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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城之爱》


序言

序言

黯淡几何本一迂腐书生,求学十几载,怀梦入世,奈何我心向明月,明月照沟渠,拼搏几载,竟孑然一身,毫无所获,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而身边的痴男怨女也在金钱、权欲、理想和人格的考验中,或努力,或挣扎,或沉沦…上演了一幕幕爱恨离合的虐心之恋。

某一日,黯淡几何于一旅居小舍,望着茫茫夜色,淅淅小雨,追忆往昔,感怀今朝,展望未来,遂奋笔疾书,谱写了一段旧城之爱。

爱上一个人,就会爱上一座城,恨上一个人,也会恨上一座城。两座旧城,几段孽恋,是非对错,谁人论断?情字一事,本就身不由己。末了,只能无奈叹息一声,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又是一场风花雪月的前程往事,又是一段鲜为人知的过客情殇。

这是一个快节奏社会,一切皆为“快”而服务,诸如快餐音乐、快餐文学等等,这种华而不实的产物,在满足我们短暂精神享受的同时,却给我们带来了更大的空虚,所以黯淡几何感怀于心,用一只慢笔娓娓道来一场感人至深的虐心之恋,没有狗血,没有弱智,有的只是生存的艰辛,情感的无奈,命运的轮回…

让我们在这日益浮躁的现实社会中,静心品一场风花雪月的感情盛宴,体会人生皆如过客的悲凉。

第一章:风雨欲来

秋风萧瑟,秋雨缠绵,片片黄叶伴随着淅淅小雨随风而落,带着几分孤寂,几分悲凉,飘向未知的远方

吸烟区内,李少辉熟练点了一支香烟,重重吸了一口,然后徐徐吐出,烟雾以圈圈优雅的姿态飘向远处…

窗外蒙蒙细雨,叶黄花败,偶然有一片黄叶随风轻轻落在一个小女孩的秀发上,活泼俏皮,甚是动人,只是随着小女孩的轻轻摆动,那片黄叶又一次向下飘落,落向泥泞的道路,而此时李少辉的心情就如同那片无助的黄叶,一直不停地向下飘落,飘落

“这次估计是在劫难逃了。”声音有些嘶哑,也有些疲惫。

李少辉闻言转头看向宋大福,紧皱的眉头,凝重的眼神,眼睛里带着一丝血红,不知是劳累还是忧心,亦或者都有吧!

李少辉看了宋大福半晌,道:“宋哥,我们现在可还有补救的办法吗?”

“怕是无力回天了。”沉默了许久,宋大福才缓缓说道,“这次蓝河项目不仅仅是c组在捣鬼,b组也参和进来了。”

“没有我们,他们早喝西北风了。”李少辉不忿道,“公司技术部虽分为a、b、c三组,可一大半的项目都要我们a组负责,就连bc两组出现的项目问题都要我们去擦屁股,现在可倒好,有难了,都落井下石,真tm有种,一群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墙倒众人推,社会如此,残酷的职场更是如此。”宋大福抬头望向了窗外,神情有些萧索。

“吱呀”一声,吸烟室有些破损的玻璃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技术部总监杨才耕,两撇八字胡,一副黑色的老学究眼镜架在宽大的鼻梁上,再加上一张永无表情的四方脸,给人一种城府极深的印象。

说实话,作为李少辉的上上级,李少辉这一年与他打过的交道也不算少,可李少辉始终都瞧他不起,因为此人老奸巨猾,真本事没有,但推诿卸责的功夫却出神入化。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在这里吞云吐雾?”杨才耕面无表情地说道,李少辉无奈地耸了耸肩,将剩余的半截香烟按灭在烟灰缸内。

“杨总监,发生什么事了吗?”宋大福向杨才问耕问道。

“下午公司要开会,中高层都要参加,说是为了庆祝蓝河项目圆满完成。”杨才耕盯着宋大福一字一字地说道。

“什么庆功会,还不是一场鸿门宴,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李少辉冷笑道。

杨才耕闻言转头看向李少辉,神情很是不悦,李少辉有些尴尬,低头看向了他留在烟灰缸内的那半支烟。

“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毕竟蓝河项目已经顺利做下来了,虽说亏了些钱,但你们a组是谁啊,那是公司的顶梁柱,而宋经理又是我们公司的股肱之臣,所以我估计开会也就是批评批评,让你们做个检讨。”杨才耕向宋大福安慰道,虽是安慰之词,但李少辉总感觉他的话语带着几分酸气和幸灾乐祸。

宋大福听后,紧皱的眉头终于有所缓和,他向杨才耕笑了笑,道:“借您吉言,希望不会出什么乱子。”

杨才耕不再言语,转身向门外走去,只是在开门的时候,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便转过头看着李少辉,颇有深意地说道:“这次会议你也要参加。”

李少辉有些惊讶,以他项目经理助理的级别,按照惯例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中高层会议的,摇了摇头,他实在想不明白,便看向宋大福,而宋大福也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刚才缓和的表情又变得凝重了。

整个上午,李少辉都是在疑惑中度过的,是谁让自己破例参加会议的?是杨才耕,还是公司的高层?而让自己参加会议的目得又是什么呢?是辅助宋大福解释蓝河的项目情况,还是另有它意呢?还有为什么宋哥在听到这件事情后,脸上表情会那么复杂?

李少辉本想去问问宋大福,可又怕触他霉头,惹他不高兴,只得悻悻作罢。

时间在李少辉的思考中飞速流逝,而想不明白的他只能无精打采地对着电脑发呆。

忽然一个大脑袋凑了过来,紧接着便听到:“辉哥,你又想哪个美女了?”

李少辉听声便知是谁,头也没抬就骂道:“想你大爷。”

凑过来的人是李少辉下属刘少能,绰号刘大脑袋。

刘大脑袋对李少辉的骂声并不在意,反而嘿嘿笑道:“辉哥,有一件重大新闻,你要不要听?”

李少辉看着刘大脑袋**的笑容,骂道:“有屁快放,不放就滚一边去。”

刘大脑袋被噎的有些无语,只得悻悻说道:“听说我们公司人事部要新调来一位部长。”

“然后呢,和你有关系吗?和我有关系吗?”李少辉有些奇怪。

“当然了,听说是一位留学归来的超级大美女。”刘大脑袋一本正经地说道,就好像这位美女部长和他有着莫大关系似的。

“得了吧,人家那么优秀,还能有你的份?你想干嘛,癞蛤蟆吃天鹅肉?”李少辉嘲讽道:“现在的美女还有纯天然的吗?即使长得像凤姐一样,去一趟韩国,分分钟都能变成某冰冰了,至于留学嘛,更tm扯淡,高中时期不好好学习,专科都考不上,才想着花钱到国外镀个金。”

“哎!”刘大脑袋故作深沉地叹了一口气,道:“辉哥,没想到你小小年级,竟然如此愤世嫉俗,难怪到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真是可怜啊!”

“可怜,是吧?”李少辉一声冷笑,道:“那这个月某人的出差报销就别弄了,这样我也就有患难知己了。”

“别啊,辉哥,你这是以权压人。”刘大脑袋就像被踩住了尾巴,语气一下子就弱了下来。

“呵呵,这个社会嘛,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为了自己,只能去当万恶不赦的坏人了。”李少辉说着,一脸的淡定从容。

刘大脑袋闻言哭丧着脸,憋了半天,才挤出了个难堪的笑容,道:“辉哥,小弟我这不是为你的终身大事着急吗?你想想那个新来的美女,除了嫁给我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辉哥,成就一段郎才女貌的美好姻缘,谁还有资格能娶她,敢娶她?”

看着刘大脑袋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听着他违心的马屁,李少辉的心情终于轻松了一些,踢了刘大脑袋一脚,骂道:“你小子还想跟哥斗,想当初哥还在大学文学社混过一段时间呢!”

收拾了刘大脑袋后,李少辉的心情并没有好转,反而越发烦躁,他因刘大脑袋刚才的姻缘之说,又想起了自己那个美丽温柔的女友,他痛苦了好一会,便又拿起钥匙打开抽屉,取出了那个珍之若宝的笔记本,笔记本里面夹了一张泛黄的信纸,其间内容大致如下:

少辉:

对不起,我走了,我不想走,我也舍不得你,可我没办法,那件事情只有牺牲我,才能了结。

我知道我这样做,伤害了你,背叛了你,可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少辉,你要相信我,无论如何,我都是爱你的,一直都爱,永远都爱,你等我,给我两年时间,好不好?

那个时候,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那时你要打要骂,我都毫无怨言,我也绝不会离开你…

就在李少辉拿着信纸,盯着娟秀的字迹楞楞出神时,却不防一个文件夹飞到了他眼前,文件夹上面还写着“蓝河项目”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李少辉心中发怒,摸了摸那几个大字,便抬起头看向扔文件夹的人---技术部c组项目经理助理宋飞---李少辉的对头。

宋飞看着李少辉,不怀好意地笑道:“李助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发呆,是不是在看情书?来,我帮你看一看。”

宋飞说着就凑近了李少辉,并趁李少辉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抢过了信纸并大声朗读了起来。

李少辉大急,忙起身去夺,不过宋飞却不如他愿,一边念着一边躲闪着。

李少辉又急又怒,忍不住向宋飞纵身扑了过去,把他按在墙上去夺,不过一张薄薄的信纸如何经得住两个大男人的蹂躏,所以当李少辉抓住信纸一角往回撕扯时,信纸“刺啦”一声,碎为两半。

李少辉看着女友留下的唯一信物竟然遭此飞来横祸,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窜了上来,烧红了他的脸庞,他左手死死抓住宋飞衣领,抡圆了右臂,狠狠甩了宋飞一个响亮的巴掌。

掌声干脆利落,响彻在这寂静的办公室,尤为刺耳。

宋飞遭此大辱,臊红着脸,狠毒地盯了李少辉片刻,便怒吼一声“cn大爷”,向李少辉扑了过去。

李少辉也是冲动之人,崇尚以毒攻毒,所以须臾后,他就和宋飞撕扯在一起,扭打了起来。

宋大福刘大脑袋等人闻声忙赶了过来,拉开了二人,而嘴角流血的宋飞看着毫发无损的李少辉,咬着牙冷笑道:“李少辉,你别给老子嘚瑟,下午就要召开蓝河庆功大会,老子看你怎么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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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一触即发

经过打架一事后,李少辉的心情越发坏,对下午的会议越发厌烦。

下午三点半,蓝河项目庆功会正式举行,各个部门的主管鱼贯而入,当心情复杂的李少辉正要随着人流进入会议室的时候,却被宋大福悄悄拉了一下衣角,李少辉转身看向宋大福,刚要说话,却见宋大福摇了摇头,向楼梯拐角处示意,李少辉心中明白,便随着宋大福向那里走去。

在走向拐角处的路中,李少辉看见宋飞竟然悄悄溜进了扬才耕的办公室,他叹了口气,心情更为沉重。

到了拐角处,李少辉看看四周没人,疑惑道:“宋哥,怎么了?”

宋大福长叹一声,问道:“小李,你知道待会开会他们会干什么吗?”

李少辉哼笑一声,“该甩锅的甩锅,该推诿的推诿,还能干什么,这不是他们的拿手把戏吗?”他话音未落,便发现宋大福的面容比上午还难看,竟然有些苍白。

在李少辉的记忆中,宋大福一直是一个外向开朗、沉着冷静的人,从来没有任何事情让他如此紧张狼狈。

宋大福沉默半晌,方才开口道:“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蓝河这个几千万的巨额项目,我们历时一年才完成,可到头来,竟然一分钱都没挣到,所以对于这么巨大的过失,董事会那边也发了怒,让我们开会检讨,承认错误。

可面对这样的严重后果,谁敢承认错误呢,所以杨才耕已经私下里和商务部采购部等部门主管商量过了,要找一个替罪羊,所以--所以…”

“凭什么让我们来背锅?”李少辉闻言怒声喊道。

宋大福闭眼叹道,“这件事我想了一上午,我们这次无论如何也躲不了了,既然这样,那就让我承担下所有的过失吧!”

“怎么会这样呢?”李少辉说着,猛地一脚踹在了墙上,而宋大福看着墙上李少辉的脚印默默无言。

李少辉发泄了心中一口怒火后,稍稍冷静了下来,他看着面前神色憔悴的宋大福,突然倍觉心酸,宋大福虽年轻有为,不到35岁便已做到了项目经理,可他的身世却很悲惨。

宋大福来自农村,母亲因病早亡,弟弟在工地干活受了工伤变成瘸子,妹妹为家抵债,不得已嫁给了一个瞎子。

所以现在的他急需一份安定的工作,一份不菲的薪水来攒钱解救他弟弟和妹妹。

可如果他不背锅的话,那很有可能就要自己顶包了,但自己出身社会几年也一事无成,好不容易在这里才混出一点样子,如果这次因此丢了工作的话,那自己又得去其它地方从零开始了。

想着这些利益得失,李少辉和宋大福相视苦笑,静静无言。

片刻后,宋大福苦声道:“小李,如果我这次丢了工作的话,他们一定会向我询问这个岗位适合的人选,所以那个时候,我希望你带着我们a组的兄弟好好干,千万别再栽在他们手里。”

李少辉闻言一怔,蓦然间湿了眼眶,他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宋大福竟然会这样照顾自己,须臾间,他又想到了宋大福平日里对自己的提携和照顾,可以说,在南京远东公司,没有宋大福就没有自己。

李少辉沉思了许久,心中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反正自己女朋友也跑了,光棍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重头再来。

李少辉和宋大福静默了片刻,宋大福叹了口气,强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别多想了,走,开会去。”

宋大福说完,便拉着李少辉向会议室走去。

在进会议室的时候,宋飞正好也从杨才耕的办公室出来了,他看着李少辉,脸上得意阴险的笑容一闪而过,李少辉铁青着脸,直想扑上去再把他胖揍一顿,不过却被宋大福拉进了办公室。

会议室内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椭圆形长桌,桌旁依次坐着总经理和各部门的主管,他们或闭目养神、或两两私语、或阅读文件…当他们看到宋大福李少辉二人,皆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李少辉心中一声冷笑,挨着宋大福在长桌后面坐下,他看着与会的众人,想着宋大福刚才的那番话,心中着实憋着一股火,可这股无名之火又无处可撒。

末了,他就转移注意力,开始消沉无聊地观察着会议室,向右看去是投影仪幕布,上面写着“庆祝蓝河项目圆满竣工”几个猩红大字,投影仪的上面是一个复古的欧洲风石英钟,石英钟对面也就是会议室的前面墙上贴着六s管理的牌子,牌子上面贴着“努力拼搏,超越自己”的标语。

“努力个鬼,超越个屁,再努力再超越,还不是被人陷害?”李少辉愤愤地骂了一句后,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便跑出了办公室,打开电脑,打印了一沓资料,然后又让刘大脑袋把蓝河项目的几个零配件准备妥当。

在李少辉刚做完这些事进入会议室的时候,董事长姚万里也带着几个不怎么常见的股东,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了进来。

随后,会议正式举行,开会第一个讲话的自然是姚万里,他因是董事长,不插手公司具体事务,所以只简单说了几句,便把话筒交给了总经理。

总经理等掌声稍歇,一边谄媚地恭贺着姚万里,一边将投影仪打了开来,开始介绍蓝河项目,末了,他就蓝河项目的亏损情况要求各部门主管陈述原因,反省错误。

随后便轮到商务部、采购部、行政部等部门主管讲话,听着这些人的讲话,李少辉心中一沉,宋大福说的果然没有错,他们果然商量好了,要找一个背锅侠,他们都避重就轻地讲了一些没有积极协调等无关紧要的小错,至于关键因素则统一都推卸给了技术部,或明或暗影射是技术部在现场调试失败所致,与他们无关。

看着这些人的丑恶嘴脸,李少辉冷冷一笑,再次领略到了办公室政治的险恶之处,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心中冷笑,“你们不仁,休怪老子不义,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吃不了兜子走。”

等这些部门主管结束讲话之后,技术总监杨才耕便站了起来,他扶了扶黑色的老花镜,语气深沉道:“如各位领导同事所说,这次技术部在蓝河项目调试中犯下了严重的错误,给公司带来了极大的损失,我深感内疚,为此,我代表技术部全体成员向各位领导同事郑重道歉,说一声‘对不起’。”

“老杨,不要紧张,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姚万里安慰道。

杨才耕向姚万里感激的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接着道:“蓝河项目由技术部a组全权负责,从立项到竣工历时一年。

在这一年中,a组的辛苦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但我本人作为技术总监,因身体有恙,请了两次假,共有一个月左右,所以对这个项目没有细致的监管,致使项目出现了重大失误,所以我诚恳地请求公司对我进行处罚,允许我请假退休。”

“老杨啊,你这说的什么嘛,你还年轻,生个病也没什么,再说了这次的责任也不全在你,以后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讲。”姚万里皱着眉安慰道。

李少辉虽然年轻,但听着杨才耕的话,却不由得怒火攻心,直想站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杨才耕刚才的一番话看似平平淡淡,没讲什么,但他为了开脱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将技术部a组出卖了。

首先,他上来就道歉,大打同情牌,以引起公司中上层对他的怜悯;其次,他说这个项目是a组全权负责,所以出了错,应该先追究项目负责人;中间还加一句“a组的努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以一种欲抑先杨的手法进行反讽。

然后,他又说自己因为生病致使精力不够,即使出错也是情有可原。之后再强调自己的职位是技术总监,只是监管,即使有过,也是次要责任。

最后,他用退休为理由再打一次同情牌。

他的讲话确实达到了完美的效果,不仅将他推卸的一干二净,而且反过头来,姚万里还的安慰他。

其实,杨才耕的这一番讲话,只要是熟悉蓝河项目的人,是很容易拆穿他的。

在调试期间,宋大福有任何重大问题都会及时向他汇报,而且在他生病期间,宋大福还领着李少辉去医院好心看望,虚心向他请教,所以项目中的问题杨才耕不可能不知。

但在调试过程中,杨才耕不顾实际情况,竟然把宋大福委派到另一个项目现场,在去另一个现场之前,宋大福本想让李少辉全权负责。

可杨才耕听信谗言,玩弄权术,非要把李少辉调回公司,另派c组人员。

这c组人员去了现场,就是无头的苍蝇,不按现场情况因地制宜,却死板硬套,将a组的调试方案乱改一通不说,还不与a组请教商量。

至此,蓝河项目的施工周期不仅拖长了几周,而且还采购了许多无用的设备,增加了项目费用,造成了现在难以收拾的局面。

此时,会议室寂静无声,肃杀的气氛在弥漫。

杨才耕讲话完毕之后,只剩下宋大福和李少辉二人没有发言。

看职场险恶,感叹人生不易。。。

第三章:舌战群儒

半晌之后,姚万里用手轻轻地叩打着桌子,说道:“大家还有什么要讲的吗?”他嘴里说着,眼睛却看向了宋大福。

宋大福长出一口气,看向了杨才耕,而杨才耕冷哼一声,眼中尽是威胁之色。

宋大福苦笑一声,只得面色凝重地站了起来,只是站的时候,不知是因为坐久了缺氧,还是紧张,竟然晃了一下,险些跌倒。他用有些颤抖的右手檫了檫脸上的虚汗,开始颤抖着嘴唇讲道:“这次的项目事故,责任主要是--是在我,是我事先没有策划好…”

听着宋大福的发言,李少辉又是感动又是羞愤,感动的是宋大福为了自己,果然选择了挺身而出,弃家庭于不顾,独自担起了所有责任,羞愤的是先前自己为了一点点利益得失,竟然还不太愿意背锅。

想到这里,李少辉看了看手中的资料,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坚毅了起来。

这时的宋大福似乎更紧张了,后背的汗渍已经将浅蓝色的衬衣浸透,憔悴不堪的脸上的虚汗汇成一条条细小的河流向下流去,落在桌上的文件夹,发出“滴答”的声音,声音如同锣鼓一样,“砰砰”的响个不停…

“叮铃铃,叮铃铃”墙上的石英钟在天色全暗时响了起来,此时已经是晚上六点整了,宋大福的讲话也在这一刻结束了。

而此时的会议室又一次陷入了针落可闻的寂静中,果如李少辉宋大福所料,这次蓝河项目的失败必须有一个人来背锅,商务部采购部等部门已经推卸的一干二净,杨才耕这只老狐狸更是先下手为强,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一点骚味都没留,那么剩下来的还能有谁呢?

答案显而易见,只有宋大福和李少辉。

宋大福颓废地坐了下来,绝望地看了李少辉一眼,李少辉感同身受,给了他一个异常真挚的眼神示意安慰。

“我是不是特别没出息?”宋大福苦涩的低声问道。

李少辉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坚毅之色,他长出一口气,突然大声说道:“黑白终究不能颠倒,是非自有公断,群众的眼睛始终是雪亮的。”

声音响亮突兀,在鸦雀无声的会议室,显得尤其刺耳,众人听着这句影射自己的话后,皆恼羞成怒地看向了李少辉。

总经理更是铁青着脸道:“这是会议室,是在开会,大家都一心一意为公司服务,哪有什么‘白’,哪有什么‘黑’,李助理你可不要乱说话。”

李少辉不顾宋大福的眼色,坚定地站了起来,他盯着会议室所有的人一个一个的扫了一遍。众人或幸灾乐祸,或咬牙切齿,或无动于衷,只有宋大福苍白的脸上满是忧愁和担心。

其实李少辉在宋大福主动承担所有责任的时候,就坚定了舌战群儒的念头,要保住宋大福,自己虽说不是什么好人,但大丈夫知恩图报,有所为有所不为。

况且这份工作对宋大福来说不仅仅是一份简单的工作,而是全家人的希望,是全家脱离厄运走向幸福的希望。

如果宋大福丢了这份工作,丢了这份薪水,他们全家会变成什么样子,难道再回到以前的噩梦中吗?

所以沉思许久的李少辉,最终决定铤而走险,当众揭开事情真相,选择与众人为敌。

此时的李少辉在众人齐刷刷的目光中,不仅没有了先前的不安,反而非常的镇定。有时他自己都不明白,当一件重大的事情将要发生时,他往往会忧心忡忡,可当真正事到临头了,必须去面对时,他反而就会变得特别冷静,特别轻松。

李少辉盯着董事长姚万里,不卑不亢地问道:“姚董,我想问您,这次开会可以畅所欲言吗?”

“开会本来就是要解决问题的,当然要各抒己见,直言不讳。”姚万里认真地说道。

“好,有姚董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李少辉点了点头后,便正色道:“宋经理来公司这么多年了,负责的项目这么多,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重大的失误,为何单单蓝河项目就出现了,大家可有想过是什么原因吗?”

“以前没有错不代表以后就不会犯错,李助理你这话问的有失水准。”讲话的是采购部赵主管。

李少辉看着面色不善的赵主管,冷笑一声,道:“赵主管,这次蓝河项目购买了许多无用的设备,我想请问您,这是怎么回事?”

赵主管瞪着李少辉,沉声道:“什么怎么回事,我采购部历来都是按规矩办事,我们采购设备都是由你们技术部规划申请,再经商务部确认,最后由总经理签字,所以是否购买了无用的设备,说到底是你们技术部规划有错,还怪不到我们采购部头上。”

李少辉闻言点了点头,道:“厉害厉害,四方确认的事情,到头来竟然还可以全部推到我们技术部身上,呵呵,那我再问您,我手上的这个零件,您有见过吗?”

李少辉说着就将手中零配件拿了起来给众人观看,赵主管看见这个物件后,立刻变了脸色,脸上满是慌乱之情。

而李少辉接着说道:“这个零件在蓝河项目出了问题,是业主给我们寄回来的,我仔细查阅了一番,虽说它的功能大体符合我们的技术要求,可它的质量明显不合格,是一个伪劣盗版的产品,与正规的价格相差了好几倍,所以我想请赵主管当着所有领导的面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你--我…”赵主管仿佛被踩住了尾巴,一下子变得语无伦次了,而此时,与他交好的商务部严主管忙接话道:“李助理,好口才啊,冤枉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就是不知道我们商务部有没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李少辉冷哼道:“严主管,真会说笑,在我们远东,与客户沟通的第一方永远是商务部,可我不清楚,为什么蓝河项目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您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严主管用鼻子哼了一声,道:“李助理,这话问的好,我们每次开会都要强调商务部负责和客户沟通,技术部负责调试,可有些人一去了现场,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常越过我们和客户沟通,做一些我们商务部不知道的事情。”

“呵呵。”李少辉一声冷笑,又道:“其实我也很纳闷,为什么所有的业主都喜欢直接找我们技术部,而不愿意和你们商务部沟通,以前我不知道,但最近我明白了。”

李少辉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他看着与会众人皆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才把手中的几页资料丢到了桌子中间,解释道:“这是蓝河项目销售总监和我们商务部同事的聊天记录,大家有兴趣可以看看我们商务部同事是怎么办事的。”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严主管一声惊叫,慌忙抢过资料抱在了怀里,生怕别人看上几眼。

李少辉笑笑不说话,又看向了其它部门的主管,其他人看着李少辉一副胸有成竹、破釜沉舟的样子,面面相觑,再也不敢火上浇油,纷纷闭嘴不言。

这时,杨才耕冷声道:“李助理,注意你的身份,这里所有人都是你的领导,做人要尊敬长辈的礼教还是要有的。”

“礼教,礼教,陷害别人就是你的礼教吗?”李少辉心中冷笑着,对这位上上级越发厌恶了起来,他盯着杨才耕,看了半晌,方才冷冷道:“杨总监,您说蓝河项目是由我们a组全权负责,那么我想请问您,我们a组是真的全部负责了吗?”

“李助理,这是会议室,各位领导都在,他们都可以当人证,都可以证明宋大福宋经理就是这次蓝河项目的负责人。”杨才耕被下属当众顶呛,不胜恼火,所以他又接着冷声道:“李助理,难道你要当着所有人质疑你上上级的能力吗?难道你要质疑在场所有领导的能力吗?”

杨才耕确实老奸巨猾,轻轻松松就给李少辉戴了顶大帽子,果然会议室大部分人又一次不怀好意地盯着他。

不过李少辉初生牛犊不怕虎,此刻的他,为了宋大福,为了技术部a组的同事,完全放下了一切利益得失。

所以无所顾忌的他,冷笑道:“杨总监,您真是厉害,这顶大帽子扣得不错,但蓝河项目到底是不是由我们a组全权负责,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大家说了也不算,我们是要看证据的。”

“证据,要什么证据?”杨才耕看着李少辉笃定的样子开始心虚道。

“这里我请财务部陈主管帮我一个忙,在差旅费中查查到底有哪些人去过蓝河项目?在什么时间去的?还有在‘蓝河’项目调试这段时间中,我们a组的人又去了哪里?”李少辉说着便看向了财务部陈主管,不过陈主管除了皮笑肉不笑的一声,却不搭话。

而李少辉这这几句话直切要害,触到了杨才耕的痛楚,他气急败坏道:“李助理真是年轻气盛,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别忘了,这公司是姚董的,是姓姚而不是你李家的。”

李少辉冷笑一声,争锋相对道:“对,杨总监你说的没错,我只是公司的一个小职员,翻不了什么大浪,但俗话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到底怎么回事,按我说的查一查不就好了吗?”

“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在这里大放厥词?”杨才耕终于忍不住了,脱口大骂道。

“哼!”李少辉冷笑一声,道:“杨总监,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蓝河项目的实际情况您不想说,我来帮您说,因为我是a组项目助理,所以我手上有我们技术部a组所有同事的出差记录,这里边详细记载了…”

李少辉说着就要把手中的资料丢给众人,却被一旁早已满头大汗的宋大福强行夺了过来,并把李少辉也按了下来,捂住了嘴。

而杨才耕也是满脸惊怒之色,颤抖着蛤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他看着神色不善的姚万里和几个董事,长长一叹,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不停地用手绢擦着虚汗,一下又一下。

气氛到这一刻,忽然变得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就连姚万里和那几个股东也眉头紧锁,看着所有人沉思。

末了,总经理在姚万里面前悄悄讲了几句,姚万里点了点了头后,便听总经理说道:“时间不早了,大家先休息一下,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再回来开会。”

网文黄金三章,我们的主角怼天怼地对空气,啦啦啦。。。

第四章:所谓伊人

当李少辉站起来要离开会议室时,会议室已经空无一人,宋大福去了杨才耕的办公室为他道歉求情去了。

李少辉苦笑一声,出了会议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他看着桌上的半瓶水,拿起来一饮而尽,“咳,咳”,猛烈的喝水,使他被呛着了。

“哇塞,那个美女真是太漂亮了,说她沉鱼落雁也不为过,不对,她应该属于祸国殃民那种级别的。”角落里的一个小子连用了几个形容词惊叹地赞美着,他周围有十多个人,也不知在热议些什么。

“瞎说,人家应该叫闭月羞花才对,祸国殃民这种贬义词怎么能放在这么完美的女神身上呢?你也忍心?”刘大脑袋反驳道。

“你们两个生瓜蛋子懂个毛线,成天就知道意淫。”说话的是a组质检员张强,这货是公认的老司机老色狼。

据说他玩过的女人至少是一个加强连以上的,因为他当过两年的义务兵,所以他把追女人的过程称之为狩猎,“猎物”就是那些颇有姿色的美女,而“猎人”当仁不让的就是他这个老流氓。

每当他看到一个能让他荷尔蒙激素飙升的“猎物”时,他就会以一种“快”、“准”、“狠”的方式直中要害,抓捕“猎物”,其结果也是令人满意的,大多数的“猎物”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被这只老色狼心甘情愿地糟蹋了,而且最关键的是,之后这些“猎物”还对他藕断丝连,余情未了,上赶着来找他。

为此,公司这些色狼把他当神一样膜拜,经常向他请教泡妞秘籍,但李少辉对他并不感冒,既然都当了两年兵了,为什么解放军的优良传统愣是一点都没有学上呢?

众人听到张强说话,当即要让张强给分析分析这位美女的特点,来增长一点见识。

张强也不客气,“哼哼”了两声,装起了1和3,众人会意,有的给拿烟,有的给倒水,有的给捶背…那模样简直就是老虎不在,猴子当大王。

“这个美女气质优雅高贵,温柔中带着几分忧郁,端庄中带着几分俏皮,是难得一见的外表和内心都很完美的美人啊!”张强想了片刻,便拽出几句颇有文采的话来,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认同。

“不过她虽然美丽,但离你们的梦中情人还是差了一点点啊!”张强故意放慢了调子夸张地说道。

“啊?”人群爆发出了惊呼声,几个心急的更是迫不及待地询问缘由。

“因为她已经有心上人了。”张强故作心痛之状说道。

“啊?”人群中的惊讶声又响亮了几分,有的不可置信,有的痛心疾首,更有几个是满脸愤怒,那气势简直要把这头拱了这麽好的“白菜”的“猪”给就地正法。

片刻后,这些人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忽然又一起咬牙切齿的盯着张强,张强被这么多双仇恨的眼睛盯着看,手一哆嗦,刚刚点着的香烟便掉在了地上。

须臾间,张强恍然大悟,忙举起双手,强笑道:“各位大爷饶命,小的哪有那等福气呢,小的如果有这么一个天仙似的老婆,还用成天在外面鬼混,找那些歪瓜裂枣吗?”

众人想想也觉得冤枉了张强,表情就都缓和了下来,接着便听张强淫笑道:“我和你们说,这样的女孩子才是我们东方真正的美人,身材修长,亭亭玉立,那光洁的颈部,像美丽的白天鹅一样修长;那标准的鹅蛋脸儿,白里透红,柔嫩的像是刚刚出水的荷花,再配上那两颗灿若星辰的眼睛,估计就是四大美女重生也都有所不如,最后,还有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随风摇摆,真真是我见犹怜啊!”

“我靠,这小子也太有才了吧,随随便便就能整出这么多词?”李少辉听着张强那半文半白、半俗半雅的下流之词,不由的暗暗佩服,同时他也明白了,怪不得这小子桃花运这么旺盛,有那么多的美女主动往上扑,怪不得人家能当起“情圣”二字,估计单靠嘴甜的都能流出蜜来这一招,就能让无数美女拜倒在地。

不过,李少辉对张强那些艳俗之词没有多大兴趣,他只是记住了最后一句,“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随风摇摆,真真是我见犹怜啊!”

因为李少辉是一个钢铁直男,一直都非常欣赏那种黑发飘飘的女生,所以他一直都幻想着他的另一半就是这个样子,因为在他偏执的思想里,这种美不仅是一种柔顺、洒脱、飘逸的古典美,更代表了她本人在当今这个乱七八糟的社会一种不同流合污、不崇洋媚外的审美观。

而且李少辉一直不明白,现在的女人,好好的黑发,为什么非要染成“黄毛”“绿毛”等各色各样的杂毛呢?似乎这股风气还成了一股潮流,几乎人人都在效仿烫染,包括他的七大姑八大姨。

莫非只要是外国的东西,就都是好的吗?李少辉有些疑惑,难道这些爱美的女人就不知道烫染会对头发造成不可修复的损害吗?难道他们不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随意损坏的吗?

“那你怎么能知道她有男朋友了呢?”人群中刘大脑袋疑惑地问道,看来他对此事仍耿耿于怀。

众人听了,又沸腾了起来,张强嘿嘿笑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这是我泡妞多年来最伟大的成果。”

众人闻言,纷纷侧耳倾听,只见张强摇头晃脑地说道:“根据我对这个美女细致的观察,我发现她刚才视察我们公司的时候虽然一脸轻松,对我们也面露笑容。

但当她独自一人坐在接待室的时候,她就微微咬着嘴唇,默默地看着窗外发呆,而她的眉头也会在不经意间皱起,露出傻笑,而一个女人能有这种患得患失的表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在思念一个男人,一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男人。”

张强说着说着,看到众人不太相信他的话,就改口道:“你们还别不信,我问你们,这样的美女突然空降到我们公司做了一个位高权重的人事部部长,这说明了什么?”

“什么啊?”人群中有几个人不假思索地问道。

张强斜了他们一眼,道:“这还用说吗?这就说明这个美女肯定和我们公司里的某个高管有关系,也很有可能她就是以色上位。”

“不会吧?”刘大脑袋的话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张强冷笑道:“不会个毛,现在社会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众人也“哦”了一声,叹息不已,不知是对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惋惜,还是对美女的自甘堕落感到失望。

“张强,我恨你。”一个一脸痘痘的同事夸张地骂到。

“你大爷,又不是老子干的,关老子鸟事。”张强回骂道。

“无论如何,她都是我心中完美的女神,而且我还为她即兴写了一首诗词。”刘大脑袋一脸白痴地说道。

“呦,看不出来啊!”,“快,快,念给我们听听”…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催着刘大脑袋让他把诗词念出来。

刘大脑袋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声情并茂地念道:“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露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我靠,刘大脑袋你真有才啊,没发现啊,你竟然能写出这么好的诗词来,改天教教我,我一定领着你去泡那种最美丽的mm。”这次轮到张强变得惊讶了,众人也开始对刘大脑袋露出崇拜的表情来了。

“就他那个熊样也能写出这么好的诗词来?这是《红楼梦》里林黛玉的描写。”李少辉虽然心情很是郁闷,但听到他们的对话,也忍不住被逗乐了,出言骂道。

“你个大脑袋,你就抱着你那本破书,意淫你的林妹妹去吧!”

众人遂群起而攻之,刘大脑袋就像过街的老鼠,被追地到处乱串。

众人嬉笑打闹间,拉着没多少兴致的李少辉一起向餐厅走去,等下了楼,李少辉实在没有胃口,便和众人打了声招呼,向旁边的咖啡店走去。

这是一家星巴克咖啡店,里面放着《yesterdayoncemore》,吧台上一个帅气的服务生正调制着糕点,旁边两个十七八岁的美女服务员,在絮絮私语着,偶尔发出几声银铃般的笑声。

李少辉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和几个蛋挞,向一个靠窗的角落走去。

悠扬的歌声,柔和的灯光,微苦的咖啡,再加上窗边几颗晶莹剔透、悄悄滑落的水珠,使得这宁和的气氛多了一些温馨,也使得李少辉的思绪飘向了远方,既没有了下午开会时的紧张愤怒,也没有刚才嬉笑打闹的快乐轻松。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打破了这祥和的氛围,李少辉微微皱眉,显是对他们的到来有些不满意。

女一的出场烘托了大半天,其实“oncemoreyesterday”这首歌大有深意,女主的结局就像《罗马假日》里的那位女主人公一样,为爱远走天涯。。。

第五章:伊人之评

声音来自李少辉的后方,是一句“欢迎我们的月儿大小姐莅临公司调研指导,不知月儿大小姐对我们公司有何评价。”声音有些熟悉,可李少辉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公司业绩良好,部门分工明确,员工呢?态度也积极,就是--就是色狼多了些。”说话的是一个女子,估计就是那位月儿姑娘。

“这个很正常,如果舅舅我再年轻30岁,看见我们的月儿小姐也会失魂落魄的,谁让我们的月儿那么漂亮,那么可爱呢!”男子取笑道。

“舅舅。”女孩不满地娇嗔着,空灵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媚,听得李少辉骨头一酥,身体也跟着有些飘飘然。

“傻丫头,不逗你了,不过你既然要来公司历练,那舅舅也得考考你。”男子说到这里时,李少辉已经听了出来,此人竟然是公司董事长姚万里,而这位月儿小姐估计就是公司那群色狼眼中那位祸国殃

民的美女即新调来的人事部部长。

本来李少辉是想转过去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大美女,可他又怕被姚万里发现,尴尬了双方,所以只能悻悻作罢;不过李少辉心中还是惊叹不已,如果这位月儿小姐真有那么漂亮的话,那再加上这幅既清脆又甜美的嗓子,别说祸国殃民,就是祸祸整个世界都怕是绰绰有余了吧!

“刚才开会,发生了一件这样的事…”在李少辉遐想间,姚万里将会议上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诉了这个美女。

“嗯…”美女认真的点了点头,沉思半晌,才慢慢说道:“这个事情啊,我觉得应给从以下这几个方面考虑。”

美女讲话的时候,李少辉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侧耳去听,一来他是想听听这位月儿小姐和董事长的看法,二来是如果这位月儿小姐认同自己的做法,那岂不是会对自己心生好感,那在以后的工作相处中,不就更容易擦出一点火花吗?李少辉这样想着又开始飘飘然了。

美女开始讲话了,“首先,我们先说说杨总监吧,他仗着是公司的元老,这几年一直都不像话,且不说这次蓝河项目的问题就是他的错,去年荣成项目也是因他失职而造成的,所以也该给他一些警告和惩罚,杀杀他的锐气。

然后我们再说说这个李助理,李助理能在短短一年时间内就升职到项目经理助理的位置,说明他确实有异于常人的能力,这一点可以从他刚才与公司众位领导斗争的情形中看到,这是我非常欣赏的。”

美女讲到这里时,李少辉心里开始兴奋,特别是一个美女,还是一个超级大美女兼上司能对他有这样的评价,那以后不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吗?

李少辉心里美滋滋的,但美女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有如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了脚。

只听这个美女继续说道:“但这也反映出几个更严重的问题,第一,李助理当着所有领导的面,敢怒斥他的同事和上上级,一点面子都不留,那是不是他平时就有不服从上级、不服从管理以及不善沟通的行为呢?因为这个事情其实对他来说完全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其次,这么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这位李助理就可以怒发冲天,完全被情绪所左右,这说明他的心智很不成熟,而一个不成熟的人,能否胜任项目经理助理完全值得商榷。

最后,公司严禁拉帮结派,而李助理的这一行为却严重的违反了公司制度,犯了职场大忌,所以对于这样的员工我们必须严肃处理。”

姚万里听了美女的话后,满意地感叹道:“不错不错,这么复杂的一件事被你这个小丫头几句话就给分析的一清二楚,看来这美国的工商管理学硕士生就是不一样啊!”

在他们谈话间,突然响起了“相信你还在这里,从不曾离去,我的爱像天使守护你…”优美的歌声,紧接着只听这个美女讲道:“喂,澜澜,怎么了?”原来是这个美女来了个电话。

美女接完电话,便吐了吐舌头,向姚万里说道:“舅舅,澜澜让我带她去参加一个聚会,我就不陪你了。”她说完便起身向门口跑去。

而姚万里也笑道:“早点回来,明天是第一天上班,别迟到了。”

他说话间,这个美女就消失在了门外,所以他又摇头苦笑:“这个小丫头,还是这么调皮,也是时候给她找个人家了,收收她的性子了。”

“这样也挺好的,月儿比小时候一直闷闷不乐强多了。”说话的是姚万里的司机齐师傅,但李少辉已经完全没有心情理会他是何时出现的,亦或者是刚才一直在,只是没有讲话而已。

姚万里也叹了口气,道:“嗯,这丫头能自己走出来,我也就放下心了,也对的起我那死去的姐夫了。”

“姚董,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虽然月儿的母亲有错在先,但月儿父亲临死前也没有怨恨她呀!”齐师傅安慰道。

“哎,人老了,动不动就想起以前的事了,再过几天就是10月5号了,月儿爸爸的祭日也到了。”姚万里叹息着,语气越发伤感落寞,这时候,齐师傅也跟着深沉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后,姚万里似乎从他姐夫的不幸中缓了过来,便又问道:“老齐,对于这次开会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让我评价公司的事情有些不合适吧?”齐师傅为难道。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你虽是我的司机,但跟我十多年了,我们早就是无话不说的朋友了。”

齐师傅听了姚万里的话后,就道:“要说小李这孩子还是很好的,工作认真,态度严谨,虽然容易激动,但谁年轻不是这个样子呢?

而且他的人品也很好,且不说这一次是为了保护对他有恩的宋经理,就说上次吧,我太太骑车买菜摔倒,围观了那么多人,无人敢扶,唯有路过的小李看见这个情况后,二话不说,背起我老伴,一路小跑到了医院,听我老伴说那路程有七八里呢!

之后小李还给我老伴付了医药费,通知了我。”齐师傅说着,有些感动地哽咽道:“姚董,现在的社会,像这样的小年轻是真真不多了。”

姚万里听后长叹一声,道:“老齐,唉,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的,李助理这次得罪了老杨,以老杨那小心眼的样子,估计公司只能留一个,可要留的话,也只能留老杨啊,毕竟他跟了公司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咱不能寒了老员工的心哪!

小李嘛,毕竟还年轻,机会多的是,给他三个月的工资作为补偿就好了,还有一点最为关键,月儿明天要上任,咱们不能不听她的意见,顾忌她的情绪啊!”

我们最爱的女主来了,快来欣赏伊人风采。。。

第六章:老子不干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把他调到其他部门不可以吗?”齐师傅问道。

“老齐,我和你说句实话吧,虽说这次蓝河项目调试出现了问题,但其实利润仍然很可观的,并不像会议说的那样,之所以用这个项目说事,就是为了震慑一下老杨和宋大福。

老杨这几年人老了,染上了一些不良作风,由他带领的技术部年年出现问题,再不给他一些警告,让他收敛收敛,只怕真会出更大的乱子,不过这都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最关键的是宋大福这个人,现在他是全公司--不--应给说是整个行业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了,用好了他,公司自然收益多多,但若有一天他对我们公司不满意了,不想干了,跳槽到别的公司,那很有可能就会令那个公司成为我们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伤到我们的根本。

所以对于这样的一炳双刃剑,我们必须恩威并施双管齐下,前段时间我给他加了薪,评了优秀干部,这次就必须杀杀他的威风,借机辞掉他的亲信助理。只有用这种棉花加大棒的方法,才能让他忠心耿耿地为我所用,不敢有丝毫叛逆之心。”姚万里语气透着得意,毕竟这种掌控别人的感觉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李少辉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听完这些话的,他只是感到自己的心“怦怦”的乱跳,仿佛要爆炸了开来,拳头也因为捏得太紧而瑟瑟发抖。

姚万里为了他所谓的权衡之术,把自己和宋大福当猴子耍,自己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多,任劳任怨,到头来,就因为他的一点小心思,自己就要滚蛋,末了再给3个月工资作为遣散费,对他姚万里来说似乎还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善事。

而对于宋大福,更是过分,宋大福当上项目经理这几年,也是公司迅速发展壮大的时候,这几年公司技术上面的事情,完全就是靠着宋大福个人出色的能力在鼎力支持,要是没有宋大福,哪有它南京远东的今天?

就是这样,就是在这种宋大福立了汗马功劳的情况下,姚万里还迟迟不给宋大福提职涨薪,都几年了,也只给了一个项目经理的位置;而且还时不时地要找借口整治整治,实行一下所谓恩威并济的策略。他知道当他实行他所谓的策略时,会对宋大福造成多大的伤害吗?

那很有可能是宋大福的母亲继续在遥远的山村忍受着病痛的折磨,也有可能是宋大福瘦弱的弟弟继续在建筑工地大汗淋漓地干着重活,更有可能是宋大福最疼爱的妹妹仍然要被一个瞎子打得死去活来…

当李少辉再次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众人都已经到了,唯独杨才耕没有来,李少辉麻木地坐下,对着面色憔悴的宋大福苦笑一声,而众人又开始装模作样的“积极”讨论,“深刻”反省,俨然忘记了刚才的事情了。

李少辉心中冷笑,“主犯”都跑了,这些人还坐在这里磨磨唧唧,也不知道还能讲出一些什么花来,会议开到了一半,李少辉心情烦躁无比,实在不想听这些人胡扯,便借口上厕所出去了,走到公司大门口时,他狠狠地踹了一脚门口的垃圾桶,破口大骂道:“什么破公司,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爷爷还不伺候这帮龟孙子呢!”

李少辉骂完,便骑着电动车在大马路上风驰电掣地飞奔了起来,而夜晚略带寒意的冷风也没有将他心中的怒火冷却。

回到家之后,李少辉关了手机,衣服都没脱就躺了下来,蒙头大睡。

世上的事情往往都是事与愿违,这一刻,李少辉不仅没有睡着,反而变得更清醒了。

清醒的他严重地意识到,自己又失业了,从今往后自己又成了一个无业游民了。他有些沮丧,这又能怪谁呢?怪杨才耕的无耻狡猾,怪公司那些鸟人的冷血无情,怪姚万里的阴险奸诈,还是怪那个美女对自己的“恶意诋毁”?

这一刻,李少辉开始自艾自怜,他想起了工作被欺负时的落寞无奈,也想起了父母殷切盼望的眼神,还想起了女友离开前一夜的悲痛欲绝…

此夜注定无眠,李少辉也不知翻了多少次身,也不知起来看了多少次闹钟,更不知对着房顶发了多少次呆,才在凌晨5点钟昏昏睡去。

睡梦中,有他衣衫褴褛、狼败不堪地回到家里的悲惨画面,也有女友跑回来苦苦哀求着他,想和他和好的情景,更有他暴虐杨才耕、怒骂姚万里的情状,还有他衣锦还香、荣归故里的盛况…

等李少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屋外几只麻雀叽叽喳喳不停地叫着。李少辉开了手机,看看时间是11点半,下面还有23个未接来电,有十个是宋大福打过来的,八个是张强和刘大脑袋打过来的,剩余的则是和李少辉要好的技术部其他同事。

李少辉看着未接来电,苦笑了一下,给刘大脑袋拨了过去。

“辉哥,你今天怎么不来,你可误了一场好戏啊!”刘大脑袋刚一接通便兴奋地说道。

“什么好戏?”李少辉有些意兴阑珊。

“今天那个大美女部长果然来上班了,看来我以后要多多努力啊!”李少辉听着刘大脑袋过时的消息,心中复杂无比,若不是这个美女的一番毒辣之言,自己说不定还不会被辞退呢!

沉吟了一下,李少辉说道:“大脑袋,给你一个立刻就能接触到美女的机会。”

“什么机会,快说给我听听。”刘大脑袋着急地说道。

“把我的个人用品收拾一下,再帮我写一封辞职报告交给她。”

“什么?你要辞职?为什么啊?”刘大脑袋一连三个问号后,又一叠声说道:“不行不行,你先讲清楚了再说。”

“你先帮我办了,回头我再和你解释。”李少辉耐着性子说道。

“那不行,你不说,我找宋经理去。”刘大脑袋生气地说道。

“你小子皮痒了是吧,敢不听我的话?”李少辉话音未落,手机就传来了“嘟嘟”的声音,“靠,老子还没说完呢,你就敢挂电话?”

在李少辉暗骂刘大脑袋的时候,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是宋大福打过来的,李少辉敲了敲桌子,默想片刻,接起了电话。

“你小子怎么回事,想干什么?快点来上班,别墨迹。”宋大福生气道。

“宋哥,你说经历了昨天那样的事,我还能待的下去吗?”

“你先来,我领着你给杨总监道个歉,然后再去找董事长和总经理求个情,估计就没什么事了。”

李少辉思忖片刻,叹道:“昨晚,在咖啡店我无意中听到了姚万里和那个新来的人事部美女的讲话了,所以这是姚万里的意思,我想你应给明白了吧?”。

“什么?是真的吗?”宋大福语气充满了惊讶,倏忽,他似乎又明白了什么,语气变的沉重了起来:“对不起,小李,是我连累了你。”

“没什么,不就是一份工作吗?”李少辉故作轻松地说道:“正好这段时间太累了,我也想放松放松。”

宋大福听着李少辉的勉强之言,叹道:“小李,晚上我们出来坐坐吧,我这几年也认识了许多同行,他们公司的待遇也可以,我给你介绍介绍。”

“宋哥,你的心意我领了,其实通过这件事,我昨天想了很多,我突然发现自己这几年活的很失败,都不知道干了些什么,所以我想借这个机会,出去转一转,散散心,想想以后到底该怎么活?”李少辉叹了口气,颓丧道。

“那你要去哪里呀?”

“去哪里?”李少辉茫然地暗问自己,他想了好久,道:“西藏吧,听说西藏的布达拉宫最是能净化心灵,我想去那里看看。”

“真的决定要去吗?”

“嗯,后天的票。”李少辉撒了个谎后,又安慰道:“好了,宋哥,你放心我会振作起来的,我回来之后就去找你。”

挂断了电话,李少辉看着干扁扁的钱包,深深地叹了口气,苦笑不已,现在别说是去拉萨了,估计连出南京的钱都不够吧!无奈的他摇了摇头,继续呼呼大睡。

不多久,又来电话了,是刘大脑袋的,“辉哥,你还是回来上班吧,有什么事不能心平气和地解决?”

“你不知道具体情况,这次凶多吉少,没有转圜的余地。”李少辉苦笑道。

“可那你也得来公司啊,刚才听那个新来的美女人事部部长和宋经理说如果你今天不来的话,算无故旷工,记大过一次,扣除本月一半工资。”

“什么?”李少辉又惊又怒,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她大爷的,老子真是流年不利,无缘无故地得罪了这么一个母老虎,害的老子辞职不算,现在还要扣钱?”话音刚落,李少辉转念又想到“这个月现在还是月初,本来也没上几天,没几个钱,随便她扣吧!”

这样想着,李少辉心情稍微舒服了些,但他已经对那位初生好感的美女有一个坏印象了,大大的坏印象,怕是叫她母夜叉也不为过。

唉,我们的男猪脚又下岗了,悲催的小后生一枚。。。

第七章:成长点滴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少辉饿醒了,他本想继续赖在床上,可在肚子强烈的抗议下不得不起床寻找吃的。

下了床后,他才发现房间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只有前几天的瓜皮果屑在角落里静静地躺着。李少辉暗呼倒霉,只得简单洗漱了一下,穿着大裤衩和拖鞋就踢踏着下去吃饭了。

选了一家重庆小面餐馆,要了一碗杂酱面,一个鸡蛋,一根烤肠。李少辉暂时抛弃了所有的烦恼,悠然自得地享受起来了下午餐,他一边吃着美食,一边欣赏着风韵犹存的老板娘,第一次觉的辞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以慢慢悠悠地享受这美妙的生活。

酒足饭饱之后,李少辉满意地打了一个响嗝,沿着饭店门前的美食街散起了步。

因为不是就餐时间,街上有些萧条,行人只有零星的那么一两个,在慢慢地踱着步,李少辉漫无目地向前走去,走过了几家安静的咖啡店,也走过了几家朦胧的足疗店…

忽然,一声“旺旺”的吠声响了起来,李少辉顿足一看,原来是一只被拴在树上的二哈,这只二哈焦躁地绕着树转来转去,看见来人就兴奋地吠着,好似希望有人给它解开拴狗绳。

李少辉笑了笑,透过二哈看见对面有一家装饰豪华的网吧,其名为“绿色网咖”,难道它里面的服务真能绿色无污染吗?怀着这样的疑问,李少辉穿过马路,走近一看,这个网吧红墙黑瓦,颇有些复古风格,这使得李少辉忽然又想起了小时候的电玩。

李少辉记忆中最早开始玩的游戏就是那种小霸王游戏,那时候,他还住在农村里,因姥姥姥爷管教甚严,所以他一直也玩的不尽兴,直到现在,他对那些游戏也不是很精通,而这也成了他童年中的一大遗憾。

后来,父母职位高升,李少辉也跟着搬到了城里,可父母工作的繁忙以及愈演愈烈的吵架趋势,也让刚步入青春逆反期而又缺少陪伴的李少辉痛苦不堪,所以那时的他就开始沉迷游戏,以此躲避父母的伤害,并做着无言的反抗。

不过那个时候小霸王游戏已经被淘汰,迎来的是老虎机和街机这两种游戏。对于老虎机,李少辉并没有多大兴趣,一来是从小受到的严格教育使他对这种带赌博性质的游戏还是本能的有些排斥。据听说,在他上初中的时候,家乡县城还被省电视台爆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说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因玩老虎机竟然输掉了20多万,弄得妻离子散,真是让人感到痛惜;二来是他当时小,父母为了培养他正确的金钱观,从来不会惯着他,所以那时的李少辉为了攒钱玩游戏,从不吃早餐,有时甚至还要去学校旁边的铁路捡一些烂铁、塑料瓶以及硬纸板去卖。

更搞笑的是有一次,李少辉和几个同学在铁路上故意捣乱,将捡到的各种各样的铁钉子放到铁路道轨上,其严重后果就是一辆拉煤的火车被逼停,惊动了警察,并找到了李少辉和那几个捣蛋鬼,为此学校还开了一场全校安全教育会,称这是学校建校以来最大的耻辱,而会议的嘉宾自然少不了这些捣蛋鬼的家长,所以回到家的李少辉,免不了要领教母亲的白眼和父亲的皮带。

李少辉记得第一次玩的街机游戏就是“恐龙快打”,这个游戏共有八关,最多是可以三人一起玩,所以那时为了通关,他常和小伙伴留恋在电玩城中。

之后,像“西游记”、“三国志”、“三国战纪”等诸多游戏也先后进入了市场,而为了玩好这些游戏,李少辉可没少下辛苦,不仅虚心地想同学请教招式窍门,还编理由向母亲要钱,有时甚至还要悄悄偷拿一些。

李少辉有钱的时候,自然要泡在游戏厅里,那时县城也不发达,楼房也不多,到处都是年代久远的砖瓦房,而那些游戏厅就开在这里,或是一个小胡同里,或是破旧的地下室,或是一家大门紧闭的正常人家里,因为这样做安全隐蔽,不仅警察找不到,就连父母家长也难寻其踪迹。现在回想起来,李少辉都会鄙视那些黑心的老板,为了几个小钱,误人子弟。如果实在没钱的话,李少辉便站在游戏机旁边看别人玩,又或者是选一个没有投币的街机认真思考,模拟探索。

李少辉印象最深也最有成就感的就是“拳皇98”这款游戏了,因为在这个游戏里,他终于领略到了努力就可以成功的喜悦,也体会到了被人崇拜的快感。

那是快要步入初三的时候,那时李少辉已经不屑于玩“恐龙快打”、“三国战纪”这种小儿科游戏了,转而开始玩起了“拳皇98”了。

也是天到酬勤,在李少辉的努力下,功夫终于大有成就。

那时李少辉常留恋在他家前面巷中的一户人家开的电玩城里,(到现在,他父母都不知道那里竟然还有一个小的电玩城,可见当时的风气)他常用五角买来的一个游戏币,耗时30多分钟,就可以完成通关,每次通关之后都会迎来周围人群的惊讶声以及老板那不入耳的叹气声,因为以李少辉这样的玩法,电玩城老板总感觉自己又亏了很多。

某一次,当众人在惊讶李少辉技术的时候,一个嚣张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来试一试,小子,敢和你王哥我比划比划吗?”

李少辉看着这个黄色卷毛,尖嘴猴腮,大约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心中还是有些害怕,便小声道:“输了可不准无赖。”

“切,小屁孩,不玩现在就打你。”这个黄毛狂妄着,又转头看向大家建议道:“要不大家赌一点什么吧?”

“好啊,我有一块钱我赌小李赢。”

“我赌王哥赢,我有一包辣条。”

“我有5块钱,我赌小李。”众人叽叽喳喳着,一时混乱不已。老板吼了一声,大家才逐渐安静了下来,之后老板用一个硬纸盒子将每个人的钱物放在那里,统一记账。

接下来就是李少辉和黄毛哥的对决,不过让李少辉大跌眼镜的是,黄毛哥看起来咋咋呼呼的,但游戏水平实在烂的可以,他没用多长时间就把黄毛哥简单轻松地“ko”了。

“哦,我们赢了。”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而赌黄毛哥赢的人却只能垂头丧气地看着那些胜利的人欢呼雀跃。

“小子,和你商量个事。”黄毛哥半是尴尬半是威胁地说道:“你看你王哥我输了无所谓,关键是不能让跟着我的这些兄弟们倒霉啊!”

李少辉那时本来还是孩子,又害怕黄毛哥,便小声道:“那大哥你说怎么办?”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用这所有的钱,在我这里换了吃喝的东西,大家一起平分可好?”这时老板插了一句。

“嗯,这倒是个好办法,大家有意见吗?”黄毛哥哈哈大笑着问道,众人畏惧黄毛哥,当然不敢有什么异议。

于是,老板进去拿了些辣条、干脆面和冰棍等零食分给了大家。虽然这件事情过去了好久,但李少辉仍对那个老板记忆尤新,那家伙也太狡猾了,首先他用所有人的钱在他那里买东西,不知不觉地便做了一笔小生意,其次他拿出来的东西真是少的可怜,因为李少辉这个最光荣的胜利者仅仅只分到了一袋干脆面和两包辣条,这明显与开始钱的总数不符。当然,这些事都是李少辉后来想明白的,他当时只记得自己因为赢了游戏得了奖励,反而还吃得很开心。

岁月如梭,随着街机的过时,网吧开始兴新了起来,那时的网吧远不如现在,一个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间,摆着十来台“大屁股”电脑,再加上几个凳子,配上嘈杂的声音和能呛死人的烟味就组成了。

那时电脑游戏主要有“反恐精英”和“红色警戒”,李少辉第一次玩“反恐精英”时,差点被游戏画面“晕死”,只见屏幕中一个手掌拿着一支枪或者一把刀,绕来绕去的,也不知在干什么,然后他所玩的角色也总会莫名其妙地倒下,一局下来,死了n次,一个游戏人物都没杀,在苦练无效的情况下,他长叹一声,果断放弃了。

接着就是“红色警戒”这款游戏,李少辉在他堂弟手把手的教导下,明白了这是一款角色扮演游戏,要采集资源,升级建筑,造兵造武器攻打对方。

刚开始,李少辉是怀着极大的热情去玩这个游戏的,奈何经过多番努力,结果仍不尽人意,而他在试了n次与电脑简单的过招后,还是输得惨不忍睹,不到半个小时就被电脑人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把他打的抱头鼠窜,更别说与其他同学对抗了,所以这也是李少辉游戏史上的耻辱。

再后来,出现了网络游戏“传奇”,刚出来时,李少辉和其他人一样,被这款游戏惊呆了。那种优美动听的古典音乐,古色古香的建筑环境,丰富多彩的职业生活,而玩家选一个古代角色,在里面或狩猎采矿收徒…简直有一种长剑在手,笑傲江湖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没有持续两个月,李少辉就又退出了,无穷无尽的任务,毫无新意的回合制打怪等因素实在是让人厌烦的很,好像这也是国内网游的一种通病。

而这些原因也让李少辉曾经一度对网吧很是反感,都是些什么破游戏,哪有街机游戏玩的爽呢,所以那个时候就有一个怪像,李少辉的同学都在玩电脑游戏,讨论着电脑游戏的各种乐趣,而李少辉却仍然沉浸在街机游戏中。为此,李少辉没被少笑话,笑他过时落后,不是一个正常的九零后。

一个靠回忆来过日子的人,可以想象他的现状是多么的痛苦和无奈,当然从另一方面讲人也应该追思过往,反省自己。。。

第八章:我是小秃驴

这个现象直到李少辉上大学的第二年,才有所改变,那时英雄联盟刚刚兴起,还没有多少人在玩,李少辉依然记得,当时英雄联盟是s2时期,那时的韩国战队根本不值一提,最火的战队是中国we战队,那时的we的五个队员都被人们吹上了天,李少辉本来对这些完全不关心,奈何宿舍那几个鸟人成天到晚的都在吹嘘他们是怎么怎么的厉害,怎么怎么的完虐外国人。

而李少辉能玩到这个游戏也算是一种机缘巧合,那时,他与女友才处了三个月,正是热恋期,都说恋爱期间,女生智商为零,但在李少辉看来,热恋期间男生还不如女生,有可能是负的都说不定。

那时发生了一件这样尴尬不已的事,有那么几天女友面色苍白的和李少辉说那个来了,肚子疼,李少辉听后很是心疼,二话没说就傻不拉几的跑去药店买了一包止痛药,讨好地送给女友,把女友都气笑了,和他害羞的解释说“大姨妈”来了,但这让李少辉更纳闷了,肚疼和她大姨妈有什么关系?还有为什么还要害羞呢?莫非是被她姨妈吓着了,那时李少辉看着女友痛苦的表情也不敢多问,便又悄悄地买了些水果送给她,说等她姨妈的来的时候可以招待一下,这一招可把他女友气得够呛,话都懒得和他说,两人就这样陷入了冷战之中,弄得李少辉莫名其妙。

在李少辉和女友到了几次歉,人家都不理他后,他只能无聊地躲在宿舍里睡觉,后来经舍友的怂恿就开始试玩英雄联盟,这一玩,李少辉简直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高兴,这个游戏最大的特点就是玩家5v5,一局时间也不长,又不花钱,完全靠操作意识,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游戏啊!

从此,李少辉便和同学开始了英雄联盟升级上分之旅,那时几个损友聚在一起,天天到网吧5连坐,那吵闹的声音都能把房顶掀起来,惹得网管和周围的人怨声载道。有时候,他们更是直接晚上通宵,白天睡觉,而那几天,李少辉也乐不思蜀,都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女朋友了,直到女友去网吧找他,他才怏怏不乐地退出游戏;但这也不能阻挡他对这款游戏的迷恋,经常趁女友不在的时候,悄悄溜出去玩几局,因这个事情,两人还大吵过几次。

毕业一年后,女友只留下一个纸条就不告而别,所以失魂落魄的李少辉完全将情感寄托在了游戏上,把游戏当成第二个女朋友,经常没日没夜的玩。最猛的一次,就是星期五中午进去,到周日晚上七点钟才离开,中间都没有休息过,一直不停的玩,就为了多上几分,当然排位分数肯定是没有上去了,因为他的战绩是万家红中一点绿。

李少辉记得当时出来后呼吸到新鲜空气时,一个趔趄,差点晕倒在网吧门口,惹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也是,估计他当时蓬头垢面,眼睛通红,任谁看见都会吓一大跳。

不过在那段时间,李少辉也在游戏中练就了一喷九的高深修为了,想要有此修为还是需要很大的努力,首先要打字速度快,如果坚持一阳指的打字法,那注定是惨败,其次还要反应迅速,针对各类脏话能切入要害,组织有效的语言进行反击,所以这几年的游戏生涯中,李少辉已经从一个不是很善言辞的高冷青年,变成了一个随口脏话就来的段子手。

“嘀”,一个刺耳的汽车声打断了李绍少辉的回忆,李少辉回头一看,是一辆白色比亚迪越野车停在了身后,紧跟着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一个獐头鼠目的脑袋,脖子戴着根筷子粗闪闪发光的金链子,那小大脑袋上挂着的眼睛,一直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这个猥琐男瞪着李少辉骂道:“你tm瞎啊,大白天在马路上发呆。”

李少辉还未回话,另一个声音又响起,“现在的屌丝就会白日做梦,这不就是一个吗?”声音来自车上的副驾驶,是一个满脸横肉,一脸雀斑,让人直倒胃口的女人,这个女人说完,还“优雅”地摇了摇头,一脸的优越感。

看着这两个世界级的极品,李少辉忽然想到一句俗语,“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你tm还不滚开?”猥琐男对李少辉的无动于衷更是生气。

李少辉心中发怒,本要还击,但他又想道毕竟自己有错在先,就忍着怒气,往旁边走了走,让开了道。

“嗡”的一声,汽车带着猥琐男骄横的眼神嚣张地跑走了,激起层层灰尘。看着汽车远去,直到消失的无影无踪,李少辉才反应过来,这条路明明就是人行道啊!

李少辉不由得暗呼倒霉,流年不利,心中将刚才那两个极品的祖宗八辈问候了个遍。

走进这间网咖,李少辉才发现这里的装修远比想象中要豪华的多,淡黄色大理石镶嵌的墙上挂着几幅精致的法国壁挂,地上铺着精美的红色地毯,房顶按了十几盏圆形的水晶吸顶灯,富丽堂皇;中间入口处是一个约为100多寸的巨大屏幕,屏幕放着网吧自制的mv,门口右边是一个类似吧台的柜台,柜台里站着两个制服美女;吧台后面是十平米左右的包间,大约有十几个,其中的几个门敞开着,可以看到里面放着一张小型双人床,一个电脑桌,桌子上放着两台电脑,旁边是两把椅子,整个墙壁贴着粉红色壁纸,再配上粉色床单被罩,都能营造出一种温馨的感觉。

李少辉不由得对这个网咖老板有些佩服,一个娱乐场所都能被他整出家的感觉;想想那些嫌酒店开房昂贵的情侣,估计都要跑到这种包间来你侬我侬;还有那些学生情侣更是把这种包间当做人间天堂,在里面下载几部爱情动作片,边看边学习,偷尝着禁忌之果,体会那种爱和欲的融合,顿悟人生;不过师从我泱泱中华的岛国似乎也只有这种小电影是比我们先进的,也是我们乐意去学习的。

吧台的对面是贵宾区,里面是清一色的黑色真皮沙发,沙发旁的电脑桌摆着白色的曲面液晶屏幕和机械键盘,键盘旁边则是一个彩光闪闪的鼠标。

贵宾区对面是普通区,普通区就寒酸了许多,普通的座椅,20寸的屏幕,再加上巴掌大的鼠标和老式的键盘,不过这里也是人最多的地方,有面孔稚嫩的未成年,有身穿校服的中学生,也有抠脚啃手指的怪叔叔。

贵宾区的最后面,则是比地面高出近半米的一个高台,高台两侧各有一个玻璃房,玻璃房里各有五台电脑,显然是比赛专用房间。

“你好,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吧台中的一个大眼睛制服美女看着仔细端详网咖的李少辉甜甜地问道。

“难道你们这里除了上网还有别的服务吗?”

“先生,是这样的,我们网咖是一个高级服务场所,在这里你不仅可以舒心的上网,还可以享受其他服务,比如美女陪聊,美女陪玩…”

美女服务员话还没有说完,李少辉就脱口而出:“三陪啊,那陪睡是多少钱啊?”

“对不起,我们这里是正规场所,没有您说的那种。”另一个美女服务员嘟着嘴,不高兴的说道。

“啊,不好意思,口误口误,你接着讲。”李少辉厚着脸皮尴尬笑道。

大眼睛美女就又说道:“包间一小时20元,贵宾区10元,普通区5元,后面的比赛专用房间30元。”

“真贵。”这是李少辉的第一反应,他接着问道:“那个比赛房间为什么比包间还要贵?”

这时那个爱嘟嘴的美女似乎来了兴趣,高兴地说到:“难道你没想过吗?在里面不仅可以安安静静地上网,偶尔休息,还可以看看外面的风景,而且我们老板说了,如果是打游戏的话,胜利的玩家看着美好的战绩,再看着台下的观众,都会产生一种傲视天下的感觉。”

“我靠!”这老板也太会做生意了吧,李少辉越发佩服了起来。

李少辉交了20元,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美女推荐的服务,在普通区愉快地坐了下来,之所以拒绝是因为他看着羞涩的钱包,想想自己无业游民的身份,实在没心情在两个美女面前去当这个冤大头了。

开机,输入账号密码,登录游戏,一系列操作之后,李少辉顺利地进入了英雄联盟,而这时网吧也响起了“名称为‘我是小秃驴’的玩家已经登录,欢迎您的光临”的声音。

“哄”的一声,大家哄堂大笑,左顾右看着,寻找这个奇葩玩家,李少辉也是无语地摇了摇头,这年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没文化没内涵不要紧,可为什么非要和自己过意不去呢?看看自己的名称“悄然无声离开”,那是多麽的诗情画意,多麽的悲伤浪漫。

李少辉进入游戏之后,选择单排模式,等了不到一分钟后,便开始bp,随手办掉一个,就选择了他最拿手的瞎子。

进到游戏之后,作为蓝色方的李少辉,以红buff起手,红buff打完升到了二级之后,赶去对方三狼那里,将对方打野的残血德邦轻松击杀,拿到了一血;接着从河道绕过去,在对方红buff那里草丛插了一个眼,等着德邦,在德邦将要击杀红buff的时候,他一个cj就将红抢了过来,并一个q踢到了德邦身上,吓得德邦不等他二段q过去就闪现了,当然李少辉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又一次将德邦斩于马下;然后再去上路抓一波对方上单,帮助己方上路拿一人头…

至此,李少辉的瞎子凭着“r闪”,“摸眼回旋踢”,“百发百中的q”等娴熟技术完全掌握了游戏的节奏,带着己方开始了一场屠杀。在不到15分钟的时候能,他已经拿到了10个人头;随后,在中路的一波团战中,他找准机会,直接“摸眼”越塔,接大招闪现,将对方5个人踢了一个“人肉串串”,而他自己也拿到了两个人头,开启了超神之路,网吧这时也响起了“‘我是小秃驴’玩家已经神,”的话语,但此时全神贯注的并李少辉并未留意,他仍然把注意力集中在游戏上,此时的他只是感觉到围观的人多了起来,他们好像对自己的瞎子很是佩服,但也有些人好像对着自己一直偷偷取笑,不知是何原因。

当李少辉用瞎子再一次拿到四杀时,对面的德邦在全屏崩溃地发了一句“这个小秃驴的瞎子也太厉害了吧!肯定是代练。”

“什么小秃驴,自己可不是这个名字。”李少辉看着德邦玩家的话,纳闷地想着,便向盲僧的头上看去,然后就一下子头大如斗,因为那上面赫赫写着“我是小秃驴”这几个大字。

“哪个王八蛋啊,这么坑自己?”李少辉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怪不得这么多人来围观自己,还对自己指指点点,原来是这样啊!

李少辉狼狈地向周围看去,果然仍有许多人在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所以此时尴尬的他,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真衰。”李少辉骂道,他的瞎子迄今为止已经有18个人头,也就是超神了7次,在加上刚刚上机的那一次,一共是8次,被网咖语音当众喊他是一个小秃驴。

心情复杂的李少辉再也没有心思玩游戏了,他不禁暗中琢磨是谁会搞一个这样的恶作剧,来报复玩弄自己?当然这样想的结果就是他的盲僧在泉水挂机了七八分钟,最后在四个队友弹幕集体的讨伐下,才清醒了过来;但这时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游戏感觉了,“超神瞎”也被他玩成了“小学僧”,比如闪现大招送走残血对方,摸眼放个e技能等等;最后对方五人在小龙处抓住机会,秒掉他的盲僧,并将来救他的四人强行留下,团灭了己方,推掉了大水晶,完成了绝地翻盘。

第九章:银河战舰

游戏出来后,李少辉无视己方队友的谩骂,仍在想着这个始作俑者。过了许久,他灵光一闪,想起了张博爱,这小子好像两个月以前和自己借过这个号,说是为了他的爱情和终生幸福。

张博爱是李少辉的大学同班同学兼室友,是一个十足的英雄联盟迷,为了这个游戏可以什么也不顾,可惜他的战绩分数却一直对不起他的喜爱程度。

想到这里,李少辉果断给张博爱打了一个电话,这小子似乎明白了什么,迟迟不接,就在李少辉打算放弃的那一刻,这小子才接通了电话。

“喂,老李啊,有事吗?”张博爱在另一头气喘吁吁地问道。

“你说呢?你小子不会是大白天打飞机吧?”李少辉没好气地骂道。

“哎,你真猥琐,像我这么热爱生活的人,此时此刻,肯定是在锻炼身体啊!”

“少废话,老子的号是怎么回事?”李少辉骂道。

“什么号?你在说什么?”张博爱揣着明白装糊涂。

“好小子,你要是不说清楚,老子现在就飞到上海削你去。”李少辉越想越气。

“老李,你先不要生气,这个事情说来就话长了…”张博爱犹豫了一下,磨磨唧唧地说了一大堆,而李少辉基本上也听明白了。

原来这小子,在玩游戏时认识了一个声音娇软的南方妹子,这个妹子是个1400分玩家,想找人带她上分,然后张博爱就自告奋勇地推荐了他自己,但当这个妹子看见张博爱排位985的分数后,二话没说,一脚就把他踢进了黑名单。

这下倒好,一下就把张博爱那幼小的心灵伤的拔凉拔凉的,也把张博爱心中那埋藏已久的情爱之锁都打开了,为此张博爱竟然连续三天茶饭不思,最后实在没办法,就想了一损招,借李少辉的号充当高手。

事情的进展也如张博爱所料,那个妹子看见一个1900分的高玩主动加自己,笑得合不拢嘴,果断接受。此后,张博爱为了掩盖他那丢人的技术水平,无耻的称自己是“意识流”玩家,专业指挥,职业辅助;不过几局下来,结果倒还不错,在张博爱这个职业辅助的指挥下,两人也还赢了10多把,把分数提了100多,之后贼心不死的张博爱便主动约这个妹子,这个妹子倒也爽快,仅仅犹豫了一下,便爽快地答应第二天在一个茶庄相聚,说是那里环境优美,清新雅致。

这可把张博爱高兴了个半死,第二天,腰揣5000大洋,西装革履的提前半小时就到了现场,而妹子也不负所望,在约定时间准确地到了现场。

当张博爱看见这个妹子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时髦的穿着,飘逸的长发,略施粉黛的面庞,再加上一口甜甜的吴侬软语,这完全就是他梦中情人啊!

两人点了一个果盘,一瓶红酒,边吃边聊,这一聊,张博爱更是心花怒放,这个妹子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还有内涵有深度,真是千年难求啊!

再聊了一会后,张博爱发现果盘里的水果小吃所剩无几,便主动要求再加了几样,就这样,两人情投意合地聊着天空,聊着星星,聊着理想…

聊着聊着,这个妹子的手机响了,妹子接完电话后,面色为难,欲言又止,这时善解人意的张博爱便嘘寒问暖,而妹子告诉他,她的闺蜜也在附近,想过来坐坐。

张博爱人如其名一样博爱,就爽快地邀请了那个妹子的闺蜜;妹子的闺蜜也是一个长相与内涵兼有的女孩,这使得张博爱越发欣喜若狂,一边欣赏着两位美女的容貌,一边享受着不远处时时投过来的羡慕眼光。

就这样,张博爱在两个美女面前侃侃而谈,大出风头,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张博爱谈完他的天空和星星时,天色都暗了下来,果盘红酒更是不知点了多少。

“你们先走,我来结账。”绅士的张博爱慷慨大方地说道,两个美女也不客气,没等服务员过来就先走一步了。

“你好,你今天一共消费了一万三千二百一十五元整。”服务员对着张博爱客气地说道。

“什么?怎么会这么贵?”刚才还谈笑风生的张博爱一下子从沙发掉到了地下。

“这是价格表,如果您有什么异议,可以看这里。”服务员将一张价格清单递给了张博爱,张博爱看着价格表,差点晕倒在那里,一个只有几个水果和一些糕点小吃的果盘竟然卖到了800多元,而一瓶假冒伪劣红酒更是贵的吓人,单价为1500多元。

“这可怎么办呢?”那时张博爱吓得六神无主,脑门子全都是汗,他想了半天才慌乱道:“对了,可以给刚才那两个美女打电话啊,她们既然知道这里,肯定认识这里的人,那自己也就不会被冤了。”

可惜事与愿违,当张博爱再次拨打这两个美女的电话时,发现竟然都成了空号,最后张博爱在茶庄被软禁了3个多小时以后,还是李少辉的另一个铁哥们余强寨带着一万多现金才将他解救了出来。

解救出来后的张博爱仍然不相信自己被酒托骗了,再次登录英雄联盟验证,发现自己借的号“悄然无声离开”早已被拉黑。

这可把张博爱气得够呛,认为是这个号毁了他的美好爱情,毁了他的一世英名。因此,这家伙在几天之内,连送40把,并花钱把李少辉的网名给成了“我是小秃驴”这一雅号。

“你个棒槌,你tm被骗了,还好意思用老子的号撒气?”李少辉哭笑不得。

“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出点力不是应给的吗?”张博爱委屈道。

“滚,下次看见你,非得好好削削你。”李少辉骂道。

挂断了电话,李少辉越想越觉得可笑,这世上竟然还有比自己更倒霉的人,想着想着,他便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一笑,不要紧,网吧的人们再次纷纷侧目,向李少辉注视了过来,“这个‘小秃驴’不会真是个神经病吧?”估计当时众人都是这样的想法。吧台的两个美女更是夸张,竟然给精神病医院打电话询问他们那里是不是有患者偷偷跑了出来,而李少辉再一次尴尬地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过了片刻后,等网吧恢复了平静,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回到自己的电脑上,李少辉才有勇气坐直了起来。他本想着趁机溜走,免得再丢面子,可他看着单排已经掉到了1600的分数,又实在不甘心,所以一番挣扎之后,他只得忍痛到柜台花了69元买了一张改名卡。在买的时候,那两个美女服务员一脸戒备地看着李少辉,并对他的一张百元大钞观察来观察去,还问他钱是从哪来的,这使得李少辉又是愤怒又是尴尬。

李少辉将网名改回以后,便接着玩了起来,这一把他选的是中路,用的是“劫”这个英雄,对线的是“阿里”,因为一是英雄压制,二来是1600分的局对他这种1900的高玩自是小菜一碟,所以对方被他的“劫”的分身秀来秀去,每次李少辉把他们人杀完之后逃之夭夭时,对方连他的位置都不知道在哪里,所以这把他赢得很轻松,拿下17个人头,没有死亡,绝对的carry。之后他又选了“vn”,上单“瑞文”,每把他都能把对方秀得团团转,完爆对方,轻松拿下自不是问题,超神之声更是此起彼伏的响个不停,只不过这次的网名没有了刚才的雷人,所以大家再次投来的都是羡慕的目光,钦佩的眼神。

这不,现在李少辉身后就站了一群人在围观,更有几个小学生激动地想拜他为师,请教“vn”、“瑞文”、“劫”等高难度英雄的技巧。

人群中,一个头染了几根黄毛的小青年就向李少辉问道:“大哥,你的分数是多少啊?看你这样的技术都可以去打职业了。”

李少辉听着这小青年恭敬的话语,心里还是比较高兴的,便顺口说道:“职业是打不了,年纪大啦,不过你可以猜猜我有多少分?”

“大哥你应给至少有1800分吧?”

“你小子还算识货,我以前是1900多分呢!”李少辉有些飘飘然地说道,却不想刚才的话,他把自己当成一个“货”了。

“哦,那大哥你最擅长哪个位置呢?”小青年的兴致好像一下子高了起来。

“靠,你哥我又不打职业,当然是五个位置都要玩啦,基本上就是全能选手。”李少辉当着小青年的面趾高气昂地说道,莫非中国人都喜欢喝酒吹牛,特别是在不如自己的人面前?

“那大哥你有兴趣加入我们的战队吗?”小青年似乎没有听出李少辉的傲慢,一脸高兴期待地说道。

“什么战队,能干什么?”

“我们的战队叫‘银河战舰’,有五个队员,里边的队员都是1600分以上的选手,而且我们在一次全区的网吧联赛中还拿到了亚军,得到了1500元的奖金呢!”小青年一脸自豪地说道。

看着这个小青年略显幼稚的面孔,李少辉摇了摇头果断拒绝了,自己这么大一个人和这些小屁孩成天待在一起玩游戏,不被笑话死,也能被小看死。

虽然自己也常被父母责骂长不大,因为自己老和比自己小十岁的表弟一起玩,还玩的很投入很开心,有时自己都在想,到底是自己太幼稚了,还是现在的小孩成熟的太早了?

当然这些都是其次,关键是现在的网吧太黑了,打着英雄联盟联赛的幌子却干着骗人的龌蹉事,他们可以凭此招来很多玩家来上网,让他们自己赚个盆满钵满,但联赛的奖金却少的可怜。

自己以前也打过一次联赛,拿到了第一名,但联赛奖金才仅仅是1250元,5个人平均下来竟然是250,也不知道那个举行比赛的网吧老板是怎么想的,难道自己这些参加网吧联赛的比赛者在他心目中就都是二百五吗?

“不是吧,大哥你这么好的技术竟然不参加吗?这可浪费了你的才能了,而且这次冠军的奖金有4000多呢!”小伙子有些遗憾地说道。

李少辉听着小黄毛的恭贺之词,才发觉这个屁大的小伙子,还是有那么几分能耐,他为了让自己参加比赛,先是夸赞自己的游戏技术是一门才能了(印象中从来没有人对自己的游戏技术给过这么充分的肯定,父母更是对自己玩游戏给予了一次又一次的强烈打击)再者又说奖金4000多元,用金钱来诱惑自己。

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人真是大有智慧,因为李少辉在金钱的诱惑下,最终还是放下了世人的嘲笑,决定加入这只“银河战舰”战队,实现他的梦想,啊呸,说白了还不是为钱?

之后,两人商量一番,决定第二天会见另外三个队友,并在这里训练磨合一天,然后晚上就开始迎接比赛。

第十章:比赛1

一宿无话,次日,李少辉按照约定时间见了另外三个队友,一个是身穿黑色外套的学生,叫做王凯,游戏风格稳重,主玩“ad”和“上单”;他旁边是一个“鸡冠子头”青年,人们都叫他“阴哥”,据说是因为在英雄联盟游戏中以阴险著称,主玩“盲僧”和“螳螂”等打野英雄;“阴哥”身后是一个长相憨厚的老实人,被人们称之为“老憨”,在队里是辅助位置;最后一位就是昨天的小黄毛,也就是这支“银河战舰”队伍的队长,名字叫做梁思轩,擅长玩成长后期的英雄。

李少辉看着梁思轩,暗道:“这家伙一身乞丐装,爆炸头,不伦不类的,真是白白瞎了这么好的一个名字。”

相互介绍完毕之后,五人一起在这间网咖开始了训练赛,梁思轩上单,“阴哥”打野,李少辉中单,王凯和“老憨”则是下路。

之后,众人在将近六个小时的时间里,试验了多套阵容,有以王凯ad为核心的“四保一”阵容,有中单杰斯poke流阵容,也有石头人和安妮为主的强爆发大招流阵容,更有上单暮光之眼、中单卡牌的全球流阵容,甚至还有上单蛮王、打野剑圣的无脑带线偷塔流阵容…

在下午三点中,随着李少辉卡牌一张红牌打爆对方的大水晶时,漫长的训练赛也终于结束了,李少辉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准备和这几个家伙出去吃点饭,休息一下。

在饭桌上,众人仍意犹未尽地讨论着刚才的训练赛,只听王凯说道:“最后一局都怪阴哥,杀了小法师,抢了我的五杀。”

“得了吧,倒数第二局,要不是我的石头人在对方中路二塔,果断开大,大住四个,我们根本就赢不了。”梁思轩骄傲地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我的螳螂一直在帮你,你的石头人顶多就是一个超级小兵。”阴哥闻言打击道。

“我觉得还是辉哥厉害啊,中路用火女都能单杀对方火男三次,而且竟然在短短的20分钟之内,憋出了法穿鞋,冥火和帽子三大件。”说话的是“老憨”,众人听了他的话,纷纷点头称是。

饭后,这四个家伙竟然还要拉着李少辉去网咖继续训练,李少辉果断拒绝了,如今不比往日,以前在学校背着女友偷悄悄上网,晚上通了一宵以后,白天陪着她逛街购物或者景区游玩,都不觉的累。现在可不行了,只要在网吧待上三个小时,就头痛欲裂,感觉像炸了一样,更别说今天整整待了6个小时。

末了,李少辉善意地提醒这四个家伙下午也不要再训练了,要保持一个好的精神状态,迎接晚上八点钟的比赛,众人听了哈哈大笑,不以为意,纷纷保证自己可以以一个完美的状态迎接比赛,这使得李少辉不由得感叹:“年轻就是好啊!”

下午七点半,李少辉提前半小时进入了这间网咖,他一脚刚刚踏入,便看到里面人山人海的盛况,就连大厅的大屏幕前也站了许多人,正激情澎湃地讨论着接下来的比赛局势,吧台里的大眼睛美女服务员也不甘寂寞,拿起了话筒,娇滴滴地当起了主持人。

李少辉哑然一笑,朝网咖后面的比赛专用房间走去,只是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的胳膊就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女生,还有些柔软感觉。

两人转过来一看,不约而同地说道:“是你啊!”被撞的女生正是那个爱嘟嘴的美女服务员。

美女似乎并不在意前胸的被袭,又嘟着嘴说道:“哇塞,你不是那个小,小…”美女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李少辉也是无语地挠了挠头,笑道:“没事,美女有何指教?”

“如果你赢了,要给我签一个名。”美女看着李少辉崇拜地说到。

“没问题,不过我要是输了呢?”李少辉第一次体会到被别人崇拜的感觉,怪不得那么多人拼的头破血流,也要进娱乐圈这个是非之地,原来当明星的感觉是这么的爽啊,尽管此时,自己什么也不是。

美女给李少辉递了一个白眼之后,恶狠狠地说道:“你要是输了,我就报警说这里有一个神经病患者,然后让警察把你抓起来。”

“我去,小美女,你这也太狠了吧?”李少辉和美女嬉笑了一会才向前走去,只是当他要进入自己这一方的专用房间时,从对面房间出来一个面色黝黑、头染成绿毛的青年,只听他傲慢地说道:“听说你就是那个垃圾银河队请来的小秃驴吧?”显然绿毛已经听说了李少辉昨天在网吧的光荣事迹。

李少辉淡淡地笑了笑,用手轻轻放在这个绿毛肩上,绿毛立刻疼的龇牙咧嘴,随后,李少辉又老气横秋地说道:“小子,别太得瑟,哥玩游戏的时候,你还在泥巴里翻滚呢!”

说完,李少辉就进了自己一方的房间,房间也传来了梁思轩的惊讶声:“辉哥,你好厉害啊!”

李少辉拍了拍手,说道:“你小子要是今天玩不好,我也让你尝尝。”

梁思轩讨好地笑了笑,说道:“辉哥,你就放心吧,我可是我们银河战舰战队的创始人兼队长呢,你说我会砸了自己的招牌吗?”

众人谈笑着,没过多久,便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下,迎来了比赛。

第一局,进入游戏之后,银河战舰作为红色方,“阴哥”充分发挥他阴险的特点,他的豹女从蓝buff起手,打完蓝buff升到二级之后,他并不按常理出牌去打红buff,而是直接跑到上路,将对方正在强行推线的上单玩家绿毛的武器大师轻松击杀,拿到了一血。

此后,阴哥并未回家打野,而是继续躲在没有眼睛的草丛里,等待着绿毛。绿毛复活赶到线上,看见李少辉方残血的杰斯仍在贪兵,不肯撤离,又想此刻打野的豹女应给在上方野区打红,便武断地闪现上了,只是他刚一上,豹女就出现了,将他的武器大师再一次斩落马下,自此绿毛彻底被套路地崩盘,小兵被压制50多刀,经验更是差了两级,在游戏9分钟时,对方的上路一塔便被杰斯轻松推掉了。

之后杰斯与豹女事先赶到下路,将对方前来游走的打野和下路双人组全部击杀,并推掉了下路一塔,又乘势拿掉了小龙,把优势进一步扩大。在游戏19分钟时,对方外塔全部被拆掉,兵线也被全部压了过去;等游戏20分钟时,也就是男爵刷新的那一刻,李少辉五人直接开始rush,然后全部回家,在中路集合,最后直接一波越塔将对方全部带走。

伴随着呼喊声,绿色网咖也在同一时间宣布第一局由“银河战舰”拿下,取得胜利。

阴哥高兴地说道:“赢得好轻松啊,直接碾压。”其他几人听了也是笑意满满。

李少辉更是有这样的感觉,自己并未使出全力,对方就被轻轻松松地击垮了,本来还以为对方很强势,结果竟如此不堪一击,亏得自己下午休息时,还想了许多bp的选择,阵容的配合,英雄的压制等等。

休息了10分钟后,便又开始了第二场比赛,因为上场的胜利,所以大家的心态、手感、配合等诸多比赛要素都有了很大的改善,这把大家选了一套上单兰博、打野盲僧、中单阿里、下路为希维尔和火女的前中期阵容。

在游戏里,李少辉的阿里凭借出色的技术,在五分钟时,将对方发条击杀,拿下了一血。同时,兰博在盲僧的帮助下,也将对方上单击杀。时间又过了两分钟,李少辉方的下路在无一死亡的情况下,竟然将对方前来游走下路的打野和双人组共三人全部击杀。此后,李少辉方五人,或推塔或杀人或拿小龙,将经济一步一步的逐渐扩大。当游戏到达20分钟时,对方在经济差将近两万的情况下,组织了一波强力反攻,只可惜因装备差距太大,终究被李少辉这一方零换五,拿下了比赛。

当第三局即将开始时,梁思轩自负地说道:“对方未免太菜了,这把我要选择我的最爱剑姬,打崩对方,实力凯瑞你们一把。”

“对方确实不堪一击,那我这把选一次螳螂,你们有意见吗?”阴哥也跟着得意地说道。

“还有一把就能赢了,我觉得我们还是稳一点好。”老憨略带担忧地劝道。

“你也太小心了,对方已经输了两盘,心态早就到了崩溃的临界点,而我们趁胜追击,选一些对线厉害、单体爆发高的英雄直接就能将他们的心态在对线时期打崩,到时候估计他们连20分钟都坚持不到就被我们拿下了。”梁思轩说的头头是道。

李少辉听了他们的话,皱了皱眉,骄兵必败,这乃兵家大忌,“让二追三”的大翻盘在英雄联盟的比赛上更是时常发生。他本想好好提醒这些小屁孩不可大意,但看着他们几个骄傲的神情,无奈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劝说未必管用,除非是真正经历了才行。

这一局,梁思轩如愿以偿地选择了剑姬,阴哥也不顾老憨的建议,拿下了螳螂,李少辉为了稳妥选了后期英雄**人吉格斯,下路则是中规中矩的男枪和凤女。

进入游戏以后,不到三分钟,梁思轩的剑姬就越了一整波兵线,强杀武器大师贾克斯,奈何运气不好,当他的剑姬被对方小兵活活a死时,丝血的贾克斯反而逃之夭夭。在五分钟时,剑姬再一次与贾克斯对拼,却被对方及时赶来的瞎子击杀。之后,螳螂赶往上路帮助即将崩盘的剑姬去抓贾克斯时,被早已藏在草丛里的盲僧来了一波漂亮的反蹲,将他二人全部击杀。随后,发育超级顺利的贾克斯,犹如天神下凡,无人能挡,在仅仅28分钟就带领他们四人推掉了李少辉方的大水晶。

输了比赛的梁思轩很不服气,责怪阴哥的螳螂没有及时帮他,

使他彻底崩盘,而阴哥也很是不满,怪怨梁思轩太激进,就这样,两人在激烈争吵的的气氛中开始了第四场比赛。

这一局,李少辉劝大家放平心态,保持队伍和谐,但看着梁思轩和阴哥互相较劲的表情,只能轻叹一声,毕竟自己和他们才刚认识一天,并不是特别熟悉,也无法进行有效的劝解。

之后双方开始bp,轮到阴哥办选英雄时,直接秒办剑姬,气的梁思轩一下子跳了起来,众人苦笑不跌,忙把他拉回座位,温言安抚,最后大家选定的阵容是皇子,蜘蛛,审判天使以及金克斯和琴女。

这一局,阴哥的蜘蛛彻底放弃游走上路,只在中下两路游走支援,虽说他的支援也取得了不错的战绩,但上路梁思轩的皇子就很凄惨了,本来选皇子就是为了针对吸血鬼,没想到,在被对方螳螂游走了四次之后,不仅没能压住,反而将吸血鬼养成了一个超级大boss,紧接着在随后的团战里,“绿毛”发育成型的吸血鬼几乎可以1v5,从而凯瑞全场,赢的胜利。

第十一章:比赛2

当李少辉看着屏幕出现了“失败”两个大字时,心中不胜恼火,这时绿毛队伍的粉丝也纷纷热烈地大声呐喊着,而那个营养不良的“绿毛”更是意气奋发的将他手中的一个破帽子扔向了人群中,那架势仿佛已经赢了比赛似的,人群中也在“哇”的一声惊叫之后,纷纷前去争抢。

“啪”的一声,梁思轩将头上的耳机狠狠地扔在了电脑桌上后,便向阴哥咆哮道:“你为什么不帮我?你不知道吸血鬼是大后期吗?你不知道它一旦起来我们就没法玩了吗?”

“帮你?怎么帮你?帮你送双杀?”阴哥讥讽着,丝毫不肯退让。

“你们tm还有完没完了,无缘无故的叫大伙跟着你们连输了两场,现在还好意思叽叽歪歪,算了,老子也懒的陪你们这群小屁孩玩了,走了。”李少辉说完,便站起了身,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向门口走去。

“别啊,辉哥,我们还有一把,还有很大的机会呢,你走了就绝对输了。”说话的是一直默默无言的王凯,他说完便紧张地拉住了李少辉。

“还玩个毛,你看看他两那副德行,能赢吗?”李少辉骂完,便又转身准备向外走去。

“队长,阴哥,你两还不赶紧向辉哥道歉啊,他要真走了,我们就彻底输了。”李少辉身后的老憨着急地说道。

梁思轩和阴哥相互看了许久,才向李少辉说道:“对不起,辉哥,是我们太大意了。”

李少辉看着他们两个服软的姿态,心中长舒一口气,自己的计谋终于起作用了,其实,自己并不是真的要走,只是以这种方式逼迫他们两互相道歉,平静下来,这样才能有机会赢下最后一局。

这样想着,李少辉便又神情特别严峻地说道:“我就问你们还想不想赢?”。

“辉哥,这是哪里的话,我们自然想赢。”老憨说完,还向梁思轩和阴哥使了使眼色,梁思轩和阴哥会意,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这把的bp以及指挥由我全权负责,你们可有意见?”李少辉说完,众人相互对视了几眼,他们想着李少辉是他们里面分数最高的玩家,对游戏理解最深,而且这几场比赛下来,不仅操作意识零失误,其中的几次分析指挥更是直中要害,恰到好处,所以他们沉思片刻后,便点了点头同意了李少辉的意见。

李少辉看了一眼窗外嚣张的绿毛,便点头说道:“好,既然你们愿意相信我,那么我就说这么几点,只要你们能办的到,我保证拿下最后一场并不是什么难题。”

众人听后,纷纷询问是哪些注意事项。

李少辉道:“首先,梁思轩和阴哥必须和好,因为你两是我们队伍中的节奏点,如果你两不和,那么游戏别说输一把,就是输十把都是有可能的。”李少辉说着便将梁思轩和阴哥的握在了一起,两人受到了李少辉的感染,语气哽咽着表示对不起大家,下一把绝对用出一百二十分的力气去玩。

李少辉看着他两的表现,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如果敌未动,我先乱,则必败无疑,但哀兵必勇、众志成城也是兵法取胜之道。

“那这把我打下路吧,上路被针对的完全没感觉了,只怕还是要拖后腿,正好王凯上单也玩的不错。”梁思轩考虑了许久说道。

“那不行,阵前换将乃兵家大忌。”李少辉拽了一句文言文,断然地摇头拒绝了,随后,他又给众人详细地分析了局势。

当最后一局开始时,李少辉给梁思轩选择了稳健的英雄大树茂凯,让阴哥拿了盲僧来保证三条线上的平稳发育以及整体的游戏节奏,至于他自己则是选择了发条来保证大后期的输出,王凯和老憨也在他的建议下选择了皮城女警和婕拉,因为女警不仅线上能力出众,在推塔和后期输出也有着不俗的表现,而辅助婕拉一来可以很容易保护女警在下路打出优势,二来它的控制技能和大招,既可以先手,也可以反手,同时还有着很强的爆发力。

虽然李少辉的bp很是完美,但在这一关键局,对方也下足了工夫,选了一套他们最擅长的完美阵容,上单的暮光之眼不仅可以单独去带兵线,而且还可以随时支援保护队友;打野的螳螂则有着非常强的输出和收割能力,中单的卡萨丁更是集支援,爆发,输出等多种优点于一身的大后期英雄;至于下路的锤石和复仇之矛经典组合更是线上的霸主,团战的主力。

在晚上11点半,最后一场比赛已经进入到了游戏15分钟,在这段时间中,阴哥的盲僧几次主动出击均是无功而返,倒是四次反蹲帮助队友脱离了被抓的险境。

时间在慢慢地流逝着,而游戏在却在紧张地持续着,李少辉的发条凭借着英雄的先天优势,完压卡萨丁50多刀,并早早地拿下了中路一塔;随后和阴哥的盲僧一同赶往上路,将对方发育良好的暮光之眼越塔强杀;而就在此时,对方四人的完美配合也让卡萨丁成功的将己方下路二人击杀,拿到了两个人头,并顺势推掉下路一塔,击杀了小龙。

在游戏20分钟时,李少辉组织己方四人一起保护女警来推中路二塔,而对方对李少辉方阵容也相当了解,他们四人早已经等候在中路二塔,只派了暮光之眼前去单带上路。

在英雄联盟里,女警的推塔能力本来是很强的,无奈螳螂的一个w技能和装备良好的卡萨丁的一个e技能就将一波小兵消灭掉,这就使得李少辉方的推塔节奏变的艰难了起来;更令人头痛的是,在这短短几分钟之内,对方的暮光之眼不仅仅是在上路无脑发育,更是将上路两座塔都推掉,直逼上路高地。

李少辉权衡之下,只能让大家先行退回,清理兵线,就在大家撤到中路河道回家时,婕拉因慢了几秒,被对方紧跟着出来的卡萨丁一套技能击杀,然后对方趁机又推掉李少辉方中路一塔,并拿下了一条小龙,将前期的劣势进一步缩小。

随后几分钟之内,李少辉方忙于清理三路兵线时,又被螳螂、暮光之眼和卡萨丁偷掉了大树和女警,使得李少辉方由优势陷入困境。好不容易等五人复活,再一次集合强推中路时,对方又一次兵行旧招,让暮光之眼单带兵线,其余四人守塔,面对这招太极,李少辉明白如果再不推,只怕会被对方无脑带线,把己方活活拖垮,于是他指挥己方五人强行推塔,而这样冒进的做法风险很大,果然在即将推掉中路二塔时,己方五人被对方poke到全部残血,只能再次撤回,但对方自然不肯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卡萨丁顶着暮光之眼的大招闪现进来强行切李少辉方后排,一套req引燃的高爆发伤害直接带走了反应稍慢的女警,打残了李少辉方3个英雄,之后,大招落下的暮光之眼也是一个漂亮的e闪,嘲讽中了李少辉方四人,杀了三人,只留下一个丝血的盲僧狼狈逃窜,然后,对方连推两座中路防御塔和上路高地塔,破掉了上路和中路小水晶,并且又打了男爵。

“靠,这还玩个毛,这就不能推线啊,第一次推线死人加掉塔,第二次,不仅差点团灭,还丢高地丢大龙。”心急的梁思轩开始质疑李少辉的指挥。

“不能推线,那就只有带线,但我们阵容显然没有对方的机动性强,带线一是带不过,二是容易被抓,三是不强行推塔,只怕会被人家慢慢的带死。”老憨倒是沉得住气,特别能理解李少辉的做法。

“那我们怎么办呢?”阴哥也开始变的焦虑。

“事已至此,只能等他们来推下路高地露出破绽了,而这也恰恰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李少辉虽然也很焦急,但仍能保持冷静。

果不其然,李少辉话音刚落,对方五人就一起从己方蓝buff出来了。李少辉看着对方五人的走位,暗暗等待着放大的机会。前几波,他把e技能放在队友身上来完成大招的释放,效果均不理想;刚才那波他因为被切,一着急更是放了个空大,从而导致团战的彻底失败,这次坚决不能再有这样的失误,否则这把比赛就要彻底失败,再无翻盘的机会。

李少辉的发条在塔下放了个q技能来清理兵线,并故意朝前走了两步,假装走位失误,对方辅助锤石不疑有诈,直接就是一个q技能放了出去,李少辉因早已预料在心,面对锤石的一拉,左右一扭,走了个s形状,轻而易举地躲过了锤石的q技能,并在此期间,将e技能套在他身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现跳进对方四人之中,完美地放了个大招。

对方因为没有想到李少辉的发条竟然会以身犯险,指南打北,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复仇之矛更是直接被瞬秒,余下的螳螂和卡萨丁也只能以残血之姿逃之夭夭,只留下辅助锤石坚挺了3秒;随后李少辉方,将三路兵线全部带过河道,等待着已经复活的对方的再次强力进攻。

这次,众人因见识了发条的威力之后,纷纷出了魔抗装备,复仇之矛更是祭出了水银弯刀予以对抗,面对这种情况,李少辉的神情越发凝重了起来,因为这一波,对双方是完全公平的,也是决定整个比赛战况的最后一波团战。

“所有的英雄都必须围绕着女警来打,大树你的捆绑技能只留给卡萨丁,瞎子你的大招用来保护女警,我们要尽一切能力直接瞬秒卡萨丁,不让它有任何输出,等它死了,我们再输出别人。”李少辉说着,都没意识到他的语气因为紧张竟然开始颤抖。

在双方纠缠了几分钟以后,最后一波团战打响了,对方锤石再一次当起了团战发动机,机敏的它抓住己方婕拉插眼的瞬间,闪现放q和灯笼,将卡萨丁带了过来,直接瞬秒掉辅助婕拉,此后他们五打四,士气高涨,暮光之眼、螳螂和卡萨丁三个英雄更是直接无脑切入己方后排,就在卡萨丁落地跳到女警身前时,李少辉早已预料在心,并给女警套盾放大招,打掉了它五分之四的血量,而梁思轩的大树也没忘记李少辉的叮嘱,全程盯着卡萨丁,在卡萨丁刚落地的时候,就将它捆绑住了,然后女警一个1800的暴击,直接就将完全来不及反应操作、发育超级良好的卡萨丁送入泉水看黑白电视去了,然后,对方随着核心的被秒,立刻就陷入了劣势,而李少辉方也把握时机发起了反攻,趁胜追击,盲僧一个漂亮的q加摸眼和闪现,将对方将要逃跑的四人一脚踢了回来,李少辉几人也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的技能砸了过去,所谓兵败如山倒,对方逃跑的四人在短短五秒之内全部被就地歼灭,最后,李少辉方四人抗塔硬拆,将对方大水晶点爆,从而赢的了胜利。

第十二章:人生百态1

屋外,所有的电脑显示器在这一刻都统一弹出了“银河战舰”胜利的标题,大家在看到这一消息时,也发出了排山倒海的欢呼声,此起彼伏的敬佩声,接连不断的热议声,大眼睛美女服务员更是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后来也不知是谁,竟然放起了彩纸礼花弹来庆贺,只见满天的礼花,五彩缤纷,衬的李少辉的心情也有些恍惚了起来。

“啪”的一声,房间的门被打了开来,爱嘟嘴的那位美女服务员大声说道:“你们还愣什么,不想要奖金了吗?”

五人相视一笑,纷纷走出了比赛房间,因为最后一具赢的太过艰难,大家迟迟缓不过来,要不是美女的嗔怒,估计还在呆愣之中。

当李少辉五人走到领奖台时,一个年纪不到五十岁的中年人,就拿着奖杯和红包走了过来,李少辉看着这个网咖老板,竟然觉得有些亲切,莫非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见谁都顺眼?

这时只听网咖老板说道:“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我们‘绿色网咖’观看这次盛大的职业联赛,这次‘绿色网咖职业联赛’的冠军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而台下的观众也很配合,大声喊道:“银河战舰,银河战舰…”

“那么,我很荣幸能为我们的冠军颁发奖杯和大礼红包。”等欢呼声稍歇时,网咖老板又一次大声说道,之后,他便将一个刻有“绿色网咖”的金光闪闪的奖杯交到李少辉手中,并逐一分发了红包。

拿到红包时,李少辉还特意打开看了看,果然是八百整,一分没少,不过李少辉的这个举动,却引起了网咖老板的些许不满。

李少辉苦笑一声,尴尬地和其他几人举起奖杯,而气氛也在这一刻达到了高chao,众人纷纷向李少辉五人喷去彩纸礼花弹,更有几个还送上了几朵玫瑰。当然对此,李少辉坚决不肯接受,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给我们几个金刚葫芦娃送什么玫瑰呢?而且据李少辉猜测这些玫瑰很有可能是这些大老爷们求爱失败才留在手中的,想想自己此时此刻,如此的意气风发,如此的神采飞扬,咋能触这种霉头呢?还是嘟嘴美女可爱,拿着一个小小的笔记本,蹦蹦跳跳地跑到自己跟前,娇羞地让自己签名,这却惹得网咖一众色狼是又嫉又恨。

签完名后,李少辉看着台下热情的观众,看着嘟嘴美女扮的鬼脸,看着绿毛气急败坏的表情,又想起了嘟嘴美女转述网咖老板那句傲视天下的话,这一刻,他的虚荣心达到了顶点,还真有一种雄视天下的感觉。

繁华终有落尽时,网吧在持续了半个小时的热闹后,终于冷清了下来。李少辉抬头看了看时间,发现将近凌晨一点钟了,他伸了个懒腰,深深地打了个哈欠,便向众人打了声招呼,准备回家休息。今天白天打了六个小时的训练赛,晚上又整整打了五场,将近五个小时,一共玩了11个小时,感觉整个人都要瘫了。

“别啊,辉哥,既然我们赢了,那就必须的来个庆功宴,大醉一场。”梁思轩看着要回家的李少辉忙道。

“是啊,辉哥,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次比赛要是没有你的指挥,我们根本就赢不了,所以你必须接受大家的恭贺。”阴哥也是言辞恳切地说道。

王凯和老憨也纷纷挽留,苦苦相劝,李少辉看着他们四人真诚的面容,想想自己明天也没事干,又不用上班,正好肚子也有点饿,就点了点头,答应了大家。

网咖的不远处,有一条餐饮街,也就是李少辉昨天吃饭的地方,这里白天有些冷清,但到了晚上却是一番迥然不同的景象,热闹非凡。在晚上大约九点钟,各个餐馆以及小吃摊纷纷开门张罗,将餐桌餐椅摆了出来,开始吆喝买卖,有卖炒菜烧烤的,也有卖米线面食的,更有卖冷饮水果的…

大家或几人聚在一起,要上几个炒菜,拿上一把串,豪爽地喝着扎啤,激情地划着拳,大声地聊着天;或一对对情侣依偎在一起吃着可口的麻辣烫,你喂我一口,我给你一勺,情意绵绵,羡煞旁人;或几个刚刚干完活的农名工兄弟,衣衫褴褛地坐在一起,狼吞虎咽地吃着大碗面…

李少辉五人随意选择了一家大排档坐了下来,要了七八个硬菜,又端了一盘烤串,再加上一桶扎啤,豪爽地吃喝了起来。

“首先呢,为我们的势如破竹、手到擒来、空前绝后---的胜利干杯。”梁思轩想了许久,终于再想不到其它的形容词,才结束了吹牛。大家闻言哈哈大笑,举起酒杯一干而净。

“其次,要为我们的核心指挥官辉哥敬一杯。”老憨接着梁思轩的话,高兴地向李少辉举起了酒杯…

众人一杯接着一杯喝了下去,不到一刻钟的功夫,纷纷都有些醉意朦胧。而此刻,大家的话匣子也就打开了,谈论的内容也是五花八门,有刚才的比赛,也有自己的过往经历…

李少辉听着众人的话语,对他们也有了些许了解。

梁思轩作为独身子女,在一个普通工人家庭中长大,生活在城乡结合部,和许多零零后一样,从未受过任何磨难挫折,生活的快乐而又平淡。在国家房地产行业特别繁荣活跃的那几年中,他们那里赶上了大拆迁,所以他们家得到了一笔巨额补偿,一夜之间就成为了那种不折不扣的千万富翁。

因此缘由,梁思轩的父母干脆辞了职,过上了富裕闲散的生活,相应的,他们对梁思轩的要求也不再严格,只要他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就行,所以梁思轩小小年级便休了学,不再享受读书之福,出来瞎混。

而阴哥就没那么幸运了,阴哥原名罗刚,出生在河南三门峡的一个农村里,听他爷爷辈的老人讲,他们老家七零年发生过大饥huang,好多人都逃荒逃到了山西运城,他们这些人在运城生活了好多年之后,才有一部分人又陆陆续续地回到了河南老家,但这也无法改变那里贫穷落后的现状。

所以在阴哥二十四岁那年,他看着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年轻人纷纷娶妻生子,而他又实在没钱娶媳妇,就只能无奈的和几个老乡出来打工。

可在这种大城市中,他一来没有文化技术,二来身体又比较瘦弱,所以在南京找了将近一个多月,仍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那时绝望的他看着所剩无几的现金,甚至都有一种跳楼的冲动。

后来,幸亏老乡的帮助,他才有机会进入电子厂,当了一名流水线工人。在电子厂干了三个月后,他竟然碰到了初中女同学,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两人因为相似的背景,共同的方言,便慢慢走到了一起。再后来,两人决定回家务农结婚。结婚时,幸福的阴哥向媳妇夸下海口,婚后一年,一定给拿七万现金和一套房子,只是这个保证在结婚后的三年也未实现。

而他们夫妻又因为其它生活上的矛盾,尽然不顾一岁的孩子,闹起了离婚,被逼无奈的阴哥,只好选择再次来到南京打工赚钱,可这根本就无法满足他老婆的要求,所以那段时间,苦闷彷徨的他就沉迷于老虎机和捕鱼机,想要寻找发财的捷径,只是事与愿违,结果又赔了两万多。后来,他又听说买彩票能中大奖,结果买了一万的彩票只中了一千多,反而又赔进去几千多。

直到现在,阴哥每个月2000多的工资,有一千七百多要打给他媳妇,只给自己留下三百的生活费,因此像牙膏毛巾水杯等日常用品都舍不的买,竟然都要凑合着用老乡的。

昨天,阴哥又和他媳妇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所以现在的他想着明天将这次的赛事奖金给他媳妇汇过去,买一个电动车,免的她再闹离婚。

众人听着阴哥的不幸生活,均是同情地看着他,李少辉内心却不以为然,虽说现实中的不幸和痛苦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先天条件上,但自己本身何尝又没有原因呢?像阴哥,生活本来就已经非常落魄了,却还要把希望寄托在赌博和彩票这种不靠谱的事情上,不由得令人感到既可怜又可恨,莫非人在极大的压力下,都喜欢对侥幸的事情抱有很大的期望吗?

一直沉默寡言的王凯看着沉闷的气氛,便岔开了话题,讲起了他的生活点滴。王凯目前在上高二,是典型的一个学霸,就在上个学期全市的期末考试中,他以710的高分拿到了全市状元。

这让李少辉又想起了那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那就是这些学霸看着吊儿郎当,不怎么用功,但每次的考试成绩都能惊艳了所有人,就像身边的王凯,明天全校都要举行月考了,现在他还可以悠哉悠哉地打着网吧联赛,吃着烧烤。

第十三章:人生百态2

这时李少辉不禁又想到了另外一件类似的事情,那是高中时期,他后面有一个名叫刘晓超的同学,同样也是一个学霸,他脑子一根筋,情商很低,很不会说话办事,再加上那时的他患有鼻窦炎,鼻子经常吸溜吸溜的,让人很是反感,特别是在晚自习时,大家都在安安静静地写着作业,他鼻子一抽一抽的,那个响亮而又恶心的吸鼻声,感觉都能把脑jiang吸出来,因这两个缘由,他被同学们戏称为“鬼哥”。

那时的鬼哥沉迷于一个叫“水浒q传”的冷门网络游戏,从来不认真听讲,经常在老师讲课期间,低头用笔研究着游戏的装备策略等,为此都不知道被老师罚站过多少次了,但不论他如何不努力,每次他的成绩却都出奇的稳定和优秀,一直保持在全班前十名之内,从未掉出过。

对此,班里许多同学都怀疑他不是暗中努力,就是考试作弊,但坐在他前面的李少辉,却很清楚的明白,他的成绩都是真才实学,没有任何一点水分。

这使得李少辉既是惭愧又是羡慕,自己明明比他努力了好多,但结果连人家的一半都不如,难道这就是智商的差别吗?就像普通人一样,永远无法像爱因斯坦那样能研究出“相对论”来。

星光点点,弯弯的月亮将皎洁的月光倾洒了下来,撒在树上,透过枝叶的缝隙,又映在了地面上,参差斑驳着,偶尔一阵秋风,带着几分寒冷,吹向了众人,此时已是凌晨两点钟,夜市也到了收尾

阶段,众人酒足饭饱后,渐渐散去,李少辉也紧了紧衣服,听老憨讲起了他的故事。

老憨也生在农村里,他家中虽不像阴哥那么贫困潦倒,但也是兄弟姐妹四个,他因为实在没有学习的天赋,念完初中便早早辍学打工。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汽车修理厂当学徒,每天穿着油的发亮的工作服,在汽车底下一直捣捣敲敲,整的像个狗熊似的,在坚持了3个月之后,他实在受不了那样的工作环境,便辞职不干了;之后他去工地当过小工,在停车场做过保安等等,没有一个是他自己喜欢的,直到接触到英雄联盟这款游戏,他才找到了一条自认为可以的道路。

只听老憨向李少辉问道:“辉哥,我现在19岁,分数是1788,你觉得以我的技术和意识能成为一名职业队员吗?”

李少辉看着这张还有些稚嫩的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自己在大学时期,也就是游戏巅峰状态的时候,和几个职业队员也打过好多场比赛,他们对自己的游戏实力赞不绝口,也向几家很有名望的俱乐部推荐过自己。

在接到俱乐部邀请面试的时候,自己高兴的几天几夜睡不着觉,能实现梦想对谁来说都是欣喜若狂的,可当自己即将踏上火车前往上海一家俱乐部面试的时候,老师、父母以及女友竟然都赶来规劝自己,看着老师慈祥的神情,父母斑白的头发,女友梨花带雨的小脸上,晶莹的泪珠一滴又一滴的落下,自己坚硬的心肠终究还是软了下来,没有能达成此行。

这能怪他们吗?也许不能,因为在当时那个环境,玩游戏只是一项娱乐,当职业去挣钱更是天方夜谭,所以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对梦想少了一份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执着吧!李少辉想到往事,唏嘘不已,他拍了拍老憨的肩膀,郑重地说道:“老憨,只要是你认为对的,只要你肯努力,梦想终能实现,即使没有实现也能对得起自己的心了。”

老憨受到李少辉的鼓舞,激动地说道:“其实打工这么多年,我还是想明白了许多道理,现在的社会,大学生遍地都是,他们出来打工也只能找一份四五千的工作,熬上个几年,拿到一两万也就到头了,还得勾心斗角,活的很不开心。

可如果我运气好的话,成了一名职业选手,普普通通都是月薪一万多。如果我表现再优秀的话,月薪几万也不是问题。即使等过个几年,手速都慢了,当不了职业队员了,但凭着自己的人气,在直播平台当个主播,好好发展一下,月入过万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如果再有志气的话,还可以开个淘宝店,卖卖衣服小吃等,想来生活也不会太差。

而且我听说最近有一个人气很高的职业队员,签约某鱼平台,只是闲暇时开开直播,签约金就达到了几千万。更有一个早早退役的成名选手,因直播和淘宝生意做的顺利,竟然成了亿万富翁,后来还办了一个职业队伍…”

李少辉众人听着老憨的爆炸新闻,不由得面面相觑,啧啧称奇。李少辉暗想自己寒窗苦读20年,拿着高学历,干着一份体面的工作,所得来的收入竟然连直播的零头都难望其项背,这到底是自己无能,还是教育制度的失败?

秋风似乎更冷了,吹的众人都有些瑟瑟发抖,此时的夜市已经门可罗雀,只有繁华过后的垃圾在嚣张地起舞纷飞着。

王凯因为还要参加明天的考试便早早的向学校走去,而梁思轩也接到了父母催促回家的电话,只得和老板买了单,向众人告了辞,阴哥表示此时电子厂已经关门,回不去了,只能再到网咖,找一个沙发将就一宿,至于老憨则是为了梦想,决定也要去网咖,提升一下实力。

众人相互告辞之后,就缓缓散去,李少辉走在回家的路上,思考着老憨刚才的那番话,忽然又想起了前段时间宋大福给他讲的一个故事。

事情的大致内容是科学院院士张杰在一次前往国外进行学术研究时,在机场碰到一群年轻人围在一起拉着红色横幅,横幅上写着“张杰,我爱你,”看到这个情景,张杰院士着实高兴了一番,暗叹现在的科学家,终于在年轻人的心里有了一定的地位。

可等过了几分钟,张杰院士才意识到自己完全想错了,当歌手张杰戴着墨镜摆着酷,从机场出来的时候,众粉丝纷纷激动地把他围在一起,撕心裂肺地喊着闹着,那壮观的情景都能赶上国庆大阅兵了。

最后张杰院士无奈地笑了笑,悄悄地在歌手张杰和众粉丝面前合了一张影,黯然离去。

李少辉听到这个事情时,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什么一个普普通通的艺人的影响力能赶超集多项荣誉,为国家做出突出贡献的的著名科学家呢?难道是因为年轻人精神世界的极度贫乏?还是因为这是社会发展的一种娱乐至死的潮流?

李少辉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种事情,快速地朝家中走去,等过了前面的大道,向左一拐,便进入了他所在的小区。

这个小区是建于80年代,清一色的红色砖房,砖墙上凹凸不平,很是破旧,道路两旁的参天大树上的年轮一圈绕着一圈,密密麻麻的,仿佛在述说着缠绵悱恻的心事。

有时,在下午悠闲时刻,这里常会有老爷爷和老奶奶相互搀扶着,散着步,而他们后面则跟着一只安静的兰布拉多,每当看到这个情景时,李少辉就羡慕不已,如果有一天自己老了,也能有一个心爱的女人能陪着,那该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啊!

不过此时此刻,李少辉却没有这样的心情,这个老式小区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路灯,而且在去年是否安装路灯的问题上,小区多数老人都持反对意见,因为他们认为一个没有灯光污染的晚上,才会有星光明媚的天空,才会有有诗情画意的安逸环境,所以这也是李少辉不顾租金昂贵,多花一个小时上班赶路的原因,每天下班回来后,能安安静静地在小区里散散心,放松一下,是他这几年唯一真正的快乐。当然,李少辉心中还有一个盼头,这是他和女友同居过的地方,如果有一天,她要回来找自己,那…

想着这些,李少辉叹了口气,又加快了脚步,现在是凌晨3点钟,走在小区路上的李少辉感觉到这里着实阴森可怕,都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而他自幼胆子就小的可怜,从来不敢看恐怖类型的影视剧和小说,就连林正英的搞笑僵尸片都不敢多看,这也就使的他又少了童年的一大乐趣,所以每当同龄人谈到这样的桥段时,他只能默默听着,有时他也会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努力看完了一部恐怖片。

可每当看完这样的片段后,后遗症也就来了,那段时间他常常会为此胆战心惊,不敢深夜出门,如果是他一个人在家睡觉的话,那么他就会把灯打开,用被子蒙着头睡觉,最让他无语的是,明明看了之后,都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他也都快忘记恐怖片里的那些桥段了,可每当在深夜回家的时候,那些恐怖的画面场景、诡异的气氛音乐就会不由自主的窜入脑海里,把他吓得不要不要的。

所以每次他和家人朋友说起这些诡异的事情时,都会遭到亲朋好友无情地嘲笑,可他仍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种情景里,他的记忆力就会超级好,而在学习上就一塌糊涂,特别是背诵那些诗词歌赋或者英语课文,背了好多天好多次也是转瞬既忘。

第十四章:胆小鬼

更让李少辉无语的是,他的姨父从他身上受到了启发,在李少辉表弟三岁时,就买了一个dvd机子,并从街上租来各种各样的恐怖片,带着李少辉表弟一起看,并美其名曰给小表弟壮胆子,也不怕把小孩子教坏。

直到现在,李少辉的表弟仍然很喜欢看这种恐怖片,对他来说,中国的恐怖片就是小儿科,他最喜欢的是国外那种既恶心恐怖又瘆得慌的诸如《午夜凶铃》、《咒怨》等悬疑惊悚大片,而且更让李少辉佩服的是这位表弟曾经独自一人半夜在家里,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宵夜,一边聚精会神的看着“生化危机”和“电锯惊魂”等超级恶心残忍的恐怖片,竟然丝毫不觉得有任何不舒服。

对此,李少辉还曾好心劝他表弟不要老看这种文化糟粕,以免弄得心里扭曲阴暗,可让李少辉大跌眼镜的是,他这个表弟虽然喜欢看这种东西,但人家每次看完就转头既忘,即使深夜出行也想不起这些,所以这些恐怖片对人家的影响很小。

因此李少辉有时就在想表弟的这种反常行为莫非就是以毒攻毒,恐怖片看的多了,也能壮大胆子净化心灵?而像自己这种胆小鬼越是不敢看,心中却反而多了许多不干不净的杂念?

想到这些陈年往事,李少辉心中越发害怕,现在是凌晨3点多钟,听家中的老人讲,正是妖魔鬼怪出来游荡的黄金时间。

而李少辉仍然清晰地记着姥姥给他讲过的一个故事,那时的姥姥还很年轻,家在太行山上,有一次,半夜醒来的姥姥,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明亮的夜晚,便误以为天快要亮了(那时贫穷的山村,基本上没有闹钟),就穿好衣服,拿着锄头去远处山坡的田地除草。

在除到田地中间时,姥姥忽然就听到田地东头沟壑下面传来了吵闹声,断断续续的,若有若无,有男子的焦急绝望的喝骂声,也有女子悲伤无助的抽咽声,还有婴儿咿咿呀呀的哭叫声,众多声音混在一起,也听不出个是非所以然来。

当时的姥姥还在想这家人也真是的,这个时候到了田地,不好好干活,还要大吵大闹,弄的鸡犬不宁。等姥姥除草到东头时,便停下来向沟壑下面看去,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声音也在这一刻也停止了。姥姥虽有些奇怪,但也不甚在意,便又继续除草,等到了田地的中间时,这些吵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时断时续。

姥姥无奈地摇了摇头,暗想这家人不会是躲在山下的树林里吵架吧?之后姥姥也就不再理会,专心地锄起了地,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当东方渐渐露出一抹鱼肚白的时候,姥姥也正好把这块田地的草都已除完了。

姥姥活动了一下疲惫的身躯,正要坐下来休息时,忽然又想起了吵架这件事,便打算过去劝劝这户人家。

等姥姥再次走到那里又向田地的东头看去时,却吓了一大跳,山下哪有什么人家?有的只是几个孤零零的坟堆,荒草杂芜,一片凄凉。

这个坟堆埋的是村里最穷的一户人家,这户人家七年前,因家中穷的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便在山下的山坡简单地弄了一个窑洞作为房屋居住。

只是没过多久,村里就天降暴雨,跟着山里也发起了百年难遇的大洪水。等洪水过去以后,村里的人便成群结队的去营救这户人家,只是在那里寻找了七天七夜,什么也没发现,家中的四口人更是被洪水冲的遥无影踪。最后大家无奈之下,只得找了这户人家生前用过的一些器具物品,为他们立了几个衣冠冢。

姥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几个坟堆,想着刚才吵骂的声音,似乎就是被大水冲走前的景象,所以自那以后,心有余悸的姥姥再也不敢独自一人去田地除草了,每次出去都要家人相陪。

想到这样的情景,李少辉越发害怕,全身都在发抖,脑门瓜子也在清冷的晚上流下了汗珠。

都说人生有三盏灯,头部一盏,左右肩膀各一盏,这也就是人的“三昧真火”,可以保护人不被邪魔入侵。

所以人走在夜路上时,无论听到什么声音,只要不回头,人的灯就不会熄灭,妖魔鬼怪因害怕“三昧真火”,也就不敢靠近。

而如果人一旦抵御不住鬼怪的蛊惑,每回一次头,人身上的灯就会被鬼怪吹灭一盏,当三盏灯全灭时,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李少辉心惊胆战地向前走着,努力不回头向后看,可他心中越想越怕,都有一种给表弟打个电话的冲动,只是现在的他似乎连拿手机的勇气都没有了,所以李少辉最后一狠心,鼓足勇气,向前撒腿跑去,只是没跑了几步,便看到前面树上挂了一个白色的物品,像极了白无常的浮尘。遭此惊吓,李少辉再也坚持不住,“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紧跟着被石头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李少辉的惊叫声在如此安静祥和的晚上,是那么的突兀和刺耳,随后附近几户人家的灯光就亮了起来,几个老人相继探出身打着手电朝窗外看去,当他们看到是李少辉时,不由得抱怨道:“小李,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出来扮尸呢?”

李少辉尴尬地笑了笑,拍拍身上的灰尘,忙灰溜溜地向家中跑去,经此一事,他心中的惊惧倒是消减了不少,同时,他又暗叹倒霉,祸不单行,前几天刚丢了工作,昨天又被一个猥琐男无缘无故地羞辱了一番,此时又被吓了个半死,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要是李少辉知道刚才树上挂的仅仅是一个白色的塑料袋,估计自杀的心都有了。

李少辉自艾自怜着,现在这么落魄狼狈的自己都快成了现实中的孤魂野鬼了,如果在路上真能碰到一个阴间的幽灵小鬼时,那岂不是同病相怜,可以大醉一场,结成莫逆之交,如果这个幽灵小鬼是《聊斋志异》里的温柔善良的美女狐狸精的话,那就更好了,还能喜结连理,铸就一段美好的姻缘。

这样意淫着,李少辉不知不觉间回到了家中,他疲惫地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经过白天的劳累和刚才的惊吓,没过几分钟,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这一觉是李少辉这一年来最舒服的一次休息了,没有上班嘈闹的钟声,没有工作烦心的事情,也没有情感上的得失…等他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他伸了伸懒腰,半靠在床上,盯着前面的写字桌出神。

半晌手机想起了歌声,“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余路还要走多久,你攥着我的手…”听着这首意境深远的民谣,李少辉忽然又想起了许多年前的往事,思绪也跟着飞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直到手机铃声即将结束的时候,他才反应了过来,看看来电显示,是刘大脑袋打过来的,他本来是不愿意接听的,可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辉哥,你怎么才接电话呀?”刘大脑袋抱怨的话语中带着些许低落。“你要不回来吧?我们一起去给你求情,估计就可以没事的。你知道吗?这几天宋经理的情绪也很不好,整天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

李少辉苦笑一声,不知该说些什么,任谁遭遇了这种事也都会很难受。

这时刘大脑袋又委屈地说道:“今天上午,宋经理让我写方案,我费了老大力气才把方案完成,可他看见其中几个无关紧要的错别字时,就把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就连张强他们几个也因为各种各样的细小原因被骂的狗血喷头。”

“你小子就不会学着点吗?平时都是我给你们兜着,现在我不在了,你们在这种时候还要火上浇油,不挨骂才怪?”

刘大脑袋干笑了几声,道:“辉哥,按理说你心情不好,又听宋哥说你出去旅游散心了,我不该打扰你,可我们a组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听着刘大脑袋的话,李少辉沉默了半晌,安慰道:“你放心吧,这个事情我会和宋哥谈的,你就放心的工作,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那就好,就等你这句话了。”刘大脑袋听到这句话嘿嘿笑了起来。李少辉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中了这小子的圈套,敢情这小子演了半天的苦情戏,真正目得是让自己去劝宋大福。想通这些,李少辉忍不住骂道:“大脑袋,你tm以为哥是不是不在那里,就奈何不了你了?”

“嘿嘿,辉哥,你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计较这种小事的,我这里还有一个关于你的好消息,你要不要听?”刘大脑袋讨好着又卖起了关子。

李少辉本想骂他,但想想现在自己这么衰,能有个好消息冲一冲晦气,也是不错的,便问道:“快说,你小子要敢不说,回头我让宋哥整死你。”

“公报私仇啊!”刘大脑袋感叹着,紧接着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还记的你给我的那个建议吗?”

李少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很是纳闷,自己给他提过什么建议?

第十五章:余强寨来电

刘大脑袋看李少辉怎么也想不起来,便夸张地说道:“不会吧,辉哥,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才几天你就忘了?难道你现在旅途有美女相伴,然后一路炮火连天,乐不思蜀?”

李少辉听后忍着怒气骂道:“大脑袋,你要是再磨磨唧唧的,老子现在就打电话让宋哥收拾你。”

刘大脑袋嘿嘿一笑,说道:“辉哥,前几天,你让我把你的辞职报告交给那位美女部长的事情还记的吧?”

“嗯?”李少辉有点想不明白,辞职对于自己还能是一个好消息?

在李少辉纳闷间,刘大脑袋语无伦次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是不知道呀,当我把你的辞职报告交给她时,我终于能如愿以偿地观察她了,她比我心中的林妹妹还要漂亮,她就像天上的仙女,超凡脱俗,一尘不染,不对,仙女也没她好,仙女还是少了她那种知书达理的气质,她的那种美,是那么的真实而又虚幻,就像…”

李少辉皱了皱眉,她美不美丽和自己有毛线的关系,反正自己已经辞职了,不会和她有任何的交集了,这样想着,李少辉就哼笑道:“大脑袋,说重点,否则老子就挂了。”

刘大脑袋干笑一声,没好气道:“你说你这个人又不是和尚,干嘛连美女都欣赏不了,莫非你是弯的?”

“好,你个大脑袋,你tm的…”李少辉还没说完,刘大脑袋便知趣地笑道:“辉哥,我和你说当我把你的辞职报告交给她时,她竟然还有些不高兴,然后问我,你为什么不亲自把辞职报告交给她,还有你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辞职?”

“她tm脑子有病吧?”李少辉想着她和姚万里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现在她竟然还好意思揣着明白装糊涂?自己辛苦了一年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被她区区几句话和姚万里所谓的平衡策略就全盘否定了,到现在她还要明知故问?

刘大脑袋听李少辉这样辱骂他的女神,忙分辨道:“辉哥啊,那么美丽的女孩子,你怎么能舍得骂人家呢?而且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辞职的原因,宋经理也不愿意说。”

“行了,行了,这算什么好消息?没事我就挂了。”李少辉不耐烦道。

“别啊,重点来了。”刘大脑袋着急道,“那个大美女部长盯着你的辞职报告看了很久,一句话也不说,大概过了那么几分钟,才自言自语了一句,‘可惜了一个人才,也怪我当时口不择言了。’”刘大脑袋说着,又奇怪道:“辉哥,你的辞职和大美女部长有什么关系?”

李少辉苦笑了一下,也懒的解释,虽然美女有些悔意,但自己已经辞职了,说什么也没用了。

刘大脑袋见李少辉没有说话,只得又道:“辉哥,后来这个美女部长还向我打听你的情况,问的那叫一个细致,就差去查你户口了,最后她还让我转告你如果有兴趣的话,还是可以回到公司的。”

“回个鸟,她就是求老子回去,老子也懒得搭理她。”李少辉没好气地骂道。

刘大脑袋又道:“辉哥,莫非你两早就有关系了,否则她为什么那么关心你?”刘大脑袋说到这里,那酸味李少辉隔着电话都能闻的到。

李少辉骂道:“毛线的关系,有关系老子还用的着辞职吗?”

“那她为什么想让你回来?”刘大脑袋一到这种问题就变的非常聪明。

李少辉不愿解释,这个美女的做法傻子都能想得到,肯定是想以此来笼络人心。

刘大脑袋见李少辉好久不说话,便又道:“辉哥,你要不回来吧?听说这个美女部长和董事长有关系,她如果肯帮你,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李少辉想着姚万里虚伪的面容,实在没心情再回去,再说了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这样想着,李少辉就烦躁道:“行了,不和你墨迹了,我要挂了。”

“辉哥,你打算去哪里工作呀?要不带上小弟吧?公司现在的环境一点都不好,宋经理似乎也没有以前的激情了,再说了a组少了你,都无聊死了。”刘大脑袋虽在玩笑,但语气却很是认真。

李少辉听得有些感动,便劝道:“大脑袋,你就放心吧,等哥真有了好去处自然带上你,但现在你还是要跟着宋哥好好干,宋哥那边我会劝他的,还有现在工作也不好找,没有合适的不要乱换。”

挂断电话后,李少辉暗想这个美女部长还真有手段,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伎俩玩的真tm溜;而且她能得到公司a组一群色狼特别是张强这个花丛老手极尽能事的夸赞,估计一定是个绝色美女,况且那天自己又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知道她还是一个高学历的硕士生,真是才貌双全,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女强人女神白富美吧!像自己这种屌丝永远也只能远观而不能亵渎,还亵渎,老子都被她弄的连工作都没有了。

此后几天,辞了职后的李少辉整日无所事事,除了吃饭睡觉发呆这三件事情,再无所作为。而他也第一次感觉到时间竟然可以这么的漫长,生活竟然可以这么的无聊,而且这个坏情况还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

这天下午,正和周公下棋的李少辉接到了兄弟兼舍友余强寨的电话。

“喂,干什么呢?”电话那头传来了余强寨的声音。

“没干什么。”还没睡醒的李少辉随后又“啊”的一声,深深打了一个哈欠。

“不会吧,这个点你还在睡觉?你不是最近一直很忙吗?”余强寨惊讶地问道。

“这个嘛,昨天加班太晚了,都快天明了才睡的觉。”李少辉心虚地掩饰道。

“哦,你也多注意一点,别熬垮了身体,毕竟工作只是一个挣钱的手段而已。”余强寨关心地劝道。

“你还说我呢,谁不知道你才是真正的‘拼命三郎’,为了工作,不分昼夜,命都不要了。”李少辉一直都很佩服余强寨十年如一日的工作热情。

“哈哈!”余强寨大笑了几声,又道:“对了,我后天在南京有一个技术研讨会,到时候就住在你那里吧,正好咱哥两也有三个多月没见面了。”

“好啊!”李少辉的“啊”字刚一出口,便想起了自己的近况,自己现在可是待业青年一个,如果让余强寨知道了,难堪自是不用说,估计还得被他一顿说教。这样想着,李少辉立马又改口道:“好是好,只不过我最近一直很忙,这周估计还要出差,怕是接待不了你了。”

“是这样啊,那就算了,下次再聚吧。”余强寨的语气有些遗憾。

“要不这样吧,下周我回来,专门去看望你们两。”李少辉不忍让余强寨太过失望,毕竟事这么多年情同手足的哥们,人家难得抽时间来看自己,还要被自己拒之于门外。

余强寨不以为然地笑道:“就你?快算了吧,说话从来不算数。平时都是我们联系你,哪有你主动联系我们的,关键我们联系你的时候,你老人家还爱答不理的,经常玩失踪。”

“靠,那不是老子刚被抛弃心情不好吗?”李少辉想到往事,叹了口气苦笑道。

“行,那就说好了,你下周一定来上海看望我和瑶瑶,瑶瑶也很想你,她经常暗地骂你是个白眼狼,都这么长时间也不和我们联系,不过抱怨归抱怨,她上次去西安出差,还给你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埙呢,那个音调吹起来确实古朴,有一种洗净铅华的感觉,弄的我也很喜欢,和她要了几次都不给,说是一定要送给你,等你过来亲自取。”余强寨的言辞中有着一丝丝羡慕,但这绝不是嫉妒,因为这世上谁和谁都可能磨出火花,唯独李少辉和璐瑶二人不可能,因为他两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继而便会爆发出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

“是吗?那赶快给我寄来啊!还等什么?”李少辉激动地说道,在他活过的26个年头的朋友中,也只有余强寨和璐瑶两人是真正的关心他,虽然以前有一个关爱之情更甚,不过在几年前,已经无缘无故地消失了。

“老李,你听话不听音吗?难道你听不出我说的重点吗?”余强寨听着李少辉无耻的说辞,很是无语。

“嘿嘿,这不开玩笑吗?不过你小子心也够大的,老婆对另外一个男人这么关心,你都能看的下去?”李少辉笑道。

“瑶瑶说了,你在她心中永远只是一个不听话的小弟弟,所以等我们结了婚以后,你就得改口叫我姐夫了。”余强寨反击道。

“我去,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就你这三棒敲不出个屁的闷葫芦,竟然还能说出这么有水准的话,看来没少受瑶瑶姐的**啊!”

余强寨干笑几声,道:“好了,不说了,我这边马上要开会了。”言罢,他又嘱咐李少辉下周一定要去他家。

李少辉想着反正最近也没事干,还不如去他那里骗吃骗喝,所以也就愉快地应承了下来。

第十六章:熊孩子

放下手机,在家里闷了几天的李少辉,心情终于好受了一点,便打算出去转一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只是怀着一颗好心情的他,没过多久,就遇到了一件令他愤怒无比的事情。

当李少辉穿着一身运动服,在小区健身器材跑步器上气喘吁吁地跑动着,旁边却走过来几个提着蔬菜操着嗓门、大声喧闹的老太太,其中一个佝偻着身体,身穿红色大袄的老太太右手还牵着一个剃着光头,约莫七八岁的小正太。

李少辉心中很是反感这种在公共场合大声说话的人,声音在正常分贝,能让人听见就行,为什么非要制造噪音,影响他人呢?对此,有一个名词解释的非常好,那就是“声音污染”,李少辉不知道是自己毛病太多,有些厌世,还仅仅只是因为自己习惯了清静。

在李少辉出神时,他突然被人狠狠用力推了一把,一个趔趄,差点从跑步机上摔了下里,当李少辉怒气冲冲地回过头,寻找闹事者时,只见刚才的那个光头小正太已经跑到那个弯着腰的老太太身后,并探出个脑袋,向他吐着舌头挑衅。

李少辉本想教育教育这个熊孩子,但转念一想觉的还是算了,于是他给了老太太一个管教孩子的眼神,没想到老太太只看了他一眼,便自顾自的聊天去了,丝毫不在意。李少辉心中有气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暗认倒霉,这样想着,他就走到一个扎着麻花辫,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小女孩旁的腰肩背按摩器前锻炼,远离了那个光头熊孩子。

当李少辉躺在按摩器上面,进行腰肩背上拉伸时,没想到那个熊孩子竟然又跑到他面前,对着他嘿嘿一笑,手中一放,一把草和土就撒在了他的脸上,还有些灌进他的嘴里鼻子里眼睛上,呛得他满脸通红,狼败不堪。

李少辉大怒,一个翻身跳了起来,一边追向那个熊孩子,一边怒骂道:“你个小杂种,你还没完了?”

而这个熊孩子又一次故技重施,躲在了这个老太太身后,于是李少辉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家的小破孩,你tm管还是不管?”

老太太斜睨了一眼李少辉,露着满嘴参差不齐的黄牙,蛮横道:“你没看见他只是小孩子吗?你都这么大了还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你好意思吗?”

“小怎么了?小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你赶紧让他给我道歉。”李少辉听着老太太强词夺理,越发生气,脸色也开始变得阴沉。

不过李少辉的怒气并没有吓着老太太,老太太兀自一脸的骄横跋扈:“道歉是不可能的,他是我们家的心肝宝贝,谁也不能让他受委屈。”

听闻此言,李少辉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冷笑道:“不管是吧?你不管我来替你管。”说完,李少辉一下子就把那个熊孩子给拉了过来,作势要吓唬吓唬他,没想到这个小正太因有老太太撑腰竟然丝毫不怕,反而再一次向李少辉吐口水,李少辉因事先没有防备,被吐的满脸都是,和刚才脸上的草土混在一起,恶心之极。

遭此大辱,李少辉怒火终于爆发,想也没想,一个巴掌就甩在了熊孩子脸上,熊孩子直接就被打倒在地,随后“哇”的一声就躺在地上打起了滚,而旁边的老太太看到这一景象,又惊又怒,立刻拉着李少辉哭爹喊娘地闹了起来,嘴里还嘟嘟囔囔着些不入流的脏话,周围众人也对李少辉不停地指指点点,有说李绍辉作为一个大男人竟然和一个小孩斤斤计较的,也有了解真实情况的就说这熊孩子确实没家教,该被教训,但大部分人还是认为怪李少辉小肚鸡肠。

过了一会后,一对年轻夫妇急匆匆赶了过来,这对夫妻的后面还跟着两个穿着制服的民警,看来他们已经报警了。而那个年轻的妇人一跑过来就拉着李少辉的衣襟,甩着手指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畜生,小孩子都不放过,我要你赔偿医疗费,我要你蹲大牢。”

李少辉冷笑一声,用手将她推开,骂道:“你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自己养的什么杂种你自己最清楚。”

“这位同志,鉴于你这种欺负老弱的不道德行为,请你配合一下,跟我们回去做个调查。”其中的一个民警向李少辉正色道。

“不道德?欺负老弱?警察同志,这就是你做的调查。”李少辉听着民警的话气急反笑道,这个民警还没调查就随便给自己戴了一顶十恶不赦的帽子,真是人民的好公仆。

“警察叔叔,事情是这样的。”语气有些稚嫩,说话的正是刚才在腰肩背按摩器那个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虽然咬字不清,还有些羞怯,但她在母亲的鼓励下,还是一五一十的将整个事情讲了出来。大家听了之后,细细思考,觉得那个光头熊孩子虽小,但责任全部在他,任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善罢甘休。

民警听了之后,又看看那个熊孩子并没有受什么伤,便建议双方相互道歉,就此谈开,不要节外生枝。

那个一直沉默的男子听了民警的话后,点点头,认同了民警的建议,只是那个老太太和那个年轻妇人却一直叫嚣不止,一会让李少辉赔几十万,一会又让李少辉坐几年监狱,弄得监狱好像就是她们家的。

“你两还有完没完?平时就不让你们惯着他,看看这个小王八蛋现在的德行,还好意思在这里丢人现眼?”这个年轻男子在众人鄙视的眼光中,涨红着脸骂了一通后,便提着那个熊孩子的衣领向家中走去,两个女人对望了一下,又狠狠瞪了李少辉一眼,才愤愤地转身离去。

事情终于平息,众人纷纷散去,而刚才为李少辉辩解的小姑娘向李少辉眨巴了几次大眼睛后,也跟着母亲离去。

而心情郁闷的李少辉在原地呆立了片刻后,也迈着沉重的步伐,爬了五层楼梯,回到了屋中,她将身上的运动服随手脱下丢弃在地上,便斜躺在沙发上发愣。

夕阳西下,带着灿烂的晚霞在麻雀叽叽喳喳的欢叫声渐渐沉没了下去,片刻后,天色就完全暗了下来。

此时,华灯初上,隔壁人家欢声笑语,一副温馨的样子;对面的一对小情侣也在阳台上打打闹闹,偶尔还能听到左领右舍炒菜的声音,随之又有一缕饭菜的香气飘了过来,萦绕在李少辉鼻间,久久不肯散去。

身处这样的情境中,孤独的李少辉悲从中来,不禁想起了远方的爸妈,想起了自己的不幸遭遇,自己背井离乡,孤身一人在南京飘落了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为了缥缈不定的理想?为了那早已远去的爱情?

都说人在悲伤的时候,就会想起更多的悲伤往事,同时也想找最亲近的人来倾诉。此刻倍感寂寞的李少辉看着别人幸福的模样,也很想找一个人聊一聊,哪怕只是静静地倾听他的诉说。他拿起手机,翻遍了通讯录微信qq等所有的联系方式后,才悲哀地发现,这么多年,除了父母少数的几个人,他竟连个知心的朋友都没有。

时间在慢慢地流逝着,笼罩着悲伤气氛的黑暗,像一个无边无际的深洞,似乎随时都要把李少辉吞噬掉。

许久,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李少辉像溺水者看见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忙急切地接听了手机,打来电话的是他的母亲。

“喂,辉儿,你吃饭了没有?”母亲的一句话差点让李少辉潸然泪下。

母爱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感情,以前李少辉上学时,他母亲每个月都会准时给他把生活费打过来,生怕他受到委屈,后来李少辉工作挣钱了,他母亲每个月还会准时给他打电话,电话的第一句永远是“你吃饭了吗?”而这么多年来,李少辉却很少主动关心渐渐老去的母亲。

“我吃了,你呢?”李少辉的话音带着一丝哭腔,此时此景的他真想抱着母亲大哭一顿。

“我也吃了,你最近工作顺利吗?还要加班吗?”母亲又一次开始絮絮叨叨了,不过李少辉这次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他安慰道:“妈,你就放心吧,忙不忙,我都能应付的过来。”

“那就好,辉儿,你知道吗?媛媛对象的妈妈前几天去你小姨家谈结婚的事情去了。”媛媛是李少辉小姨的女儿,也是李少辉的小表姐,只比李少辉只大了一岁。

“那是好事啊,他们的事情也该有个结果了,都谈了六七年了。”

“你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事情我们就上火,来谈婚事的时候,我们大人本着婚姻自己做主的原则,有什么想法和要求自己去说,我们从中给些意见作为参考,不会强加无理的要求,没想到媛媛倒好,竟然说什么自己看中的是人,不是身外之财,所以她竟然什么都不要,你说这说的是人话吗?”

第十七章:家长里短

听着母亲的抱怨,李少辉无言以对,自己这一代小的时候总认为爱情是完美纯洁的,不需要任何物质来填补点缀,两个人只要相亲相爱,以后的美好生活总是可以靠自己的双手打拼出来的。

可父母长辈们却不这样认为,他们不相信虚无缥缈的爱情能经得起生活和时间的双重考验,他们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我们贫贱夫妻百事哀,任何没有面包的爱情,终会在不远的将来走向灭亡,伤人又伤己。

李少辉沉默了半晌,就劝道:“妈,媛媛的男朋友我也见过,人品不错,关键对媛媛很好,我觉的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

母亲生气道:“好,管什么用?后来我们责怪媛媛时,她还不高兴了,冲我们发火,不让我们管她的事,真是一个白眼狼。”

“妈,媛媛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你何不顺着她的心意来呢,毕竟自己的道路还是要她自己去走的,走错了也不能怪别人,再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好多事你们又管不了,干嘛白费力气呢?”

“哟,你们才多大呀,就不让管了,在我们心中,你们几个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小屁孩。还有你,你还好意思跟妈说这些大道理,人家媛媛只比你大了一岁,都谈婚论嫁了,可你呢,这几年,除了那个姓唐的,妈连个女孩的影子都看不见,更别说是抱孙子了。”李少辉母亲说着说着就又把话题又转移到李少辉身上了,这已经成了母亲最大的心病了,每次只要接到母亲的电话就会受到一番教育。

李少辉微微叹气,干笑道:“妈,你怎么又说到我的头上了?”

“你们几个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该结婚的不结,该要彩礼的不要,就是结了婚的也不好好过,成天吵着闹着,真真是让我们操碎了心。”母亲抱怨道。

“我表哥他又怎么了?”李少辉一听便知母亲说的三姑家的表哥,这个表哥比他大了十来岁,结婚也有八九年了,按理说已经过了“七年之痒”,夫妻应该是越发相亲相爱,可他两恰恰相反,天天吵架冷战,横挑鼻子竖挑眼,弄的鸡飞狗跳的,而且还有一点就是死活不离婚。

李少辉母亲道:“元宵节的时候,我想着既然没事可做,就去你三姑家串个门,去了才知道,他们那一家子,那真是一团糟。”

“他们不会又打架了吧?”李少辉问道。

“打架倒是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了,每天全家五六个人都吵的不可开交,闹的沸沸扬扬,都被街坊邻居投诉好多次了,还有你那个表哥真是不像话,都快四十岁的人了,一点都不明事理,孝敬父母。

前几年,你三姑他们做生意赔了几十万,你表哥不仅不帮着还债,还在一旁说风凉话,你三姑和姑父为了还债,一辈子没干过活的两人,在五十多岁的情况下进工厂打工,就这样累死累活地干了四年多,再加上两人的退休金,才勉强把债务还清了。

后来,这不是又过了几年,你三姑家的条件稍微好了一点,有了一点积蓄,他们想着分期买一个轿车和一座大房子。去年买车的时候,你三姑和你表哥就商量,车钱一人一半,买了之后,基本上给你表哥用,这些都商量好了,可到了4s店,你表哥竟然说没钱,钱都用来炒股被套牢了,提不出来,后来实在没办法,你三姑只能咬咬牙自己全额买了下来。”

听着这些家长里短,李少辉苦笑一声,道:“这有什么办法,我表哥从小就被惯坏了,初中打架逃学,我三姑他们也不管,还一味宠溺,到现在都结婚了还是长不大,还老想着靠父母。”

“也是,估计你三姑以后苦的日子还长着呢,今年你三姑打算买套房子给自己养老住,他们都快六十岁的人了,还一直租房也不是个办法,所以就又去找你表哥商量,想着自己出个大头,让你表哥少出一点,买下来之后,让你表哥去住新房子,他们两口去住你表哥的那个旧房子,这说白了还不是为了你表哥着想,没想到你表哥这次越发可恶过分,一点道理都不讲,竟然干脆直接拒绝,说什么自己两个孩子压力大,没能力,又说你三姑两口的退休金,一年可以领不少,他两每年少花几个钱,几年就能攒下买房子的全款了,你说这这些屁话这气不气人。”母亲说完,又气愤地痛骂了几句李少辉表哥。

李少辉听着母亲的怒言,只能出言宽慰道:“妈,你也消消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李少辉母亲是个心事很重的人,因他父亲大男子主义极重又不成熟,从不懂体贴,再加上他兄妹几个小的时候经常调皮捣蛋,常惹母亲生气,有时伤心的母亲只能暗自悄悄抹泪,现在李少辉兄妹几人大了,懂事了许多,就不愿意看见母亲再为任何事伤心。

“我算是看透了,就你们这些小辈的兄弟姐妹,没一个明事理孝敬父母的,这次你表哥又把你三姑他们两的退休本都拿走领工资去了,真是一个不孝儿。”李少辉母亲说完,深深叹了一口气。

李少辉不想母亲太过生气,便开玩笑道:“母亲大人,不知小的又哪里惹您不高兴了?这就被您一锤子打死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都多大了,只顾着工作,连个对象都不找,害的我这一天心里都没着没落的,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李少辉母亲说着又一次把话题拐了回来,矛头指向了他。

李少辉心中苦笑不已,母亲是不是杀鸡给猴看,故意说表哥的事,其实就是在针对自己,他无奈分辨道:“妈,这种缘分的事,也强求不来啊,您总不希望我随随便便找一个,然后也像我表哥那样整天鸡飞狗跳的,到时候伤心的还不是您老人家。”

母亲闻言失笑道:“就你借口多,算了,不说你们了,不过你表哥的那个小女儿珠珠还真是可爱,粉嘟嘟的,眨着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好看极了,比你小时候好看的可不是一两个档次。”

都这么多年了,李少辉对母亲的打击早就麻木了,有时他都怀疑,自己是亲生的吗?再说了,自己的长相又不由自己决定,完全取之于父母,如果自己不好看,那不就是在打母亲她自己的脸吗?”

在李少辉苦笑间,母亲又说道:“就是那个教育有些问题,太惯着珠珠了,我都看不下去了,你表哥表嫂每次买小吃零食的,只买一份,从来不给露露买,而且珠珠淘气欺负露露的时候,你表哥夫妻还不准露露还手,这也太不像话了。”

露露是表哥的大女儿,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听话乖巧,比表哥夫妻两强多了,露露每次寒暑假都喜欢到李少辉家中玩耍。

“哦,怪不得露露老喜欢跑到我们这边,原来是这样啊,不过这种事我们也不便多管,以后放假的时候把她早早接到我们边就好了。”李少辉听的也有些心疼,都是自己的孩子怎么能这样偏心呢?

母亲就这样婆婆妈妈妈地说着家长里短,李少辉也默默地听着,这一刻,他忽然觉的如果每天能听母亲这样唠唠叨叨着,也是一种幸福---平凡的而又充实。

李少辉和母亲聊了近一个多小时,才在母亲的嘱咐下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李少辉越发孤独,他想着母亲的身影,就暗自惭愧,自己也都是奔三的人了,家庭和事业这两件对男人至关重要,标志着男人成熟的事件,没有一件能够做好,净让母亲一直操心,看来自己确实是一个不肖子弟。

李少辉叹了一口气,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离开南京远东自动化控制系统工程有限公司也有一周左右了,自己也是时候重新振作起来了,这样想着,李少辉强迫自己坐了起来,打开电脑修改起了简历,准备重找工作。

李少辉出身社会两年中,别的功夫没有长进,但对面试却有着独特的理解,因为这几年中,他寻找的工作不计其数,被面试的次数也是多如牛毛,正所谓久病成医,所以现在的他对hr的面试套路一清二楚,比如:

1,当面试官让面试者简单介绍一下自己的时候,这很可能就意味着在此之前,面试官根本没有看过面试者的简历,所以这时候,面试者要详细地介绍自己的一切,比如工作径流,特长,爱好,籍贯等等。

2,当面试官问面试者为什么想来他们公司的时候,这就很可能意味着面试者是唯一一个去他们公司面试的人,这时,面试者就有资本提一提自己的想法以及薪资待遇等福利问题。

3,当面试官向面试者具体描述一个问题的时候,这很可能是他的一个困惑,而他想通过面试来把困惑解决了,所以这个时候就是面试者好好表现、证明自己的关键时刻了…

夜更深了,李少辉仍在孜孜不倦地修改着简历,简历一般都是由籍贯,求职意向,自我评价,工作经历,项目经验等内容组成。

这些内容自然都是要往好了写,但也不能太脱离实际,根据李少辉的经验,简历其中的校学习情况等内容对于一个工作了好几年的员工来讲,一点都不重要,因为大家谁也没时间和精力去查证你在校的实际情况,更重要的是好多面试官其实对我们国家的“985”、“211”等学校也不是很了解,至于其中的专业更是不知所云,所以简历的这一项也没必要太较真,但其他的几项需要我们去认真的完善修改,切不可马虎大意。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李少辉才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修改完了简历,之后洗澡睡觉,并躺在被窝里暗下决心,明天一定好好面试,重新来过。

第十八章:英雄救美

次日,李少辉手机响起了“今天又是一个好日子,我和朋友们在一起,拉起了手风琴…”的铃声,这是李少辉为了今天能有一个好的开始而特意设置的铃声,只是现在都快10点了,还在被窝做着美梦的他,只怕早就把昨夜的决心都忘到爪哇地去了。

李少辉迷迷糊糊地接起了手机:“谁啊?有事吗?”

“喂,您好,李少辉先生,是吧?我们是xx的人事部,我们这边接到了您投递到我们公司的简历,我们觉的您的条件特别符合我们的要求,请问您这边有时间过来面试一下吗?”电话那头是一个甜美的女生。

“啊,好啊,我有时间啊,您方便把公司的路线给我发一下吗?”李少辉终于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开始和人家认真交流,随后两人又在电话里确定了面试时间和地址。

李少辉起来后,打开电脑,准备了解一下刚才那家公司,根据他的经验,这家公司虽然有着一个霸气响亮的名字,但应该很不咋地,因为自己昨天晚上十点多才投的简历,到今天上午这么短的时间就接到了面试通知,这就说明这家公司压根就没有多少人投递简历。

李少辉在网上找到xx这家公司,翻看了片刻,果然不甚满意,但他转念一想,今天估计也不会再接到其他公司面试的通知了,还不如趁机去看看。

随后李少辉洗脸漱牙,并换上了被他打入“冷宫”多日的西服,再打上红色领带,穿上埕亮的黑色皮鞋,然后又提上米色的公文包,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朝气蓬勃,英俊潇洒,一扫几天前的晦气(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也蛮帅的。)

走路,坐公交,乘地铁,一系列的动作后,李少辉时隔一年半又一次光荣地开始了求职之旅。本来他为避免路途麻烦,打算坐出租车过去,可当他把面试地址报给出租车司机时,有些秃顶的出租车司机看出了他的急切,直接狮子大开口要300元,这一下就把李少辉吓蒙了,面试一次就是300大洋,那面试个几天,还不得去当乞丐?李少辉在感叹出租车司机无良的同时,也只能默默去乘坐地铁了。

在地铁车站上,李少辉看着天上乌云密布,阴沉沉的,心里不由地暗叹晦气,虽说他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从来不迷信,但根深蒂固的传统文化却早已深深地烙在脑海里,出门什么的还是要有一个好天气,图一个好兆头。

此时已经过了上班的高峰期,人流也没有那么拥挤,站台也放起了音乐,“别哭,我最爱的人,今夜我如昙花绽放,在最美的一霎那凋落,你的泪也挽不回的枯萎…”

听此歌声,李少辉不禁有些无端的惆怅,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一个为爱可以牺牲一切的女孩子呢?

李少辉怅然了片刻,音乐停止了,他苦笑一声,收回情绪,又开始无聊地观察站台,站台乘客不多,大家或三三两两站在一起悄声说话,或独自一人低头玩着手机,间或一阵秋风吹来,带起那么几片黄叶,竟然显的有些萧瑟…

李少辉望着对面疾驰而过的列车,思维开始扩散,想到了一个问题,最近几年,吉尼斯世界纪录各种各样,大到国家政党,小到饺子粽子,无所不有,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世界上最拥堵的道路和景点这一项?想想平时,上班高峰期的拥堵路况,绝对可以算是一项人类创造的奇迹,至于假期的景点更是如此,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边,都不知道那些游客是为了放松,还是为了目睹祖国人口众多的盛世景观,那经历简直如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所以这也成了李少辉假期从来不出去,窝在家里的一个很好借口。

“妈妈,我也要瓜子。”一个稚嫩却又有些骄横的声音打断了李少辉的沉思。

李少辉转头一看,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旁边紧牵着男孩的是一个颇有姿色的年轻少妇,估计就是小男孩口中的妈妈,在她两附近站着一个脚踩红色恨天高的女人,腿部穿着几乎快要遮不住屁股的绿色小短裤,她上身披着米白色长袖外套,里面是一件肉色背心,脑袋上是一头黄色长发,此时的她一边接着电话,说是上海怎么怎么样,一边不停地朝地上吐着瓜子皮。

不知怎么,看到这个黄发女人,李少烧辉忽然想起了《倚天屠龙记》里的“金毛狮王”谢逊,莫非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金毛狮王的后代?

无聊的李少辉本想再看看这个女人的脸部,可惜人家转向了另一侧,正盯着那对母子在看,所以他就无缘得见女人的真实面容,不过李少辉暗自腹诽,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必定是浓妆艳抹的,晚上出来吓唬人绝对没问题,再瞅瞅她那露着臀沟的绿色短裤,时时刻刻都在张扬地显示着老娘给你一绿到底的勇气。

李少辉鄙视了人家半天,才皱着眉头远离了眼前的黄发女人。他之所以这样做,更重要的原因是经过昨天惨痛的经历,他现在对熊孩子是好感全无,生怕再惹一生骚。

“不,我就要,我现在就要瓜子。”那个任性的熊孩子还是不听少妇的劝阻,竟然跑到了黄发女人面前伸手索要。

黄发女人被熊孩子的粗鲁动作惹恼了,用鼻子“哼”了一声,二话没说,便向李少辉这边走来,只留下那对尴尬的母子。

李少辉心中感慨,现在的熊孩子真够没教养的,在家当惯了小皇帝,在外面还要蛮横无理,想想自己小的时候,别说不是自己的东西不会争抢,就是自己的也会和别的小伙伴共同分享,这样想着的同时,李少辉也对这个黄发女人颇有微词,你都这么大的一个成年人了,给他一点不就完了吗?和一个破小孩计较什么?

而让李少辉更不乐意的是他现在竟然与这个黄发女人站在了一起,这要是在古代,他一定也来一个割席而坐来表他对“美丽”的崇尚追求和“丑陋”的深恶痛绝。

片刻后,伴随着由低到高的汽笛声,列车也飞速驶来。李少辉收回无聊的心思,准备上车,只是撇头一刹那,他看到了黄发女人旁边那个熊孩子怨毒的眼神。

李少辉心中一凛,长这么大很少能看到这种吃人的眼神,现在的熊孩子娇生惯养,胆大妄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列车已经进站了,速度慢慢的减了下来,估计不到一分钟,就要穿过李少辉和黄发女人面前。此时,拿着小黄旗的老大爷也用喇叭喊道:“大家小心了,这里没有护栏,都站在黄线以外,列车马上就要停站了。”

拿着小黄旗大爷的话音刚落,便听到“啊”的一声尖叫,声音来自于刚才那位少妇,充满了惊慌,随后便看见那个熊孩子猛烈挣脱了少妇的阻拦,向黄发女人凶狠地扑了过来,因为路程短,熊孩子跑的又快又急,黄发女人在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便被狠狠地推向了前面的地铁导轨里,而此时,列车堪堪就要迎面而来。

“啊!”又是一声惊叫,这是黄发女人爆发出来的救命声,声音无比凄厉,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也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求,人群中也跟着爆发出了阵阵惊恐声。

就在黄发女人即将掉下站台、被列车撞上香消玉殒的瞬间,一直强有力的手臂忽然犹如从天而降一样,猛的一下子就将她拉了回来,避免了一出人间悲剧的发生,拉她的人正是李少辉。

李少辉因为昨天的经历和刚才的回头一瞥,就对那个熊孩子起了戒备之心,一直密切注视着熊孩子的举动,所以这才能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救下黄发女人。

“靠,把这个小杂种抓起来,这是谋杀害人。”一个光头青年对着熊孩子上去就是两巴掌。

旁边的人也围住了这对母子,纷纷强烈谴责那对母子,有体贴的跑过来柔声安慰脸色发白、还紧紧抓着李少辉的黄发女人,也有经验老道的人拿出手机选择了报警,更有的用手指轻点额头和左右两肩,祈祷神的保佑。

“靠,上帝顶个毛用,还不如老子呢!”李少辉不由地嘟囔道。

片刻后,地铁的报警声又一次响了起来,众人听到声音,同情地看了看六神无主的黄发女人,确定她没有事后,就都选择上了车,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而那对母子也趁众人忙乱分神时,灰溜溜地逃跑了。李少辉心道既然面前的这个女人安然无恙,自己也得抓紧上车,赶时间去面试。

不过此时,黄发女人仍然没有缓过来,她脸色煞白,盯着前方愣愣出神,嘴唇颤颤抖抖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她紧紧抓着李少辉的两手的指甲更是深深嵌入到了李少辉的肉里,把李少辉疼的呲牙咧嘴。

李少辉劝说几次无效,只得暂时陪着这个女人,而同时他又无聊心作祟,开始端详这个女人,果然与他的猜测相去不远,这个女人不知用了多少的粉和油,把脸涂抹的惨白一片,根本分不出是被吓的还是化妆弄的,那感觉就是像用涂料刷过的墙一样,一点生气都没有,脸上那绿色的眼影,黑色的美瞳,以及夸张的睫毛,也只能用俗不可耐来解释,鼻子倒还行,但是下面那红的过分的嘴唇,让李少辉想到了岛国国旗上的那恶心的一抹红,醒目而又刺眼。

第十九章:寂寞与孤独

这么一张惊世骇俗的女鬼脸,被泪水冲洗后,越发惨不忍睹,红的、黑的、绿的各种颜色搅和在一起,就像李少辉小时候用各种水彩笔画的天马行空的涂鸦一样。只可惜李少辉不是天才,没有人能欣赏的了他的作品,就像他现在也无法欣赏这张“艺术的美脸”。

李少辉暗叹倒霉,别人都是英雄救美,然后美女以身相许,造就一段羡煞世人的美好姻缘,自己倒好,好不容易发扬了一次救人于水火的崇高精神,结果救的是一个不伦不类的“女鬼”。

李少辉实在不愿再看黄发女人的容颜,便忍着臂膀剧痛说道:“美女,我救了你,你可以不恩将仇报吗?”

黄发女人听了之后,慢慢反应了过来,就放开了双手,解放了李少辉的臂膀,而李少辉也趁机拿开手臂站了起来

但黄发女人因惊慌过度,身子无力,没过多久,就又一屁股跌坐在地。李少辉只得弯曲身子将她扶起,只是扶的时候,他的眼睛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就落在了黄发女人的肉色背心上,因为他是从上往下看,所以就看到了那深深的一道沟壑,绵延不绝,引人浮想联翩,还有ru沟旁边白皙的皮肤,纯白的像奶酪一样,胸中两只若隐若现的大白兔颤颤巍巍着,犹如含苞待放的荷花一样。

幸亏这个时候的李少辉刚刚吃完早饭,也幸亏这个黄发女人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更幸亏现在是光天化日之下,李少辉才不敢有所作为。

否则如果这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晚上,李少辉又不可能看到她的“庐山真面目”(好像现在也看不清她的真实面貌),还真有可能色向胆边生,狠狠地借机品味一下这美味的‘奶酪’。”

都这个时候了,李少辉还能这样无耻地意淫着,他都有些汗颜,鄙视自己,看来自己就是一只彻头彻尾的色狼。

“轰隆隆”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时间已经过去了12分钟,下一班的列车也准时赶了过来。李少辉看看时间,已经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必须赶上这班车,否则面试迟到,可是犯了大忌。于是李少辉临走时就对喊黄发美女喊道:“嘿,美女,没事了吧?没事我就走了。”

“嗯…”黄头发女人面无表情,只有简单的一个字,她说完之后,就又低下了头。

李少辉对黄发女人的行为很是不满,心中暗暗骂道:“靠,你大爷的,哥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虽不指望你以身相许,但也不能无动于衷吧!”

上了列车后的李少辉,又透过窗户向那个黄发女人看去,这时女人也抬起了头望向他,泪眼朦胧,竟然流转着一股脉脉情意,李少辉心中一酥,看来这还是一个懂的知恩图报的女人嘛!列车愈行愈快,疏忽间,还在站台痴痴望着李少辉的黄发女人,便消失不见。

李少辉莫名地叹了口气,翻身寻了个座位,闭目养神了起来,虽说刚才在黄发女人面前表现的有些“饥不择食”,但细细回想,如果今天的事没有自己,如果自己反应慢一点,如果那个熊孩子再快一点,那会不会就是一个如花生命的凋谢?那会不会又是一个家庭的支离破碎?

李少辉回想着刚才的事情,心中又生出了一个疑问,现在的人,有着父母亲人的谆谆教诲,有着更好更健全的教育,有着社会各种各样的倡导和保护,可为什么很多人的心里却越来越阴暗?

比如打着贫穷幌子乞讨的乞丐,比如拐卖儿童妇女的罪犯,比如传销诈骗的不法分子…

有人说,这怪不得他们,在当今物欲横流、金钱至上的年头,一切正确的价值观都得让道,一切都是为了物质金钱服务,可原因是这样,难道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李少辉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无奈苦叹,他听着震耳欲聋的汽鸣声,感受着车里空气的混浊,他的精神状态也开始变的麻木而又兴奋,就比如现在地铁上的乘客,有相当数量的是昏昏欲睡,还有一部分人的眼神是麻木空洞的。

这种麻木的眼神如果是在一两个人身上表现出来的话,那很正常,可如果是大范围的(还是年轻人),那就说明这些人大有问题,因为套用毛爷爷的一句话,此时的年轻人就像那八九点钟的太阳,正处于最是朝气蓬勃的时候。

当然,现在的地铁还有一部分人沉溺于手机中的虚幻世界里,成了不折不扣的“低头族”。

低头族已然成了社会的一大趋势,其间利害自不必多说,李少辉印象最深的就是去年除夕夜中,家人亲戚坐在一起,大家都低着头抱着个手机枪红包,静静的不言一语,至于交流也都是在微信上,好似那样做可以省口唾沫。

当李少辉下了地铁,气喘吁吁地赶到xx公司时,因为迟误了近一个小时,所以xx公司的面试官很不愉快,李少辉心中苦笑,都怪那个“女鬼”害的自己第一天面试就铩羽而归。

接下来的几天,李少辉接到了许多的面试通知电话,所以他又一次像都市白领一样开始了朝九晚五的工作生活,尽管这个“九”要晚一点,比如上午的11点,“五”呢,也要早一点,大概就是下午的三四点左右,可这完全不影响李少辉对“朝九晚五”的深刻理解。

就这样,李少辉面试了十多天后,可结果不尽人意,尽管李少辉知道面试求职是一个讲究缘分的事,也许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可面对每个公司各种含糊其辞的说法,李少辉还是暗暗发急,自己已经把薪水待遇降到了以前的一半,至于别的福利要求也降到了可有可无的地步,可即使是这样,面试结果还不那么明朗,难不成自己也真的要和实习生一样,当一个见习员工,拿上两千的工资,任由公司随意的去“蹂躏”?

当李少辉再次坐上上公交面试时,他看着窗外的景色和来往匆匆的行人,才深刻地领略到生活的无奈辛酸,对于和他一样的年轻人变得麻木不仁也有了更深的了解,当一个人长期面对生活的重压,长期感受不到成功的喜悦,长期让自己“绿色”的心灵在阳光下暴晒,任谁也会对世界变得无动于衷。

要说他这些天唯一的收获,那就是对南京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南京有“秦淮灯彩甲天下”的秦淮河,秦淮河一面是画舫凌波、桨声灯影的热闹情景,而另一面则又“秦淮八艳”等痴男怨女的绝美之恋。

李少辉记得古人有一句他本人已经忘记了的淫诗艳词,其大意是说天下没有来过秦淮河的男人,永远也体会不到真正的醉生梦里,永远也体会不到真正的女儿美。

对于这种说法,李少辉深深地不以为然,没来过秦淮河,不知道醉生梦死和女儿美,可来了之后就能知道了吗?秦淮河自己都来了八百趟了,还不是照样被女人抛弃了,还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单身汪,还不是照样不知醉生梦死和女儿美是个什么东东。

抛却这些,李少辉对南京的最深的感触就是这里的凄凉和悲壮,这里作为明朝的金陵之城,有着明朝“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不屈不挠的气节,所以在明朝灭亡秦淮八艳消失的时候,这里作为金陵之城的繁华和缠绵也变成了悲凉的过往,被葬入了历史的坟墓中,只能供后人缅怀。

其实历史也罢,人文也好,一个城市能留住心的,还得是人,是那个让自己铭心刻骨的人。

只是时光悠悠,岁月无情,能留住李少辉的人早就消失得无隐无踪了。

所以现在的李少辉活的浑浑噩噩,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两年多了,可他就一直放不下,一直在思念,一直在等候,母亲从小就教育他,男人要永远拿得起放得下,要永远向前看,不能回头,可他最终还是让母亲失望了。

这两年来,李少辉拼命去忘记那个人,拼命不去想她,可每到伤心落魄的时候,他满脑就都是她的温柔笑容,就想找她诉说心事。

两年了,李少辉耗费了700多个日子,去思念她,等待她,可她仍杳无影踪,就连上天似乎对李少辉的痴心也无动于衷,从来也不给他一个久别重逢的机会。

李少辉看着深秋飘落的梧桐落叶,心情也变得萧索了起来。

随后的日子里,工作仍无着落的李少辉像一个“幽灵”一样灰色暗淡地游荡在这座时尚现代而又古典质朴的城市里,他看到了这座城市车流不息的马路,也看到了这座城市歌舞升平的夜景,还看到了这座城市灯火阑珊的情侣…

所以这些日子,寂寞的李少辉只能静静地品尝孤独的滋味,有人会问孤独不就是寂寞吗?事实上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就像黑与夜的不同,以前寂寞的李少辉站在雨中的小树下,翻遍手机通讯录,却找不到一个来送雨伞的人;而现在,孤独的李少辉,在冰冷的屋檐下,倾盆的大雨中,会安静的等待着雨停的那一刻。

一座旧城,一个失意人,独自品尝着寂寞和孤独,他还有多少耐心可以坚持下去呢?

第二十章:电子厂

某一天,李少辉面试结束之后回到小区门口时,却发现老虎机旁蹲坐着一个抽烟的小伙子,正神情败坏地捶打着那个老虎机。他仔细瞅了瞅,发现此人正是前几天和自己在游戏里叱咤风云,一起拿下了冠军的队友--阴哥。

“是你啊,阴哥。”李少辉向阴哥打了声招呼。

阴哥转过头向李少辉看了一眼,站了起来,并狠狠踢了一脚老虎机后,才向李少辉说道:“好久不见啊,你这是下班了吗?可现在才四点多钟啊,也不到你们这些白领下班的时间啊?”

李少辉尴尬地笑了笑:“上什么班,我现在是失业游民一个,正在找工作呢!”

阴哥惊讶道:“不是吧,像你们这种文化人在这种大地方找个工作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吗?不像我们,人家一看初中学历,说什么也不肯要。”

“各有各的难处,我们想找一个符合要求的工作也不容易,这不我也找了一段时间了。”

“哦!”阴哥叹了一声,忽然眉头一转,笑道:“辉哥,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什么主意?”

“是这样的,我可以把你介绍到我们电子厂,听说内部员工介绍一个人进去就会给这个员工奖励800元,到时候我再分你400元,你看怎么样?”阴哥说着露出了非常期盼的神情。

李少辉有些犹豫,电子厂那种地方虽然没有进去过,但也听过许多不好的风闻。

那里招收的工人多是一些学历不高的年轻人,管理又很僵化,工人每天都要在封闭的车间,繁忙的流水线上重复着简单而又快速的动作,久而久之,人都变得麻木了,像一个僵尸一样,没有任何思想。难道自己也要进去变成一具没有情感的“行尸走肉”?

阴哥看出了李少辉的纠结,便出言解释道:“是这样的,你先进去试一试,觉得可以的话,你就干;感觉不适合的话,干满一个月走人就好了,到时候工资是不会少你的,还能拿到400的新人奖呢!”。

“这样也不是不可以啊!”李少辉心动了,自己最近找工作一直不顺利,剩余的钱也不多了,还不如先进去干一干,挣几个钱,正好也乘这个机会体验一下人们口中的“监狱”式的工厂生活,磨练磨练。

“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我和我们的领导先说一下,后天安排你进厂,你看怎么样?”

“行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等你的好消息吧!”李少辉答应了阴哥的提议。

第三天,李少辉在阴哥的推荐下,进入了一所全世界都赫赫有名的台湾电子厂--xx科技集团。

“xx科技集团”是中国台湾的高新科技企业,专业从事电脑、通讯、消费电子、汽车零组件、通路等6c产业,在中国大陆从珠三角到长三角到环渤海等地建立了40余个科技工业园区…

看着大厅中“xx科技集团”的企业简绍,不明就里的一定会以为自己进入了一间特别高大上的公司,能得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和薪水。

事实上恰恰相反,这里说白了就是一家代加工厂,并没有什么关键技术(重要的技术资料都在台湾总部,国内的外资企业大都这样),所以来这里也不要期望能学到什么技术管理等内容。在这里,工人只是做一些简单没有技术含量的组装,然后就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无休止的痛苦和重复。

李少辉因为有着本科学历,按照规定没有被安排到繁忙简单的流水线上当普工,而是当了一名储备干部,专门管理流水线上的工人和产线的运作。

早上七点钟,李少辉带着蓝色的静电帽,穿着蓝色的静电衣,随着拥挤的人群过了安检,走进了偌大的生产车间,打了卡,开始了一天正常而又繁忙的工作。

这已经是李少辉来这里上班的第七天了,在这七天里,李少辉已经熟悉了工作内容,适应了这种高强度高压力的工作环境。这里是生产组装苹果手机的最大基地,全厂有几十栋大楼,除了住宿食堂超市等场所占去了一半,其余的全是办公大楼,每栋大楼就是一个事业群,每个事业群有七层,一层和二层是这个事业群的办公区域,有人事部、财务部、质检部等各种文职部门。

上面的五层楼皆为生产区域,每一层楼就相当于一个生产车间,每个车间有着将近20条生产线,每条产线大约有六七十个人,也就是同时有将近一千多人一天十二个小时都要在这么一个不见天日的巨大“牢笼”里苦苦煎熬,其中机器运行的嘈杂声,人员交流的嗡嗡声,搬运货物的碰撞声混杂在一起,简直比菜市场都要喧闹几分。

李少辉拿着出勤表看着站成三排的工作人员,开始点到,点到之后,每个人便回到流水线,开始工作。

李少辉看着辛勤忙碌的大家,也开始认真学习每一个岗位的生产职能和作业手法,这也是干部必须掌握的一个技能,因为中途工人休息或者人员紧张,便需要干部临时顶替。这里的熟练工人因长期的工作,做起来完全像机器一样,简直就是光一般的速度,眼睛一瞄,两手熟练的上下左右一动,一个苹果手机的组装程序就结束了。

李少辉都没看清,工人就又开始做下一个产品了,而李少辉作为一个干部自然不太好意思向这些普工请教,只能在一旁打着监督的名义,认真的看着,悄悄琢磨。不过,经过这几天的辛勤练习,他已经将整个生产线的工种和手法学的马马虎虎,而且对这条产线的工人,以及他们的特点也了解个七七八八,毕竟管理人员才是他工作的重点。

“老李,怎么回事啊?tm的又断货了。”生产线中间的一个普工操着粗嗓子向李少辉喊道。

李少辉闻言跑过去一看,发现确实如此,而这个普工后面的岗位工人也因没货开始休息。李少辉急忙向产线前面走去,查看异常,这样的情况,根据李少辉浅薄的经验来看,肯定是有人在偷懒。果然没多久,他就发现质检岗位的工人王涛没在。

“王涛去哪了?”李少辉向对面一个美女问道。

这个女孩子文文静静,长的虽不是特别漂亮,但很秀气,两眼一闪一闪的,颇有几分神韵,动作拘谨轻柔,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楚楚动人,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气质,由不得李少辉这种大男子主义特别严重的人不激起强烈的保护欲。

李少辉来这里上班的第一天看见人家后,心中就开始荡漾,对这个女孩产生了莫名的好感。在这里竟然还会有这么好的女孩,要是她没有男朋友,自己应不应给就此下手呢?怀着这样的心思,李少辉这几天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开始侧面打听。根据李少辉的推测,像这样的女孩子,如果不主动追求的话,不出两周,就会被厂区这些无耻的色狼(他难道就不是色狼吗)捷足先登,抱得美人归,那对他来说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这个女孩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示意不知道。李少辉看着已经堆起了一米多高的产品,心中着实生气,这个王涛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自己劝了他好几次,他还是屡教不改,完全不给自己面子,自己都想当众骂他,但在这个女孩面前,李少辉还是强压下了的怒气,毕竟在女孩子面前保持绅士风度一直都是他优良的作风,特别是在漂亮和心动的女孩子面前。

李少辉苦笑一下,为了赶进度,也只能无奈地充当起了普工,慢手慢脚地检验起产品了,大约五分钟后,王涛回来了。

“刚才哪去了?怎么不打招呼?”李少辉严厉地问道,这小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自己作为领导的威严,真是忍无可忍。

“嘿嘿,厕所啊,这个人有三急你也不是不知道?”王涛还在嬉皮笑脸地狡辩。

“你是老员工了,离开岗位要打招呼不知道吗?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你不知道吗?”

“那你想怎么办?”王涛闻言也开始还嘴,那模样完全就是一个无良青年,自己犯了错不仅不悔改,还有脸不高兴。

“看你的表现,好的话就当做没发生,如果你还是这样屡教不改,不给我面子,那我也只能就事论事。”李少辉采取了一个恩威并重的方式,他知道自己这个岗位,是这些老员工混了好几年都没有当上的一官半职,所以他们自然会对自己这个新来的官员有意见,因而自己不能和他们对着来,只能先礼后兵,讲究策略,否则一群人对自己有意见,到时候别说好好去当这个干部了,下班都有可能被这群年轻气盛的小伙子“约”出去谈谈公事,惹上一身骚,被打个半死不活的。

第二十一章:左拥右抱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李少辉又想起了小学假期开学时写的第一篇作文就是用这两个词语作为开头,而且全班90%的作文都是以此开头,想想也是壮观。

李少辉之所以又想起了这个开场白,是因为此时的他已经在电子厂干了28天,马上就是一个月整了,时间还过得真快,由不得他不感慨。

在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李少辉虽然心里不认可这种工作,但身体已经完全融入了这种枯燥而又简单的生活中。这不,现在的他就和一群同事坐在一个烧烤摊前胡吃海喝着。

此时的这几个人,围桌而坐,大声地喧哗着,丝毫不顾及周围人群异样的眼光,桌子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着几十个早已空空如也的啤酒瓶,酒瓶和剩菜残羹混在一起,使得整个桌子越发杂乱不堪。

李少辉虽然也喝了很多酒,但因为他没有酒后撒泼的习惯,所以此时的他只能无聊地看着酒瓶溢出的酒水,缓缓流动,并静静听着这几个同事意犹未尽的吹嘘。

“辉哥,你发什么呆呢?一晚上连句话也不说,来,点上,这可是我珍藏了好久的芙蓉王呢!”王涛说着便将香烟给李少辉点上了。

王涛虽然一开始对李少辉有诸多不满,还故意找茬,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接触的增多,他发现李少辉还是蛮够意思的,替他隐瞒了许多工作上的不良表现,免受处分,所以自那以后,他便不再调皮捣蛋,反而积极配合李少辉的工作,帮李少辉解决了很多问题,让初来乍到的李少辉站稳了脚跟。

“这饭后一根烟,果然赛似活神仙呐!”王涛狠狠吸了一口,闭着眼睛缓缓吐出,露出一副享受的神态。

“瞧你那点出息,一根破烟就飘成那个鸟样子了,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一旁的阴哥取笑道。

“就是,要说这赛似活神仙的感觉,我本人最有发言权,那只有一样事,才能让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人生在世的美妙之处。”说话的是一个皮肤比奶油还白的青年,此人名叫周康,身高在175公分左右,瘦削的身材,端正的五官,浓眉大眼,再加上那白皙的皮肤,好像还真有那么几分风流倜傥的样子。

不过这也就是骗骗不熟悉他的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好事没做过,坏事一大堆,而且他还有一个癖好,明明视力特别好,还喜欢带个眼睛装x,说是能给形象加分,提升气质。

而李少辉在总结了他各种下流无耻的做法后,认为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斯文败类,并给他送了一个“小白脸”的绰号。

“切,那你说说什么事情能让你那么快活呢!”王涛不服气道。

“哈哈,你小子一天到晚不是玩游戏就是睡觉,自然不懂的这种人世间尽美之事。”周康指看着王涛,一脸的神秘高深。

旁边的大胖子马小超被吊足了胃口,却迟迟听不到重点,忍不住用力拍了周康一下,“你tm能不墨迹吗?快说,否则今天不把你灌成狗,你就别想着回去。”

“滚。”周康忍着肩膀传来的疼痛,呲牙咧嘴地回骂了一个字,

他看着其余四人仍在静等下文,便嘿嘿笑道:“看看你们这一个个和尚不近女色的样子,我都提醒到这里了,还不明白,这种事自然就是男女那点事了,areyouok?明白了吗?”这家伙说着还整了几句英语来嘲笑众人。

王涛冷冷一笑,骂道:“你快悄悄的吧,看把你能的,这在历史学上叫繁衍,文学上叫云雨,艺术上叫交融,哲学上叫互动,怎么样?”

“厉害厉害,不过你小子也就过过嘴瘾,估计现在也只能用双手,靠祖传手艺来解决个人问题,都没尝到过荤味吧?你知道那种摇摇欲坠神魂颠倒,就像被吸干了的那种感觉吗”周康看着得意的王涛,忍不住开始用这些低俗下流之词来恶心他,王涛果然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啊,既然这样,那你就给我们说说你的风流史。”周康旁边的马小超神色非常羡慕,丝毫不顾及在大庭广众之下的难堪之处。

李少辉哭笑不得,都说男人在一起就喜欢讨论女人,看看这几位志同道合的狐朋狗友的惊人骇语,就知道此言非虚。

“嘿嘿,不瞒你们说,我最近的桃花运可旺了,就在前不久,我们车间一个胖乎乎的妹子,叫刘小敏,她竟然当着全车间工人的面主动向我示好,让我做她的男朋友,不过看她长得一般般的样子,我

当然没什么胃口,没有答应她。”周康一脸骄傲地说着,这年头狼多肉少的情况下,女追男确实不太多,也确实能满足男人那虚伪的自尊心。

周康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看向众人,伸了伸手。

“说啊,停下来干什么?”马小超不耐烦地催促道。

“看看你急的那个猴样,又不是追你,你那么激动干什么?”王涛给周康扔了一支香烟说道。

周康点上后,接着道:“我都拒绝了,没想到这个刘小敏竟然还不死心,又是买早餐的,又是送礼物的,弄得我们产线是流言纷飞,许多工友都羡慕地流哈喇子。

虽说我本人英俊潇洒,但这种事要是被我女朋友知道了,也是没好果子的,所以我就和这个刘小敏说了我有女朋友的事情了,没想到这个刘小敏竟然比我还开放,完全不在乎,说是我和她发展地下情也不错,我想想这样似乎还挺刺激的,所以后来我两就---嘿嘿。”

“我去,厉害厉害。”李少辉惊讶地感叹道,周康这小子当真艳福不浅,他本人一穷二白,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小屌丝,竟然还能脚踏两只船。

虽说现在社会道德下降,古风不在,好多有钱人都是红旗不倒,彩旗飘飘,但这都是建立在男人有钱,女人有利可图的背景下,而像周康这种情况,两个女人跟着他,别说占什么便宜,还得倒贴的情况实在匪夷所思。

“嘿嘿,辉哥你言重了,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周康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他又叹道:“这种情况其实也没持续多久,就被发现了。有一天,我陪着刘小敏去看电影,结果在那么漆黑的电影院里,竟鬼使神差地遇见我女朋友了,她正好坐在我的旁边,你们说我倒不倒霉,你们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麽的糟糕,我女朋友发现我后,二话没说,站起来就狠狠给了我两巴掌,打得我都晕头转向的。

我想着毕竟自己理亏忍忍就算了,但旁边的刘小敏就不干了,大声斥骂着,便向我女朋友扑了过去。我自然不能让我的女朋友受此委屈,只得把刘小敏拦了下来,但我女朋友也是火爆的脾气,丝毫不肯退让,直接越过我揪住了刘小敏的头发,就这样她们两个女人在电影院里打了起来。

而我只好在中间拦着她们,至于旁边那些看热闹的王八蛋,只是在一旁哈哈大笑或者拍照,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所以到最后,老子tm的竟然成了最受伤的那个人了,脸上被抓的五花八门,衣服也是被撕的破破烂烂,鞋子还弄掉了一只。反观打架的她两却毫发未埙,除了微乱的头发,根本就看不出打架的样子。”

“哈哈,笑死我啦。”阴哥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大声笑了起来,其他几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这小子贪得无厌,自己没什么本事,还想着左拥右抱,活该有这样的报应。

“靠,你们还别笑,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像你们这种和尚就只有羡慕的份了。”周康恶狠狠地说道。

“好啊,我倒想再听听,你这个流氓又受到了哪些欺负,是不不是天天被那两个女人轮流教训着做人。”此时的王涛十分高兴,当然不会放过打击周康的机会。

周康面有得色道:“刚开始呢,我的女朋友要求我必须和刘小敏断了,但经过本人的花言巧语,我女朋友最终还是原谅了我,默认了我和刘小敏的关系。”

“我去,不是吧?这种事情也能发生在你身上?”马小超惊讶地张大了嘴,里面估计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别打岔,听我说完,就在前天,我领着刘小敏给我女朋友道了歉。刘小敏还买了生日蛋糕,在酒店定了一个包间,又给我女朋友过了一个浪漫的生日,所以在那天,我女朋友不情不愿地原谅了刘小敏,然后我们三人也在喝的有些大发的情况下,就稀里糊涂间--嘿嘿--你们懂得…”说完话的周康,也有些害臊,嘿嘿地淫笑了起来。

“不会吧?”李少辉几人面面相觑,被彻底惊呆了,这小子竟然能有这么大的魄力?

李少辉无语地摇了摇头,他在电子厂待的这段日子中,所见到的情形情景,已经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在这里,像周康类似的事例,他并不是没有听过,只是听了后,他还是不愿意太相信。

虽说这里女多男少,女工大概是男工的二倍,但她们多是十七八岁,最大的也不过三十岁左右,正处于女人最好的年龄段,应该没有受到社会太多的污染。

她们即使不能像古代少女那样多愁善感,吟诗作画,但至少也应该是唱唱歌买买衣服,再不济也是搞个对象一起去玩玩转转,浪漫浪漫,而像这种颠覆伦理的事情发生在她们身上,李少辉还是难以置信。现在的社会虽说很开放,但也不应该这么小就去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吧?否则那和畜生又有何别?

如果她们的老公发现她们的光辉事迹,那又该如何收场?怪不得现在的离婚率会这么高,李少辉摇头苦笑着,又发现了一条离婚的原因。

第二十二章:打架

阴哥看着饭桌上几人羡慕的表情,冷笑道:“瞧瞧你们,一天就惦记着老二的那点破事,离了它你们还不活了?再说了女人如衣服,女人对男人来说,永远是一个调剂品,而不是主旋律。男人最重要的得是什么?是义气,义气才是男人做人的根本。”阴哥这套理论完全秉承古人的观念,这要放在古代,他绝对会成为一个大侠英雄,可现在谁还鸟他,就比如此刻他老婆还和他闹着离婚呢,他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忍气吞声。

“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男人最应该看重的还是义气。”马小超终于找到了知己,对阴哥的话非常赞同,道:“想当初,我在上初中的时候,我们要好的几个同学每逢周六日便会聚在一起,跑到附近有住宿的小学里面抢劫小学生的钱,来供我们吃喝玩乐。”

“你们也太缺德了吧,这种事情都能干的出来,要是被逮住,就算你们是未成年也得去坐大牢。”周康虽然比较花心,但也看不惯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阴哥却道:“那时候,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样的事情不敢做?就比如我上初中的时候,我们学校的学生经常打架,基本一天一小架,三天一大架。

最厉害的一次,就是我们刚上初一的时候,那时候在军训,我们那个当兵的教官和个傻x似的,无法无天,仗着自己有那么几下子三脚猫功夫,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公然调戏我们班里最漂亮的女生。更过分的是,有一天晚上,他竟然把那个女生强行拉到小树林表白,可把那个女生给吓坏了。

所以第二天晚上,我们十几个男生商量好计策,在十一点钟的时候,悄悄地溜进那个教官的寝室里,把他一棒子就给打蒙了,然后用麻袋把他装了进去,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打完之后,我们还不解恨,又把他扔进了厕所。”阴哥说完还得意地大笑了起来,众人也跟着一起笑,而李少辉也想到了一些往事,那个时候,学生们确实爱打架,每个班里都有几个特别厉害、能打的同学,而且他们往往还会与其它班的同学联盟,以壮大实力。

所以那时候的学校,往往会流行一些“江南七怪”、“三剑客”、“天下无双”等各种各样带有武侠色彩的组织。

而这些不学好的学生多半是受到了古惑仔的影响,他们都有着堕落放纵的生活方式,反社会的行为举止…他们当中,不论男女,都有着旷课抽烟喝酒打架泡吧等恶劣行为,是家长教师和学校社会最为疼痛的一个群体。

不过他们虽然飞扬跋扈,有着各种各样的缺点,但他们大都很讲义气,会帮助弱小的同学伸张正义。当然也有一些道德败坏的小混混不讲江湖规则,常守在学校门口,干一些校外抢劫的勾当。

那时的李少辉还是一个乖乖宝,和这些学生自然不是一个类型的,每次他回家时,都要先在学校大门口内悄悄观察一番,确定没有坏人后,才敢出校门,然后再以最快的速度向家中奔去。虽然这样做,躲过好多次厄运,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在初二的一个晚上,李少辉因为晚自习补交作业,很晚才出了校门,而他刚一出校门,就又碰见了大他一届的“关中三霸”,这三个人在学校里,名声出奇的坏,他们经常公然调戏女学生,或者强迫其他同学交保护费,惹得学生和老师怨声载道。

为此,学校也开会研究了决策,决定开除这三个恶迹斑斑的流氓,只是在学校发出通告的那天晚上,校长就在半路上被无缘无故的打了一顿,他的摩托车也被扔进了污水沟,而副校长的办公室更是被破坏地一无是处,所以开除他们的事情,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而全校上下也只能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少辉看着“关中三霸”,只能乖乖的把积攒下来打算给妹妹买礼物的钱上交了,免得受皮肉之苦。不过,那晚的“关中三霸”心情不太好,李少辉都主动上交了,他们还是不满意,还是又把李少辉胖揍了一顿。

看着“关中三霸”慢慢远去,委屈的李少辉忍不住站在原地哭了起来。

“李少辉,你怎么了?”在李少辉哭泣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说话的是李少辉同班同学洪雷,此人也是校园一霸,他与“关中三霸”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他组建起来的“洪门”在学校的地位就像真正的“洪门”在香港的地位一样,无人敢惹。

此人最大的好处就是讲义气,从来不欺负同班同学,也不允许其他人欺负自己的同学,所以那个时候李少辉和他的同学都受到了“洪门”的庇护,免去了很多麻烦。

当李少辉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洪雷时,洪雷听后,怒发冲冠,认为“关中三霸”不给他面子,而“关中三霸”也嚣张得很,拒不道歉,所以双方约定第二天晚上,在操场操练一番。

次日晚上,洪雷领着“洪门”70多个成员和“关中三霸”60多个小弟,开始了一场惊天动地的紫荆城决战。

洪门的成员斗志昂扬,每人手里拿着一根50公分左右的木棒,而“关中三霸”的小弟也是一脸的同仇敌忾,只不过他们手中的武器却是五花八门,有赤手空拳的,有拿着书本的,甚至还有几个是拿着几黑板擦的…

洪雷走到“关中三霸”的面前,指着他们三个头头厉声骂道:“老子给你们这群小鳖孙最后一次机会,把钱还了,并向李少辉道歉,否则待会你们就得去见白衣天使。”

“关中三霸”中的一个瘦高个闻言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好大的口气,今天老子不把你们‘洪门’拆了,老子也没脸在这里混下去了。”

洪雷听了这个人的话后,冷笑一声,直接一记猛拳甩在了他脸上,并喊道:“兄弟们,给我灭了这群畜生。”

洪门成员听到洪雷的命令后,大吼一声,争先恐后地向对方冲去,而“关中三霸”的小弟也丝毫不惧,呐喊着压了过去。

双方立马纠缠在一起了,有学生倒地的呻yin声,有木棒敲击身体的啪啪声,也有双方声嘶力竭的咆哮声…其热烈残酷程度,让李少辉仿佛置于战争年代的岁月。

大概过了一刻钟,情形已见端倪,洪雷的“洪门”略站上分,只见洪门的成员仍在拼尽全力的“厮杀”着,有一种越战越勇的气势;而“关中三霸”的小弟却节节败退,毕竟人员和武器都不在一个档次,打不过也属正常,所以“关中三霸”里不时有人倒了下去,还有几个已经见血,只能抱头鼠穿,哭爹喊娘。

这样的情形并未持续多长时间,便有副校长和众多老师,打着手电慌忙跑了过来,可当他们看到这样壮观的场景时,也不敢贸然拉架制止,发起狂的年轻人就像野兽一样,谁敢拦他们,谁就得受伤,而年轻的女老师何时见过这样的场景,她们花容失色着,身体竟然都在微微颤抖,最后无奈的他们只得报了警,等着警察过来维护现场。

在警声响起来的时刻,“洪门”和“关中三霸”的人都停了下来,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是警察啊,快跑。”于是这群年轻人纷纷撒腿向外跑。

毕竟在中国社会,还没有哪个组织敢和警察对拼,所以没几分钟的功夫,本来人山人海、盛况空前的操场顿时就变得人影全无、寂静无声,就连受了伤,挂了红的的学生也已消失的无影无踪(都跑回到了宿舍里)。

随后在那栋环形的宿舍楼,副校长因为有了警察的保护,便又威风了起来,用喇叭嚷嚷着要这些坏学生主动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学生听闻此言,纷纷嗤之以鼻,这副校长是有名的阴险,从一个小小的图书管理员能在短短的三年时间内做到副校长,靠的就是阴险两字,所以如果这一刻,有学生主动自首,还不被他当做出头鸟,狠狠处分。

副校长仍在不遗余力地嚷嚷着,整栋宿舍楼大约两千人却围在一层到七层楼栏杆旁哈哈大笑,唏嘘声一片,更有甚者,当面大声痛骂起了副校长,副校长不甘受辱,开始出言恐吓,但没说上几句,便彻底淹没在了众人的谩骂声中。

青春校园往事,那个“战火纷争”的年代,各位看官,你们又有什么样的校园记忆呢?

第二十三章:绿帽子

酒席散后,马小超将饭桌上最后一支烧烤的有些发黑的鸡翅拿到嘴边准备吃掉时,周康却出言提醒道:“别吃啊,这种烤的发黑的食品是很容易致癌的。”

周康只要看见垃圾食品,都会说成致癌之物,好像全世界的食品都和癌症有关。刚开始李少辉听了,还以为这家伙见识渊博,可后来才发现,这家伙也只会说“致癌”两个字,至于原因根本就一无所知。

很离谱的一次就是李少辉在吃奶油蛋糕的时候,周康还劝他少吃,也说是容易致癌,这让李少辉哭笑不得,但恰恰是这一招,可以出去装摆,显得他很有内涵,是骗女孩子的绝秒之计,感性的女孩子在听到这样的话后,只会觉得周康特别有学问,而根本不会去深究这样的话到底对不对,有没有根据,所以这也是周康泡妞秘籍之一。

“就你话多,毛病多。”王涛骂了一句周康后,便又带起了那个招摇过市的头戴式大耳机,自顾自的听起了那种火爆的dj音乐。

王涛这人说起来也是一个奇葩,你说你听音乐,安安静静地听就行了,非要装作很陶醉的样子,摇头晃脑,嘴里也叽里咕噜地跟着瞎唱,而且走在路上,还要摆几个pose,蹦跶几下,他又喜欢上穿那种花花绿绿的衣服,显得就像一个神经病一样,但在他的眼里这是一种个性,而不敢苟同的李少辉几人也就只能和他保持着几米的距离,装作不认识,免得遭受路人的白眼。

“你说咱们每天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一没钱二没前途的。”

周康看着从几人面前疾驰而过的一辆黑色奔驰车,忍不住羡慕地感叹道。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穷孩子在为一顿学校午餐是不是多花几块钱而纠结的时候,富孩子已经开着豪车炫富了。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生活从没有堵死人们向上攀升的路径,虽然很窄,就跟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样,但总有人会成功的,尽管他们的成功很有可能只是一辆车或者几间房,尽管有可能他们一辈子的成功随时被社会抛弃。”

阴哥吸了一口烟,说出了一片肺腑之言,只是他的看法带着深深的无奈和失望,李少辉听了很不舒服,暗叹这人年纪轻轻的就如此悲观,那么他以后的生活只会越来越糟糕。如果心灵鸡汤是用来鼓舞人努力上进、笑对生活的,那阴哥的这一番感慨就完全属于“毒鸡汤”,专门毒害人的心灵。

李少辉本来想要反驳一下,劝解阴哥的,但转念想想,他和自己年龄差不多,以他对社会十几年积攒起来的失望,岂是别人几句话就能够情意劝解的了吗?想到这里,李少辉无奈地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道路,自己何必要强加干涉,多此一举呢?

快要回到寝室时,李少辉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他心动的那个女生打来的,这个女孩子叫朱静,名字倒和性格一样看起来安安静静,只是随着李少辉和她交流的增多,却发现这个女孩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让他非常失望,同时他也暗叹幸亏自己发现的早,能及时收手,否则自己一定又会被女人伤的体无完肤。

李少辉之所以如此评价朱静,是因为在他和朱静交往的时候,朱静竟然还和一个类似周康的那种小白脸搞暧昧,这让他非常恼火,所以李少辉短暂的痛苦之后,快刀斩乱麻,趁早收手。

这个事情是这样被发现的,那天晚上,朱静借口胃疼就没有答应李少辉共进晚餐的邀请,李少辉本着关心的原则还给她买了胃疼、感冒、头疼等几种小病的药品,并嘱咐她好好休息,把她送回寝室后,李少辉想着长夜漫漫,便约上阴哥一同去附近的书店转转。虽然李少辉是本着体验的态度来电子厂工作,但他还真怕自己有一天会被电子厂这种枯燥无聊、不求上进的工作环境同化,变成一个没有理想不思进取的“行尸走肉”。

所以李少辉在一家不大不小的书店里,打着陶冶情操的名义,看起了一本大唐后宫野史的书籍,也许是书里面儿女情长的内容太吸引人,也许是书店的环境太过安静,无人打扰,所以不知不觉间,李少辉竟然在这里看了两个多小时,这也是李少辉自离校以来,阅读时间最长、心情最为平静、注意力最为集中的一次读书了。

当书店快要关门时,意扰未尽的李少辉才和阴哥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书店,同时心情愉悦的他决定,以后要少去几次网吧,多来这里看看书籍,而阴哥似乎也有不小的收获,口里嘀咕着:“你这么努力,忍受了那么多寂寞和痛苦,可也没见得你有多优秀啊!”或者“上帝是公平的,给了你丑的外表,一定会给你低的智商,以免让你显得不协调。”等等这种很没品的毒鸡汤,悲观地看着这个世界。

听着阴哥的毒鸡汤,李少辉只能摇头苦笑,也懒得劝他。

当李少辉即将进厂的时候,眼中看到的情景,瞬间让他和阴哥一样,心情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那时呆立的李少辉就像一个冰雕一样,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任凭狂风的肆虐,任凭寒冷的侵蚀,任凭黑夜的吞噬…

当时的情景是这样,有几个男男女女醉醺醺地从厂区门口斜对面一个装潢还不错的ktv走了出来,他们踉踉跄跄着,还沉浸在ktv的氛围里,扯着破锣嗓子歇斯底里地厮喊着,吓得行人避之不及。

其中那几个男的个个都留着鸡冠子头,带着耳钉,画着浓妆,上身穿着或红或黄的鲜艳外套,裤子则是那种紧身的七分短裤,然后再配上一双油亮的皮鞋,标准的杀马特装扮。

而那些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全是浓妆艳抹,惨白的脸,几公分的假睫毛,鲜艳的嘴唇,头上也是五颜六色的各种“杂毛”,至于衣品更是低俗不堪,她们上面基本上都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紧身小背心,那事业线也是露的干干净净,生怕有人不知道她们的性别。

李少辉对这种只穿内衣就出来骚浪嘚瑟的女人一直颇有微词,认为她们被非礼了也是活该,而她们的下身装扮更是让人直倒胃口,别人穿衣是为了打扮自己,掩饰缺点,把自己最漂亮最美丽的一面展现给大家。可她们倒好,明明长着大象腿,还喜欢穿短裤,让自己的缺点暴露无遗;要不就在红色的短裤里面干脆直接再套上一条黑色或白色丝袜,不伦不类,对于这种打扮,李少辉只能嘲笑自己太过落伍,跟不上时代的步伐。

本来李少辉对于这种人都是选择无视,只不过今天的场景却很特殊,因为在这群杀马特和庸脂俗粉里,李少辉突然看见了朱静。

李少辉看着他们,看着朱静,一时怔住了。只见他们忽然围在一起,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过了片刻,便又轰的一下散了开来。散开后的人群中间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身穿红上衣,绿短裤的杀马特小白脸,另一个就是朱静。那个小白脸的咸猪手不知何时已经轻轻绕过朱静的小腰搂了起来,朱静似乎不太情愿,但她微微挣扎了一下后,也不再有其它反抗。

看到这个情形的李少辉,眼中蓦然升起一片绿雾,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而此时人群中又响起了“亲一个,亲一个”的喊叫声,然后那个小白脸趁着酒精的作用和现场的气氛,搂在朱静腰上的胳膊一紧,将朱静禁锢在他的怀里,然后低下那颗鸡冠子头,将自己那个香肠嘴向朱静的小嘴吻去。

那一刻,李少辉虽然极度期盼朱静能义正言辞地拒绝,但太阳落了照样会升起,树叶枯萎了仍然会发芽,该发生的永远会发生。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眼前的表演也走向了**,朱静微弱的挣扎后,便屈服在那个小白脸的淫威之下,把手臂轻轻环在了人家腰上,所以,鸡冠子头得逞的那一瞬间,李少辉突然感觉到天地都静了下来,那一刻,全世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全世界的热闹烦嚣似乎也都与他无关。

那一刻已经不知心痛的李少辉看着微微娇羞的朱静,忽然又想到了初恋,想到了两年前那个似曾相识的情景。

那天当自己下班回家后,发现女友只留了一张纸条就不告而别时,就像着了魔一样,心痛的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为了找到女友,自己像个疯子一样,寻遍了南京的角角落落,询问了所有和她有过交集的人,最终却还是要无音讯,那时崩溃的自己甚至都有过以身殉情的荒唐念头…

李少辉在短暂的剧痛之后,叹了口气,扭头转身就走。

阴哥目睹了整个狗血事件后,看着李少辉远去的身影,不由得追了上去,同时转过身来骂道:“jian人,一对狗男女,祝你们不得好死。”

而那群人听到阴哥的咒骂之后,都转身看了过来。

那一刻,脸色微红的朱静突然看到了李少辉,她一愣神后,忙挣脱了那个杀马特的拥抱,向李少辉追去。只是她穿的是高跟鞋,跑的并不快,跑了几步后的她,看着越来越远的李少辉,心中一急,脱了鞋追了过去,并大喊道:“李少辉,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啊!”

这几天有点事,从明天起先每天更一章,后续会补回来,请各位大大谅解。。。

第二十四章:暴动

李少辉在经过一个晚上的痛苦挣扎后,无视朱静的道歉,决定分手,既然她是这样的人,那自己何必要苦苦纠结于此呢?

但不知为何,朱静倒是对李少辉纠缠不清,按理说两人本来认识也没多少天,也没什么深厚的感情,既然李少辉不愿意,相互分开也就万事大吉了,但朱静偏偏不如李少辉所愿。

“你下班有时间吗?我们能好好聊一聊吗?”朱静不顾手头的工作,悄悄跑到正在喝水休息的李少辉身边问道。

李少辉眼皮也没抬,放下水杯就走了,这都不知道是他第几次明确拒绝朱静的道歉了,还没开始就喜欢给人戴绿帽子,那以后还能了得?既然你有喜欢的人,那自己放手成全你总可以了吧,难不成你还想脚踏两只船,让自己给你当“二房”?

李少辉在做完产线工人考勤时,手机传来短信提示音,是朱静发来的,她已经忍受不了李少辉这么长时间的冷酷无情了,一上来就在责问,整的好像是李少辉对不起她似的。

而且让李少辉跌破了眼镜的是,这个文静的女人眼看道歉这个招数不行,就开始对李少辉飙出了各种脏话,她的脏话把生殖器和屎尿连在一起,恶俗的要命,真是愧对了她那副好皮囊,所以失望透顶的李少辉只能暗骂绿茶婊来泄恨…

这天晚上,突患感冒的李少辉随便吃了一口,就回寝室蒙着着被子休息了。

大概在睡到半夜两三点钟时,李少辉竟然被楼外震耳欲聋的吵闹声惊了醒来。

李少辉暗暗惊讶,这是在干什么?因为平时自己睡着时,属于那种天打雷轰都不怕的主,没有什么吵闹声可以影响到自己。

听着外面不时发出的喝骂声和砸撞声,李少辉心烦不已,这些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就喜欢无事生非,都半夜三更了,也不能消停一会。

感冒中的李少辉等着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抱怨了一会后,又睡着了,只是这次还没睡够一个小时,又被吵醒了,阴哥也在这时回来了。

迷迷糊糊的李少辉便打听了其中缘由,原来几个河南籍的工人在厂外喝完酒,进厂的时候被山东籍的几个保安拦了下来,这几个保安平时就仗着人多势众,胡作非为,这次他们又按照惯例向河南籍的工人非法收取进厂费。

酒壮怂人胆,这几个醉酒的工人,自然也不服气。就这样,双方言语不和,互相推搡了起来,片刻后,便大打出手。

保安仗着人多且有工具,很快就把醉酒的河南籍工人打趴下了。

这一石激起千层浪,几个被打的河南工人回去后,召集许多本地工友向山东的保安讨说法,这些保安平时在厂区都是横着走的主,让道歉当然是不可能的,就这样所谓的山东帮就和河南帮打了起来。

当厂区工人听说这件事以后,纷纷前来观看,而义愤填膺的河南籍工友自愿加入“河南帮”对付保安,山东籍工友也不甘落后,帮助老乡对付“河南帮”,这就形成了全厂山东人vs河南人的雄伟局面。

这个聚众闹事的场面在短短不到半小时内,就有将近两千人参与了进来,局势也一时失控。大家推搡着,叫骂着,乱成一团。后来也分不清谁是谁,于是人们干脆就随意殴打身旁的人,真是有怨气得来解气,没怨气的来凑热闹。

也不知打了多长时间,人群中的注意力开始转向道路两旁的饭店超市,他们用锤子斧头将这些营业场所的玻璃门砸开,然后“嗡”的一下,跑进去洗劫一空,干起了犯罪的勾当,就连阴哥也趁着热闹,抢了一瓶茅台,两条中华烟。

这个晚上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不仅病痛中的李少辉夜里被惊醒多次,没有睡好,而其他人也因抢劫的勾当填满了腰包后,兴奋地睡不着觉。

早上李少辉醒来洗漱完毕后,打算上班,只是出了宿舍楼门口,早有心理准备的他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只见厂区道路两旁的大到厂车小到自行车均被推翻在地,其中一个jeep越野车,更是被翻了个底朝天,车里面还燃烧着熊熊大火,似乎在印证着昨天交战的激烈。

而厂区的超市餐厅更是惨不忍睹,这些场所的的玻璃门全部被打碎,里面一片狼藉,货柜东倒西歪,墙上也被用油漆写满了许多不入流的脏话,至于值钱的货物早已被洗劫一空,不值钱的则被随意地扔了一地。

其中一家名为“薄利超市”的小型商店损坏更为严重,里面的货物都被一卷而空,什么也没留下,只留下了抢劫后的一片废墟。

这家超市的老板娘是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平时对人笑嘻嘻的,货物价格也很公道,比其他商店要便宜好多。

李少辉和这位老板娘非常熟悉,经常在这里购物,他看着老板娘这么乐观的一个人,坐在超市门口的小板凳上,两眼无神地盯着超市,心中也很复杂,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去安慰。

之后,李少辉进了车间才发现,就连这里竟然也不能免受其乱,收到了波及,估计是工人久处压力下,对这里产生了憎恶之感,便借机来此发泄。这里的货物散乱地堆在一起,作业设备工具也被扔的到处都是,更夸张的是有两条流水线工作台竟被从中截为两半。

李少辉看着满目狼藉的车间,等了半个小时,发现还没有人来,便知道今天不能正常上班了,只得回去休息。

李少辉在出了车间大门时,便遇到了迎面而来的阴哥,这家伙连工作服都没有穿,看来压根就没有来上班的打算。

“你傻呀,这种情况肯定不用上班啊!”阴哥看着一身工作服的李少辉嘲笑道。

李少辉苦笑一声,又向阴哥询问事件的处理情况。

阴哥道:“现在厂区都戒严了,消防警察在灭火抢救,武警也在组队巡逻。”

李少辉惊讶道:“警察都来了?看来这个事情影响大了,估计都能上新闻了。”

阴哥又道:“听说有40多个人受了伤,死人倒是没有发生,不过这群警察也够狡猾的,昨天刚开始打架,厂里的管理人员就报了警,但他们硬是拖了三个小时,等事情平息了,人群也散了,才慢悠悠地赶了过来。

就是过来也不干好事,他们看到厂区没人,便成群结队跑到各个宿舍去查,只要看到穿着衣服的,不问青红照白,就是一顿毒打。真tm欺软怕硬,一群匪类,不对,连土匪都不如。”

“应该不是这样吧?警察调动赶路也需要时间的。”李少辉觉得阴哥想得有些偏激,便分辨道。

“屁的时间。”阴哥不屑地吐了一口浓痰,又道:“老李,你刚来,对这里的地形还不熟悉,这公安局就在厂区南面,他们平时过来只需要15分钟,而且半夜道路上又没车,赶过来的话连10分钟都用不了。还有为什么事情刚平息的时候,他们就赶了过来,这还不是故意的吗?”

这一番话说的李少辉哑口无言,再无反驳之理。

阴哥看着李少辉不出声,就又道:“算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了,我们出去上网吧,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随后两人便一起出去吃了早餐,去网吧上网。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李少辉心中估算了一下,自己有三分之一的生活费都花在了阴哥的身上,这家伙成天拉着自己吃饭上网,也不主动付钱,就让自己当冤大头,弄得自己心里还是蛮不舒服的。

而且这人这段时间虽然不再玩老虎机捕鱼机了,却又迷上了彩票,整天神神道道的,张口闭嘴都是彩势,更为夸张的是初中还没毕业的他,每天拿着个小本本和一支笔,要推算中奖号码,好似这种问题就像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虽然这段时间,阴哥也中过几百,但李少辉认为那完全是瞎猫碰死耗子蒙对了。

彩票这种东西娱乐一下就好,每天花个小钱买几注碰碰运气也不是不行,可一心就想着靠它发财致富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如果连阴哥都能算出来,那比阴哥聪明的大有人在,那他们岂不早就发大财了,再说彩票是国家主导的,如果你都能找到规律挣了钱,那国家还不得喝西北风去。

想着这些,李少辉发现和阴哥在一起的时候,花钱倒是其次,关键这人成天就想着白日做梦,就想着靠老虎机赌博或者彩票这种不靠谱的东西去挣大钱,一步登天,而不愿脚踏实地,勤劳致富。要不就是给自己灌一些消极厌世的毒鸡汤,弄得自己最近都有几分偏激了,看来以后自己还是要远离他妙。

今天只更一章了,其实上面的事件说的是太原的电子厂,这件事到现在还能在网上查到呢!

第二十五章:反省

电子厂工人暴动后的第三天,厂区恢复了正常,工人也开始按部就班的上班。

至于工人暴动留下的各种废墟也已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宽阔的马路上变得一尘不染,两边的车辆都已修好摆放整齐,和以前别无二致。像餐厅超市这些受到波及的营业场所也都得到了电子厂的合理偿,又开始心满意足的开门做生意了。

如果李少辉没有目睹过那天重大的暴乱,他一定不相信在这短短时间,一切就能恢复如常,步入正轨;他一定也不相信就在这样文明的社会中,还会发生如此大规模的群殴械斗。

今天,生产车间虽然恢复了正常,但因为工具的损坏、供货的不足等原因,所以并没有多少工作量,工人早早完成后,便开始休息。

这里还是要吐槽一下,像这种电子加工厂,工人即使提前保质保量的完成工作,也不能相互聊天,更不能提前下班,还必须坐在岗位上,苦熬时间。

无聊的李少辉看着无精打采的工人,悄悄离开车间(这是干部的小小特权),跑到更衣室,看着漆黑的窗外,抽烟休息。

这里所有大楼的窗户(包括办公楼和住宿楼以及其他楼)都会安装上防盗窗,当然这不是为了防盗,而是为了保证安全--员工的生命安全。

据说,这里每年都会有几个工人因顶不住巨大压力而选择跳楼自杀。

虽然李少辉也不喜欢这里,但对于因工作压力大而自杀的原因还是不认同,工作只是谋生的一个手段而已,是生活中的一个小小插曲。现在的社会,工作机会到处都是,如果不堪忍受这里巨大的压力,那么完全可以选择一家压力小、工资不高但很轻松的工作,反正开奔驰宝马的和骑自行车的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的快乐。

之所以自杀,主要是因为这里的年轻人受教育程度普遍很低,大都没有上过大学(大学生都是干部领导之类的),他们大都18岁左右,刚刚成人,心智不太成熟,面对工作的枯燥烦闷,往往不能找到合理的解决办法(前几天的暴动的实质就是如此)。

而且电子厂为了生产效益,只重视工作,不管工人的精神生活(园区虽然有各种娱乐场所,但都贵的离谱,没人舍得去。至于心理咨询室更是一个摆设,那里几个穿白大褂的阿姨成天噼里啪啦地搓着麻将,哪有机会关心别人),所以这里的男男女女,不论美丽平凡,不论英俊普通,他们都会有异性伴侣为彼此排解孤单寂寞。

但如果有一天他们的异性伴侣因各种各样的原因选择了分手或者背叛,年轻的他们在这样压力巨大的环境下,就会感到天崩地裂,感到没有存在的意义,最后便会选择走上一条不归路,结束自己含苞待放的鲜活生命。

望着窗外夜色茫茫的李少辉,思绪纷飞着,又联想到了自己的情况。

自己堂堂一个重本大学生,竟然在这种地方拿着三四千的工资,待了将近两个月,这里虽然有美食吃有电脑玩,也很安逸,但这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自己可曾想过未来在哪里?

要知道自己并不处于一个大锅饭或者铁饭碗的行业,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当不利的环境出现时,自己能否确保被社会抛弃的那些边缘人中没有自己……

而且人是社会化的生物,和前程黯淡相比,与世隔绝的工厂生活更能使人自卑与绝望,这种地方最能消磨人的意志,让人在短短时间就会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僵尸。

退一步讲,即使你再有坚定的意志,可在这种地方努力拼搏,想跳出现有的阶层,无疑是痴人说梦,正如阴哥所说:“你这么努力,忍受了那么多寂寞和痛苦,可也没见得你有多优秀啊?”

李少辉在黑色的夜晚下,神志清晰,蓦然间,想清楚了许多,刚才所想虽然很悲观,但也很现实。自己已经彷徨两个月了,不对,应该是两年多了,从女友离开的那一刻,自己的心就一直在天上漂浮着,找不到踏实的容身之地…

但现在,自己也该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何去何从,自己是否还愿意拿着三四千的工资,安稳的颓废着?是否该摒弃惨淡的过往,拥抱理想,为此而努力拼搏?

社会是残酷的,电子厂无数的普工们用他们的亲身体会告诉了自己一个深刻的道理,再大的理想也会在这种打工安稳的工厂生活中给磨灭的失去了棱角,变得圆滑,颓废。

所以,此时此刻,自己真的该离去了!真的该重新奋斗了!

此章之后,主人公就要得到前女友兼初恋的消息了,而书中女主也要悉数登场,开始与李少辉谱写一场场爱恨离别的情感故事!

第二十六章:聚会闲谈1

下了夜班后的李少辉,回到住处(如果时间充足的情况下,他还是更愿意回到自己租的房间里,那里安静的环境更适合他,能让他得到真正意义上的休息。他可不愿意,上班和同事一起,下了班还要和同事待在一起。)

虽然李少辉刚刚下了一番决心,要好好奋斗,但是当他一躺在柔软的床上,就不免有些气短,他想着今天好好休息一下,一切都从明天开始吧,至于明天的情形如何,不过是今天的翻版而已,所以今日复明日,明日是何夕?

完全放松了李少辉,心安理得地翻着手机,看着各种怪异奇诞的新闻,昏昏欲睡着,在他即将和周公打招呼的时候,余强寨又来了电话。

“喂,你这小子又放我和瑶瑶鸽子,是吧?”李少辉刚接通电话,余强寨不满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这件事情都过去了,好吗?前段时间你老婆还专门打电话教训我,你怎么还抓着不放呢?”就因为李少辉说话不算数,璐瑶专门给他打了三通电话,用了近45分钟的时间指责他言而无信。

余强寨哈哈一笑,骂道:“活该,谁让你一直不靠谱呢?我问你,你最近在哪里呢?有出差吗?”

“在南京啊,最近消闲没怎么出去,怎么了,有事吗?”李少辉也没多想就实话实说,虽然目前在电子厂工作,名声不太好,但余强寨工作特别繁忙,常常一个人当两个人用,估计也没时间来看望自己,他这样问候,多半是随口一说,或者要自己去上海看望他们,每次他两想和自己聚聚的时候,都要自己不辞辛苦的前往上海,对此,自己也强烈抗议,但是自己的严重反对在璐瑶面前却是那么的软弱无力,没有一次能取得成功。

不过余强寨后来的话,就让口无遮拦的李少辉后悔不已,叫苦不迭。

只听余强寨说道:“我这里要送给你一个惊喜,这个惊喜你绝对想不到。”

“呵呵,不就是让我大老远的去上海,看你两秀恩爱,羡慕一番,你想也别想,本人郑重告诉你,不去,就是不去。”

余强寨笑道:“哈哈,瞧瞧你那小心眼的样子,等我工作不忙的时候,我和和瑶瑶一起去南京看你,到时候再给你介绍对象,这样满意了吧?”

余强寨对李少辉也很无奈,这小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自己和瑶瑶每次把他叫去上海,还不是为了他的终身大事着想,都那么大的人了,还成天吊儿郎当地晃着。

而且更过分的是这小子每次在相亲时,故意捣乱,不是衣衫不整,邋里邋遢,就是荤段子不断,出口成脏,要吗就吹牛吹的不着边际,把所有的女生都吓跑了。

这样的情况,这小子不仅不反思,到最后还要怪怨自己和瑶瑶不给他介绍质量高一点、漂亮温柔的女孩,让他大老远的跑过来白费辛苦,把瑶瑶气的七倒八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倒好,拍拍屁股,一脸潇洒地回南京去了。

李少辉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这还差不多,对了,你的惊喜呢?”

余强寨道:“我的惊喜就是--是…”

听着余强寨在卖关子,李少辉没好气道:“老余,有一点我要告诉你,我可是范仲淹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已经达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所以在我的人生字典里,已经没有‘惊喜’这个词了。”

余强寨无语道:“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你就猜猜吧,别给你师父他老人家丢脸。”

“这不是废话吗?既然是惊喜,那肯定猜不到了,如果猜到了能叫‘惊’吗?”李少辉纠正了余强寨的语病,又暗想自己都开始在电子厂上班了,哪还会有什么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余强寨不再和李少辉瞎侃,直接说道“老李,你知道吗?乔振宇来上海出差了,他听说你在南京就想着让大家伙一起聚聚。”

乔振宇是李少辉和余强寨的大学室友,也是李少辉的上铺,这家伙整天泡在宿舍里玩游戏,从来不去上课,连吃饭都是别人替他买或者点外卖。

在李少辉的印象中,他大学四年上过课的次数,加起来都没有自己一个月去得多,所以他也成了全校的挂科王。有一次考试,他除了体育,其余的全部挂科,这也是大学建校这么多年来最“辉煌”战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所以后来毕业时,学习成绩一塌糊涂的他连学位证都没有拿到。不过他也不在乎,在大二时,他爷爷在市中心的老房子确定要拆迁改造,会得到一笔巨额的补偿款,够他几辈子吃喝玩乐,所以牛气的他,每天都吹嘘自己是标准的“拆三代”,马上就会成为不折不扣的“富三代”,因此他在那一刻就已经看淡了大学成绩。

李少辉宿舍六个人毕业后的几年,大家各奔东西,从来没有相聚过,如果能有机会聚在一起自然也是好事一桩,所以心血来潮的余强寨和乔振宇就又联系了其他舍友,没想到大家都颇感兴趣,因而聚会就定在了本周周六。

听到这里,李少辉心中咯噔一下,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是狠狠地砸。自己虽然也很想和他们一起热热闹闹的相聚,但想想自己最近糟糕透顶的现状,哪还有脸去呢?

李少辉沉吟了一下,故意哀叹一声,惋惜道:“是这样啊,唉,那也太可惜了,可我这里还真的有事,估计去不了啦!”

“怎么啦?你刚才还不是说你很消闲的吗?”余强寨狐疑道。

“是这样的,我最近的工作确实不太忙,所以我就打算回家看看我爸妈,车票都买好了,要是我不回去,我爸妈肯定会不高兴的。”说瞎话的时候,李少辉也在心里鄙视自己,出身社会这么几年,什么也没学会,就学会了个谎话连篇。

不过余强寨早就领教了李少辉无耻的本领,疑心道:“真是这样的吗?”

“当然是了,我还会骗你吗?”在李少辉义正言辞的时候,余强寨却大声喊道:“瑶瑶,你昨天不是和你干妈通电话了,你有听说老李最近要回老家的事吗?”

“切,你别听他胡咧咧,他懂得‘孝敬’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吗?干妈昨天和我说让他回家看看,他还磨磨唧唧着不愿意。”李少辉一听到这个清脆的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璐瑶还真是命里的煞星,专为折磨自己而来。

随后只听余强寨冷笑一声,道:“老李,上海周六见,你要敢不来,掂量着办。”

“不是,老余,其实我--我…”李少辉正想要好好解释,可余强寨那边已经撂下电话了。

靠,这小子还生气了,自己也不是不想去,实在是有说不出的苦衷啊,李少辉垂头丧气地收起了手机,他明白大学四年这么铁的几个哥们聚在一起后,大家聊聊天,吹吹牛,再回忆一下往事,吐槽一下社会,确实是一件很舒心的事情,可自己身不由己啊!

此后几天,李少辉思来想去还是无法决定去或者不去。

要是去吧,还不是羡慕别人不是过着幸福美满的家庭生活,就是在事业上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最坏的情况也是工作稳定,收入中上,能让自己在社会中站稳脚跟。

不像自己工作几年后,爱情颗粒无收,事业一败涂地,竟然跑到了电子厂瞎混,拿着一个月三四千的微薄工资。如果他们知道了自己这么凄惨的境遇,作何感想?那还不如找个老鼠洞钻进去算了,免得丢人现眼。

李少辉自认为不是一个很看重物质的人,可作为男人,没有物质,在这个社会中,那就一无是处。

何况都这么些年过去了,大家也都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久,估计也都变了,谁还会幼稚地和你谈往事,谈友谊,能不炫耀攀比就不错了。

有那么几句话虽然有失偏颇,但也不无道理,那就是“同学见同学,就是搞破鞋”,“同学会,同学会,拆散一对是一对”等等,诸如此类的言语,在很大的程度上已经说明现在的聚会完全变了样,变得世俗不堪,成了互相攀比和爱慕虚荣的功利场所,完全没有了大家久别重逢、互述衷肠的情真意切,所以这样的聚会不去也罢。

而聚会对于在学生时代混得一般,但现在已经飞黄腾达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炫耀的场合。在这里,当年天之骄子的男生可能会被彻底碾压,成为名利世俗的小人,当年德学兼优的女神可能会被完全征服,沦为金钱权利下的猎物。

聚会对功成名就的人益处多多,而对于那些生活不太如意的人来说,也是利弊兼有。也许在这里,这些不风光的人会很不舒服,甚至有些煎熬,因为他们无意中就沦为了成功人士的绿叶。

但即使这样,这些绿叶还会心存侥幸,希望那些能呼风唤雨的同学,在他们的阿谀奉承下,拉他们一把。但现实很残酷,人情很冷漠,这些能混出头的人,早已不是学生时期懵懂的无知少年,他们对社会的人情世故早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他们只会像这些绿叶一样,只会对比自己更得势更成功的人靠近,去巴结他们,让他们再提携自己;至于那些不如自己的人,在他们心里,就像苍蝇一样,虽然需要他们时时刻刻围着自己转,以自己为中心,但心里对他们却是厌恶至极。

再说这些成功的人来参加聚会的目得就是来看这些绿叶落魄的样子,看当年把自己踩在脚下的男神女神如何卑微地讨好自己,满足自己那无限膨胀的虚荣心,从精神上尽情的折磨羞辱这些绿叶,怎么会帮他们呢?

而且在聚会上,如果还能勾搭上暗恋许久的女生或者把一个出于泥而不染的女神征服在脚下就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

也许上述观点有些愤青,但人心不古的社会就像一个大染缸,看是色彩斑斓的的表面上,谁又能猜出其中藏了多少污渍,容纳了多少尘垢。

作者心得:以上不过是个人见解,不必较真。。。

第二十七章:聚会闲谈2

李少辉对此深有感触,他初中时期有个男同学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这个男同学祖籍是江苏徐州人,嘴巴很小,就像鸡屁股一样,只有那么一小撮,鼻头尖尖的,像《阿凡提》里的外星人一样,锥子脸上长着三角眼,透着一股阴寒算计,让人看了脊背发凉,上面印堂凸起,也给人一种不祥阴森之感。

而这人也不辜负他的长相,脾气古怪的很,喜怒无常,睚眦必报,常做一些令人发指的行为,比如半夜偷跑进女厕所,偷看女生如厕等。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万万不能得罪他,李少辉的同桌因为历史课上说了一句“刘邦出生在现在的江苏徐州沛县,是一个市井无赖,靠着圆滑多变、自私自利才取得了天下。”就不知所以,得罪了他。这人就在当天晚上,在李少辉的同桌被窝里放了一条小蛇。

李少辉的同桌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睡觉时竟然没有发现,等到他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时,才感觉到有异物缠着他的胳膊,他用手一抓,油腻腻的,滑不溜秋,紧接着手背就被狠狠地咬了一口,继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声,吓醒了过来…

这件事虽然不大不小,但性质极为恶劣,弄得全校人人皆知。后来,连校长都介入此事,亲自调查,虽说没有明确证据,但种种迹象表明,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个男生。

也幸亏,那条小蛇没有毒,没有伤及性命,但这件事,却给李少辉同桌造成了很大影响。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李少辉的同桌自那件事以后,性格就变了很多,整天沉默寡言,郁郁不乐,看见那个男生,身体都不由地发抖,只能绕道而行。

而这个男生从上初中时期,就暗恋李少辉班的班花,他经常在日记本悄悄纪录班花的一举一动,但班花对他却不假辞色。

有一次,这个男生悄悄把情书塞到班花的书包里,班花一怒之下就将情书当众念了出来,来揭发这个男生的罪行。

那时这个男生三角脸像块大红布一样,都羞红到了脖子上,同时他眼中还透着一股阴险怨毒之色。

后来,老师为了惩治这个男生,便将他放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让他自生自灭。

也许,在那个时候,这个男生就在心中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后来中考成绩下来,学校升学率在全市最高,很荣幸的成为全市的示范初中,而这个男生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全校成绩最差的一名学生,几科加起来也不过是200多分。

为此,他们一家人,像泼妇一样撒泼打滚,在学校门口大闹了几天,说学校误人子弟,耽误了他们家清华北大的苗子。

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李少辉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后面怎么处理也忘记了,他只记得这个男生的姐姐倒是长得很漂亮,前凸后翘,身材丰满,穿着暴露,有点像现代的网红。

据说她后来勾引了市长的侄儿,并成功地挤掉原配,实现了小三上位的“壮举”。而且她还和人合伙开了一家房地产公司,凭借着手里的特殊关系,非法争抢项目,偷税漏岁,偷工减料,大肆猎取资金,赚的盆满钵满。

所以这个男生也狗仗人势,鸡犬升天,跟着他姐姐混的风水生起,短短几年竟然就靠着初中的文凭学历挣了上百万的黑心资产。

李少辉记得那是过年后的一个初中聚会,当时这个男生出场的情景是这样的,一辆雷克萨斯es350,一个急刹,伴随着刺耳的磨察声,嚣张地停在了酒店门口的正中央,然后一个20多岁的杀马特司机从驾驶座出来,忙不迭地跑到后面,打开车门,紧接着出来一个头戴墨镜,身穿红花t恤和牛仔破洞裤,脚穿木屐拖鞋的光头男,在众人的惊诧声和鄙夷的眼神里,这个光头男踢踏着脚步走了过来。

当他摘下眼镜的时候,众人才反应过来,认出这个男生,当时李少辉还有些奇怪,因为他作为聚会的负责人之一,并没有邀请这个男生。

那时李少辉看着这个男生脖子上那串明晃晃的黄金项链和那颗秃瓢折射出来的耀眼光芒,一时间被晃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聚会开始后,这个男生一开始倒也老老实实,只是灌了几杯白酒之后,就原形毕露,一边对班里的女生动手动脚,一边口里胡扯着初中时期受到的委屈。

虽然那次的聚会并没有发生什么,但转折点却从这里开始。

为了接触到当年的班花,这个男生开始热衷于同学聚会,而那些初中同学在知道了他的能力之后,也乐得作陪。

而那个男生每次聚会都死性不改,都要装作醉酒,抱着班花不放,搂在怀里亲个不停,直率的班花碍与同学友谊不好意思和他翻脸,就向大家求助,但那些同学却都视而不见,更为可恨的是,那些同学居然特别有默契,聚会完毕之后,把已经被灌的烂醉如泥的班花扔在宴席就走了,故意给那个男生创造机会。

同学时候大家都很青涩,也许仅仅只要是看上一眼就会满足,但走上社会那么久的那个男生,早就是一根老油条,早已烂透了,他绝不仅仅满足于看一看,抱一抱。

到了晚上,这人就撕下了伪装,在送酒醉班花回家的路上,悄悄拐了个弯,就把这个班花抱到了酒店中。

也许出于报复心理,这个男生竟然玩起了xing虐待的游戏。

班花在疼痛中被惊醒了过来,她的性子一如当初,坚贞不屈,当场就给了那个男生两耳光,并哭闹着要报警,那个男生眼见不好收场,又怕丢脸,只好将班花几个要好的同学搬来当救兵进行劝说。

不愧同学一场,众人拾柴火焰高,在各位同学轮番的劝说下,

这件事终于摆平,受到委屈的班花也只能含恨而归。

不过,后来这位班花父亲被人陷害,锒铛入狱,所以她在这个男生三番五次的威逼利诱下,最终还是低下了高贵的头颅,选择了屈服,成了这个男生的情人了。估计到现在,那位班花的老公头上都要顶着一片绿草原,还一脸的甜蜜幸福。

所以自那以后,李少辉就本能地排斥聚会,为此,他还和要好的朋友讨论过聚会的现状:

第一次聚会,大家高谈阔论,互述衷肠,全班估计有百分之九十的同学都会选择参加。第二次最多也就是百分之五六十,不愿选择同流合污的同学开始明确拒绝,人数也就越来越少,只剩下相互利用的定期聚会,慢慢的,没有得到利益的人也不参加了,而同学与同学之间的情意也荡然无存了。

其实不光是聚会如此,就是亲近如夫妻,如果彼此开始利用对方,慢慢的,双方之间也就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李少辉又想起了在高中时期语文课上的一段摘抄,其原话是这样,“人类社会,是人与人相聚的社会,任何一个人都不是真正“独立”的。

人类从历史的饮毛茹血中走来,在远古时代,人类面临着洪荒的考验,面临着猛兽的袭击,面临着不可知的自然惩罚,人类只有聚集在一起,才能抵御威胁。因此,人的潜意识中都具有摆脱不了与生俱来的孤独和恐惧。

正因为这个原因,人需要温暖,需要沟通和交流,需要互相鼓励,需要…

而现在的聚会的情景却是“心眼多的钻被窝,心眼少的在唠嗑,不多不少在乱摸,一个心眼在唱歌,缺心眼的在死喝。”让聚会充满了污浊低俗,充满了人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所以但愿,同学也罢,同事也罢,朋友也罢,聚会目的简单一些,多一些真情,少一些功利,少一些心机,这才是真正的聚会。

第二十八章:余强寨来访

到了周六,李少辉仍没有决定要不要参加聚会,早早下了班的他,躺在床上,一直为此事苦恼,不过没多久,他就又忍不住沉沉睡意呼呼大睡了,在天已经快要黑了的时候,他又一次接到了余强寨的电话。

“在哪里呢?想好了没有?去还是不去?”听得出来余强寨还很生气。

李少辉自然不敢火上浇油,忙陪笑道:“去,去,我待会就买票,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快开门。”余强寨对李少辉的示弱比较满意,语气也变得温和了,不过李少辉却开始迷惑,开门干什么?莫非他怕自己不去,打算三顾茅庐,可他有时间吗?这样想着,李少辉快速下地打开了房门。

果然不出所料,门外站着一个比李少辉英俊好几倍的男子,看到这个男子,李少辉就会想起自己为他写给璐瑶的一首小诗:

“这是一个悲伤的男子,窗前的他,安静地看着,外面花开花落的缤纷世界,满脸的迷茫,就像传说中的侠之大者,在忧国忧民一样。

他那棱角分明的面庞,透着几分潇洒与不屈,那深邃清澈的眼眸,有着难以捉摸的多情和迷蒙,那挺拔如松的身材,泛着不可多得的执着和萧索,那乌黑的剑眉,高挺的鼻梁,似乎时时刻刻都在弥漫着高贵优雅和茫然无奈。”

李少辉看着面前的这个好兄弟,不仅又想到了往事,余强寨和璐瑶的姻缘还是自己这个月老促成的。

为了帮助余强寨脱单,自己可没少下功夫,先后给他介绍过好几个女孩子,可这家伙好像对男欢女爱之事并不开窍,每每都表现的不甚积极,所以自己就自作主张,将这首描写他的诗词,送给同在文学社的美女璐瑶。

然后璐瑶在自己的蛊惑下,就和余强寨有了一次故意的邂逅。

这一邂逅不要紧,璐瑶整个人都呆住了,脑袋如同被锤子敲了一下,晕头转向,满眼的黄色五角星星,她手心里也直冒冷汗,抓住自己臂膀的手指甲都深深地嵌入到了皮肤里,那力度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活不肯放手,疼的自己都直呼倒霉,好心办事,结果还要承受都能媲美满清十大酷刑的惩罚。

而余强寨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就像个傻子一样,涨红了脸,手足无措,盯着人家一个女孩子,直勾勾地看着,一句话也不说。

女追男隔层纱,不,好像是男追女吧,也不对,应该互相追吧!就这样,在自己屁颠屁颠的帮助下,一个大美女和一个大帅哥终于成就了一段美好因缘,不对,他两现在只是订婚,还没有结婚,不过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李少辉想到这些,同时又“恨”从心来,因为这首告白词的作用远不止这些,就因为这一首词,大家竟然都忽略了风流倜傥的自己,反而认为余强寨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美男子,所以学校那些青春靓丽的妹子纷纷飞蛾扑火,扑向了余强寨,更有甚者还模仿自己的做法,用五言绝句或者长短不一的宋词来赞美这个放在古代就是潘安的美男子。

对此,璐瑶还抱怨自己做事不靠谱,非要写那种淫诗艳词,可她也不想一想,没有自己的诗词,她能见得着余强寨吗?再说了,自己写的诗词也只是给她看看,谁让她为了显摆她所谓的爱情,而放在了校园报上发表了呢?

李少辉暗里吐槽完璐瑶,不仅又对面前的余强寨进行了一番鄙视,余强寨能有自己英俊吗?他不就是比自己高了几公分,不就是比自己皮肤白了几分,不就是比自己好看了几分…

可男人嘛,要那么高、那么白、那么好看有用吗?男人,讲究的是踏实,讲究的是内涵,而不是表面,表面都是浮云,就像佛经里讲的要透过表象看本质,不要在一具臭皮囊上纠结。

只可惜这个世上一直都是曲高和寡,自己的这一番高见竟无人认同,特别是那些女生,还是漂亮的女生。

所以深感天下无知己的李少辉,只能心里悲叹不已,不过他目前有一样要比余强寨强,那就是潇洒,他现在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用去为所谓的“家”去辛苦奋斗,不用每天都要遭受璐瑶的蹂躏…

想到这里,李少辉心里就平衡了许多,脸上也不由得露出几分笑意。

而余强寨狐疑地看着李少辉,上上下下的端详了半天,疑惑道:“你小子没病吧?见了我也不招待,就是傻乎乎的瞎笑。”

李少辉收起了笑意:“乌鸦嘴,谁让你来的?你来干什么?”

“少墨迹,快点收拾,带你狂欢去。”余强寨懒得理李少辉,侧身走进李少辉的狗窝,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半躺在沙发上,又抱怨道:“累死我啦,待会回上海,你来开车,我要休息一下。”

“你说你至于吗?我答应你去还不成吗?你用得着大老远的跑过来吗?”李少辉看着余强寨疲惫的样子,猜测他下了班一定没有休息,就直接开车过来了。

收拾衣服,洗脸刷牙,李少辉在忙完这些后,看到余强寨正闭眼休憩,忽然又想起今夜参加聚会,还没有来得及向领导请假,现在余强寨就在这里,去电子厂当面请假,肯定不行,所以也只能打电话说一下,如果允许的话,万事大吉,否则也只能旷工。

这样想着,李少辉就到了室外,拨通了领导的电话,说了事情。领导对李少辉这种先暂后奏的方式很不满意,李少辉少不得又赔笑说了许多好话,哄得领导答应了他的要求,可暗送一口气的他,刚转过身时,却被吓了一大跳,因为此时余强寨就站在他的身后,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上车后,余强寨还是一言不语,李少辉只得硬着头皮问道:“老余,我们的舍友都到上海了吗?”

余强寨没有回答,过了好久,正当李少辉以为他已经不打算说话的时候,却听到:“老李,还不老实交代?”

李少辉苦笑一声,该来的终究会来,还是被余强寨发现了,不过也好,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那自己就坦白从宽,省的再藏藏掖掖,这样想着,李少辉就和余强寨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近况。

余强寨对李少辉的冲动离职和窝在电子厂的做法自然不苟同,免不了又是一番教训。

李少辉心中烦闷,并没有答话,这段时间本来就不顺,然后今天又来了一个“老师”来指责,尽管他知道,余强寨别无他意,只是为了他好。

而余强寨看着一脸不悦的李少辉,沉默半晌,忽然问道:“唐凤玲,走了多长时间了?”

再次听到“唐凤玲”这三个字时,李少辉心中大恸,犹如翻江倒海一样,久久不能平息。

这三个字已经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了,刻在他心里最干净的那一片天空之城,成了他这两年无法逃脱的情劫,噩梦。

唐凤玲,是李少辉的女友,是她给了李少辉初恋的甜蜜,爱情的唯美,是她让李少辉尝到了初吻的悸动,第一次牵手的兴奋,也是她让李少辉体会到女生的温柔,爱人的依恋,还是她让李少辉体会到爱恨离别,绝望到痛彻心扉的感觉…

余强寨看着李少辉沉着脸,眼睛微红,神情呆滞,轻轻叹了一口气,都两年多了,这傻小子还没有走出来,还是逃不出这个四面巨墙的围城,可他这样玩世不恭,游戏人间也不是个头啊!

沉默了许久,余强寨又说道:“老李,也许我下面讲的这些话,你还是不爱听,但我仍然要劝你,能走散的人,就说明不是对的人,说明她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且过去的终究过去了,你再怀念,再折磨自己,也无济于事,我们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痛苦里,我们应该向前看,前方说不定就有你最爱的人和你最想要的生活…”

汽车在高速路上飞驰着,两边的树木也在急速后退,慢慢变小,变得模糊,直至消失,看着这些,李少辉也明白有些东西一旦丢失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他叹了一口气,尽量放平语气,涩声道:“她走了有723天了,马上就快两年的时间了,如果她还不回来了,我真的熬不住了。”

看着李少辉痛苦的样子,余强寨也叹道:“算了,不说这些了,你有心理准备就好,我们都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立业了。

那些海誓山盟的爱情如果能有始有终,我们自然要把握机会,紧紧抓住,可如果有缘无分的话,那我们也该找一个温柔善良的好姑娘,组建一个温暖的家庭,携手一起走过风风雨雨。有时我都觉得这种平凡至极的情谊,才是世上最伟大最纯洁的爱情。”

又出现了一个女主唐凤玲,接下来还会陆续出现几个女主的,拜托各位大大踩一踩,顺便收藏一下,拜托拜托。

第二十九章:瑶瑶姐1

李少辉不愿谈及这些,便又询问今夜宴席的事情。

余强寨笑道:“这个你就放心吧,订了一家西餐厅,瑶瑶已经帮我们弄好了一切。”

“靠,你虎呀,咱们几个大老爷们去吃西餐?你不知道那是小情侣吃饭的地方吗?那里的环境那么安静,又不让喧哗吵闹,我们总不能去了那里,要几个牛排,大眼瞪小眼,斯斯文文地去吃吧?”李少辉无语地看着余强寨,他和璐瑶是怎么想的?总不能让一群人给他两当电灯泡吧,平时这样欺负自己也就算了,现在还想欺负一群人?

余强寨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这个我也不是没考虑过,你说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我总不能让大家还像大学时期那样寒酸,在露天的烧烤摊上,要上几把串和一桶扎啤,胡吃海喝吧?”

大学时期,李少辉余强寨六个舍友,会在每月月底凑钱到外面吃烧烤。

那时几人围在一起,要上几个下酒菜和几把串串,尽兴地吃喝玩闹。有时兴致高了,还要做游戏,比如猜拳比赛,输了的人就要在热闹的夜市里,大声唱国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全夜市好多看热闹的人围了过来,一起来看马戏团的小丑表演。

李少辉闻言点了点头,觉得余强寨的话不误道理,他思索了一下,便道:“夜市确实不够档次,那我们就选中餐厅的大包间。在那里,我们可以无所顾忌地吃喝玩乐,也不怕影响别人。”

余强寨听从了李少辉的建议便给璐瑶打了电话,不过他刚说了两句,就把手机丢给了李少辉。

李少辉有些纳闷,他刚一接了过来,那边就传来了璐瑶尖锐的咆哮声,“李少辉,你什么意思,老姐好不容易帮你把西餐厅订好了,怎么?你又不满意了,还要折腾我去换中餐厅,有你这样对待姐姐的弟弟吗?”

李少辉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瞪了一眼余强寨,少不得又“姐姐长”“姐姐短”的赔笑道歉。

大约晚上九点钟,李少辉开车赶到了璐瑶所订的餐厅。

在那里,乔振宇、张博爱、宋乐以及远在深圳的陈春袁刚等人已经悉数到场。

“哎呀,我们学校大名鼎鼎的风云人物,每次都要压轴出厂,你看看这气势,就是不一样。”说话的是乔振宇,他话音未落就热情满满地抱住了李少辉。

“这大晚上的,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一旁的张博爱揶揄着,而他旁边的陈春看向李少辉时,不知为何却带着一丝疑虑。

“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国家的法律都默认同性恋了,所以他两现在就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起哄的人是宋乐。

“不会吧?他两真有一腿啊?”张博爱不知道真傻还是假傻,还要向其他人确定一番。

李少辉和乔振宇脸色微窘,立即分了开来,向那几个舍友张牙舞爪地还以颜色,不过余强寨他们几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灵活,早就远远地躲了开来。

李少辉看着张博爱,忽然又想到英雄联盟小秃驴的尴尬事件,所以他对张博爱不依不饶,施以武力报复。

张博爱也是害怕地抱头蹲下向李少辉求饶,众人哈哈大笑着,向二人追问缘由,李少辉自然不肯回答。

就这样,众人一边打闹着,一边穿过了餐厅大堂,当他们走进包间的时候,便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女生。

一头齐耳的乌黑短发,清爽中又富有朝气,那白皙的瓜子脸上铺了一层淡淡的妆容,恰到好处的眼影下那一双丹凤眼,威严中却又闪着盈盈秋波,那水水的嘴唇饱满红润,那亭亭玉立的身材在黑色职业套装的包裹下,越发韵味无限,那…

这个女生便是璐瑶,也是李少辉口中的瑶瑶姐,虽然璐瑶美丽贤淑,可在李少辉眼里,她却是一个蛮横霸道的泼妇,毫无女性可爱的一面。

因为在李少辉心里自己可是帮了她的大忙,给她找了余强寨这么好的一个老公,给了她一生的幸福,可就是这样的大恩大德不仅没能换来她的感恩之心,她反而恩将仇报,经常欺负自己。

更让李少辉气愤的是大三假期那年,自己好心带她和余强寨到家里游玩,没想到她却伙同母亲一起来坑害自己。

那天,当李少辉领着她和余强寨回到老家时,李少辉母亲一看见璐瑶就说不出的喜欢,拉着她的手笑盈盈地嘘寒问暖,那模样别提有多亲热了,反倒把李少辉这个亲身儿子晾在一边,不管不顾。

而后来私下里,李少辉母亲和李少辉的一番言论更让李少辉抓狂。

只听李少辉母亲说道:“辉儿,那个小余是瑶瑶的男朋友吗?”

李少辉面有得色道:“对啊,还是我帮他们牵媒拉线的呢,怎么样?你儿子我是不是又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母亲没有说话,一脸的不悦,抓着自李少辉的胳膊狠狠扭了几下。

“妈,你干嘛呢?”

李少辉母亲没好气地看着李少辉,骂道:“那么好的姑娘,你就拱手让人了,你难道没看出来瑶瑶那个女孩子很适合你吗?”

“适合我?”李少辉听着母亲的话,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仿佛是听到了这个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良久之后,等他停歇了笑声,才道:“妈,你真会开玩笑,你别被璐瑶骗了,你别看她在你面前是一个明事理识大体的好女孩,私底下,她可是另一幅面孔,跋扈的很呢,一点都不讲道理,经常欺负你儿子我。”

李少辉母亲不以为然地瞥了一眼李少辉,道:“就你这种不靠谱的熊孩子,还真的瑶瑶这种性子的人管着你,才能不干坏事。你再看人家瑶瑶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家风好,教育出来的孩子心理也健康,而且人家又那么漂亮,那么懂事,配你简直是绰绰有余。”

李少辉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因为自己从小在姥姥膝下长大,所以母亲总觉得愧对自己,在几兄妹中尤为疼爱自己,不过她疼爱的方式就是不断地奚落自己,打击自己。

李少辉母亲看着李少辉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忍不住锤了他一拳,骂道:“辉儿,妈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吗?”

“什么话?你想让我干什么?”

母亲尴尬地一笑,凑在李少辉耳边言语了几句,把李少辉吓的直接就从沙发掉在了地上,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道:“妈,你可真是我的好妈,你就这样教育你的儿子?让你儿子干那种横刀夺爱的事情?”

母亲被李少辉的奚落之言弄得脸色微红,干笑道:“这不是瑶瑶还没结婚吗?一切不都是公平竞争吗?”

“那你去竞争吧!”李少辉不悦地瞅了一眼母亲,又闷闷地说道,“你别忘了,我还有玲儿呢,人家也是个好女孩,还给你买过几次礼物呢!”

母亲叹了口气,道:“妈知道你那个女朋友是个好女孩,可妈总觉得她不适合你。”

母亲的话让李少辉有些不高兴,不耐烦地走了出去。

而母亲眼看李少辉不为所动,也毫无办法,但母亲并不罢休,后来她拉着璐瑶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璐瑶这个没有骨气的女人,就心甘情愿地给自己找了个干妈,而李少辉自然而然地就成了璐瑶的干弟弟。

对此,李少辉是千万个不同意,但在他母亲愤怒的眼神下,也不敢反抗,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件事。

而璐瑶自那以后,就开始拿着鸡毛当令箭,以姐姐的名义管教李少辉,说是管教,不过是一直在欺负李少辉。只要余强寨不在的时候,李少辉就成了她的小喽啰,必须听她驱使,像逛街搬家这些苦力活,李少辉没有一次是能逃避不了的。有时李少辉都在郁闷地想着,是不是璐瑶不舍得让余强寨那么辛苦,所以才把自己拉来当苦力。

当然李少辉也是一个很有反抗意识的人,哪里有压迫就在哪里反抗,所以他和璐瑶的斗争,连绵不断,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就比如此时此刻,众人盯着璐瑶这个大美女老校友,眼神直勾勾地欣赏了好久,才肯放过她,开始寒暄,但李少辉岂肯放过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只听他口无遮拦道:“瑶瑶姐,几个月没见,想我了没有啊?你的臀部好像又丰满了许多哎,可是有什么诀窍吗?”

这番大尺度的言语,让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而余强寨只能尴尬地陪笑着,一旁的璐瑶早已涨红了脸,狠狠盯着李少辉,一言不发,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此刻的李少辉早就变成了筛子。

第三十章:瑶瑶姐2

李少辉知道璐瑶短暂的沉寂之后,必然会火山爆发,所以他早已准备好溜之大吉,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迈腿跑路,就被身手更为敏捷的

璐瑶一把揪住了耳朵狠狠扭了起来,并冷笑道:“李少辉,几天没见,你是不是又想着上房揭瓦了?”

被欺负的李少辉,感受着耳边传来的剧痛,只能“哎呀”着求助众人,不过这群人除了满脸的笑意,竟全都无动于衷。

李少辉暗叹交友不慎,只得又向余强寨求助,没想到他也是妇唱夫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看了李少辉一眼,就朝白色的天花板看去,也不知那里有什么好看的…

李少辉和璐瑶打闹了一会后,众人纷纷落座,并点了美酒佳肴,等酒菜上齐之后,璐瑶却要起身告辞,众人纷纷挽留。

余强寨解释道:“今天就我们几个爷们一起吃喝,这样大家也能尽兴,就让她一个女生先回去吧!”

李少辉却道:“瑶瑶姐也是老同学了,今天聚会不让她留在这里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吗?况且她为我们辛苦了这么长时间,也该玩一玩。”

余强寨道:“你是不知道,她最近很忙的,比我都忙,她待会还要赶回公司加班去呢!”

这时璐瑶便笑着拿起一杯酒,说道:“为了让你们几个大男人喝的尽兴,我就不留在这里了,所以我就以此酒敬大家一杯。”她说完就一仰脖子全部喝了下去,余强寨忙起身接过璐瑶手中的酒杯,关切道:“没事吧?”

璐瑶对余强寨笑着摇了摇头,又向众人说道:“不过你们大家伙放心,今晚你们就尽情地吃喝玩乐,住宿的事情我已经都给你们安排好了,你们完全不用担心。”

众人忙点头致谢,李少辉又向璐瑶问道:“瑶瑶姐,他们都有去处了,那我呢?”

璐瑶促狭一笑:“至于你嘛,我早就帮你想好了,上海的大马路又多又宽,足够你一个人翻来覆去地睡了。”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李少辉没好气地道:“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而璐瑶在临走的时候,又对李少辉说了一句:“李少辉,你待会少喝点,否则老余醉了没人管,别怪我晚上对你不客气。”

李少辉不甘心被欺负,笑道:“瑶瑶姐,你这话信息含量有点大啊,你说你一个有夫之妇,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在自己的丈夫面前,公然调戏一个善良老实、始终如一的专情男生,是不是太狂妄了?”

李少辉说完就不怀好意地看向了余强寨,但余强寨竟然丝毫不在意,只是笑了笑,就和众人聊开了天。

而璐瑶因李少辉奸计没有得逞,得意非凡,她用小手敲了一下李少辉的脑袋,嗤笑道:“李少辉,就你那两下,还想挑拨我们夫妻的关系?嫩得很呐!”她说完便挎着小包,不给李少辉反驳的机会就遁走了。

李少辉面对璐瑶的打击哭笑不得,自己和璐瑶完全没有男女之情,有的只是姐弟纯洁的感情,所以自己和璐瑶平时总爱开点过火的玩笑,而余强寨也从来没有在意过。

不过玩闹归玩闹,这么几年过来了,璐瑶还真是一个称职的好姐姐。

先不说今天招待同学事情就是她请假一手操办的,而一番忙碌之后,她既不邀功也不凑热闹,便自行离开了的行为更让李少辉敬佩。

最让李少辉感动的是在唐凤玲不告而别、自己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是她请了假,陪自己成天成宿的在南京各个角落无休止地寻找唐风铃的踪影。那段时间是九月份,作为中国“四大火锅城”的南京,天气热的要命,街上行人匆匆,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被炙烤的团团转。

所以那段时间璐瑶备受辛苦,她身体本来就不大好,再加上那几天的劳累和心力交瘁,竟然在一次寻找唐凤玲的途中晕倒在地。

这些大恩大德,李少辉铭记在心里,所以,在这个世上,他不允许有任何人欺负璐瑶,包括余强寨。

第三十一章:看客

璐瑶已经离去,众人纷纷落座,开始喝酒闲聊。

“要不这样吧,我们还像大学时期那样,每个人轮流介绍自己的情况。”张博爱提议道。

众人一致认同。在大学时期,李少辉上第一节课的时候,那个迂腐的辅导老师老头子为了能让大家更快的熟悉起来,就让全班同学轮流站在讲台做一个自我介绍。

后来这一招就延续到了李少辉的大学寝室里--每个月月底聚会吃烧烤的时候,宿舍六个人必须汇报自己这一个月的成果或者检讨不足,实在无话可讲的时候,也要讲一个搞笑的故事了结。

这时,乔振宇作为此次聚会的发起者,开始介绍自己的情况。

乔振宇因大学成绩不理想的原因,毕业两年,都没有找到符合心意的工作,所以他就一直窝在家里啃老。

这可愁坏了他的父母,后来他的父母托人花钱才把他送进了中石化的工程部,当了一个安全员。他这次出差来到上海,就是因为中石化项目部要在崇明岛建立一个大型加油站,需要他这个安全员过来监督施工。目前,这个工程即将竣工,正式投入运行了,所以乔振宇也算功德圆满,要凯旋而归了。

不过他对工作这些倒是没有太多的在意,因为前面已经讲过,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拆三代,而到了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富三代。

大学毕业后的第二年,乔振宇爷爷在市中心的那栋几百多平米的老平房终于被拆迁了,而他爷爷也得到了合理的赔偿,不仅在市中心分配到了房子,还得到了8位数的巨额赔偿。

而乔振宇他们这一家又是一脉单传,乔振宇的父亲,没有兄弟姐妹,到了乔振宇这一代也就他自己和妹妹两人,所以乔振宇爷爷得到的拆迁赔偿款足够乔振宇潇洒几辈子的,根本不用他出来打工上班,而乔振宇本人也愿当一个不要脸的啃老族。但他要强的爷爷父母,却不惯着他,逼着他出来上班,顶不住压力的乔振宇也只能徒呼奈何。

众人感慨万千,羡慕不已,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这家伙也算是坐上了房地产这艘快船,得到了天大的好处。从此安居乐业,挥洒人生,再不是问题,再也不用为了生存而去打拼。

乔振宇旁边的宋乐等众人感慨完毕,也开始述说近况。

宋乐在毕业典礼那一天就和同班的魏乐乐喜结良缘,对此,全校师生也真诚地为他们送上了祝福。

婚后,宋乐和魏乐乐两人拿出买房的积蓄,开了一家宠物店。在营业第一年,这个小小的宠物店,因周到的服务和专业的治疗,取得了很好的口碑效益,挣了十几万,这让两人心中乐开了花。

客好景不长,第二年,宋乐就遇到了倒霉的事情,当时一户市领导亲戚将一条奄奄一息的捷克狼犬送到宠物店时,宋乐就看出了那条狗没有太大的生还希望,不愿意接手,但心善的他奈何架不住顾客的苦苦哀求,说什么救狗一名胜造七级浮屠,又说什么如果死了就是它的宿命,也不会责怪宋乐。宋乐一时心软,也就答应了,后来治疗了一晚上,也没能妙手春。

等到第二天,当顾客发现宠物已经一命呜呼时,就变了脸,冤枉宋乐医术不精,将他的狗狗害死了。

宋乐怒不可遏,据理力争,两家争论不休,最后只能选择报警,警察听说那个顾客和市里的领导有关系,也沆瀣一气,冤枉宋乐。

宋乐面对人家权势勾结,上诉了两次均以失败而告终,所以走投无路的他只能忍痛割爱,将宠物店铺抵押出去,凑够钱才了结了此事。

后来,过了一年多,宋乐在家人的帮助下东山再起,开了一家售卖宠物的淘宝店。

自主创业自然是辛苦的,宋乐也不例外,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不过一份付出一分收获,如今的他又是一个有五个员工的小老板了,所以他的未来还是一片光明。

不过有一个消息,却让宋乐感到沮丧不已,在宋乐结婚那一年,他的一个发小用四十万在厦门全额买了一套房子,据听说随着房价的疯涨,那套房子都翻了六七倍,达到近三百万的价值。而宋乐当时打算买房子的钱也是四十多万,后来被他全部投资做生意,而他现在的店铺最多也就值几十万,比人家的几百万差远了。

那时宋乐还苦口婆心的劝人家,做人要有志向,要把目光放远,要学会做生意,以钱赚钱,现在的他看到那个发小也只能无奈苦笑。

宋乐讲到这里,李少辉忽然又想起了前段时间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一件事,其大意就是一个河北雄安县的高材生,考到了清华大学,毕业进入了中石油,得到了一份很不错的工作,然后全家就将雄安老家的房子卖掉,替他在北京买了房子付了首付,之后,随着国家雄安新区的设立,那里的房价开始疯涨,翻了好多倍,这个悲催的事件在网上一度引起很大的争议。

李少辉因这个事情有了更深的体会,也让他在愤青的道路上迈了更大的一步,这件事告诉他选择永远大于努力,如果能选择一个对的方向,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而在当今的社会,资讯虽然发达,信息已经爆炸,可作为普通老百姓,对于关键重要的信息仍然一无所知,仍然很难找到对的方向,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努力奋斗,在一片迷茫中苦苦挣扎,而这样取得的成果也许被一个小小的风浪就会摧毁的一无所有。

接下来讲话的是袁刚,袁刚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学生,在班里并不起眼,唯一的爱好就是喜欢打篮球。他在毕业好的第二年,经家里介绍,认识了现在的妻子,随后两人在相处了半年后,觉得彼此合适,就快速地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并与今年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看着满脸幸福的袁刚,李少辉羡慕不已,如果唐凤玲没有离开自己的话,那么按照计划,今年也就是成婚的第二年了,再按着母亲那迫切想要抱孙子的心态,说不定小李少辉也已经呱呱坠地了。

在李少辉沉思间,宋乐就不满地抱怨道:“我现在是明白了,什么投资,什么创业,在房地产面前通通屁都不是。”

乔振宇也赞同道:“前几年房子才是投资的最好项目,谁要是站在这个风口浪尖上,那都发了财了,可现在供大于求,满地的房子,再去炒房子也是不行的了。”

众人发了一通对社会的牢骚后,余强寨开始讲话了,李少辉想到马上就要轮到自己发言,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在座的几人都已安家乐业,事业有成,但自己却一败涂地,毫无建树,真是无地自容,自己现在的情形简直是卖西瓜的碰上了卖乌龟的-连滚带爬。

在李少辉羞愧间,余强寨开始娓娓道来他对生活的规划。

余强寨出生在甘肃偏远的山区里,家境贫困,面对大家毕业后出去找工作屡屡碰壁的情形,他选择留下来考研,并取得成功。

随后,他以硕士学历进入到了一家500强互联网公司。在那里拼搏了一年后,因靠过硬的专业知识帮公司突破了多年的技术难关,从而幸运地升为研发部部门主管,工资也跟着水涨船高。

春风得意的余强寨,对一直默默守在他身边的璐瑶这份难能可贵的爱情和恩情铭记于心,所以前段时间,他们两刚刚举行了订婚仪式,决定明年的七夕结婚,为彼此的爱情长跑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而且璐瑶的父母也是很开明的家长,他们膝下就璐瑶一个宝贝女儿,所以对于结婚事宜,他们完全尊重璐瑶的意见,不仅不会为难余强寨,还打算用自己的积蓄为他两的新房付了首付。

面对璐瑶一家的款款真情,余强寨感激涕零,发誓要用一辈子去爱护璐瑶。

听着余强寨哽咽的讲话声,李少辉也感同身受,没有人能比自己更明白他两的感情,他两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确实不容易。

在余强寨9岁那年,他父亲因上山挖中药,不慎掉落悬崖,英年早逝,他那患有风湿性关节炎的奶奶,在听到这个厄运时,悲痛欲绝,一口气喘不上来,晕倒在地,后经全力抢救,三天三夜之后,才苏醒了过来。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自那以后,他奶奶天天到他父亲坟前喃喃着他父亲的小名,以泪洗面。不久之后,又因过于悲伤的缘故,他奶奶病情急剧恶化,演变为半身不遂,大小便失禁,生活也不能自理,这无疑又给他母亲瘦弱的肩膀加了一副重担,给他们贫穷的家庭又加了一份厄运。

从那以后,生活的重担就完完全全落在了他母亲身上;白天,他母亲凌晨三四点就要起床种地除草养猪做饭等;晚上要缝洗衣服,帮他奶奶擦身熬药,之后,还要做一些针线补贴家用,直忙到十一二点钟才去休息;最关键的是他奶奶昂贵的医疗费用,一直是他们全家的挥之不去的噩梦。

第三十二章:余强寨的辛酸

余强寨因成绩优异一直是全家乃至全村的骄傲,在他17岁那年,他以全县第三名的优异成绩考到了南京某知名大学。在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他们全家热泪盈眶,就连他九年从未笑过的奶奶也不禁潸然泪下,一个劲的搂着他叫着“大孙子”,可幸福还没持续几天,苦难便再一次降临,面对着高昂的学费住宿费,全家束手无策,陷入了困境。

此后的几天,余强寨对着录取通知书悄悄地哭了一次又一次,最终痛不欲生的他下了一个决定---退学不上,在家务农,帮母亲扛起这个贫寒的家庭。

当余强寨把这个决定告诉母亲时,他母亲大发雷霆,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哭的死去活来,逼他上学。

余强寨依然记得自己离开家乡前往南京上学的情景,那一天,天气阴沉沉的,乌云密布,下着细雨,余强寨带着母亲从全村借来的几千块钱,坐着一个破烂的牛车出发了。

出发时,余强寨才第一次注意到不到五十岁的母亲竟然老了,满头的白发,佝偻的身躯;那一刻,余强寨再也忍不住,跑下去抱着他母亲瘦弱的身躯放声大哭…

牛车吱吱呀呀的向前走着,余强寨一直回首看着她的母亲,看着善良的父老乡亲,看着这个贫穷的家庭,看着这个落后的山寨,那一刻他暗暗下定决心不混出个人样,誓不罢休。

而在此前不久,他的奶奶也与世长辞,面对他奶奶的死亡,村里大多数人认为阳寿已到,也有迷信的人认为余强寨能考到这么好的大学,是全村难得一见的大喜事,所以他奶奶肯定是去阴间给他父亲报喜去了。

可只有余强寨他们家人知道,好强的奶奶是为了不给这个清贫的家庭再添负担,是为了能让他一心一意去上学,瞒着他们全家一直不肯吃药,才被病魔夺走了生命…

其实当初余强寨要考研的时候,璐瑶心里并不愿意,她希望余强寨和她一起出身社会,在社会慢慢打拼。但余强寨看着周围的同学毕业以后,没有一个能找到特别满意的工作,便悲从心来,决定继续考研,这样出来才能找一份更好的工作,才能给璐瑶想要的生活。

但璐瑶面对余强寨的执拗,那一次也是罕见的不肯让步,她不求荣华富贵,也不想余强寨呕心沥血,活得那么辛苦,她只想和余强寨安安稳稳地在一起,有一个小窝,快快乐乐地一起生活,闲余时间,可以一起看看电影,逛逛街或者养个宠物…

就这样,两人因意见不同,互不相让,冷战了一个多月,所以那段时间可把李少辉这个月老给忙坏了,他和璐瑶在一起时,就夸璐瑶的生活期望很好很务实,和自己不谋而合,于是两人就一起痛骂余强寨不知好歹;当李少辉和余强寨在一起时,就把璐瑶夸到上了天,说此间佳人难得,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所以余强寨和璐瑶在李少辉这个月老的努力劝解下,两人各退一步,璐瑶同意余强寨考研,但是念完研究生以后,两人必须马上结婚。

当然余强寨和璐瑶和好之后,璐瑶自然又发挥忘恩负义的精神,她转头就开始鄙视李少辉,说他没有进取精神,一个大男人竟然和自己这个小女人的生活期望一样,简直是在给男人丢脸,看看自己的老公,那是一个多么要强的男人。

所以,自那以后,璐瑶就成了李少辉最为痛恨的女人,没有之一。

在余强寨考研的那段时间中,余强寨夜以继日地努力学习,似乎连洗脸刷牙的功夫都没有,更别说出去兼职赚钱了,可家境贫困的他也无力支付那高昂的学习费用,这也成了他当时寝食难安的原因。

李少辉和璐瑶有一次去看望他时,发现他蓬头垢面,都好几天没有洗脸了,而他的衣服也是黑的发亮,泛黄的衣领,带着深深的褶皱,衣服上也是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污渍,污渍上还有几个破洞,露出里面的羽绒毛也没剩下多少,冻得他站在冬天晌午温暖的阳光下都要瑟瑟发抖。

这些情况让李少辉和璐瑶心痛不已,当时余强寨招呼李少辉璐瑶在食堂里吃饭时,给他两点了食堂最好的饭菜,而他自己却选了一份最便宜的蛋炒饭,那炒饭估计是用前几天剩下的米饭来炒的,因为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

璐瑶看着心爱的人竟遭受如此委屈,伤心不已,当场就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那泪花就像雨珠一样,一滴一滴地落在余强寨的米饭里,把余强寨惊慌地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着,想用手给璐瑶擦脸,却又发现手脏的不像话,所以只能把手尴尬地举在半空中,讷讷不语,当时的李少辉看到这个情景,又是心痛又是好笑。

后来,璐瑶决定不再乱花钱,把挣的钱全部送给了余强寨。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余强寨死活不肯接受璐瑶的好意,他认为自己考研学习,就是为了给璐瑶一个更好的生活,所以如果自己接受了璐瑶的好意,那就是本末倒置。

深感无奈的璐瑶只好去找李少辉商量,李少辉便用自己赚来的钱来赞助余强寨,没想到余强寨还是不领情,最后李少辉只得让余强寨记账,算是他借的钱,余强寨这才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所以看着余强寨和璐瑶能磕磕碰碰地走到今天,李少辉是从心底里感到高兴,一个是自己最好的哥们,一个是自己最爱的姐姐,如果最亲近的两人能在自己的努力下喜结良缘,走进婚姻的殿堂,那自己也算是功德无量。

第三十三章:初恋点滴1

当余强寨讲完自己的事情后,就轮到李少辉发言了,李少辉讪讪一笑,借口厕所就先溜掉了,等他墨迹了十几分钟回到座位后,正轮到陈春回忆往事,不知为何,当他看到李少辉时脸色总是有些不自然,李少辉虽然有点纳闷,但也不甚在意。

这时,陈春正说到了男生向女生借钱的事,众人听着听着都露出了笑容。

大学期间,在座的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大手大脚,还没到月底,就都身无分文了。

无奈之下,这帮哥们就动用自己聪明的大脑,研究出了一个策略---宿舍六个人每个月轮流着向女生借钱。

这一来二去的,就又有几起桃花运理所当然的降落在这帮狐朋狗友身上了。李少辉记得宿舍的三个哥们因此脱离了单身狗的行列,开始了双宿双飞的恋爱生涯。

其中宋乐更是因此而在毕业典礼当天举行了浪漫的婚礼,在全校四千多学生的祝福下,成就了一段美好的姻缘,这也是学校建校这么多年来最为振奋人心的一件大事了。

此事之后,好多学弟学妹慕名而来,希望在这里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为此,学校还得到了一个“恋爱天堂”的雅号。

但对于李少辉这种名花有主的人来说,再来一个桃花运时,两两相撞,那就变成了桃花劫。

李少辉去向女生借钱的第二次,邻班的一个胖头妹竟然看上了他,开始对他死缠烂打,并公然向唐凤玲宣战。

对此,唐凤玲俏脸如霜,也不给李少辉解释的机会,整整两个月没有搭理他,最后李少辉还是用了一波“苦肉计”--故意在踢足球摔到,导致左腿骨折,而唐凤玲看着病痛中的他,又气又急,早就将赌气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等大家笑够了,张博爱就拍了拍李少辉肩膀,说道:“老李,现在该你了,你可是我们学院的风流才子,你那风花雪月的故事肯定比我们的精彩,赶紧给我们讲一讲。”

宋乐也笑道:“对啊,老李,你的事情比我们的有意思多了,就说你当年轰动学院的表白,可是校史上最牛x的事情。”

众人闻言,皆是哈哈大笑,为李少辉也只能骚红着脸跟着苦笑。

表白这件事发生在大一后半学期,当初为了能成功的追到系花唐凤玲,李少辉可没少下辛苦,他在唐凤玲生日那晚,也学那些小青年买了一个精美的水果蛋糕,弄了几十只五颜六色的蜡烛和两只烟花,来了一个浪漫的表白仪式。

李少辉仍然清晰记的那晚的情景,那是一个景色迷人的夜晚,星光灿烂,树影斑驳,清新的空气中都弥漫着甜蜜的味道。

所以当唐凤玲在这样浪漫的氛围中看到了点燃着的爱心蜡烛和精美的水果蛋糕时,情动不已,她眉眼含泪,俏脸绯红,而李少辉又在此时,恰到好处地给她带上生日帽子,点上烟花,并在五彩缤纷的火花中,深情款款地念下了自己创作的诗歌。

这一系列操作下来后,唐凤玲就笑中带泪的答应了李少辉的表白,伸出了小手和李少辉的猪蹄子握在了一起,随后也甜蜜地许下了心愿。

“你的心愿是什么?”李少辉好奇地问道。

“不告诉你。”唐凤玲的话音带着那么一点点傲娇,一点点可爱。

李少辉看地很是开心,就笑道:“让我猜猜,肯定和我有关,一定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对吗?”。

唐凤玲羞涩的低下了头,笑道:“不是,就不是,你想得倒美。”

此情此景,就是一个傻子也会明白唐凤玲的口是心非,而李少辉自认为很聪明,肯定不属于傻子级别的。

所以那一刻,幸福的李少辉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就向唐凤玲献上了一曲舞蹈,不过这舞蹈是他自己瞎编的,有猩猩招手,也有熊猫爬树,还有猫咪跳舞…

而唐凤玲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滑稽的表演,轻轻的抿嘴笑着。

过了好长时间,李少辉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想起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只见李少辉将蛋糕上的一片苹果轻轻地用叉子叉了起来,递到唐凤玲嘴边,唐凤玲轻启小嘴,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将苹果慢慢吃了下去。

看着唐凤玲优雅的吃姿,李少辉便问道:“玲儿,你知道蛋糕中的这些水果都有什么象征意义吗?”

唐凤玲轻轻抚摸了一下秀发,摇了摇头,回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哎,它们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李少辉促狭一笑:“我也不告诉你。”

“你--你…”唐凤玲有些生气,她嘟了一会嘴,忽然坏笑一声,接着就用双臂紧紧搂着李少辉,使出了女生的必杀技,撒娇道:“少辉,你说不说嘛?”

李少辉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温软,闻着唐凤玲身上的淡淡香气,再听着她柔和娇媚的声音,脸上不由得红了白,白了红,额头上也在短短时间内有点点汗珠流了下来。

“这个--这--你--你先放开我--好--好吗?”李少辉结结巴巴的说道,同时艰难地想要从唐凤玲的怀抱中抽出胳膊。

“啊,你个色狼。”唐凤玲听到李少辉的话音后,立马反映了过来,快速松开,转过了身子,此时她的俏脸就像那成熟的水蜜桃,白嫩中带着粉红,让李少辉恨不得搂住狠狠咬上一口。

“明明是你主动的,还要给我扣上这么一顶帽子。”李少辉心中虽然这样想着,但是万万不敢埋怨,便笑道:“这个水果各有各的寓意,就比如你刚才吃的苹果,它代表着平平安安,而我也希望你一生快快乐乐,安然无恙。”

唐凤玲闻言很是感动,巧笑倩兮着,又指了指芒果问道:“这个呢?”

李少辉道:“这个芒果的意思就是你是我心中闪耀不灭的光芒或你是我的惟一,所以每当你以后吃芒果时,就会想起我,想起我们的爱情。”

“那这个呢?”唐凤玲指着芒果旁边的草莓问道。

“嗯--嗯,这个草莓的意思就是--就是--你来--吻我吧!”李少辉鼓起勇气,真诚无比地说出了这么一句略带调戏的话语,唐凤玲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依不饶地捶打着李少辉…

吃完蛋糕后,李少辉和唐凤玲背靠背坐在草地上,李少辉为了讨唐凤玲欢心,使出了浑身解数,他看着头上的天空,有感而发,喃喃道:“玲儿,你看这里的星空好美啊,它就像就是一位了不起的画家,画出那么多幅迷人的图画,有北斗七星天鹅星等等,最重要的是还有牛郎星和织女星,他们两个正隔着银河相望,所以我们可不能学他们…

唐凤玲默默欣赏着夜晚的美丽,也不知何时,她已经躺在了李少辉的怀里,低声道:“少辉,你知道吗?今天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李少辉也深情道:“玲儿,这也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我想就这样一杯开心下去,你能答应我吗?”

唐凤玲脸色微红,幽幽道:“我是双鱼座的,他们说我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开始我也不相信,后来说的人多了,我也开始怀疑自己了,但是我今天才发现自己错了,只要有你,我就会幸福,并且一直永远的幸福下去。”

李少辉深受感动,同时他也感受到了一份沉甸甸的的责任,虽说他平时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不着调,但对于感情就是一个木讷认死理之人,只要认准了,就会持之以恒地坚持下去,所以他郑重道:“玲儿,你放心,我虽然不敢说‘天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样的决绝之言,但至少我还是懂得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夜深了,池塘边上呱呱的蛙声中夹杂着树叶婆娑的沙沙声,让浪漫的味道越发浓重了起来。

唐凤玲轻轻伸展双臂,搂住了李少辉,李少辉看着她朦胧的眼眸,微微撅起的小嘴,不由得轻搂着她,弯腰低头,向那娇嫩的红唇探去。

受李少辉的色狼之举的袭扰,唐凤玲也有些情动,她快速踮起脚尖在李少辉嘴上轻轻啄了一下,便挣开李少辉的拥抱,羞涩地向远方跑去。

乌黑的秀发,蓝色的发卡,白色的连衣裙,俏丽的身影,在皎洁月光的照映下,她越发清纯妩媚,就像一个冰清玉洁的白衣天使,又像一个俏皮可爱的美丽精灵,那身清纯靓丽的装扮,那份动人心魄的美丽,不由得使李少辉呆住了。

李少辉摸着刚被亲过的嘴唇,感受着残留的清香,澎湃的心情终于在几秒后爆发出来,激动地对着操场唱起了国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可没多久,李少辉却高兴不起来了,初吻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掠夺了?这可是珍藏了21年的宝贵财富,还没有享受,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丢失了?

不行,日后,一定要唐凤玲好好补偿。

初恋,初恋,唉,大家谁的初恋是完美的啊?晚上还会更一章,还会出现一个女主,还是肉肉的那种哦,哈哈。

第三十四章:争风吃醋

这样想着,李少辉越发高兴,国歌也就唱的更大声了,所以乐极就要生悲,不知何时,李少辉那迂腐的辅导员竟然站在了他的身后,并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诗词,追问女孩子是谁,而躲在远处看热闹的唐凤玲逢此事故,却一溜烟跑的无影无踪了,弃李少辉于不顾。

次日,上课时,辅导员又要求李少辉当着全班人的面交代女始作俑者,李少辉看着台下满脸羞红的唐凤玲连连朝他摆手,只得保持大丈夫威武不能屈的气概,拒不交代。

辅导员没法,又逼迫李少辉当众念他的诗词,李少辉拒不配合,所以辅导员一气之下,就自己声情并茂地念了出来:

草原啊!草原啊!我爱你,爱你绿草如茵,爱你广袤无边。

阿妹的歌声又一次响起,它是那么的多情,那么的缠绵。

阿妹啊,阿妹啊,你在思念着谁?

你可知,在牛羊成群的背后,

有一个痴情的汉子,在寂寞惆怅着。

他爱你丰腴美丽的身体,

更爱你娇羞无限的神韵。

当辅导员念完这一首小诗时,台下轰然大笑,李少辉饶是脸皮再厚,也涨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所以自那以后,李少辉就成了全校赫赫有名的情场浪子了,惹得一众女生对他躲之不及,而那些色狼们则开始向他请教泡妞之术。

李少辉哭笑不得,只得解释这是自己第一次表白,唐凤玲就是初恋。

可这个世上,人们最是听不得真话,李少辉越是真挚地解释,同学们对他就越是鄙夷,最后大家干脆送了他一个“小气男”的称呼。

所以那段时间备受委屈的李少辉每次见到唐凤玲,都要向她这个罪魁祸首讨说法。

每当回忆起这些甜蜜的初恋情景时,李少辉就不由得会想到那个风轻叶落的表白夜晚,进而就又想起了那个生日蛋糕上的苹果、芒果和草莓。



酒桌上李少辉想到了往事,不免深深一叹,众人除了余强寨皆不知其意,仍坚持要李少辉发言,李少辉无奈苦笑一声,只得连喝三杯赔罪。

可一旁的乔振宇并打算放过他,笑道:“老李,这你可不够意思了,大家几年没见,都有话说,就你一直藏着掖着,你这什么意思啊?你忘了大学那个时候,你可是意气风发的很,就连高高在上的校花女神都能败在你的手下。”

“校花,女神。”李少辉默念着,又想到了那件不大不小的往事和那个绝美的女生。

大二那年,学校几个校区联合举办歌咏大赛,李少辉和唐凤玲也报了名,他两一路过关斩将,拼杀到了总决赛,之所以能如此顺利,一是因为唐凤玲有着出色的唱功,二来是他两选的歌曲都是女生主唱,男生伴音,只需要在不甚关键的地方哼哼哈哈几句谁也听不懂的歌词就行,否则就凭李少辉那五音不全的嗓子,估计早就被淘汰到黑豆地去了。

可到了总决赛就不一样了,因为他两的对手可是音乐学院的冰山美人,也是学校的校花---许诺,而她的男搭档则是音乐学院赫赫有名的男高音,所以这场比赛还没开始就宣告结束了。

那时李少辉看着唐凤玲遗憾的眼神时,心疼不已,而他又在无意间听到这次歌咏比赛的主裁判校长是一个古典爱好者,尤其喜欢研究四大名著《红楼梦》,所以他思索良久,心生一计。

在歌咏比赛的总决赛现场上,当轮到李少辉和唐凤玲出场时,只见一个男子头戴紫金冠,齐眉勒着金抹额,穿一件大红箭袖,显然是贾宝玉装扮,而另一个女子则罩了一件白狐皮鹤氅,束一条四合如意绦,脚穿羊皮小靴,娇娇弱弱着,不胜婉转风流,自是林黛玉扮相,两人含情脉脉地唱了一首至哀至伤的《枉凝眉》。

歌曲悲伤婉转,余音绕梁,久久不能绝息,许久之后才爆发出了潮水般的热烈掌声,而校长对此更是大加褒奖,说什么年轻人最该反思自己,继承发扬美好的优良传统,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把票数投给了李少辉和唐凤玲二人,而其他的评委老师也见风使舵,所以那一场比赛李少辉和唐凤玲出奇制胜,完压对手许诺。

在领奖的时候,李少辉和唐凤玲满面春风地站在舞台的最中央,而许诺和她的伙伴则只能屈尊一边,所以那时意气风发的李少辉总能感觉到许诺那不服气的目光,而他也因此有机会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

位传说中的校花。

看着许诺,李少辉忽地痴了,他搜肠刮肚地想要形容眼前这位祸国殃民的美女,可他又觉得所有的诗词歌赋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丽,似乎唯有那一句“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闻”可以赞美一二。

李少辉的色狼之举自然逃不过许诺冰冷的目光,她看着李少辉,不服气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厌恶,李少辉无奈一笑,心中不耻地想着,能被这样的美女厌恶,那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在李少辉意淫间,他的脚部忽然传来剧痛,低头一看,唐凤玲正踩着恨天高在他脚上不停地蹂躏,而她本人也是俏脸含煞,眼神冰冷,李少辉讪笑着,忙小声赔礼道歉。

不过唐凤玲却不依不饶,冷笑道:“李少辉,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李少辉忙道:“哪有?我不过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欣赏一下失败者的窘态,满足我的虚荣心,仅此而已。”

听着李少辉的无耻辩解,唐凤玲越发生气,咬着红唇,怔怔不语,秀眸也在片刻间湿润了。

李少辉心中一慌,忙又解释道:“玲儿,你不要乱想,我爱的就是你,你是我的初恋兼现任女友,我怎么会喜欢别人呢?她不过是长得漂亮,是校花,所以我作为一个男人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唐凤玲闻言冷笑道:“就因为我是你的初恋女友,你才不敢喜欢人家,如果此时的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当我两站在你面前时,你是不是就要喜欢人家,不要我?”

“我--我…”李少辉被唐凤玲问的哑口无言,而唐凤玲看着李少辉沉默不语的样子,以为李少辉果真如她所想,不禁又悲又痛,清澈的泪珠也在领奖台上“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当一个吃醋的女生较起真来,似乎就连呼吸都是错的,而一向善解人意的唐凤玲也因这件小事生了好大的气,连续三个月都没有给李少辉好脸色看。

李少辉虽然自认为是一个很有尊严的人,可他在唐凤玲面前,却是一个恬不知耻之人,脸皮厚的出奇,他几次道歉都没有取得什么效果之后,索性也不理睬唐凤玲了。

而是每天坚持给唐凤玲的舍友打上几壶热水,有时还会给她们带上几包零食讨她们开心,就这样,三个月的时间坚持下来,唐凤玲的舍友和闺蜜反而都变成李少辉的红颜知己了,她们纷纷站在李少辉一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劝解唐凤玲,其中一个长相颇美的女孩,更是威胁唐凤玲,如果她还要高傲的矜持着,自己可就要取之而替了。

所以唐凤玲在李少辉和她舍友的里应外合下,不得已,缴械投降。

李少辉和唐凤玲和好的那个晚上,两人又跑到表白的小树林浪漫去了,而李少辉也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他看着身边娇羞可人的唐凤玲,想着这三个月来她对自己的冷淡,不禁心生恶念。

他拉着唐凤玲走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里,看看四处无人,便把唐凤玲逼在一颗树下,揽着她的细腰,向她索起了吻。

唐凤玲强忍了三个月,对李少辉的无礼之举也有些期待,所以半推半就间,李少辉不仅把她的小嘴尝了个遍,而且还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多重吻痕,最要命的是李少辉还在她脖子上留下了一记“草莓”,

作为报复。

这一系列的调情动作下来后,唐凤玲早已娇chuan微微,背靠着大树,双手环在李少辉脖子上,全身似火一般滚烫,又似水一般柔软。

而李少辉这个血气方刚的男儿,看着心爱的女人,竟被自己折磨致斯,心中又是得意又是冲动,他略一沉吟,心中发狠,便悄无声息地解开了唐凤玲衣衫的几道扣子,露出了淡粉色的花边文胸。

李少辉看着这一幕,脑中充血,瞬间气喘如牛,他看着意乱情迷的唐凤玲,便颤抖着左手…

唐凤玲遭此调戏,脸色一变,忙伸出右手想要阻止李少辉的色狼之举,不过此时的她手臂酸软无力,所以片刻后,她心中轻轻一叹,闭上双眸,任李少辉为所欲为。

所以那一场举校瞩目的歌咏比赛,在李少辉眼里,开始是一场厄运,可后来却成了二人间的一道催情剂,让两个懵懂的男女开始领略男女之妙。

在李少辉沉思间,席间众人皆不满地看着他,逼他讲话,李少辉想着甜蜜的往事,心中落寞不已,可他又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这个嘛--这个…”

这时余强寨就接口笑道:“老李最近和唐凤玲正闹别扭呢,所以他的兴致不高,我们就不勉强他了吧!”

众人“哦”了一声,便点了了点头,同意了余强寨的意见,罚了他几杯酒才算了事,而李少辉看着众人终于肯放过自己,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了下来,但同时他的心里也很不舒服,自己现在竟然要靠着余强寨帮忙骗人,才能保住那所谓的面子。

想想在大学里,自己是多么的风华正茂,可现在呢?现在的自己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现实生活中的小丑。

第三十五章:思念唐凤玲

凌晨一点半,酒席已近尾声,众人也都醉意朦胧。余强寨建议众人早点回去休息,次日在上海游玩一天。

李少辉附和着,众人也欣然同意,于是大家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收拾了一下,变相随着走出了酒店。

李少辉生怕众人酒后疏忽,落下物品,就让余强寨先带着众人离开,自己查看一下再走。

等李少辉查完房间,走到电梯口时,却发现了一个“漏伍之兵”---陈春,此时的他已经成了一个十足的醉鬼,迷迷糊糊地抱着旁边的垃圾桶狂吐不止。

李少辉哭笑不得,急忙走了过去,拍着他的后背,等他舒服了好多,才搀扶着他出了酒店。

现在已是深秋的凌晨,微凉的天气中带着些许寒意,陈春被这潮湿的冷风一吹,清醒了不少。

他推开李少辉,望着高耸入云的大楼和川流不息的街道,突然苦笑道:“这里还真是一个繁华的大都市啊,就是不知在这光鲜亮丽的背后,又隐藏了我们多少年轻人无言的辛酸和悲痛的眼泪呢?”

“这个世上,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做出的选择也就不一样,有的人向往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田园生活,有的人就喜欢车水马龙、纸醉金迷的红尘俗世,这个没有对错之分,有的只是缘起缘灭。”李少辉深知陈春的往事,当然也明白他此时的心情。

陈春在大二下学期,认识了本校服装学院的一个叫王丽的女生,那个王丽高高瘦瘦,颇有气质,又兼学服装设计的,很会打扮,所以那时的她虽然姿色比不上璐瑶唐凤玲,但也算的上是一个抢手货。

只是这个王丽品行并不怎么样,是学校出了名的交际花,脚踏n支船,却能安安稳稳地前行着,而陈春自然也是人家的备胎之一。

那时的陈春仿佛中了邪,不听众人之劝,硬是用层出不穷的花样,在层层竞争中,一路过关斩将,高歌猛进,杀出了一条血路,赢得了那个王丽的芳心。

不过这并没有迎来预想中的甜蜜,反而开启了陈春的厄运之路。陈春为维护这段来之不易的爱情,更是卑躬屈膝地呵护着。

寒冬深夜时,王丽眉头皱了一下,陈春就得窜出被窝,从二楼窗户跳下去,马不停蹄去讨好人家;白天上课时,王丽嘴角撇了一下,他也得立刻溜出教室,冒着被挂科的危险去央求人家…

陈春的大学生活就是这样度过的,他如履薄冰着,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了王丽两年,那时陈春还傻傻地想着,石头终会有被焐热的一天,等到那个时候,他就能守的云开见月明,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捂的那块石头是茅厕的,又臭又硬。

等到大学毕业的时候,陈春和王丽所谓的爱情也逃不过毕业季即是分手季的诅咒,走向了终点。

毕业后,陈春在他们老家当地置方买车,又凭着父母的关系,在一所前景很不错的大公司当了一个部门助理,而且那个部门主管年老体弱,要不了几年就会内退,到时候,只要陈春在工作上没有出差错,就会一步登天,如愿以偿地当上部门主管。

就是这么优越的条件,也没能让那个心比天高的王丽有所留恋,在快毕业的时候,王丽在校门口看到一辆宝马车前面放了一瓶矿泉水,一瓶冰红茶和一瓶王老吉,就拿着人家的王老吉钻进了宝马车。

所以到了毕业之时,王丽受那个宝马车老男人的教唆,也不考虑实际情况,认为上海遍地是金,就盲目地跟着人家去了魔都。

而陈春遭此打击,也只能无奈地回到了老家,两人自此分道扬镳。

“老李,前些日子我出差竟然看到王丽了,她过的很不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我看见她的那天,她正陪着那个老头子摆了一个小地摊,卖的全是一些廉价的衣服。”

李少辉默然无言,点了一支烟,心中冷笑:“也还好,还是在卖衣服,也不算侮辱了她服装设计的专业,就是不知道那辆宝马车哪里去了?不会是那个老男人租来的吧?人性有时就是这么下贱,唾手可得的幸福不要,非要跟着人家体验背井离乡的生存之苦。”

“有时我就在想,为什么会是这样?你说如果毕业那年,我要是答应了丽丽,和她一起来上海闯荡,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结局了?丽丽也不会跟着那种不着调的老男人受苦了?”陈春看着李少辉神情既迷惘又痛苦。

“自欺欺人,你要知道这里是上海,是一个大学生比民工还多的地方,在这里海漂的人多了去了,你说你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工作经验没有,人际资源也没有,就只有一张华而不实的大学文凭,你凭什么能在短短一两年中混出个名堂?

你要是混不出名堂,给不了王丽想要的生活,人家照样不一脚踹了你?

那个时候,你浪费了时间精力,浪费了你老家的宝贵资源,却只得到了一个比大学分手还要难堪的结局,看你后不后悔?

再说了一个人的堕落固然离不开环境的腐蚀,但最关键的还是要看这个人的品行,你那个女朋友是啥样的人,你心里就没数吗?”李少辉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说上这么一大堆,而且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烦躁。

李少辉虽然在劝陈春,可他也由此联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唐风铃,到底是什么造成了她不告而别?是误入传销,被人洗脑而不愿自拔?还是被人贩子拐卖骗进了深山老林而无法脱身自救?亦或者是…

想到这些,李少辉心中就是一团乱麻,随即他又摇头暗怪自己,以唐凤玲的那股机灵劲,不骗人就好了,这世上还能有人骗的了她?

那她到底哪里去了,她为什么会不告而别?是不是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好,惹她生了很大的气,一怒之下离开了自己?

可即使要分手,她也应该讲清楚啊,如果她真的对自己不满意了,如果她真的不爱自己了,如果自己的存在让她感到为难了,只要她说出来,自己绝不会勉强,绝对会转身离开,不成为她追求幸福路上的绊脚石。

那这样推测下来,结局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也爱慕虚荣,跟着…

李少辉看着陈春,脑中那个猥琐的想法一闪而过,他的心也跟着一紧,痛的不能呼吸,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玲儿绝不是那样的人?她怎么会是王丽那样的女人呢?”

李少辉拼命想压制住心中的那个邪念,可这个想法就如久久处在黑暗中的人见到了一瞬而闪的光明一样,虽然短暂,却唤醒了人们心中那原始的无限渴望。这种渴望又像爆发前的火山一样,越是压抑,越要躁动,直到最后天崩地裂,如末世降临。

此时,李少辉脑中念头激烈碰撞仿佛随时都要爆炸,他感觉天旋地转,痛的缓缓蹲了下去。

这种龌龊的想法,如若搁在两年前,搁在大学里,李少辉是万万不会相信的,可出身社会的这两年中,他看着周围的声色犬马、男盗女娼,实在不敢再去相信那种纯洁美好的爱情了,即使是唐凤玲,也不由得他不怀疑。

“你没事吧?”陈春看着李少辉突然难受的样子关切道,李少辉摇了摇手,沉默不语。

陈春又问道:“这两年,你过的还好吧?”

“也没什么好不好的,无病无灾,不痛不痒。”李少辉本想满不在乎地说几句场面话,可话到嘴边,还是变了味道。

“看来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是同病相怜啊!”陈春叹了一口气,有些伤感。

“你这话什么意思?”李少辉心中一惊,隐隐有一种不祥之感,仿佛即将就会有巨大的秘密要水落石出一样,这家伙刚才在酒席上就是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莫不成他还真有什么惊人消息,还是关于自己的。

陈春看着李少辉,沉默半晌,方才说道:“前些天,我在深圳看---看到了唐---凤---玲,她和一个---一个…”

陈春低沉着嗓音,还未说完,李少辉便急切而又慌乱地打断了他,问道:“谁?你说谁?老陈,你真看见了她,确定没有骗我?”

“是她,是唐凤玲,就是你大学的女朋友,这个我敢确定。”陈春看着李少辉一字一句说道。

“真是她啊,她在哪里啊?她过的怎么样啊?她有没有和你说起过我…”李少辉心中狂喜,脸色也因兴奋而变得通红,他紧紧抓着陈春的臂膀,语无伦次地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第三十六章:背叛

陈春苦笑道:“我是在深圳的一个商场碰见她的,不过--不过…”陈春欲言又止,不愿再说下去。

“是什么啊?有什么你就说啊,磨磨唧唧的,你这是要急死我吗?”看着陈春吞吞吐吐的样子,李少辉急的眼中直冒火。

陈春摇了摇有些头晕的脑袋,吐出一口浊气,缓了半晌,方才慢慢说道:“那天我在一家香奈儿专mai店看见她时,她衣着华丽,戴了一副墨镜,很像一个贵妇,右臂挎着一个包包,左臂挽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第一眼看见她时我还不太相信,觉得自己眼花了。

因为毕业时,她不是和你一起选择留在南京打工吗?也没听说你们什么时候就分手了?

怀着这样的疑问,我就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她,叫了一声唐凤玲?”

陈春说到一半,碰了一下早已呆若木鸡的李少辉问道:“你知道她是什么反应吗?”

李少辉呆呆不答,陈春只得又苦笑道:“唐凤玲先是惊讶地叫了一声,脸上满是兴奋之色,不过片刻后,她就冷静了下来,然后慌乱地说了几声‘对不起,你认错人了’,说完,就拉着那个中年人匆匆走了。”

当李少辉听到唐凤玲挽着一个中年人时,他整个人就已经傻了,以至于陈春后来说的话完全没有听进去。六神无主的他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马路上,茫然无措,而马路的酷寒透过衣服,穿过皮肤,把他初闻唐凤玲消息时那颗激动火热的心完完全全地冰冻了下去。

“哈哈,哈哈。”良久之后,李少辉忽然旁若无人地大声笑了起来,那撕心裂肺的笑声中带着哭腔,带着两年的等待和希望,也带着两年的悲酸和屈辱…

最后,所有的情绪顺着眼角的的泪水流了下来,流过李少辉的脸庞,流过他的下巴,凝聚成一滴浑浊的泪珠,掉落下去,掉落在着繁花似锦的大街上,也掉落在茫茫无边的夜色中。

“唐凤玲,我到底犯了什么错,可以让你这样肆无忌惮地来伤害我,你可以离开,也可以分手,但你离开分手前,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呢?为什么要背叛我呢?你知道这两年,没有你的消息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我曾不止一次梦到你的笑容,梦到你的身影,梦着梦着,我就被吓醒了,醒来时,我已泪流满面,这样的午夜梦回,你知道发生过多少次吗…”面部扭曲,神情骇人的李少辉想起前尘往事,潸然泪下。

过了许久,李少辉强压着悲痛,苦涩道:“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那个男人啊,倒是没有太注意。”陈春思索着,又道:“我记得他皮肤黝黑,有一对三角眼,还有些秃顶,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大概就是这些吧,别的我也记不起来了。”

李少辉赫然一惊,继而心中如刀绞一般疼痛,没想到唐凤玲跟的竟然是这个男人。

大学毕业的第一年,有一次,李少辉和唐凤玲一起去看电影,在电影院就碰见过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当时穿着一件小背心,臂膀刻着狰狞的青龙纹身,他看见唐凤玲时色心大起,盯着唐凤玲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唐凤玲既害怕又厌恶,就拉着李少辉躲到了远处,没想到这个男人色胆包天,竟然紧随其后,贼心不死。

在这种情况下,作为男朋友的李少辉自然忍受不了这种挑衅,他冷笑着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没想到,这个男人丝毫不以为意,他对着李少辉不屑地笑了笑,狂妄道:“老子在看美女呢,一个原生态的大美女,而且老子现在还在想用什么办法把她拿下呢?”

“我去nmlgb。”李少辉一声怒吼,直接就紧握着拳头纵身向那个男人扑去。

“啪”的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在人山人海中响起,李少辉脸上火辣辣的,有五道猩红的手掌印,他已经被这个男人打了一巴掌。

这个嚣张的男人是个练家子,在李少辉扑向他时,他看似随意后退了一步,实则迅速地躲过了李少辉的一记猛拳,然后在李少辉出拳的间隙中,猛然杨手后发先至打了李少辉一耳光。

之后,他又在李少辉楞神的期间,三拳两脚就把李少辉打倒在地。

最后他还向李少辉身上啐了一口浓痰,轻蔑地笑道:“小子,就你这种小白脸也敢和老子比划?回去再吃几年盐巴吧!还有你记住,你身后的这个女人迟早是老子的。”说完,这个男人在正抱着李少辉哭泣的唐凤玲的屁股上摸了一把才张狂地扬长而去。

这是李少辉有生以来受到的最大屈辱,在人群中被打倒被嘲讽,让自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被侮辱被欺负,而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就是这件让李少辉备受屈辱的事情,就是这个让李少辉颜面无存的流氓,却最终实现他的诺言,夺走了李少辉最心爱的女人。

“唐凤玲,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这样对老子?你跟谁不好,非要跟这么一个人渣,恶心老子。他曾当面**你,也曾让保护你的老子我颜面扫地,难道这些屈辱你都不记得吗?

唐凤玲,老子恨你,你别让老子遇见你,否则,老子绝对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李少辉按着心脏,痛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李少辉蹲在地上,把拳头狠狠砸向了地面,地面坚硬无比,而李少辉的拳头也在瞬间血流如注,他看着猩红温热的血液,忽然笑了,心也跟着不痛了…

许多事情,不知结果前,李少辉会一直患得患失,可等到最后的结局出来时,不论是好是坏,短暂的大悲大喜之后,他却会以最快的速度缓和过来。

只是李少辉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能这么快的恢复过来,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这场分手他已经用了两年的时间来消化,之所以没有彻底忘记,是因为缺少一个机会,一个完全释放解脱的机会,而今天的消息就是一个恰当的机会,一个让他彻底告别过去的机会。

“老李,你怎么了?没事吧?”余强寨安顿好前面那几位同学,发现李少辉和陈春二人还没有过来,只得原路返回,等到了酒店门口,便听见前面树下传来李少辉又哭又笑的声音,就急忙赶了过来。

“没事,我两喝多了,胡闹着玩呢!”李少辉不愿余强寨多想,忙撒了个谎。

“是吗?”余强寨狐疑地问道,半夜三更的,两个大男人,一个亲密地抱着大树喃喃自语,一个坐在地上似哭似笑着。

“嗯,我们是沦落天涯的知己,正借酒消愁呢!”陈春此时酒劲上来,脑袋开始犯糊涂。

余强寨笑了笑,把陈春搀扶进了出租车,陈春在躺进出租车的时候,又紧紧地拉着李少辉的手说道:“老李,你说的对,缘分的事,没有对错之分,只有适合二字,对我是这样,对你也是这样,所以我们都要看开一点,以后的路还很长,我想我们总会遇到一两个合适的,你说对吧?”陈春说完,没等李少辉和余强寨回答,就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等余强寨将陈春安顿好,璐瑶也及时地开着车如约而至。

李少辉和余强寨松了一门口气,一起钻进了车中。

“瑶瑶姐,我真是羡慕老余啊,能有你这么一个好老婆。”看着璐瑶的贴心,李少辉又想到了唐凤玲,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羡慕什么啊?”璐瑶说着看向旁边的余强寨,余强寨晚上喝了不少酒,又忙着料理聚餐的事情,所以又累又醉,刚一躺在座椅上就睡了过去。

璐瑶因而又心疼地责问李少辉:“李少辉,你看看你把我们家老余给害成什么样子了?”

李少辉不满地分辨道:“他酒量不行,管我什么事?”

璐瑶没好气道:“你还狡辩,就是你把我们老余害成这个样子的,他辛辛苦苦地上了一天班,晚上还要到南京跑个来回去接你,最后还得陪你们吃饭喝酒,你说你要早点来,他能有这么累吗?”

“瑶瑶姐,我知道你们家老余辛苦了些,可你也不能这样偏袒他啊,好歹我也叫了你好几年姐姐,心甘情愿地给你当了这么久的弟弟,你怎么能如此厚此薄彼呢?”

“啊,呸,你还好意思说这个‘姐’字啊,你说你这几年除了给我们惹麻烦之外,还做过什么好事?”璐瑶说着,一脚油门猛地加速,车子也在猛然间如离弦之箭窜了出去,而李少辉因没有防备一头跌在了后座上。

“你干什么啊?”李少辉摸着碰在车边上、疼痛的后脑勺不满道。

“李少辉,这是给你的惩罚,让你长点记性,警告你以后做事靠谱一点,不要总是那么不着调,就说这次聚会的事情吧,还得我们老余亲自去南京接你,你说你过不过分?”璐瑶通过后视镜看着李少辉的狼狈样一边威胁一边幸灾乐祸。

“得了,看你刚才温柔的样子,本来还想夸你几句贤良淑惠、蕙质兰心什么的,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不用,用不着你夸奖,只要我们家老余不嫌弃就行。”璐瑶针锋相对地回呛着。

唉,背叛,背叛,为什么会背叛呢?

第三十七章:初恋点滴2

李少辉看着和自己斗嘴的璐瑶一脸的幸福,越发歆羡,对于他两这段感情,一开始是有好多人不看好的,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差距太过悬殊。

璐瑶是一个标准的大美女,身材长相完全没得说,她属于高挑苗条的那种,穿上高跟鞋比李少辉还要高上一头,所以但凡璐瑶穿上高跟鞋,李少辉从来就不和她一起走路。

和璐瑶修长身材搭配的脸蛋,也是一张大气秀美的瓜子脸,她的五官虽不是特别精致完美,但搭配在一起却又恰到好处,属于那种耐看型的,越看越好看,特别是那一双高冷威严的丹凤眼,总会含着盈盈秋水的柔情蜜意,让人心醉的同时又不敢亵渎半分。

所以这也是李少辉每次和她吵架时都要失败的原因,因为李少辉只要一看到她那双不怒自威的丹凤眼,就会莫名的怯弱了半分。

在大学期间,璐瑶身后的追求者都能排成一个加强连,而且她的父母又都是大学教授,所以璐瑶从小就有良好的家教,这使得她性格开朗,落落大方,完全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

反观余强寨只是小山村走出来的大学生,除了长相和学习成绩之外,其它方面就难于启齿了,所以他两的故事有点像寒门秀才爱上了富家千金,这种故事从古至今都不被人看好,因为人们常说,嫁给了这样的人,就是嫁给了他们一大家子人,不仅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还要想方设法提携接济他们的那些穷亲戚。

不过,璐瑶并不在乎这些,处在爱情里的她,是甜蜜的,也是盲目的,她相信爱情是伟大永久的,而现实是短暂渺小的,总有一天,她会携着余强寨克服困难,战胜现实,幸福地在一起。

也算上天眷顾,她们经历了这几年的坎坎坷坷后,终于即将要步入婚姻的殿堂。

李少辉在为余强寨和璐瑶感到欣慰的同时,又想到了自己的处境,不免叹了口气,自己和唐凤玲明明有无数人看好,明明唐凤玲是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可出身社会不久,她就向金钱低下了那高贵的头颅,放弃了尊严。

导致两人,一个远走高飞,安享尊荣,一个原地停留,穷困潦倒。

“少辉,你没事吧,怎么我感觉你今天有点怪怪的?”璐瑶到底是李少辉的姐姐,心细,一下子就看出李少辉的不同寻常。

“有吗?有什么怪的地方了?”李少辉强笑着。

璐瑶笑道:“说不上来,但如果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就尽管开口,跟姐姐可不要客气。”

李少辉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色,转移了话题,道:“没事啊,就是老同学许久不见,感觉每个人变化都挺大的,似乎大家都变得世俗了,现实了,讨论的都是些工作金钱房子这些物质的问题,而对于自己的感受见闻却从来不谈,而且现在大家也生分了许多,在说话时都要考虑考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地无话不谈了。”

“这很正常啊,人随着年龄的递增都会长大的,到了什么样的年龄就应该做什么样的事情,特别是出身社会以后,我们就都是大人了,自然就应该谈大人的话题,做大人的事情,承受大人的责任。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心没肺的,永远也长不大,要么就干脆沉浸在往事中,不肯自拔…”璐瑶一教育起李少辉来,话匣子就打开了,说个没完没了。

“打住,打住。”李少辉急忙打断了璐瑶,抱怨道:“瑶瑶姐,我发现你还真有当妈的潜力,教育起人来,头头是道,没完没了,我看这样吧,你赶紧和老余生个孩子玩玩,也让你好好过一过当妈的瘾。”

“切,滚一边去,我要是干妈,我都能愁死了,养了你这么一个不听话的儿子,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璐瑶哂笑着,说着和李少辉母亲一模一样的抱怨之言。

李少辉一听到这些,脑袋就发懵,他前倾着身子,拍着余强寨喊道:“老余,老余,你快别给我假装睡了,你还不管一管你家那个八婆?”

“好好,不说你那点破事了。”璐瑶因心疼余强寨而选择了妥协,过了一会,璐瑶又问道:“怎么你又去了电子厂了,你不是在上一家公司做的好好的吗?”

“哦,我这不是想着体验一下生活吗?看看那种地方是怎么逼死人的吗?”李少辉讪讪一笑胡乱解释道,他同时也很纳闷余强寨一直和自己在一起,他哪来的时间和璐瑶汇报自己的情况。

“你就好好地作吧,电子厂那种地方是你该去吗?看你最后能折腾成个啥样子?”璐瑶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李少辉不满地嘟囔道:“瑶瑶姐,咱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你说咱两也有几个月没见面了吧,这一见面,你就对我各种批斗,这合适吗?”

“就你这种油盐不进的人,脾气再好的人也都能被你气个半死,等下次我见了咱妈,一定好好聊聊,看看怎么才能好好地管管你这个不省心的家伙。”璐瑶越说越生气,竟然又搬出了李少辉的母亲。

李少辉很是无语,他无奈地翻了翻白眼,道:“瑶瑶姐,我问你,你是不是教训起我来,有一种特别满足的成就感?”

璐瑶哼了一声,道:“什么成就感?我教训你这么久了,你也没有一点长进,你说我还会有成就感吗?”

就这样,二人一路斗着嘴,时间也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片刻后,就回到了璐瑶家中。

李少辉和璐瑶合力将熟睡的余强寨扶进了卧室后,璐瑶便道:“房间都给你备好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那你们也早点休息。”躺在床上的李少辉看着床头灯发出暗黄的光芒,疲惫一下子涌上来,昏昏欲睡,可偏偏这时,唐凤玲的身影又窜进了他的脑海中,让他心痛地恍恍惚惚着。

李少辉又一次想起了以前的那些往事。

大学时期,唐凤玲特别喜欢拉着李少辉去图书馆学习,可李少辉是一个不求上进的人,对学业马马虎虎,并没有太高要求,只要不挂科就行。

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无所事事,实在无聊的很了,他就盯着唐凤玲,用以前油画的底子信笔涂鸦,描绘佳人风采。

唐凤玲是一个小家碧玉型的女孩,柔媚羞怯,完全满足李少辉这种略带大男子主义口味的男人,而且唐凤玲越看越秀气,越看越美丽,有时都能惹得李少辉口水直流,心中的小火苗也是“蹭蹭”的上涨,可唐凤玲每次都不让他占什么便宜,所以无奈的李少辉只得在纸上写下了“秀色可餐”这个词语,一遍又一遍。

而且为了讨唐凤玲欢心,李少辉还经常用他肚中那几点墨水绞尽脑汁地写下一句句肉麻的情话,比如:

玲儿,昨天,我做梦了,梦里有一个可爱的女孩,你知道她长什么样吗?

她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半扎丸子头,调皮可爱,而她那巴掌大的白皙脸庞又镶嵌着精致的小巧五官。

她的眉毛又细又长,说话时一动一动的,就像夏日那随风摇曳的柳叶。

她的眉毛下面是一双似喜还嗔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全是对我情意。

而她那纤巧的琼鼻也总是让会让我忍不住想去捏一捏。

她时常会撅着小嘴,可爱地嘟着,似乎一生气都可以挂个油瓶。

她笑起来嘴角边有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那两排细小的牙齿像扇贝一样整整齐齐,白白亮亮…

那个时候,唐凤玲为了吸引李少辉,也常按他的口味穿着打扮,她喜欢穿一件白色波点衫和一件淡蓝色的牛仔半裙,简单青春中活泼清丽的气息迎面而来,非常迷人。

每当李少辉看的痴迷了,唐凤玲就会轻轻放下书本,嗔怒李少辉不务正业,那娇媚的神情,欲语还休的姿态,常让李少辉躁动不已。

而让李少辉记忆尤为深刻的一件事,是发生在大二那个慵懒的周末午后,那天他揣着兼职挣来的一千多元,兴高采烈地拉着唐凤玲吃饭逛街。

那次吃饭,李少辉终于可以不再顾忌,大大方方地将唐凤玲喜欢的菜肴点了个遍。

看着满桌的可口饭菜,唐凤玲忽然泪水连连。

在那个还算纯真青涩的年代,仅仅是如此微不足道的心意,就可以让心爱之人感动的一塌糊涂。

唐凤玲在李少辉的柔情安慰下,开始慢慢品味,只是她的饭量毕竟小,只吃了一点点就已饱腹。

可她又不忍浪费,只好皱着眉头,揉着小腹,一小口一小口地继续吃着。

唐凤玲的勉强模样,让李少辉心中偷笑不止,可他嘴里仍不停地劝着,并把各色菜肴夹到了唐凤玲的碗中。

饭后,李少辉牵着唐凤玲的小手在开始附近的商场转悠。

恋爱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李少辉想到自己都没有正式给唐凤玲送过一个像样的礼物,买过一件漂亮的衣服,心中惭愧不已。这次,自己一定要满足她的心愿。

路过一间服装店时,橱窗的一件黑色连衣裙吸引了唐凤玲,她停下了脚步,脸上满是羡慕之色。

李少辉看着唐凤玲,微微一笑,拉着她走了进去。

“这件衣服多少钱呢?”唐凤玲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裙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知为何,看到唐凤玲谨小慎微的言行,李少辉忽然有些心酸。

唐凤玲的家境也属中等,虽不能说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从不用为生计所愁。而她平时也出手大方,从不计较金钱得失。

但李少辉是一个对金钱没有概念的人,虽说父母给的生活费很充裕,可也架不住他乱花胡嗨,所以每到月末时,他就囊中羞涩,而唐凤玲那时的样子,完全是怕价格太高,让他尴尬。

那时,每逢李少辉两袖清风时,唐凤玲就会悄悄接济他,她拉着李少辉陪她吃饭玩耍,一概费用都是她抢着出,这样悄无言声的帮助,保留了李少辉作为男生的尊严。

所以恋爱一年多的时间中,李少辉并没有为唐凤玲花过什么,但她在李少辉身上的花费却颇为巨大。

所以那时,李少辉就认定了她,想要一辈子对这个善良的小姑娘好。

作者语录:唉,这么好的女孩,为什么要背叛呢?

第三十八章:决裂

“你就放心的去试吧!这种大商场的东西也不会太贵,我还是能买起的。”李少辉将唐凤玲拉到身边,贴耳轻轻说道,声音有些惭愧。

“那我就去了?”唐凤玲笑着问道。

“快去,快去。”李少辉笑着,不由分说便把唐凤玲推进了试衣间。

当唐凤玲出来时,李少辉被晃花了眼,面前这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完全就是想象中的那个佳人。

一件黑色的连衣裙,款式简单,却又很有效地修饰了那还在努力发育的身材,腰间一条白色的丝线装饰带,添了几分纯洁,使得她在高雅中略带着些活泼气息。

旁边的美女售货员也是看地羡慕连连,忍不住啧啧夸赞,又趁机推荐其它的衣服。

唐凤玲微微羞赧,在李少辉的鼓励下,又一次跑进了试衣间,试换其它衣服。

这一次,等唐凤玲出来时,李少辉又目瞪口呆了许久,这个俏生生的女孩,美艳不可方物。

她穿了一件红色条纹衫,大胆的微露小腰,修身精致;下面是白色毛边裤,时尚潮流,很有个性。

李少辉看的心花怒放,唐凤玲的美丽他早有领略,可她每换一次衣服就是一种不同风格的美,还真让人大开眼界,惊奇不已。

唐凤玲在李少辉的呆头呆脑的表情中,欢天喜地展示了一套又一套的精美衣服,一种又一种不同风格的美丽…

走在午后懒洋洋的阳光下,唐凤玲挽着李少辉的左臂浅浅笑着,轻轻哼唱道:“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

“那件灰色针织衫和紧身小脚裤也不错啊,正好能衬托你的气质呢,你为啥就是坚持不买呢?”虽然已经从那家店铺出来半个小时了,李少辉还是为唐凤玲与那件相得益彰的衣服的失之交臂而叹息不已。

“可我已经买了那件黑色的连衣裙了呀!”

“那也没关系的,两件衣服风格不一样,穿在你身上气质也不一样啊!”

“可是我的目得已经达到了呀!”

“目得,什么目得?”

“那你说说,我现在为什么这么高兴呢?”

“因为我这个男朋友当的太好了,不仅陪你逛街,还给你买了漂亮的衣服。”

“还有别的吗?”唐凤玲又一次笑着问道,这似乎是女人的惯性,她们一直会问一些无聊的问题,直到你答不出来,她们才肯满意的放过你,而面前的唐凤玲就是这样。

“别的?别的还有什么?不会是因为你男朋友我长的太帅气了吧?”李少辉猜不出来便戏谑道。

“傻瓜。”唐凤玲嗔视了一眼李少辉后,忽然来了兴致,做起了小女孩的举动,她从李少辉臂膀抽出右臂,一蹦一跳地哼着歌向前方跑去,而她身后的马尾辫也跟着一摇一摆,活泼可爱。

那时,午后的阳光,暖暖地沐浴着她,投下了忽长忽短的身影,轻柔的和风吹来,吹过她的秀发,将她吹进了一副“少女游春图”。

想着与唐凤玲的甜蜜往事,李少辉进入了梦乡,而思念到骨髓,唐凤玲竟然连李少辉的梦境都不愿放过。

在李少辉的梦中,唐凤玲站在一处小桥流水的田野中,身上穿的就是那件黑色连衣裙,一如当初的美丽,但在那空旷的荒野中,却又异常落寞。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身后的李少辉如何呼喊,也不答应。

李少辉焦急难耐,向前追去,而唐凤玲也在此时拼命地往前跑,让李少辉永远都追不到…

画面一转,唐凤玲又着一袭红色条纹衫和毛边裤,站在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上,她回头向李少辉求救,满脸泪痕,伤心欲绝,可等李少辉向前一步,她就“啊”的一声尖叫,掉了下去。

“啊!”伴随着一声惊叫,李少辉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他摸了摸头上的虚汗,看了看手表,已是凌晨4点多。

李少辉起身,走到窗边,此时月明星稀,万籁俱寂,似乎万物都在沉沉入睡中,就连那高耸入云的大楼,在柔和月光的抚摸下,也显得很是苍凉,李少辉心中悲伤,忽然有一种“众人皆醒我独醉的”寂寞凄凉。

他又想起了梦中场景,难道唐凤玲真是陷入了危险境遇之中?可好像也不应该啊,按陈春酒后之言,有谁会在不安全的环境中,陪着敌人悠闲自得逛街购物?

可他心里又实在不愿意把唐凤玲和拜金女二奶金丝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联系起来。

最后,他深深叹息了一声,自嘲道:“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一切似乎都有可能。”

想到这里,他如遭雷击,脑子一片空白…

这一夜,李少辉无心入眠,他穿戴整齐后,给余强寨和璐瑶留下了一张纸条,选择不告而别。

魔都冬天的凌晨,较北方的寒冷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种寒气透过密不透风的大衣浸蚀着李少辉的皮肤,让李少辉有一种如坠冰窟的感觉,不过皮肤之冷,与他心中的酷寒相比,实在微不足道。

瑟瑟发抖的李少辉在昏暗清冷的大街上,跟随手机导航向上海火车站走去,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李少辉来到了一处隧道前,隧道幽长不见底,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团。

李少辉犹疑不决,他打心里害怕这种阴森场所,走进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还不吓瘫了?可这又是火车站的必经之路啊!

李少辉在隧道前徘徊了很久,如果原路返回,被余强寨和璐瑶知道了,岂不笑话死?

最后,李少辉心一横,口中念着阿弥陀佛,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在这空旷的隧道上,李少辉心情极度紧张,这里什么也看不到,听不见,只有咚咚的心跳声和踢踏的脚步声在此起彼伏地回荡着。

走了几公里,仍不见尽头,李少辉进洞前的那一点勇气早已消失殆尽,嘴中的阿弥陀佛也变成了呃呃呃,他绝望地想着,莫非真的流年不利,走进了诡异恐怖的冥界。

在李少辉心惊胆战间,突然,后面一束耀眼的光芒射了过来,伴随的是汽车高速飞驰的轰鸣声。

“不会是来带自己的黑白无常吧?”此时的李少辉已经害怕的有些神志不清。

“嗤!”的一声,汽车一个漂亮的摆尾急刹,带着些许灰尘,堪堪停在了李少辉面前,随后副驾驶窗户缓缓落下,传出了一个声音“哥们,大晚上的去哪里?用不用捎你一段?”

车内是一个憨厚老实的小伙子,既不是鬼怪,也不像坏人,李少辉顿时长舒一口气,轻松了下来…

搭乘小伙子的车到了火车站后,李少辉坚持向憨厚的小伙子付了车钱。

走进售票大厅内,里面的广播正在响起,播报的是上海到深圳的列车。

李少辉心中一动,自己苦苦等了唐凤玲两年,怎么在得知她消息的时候,却选择了逃避?自己为什么不去深圳,当面质问她,即使被欺骗,被伤害,也应被凌ru地明明白白。

这样想着,李少辉就到柜台买了一张前往深圳的动车票。

在这等待的漫长时间里,李少辉备受煎熬,他想了许多,有相处的甜蜜,有分手的痛苦,也有即将见面的惊喜?愤怒?悲痛?绝望?

此时迷茫的李少辉,唯独没有想到即使到了深圳,就真的能见到唐凤玲了吗?

广播再次响起,李少辉走到了检票口前,检票的是一位眼小鼻尖嘴薄颧骨高的女人,她画着浓妆,眼皮都懒的抬,就随意地招了招手,示意李少辉进去。

“到深圳大约是几点?”李少辉向这位售票员问道。

“不知道,自己查去。”女人斜瞅了李少辉一眼,很是不耐烦。

“你怎么讲话呢?”李少辉心情本就很差,自然迁就不了别人的轻慢。

他看着这个女人那副刻薄的尊容,心中又心酸地联想到:“现在的唐凤玲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不会吧?她那么善良,那么可爱,怎么会是眼前的这种女人呢?

真不会吗?呵呵,她都能绝情的抛弃自己,不知羞耻的给别人当情妇当小三,还有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呢?

那自己去找她又有什么用呢?如果她真变成了眼前这个女人那副模样,自己除了自取其辱,还能得到什么呢?”李少辉痛苦地想着,缓缓蹲了下去。

他凝思地面良久,心中一声长叹“罢了,罢了,逝去的终究要逝去,自己再怎么努力,再怎么留恋,也回不到那个美好纯洁的原点了。”

“你还走不走?再不走我可关闭安检通道了。”李少辉面前的这个女人再次不耐烦地催促道。

李少辉一声冷笑,冷冷地盯着这个女人,慢慢的,这个女人的容貌在他眼里变成了唐凤玲模样,然后,再慢慢的变化,又变回了眼前这个厌恶的女人。

李少辉轻蔑地看着那个女人,心中再无留恋,他将手中的车票,一撕两瓣,再撕四瓣,八瓣,十六瓣…而同时撕碎的也是他那颗对唐凤玲忠贞不渝、苦苦等待的赤子之心。

他将破碎的车票在空中奋力一杨,片片纸片如晶莹的雪花在空中悠闲地飞舞,陨落,落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李少辉潇洒地转身,大踏着步子走了出去,身后那个女人气急败坏的咆哮声也紧跟着传来,响彻了整个候车大厅。

爱到尽头,身心疲惫,爱到尽头,覆水难收,爱到尽头,形同陌路。

唐凤玲,从此,你我一刀两断,互不相欠。

作者心得:爱恨两别,一刀两断,第一卷即将结束,旧城南京和回忆也即将被锁入历史的角落中,开始上演魔都的爱恨离别。

第三十九章:辞职

放下心事的李少辉又买了一张去往南京的车票,坐上了返回南京的火车,车上旅客稀少,只有零星的哪呢几个,也大都睡眼惺忪,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李少辉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看向窗外,那里有大片绿油油的稻田,生机勃勃,一片朝气,这时列车也放起了动人忧伤的歌声,“终于你不在我身边,终算让我离开视线,我们不可能再续缘…”

当李少辉回到家的时候,璐瑶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李少辉,你什么意思啊?大半夜的玩失踪?是我们做主人的招待不周?还是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李少辉刚一接通,璐瑶咬牙切齿的声音就咆哮了过来。

李少辉一声苦笑,璐瑶虽然对自己的不告而别很生气,但话里话外都能听得出她对自己的关心,想必她刚刚发现自己不在的时候,一定很是担心吧!

也许在这世上,除了父母亲人,她就是最关心自己的人了,想到此处,李少辉心中滞压了两年的痛苦终于忍受不住,呢喃道:“瑶瑶姐,我得到玲--玲--唐凤玲的消息了,她--她竟然跟一个有钱人跑了…”

“什么?怎么可能?你听谁说的?”电话那头的璐瑶初闻此消息,一脸的错愕。

李少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缓和了好长时间,才忍着心痛将事情的原委细细地说了一遍。

“不对啊?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之处,那个时候你两的工作都不错,都很有前景,你们只需熬个几年就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她怎么会背上骂名去干那种事情呢?

还有玲儿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么自尊自强,怎么会去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呢?会不会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璐瑶虽然也很伤心,但作为唐凤玲最好的闺蜜,断然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李少辉哽咽道:“瑶瑶姐,我和你一样,从来不相信她会为了钱,为了荣华富贵抛弃我,所以我为她的离去找了好多好多的借口,所以我一个人心甘情愿地守在南京,苦苦等了她两年,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事实就是事实,远胜于雄辩,她终究还是成了那种人,为了金钱抛弃了我,也放弃了她的初心。

你说这些事情的发生,除了她那颗虚荣心在作怪?还能是什么呢?”李少辉说着说着,又想起这两年自己在南京孤苦伶仃的情形,眼泪也在不经意间留下。

而璐瑶也悄然无声,不知该说什么。

良久之后,李少辉又落寞地苦笑道:“两年了,两年了,这两年我是日也想夜也想,可想来想去,竟是这样的结局,瑶瑶姐,你说可笑不可笑?”

“少辉,姐知道你现在很委屈,也很痛苦,姐也想不通玲儿怎么会这样做,你说她怎么能狠的下心呢?你说她…”璐瑶说着说着,倒先哭了起来。

“你看看你,老李本来就很伤心难过了,你不好好劝劝他,反倒先哭了起来添乱。”这是余强寨的声音,他从璐瑶手中接过手机向李少辉说道:“老李,这两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我和瑶瑶都看在眼里,我们虽不能帮你什么,但你要记住一点,我们永远都是关心你的姐姐和兄弟,永远都是。”

“嗯,老余,谢谢你。”李少辉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大概就是最好的兄弟吧!在你落难的时候,他不会去说那些柔情蜜意的知心话,但他会用行动坚定地告诉你,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怕,因为他会永远站在你身边,做你最坚实的依靠。

片刻后,余强寨又郑重地说道:“老李,其实这两年来,我们大家心中都有一个隐隐的猜测,唐凤玲她是一个成年人,在治安这么好的社会中凭空消失,肯定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而是她故意选择远离了我们,选择了一条不归路,这条不归路对于正常的女人来说,不是出轨,还能是什么?

相信你心里也有这个想法吧!只不过一直以来我们大家不愿意相信而已。

现在好了,既然结局出来了,既然唐凤玲的出轨已成既定事实,那有些话我就直接明说了,唐凤玲已经变了,已经不再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个人了,你也没必要再为她伤心了,你为了她浪费了两年的时光,已经够对得起她了,现在也该醒过来了,也该走出昔日阴影,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了。”

“新生活啊?我该怎么开始呢?”李少辉无力地苦笑着。

“我们公司的几个事业群这段时间正好有销售部在招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和他们打声招呼,保你能进来,这边的待遇也不错,比你上家要强好多。”余强寨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是啊,少辉,现在的南京于你而言,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你来到上海,一来是可以离开那个伤心之地,换一个环境,换一种心情,二来我们三人之间也可以相互照应。”一旁的璐瑶又抽噎着劝道。

李少辉叹气道:“嗯,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们再容我想一想,好吧?”

之后,三人又聊了很久,才挂断了电话,而李少辉身心疲惫,折腾了一夜,不累才怪,他躺在床上,没一会,就呼呼睡了过去,只是他因心中有事,常常梦魇不断,一个接着一个。

梦醒时,他就望着天花板怔怔发呆,看的累了,就再次朦朦胧胧地睡去,如此反反复复,也不知折腾了几次,等他实在睡意全无,打开手机一看,发现已是第三天上午11点多钟,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浑浑噩噩地睡了两天多。

这时空荡荡的房间里就李少辉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寂寥无声,只有墙上那只古老的钟表滴滴答答地走着,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屋外的光线从窗户投了进来,形成一道耀眼的光幕,光幕中有些许灰尘飞舞着,投在了李少辉那张胡子拉碴的脸上,李少辉突然升起一种无边无际的寂寞,仿佛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

是啊,这两年来,唐凤玲把自己抛弃了,自己又把生活抛弃了。

李少辉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深入骨髓的寂寞,便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前往电子厂办理离职手续,这种迷茫麻木的生活也该结束了,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自己还有大把的好时间可以自己想做的事情。

电子厂的离职手续办的还算顺利,等李少辉办完所有的事情之后,恰好是中午12点钟,到了员工就餐的时间了。

这时那些本是很年轻而又很颓废的员工仿如重获自由一般,从一栋栋像监狱一样的工厂大楼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

在这茫茫人海中,李少辉回首间,蓦然发现了一个女孩,她柔柔俏俏的,正是朱静。

李少辉本想上前和她打声招呼,虽然一直以来,自己都没有和她发生过什么,可两人却也有过那么几次短暂的心意相通,也有过那么几次甜甜的暗送秋波,如今自己马上就要走了,也该告个别。

可是还没等李少辉向前迈步,朱静旁边就窜出一个头染黄毛全身花里胡哨的瘦猴子来,那个男人一手叼着烟,一手放在了朱静的腰上,朱静半推半就尖,就笑着和那个男人一起走进了食堂。

李少辉驻足无言,人啊,也太容易堕落了吧!

片刻后,李少辉毫不犹豫地猛然转身,迎着明媚的阳光,带着一抹笑容,踏着健步向前走去,而身后的电子厂、朱静、唐凤玲等诸多前尘往事就像被微风吹起的片片黄叶,被他彻底丢在了身后,其中有一片落叶不甘寂寞,晃晃悠悠着,落在了李少辉的肩膀。

李少辉默默一叹,轻轻弹落了下去,落在了李少辉的脚下,被李少辉无情地踩入污泥之中。

作者心得:行文至此,第一卷即将结束,李少辉也要彻底告别往事,告别南京,到魔都开始自己的新生活,而在魔都又有谁会等着他呢?

第四十章:怦然心动

办了离职手续后的第二日,李少辉又去秦淮河畔故地重游,只是风景依旧,斯人不在,李少辉睹物思人,不免又伤感了一番。

在回去的路上,李少辉看着满街的梧桐树,苦笑不已,当年,蒋介石为了讨好宋美龄,亲手在这里栽下了第一颗梧桐,时过多年,梧桐繁荣昌盛,已成了这里的市树。

可是,可是,心爱之人,却不告而别,离开了这里,抛下了梧桐,让它们孤傲寂寞地成长,它们在以后的日子里,无论如何枝繁叶茂,无论如何硕果累累,又有什么意义呢?

爱一个人,也爱上了这座城市,恨一个人,也会恨上这座城市,恨这里一切的一切,是啊,该别离了,别离在深秋的南京,枝繁叶茂的梧桐中。

李少辉独自徘徊,怅惘不已,看来这偌大的金陵城还真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恋的了,自己也该像《再别康桥》那样,轻轻地来,悄悄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

一路无精打采的李少辉在刚回到家时,又接到了宋大福的电话。

“宋哥,最近怎么样?”李少辉颇为惭愧,一别两月有余,自己竟然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宋大福,倒是宋大福经常关心自己,为自己介绍工作,但也被自甘堕落的自己婉言谢绝。

“你这家伙啊,电话终于能打通了,明天有没有时间到我家聚聚?咱哥两自你上次离职后,就一直没有见过面,都感觉有些生疏了。”宋大福语气轻松,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

李少辉有些纳闷,自从出了上次那样的事情,宋大福在公司的处境只能是越来越艰难,他怎么还能高兴的起来?莫非是他已另觅高处,又找了一家单位,可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可以啊!我这几天刚回南京,什么都缺,就不缺时间,明天咱们一定来个不醉不归。”李少辉爽快地答应了,宋大福是自己在南京为数不多可以交心的朋友,离开前应该和他告别一下。

次日,李少辉花了近千元买上礼物,在邻近中午时刻,到达了宋大福的楼下,这个小区是八九十年代建立的,里面随处可见破烂的墙体、杂乱的线路和陈旧的管道…这里的安保物业自然也不到位,全开放式的管理,行人出入完全不用刷卡识别,这也就为偷窃扰民提供了方便。

但让李少辉没想到的这里虽是城乡结合部,环境不太好,住的多是外来打工的,但他们脸上真诚的笑容,直爽的言语还是让人心中一松,有一种实实在在的左邻右舍的生活气息。

小区门口左侧,有一个擦皮鞋的,摊主是一个年轻人,他坐在小板凳上看着来往的行人有些腼腆地吆喝着“擦鞋喽,擦鞋喽,一次一元钱,货真价实,擦不干净不要钱。”

这个年轻人是一个残疾人,没了左侧小腿,裤脚在膝盖处系了一个疙瘩,孤傲地垂荡着,但他衣着干干净净,脸上也是灿烂的笑容,看来又是一个自力更生的坚强人,李少辉顿时心生敬意,走了过去。

“小哥,要擦鞋吗?”小师傅向李少辉问道。

这位小师傅年龄不大,与李少辉相仿,但他面容苍老,沟壑众生,仿佛有四十多岁的样子,唯有那双明亮的眼睛在熠熠生辉着,他的眉眼和宋大福有几分相像,李少辉心中一动,自己也曾听宋大福说起过他的家事,那么眼前这位便是他的弟弟无虞了。

“可以,擦一擦吧!”李少辉在宋大福弟弟面前坐下。

“好嘞,您稍等。”宋大福弟弟脸上的喜悦之情油然而生,那是一种靠劳动获得满足之感,真挚无比。他飞快地从鞋箱里拿出鞋油,麻利挤了一些涂在李少辉鞋上,然后用海绵轻轻地擦拭着。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认真,那么专注,很明显,这是一个勤劳踏实,办事认真的小伙子。

“你这一天大概有多少收入了?”

“几十到一百左右不等吧,想多挣一点就得坚持到晚上七八点钟呢!不过今天就不行了,大哥和我说今天有贵客来访,要我买点蔬菜早点回去呢!”宋大福的弟弟很单纯,随便见到一个陌生人就知无不言。

擦完皮鞋,李少辉塞了一张50元给他,不成想,他坚持只收一元,还强调道:“钱是用双手挣来的,不是靠别人的同情施舍得来的,如果您没有零钱就算了。”

两人僵持片刻,李少辉无奈,只得给了一元。

随后,宋大福弟弟真诚的笑着,艰难地站了起来收拾好工具,拄着拐杖向前面的超市一步一步地走去,他虽然步履缓慢,却给人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等宋大福弟弟走远了,李少辉恍然大悟,继而心生悔意,自己怎么能这么没眼力劲呢?如果人家愿意接受施舍,大可在宋大福的庇护下安享生活,何必要风里来雨里去的辛苦呢?自己刚才那番看似善意的举动又在无意中伤害了一颗高傲的心灵。

李少辉一边责怪着自己,一边循着地址找到了宋大福的家。

开门的是一位扎着麻花辫子的美丽姑娘,她穿了一件红白相间的花格子衣衫,布衫下摆处闲闲挽在一件洗的泛白的蓝色牛仔阔腿里,一副居家打扮,不土气也不俗气,随意可亲;她小麦色的脸上带着淡淡的高原红,浓眉下是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闪闪发光,她的身高竟然和李少辉相差无几,是难得一见的高挑,身材也是恰如其分的匀称,多一份则太胖,少一分则太瘦。

这是一个既秀气又大方能干的农家姑娘。

“是李大哥吧?早听我哥说过你了,请进,快请进。”姑娘看似大方的笑容里带着一点点羞怯。

“你--你是宋大哥的妹妹吧?”有些发呆的李少辉终于反应了过来,不好意思地攀谈道,刚才也太无礼了,竟然盯着人家看了那么久,看得的人家都开始不安了。

不过看着她,李少辉忽然有了一种“你不必太美,装满我心即可,你也不必太好,暖了我身就行。”的托付终生的冲动。

因为门槛太高,李少辉又没注意,进门时被绊了一下,便向前摔去,可前面只有这位姑娘,所以正巧不巧间,李少辉一猛子就栽在了人家姑娘的胸怀中。

“啊!”伴随着姑娘的一声惊叫,李少辉忙站起来后退了一步,不过他的脸部还是感觉到了那种坚挺的柔软,而他的鼻子也闻到了那种兰花一样的淡淡幽香。

“怎么了?”宋大福和小梅一起从厨房跑了出来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李少辉和姑娘异口同声地说道,两人尴尬地看着彼此,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着。而他两的脸色也是通红异常,只不过一个像猴屁股一样,恨不得被人踹上一脚,一个却像熟透了的番茄,恨不得让人咬上一口。

“小李,快坐吧,来我家不要客气就和自己家一样。”宋大福把李少辉按坐在沙发上,沙发旁有两个婴儿车,起帆和起航正躺在那里,其中一个睡着了,另一个却好奇地看着眼前的李少辉。

起帆起航两个小家伙也有一岁半的年龄了,正在咿咿呀呀地学着说话,长得也是娇俏可爱,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像两颗宝石一样纯净,李少辉忍不住弯腰捏了捏不知是起航还是起帆娇嫩的小脸蛋,拿出了一款机器人外形的智能早教机放在了他的面前,惹得他兴奋地乱叫个不停。

不一会,宋大福的弟弟也回来了,众人一番寒暄纷纷上茶落座。

“什么时候从你拉萨回到南京的?”李、宋二人重逢,宋大福自是高兴不已。

“就这几天回来的,宋大哥看你最近气色不错,莫非有什么喜事?”看着宋大福满脸的高兴、全家其乐融融的样子,李少辉打心里为他高兴。

宋大福笑道:“也谈不上喜事,就是最近工作顺利了许多,我们公司新来了一位女领导,她能力非凡,行事果断,有着很强的领导魄力,她刚刚上任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压制住了我们公司那些矛盾,让公司精神面貌焕然一新,说起来她也不大,比我还小几岁,大概和你差不多吧!”

听着宋大福赞不绝口的称誉,李少辉心中只能无奈苦笑,他说的那位女领导就是在自己开会离职那天,前去公司参观的人事部部长,好像还是姚万里的外甥女,叫月儿什么的,是一位难得大美女,被公司那群色狼捧上了天,也是她向姚万里进谗言,害的自己不得不离职。

“小李,你怎么了?”宋大福用手拍了拍正在出神的李少辉,而宋大福的妹妹也正一脸关心地看着他。

李少辉笑道:“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小李,上次的事情还是要谢谢你,没想到我这么大一个人,还是一个领导,到头来还得让你去替我背锅,真是对不住了。”宋大福语气一转,非常愧疚地说道。

“宋大哥,你说什么呢?这才是多大点事,你就一直搁在心里了,你再这样,我可不敢登你的家门了。”李少辉笑着威胁,又补充道,“再说了这件事主要还是怪我年轻鲁莽,做事不考虑后果。”

“哎,我说你两就不要谢来谢去了,我们这是团圆饭,可不是谢罪宴啊!”宋大福妹妹笑盈盈地打趣道。

“对对,是我不分场合,口无遮拦坏了气氛,我自罚一杯。”宋大福哈哈大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又说道:“小李,我觉得有一件事你应该还是再好好考虑一下,你离职后的第二天,我们林副总就走马上任了,她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办理你的离职手续,她在了解事情的原委后,认为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才,不应该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去,埋没你自己,所以她曾向我承诺只要你愿意回来,公司可以既往不咎,还会给你一个更好的待遇,所我建议你还是回来吧!”说这话时的宋大福眉开眼笑,难掩心中的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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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伊人风采

李少辉无奈地笑笑,此间原委,宋大福并不是很清楚,他不知道自己就是被这位林副总意外赶走的,至于她的那些美好承诺,现在想来不过是一些面子功夫,是为了笼络人心,让宋大福和a组的同事不要心生怨言,一心一意地为她卖命。

再说了,退一万步讲,自己堂堂大好男儿难道非要吃“回头草”?难道自己离开了那家公司还活不下去了吗?

“小李,这个你不要不好意思,大家都一心盼着你回去呢!到时候我们a组众志成城,跟着这位林副总肯定会大有作为的。”宋大福知道李少辉这样回去面子上挂不住,便先行劝解道。

“宋大哥,你说的这个倒不是主要原因,其实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和你讲,我这次拜访是来和你告别的,我就要离开南京了。”李少辉不忍拂了宋大福的好意,只得说出了此行目得。

“什么?为什么啊?”宋大福惊讶过后,有些失落。

“也没有具体的原因,就是一些个人感情的私事,想告别过去了,换一个地方换一种心情,重新生活。”李少辉说话间又想到了唐凤玲,心中一痛,神情也有些苦涩。他旁边的宋大福妹妹善解人意,已经听出了李少辉的言外之意,不禁感同身受,又想到了她自己的感情经历,眼眸微微湿润,似有清澈的泪水在眼中荡漾。

“那你准备去哪里呢?”宋大福遗憾地问道。

“上海吧,那里有我最要好的同学,他在一家大公司干的还不错,也帮我在那里找了一份销售的工作,待遇福利什么的都挺好,我也正好借此机会锻炼一下自己,克服克服那些毛毛躁躁的毛病。”李少辉不愿宋大福为他担心,便半真半假地撒了一个谎。

听到李少辉即将离开的消息,气氛突然沉默了下来,众人都静静地吃饭,不再言语。

李少辉沉默了片刻,率先打破这沉闷的氛围,笑道:“我倒是挺好奇那个新上任的林副总,她年纪轻轻的,又没什么经验,怎么能在短短时间内震慑住杨才耕那种老油条,压制住公司那根深蒂固的矛盾?”

“此事说来话长。”宋大福闷了一口酒,道:“我们这位林副总看着娇娇弱弱的,本事可大着呢!

她刚到我们公司时,先是暂任人事部主管,在这个岗位上,她用了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不仅摸清了我们公司复杂的人事关系,而且对公司市场规划、项目进度等方方面面都有了一个详细全面的理解。

后来在招到新的人事主管后,她也不知靠什么关系就一跃成为了董事长助理,帮助姚董统领规划公司一切事务,她的职位虽在总经理之下,但明眼人都能看的出,姚董这是在培养接班人,日后的她一定会成为公司一把手。

当然这种现象也难免会成为其他同事茶余饭后的谈资,说她是姚董的小情人什么的,这种不堪入耳之言传的到处都是。”

李少辉笑道:“办公室嘛,在那种巴掌大的地方,远东那些人除了热衷于那点蝇头小利外,剩下最在意的就是这种事不关己的八卦了。”

宋大福闻言苦笑了一声,道:“所以对于那些留言,我也不认同,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和这位林副总也接触过很多次,怎么看她都不像是那种人,恰恰相反,你和她接触久了,就会发现在她高贵优雅的外表下,隐藏的是那种谦虚好学、平易近人的特征,怎么用一句话评价她呢?”宋大福思考了片刻,道:“她在外人眼里是一个很有气场的名门闺秀,可是你如果足够了解她的话,你就会发现她又是一个俏丽可人的邻家妹妹。”

听着宋大福的赞美之词,李少辉又想起那晚在咖啡厅的一幕,声音清脆,姿态活泼,所以他笑道:“宋大哥你说的对,她应该不是那种人,其实她是姚万里的外甥女。”

“你见过她?”宋大福惊讶地问道。

“没有,我也是听别人讲的。”李少辉不愿讲起自己离职的内幕,便摇了摇头模糊道。

宋大福“哦”了一声后,又说道:“我们这位林副总最近还给公司送了一份大礼,就在上个月她竟然单枪匹马从‘宜居’手中抢下了‘恒天’的项目,这个项目可是公司有史以来最大的订单,你说她厉不厉害?”

“不会吧?她哪来这么大的魄力?”李少辉惊讶的合不拢嘴。因为“恒天”与“宜居”的合作可是战略伙伴,雷打不动的,姚万里也曾几次寻找机会想和人家达成合作,但从未成功过。

这时只听宋大福又说道:“这个具体缘由,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姚董曾说过那么几句,说林副总有一位同学在‘恒天’担任要职,她这位同学在竞标期间也给了林总一次参加投标的机会。

林副总在竞标大会上,当着恒天和宜居的面,出其不意地讲到了宜居所不具备而我们公司刚刚研发出来的特色功能,让本是稳操胜券的宜居很是尴尬。

虽然林副总此举反响不错,但这并没有改变恒天高层的意志,因为这里面不仅仅是公司的合作,更有许多个人利益牵扯其中。

当然,林副总也没有指望这一招就能出奇制胜。她打听到恒天董事长的住址,就在那里守株待兔,等了五天五夜,终于在一个下着漂泊大雨的夜晚等到了那位董事长。而她见到那位董事长只用七分钟讲了三件事就拿下了这个项目。”

“哪三件事?”宋大福的弟弟迫不及待地问道。

宋大福道:“第一件,恒天和宜居合作这么久了,每次合作过的项目都会损失几十万,这根据工程规模可以完全算出来,至于具体原因,不言而喻,长此以往,千里之堤必毁于蚁穴。

第二件,为了等到您,为了能和贵司合作,我本人在这里等了您五天五夜,这就是我们的诚意。

第三,我们的工程账目进度和质量完全是透明的,您这边可以随时派人过来检查,我们保证永不出纰漏。”

李少辉一众人听得暗暗咂舌,抓住特色大讲特讲是一招杨己之长、击敌之短的巧妙招数,可以让恒天和宜居两家产生隔阂,从而给自己制造机会。

而寻找恒天董事长更是一招擒贼先擒王绝妙战术,这两招组合拳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然用的如此炉火纯青,完美无瑕,果然漂亮的女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在众人暗暗佩服间,宋大福又道:“这位林副总最厉害的远不止这些,她的管理能力更是首屈一指,就说上次b组两个技术人员在一起出差调试时,因为沟通的问题,竟和业主人员大吵了起来,被业主投诉到了公司。

针对这种恶性事件,林副总了解事情的原委后,秉公执行,直接就把那两人劝退了,都没有征求杨才耕的意见,后知后觉的杨才耕非常生气,跑到姚董那里去告状,但林总早有准备,她先是声明下属犯错上级有连带责任的公司制度,让杨才耕怒而无语,然后又找出以前项目的漏洞问题向杨才耕请教,杨才耕气急败坏却只能哑口无言,只得再次借病回家休养。

而林副总趁着杨才耕不在的这段时间,不仅整改技术部,分散杨才耕的权利,还又招收新人员扩充实力,将技术部紧紧地握在了她的手里。”

李少辉听得暗暗心惊,“这么一位声音娇媚的小姑娘,竟然是一位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像她这种才貌双全的白富美,世上怕是没有几个男人能配得上,以自己这种散漫不求上进的性格,怕是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不过,她最近也遇到了很大的困扰。”本是激情高昂的宋大福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遗憾地说道,半晌他又向李少辉问道:“小李,你说站在我们的角度考虑,公司以后应该朝那一个方向发展?”

李少辉哑然失笑,道:“宋大哥,你倒是真看得起我,那是公司高层该考虑的事情,我一个小鱼小虾哪懂得这些。”

宋大福笑道:“没关系啊,反正我们也是酒后闲聊,如果说的不对,就当是相互吹牛了。”

李少辉想了片刻,便笑道:“那好,那我就说些不着调的大话了,说错了你们可不许取笑。”

众人纷纷笑着点头称是,于是李少辉咳了咳,说道:“中国的经济有实体和虚拟之分,不论是哪一种这几年都得到了巨大的发展。

但有一点不可否认,伴随着市场的成熟饱和,这些跟着风口发展起来的公司也开始升级改造,寻找突破。

就连国家也在探索转型之路,比如国家加大力度对外投资,调整经济结构,所以我认为远东的未来也在转型,而且还迫在眉睫,就说今年吧,公司的效益和去年相比,已经相差一大截了。”

宋大福听着李少辉的滔滔不绝之言连连点头,赞同道:“是啊,企业的发展必须与时俱进,紧随市场规律和国家政策,这些道理连我们都懂,为什么那些高层人反而就是固执己见、墨守成规呢?”

李少辉哼笑一声,“不是他们看不懂,而是他们不愿意改变,久居高位,荣华富贵享受多了,那股拼搏的心气劲自然也就淡了,不愿再做出改变,并重新拼博奋斗了。”

宋大福叹了一口气,道:“小李,你这样解释很有道理,不亏是985大学生啊,确实不简单,哈哈!

不过只是可惜了林副总的一番雄心壮志了,林副总为了公司的改革,还制作了长达几百页的方案策略呢!”

“我去,这么厉害?”李少辉闻言吃惊道。

“那你给我们说说你们这位林副总的计划,我也想听听。”说话的是宋大福的妹妹。

于是宋大福说道:“这部规划书大致分为以下几个部分。

第一呢,我们公司在坚持现有的业务上还要扩展其它业务,比如可以和类似恒天这样的客户采用技术入股的方式共同发展项目。

第二呢,公司要成立一个古风项目部,并在全国的一线城市建立几个带有古风特色的实体店,以此来拓展知名度…

最近忙于签约事项,有可能只能日更一幛(每天中午时分),如果有时间还会日更两章,大家放心,忙完这些事情后,一定会加快更新速度。。。

第四十二章:南京告别

宋大福滔滔不绝地说着,脸上满是兴奋之色,他看着静静听着的众人,又向李少辉问道:“小李,你知道这种古风休闲场所的前景在哪里吗?”

李少辉茫然不知,只得摇摇头,宋大福接着说道:“现在的商业地产一般包括步行街酒店写字楼等,基本上集购物餐饮娱乐等多功能于一体,是一个完善的衣食住行场所,但这也有一个致命的弊端,其实它没什么文化内涵,并不能像旅行那样既可以放松自己,又可以升华内在,它只适合浮躁的年轻人在此狂欢。

试想有谁会在一个熙熙攘攘的场所,放下心来感悟生活呢?”

宋大福说的头头是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什么时候一个技术员竟然可以对市场分析的如此精准,这由不的李少辉不惊讶,所以李少辉便问道:“那你说这种模式的优势又在哪里?”

宋大福喝了一口酒,道:“我们这种项目往大了说是在弘扬中国传统文化,所以国家相关政策肯定会支持的。

等我们做大后,我们也可以去国外拓展,让全世界的人们都能欣赏到我们中国的文化,所以我们这个项目只要能发展起来,必定可以像许多跨国大公司一样风靡世界,成为全球的一张明星片。

往小了说,在未来的几十年中,随着人们素质的提高,他们肯定不会满足现在商业地产这种流于表面的娱乐模式,他们一定希望在市场出现一种既能学习又能静下心来休闲的方式,而我们这种带有文艺内涵的场所恰恰就能满足他们的需要。”

“那你们这种场所具体的服务有哪些?”小梅问道。

宋大福笑道:“是这样的,你可以想一想,当你走进一个古风古色的建筑群里,里边绿树成荫,小路曲折幽静,湖泊清澈见底,那是多美好的一幅景象呢!而在这里来往穿行的人们个个身穿着古装,手拿折扇,或风流潇洒或袅袅婷婷。

在这里你可以穿梭在满目琳琅的古玩店,领略文物的奥妙,也可以流连在宁静高雅得琴店里,体会音乐趣味,更可以在精美华贵的婚庆店里,来一场泱泱中华的古风古韵的唯美婚礼…

总之,在这里我们会让每一位顾客,在欣赏领略古代的风韵同时来一场‘心’的旅行。”

“哥,你也太有才了吧,这都不带喘气的,就呱唧呱唧地说了这么一大堆,虽然我没有全部听懂,但也知道你说的这都是有道理的,一定错不了的。”宋大福的弟弟由衷地佩服道。

“哪有哪有?这些都是我们林副总和我一起出差说的,我只是留了心,记了一点点。”

李少辉也听的啧啧称奇,向往不已,这个林副总的目标还真是不一般,如果未来某一天真能按她想的那样实现,那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一定会被载入史册的,而且但凡能有这种想法的人,一定很有格局,也是一个极具浪漫情怀的人,怪不得宋大福对她称赞有加,认为她是了不起的人呢?

“我的天,这种目标,我们想也不敢想,她竟然敢提交公司想要实行,确实厉害。”小梅也在第一时间惊讶的合不拢嘴。众人不免又是一番赞美之词。

此时,宋大福却叹了一口气,落寞道:“想法虽好,只可惜公司一个伯乐也没有,公司的高管没有一个赞成的,包括董事长姚万里。

他们有的认为如果现在就去做这些,会让公司的客户,认为这是一种同行争夺市场的行为,从而会终止与我们的合作;也有的认为这会加大公司的投资,造成公司资金紧张,影响公司正常运作;当然像杨才耕这些人更是举双手反对,认为这只是一种天马行空的幻想,一点都不切合实际,所以林副总争取了多次也没有通过,她都有些灰心了,想着要自己去上海单干一番。”

宋大福遗憾地说着,脸上全是无奈之情,众人也跟着惋惜不已。

“好了好了,我们不讨论这些了,我们讲一讲家常里外的琐事吧!”小梅看见气氛不对劲,马上转移了话题。

这时李少辉的手机也响了,是余强寨打过来的,李少辉就走到门外的楼梯口接听,余强寨也没啥事,只是确定一下李少辉到上海的具体时间,因为他和他们那里一个叫陆远的大领导已经打好了招呼,后天晚上要去人间天堂拜访人家,顺便把李少辉的事情确定下来。

等李少辉接完电话,正要走进宋大福家时,里面传来了小梅低低的抱怨声,“你看你这个人,一说起工作的事就没完没了,也不懂得关心关心你妹妹。”

“我怎么不关心了?”宋大福莫名其妙,现在都把妹妹接了过来住在一起了,还不算关心吗?

“呆子,你没发现我们的大小姐和小李挺合适的吗?你何不…”小梅没有说下去,只是用食指戳了一下宋大福脑袋。

“嫂子,你说什么呢?”宋大福的妹妹羞红了脸不依道,不过她脸上喜上眉梢的表情,却又实实在在地出卖了她。

“哎,你是说这个啊,萱儿的终身大事我当然着急了,像她这个年龄,有个丈夫才会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家,按理说她长得漂亮人又温柔勤劳,和小李确实般配。

可我们毕竟是农村人家,萱儿又结过婚,你怎么能让人家一个没结过婚的大学生娶过门呢?就是小李不在乎,他的父母也不会同意的啊!”这一番话说的众人默不作声,宋大福妹妹更是窘迫到了极点,脸上羞愧如酱色一样,忙慌里慌张地借口盛汤躲到了厨房。

“哪有你这样当哥哥,竟然这么贬低自己的亲妹妹?”小梅沉着脸生气的骂道。

宋大福心中默叹,自己是故意说出这番狠心话的,只为让妹妹认清局势,知难而退,因为自己刚才从妹妹的神情中看出了一丝丝苗头,这可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自己这个妹妹虽然结过婚,但她秉性善良,天真烂漫,从不考虑现实情况,认为是自己爱的,就应该大胆追求,若不及时制止,她不免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如果到了那个地步,就连小李也是进退两难,不知如何与自己一家人相处,所以趁早打消妹妹的念头,保持现有的这种关系,对两方来说才是一种最好的状态。

“咳咳。”李少辉故意咳了两声,加重了脚步声,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

宋大福一家也调整了状态,恢复了正常。

宋大福的弟弟更是趁机取笑道:“李大哥,什么事情整的这么神神秘秘,不会是嫂子怪你怠慢了人家,正不高兴的了吧?”

“没有没有,就是一个朋友的电话。”李少辉强笑着解释道,又故意指了指宋大福妹妹的位置,问道:“哎,宋大哥,你妹妹呢?”

“她在里面盛汤呢!”宋大福说着,便向厨房喊道:“妹子,你的汤煲好了没有啊?”

“好了好了。”宋大福妹妹说着,就端着一只热气腾腾的汤锅走了出来,只是她的眼睛红肿的像两个核桃一样,浑然没有了刚才的明亮清澈,多了几分凄楚,显是刚哭过,众人也都假装没看见,不敢去问。

“放这里吧!”丰盛的菜肴放满了桌子,唯有李少辉面前还有些许空间,堪堪能放下,李少辉说着主动接过汤锅,不知是因为李少辉不小心还是宋大福妹妹一时紧张,两人在接汤锅的时候,手无意间又触碰在了一起。

“啊!”两人又一次不约而同地惊叫了起来,也在同时放开了汤锅,任汤锅跌落在餐桌上,溅了众人一身。

两人羞愧不已,忙同时去扶那只汤锅,所以正巧不巧间,两人的手又碰在了一起,又不免同时惊叫了起来。

此番滑稽的场景,宋大福几人再也憋不住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小梅更是夸张,靠在宋大福肩上弯着腰,笑的直打跌,而她怀中的那个小屁孩也跟着几个大人,蹭着热闹,咯咯笑个不停。

接下来,李少辉满脸尴尬地应付着小梅不顾宋大福示意的取笑,“小李,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想要提亲,不过你这提亲的方式可是与众不同啊!”

而在此之前,宋大福妹妹早就一溜烟跑到了洗手间去了。

好不容易挨到就餐结束,李少辉忙谢绝了宋大福的挽留,早早告退,狼狈而回。

在路上,他想着刚才的那尴尬的一幕,暗忖“今天真tm丢人,竟然能做出这么多荒唐的事情,先是盯着宋大福妹妹端详了好久,然后进门又不长眼,一头栽进人家怀里,让人家心生情意,很难为情,后来又发生了端汤锅那种窘迫的事情,真是混蛋之极。

不过,好在以后自己就要去上海了,和宋大福见面的次数也就少了,到他家见到他妹妹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

想到此处,李少辉终于放下了心,不过他脑中一闪,又想到宋大福口中的那个林副总,人家一个标标准准的白富美,尚且还知道努力拼搏,自己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还有什么理由矫情,不去奋斗呢?

李少辉一番自责后,决定到了上海一定要好好努力一把了。

不过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当初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自己为什么不鼓起勇气,回头看一眼这位长相美丽、性格随和、气质优雅、极具浪漫的大美女和女强人一眼呢?

回到楼下时,李少辉看着这座老旧的小区,不禁又想到了点滴往事,悲从中来,此次一别,悲壮的金陵城,青涩的初恋,初恋中的那个女孩,女孩那似喜还悲的笑容…

所有的前尘往事,所有的悲欢离合,怕是真的要随你,随风而去了…

唐凤玲,唐凤玲,今夜,我再为你,为我们的爱情悲伤一次,痛苦一次。

明日,朝阳初升,万花吐蕊,你唐凤玲不过是我李少辉心中一块触目惊心的伤疤,是我李少辉人生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仅此而已…

作者心得:行文至此,小说第一卷正式结束,李少辉也告别了南京,告别了过去,告别了回忆,告别了悲伤,前往魔都,开始真正的生活,那里又会有谁在等着他?又会发生什么样的爱恨虐恋呢?

在这里,书中的女主除了最后一位,全部出场,大家能猜到几位呢?哈哈。。。

第一章:拜见陆远

第三日,李少辉买好前往上海的火车票后,看着手机发过来的提示(银行卡余额为1880元),苦笑不已。

自己堂堂一个正牌本科大学毕业生,在南京打工也有四五年了,临走时,全部身家竟然只有这些?

不过转念一想,似乎也还行,能达到平均一天一元的净收入,也不算白吃白喝浪费粮食,对得起国家这近二十年的教育了。

可等去了上海,自己就要面临衣食住行等诸多实际问题,这些费用加起来,自己这点可怜的身价可是远远不够啊!

“难不成真要舔着脸和璐瑶余强寨开口借钱?”李少辉欲哭无泪,终于体会到“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的含义了。

到了上海,已是下午六点钟左右,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而余强寨早在上海南站等候了,两人见面,一番调侃之后,余强寨就带着李少辉前往上海最繁华的夜场---人间天堂,拜见他的那位领导。

坐在车上,李少辉看着窗外灯火通明,街道繁华热闹,确实要比南京强上许多。

上海,国家经济中心,世界特大城市,在国人眼里也叫魔都,它很精致,很摩登,也很魔鬼。

摩登精致吧,李少辉想着自己一个大俗人外加囊中羞涩,自然无能为力去体验那种十里洋场的贵族生活,只能羡慕地看着别人演绎风情。

倒是魔鬼,从今以后,自己可要好好领略一番,毕竟堕落嘛,自己一个单身汪,有的是资本和精力。

“今天见得这位领导大有来头,他是我们公司移动互联网事业群的总裁,也是天远集团的资深副总裁兼首席运营官,官职很大的,所以待会你一定要机灵点,别吊儿郎当的,被人家笑话。”余强寨看着发呆的李少辉少不得提醒道。

“我去,这么大的腕你是怎么攀上关系的?”李少辉闻言嘴巴都惊讶成了o型,这余强寨的本事也太大了吧,他一个小小的技术部副主任,哪来这么大的面子?

“这个事情以后再说吧,我们马上就要到了,切记,要好好表现。”余强寨不放心地又一次提醒李少辉。

下了车后,李少辉看着这座赫赫有名的夜总会,不禁被它的富丽堂皇深深折服。

这是一幢类似欧式的豪华大楼,挑高的门厅,气派的大门,尽显雍容华贵,大楼四周是五颜六色的led灯光,闪闪发亮,灿烂耀眼。开门进去里面有一段长约20米的走廊,走廊两旁是清一色的制服公主妹,她们面容姣好,身材高挑,是一道最为亮丽的风景线,听说也是这家夜总会的主力军。

在这些美貌公主职业的甜蜜笑容下,李少辉二人穿过金碧辉煌的走廊,向左一拐,一个偌大的舞厅就出现在眼前,舞厅的正中间有一个可供ds表演的t形台,上面正有四个上身两店式下身是齐b小短裙的性感女郎在跳着贴身辣舞。

而舞池的男男女女在弥漫着烟酒的空气和震耳欲聋的音乐中,疯狂的扭动着。

来这里的女人,不论是性感漂亮的,还是保守普通的,她们都混在男人堆里尽情地疯玩,嘻嘻哈哈着,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的动作,勾引着那些荷尔蒙激素飙升的男人。

舞池的东面是一个意大利进口的u形的深红色吧台,吧台里那位年轻的调酒师在昏黄的灯光下,轻轻摇着身体,优雅熟练地配制出一杯杯精美的鸡尾酒。

吧台外,陌生的男女们三三两两地喝着酒,谈笑风生,十分郎情妾意。

“走了。”余强寨拍了一下李少辉的肩膀,两人沿着楼梯向二楼的ktv走去。

人间天堂的二楼是一个镂空环形设计,沿着二楼的走廊可以居高临下地将一楼的景象尽收眼底,走廊旁的ktv包间大概有几十个,装潢极尽奢靡繁华,给人一种纸醉金迷的错觉。而每个包间的装修风格也不一样,欧式的,田园的,古典的…风格众多,却又惟妙惟肖。至于三楼则是一个封顶楼层,可供客人休息,有桑拿足浴各种表演等等,一般是大富大贵的权势之人才可享用到的。

李少辉看着这美轮美奂的场景,心中暗想:“现在的有钱人,真tm会堕落,像这种地方越是雍容华贵,其内在就越是肮脏污秽。

不过也好,这正符合自己的需求,暖男痴男有什么好当的,当一个什么也不用在乎的渣男,该有多好呢!等自己有钱了一定也要在这活色生香的美女堆中,左拥右抱,享受人世界最美丽的服务。”

“你发什么呆呢?待会这位陆总谈完公事后就会接见我们,你还不赶紧调整一下状态?”余强寨看着面色迷恋的李少辉无语道。

李少辉尴尬地笑笑,道:“老余,你既然和那位大领导认识,那你对他肯定也很了解啦,所以你给我一点建议呗!”

“怎么说呢?其实我和他也没有太多的接触,我们就是一起出过差,我配合过他的工作…”余强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接到了陆远的电话,于是两人匆匆向三楼的套房走去。

进了房间,余强寨引荐完之后,李少辉也对这位陆总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他将近四十岁,一米八多的个子,身材修长,穿了一件休闲服,很随意潇洒,他五官端正,眉浓鼻挺,一双乌黑的眼睛深不可测,这是一个很有城府的人,可偏偏他又给人一种很随和的感觉。

“你叫李少辉,是吧?”陆远端着一杯咖啡,只看了一眼李少辉,便转过了头。

“啊,是--是…”李少辉不知为何莫名的有些紧张,难道这就是气场?

“既然想当一名销售,那我就要考考你对销售的理解,这样吧,你看桌子上有一只烧水壶,成本价估计也就几十元,你如何才能把它卖到几千元?”

“啊?卖那么贵?”李少辉惊呼一声,大脑一时短路,不知如何作答,只得向身边身边的余强寨求救。

“你不用着急,慢慢想,等我喝完这杯咖啡,你再来回答我。”陆远的声音依旧很淡漠。

李少辉看着余强寨向他连连摆手,无奈苦笑,自己真是傻到家了,在人家面前作弊,成绩再好又有个屁用,他深深呼吸一次,努力静下心来,开始思考陆远的用意。

一会后,等陆远喝完了咖啡,李少辉也有了些眉目,便说道:“陆总,我是这样认为的,消费者对于产品的第一认知,便是它的品牌,这也就是品牌效应,所以我们第一步就是要向客户大力宣传品牌,一个好的品牌的价值是无限的,它可以让我们产品的利润翻十倍甚至百倍。

第二步就是要介绍产品的功能特色、质量和制作工艺等,这里我们要着重介绍它的特色,因为这是与同类产品竞争的杀手锏;最后我们还要介绍完善的服务,包括售前咨询售后维修等,因为现在毕竟是一个服务至上的社会。”

当李少辉讲到这里时,看着陆远不置可否的表情,心中一惊,突然又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把一个产品的价格用虚假欺骗的方法强行抬高到数十倍,这本身就很不道德,甚至有违法嫌疑,肯定不利于长期发展。

当李少辉说完他的想法后,看着陆远还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一时惴惴不安,他不知道陆远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清楚他更偏向于销售策略的提升还是侧重于销售目光?

“讲完了,是吧?”陆远看着李少辉淡淡地问道。

“大体是这样。”李少辉沉吟着,又道:“还有一点,我想强调,这种技巧虽然在短期内能促成订单,但肯定不利于市场的拓展,所以我个人更偏向于把目光放远一点,放长线钓大鱼,细水长流,以做人讲诚信讲职业道德为先。”

李少辉这个答案,中规中矩但较为全面,一旁的余强寨听了后,也是频频点头,竖起了大拇指。

陆远终于满意地笑了,道:“可以啊小伙子,逻辑严明,考虑全面,注重细节,可以,很可以。”

陆远连用几个形容词充分表达了他对李少辉的肯定,也让李少辉和余强寨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陆远接着说道:“销售行业有个定律,三流的销售靠产品,二流的销售靠管理,一流的销售靠人格,所以要想成为一个好的销售,就必须从长远考虑,从最基本也是人们最容易忽视的做起,那就是诚实守信。”

余强寨也趁机替李少辉美言道:“陆总,你放心,我这位同学做事认真,极具耐心,又能察言观色,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好的销售人才…”

余强寨正说着,房间内传来了“叮铃铃”的电话声。

“喂,什么事?”陆远接起电话,开了免提。

“您好,陆总,您不是叫了我们的朵儿小姐吗?她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可以马上过去,您看你什么时候方便呢?”电话那边小心翼翼地说道。

“呵呵!”陆远一声冷笑,说道:“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是让你们这位大小姐一个小时以前过来吧?她就是拖着不来,现在我的客户都走了,她还过来干什么?”

哈哈,第二部分来了,看我们的男猪脚如何正式约妹子喽,嘿嘿。。。大家顺便收藏一下,拜托拜托,你们的鼓励就是黯淡的动力,哈哈。。。。

第四章:地下室2

“我去你大爷的,这是要当一夜七次郎吗?”此时的李少辉惊讶到了极点,哭笑不得,他被对面那对男女已经折服地忘记了,此时此刻的他应该保持一种怒火冲天的心情。

不过让李少辉更加惊讶的是这对男女的动作,已经引起了刚才还要你死我活的那对夫妻的严重不满,他们为了表达愤怒,也加入到了此行大军中,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宛如被杀之前的母猪一样,简直方圆十里都能清晰可闻。

李少辉想着明天面试的事宜,听着这一出出活春宫,欲哭无泪,这些人也太不要脸了吧!尤其是那对刚刚还在吵架的夫妻,这都nm过去一个小时了,还在热火朝天地耕犁种地,现在又不是播种春节,那么卖力干嘛?

两人你来我往地叫个不停,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做着原始运动,也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着异于常人的耐久力,更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合法的夫妻…

尤其是那个男人,在刚刚吵架时,被质疑了性别,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所以此时的他一直都在大声嚷嚷着一些不入流的话,想要借此向所有的人证明他是一个合格的男人。

你说你玩就玩吧,还不弄一张好床,那破床吱呀哎呀地响个不停,似乎在给他们做着伴奏,鼓着掌。

闹腾到了凌晨两点多钟,那对男女终于心满意足了,停歇了,取而代之的是轰隆隆的呼噜声,仿如闷雷,似乎预示着这闷热的地下室要下雨了。

此夜,注定无眠,李少辉被三番两次的折腾,再劳累也睡不着了,他在床上躺了一会,觉得太过潮湿,便下了地,坐在椅子上,目光无神地看着墙壁上已经吸了血的大红肚蚊子,放任思想漫游。

片刻后,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刚才还大吵大嚷的那对夫妻,怎么短短时间就能和好如初,愉快地啪pa呢?是因为夫妻没有隔夜的仇,床头打架床尾和?

好像也不尽然,在竞争激烈一切都向“钱”看的社会中,在贫贱夫妻百事哀的家庭里,这种挣扎在生存边缘的家长里短,可不是一个大而化小小而化无的问题,不是随随便便两句无关痛痒的话就能解决的,那他们又是怎么回事呢?

李少辉无聊地想着,莫非是因为通过这种途径可以释放整天工作的烦闷和生存的焦虑,而且这项运动不仅锻炼了身体,也可以升华两人的感情,利于婚姻稳定;还有生活不得意的两人也可以从这项动作中,以这种高调的方式从彼此身上发现自己特有的价值,找回自信;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做完运动,也就身疲心累了,没有更多精力去想那些不满的事情了,可以心安理得地睡上一个好觉了,来笑对明天的生活了。

李少辉心中暗暗得意,自己竟然能有这番高论,所以他最后总结道:“这才是都市男女结伴而住的目得,至于那些相互理解、关心的说辞都tm是冠冕堂皇的无稽之谈。”

清晨,一晚上都没睡好的李少辉接到了余强寨的来电,原来余强寨生怕李少辉初来上海,人生地不熟的,耽误了今天的面试,所以就特地过来开车接他。

李少辉也没多想就发了一个定位,起床洗漱。

等李少辉正要开门出去时,对门正好也出来一个打着哈欠的女人,她穿着短裤短衣,头发披在脑后,五官虽不是特别漂亮,但也有几分姿色。

看到她,李少辉又想到了昨天深夜的事情,不由得在这荷尔蒙激素旺盛的早晨,有些口干舌燥。

对面的那个女人被李少辉色眯眯地看着,也想起了昨夜之事,脸色微红,有几分难堪,忙回屋关上了门。

当李少辉洗漱完毕之后,忽然想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自己把这里的地址发给了余强寨,那他要是看见自己竟然如此落魄,岂不很尴尬?所以自己必须在他到来之前,再给他通个电话,让他在附近的酒店等自己。

李少辉这样想着便给余强寨拨了过去,只是等他走到旅馆门外时,余强寨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余强寨看着李少辉身后狭窄潮湿的地下室,神情复杂,默然无言。

李少辉搂着余强寨的肩膀,故作潇洒地一笑,“走了,我还等着面试,找一份好工作,开始新的生活呢!”

在车上,余强寨看着李少辉憔悴的脸色,说道:“你看看你那双熊猫眼,这还怎么去面试呢?”他说着从中央扶手盒拿出一沓面霜递给李少辉,道:“这是瑶瑶给我买的,很管用,你赶紧敷一张在脸上,消消肿。”

李少辉一边敷着面膜,一边又将昨夜的见闻讲了一遍,两人听后,哈哈大笑。

到了天远公司,李少辉等了片刻,便开始面试,因有陆远的招呼,过程顺利了不少,再加上他凭借多年经验的超长发挥,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到了晚上,李少辉便接到了上班录用的通知,继而开始培训。



匆匆两周已经过去了,通过这两周的培训,李少辉对天远这个公司也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

这是一家全球500强的互联网公司,在美国上市,采用合伙人控制结构,其中陆远就是合伙人之一,所以年纪轻轻的他就成了公司核心人物之一。

这家公司共分为移动互联网事业群,网络媒体事业群和天远云群等九大事业群,这九个群又分成了38个事业部,其中最重要的事业群则是陆远所领导的移动互联事业群和余强寨所在的天远云群。

移动互联事业群在陆远的带领下,其规模、业绩、运营等各个方面都远远超过其它事业群,成为天远的中流砥柱,当然它的高速发展也离不开天远云群的鼎力支持。

因为天远云群是天远的内部公众平台,它的功能就是要为其它事业群提供一个涉及到财务、运营、技术等方方面面的支持,尤其是这里的技术部更是集合国内互联网行业十之七八的翘楚。

而移动互联网事业群在最近几年的大力发展中,也从天远云群大举借调过几十名资深的高级工程师,余强寨就是其一。

余强寨在配合陆远的工作中,起到了举重若轻的作用,所以陆远对余强寨非常欣赏,有求必应。

不过,随着工作的结束,余强寨就又回到了他的事业群中了,这个事业群的地址与移动互联网事业群相隔几条街,距离不远也不近,如果步行的话也需要大约半个小时。

凭着陆远的关系,李少辉也被分配到移动互联网事业群最好的事业部即新零售部,这个事业部管理严格,业绩突出,有着一套完整的管理体系。

李少辉在这里的职位是销售部自动售货项目在川陕地区的销售工程师,和他同一天进来的还有集团总裁兼网络媒体事业群总裁王唯的外甥田兆,不过他被分配到了移动互联网事业群的电子产品部。

李少辉能找到这么一份好工作,高兴异常。

在李少辉培训的最后一天,他又接到了余强寨的电话,说是三喜临门,邀他去家里一同祝贺。

李少辉询问是哪三喜,余强寨却故作神秘,说去了他家就知道了。

晚上,等李少辉去了余强寨家时,余强寨和璐瑶早就做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在等候。

“你两这是有什么大喜事,还非要整的这么神神秘秘?”李少辉刚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道,随后他又一拍脑门,坏笑道:“哦,我知道了,瑶瑶姐,肯定是关于你的吧?难道你怀孕了?你们也太那个了?这也太超前了,这还没结婚呢,就按捺不住玩上了这种奉子成婚的把戏,还真是朗朗乾坤,男盗女娼啊!”

“你--你这个姓李的王八蛋,皮又痒痒了,是吧?”本来笑意盈盈的璐瑶立马就被李少辉给气的柳眉倒竖,忍不住气急败坏地骂道。

“你们两个也真是,一见面就斗嘴,像极了一对欢喜冤家,好像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人似的。”余强寨看着斗嘴的李少辉和璐瑶笑着吃醋似地威胁道。

“我要是有他这么一个嘴臭的老公,早就不想活了。”璐瑶气咻咻地骂着。

“瞎说什么呢?哪有你这样贬低自家兄弟的。”余强寨拍了怕璐瑶肩膀。

“就是,哪有这样欺负弟弟的姐姐呢?你摸一摸自己的良心,不感觉到心痛吗?”李少辉在余强寨旁边坐下,乘机打击道。

璐瑶凤眼圆睁,一会看看余强寨,一会又看看李少辉,道:“好啊!你们两个人竟然合起伙来,一起欺负我。”她说着眼睛微微一红,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

作者心得:一段尴尬的往事,一段啼笑皆非的经历。。。收藏点击来一波,谢谢了。。。

第六章:正式上班

就是在唐凤玲离开的这几年,自己也不怎么去夜场那些地方勾三搭四,在自己保守且迂腐的脑袋里,那些没有感情基础就随便可以发生关系的人似乎与畜生无异,因为在畜生的意识里是没有纲德伦常的,是可以随便jiao配的。

自己唯一的一次失身,还是因思念之情太盛,和同事在酒吧买醉,醉酒后和一个有点神似唐凤玲的小姐稀里糊涂地发生了关系,所以直到现在,李少辉都是一个只有过一次实践经验的,只会纸上谈兵的生瓜蛋子。

李少辉想着往事又开始愧疚,如今,这个女人遭遇了这样的不幸,在这种时刻,自己这个同病相怜的人,不仅不愿意帮一把,还只想着趁火打劫,真是枉为男人。

李少辉不再犹豫,快速下了床,穿好衣服,抽出了400元钱放在了床头柜上,他看着钱包所剩无几的毛毛,略一沉吟,又忍不住抽回了一张,只留下300元钱,可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想着女人刚才被自己欺辱的模样,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留下了400元钱,匆匆而去。

出了地下室,走在安静的小道上,李少辉心中茫然,不知该去哪里?地下室今夜是回不去了,余强寨璐瑶那边都这么晚了也不好再去打扰,所以,李少辉在大街上晃悠了许久,只得勉强找了一个洗浴中心对付了一夜。

第二天,当李少辉回到地下室时,对门那个女人早已离去,她在李少辉门上贴了一个便条,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谢谢你,陌生人,一个知心暖心的大哥。”这句话后面还紧跟着三个笑脸。

李少辉看着纸条沉默了许久,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心中也有一丝暖流趟过,他打开女人的房门,里面空荡荡的,早已人去楼空。

房间的陈设很简单但又很整齐,床上的被子叠地方方正正,就像一个豆腐块,那张老旧的红色桌上有两个布偶娃娃,相互依偎着,这看似简单的一切,却又在述说着这个和李少辉有过几面之缘的女人,在这寒酸的小小出租屋内,也曾装满了对生活、爱情的向往,可惜…

莫名间,李少辉突然很失落,他不知道自己失落什么,又为什而失落,是失落萍水相逢的两人的缘分竟如此短暂?还是失落自古深情留不住,就算再深的情缘也会有烟消云散的那一刻?像自己,也像那个女人,海漂了几年,却还是一无所获,只能带着累累伤痕狼狈不堪地返回家中。



匆匆几天又过去了,李少辉帮着余强寨和璐瑶搬了家,离开了地下室后,也鸠占鹊巢,搬到了余强寨和璐瑶的房子,开始在天远正式上班。

上班第一天,李少辉在事业群人事部同事的带领下,和田兆先是见过了“新零售部”和“电子产品部”的总经理王亚飞,王亚飞简单的询问过后,田兆就去电子产品部报道,李少辉则去对面的“新零售部”拜访经理刘强。

刘强了解了李少辉的情况后,就带着他到了办公室大厅,对着众人拍了拍手介绍道:“大家先把手里的工作放一放,我们这边新来了一位同事,大家欢迎欢迎。”

众人闻言纷纷拍手,李少辉也趁机谦虚地做了自我介绍。

刘强也向李少辉介绍了市场部分管销售的同事,有华东销售代表石磊,华中代表史辉,华南代表韩文斌…当刘强介绍到一处空余的办公桌时,便又向众人问道:“夏雪,还没有回来吗?”

“肯定没有回来啊,人家这次找的是薛总,谈的可是一笔大买卖啊!”说话的是史辉,他说完后,有几个人也跟着会意地一笑。

“那好吧,等她回来,你们互相再认识一下吧!”刘强转过身对李少辉说完,又向众人问道:“你们谁愿意带带我们这位新同事?”

“我,我。”几个销售人员第一时间纷纷抢着要人,刚来此地的李少辉竟然成了香饽饽,但李少辉知道这只是一个新员工的开始,自己不论跟谁都要当一段小弟的生活了。

果然,刘强也看出了众人的意图,向众人强调道:“让我们这位新同事给你们帮忙,给打下手也不是不可以,但该指导还得指导,否则要是考核不过关,你们作为师傅也是有连带责任的。”

众人一听,纷纷摇头,露出了苦笑,只有石磊表示愿意,随后,刘强又向李少辉安顿道:“这段时间你先跟着石磊石经理好好学,把公司的软硬件产品熟悉一下,一个月以后我们有考核。”

李少辉连忙点头答应,之后,他又跟着刘强的助理王秘书,一个清秀的女生,领了一沓厚厚的产品资料。

李少辉粗粗地看看了一眼,发现这些资料内容的深度和广度完全可以用世所罕见来形容,除了行业历史、市场分析之外,它还对同行和客户每个公司的背景、管理结构、产品优劣都有说明,最复杂的是它对自身产品的讲解,多达十几种产品,每种产品的销售策略、技术指导和运营售后都不尽相同。

李少辉看了不到十分钟就有些头痛,他向旁边正在斗地主的石磊请教捷径,石磊摇了摇头,道:“哪有什么捷径,我们也是硬着头皮熬过来的,如果你要怪就怪陆远那个变态,他认为自己招的业务人员都是出类拔萃的,可以以一顶十,服务整个项目,所以可把我们害苦了。”

石磊说着又顿了顿,安慰道:“不过你也不要害怕,等你学进去了也不是太难,毕竟这些产品有很多相同之处,再说我们的工资待遇都不错,管理上又不像其它公司那么灭绝人性,很自由,所以辛苦一点还是值得的。”

二人说话间,对面的史文斌朝李少辉忽然邪恶地笑道:“最重要的是我们部里有一位性感风骚的‘群花’,她不仅人长的漂亮,而且又十分浪荡,很有女人味,是我们事业群所有男人垂涎的对象,你即使不能占她一点便宜,就是看看也都是一种享受,所以你小子来这里算是来对了地方。”

李少辉闻言只好跟着淫dang地笑了笑,他基本可以确定,韩文斌说的这个女人,就叫夏雪,就是他们刚才取笑的那个女人。

几人谈完后,李少辉又看起了资料,他先是从客户谈判、制作协议等商务方面进行了一个大概的了解,然后再对每一种产品软硬件的原理和功能等一一梳理记忆,等用了整个上午全部看了一遍之后,李少辉已经头大如斗,哀叹不已,这公司也太看重销售人才了吧,销售人员在这里就是一个全才,不仅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要晓人和明阴阳,商务方面可以慢慢学,但技术方面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而且这个架子还必须得上。

下午,李少辉又强迫自己学了几个小时后,从头部到脚都是一片混沌,脑中除了硬件软件四个字,什么都没记住,印象中似乎连高考都没有这么困难过。

李少辉不由地有些泄气:“陆远既然和老余关系不错,那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分配到这里,为什么不把自己送到对面的电子产品部呢?”带着这样的疑问,李少辉度过了难熬的一天。

到了下班时刻,因为余、璐二人还有一些东西在旧家没有收拾,所以余强寨顺便过来接走了李少辉。

“那个陆运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把我分配到那么一个地方,那些技术知识可够冷僻生涩的,没两把刷子还真搞不定,我可倒了大霉,简直就是被送到了魔鬼训练营。”一上车,李少辉就开始喋喋不休地抱怨。

余强寨笑道:“那不是挺好的吗?正好可以多学习学习,还有你们部里那位大美女业务员,人家不是照样也坚持下来了吗?而且还干的很不错呢!”

“靠,不带你这么讽刺人的。”李少辉没好气道,但他心中对这个没见过面的夏雪越发好奇了,看来韩文斌的话不假,这个夏雪还真是一个大名人,连其它事业群的人都知道。

而余强寨沉默了一下,又道:“其实,是我请求陆总把你分配到新零售部的。”

“我靠,为什么?”

“你说呢?”

“不会就是为了让我锻炼锻炼,顺便再学一点技术知识吧?”李少辉无语的很,如果把自己分配到电子产品部,自己只需要了解产品信息,做好销售策略就可以去市场推广销售,而不像现在,还要去学习那些晦涩的技术知识。

“我明白你的想法,可是你作为一个销售,就应该有一个长远的想法,不能贪图眼前利益,你想一下,未来十年后,零售部和电子产品部,哪一个效益会更好呢?”

“不知道,我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当然是零售部了,这说白了就是‘工贸技’和‘贸工技’的区别。”余强寨看着一脸迷惑的李少辉,少不得解释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就知道了它们二者的区别了。”

第七章:遥想伊人

天远成立之初,在企业战略方面就曾产生过巨大分歧,陆远为首的一派以实现客户梦想和创造价值为追求,注重核心技术能力的研发,拒绝短视和机会主义,而以集团总裁王维为首的一派却看重“建班子,定战略,带队伍”的多元化扩展和多行业成功。

王维的这一战略在公司初期得到了疯狂的野蛮成长,让公司在短短几十年内就成了国内数一数二的综合性集团大公司,但随着行业的成熟和技术壁垒的构造,如今天远的发展已经大不如前,不仅在市场上没有太大的竞争优势,集团内部也是矛盾丛生,无法达成共识。除了像陆远这样的人,没有几个人知道公司到底该如何发展下去,这也导致了公司管理混乱,近几年的业务一直停滞不前。

而同时期的星芒则就不一样了,星芒这一公司坚持走自主创新的研发之路,靠着这一战略,这家公司最近几年厚积薄发,开始发力,后来者居上,不仅在利润上将天远甩出一大截,而且它们还代表中国在国际通信竞争中,与几家国际巨头展开角逐,脱颖而出,改变了通信规则,让整个国家都受益无穷。

李少辉听得暗暗咂舌,笑道:“老余,你说的真是高大上,我都快听不懂了,不过天远不是一直都在强调自己也有收购各种各样的技术公司,发展自己的技术吗?”

“这你就说行外话了吧!你以为核心技术有那么容易被收购吗?这些技术公司往往会在收购之前,把大量的重要技术先行转让,等轮到天远收购时,就是一个空壳子,只剩下一些无关紧要的或早已落时的技术。”

“那天远不是也招收许多了研发人员吗?”

“任何技术的研发都需要周期和脚踏实地的从零开始,而不是短时间内粗暴地招一批行业内的高素质人才就可以完成的,现在公司招收的这批技术人才虽然都很厉害,但因为公司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所以这些人相互都不服气,这不仅不能强强联合,反而会彼此掣肘。

不过你们零售部那些技术研发人才还是很可以的,他们虽然只来了两三年,经验也不多,但他们从一开始便在新零售行业从事研究,正完成一个从无到有,从有到强的过程,所以他们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行业的翘楚人物,也会让公司多一项属于自己的真正的核心技术。”

李少辉听着余强寨的讲解,想了好久,恍然道:“噢,我现在差不多明白了,你是说天远公司虽然现在铺的面很大,子公司也很多,但每个部门都没有尖端核心技术,都依赖于其它公司,所以未来被淘汰也是迟早的事情。”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那我还有一个疑问,你说的这些矛盾和我们销售要一兼多职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啊,因为你们零售部的发展模式与集团公司的发展策略相背而驰,是陆总费了很大功夫才从集团董事会那里争取来的,所以在费用上必须开源节流,才不会让那些高管们有意见。”余强寨顿了顿,又道:“再说了,对于你个人来讲,多学一点知识也不是什么坏事,手机电脑这些电子产品业务不会再有多大的增长空间,而新零售就不一样了,是一个新行业,你只要在一开始跟着公司好好干,以后躺在床上数钱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中,就到了李少辉家中。

“你们总算回来了,快点过来帮我收拾收拾,累死我了。”正在忙碌的璐瑶看着二人开口道。

李少辉不敢怠慢,手脚麻利地任璐瑶指挥。

收拾完之后,李少辉发现余、璐二人除了一些私人物品,其它生活用品都给自己留下来了。便万般推辞,可那两人充耳不闻,无论如何,也不听李少辉之言。

等璐瑶余强寨走了之后,没过多久,“咚咚”的敲门声又响了,进来的是房东,一位50岁左右的慈善大妈,她问道:“小瑶已经搬走了吗?你就是他们的朋友,小李吧?”

李少辉点头回答后,大妈又摇头叹道:“你们年轻人啊,还真是一天一个想法,上个月小瑶还和我说在市区一所大公司附近看中一所期房,想着年底要买,这怎么短短时间就又改变了呢?”

听到这里,李少辉心情无比沉重,若说先前有所怀疑,那现在就是板上钉钉了,他们这么着急买房子就是为了让自己有一个去处,但这种牺牲也太大了吧!自己何德何能,值得他们如此厚待抬爱。

“小李啊,我这次过来要告诉你有几样东西千万不能损坏。”房东大妈并没有发现李少辉的异常,用手指着挂在墙上的一面十字绣和角落里两个古老的深红色木柜说道。

“嗯,这个我知道,瑶瑶姐已经告诉我了,我们老家也有几样这种老古董,是我太爷爷留下来的,我爸把它当个宝似的,说那是传家宝,有很多故事在里面。”李少辉从小就耳濡目染这些,自然能理解大妈的感受。

“是啊,这两件老古董,每一件都有一个深沉的故事呢…”房东大妈开始絮絮叨叨地讲了起来。

原来这所老房子是这位大妈一个远方亲戚在20年前低价转让给她的。她的这位亲戚家里共有四个人,丈夫年轻有为,是机关单位的科长,妻子温柔美丽,在文工团上班,大儿子聪明俊秀,小女儿乖巧美丽,这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而那个朱红色刻着精美图案的柜子便是妻子新婚嫁妆之一。

不过这一切的都幸福随着改革开放而烟消云散,这位美丽的妻子本是南京资本家的千金小姐,在那个动荡的社会中落了难后,被丈夫不顾危险救下后,感动地以身相许。

在改革开放后,妻子眼看着周围心思活络的朋友在市场经济的浪潮中,变成了一个个大富翁,心中歆羡不已,就劝丈夫弃政从商,而自己可以当贤内助,让丈夫在商场上大展宏图,但丈夫一心都在仕途上,看不起经商之事,二人为此常常争执不断。

后来,文工团解散,那位失业的妻子眼见劝说丈夫无望,便开始独自下海经商,她的这一行为也使夫妻二人彻底有了隔阂。

后来,妻子的事业越做越大,见识越来越广,与丈夫的距离也越来越远,所以在儿子13岁女儿6岁时,两人和平离婚,妻子留下一对儿女出国定居。

也就在那个伤心的时刻,那位一直一个人待在家里的小女儿,看着青春逆反期的哥哥和整日忙于事业的父亲,便用那双灵巧的小手作出了这幅十字绣。

里面锈的内容是在一个百花齐放的田野中,一位年轻帅气的爸爸将小女儿举在肩膀上,小女孩笑容灿烂,她的手里拽着一条白色丝线,线的另一端是一个红色的大蝴蝶风筝,在万里无云的高空中自由自在地飞翔着,而她旁边温柔美丽的母亲一手挎着竹篮,一手牵着调皮的哥哥,笑着闹着。

“那后来呢?”李少辉看着这幅精美的十字绣,心中叹息,又是一段不堪回首的伤心往事。

“后来啊,后来,等那个淑华(妻子)出国以后,第二年,建才(丈夫)也在伤心之下,辞职去南京了。据说也是为了创业,临走时,他千叮咛万嘱咐,要我把这两件物品好好保护,说是将来会在某一个日子取走,只是我这一等就是好多年,再也没见过他们有回来取过。”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李少辉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唉,你还真说对了,他们家的那个小女儿前段时间回来找过我,听说她哥哥在她父母离婚后的第三年就因情自杀,她父母本来心中还是有对方的,还是有可能重归于好的,可因为这件事,双方心里有了死结,谁也不肯原谅谁。

就在前几年,建才也因病去世了,你说说这个世上怎么老是有这种事情发生呢?”大妈说着深深叹息了一声,伤感不已,而李少辉也只能苦笑着作陪,沉默不语。

房东沉默了许久,忽地笑道:“你看我这个人,每次见了这两件物品就要忍不住唠叨一番,上次就是因为这件事还把小瑶说的哭了半天呢,现在又来惹你不高兴了。”

李少辉忙道:“哪有哪有?阿姨您就放心吧,这两件东西搁在这里,我保证万无一失,而且那位姑娘想要搬走了,您知会我一声,我帮她搬运,绝不会有一点损坏。”

“好的,小伙子,有你这句话,阿姨就放心了。”最后,大妈笑着离开了。

而李少辉关上房门,忍不住又去端详那副十字绣,其中的内容越幸福就说明当时的那个小女孩越悲伤。

命运似乎就喜欢捉弄人,本已不幸的她,在刚刚长大后,父亲竟然又撒手人寰了,让她再一次遭受痛苦,也不知这些年她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哎,但愿以后的她能找到对的那个人,能永久的幸幸福福,愿她此生只有快乐相随,没有痛苦相伴。

今天更新两章,快来看哦。。。。

第八章:上班心得

时间如流水,转眼间,李少辉在天远上班也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这段日子李少辉按部就班地上班、学习,倒也没有再发生其它事情。

但李少辉对魔都的拥挤却不得不佩服,他根据自己这一个月的上班经历总结出一条心得,那是“急”和“挤”。

急呢!就是准时的公交,守时的城际列车,定时的地铁,完全容不得他有半点失误,否则一步误,步步误。

挤呢!顾名思义,道路上的车辆亲密无间,形成了一条长长的游龙,迤逦前行,而车上乘客摩肩擦踵,被挤成了纸片人一般,丝毫动弹不得,而这样夸张的拥挤也使得大清早的乘客就像那囚笼里的猛兽,龇着牙咧着嘴,满身满心的怒气,准备随时像火山一样爆发。

这拥挤的唯一好处就是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在这日以冷漠的社会中被拉进了许多,尽管这种方式不大讨人喜,尽管这种距离只是最单纯的物理距离,但总的来说聊胜于无。

李少辉坐完公交之后,还要转乘金山铁路,动车里昏暗的灯光,污浊的气息,封闭得空间,总让人昏昏欲睡。而在这种情况下,总会有那么几位“好心人”张嘴打着鸡蛋大小的哈欠,紧接着一股葱姜蒜的味道欢快地跳跃着,在狭小拥挤的车厢中弥漫开来,使得萎靡不振的乘客精神一振,纷纷遮鼻捂嘴,脸上也满是嫌弃之色。

李少辉挤完公交之后,身体本就有些难受,再受此熏陶,肠胃常常要罢工,不住吐酸水。

列车不急不缓地前行着,时间也随着车轨的轰然声缓缓流逝,在终点站即将到达的时候,也会响起动人的歌声“春风不解风情,吹动着少年的心…”

而不甚舒服的李少辉每当听此歌声,心中便会略略好受一些,但他也不禁有些感怀,现在的自己早已不是当年无忧无虑的少年了,再也不能像少年那样,满怀希望地去追逐春风了…

下了动车后,李少辉还要随人流再乘地铁,魔都地铁的拥挤盛况在全国也是赫赫有名的,通常想要坐上间隔三分钟一趟的地铁,李少辉少不了要等上近半个小时的时间,等过去了四五趟地铁,才能在浩瀚的人群中被“随波逐流”地挤了进去。

地铁里人头攒动,热闹不已。

李少辉抬头目视前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快点到站,逃离这个肩并肩、人摞人的地方。

而某一天的乘车途中,却让他遇到了一件大开眼见的事情,那天,在他面前不到五公分的距离站了一对情侣,两人喁喁私语,异常亲密。

当广播停站声响起,李少辉正要暗松一口气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惊骇地睁大了双眼。

李少辉面前这对情侣因即将分别就露出了依依不舍神态,然后两人一时情动,竟当众接吻了起来。在李少辉面前不到五公分的距离,旁若无人地吻了起来,而且还是舌吻。

李少辉都能清晰地看见那两条相互追逐的舌头和上面的唾液,恶心不止。他为避免尴尬,本想掉过头去,可四周熙熙攘攘,容不得他有半点挪动。

无奈的李少辉只能眼睁睁地去欣赏这一场“爱的告别”。

地铁终于停了下来,随着车门缓缓打开,人潮开始涌动。

李少辉前面那对情侣中的女生则在那个男生小心的护持中下了车,男的则在车门旁边依靠着,两人笑着告别。

“今天,哥要告诉你一个秀恩爱死的快的道理。”李少辉心中偷笑着,在下车途中,借着人群的力量,故意将那个男生稍稍一带,把他也推下了车。

看着那个男的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李少辉心中乐翻了天,快步而去。

不过李少辉的高兴还没有持续多久,就又遇到了一件令他窝火的事情,随着地铁门的打开,乘客蜂拥而出,挤向了楼梯,而楼梯的正中间,却站着一个六旬左右的老头,一动不动,他带着眼镜,似乎还有那么几分斯文和慈祥。他居高临下着,神情严肃地审视着众人,任人群如何拥挤都岿然不动,那气势仿佛如高高在上的上帝一样,在俯瞰着芸芸众生。

心生厌恶的李少辉,在和那个老人擦肩而过时,狠狠鄙视了他一眼后,心中闪过一句“好狗不挡道”的俗语。

出了地铁站后,经过这长达一个多小时的煎熬,李少辉终于筋疲力尽地赶到了公司,只是经过这“急”与“挤”的双重洗礼,他除了一副疲惫不堪的身躯,也不知道还剩下什么?还能拿什么去面对繁忙压抑的工作?

当然工作永远是工作,不会因李少辉的情绪有任何变化,这一天,李少辉就接到了刘强助理王小菲的通知---下午要对他进行考核。

李少辉听后,一个脑袋两个大,天远公司资料之繁多,“零售部”技术之复杂,真是闻所未闻,他都使出了高考冲刺的那股力气来学习,还是学的一脑子浆糊。

无奈不已的李少辉只得向旁边老神在在的石磊求救,石磊哈哈一笑,拍了拍李少辉的肩膀,道:“到时候,带好眼镜,看我示意就好。”说完他又和手机里的一位mm暧昧了起来。

李少辉听得不甚明白,但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人家,只好静下心来将公司资料默默地又复习了一遍。

下午考核,地点是会议室,坐在李少辉对面的有经理刘强,助理王小菲和技术部、运营部的几个负责人,而石磊也以指导的理由坐在了李少辉的旁边,这一点让李少辉安心了不少。

接下来的考核里,会议室的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场提出不同的问题,李少辉搜肠刮肚,尽最大能力去回答,遇到偶尔的卡壳,他只要斜瞅一眼石磊笔记本上恰当正好的记录,就可以心领神会。

就这样,一场大约一个多小时的考核在石磊的配合下圆满完成。

只是李少辉还没来得及坐下来休息,就又被刘强叫了去。

看着一脸严肃的刘强,李少辉惴惴不安:“不会是作弊被发现了吧?”

“刚才的考核勉强算你及格。”刘强的话让李少辉心安中带了几分侥幸惭愧。

刘强又接着道:“但接下来的考核就是要你在试用期间找到三家客户并达成合作,这个就要看你的真本事了,可没人能帮得了你。”

“嗯,我争取吧!”李少辉心虚地点了点头,他自然也明白对于销售来说业绩才是王道。

“不是争取,是必须,这是关系到你能不能转正的考核。”刘强严厉地说完,又补充道:“这段时间你先跟着石磊学学,以最快的速度熟悉工作…”

当李少辉从刘强办公室出来时,便见石磊向他招手笑道:“刘强又给你施加压力了吧?”

李少辉点头苦笑,说道:“石哥,刘经理让我以后可得跟着你好好混了。”

“什么‘石哥’?那多难听,叫我石磊就行。”

“那这样,以后我叫你‘老石’吧!”李少辉对石磊刚刚的帮助感激不已,通过这么些天的相处,他也明白石磊是一个爽快人,与他脾气还挺对付。

“行,那我就托大一次,叫你小李吧!”石磊哈哈笑完,又挤眉弄眼道:“明天咱两一起去青岛出差,到时候带你去见识见识那里的‘人文情怀’。”

李少辉会意一笑,那件往事又浮上心头,同时那被压抑许久的欲望也汹涌澎湃了起来。

第九章:第一次

次日,李少辉和石磊在机场会合,两人在机场浪荡了不久,便随人流过了安检,上了客机。

“小李啊!你这不行啊!”石磊看着李少辉刚刚不小心碰了一下美丽的空姐,就脸上微红,不由地揶揄道。

李少辉被石磊一说,越发尴尬,只得分辩道:“没办法,从小就喜欢脸红,怎么改也改不了。”

“切,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石磊凑了过来又嘿嘿笑道:“不会到现在,你还没有谈过对象,仍是一个‘处’吧?那可比恐龙复活还要让人惊讶呢!”

“滚,滚,你才是一个‘雏’呢!”李少辉没好气地说到,他不由得又想起了第一次的悲催经历。

那是唐凤玲无故失踪以后的某一个晚上,喝的酩酊大醉的李少辉,在摇摇晃晃地路过一家装饰粉色的足疗店时,便被门前一个妖娆多姿的女人半推半拉地拽进了店里。

在店里,这个小姐看着害羞的李少辉扭扭捏捏,一点都放不开,便明白了几分,她旁敲测听,确认李少辉果然是一个生瓜蛋子后,兴奋异常。

她笑意盈盈,妖娆妩媚,用尽浑身解数来勾引李少辉。

这也是李少辉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其间之妙。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得到如此周到细致的服务,那种感觉就像站在朵朵白云上,实实在在却又梦幻虚无。

此后的几天,李少辉也一直念念不忘、浮想联翩。

可是,李少辉还没高兴多久就迎来了噩耗,身患尿道炎。这一症状可把他吓的不轻,他心惊胆战地拖延了几天后,发现不但不见好转,反而还有恶化趋势。惊慌之下,只得自己一人找了一家小医院去做检查。

在那家医院,李少辉又被那个猥琐的老头给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医生,您看我这个病严重吗?”李少辉尬尴地褪下裤子向一脸严肃的老头问道。

“小伙子啊!”这个老头说话时故意将后面的“啊”拖长了半截,拖得李少辉莫名紧张,只得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医生,我这个病很严重吗?”

“你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随便乱来不说,为了图一时舒服竟然不做安全措施,你看看你这病,这可不好办喽!”这老头又是痛惜又是煞有其事地说道。

李少辉分辨道:“医生,这个病我也在网上查了,不是太严重吧?”

“嗯,那行吧,你要不相信我,可以去别的地方看看。”

“那您说我该怎么办呢?”李少辉看着老头的怒容,心中开始发慌。

“这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这关系到你作为男人的幸福和传宗接代的大事,万万马虎不得。”老头本想来一次长篇大论的忽悠,可看着李少辉焦急不耐烦的神情,便停了一下,改口道:“不过,你放心,你这个病还是可以治的;这样吧,我先给你用我们最先进的仪器做一个全面检查再说。”

“那这个费用是多少钱呢?”李少辉摸了摸钱包,弱弱地问道。

“你看你这个小伙子,看着挺明白事理的,怎么净说这种糊涂话呢?这种节骨眼,你还能心疼钱啊?”很明显,老头又一次生气了。

“没有,没有,只是我现在没那么多钱啊!”李少辉一脸哭丧相。

“这--那--我们也无能无力了,我们也不能给你免费治疗,毕竟我们是开门做生意,要赚钱的。”老头两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随后他又强调道:“你还是找家人朋友借一点吧,这病可耽误不得。”

李少辉被老头唬的不知所措,他迟疑了半天,也只有找与他从小玩到大的堂哥借钱才能做到安全稳妥。

李少辉堂哥还是一如既往的豪爽,他听了李少辉半真半假的吞吐之言,本想再仔细打听,可那时李少辉情况紧急,又羞于启齿,只是一味恳求借钱,不肯道出具体缘由。

李少辉堂哥无奈,只得先给李少辉打了一万元钱,这才帮李少辉解了燃眉之急。

事后,不放心的堂哥又在晚上联系了李少辉,在他的逼问下,李少辉只好一五一十的交代。之后,李少辉又沮丧道:“哥,这次谢谢你了,但我还是向我爸妈交代呀!医生说了,我这个病很严重,估计还得再花个几万才能根治,所以这件事肯定瞒不住了。”

“你tm是猪啊!就不懂得注意安全吗?”堂哥怒骂着又道:“你想气死你妈吗?你妈那么要强,听了这种事那还了的?她老人家去年还得了心脏病,这才刚刚缓和,你就要送给一个这样的‘惊喜’?”

“哥,我知道我错了,我也不想这样,那天我不是喝醉了吗?”李少辉小声嗫嚅着。

“犟嘴?喝醉了就能乱来,是吗…”堂哥少有地发了火,将李少辉骂了个遍。

李少辉无言以对,垂头丧气地问道:“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你别听那黑医院的老王八蛋胡咧咧,被人家卖了,还傻不拉几地给人家数钱。你明天给我回来,我带你去看病。”

后来李少辉堂哥领着李少辉在当地的医院,输了几天液,花了几百块就治好了这所谓的事关男人幸福,传宗接代的人类巨大难题。

当然李少辉也没少受他堂哥的批评,好在此事他父母并不知情,也算没有闹到人尽皆知,丢人败姓的程度。

可自此以后,李少辉对小姐就有了一种难言的恐惧。

作者心得:哈哈,用心观察周围,总会有啼笑皆非的事情发生。。。

第十一章:璐瑶的霸道

“我去nm的,老子什么时候动过你这个烂货?啊?”李少辉简直气昏了头,这丑娘们恶人先告状,还要不要脸啦?他抓住那个小姐的双肩,摇晃着她骂道:“怎么?你这个臭biao子现在还要给老子猪八戒倒打一耙…”

二人纠缠的短短几分钟,夜场的保安已经接到消息并快速赶了过来,他们看见李少辉正在对那个小姐用强,便信以为真,将李少辉抓了起来,不分青红皂白打了几巴掌。

李少辉怒极发狂,他嘶哑嗓子着吼道:“来啊,来啊,今天你们几个不把老子打死,老子和你们没完…”

不一会,石磊和客户总经理以及夜场经理也赶了过来。

石磊走上前去,擦了擦李少辉脸上的冷汗,沉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李少辉血红着眼睛,语气哽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可那个小姐并不承认,此时的她用起了躺地打滚的招数,一口咬定是李少辉用强,欲要强奸她。

众人心中了然,可对这个如疯狗一样的小姐,也无可奈何。

“你小子真是脑子有病,biao子无情戏子无义,你和biao子也能讲道理吗?”石磊怒骂着李少辉,又对夜场经理冷笑道:“姚经理,咱们是老熟人,我是啥样的人,我的兄弟就是啥样的人,这个你应该清楚吧?”

夜场经理忙笑道:“是,是,那是,您是我们的老顾客,我们自然信的过您和您的兄弟。”

石磊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冷峻的笑容,又道:“你们家那个臭biao子,你也知道她是什么德行,所以是非对错,你心里很清楚。现在我兄弟受了委屈,被你们的人打了,你说怎么办?”

“这个您别生气,我也知道这位兄弟受委屈了,这里我先陪个不是。”夜场经理向石磊赔笑后,又转身对那几个保安大声喝骂道:“我不管你们是谁打的人家,现在你们每人各打三巴掌,给人家赔礼道歉。”

“啪,啪。”在此起彼伏的巴掌声中,李少辉的怒气和委屈一点一点的逐渐消失。同时,李少辉对石磊越发感激,没想到他能这样帮助自己。如果没有他,估计今天厄运难逃,至少一顿皮肉之苦在所难免。

这个乌龙事件在石磊的帮助下,顺利解决,不过自这以后,石磊的外出就再也没有带过李少辉。

李少辉在酒店房间除了寂寞无聊之外,便只能悲叹自己命运之苦,连续两次找xiao姐,都弄出了事情,难道真是自己情商不够,脑子不灵活?

到了第五天,石磊终于搞定了客户,拿下了项目,两人也可以顺利返回上海。

在登机的时候,李少辉赫然发现这趟航班的某一个空姐很是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那高挑的身材,温柔的气质…

就在李少辉还沉思间,石磊却已走上前去,和这个空姐热聊了起来。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李少辉才明白石磊宁愿晚三个钟头也要坐这趟航班的原因,而且看这个情形,石磊在青岛的这几天肯定没少和这位空姐套近乎,因为此次这位空姐的眼神里,分明比上次多了一些甜蜜。

就这样,一路上,李少辉都充当了两人明亮的电灯泡。

好不容易到了上海,石磊却在下机的时候,向李少辉嘿嘿笑道:“小李啊,你先走吧,今天我要好好享受一下制服诱惑去了!”

“好吧,只是别累断了腰,上不了班。”李少辉羡慕地打趣道,“这次石磊是情场得意,事业成功,一举两得啊!不像自己,活了这么多年,有生以来的两次寻花问柳都惹一身骚,看来自己只有‘桃花劫’的命,没有‘桃花运’的运。”

一路上,李少辉都在自怨自艾,在快到家的时候,他突然想到自从上次替余强寨、璐瑶搬过一次家后,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他两了。

想着,李少辉便给璐瑶拨通了电话。

“少辉啊,怎么有空想起给姐打电话了呢?”璐瑶罕见的没有呛声李少辉,温柔问道,她话音未落,李少辉便隔着电话听到了类似于书本拍向桌子的啪啪声,李少辉促狭一笑,说道:“啪?啪?瑶瑶姐,你们这不太好吧,大白天的就热情似火的开荒种地?”

“什么?”璐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了过来,骂道:“姓李的,你是不是活腻歪了,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璐瑶的好脾气又一次被李少辉点燃了,她的话音也提高了几十分贝,变得尖锐刺耳,使得李少辉慌忙将手机远离了耳朵…

等李少辉赶到璐瑶家时,璐瑶正站在人字梯子上艰难地擦拭着玻璃,她头上系了块白毛巾,上身套了一件余强寨的t恤,袖子捋上去半截,露出洁白的小臂,下面是一条半旧的灰色运动裤和一双拖鞋,这副模样很像是几十年前的农妇打扮,随性洒脱,豪迈不羁,神采飞扬。

“哎呦,我的好姐姐,您老真是越发能干了,不愧是新世纪女性,既上的了厅堂,又下得了厨房。”李少辉口中嘲笑着,却忙走了过去,接过了璐瑶手中的活。

“还不是你那个兄弟干的好事,非要逼我早早订婚,说是他妈妈急等着抱孙子呢!这订了婚倒好,结婚的后续事情,他都撒手不管了,只留我一个人在这里瞎忙活。”

“什么?你们订婚了?什么时候的事啊?怎么不告诉我啊?”李少辉听得既惊讶又生气,这么大的事情,自己这个娘家人兼婆家人两重身份的关键人物竟然一点都不知情,买房子是这样,订婚又是这样。

“呦,别生气呀!按我本意,自然是第一个要告诉你的,可老余说你刚刚入职,需要好好表现,不能分心,所以这才没告诉你。”璐瑶连忙解释道。

此后,李少辉和璐瑶两人有说有笑地擦了玻璃,洗了衣服…等到了傍晚七点钟的时候,所有的家务活终于被一一干完了。

李少辉将扫把放好后,一屁股坐了下来,斜躺在沙发上,没想到现在就做这么一点事情,都能累的半死不活的。倒是璐瑶出出进进,丝毫不见疲惫之态,此时的她,还能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歌,煮着饭。

“少辉,我们公司新来了个小姑娘,长得不错,性格也好,我看呢,挺适合你的,要不我给你两介绍介绍。”璐瑶乘着做饭的空档,又开始为李少辉牵媒搭线。

“嗯…不着急,等工作稳定了,我会自己找的。”李少辉想起了前几天在青岛的那一幕,不由得对女人恐惧了起来。

“工作和找对象不冲突啊!”璐瑶从厨房走了出来,在李少辉身边坐下,打开手机,为李少辉翻起了那个女生的照片。

“瑶瑶姐,真不用,我自己的事自有分寸。”李少辉对璐瑶的热情哭笑不得。

“不行,你能有什么分寸,你要有分寸,弟妹早就领了回来,你现在就加这个姑娘,和人家打招呼。”璐瑶一副长辈模样,开始逼迫李少辉。

“瑶瑶姐,你不要说风就是雨的,好吗?感情的事哪能这么着急?”李少辉无奈地分辩道。璐瑶明明只比自己大了一年,当姐姐都是很勉强的事了,现在还想给自己当“老妈”,像老妈那样“无理、权威”地管着自己,是不是对于女人来说,霸道无理地关心一个人,就会有一种特别的成就感?

李少辉虽然这样腹诽着,但却不敢有所吐露,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只要自己敢有丁点不满,璐瑶就会靠着那张巧嘴把自己训斥的体无完肤,而且她手中还有一柄至高无上的尚方宝剑---老妈。

“算了,不逼你了。”璐瑶看着李少辉“葛优躺”的模样,没好气地下了命令:“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一点不着急呢?限你三个月之内,必须‘烂草有主’,否则就给我乖乖滚回来相亲去。”

李少辉翻了翻白眼,道:“知道了,知道了,给您老人家干了一天活不仅不念好,反而落的一顿批评,您的饭菜烧好了没有,我都快饿死了。”

不久,璐瑶的饭菜便已烧好,两人吃过晚饭后,李少辉先行告辞,璐瑶将几件新买好的衣服递给李少辉,说道:“看看你身上的衣服,还是我上次给你买的,你说你这种不着调的人,没个人心疼能行吗?”

李少辉叹着气,又开始抓狂,璐瑶的“母爱”泛滥的也太厉害了吧!

“对了,最近我要准备结婚的事情,老余是靠不住了,你可要给我好好帮忙,不许偷懒。”璐瑶头一歪,直视着李少辉,又开始威胁。

“阿弥陀佛,我发现老余还真有我不入地狱谁下地狱的勇气,敢收留你这种母夜叉,真是厉害。”李少辉故作感慨状,在璐瑶还没来得及发火的时候,就大笑着跑了出去,消失在沉沉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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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璐瑶的捉弄

接下来的日子漫长而又无聊,李少辉也开始了销售的第一步工作---联系客户,他从行业协会名单上一个又一个地联系着客户,客户听到“天远”公司时,都会客气几分,和李少辉咨询相关问题,只是每当这热火朝天的谈论聊到具体合作事宜时,对方就会推三阻四或犹疑不决,等再次联系时则会直接挂断。

李少辉无奈,没有业绩,对业务员确实是一种煎熬,他暗暗给自己打气后,只得再去联系客户。

石磊、史辉、韩文斌等人因手头客户众多,没什么压力,每天只在公司优哉游哉地聊着天吹着牛。他们聊着聊着就会谈到夏雪,谈到她与客户的那些桃色绯闻,继而会心一笑。

根据他们的谈话,李少辉也大体知道这个出差很久,他还没见过的销售部女同事是一个长相妩媚、身材丰饶却又很有手段的女人。

她是零售部最早的业务员,在零售部成立初期,产品不稳定、服务不周全的情况下,她凭借着不懈努力和人格魅力,拿下了市场上最大的几个客户,为零售部的资金周转、市场拓展提供了坚实的基台,所以她因此也成了零售部的元老级重大功臣。

以她的能力和业绩,本来坐上刘强的位置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后来被她明确拒绝了,至于理由也是公司众人一直探讨的话题,有的说是她得罪了高层,只能屈居于此,也有的说她与事业群总裁陆远关系暧昧,不想再升职给人以话柄,影响陆远仕途,诸如此类,版本众多,众说不一。

李少辉有时也会忍不住好奇心,向石磊八卦,石磊被问的烦了,便郑重其事地告诉李少辉:“夏雪这个女人,你最好别招惹,别看她平时妖媚得很,骨子里可是一个三从四德的贞洁烈女,把她惹恼了,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李少辉表面点头称是,心中却不以为然,估计是石磊这种情场老手在人家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怕别人吃了夏雪这颗“葡萄”会让他脸上挂不住,所以才有如此一说。

两人正说着,和李少辉一起进公司的电子产品部业务员田兆走了进来。这家伙是一个自来熟,在电子产品部的短短时间里,就摸清了门路,和同事称兄道弟,打成一片,对应的业绩也是芝麻开门节节高,一片火红景象。

他现在闲着无事,又拿着一大包零食跑到零售部串起了门。

“美女们,兄弟们,小弟我今天开张大吉,特意带了零食和大家分享,希望大家给个面子。”田兆看了看刘强没在,便大声说道。

“好啊!恭喜你呀…”伴随着众多美女帅哥的祝贺声,众人围着他,开始分享他的美食。

“老李啊!最近怎么样啊!肯定开张了吧?”田兆走到李少辉面前笑着说道,只是笑容玩味,有种耀武扬威的味道。

“又不是大街卖猪肉卖成品的,哪有那么容易?”李少辉尴尬地笑着,正不知如何作答,一旁的石磊却开了口,不露机锋地回应道。

田兆讨了个没趣,呵笑着故作潇洒地走了开来。

“撒野还撒到我们这里了,看看他那点收买人心的手段,恶心的要死,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石磊等田兆走远了又冷笑道。

李少辉心中感激,却也没说感谢之类的话语,他知道跟石磊这种志同道合的朋友不用见外,否则反而会被他反骂一顿。

下了班后,李少辉又前往璐瑶指定的地点,和她一起会合,购买她新婚所需种种。

这段日子,李少辉的下班时间已经完全被璐瑶征用,李少辉也变成了她的“奴隶”,为她整改房子、置换家具、购买衣物等等,配合她准备一切婚礼事宜,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李少辉这个单身汪对婚礼事项几乎是烂熟于心。

可对于李少辉累到不能自已的吐槽,璐瑶是严重的不认同,她对李少辉正色道:“李少辉,你别不知好歹,之所以交给你这么重大的任务,那是因为姐姐相信你,再说呢,干这件事还有诸多好处,第一,你下班没事干,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找点正经事做做;第二,你想想,你长这么大,啥时候当过总管这么大的官,这第三嘛…”

“打住,哪有只跑腿干活,手下一个兵也没有的总管啊?”李少辉反问道。

璐瑶拍了拍李少辉的脸庞,笑道:“现在没有,以后说不定就有了。”

李少辉吃惊地看着璐瑶,问道:“什么以后?你还想结几次婚?”

“你说什么?”璐瑶闻言立马沉下了脸,吓得李少辉慌忙低下了头,不敢胡扯。

璐瑶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你就不能不打断我说话吗?看我给你好好分析,第三呢,你这件事干好了,可以让你历练一番,学会办事,而且这也说明你长大了,懂得心疼姐姐我了。

还有最后一点,通过这件事情,你就会理解我和老余的爱情是多么的伟大,这也会间接刺激你这个单身狗,让你意识到你现在严重的问题。”璐瑶说完最后一点,忍不住先大声笑了起来。

李少辉暗叹遇人不淑,当年是脑袋被门挤了,稀里糊涂地摊上这么个姐姐。

在璐瑶四大好处的诱惑下,李少辉一路陪璐瑶逛了一个又一个店铺,手上的东西也从两袖清风变成了负重而行的挑夫。

“我的好姐姐,你就忍心这么欺负你唯一的心爱的弟弟吗?”李少辉看着前面拿着冰激凌的璐瑶,有气无力地说道。

“切,现在想起姐姐来了,算了,不和你计较了,姐姐还是心疼一下你这个小东西吧!”璐瑶依旧不停地打击着李少辉,但李少辉也懒得在意了,逛了这么久,都快累成狗了,能减轻负担才是王道。

“你干什么啊?离我远一点,我可不是老余…”李少辉一边条件反射似地推开了璐瑶,一边满脸嫌弃地说道,因为璐瑶从他手里接过几个手提袋后,还顺便挽住了他的胳膊。

“得了吧,就你这样的,也只有我不嫌弃,别人谁看得上你?”璐瑶说着又一次拉着李少辉的胳膊挽了起来。

“那可不一定。”

“谁啊?有吗?有了你还是单身吗?”

李少辉被堵的无话可说,只得紧皱眉头,愤怒地看着璐瑶。

璐瑶笑了笑,小声解释道:“好啦,别生气了,你不看现在满大街都是搂着牵着的小情侣吗?他们看着你这个跟在我后面小跟班的眼神都是那么的不屑吗?”

李少辉闻言向周围看去,人群的眼光若有若无的向自己和璐瑶这边飘来,只是这次的眼神却充满了羡慕。

李少辉暗忖:“到底还是璐瑶心细,这么微小的事情也都能注意到。”忽然,他心念一转,又想到璐瑶对自己还真有点像护崽的母老虎,她对自己是无所不能的挖苦嘲笑,但却偏偏不允许别人伤害自己,哪怕是那微乎其微的眼神。

想通了这些,李少辉的怒气烟消云散,也将璐瑶的小臂紧紧地挽住了。

两人一路走着逛着,到了一家首饰店,璐瑶看中了一款戒指,只是那价格高的吓人,有两万多。

璐瑶悄悄捅了李少辉一下,小声道:“少辉,你去帮姐砍砍价,把它降到一万五以内就行。”

李少辉转身将璐瑶拉到附近的角落,道:“砍价不是你们女人的拿手好戏吗?我去砍价岂不是班门弄斧,喧宾夺主吗?”

“可是我买东西从来都不砍价啊?”

“那你更要好好锻炼锻炼,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你这要学会了,就能省下不少钱,这也就间接的给老余减轻了负担,这样他就会有时间来陪你,这也有利于你们夫妻感情的升华。”李少辉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口才,随随便便一说就是一堆大道理。

“可姐毕竟没砍过价嘛!没什么经验,这次也想学习,你既然说了这么多道理,那你就去演示一遍,让姐在现场学习学习。”璐瑶不愧能言善道,顺着李少辉的话又把他饶了进去。

“走呀,我和老余以后的幸福就看你了。”璐瑶不满地看着磨磨唧唧的李少辉。

李少辉欲哭无泪,没事讲什么大道理,不知道璐瑶是一个白能说成黑,黑也能说成白的主吗?还有什么我和老于的幸福就看你了。世上哪有这样的媒人,不仅要牵媒搭线,还要保你们携手白头?

“走呀!”璐瑶实在受不了李少辉的磨蹭,一把拉起他的胳膊向柜台走去。

“不是,瑶瑶姐,你让我一个大男人和人家小姑娘讲价,那不是很掉面吗?”李少辉看着柜台几个穿着貂皮的顾客看中了就买,眉头都不皱的情形,腿部开始发颤,迈不动步子。

“你好,小姐,我想买这个吊坠。”璐瑶最终还是将李少辉拉了过去说道。

“您好,这个吊坠是蒂芙尼18k白金钻石,特别符合您优雅的气质…”导购小姐开始热情似火地讲解了起来。

“少辉,你看人家都说这个项链特别符合我了,你就给我买了吧?”璐瑶也不知发什么疯,竟然开始撒娇,嗲嗲地说道。

“咳,咳,小姐,那它的价格是多少呢?”李少辉白了一眼璐瑶了,硬着头皮问道。

“嗯,它的价格前面都有标示,是21899元。”

“怎么会这么贵呢?我有个朋友买了一个一模一样,只花了一万多啊!”李少辉故意撒了个谎,想以此压价。

“这里面的学问多了,它的品牌、质量和工艺等可都大有讲究,不能只凭外观去分析。”

李少辉被说得词穷,他对着这个吊坠端详了片刻,勉强又找出设计不够新颖的特点想以此砍价。

导购小姐盯着李少辉看了一会,也看出了端倪,那眼神和态度立马发生了一个90度的急转弯,只听她冷淡地说道:“那先生您想把它降到什么价位呢?”

李少辉被说得红了脸,只得挠挠头勉强道:“我看--看--一万六--嗯--一万五吧!”

“那不行,我看这样吧,您这边也有心想买,就两万整吧!”

李少辉无奈,知道再不用绝招是无法砍价成功的,他向璐瑶示意了一眼,拉起璐瑶假装向外走去,给导购小姐一种不卖就算了的错觉,这个时候如果导购小姐不想放弃,就会叫住顾客,进而让步。在小时候,李少辉跟随长辈买衣服时,长辈常用这一招,屡战屡胜,所以耳濡目染之下,李少辉也开始照猫画虎。

只是在李少辉和璐瑶刚转身后,那个小姐只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便和另一个顾客热聊了起来。

“哈哈,哈哈,少辉啊少辉,你说你砍个价,还脸红?”等两人走出了店铺,璐瑶笑的前仰后翻。

看着璐瑶的样子,李少辉豁然明白,什么不会砍价,什么看中了那个吊坠,全都是假的,她只想看自己出丑。

“你别生气啊,我只想看看你这个当了一个月的销售是如何跟客户讨价还价的,有没有一点点进步。”璐瑶看着怒气冲冲的李少辉,笑了好一会,才出言解释。

第十三章:假扮新郎

此时夜色已黑,李少辉和璐瑶看着满满的购物袋,也准备打道回府。在路过一家婚纱摄影中心时,璐瑶又被店里的几套婚纱吸引住了,就不由分说,拉着李少辉走了进去。

还别说,璐瑶也是一个美人胚子,只是自从李少辉认了她为姐姐后,就很少关注她的容貌了。现在的她穿了一件白色婚纱,纯洁优雅,有一种漂染尘外的仙气,而性感的锁骨和半露的酥胸又充满了诱惑,让人垂涎欲滴,这两种气质看似矛盾,但在她的身上却又能完美和谐地统一起来。

李少辉眼前一亮,怔怔地看着璐瑶,久久无言。

璐瑶伸展双臂,故意在李少辉面前轻盈地转了一圈,让这套以褶皱为重点设计的白色婚纱如牡丹花开一样,缓缓绽放,精美绝伦。

“看你那个傻样。”璐瑶转了一圈后看着仍在发呆的李少辉,不由地取笑道。

李少辉哑然失笑,璐瑶虽是责怪,可她脸上的笑容分明荡漾着喜悦之情,也是,有哪一个女人不想被男人欣赏,被男人赞美,这无关身份,一种动物的本能而已。

“小姐,您最好也让您老公穿上西服,和您一起试一下,这样效果会更好。”旁边的服务员适时插话道。

“啊?”李少辉和璐瑶异口同声地叫道,显然刚才李少辉和璐瑶的行为让一旁的服务员会错了意。

“不是,他是我弟弟。”璐瑶忙开口笑着解释道,这也让李少辉了少了一份尴尬,可没等他缓过来,璐瑶就又说道:“我老公可比他帅多了。”

此时的李少辉已经被璐瑶打击地麻木了,他叹息一声,想着该如何在余强寨身上找回来,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既然斗不过璐瑶,那就只能找余强寨报仇,而且报复余强寨可比打击璐瑶效果强多了,这叫打蛇打七寸。

“傻笑什么呢?不会是又憋什么损招呢?”璐瑶拍了拍李少辉狐疑道。

“没有,没有。”李少辉连忙止了笑意否认道。

“快到里面试衣服去,你和老余身架差不多,你试了他就不用过来了。”璐瑶哂了一声,便把李少辉推进了试衣间。

随后两人又陆陆续续试了十几套衣服,等李少辉累的半死时,璐瑶才算满意而归。

在回到璐瑶家的时候,两人才发现,余强寨竟然也出差回来了,并已准备好了饭食。

“你再不回来,我都快变成新郎了。”刚一看到余强寨,李少辉就忍不住抱怨道。

“那是你的福气,好吗?你忘了我给你分析的四大好处了吗?”璐瑶锤了李少辉一拳后,便满脸兴奋地和余强寨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而她刚才的疲惫也一扫而尽,片刻后,她才从余强寨怀里出来,牵着余强寨的手,又絮絮叨叨地讲起了她这段时间丰盛的战果。

李少辉甚是无语,现在的璐瑶小鸟依人,完全就是一个小女孩,哪还有下午逛街时那种大大咧咧的样子。他看着两人久别重逢后,如胶似漆的模样,渗了一身鸡皮疙瘩,起了捉弄的心思,一本正经道:“老余呀!有个事我得好好和你谈一谈。”

余强寨和璐瑶看着李少辉少有的严肃,以为他有什么重大事情要讲,便收起了柔情蜜语,静静倾听。

看着他两的模样,李少辉心中好笑,但兀自认真道:“老余,你的这位婆娘也该好好地收拾一下了,今天我好心帮她做事,她不但不领情,反而借机整蛊我几次,你想想世上有这样忘恩负义的小人吗?何况我还是你的兄弟呢!他欺负我就是不给你面子,不给你面子就是挑战你一家之主的尊严和权威,所以…”

璐瑶一声冷笑,这次她没有在反驳,而是直接拿了一个靠枕,追着李少辉打了起来,李少辉抱头鼠窜,慌不择路,就像过街的老鼠一样狼狈。

余强寨无奈苦笑,这姐弟两真是冤家,一见面就弄得鸡飞狗跳。

好不容易二人玩累了,才肯坐下来休息吃饭。

闲聊中,李少辉才得知,原来这次余强寨又跟陆远到广州“星芒”出差去了。在提到陆远时,李少辉又不由地想起了许诺,那一天,自己和余强寨从陆远房间出来后,他们除了唱歌又发生了什么?许诺为什么会去那种地方?她的嗓子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余强寨在李少辉沉思间又笑道:“这次帮星芒解决了一个技术上的重大难题,作为回报,他们会把一个价值几百万的项目转给你们零售部,所以你的机会来了。”

“这么大的项目,公司怎么会给我呢?”李少辉摇头苦笑道。

余强寨笑道:“这个你不用管,我已经和陆总求情了,他说只要你试用期通过,就会把这个项目分给你和你的师傅,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努力,通过考核。”

李少辉心中着实感激,又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他端起酒杯,说道:“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我们的情谊都在这一杯酒上了。”说完,李少辉仰头一饮而尽,余强寨和璐瑶也陪着一饮而尽…

饭后,李少辉谢绝了余强寨二人的挽留,选择打车回家。

在路上,李少辉想着试用期通过之后,就会有“星芒”这么大一个馅饼砸在身上,心中高兴不已,靠这个大项目,拿到不菲的提成倒是小事,更重要的是可以用这个机会和星芒这个大公司展开更深次的合作,让自己的业绩直上云霄;还有这个项目一旦做成,凭此,自己可以在其它地区展开更广更深的宣传,这样一来,自己的客户和前途那就是一望无际。

沉浸在自我规划的李少辉,一不留神间,就走到了松江的一处万达广场,看着眼前的繁华景象,李少辉又想到了人间天堂,想到了许诺------那个冷艳绝美却又堕落凡间的女孩。

李少辉心中蠢蠢欲动,这一个多月来,自己虽然心中总会不时的闪过许诺的影子,可为了应付考核,少不得收起花花心思,一心一意的工作学习,如今终于有时间了,何不再去人间天堂一探究竟,但如果再发生青岛出差那种意外,又该怎么办呢?

犹疑间,李少辉又想到了石磊,这家伙夜店咖一枚,跟着他肯定没什么问题,他虽然比较风流,但做事却很靠谱,像上次的青岛事件他从来都没有乱说过。

“喂,老石,干什么呢?现在去人间天堂如何?”

“也行,上次出差回来,我还没有去过呢!”石磊正在广场上无聊地看着大妈广场舞,听了李少辉的建议,正中下怀。

于是不到一刻钟,二人便到了人间天堂,正要进入时,迎面有三个打扮艳俗的美女摇曳着走了过来。

“这位帅哥长得不赖哟!白白净净的,就是不知道活好不好?”中间那个抽烟的美女发话了。

“好不好,三位美女,试一试不就知道了?”石磊马上接着美女笑道。

“好啊,帅哥你想去哪里,姐姐陪你去,一定让你舒舒服服的。”左边那个锥子脸美女抢着说道。

“可是,我走了,我的这位兄弟怎么办呢?”石磊指了指旁边的李少辉笑道。

“怎么,你们还怕我们姐妹三个伺候不了你们兄弟两个吗?”右边那位美女撩了撩头发送了个媚眼说道。

石磊有些心动,转头看向李少辉,而李少辉惦记着许诺,不愿跟着去鬼混,便摇了摇头。

石磊苦笑一声,只得向三位美女歉意道:“我这位兄弟面生,被你们这架势吓住了,等下次有机会,我再和三位美女姐姐好好切磋切磋,可好?”

说完,李少辉二人便进了人间天堂,因为此时华灯初上,夜色低垂,人间天堂也迎来了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在人间天堂的入口走廊中站了两排身材修长,长相标志的蓝白相间的制服美女。她们对着李少辉石磊二人统一鞠躬90度,并甜甜地送上一声“欢迎光临”。

虽然是第二次逢此阵势,但李少辉还是有些紧张,臊红了脸,倒是石磊这个熟客早已习以为常,他对着这么多美女一时看花了眼,左瞅瞅右瞧瞧,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如果碰到熟识的,他还要拉着着人家的小手摸个不停,姐姐妹妹的调笑几句。

“小石啊!看看你那个样子,都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还是改不了你这衰样。”说话的是一个迎面而来的大约30多岁的女人,打扮艳俗,身材丰满,看样子应该是妈咪。

迟疑间,李少辉才想起上次带许诺见陆远的便是这个女人,好像叫什么琴姐。

“啊呀,我这是沾了谁的光,竟劳您大驾来亲自接我。”石磊对琴姐的嘲讽不以为意,反而乘机走上前去,搂着她的腰不停地摸着戏谑道。

“切,死样,你看上我们家哪个姐妹了?我让她今晚陪你。”琴姐白了一眼石磊说道。

“咱们这里又来了这么多位漂亮的小姐姐小妹妹,我都不知道该选谁了?”石磊依旧嬉皮笑脸,忽然,他眼珠一转,又说道:“要不,琴姐,再劳您大驾一次,您的技术可是无人能比啊!”

“好啊,你个小王八蛋,连老娘都不放过了。”琴姐怒骂着追向已经跑了进去的石磊。

李少辉摇头苦笑,也紧跟着快步走了进去。

此时,一楼舞厅已是歌舞升平,锣鼓喧天。t形台上,一个穿着火爆的ds领着几个非主流女人在跳着火辣辣的舞蹈。台下,男男女女在舞池疯狂地扭动着腰肢和臀部。

这种混杂的环境中,空气中布满了烟酒的味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激起人性中潜藏的欲望。

而浓妆艳抹的女人也混在男人堆里,用轻佻的语言,魅惑的眼神,勾引着那些荷尔蒙激素飙升的男人,任他们的咸猪手在自己身上游荡。

“有一位大神把这里的女人分为七大菜系和两大帮派,你听过这个神一样的理论吗?”石磊要了两杯鸡尾酒后,在李少辉耳边大声说道。

李少辉左顾右盼,寻找着许诺的踪影,闻言,摇头示意不知。

“你呀!怎么什么也不知道,都是老腊肉了,还这么纯情,你说你对得起社会主义接班人这个光荣的身份吗?”石磊一脸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神情,又说道:“你真应该好好学习学习,这里我先帮你指导指导,让你有个方向。”

“嗯,你说。”李少辉被石磊的话刺到了痛处,忍不住也想要听听。

第十四章:再次相遇

“这里的女人大致分为两种,豪放派和婉约派。豪放派的就是那种故作兴奋状,大声谈笑,行酒令的女人,这种女人渴望引人注意,非常想认识陌生人,所以这个时候你只要主动一点,就会勾引成功。

至于婉约派,就是那种一个人静静喝闷酒、跳舞的或者几个人围在一起既不随音乐摆动,也不大声喧哗,只是窃窃私语的,对于这种你要本着脸皮厚和幽默的态度,多坚持坚持也会拿下来的…”

石磊的一大堆经验,让李少辉听得很不以为然,道:“你这说白了不就是追女孩子的那一套吗?好像也没什么稀奇的。

还有比如说人家一个人来跳舞的,也许真的只是心情不好,想来这里玩一玩,散散心,并没什么其它意思呢?或者人家压根就是单纯来体验一下的。”

“你呀!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谁会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欣赏音乐?”石磊被李少辉的几句话逗得哭笑不得,他又指着吧台角落里的三个有说有笑的女生,讥笑道:“不会在你的认知里,她们三个来这里是来谈未来规划或者人生理想的吧?”

“滚。”李少辉忍不住推向石磊,石磊却早已笑着躲开,跑到了舞池,横七竖八地扭了起来,那样子有点像螃蟹走路,威武的很,只是没过多久,这只“螃蟹”就和一位长相不俗的美女紧紧搂在了一起,然后又肆无忌惮地“啃起了西瓜”。

李少辉毕竟初来乍到,有些放不开手脚,这样的他自然成了孤家寡人,只能一个人对着酒杯发呆。他沉思了一会,就又想到了许诺,既然一楼舞厅没有,那二楼和三楼会不会有呢?

李少辉上了二楼,朝着ktv包房一间一间的看去,那里面除了几个歌声如杀猪般一样的“歌唱家”在卖力地抒发感情,其余的男女搂搂抱抱,亲亲我我,都进行着爱的释放,场面活色生香,不胜旖旎。

“干什么呢你?”李少辉正要踮起脚尖,透过门窗看向包间里面,却冷不防被一个女人拍了一下肩膀,气冲冲地责问道。

“啊!”李少辉偷窥本来就有些心虚,一被惊吓,便忍不住惊叫了一声,他转过头来,看到来人正是刚才已经见过的妈咪琴姐,便笑道:“琴姐,我不是偷窥的,我只是想找许诺---哦---不对---是你们的朵儿小姐。”

琴姐听后,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了李少辉很久,眼一翻,嘴一撇,不屑道:“你说你这个小伙子,长的也还行,怎么脑子就不灵光呢?来这种地方,还要玩偷窥的把戏,你说你现实得有多猥琐?况且,我们的朵儿小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人啊!要有自知之明。”

李少辉看着琴姐一副陌生的样子,哭笑不得,自己好歹和她也见了两次面啦,难道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看来人家压根就没正眼瞧过自己,李少辉苦笑一声,也明白这里的女人天生就长了一副势利眼,一切都唯红色毛爷爷马首是瞻,如果有一天有一个土豪挥着红色的毛爷爷下起了漫天大雨,这些女人恨不得把那两只贼亮亮的眼睛扣下来,按在脑门上,来表达她们对金钱的崇拜之情。

悻悻的李少辉在琴姐的鄙视中下了楼,郁闷的他,向吧台要了一灌啤酒,一饮而尽。

“你小子刚才去哪了?”石磊一曲螃蟹舞结束后,回到吧台向李少辉问道。

李少辉有些无精打采,并没有回答石磊,而是问道:“你知道这里的一个叫朵儿的小--小--嗯--就是那个女孩,很高冷,很美丽的,听说还是这里的头牌?”

石磊同样也没有回答李少辉,他撇着眼,斜侧身子,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李少辉,那鄙视的模样好像不认识李少辉似得,半饷,他才说道:“你小子真是好胃口,那样的女人岂是我们能享受的了?”

“问一问,还不行吗?万一她喜欢我呢?”李少辉厚着脸皮反驳道。

石磊摇了摇了头,笑道:“虽然说这句话有些打击你,可我还是不得不说,你呀!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李少辉脸色微红,不服气地辩解道:“若是良家妇女,我自然不敢奢求,但现在她也只是一个--一个…,那自然就另当别论了。”

“好,好,不和你死犟了,在你没有把人家搞到手之前,我们该风流也得风流,该快活也得快活,刚才和我跳舞的那个小姐,质量不错,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石磊说着,又露出那副招牌性的yin荡笑容,偏偏这副尊荣,特别吸引女人,使女人像着了魔一样久久不能自拔。

李少辉并没有被石磊的话打动,他仍然想着今夜该如何才能找到许诺。

石磊看着油盐不进的李少辉,嘲讽道:“喂,大哥,能不发呆吗?你这种装忧郁的烂招数,要用也该选对地方啊!这是夜场,在这里,你这样的行为,别人只会送你两个字---傻x,怪不得一晚上都没有美女搭理你。”

“你大爷的。”李少辉被石磊这样奚落,忍不住想要给他一拳,不过石磊眼疾手快,早就起身躲了过去,他哈哈笑着,又跑进了舞池,寻找猎物,开始他的螃蟹舞。

“嘿,哥们,来支烟。”在李少辉百无聊赖的时候,一个浓妆艳抹的小姐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李少辉本来不想搭理她,但他突然又想到,也许她们这些同行知道许诺的行踪呢!想着,他便快速转身给这位小姐点了一支烟,顺便问道:“你们这里那个叫朵儿的女孩呢?今天可没有看到她啊?”

这个小姐深深吸了一口烟后,又朝着李少辉脸上缓缓吐了出来,李少辉心生不快,忙连连摆手手将烟雾扇了开来。

“她呀!好不容易盼来了大姨妈,自然就休息了呗!”这个小姐漫不经心地说着,她看向李少辉的神情和刚才的石磊与琴姐是一模一样,完全的不屑和嘲讽。

李少辉大失所望,看来今夜又见不到许诺了,但他仍然不死心地问道:“那你知道她的住处吗?”

这个小姐被李少辉逗得一乐,她盯着李少辉,扬了扬眉毛说道:“怎么?你想跑到人家家里,让人家伺候你,拜托,人家大姨妈来了,估计没空,也没心情搭理你这只小虾米。”

李少辉被讽刺的有些不好意思,尬笑着不知如何搭话。

“要不你找我吧?看在发烟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个友情价。”这个小姐说着便一只手搭在了李少辉肩膀上,凑了过来,并在李少辉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说道。

“这---这…”李少辉经前两次事件,早已杯弓蛇影,他正犹疑着如何拒绝,却不想这个小姐看向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越来越认真。

“是你?”这个小姐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

“嗯?”李少辉有点奇怪。

“真的是你?”这个小姐紧紧抓着李少辉双臂,表情变得很是激动,连话音都开始颤抖。

“这?我不是我,还能是谁?”李少辉有些莫名其妙。

“是我啊!”小姐激动过后,又高兴地笑了起来。

“那你是?”李少辉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那速度大概只有在高考时才能比得上。

莫非,眼前这位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人,看她年纪,和自己差不多,估计不是妹妹就是姐姐?可长这么大以来,也没听爸妈说过自己还有年龄相若的姐姐或者妹妹?难道是至亲叔姑舅姨的女儿吗?看来这得好好打听了。

“是我啊!是我啊!”这个小姐再次又是兴奋又是焦急地向李少辉解释道。

李少辉彻底无语了,你不是你,还能是谁?天下竟然有这样解释身份的人,怪不得说女人的思维是一本永远无法窥破的天书。

这个小姐看着李少辉仍一脸的迷茫,终于说出了关键的信息,“就是七月份,在南京地铁上,你不是救了我一命吗?”

“啊?是你啊!”李少辉想起了这件事,当初救了她,她连句谢谢都没有,还害得自己那天面试被耽误了时间。

“当初要不是你,估计我都死翘翘了,真是太感谢你了…”这个小姐说着,一叠声地向李少辉道谢。

李少辉连忙回道:“客气,客气,咱们真是有缘啊!竟然能在这里再次相遇。”

“是啊!你来这里干什么来啦?”这个小姐刚说完,便意识到言语的可笑之处,忍不住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少辉跟着笑了笑,忍不住打量起这个小姐来,这个小姐如今又换了一身打扮,不过黄色的卷状头发还是没变,一圈一圈的,有点像马蜂窝。她的脸上还是涂了厚厚的白fen,惨白惨白的,看不出一丁点瑕疵,鲜红的嘴唇镶嵌在脸上,有一种诡异的味道。

不过最显眼的是胸前那件带有玫瑰图案的黑色蕾丝花边抹胸,堪堪遮住胸前两只大白兔,魅惑十足,抹胸下面露出了小man腰,细致白皙,韵味无限,和黑色抹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将她妖艳的气质完美地体现了出来。而她的下面是一件紧身的黑牛仔裤,包裹着弹性十足的翘屁股和修长笔直的腿部。

不得不说,这个小姐的身材还是很完美的,衣品也是独一无二的,就是妆容有点惨不忍睹。

还有一点李少辉可以肯定,这样的小姐绝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至于具体原因,他也说不出来,是站在地铁站上毫无顾忌地嗑着瓜子?还是黄头发,惨白脸,刻白虎?抑或者是她隐隐透出的yin荡凶狠的气息…

在李少辉直勾勾地看着这个小姐的时候,这个小姐也开始仔细打量他,片刻后,这个小姐脸上露出了甜蜜满意的笑容,她咂了咂嘴,说道:“要不你今天去我那里吧?我今天就不接客了。”这个小姐说着还朝李少辉靠近了几分,表情似乎还挺真诚的。

李少辉忙拒绝道:“不了不了,我今天和朋友来,只是随便玩一会,明天还得去上班,不能耽搁了。”

“哦…”这个小姐语气中有着淡淡的失望,眉头微皱,脸上也浮起了不快之色。

恰好,这个时候,石磊又跳完了一曲螃蟹舞,向李少辉这边走了过来。李少辉便站了起来,朝那个小姐客气地笑了笑,拉着石磊要出去了。

石磊也玩尽了心,便点点头,对那个小姐眨眨眼,又露出了那种yin荡的笑容,而那个小姐却冷哼了一声,不愿搭理他,石磊感觉丢了面子,忍不住一边小声暗着,一边和和李少辉结伴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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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邂逅夏雪

出了地铁站,时间还早,李少辉便骑了一个小黄车慢慢悠悠地向公司荡去。

今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清风和煦,百花怒放,李少辉的心情也为之一松,就像此时的天气一样灿烂。

走着走着,一辆宝石红的奔驰越野车出现在李少辉面前,既性感美丽又狂野豪放。

“有钱就是任性啊!”李少辉感叹道,在即将到来的上班高峰期,敢把豪车停在大马路中央、岿然不动的荒唐行为,估计又是一个嚣张的土豪为了刷存在感而故意为之。

就在李少辉摇摇头,准备与这个豪车擦肩而过时,车前一个手足无措的美女豁然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有最迷离的眼神,最性感的红唇,最丰满的胸脯,最美丽的臀部…她的美是一种世俗的,带着诱人的味道,原始的勾引,最能激起男人的雄性荷尔蒙。

李少辉相信,如果她愿意,肯定有人会为此拼死决斗;如果她愿意,亦能烽火戏诸侯。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红颜祸水。

此时的这个“红颜祸水”看见李少辉,仿佛是溺水的人看见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神情殷切,眼神可怜。

在这一刻,李少辉承认他的心,就被这一个神态,一个眼神,给融化了。

所以没出息的李少辉停下车来,询问缘由,原来是汽车打不着火,李少辉从油路系统到点火系统按序逐个排查,发现不过是火花塞受潮的小问题,只需吹干就好。

修好后,美女千言万谢,非要以金钱表达感激之情,但李少辉婉言谢绝,并未接受。

美丽的邂逅,奇妙的缘分,怎可用金钱来玷污呢?李少辉一边标榜着自己,一边美滋滋地和美女告别了。

到了公司,刷卡进门,李少辉还没来得及放眼去望,便听到销售部那几个家伙淫dang豪放的笑声。

“夏姐,你这次出去这么长时间,不会是又被哪个小白脸给迷住,乐不思蜀了吧?”这是史辉的声音。

“就是,夏姐,自你走了以后,我们可是夜不能寐啊!晚上那叫个难受啊!”韩文斌紧跟着说道。

石磊听了,也跟着哈哈大笑。

“是吗?老娘承蒙你们这些后生晚辈惦记着,如果哪位有勇气敢跟老娘晚上走,老娘倒可以考虑伺候伺候你们。”如此大胆粗俗之言,竟然出自一个女子,李少辉心中有些鄙夷,不过这个慵懒的声音,倒是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史辉最先看见李少辉走了进来,他猥琐一笑,说道:“夏姐,我们这里最近来了一位小兄弟,长得干干净净的,就等着您老人家去临幸啦,不知您老意下如何?”

“好啊!只要入了老娘的眼,老娘肯定能榨干他,让他…”夏雪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向门口看去,等她看到来人是李少辉时,硬生生忍住了后面的脏话,发出了一个“啊”的感叹词。

李少辉也是心生感慨,缘分竟如此奥妙,因为这位大名鼎鼎的夏雪,竟然是自己刚才出手相救的奔驰女郎。

两人相顾,微微发愣,片刻后,便会心一笑。

夏雪这一笑,虽未回眸,但已是百媚生,而李少辉生平所见过的六宫粉黛,万千美女,在她的笑容里,也只能顾影自怜,黯然失色。

当然,李少辉和夏雪的这一番微妙神情,也没有逃过那几个家伙毒辣的眼神,他们借此,又对李少辉和夏雪进行了一次火力全开地围剿,弄得两人狼狈不堪。

随后没过多久,刘强便把李少辉和夏雪叫进了办公室。

“你两都相互认识了吧?”刘强向李少辉和夏雪二人问道,两人一致点头后,刘强便接着说:“李少辉,以后夏经理就是你的师父,让她正式带着你熟悉工作,她是我们整个事业群能力最突出,资历最老的客户经理,跟着她,你可要好好学习。”

李少辉连忙点头称是,又是一番下决心表态的表演。

刘强看着谦虚的李少辉,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又对夏雪说道:“夏经理,李少辉这个新人,我可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带他,如果他没什么长进的话,我可要唯你是问。”

夏雪先是看着李少辉笑了笑,又对刘强道:“小李这个同事,我看着挺有悟性的,带他上路应该不难。”

之后,刘强和夏雪二人又开始讨论业务的事情,李少辉察言观色,就先告辞出去了。

回到座位上,李少辉心中开始瞎揣摩,“昨天余强寨刚和自己说要给自己申请“星芒”这个大项目,今天刘强就让刚回到公司的夏雪带自己,这其中的含义似乎颇深。

首先,让业务能力最强的夏雪带自己,肯定是为了能让自己尽快上手,好从“星芒”项目中分一杯羹,这也是陆远为了兑现和余强寨之间的承诺。

可是,石磊的业务能力也不弱,自己跟着他应该也可以很快的成长起来,根本没必要再去更换人选,这种简单的内部调动,看似没什么,但到底是不是陆远为了让夏雪以带自己之名,顺理成章地接下“星芒”就不得而知了,但很有可能如此,因为公司一直传言,夏雪和陆远的关系不清不楚。

想到此处,李少辉就心情就又变的复杂了起来,没想到自己刚刚心有好感的两个女人,竟然都和陆远有着扯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夏雪是这样,许诺也是这样。

而日后,自己和这两个女人肯定会有所交集,甚至交往还会日渐频繁,但三人之间夹着陆远,可是让人难堪之极,因为陆远是自己顶头上司的上司,在他眼中,自己就是一只不足为道的小小蝼蚁。自己如果胆敢蚍蜉撼大树,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李少辉沉思间,韩文斌的抱怨声却传了过来,“草,王八犊子,前期讨论方案的时候,一天十几个电话,把老子催的像欠了他家几百万似得。现在倒好,所有的细节都敲定了,到了要签合同付款的时候,他却和老子打起了太极。”韩文斌毕竟只是一个二十七八的小伙子,有些沉不住气,他刚挂了电话,就大声骂道。

“直接上门拜访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呗,反正又离得不太远。”石磊看着手中的合同随口说道。

“去,必须去,tm的不能让老子的一番辛苦白白浪费掉了。”韩文斌说着,就收拾东西准备出去。临走时,他又悄悄捅了一下史辉,道:“没事,你也找个理由出去吧,待在这里也没意思,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再去撸几把。”

史辉也是90后,对于游戏有着很深的造诣,他被韩文斌的话勾起了兴趣,便道:“你先走,隔一会我再出去,否则不好和刘总解释。”

等韩文斌走了,史辉还在意犹未尽的想着游戏的事情,所以他就开始和李少辉讨论心得。

就这样,两个志同道合的家伙聊起了游戏,从最开始的俄罗斯方块到小霸王街机红警,乃至于后来的dota和英雄联盟等,两人也聊到了美国日本游戏的相关产业及其文化;当然,讨论最多的还是两人的光辉战绩。什么李少辉可以在网吧,精神抖擞地奋战两天两夜,只为上一个黄金段位;什么史辉约同学在网吧五连坐通宵,却一局都没有赢过…

“玩了这么多年的游戏,我记忆最深的还是omg战队在大水晶只剩50滴血量的时候,绝地翻盘…”史辉有声有色地描绘起了那场惊心动魄的比赛,他演讲能力颇为不俗,讲地高超跌宕,让正在修改合同的80后石磊也听的津津有味。

“早就听人们说,最近特别火的英雄联盟很好玩,既然这样,那史辉待会我们一起出去玩玩。”等史辉讲解完比赛,石磊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于是不多久,二人便以拜访客户的理由出去了,李少辉本来也有些心动,但考虑到目前的身份和处境,就没敢造次。

下午时分,少了石磊三人的销售部出奇的安静,李少辉百无聊类地坐在椅子上,翻着员工手册,一页,一页,又一页…目前来公司已有一个半月了,只完成了一笔订单,离考核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可时间又所剩无多,刻不容缓,但偏偏这种事情又急不了。李少辉有些泄气,难不成一向自诩甚高的自己,竟然连个试用期都过不了吗?

“扑通”一声,打断了李少辉的沉思,李少辉抬头望去,原来是夏雪怀中的一箱子文件资料掉落,散了一地。

李少辉忙走了过去,俯身帮忙,只是在捡最后一个文件夹时,夏雪的小手也伸了过去,就这样,说巧不巧,两个人的手碰在了一起。

作者心得:自此,所有的女主全部出场,看我们的李大猪蹄子如何花心,不要lian。。。

第十六章:寂寞

“滑嫩柔腻,”这是李少辉的第一感觉。

“咱两也太心有灵犀了吧!”夏雪毫不在意,开玩笑地说道。但李少辉的脸却不由地红了,有点像出嫁的大姑娘第一次上花轿一样,李少辉心中暗暗鄙视自己,又不是八九十年代的纯情男,没事害羞个什么劲,人家夏雪都没在意啊!

夏雪的资料要送到档案室,所以作为还有点谦谦风度的李少辉自然就从夏雪手中抢了过来,抱在怀中向前面走去,而夏雪则跟在身后。

“小李,你试用期的考核订单完成的怎么样了?”夏雪的声音,能听得出来,有些真诚和关心。

“嗯,这个---这个…”李少辉不大好意思,羞于开口。

“哦!”夏雪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追问,两人一路无言,这让李少辉省去了诸多尴尬,暗舒一口气。

等李少辉送完资料,回到办公室时,夏雪却将一份文件递给了他,李少辉开口询问,夏雪笑吟吟的,却没有说话,转身回到了她的座位。

李少辉打开一看,是几家客户的重要信息,有的是某个联系人的喜恶,有的是客户项目进展程度,有的是客户产品的优缺点…

李少辉心花怒放,这几个客户随便一瞧,便知是优秀资源,而且从上面详细的标注,也能断定这是夏雪的私藏,她为此肯定也没少下工夫,没想到她就这么轻易地送给自己了,真真让人意想不到。

难道在她豪放不羁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体贴温柔、善良豁达的心灵?李少辉不由地对夏雪又多了几分好感,此时激动的他万万没有想到,正是夏雪这份一是答谢二是督促的资料,却开启了他们两人爱恨纠缠的情仇之路。

拿着这份几乎可以称得上绝密的资料,李少辉兴奋异常,他从中随意抽取了一个号码便拨了过去,并报上夏雪的名号,对方果然客气了许多,和他认认真真地谈起了相关问题,而且在最后,他们明确表示马上就打款购买设备,甚至连合同都不需要。

挂了电话,李少辉还在半信半疑间,客户就已经开始加他微信,并在成为好友之后立刻就转给他五万元作为预付款。

李少辉喜不自禁,这世上竟然还会有这么豪爽的客户,就这么短短几分钟的一个电话,一个将近20万的项目就基本确定了下来?而自己考核目标的三分之一也就这么简单的完成了?

本来李少辉是想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夏雪这位慷慨的良师,只是等他抬头望去时,却发现田兆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夏雪旁边,和夏雪热聊了起来。

“这人也太不见外了吧?虽说零售部和电子产品部毗邻而坐,可这毕竟是是两个独立的部门,没事老过来瞎转悠什么?莫非他有什么别的想法不成?”在李少辉不满间,夏雪咯咯的笑声传了过来,这时的夏雪也不知听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的花枝乱颤、捶足顿胸。

看着他两说说笑笑的样子,李少辉心中莫名一紧,刚才项目完成的喜悦感顿然消失。不知为什么,夏雪和田兆如此亲近,自己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可自己和夏雪明明也才刚刚相识,并无交情可言。

李少辉情绪低落地挨到下班时刻,便匆匆而去,在他刚走出大楼的时候,陆远从车上下来,迎面而来。

“怎么样?工作都还顺利吧?”在李少辉迟疑间,陆远先行问道。

“嗯,还好,今天已经顺利开单了。”李少辉虽然尽量说的平淡,但内心还是有一点小兴奋,毕竟是托了他和余强寨的福才来到这家公司的,自己可不能让他们脸上无光。

“那就好,再接再厉,我可很看好你的。”陆远说完便拍了拍李少辉的肩膀向楼里走去。

“陆总,您看见…”李少辉看着陆远身影,脑中突然又闪过许诺的面庞,一时激动,便忍不住问道,只是话到嘴边,却又马上意识到不妥,只得讪讪住了嘴。

“嗯?”陆远转过来,疑惑地看着李少辉。

“没什么。”李少辉慌乱答了一句,便狼狈地向外跑去。

一路上,李少辉都自责不已,真是猪油蒙了心,工作还没有稳定,就想着和上司抢女人,估计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回到家中,李少辉看着冷冷清清的房子,一种孤寂感油然而生,璐瑶自余强寨回来,两人就甜蜜地花前月下去了,她自然也没时间奴役自己了,而自己又无所事事,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几年前的场景,一人做饭,吃饭,洗碗,发呆,然后睡觉。

不行,坚决不能这样,李少辉自言自语道。

末了,李少辉又选择去人间天堂打发时光,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叫上石磊。有石磊的话,自己反而成了他的绿叶,自己的形单影只和他的左拥右抱就是一种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的无奈。

李少辉在人间天堂上下转了一圈,依然没有发现许诺的影子,就连那个“金毛狮王”也音信全无。失望的李少辉只得在吧台上点了一杯酒,意兴澜珊地欣赏起这群“活色生香”来。

拥挤嘈杂的人群中,一个一袭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孩吸引了李少辉的注意力,她随着音乐强烈地摆动着身体,一头大波浪卷发甩来甩去,虎虎生风,身前的两座山峰也是波涛汹涌,这种女孩应该是属于“川菜”吧,够辣够味,若想吃了她,一定要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兮一去不复返”的决心和勇气吧!

“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都能掉下去了。”在李少辉意yin间,旁边一个刻着纹身的女孩忍不住讥讽道,李少辉故作潇洒一笑,说道:“不看她那就看你呗!”

这个女孩嘴里叼着根烟,哈哈笑道:“想看老娘啊?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能扛得住老娘zha你吗?”女孩语气充满了鄙夷,仿佛李少辉是一个穿着开裆裤玩泥巴的小屁孩。

李少辉尴尬笑笑,这女的也太生猛了吧!崇尚武力,以暴制暴,像山东菜一样,咸鲜十足,估计不是肌肉猛男别想征服她。

最后,李少辉在“山东菜”的挑衅下落荒而逃。

以后的日子,李少辉只要有空就会独自一人去人间天堂,只是连续几天,他都没有发现许诺的影子,大姨妈来了不就几天的事吗?怎么会这么长时间?莫非因人而异,大美女的就是时间长?还是人家真正的大姨妈确实来了?

这一天,李少辉在人间天堂又转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许诺,失望中的他想到璐瑶告诫他的话,如果你恋爱恋的很辛苦,很疲惫,那说明你恋错了人。

这种话李少辉一开始是不认同的,不是说好事多磨吗?何况是爱情这个最美好的东西呢,更是要千锤百炼、烈火焚烧,方能欣赏到那美妙的滋味。可唐凤玲的背叛,两年的等待,却给了他一个脆生生的巴掌,告诉他幻想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自己真的恋错了吗?这段单相思真的要无疾而终?

这么多年来,李少辉对于自己固执的坚持终于有所怀疑,开始动摇。

他知道自己是一个晚熟的人,特别是在爱情方面,更是幼稚,总认为初心不变,坚持努力就会有所收获。

可社会这个大染缸,本着丛林法则,早将那些想要出淤泥而不染的痴情人打入到了尘埃中,让他们为生存而无奈地放弃一切,苦苦挣扎。

李少辉又想到他和许诺的缘分,两人不过是大学歌咏比赛时见过几次,勉强算是认识,离朋友熟人差了很远。若不是上次有缘见面,两人估计早就相忘于江湖了。但即使见了面,又想起了彼此,两人的距离还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当然这个距离是李少辉和许诺的距离。

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社会中,许诺虽然游离在社会的灰色地带之中,可她和所有的人都有资本嘲笑李少辉这个海漂的穷光蛋。

李少辉在彷徨和思念中度过了几个?十几个?还是几十个不眠之夜,好久都没有思念成狂了,尽管他和许诺只见过一次,尽管人家也许从未在意,可思念却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



日子就这样像溪水一样平静地缓缓流过,偶尔,溅起几朵浪花,也不过转瞬即逝,重归于平静。

若问李少辉,这段时间有何见长?也不过是一些皮毛功夫的长进,比如与客户沟通时,可扬长避短掌握主动,让客户跟着他的思路一泻千里。或者在夜场欢娱时,谈笑风生,欲擒故众,将七大菜系的夜店女郎玩弄于鼓掌之间,哦,不,是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天,是11月11日,在这样一个近与全民狂欢的日子里,新零售行业也迎来了一年一度的盛大行业展览会

为此,零售部还开了一场动员大会,会议中,先是给李少辉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试用期考核通过,正式成为零售部一员,主要负责川陕地区客户工作。

对于李少辉所负责的地区,刘强和李少辉有过一次促膝长谈。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将这两个我们没有足够重视的地区交给你吗?”刘强向李少辉问道。

李少辉摇头回答不知,静等刘强训话。

于是刘强便给李少辉分析了当前局势。以前这两个地方的零售行业,除了‘盛昌’、‘硕海’、‘星芒’三大家之外,并没有其它同行。这三家说到底是一家人,借着本土优势,互相抱团取暖来抵制天远在那里的扩张,所以几年前陆远评估了一次后,认为零售部没必要在此发展。

可现在形势不一样了,随着行业的蓬勃发展,目前这两个地区的小客户多如牛毛,针对这个现象,陆远和刘强等人又重新讨论过一次,决定要在那里拓展业务,因为只要把那里的小客户全部搞定,那三大家也就没什么优势了,到时候,由不得他们不过来求着和天远谈判。

李少辉听得明白,看来自己要在这两个地方从零开始了,其间难度可想而知。

“你知道陆总为什么要把你放在这么一个关键的地方吗?”刘强看着李少辉茫然的样子,又说道:“像江浙沪这些地方,零售行业已经形成了一个很封闭的圈子,你一个新人想在这里发展,那就是抢别人的饭碗,他们肯定容不下你。所以只有像四川和陕西这些欠发达但潜力又很大的地方才适合你。

而且我们零售部的重点发展方向也在这些地方,所以你作为陆总看重的人当然要放在这些关键地方。”

“刘总,您和陆总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李少辉有些受宠若惊。

刘强盯着李少辉,沉思片刻,才说道:“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当初陆总是顶着很大的压力才成立的我们部门,虽然我们部门这几年发展还不错,但净利润却很小,这种局面对陆总在公司集团的发展很不利,所以陆总必须大胆地推陈出新,让我们部门更上一级,这样才能便于他日后当上董事局主席。所以在这种关键时刻,你虽然只是一个新人,但也是陆总倚重的前锋急行军。”

作者心得:啦啦,德玛西亚,快来踩一踩哦。。。。

第十七章:辉娃子

李少辉心中暗想,又是职业之争,商场之争,自己刚刚转正就要选边站队,卷进这种是非争斗中。在南京的公司中,自己就因为这种勾心斗角,愤然辞职,没想到来这里还是躲不过去,唉!

“你也不必顾虑,是非争斗,有人的地方就会存在,那是躲不了的,你只有强大起来,去面对一切,才是良策。

从你进公司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是陆总这边的人了,即使你想保持中立,那些高层也不会相信你,那样没有靠山的你越发会被淘汰。”刘强看出了李少辉的顾虑,劝解了一番。

李少辉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既然躲不过,那就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吧!况且从南京离开,打算做销售那一刻,自己就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

刘强看着他的谈话取得圆满成功,便少了几分严肃,又开玩笑道:“你没有发现吗?你现在的工作路线和当年毛主席领导红军走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是一样的吗?这就说明,我们的方略是完全正确的,只要我们不惧困难,坚持到底,终会迎来一场彻彻底底的伟大胜利。”

李少辉听得有些飘飘然,按刘强的意思自己可堪比毛主席,自己的工作也可和当年红军解放全中国的伟大事迹相提并论,有此殊荣,李少辉自然乐的屁颠屁颠的,脸上也是抑制不住的笑容,等他乐够了,才又想到:“什么相提并论,人家包围城市,可是挥师百万,众志成城,哪像自己,光杆司令一个,还想着在川陕地区呼风唤雨?”



“关于这次展会对零售部的意义。”刘强抑扬顿挫的话音让李少辉回过了神,刘强作为一个领导,虽是技术出身,但摸爬滚打了几年,也掌握了当官讲话的技巧,只见他严肃地环视了一圈,静默片刻,才又滔滔不绝地说道:“此次的盛大展会是我们零售部把握市场前沿,展示自身价值,挖掘客户需求的高质平台;也是我们告别旧的一年,迎接美好未来的重大机遇,我们必须站在这个巨人的肩膀上,洞察行业,引领潮流,成为行业的领军人物…”

刘强的话起到了很好的鼓舞作用,零售部众人上下一心、牟足了劲干起了活,销售部人员将来参展客户的行程确定好,以便随时提供精准服务。技术部人员则是将产品日以继夜地调试好,以供客户参观了解;至于后勤部和人事部等部门也是或为客户联系酒店或打扫办公司等等,将这些事情一一做好。

展会如约而至,李少辉作为一个行业新人,对此还是颇感兴奋。一大早,就带着期望早早地赶往展会现场。

只是今天老天爷的心情并不美丽,天气阴沉沉的,乌云也是黑压压的一片,似乎随时都会用一场倾盆大雨来发泄怒气。

等李少辉出了地铁站,已经下起了蒙蒙细雨,拥挤的行人纷纷撑起雨伞向展厅走去,五颜六色的伞在半空中此起彼伏地飘荡着,画出了一道道亮丽的风景线。

李少辉到达展厅后,展会还没有开始,销售部同事一个都没来,倒是其它部门同事来了好几位,李少辉和众位同事一一打过招呼后,也只能无聊的在馆内等着,不过让他意外的是,电子产品部的人也来了,那个香肠嘴田兆赫然就在,他还是那么的活跃,一大清早就能那么兴致勃勃地讲着一些无关痛痒的冷笑话。

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电闪交鸣响了起来,似乎是老天爷积攒的怒气终于忍不住了,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刚刚的点点细雨也在雷声的助威下,变得活泼了起来,一点一滴,争先恐后地砸向地面,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样似乎还不够显示出它们的活力,它们又不约而同的在空中串成一条条雨线,急速坠落,遇到地面的雨水,溅起了无数个俏皮的泡泡,然后,再化成一汪汹涌的江水在道路蔓延肆虐。

“喂,夏姐啊,有事吗?”田兆接到了夏雪的电话,“你没带伞啊?没事,那我去接你。”田兆的语气有着一种轻佻的讨好。只是当他看到外面的瓢泼大雨时,又犹疑了起来,只听他结巴道:“夏姐--你---你看现在的雨这么大,要不要等小一点,我再去接你,反正现在展会也没开始,你也不用着急。”

李少辉听得有些鄙视,男子汉大丈夫还怕这点雨,要是夏雪让自己去接,就是自己没带伞,被淋个落汤鸡也会丝毫不在意,亏的他平时“夏姐”叫的那个亲热,简直比亲妈还亲,真遇到点事,别说雪中送炭了,不火上浇油就好了。

“叮铃铃…”田兆的电话又响了,他看着手机,脸色不悦地嘟囔了一声:“急着投胎呀,就不能等一等。”

说完,他就按了电源键,若无其事地和其他同事又聊了起来。

李少辉心中一声冷笑,离开了众人,独自打伞去找夏雪,他虽然和夏雪接触时间不太长,但对夏雪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夏雪是不轻易开口求助的人,但今天一反常态,不仅向田兆求助,还求了两次,这只能说明她真的遇到麻烦了。

此时的大雨,在狂风的鼓动下越发凶猛,李少辉虽打着伞,但也被刮的东倒西歪,淋了个落汤鸡,脚下的鞋更是被雨水泡了个遍。李少辉不禁担心起刚买的这双崭新的便宜皮鞋来,不会也变成鳄鱼牌鞋吧(因为小时候的鞋被水泡了后,会经常鞋帮子和鞋底上下分家,就像鳄鱼的嘴一样一张一合)!

好在夏雪那辆红色的越野奔驰车在车流中很是明显,就像她本人一样鹤立鸡群。

李少辉一路小跑过去,拍打着车窗,夏雪看见李少辉后,惊喜不已,忙开了车门,示意他进来。

“好大的雨啊!”进车后的李少辉用手捋了一下脸上的雨水感叹道。

“你怎么过来了?”夏雪的声音很虚弱,像生了病一样。

李少辉这才注意到此时的夏雪脸色苍白,微微皱着眉,坐在那里,蜷缩着身子轻轻颤抖,像一直受了伤的小猫一样楚楚可怜。

李少辉说道:“田兆有事,我就先过来接你了,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就是那个提前来了,有点冷。”夏雪捂着小腹,徐徐说道。

“那个是哪个?”李少辉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他话音未落,便倏然明白,不由得“啊”的一声惊叫了了出来,弄了个大红脸。他这样的反应弄得饶是豪放大胆的夏雪也是脸色微红,轻笑不已。

李少辉虽然和唐凤玲相处时间不短,但那时他就是一个二百五,对女生这种事很不开窍,也没怎么注意过唐凤玲的这种情况,更别说关怀了。所以现在的李少辉除了瞠目结舌外,全然不知该如何去办,同时他看着今天的夏雪只穿了一件淡紫色无袖t恤连衣裙,心里也很是纳闷:“女人的那个即使提前来也会感觉得到吧?既然知道,还要穿这么少的衣服?”

在李少辉沉思间,夏雪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李少辉忙从包里拿出一件外套,道:“我这里还有一件衣服,你要不嫌弃就穿上吧,前面拐角处有卖早点的,我去帮你买一杯热豆浆。”

在李少辉的印象中,不论得什么病,喝热开水热豆浆似乎都没错。

李少辉说完,也不顾夏雪的婉拒,就下车冒着瓢泼大雨买了豆浆回来。

“谢谢你,少辉。”看着李少辉手中的早餐,夏雪默默一笑,眼神盈盈的,像秋水一样多情温柔。

李少辉受宠若惊,夏雪连“少辉”都叫了出来,可见她对自己的感激之情,所以脸色微红的李少辉尴尬道:“夏经理,你不用客气,叫我小李就行。”

“小李也不好听,根据我们四川那边的方言,应该叫你--叫你…”夏雪定定地看着李少辉,目光说不出的柔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她思考良久,红着脸笑道:“应该叫你辉娃子,以后没人的时候,我就这么叫你了。”夏雪说完,就咯咯笑了起来,容不得李少辉半点推辞,此时的她似乎已忘记身上的疼痛了。

李少辉也趁机问道:“夏经理,那我叫你什么好呢?”

夏雪也没多想,就道:“他们一般都叫我夏姐,你也这样叫吧!”

“夏姐,夏姐。”李少辉口中默默念着,又道:“这个称呼不太好,我应该叫你---叫你雪姐。”

“雪姐?这有什么讲究?”夏雪疑惑地看着李少辉。

李少辉笑道:“自然有讲究了,我们可是师徒关系,怎么能和外人一样呢?”

“小滑头。”夏雪娇笑着骂道,仿佛已经看穿了李少辉那点小心思,李少辉脸色一红,陪着干笑。

等夏雪身体稍微舒服了些,外边的大雨也小了许多后,两人才一同撑伞走进了会场。

这时展会已经开始,会场内人山人海,有干练稳重而又美丽温柔的白领丽人,也有自信大方而又谦谦有礼的职场精英…

会场正中间演讲台上,一个讲师正激情澎湃的介绍着自家产品、行业动态,李少辉听得是寡然无味。

夏雪悄悄拉了一下李少辉臂膀,李少辉人会意,朝会场右面的签到处走去,并办好相关手续,通过安检,进入了内部展厅。

第十八章:展会

这个展厅大约近万平米,共分为两层,第一层是品牌形象和新产品的主要展示场所,新技术、新风格是这里的精髓,所以这里的客户商家基本上都是行业内的翘楚。

相比于第一层,第二层就寒酸了许多,对于这里,场地商也懒得重视,不仅装潢差了许多,就连最基本的休息室、厕所等必需设施也不提供;而且这里有将近一半的地方是空余的,剩余一半场地所供的展位商也多是零散的个体户和配件商,他们的展台大都十来个平方,空间狭小,每个展台也只有一两个人,摆放着一些低端、似是而非的产品,往往有几个游客看了后,也都是摇摇头,失望而归。

听说后来他们在为期三天的展会上,只坚持了一天就都铩羽而归。

李少辉跟在夏雪后面,开始对一楼的大客户进行拜访,了解他们的产品信息以及后续的发展动向等等。

看着夏雪和这些所谓的职场精英们谈笑风生、打情骂俏,李少辉实在无聊厌烦的很,他借着了解产品的名义便和那些白领丽人搭讪了起来。还别说,能来这里的美女个个都不简单,长相美丽,谈吐不凡,相比之下,夏雪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出彩了。

“辉娃子,你干什么呢?”夏雪向李少辉询问的时候,李少辉正以一副谦虚好学的姿态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位美女,一头黑发简单的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略施粉黛,美丽异常;雪白的皓腕上卸扣了一对象色月牙链,显得很是高贵,精致裁剪的黑色套裙装搭配同色丝袜,恰到好处的衬出修长洁白的双腿。此时的这位美女正认认真真地为李少辉介绍着,丝毫没注意李少辉的色狼样…

片刻后,被打扰了好事的李少辉只得继续跟在夏雪后面,无聊地拜访着客户,那些阅女无数的精英男无一不对夏雪垂涎欲滴,李少辉只得一边忍着怒气,一边叹息自己还是小看了夏雪的魅力。

好不容易转悠累了,李少辉和夏雪终于可以坐在休息室内歇一歇,而此时的李少辉也终于有了释放怒气的机会了,因为刚才李少辉和那个大美女谈笑时,夏雪直接来了一句神补刀:“辉娃子,你盯着人家色眯眯地看了那么久,想干什么?你看看你,恶心死了,还流哈喇子。”本来一场愉快的交谈就因为夏雪的这句话,惹得那位美女怒目而视,拂袖而去。

所以李少辉对夏雪非常不满意,自己哪有色眯眯了?那叫欣赏,好吗?再说自己也没有流口水啊!最多是口渴了,有点唾沫,可那也是身体机制的自然反应啊!

不过夏雪对李少辉的怒气并不在意,她仍若无其事地和那些专门跑到她面前的色狼们眉来眼去,把李少辉这么一个阳光的男生弃之不顾,让他充当电灯泡,全无好处,要强行说有一点好处,就是那些色狼们都知道李少辉是夏雪的小跟班,但同时李少辉也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李少辉直叹良师难求,自己这个小菜鸟可是被夏雪给坑惨了,估计目前一楼的这些大客户没有一个想搭理自己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了。

那以后的工作业绩该咋办呢?一想到这些,李少辉就很是生气,不禁又向夏雪抱怨,夏雪也不生气,只是笑笑,继续品尝着杯中咖啡。

片刻后,夏雪向李少辉问道:“刚才你去搭讪的那个美女的展台,知道是谁家的吗?”

“谁知道呢?”李少辉没好气道。

“那是星芒的子公司,听说那家老总唯一的千金目前就在基层锻炼,应该也来到了这次展会。”夏雪将额前的秀发别在脑后,缓缓说道。

“你意思刚才的那个美女是星芒的千金?”李少辉吃惊地问道。

“有可能吧!你不看她虽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白领,可周围的同事对她都很尊敬,没有一个人敢违背她的意愿。”夏雪看着李少辉认真地分析道,只是她脸上的坏笑越来越浓,带着满满的幸灾乐祸。

李少辉默想刚才的场景,那个女孩的美丽气势确实与众不同,看来她十有八九就是星芒千金。可自己刚才被夏雪一番陷害,已经给人家留下了臭流氓的光辉印象,这还如何展开星芒的工作?

气急败坏的李少辉又看向夏雪这个始作俑者,此时的夏雪,脸上笑嘻嘻的,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的李少辉气不打一处来,恨得牙根直痒痒。

“辉娃子,我可是为你好,你别看那丫头外表美丽,气质不俗,那可是一个娇生惯养的主,骨子里野得很,手段也不弱,你肯定不是人家对手的,降服不了人家的。”许是夏雪笑累了,不愿再捉弄李少辉就劝道。

“那我降服你,好吧?”李少辉恶狠狠地说道,也不知夏雪从哪里就能了解这么多,自己和那个美女聊了这么长时间,怎么除了人家漂亮这一点外,什么都没发现?

“想什么呢?”夏雪站起身来给了李少辉一个爆栗,施施然去了厕所。

“哦,对了,二楼还有客户没有去拜访呢!”李少辉望着夏雪的背影突然想到了楼上,他深知夏雪可不会在乎那些小虾小鱼,但他们对自己来说就不一样了,他们可是自己的救命稻草,再说了,苍蝇小也是肉啊!

等李少辉上了二楼,才惊讶地发现,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此时的二楼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即将散场的菜市场,许多展台虽摆放着产品却空无一人,有的展台是几人聚在一起,像街边闲聊的大妈一样大声喧哗着,对参展询价的客户爱答不理的…

李少辉漫无目得参观着,既没有一样产品是吸引他的,也没有一家是他有意向的客户。

忽然有一个小小的展厅出现在李少辉的视线内,它在西北方的一个角落里,前面和左面都是空地,右面的展位商也准备在刚刚开始的展会中撤走了,只留下这个倔强的小小展台孤傲地坚守在那里,像古代怀才不遇的书生一样,显得非常落寞。

等李少辉走近,才发现这个展台比刚刚看到的还要小,大约四五个平方,只能容得下一个小小的桌子和椅子,桌子上放的是电机弹簧等小配件,产品说明书是手写的毛笔字,飘逸工整,在这高科技人工智能站台上,既文艺又寒酸,而坐在凳子上的这位老人,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穿着一件半旧的中山装,正一丝不苟地擦拭着产品,当他看见李少辉时,便放下手中的活,和蔼地笑道:“小师傅,想要什么?可以过来看看,我们的产品价廉品优,童叟无欺。”老人说这话的神情认真自豪,带着一点过时的执着和骄傲。

李少辉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这家公司自己以前有联系过,听话音联系人就是这位老人,他是自己543个业务电话中,唯一一个认真听自己结结巴巴地介绍完产品的客户,也是唯一一个和自己心平气和聊天的客户,这让当初很自我怀疑的自己心里暖暖的。

而且他还说以后有机会会给自己推荐客户,当初自己并未在意,可过了几天,这个老人还真给自己主动打电话介绍客户,这让自己很是感动,这是自己从毕业到出身社会感觉到最暖心的一件事了…



为期三天的展会一晃而过,随着展会的结束,零售部众人长吁一口气,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好好休息了。

“每年都是这种虎头蛇尾的游戏,可偏偏还有这么多人热衷于此,真是搞不明白。”石磊和李少辉一路相跟着回到办公室,忍不住抱怨道。

李少辉深有同感,这场展会确实雷声大雨点小,在金碧辉煌的展厅中,各个闻所未闻的公司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了出来,他们的展台华丽异常,他们的产品也是千奇百怪、见所未见,而他们这些人也都西装革履,谦虚优雅地为客户一本正经地吹嘘着产品。

初来乍到的李少辉看着眼前这一番景象,不禁由衷地佩服。可随着夏雪的讲解,李少辉却明白这不过是一场有着美好外表的骗局而已。

这里所谓各式各样的新公司,不过是那些大公司几乎要砍掉的项目部,他们借着市场规则,披一件新衣,摇身一变,就成了一家具有创新性的高科技互联网公司。

他们的产品同样也是新锅熬旧汤,炒着几年前的剩菜剩饭。他们遇到同行,会据理力争,毫不心虚地辩解着;如果遇到了不知情的人,他们更会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将人家哄得头头是道,直至签下订单。而且他们也会以此骗风投的钱,以做它用,从而形成一个似乎很稳定的商业模式。

这场全国性的巨大展会,在第一天时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可随着彼此的了解,真正有需要的却不得不带憾而归,只留下像李少辉这样的销售人员在苦苦寻找着客户。

等到了第三天,这场为期三天的展会早已门可罗雀,不见游客,许多公司也开始着手撤展,大概在下午一点多钟,这场举世瞩目的“新零售,高科技,创新性”展会就落荒而结,而零售部众人的准备工作也基本付之一炬。

李少辉不禁感叹,也许目前国人的创新还是停留在众人聚在一起,高喊“创新,创新”口号,却又无所实际行动的时刻,如果可以给这种行为起名字的话,它应该叫“热闹式创新”。

第十九章:蓦然相遇

“辉娃子,明天星芒的销售总监会过来,你手上的数据都统计好了吧?”下班时刻,夏雪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便向李少辉问道。

“做好了,明天什么时候要用?”

“上午10点,你今天再熟悉熟悉,明天开会由你来讲方案,我从旁协助,这对你来说即是机会又是考验,可马虎不得。”经展会一事,夏雪和李少辉的关系明显更进一步。

“好,雪姐,我一定全力以赴。”李少辉既高兴又紧张。

打卡下班,李少辉和夏雪、石磊告别后,在回家的路上将明天的开会内容在心底完完整整的过了一遍后,自觉没什么问题了,便想着回家也无事,还不如去人间天堂转转,都几天没去了,这次说不定还能遇上许诺呢!

自从上次匆匆而别之后,大概都有几个月没有再看见许诺了,明明她是这里的头牌花魁,明明自己也是这里的常客,可偏偏自己和她一直无缘相见。莫非她故意躲着自己,好像也不至于。那自己和她的缘分就是如此短浅?

李少辉摇了摇头,不愿再想下去,他进了人间天堂,还是按照传统,先是在一楼舞厅吧台巡视一圈,发现没有许诺的踪影后,又窜上了二楼,向各个房间一一偷窥。

“哎呀,我的妈呀!你这家伙怎么还是这么不长进呢?”很不幸,李少辉又一次被琴姐逮了个正着,不过现在的她和李少辉已经很熟识了,所以没有再怒目相向,而她对李少辉如此锲而不舍的精神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琴姐,有朵儿的消息吗?”李少辉失望地问道,因为现在偷窥的这个房间是最后一间,还是没有许诺的踪影。

“想知道吗?”琴姐剪刀手放在嘴边一比划,戏虐的地问道。

李少辉精神一振,连忙讨好地为琴姐点了一支烟,从她的表情和话语中,李少辉很明显能感觉到她已经有了许诺的消息。

琴姐夹着李少辉的香烟,优雅地吸了一口后,就朝着李少辉缓缓吐了一个烟圈。

“靠,这里的娘们怎么回事,怎么老喜欢拿男人的脸当烟囱?”李少辉敢怒不敢言。

“她呀,最近呀,好像是…”琴姐磨磨唧唧着,就是不肯痛快地说出来,人的通病也在此刻的琴姐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仿佛不卖关子不捉弄人,世上好像再也没有有趣之事了。

李少辉不给琴姐机会,转身就走,他一边走一边说:“看你这个样子,肯定也不知道喽!”

“哪有,我知道啊!她前天就回来了,只不过刚才陪人出去吃饭啦,估计过一会就又回来了。”琴姐看到李少辉并不吃这一套,知道秘密再无它用,只得说了出去。

“真的吗?”李少辉兴奋不已,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不信拉倒。”琴姐白眼一翻,扭着丰臀摇曳生姿地向前走去。李少辉微微一愣,忙追了上去告饶。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和她说了什么?”琴姐再次卖起了关子,不过这次李少辉可没有勇气再故技重施,他只得苦苦赔笑了好久,才让琴姐红唇轻启,慢慢说道:“那这样吧,你要想知道就得先陪我一次。”

“这…”李少辉开始犹豫,都说三十如狼四十似虎,果然没假,琴姐的身材随着年纪渐长稍稍发福了一些,但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在石磊那个老司机的眼里,这样的女人才是极品。因为他说过这样的女人论床ji论风情论魅力可以甩年轻的女孩八百条街。

李少辉看着眼前这位浑身熟透了的女人,莫名中竟然也开始口干舌燥。

“哈哈,哈哈。”眼前的琴姐在李少辉的注视下,忽然间,大声笑了起来,笑的李少辉莫名其妙。半响,她才止住了笑,说道:“看来你这个痴情汉子也是浪得虚名,竟然被老娘几句话就勾走了魂。”

李少辉大窘,又被她戏耍了一番,他只得就坡下驴解释道:“还不是琴姐你风姿绰约,魅力十足惹的祸。”

琴姐被李少辉几句马屁拍的甚是舒服,便不再捉弄李少辉,说道:“你的痴情行为我和朵儿都讲过了,不过她好像---好像并不在意。”

“呵。”李少辉嘴角一抽,脸上满是失落之色。

“不过,你也不要泄气,朵儿是面冷心热之人,虽然她表面不在乎,但心里说不定早就乐开了花。”琴姐不忍李少辉太过失望,便安慰道。

李少辉无奈笑笑,自己的出现会让她想起以前在学校的风光,这无疑是在她的伤疤撒盐,她会喜欢自己才怪?

“我和你说啊!朵儿这种女孩子,你追她的时候,确实会辛苦一些,但你只要想办法让她感动个一两次,在她心里豁出一个口子,那就简单了,然后你再长时间对她好一点,她就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你了,到时候你撵她走,她都不会走的。”琴姐不愧是混迹夜场多年的妈咪,经验老道,开始向李少辉传授泡妞的经验。

李少辉感激地点点头,笑道:“借你吉言,但愿如此吧,那你说用什么办法才会让她感动呢?”

琴姐双手一摊,道:“那你的去问朵儿,看她喜欢什么啦,不过女人嘛!喜欢的不就是那些,英雄救美啦,甜言蜜语啦,要嘛就是有钱有才有风度等等呗。”

接下来,李少辉又向琴妈啰里啰嗦地打听许诺以前的点点滴滴,什么时候来的这里上班?她背后的男人是谁?她住在哪里?她平时都干些什么…

后来琴妈被问得不耐烦了,便怼了一句,“你要不要问,她每个月什么时候来大姨妈,大姨妈来了到底有多疼?”

李少辉尴尬地笑着,不敢再问。随后,他下了楼,坐在吧台焦急地等着许诺。

一个小时过去了,不见许诺踪影。

两个小时过去了,许诺仍未现身。

三个小时过去了,许诺还没回来。

四个小时过去了,金碧辉煌的走廊仍不见佳人俏影,李少辉失望至极,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估计是不会回来了,看来今夜又是一场空。

李少辉沮丧地起身向外走去,在他刚出门口时,一个醉汉晃晃悠地撞在了他身上。

李少辉本就是一肚子郁闷和火气,被这醉汉一撞,瞬间火山爆发,大声骂道:“你tm眼瞎啊?”

这个醉汉虽然醉的稀里糊涂,但听觉甚好。他右手扶着门墙勉强站住,左手先是抹了一把脸,然后变换成一阳指,指着李少辉在空中点来点去,仿佛要把李少辉点成筛子一样,口中也跟着嘟囔个不止。

李少辉心生厌恶,这个醉汉肥头大耳,一脸酒囊饭袋之相,“天安门”也是大开,露出了红色内裤,仿佛是要给他的小弟弟一展神威的机会。

这个醉汉看着他对李少辉的呵斥,并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越发愤怒,他的神情又努力凶狠了许多,手指也摆得更欢了,声音也提高了不少,但翻来覆去,也只是那几个动作和那几句缠夹不清的醉话,那模样就像是跳梁小丑坐上了金銮宝殿一样,盛气凌人的滑稽可笑。

李少辉怒气已过,懒得和他计较,便走了开来,只是那个醉汉并不罢休,仍在纠缠不止。

这样的动静没过多久,便又吸引了几个醉汹汹的人过来,目测是与这个醉汉一起的,他们几人将李少辉团团围住,不停的辱骂着,牵扯着。

李少辉心中开始变得焦急,若打架,明显寡不敌众,若道歉,脸上又挂不住,那该怎么办呢?

“他们在干什么呢?”在李少辉焦急间,一个略带沙哑的女性声音传了过来,声音有些熟悉,李少辉忍不住循声望去,在那几个醉汉辱骂撕扯时,瞬间目瞪口呆。

此女是谁?正是李少辉有过几面之缘,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许诺。

此时,许诺也向李少辉看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许诺先是一怔,绝美的面容上充满了惊讶之情,那表情似乎还有一点兴奋,只是这兴奋的情绪还未在脸上荡漾,她便又恢复了最初的冰冷,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她向门口的保安示意了一眼,那几个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便屁颠屁颠地一路小跑过来,拉开了那几个张牙舞爪的醉汉。

片刻后,刚刚还热闹不已的门前,就又恢复了灯红酒绿的安静颓靡。

李少辉看着许诺,张嘴欲言,一时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思念到极致,却在蓦然相遇时,只能相对无言。

良久,还是许诺打破了这宁静的气氛,“你来这里干什么?”许诺说完,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心道:“男人来夜场,还能为了修身养性,陶冶情操?”

李少辉闻言越发尴尬,不知如何作答,但自己明明又有许多话想要和她说,有许多问题想要问她,她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她的嗓子到底怎么了?她知道自从上次一别,自己的心就被她带走了吗?她知道这几个月自己对她刻骨铭心的思念吗…

“你这种人,以后少来这种地方。”最终许诺在李少辉发呆间,冷冰冰地丢下一句劝说之词,扬长而去。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李少辉怅然若失,许诺在最后也没有对自己这个久别重逢的故人笑脸相迎,诉说前尘往事,难道自己几个月刻骨铭心的思念在她心里,不过是一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笑话?

而她说的“这种人”又是哪种?是玩弄感情的夜店浪子?还是街头寻衅滋事的混混?亦或是无权无势的渣男?

作者心得:许诺又在千呼万唤中始出来啦,后续会越发精彩,不容错过哦。。。

第二十一章:初识肖蓓

李少辉回到自己的办公位置上,颓然地坐下来,把脑袋放在了办公桌上,现在的他脑袋昏昏沉沉,感觉脖子已经架不动了。

思考了良久,李少辉先是在中午休息,夏雪外出就餐的时候,找她诚恳的道歉,希望能有所补救。

“你知道他们的销售总监是谁吗?”夏雪面无表情地问道。

李少辉回想刚才会议室的情境,客户那边好像有三个人来参加,两女一男,那个男的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坐在夏雪对面,估计销售总监就是他吧!

“哼,他们销售总监谈完关键事项,在你到达公司之前就先走了。”夏雪怒视着李少辉又道:“他们的销售总监是个女的,就是你在展会上调戏的那个美女。”

“啊?”李少辉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啊什么啊!本来今天想让你当主角,在他们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也能改变一下那个女孩对你的印象,方便你开展工作,你倒好,玩失踪?看你以后怎么和人家接触?”

“雪姐,是不是在展会上,你就已经知道那个女孩的身份了?”李少辉看着夏雪一脸的怒气,还是忍不住问道,他心中一直纳闷,再厉害的人,也不能光看人家几眼,就能把人家的身份性格知道的一清二楚吧?

李少辉看着夏雪没做声,便知夏雪已经默认了,哭丧着脸抱怨道:“雪姐,既然你早就知道人家的身份,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还让我在人家面前出丑?还有你为什么对她那么了解?”

夏雪看着李少辉此时此刻竟然还敢抱怨,不由地冷笑道:“展会开你玩笑是为了加深她对你的印象,然后在今天的会议上,你再好好表现一番,这样的前后对比,她想不记住你都难,那以后工作不就好做了吗?

至于我对她的了解,稍微上点心就能知道,陆总和刘总将星芒这么大的项目交给我们,我能不用心去查查他们的背景吗?”

夏雪越说越生气,脸色也越发难看了起来:“你以为谁都像你,懒牛一个,敲一下走一下,现在出了事还怪怨我。”

李少辉自打认识夏雪以来,何时见过她这样生气,慌的手足无措,忙一叠声“雪姐”“夏姐”地胡乱叫着赔笑道歉。

末了,夏雪用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李少辉额头,怒气稍解地说道:“辉娃子,你也太不着调了,今天这个客户的分量,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差点就被你搅黄了,本来还想--你看看你…”

李少辉惭愧不已,只能不停地嬉皮笑脸的道歉,他看着夏雪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就知道夏雪已经原谅他了,事情也能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随后,李少辉又抽空回家去取资料,只是在他到达小区门口的时候,那个慈祥的房东老大妈正站在那里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今天怎么了?怎么所有人都看自己不顺眼?自己又哪里惹到这位房东大妈呢?房租已经由余强寨璐瑶二人交了,水电费也包在里面,自己好像也没有大吵大闹或者养什么宠物扰邻啊?”李少辉纳闷间,只得走过去玩笑道:“阿姨啊,您这大中午的不去吃饭休息?怎么想起了当保安啊?这可不是一个好工作。”李少辉之所以故意开了一个玩笑,他深知这些一天没多少事情的阿姨大妈很是无聊,最喜欢逗乐子。

“不要贫嘴,我倒是想吃了午饭,好好休息休息,可是你看看他们几个?”李少辉顺着房东大妈的眼光看去,对面竟然又站了五六个阿姨叔叔,他们眼神犀利,目光如炬,吓得李少辉不由自主地一哆嗦,这些人物是社会出了名不能惹也不敢惹的群体,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事情,能惹得他们这么多人团结一致地同仇敌忾着自己?

“小李啊,你说你新交了个女朋友,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大家也为你高兴,可你这个女朋友啊,也太不注意公德了吧!”房东大妈一边抱怨着一边拉着李少辉朝小区里走去。

“啊,女朋友?”李少辉惊讶着,倏忽间就明白了过来,肯定是留在家里的那个女人,这才短短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她会搞出什么样的动静来?

李少辉和房东大妈刚到家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蹦迪声。

“你看看,你们这些小年轻,一天天的,我把房门都快敲烂了,人家也不开…”房东大妈忍不住喋喋不休地抱怨道。

李少辉脸上挂不住,只得快速开了门,门刚一打开,扑鼻的烟味就呛得房东大妈一个喷嚏打了出去。

此时房间的那个女人,她正随着音乐蹦跶着劲爆的辣舞,一头黄色长发披了下来,甩来甩去,那模样有点像贞子;上身只穿了一件李少辉的白色体恤,前面的扣子也不去管它,任白花花的胸脯波涛汹涌,下面只有一件粉色小内裤,大长腿也跟着节奏快速摆动,在阳光的照射下,晃得人眼花缭乱。

“啊!”房东大妈和女人同时大叫一声,声音刺耳嘹亮,直穿云霄,吓得李少辉险险跌倒在地。

一声大叫后,女人慌乱地两手捂着上面,蜷着身子,向卧室跑去,不过须臾间,她发现下面又走光了,只得一只手又放在了下面,摆出了一个极为奇特的姿势,跑进了卧室。

而房东大妈呢?则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指着李少辉,眼中冒火,怒斥道:“世风日下啊,大白天的,啊,你们能不能注意点形象?”她说完,一甩手便愤愤而去。

这时的房间一片狼藉,烟雾缭绕,地下烟头随处可见,茶几上也不知哪来的一大包零食,沙发上到处都是李少辉的衣服,胡乱摆放着,而且其中还有一个肉色乳罩隐约可见,就连洗手间的水龙头也在哗啦啦地流着水,蹭着热闹。

李少辉郁闷不已,将门带上,关了音乐,打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一拥而入,然后他又忍着怒气,朝卧室喊道:“不是你家,你也用不着这样折腾吧?”

“你这里有新的乳罩吗?我那个被你昨天吐了一身,还没洗呢?”女人丝毫不在意李少辉的指责,反而向他一个男人要起了女人的衣服。

“靠,老子又不是女人,没事带那玩意干嘛?”李少辉一边收拾着家一边骂道,不过此时他心里还是偷着乐了起来,总算能给这个女人来个教训。

在李少辉打扫完毕时,女人也从卧室出来了,看着她这一身颇有八九十年代女歌星风格的打扮,李少辉差点气吐了血,这女人也太不见外了吧!

她上面穿了一件李少辉的白色体恤,前面的扣子都已紧紧系了起来,虽然有些宽大,但正好也防止了因不穿文胸而有两点异军突起之事,下面是一件浅蓝色牛仔裤,裤子上还有几个刚被女人弄的破洞,这正是上次璐瑶给李少辉买的,李少辉还没来得及穿,就被她捷足先登了。

“漂亮吗?”女人似乎并没有看出李少辉的怒气,还得意地转了一圈,静等着被赞赏。

“漂亮个锤子。”李少辉没好气道。

“哎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呢?你不能提起裤子就翻脸不认人吧?我的衣服还不是被你昨晚吐的一塌糊涂,就这还不放过我,拉着我强行伺候你,你看看我现在身上还有淤青呢?”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就把洁白的小臂伸到了李少辉面前。

李少辉臊红着脸,哑然无言,自己tm的酒后到底做了多少混账事?

本来,这个女人还想在房间里和李少辉逗留一会,李少辉自然不给她机会,拿着资料,拉着不情不愿的她走了出去,在小区门口,那几个叔叔阿姨仍坐在那里晒太阳,他们看见李少辉两人,又一次怒发冲冠,指指点点了起来。

李少辉羞臊着,忙拉着不服气的女人如过街老鼠一样,逃窜而出。

“你干嘛怕他们啊?”等出了小区,女人便挣脱李少辉的手掌,生气地问道。

李少辉没好气道:“还不是你搞的鬼,害的我颜面尽失。”

“管我什么事?我又…”女人说着就明白了过来,心虚的悄无言声了。她和李少辉没走几步,就抢过李少辉的资料转身拿出口红写了几个字,李少辉本想偷看一番,可女人娇笑着不依。

女人写完后又拉着李少辉撒娇道:“宝贝,我饿了,还没有吃午饭呢?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吃吧?”

李少辉吓了一跳,连忙拒绝,此时躲她还来不及,怎肯再跳进火坑呢!

“那好吧,宝贝,我们亲亲再分开。”女人不亏是夜店女郎,胆子比李少辉这个胆小鬼大了许多,她说着又在大庭广众之下缠上了李少辉。

李少辉尴尬不已,这女人也太开放了吧?这可是大街上,怎能一点都不注意呢?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开了女人,郑重道:“夜场的规矩,你也知道,昨天的事我多谢你了,钱你既然不要,那就算你还我上次对你的救命之恩。以后我觉得咱们还是路归路,桥归桥,最好不要有交集。”这时李少辉也在暗忖:“和你只有一夜之情,老子就连遇两庄倒霉事,以后再纠缠,老子还活不活了?”

“你…”女人被李少辉的无情弄得有点生气,脸色不由冷了下来,她眼神微眯,说道:“好,好,说我是小姐,看不起我,是吧?别忘了,你tm的也只是一个嫖客,好不到哪里去,说白了,你和老娘都是一路货色。”她说完,就气急败坏地扭过头,咯噔咯噔地走了开去。

李少辉被她这样一骂,心里也着实不高兴,“什么人啊?和你好言好语的说,你还不高兴了,本来老子对你昨天的相助还是有一点感激之心的,现在看来完全多余,这样也好,反正老子也不喜欢你这种疯狂的人,早断了早合适。”

李少辉回到办公室后,在将资料送给夏雪时,却从中掉出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宝贝,估计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我叫小琪,这是人间天堂的名字,我的真名叫肖蓓,小名叫蓓儿,以后你叫我蓓儿就好。”字迹扭扭捏捏,涂涂改改,和那个女人的作风倒是完全相反。

“什么小琪,小气还差不多,还肖蓓,又是肖又是蓓的,可惜了一个这么好的名字了。”李少辉心中鄙视,顺手将这个纸条撕碎,扔在了垃圾桶里。

第二十二章:大话西游

此后的几天,李少辉再也不敢节外生枝,一心投入到了工作中。

展会过后,有许多刚刚入行的客户需要他一一去联系,而且慕名而来的客户也络绎不绝。

李少辉跟着夏雪,往往是前脚刚送走一个,后脚就又来了几批,所以两人陪客户一开会就是一整天,累的那叫一个身心交瘁。

这时,李少辉也终于能理解为什么那些领导虽然只是坐在办公室开开会,也会一直抱怨工作劳累。

陪客户开完会后,还要再尽地主之谊,设宴接待,这样的酒局往往又要花费几个小时去相互吹嘘,喝地酣畅淋漓方才尽兴。

夏雪作为女生,虽然酒量一直也不错,但毕竟也不能和那些常年混迹在酒场的大肚子男人相比,所以挡酒和敬酒的重任也就落在了李少辉身上。

李少辉经常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每次都是夏雪先把他送回家,替他安顿好,才告辞回去。

这些日子,李少辉半夜醒来,脑袋昏沉沉的,嗓子也像着了火一样,他打开床头柜上的保温杯子,喝着温度正好的的白开水,身心慢慢静了下来,这也不是第几个晚上了,每天夏雪都会把他吃力地扶上楼,为他拖鞋脱袜,擦脸烧水…

几年了,都没有一个女生肯为自己做这些暖心的琐碎事了,好像即使和唐凤玲在一起的时候,这样的举动也都屈指可数。

夏雪,这样的女人,难道真的就是他们口中那个浪荡开放的拜金女吗?

李少辉看着夜色沉沉的窗外,又想到了许诺,那张冰冷至极的绝美面庞,她在知道了自己对她的苦苦等待后,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难道自己真是她眼中的一粒尘埃吗?

不自量力,无足轻重。

静谧的夜色凉凉如水,透着几分多情,李少辉这个酒后初醒的失意人,心中伤感着,困在情网中无奈地挣扎着。



这一天,李少辉在中午时分,正抓紧时间趴在桌子上休息,下午有几个重要客户要来拜访,自己还得养精蓄锐。

“小李,下面有人找。”石磊和刘强助理王大美女刚从外面就餐回来同时喊道。

“嗯?”李少辉看着石磊一脸的淫笑和王大美女不屑的眼神,心中奇怪,什么样的人,竟能让他二人有如此迥然不同的态度?

怀着疑问,李少辉快速走下了楼,当他在楼梯转角处看到大厅沙发的那个女人,差点一脚踏空,摔落了下去。

此人正是那个有过一ye情的女人,叫肖蓓。

从上次和李少辉不告而别后,肖蓓也曾几次联系过李少辉,宝贝长宝贝短的叫个不停,不过李少辉秉着走肾不走心的态度,一直都虚与委蛇,不愿和肖蓓过分亲密,后来肖蓓又说道:“宝贝,上次忘了记你家地址了,你告诉我一下呗!”

“想得美,你忘了正好,难道老子还要引狼入室?让邻居大妈群起而围之。”当时的李少辉这样想着,心里乐开了花,他还正怕肖蓓以后常来他家折腾,没想到,她自己倒忘了,真是天从人愿。

此时的肖蓓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翘着白花花的二郎腿,熟练地吸着烟,玩着手机。她穿了一件黑色露脐t恤,那平坦性感的小腹挑逗着来往男人的欲望,下面是一件短的不能再短的牛仔热裤,看着她这份略带俏皮的打扮,李少辉想到了节约二字,什么时候肖蓓也开始响应国家号召,万事从简,杜绝浪费了。

不过,她的头发这次又染成红的了,红的惊艳,红的过分,像鲜血那样,让人心惊胆战。左面本来很是白嫩的胳膊上,也绣了一只张牙舞爪的碧绿飞龙,正好和下面右脚的凶神恶煞的白虎相互照应,似乎有着玄学上左青龙右白虎的驱邪之用…

这时,出去就餐而回的白领开始多了起来,他们看向肖蓓时,纷纷投出疑惑的目光,李少辉生怕熟人知道,让自己难堪,便快步下楼,走到肖蓓面前。在肖蓓还没来得及使用美人蛇究极缠绕神功时,便拉着她走到外面一个僻静的角落里。

“你来干什么?”李少辉不悦地问道。

“宝贝,我想你了。”肖蓓说着,就又向李少辉缠绕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们公司的?”李少辉后退一步,躲开了肖蓓。

“你那个同事告诉我的,想去你家,你又不告诉我,我只能来这里找你了。”肖蓓一副委屈的姿态,又撒娇道:“宝贝,你怎么了?怎么人家一来,你就不高兴了?”

“大姐,这是我上班的地方,你看看你这穿的什么啊?又打扮成这个样子,让我同事看见了,怎么看我呢?”李少辉实在无语的很。

肖蓓脸色一红,笑道:“那我以后注意点,好不好嘛?”

肖蓓说着又一次靠在了李少辉肩上,此时的李少辉已经靠在了墙上,避无可避,他两手扶着肖蓓说道:“以后,你还以后?大姐,我求你了,你别来打扰我了。如果上次的事,你觉得心里不平衡,我还可以把那5000元钱给你。”

“并不是钱的事,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不,是爱上你了。”肖蓓看着李少辉,目光突然有些温柔,有些痴迷。

“如果睡一个就爱一个,那你的爱可真的叫博大无私了。”不知为何,李少辉心中莫名厌烦,冷笑道:“小姐爱嫖客,这么不靠谱的事,你相信吗?”

“我也不愿相信,可自从上一次离开你后,我的脑子全都是你的影子,怎么甩都甩不掉,我以前可没有这样的情形啊?”

看着肖蓓不像是作假的样子,李少辉微微惊讶,暗想:“眼前这个女人患得患失的样子,还真有点像自己以前默默喜欢唐凤玲的模样,可她一个混迹夜场多年的公主,早就阅男无数了吧?怎么还会有这种羞羞答答的模样?

而且凭她的这种条件,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好的钻石王老五,怎么会选择自己这种一清二白的打工仔呢?

最关键的是,如果她真的喜欢上自己了,自己又该怎么办,才能做到不伤人伤己呢?毕竟自己对她有救命之恩,她也帮过自己,而且两人更有过一夜稀里糊涂的滚床单的经历,即使做不成恋人,也没必要成为仇人吧!”

“宝贝,想什么呢你?你今晚有时间陪陪我吗?要不我去你家也行。”眼前的女人又开始缠上了李少辉撒娇。

“晚上啊,不行的,这几天客户太多了,工作的事情一大堆。”

“你又敷衍我,我不管,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在你公司楼下堵你。”

“你?”李少辉气结,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最后,李少辉还是答应了肖蓓的要求,开玩笑,如果让她这副尊荣在楼下等自己一下午,那自己就成了零售部甚至是移动互联网事业群的名人了,自己可丢不起这个脸。

下班以后,李少辉和夏雪石磊打了个招呼就先行告辞,去了南京路的一个购物广场,等他到了那里,肖蓓早已到达,正翘首以盼,她看见李少辉喜不自禁,又扑了上去。

李少辉无奈感叹,这么生猛的女人还真是少见,不过,作为报复,李少辉对肖蓓也是又亲又摸,弄得肖蓓气喘吁吁,脸色绯红一片才肯放手。

因为时间还早,两人并没有急着吃饭,而是手拉着手在大街随意逛了起来。

在路过一家影院时,肖蓓突然来了兴趣,拉着李少辉买了两桶爆米花就冲了进去,因为不是周六日(观影高峰期),影院也就没那么认真,随意选了一部很古老的电影(周星驰的大话西游)播放了起来,影院内部也没多少观众,稀稀拉拉的坐着那么几个人,异常空旷冷清,李少辉和肖蓓随意选了一处位置,认真看了起来。

时隔几年,再次欣赏这部熟悉的电影,李少辉和肖蓓笑的前仰后合,腹背抽筋,只是随着剧情的深入,李少辉却莫名流泪,感慨良多,对“情”字有了更深的悟彻。

《大话西游》之所以能成为经典,是因为它在西游的外衣下,包裹了现实的寓言,用喜剧的方式演绎了一场悲剧,看似无厘头,实则令人回味无穷。

至尊宝在找寻五百年后的白晶晶时,却不小心爱上了五百年前的紫霞。他娶白晶晶时,真情实意,全无保留。但他爱紫霞时,也是海枯石烂,不受白晶晶一丝一毫的牵连。

当至尊宝拼尽全力营救白晶晶时,白晶晶的名字就是他念念不忘的情词;当他和紫霞仙子一见钟情时,紫霞的盈盈眼眸就是他走不出的大海。

也许,漫漫人生路,我们曾经爱过一个人,和现在深爱一个人,以及未来钟情另一个人,这些并不冲突。

之所以很多时候,我们并不愿意承认我们一生可以爱几个人,是因为我们觉得爱情是唯一,是一生一世,是完全拥有。只有情有独钟的故事才足够感人,只有始终不渝的坚守才值的铭记歌颂。

可是当紫霞把身体挡在至尊宝面前,刺进牛魔王的铁叉里时,一时间,前尘往事,以后种种,都无所谓了,也不那么重要了,连如此珍贵的生命,都做了爱情的祭品,还用在乎那个“唯一”吗?

而紫霞那句“骗就骗吧,就像飞蛾一样,明知道会受伤,还是会扑到火上去,飞蛾真傻”的真情告白,更是让人黯然神伤,大概爱到了极点,才会无所畏惧、一往无前吧!

所以伟大如爱情,真挚如爱情,其间的是非对错又有谁能理的清呢?纵使上下五千年,古今中外,文人骚客无数,也只能发出“问世间情是何物”无奈感叹。

所以,流浪在这孤独尘世的我们,何必要在意世人的眼光,每一段极爱之恋的发生必是缘分使然,只要付出了真心,付出了努力,即使破镜难圆,即使黯然离别,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爱过,也就值了,也就不虚此生了。

李少辉看着肖蓓,陷入了沉思,他的脑海中又闪过了许诺的身影,此时的他又无耻地想着,如果将自己比作至尊宝,那她和肖蓓谁是白晶晶呢?谁又是紫霞呢?

影片中,当至尊宝和紫霞站在残破的城墙上相拥而吻时,那鲜红的夕阳却铺向了荒凉的大地,在城墙下热闹的欢呼声中,送走了渐行渐远的师徒四人,只留下了一道道落寞的背影…

肖蓓看着这幅情景由衷地发出羡慕的感叹,“这部电影太好看了,是我最喜欢的一部了。”

李少辉默然未答,影评中曾说当把“我也看到了,他好像一条狗。”这句台词看懂了,就会明白大话西游这个现实的寓言。

而李少辉处在这个风花雪月的年龄中,数次欣赏,也只能看懂其间的真情往事,并不能理解其中的现实反讽,可那又有什么呢?

如果自己终其一生,能遇到一个像紫霞一样为爱无私奉献、甘愿牺牲的女孩,哪怕让自己上刀山下火海,又有何畏惧?

第二十三章:悲酸往事

两人走出影院时,街道灯火辉煌,一片繁华,魔都热闹的夜景也开始周而复始地炫耀它的魅力。

“去那家主题餐厅吧,味道很不错的。”肖蓓指着不远处的那栋复古建筑说道。

这是一家依江而建的餐厅,窗外就是大名鼎鼎的中国金融中心--陆家嘴,一栋栋摩天大楼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东方明珠,气派非凡。而餐厅装修也很讲究,屋顶上挂着一串串鲜红的小灯笼,墙壁是气势磅礴的书法、悠远清新的绘画…就连桌椅餐具也是仿制宋朝风格,古风浪漫气息十足。

餐厅窗边的案台上,一位着白色汉服的美丽长发女子款款而坐,她朝众人微微一笑后,双双纤手轻轻拨动面前那把精美的古筝,一曲优美的音乐就随着指尖流淌了出来。顾客也在这一刻,完全放松了下来,他们一边静静品尝着美食,一边陶醉在这美妙的曲调中。

“估计这里的老板是一个很有情怀的人,因为普通餐厅都会故意放那些劲爆的音乐,营造一种喧嚣浮躁的环境,让顾客没有多少好心情留恋,吃完就走,从而给后来的人让出位置,可这个老板却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在全国最贵的地皮上,做出了这种天真任性的举措,这可是违背商业规则,会错失掉白花花的银子啊!”李少辉一边享受美食,一边对这里的老板由衷地赞美。

而这样的氛围自然也触动了肖蓓,她不再聒噪,安静地坐在那里若有所思。

良久,肖蓓叹了一口气,说道:“少辉,你想听一个故事吗?”

李少辉看着肖蓓一反常态,暗自思索着她接下来讲的肯定是她的往事。

肖蓓出身在东北长春市的一个小县城,在她小的时候,东北还是国家的重工基地,她的父母作为国企正式员工,虽都是底层,但收入还是比一般人家高出不少,生活也较富足,就是她父亲脾气不太好,常因琐事和她母亲吵架斗嘴,但总的来说,她的童年还是比较快乐的,是值得怀念的。

只是在改革开放时期,她父母所在企业因效益不好,最终倒闭。这一下就使得肖蓓本是小康的家庭陷入了尴尬境地,肖蓓的母亲后来不得已跟着邻居弄了一个街边小吃的摊子,只是这种看天吃饭的生意也只能勉强糊口度日。

肖蓓的父亲是一个不着调的人,刚失业时,他便骂骂咧咧地抱怨企业无能、社会不公,但过了几个月,看着快要揭不开锅的家庭也只得出去找工作,可在国企过惯了看报喝茶的舒服日子,又怎么能受的了打工的辛苦?而且他也没什么能力,所以在外面晃悠了几个月,也没找不到一份像样的工作,这使得他大为恼火,干脆躺在家里酗酒度日,有时不高兴了,还要羞愤地对肖蓓母女拳头相向。

无事就要生非,后来肖蓓的父亲在狐朋狗友的勾引下,还学会了吃喝嫖赌。他一旦没钱,就会向肖蓓母亲索要,但凡肖蓓母亲有一点犹豫,他的拳头就会像雨点般落了下来。

如果家里实在拿不出钱,肖蓓的父亲也会做出典当家产的败家事情,所以十一二岁的肖蓓每次在父亲发完雷霆之怒后,看着家里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变少,就只能和母亲抱在一起痛哭。

日子一天比一天穷困潦倒,肖蓓母亲也日渐憔悴,不到四十岁,便已皱纹横生、满头白发,但是肖蓓的父亲不仅没有悔改之心,反而变本加厉的虐待着她们母女两,终于在肖蓓初二的时候,家里揭不开锅了,肖蓓也只能含恨辍了学。

不上学的肖蓓一下子没了方向,变得无所事事了起来,她本来也想打零工改善生活,为母亲分忧,可因为她的美丽容貌,她每次都会受到那些老板的**和欺负,所以她的初衷一次次都被残酷的社会打破,后来失望的她受到一个小混混的勾引,在14岁的花样年纪中,便将她美好的身子随意交代了出去。

她说那天晚上,其实她也有过彷徨,有过拒绝,有过反抗,可在那个小混混兼初恋的甜言蜜语的攻势下,她最终还是溃不成军,半推半就的从了人家。

之后,那个小混混便领着她和几个志同道合的小弟,在当时校园还流行拉帮结派打群架的时候,干起了收保护费的行当。

上进是一个持之以恒的漫长过程,可堕落就在一瞬间,没多久,肖蓓这个听话懂事的乖乖女就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小太妹,她每天骑着个大二八,嘴里叼着根烟,穿着一身皮衣皮裤,在各个校园门口晃悠,遇到不顺眼的,上去就是一顿胖揍,然后威逼利诱,收取服务费。

只是江湖有恩必有仇,有仇必须报,肖蓓和她的那一帮人无意中招惹了一群军属大院的孩子,那帮孩子可是连死都不怕的主,他们在一次群架中,用着明晃晃军刀把肖蓓那一伙人全都打趴在地。

作为战败方,自然就得“割地赔款”,而肖蓓因为长相不俗,是战败方唯一可以拿的出手的资源,所以她就充当了牺牲品。

她在小混混男友的哄骗下,使出了“美人计”,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给军属大院的几个熊孩子上门道歉,一开始这些熊孩子也没打算怎么样,可那天他们恰好约在荒郊野岭的后山上,看着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女孩出啊现在眼前,他们不免动了歪心眼,他们一个负责放哨,几个负责摁住肖蓓,然后他们中的老大,在肖蓓拼命挣扎中脱下了裤子…

然后那些熊孩子为了公平起见,后来竟然还干起了有福同享的勾当。

肖蓓在回忆这段悲惨往事的时候,眼里蓄满的泪水黯然坠落,划过了脸庞,滴在她悲伤的心里,她的眼神像受了伤的小猫一样,深深的恐惧中又带着无限的凶狠…

就是这样的梦魇,肖蓓在小混混男友的几番求饶下,竟然也选择了原谅人家。

可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慢慢的,社会治安好了,打群架收保护费也成了过时的把戏了,没有收入来源的肖蓓和那个小混混男友,也陷入了食不果腹的地步。

到底还是小混混聪明,他租了一间破房,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弄了几个沙发一张床,干起了卖皮肉的营生,这皮肉的主角自然就是肖蓓。

肖蓓开始宁死不从,可小混混恩威并施,又是甜言蜜语又是毒打威胁,让肖蓓深陷淫威之中,不得不从。

直到有一天晚上,当肖蓓被一个变态老外折腾到凌晨两点钟,险些不能走路时,才意外得知,她的那个小混混男友竟然背着她,用她赚的钱养了一个小三。

当时,五雷轰顶的肖蓓,在一处破烂的招待所找到小混混时,小混混正在趴在那个小三身上大汗淋漓地耕着地。

当小混混看见肖蓓时,愣了几秒后,恼羞成怒,拿起桌上的啤酒瓶,二话不说就朝肖蓓头部恶狠狠地砸了下去。

肖蓓被这突入其来的袭击一下子打翻在地,温热的鲜血也顺着脸部留了下来,像心里流出的红色泪水,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可是这个小混混并不解恨,他对着肖蓓又是一番严刑拷打,直打的肖蓓不省人事,直打的那个小三惊恐地跑了出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等肖蓓悠悠醒来时,地上除了那摊毫无生气的斑斑血迹时,便只剩下全身的酸痛和黑色淤青,她绝望地爬了起来,看着凌乱的床单和漆黑的夜,突然莫名地笑了,笑容歇斯底里,带着解脱后的疯狂,仿如鬼魅一般。

“从今以后,老娘tm的要自力更生,再也不依靠任何男人,那些臭男人在老娘眼中只是一个玩物,一个工具。”这是肖蓓当时发的毒誓。

那夜之后,无家可归的肖蓓,只能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向那个支零破碎的家中走去,可等她刚到家门口,便传来了母亲悲痛绝望的哭声。

在肖蓓辍学后的几年,她的父亲已经成长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黄赌毒无所不干,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不说,还养女人,家里能典当的东西也都被悉数拿了去,除了锅碗瓢盆空无一物。

而那次肖蓓被打回家的晚上,他的父亲正领着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在家里向肖蓓母亲逼着要钱。

“你这个贱人干嘛呢?”肖蓓刚一进家门,便看见她父亲领的那个女人在推搡母亲,忍不住跑上前去和那个女人纠打了起来。

“呀,你这个小贱婢,终于肯回来了,看看你那副贱样,肯定是被那个小崽子修理了吧?”肖蓓父亲看见肖蓓后,羞愤不已,“这tm的完全就是一个白眼狼,在外面卖皮肉也挣了不少钱,可自己这个父亲愣是一份光都沾不着,全便宜那个相好的小畜生了。”

“滚,你给我领着那个贱人滚,滚的越远越好。”肖蓓将那个女人推倒在地,冷冷地看着她父亲,这些年的父女交恶,彼此早就没什么情分可言。

“妈的,你还翻天了?”肖蓓父亲说着,就给了肖蓓一耳光。

肖蓓脸上火辣辣的疼,这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可这次,她并没有生气,她的嘴角艰难地牵扯了一下,笑了起来,她转身朝里屋拿出一把水果刀,在她父亲恐惧的眼神中,朝他的大腿扎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

“啊!杀人了,杀人了。”在肖蓓父亲晕倒的一刹那,那个躺在地上的女人尖叫了起来,向外跑去。

“蓓儿啊!你--你--你怎么能这样啊?他可是你父亲啊!”肖蓓母亲一边慌乱地为肖蓓父亲包扎着,一边恐惧不安地埋怨着。

“妈,你怎么还护着他?这个老畜生这几年是怎么欺负我们娘两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他落到这个地步也是罪有应得。”肖蓓虽然当时也很害怕,但想到她父亲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便不再心软。

后来肖蓓又向她妈妈劝道:“妈,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我们一起逃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在那里相依为命,重新生活。”

不过,肖蓓母亲是一个传统的女人,有着根深蒂固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传统思想,她认为婚姻的不幸都是命,是逃不掉的。

所以无奈之下的肖蓓,只得只身一人逃离了老家,来到了繁华的魔都,后又经老乡介绍,到人间天堂当了一名公主,开始了新生活。

“你知道吗?我来上海的短短两年,除去那些嫖客不说,已经交了五个男朋友了,他们为我买包买衣服租房,满足我一切需要,可只要老娘那天我不高兴了,我还是会一脚把他们踹飞。”肖蓓说这话的语气,带有一点无耻的骄傲。

李少辉听得既同情又厌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叹了口气,劝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你先吃饭吧,就不要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第二十四章:承诺?情劫?

肖蓓沉浸在往事中,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开始紧锁眉头,痛苦道:“去年--我实在是想我妈妈了---就悄悄回去了--可--可…”肖蓓说着,突然抽泣了起来,慌得李少辉乱了手脚,不停地递着手纸。

“我妈在去年年初就去世了。”大概过了一刻钟,肖蓓终于平静了下来,不再哭泣,淡漠地说道,而她的眼神也变得波澜不惊。

李少辉微微苦笑,没想到肖蓓的处境竟是如此悲惨,但她在短暂的悲痛过后,就能这么平静地对待母亲去世之事,可以看得出这么多年的不幸经历,早已把她变成了一个冷漠之人。

“那你父亲呢?”

“呵呵,还能怎么样,没了我妈,估计也活不长了,去年见他的时候,已经是快死的人了。”肖蓓恶毒的语气让李少辉不寒而栗。

而这时平静下来的肖蓓却定定地看着李少辉,神情渐渐变得痴迷,眼中也尽是脉脉情意,看得李少辉颇不自在,她沉吟好久,才轻启小嘴,极度温柔地说道:“宝贝,你知道的,我这种女人是离不开男人的,可我又恨男人,这种恨从我父亲就开始了,所以我要报复,报复,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厌烦了这种没人爱没人疼的生活了,所以我好想找一个疼我的人,爱我的人,只要他对我好,我什么都愿意做,也愿意为他付出,哪怕是生命也可以,少--辉,你是--是那--那个人吗?”

李少辉看着肖蓓痴痴的眼神,沉默良久,最终还是狠心转过了头,看向那个正在弹琴的女生,优雅从容,大方得体,那才是自己梦里追寻的人生伴侣,所以李少辉沉吟良久,才缓缓说道:“肖蓓,你在社会闯荡了很久,应该明白,有些事情不应该逢人就说,那会害了你的,让你永远得不到幸福,况且你应该也能看得出来,我还是一个很传统,很守旧的人,也是一个很小心眼的男人,所以--所以…”

肖蓓闻言苦涩一笑,脸上满是失望之色,她喃喃道:“是啊!也许我就不应该和你说,可这么多年来,我的心事从来都无处诉说,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他们睡我之前,对我各种温柔各种讨好,可提起裤子后,就翻脸不认人,所以这么久以来,也没有一个人是我想去述说的,可见了你后,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有一种亲近感,踏实感,总想和你倾诉我的心酸…”肖蓓说着说着,眼中又流露出无尽的温柔,“少辉,你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男人,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我又不想欺骗你,这种感觉,你能理解吗?”

李少辉面对肖蓓热烈的表白,心中激荡,不知如何应对,只得低下了头,颤抖着手指,夹起了饭菜,但又感觉索然无味,片刻后,他便强笑一声,要借口夜深了回去。

在路上,肖蓓仍没有从往日的悲痛中缓和过来,她紧紧搂着李少辉恳求道:“宝贝,今天就让我去你那里吧,好不好?”

“肖蓓,你别这样,好吗?咱们讲好的,我陪你逛街,你晚上回你家去。”此时的李少辉经冷风一吹,已经冷静了下来,他尽量说的温和一点,如果肖蓓没有说出她的那些经历,自己或许还会被她魅惑,但现在她的那些往事让自己膈应的慌,而且她的疯狂和狠毒也是自己万万不能接受的,所以从现在起,自己更要和她保持距离。

“可是我就想让你晚上陪我嘛!”肖蓓说着干脆把头也埋在了李少辉怀里。

“咱们讲点道理,好不好?”李少辉虽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

“你和女人讲道理?你可真够可爱的。”肖蓓被李少辉逗笑了。

李少辉被纠缠无法,只得道:“那你告诉我一件事情,我就答应你。”

“你说,只要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肖蓓闻言脸上荡起了笑容。

“朵儿,你也认识的,我想知道她什么时候去的人间天堂,她前段时间去了哪里?现在又在哪里?还有她的住址在哪…”李少辉故意说起了许诺,还装模作样问地仔仔细细,因为他明白只有这样才能打消肖蓓的纠缠。

果然,肖蓓一听到许诺的名字就开始生气,她的脸色随着李少辉巨细无遗的问题,也慢慢冷了下来,直至粉脸含煞,她眯着眼睛,冷哼一声,“李--少--辉,不会今天晚上你陪着老娘,心里却在想着那个贱人吧?”

“想谁是我的权利,你管得着吗?”李少辉很是反感肖蓓这种凶狠的模样和对别人无缘无故的辱骂,不由地反唇相讥。

“凭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男人都要围着她转?也没见她有四个胸,两个屁股,还不是和老娘一样,只要给钱就能上吗?”肖蓓狠狠踢了一下路边的台阶,气急败坏的骂道。

“疯子。”李少辉心中冷笑着,转身而去。

走了许久,李少辉转头看去,发现肖蓓并没有跟过来,这才放下了心。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肖蓓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生活不幸福,性格却也惹人厌烦。

自己虽然刚才被她的身世和那一番热烈的告白弄得有些心动,但辛亏及时刹住了车,自己可不是一个肚里能撑船的人,能做到对她那些光荣往事丝毫不在意,况且谁知道她这次到底是不是动了真心,万一她那天不高兴了,就像她说的,一脚把自己踹了,自己岂不是成了第六个冤大头?还有她那凶狠冷漠的性子更是让人畏惧。

李少辉虽然这样想着,但同时又替她感到惋惜,如果她有一个好父亲,现在应该也是一个好女孩吧!

“想什么呢?再往前走就掉进河里了。”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李少辉倏然停住了脚步,他向前面看去,果然是一条宽阔的人工河,波光粼粼的,在夜的保护下,有一种阴沉沉的味道。

“怎么又是你?”李少辉眉头一皱,想到了阴魂不散,前面的说话之人正是肖蓓,也不知她从哪里绕的路,竟然走在了自己前面。

“还生气呢?宝贝,刚才是我不好,我不该朝你发火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嘛?”肖蓓撒着娇又靠近了李少辉。

“大姐,今天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有客户应酬,真没时间陪你玩,咱们改天,好吗?”当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楚楚可怜地向李少辉赔礼道歉时,李少辉再不快,也只能无奈接受。

肖蓓看到李少辉不再生气,便笑道:“宝贝,上次我和朵儿一起陪两个富二代玩过那么几次,然后其中一个看上我了,追了我好久,他现在给我开出了陪他出去玩几个月、薪酬七八十万元的条件,然后我就答应了,明天就要出发了,所以今天我特意过来找你,只想和你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哦---好吧。”李少辉闻言心中很是不快,刚刚还说要寻找真爱,这一转眼就和别的男人鬼混去了,真是biao子无情,戏子无义。

肖蓓似乎看出李少辉脸上的不快,便解释道:“宝贝,餐桌上的事情,我希望你好好考虑考虑,这次我绝对是认真的。

我会做饭,会洗衣服,什么家务活都会干也愿意干。

我也想过了,这次如果能顺利拿到那笔钱,再加上我以前的积蓄,我们除了可以在小县城买一所房子外,还可以再做一点小生意,那样无忧无虑的日子多好啊!”肖蓓憧憬着未来,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肖蓓的这番话,也让李少辉开始头晕,李少辉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在感情上更是拖泥带水,而一个美丽女孩的热情示爱,对于一个血气方刚且单身很久的男人来说,不亚于核弹头对广岛的摧毁,所以李少辉开始沉沦,他看着美丽的肖蓓,竟然也跟着幻想起了未来,浑然忘记了刚才的警醒之由。

肖蓓看着李少辉向往的神色,幽幽道:“宝贝,你说我想的对吗?”

“嗯,挺好的。”

“啵。”肖蓓高兴地在李少辉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又道:“宝贝,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我们马上也能过上幸福的日子了。”

肖蓓说完,就转身兴奋地一溜烟跑了,留下李少辉一人独自在昏暗的路灯下发呆。

李少辉不知道自己刚才稀里糊涂的承诺,到底是错?还是对?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个漂亮的小姐在如今已经泛滥的一ye情后,会突然爱上自己?

李少辉是想不通,可肖蓓却乐坏了,初次的救命之恩后却又无所求,让她心里感动异常,她长这么大,还没有遇到过这样待她的人,还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成熟健康的男人。

此后,酒吧再次相遇,李少辉不仅忘了她,还对她的邀请无动于衷,这让她很没面子,心里又是不屑又是忿恨,可每次恨完,她又会忍不住去想这个对她不理不睬的男人。

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终于让她第三次遇见了李少辉。

这一次,李少辉喝醉了,她也可趁此机会好好接触李少辉,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清澈迷蒙的眼睛,鼻梁英挺,皮肤偏暗,可配上李少辉那健康的身躯,有一种介于男孩和男子汉的气息,既阳光又成熟。

而且,这个男人醉后嘴里一直不停地念叨着风啊,诺啊的,莫非他也是一个被爱伤过的人?

这个醉酒的男人也很不老实,蛮横的把自己压在身下,可又不知道干什么?他笨拙地亲吻着自己,抚摸着自己,可是又找不到那个关键之地,没想到都这个年代了,还有这么大的笨鸟?

女人就是这样,往往会因男人的某个动作甚至某个神态而心动,肖蓓也在那一刻,忽然觉得李少辉就是她一辈子要找的男人----年轻,帅气,健康,体贴,痴情,气度不凡,当然在床上也很让人满意。

哈哈,来看哦,精彩不容错过哦,爱恨之路正式开启。。。

第二十五章:寒门难出贵子?

一连几天,李少辉都在纠结和肖蓓的那个承诺,可他等了一周后,肖蓓也没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个消息,难道她只是开个玩笑,逗逗自己,早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

聪明的人会借鉴别人的经验,从而避免少走弯路;愚笨的人,都是在自己摸爬滚打的经历中吸取教训。看来自己就是那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笨蛋,都说“biao子无情,戏子无义”,自己偏偏还不信?偏偏还要当个猴子被人家耍?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真和她确定了关系后,估计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说不定马上就会成为她男友史上被甩掉的第六员大将,不,应该是第七员大将。

李少辉虽然一直心里这样想着,但内心还是非常失落,这段还未开始便匆匆结束的露水姻缘标志着自己脱单无望,还得继续单身汪的生活。

这段时间,李少辉在与夏雪接触中,对夏雪的事情多多少少也有些耳闻,夏雪已经成婚多年,嫁给了杭州一个风度翩翩的经营着几家酒店,身价至少是九位数起的高富帅,而她自然也是一个标准的富婆。

其实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夏雪风华正茂,仪态万千,正处于一个女人最好的年龄。在这个社会上,如果这个时候仍不结婚,还不被亲朋好友无情的唾沫淹死;而且以她的条件找一个亿万富翁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吗?

只是有一点让李少辉很不理解,夏雪既然有这么好的物质生活,为何还要不辞辛苦去干这种低三下四的销售工作,莫非真的是为了实现人生价值?

屁,梦想都是老师哄骗学生的,是家长哄骗孩子的,出身社会后,大家都是成年人,谈情se,谈权欲不好吗?非要谈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而且夏雪虽然在工作上一丝不苟,可李少辉总觉得她本性是一个慵懒洒脱的人,不该被眼前的世俗叨扰,因为从她偶尔迷惘的眼神中,也能隐约看得出她有心事,好像是婚姻不幸福,难道她真的和陆远有暧昧?

李少辉在工作闲暇之余,忍不住胡思乱想,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无论如何,自己对夏雪那点蠢蠢欲动的心思,也该适可而止了。

下班以后,李少辉无聊地走在大街上,突然接到了余强寨的电话,说是要他赶紧去家里救火,否则晚了就有性命之忧。

李少辉不疑有它,急忙打车过去,可眼前景象却让他莫名其妙。

此时,在余强寨家中,余强寨和璐瑶相对而坐,静静吃着晚餐,气氛很是安宁,这是有什么“火”要灭?

“你来了?坐下吃饭吧!”璐瑶兴致并不高,李少辉看向余强寨,他面有愧色,没有璐瑶示意,也不敢说话。

李少辉心念电转,看这情形,肯定是这小两口吵架了,然后余强寨让自己这个身兼娘家人和婆家人两重身份的关键人物充当和事老,劝解一番。

这样想着,李少辉就开口笑道:“瑶瑶姐,听说你家失火了,还是弥天大火,浓烟滚滚,所以我这个及时雨就忙赶了过来替你们消灾避祸来了。”

李少辉刚说完,璐瑶就放下手中碗筷,一动不动盯着他,她神色凄楚,全没有平日嬉笑怒骂的模样,这让李少辉又是惊讶又是心痛,片刻后,璐瑶的眼圈也红了起来,有几滴晶莹的泪珠在眼里委屈地直打转,忍不住要流了出来。

这一下可把李少辉、余强寨慌了神,余强寨忙起身走了过去柔声安慰。

李少辉也暗骂自己这嘴真是够臭的,一句话就把璐瑶惹恼了,不过印象中,璐瑶从来就没有这么委屈过,这老余也真是的,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自己可不能看着不管。

“你是不是觉得刚才的吵架让你受了委屈,现在还要把少辉拉进来替你声威,你们两个没一个有良心,竟然联合起来欺负我。”余强寨的安慰让璐瑶越发委屈,不由地抽抽噎噎哭道。

璐瑶的这番话,也让李少辉和余强寨面面相觑,两人无奈,只得一起连声告饶。

原来两人吵架的原因是还是因为婚礼,像婚宴方式、客人名单等诸多琐碎的婚礼细节两人均一一确定了,唯独在婚礼日期上,两人意见迥然不同,余强寨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改变了主意,还想再拖两年,说是等他升职加薪,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后,再行举办,这样也可以给璐瑶一个更好的婚礼。

“我就不明白了,我爸妈都不介意先用他们的钱准备婚礼,你还较个什么劲?”璐瑶气鼓鼓地埋怨道:“等我们以后有了钱还给他们二老,不都是一样的吗?”

面对璐瑶的责问,李少辉作为男人,还是能理解余强寨的心思,任何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都想给心爱的女人一个理直气壮、完美无瑕的婚礼,这是男人对爱的一种表达,与男子汉大丈夫的虚荣心无关。

在李少辉苦口婆心的劝说下,余、璐两人各退一步,达成协议,于明年的国庆结婚,到时双方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脱。

璐瑶怀疑道:“你们男人最是靠不住,万一老余反悔了呢?”

“他敢?有我在,明年的现在,他只要敢说一个‘不’字,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李少辉说着还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哼,看把你厉害的,我们家老余除了我能欺负,别人谁都不行。”璐瑶给了李少辉一个爆栗,两手叉腰愤愤说道,那模样就像一个护犊子的母老虎。

“你们真是床头打架床尾合啊!这么快就开始一致对外,恩将仇报?”在李少辉的取笑中,余强寨的手机响了,是通知他去加班的。

璐瑶无奈叹了一口气,开始帮余强寨收拾衣服和工作资料。

“好了,别不高兴了,明年我们就能结婚了,以后陪你的日子多了去了,还用在乎现在这点时间?”临出门时,余强寨搂了楼璐瑶安慰道。

璐瑶理了理余强寨的衣襟,苦笑道:“我是担心你啊,老这么加班,身子骨能扛得住吗?”

等余强寨了出了门后,璐瑶又叹道:“少辉,他什么时候也能像你一样。”

“像我?单身汪一枚,汪,汪,咬死你。”李少辉一边说着一边摆出了一副狗吠状,惹得璐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骂道:“你两啊,还真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工作狂,偏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没完没了的加班,为了工作不要命;一个呢,万事不在心,无忧无虑,可以说是得过且过,要是你两能中和一下就好了。”

李少辉翻了翻白眼,有这样评价人的吗?还得过且过,那不就是说自己是一条没有理想的咸鱼吗?他向璐瑶靠了靠,笑道:“瑶瑶姐,你的心思还真是险恶,你的意思老余还不够你欺负,还要把我收到你的麾下?你可真是一个淫…”李少辉话还没说完,璐瑶的九阴白骨爪就毫不留情地向他袭去。

夜已深,李少辉不在多逗留,准备告辞。

“少辉,你没事多劝劝老余,我终有一种感觉,他这样下去,我们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李少辉看着璐瑶忧愁的面容,暗想:“恋爱中的女人总是敏感多疑,喜欢胡思乱想,心里没一点着落,就连平时大大咧咧的璐瑶也不能免俗,莫非这才是她急着结婚的原因,想靠那一张小小的结婚证给她的婚姻和未来绑上结结实实的安全绳?”

在李少辉出神间,璐瑶又手抚秀发苦笑道:“生活啊,真是一言难尽,我和老余看着其乐融融,可你知道吗?他的家庭,让我们背负了很大的压力,那压力就像一层乌云笼罩着我们,让我们时常喘不过气来,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要坚持多久?还能坚持多久?”

李少辉听着璐瑶的抱怨,就笑道:“瑶瑶姐,这你就多想了,生活历来都是先苦后甜,只有相互扶持,经历了大起大落,才能明白什么是心心相印的幸福;否则,没有苦难相伴的幸福,只能叫做快乐,注定经不起考验,也不会长久,所以你们现在的苦恼就是老天对你们的磨炼…”

李少辉陪璐瑶聊了很久,才让璐瑶又一次笑了起来,他走在回家的路上,思忖着该如何劝劝余强寨,虽然璐瑶的想法有些敏感,但并不全无道理。

余强寨出生在贫困的小山村,性格必然是善良老实中带着勤奋执着,可在他执着的背后也隐藏着极深的自卑,这种自卑会让他不服输的性格添上钻牛角尖的偏执。

金坚易折,强极则辱,有些事情欲速则不达,余强寨这样逼迫他自己会不会适得其反?他应该明白,有些东西是命,是运,是很难改变的,如果想要改变贫穷的命运,成为大富大贵之人,一般都需要长时间的努力甚至几辈人的奋斗才会成功,而不是靠一己之力在一朝一夕就能完成。

可寒门真的再难出贵子吗?李少辉边走边思索着,在古代若有过人的才能,一朝中榜,自然可以出人头地,可如今的社会,大学生遍地都是,想要单靠才能就在这贫富悬殊阶层固化的社会完成鲤鱼跳龙门的壮举,简直是天方夜谭。

良久,李少辉摇了摇头,不愿再去想这种毫不关己的世纪难题,无论如何,余强寨和璐瑶目前是幸福的情侣,即使偶有争吵,也不过是情侣甜蜜的调剂品,不像自己,孑然一身,只能在深夜的街道独自徘徊,迷茫…

作者心得:除夕夜降至,你们还迷茫吗?你们还是单身吗?如果是,那黯淡几何就陪你们一起度过这个几家欢喜几家愁的除夕夜吧,哈哈,在此,恭祝各位看官新春快乐,哈哈。。。。

第二十六章:黯然邂逅

无聊的李少辉脑中又闪现过肖蓓和许诺的身影,肖蓓到现在都没有再联系过自己,看来她已经把自己忘的一干二净,那自己也不要再心存幻想了,毕竟在这个金钱至上的社会,谁又愿当秦淮河畔那一往情深的才子佳人呢?

那还要不要再去看看许诺呢?李少辉在思索中,还是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人间天堂,在他刚要穿过马路时,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出现在了人间天堂门口,从车中出来一男一女,男的气度不凡,正是陆远,女的风情万种,老远便能听到那嗲嗲的撒娇声,正是是妈咪琴姐。

陆远从后备箱拿出一个金色的纸盒子递给琴姐后,又低头耳语了几句,便在琴姐的吃笑中驱车离开。

等车子走远了,李少辉才向琴姐追了过去。

琴姐看见李少辉就笑道:“是你啊,有段时间没见你了,怎么朵儿回来了,你反而倒是不来了呢?”

“嗯…她在里面吗?”

“在赶来的路上吧,不过你应该没戏了。”琴姐耸了耸肩,又道:“有些话一直没和你说,朵儿背后的男人,也就是这里的大老板可是市政府某个大领导的女婿,虽然他对朵儿不太在乎,可真要哪天不高兴了,你就在劫难逃。

还有刚才送我的那位陆总,他可是‘天远’公司的副总裁,上海政商界有名的才子,他现在也喜欢上了朵儿,所以姐姐好心劝你一句,朵儿这朵带刺的玫瑰,你以后最好还是离她远着点,毕竟这两个男人…”琴姐说着,双手一高一低地比划着,那意思李少辉和人家根本就不在一个重量级上。

李少辉无奈苦笑,他看着人间天堂灯火辉煌、歌舞升腾的景象,拒绝了琴姐为他物色一个夜店女郎的提议,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道落寞的背影,为这亚洲都赫赫有名的夜场的繁华添上几许点缀。

李少辉漫无目得向前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更不知走向何处。他走着走着,忽然听到前面传来几个女人叱骂声,那声音歇斯底里,无所顾忌的将他人父母和生zhi器连在一起。

对于在大街上,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出口成脏地歌颂他人祖辈并用武力征服对方的泼妇,李少辉还是打心里佩服,因为在口才上,她们可以舌战群儒,在武力上,她们也可以以一当十,而她们的埋没确实是国家的一大损失。

李少辉循声望去,前面拐角不远处,层层叠叠地围了许多人,熙熙攘攘,像一个圆形的水桶一样,而声音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而且似乎愈来愈尖,李少辉心中好奇,便走了过去,想一睹究竟。

等走的近了,李少辉才从众人断断续续的议论声中明白,原来又是一个漂亮的小三被原配带人逮个正着,正严刑拷打。

对于这种凭借年轻貌美的资本勾引有妇之夫,破坏他人家庭的女人,李少辉嗤之以鼻,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终会自食其果。

李少辉第一次对这些泼妇的所作所为表示认同,他看着水泄不通的人群,也懒得挤进去,准备转身走开,可在他刚一迈步的瞬间,他却听到了幽咽的抽泣声,其声呜呜咽咽,像忧愁又像痛苦,像哭泣又像倾诉,她的余音像丝缕一般延绵不断,在那几个泼妇的痛骂中,在周围人群的指指点点中,带着点点嘶哑,滴滴悲苦,穿进了李少辉的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

“是她吗?”李少辉在震惊中一把推开了人群,挤了进去。

眼前一个穿着时尚的妙龄女郎正被两个杀马特男人背朝天死死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她一头秀发向下垂落,遮挡住了面容,让人分辨不清。

李少辉本想上前查看,可又怕认错了人,引起众怒。

这时的场面中,还有两个浓妆艳抹的大妈在不依不饶地怒骂着,厮打着,她们中的一个是大饼脸,脸上的雀斑像饼子上的芝麻一样,密密麻麻铺了一层,让人看了直倒胃口,她踩着恨天高,穿了一条超短裤,露出了那白花花肉滚滚的大象腿,李少辉敢肯定这在食肉动物眼里绝对是一顿不可多得的美味。

而另一个大妈,穿着淡蓝色绣着白牡丹花样的素雅旗袍,旗袍在她肥胖的身躯上勾勒出一道道山坡一样的波浪,起伏不定。

这两位大妈越骂越生气,她们对那两个杀马特使了个眼色,一发狠,竟然动手脱起人家的裤子来。

这位女郎自是苦苦哀求,不断挣扎,在她被翻过身抬起头的那一刹那,李少辉的心,痛到了极点,那种痛像心被人紧紧攥住,慢慢的,一点一滴的揉碎…

这位妙龄女郎正是许诺,人间天堂大名鼎鼎的头牌--朵儿。

此时的许诺,披头散发,嘴角淌着腥红的血,眼角流着晶莹的泪,泪和血混在一起,带着屈辱、悲伤、绝望…流了下来,滴在无情的水泥地上,溅不起半点浪花。她神色凄楚,目光迷离地看向众人,可众人回应的是无情无义的嘲笑,指指点点的辱骂…

而此时许诺的外套也早已消失不见,里面洁白的小背心也被卷了上去,露出细致的小腰和紫色的文胸…

那四人并未罢休,两个杀马特在将许诺上衣脱去的空隙中,也不忘咸猪手,摸来摸去,两个大妈更是眼里喷着愤恨羡慕的火,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毫不留情地又去拽许诺的裤子。

当然,这些都发生在一瞬间,李少辉刹那心痛之后,就毫不迟疑地纵身扑了上去,他对着左边的那个杀马特直接就是一脚,在那个杀马特还没反应过来时,又抱着右边的那个杀马特一个空翻,将他摔倒在地…

反应过后的这四人磨刀霍霍,一脸凶相,李少辉毕竟不是什么练家子,刚开始能占到便宜,也不过是因为偷袭在先,现在正面交战,自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人家是八手八脚呢,所以不一会,李少辉就被打倒在许诺身上,他双臂环绕,将许诺紧紧搂住,不留一点缝隙,让那几人的拳头脚踢全部招呼在了他身上…

李少辉被打的呲牙咧嘴,面部也在不断扭曲,这几个畜生也太狠了吧,要不是老子身体强健,非被打出个几级伤残来。李少辉知道目前的处境,是天时地利人和全都不占,只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等他们打够了骂累了,也就可以息事宁人了。

片刻后,李少辉又看向身下的许诺,许诺光洁白嫩的额头上蹭破了皮,殷红的鲜血慢慢渗出,像一块洁白无瑕的玉上的糖色,弥足珍贵着又触目惊心,李少辉看的心疼不已。

可许诺仿佛并未感到疼痛,她痴痴地盯着李少辉,浑似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目光盈盈,像秋水一样温柔,有着淡淡的喜悦,也有着默默的柔情…

在李少辉经受长达半个小时的蹂躏后,这几个男人女人终于发泄够了,这时,人群中那些善良的朋友看着狼狈不堪的李少辉和许诺也开始劝和。

在又经过十几分钟的威胁谩骂之后,杀马特和肥胖大妈终于像胜利的公鸡一样趾高气昂地扭着屁股,迈着八字步走了开去。人群也在这一场视觉盛宴之后,满足了八卦的心,逐渐散去,只留下李少辉和许诺两人。

李少辉全身如散了骨一样,酸痛不已,他吃力地站了起来,伸出右手,想要将许诺拉起。

可许诺并不领情,她脸上又恢复了最初的冰冷,她以手支地,颤颤巍巍地爬起后,又走到路边,将那件被无数人踩过的卡其色外套,披在肩上,一拐一拐地向远处走去。

李少辉心中苦笑,紧跟了上去,而许诺转过身来盯着李少辉看了良久后,冷笑道:“你跟着我干嘛?”

声音冰冷彻骨,拒人于千里之外,即使在炎炎夏日,也会让李少辉心中升起股股寒气。

李少辉苦笑一声,认真道:“许诺,你大可不必对我有成见,即使你不喜欢我,即使我们做不成男女恋人,但我们也是校友,像今天这种情况,不论你怎么对我,我都要护送你到家,保你安全。”

“是吗?”许诺冷哼一声,讥笑道:“你们男人最喜欢花言巧语,可我许诺偏不吃这一套,你想也别想。”她说完就扭头向前急步走去,但她因腿部有伤,不能疾走,这猛然一使力,重心不稳,人就向前摔去。

李少辉眼疾手快,在许诺倒下去的一瞬间,一个猛跳,将她拦腰堪堪扶住。

“滚,滚开。”许诺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呼喊。

“别逞强了,好吗?”李少辉一声怒吼,在许诺愣神间,便微微蹲下,右手穿过她的腿弯,左手搂着她的后背,将她直接公主抱起,向出租车走去。

“你给我放开,放开,李少辉,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的,你看到了我现在落魄的样子,是不是很开心?我告诉你,我会记恨你的,记恨一辈子的。”

“行,只要你好了,你想报复我都行。”李少辉将许诺塞进出租车中时说道。

在出租车上,没过多久,一直怒视着李少辉的许诺,突然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李少辉猜不透许诺心思,也不敢劝解,只得一言不发,这情形倒惹得出租车师傅通过后视镜频频观看,并和善地劝道:“小兄弟啊,这女人啊就得哄着来,她哭了,你就是说破了嘴皮,也要逗她开心,这样的话,你们才能感情和睦呢!”

李少辉勉强笑笑,许诺又不是自己的女朋友,怎么劝?再说了自己一看到她那高冷模样,就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还劝人家?何况今天这种情景,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说不定哪一句没说对,就又把人家给惹恼了。

作者心得:新的一年,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二十八章:还是叫我朵儿吧

原来这件事是和人间天堂的幕后大老板有关,据听说此人最近又认识了一个二线女演员,两人正打的火热,如胶似漆,大概有一个多月不见人影。

这自然就让他的老婆(也就是昨天穿旗袍的那位)很不高兴,她昨天和闺蜜,一人牵着一个杀马特小白脸在酒店体验了一番恩爱之旅后,本准备回家当贤妻良母,可出门时候,恰巧碰上刚刚路过准备上班的许诺,所以才发生了后来的种种。

“没什么好生气的,干我们这行的,被人冤枉了,殴打了不也是活该吗?”许诺看着愤愤不平的李少辉,自嘲地笑了笑。

“要不你就别干了,和我一起…”李少辉看着落寞的许诺,心中像被针扎了一下,莫名的疼,他攥紧拳头,壮着胆子想要说出心中的想法。

可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又想到:“自己有什么资格劝她呢,让她跟着一穷二白的自己从零开始,在生存的边缘中挣扎,她愿意吗?她会看得上自己吗…”这些想法在李少辉脑海里翻滚,让李少辉先前的勇气荡然无存,只能苦涩一笑,住了口。

许诺转头看着李少辉,良久,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叹李少辉的不自量力,还是叹李少辉在爱情面前的畏畏缩缩。

“下雪了。”许诺指了指了外面。

“是啊!”李少辉萧瑟一笑,外面果真下了雪,在魔都的十二月份,飘零的雪花,竟然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咳,咳。”冷空气从半开的窗户窜了进来,让身体单薄的许诺咳嗽了起来。

“这里风大,我们回卧室吧!”李少辉关了窗户。

“我要回家了,少辉,我发小元旦结婚。”

“啊?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还回来吗?”

“回来啊!为什么不回来?”许诺的话让李少辉顿时松了口气,这时许诺却又道:“不过什么时候回来就不知道了,毕竟我和我发小关系特别好,这次她大喜,我要全程陪着她,所以待会我把钥匙和地址给你,你没事就帮我过去打扫一下吧!”

“好吧!那--那我给你那点钱吧,计你这次花钱的地方少不了。”李少辉摸了摸那张单薄的银行卡,脸上有些发烫。

“不用了,少辉,你知道我们的事情和钱没有关系,我不想欠你什么,我也不想你心里不平衡。男人和女人的关系,有时就像数学题一样,要画个等号才行。”

“可---可是…”李少辉怅然若失,心中失落不已,许诺终究还是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昨天的温存也不过是她万千长夜中最普通的一个晚上。

许诺当天中午就订了票,准备启程。

李少辉本想请假开余强寨的车去送她,可许诺并不愿意麻烦。李少辉无奈,只得帮许诺拉着旅行箱叫了一辆出租车。

在许诺准备弯腰进入出租车的时候,李少辉擦了擦手心的汗渍,终于鼓起勇气叫了一声“诺儿”。

“啊?”许诺明亮的眼睛不由地睁大了几分,她待最初的惊讶过后,便掩嘴失笑了起来。

李少辉心中大喜,许诺的反应果然和自己预想的一模一样,为了这个场景,自己可是预谋了很长时间。

上午情动之下的表白,本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却被优柔寡断的自己给白白浪费了。后来又听说许诺要回家,还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那岂不是雪上加霜?等她回来,还能记的住自己这个无足轻重的一夜过客吗?还在乎这短暂的一夜旖旎吗?

就像肖蓓一样,在上海的时候,说是对自己爱的死去活来,可等她跟着那个富二代出去浪的时候,还不是把自己忘的一干二净?所以自己必须想一个办法,让许诺加深印象,最好是念念不忘。

整个上午,李少辉都在绞尽脑汁地想着,“朵儿”这个名字是许诺在夜场的一个叫法,当不得真,她既然大名叫许诺,那小名很有可能就是“诺儿”,那自己这样叫她,是不是有一种家人的亲切呢?即使退一步讲,许诺小名不叫“诺儿”,自己叫错了,但全世界只有自己这样称呼她,那是不是会更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意义呢?

当李少辉看着许诺低头微笑的模样,再也难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思,他向前一步,拦腰紧紧抱住许诺,在许诺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就落下了一个热烈的吻。

许诺也在“啊”的一声惊叫中,便感受到了李少辉狂野温厚的嘴唇,她贝齿紧咬,不让李少辉轻易得逞,可又架不住李少辉的似火热情,在李少辉的坚持下,她抵挡了片刻便缴械投降,任由李少辉笨拙粗野地攻城略地,翻江倒海。后来她也被感染,两手搂着李少辉脖颈,主动回应了起来。

而李少辉奸计得逞,心中得意,色狼之手忍不住又向许诺胸脯袭去,许诺忙抓住他的手,红着脸嗔道:“你再乱来,我可不让你了。”

李少辉无法,只得一心一意品尝佳人红唇。

许久,一个热恋之吻结束,李少辉看着许诺微微泛红的脸庞,心中的喜悦之情像高压锅的蒸汽,腾腾地窜了上来,他又想到了昨天的“xing”与“爱”之辩,跟着荷尔蒙激素促发,身体也隐隐有了生理反应,所以尴尬的李少辉只得夹紧双腿,大声说道:“诺儿,我爱你,爱你一辈子。”

说完,李少辉便像一个打了败仗的士兵转身想要落荒而逃。

而许诺却不愿意放过他,拉着他的手臂,吃吃笑道:“少辉,你以后还是叫我朵儿吧!我喜欢这个名字。”

许诺的离去,反而让李少辉静下了心,感情的事,无论如何都有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开始,接下来就看缘分的深浅,命运的安排了。

这段时间,李少辉跟着夏雪又见了不少客户,在积累知识经验的同时,也开始建立起他自己的人脉关系。

在12月初,李少辉和夏雪又去了一趟“星芒”总部签订合同,让李少辉欣慰的是,星芒董事长千金已经升任总裁助理,随总裁去美国出差去了,所以没有她参与的商务谈判还算顺利。

而让李少辉更高兴的是,这次项目的提成按公司规定虽然大部分都要给了夏雪,但夏雪却很大方,给他分了一半,并将星芒的业务全部交给了他。

“小李,待会下班去人间天堂转一转。”石磊出差刚回来,就想要拉着李少辉去胡嗨。不过李少辉却兴致缺缺,少了肖蓓和许诺这两个顶梁柱后,人间天堂似乎也逊色了不少。

此时的李少辉对那些“活色生香”和“七大菜系”也实在提不出什么兴趣,红花看多了,自然就觉得绿叶很庸俗很普通,所以李少辉懒洋洋地说道:“不去了,这几天这么冷,还不如回家躺在热被窝里呢!”

石磊yin笑道:“对啊,正因如此,我们才要去找那个暖被窝的人啊!”

“辉娃子,你别理他,你今晚跟姐走,姐给你介绍个对象。”夏雪将手中的资料递给李少辉时说道。

“算了,您二位饶了我吧,小弟我福薄,消受不起。”李少辉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夏雪。

前几天,夏雪也说给李少辉介绍对象,可来的那两位都是30多岁的少妇,她们看见李少辉就像狼看见了羊一样,恨不得立马生吞活剥了他。

她们左一个弟弟右一个小弟的叫着,那声音软软的,仿佛连李少辉的骨头都能化了,关键她们还一直不停地往李少辉身上蹭,好像李少辉身上有蜜似的。

最让李少辉最抓狂的是这几个女人都是麻将高手,李少辉才陪她们玩了两个小时,两千大洋就从他眼前哗啦啦地飞走了。

“上次是意外,我本想让那几个骚蹄子带几个没结过婚的小姐姐过来,谁曾想她们全都忘了,就图自己快活。”夏雪忙笑着解释道。

“那也不去。”李少辉可不傻,夏雪这个档次的闺蜜可都是不缺钱的主,从上次那两位少妇的衣着打扮和花钱如流水的行为就能看的出来,所以自己在国粹还没有研究透的情况下,可不宜参加,否则破财加失身也不是不可能。

“出息。”夏雪仿佛看出了李少辉的心思,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扭着丰臀走了开来。

李少辉无奈笑了笑,又低头开始研究客户信息,有意向而又苦于无技术支持的客户大概有十几家,自己应该和夏雪和刘强申请一下,实地上门拜访,开始实现刘强口中那个农村包围城市的伟大战略。

12月初,李少辉踏上了拜访客户的征程。

但让李少辉失望的是这段征程与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在李少辉的臆想中,销售人员是要穿着笔挺的正装,出入各种高大上的写字楼,为客户介绍产品或者坐着聊聊天。要不就是搭乘便利的交通工具到处出差,在工作的间隙旅旅游,见识一下异乡风景,放松心情。

可目前的情景只能让李少辉长叹一声,这些客户也太不讲信用了,明明和他们约好了时间,也到了他们指定的地点,可他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到最后干脆不接电话,闭门不见。

自己背着沉甸甸的双肩包,手中是一个公文包和手提袋,不远万里,风尘仆仆赶了过来,他们竟然把自己当猴耍。

李少辉郁闷不已,心中一万个cnm奔腾而过,这也是做生意的人?

作者心得:春节码字不容易啊,静不下心来,肿么办呢?

第二十九章:猪八戒背媳妇

郁闷的李少辉不禁又想起刚入公司的培训课,那时他常被那些培训老师忽悠的天真地以为雪白衬衫被汗水浸湿,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很励志。以为销售这个工作,比起那些程序猿每天踩着点上班,下了班就玩游戏、不思进取要强上许多。他也以为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意气风发。

可现在出来也有两周的时间了,拜访的客户寥寥无几,能达成合作的更是没有一个。

李少辉很是泄气,不由地开始自我怀疑,他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己的豪情壮志和梦想就碎了一地,更别说去完成刘强那个农村包围城市的宏伟战略了。

这天李少辉实在没有客户去拜访,只能一个人待在宾馆睡觉。

下午两点多钟,李少辉头痛欲裂地醒了过来,揉了揉太阳穴,从床上艰难地爬了起来,又开始联系客户,昨天那个王八蛋同行把他摆了一道,他先是冒充客户身份,让李少辉请吃饭,说他有资源,可酒后他一时忘乎所以,暴露了同行身份,让李少辉气愤地差点给他一巴掌。

所以现在如果再不抓点紧,这次怕是要无功而返,到时候可不好向刘强交代。

“喂,您好王总,我是天远零售部小李,我们是做--做…前段时间有联系过您,您还记--记得吗?”对方还算有素质,耐心听完李少辉讲话后,客气地谢绝了。

李少辉吃了个闭门羹,万分沮丧,这个客户也是上周联系好的,可以上门拜访,现在又是临时变卦。

这段时间,李少辉经受此种连番打击,对打电话都有一种莫名的抗拒和害怕,就像刚才的通话,无缘无故地就结巴了好几次。

李少辉沉思许久,又深呼吸了几次,调整好心情后,再次联系客户,可几通电话下来,效果依旧不理想,不是临时有事,就是出差在外。

李少辉又是焦急又是沮丧,他不停地在房间走来走去,此时的房间冷冷清清,完全没有因为李少辉的焦躁而变得有些许生机。

李少辉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枯藤老树和寂寥行人,一种孤寂感油然而生,身体也因寒冷而瑟瑟发抖。

他不禁想到了远方的家,在北方,每家每户都有火炉和暖气,所以不论外面有多冷,只要回到家,都会感受到火一样的温暖,心里也跟着是热腾腾的,这大概也是北方人豪爽的原因之一吧!不像现在,李少辉将空调温度调到了最高,空调嗡嗡转了大半天,还是冷嗖嗖的。

南方的湿冷不像北方的干冷,是干脆直接的,它的冷可以浸到骨子里,冻的人心肝都在打颤。

此时,窗外的老树被狂风肆虐地摇摇欲坠,行人也裹紧了衣服匆匆而去,此副萧瑟景象,使李少辉的心情也冷了起来,这种从外到内的寒冷,让李少辉如坠深渊。

现在唯一能让李少辉感到温暖的是,许诺时不时会给他发几张她家乡亲人的合影,照片中的她,素面朝天,笑颜如花,仿佛一个邻家妹妹,天真烂漫,温柔可人。

可是每次李少辉和她聊不上几句,她就又借口有事把李少辉晾在一旁不理不睬了。

两周以后,到了新年临近时分,李少辉越发慌了起来,出差将近一月,可交易量订单仍是一个大写的圆圈,这如何向公司交代?

一番痛苦挣扎之后,李少辉不得已又涎着脸向夏雪和石磊求救,两人一番耐心指导之后,又给了他几份客户资料,才让李少辉艰难地完成了订单,狼狈地逃回上海。

随后公司就是年终总结和次年规划,各种大会小会接连不断,又因今年的元旦和春节只相差了几天,公司更是忙的不可开交。

李少辉虽是一个新人,也要连轴运转,马不停蹄地配合夏雪完成杂七杂八的工作事项。

好不容易在春节的前几天,众人刚忙完手头的工作后,又开始准备公司年夜会。

对于聚会,公司没有几个人愿意去,但又不得不去。李少辉在整个聚餐过程中也是兴致缺缺,虚与委蛇地陪同事闲聊。他在向陆远敬酒时,脑海中不禁又闪过了许诺的身影,心里惴惴不安,如果陆远知道自己和许诺有过一ye情,而且到现在还一直藕断丝连着,会怎么报复自己呢?

宴会中最热情的人物当属田兆了,因为零售部和电子产品部都属于王亚飞总经理管辖,所以今年两个部门联合举办。

田兆仿佛狗入茅厕,找到了心爱的美食一样,他满面春风,眉飞色舞地穿梭在人群中,一会向领导拍几句马屁,一会又坐在夏雪面前讲着荤段子,惹得夏雪娇笑不已。

李少辉看着夏雪花枝乱颤的模样,心中隐隐不舒服。女人啊!都是听觉动物,不论她们学识有多渊博,智慧有多超群,只要遇到会讲话的男人,就开始眼花缭乱,心中的小鹿也撞个不停,更有甚者,在稀里糊涂间松开了裤腰带。

不过李少辉这个直男不知道的是,现在好多女人的衣服都不用系裤腰带的,所以…

聚餐过后,是才智表演活动,其中有一项是男女抽签配对,同台演出,因为这两个部门是狼多肉少,所以有些不幸运的男生或是孤家寡人,或是男男配对。

像石磊估计是平时桃花运太过旺盛,所以按照阴阳平衡之说,此时的他不仅没有和女生配对成功,就连男人也似乎不肯眷顾与他,所以无奈的他只能一个人在台上虎虎生风地打了一套军体拳了事,而韩文斌和史进倒是默契十足地跳了一首伦巴。

抽签的名额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李少辉和田兆两人还未抽签,李少辉看着夏雪手中的签条,心中暗暗祈愿,无论如何也不能田兆抱的美人归,尽管这只是一个活动,不必当真。

在李少辉注视夏雪的时候,夏雪也在人群中侧过脸来看向李少辉,她眉毛弯弯,似笑非笑,似乎已经看出了李少辉那点小心思,李少辉有些难堪,不敢直视夏雪,掉转了过去。

“辉娃子,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你要是不好好珍惜,以后也不用再跟着我混了。”不知何时,夏雪已经走到了李少辉身后,咯咯笑道。

“不是,雪姐,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这种只凭运气的事,我哪有…”李少辉委屈地辩解道,可他看着夏雪故作生气的神情,只能住口,不过他的心里已经乐出了花,因为很显然嘛…

到了抽签的时候,田兆朝夏雪潇洒一笑,洋洋自得地走到抽宝箱前,先是紧闭双眼,接着伸展双臂,在空中绕了一圈,两手相叠,口中念念有词,作了一个吐纳状后,才把手伸了进去,然后一直在里面拨拉着,大概过了那么几分钟,在众人等的不耐烦的时候,他才抽了出来,紧紧攥在手掌中。

“抽个签,也要这么长时间。”一个女同事不满地抱怨。

“这就是戏精啊!什么都可以演戏,还必须演够了才肯罢手。”石磊的话让夏雪有些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露出了淡淡笑意。

这时田兆已经舒开手掌,一瞬不瞬地看向手中的签条,几秒钟后,在紧张的气氛中,他目光涣散,一脸的不相信和垂头丧气。

“你还不去抽吗?”夏雪推了一下李少辉,她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笑语盈盈。

随后,夏雪选了一首林忆莲的《当爱已成往事》与李少辉同台演唱。

在台上,夏雪的歌声悠扬动听,有着一种洗尽铅华、历经沧桑的质朴干净,当合唱到“泪眼朦胧”时,夏雪的双眸竟然跟着微微红润,眼角一滴细小的泪水在慢慢流转。

李少辉受到感染,也有些低落,夏雪这是一时情动?还是借歌抒情,诉说她不幸的经历?李少辉默默想着又看向了夏雪,而夏雪的殷殷目光在陆远的身上留恋片刻后,又迷茫地看向远处…

一首歌结束,余音绕梁,李少辉和夏雪深鞠一躬后,向台下走来。

但这些吃瓜看客并不满足于此,他们起着哄吹着哨,非要让二人再表演一个节目,李少辉和夏雪几次拒绝未果,相互苦笑一声,便打算再献上一首歌曲。

“唱歌多没意思啊,换个节目。”一个同事醉醺醺地喊道。

“是啊!不要唱歌,来一个猪八戒背媳妇吧!”刚才还无精打采的田兆突然来了兴趣,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对对,好好,这个有意思…”人群中爆发出一致的赞同声。

“靠,你才是猪八戒呢,你全家都是猪刚鬣。”李少辉对田兆的报复只能在心里暗骂。

在李少辉暗忖间,一个同事将蛋糕摸在了他的脸上,紧接着众人纷纷效仿。

李少辉只得一边闪躲着,一边笑着抗议道:“我演的是猪八戒呀,又不是恶魔鬼怪,怎么净往我脸上抹呢?这不是浪费粮食吗?再说旁边不是还有雪姐吗?她的脸上也可以抹呀!”

等把一个三层大蛋糕作践的差不多了,等李少辉被抹成一个蛋糕人时,众人才住了手,他们笑着闹着,反而倒忘了还有一个“猪八戒背媳妇”的节目要演。

李少辉和夏雪对视一眼,本想乘机而逃,可此时田兆竟然把猪八戒背媳妇的音乐播放了开来,众人立马醒悟,将李少辉和夏雪二人密不透风地围成一圈,静等着看热闹。

李少辉无法,只得看向夏雪,夏雪自知热情难拒,便红着脸点了点头,于是李少辉酒蹲下身子,背上了夏雪。

“柔软,温热。”虽然此刻热闹异常,虽然李少辉明白自己不该有非分之想,但他还是控制不住想入非非的心思。虽然夏雪今天穿了一件厚厚的牛仔裤,可当李少辉用手托住她的大腿时,这种舒服的感觉还是源源不断传来。

“这哪是背媳妇啊?”人群开始不满地抱怨道,因为夏雪原本双手是搭在李少辉肩上的,上身尽最大限度远离李少辉后背,可在起哄声中和推搡中,她被迫牢牢爬在了李少辉背上,而她的脸庞与李少辉的老脸也相距不远。

这时的李少辉却又是备受煎熬又是舒心享受,因为这是有史以来,他和夏雪接触的最亲密的一次了。此时的夏雪酥胸紧贴着他,让他后背一僵,不敢再动弹半分,生怕冒犯了佳人。

夏雪虽然很丰满,可偏偏她的身子又是那么轻盈,那么柔软,像白棉花一样让李少辉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而夏雪身上的淡淡幽香也若有若无地撩拨着李少辉,几缕柔发斜垂下来,在李少辉耳边荡来荡去,更要命的是她温热的气息会时不时地会轻轻吹入李少辉耳中,让李少辉本就难奈不住的心思如山间洪水一样,汹涌的澎湃着,仿佛随时要冲破决堤,呼啸而来。

“你们看李少辉啊!”当石磊的话音刚落,众人便齐刷刷地看向了李少辉。

此时的李少辉半蹲着,一副不知所措的踌躇样,他在众人目不转睛的眼神中,只能不安地低下了头,而他的老脸也晕红的像猴屁股一样,额头豆大的汗珠如滂沱大雨一样,一滴未落,一滴又冒了出来。

李少辉尴尬不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在众人的笑声中,越发羞愤,那模样还真有几份猪八戒憨态可掬的神态。

第三十章:春节1

聚餐后的一周,迎来了春节假期,李少辉和余强寨璐瑶夏雪等人一一告别后,也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春节,是一场富人的盛宴和穷人的迁徙。每年不知有多少人把乡愁和思念系在那张小小的车票,千里迢迢,爬山涉水,回到陌生却又熟悉的故乡,只为慰藉那份失去的亲情。

可回来后才发现,故乡虽在,早已物是人非,自己已然无法融入其中。小聚数日后便要匆匆离开,重新回到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城市打拼,给父母和孩子留下无尽的牵挂思念,年年如此,周而复始…

融不进的城市,回不去的故乡,已然成为这个时代心酸而又真实写照。

这是李少辉留宿璐瑶家时,余强寨给他从网上看得一番警世之语。

李少辉深有感触,那份期盼、思念的回家心思也淡了许多。

何况对于望子成对的父母长辈,如果看见自己一人空手而归,免不了又是一顿失望,继而再滔滔不绝的灌输先成家再立业的思想,耳提面命着,让自己尽快解决终生大事。

李少辉看着车站中或是相互依偎的小情侣;或是拿着许多行李但又幸福的一大家子民工们…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羡慕。他看了看手表,还有两个多小时方能上车,便在大厅中绕了几圈,选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闭眼休息。

“想着你就在这里。”李少辉睡意朦胧间,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睁开双眼,看见眼前的美女,斜倚在墙上,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雪姐,你怎么也过来了?你不是要坐飞机回成都老家吗?”李少辉忙起身让座。

夏雪没有回答,而是咯咯笑了好一会,才道:“辉娃子,你咋那么可爱呢?”她说完就朝李少辉旁边空余的座位上嘟了嘟嘴。

李少辉尴尬地笑了笑,不甘示弱道:“没办法,我见了雪姐你就会神智错乱,净干糊涂事。”

“贫嘴。”夏雪锤了李少辉一拳,在他旁边坐下。

李少辉又问道:“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怎么也来了?”

“家里出了点事,我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就只能到别的地方转转喽!”夏雪虽然说得平淡无痕,但李少辉心里总是隐隐觉得不对劲,大过年的不回家,外面有什么可看的?所以李少辉又问道:“那你老公呢?他不陪你吗?”

夏雪摇头苦笑道:“他啊,大忙人一个,哪有时间啊?”

“那你是一个人出去玩吗?”

“嗯。”

“那你打算去哪里啊?”

“哎哎,你还有完没完了,要不要我把我大姨妈日子也告诉你?”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要不我大方一下,领着你回我家吧?”夏雪眼前的情形,不用说肯定是又遇到了什么难事,她既然不愿多说,李少辉也只能装聋作哑,开玩笑逗逗她了。

“有你这么调戏师傅的徒儿吗?”夏雪柳眉倒竖,伸出小手掐向李少辉。

李少辉被掐的呲牙咧嘴,忙开口求饶道:“谁让你是我心中的小龙女呢!”

夏雪白了一眼,笑骂道:“坏东西,那你倒是也断一只手臂啊!”

“那要是我断了,那你可就得当我一辈子的龙儿啦!”

李少辉和夏雪打闹间,时间也在飞速流逝,片刻后,广播响起,夏雪起身背着那个名贵的小包包,拉着旅行箱,又对李少辉咯咯笑了几声后,才施施然地走了。

李少辉也微笑着挥手作别,不过他看着夏雪婀娜多姿的背影,在嘈杂的人群中,渐渐消失,突然觉得夏雪也是一个落寞孤独的人。

李少辉心中惆怅,对夏雪的老公很是不满,这人怎么回事,放着这么好的老婆不去疼爱?怎么能忍心让她孤身一人在本该全家团圆的时刻,独自在外漂泊呢?

李少辉坐上了车,心里还在纠结这个事情,他又想到了自己和许诺、夏雪、陆远四个人之间的微妙关系。

以自己对夏雪的了解,她应该不会和陆远有什么关系,可年会上,她两的深情一望又是怎么回事呢?还有夏雪对自己有没有一丁点想法呢?自己对夏雪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心里呢?如果陆远知道了自己和许诺的关系,会不会挟私报复?

最让李少辉七上八下的是许诺对他一直不冷不热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呢?她是下不了决心和自己好,想再考验一段时间?还是在她心中,自己就是那个千年老二的备胎?

李少辉望着窗外急速倒退的风景,心中一片乱麻,他明白,这个春节他注定要在不安和焦虑中度过。

今年的春节,有些特殊,李少辉95岁的姥姥患了病,不宜出行,所以李少辉父母就带着全家回农村老家过年。

说起姥姥,李少辉心中是感激不尽的。

姥姥是一个旧时女人,她身上有着深刻的时代烙印,她的脚被缠成了三寸金莲,走起路来迈着八字步,摇摇晃晃,又弯着腰,拄着拐杖,让人不由想起她身上的沧海桑田。同时她身上也保留了那个时代妇女勤劳、善良、朴素的特征。

在李少辉小时候,父母因工作调动,不得不把年幼的他暂留姥姥身边,他跟着姥姥姥爷度过了童年,在他们身上学到了勤勉善良的特点,但让李少辉遗憾的是父母的缺席也让他的童年添上了许多悲伤的色彩。

虽然后来在上初中时,父母还是将他接到了身边,但父母性格不和,常因琐事吵架,婚姻很不幸福。

看着母亲常常一个人暗自掉眼泪,李少辉心酸不已,所以这也是他心软的原因之一,特别是在女人面前。

但家庭的不幸福,也导致有过一段留守儿童经历的李少辉,从小就敏感多疑,缺乏自信,所以他一边极度渴望亲情爱情友情,但内心深处又不怎么愿意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这次回家过年,李少辉为表心意,破天荒地为父母姥姥买了礼物。看着他们春风满面的神情,李少辉心中也颇为高兴。

午饭过后,父亲拉着李少辉去走街串巷,拜访亲朋好友。

国家这几年的高速发展,也让大山脚下这个偏远的小村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排排大瓦房错落有致地排列着,气势颇为雄伟;在大瓦房的东南角是一处白绿相间的小洋楼,楼前的五星红旗冉冉升起,随风飘扬,那是村委会和小学。

这几年,随着家长对教育重视程度的提升,这所小学也跟着备受冷落,因为一般的家庭更愿意把孩子送到县城就学,让几岁幼童从小就过起了寄宿生活,所以全村那处最富丽堂皇的建筑,平时只有几个村干部在办公,寂静冷清的很。

李少辉和父亲走在新建的柏油马路上,忍不住频频点头赞赏。

在李少辉小的时候,这里的大街小巷,全都是清一色的黄土泥沙路,平时走路,尘土漫天飞舞,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要是下了雨,可愁坏了众人,道路坑坑洼洼,深浅不一,蓄满了许多潭池水,常常一不注意,就会一脚踩空,摔倒在这泥泞不堪的土路上。

而且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都要发展副业,养些牛羊猪鸡鹅鸭等,道路上常常是各种粪便你争我抢地粘在那里,每当下了雨,这种农村特有的臭味就会弥漫在整个村庄的角角落落。所以一旦摔倒,少不了沾些粪便,就是农村人再豪放不羁,也忍不住紧皱眉头,连连抱怨。

“这是哪家的小孩?”李少辉等迎面而来的孩童走了过去便向父亲问道。他看着这些面孔稚嫩的少年,没有一个是认得的,即使刚才有几个和他年龄相若的青年擦肩而过时,他也只是看着面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农村的变化真是大,别说这些小青年不认识了,就是和爸爸一辈的中年人也大都老了,更有几个竟然都去世了。”父亲望着远处东南方的窑洞深深叹息了一声,那是三口土窑,父亲小时候的家。

在那里,父亲和几位伯叔姑姑度过了年少的无忧时光,逐渐长大;也是在那里,父亲兄妹远走高飞,留下年老体弱的奶奶爷爷油尽灯枯;那里有父亲最甜蜜的回忆,也有父亲最辛酸的悔意。

现在的那里早已破败不堪,三口窑洞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斑斑驳驳,漏出了里面的泥砖泥瓦。

窑洞前的窗子也已被左邻右舍拆下来烧了火,只留下空洞洞的窗框,在诉说着不幸;窗子旁边的木门,也已变形,斜挂在门槛上,经风一吹,吱吱呀呀地响了起来,有些暗哑,有些沧桑,仿佛儿时姥姥深夜呼唤李少辉回家的焦急声。

而此时李少辉的父亲也面色沧桑,有痛苦,思念,懊悔…

“我们走吧。”李少辉收拾心情,扶着父亲远去。

随后,他们父子二人收拾了心情,拜访了大伯姑妈…

可这几天的拜访下来,李少辉行意阑珊,再也不愿出门。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李少辉发现亲戚朋友陌生了许多。

大家除了刚见面的惊喜,相互之间竟无话可说,所以片刻的沉默后,大家也只能各玩各的手机了。

有时遇到性格外向的兄弟姐妹还好一点,大家还可以热聊几刻钟,但也只是一些沉旧的发白的陈年往事,再聊就是谁家的孩子有了对象结了婚等不痛不痒的闲事,无趣之极,至于理想情怀什么的,都已成了记忆中的符号了。

不过这也错不在人,毕竟这是一个向钱看的社会,没有钱就一无是处,没有钱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谁还有闲情逸致,去海阔天空地聊理想?聊人生?

作者心得:我也来写春节,大家有没有感同身受呢?哈哈。。。

第三十一章:春节2

对于这次的春节,李少辉失望之极,他和亲朋好友聚了几次便推脱不去了,可这样也不能躲过连连厄运。比如姑妈拜访,就要盘问李少辉的终身大事,问李少辉有没有对象,能不能给大家看看照片。

李少辉无奈笑了笑,不知如何作答,手机里的照片多的是,可大都是自己混迹在人间天堂的,除此之外,就是自己和肖蓓许诺三人在房间欢娱过的各种照片,这要让他们看了,自己还不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花花公子了?

李少辉心虚的回应,让长辈们越发着了急,他们有要给介绍对象的,有建议上香拜佛的,更有要了生辰八字,说是找人算上一卦…

李少辉哭笑不得,他架不住邻居亲戚的盘问,索性装病躲在房间不出来,同时他也在想:“什么时候春节都成了一种煎熬,小时候,在年前几个月就开始盼望了。”

到了晚上,李少辉的这种煎熬并没有减轻,反而愈来愈严重。

晚饭时分,大伯和七叔到李少辉家串门,酒过三巡之后,大伯因李少辉堂哥年过三十还没有结婚,对当年执意让李少辉堂哥上学的行为后悔不已,他唉声叹气地发表了一场惊世骇俗的言论,其大意是读书无用论。

因为读书误了人生的最佳时刻,像与李少辉堂哥同龄的孩子念完初中就出去打工,有本事的、心思活泛的可以免费领个媳妇回来,没本事的,父母帮衬着,用不了多少钱也都能早早结婚。

等李少辉这一辈念完大学出来时,却发现社会上的大学生到处都是,那张大学文凭更是不值几个钱,而且这个时候,人们也现实了许多,结婚只看重房子车子等物质条件,再没有多少人会考虑人品潜力股什么的。

偏偏这个时候,房地产行业蓬勃发展,房价飞涨,结婚的成本也水涨船高,几成天价。吓得许多人都不敢再提结婚二字,只能羡慕地看着同龄人的小孩满世界打酱油。

“依我看,让成子倒插门吧,这样也花不了几个钱。”七叔吸了口烟,缓缓说道。

“屁话,我就一个儿子,还去倒插门,你让我的脸面往哪搁?”大伯瞪着七叔怒道。

成子是大伯的儿子,也是李少辉的大堂哥,过了年也就37了。他从小品学兼优,是村里面第一个大学生。

考住大学的那一年,全村都来给大伯庆贺,大伯也是乐呵呵的,逢人就夸,走路都直起了脊背,那种老实人特有的骄傲,李少辉还历历在目。

不过后来成子又读了研考了博,出来工作已经三十多了。他和余强寨有点像,是个工作狂人,一心扑在工作上,只是他的性子比较耿直,在职场中并不被看好,所以几年发展下来仍不理想,但他又执拗的很,没有成就一番事业前,绝不结婚,但这可急坏了大伯,而且村里人也开始风言风语,说什么读书读坏了脑子等等。

“世道变了,当上门女婿不一定不好,像咱们村的小黑蛋,从小就呆头傻脑的,没人看好,可人家倒插给隔壁村后,生儿育女,盖房买车,样样不耽误。”七叔还试着再劝大伯。

大伯把酒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搁,扯着嗓子骂道:“家里你排行小,大家从小都惯着你,可看看你这个样子,这话都能说得出口。

上门女婿外表分光,但背地里被呼来喝去,毫无尊严,你难道不知道吗?就说小黑蛋,去年有一段时间,半夜12点多,他还得给他老丈人在外面种地呢!”

李少辉父亲是他们兄弟中唯一在政府机构工作的,他适时制止了两兄弟的口角,转移了话题。

但李少辉却感叹不已,没想到这种刷新三观的事竟发生在眼前。他又想到了堂哥成子,虽说几年没有见面,他还是能理解堂哥的处境。在古代,因性情正直、不愿同流合污而导致壮志难酬、仕途不得意的书生名士比比皆是,更何况现在。

李少辉又由此联想到了目前的社会现状,学子求学近二十年,学会了善良,学会了正直,学会了博闻强识…可等他们出身社会时才会发现,以前学到的并不能给自己带来好处,反而有可能成为绊脚石。所以聪明的人,会放下原则,重新学习勾心斗角、世故冷漠,他们学会了,就混得如鱼得水;而那些学不会或者不愿学的人,就会被认为是清高或者穷酸。

李少辉的大学舍友袁刚,本来打算开一个手办店,他的创意、运营模式、产品和服务都很好,却卡在了开店的一系列程序上,被卡了许多次,袁刚就心灰意懒,最终忍痛放弃了这个项目。他没想到在他们那个小县城,官场规则和社会关系竟然可以如此黑暗,没钱想办事简直难如登天。

李少辉在家里艰难地熬过了除夕,熬过了春节,终于在初八那天,可以返回当地市里,并打算次日再乘车返回上海。

回市里时,由李少辉姨父开车接送,他是一个直性子的人,向来有话直说,从不拐弯抹角。他看见李少辉便问道:“小辉,你都这么大了,还不领个对象准备成家?”

“嗯,正在努力之中。”

“我问过你表哥了,他说你没有啊!”姨父的话仿佛是《皇帝的新衣》里那个耿直的小孩,让李少辉苦笑不跌。

“嗯,还没定,不过今年就差不多了。”

“今年?我看你也够呛,我还不知道个你。”李少辉姨父说完,似乎还有点不屑地笑了笑,虽然是那种善意的嘲讽,可李少辉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他强忍着没有发作,回到房间开始收拾物品。

李少辉姨父并没有发现这些,仍在大声聊着天,倒是他母亲心细,看出来李少辉的异常,忙跟着李少辉进了房间规劝。

饭后,李少辉坐在副驾驶,李少辉表姐夫妻两和妹妹坐在车后,三人先是讨论了一番衣服化妆品,随后又聊开了家长里短,说到了刚上大一的表弟在学校半年时间换了三个对象的事情,李少辉听得局促不安,不敢搭话,生怕问到自己,索性就闭眼装起了睡觉。

回到市里,李少辉因要买些特产带到上海,所以就独自下了车在街上采购。

在路过民政局的时候,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在了原地。

此时的民政局热闹非凡,像菜市场一样人来人往、喧闹不止。

人群中有的彼此怒目而视,有的横眉冷对,当然也有互相破口大骂的,你推我搡的。他们一股脑地涌往柜台,急切地想要办理离婚,仿佛离婚证是一张500万元的彩票,有了它就可以发家致富,奔向幸福。

时间慢慢过去,这种热闹的现象愈演愈烈,就在李少辉观察的短短时间中,又有几对夫妻走了进去。

在这兴盛的市场上,“黄牛”这一无所不能的职业又一次应用而生,他们贼眉鼠眼地穿行在人群中,兜售起了排号票,这一行为使得原本就热闹的人群中再一次沸腾了起来。

李少辉看的无言以对,他忽然想起石磊说过的一句话:“结婚是犯错,离婚是解脱,再婚是执迷不悟。”那时他还不以为然,现在想想似乎还挺有道理的。

次日,当李少辉登上火车时,心里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回家前的期盼思念,回家后的尴尬不安,以及此时的轻松,让李少辉百感交集,他是一个很恋家的人,以前每次离开时的前一晚都会睡不着觉,惆怅不已。

可现在呢?李少辉苦笑一声,打算以后的春节再也不回去了。

而这个李少辉有生以来过得最是不安的春节,也终于让李少辉第一次明白一个词——度日如年。

第三十二章:柳暗花明1

回到分别不久的上海,那种冷漠的都市气息竟让李少辉倍感亲切。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自己又该在寂寞中度过,可这也比亲朋好友满座,却无一人可谈要好上许多。

假期刚刚结束,许多人都还没有从春节的劳累中缓了过来,所以零售部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员工,在无精打采地消磨着时间,很是无聊。像石磊和夏雪这种高级职工享有特权,假期可以多休,不用早来。又因元宵佳节未过,客户那边也没多少事情,所以李少辉难得清闲。

而这时远在云南的夏雪,会时不时地给李少辉发一些旅游途中的风景照和自拍,分享心得。

此时的云南已经春暖花开,姹紫嫣红一片。

夏雪在那风景如画、气候宜人的世外桃源中,自娱自乐,拍摄了一张张或是春意盎然或是放飞自我的美图。

李少辉看的心中不胜向往,尤其有一张是在层层相叠、美轮美奂的五彩梯田中,夏雪戴了一个浅色草帽,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阔腿裤和浅黄格子衫,俏生生地立在花丛中,手握一朵油菜花,她闭着眼,轻嗅花香,雪白的脸庞微微杨起,那个甜美的笑容在夕阳的余晖下,益发灿烂、温柔,而那多情的春风,也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让它轻轻飘舞…

李少辉看着笑靥如花的夏雪,一时痴了,虽然平时的夏雪也是一个爱笑的女人,可她的笑容总有一种沧海桑田的豪放和落寞。

而现在的她,眼神清澈,美目流转,仿佛是一个未经人事的懵懂少女。

半晌,李少辉有感而发,写下了“洗尽铅华始见金,褪去浮华归本真”的语句,并向夏雪发了过去,只是千里之外的夏雪并没有再回复…

有些失落的李少辉不禁又想到了许诺,自己没有一刻不在思念她,可她在春节中却像失踪了一样,让自己无数条信息、无数的思念都石沉大海。

但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李少辉的思念却如洪水一样,汹涌澎湃,直要吞噬了他一样,他思念着许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思念着她高高在上的冰冷和朦胧夜色下的温柔,思念着她洁白无暇的胴体,思念着她在他身下那婉转啼吟的娇羞模样…

如果思念是一轮皎洁的明月,李少辉情愿自己是明月旁那一颗不起眼的暗淡星辰,时时刻刻都在无悔地守望着。

于是,沉吟良久的李少辉在微信上发了一条“在干嘛呢?”

本来李少辉只是借此聊以慰藉,并没有抱多大期望,可片刻后,手机上竟然有一个撇嘴的表情。

李少辉惊喜不已,抱着手机再不肯撒手。

他想要请假去威海看望许诺,女人不都喜欢男人做一些浪漫的事情吗?而这也是李少辉讨好许诺表达爱慕的一个机会,可许诺始终不同意,所以李少辉终未成行。

泄气的李少辉只得又威胁许诺说如果她不早点回来,他就要去威海跳海,许诺发了一连串的表情包,吃吃笑着,说你来就跳呗,反正海边也没护栏。

有时李少辉被这不远不近的关系弄得很是烦躁,实在忍不住了,便想要问一问许诺是怎么看待两人关系的,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如果真问了,许诺会怎么回答呢?

依她的性子,多半是婉言拒绝。

那么,两人这层脆弱的关系就冰消雪融,无可挽回了,所以还不如不问,其实反过来想一想,这样朦胧地相处着也挺好,虽然心急彷徨,但也有期盼,有希望。

李少辉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两人不远不近,忽冷忽热的关系,他在等着许诺,等着许诺这个高高在上的女神对他最终的审判。

如果上天垂怜,肯让李少辉在山重水复疑无路间豁然开朗,到达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彼岸,李少辉就是在那孤独寂寞的深夜中,再挣扎些日子,再煎熬些时间,也是心甘情愿。

可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确实难熬,慢慢算来,其实,李少辉钟情许诺的行为,也有将近半年的时间了,可这么长时间以来,两人除了那一夜的温柔后,再无多少交集。

而李少辉想到唐凤玲对他的背叛事情后,心情异常复杂,他不确定自己还能有多少耐心和情谊在蹉跎中去消耗?

日子一天天过去,春节的年味也越来越淡,公司的同事都已陆续返回上班,只剩夏雪还没有回来。

石磊刚来的那晚,就拉着李少辉跑到人间天堂鬼混,稀里糊涂间,李少辉和一个坐台小姐完成了一项皮肉交易。

在完成这项交易前,李少辉看着面前这个花枝招展的小姐,有些心动,毕竟人家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可当两人开始滚床单的时候,李少辉看着这个小姐在陌生人面前毫无扭捏地宽衣解带,突然有些意兴阑珊,提不起什么兴致了。

小姐的床技已经练至化境,搔首弄姿着,职业化的低眉浅笑,不胜诱惑。李少辉虽已泛泛,但看着这具尤物,不免心头火起,忍不住扑了上去。

在那一刻,李少辉突然开始鄙视自己,本就是一场交易,谈什么情,说什么爱,所以放开了心怀的他再无顾忌,只想着发泄,释放,征服…

而身下的女人也在片刻间,变成了唐凤玲,变成了许诺,变成了肖蓓,最终似乎还变成了夏雪…

所以那一晚,魔都的夜晚,又多了两具陌生的火热躯体,在这乍暖还寒的暧昧夜色中抱团取暖,他们你来我往,此起彼伏,他们的心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里,隔得老远,但他们的肉体却无缝衔接,不分你我。

事后,李少辉点了一支烟,只是抽了没几口,竟然被呛着了,看来这个春节,自己除了老了一岁,身体开始走下坡之路,再无它获。

叹息中的李少辉不禁又想到了远在天边的许诺,她本来答应自己这几天就要返回上海的,可不知为什么,一时兴起的她又跑到香港疯去了,而且还一连几天都没有回应。

李少辉心中泛起一股苦涩,他知道许诺这是拿他当备胎玩呢!心情好了,和他聊上那么几句,心情不好了,他就应该滚到一边去,消停着点。

想到这个残忍的事实,李少辉对许诺便有了愤恨的心思,老子好歹也是一大老爷们,怎么能被你这个臭娘们这样玩弄呢?

你许诺要是无意,可以明说,老子也不会再舔着脸去讨好你;你要是有意,你也明说,哪怕你给老子设置上刀山下火海的难关,老子也要去闯一闯,如果闯关失败了,老子不会怪你,那只能怪老子无能。

可是你这种养备胎,把老子的尊严狠狠踩在地上践踏的无耻行为,偏偏让老子有力使不出,也偏偏最伤人。

李少辉腹诽着,又转头看向旁边的小姐,小姐完全不把他当做外人,她就那么赤luo着身体,在李少辉面前酣然入睡,李少辉苦笑一声,帮她捱了捱被子,把她白花花的胸脯盖了起来。

那时寂寥的李少辉突然间有了一丝彻悟,女人除了化妆品,除了漂亮的衣服,除了爱慕虚荣,似乎也不过如此,两座山峰,一汪深潭,仅此而已。

所以那一晚之后,李少辉突然间就放下了追求许诺的心思了,不再对许诺一日三次的请安问好,他想着反正目得已经实现了,已经尝到许诺的滋味了,反正许诺那种姿色的女人也不是自己这种普通的打工仔能降服的了得,反正自己从来对女人也没有报过太大的期望,反正…所以自己就应该有先见之明,见好就收。

这样想着,李少辉心中就安宁了不少,开始将生活的重心放在了工作上。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日,这天下午,李少辉和一个五十多岁的陈姓老头子,坐在一所安静的咖啡厅里,详谈一个总额两万八千的生意。

喝着这里的摩卡,李少辉是嘴苦心也苦,就这么一个小生意,自己已经跟踪了一个多月了,电话讨论不计其数,当面谈话这也是第三次了。

是自己太过无能?还是对面这位和蔼可亲的长辈太老道?自己在他面前,别说掌握主动占领先机,做到游刃有余了,现在经过长达一个小时的谈判,已经溃不成军,一败再败了。自己目前给的价格已经是公司内部价了,饶是这样,这个老头还不满意,仍要对自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自己再压低价格。

李少辉面露难色,以目前的价格公司愿不愿意做还是一个未知数。如果再降价,难不成要自己倒贴?

李少辉摸了摸钱包,心中悲叹,钱包里面还有两千不到,这是自己目前的全部家当,就是忍痛垫进去也不够啊,可这个项目黄了的话,自己这个月没有开单,公司那边也不好交代啊!

在李少辉犹疑不决的时候,手机响了,居然是许诺的电话,李少辉惊喜不已,连招呼都没和客户打便跑了出去。

“喂,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啦?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怎么?不能给你打吗?今晚8点半到虹桥机场,本来想让你接我,现在看来算了,我还是去找别人吧!”电话那头许诺的声音如怨似嗔。

“别啊!为美女效劳,而且是你这样的大美女,是我一贯的优良作风。”李少辉连忙讨好道。

“那行,到时候不见不散,我马上要登机了,拜拜。”许诺说完,不给李少辉道别的机会就又匆匆挂了。

“嘿,这娘们。”李少辉失笑一声,心中不胜欢喜,许诺的这个电话非比寻常,这表明她认可了自己,那自己和她的关系就可以更进一步。否则,以她的魅力,抢着接机的一大把,何必要自己这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呢!

李少辉越想越兴奋,目前自己必须立刻结束这个谈判,实在谈不妥就算了,然后再找一辆车,预订一个烛光晚餐,餐后乘热打铁,争取再一次得到许诺,缠绵过后,自己还要借机和她谈谈心,争取撬开她的心门,这样想着,李少辉仿佛都看到了心爱的美人正朝他慢慢走来。

作者心得:春节也过了,又是新的一年了,感情事业也该有一个新的开始了,哈哈。。。

第三十三章:柳暗花明2

李少辉返回座位,向那个老头子歉意道:“陈总,真不好意思,刚才是我们经理电话,他已明确表态,这是保底价格,再低我们就…”李少辉双手一摊,表示很遗憾,他看着面露迟疑之色的老头子又道:“陈总,您老比我资历要高许多,您也知道目前的价格已经很低了,已经能为您大大降低成本,形成很强的竞争力,所以我希望您这边慎重考虑。”

此时的李少辉已没了和这个老头磨叽的心思了,美人在侧,所有的事情都该滚到一边去。

“是这样啊!我想一想。”老头看着李少辉已经没了太大的热情,知道再去多谈也是徒劳,便假装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就道:“行,这是我们首次合作,大家都各退一步,达成合作,以表诚意,但下次合作你务必要再给我优惠7个点。”姜不亏是老的辣,这个时候,老头还在为他留后路。

“嗯,好的。”对于老头的意外爽快,李少辉还是喜出望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这样也能促成一个订单。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自己差点中了这个老头的道,你说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又是开公司又是当老板的,还在乎这点小钱吗?害的自己刚刚左右为难,差点自掏腰包。

李少辉心中不满地抱怨着老头,不过他转念一想,心道:“看来许诺还真是自己的幸运女神啊,没有她这个合同估计还要再费周折,甚至还会赔上自己那几个可怜巴巴的小钱。”

和老头告别后,李少辉一路飞奔,跑向公司,实在跑不动了,就叫了辆车,返回公司后,他又跑到研发部,和余强寨打了声招呼,一把抢过他的车钥匙,也顾不上解释,就不管不顾地开着余强寨的奥迪车一溜烟飞驰而去。

在李少辉到达机场的时候,许诺的航班也安全无误的降落,不过听说航班在中国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从来没有发生过事故(貌似出了事故,乘客基本无法幸免)。

果然,没过几分钟,李少辉隔着老远就看见了那个日思夜想的女孩,此时的许诺,带着墨镜,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休闲服,拉着一个旅行箱缓步而来。

“这里。”李少辉招了招手,向许诺大声喊道。

许诺闻言转身,便看见了李少辉,她微微点头,快步而来,等她走的进了,李少辉故意张开双臂,等待一个久违的拥抱。

这绝不是一时兴起,李少辉在刚才来的路上就想明白了,既然两人的关系马上就要进入实质化阶段,那来一个拥抱应该不是问题吧?

此时的许诺,数月不见,又添了些风采。

她白皙无瑕的皮肤透着淡淡粉红色,镶嵌在皮肤上的五官也是精致美丽,她柳眉弯弯,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性感的墨镜下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神秘而又纯洁,那薄薄的嘴唇如玫瑰花瓣一样娇嫩欲滴,叫人恨不得咬上一口。那白色的鸭舌帽把她盘起的长发和光洁如玉的额头都给遮住了,但遮不住的是她的美丽,绝世的美丽。

她的美,美在冷艳;她的美,美在高贵;她的美,就像神州大地上罂粟一样,诱惑,鲜艳,让李少辉沉溺其中,永远无法自拔。

许诺看着李少辉,嘴角微微荡漾,一抹完美的弧度便悄然形成,那笑容如昙花绽放,令魔都还是寒冷如冰的夜晚充满了春日温暖的气息。

李少辉也被这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笑容深深震撼,认识她这么长时间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对自己这么温柔的浅笑。

“呆瓜。”李少辉的呆样让许诺忍俊不禁,她轻笑一声,略一迟疑,便投入到李少辉的怀抱中,笑道:“看把你美的。”

逢此殊荣,李少辉恍惚不已,像丢了魂魄一样,六神无主,但他心中甜甜的,酥酥的,就像飘在天空中的棉花糖一样,他将许诺紧紧搂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似乎生怕许诺会丢了似得。

经过这漫长的等待和努力,爱情,这个无数文人墨客赞扬的既缥缈又美好的东西,时隔三年之后,又一次降临到了李少辉身上。

而李少辉,也在这一刻,又一次找到恋爱的味道了。

只是前路漫漫,爱情之旅更是辛苦异常,两人最终是要黯然分道扬镳?还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知道为什么,李少辉却在这最幸福的一刻钟中,又想到了唐凤玲,想到了两人不胜唏嘘的过往。

路上,许诺因旅途劳累谢绝了李少辉的烛光晚餐,所以二人驱车一同向许诺家中驶去。

开门,进家,李少辉情不可抑,从背后忙将许诺拦腰搂住,而他的嘴早已凑到许诺面前,将许诺的耳垂含进嘴里品尝,而他的手也抓着许诺的小手,一起在许诺身上流连忘返。

二人也不知缠绵了多长时间,李少辉等到激动的心情终于缓和下来,才不再欺负许诺,可他也不愿放过许诺,他将许诺搂在怀里,把头埋在许诺的发梢间,嗅着那淡淡的幽香,享受着重逢的喜悦,爱情的甜蜜,久久无言。

良久,许诺才轻轻拍了拍李少辉肩膀,问道:“少辉,你猜我给你带什么礼物了?”

“礼物”?

女人喜欢的礼物不是能让自己变美的,如化妆品衣服之类,就是浪漫的那些,如玫瑰烛光晚餐等等,而男人对礼物的理解自然是美女,各种各样的美女。

当然,这个礼物许诺自不肯相送,即使送,李少辉也不敢收。

两个桃花运撞在一起不仅不会变成一个更大的桃花运,反而会变成桃花劫的道理了,李少辉可是深有感触。

那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礼物?李少辉一时想不到,便故意手抚额头思索道:“那我可得好好想一想。”他思索了好一会,就笑道:“嗯,我知道了,就是我眼前的这位啊,这位举世无双的大美人。”

许诺闻言,脸色微红,笑啐道:“不正经,你好好猜一猜嘛!”

李少辉看着许诺放在茶几上的礼品盒,包装精贵,大小不一,只得胡乱说道:“我猜--是--是--手表吧!”

“啊!你怎么知道?”许诺美丽的脸庞上满是惊讶之情,同时还带着点李少辉不识情趣的懊恼之意。

“嘿嘿,因为啊,我是你肚里的蛔虫啊!”李少辉点了一下许诺的额头轻笑道。

“不好玩。”许诺做了一个女人撒娇之姿--跺脚抱怨着。

两人打闹了很久之后,许诺便走进了卧室,脱下外套,开始收拾房间。

李少辉坐在沙发上,看着许诺像个居家小媳妇一样,进进出出开始整理打扫,不禁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如果这一刻能永远静止该多好呢!

忽然,正在干活的许诺转过身来,瞪着李少辉,不满道:“李少辉,你倒好,现在就开始学会当甩手掌柜了。”

李少辉反驳道:“我是客人啊!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啊!”

“哼哼,给你机会,你都不会珍惜。”许诺不满地哼着,像一只骄傲的小麻雀。

“啊???”李少辉须臾的惊讶后,便开心地笑了,许诺此话大有深意,她不把自己当客人,那自己就是主人呗,那这样岂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这里,当她男朋友了吗?不,不是以后,而应该是从今天,从现在,自己就可以当她男朋友了吧!李少辉这样想着,心里乐开了花,忙屁颠屁颠地干活去了。

收拾了差不多后,许诺将李少辉拉到沙发旁,打开其中一个包装盒,里面是一块劳力士机械手表,银光闪闪,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李少辉倒吸一口冷气,连忙拒绝,这礼物也太贵重了吧,自己可受之不起。

“你干什么呢?你要是不接受这些礼物,我就当你不喜欢,你不喜欢它们就是不喜欢我。”许诺脸色不快,蛮横地说道。

李少辉没法,只得勉强答应,随后,许诺又将礼物一一打开,让李少辉逐一试过。

让李少辉意外的是,许诺的这次香港购物,竟全是为他买的,从剃须刀到衣服,应有尽有,这让李少辉又是欣慰,又是感动。

唯一遗憾的就是这些礼物太过贵重,达几万之巨,不是李少辉所能承受的,而他目前也无法送许诺同等价值的礼物。

可李少辉又能说什么呢?人家许诺花的是自己的钱,又是给他送的礼物。

愧疚的李少辉看着许诺,暗忖:“像人家这么美丽的女子,本该无忧无虑,不为生计所愁,如果有一天,真要她跟着自己去过那种日日奔波的穷苦生活,估计连老天都看不过眼吧!”

许诺或许有些累了,并未留意到李少辉的心情,她忙了一会,打了个哈欠,道:“少辉,我今天累了,你先回去吧!”

“不是吧?我不是已经成了这里的主人吗?还回哪里去呢?”

“谁说你是这里的主人了?我怎么不知道呢?”许诺瞪大了眼睛,开始装傻。

“朵儿,你不能过河拆桥吧?刚才打扫卫生的时候,你可是这个意思啊!”李少辉又是可怜巴巴又是不甘心。

“好了好了,乖,今天我确实累了,可不想被你折腾,以后我们再来,好吧?”许诺看着李少辉又露出那晚渴望迷恋的神情,心中柔意顿生,便笑着安慰。

“折腾。”李少辉狡猾一笑,这个词用得好,他看着许诺确实有些疲惫,心疼道:“好吧,这次暂且放过你,不过下次你可得好好补偿我,包括今天的损失。”

“去你的,这也能补偿?”饶是许诺在夜场见多识广也不禁羞红了脸,她将礼物一股脑地塞在李少辉怀里,便把李少辉推了出去。

李少辉笑着摇摇头,和许诺告别后,只得拿着礼物回家。

夜里,李少辉兴奋的夜不能寐,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着自己和许诺的点点滴滴,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后来他又想到了许诺送的礼物,似乎件件都很昂贵,既然睡不着,索性就上网查查。

一查吓一大跳,李少辉虽然心里有数,但他仍没想到会贵的这么离谱,一块劳力士手表就是两万多,加上剃须刀外套领带之类竟有三万左右,比他下午那个项目总额还要多。

看着这些礼物,李少辉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心情郁郁到了极点。

自己那点工资,自己吃饭都嫌肚大,还怎么养活许诺呢?想到许诺的冷艳美丽和她身旁那些像苍蝇一样围着嗡嗡乱叫的钻石王老五,李少辉越发郁闷,先前的喜悦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无尽的焦虑自卑…

作者心得:哈哈,李、许正式开启恩爱模式,啦啦。。。

第三十四章:甜蜜

李少辉干了一段时间销售,最是懂得审时度势,他在许诺对他刚刚敞开心扉的时候,便趁热打铁,拿着行李厚颜无耻地搬进了许诺家中,在许诺抗议无效的情况下开启了同居生活。

而人心最是贪得无厌,同居一事远远没有满足李少辉那颗贪婪的心脏,所以他对许诺又是死缠烂打,又是甜言蜜语,逼着许诺称其为老公,而他对许诺更是“宝贝长”、“宝贝短”、“朵儿好”和“朵儿坏”个肉麻不停。

接下来的日子中,李少辉和许诺像热恋中的小情侣一样也开启了恩爱模式,两人常常腻在一起花前月下。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李少辉才发现私下里的许诺和她平时冰冷的性子完全不一样。

许诺非常粘人,但凡李少辉有一点空余时间就必须待在她身边,陪着她,虽然这样少了一点自由,但李少辉还是蛮开心的,这至少说明许诺还是很爱他的。

许诺另一个特点就是大大咧咧,万事都不放在心上,比如常常将钥匙落在家中,让李少辉中午回家去送,为此李少辉提醒了她好多次也无济于事。

不过这唯一的好处,就是李少辉可以多见她一次,所以他也乐在其中。

其实李少辉不知道的这是许诺故意而为之,其目的也是为了能和他多温存一会。

最让李少辉大跌眼镜的是许诺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人来疯”,她想起什么就会风风火火的疯去,也不管时间地点合不合适,就比如昨夜凌晨两点钟,她把正在熟睡的李少辉拉起来,非要让李少辉陪她去佘山看风景。

所以这段日子,李少辉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痛并快乐着,他的身心已经遭到许诺从里到外的全方位折磨,每天都顶着两个熊猫眼,腰酸背痛的拖着沉重的身子去上班,这自然又少不了韩文斌史进这类狐朋狗友的嘲笑打击。

李少辉在此内忧外患的关键时刻,对女人的理解也更进一步,女人天生就有伪装的天赋,虚虚实实,以退为进,这些高超的手腕一学就会,怪不得那些谍战剧总会有好多女人去当间谍和大反派,像自己身边的璐瑶、夏雪、许诺等女人,哪一个不是谈笑间就把自己玩的团团转的狠角色?

“喂,宝贝,怎么了?”李少辉接到许诺电话时忙关切地问道。

“我把钥匙又落在家里了。”

“没关系,我的钥匙放在你的包里了,你用那把就行。”

“可是我刚才找了,没有啊,好像是昨天落在公园里了。”

“什么?”李少辉真不知说什么好,现在两人的钥匙一把丢了,一把锁在家里了,想回家已经难如登天了,他心念一转又想到一个办法,便道:“对了,朵儿,你可以联系房东啊他她那里还有备用钥匙。”

“房东阿姨上周就出去旅游了,下周才能回来呢!”

“那怎么办呢?”李少辉也无计可施,他想了一想,又安慰道:“朵儿,要不先这样,你先找个地方玩一会,等我下班了,咱们再想其它办法。”

“可我现在就想回去睡觉啊,昨夜和你玩了那么久,今天还没缓过来呢!”

“宝贝,你也知道我现在正上班呢,我也没法帮你呀!”

“有啊,你可以去公园找一找,昨天我们转的地方也不大,估计很容易就能找到的。”

“我的姑奶奶,您就饶了我吧,先不说我公司离那里很远,再者在那么大的地方寻找一把小钥匙,岂不是大海捞针吗?”李少辉被许诺的建议下了一大跳,忙苦口婆心的求道,“宝贝,乖,你先找个地方将就一下,等我下班了再说。”

“可我现在就想回家休息,你帮我去找一找,好嘛?”李少辉最受不了的就是许诺的撒娇,他明知这种过分迁就不利于双方发展,但还是不忍心拒绝,不过他还是玩了个小聪明,趁机提出了要求:“去,倒是可以,但今晚你可不许再兴风作浪。”

“好,好,没问题的啦!”

李少辉去公园找了一遍没有找到,便联系了许诺,许诺在那头突然哈哈笑了起来,笑的李少辉莫名其妙,问她原因,她也不说,后来李少辉又按照许诺的提示重新找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这时许诺给李少辉发了一张自拍照,照片里的她,正躺在沙发上,两脚翘在茶几上,优哉游哉地看着电视。

“许诺,你有病吧!”满头大汗的李少辉窝了一肚子火,忍不住骂了一句,挂断了手机。

事后许诺也感觉玩过了火,不停地打电话发微信道歉,说她只是一时好奇,想测测李少辉对她的爱意有多深,但李少辉怒气并没有消散,一整天也没再搭理许诺。

晚上下班时,李少辉出了写字楼,正要打算沿着人流穿过马路时,一撇眼间,看见一个绝色美女正站在楼下喷泉处四顾张望。

“美女,请问你找谁?”李少辉走到许诺背后哑着嗓子问道。

“你管我找…”许诺不耐烦地说了一半,便意识到来者是谁,快速转过了身子,惊喜道:“我就说怎么一直没看见你。”她说着就上前挽住了李少辉的左臂,又不好意思地笑着:“还生气呀?”

“你说呢?我该不该生气?”

“好啦,好啦,人家以后再也不胡闹了,现在人家都上门负荆请罪了,你还不满意吗?”

“我哪敢不满意呢?以后您老人家折磨我欺负我还是应该的,就是有个度就行。”李少辉就坡下驴,两人相视一笑算是雨过天晴了。

吃了晚饭后,李少辉就又被许诺半拉半拽地拖进了一家服装店内。

“老公,我觉得这几件衣服都挺适合你。”许诺指着店里的男装说道。

“不用买了吧,我还有几件新衣服没穿呢!”李少辉看着这些价格不菲的衣服忙拒绝道。

“你那衣服都过时了,穿起来像一个小老头似得,一点精神气都没有。”

“那要不等我发了工资再说。”李少辉看着满脸热情的许诺,只得凑近她耳边压低了声音尴尬地笑道。

“哎呀,你干嘛那么介意呢?这些衣服肯定是我买给你的,你如果觉得不好意思,就当是中午的辛苦费和我的道歉费好了。”许诺拿起一件体恤一边打量一边说道:“再说了,我是你的女朋友,自然有义务把你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你快去试试这件…”她说着不容李少辉拒绝,就把他推进了试衣间。

买了t恤后,许诺还要再转转,按她的意思,还要再给李少辉准备鞋裤之类的。

李少辉在拒绝无效的情况下,只得撒谎说是要回家赶时间做方案,这才有效地阻止了许诺的热情。

在结账的时候,李少辉怎么也不愿意让许诺付钱,直到许诺生了气,他才无奈住了手。看着交易单4000多的金额,李少辉心里惴惴不安,这个傻姑娘,这才几天,就给别人花这么多钱?

次日,李少辉又迎来了一个好消息,夏雪旅游回来了。

夏雪这次旅行看起来很不错,整个人放松了不少,精气神也比年前好了许多,而且似乎又胖了那么一点点,显得越发丰饶多姿,让李少辉忍不住多看了几秒。

而夏雪还像以前那样开放,在办公室里一口一个辉娃子的大声叫着,叫的李少辉骨头都酥了几分,也叫的许多男同胞对他投来了仇恨的目光。

今天的夏雪大包小包的带了许多礼物,办公室成员人人有份,大家拿着夏雪礼物,十分高兴,不住赞美着答谢着,一时之间,诺大的办公室竟像菜市场热闹了起来。

李少辉是最后一个收到礼物的,在把礼物送给他之前,夏雪先是走到他办公桌旁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伸出了白嫩的小手。

“嗯?”李少辉莫名其妙地看着夏雪。

“你给我准备的礼物呢?”

“噢…”李少辉拉长了语调,暗呼糟糕,自己从家乡带的礼物大部分送给了同事,夏雪的那一份本来是预留在家里了,可在和许诺的一次闲聊中,当她得知有这种特产时,表示很想尝一尝,所以就先送给了她。

“噢什么噢,你不会压根就没想着给姐姐带份礼物吧?”夏雪脸色一沉,刚才的笑容也倏忽消失不见。

“哪有哪有,本来是给你带了我们那里最好吃的点心,这些天你不是没来嘛,我就把它放在家里,谁承想家里有老鼠,把那么好的东西都给糟蹋的不像样子了,所以就…”李少辉脑中灵光一闪,编出了一个天衣无缝的理由,只是可怜了许诺,无缘无故背上了一个老鼠的骂名。

“真的假的?有这么巧?”夏雪狐疑道。

“当然是真的啦,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要不相信,我把我的心掏给你看。”李少辉说着右手在心脏部位轻轻一抓,握紧了手掌,递向夏雪摊开的小手,道:“这可是我的赤子之心,红彤彤的,啊!还是血淋淋的,可没有一点黑心。”

夏雪轻拍了一下李少辉,嗔道:“一天天的没个正形,这次暂且相信你,下次要是还不给我带礼物,咱们新帐旧账一起算。”夏雪说完便将一个白色的小盒子往桌上一掷,笑道:“给,你的。”

李少辉打开一看,是一只羊脂玉雕刻的生肖羊,惟妙惟肖,洁白温润,是难得一见的好货色。

“夏姐,这个礼物太贵重了吧,要不算我从你这里购买的吧!”李少辉迟疑了一下说道。

夏雪瞥了一眼李少辉,道:“我和那家店铺的老板是老朋友了,以成本价拿的,也没几个钱。”她说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突然脸色一变,不悦道:“辉娃子,莫不是你认为姐姐不配送你这么好的礼物?”

“哪有哪有,小弟求之不得呢!”李少辉忙笑着讨好道。

“那就好,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这次你啥也不送的事情我可记着呢!”夏雪瞪了一眼李少辉,才施施然回到她的办公卓。

李少辉苦笑一声,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曾经有一次向夏雪请教过玉的知识,没想到她竟然留了心,提前给自己准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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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出差

次日,李少辉正忙着和客户侃大山时,夏雪却笑着走了过来,脸上还有几分得意神色,李少辉心中顿感不妙,警惕道:“雪姐,你想干什么?咱们可说好,不好的事情不要找我。”

只见夏雪笑的更厉害了,她将手中的资料丢给李少辉,道:“当然是好事情的啦,姐姐什么时候坑过你?你先把这个资料看一下,里面说的这个项目已经竣工,就等着验收了,这次你去了只需把尾款要回来,其它事也没有,这不仅可以锻炼你的要账能力,而且最关键的还能算你一半的提成。”

“有这么好的事情?”李少辉是惊讶中带着怀疑,整个项目从投标沟通到实施调试等完全不用参与,只要自己去找客户签个字要下款,就算自己一半功劳,世上真有这么好的事?

“你去不去?不去我可找别人了。”夏雪不满地瞪了一眼李少辉。

“去去,只要是你雪姐吩咐的事情,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小弟我也会一往无前的。”李少辉笑道。

夏雪没好气的笑了,道:“小滑头,要去就早点去,最好是明天。”

“好嘞,没问题。”

下班回去之后,李少辉将出差的消息告诉了许诺,许诺闷闷不乐,不舍的分开。

李少辉就逗她:“怎么了老婆大人?不舍得啦?要不你发道懿旨,小的立马就不去了。”

许诺忍俊不禁,跟着打趣道:“小女子哪敢耽搁您的宏图大业呢?以后小女子处处还得仰仗夫君您呢!”

李少辉被许诺说的心中畅快,忍不住抱着她,不规矩了起来。

“别闹。”许诺打掉李少辉不老实的手,拉着他一起买菜做饭,享受这临别前的美好时光。

饭后,许诺又细心地为李少辉准备衣物,连内裤都备了好几条,看着已经鼓鼓囊囊、塞不下任何东西的拉杆箱,她犹嫌不足,还要把自己的箱子腾出来,吓的李少辉连忙告饶:“老婆大人啊,我这是出差,又不是搬家,哪用带这么多东西?再说这路途遥远的,我带上这些,你不是想累死我吗?您大人大量,行行好,我们就这样,不带别的啦,好吧?”

“行吧,那就这些了。”许诺将箱子收拾好,忽然又道:“药呢?那也得带上吧,出门在外的会水土不服,患个头痛感冒的也不是小事。”为此,她又特的跑向小区门口药店,任李少辉如何劝解也无济于事。

“好了,终于准备好了。”许诺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休息。

李少辉心中感动,好长时间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关怀了,一个简单的出差竟然能弄得和搬家一样,他拿了一块湿毛巾坐到许诺身边,帮她擦拭汗渍。

“老婆,你真好。”李少辉情深款款,有感而发。

“嘁,谁是你老婆?娶了我你不后悔吗?”

“不后悔---来---亲一个---你别躲啊…”

“哎呀--讨厌--小心烟头--烫你了…”许诺剩余的话被堵了回去,发出了婉转的shen吟,两人不免又是一场爱的升华之旅。

这一晚,月色皎洁,夜色迷人,蟋蟀也聒噪个没完没了。

到了客户那里,李少辉叫苦不迭,自己又被夏雪给骗了。

这家客户的老板完全是一个老赖,不仅拖欠天远的项目款,就连政府的钱也敢赖着不还,上网查查他们公司的信用,那可叫惨不忍睹。

李少辉给夏雪打电话抱怨,什么锻炼能力,还不是给自己挖坑吗?夏雪在电话那头嘿嘿笑个不停,她等李少辉抱怨完了,就又翻出了陈年旧账,说什么不带礼物,还新交了女朋友也不跟她说等等。

李少辉听得是哑口无言,他终于明白这是夏雪有预谋的报复。

怪不得孔圣人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礼物这么小的事没想到平时豪放不羁的她还一直耿耿于怀呢!还有许诺的事,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自己好像也没和她讲过啊,难道就是凭着女人那虚无缥缈而又很准确的第六感吗?而且听她刚才的语气好像还是在吃醋。

李少辉抱怨无门,只得强行打起精神和那个老赖磨时间,但他和许诺热恋之中初次离开,不免非常思念,恨不得早些回去一解相思之苦。而那个老赖似乎也看出了李少辉的心思,心中偷笑,在他占尽主动之后,摆出了拉锯战,丝毫不谈工作,只拉着李少辉风花雪月。

李少辉虽急在心里,但又不能发火,脸上还得陪着笑。

一天晚上,李少辉陪那个老赖喝完酒之后,谢绝了他的酒吧之邀,又回到酒店和许诺煲起了电话粥。

“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呢?这都出去7天了,不是说好的三五天吗?”许诺躺在沙发抱怨道。

“怎么?想我了?你再叫一声老公,我就早点回去。”

“想得美,不回来就算了。”视频那头的许诺一声嗤笑,在李少辉不注意的时候,低头轻轻叫了一声:“老公。”

“什么?”李少辉听着这情意绵绵的一声低唤,激动不已,他看着许诺微微害羞的神态,心中的畅快无以言表,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似娇花照水,不胜怜惜,继而他心中那一股无名之火又“腾”地一下子窜了上来,烧的他恨不得插双翅膀,立马飞回去,把许诺就地正法。

“什么声音?我怎么能听到有女人在讲话?”许诺忽然神情凝重,疑心问道。

这家酒店隔音不太好,隔壁男女吵架的声音清晰可闻,李少辉解释了半饷,许诺还是半信半疑,冷哼道:“李少辉,你给我发定位,就现在,马上,我要看看你是不是背着我瞎玩?”

李少辉将位置发了过去,又拿着手机沿着房间转了一圈拍给许诺才打消了她的疑虑。

“好吧,暂时相信你,哎呀,琴姐来电话了,她让我去人间天堂呢,好了,我不和你聊了,先挂了拜拜。”

“朵儿,你不能这样啊,刚刚查完我的岗,自己就到外面胡嗨去。”李少辉话还没说完,许诺就挂了电话,只留下嘟嘟的声音回应着他。

李少辉苦笑不已,这个疯女人一点都不顾及自己异乡飘零的感受,他看看时间还早,就打开电视来看,不过现在的电视剧真是垃圾的可以,李少辉翻来覆去地换了几十个频道,演的不是抗日神剧就是无休无止的广告,看的实在烦了,他就关了电视,打算好好洗个澡睡觉,明天再找那个老赖谈谈,不过明天该谈什么呢?前天谈的是国际形势,昨天谈的是国家大事,今天谈的是陕西的乡土人情,那明天就谈---谈---就谈人生理想吧,顺便倒倒苦水,说不定那老家伙一可怜自己打工不易,就会痛快地把尾款给结了呢!

在李少辉优哉游哉地洗漱着,门铃响了,“谁啊?有什么事吗?”

“先生,听说您是一个人住店,这里有服务,您需要吗?”门外女郎压低了声音问道。

“什么服务?”李少辉有点奇怪,这家店已经住了好几天了,怎么到了今天才会有这种服务?不过也无所谓,只要自己不开门,在里面逗逗她也无妨。

“就是你们男人需要的那种。”在李少辉沉吟间,门外女郎解释道。

“什么价格啊?”

“这个要看您具体选择什么样的套餐了,套餐不一样,对应的价格也都不一样。”

“那有免费的吗?”李少辉故意一本正经地问道。

“免费?”门外的女人似乎被李少辉不按套路出牌的话给噎的不知如何回答,过了好一会,她才又道:“如果是免费的,您愿意让我进来吗?”

李少辉也被问住了,这是什么套路,免费的午餐吗?他“嗯”了一声,想了片刻,便又说道:“进来倒是可以,但是如果质量不佳的话或者你有其它套路的话,我可不会心软,会把你赶出去的。”这个时候,李少辉有些不想纠缠了,想让对方知难而退,自己现在有了许诺,以前那些花花心肠也该收一收了。

“李--少--辉,你给我开门。”门外女郎突然尖声喊了起来,在李少辉意识到来人的那一刻,伴随而来的是咚咚的敲门声。

“怎么会是她呢?”李少辉大吃一惊,忙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正是俏生生的许诺,不过此时的她冷如冰霜,眼神犹如利剑直刺李少辉。

李少辉尴尬地挠挠头,笑道,“朵儿,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和琴姐一起去跳舞了吗?”这刻的李少辉虽然心中忐忑不安,但他还是很纳闷怎么短短三个多小时,她就来了?莫非她真是仙子,略施小术就飞过来了?

许诺冷冷一笑,红唇微启,“怎么,我不能过来吗?是不是打扰你的好事了,要不要我现在再回去?”

“看你说的什么话?我欢迎还来不及呢!”李少辉忙陪笑把许诺拉了进来。

原来许诺和李少辉视频的时候就准备出发了,等有了定位,马上打车赶到机场乘机,下了机后就又打车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目得就是为了给李少辉一个惊喜,当然李少辉现在感受到的完全就是惊吓。

许诺进了房间,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查看了一遍,确定没什么异常后,还是不放心,她又把李少辉揪到面前,对着李少辉的衣服狠狠嗅了几次,确定没香水味,态度才稍稍温和一点,不过,一整晚,她还是没给李少辉什么好脸色。

李少辉也只能暗叹倒霉,怎么许诺压住嗓子说话,自己愣是一点都没发觉呢?还在她面前口花花,真是蠢得可以,像头猪似的。

第三十六章:爬山

不过许诺的到来还是给李少辉打了一剂强心针,有佳人相陪,他也不用太过着急,可以安心陪那个老赖干耗着,他每天准时到老赖的公司报道,如果老赖在公司,两个人就一起侃大山,说些没营养的废话,如果老赖出去应酬,他就安稳地坐在那里,等到公司下班后才肯出来,那模样俨然已成了老赖公司的一员。

这天下班以后,老赖本还想请李少辉去夜场鬼混,可当他看到如花似玉的许诺时,就再也不好意思提起夜场那些歪瓜裂枣。

在李少辉又坚守了7天之后,老赖终于绷不住了:“小李啊,我真是服了你这招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招数了,厉害厉害,你们夏经理也给我来过几通电话了,既然大家都是老朋友,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弄得不愉快,这次我把验收报告签了,剩余的款也会按时给你们打过去的。”

李少辉心中高兴,赔着笑,又恭维了一大堆好话。

黄昏时分,李少辉回到酒店将这一好消息告诉了许诺,她也很为李少辉高兴,说道:“既然你这次有这么大的收获,那我们就庆祝一下。”

“行,全听你的。”

“听说这里离华山不远,那我们今晚就去爬山看日出吧!”

“什么?”李少辉一下子从床上惊坐了起来,“姑奶奶,咱不带这样玩的,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天马上就要黑了,况且爬山可是一个体力活,不休息好,哪有力气去爬?最关键的是华山可是亚洲第一险山,大晚上去爬不是找死吗?”李少辉为了打消许诺的念头,搜肠刮肚把他对华山所有的知识都用上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了,从我们这里打的到华山脚下约莫是一个小时,所以时间没有问题。

至于休息嘛,你这头猪昨天不到12点就睡着了,今天早上8点多钟才醒过来,中午还午休,所以休息也是没问题的。

最后关于危险的问题,我觉得是你想多了,人家旅游景点能开放就敢保证安全,我们只要沿着人家规定的路线爬山应该没有问题,再说每天爬山看日出的游客那么多,也没听说有什么事故发生。”许诺这一套有理有据的说辞把李少辉反驳地哑口无言,看来这次爬山行动许诺是有备而来,势在必行。

李少辉知道再劝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但他又着实不想去,大晚上的爬什么山,搂着许诺睡觉多舒服呢!

思虑间,李少辉心生一计,他先是假装一不小心,从床上一屁股滑到了地上,紧接着“啊呀”了几声,扶着腰,呲牙咧嘴,装作很痛苦的样子说道:“我的腰,疼,疼。”

许诺不疑有它,忙扶着李少辉,半是关切半是责问地问道:“怎么了?疼吗?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李少辉心中得意,因许诺是在后面扶着他,看不到他的脸,所以李少辉也露出了肆无忌惮的笑容,口中还不住嚷嚷着:“慢点慢点,疼,疼。”

不过他喊了没几声,就感觉氛围有些不对劲,好似弥漫着一种肃杀的气息,而许诺也没了刚才的关心,他犹疑着抬起头看向前方,发现那是一面镜子,镜子中的许诺正冷冷看着他精彩绝伦的表演。

“演,继续演,你可别忘了,那天你找xiao姐的事情还没过去。”许诺冷冷说道,摄人心魄的眼眸也尽是委屈和不满。

“啊!”李少辉又是一身惊叫,跌坐了下去,不过这次却是真的。

到了华山脚下,已是晚上七点钟,李少辉又是买门票,又是买零食,忙的不亦乐乎。

若要问李少辉为何如此积极,相信大家心中已然明白。

先前是许诺求着他过来游玩,但一番变故之后,情况完全反转,李少辉是千万道歉再加上无数央求,才把许诺求到他不想来的地方。

爬山其间,刚开始,李少辉还能怀着美好的心情,和许诺一边谈笑一边借着皎洁月光欣赏这雄伟险峻的风景,可没多久,满头大汗的他就兴致全无,只是佝偻着腰向上攀行,一句话也不想说。

谁曾想到华山的夏日竟如此炎热,明明是深山老林之中,可一点幽凉气息也没有。这时天气也变了,由月明星稀变成了乌云密布,空气少了微风的安抚也变得狂躁起来,又闷又热,仿佛随时要下雨一般。

但李少辉心中却不怒反喜,这种天气已经不适合再爬山了,所以待会就有理由不去攀爬了。当然这种想法不能和许诺讲,否则她又要生气了,怪自己没有诚意,自己一定要等景区工作人员提示或者有大批游客下山返回再行劝说。

可李少辉等了好久,也没等到景区的提示,反而是上山的游客越来越多。

李少辉无奈间,只得陪着许诺继续艰难攀爬着,在过千尺幛和百尺峡时,李少辉不得不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人类的超群智慧佩服的五体投地,这里是华山的第一二险境,其险峻程度让人望之生畏。

这里本是峭壁上的一条大裂缝,陷在两旁的巨石之间,坡度约在70到80度之间,共有300余个台阶,台阶宽度不足脚掌一半,台阶两旁是几近垂直而下的铁索,行人若要攀登而上,需一手抓紧铁索,一手撑在台阶上匍匐前进,若前面有一人不幸掉落,其后来者恐难逃其祸,因为在这里俯视脚下,如临深渊。

李少辉让许诺在前面攀爬,他则在后面心惊胆战地护卫着。

在这里李少辉还是非常佩服那些背了一个大大的双肩包,手中又提了一大包零食的女生,也不知平时娇娇弱弱的她们哪来那么大的耐力,竟然可以扛这么多物品上山,想想自己一个大老爷们,为了更好的保存体力,只买了两瓶水,一包火腿肠和几袋压缩饼干,仅此而已。

约爬了半个小时左右,终于度过了险境,爬到了千尺幛顶部。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这里竟然有一个小型商店,饮料零食无一不全,更让人惊讶的是竟然还有冰箱这种大型家电,也不知是如何运过来的,真是让人啧啧称奇。

过了百尺峡,眼看距离北峰峰顶相差无几,可李少辉和许诺走了一个多小时还只能仰望不止。

李少辉和许诺商量了一下,打算休息片刻再行攀登,坐下来的李少辉和许诺没说几句话便在劳累中沉沉睡去。

“老公,别睡了,出发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许诺轻拍着李少辉的脸庞叫道。

“嗯,宝贝,太累了,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不爬了。”睡梦中的李少辉休息了一会之后,越发觉得疲惫不堪。

“走吧,老公,我想爬呀,这是我很久以前的一个愿望,可一直没有人肯陪我实现,难道连你也不愿意吗?”许诺盈盈目光看着李少辉,语气带着撒娇和恳切。李少辉自是不忍心拒绝,只得站了起来继续前行。

因休息了一会,两人精神较刚才好了许多,此时已至深夜,天气也没有刚才的闷热,所以李少辉许诺二人越发兴致高昂,边走边聊。大约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在凌晨3点多钟,历时8个小时,终于爬上了北峰海拔2000多米的峰顶。

现在虽是深夜,可这里已是人山人海,许多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喧闹着,表达自己终于爬上峰顶的喜悦之情,还有一些人早早租了帐篷躺在里面休憩聊天。

李少辉本也想去租一顶帐篷,可等排队过去的时候,早已空空如也,失望的他只能对着许诺双手一摊无奈苦笑。

李少辉和许诺找了一处安静的角落,背靠在一颗大树下休息,可山间气温下降的极快,刚刚还满头大汗的两人,没多久就被冻的开始颤抖,而且经过一晚的艰辛跋涉,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两人相视,苦笑不止,他们为了转移注意力,只得或默念数字或数着羊,用了各种各样的方式终于在饥寒交迫中,方才渐渐睡着了。

睡到半夜,李少辉却被冻醒了,这时已是晨晓时分,山上的露气尤为湿重寒冷,他转头看向许诺时,许诺正蜷着身子,紧紧依偎着他,瑟瑟发抖。李少辉怜惜不已,忙将许诺抱起,紧紧楼在怀中,两手不停地摩挲着她裸露的小臂为她取暖。

朦朦胧胧间,天色亮了许多,东方鱼肚白也在若隐若现的红色光芒中的映衬中愈来愈灿烂。

这时,周围人声也开始嘈杂了起来,刚才的安静宁和一扫而尽,更有甚者爬上了邻近的大树,只为一睹东方红日的盛世容颜。

李少辉舒展了一下身子,扶着许诺站起,挤到观景台一处栏杆前,一瞬不瞬地盯着天边,静等日出,生怕错过了即将到来的美景。

“啊!出来了,出来了。”伴随着天边红日露出的一角,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声惊叫。他们神情激动,兴奋不已,纷纷举起手机拍照,咔擦咔擦的声音,在山间久久回荡着。

只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天公就发了怒,让昨日的霉运阴天延续到了今日,几片乌云也凑起了热闹,它们像一个个顽皮的孩子,纷纷遮挡住了即将粉墨登场的红日,所以天际远处除了一片灰蒙蒙的景色,根本看不到想象中的日出。

游客们焦急沮丧着,谁都不愿费尽千辛万苦,却只看到了乌云满天。

众人是满怀希冀地抱怨着,可时间一分一秒的在烦躁的气氛中悄悄流逝,游客们等的益发不耐烦了起来,可乌云依旧不解风情地遮挡着,就像古代美人的面纱一样,永远将惊心动魄的美丽隐藏了。

片刻后,天色也愈见明亮,众人已经有等的不耐烦者,选择乘坐缆车下山;那些留在观景台上的游客的抱怨声也益发多了起来。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天色终于转为晴朗,乌云也灰溜溜地跑了,天色大明中,露出了那一轮高高挂在天上的白日,发着耀眼的光芒,似乎在和久违游客打招呼,又似乎在嘲笑愚蠢的世人。

“去你妈的吧!”人群中也不知是谁爆了句粗口,气急败坏地将一瓶没有喝完的矿泉水扔下了悬崖峭壁中。

众人也好不失望,纷纷垂头丧气,抱怨此次旅行的糟糕,浑然没了旅游该有的兴致。

第三十七章:乐极生悲

许诺也有些不甘心,在下山的途中,路过一处僻静的山腰时,她拉着李少辉转了过去,道:“老公,我要在这里发泄一下,你没意见吧?”

李少辉虽然不知道许诺这个人来疯到底要干什么,但还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还有一点,不论你听到什么也不能生气。”许诺又一次强调道。

“行,只要你高兴怎么着都行。”在这种情况,李少辉知道无论如何也得表示支持。

“这还差不多。”许诺笑了笑,跑到悬崖边,以手做喇叭状,大声喊道:“花--占--军,我恨你,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初恋?”李少辉暗中猜疑,她的相恋是发生在高中?初中?还是小学?呸,怎么会是小学,那时候,男孩女孩见面,话还没说,脸就红的像个大苹果。

“齐--天,我恨你,你这个忘恩负义,喜新厌旧的王八蛋…”

“这个齐天知道,就是许诺大学的男朋友,帅的掉渣的那个,还配合许诺和自己与唐风铃比试过,不过他怎么会叫齐天呢?难道他的祖宗就是齐天大圣吗?难道他就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赵家辉,我恨你,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这是哪位?没听说过呀!”

“王东,我恨你,你欺骗我的感情,你不得好死…”

“还有?这已经是第四位了。”饶是李少辉早已有心理准备,饶是李少辉一直劝自己要胸怀大一点,但心中还是不免酸溜溜的难受。

“马晓飞,我恨你,你辜负我的一片痴心,你不会有好报的…”

“靠,他大爷的,第五位了。”

在许诺还要大喊大骂第六位负心人的时候,李少辉忙跑了过去,闷声嚷嚷道:“朵儿,你不要再发泄了,你再发泄,我就得跳崖自杀了。”

许诺没有理睬李少辉,而是继续喊道:“李--少--辉,我--爱--你,愿我们幸福美满,白头到老,你愿意吗?”她喊完就转头笑盈盈地看向李少辉。

李少辉看着许诺笑颜如花的娇俏模样,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晃晕了神,呆呆不动。

许诺看着他的傻样,忍俊不禁,嗔道:“你愿不愿意嘛?”

“愿意愿意,哪能不愿意呢?”回过神的李少辉连忙回道,他也学着许诺的样子对着崇山峻岭大声喊着:“许--诺,我爱你,愿我们一辈子心心相印,相亲相爱,也愿许诺能给我们老李家生一窝小猪崽儿…”李少辉正激情澎地忘我呐喊着,腰间忽然剧痛,有人在施虐,吓得他不敢再即兴乱喊乱叫了。

下山途中,李少辉对许诺那么多前男友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他看着发泄过后的许诺心情还不错,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朵儿,你刚才骂的那些狼心狗肺的王八蛋都是男的吗?

“对啊,都是前男友啊!”许诺说的满不在乎,可李少辉的心情却是霜打的茄子,一点活力都没有,他暗自嘟囔:“怎么会有那么多呢?”

许诺停下了脚步,看着李少辉似笑非笑,“怎么了?生气了?吃醋了?”

“你说呢?”李少辉没好气道。

“哈哈,哈哈。”许诺突然笑了,笑的前仰后合,笑的李少辉莫名其妙。良久,她才停了下来,白了一眼李少辉,“傻瓜,除了前两个和最后一个,其余的都是骗你的啦,我就想逗逗你,没想到你竟然相信了,真是傻得可爱。”

当女人肯用“傻”和“可爱”这两个词来形容你时,那说明你在她心里已经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况且许诺刚才又说最后一句也是真的,那岂不是就说明她对自己的爱肯定是千真万确的了。

李少辉高兴不已,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朵儿,那个叫花占军的家伙是你的初恋吗?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李少辉虽然明白不应该去问,但凡是人总会有好奇心,特别是在涉及到男女双方以前的情感问题。

“他呀…”许诺幽幽叹了一声,不愿再说下去了,不过片刻后,她又道:“怎么说呢?我算是他的小情人吧!”

“啊?”李少辉闻言不由得惊呼一声,什么叫小情人?难道许诺也被包养过?难道她和唐凤玲一样,也干过那些无耻的勾当?

当李少辉脑中又一次闪现过唐凤玲的身影后,心中又开始抽搐的痛,脸色也沉了下来,直视着许诺,默然不语。

许诺看着李少辉嫉妒的样子,却笑道:“老公,如果有朝一日,我们碰见他了,你能帮我揍一顿吗?”

“别说打一顿了,只要你高兴,给他来个半身不遂也不是不可能的。”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许诺还是放不下他,这着实让李少辉怒火攻心,忍不住恶狠狠地说道。

“真的吗?我记住你的话了,他就是我亲生父亲,如果哪天去他家,我一定带上你,好好教训教训他。”许诺拍着手掌高兴地说道。

“什么?不是说都是前男友吗?怎么又变成岳父了?”李少辉饶是聪明,也架不住许诺的山路十八拐,这个疯女人总喜欢给自己下套,哪有抢了人家的女儿,再把人家打一顿,这是人干的事吗?



世上的事喜上加喜少之,祸不单行多之,乐极生悲更是数不胜数。

李少辉回到公司之后,精神焕发,一脸春风得意,就像中了500万大奖似得。

但是不久,李少辉便接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陆远让他去一趟办公室,李少辉心中“咯噔”一声,暗想坏菜了,自己一个小菜鸟有什么本领能入人家一个大总裁的法眼?

工作?显然不是,就自己的负责着几个小项目还不够公司给自己的薪酬待遇呢!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许诺,李少辉手按太阳穴,和上司抢女人?

下午,李少辉怀着忐忑的心情进了陆远的办公室,陆远抬头看了一眼李少辉,面无表情,什么也没说就又低着头看向桌上的资料。

李少辉战战兢兢,杵在那里一动不动,脑门上也开始渗出细汗。

这场战争不用开战,胜负已经显而易见。

过了好久,许是陆远已经看完了资料,许是他终于想起来面前还有李少辉这么一个人,便开了口,“听说你最近有了新的恋情了?”

“嗯…”李少辉看着陆远笃定的眼神,自知瞒不过,纠结一番,选择了实话实说。

“哦。”陆远依旧毫无表情,就连回答都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字,仿佛事不关己,他顿了顿后,又道:“你也转正了吧?说说你的工作吧。”

李少辉不明所以,一边猜测他是不是要公报私仇,一边想着自己那点惨淡的业绩。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值得拿的出手的,手中的那几个小订单就像大海中的一滴水珠,太不起眼,虽参与过两个大项目,可那都是夏雪主导,自己就是一个跑腿的。

李少辉看着脸色淡然的陆远,心一横,厚着脸皮,将所有经过手的项目极尽所能的描述了个遍,并在那里突出自己的重要作用。

“你自己评价一下吧!”显然陆远深得领导之法,就这一招让员工自我检讨的办法,远比领导直接训斥效果要好的多。

“我觉得…”李少辉想了半天,支支吾吾地开始评价自己。

待李少辉讲完,陆远微微点头,道:“马马虎虎还说的过去,不过公司还有一条规定,就是在外出差人员严禁带家属朋友游玩,如果有人违反,直接劝退,我想这条规定你还记得吧?”陆远淡淡说着,但李少辉如遇惊天霹雳,一下子就被吓傻了,呆然无语。

陆远接着道,“我该不该秉公处理呢?你一旦没了工作,也就没了底气,自知配不上朵儿,那你们也就该分手了,即使不分,你两的矛盾也会借此越来越多,心生隔阂,也不会太长久的。”

李少辉沉默良久,终于从惊吓中反应了过来,他心中又是气愤又是悲伤,不知如何去辩解,若义愤填膺地斥责陆远不仅于事无补,还会适得其反;若低下头去向他恳切求饶,一来是自己还有点骨气,断然做不出这种举动,二来这样做只会让他心里得意非常,越发会轻看自己,进而会更冷酷地报复。

在李少辉沉思间,陆远突然笑了,问道:“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一个公报私仇的小人?”

李少辉不答,选择了默认,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是大了n级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今又有把柄在他手上,他自然可以名正言顺的把自己干掉。

陆远突然长叹了一口气,语调又是悠远又是沧桑,“我这个身份和年龄的人,对感情早就过了海誓山盟的时间了。

爱情嘛,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只不过这样不明不白的输给你还是很没有面子的。

朵儿呢,我还是比较了解的,她虽然沦落在那样的地方,但还是一个好女人,心底很善良,你既然和她好了,就要好好待她,不要因为以前的那些事情心生怠慢,否则我是第一个不会放过你的。”

李少辉吃惊不已,不知道陆远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世上竟有如此大度之人?

陆远看着李少辉,道:“你也别太得意,朵儿我也不会放弃的,如果她愿意跟我,我会让你有一百种方式离开上海,之所以这样做,我只是不想让她难过而已,不想逼她。”

“您放心,我一定会…”李少辉激动不已,正要说几句好听话时,敲门声响了,陆远摆了摆手,让李少辉含着未说的半句话出去了。

一场惊喜和惊吓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过去了。

李少辉经此事由,对许诺越发珍爱,简直都要把她含在嘴里了。

当然二人甜蜜的日子中,也会发生些许小摩擦。

那天李少辉和许诺在餐馆吃完饭后,李少辉翻开钱包却发现没有钱了,就随手放在桌上,用手机去支付。

买单回来时,他发现许诺正把玩着他的钱包,还看到里面的那张照片---一张唐凤玲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照。

“真的很漂亮,我记得那年我们比赛时,她打扮成林黛玉的模样,确实美艳绝伦,不仅连我们学校那些色狼对她垂涎欲滴,就连我本人都自愧不如,也不知道是谁想出了那么好的点子?”许诺认真地说着,眼中尽是羡慕和追忆的神色。

李少辉想到往事,便又想到了唐凤玲的模样,随后就又想到了唐凤玲背叛一事,心中跟着又是一阵绞痛,他在对唐凤玲生起怨恨的同时,也不愿再多想,便强笑道:“嗨,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不提也罢,我这人比较懒,照片也就一直懒的拿出来。”

许诺轻笑道:“不用解释啊,谁都恋爱过,我也一样,就是我们一起比赛时和我搭档的那位,你也见过的。”

“嗯--好像还有点印象---算了,都是以前的破事啦,我们老提那些干什么?”李少辉一边说着,一边把唐凤玲的照片拿了过来,只看了一眼,便当着许诺的面,微微笑着,极缓极慢的,一撕两半,再撕四半…

“啊?”许诺眼中精光一闪,待最初的惊讶过后,便微眯着眼,冷冷看着李少辉的动作,不发一语。

李少辉惊疑不定,猜不透许诺复杂表情后的心思,她好似并不喜欢这样的讨好,难道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拍马屁拍错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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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生不如死1

自从撕毁唐凤玲照片的事件发生后,李少辉的生活就开始变的不如意起来,而且这几天许诺的大姨妈也如期而至,但凡人在痛苦烦闷的时候,总会找一个发泄的对象,李少辉也难逃厄运,成了许诺的受气包。

某一天,李少辉起床洗漱后,正要上班,穿着睡衣的许诺却缠着他不愿放开。

“宝贝,乖,老公要去上班,等我回来再陪你好不好?”李少辉看着睡眼朦胧的许诺别有一番姿态,忍着口干舌燥劝道。

“不。”

“为什么?”

“你昨天说好的要给人家讲故事,可你一躺在床上就呼呼大睡了。”许诺双手绕在李少辉脖子上开始撒娇。

“那不是太累了吗?”

“可那也是食言了呢!”

“好吧,那你又想要干什么?”李少辉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实在无语,都这么大的女人了,非要逼着自己给她讲什么《一千零一夜》和《格林童话》,而且还要一边讲一边哄她睡觉,所以经过这么些天的锻炼,李少辉都感觉自己都快成奶爸了,这哪是谈恋爱,分明是养了个女儿嘛!

许诺看着李少辉无奈的样子,也想到她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李少辉也趁机笑道:“朵儿,我的好宝贝,我真的走了,你放心昨天的故事,我今晚给你补上,好不好?”

许诺摇了摇头道:“我不要听那些小孩子的故事,你讲的一点也不好听。”

李少辉无奈地翻了翻白眼,道:“那你想听什么?”

许诺没有回答,先是在李少辉脸上嘬了一口,然后又笑道:“我要听你的故事。”

“没问题,我的故事可以给你讲三天三夜。”李少辉本来对许诺故意亲热的行为还心存怀疑,闻言不由放了心,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缓口气,许诺就又道:“我要听你和你初恋的事情。”

“啊?”李少辉惊呼一声,就知道这个疯子没那么容易对付。

“你答不答应?”许诺不满地看着李少辉,缠绕着他脖颈的双臂又紧了几分,大有李少辉不答应就不让他上班的架势。

李少辉看着时间所剩无几,只得苦笑着暂且答应了。

下班吃过晚饭后,李少辉看着笑吟吟的许诺,穿着性感的睡衣,在床上翘首以盼,第一次没了上床的心思,他磨磨唧唧着,一会是打扫房子,一会又是忙工作,等磨蹭到了深夜11点钟,他看着气鼓鼓的许诺盖着被子打着轻鼾入睡了,才轻手轻脚地上了床,脱衣而睡。

不过在他刚一熄灯的瞬间,许诺火热柔软的身躯就翻了过来,紧紧和他纠缠在了一起,而她那双明亮的眸子在黑暗中益发有神,含着不可琢磨的笑意。

李少辉心中悲叹,这个疯子怎么就想着折磨自己,不过不甘心的李少辉一边趁机在许诺身上乱摸,一边威胁道:“宝贝,想要听故事,就得先付出一番代价。”

许诺自然明白李少辉所言之意,这一次,她没有拒绝,只是吃吃笑道:“那我们说好,一言为定,不得反悔。”

李少辉看着许诺难得大方,哪还管其它的,所以二人在被子下,不免又是一番鱼在水中游,水任鱼翻滚的旖旎之旅。

事后,精疲力竭的李少辉在极致的快感中,看着朦胧的夜晚,忍不住要闭目沉沉入睡,而这可把许诺气坏了,占了便宜就要脚底抹油溜走了?气愤的她对李少辉又掐又咬,弄了好久一阵,才把李少辉的周公之梦赶跑了。

李少辉看着气咻咻的许诺,知道躲不过去,只得老老实实地讲了起来,不过他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只拣那些无关紧要的讲,比如两人一起逛街上自习等等,至于表白同居这些事情则一概不谈,饶是这样,许诺的脸色也是变了又变,一副吃味不已的样子。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李少辉终于讲完了,不再言语。

而许诺吃惊地看着李少辉,怒道:“李少辉,你这讲的是什么啊?全是毫无营养的废话,谁搞个对象不吃饭?不逛街?我要听别的。”

李少辉默默想着唐凤玲,口中却道:“朵儿啊,我和你说,虽然我和她互为初恋,但我们之间真的没情意,我对她泛泛的很,我到现在还一直耿耿于怀,怎么能把我那么美好的初恋交给她呢?”

“切,我不信。”许诺赏了李少辉一个大大的白眼,冷哼道。

李少辉笑道:“朵儿,你就别再纠结这些了,那都是过去的老黄历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经营好我们的感情,让你成为我心目中最重要的女人,嗯,当然,我也应该成为你一生中最重要的男人。”

许诺看着李少辉真挚的面容,也有些感动,她正要点头说些动情话时,倏忽间又想到这个男人真是够讨厌的,差点把自己带偏了,所以她不依不饶道:“李少辉,你少来啊,我问你,你有没有和她那个?”

“哪个啊?”李少辉一时间莫名其妙。

许诺微红着脸,笑道:“就是我们刚才那个啊!”

“哦…”李少辉拉长了语调,看着许诺急切的样子,心中好笑,忍不住逗道:“你想知道啊?”

“废话。”

“那我也要问你,你和那个--那个--齐天…”

“你滚一边去,是我先问的你。”许诺沉声说着,开始生气,吓得李少辉也不敢再多问,但他也不肯说,所以二人你来我往,玩起了太极,谁也不肯就实回答。

打闹良久,许诺看着李少辉一副软硬不吃的模样,越发生气,自己刚才被他压在身上折腾了那么长时间,竟然只换来了他一席毫无营养的废话。所以不甘心的她只能诉诸于武力,对李少辉抓捏掐咬,无所不用其极。

李少辉忍受着许诺的折磨,将她紧紧搂在怀中,道:“宝贝,朵儿,你要是想听故事,我给你讲讲我小时候的事情吧,那才是我一辈子最难以忘记的。”

许诺自知今晚心愿难以达成,只得退而求其次,于是她偎在李少辉怀中,枕着他的臂膀听他述说心事。

而这一次,李少辉不再有所保留,将童年的乐事、他的喜好等一切都坦白与许诺,讲到最后,李少辉倦意上身,打了一个哈欠,微微欠身,看着好久都没有动静的许诺竟已沉沉入睡。

“疯女人。”李少辉心中微叹着,也翻身准备睡觉,许是他的轻微动作惊动了许诺,许诺睡梦中转过了身子梦呓道:“讲完了?”

“嗯。”李少辉轻轻应了一声。

许诺又道:“那就睡吧,明天你还得上班呢!”她说着又缠上了李少辉,李少辉闻着她身上的幽香,也含笑入睡了。

李少辉本以为那夜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可谁曾想凡事有因必有果,而他的厄运之路也在那天的交心之后,正式开启了。

那晚李少辉将他胆小鬼的事情告诉了许诺后,许诺又一次发挥无理取闹的本事,想到了一个极佳的办法来折磨李少辉。

这几日,每逢晚餐后,许诺就会把窗帘拉上,也不开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房间中,拉着李少辉陪她看各种惊悚悬疑片,那恐怖的场景、诡异的音乐…李少辉只看了一眼,便头部发麻,心脏也跟着咚咚跳个不停,可就是这样,许诺也半点不心疼他,非逼着他继续观看。

抗争无效的李少辉只得闭上了眼,可看不见后,但那鬼魅的声音窜入耳朵,并在脑海中形成画面,更让人惊恐,所以无奈的他只得双手捂耳,方能解除痛苦,但没过多久,又被许诺发现了,他在许诺怒视的目光中,只得悻悻作罢。

当电影中一个血淋淋的手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画面中时,李少辉的小心脏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他惊恐地大吼一声,忙不顾羞耻的把头埋在了许诺怀中,身子竟然也跟着开始颤抖,而面色如常的许诺看着惊吓的李少辉,一边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一边笑着揶揄道:“别怕,宝宝,姐姐在呢!有姐姐在,谁都伤害不了你。”

李少辉听着许诺的嘲讽,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被丢的一干二净,可这时害怕的他也顾不得这些,他将头埋在许诺怀中,再也不愿起来了。

好不容易,电影看完了,李少辉终于能舒口气了,可在他还没缓过来的时候,许诺竟然带了一包零食,又坐在了沙发前,准备再看一部类似于“生化危机”的血腥恶心片子。

李少辉心惊不已,忙柔声恳求,可许诺不理不睬,硬要逼着他再看,还美其名曰是为了给李少辉练胆子,李少辉不满道:“恐怖和血腥是两个概念,好吗?”

虽然李少辉一直在抗争,但许诺不为所动,所以泄气的李少辉只得壮着胆子陪在一侧观看,但李少辉并不愿被这样欺负,沉思半晌后,他就在许诺的惊疑间,把她抱在了怀里,这样似乎能减少一点恐惧,而且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又不规矩起来了,许诺几次拍打无效的情况下,又因被电影情节所吸引,也就懒的再管李少辉,一切都由着他了。

第三十九章:生不如死2

饶是这样,李少辉也被电影中恶心的画面弄得反胃不止,当影视剧中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在将一块满是蛆虫的蛋糕喂进嘴里吃的津津有味时,李少辉目瞪口呆了片刻,再也忍受不住,忙放下许诺,干呕了起来。

而这时一边享受着美食,一边认真欣赏着电影的许诺,看着李少辉的囧样,失笑中,也开始趁火打劫,她抓了一把薯条就要喂进李少辉的嘴里。

李少辉闻着薯条的香味,恶心之感越发严重,他忙推开许诺,跑到卫生间抱着马桶狂吐了起来,吐了好久,虚弱的李少辉在许诺的搀扶下才勉强站了起来,他看着镜中面色涨红的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流出了泪水,就对一脸关切的许诺苦声道:“朵儿,这下你满意了吧?”

许诺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嗔道:“你呀,还真是一个胆小鬼,我还有50部电影没看呢!”

“啊?”李少辉一声惊叫,再也坚持不住,跌倒在地,这是杀人不见血啊!

好在许诺还是很心疼李少辉的,她看着面无人色的李少辉,不忍再逗他,就笑道:“好了,好了,不逼你了,胆小鬼一个,看你以后怎么保护我呢?”

李少辉的厄运经此插曲,暂时度了过去,不过自那以后,他就再也不敢对许诺实话实说了,不过两人耳鬓厮磨间,心细如发的许诺很快又一次找到了李少辉的七寸所在,所以李少辉又一次掉入了火坑,生不如死。

适逢周末休息,许诺硬拉着李少辉要去蹦极,有着恐高症的李少辉听此消息,身子一哆嗦,差点弯下双腿,对许诺磕头求饶,而许诺此时不再逼迫李少辉,只是换了一副面孔,伤感地问道:“老公,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去蹦极吗?”

李少辉摇头示意不知,许诺接着道:“蹦极是给那些对过去绝望的人准备的,当跳下去的那一刻,就相当于他们死了,而当上来的那一刻,又重生了,而我和你在一起,就想忘记过去,忘记以前所有的不美好,不快乐,和你重新开始,难道你不愿意吗?”

面对一个美女如此的深情款语,李少辉自然感动的稀里哗啦,忙不住点头表示同意。可当他站在台子上,抓着栏杆,小心翼翼地前倾身子,只向下望了一眼,便是一个冷颤,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虚汗,心中暗骂:“没事瞎逞什么强呢?重新开始的方法多了去了,为什么非要选这种呢?”

这样想着,李少辉又瞥眼向许诺看去,而许诺正笑嘻嘻地看着他,此时的李少辉再也顾不得面子,他忙走到许诺面前,当着工作人员的面,苦着脸求道:“朵儿,你看要不这样吧,你自己一个人跳吧,我在上面为你祈祷,让菩萨保佑你没事,你说好不好?”

许诺闻言拍了拍李少辉的脸庞,笑道:“胆小鬼,怕什么,有我呢!我以前跳过,没那么可怕的。”

李少辉看着许诺坚决的神情,知道再求也无用,只得转头又向给他系绳索的工作人员恳求道:“大哥,你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啊,我可是把生命都交给你了。”

工作人员看着一脸紧张的李少辉和满脸笑意的许诺,叹息着摇了摇头,认为他给男人丢了面子。

李少辉虽是一个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人,可是聪明的他知道一旦命都没了,面子还能是个什么东东,所以他在许诺的笑声中又苦求道:“大哥,你不要摇头啊,这是事关人命的大事啊,万万马虎不得,我和你说前些天就有个蹦极的人,因为你们的设备出了问题,所以…”李少辉还在喋喋不休,丝毫没注意到工作人员早已系好了绳索,然后人家和许诺点头示意后,便在李少辉不注意间,把他和许诺推了下去。

“啊!”蹦极景区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惊叫,其声无比凄厉,响彻云霄,而被李少辉抱着的许诺在些许惊吓后便快速缓了过来,转头看着他直笑。

李少辉脸色燥红,他本想给许诺一个狠狠的警告眼神,可随着急速上升,强烈的失重感又一次让他把男人的颜面抛诸于脑后,吱呀哇啦地乱叫了起来,双腿也在胡乱蹦跶着。

几个急速的上下摆荡之后,李少辉除了惨白的脸和剧烈跳动的心脏,再也使不出任何力气了,就连神志都有些恍惚,到最后,还是许诺将垂下来的安全绳系上,用手拉了拉,确定无误后,才慢慢被拉了上去。

刚一站在地面上,李少辉真的仿如重获新生一般,他双腿一软,便跌倒在地,而他脸上豆大的汗珠也是涔涔而落。

许诺因捉弄够了李少辉,便不再笑话他,而是蹲在他面前,给他轻轻擦拭汗渍。

李少辉虽在惊惧之中,但被许诺的温柔举动还是弄得很是感动,他握着许诺的小手,强笑道:“朵儿,我可是按你说的做了,为你死了一次,又活了一次,所以下半辈子无论如何,你都只能和我在一起了,你要是敢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给我跑了,我可…”

言到此处,李少辉脑中唐凤玲的身影一闪而过,他怔怔地看着许诺,再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而许诺也真诚地看着他,认真道:“老公,你放心吧,我许诺说过的话,肯定要算数的,除非你先变卦了,不要我了。”

“那哪能呢?我李少辉虽不是什么好人,可我绝不会伤害我爱的女人,而你许诺就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李少辉因为有些激动,话音不免有些响亮,所以旁边的工作员人员就对他投去了好笑的眼光。

李少辉想着他刚才都不和自己打招呼,就把自己推了下去,不免有些不满,怒视着他。

一旁许诺笑着拍了李少辉一下,嗔道:“走啦,一天天的,就不见你有个正行。”

两人出了景区,李少辉的惊惧之意慢慢散去,而且他又得到了许诺情真意切的保证,高兴不已,就拉着许诺的手,笑道:“朵儿,你还有什么愿望,通通说来,老公我以后一定帮你全部实现。”

“是吗?”许诺的语气有些怀疑,这让李少辉很是不快,他正色道:“那当然了,我李少辉说话向来算数。”

“那太好了,我要去澳门蹦极。”许诺听着李少辉的保证忍不住拍手笑道。

看着许诺一脸奸计得逞的笑容,李少辉纳闷道:“我们不是刚蹦了吗?怎么还要蹦?还跑到那么远的地方蹦?”

“那不一样,这里的高度才50米,一点都没有挑战性,也只有你这种胆小鬼害怕,人家澳门的那边是两百多米呢,那才厉害呢!”

李少辉倒吸一口冷气,心中很是不满,这个疯女人真是为了刺激不要命了,而且她有一个特点最是可恶,老喜欢给自己挖坑,诱导自己往下跳,虽说自己一直智慧超凡,但这种枕边人最是难防,这不,现在自己就又掉到她精心设计的陷进里了。

在李少辉神色不善地看着许诺时,许诺又笑道:“李少辉,我还要告诉你,我已经找到了一个惩罚你的好办法了,以后你只要敢犯一次错,敢让我不高兴一次,我就要你陪着我看一次恐怖电影或者玩一次蹦极。”

“不是吧?朵儿,我是你老公,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呢?你的良心不会感到痛吗?”李少辉急切地说着,腿部又开始颤抖,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疯子呢?一天天净想着折磨人…

幸福的时光仿如溪水平平淡淡流淌着,而许诺还会时不时地作一作,折磨一下李少辉,让李少辉无奈不已,按她的说法,在这一成不变的幸福中,如果没了外在挫折,就要人为的制造坎坷,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凸显幸福的重要性和来之不易,才会使男人时时警醒,不会有沾花惹草的心思。

不过李少辉也明明记得,许诺说过只有自己犯了错,她才会用诸如恐怖电影和蹦极这些活动来惩罚自己,可自己这段日子里并没有犯错啊,自己一下班就着急忙慌地赶着回家,回了家,又是做饭又是打扫家,末了还要给她讲故事哄她入睡,怎么会犯错呢?

对此,许诺却不以为然,李少辉竟然敢在自己动筷子之前,先吃了起来,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在别的美女身上逗留两秒…所以罪恶滔天的李少辉在许诺的逼迫下,不得已又看了十部恐怖电影,还体验了过山车、大摆锤和跳楼机等诸多游乐项目。

所以这段时间,李少辉只要一看到许诺就脸色发白,浑身哆嗦,仿如鬼魅附身,不是说只有体力不支的中年人在向老婆交作业时,才会有这种症状吗?

不过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事极必反也在情理之中,就在许诺洋洋自得地折磨着李少辉时,而李少辉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磨炼,也有所长进,不再是当初的那个胆小鬼了。

开始许诺还不相信李少辉会在这么短的时间有这么大的长进,可当她和李少辉去鬼屋游玩时,发现李少辉不仅面色如常,能坦然应对一切猛然出现的恐怖场景,而且还能跟那些惊悚的鬼怪比剪刀手,就后悔不已,一时大意,竟然又丢了一项制裁李少辉的有力武器。

而闲暇时,李少辉竟然还嚷嚷着要带许诺去澳门蹦极,说上海的游乐项目太小儿科了,一点都不刺激,这使得许诺更是兴致缺缺,每当看到李少辉那种得意的神态时,就莫名的感到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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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肖蓓之归

一天,李少辉正和许诺吃饭时,许诺却接到了肖蓓的电话。

“你个死货,这么长时间去哪里了?也不和我们联系。”许诺一边笑着抱怨,一边在李少辉耳边悄声告知来人。

“是她啊!”李少辉待最初的惊讶过后,就又想到了他和肖蓓做ai的事情以及两人之间那个不靠谱的约定。

“不会惹出什么麻烦吧?”李少辉想到三人见面后,如果肖蓓还要纠缠自己,心中不免有些打鼓。

如果肖蓓在自己和许诺好之前捷足先登,自己也应该会被她收入麾下,可目前已经完全不可能了。虽然现在男女关系开放了许多,但脚踏两只船,养备胎这种缺德事自己还是干不出来的。

再说许诺与自己,已经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自己可不会像书中的那只傻猴子捡了玉米丢了西瓜。

同时李少辉心里也在煎熬,他和肖蓓的那点事要不要告诉许诺,如果告诉了许诺,她会介意吗?如果不告诉,那肖蓓迟早也会和她讲吧?

李少辉在忧思间决定先按兵不动,等等情况再说,而且此时李少辉还心存侥幸,以肖蓓那种女人的性格,说不定早就把自己忘了,自己还在这里自作多情呢!

就这样忐忑地过了几天后,许诺邀请姐妹们聚餐,要授予李少辉一个名正言顺的男朋友身份。

来人有琴姐雯雯以及几个看起来很眼熟常在人间天堂厮混的女人,李少辉一一打过招呼,并姐姐长姐姐短地叫个不停。同时他心里也一松,因为肖蓓没有过来。

因饭桌就李少辉一个男人,所以他成了当之无愧的男主角,不过他这个主角并没有小说中主人公自带光环的那种“王八之气”。

饭桌的女人们一个一个地轮流向李少辉敬酒,还趁机用各种亲密举动撩拨他,占他便宜,但偏偏他必须做一个坐如不动的柳下惠,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

也许是众女见计谋没有得逞,就转而开始对李少辉评头论足来进行打击。

“模样还行,就是太矮了,还不到一米八,我们朵儿都一米七了,他两站在一起不太搭配,给不了我们朵儿那种小鸟依人的感觉。”雯雯的说辞还算中肯。

不过她旁边的琴姐眼一翻,道:“什么还行啊,就那小眼睛塌鼻子,怎么看也不利落,又没有那种健壮的肌肉,怎么也不够个man。”琴姐目前的男朋友是个健壮的黑人,所以这段时间只要她见了男人就要在人家胸口摸两下。

“看你那个骚样,跟发了情的母猪似得,我们家李少辉这叫青春健康,你以为谁都像你喜欢那种毫无情调的肌肉男。”许诺不忍李少辉被琴姐这么糟蹋,忍不住反驳道。

“其实我觉得吧,男人的外表不重要,关键是要看他的能力怎么样?”一个叫晓满的女孩子点了一支烟说道:“能力嘛,有两种,一种是金钱上的,一种是身体的,这两种缺一不行。”

众人闻言皆哈哈大笑了起来,须臾后,她们就围着李少辉和许诺盘问长度啦硬度啦耐力啦诸如此类的问题。

李少辉和许诺毫无招架还手的能力,被弄了个大红脸。

最后琴姐还是不甘心什么也没问出来,就逼着李少辉加微信,说是要找机会替许诺验身,不能让好姐妹一辈子都过得不幸福。

众人闹腾了好一会,伴随着“哎呀呀,我还没来,你们怎么就开始了?真是一群没良心的白眼狼”的话音,包间走进了一个妙龄女郎,正是肖蓓。

李少辉脸色微变,忙低头假装吃菜,而肖蓓并没有留意到李少辉,只和众女打闹。过了片刻,她才坐了下来,向许诺问道:“朵儿,你的小白脸呢?让我看看是哪个臭不要脸的把我们大美人的心给偷走了?”

许诺笑笑,用手拍了拍低头的李少辉,说道:“少辉,这就是我和你说的蓓儿,你和她相互认识一下。”

“啊----好好。”李少辉暗叹晦气,只能硬着头皮向肖蓓尴尬地笑了笑。

“是你啊,你个死鬼,我说这几天给你打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原来是躲在这里快活呢!”惊喜的肖蓓连连嗔道,脸上满是温柔之色。

同桌的几个女人都是久经沙场之人,自然一下子就读懂了二人之间的微妙故事,皆一脸坏笑地看着李少辉许诺肖蓓三人,静等好戏发生。

而此时的许诺也沉下了脸,定定地看着李少辉和肖蓓,一言不发。

雯雯最是心里最藏不住事,忍不住率先问道:“你两什么关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老实交代,否则我们可要严刑逼供了。”

肖蓓哈哈了几声,又抬头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许诺,道:“也没什么,就是嘛---这个--这个你来说吧。”肖蓓说着又看向了李少辉。

肖蓓吞吞吐吐的欲语之言,让众人越发好奇,就连许诺也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盯着李少辉,等他讲述。

李少辉看着所有人目光,心中发虚,忙用纸巾擦了擦脸上的虚汗,强做镇静地说道:“看看你们一个个八婆的样子,我和肖蓓能有什么,我两就是在人间天堂碰到过几次,后来就认识了,一起在舞池抱着疯玩过那么几回。”

“就这些?”雯雯显然不相信人间天堂还会有这么纯情的故事。

“对啊,本来就没什么,就是你们喜欢瞎想瞎猜,来,小妹夫,姐姐敬你一杯。”肖蓓对李少辉甜甜地笑着,还眨了眨眼,让许诺的脸色更寒了些。

“管它有没有事情呢?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今晚只顾着调戏李少辉了,我还没吃饭呢,大家也快点吃吧。”琴姐看着一脸不快的许诺忙圆场道。

接下来的饭局安静而又尴尬,众人也没了太大的兴致,只吃了几口就说饱了选择告辞。

在路上,李少辉和许诺两人一路无言,李少辉是忐忑的不知如何解释,许诺却是等他坦白招供。

到了小区楼下时,许诺一瞬不瞬的盯着李少辉,道:“李少辉,现在没人了,可以和我说说你和蓓儿的事情了吧?”

李少辉本想着坦白从宽的原则和许诺一五一十的交代,可当他看着许诺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容,一时胆怯,心中的真话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股脑都逃得四散无影,只有那几句干瘪话从口里冒了出来,“朵儿,我和她真的没什么,就是在人间天堂见过几次,一起跳过几次舞,真的没有别的啦,真的,你要相信我,相信我。”

“是吗?”许诺双眼一眯,拖着长长的语调缓缓问道。

“是的,真是的。”李少辉心中发虚,转过了头。

此后几天,李少辉的厄运应势而来,一方面是许诺常常夜不归宿,留他一人独守空房,即使偶尔回了家也是冷冰冰的,一言不发,和衣早早而睡,任李少辉如何赔礼道歉也丝毫不假辞色,另一方面就是肖蓓不停地来纠缠他,诉说对他的思念。

“思念个鬼。”李少辉心中骂道,“思念老子,却从来没有联系过老子,就是老子主动联系你,也是电话不接微信不回,这种把老子早就忘到太平洋的行为也叫思念?”

愤愤的李少辉明白肖蓓就是那种没吃到葡萄还嫌葡萄酸的心理。至于爱嘛!那全是扯淡。

而肖蓓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纠缠着李少辉又说些许诺夜场的光辉事迹,弄得李少辉吃味不已,但同时对她这种小报告的行为越发厌恶。所以这些天,李少辉也不去人间天堂,至于肖蓓的骚扰电话更是被他拉黑了,惹不起总还能躲得起吧!

不过老话说的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直小心翼翼的李少辉还是不能避过这一情劫。

这一天,李少辉正和夏雪讨论方案时,前台美女却告诉他楼下有人找,李少辉有些纳闷,谁会找自己呢?

当他出了楼门后,这个疑惑解开了,因为他面前出现了一个女孩子。

这个女孩又换了一身装扮,粉红色的卷状短发中又梳了几条绿色的小小麻花辫,惨白的脸,粉色的眉毛,鲜红的嘴唇,让人在大白天都能生出惊惧之感。

李少辉微微皱眉,又打量了几眼,女孩披了一件宽松的蓝色针织衣,里面是一件豹纹长裙,有几分艳俗诱惑之感,豹纹裙下面虽套了一件白色网格丝袜,但也遮挡不住脚踝处那只不可一世的白虎纹身,在耀武扬威。

女孩看见李少辉后,兴奋不已,又扑了过去,李少辉忙躲了开来,拉着她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宝贝,我想你了,你怎么那么狠心呢?这都几天了,电话不接,人也不露面。”女孩说着又缠上了李少辉。

李少辉甩开女孩,沉声道:“肖蓓,有话好好说,你再这样,我可走了啊!”

肖蓓看着李少辉冷淡之极的样子,心中不快,只得放开了李少辉,熟练地取烟,点火,腾云驾雾了起来。

李少辉后退一步,躲过了烟雾,不悦地看着肖蓓。

李少辉是一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自私自利之人,虽然他在极度苦闷的时候,也会抽烟解愁,但他却不喜欢女生抽烟,特别和他亲近的女生,为此,他还多次劝过许诺,许诺一时不愿意改掉,两人还因此怒目相向,摩擦不断。

肖蓓吐出了一口烟雾,盯着李少辉,缓缓说道:“宝贝,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吧?”

李少辉不耐烦道:“不知道。”

肖蓓“嗤”笑了一声,道:“那我告诉你,我来找你就是和你相好的,你和朵儿分手,和我在一起。”

听着这霸道至极的话,李少辉的老脸不自觉地抖了几下,气急反笑道:“凭什么?”

“凭什么?”肖蓓看着李少辉,道:“你答应过我的,答应过要等我的,就在我走的前一晚,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我回来,我们就找一个小地方过我们的好日子去。”

“呵呵!”李少辉冷笑一声,“肖蓓,你搞错了吧,那晚我可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保证。”

肖蓓道:“你是没说,可你也没拒绝啊!所以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李少辉回想那晚的情形,只得叹了口气道:“就算你说的对,就算是我答应你了,可这几个月你在干什么?你有主动联系过我一次吗?就是我联系你,你都不鸟我,凭什么你出去跟别人潇洒,我就得像个傻x等着你?”

第四十二章:不告而别

当天晚上,苦闷的李少辉回到家后,看到许诺不在,只得忍着怒气再去寻找,可一番周折下来,还是一无所获,烦躁不已的他,便在家中借酒消愁。

大概有七八瓶下肚的时候,许诺回来了,她看了李少辉一眼,冷冷一笑,头也不回,进了卧室。

李少辉晃晃悠悠地站起,也跟着进去躺在了许诺身旁,并将手放在了许诺身上,许诺一把摔过,顺便还向外面挪了挪身子。

李少辉虽然酒劲上涌但神志还算清醒,他柔声劝慰许诺脱了衣服睡觉,否则睡不踏实。

许诺不答,李少辉只得强忍怒火,又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保证以后见了肖蓓绕路躲着走,决不再有半点纠缠暧昧,可许诺依旧不理不睬。

三番五次的打躬作揖,也不能换回许诺笑脸一个,李少辉不禁动了气,紧接着这几天的委屈和痛苦也一下子涌上心头,而肖蓓白天说的那些话,更让他羞愤不已,失了理智。

于是一时冲动之下的李少辉,犯了一个男人自以为是的错误,认为夫妻情侣吵架,没有什么问题不是一顿啪啪不能解决的,所以他一翻身就压在了许诺身上,开始手脚并用地解衣脱物。

许诺不依,挣扎着反抗,但毕竟身弱无力,终究不敌李少辉,在撕扯中被脱下了外套。

在那一瞬间,许诺突然放弃了反抗,一动不动地挺在那里,任李少辉为所欲为。

终于,在许诺又被脱下裤子的时候,她含泪哽咽道:“李少辉,你当真要强奸我吗?”

此言一出,李少辉猛的一个冷战,从刚才的熊熊yu火中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看着身下的许诺,神色悲戚,眼角处尚有一滴冰冷的泪珠在打转,倔强的不肯落下,顿时心中懊悔不已,忙不迭地连连道歉。

许诺苦涩一笑,眼神空洞,望着天花板呆呆不语。

良久,许诺又坐了起来,她看着李少辉满是胡子的脸上,那双平日里炯炯有神的眼睛此时布满了血丝,那干裂的嘴唇哆哆嗦嗦着,似乎想说出一些让自己高兴的话来。

所以,刹那之间,许诺心中泛起无限柔情,她轻轻抱住了李少辉,将她温热的嘴唇主动贴了上去。

李少辉惊讶不已,愣愣不动,等到再次反应过来时,许诺竟然已在轻解罗裳,酥胸半露,主动靠向了他。

幸福终会在磨难之后悄然来临,激动的李少辉顾不得再想其它,他将怀中可人紧紧搂住,慢慢品尝,一心只想和她水ru交融,永远融化在一起。

也许,这几天的冷战和冲突也都会在这个多情炽热的夜晚,悄然融化,消失不见…

次日早晨,李少辉在第一缕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的时候,幸福而又疲惫地醒了过来,睡眼朦胧的他伸手摸向旁边,没有预想中的柔嫩光滑。

“朵儿?宝贝?”李少辉下了床走向卫生间,里面空无一人。

“宝贝?朵儿?”李少辉又连唤几声,声音多了一丝惊慌和焦急,他看向阳台,也没有人。

“到底哪去了?”李少辉心中越发慌乱,将屋子前前后后找了个遍,依然一无所获,他颓然地跌坐在了沙发上,双手抱头,头有些痛,难道昨天只是一个梦?可梦境怎么会那么真实呢?

李少辉揉着发痛的太阳穴,一瞥眼间,看到了茶几上的一张字笺,上面有着娟秀的字体,是许诺写给他的一封信。

老公:

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走了,不要问我去了哪里,也不要寻找我,更不要怨恨我,我是一个从小被伤害过的人,一直杯弓蛇影,怎么也放不下童年的那段伤痛,所以我怕伤害,怕背叛。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对我的爱意,可我一直没有勇气接受,我怕我们之间也会没有结果,我怕懦弱自私的我,总有一天,会用怀疑猜忌毁掉你对我的所有爱意,让你不堪重负,黯然离去。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对我的爱,可爱情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们要生活在世俗的现实中,接受别人的眼光,他人的闲言碎语,而我是一个小姐,注定是一个被万人唾骂,孤独一生的结局。

如果和你在一起了,那岂不是要连累你?我想如果爱一个人就应该成全他,让他快快乐乐,无忧无虑,而不是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烦恼苦难,所以我想放手,请你原谅我。

这些天和你的相处,我没有给过你足够的温暖和关怀,只想着从你这里摄取关心爱意,你虽然比我还小半岁,可你就像一个大哥哥,总会容忍我的无理取闹,变着法逗我开心,就连我丝毫不讲理的作闹,你也会不顾尊严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求我哄我,把我当做手心里的宝。

这么多年过去了,真正像你这样疼爱我的人,是第一个。

虽然我许诺见过很多男人,可只有你李少辉不会用有色眼镜看我,只有你是真正发自内心地尊重我,关爱我,也是在你这里,我才真正体会到那种亦父亦兄的深沉之爱,我才真正体会到原来被疼爱竟然是这么一种幸福的感觉,所以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累了,我不想再在那种纸醉金迷的世界中醉生梦死了,我想和你安安稳稳幸幸福福的在一起,过我们平淡的日子,我想和你组建一个家庭,当一个贤良的妻子,一个慈爱的母亲…

可蓓儿回来了,那一晚大家都看出你两关系的不一般,可你却死不承认,我虽然很生气,很伤心,但在快到家的时候,我还是给了你一次机会,那时我想只要你主动承认了,我就原谅你,既往不咎,而我也可以找蓓儿好好谈一谈,求她放手。

可你最终还是让我失望了,你选择了欺瞒,欺骗。

我和你说过的,我许诺心里藏不住话,也最怕别人欺骗我,把我当傻瓜一样骗来骗去,曾经有那么几年,我就是这种境遇,那时愚蠢的我还幻想着,骗吧,骗就说明他还在乎你,等他骗够了,就会回心转意的,可是…呵呵,所以从那以后,我发誓不让任何人骗我,只要他敢骗我,我就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和你冷战的这几天,我也想了很多,后来我也想明白了,你的欺骗毕竟是出于好心,是为了我们两能够永远在一起,何况你和蓓儿的事情发生在我们前面,也确实不能怪你,所以后来,我就在心里原谅你了。

可当我听了蓓儿对我的哭诉后,我才意识到她是多么的可怜,多么的爱你,她对你的情意远比我多的多,所以在这场爱情保卫战里,我只能选择退出,成全你们。

老公,你知道蓓儿为什会那么喜欢你吗?

你初次的救命之恩已经在蓓儿心里扔下了一颗种子,并生根发芽。此后,蓓儿总会在无意中想起你,在人间天堂的吧台,醉眼朦胧的她,会想起你英勇救人的身姿;在床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又会想起你那张很有男人气概的脸庞…

直到人间天堂的再次相遇,从不相信神鬼佛的蓓儿才相信缘分的奇妙,那时的她激动万分,她主动向你发出了邀请,可惜,你没有答应。

你也知道,在夜场,如果一个男人可以讨的小姐欢心,或者干脆让小姐喜欢上他,那么小姐免费出台甚至花钱都很正常,所以,很明显,那时的蓓儿就喜欢上了你。

可是你的拒绝,让蓓儿错愕中带着羞愤,在人间天堂,没有一个男人愿意拒绝她的邀请,而且还是免费的,所以那时的她,愤怒不已,心里一直在暗暗骂你,但这也激起了她的好奇心,她对你一直念念不忘。

大概就在那时,心如坚石、从不相信爱情的她体会到了那种愁肠百结的相思滋味。

终于你们在南京路相遇(也就是你在人间天堂被欺负,我虽帮了你,但一直没给你好脸色的那晚),烂醉如泥的你,被她送回你的住处,然后你们自然而然地睡了觉,发生了关系,然后她搂着你,静静地看着你的眉,你的眼,你的鼻…

看着看着,她就幸福地睡着了,那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睡的一个安稳觉,没有噩梦,没有孤独。

在那晚,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美丽端庄,像天使一样,圣洁无比,而你也穿着西装,单膝跪地,虔诚地向她求婚,许下了不离不弃的生死诺言,然后你们在众人的祝福中,走进了婚姻的殿堂,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唉!

只是现实永远不能像梦中那样完美,等你醒来后,就对她冷酷无情,避之不及。

她曾放下尊严,向你苦苦哀求,可你仍不为所动。为此,她伤透了心,还曾悄悄向我请教如何才能讨的你欢心。

只是后来谁也没想到,我和你竟然遇见了,还好上了,成了你们两的第三者。

老公,你说我是不是一个扫把星,专克身边亲近的人,我的父母,我的姥爷姥姥,我的前男友,都被我所拖累,过的很不幸福。

现在又轮到了你两,所以趁现在还没给你们带来灾难之前,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老公,你知道吗?像我们这种身份的女孩子,从来也不敢奢求爱情,当然我们也不配拥有爱情,可如果有一天,有一个男人不小心走进了我们心里,让我们无法割舍的下,那我们也会拼命去保护这段感情,保护那个人。

蓓儿虽然脾气拧了些,有些偏激,可我看得出来,她是真心爱你的,她是一个为爱敢放弃一切的女孩子,她为了你可以低到尘埃里,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所以老公,能遇到这么好的女孩子,你就好好珍惜吧!

其实有时候想一想,蓓儿也挺适合你的,她洗衣做饭、孝顺父母样样在行,不像我,除了一副臭脾气,一无是处。

还有啊,少辉,虽然你平时吊儿郎当,看着不太靠谱,可我知道,那只是你的保护色,你真诚善良,非常希望与他人坦诚相待,可你又害怕受到伤害。

虽然你嘴上不说,但我明白,你也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而且一直没有从中彻底走出来,所以你需要一个帮你疗伤的人,但你的善良往往会让你狠不下心肠,受别人欺负,可你和蓓儿在一起,我就放心了,因为以她的性格,以她对你的爱意,怎么会忍心容你受半点欺负呢?

好了,不说了,啰里啰嗦这么多,我想你肯定厌烦了。

在这里,最后希望你不要嫌弃蓓儿,如果能安享荣华富贵、清高自许,谁又愿沦落风尘、卑颜屈膝呢?也祝愿你和蓓儿能携手白头,幸福到老-----一个不爱你,你也不该爱的人

李少辉铁青着脸默默看完,不发一言,空气也在那一刻凝固了。

良久,李少辉将茶几猛地一下推倒在地,茶几上的水壶零食等种种物品,也争先恐后掉在地上,哗啦啦地响了起来,仿佛这是最后的狂欢。

李少辉心中难受至极,喃喃自语道:“许诺啊许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也要像唐凤玲一样,不告而别,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们保持高傲的头颅,当一个爱情的胜利者,主宰者?

你可以不喜欢老子,但你有什么权利去管制老子的喜好呢?

爱上你是我的事,不爱肖蓓也是我的事,我与谁在一起你更是管不着。”

作者心得:觉得可以的话,就收藏一波。。。。

第四十四章:初见

李少辉回到小区时,已是晚上10点钟左右,夜色静谧温柔,树影斑驳交错,有一种暧昧恬淡的气息在弥漫。

“喂,醒醒,你一个美女怎么可以随意乱睡别人的床?”李少辉在小区的长条椅上发现了一个美女后,本着乐于助人的精神准备施以援手。

当然如果现在躺的是一个醉汉则应当别论,因为多数醉汉都有一个显著的特性,醉前的他们是芸芸众生的一员,平凡的找不到一点棱角,而醉后整个世界都是他们的,此时他们的自信和勇气可上天揽月,他们的过往事迹辉煌的堪比英雄楷模…对于这些人李少辉自然是避之不及。

而此时醉眼朦胧的这个女生却是一个天生的美女,没有任何人为加工的成分,秀美的鹅蛋脸上挂着两个浅浅的酒窝,天生一般女人要花钱费时调制仿造的好脸色,新鲜的像刚摘下的水果,娇嫩欲滴,使人忘掉了口渴而又觉得口馋,大概秀色可餐便是如此。

她的眼睛不是很大,可灵动温柔,反衬的许多女人的眼睛大而无神,像领导的讲话一样空洞无味。

若有古典爱好者看见她时,一定会惊为天人,发出“一顾倾城,再顾倾国”或者“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感叹。

她的头发没烫,秀黑的长发,保持着天然的柔顺飘逸,眉毛不镊,口红也没擦,那淡淡的粉红平添了一份天真和诱惑。

她似乎安心遵守天生的限制,不要弥补造化的缺陷。

简而言之,这个美女是现代文明都市中一个真正的女孩子,有许多女孩子虽是二八年纪,但身心早已被开发的彻彻底底,算不得孩子;有许多女孩子只是混沌痴顽的无性别孩子,算不得女子。

“嗯?”美女茫然地看了一眼李少辉,斜靠在他身上沉沉睡去。

“这?”李少辉开始无奈,老子长的真有那么安全吗?任谁见了也都不用放在心上。他看着眼前美女红扑扑的脸蛋,加上一身的酒味,知道又是一个买醉的。

“哎,醒醒,你给点反应好不好,要不然我不客气了。”李少辉在美女耳边大声威胁道。

“嗯?”美女又看了一眼李少辉,睁大眼睛仔细端详了几秒钟,打了个酒嗝,忽然笑了,用手指晃晃悠悠的比划着:“是你啊,我见过你。”

“嗯?”这次轮到李少辉惊讶了,这不是男生常见的搭讪招数吗?怎么她也喜欢用,莫非她喜欢自己?李少辉忍不住开始歪歪,难道她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姐姐妹妹?不过也不像,父母的基因虽然很优秀,但好像还造不出这么一个完美无缺的女孩子来。

色字当头,李少辉毫不犹豫地出卖了辛苦养育他几十载的父母,而且他还有一个担忧,如果真有血缘关系,那自己岂不是少了很多机会了吗?所以他极力撇清与女孩子的关系。

醉酒美女在短暂的清醒之后,又趴在李少辉身上安心地睡了,没有任何一点动静,看来她已经醉的一塌糊涂了,可以让李少辉任意妄为了。

李少辉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天赐良机,他将美女慢慢扶进了小区。

“喂,美女,你到底住哪?”美女迷迷糊糊着,根本不理会李少辉在说些什么,只是将她的重量完全转嫁给了李少辉。

李少辉茫然无措,几度试图将她弄醒,而最后的结果就是在她醒过来的几秒钟,她将腹中食物完全奉献给了李少辉和她的衣服上。

无奈之下,李少辉只能暗叹倒霉,桃花运可不是那么好交的。

最后,他只得扶着醉眼朦胧的美女回了自己家中,还好那个同居室友没在。

进了家门,李少辉那点男人心思又开始骚动,借着灯光,他又一次打量起这个美女来,刚才灯光较暗,欣赏的是朦胧之美,现在可以堂而皇之地饱览秀色。

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佳人,在李少辉见过的美女中,好像也只有许诺可相提比论,但两人的气质又截然不同,许诺是那种高贵冷艳之美,一般人见了她,往往会被她的冰冷所震慑而怯怯不语;眼前这个美女流露的则是知性优雅之美,像仙子一样,让人不由地自惭形秽。

若不是她现在醉的不行人事,给李少辉100个胆子,他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

最让李少辉欣赏的是那吹弹可破的娇嫩肌肤,像牛奶一样洁白无瑕,又像宝玉一样柔滑温润,真是老天偏心的礼物。

许诺的皮肤虽然也是万里挑一,但因为经常抽烟化妆的缘故,所以与眼前美女相比还是稍逊几分。

此时的她,穿了一身制服,脖子的紫色小领带松松挽就,脸上不施粉黛,但那种素面朝天的清纯恬淡和职业的优雅庄重却又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

李少辉看的怔怔不动,心中最完美的女子形象也不过如此吧!他心潮澎湃,深深为眼前的女子所沉迷,难道世上真有一见钟情,如果没有,那为什么自己心脏突突的跳个不停呢?为什么突然之间,自己有一种想要照顾人家一辈子的冲动和奢望呢?

“辉,你不要走,我听话,我以后都听你的话,还不行吗?”美女拽着李少辉的右臂梦呓着。

李少辉心中一跳,“这是在叫自己吗?”他仔细听了一会,才隐约明白,这个名字带“辉”的人是这位美女的男友,两人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闹掰了,今天这个美女去找那个男的求和,但这个男的竟然没有答应,所以伤心欲绝的美女就借酒消愁。

李少辉愤愤不平,大骂那个渣男不是东西,这么好的女孩都能忍心抛弃?骂了许久后,他又暗叹命运不公,不能让自己早早遇到这个美女,自己可不舍得让她受半点委屈。

眼前的美女还在断断续续地胡闹着,一会抓紧李少辉手臂喊着不要走,一会又胡言乱语着她错了。

李少辉看着可怜的女孩,那丝隐藏在心里的邪恶占有欲被勾了起来,他又恨起了老天,这么好的女孩竟然被白白糟蹋了,如果自己能够占领她整个生命,如果她在遇见自己以前,没有过去,留着空白等着自己该多好呢…

次日清晨,当李少辉还沉睡在次卧的小床上时,突然传来了一记穿破云霄的尖叫声,惊醒了他。

李少辉抬头睁眼看去,面前出现了一个穿着他宽大t恤的女孩,正气鼓鼓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你--你这个色狼,昨晚到底对我做了些什么?”愤怒的女孩质问道。

李少辉先是警惕地看了被子下的自己,没有什么不妥,方才放了心,摇摇头,揉着惺忪的眼,说道:“我记得没做什么啊?”但同时他心中还在想着难道男人也怕偷窥,被占便宜吗?

“那你不记得呢?”美女不依不饶地质问道,顺便用手抖了抖身上的衣服提醒。

“不记得事情我哪能知道呢?”李少辉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无语道。

美女脸一沉,开始发火,“禽兽,你这个禽兽,你居然…”

随后有东西被扔了过来,还好李少辉反应灵敏,躲过了多次袭击,只是可惜了那个他彩描的kitty猫了。

二人打闹了片刻,敲门声适时响起,将李少辉拯救了,打开门,是笑容满面房东大妈,而那个美女却在“啊”的一声尖叫后逃回了主卧里。

“小李啊,月儿怎么样了?”房东大妈拿着已经为美女洗好晾干的衣服问道。

昨晚这个美女一直闹腾到凌晨一点多才肯安歇睡觉,李少辉看着她满是污渍的衣服,心想她穿着衣服睡不踏实,但自己又没法给她换洗,便在无奈间联系了房东大妈,正好也可以借此报复房东大妈。

没想到房东大妈来了以后,李少辉才得知眼前这个美女竟然就是新来的同居室友,叫林月儿,怪不得她说见过自己,客厅就放着一张自己臭美的照片呢!

李少辉欣喜若狂,暗怪房东大妈不早点说清楚,害的自己生了好大一顿气,如果给自己直接发一张林月儿的照片,别说和自己商量了,估计自己都会求着她住进来。

“月儿啊,你误会小李了,昨天是我给你换的衣服。”房东大妈经李少辉提醒忙笑着解释道。

林月儿在房间应了一声,并没有出来。

李少辉笑了笑,“谢了,阿姨,估计她还没睡好,想再眯一会,我们就不打扰她了。”

“噢,好吧,那用不用我给她换衣服?”房东大妈还真是古道热肠。

“这个,我想就不用了吧,清醒后的她应该有这个能力。”李少辉无奈的笑道。

房东大妈走了,林月儿却不知什么时候窜到了李少辉身后,吓了他一大跳。

李少辉看着林月儿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那张漂亮的小嘴也撅起一道优美的弧线,便警惕道:“你又要干什么?”

林月儿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看,看的李少辉毛骨悚然。

李少辉小心地向后挪了挪,天知道她什么时候又会一不高兴,武力相向。

“这是你的衣服,阿姨刚刚洗过的。”李少辉将林月儿的衣服放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说道。

林月儿终于扑哧一声笑了,温柔道:“你真是一个好人。”说完,她就拿着衣服跑进了房间。

“好人?”李少辉一边默念着,一边暗叹晦气,老子居然在稀里糊涂间被送了一张好人卡,但凡谁有了这么一个意味深长的称呼,那就说明美女已经对你绝缘了,但李少辉显然并不甘心。

作者心得:我们的女一终于正面出场了,哈哈,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所谓的一见钟情也不过是见色起意。。。

第四十五章:等待

“今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远处飘来了几朵白云…”李少辉在上班途中小声念叨着,小时候写作文时,常常喜欢用这段带语病的句子表达喜悦之情。

到了办公室,夏雪已经来上班了,“雪姐,这么早?”不过夏雪兴致不高,眼皮也没抬,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李少辉心中纳闷,不过也没去想太多,影响女人情绪的事情有太多太多了,他可不愿浪费脑细胞去思考,说不定就是因为路上踩死一只蚂蚁呢!

快到中午时分,项目上的事情需要夏雪出面沟通,李少辉只得去找她,“雪姐,xx项目的负责人有几个问题想要和你确定一下,你抽个时间联系一下呗!”

“嗯。”整个上午都无精打采的夏雪抬起头擦了擦眼角,有气无力的应了下来。

“雪姐,你怎么了?”夏雪的样子把李少辉下了一大跳,此时的她,像是一整夜没睡好,异常憔悴,平时那双似笑非笑的秀眸满是血丝,刚刚擦过的眼角似乎还有泪水。

“没什么,昨天打麻将通了个宵,精神不太好。”

“是吗?”李少辉有些狐疑,都哭了,还骗人,不过夏雪不愿意说,李少辉也不好再问。

过了一会,李少辉就开了个玩笑,逗道:“哦,雪姐,我知道了,该不会是和姐夫吵架了吧?你放心,他不要你,还有我呢!”

李少辉本想逗夏雪开心,谁知夏雪闻言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冰着脸,尖着嗓子骂道:“你算什么东西?给老娘提鞋都不配,怎么?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想开染坊?也不撒泡尿照照。”

李少辉一下子被臊红了脸,站在那里又是惊怒又是羞愧,怔怔看着夏雪,嘴唇微微颤抖,不知如何搭话,这时办公室的同事也都看了过来,面面相觑,不知夏雪为何如此愤怒,片刻后,几个反应快的同事忙拉着李少辉走了开来。

李少辉呆呆坐在那里,早上的好心情顿然全无,平时和夏雪开更过火的玩笑也没什么问题,怎么今天就跟吃了炸yao似得,一点面子也不留,让自己当众难堪。

末了,想不通的李少辉只能安慰自己夏雪亲戚来了,正让她痛不欲生呢,所以她才要找人出气。

下班以后,意兴阑珊的李少辉回到许诺的住处,躺在床上,盯着毫无生机的天花板想到自己最近屋漏偏风连阴雨,倒霉事是一桩连着一桩。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钟,屋里冷清清的,就他一个人,而许诺还是不知所踪。

李少辉叹了一口气,又感到有些饿了,便下了楼。

晚饭之后,李少辉选择在大马路上溜达,他实在不愿再回许诺家中,那里到处都是两人生活过的痕迹,回去也只能睹物思人,徒添伤感而已。

“那自己又该去哪里呢?”李少辉看着流光溢彩的魔都夜世界,突然有一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感觉,仿佛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一介过客,身边虽有似锦繁华,可没一样是属于他的。

沿着一条不知名的小路晃荡了许久,李少辉脑中突然又闪现过同居女孩林月儿的身影,他的心一下子又痒痒了起来,不过让他失望的是林月儿并没有回来,而且连续几天都没踪影,好似压根她就没有来过,又好似那天发生的一切像梦境一样,虚幻朦胧。

也许,在人家心里,这里只是一个落脚点,一个仅供休息的场所而已,无足轻重。

李少辉在一个晴朗的月夜中,躺在床上,看着天上几颗疏疏落落的星辰,也不知翻来覆去地数了多少次,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迷迷糊糊的李少辉光着膀子在洗手间,随意拿了一把牙刷开始洗漱。

“啊!”又是一声直穿云霄的尖叫,震的李少辉头皮发麻,险些脚一滑,摔倒在卫生间。回头一看,是那个美丽的女孩子---林月儿,俏生生地站在那里,既嗔且怒。

“啊?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呢?”李少辉也不明白他怎么会对人家这么在意。

“流氓。”林月儿无视李少辉的关心,用手指着他,气鼓鼓地说道。

“什么流氓?”李少辉不甚明白,在自己家中,什么也没做,怎么就被冠了这么一个猥琐的称号呢?不过当他顺着林月儿的手指方向看去,便倏然明白,原来是怪怨他没穿上衣。

“我的身材还不错吧?”李少辉嘴角一咧,给了一个自以为是的和善笑容,自上次邂逅之后,他对林月儿总有一种莫名的好感,总想在不经意间逗她开心,而且他隐隐觉得林月儿也不讨厌他。

林月儿却不领情,又是一声惊天尖叫:“你不要用我的牙刷啊!”她说着嘴角一弯,又是一道优美的弧线。

李少辉脸色一滞,看向手中的牙刷,粉红色的,末端还带着卡通图案。

“砰”的一声,是林月儿关门的声音,门框还微微颤抖,好像被林月儿的怒气吓得不轻。

片刻后,林月儿出来了,还拿着一个精美的笔记本,脸上带着得意非凡的神色。

“这是???”李少辉隐隐觉得不妙,但凡女孩露出了这种坏笑,总有不详的事情要发生。

“这是我定下来的同居规则,我们双方必须共同遵守。第一:双方物品各自摆放,不许擅动。第二:公共场所必须保持清洁卫生,不许抽烟。第三:男女双方穿衣必须遮盖80%以上。第四:我要看电视的时候,你不能用遥控器,第五…”

“等等,你一共有多少条?”

“21条,我全都写在这里了,你要是记不住,可以拿回去好好学习。当然你有异议也可以和我商量,怎么样?公平吧?”

“公平?这都逼着自己签订了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还谈公平?可恶的日本人也没这么狠?”李少辉有些头晕,反驳道:“那如果你违反了怎么办?比如说第三条,万一你某天只穿了一丁点衣服就在客厅瞎窜。”

“你放心,我一定会严格遵守,你觉得我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会故意违反规则,给你这个流氓占便宜的机会吗?”

“那为什么我感觉这些规矩都是用来针对我的呢?”

“因为你是流氓,还是抢占别人物品的坏蛋啊!”

“什么---那是无意的好吗?”李少辉悲催地想着“完了,完了,老子在美女面前竟成了这样的人了。”他哀叹了半天,决定要找回场子,便说道:“那行,既然你的规矩都说完了,那我也要讲讲我的二十二条。”

“可以啊,只要合理,我一定不会反对。”

“好,这可是你说的。”李少辉拍手说完,便仰头沉思,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头头道道来,好不容易脑子有了一个“男方穿衣是80%,那女方穿衣只需20%就可的想法。”可他看着林月儿娇媚的容颜,这句话不知为何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所以到最后,李少辉只蹦出了一句,“你---你睡觉必须关门。”

“你放心,我一定会的,我一定不给坏人得逞的机会。”林月儿脸上绽放出迷人的笑容。

而李少辉心中却是无限悲叹,坏人、流氓和大坏蛋这几顶帽子是被严严实实地扣上,摘不掉了,而他当初想要坚守三八准则的勇气早被丢到爪哇地去了。

此后的日子中,李少辉却再也不敢回他的家了,一直都是待在许诺那里,他怕管不住他危险的心思,为此,他自责不已,自己明明有女朋友,却对别的女人动了心,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虽然许诺毫不留情地弃自己而去,虽然和许诺的这段感情渺茫的很,但无论如何她都是自己的女朋友,脚踏n只船的事情,自己还是不屑去做的,况且自己还晕船,许诺这一艘破船都把自己晃得死去活来,如果是两只船,还不粉身碎骨。

李少辉在苦苦等着许诺的归来,就像后宫中的嫔妃,期望许诺这个“皇帝”能在某一刹那,想起他这个备受冷落的失意人,翻一翻他的牌子,来宠幸他。

夏雪这些天也一直绷着个脸,不给任何人好脸色,算上李少辉,公司已有五人被她她痛骂过了。

李少辉记恨那天的事,也不愿搭理夏雪,所以两人这些天如陌生人一样毫无交流。有时李少辉就会恶恶地想着:“夏雪这亲戚也住了些日子了吧?怎么还不走?难道有常住下去的打算吗?”

无聊中的李少辉为了打发日子,不让自己太过空虚,少有地认真工作了起来,还别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几日又有几个小客户主动来拜访。

恍恍惚中的某一天,石磊回来了,这小子一回来准没好事,拉着李少辉不停地吹嘘他的风月事迹。

李少辉也趁机倾诉了他的苦恼,并向石磊求救,谁曾想这家伙哈哈一笑,在李少辉满是希冀的眼神中说道:“你这个生瓜蛋子,怎么什么也不懂?游戏人间不好吗?钱多没地方花了吗?干什么不好?非要追女孩子?非要谈恋爱搞对象?”这一连串的提问让李少辉苦笑不已,真想一脚把他踢到黄浦江去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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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袁立

下班以后,石磊又拉着李少辉去酒吧,李少辉本不想去,可这时夏雪却走了过来,笑着问道:“你们去哪里玩呢?也带上我吧!”

李少辉没好气地哼道:“我们哪也不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

夏雪笑道:“怎么了,辉娃子,还生姐姐的气?你也知道的,姐姐也不是故意针对你,姐姐就是心情不好,一时没有忍住嘛!好了好了,姐姐这里给你赔不是了,不生气了,好吧?”

“没诚意。”夏雪一口一个姐姐,早就让李少辉的心酥软的没了边,但不再计较的他还是抱怨了一句。

“行行,为了表达姐的诚意,今天的费用都由姐包了,这总行了吧?”

“那还等什么,走啊,出发呀!”石磊哈哈大笑着拉着李少辉夏雪二人向人间天堂走去。

在路上,石磊接到一个电话,说是他的大学同学兼室友袁立已经从北京来到上海,要开一个淘宝分店,待会也会去人间天堂。

“老石,来的是你男同学,又不是情人,你至于乐成这个样子吗?”李少辉看着石磊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嘲笑道。

“你懂个啥子呦,说不定人家就是弯的呢!”夏雪跟着打击道。

“去去,你们两这一唱一和的倒是很有默契,不会早就那个…”石磊嘲笑着,看到夏雪脸色一沉,又改口道:“小李,我和你说我的这位同学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我这些泡妞技巧可都是师承他老人家,想当初我们在大学时…”

石磊唾沫横飞地吹嘘了半天,李少辉也听了个差不多。

石磊当初本是一个青瓜蛋子,见了女生脸都会红,可在袁立的调jiao下,短短时间内,功夫大进,各种撩妹技术套路信手拈来,惹得那些妹子娇笑连连、茶饭不思,他们往往前一天还在和一个可爱的萝莉甜言蜜语,第二天便又领了一个高冷御姐花前月下,师徒二人也因此得到一个“师徒yin魔”的佳号。

那时两人最大的爱好就是聚在一起讨论心的,比试战果;不过毕业之后,石磊来到了上海,袁立留在了北京,两人因身处异地,就少了切磋的机会;而这次袁立的到来,二人臭味相投,又能在一起叱咤江湖。

李少辉听得又是嫉妒又是不屑,只能陪着干笑。旁边的夏雪也是眉头紧皱,鄙视不已,她用手提包摔打着石磊,并骂道:“让你不学好,让你玩弄女人的感情。”

石磊一边闪躲着,一边哈哈大笑。

打累了,夏雪停下来直视着李少辉,问道:“辉娃子,你是不是也很羡慕,想学他?”

李少辉心中一惊,连忙否认。

夏雪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要是敢学石磊那种不要脸的样子,我第一个就和你断绝关系。”

“可你现在和我们小李还是清清白白的的,也没什么关系啊!”石磊在不远处又开始挑衅夏雪。

“你找打。”夏雪柳眉倒竖,拿着小包向石磊追去。

三人玩笑间,没多久就到了人间天堂,此时里边已经人满为患,男的,女的,不男不女的混杂在一起,演绎着纸醉金迷的琉璃世界。

今天的人间天堂似乎要比往日更热闹一些,七大菜系美女无一不全,他们操着各地的方言,用爹啊娘呀的各种脏话你来我往。

李少辉一行三人选了一处较为安静的地方,要了一打啤酒开始了夜生活。

“琴姐,朵儿回来了吗?”李少辉拦住假装没看见他的琴姐笑嘻嘻地问道。

“怎么她的事都要问我?她到底是谁的老婆?是我的吗?”琴姐也不知哪来的火气。

“当然是我老婆了,这不现在被你们拐跑了嘛!”琴姐一下子被李少辉逗笑了,骂道:“小鬼,想见我们朵儿吗?想见就不要烦我,等着就行。”

“什么?她回来了?”李少辉喜不自禁,不过琴姐却没再理他,娉娉然向二楼走去。

“不会又在骗我吧?”李少辉稍稍冷静之后,便觉得自己想多了。

“是你啊,李少辉。”李少辉转头看去,发现来人是雯雯,便又问道:“雯雯,你有朵儿的消息吗?”

雯雯神秘一笑,说道:“快了,快了,你马上就能看见了。”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李少辉开始抓狂,这个女人每次问她都说快了快了,可现在都过去两个月了,也没看见许诺的人影。

“那你得问朵儿,她每次都和我这么说。”

“我要能联系到她,还用问你吗?”李少辉没好气道。

“那我也没办法了,谁让你伤害我们朵儿呢?”

李少辉彻底自闭了,而进了酒吧后的夏雪也不知为何,突然一反常态,拿着酒杯“咕嘟咕嘟”的猛灌了三杯,片刻后,她酒劲上涌,脸色酡红。

“雪姐,你少喝一点,玩归玩,尽兴了就好,不要伤着身体。”李少辉夺过夏雪本要豪饮的第四杯劝道。

夏雪有些醉意,摇摇晃晃地推了一下李少辉,冷笑道:“你是在关心我吗?啊?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李少辉和石磊面面相觑,不知为何夏雪突然间变成了这样。

“谁说男人不是好东西的?”伴随着话音,一个长得有点像郑伊健的男人走了过来,并坐在了石磊和夏雪之间。

夏雪向李少辉这边挪了挪,扫了来人一眼,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石磊的那个狐朋狗友,叫什么袁立的吧!”

“美女好眼光,一下子就认识了本人,莫非我们前世有缘才能在这里相遇?”袁立笑呵呵地说着,眼中的淫邪一闪而逝。

李少辉心中一凉:“坏菜了,这家伙又看上夏雪了。”

“呵呵,谁和你认识?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美女你这话我认同,男人别说不是好东西了,在我眼里男人根本就不是个东西。”袁立为了讨好夏雪把所有男人都给否定了,大有一种“为卿可负天下人”的豪气。

石磊踢了一脚袁立,说道:“过分了啊,这里还杵着两个大老爷们呢!”他刚说完,就有一个他的老相好看见了他,邀请他一起下舞池。

石磊走了之后,只剩下李少辉夏雪和袁立三人了,夏雪又斜了一眼袁立,任他如何讨好搭讪,也不假辞色,只拿着酒杯胡喝。

李少辉一边劝着一边揣摸夏雪的反常行为,夏雪这段时间情绪一直都不高,现在又突然间大骂男人,一定是和她老公出了问题,听说她嫁了一个资产过亿的丈夫,按理根本就不需要出来受这份罪,可她现在不仅出来打工,还一直对她的家庭讳莫如深,从不肯多讲,所以她肯定有难言的心酸。

想到这些,李少辉不禁为夏雪感到难过,同时他又想到了许诺,想到了那个把他抛弃的女人。

末了,李少辉心中哀叹:“既然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要向劝?一起喝个痛痛快快岂不美哉?”

就这样,李少辉和夏雪你一杯我一杯地大喝了起来,把旁边的袁立抛在一边。

也不知喝了多少杯,夏雪突然大笑着把李少辉拉到身前,笑眯眯地说道:“辉娃子,你这个小坏蛋,也不是个好东西,你别以为姐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此时夏雪近在眼前,身子因酒后有些虚弱,便轻轻靠在了李少辉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水味从她身上弥漫开来,带着丝丝you惑,暧昧着李少辉。

李少辉抬头看向夏雪,发现她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眼中流露着似醒非醒的茫然神色。

李少辉脸一红,咽了一口唾沫,心中的淫欲也如决堤的洪水呼啸而来,自许诺走后,他一直守身如玉,未近女色,如今哪能受得了这般诱惑?

李少辉正天人交战间,眼角一撇,看到袁立正一脸好笑地看着他,他大窘,慌忙丢下夏雪,跑到舞池蹦跶了起来。

跳了好一会,满头大汗的李少辉感觉到已经把刚才的淫欲全部甩到了喧嚣的舞池里,才慢慢踱回到了夏雪那里。

这时石磊也已回来,正坐在那里晃着手中酒杯,而夏雪也清醒了许多,正听着袁立的谈话娇笑连连。

“靠,不亏是石磊的师傅,这么一会功夫,就能让夏雪转悲为喜?”李少辉虽殷羡不已,心中却在腹诽,“这夏雪也忒没骨气了,刚刚在来的路上还对石磊和袁立的花心深恶痛绝,刚刚还大骂男人不是东西,现在就和袁立这个花丛老手谈笑风生,要不说女人都是没心没肺的听觉动物呢!”

李少辉看着被袁立逗的花枝乱颤的夏雪,心中吃味不已,他本想悄悄提醒夏雪几句,可他还未开口,袁立就说道:“不知能不能邀请美丽与智慧并存的夏小姐跳一支舞呢?”

“不去,不去。”李少辉心中呐喊,甚至都想大声喊出来替夏雪直接拒绝,而夏雪果然没让他失望,竟学着小女人姿态,捂嘴轻笑一声,嗔道“讨厌”,便站起身跟着袁立袅袅婷婷地向舞池走去。

随后,夏雪又转过头给李少辉扔下一句:“辉娃子,替姐把包看好了,如果丢了,我可饶不了你。”

第四十八章:感悟1

许诺回来之后,李少辉一下子又找到了方向,整个人也充满了干劲,和客户死缠烂打的功力更是日渐成熟。

许诺也收了心思,谢绝了许多钻石王老五的邀请,每晚只是在李少辉的陪同下,在人间天堂玩一会就离开了,而她和人间天堂那个幕后老板的划清界限之举,更让李少辉安心不已。

许诺闲着无聊,便学起了厨艺,只为抓住李少辉的胃。

李少辉心中感动,由衷赞叹她是一个贤妻良母,不对,贤妻是没有问题,良母嘛,还有待验证。那是不是也该造个孩子出来玩玩?余强寨和璐瑶不是已经把这项伟大的工作提上日程了吗?自己也不能落后太多。

周末早上,李少辉和许诺二人醒来时,天色已亮,两人又在床上缠绵了许久,直到临近中午,方才起身洗漱。

吃过午饭后,许诺接到了雯雯的电话,说是已经搬了家,正三缺一,许诺放下电话,征求李少辉的意见,李少辉看着她期盼的眼神,欣然应允。

到了雯雯新居后,许诺就笑道:“可以啊,雯雯,几天没见,你都在大上海有自己的房子了。”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们小雯雯的老公是谁?我都和我们小雯雯商量了,这个房子也只是暂居之地,等我店里的生意再好一点,我们直接在陆家嘴弄一幛别墅玩玩。”不等雯雯回答,袁立竟然从厨房走了出来拿着洗好的水果抢着回答道,看他和雯雯的神态,两人已经同居在一起了。袁立说这话时,脸不红心不跳,神色间还颇有自豪之意,惹得正在喝水的琴姐,一口水喷在了桌子上,不住咳嗽。

李少辉和许诺也是笑而不语,一旁的雯雯倒是听不下去了,锤了一下袁立,道:“去去,哪都有你。”

这幢房子是台湾富商杰克全资购买的,他一年之中有几个月是要在上海办事的,所以为了方便,就暂先买下了,即使以后不来上海,但以魔都的房价,到时候再出手也是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

杰克喜欢上雯雯后,听雯雯经常抱怨合租的烦心事,便大手一挥,将钥匙送给了她。

雯雯欢喜的接过后,当晚就以身相许了,然后她又在杰克回台湾的这段时间中,把刚刚好上的袁立叫了过来同住,面对这么好的事情,袁立自是求之不得,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

袁立,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李少辉后来又从石磊那里听到一些事情,他出身在天子脚下的北京城,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北京人,天生有着北京人能言善辩的特征,就说刚才那番满嘴跑火车的话,如果脸皮没修到一定境界是断然说不出来的。尤其在哄女孩子时,他的那张嘴像涂了蜜一样,甜得发腻。

这不才和雯雯认识了几天,便哄的雯雯不仅无偿奉献了自己,还体贴的把他叫到这里同居,说是可以省钱。

不过袁立已经成家了,在北京有一个漂亮的妻子,这些信息也不知雯雯清不清楚,不过知道了又能怎样?大家都是玩玩,只走肾又不过心,还怕什么?而雯雯的口头禅更是那一句至理名言“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他日是与非?”

众人话不多说,一一落座,打起了麻将,许诺因要好好参观一下,便让李少辉先上了场。

期间,袁立又为大家散了烟,众人吞云吐雾,边玩边聊。

“唉,最近我又遇到了一件烦心事…”琴姐打出一个九筒叹气道。

“不会是又吊了一个凯子吧?”雯雯笑道。

琴姐这段时间认识一个比她小七岁的上海本地人,此人开了一家小公司,生意还算不错,所以他的身价也很不菲。他和琴姐去了几次酒店之后,便被琴姐的风韵和技术深深折服,爱上了这个半老徐娘,昏了头的嚷嚷着要抛弃妻子,然后再带着滚滚财富拜倒在琴姐的石榴裙下。

琴姐虽然在风月场所待久了,见惯了狼心狗肺的男男女女,心肠也不复当初的柔软善良,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她还是不肯做也不屑去做,所以她为了躲避那个男人的纠缠,已经有好几天不敢去人间天堂上班了。

“活该,让你一天天净干坏事,勾引人家有妇之夫。”许诺向李少辉要了一支烟打击道。

“这能怪我吗?”琴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我只是玩一玩,谁承想那个愣头青竟然当了真,不管我如何怒骂也不肯放手。”

“朵儿,你看看她那个样子,她还有理了,也不害臊,算上这个倒霉的男人,这好像是今年的第四个受害者了吧?”雯雯指着琴姐笑骂道。

“这确实不能怪琴姐,琴姐本身魅力不凡,男人为她着迷也没什么奇怪,尤其是琴姐身上散发的那种熟女气质对一般的男人更是有着不可抗拒的诱惑力。”袁立的奉承之词让琴姐笑开了花,只听琴姐夸道:“还是小袁理解姐姐的难处。”她说完还故意给袁立抛了个媚眼,作为对雯雯的报复,袁立一个花丛老手,跟着回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

两人的暧昧把旁边的雯雯惹恼了,她鼓着腮帮子瞪着袁立气愤道:“她还勇猛的很呢,一夜同时大战好几个男人,你要不要也尝一尝?”她说着似乎更生气了,将麻将一推,赌气道:“不玩了,不玩了,你们两玩去。”

众人面面相觑,才知雯雯是真的生了气,袁立慌忙起身,不住地向雯雯赔礼道歉,许诺也挠着琴姐胳肢窝笑骂:“你看你这个老不正经的,窝边草都吃到我们雯雯头上了,看我不挠死你。”

琴姐被弄得笑不拢嘴,忙告饶:“雯雯大小姐,是我错了,是我不该打你们家小袁的主意,你放心,就算天下的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正脸看他一眼。”

半饷,雯雯被逗笑了,见好就收,众人又坐在一起,不过李少辉听完琴姐的故事后,突然之间,却没有再玩下去的心思了。

众人依旧笑语连连,聊得热火朝天,但李少辉心中却泛起了一种莫名的孤独和悲哀,难道眼前的这些人都是这样对待感情的?

琴姐,虽然一直以来,众人都不知道她的真名,也不知道她到底来自于哪里,但有一点,成熟妖娆的她其实也就30出头,不到40岁,正处于女人的黄金年龄段,她在杭州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两人交往已有七八年之久,情深意切的很。

琴姐每逢男朋友过来看望时,便略施淡妆,穿一身西装套裙,打扮成一个都市白领丽人迎接。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脚踏n只船的她,是如何演绎的天衣无缝,硬是没漏出一丁点蛛丝马迹来。

其实,以琴姐条件来说,手中的钱绝对够她一辈子过上幸福的生活了,她大可见好就收,金盆洗手,和那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经营一个安稳的小家,可她已经习惯了堕落的奢靡生活,并不愿改变。

李少辉混迹夜场这么些天,也有所了解,这些女孩子不论一开始是如何的不情愿踏入此行,可慢慢的,当她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时,她们就会深深为之着迷。虽然她们也会向往那种恩爱的小家生活,可如果为此要舍掉躺着就可以有大把钱赚的生计时,她们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而对于爱情,本是男女双方百般纠结、情意绵绵的一件事,可在她们眼里,那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笑话,就在李少辉待的这间屋子里,如果他敢说出这么一套理论,注定会被嘲笑的体无完肤。

李少辉回想近一年的所见所闻,对男女之人之事越发失望。

在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快消费时代,感情也变得益发廉价,约pao出轨小三已经成了男女间心照不宣的秘密了,他们之间有一条潜规则,那就是我玩我的,你玩你的,等到我们两人面对面的时候,再坐下来,好好谈谈爱情这个不靠谱的玩意。

也不知他们究竟是为爱而xing,还是为xing而爱?这些男女常常是女人一手有男友,一手有pao友,并美其名曰在寻找真爱,雯雯如此,琴姐亦如此;男人也是一手有妻子,一手有情人,并狡辩说,爱与肉分离,袁立是这样,石磊是这样。

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爱你”这么深沉而又唯美的一句话,却变成一句口头禅,可以在不同的场合对着不同的人轻易的说上千万遍。

而脸红心跳已经是连小孩子都不屑一顾的东西了。

作者心得:又锁了一章,脑阔子疼,不知怎么改,啊!啊!啊!

第四十九章:感悟2

那许诺会不会这样呢?李少辉心中一痛,神智有些恍惚,糊里糊涂中打错一张牌,点了第二炮。

“哈哈,我又胡了。”琴姐看着手中的牌笑的前仰后翻,一旁的雯雯忍不住抱怨:“李少辉,你怎么回事啊?这不是害我们吗?”

许诺也看出了李少辉心不在焉,关切道:“老公,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没事,玩的时间长了,有点头晕,缓一缓就好。”李少辉苦笑一声,把位置让给了许诺。

“我帮你们下去买点水果吧!”李少辉想出去走一走,便找了一个借口。

出了小区,李少辉仰望湛蓝的天空,又想到了一个让人唏嘘的事情,还是关于袁立的。

袁立在大学疯玩了几年,毕业后,在父母的逼迫下还是早早结了婚,妻子是大学同学,两人分分合合好多次,最后还是领证了。

两人虽已结婚,但聚少离多,袁立一直忙着淘宝店的事情,他的妻子在北京教书。他们两人看上去很幸福,从袁立妻子朋友圈晒得各种鸡汤图片来看,至少很幸福。

袁立对他的妻子也很好,各种礼物、名牌包包、奢侈品…不管是多贵重的东西,只要他的妻子喜欢,他都会双手奉上。

那模样,袁立对他的妻子似乎是很爱的,可惜,也只是似乎。

袁立名下有两个淘宝店,店长和模特都是他的情人,周围所有人都知道,似乎只有他远在异地的妻子不知道。

石磊也曾问过袁立为何要这样做?袁立微微一顿,脸上的复杂神色一闪而逝,“男人嘛,灵与肉是分开的。”

按正常的逻辑来判断,一个男人能堂而皇之地说出这样的话,那只能说明他是一个很渣的人,可偏偏袁立又对他的亲人朋友无限好,常常慷慨以助。

其实袁立也有过一段不堪往事,这个故事百转千回,发生在近10年前,那时意气风发却又单纯天真的他也曾有过初恋,他的初恋在大一时,曾不留情面的拒绝过袁立,是袁立一年持之以恒的坚持,才打动了她,并给了袁立一个卑躬屈膝的机会。

袁立对他的初恋真的很爱,是爱到骨髓里的,爱到女孩姨妈痛,他甚至都能感同身受,掉下泪来。

可是,那又如何?那又怎么样呢?

袁立的初恋最终还是被袁立的舍友在短短三天时间,轻而易举俘虏了,那个同学是那种笑起来坏坏的男孩,忧郁之中,捎带着几分邪性,正是是怀春懵懂女孩子最喜欢的类型。

而被伤了心的袁立,从此就变了,开始带上坏男人的面具,风流倜傥,引无数女孩为他竞折腰。直到后来,又教会了石磊,师徒二人一起叱咤风云,好不快活。

后来,大学毕业了,那个脸上常常带着坏笑的男孩子一句父母不同意宣告了他和袁立初恋恋情的结束。

再后来,袁立的父亲为了高升,逼迫他娶了现任的妻子,而他的妻子竟然正是他的初恋,是那个他用尽一生力气讨好却被弄的伤痕累累的女人。

一场政治联姻,一场狗血的巧合,造就了两人的不幸,袁立表面的温柔体贴恰恰是内心憎恶冷酷的嘲笑。

石磊说完这个故事,唏嘘道:“人生啊!或许真的只是一场叹息,一场无奈,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天一不高兴,就会让你栽一跟头,往往在你付出了真心的时候,命运就会在不远的将来,让你狠狠摔上一跤,摔的你撕心裂肺,毫无尊严。”

那天,李少辉看着石磊落寞的表情,问道:“老石,难道你也有过不幸的过往吗?”

“唉。”石磊苦涩一笑,道:“人生而为善,没有人从一开始就喜欢做浪子的。

以前吧,我也打算用尽一生去衡量与我爱的女人相爱的长度,却在人家决然分别,同别人走进酒店的那一刻,才蓦然明白,都不及别人的十公分。”

李少辉看着石磊的萧瑟的面容,无奈叹道:“虽然是这样,虽然我的经历和你差不多,但是我觉的这世上还是有好女人的,只不过我们运气不好,一直碰不到。”

石磊冷冷一笑,不屑地反问道:“有吗?小李,你要知道,这是一个走肾的年代,要把心藏起来,把肾保护好,一切只为美好的生活着想。”

李少辉想着与石磊的谈话,叹了口气,不远处有一对正牵手过马路的小情侣,所以,蓦然间,他忽然又想到了袁立的妻子,那她知不知道袁立的事情呢?

或许不知道,所以想要对着全世界炫耀她的幸福,或许知道,所以想要对全世界掩饰她的不幸福。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等到有一天,到了那个临界点,她该怎么办?袁立该如何收场?雯雯又该何去何从?

“但愿不会有那一天吧!”李少辉叹息着,他记得石磊说完这些话时,目光深沉,半饷才有感而发,“出轨就是人性卑贱的体现,动物的本能就是喜新厌旧,追求刺激,不出轨,呵呵…”

李少辉慢慢品味石磊的话,也开始认同,连老祖宗都在讲,食色性也,性和吃饭一样,只要是人,谁都离不开,而谁能保证爱谁一辈子呢?

如果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久了,再恩爱,也变成了左手牵右手,平淡无奇,波澜不惊。

可人偏偏是一种猎奇的动物,永远都不满足,永远都在寻找新鲜,寻找刺激,哪怕身边的人足够好,可还是希望有一个不一样的人,带来不一样的感觉。

沉思中的李少辉又想到了许诺,他对自己和许诺的未来不免充满了担忧,如果她再在这样的地方和琴姐雯雯继续鬼混,会不会变的和她们一样?

应该会吧,近墨者黑,想要出淤泥而不染,岂是等闲之人能做到?

两人能够走到一起,并持之以恒的坚持下去,哪里是靠虚无缥缈的爱情?到最后依托的,不过是两个人对欲望的克服罢了。

夏雪也曾在许诺回来的第二日,劝过李少辉:“可以喜欢她,但不要轻易爱上她,要不然,最后伤的就是你自己。”

在李少辉独自沉思间,许诺来了电话,问他为何去了这么久,李少辉看看时间,竟然出来一个多小时,他忙买了点水果,匆匆返回。

李少辉回到屋后,几人又打了几圈,看看天色不早也就散了场,本来众人要相约到楼下火锅店,由赢了钱的琴姐请客,但许诺发现李少辉脸色不太好,便笑着推辞了,这一点让李少辉很是欣慰。

“老公,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情绪不太高?”许诺担忧地问道。

李少辉本想趁机说出心中所想,可又怕许诺不高兴,只得撒了个谎,胡扯了几句。

“那你晚上想吃什么?我们现在去菜市场买菜,待会我给你做。”许诺挽着李少辉问道。

“大姐,你就饶了我吧,我都给你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小白鼠,你还不放过我?”李少辉口中揶揄着,心中却有一股暖流缓缓淌着,被人关爱的感觉真好。

忽然间,他又惭愧了起来,枉费人家对自己这么好,自己竟然还在背地里怀疑人家,竟然想让人家和朋友断绝关系,真够混蛋。明天本来就是未知的,谁又能确保万无一失的幸福,和人家真心实意的把握现在,不就好了吗?

第五十一章:赶出家门

呆傻的李少辉被这个yin荡的声音一下惊醒了过来,慌忙以最快速度在众人还没回过神中,抓起地上衣服挡在了肖蓓胸前,可这已经太晚了,一切都逃不过这些色狼雪亮的眼睛。

事情的发展超乎所有人的意料,也在gao潮中戛然而止。

肖蓓朝李少辉咬着牙点点头,用极缓而又极恨的语调说道:“开心了吧,李少辉,我--恨--你。”

肖蓓的话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心里边渗出来,再经嘴里吐出来,带着无尽的恨意,但凡女人在说这几个字的时候,说明此刻她悲伤欲绝,痛不欲生,肖蓓也不例外,因为正有一串晶莹的泪珠从她眼里流淌出来。

这时几个保安也闻讯赶了过来,他们忙脱下外套裹在肖蓓身上,驱离了众人后,拥着她走了。

一对狗男女在经过李少辉身边时说道:“靠,没劲,怎么没全脱了,看也看不痛快…”

“那你脱了给我看,不就好了吗?”

李少辉在那里愣了一会后,逃也似得跑了出去,电话都来不及给许诺打。

李少辉沿着不知名的一条马路茫然地跑着,走着,刚才的事太过难堪,已经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后续肖蓓会怎么样,他实在不敢想象。

跑了好一会后,气喘吁吁的李少辉实在跑不动了,便站在原地抱头蹲了下去,这种事到底该怪谁呢?如果许诺不让自己去人间天堂找她,这种事也就不会发生了;如果自己能多忍一下也不会这样;如果肖蓓眼瞎了没看见自己,那也是风平浪静…

这样纷乱无序的想着,李少辉就又开始怪许诺,也不知她和肖蓓怎么谈的,怎么一点作用都没有呢?怎么肖蓓还对自己阴魂不散呢?自己为了躲她,最近连人间天堂都不敢来了,这只来了一次,就又碰上了。

最后李少辉实在没有怪怨的了,就又痛恨起那件小背心的厂商,那破衣服怎么轻轻一拽就能掉下来呢?也太假冒伪劣了吧?奸商,无耻的奸商。

半个钟头后,李少辉接到了许诺的电话,她已经听说这件事,电话刚一接通便追问详细经过。

李少辉逼不得已,只好从头至尾说了一遍,许诺沉默了片刻,说:“你先回家,我们在家里回合,看看怎么解决。”

李少辉回家没多久,正等的焦急无奈时,许诺也回来了,她担忧道:“刚才我在路上联系过蓓儿了,她手机关机,家里也没人接,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真真是急死人。”

“她---不会想不开吧?”迟疑了许久,李少辉还是说出了他的忧虑。

“不会吧?”许诺虽在否认,但脸上却满是忧郁之色,半响之后,她又焦急道:“也不是不可能,蓓儿的性子一向偏激,何况这次的事弄得这么大,你说你呀,怎么也不躲着她点,即使躲不了,顺着她点不就好了吗?”

“怎么顺?她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顺着就顺到她家床上去了。”李少辉本就一肚子火气,现在许诺又不理解他,还怪怨他,所以他忍不住出言讥讽道。

“你…”许诺被李少辉一时气的说不上话来。

后来,李少辉许诺二人生怕肖蓓想不开,便打车去了她家,家门紧闭,两人疯狂敲了几十分钟,等了两个钟头也没消息。失望的二人只得又去人间天堂找保安问询,他们说:“那个女孩啊,出了这里就正常了,也不哭不闹,披了件大衣就打车走了”。

二人听后稍稍安心,临走前,李少辉又看了一眼人间天堂,外面依旧气势雄伟,里面也繁花似锦,一片灯红酒绿,不久前发生的闹剧早已被人们忘的一干二净,连茶余饭后的谈资都算不上。

其实想想也是,现在是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每个人都背负着一座沉甸甸的“生存”大山,谁还有心思关注别人的死活?何况身边更雷人更劲爆的事情时有发生,不断刷新着人们的三观,让本已淡漠的人们越发世态炎凉,所以为刚才的插曲而做傻事,实在不值当。

李少辉这样想着便轻松了不少,放下了心中巨石。他以这种理由劝解许诺,不成想许诺却是冷颜相对,差点大骂李少辉。

后来,李少辉又跟着许诺把肖蓓喜欢去的地方寻了个遍也不见人影,焦急的许诺不甘心,又把同行姐妹电话打了个遍,却仍杳无消息。

终于,许诺在打完最后一个电话,呜呜哭了,她抽泣道:“老公,你说蓓儿到底去哪儿了?她会不会想不开,会不会做傻事?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如果真出了事,该怎么办呢?她是有些偏激,可她还是很好的,我刚来的时候坐不上台,被人欺负,是她一直帮我,保护我。

有的时候我真想去报警,可我们这种人…你看我们平时衣着光鲜的,拿着名牌包包,穿着昂贵的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可我们就是那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你们这些男人除了贪图我们的美丽和身体,又有谁会真正关心我们呢?有吗?我们就是那笼子里小鸟,你们高兴了就把我们放出来玩玩,不高兴就把我们扔在一边,不管不顾…”

看着怀中委屈的许诺,李少辉心中异常复杂,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把她紧紧搂在怀中,给她一个安全的港湾。

接下来的日子里,许诺还在不停的寻找肖蓓,而李少辉在最初的担忧过后,却放心了不少,越久没有肖蓓的消息,越说明她是安全的,因为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如果真有不好的事情,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里,早就被那些有着狗鼻子一样的媒体鼓吹的泛滥成灾了。

当李少辉这样安慰许诺时,许诺看着已经毫无愧色的李少辉,愤怒不已,终于忍不住对李少辉厉声呵斥。

李少辉这些天一边要忍着对肖蓓的愧疚,一边又要接受许诺的奚落,心中也很不好受。他看许诺如此不讲理,也着实恼怒,不禁恶毒地骂道:“我就不明白了,她肖蓓从小就是个biao子,那大胸还不知被人家揉搓过多少次了,现在被人看看有什么了不起,还非要在老子面前装贞洁淑女,她也配?再说了,不把她弄走,让她天天骚扰我,欺负你,咱两再鸡飞狗跳的?”

李少辉本是无心之言,可许诺听后,一脸惊骇,微张着小嘴,脸色更是羞愤的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李少辉大骂自己糊涂,怎么能在许诺面前说出这些话呢?他苦笑一声,忙上前安慰,谁知许诺猛的后退一步,定定看着李少辉,凄笑道:“李少辉,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我和蓓儿在你心里就是这个样子,哈哈,哈哈。”

许诺悲愤的大笑了起来,只是她笑着笑着,脸上就挂了两串晶莹的泪珠。

李少辉忍着心痛柔声道:“朵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不是被你气急了,才口不择言,说出这些混账话吗?”

李少辉说着不顾许诺挣扎紧紧抱住了她,许诺挣扎不得,就用那双尖头鞋狠狠踢向李少辉小腿。

李少辉吃痛不已,只得又放了开来,而许诺翻身就从冰柜里抄出一个酒瓶,李少辉大惊失色,忙夺门而出,而许诺追逐不上,只得恨恨一跺脚,关了房门不让李少辉进去。

半晌之后,李少辉觉得许诺怒气应该有所稍解,便敲门好言道歉,可许诺愣是不闻不问。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又开了,李少辉心中一喜,以为许诺心软了,可他的喜悦还没有超过两秒钟,就见许诺把一件他的外套扔在了他头上,紧接着就是哐当哐当的声音,响个不停。

李少辉拿出外套一看,门口散落了一地他的衣服和生活用品,而当他转头看向许诺时,许诺极是愤恨地瞥了他一眼,就“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李少辉烦闷不已,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赶出家门,他猛猛踢了一脚房门,才怒气冲冲地蹲下身子收拾物品,收拾完之后,他看了一眼房门,心中怒骂了几句,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而去。

在路上,李少辉不仅又想到了肖蓓这个罪魁祸首,是她把自己害成这样的,自己救了她,不奢望她感恩戴德,可她也不应该恩将仇报吧?看来那种家庭出来的人,还真是没教养,就她还想和自己相好?呵呵!

这样想着,李少辉对肖蓓的厌恶又多了几分,简直达到了憎恶的地步,想到肖蓓,他就会想到死人堆里缓缓站起,丑陋无比的恶鬼,那是一种全身上下都透着的绝望阴森,所以那一刻,李少辉暗暗下定决心,对于这样的恶魔,一定要毫不留情地打击和报复,她要是再敢找自己和许诺的麻烦,自己绝不会饶了她。

烦躁的李少辉回到家里后,那个同居美女林月儿竟然也在,此时的她穿了一身朴素的家居装,正认认真真地打扫着,就连李少辉丢在沙发的几件衣服也给叠整齐了。

李少辉有些尴尬,忙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乱放了,林月儿不满地娇嗔了他一眼,道:“我们可是有同居条约的,你到现在都违反了十八条了,你说你这人可恶不可恶?”

第五十二章:超市购物

李少辉惊讶地看着林月儿,道:“啊?有这么多吗?”

“要不要我帮你一条一条的念出来?”

看着林月儿笃定的眼神,李少辉忙摆手笑道:“那倒不用了,我承认我是一个懒人,以后我一定改。”

李少辉道歉后,林月儿才满意的笑了笑,不再说话,气氛又静默了下来,有些尴尬。

片刻后,林月儿也打扫完了,伸了一个懒腰,顺便坐在了李少辉对面,李少辉抬头看向她,两人微微一笑,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使得氛围越发窘迫。

过了须臾,李少辉就干笑道:“你看我犯了这么多错,要不你就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让我为你做点什么。”

林月儿看着李少辉,歪着头凝神思考了一会,就道:“要不你陪我去超市购物吧?那些东西怪重的,每次拿它们都好费劲。”

当李少辉和林月儿徜徉在超市之中,李少辉看着那些甜蜜的小情侣一边手拉着手,一边咬着耳朵说悄悄话,不仅有些羡慕,便下意识地向林月儿看去,林月儿猜出了李少辉的心思,一脸羞恼,嗔道:“看什么看,再看我就喊了。”

李少辉笑道:“看咱两这个架势,你就是喊破了嗓子,把警察叫过来,你说他们会信吗?”

林月儿被李少辉逗乐了,掩嘴笑道:“色狼,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

李少辉道:“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我这也是逼不得已。”

二人说笑间,走到了一排摆放着女人用品的货架前,林月儿就笑道:“色狼,你转过头去。”

李少辉因只顾和林月儿谈笑,并未留意面前货架,就随口问道:“为什么?”他说着就看到林月儿露出忸怩的神态,倏忽间又恍然,只得解嘲道:“这有什么?我还用过呢!”

“你也用?”林月儿惊骇地看着李少辉,同时脸上也多了一丝鄙夷之色。

林月儿鄙视的神态,让李少辉不羞反乐,他笑道:“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卫生巾不仅可以吸汗当鞋垫用,而且还可以当止血呢!就说我们敬爱的解放军战士都是这样用的,难道人家在你眼里也是色狼变态吗?”

李少辉因为得意,说话声音不免有些响亮,旁边的几个妇女听了,皆投来暧昧的眼神,林月儿脸色羞红不堪,狠狠瞪了一眼李少辉,忙推着购物车把他赶跑了。

林月儿独自一人又在女生用品区转悠了好一会,才带着满满一车战果走向了柜台,结账时,李少辉本着绅士原则想要主动付钱,可林月儿死活不依,两人争执间,林月儿羞恼道:“里边有好多都是我们女生的个人用品,难道你都要一件一件的查看吗?”

“啊?”饶是李少辉再无耻也不禁有些脸红,他看着不满的林月儿,心中又悔又恨,自己明明是好心,可现在无论如何都成了一个下流无耻的大坏蛋了。

回到家后,等林月儿将购物所得一一整理好,李少辉便讪讪道:“那个--那个--我真的只想帮你结账,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你可不要误会啊!”

林月儿闻言,沉下了脸,一瞬不瞬地盯着李少辉,在李少辉惴惴不安间,她忽然又轻轻一笑,道:“知道啦,人家当然知道你是好意啦!”

林月儿说完便开门回房间了,独留李少辉一人在客厅中,李少辉摇头苦笑,这个小丫头片子,还喜欢捉弄人,不过这样也挺好,如果自己有这样一个温柔可爱的老婆该多好呢!

这个念头刚一产生,李少辉就大骂自己无耻,自己怎么会这么猪狗不如呢?前脚刚把许诺伤了,后脚就又幻想着跟别的女孩花前月下。

一连几天,赌气的李少辉都没有去找许诺,也没有再回他自己的家,而是找了个小旅馆将就,他之所以不愿回自己的家,就是怕和林月儿再有半点暧昧,做出对不起许诺的事情。

而在旅馆住了几天后,他对许诺越发痛恨,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有事就不能好好解决吗?非要把老子赶出家门?以后两人在一起,矛盾多得是,如果每次都要这样,那就是柳下惠也会背叛感情,所以这次必须杀一杀她的性子,让她意识到这个严重错误。

此后几天,李少辉一边强忍着对许诺的思念,一遍又狠心不去找她。

在肖蓓消失后的第二十一天,许诺终于从一个朋友那里得到了消息,说是肖蓓回了老家伺候她病重的姨妈去了。

当李少辉接到许诺的电话后,心中的一块巨石也彻底放了下来,而且许诺这个主动打来的电话也是意义深重,所以下班后,当夏雪再次邀请李少辉打牌时,李少辉想也没想,一口拒绝了,开玩笑,现在家中有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等着自己,自己还用去欣赏那些歪瓜裂枣的牌友来满足眼福吗?

出了公司后,李少辉公交也不坐了,直接打的向许诺家里赶去。

进了家后,许诺果然也在,不过当她看到李少辉时,眼中只闪过一丝的喜悦后就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

李少辉不以为意,忙上赶着讨好人家,许诺本想好好给李少辉一点颜色瞧瞧,可她看着李少辉连连打躬作揖的有趣模样,就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李少辉趁热打铁忙抱着许诺又鼓动那张三寸不烂之舌柔声细语。

李少辉说着说着,许诺突然红了眼睛,开始抽泣,怪怨李少辉不懂体贴不懂人家心思。

李少辉心中苦笑,又是连番道歉,才哄的许诺暂且原谅了他,并也反省了她的错误。

那晚,李少辉和许诺冰释前嫌后,高兴的许诺又对李少辉和颜悦色,有说有笑了起来。李少辉也趁机把日思夜想的许诺抱到床上,行云yu之欢。

这些天,为肖蓓的事,许诺和李少辉势如水火,所以李少辉不禁心中火大,身体的火更大,所以在这样浪漫的夜晚,他又使出了浑身解数,折腾许诺,许诺也婉转啼吟,任他所为。

事后,李少辉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享受刚才的余韵,这时许诺的电话响了。

“谁啊?”许诺翻了个身,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拿起了手机,随后,她脸色巨变,神情凝重地站起身,走到阳台接听电话,还顺手把隔断门带上。

李少辉心中疑虑,谁的电话?弄得这么神神秘秘?这时李少辉不禁又想到他和肖蓓吵架的那晚,听肖蓓说许诺就是跟着一个老男人出去了。

李少辉心中隐隐不舒服,想着待会怎么着也要侧听旁敲一下,可许诺接电话的时间太久了,李少辉因刚才的剧烈运动,疲惫不堪,坚持了一会,实在是抵不住沉沉睡意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当李少辉醒来时,许诺已经出了门,连平日心情好时就会弄得面包牛奶早餐都没有给准备。

一整天李少辉都在疑心中度过,许诺到底干什么去了,中午给她电话时,她兴致也不高,只说了几句就匆匆挂断了。

晚上下班回了家,李少辉开门看见许诺正坐在沙发上抽烟,才放下了心。不过她兴致不高,看见李少辉回来也只是淡淡问了一句就不再说话。

李少辉虽满腹疑惑,但也不敢触她霉头,强忍着没问。他从冰柜取出食材做了几个菜,叫许诺吃饭,许诺也没什么食欲,只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回卧室休息去了。

饭后,李少辉进了卧室点了一支烟,正琢磨着如何询问许诺,许诺却开了口,抱怨道:“你能不能不抽烟,呛死人了。”

李少辉苦笑一声,看着地上许诺随手丢弃的几个烟头只得掐灭了。

此后几天,许诺各种无理取闹,什么李少辉睡觉太晚(李少辉一觉醒来,她还在玩手机)什么李少辉吃饭太快,不陪她一起慢慢吃…当然最常提的一件事就是怪他把肖蓓欺负走了。

李少辉实在不明白明明大姨妈还没有来,怎么反倒是不好的情绪提前来了呢?不过让他欣慰的是,许诺烦闷的肯定不是男女问题,因为有哪个女人可以在外面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回家却因此而向自己的老公理直气壮地发火?

不过现在这社会上貌似还真有,但绝不是许诺,这点李少辉还是有把握的,许诺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内心还是很善良的,就说对待她的情敌肖蓓尚能如此,更何况是他人呢?就是这个疯女人的脾气不太好,死倔死倔的,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有时李少辉因肖蓓的事情被弄得烦了,就又想把那天的雷人之言再次倾倒而出,不过他有心无胆,也只能在心里过过瘾,真再敢说一次,依许诺的性子,还不知会怎样,说不定又一走了之,丢下他一个人,到时候连个吵架的都没有,哭都来不及。

所以倍感无奈的李少辉只得一边小心翼翼的煎熬着,一边又期盼着雨过天晴的那一天。

第五十三章:许诺之父1

几天后,许诺的情绪终于有所好转,并为李少辉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受宠若惊的李少辉心情大好,装模作样的拉着许诺的衣袖嚎啕大哭了两嗓子来表达连日来的委屈。

餐后,许诺让李少辉坐在她旁边,并拉着李少辉的手,情意绵绵道:“老公,我这几天心情不太好,一直乱发脾气,谢谢你的包容,可你也一直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吗?”

“知道肯定是想知道的,但我看的出来你不愿意说,所以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我相信你总是会告诉我的,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而已,对吧?”李少辉这几句话说的滴水不漏而又情真意切,他没想到自己能有这么大的进步,竟然能在随意间说出几句以退为进,直切要害的漂亮话来。

果然许诺不依了,锤了李少辉几拳,笑道:“呦呦,这都能被你说出哲理来了,好像我不向你坦白就犯了弥天的大错似的。”

“那可不是吗?”李少辉把许诺搂在怀里笑道。

许诺换了个姿势枕在李少辉腿上,说道:“老公,其实如果你问我的话,我还是愿意告诉你的,你信任我,尊重我,我很高兴也很感谢,但我许诺这个人不会撒谎,也懒得撒谎,只要是我说出口的就一定是真的,我也一定会做到。

如果我不说,那就是有难言之隐,我只会选择瞒一件事,绝不会去骗,这是我的习惯,也是我的原则,所以我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这个我自然是信你的,绝不会怀疑,许诺,许诺,许下的诺言,一诺千金。”李少辉真诚地说道,如果一个女人肯对你述说伤心往事,那她对你肯定有好感,至少没有恶意,如果她还肯对你阐释她的原则和底线,那她对你肯定是喜欢的。

李少辉看着怀中的许诺,心情十分舒畅,他眼珠一转,便又笑道:“朵儿,既然你把你的原则说了,那我还要你说一句‘我爱你,我要一生一世的跟着你,对你好’来为我们的爱情保驾护航。”

许诺娇笑着不依,李少辉不肯放弃,挠她痒痒,许诺躲闪不及,只得笑喘着求饶:“好好,我说我说。”

李少辉停了下来,静等下文,许诺却坐了起来,远离了李少辉,在沙发另一边笑而不语。

“你不会耍赖吧?”李少辉忽然警惕到。

“那又怎么样?女人的话怎么能相信呢!”

“可你保证过的,就刚刚,我还记得呢!”

“那是对别人,对你嘛,就要看情况了。”

“为什么?”

“你说呢?”

李少辉不依不饶,向许诺扑去,许诺早有防备,笑着跑进了卧室,李少辉紧随其后,扑在许诺身上,又使出挠痒痒神功。

许诺兵败如山倒,只得屈服道:“你爱我,你要一生一世的跟着我,对我好。”

“不是这样,是我爱你,我要一生一世的跟着你,对你好。”

“对啊,我就是按照你的话说的啊!”

“无赖。”看着故意装傻的许诺一副惹人爱怜的模样,李少辉无计可施。

片刻后,许诺坐起来正色道:“好了好了,我们不闹了,说正事吧!”

原来这几天许诺烦心的事情和她父亲有关,肖蓓消失那天叫走许诺的和晚上给许诺打电话的以及许诺第二天去见面的都是同一个人---她的父亲花占军。

许诺的父母是山东威海人,父亲出身于一个渔民家庭,生活贫困,母亲的家族则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富商,许诺的父母在歌舞团相识,当时许诺母亲是团里一枝花,追求者甚众,而许诺父亲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男舞蹈员。

当时团里所有的男青年都喜欢许诺年轻貌美的母亲,都想方设法讨好她的母亲,唯有许诺父亲自知不配,便不甚在意,偏偏是这份与众不同,让许诺母亲动了心,而许诺父亲沉稳内敛的性格也让见惯了口若悬河的男青年的许诺母亲更为欣赏。

许诺父亲一开始也不敢接受这份爱意,但两人因工作排练等缘由常有接触,慢慢的,情愫爱意就在彼此心中荡漾并日渐茂盛。

后来,许诺姥爷知道这件事后,大为恼火,一度坚决反对,但许诺母亲也是一个认死理的倔强之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不吃不喝,昏倒在家里,这才逼得许诺姥爷有所松懈,但前提是许诺父亲必须入赘许家,做上门女婿。

许诺父亲也是家中独苗一支,虽家境贫困,但许诺爷爷却也不屑做这种有辱家门的事情,所以两家弄得不可开交。

直到耽搁了几年后,才想到一个适中之法,两家连姻之后,若生下的孩子是女孩则跟父亲姓,若是男孩,则随母亲。

就这样,许诺父母在双方家长长达几年的战争硝烟中走进了婚姻殿堂,婚后,许诺姥爷给许诺父亲安排了一份底层工作,让许诺父亲从头做起,而许诺母亲则赋闲在家,养尊处优。两人的婚姻生活甜蜜而又幸福。时隔一年,许诺母亲也在众人的呵护期盼下,产下了一名女婴,也就是许诺。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许诺父母在生活习惯和性格上的矛盾却渐渐凸显并日益尖锐。

许诺父亲天生一个工作狂,为了工作可以废寝忘食,所以陪伴许诺母亲的时间少之又少,这使得许诺母亲非常不满,常为此抱怨不休。

许诺母亲是一个天生浪漫之人,从小就在诗词歌赋中长大,较常人多了几分艺术气息,又因美丽异常,自然就有着任性骄傲的特点,后来又在歌舞团待了几年,越发喜欢那种风花雪月的缠绵之事。

可许诺父亲虽知许诺母亲所需所求,却因工作繁忙不能一一满足。

所以婚姻待最初的新鲜劲过后,日子就剩下了无聊乏味。

恰巧那时港风盛行,各种新颖的东西纷至沓来,所以那时许诺母亲就留恋上了歌舞厅这种场所;而那时许诺父亲则忙于工作,想要在事业上一展宏图,不让许诺姥爷有所小觑,因此渐行渐远的两人常常指责对方的不是,并为此争执不休。

后来又迎来了改革开放,更有那种爱啊恨啊性开放的观点时时冲击挑战着人们的传统思想。

而在此后的几年,这个中国第一批沿海开放的海滨小城也迎来了海外洋人的拜访。

在这期间,作为名媛的许诺母亲,在聚会上认识了一个随行写生的画家。

画家对许诺母亲一见钟情,惊为天人,世上竟有如此美丽之人,那份东方的优雅娇羞神韵永远是西洋女人所比不了的风情。

画家是大胆的,也是多情的,那洋溢洒脱的灵魂,那汹涌澎湃的爱意,时时冲荡着美丽少妇日已干涸的心田。

终于,在许诺父亲一次醉酒而归、满身香水味的时候,许诺父母彻底爆发了。

而许诺伤心的母亲,也在那个无助的雨夜中接受了洋人的爱意。之后,虽有家人极力挽留,虽有许诺父亲苦苦哀求,但许诺母亲还是毅然决然地跟随画家漂洋过海远赴他乡,寻找浪漫去了。

许诺父亲也在那次巨大的打击中,心灰意懒,后又被许诺姥爷逼迫辞去了高职,无奈中只得离开了许家,弃许诺于不顾。

时过几载春秋之后,许家家族事业因管理不当日渐没落,不得已,许诺姥爷只能放下身段恳求许诺父亲再次出山,担任公司总经理,力挽狂澜与危机之中。

而许诺父亲在掌舵许家家族事业后,一边大力发展,一边排斥异己,发展他的势力,将权利紧紧握与他手中,就连许家家族成员也被日渐边离,排斥在权力核心之外,直到最后,几乎全部被踢出局。

所以几年后,在许家公司上市的那一天,公司董事会在全票通过,仅有一票反对的情况下取消了许诺姥爷董事长的资格。

自此,许诺父亲和许家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而许诺作为许家一员,也在许家人的仇恨灌输下,对她的父亲恨之入骨。

而许诺母亲在国外飘零了几年,也备尝心酸,背井离乡之苦让当时被爱欲冲昏了头脑的她后悔不跌,再加上语言不通饮食不惯等诸多障碍,所以许诺母亲这个养尊处优的娇小姐,简直寸步难行。

而画家天生就是高傲的,绝不会为世俗生活盈盈苟且折了腰,画家也是浪漫的,心中的爱意犹如大海一样广袤无边,自然不会只守着这一条美人鱼。

所以许诺母亲不过是在短暂的欢愉之后又掉入另一个围城之中,而且这所围城,城墙更高大,更宏伟,让人望而生畏,在这期间许诺的母亲也祸不单行,竟然被查出了肝脏肿瘤。

所以那段时间也是许诺姥姥最辛苦最无助的时候,一方面许诺姥爷因郁郁寡欢而生出了高血压糖尿病等诸多病来,一方面许诺不得志的小舅舅几次求救于许诺父亲,可许诺父亲不闻不问,所以许诺小舅舅备受打击之下,也惹上了黄赌毒,开始了败家之路。在短短时间内,许诺姥爷厚实的家底就被挥霍一空。

许诺姥姥也曾几次小心劝许诺姥爷去找许诺父亲谋一份闲差养家,许诺姥爷听后暴跳如雷,将家中的碗筷摔个不停,末了又口吐白沫,吓得祖孙二人慌不跌地送去医院救治。

第五十四章:许诺之父2

被逼无奈的许诺姥姥只得在深秋中将家又一次搬到了乡下的老宅子中。

许诺已经不记得在那段变故中,跟随着姥姥姥爷搬过几次家了。她只记得最开始住的是几层的洋气小楼,楼里有许多个房间,每逢过节时,就会有好多人来一起热闹;楼下还有个花园,花园有小桥,有流水,也有那种红彤彤的金鱼在穿梭。

后来,搬到乡下小院时,就没什么人来拜访了,院子也只是小小一方,堆砌着烧火的木材,房中暗黑无光,许诺姥姥常常要在太阳落山之前做了晚饭准备休息,否则电费的支出对于她们家来说也是一笔负担。

许诺姥姥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家庭妇女,在许诺母亲要坚决嫁给许诺父亲时,只能丈夫女儿两头相劝,却往往不得要领,谁也不听。

在许诺父母婚后,在“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影响下,她对许诺父亲还是很好的,常劝女儿要知足,又说年轻人火气大,磨着磨着就好了,老一辈都是这么过来的。而她对许诺更是没来由的喜欢,那种慈祥的无限溺爱像罂粟一样可以完全毁掉一个人。

不过在许诺母亲要远走它乡时,这位善良的母亲也表现出了刚强的一面,她坚决站在女婿的一边要维护儿女婚姻,甚至以死威胁,不过许诺母亲自小就被宠坏了,所以许诺姥姥最终也没能抵挡住许诺母亲的离去。

在许诺8岁时,许诺姥姥一是因为远在它国的女儿已经心生悔意,想要重归于好,二是家里确实无以为继,所以她就带着许诺去找住在市中心的许诺父亲,因为她对家庭的理解是不论如何爱恨相厌,一家人终究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临行前,乡下院子中有几颗茂盛的苹果树,树上硕果累累,香飘满园,是难得一见的佳品,以前许诺想去树上偷吃时都会被她姥姥怒喝下来。

祖孙二人历时一天左右,换了几趟公交,终于在入暮时分,赶到了全市最好的别墅区。

可在这金碧辉煌的大门前,有那么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他们操着警棍驱赶许诺祖孙二人,嘴里还嚷嚷着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许诺姥姥再三赔笑解释,制服人才不耐烦地通知了业主,领二人走了进去。

在别墅院子前等了许久,等的许诺饥弱疲惫,一屁股跌坐在地时,许诺父亲才肯姗姗而出,当他看到许诺时,沉郁的脸上顿时生出了无限柔情,可不知为何,须臾后,他就又恢复了一如既往地冰冷。

许诺姥姥见到许诺父亲后,不仅又想到了往事,忍不住痛哭流涕,诉说了许家的不幸和许诺母亲的悲惨遭遇,许诺父亲则站在那里默默听着,不发一言,面容是深沉的可怕。

好久之后,等许诺姥姥讲完,许诺父亲才丢下一句“自作孽,不可活,活该,她怎么就没死在那里?”的话后,冷冷而去,留下祖孙二人呆立当地。

一会之后,从房间出来一个肤白貌美的年轻妇人,她穿着一袭白色睡衣,在朦胧的月色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美丽端庄。

许诺以前也很喜欢这样的浴袍,像仙子一样,可后来再没有机会了。

妇人怀中抱着一个不足三岁的孩童,正调皮地闹腾着。

“你们来干什么?”夫人斜瞅了一眼许诺祖孙二人,一脸鄙夷。

“这是诺儿的小弟弟吧?长得真是可爱。”许诺姥姥忍着悲痛,又强笑道:“诺儿,去给你弟弟拿一个我们带来的大苹果。”

许诺也很喜欢眼前的小孩,忙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红澄澄的苹果在裤边擦了擦,递了过去。

“哎呦,你干嘛呢?哪里来的了?不干不净的给谁呢你?”小孩本来咧嘴笑着,要伸手接过,却不料夫人身子一转,慌得直向后退去,一脸嫌弃之色,仿佛许诺送的不是苹果,而是一个可以随时爆炸的**。

许诺遭此侮辱,站在那里怔怔不动,那双拿着苹果的小手举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像一座雕塑一样,她虽然年龄尚小,但厌恶至极的嫌弃还是能听得懂的,看得懂得。所以她须臾的呆立后,便泪流满面,将手中的苹果狠狠向远方摔去,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外跑去,而身后也传来她姥姥的抱怨声“这孩子怎么能这样?真是和她妈妈一样没规矩。”

之后,许诺姥姥强忍着心酸解释道:“这果子是我们院里的,很干净的,你看这色…”只是她话还没说完,那个妇人就打断了她:“您说您老人家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怎么给人家送礼送这么寒碜的东西呢?您是看不起我们呢?还是看不起您自己?”

妇人说完,看着许诺姥姥佝偻着身子,站在那里,头部因神经衰弱而一直不停晃动,实在可怜,便不忍再出言讥讽,转而向门口看房的一个老头子喊道:“阿力,阿力,你过来把这些苹果拿走,你不是说马场的那几匹马喜欢吃吗?就喂它们吧!”

“好嘞,到时候我们的马儿吃了这些苹果一定倍有精神,夫人您骑起来一定会更舒服。”阿力笑着从许诺姥姥手中接了过来。

妇人被逗笑了,转头对着许诺姥姥却脸一板,说道:“我们家花哥呢,对你们许家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女儿先是干出那不要脸的勾当,跟洋男人跑了。

你们老头子呢,也是一个心术不正之人,在我们花哥落难时趁火打劫,把花哥赶出了你们许家,花哥为你们许家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你们竟然这样对待人家,真是岂有此理?”妇人越说越激动,她忍不住想要再出恶言辱骂许家,可这时房间却传来了咳嗽声,所以妇人只得干笑了几声,又道:“呵呵,这些都过去了,不提也罢,后来你们那破公司不行了,你们老头子又舔着脸求花哥,花哥看在诺儿的情面上不忍拒绝,才帮你们的。

可即使这样,花哥也没有亏待你们,每年的分成福利该给的都给,你们还想怎么样?真当花哥是软柿子,一直捏着不放?”

许诺姥姥被骚红了脸,只得低声赔笑道:“不是,不是这样的啦,我们以前确实有对不住诺儿爸爸的地方。

可大家毕竟是一家人啊,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现在家里出了这么一大堆事,我也是没办法了,才过来找他帮忙。”

“哎哎,谁和你一家人啊?现在花哥是我老公,我们才是一家人,知道吗?以后不要再来找花哥。”夫人冷笑着,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钱,讥笑道:“要钱是吧?给你,这是最后一笔钱。以后再来找我们,别怪我们不客气。”夫人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钱天女散花般地扔了出去。

红艳艳的钞票在空中随风而舞,如灿烂的烟花一样,华丽非常,又如凋零的缤纷一样,落寞不已。

那时,许诺又哭着跑了回来,想要拉着她姥姥出去,这种脏钱她可不稀罕,可许诺姥姥犹豫了片刻,还是弯着腰,慢慢的,一张一张捡了起来。

自那以后,双方几年都没有再来往过一次。

“怎么会有这么狠心不要脸的人呢?抢了你们许家公司,还不给活路,再不济你还是他女儿呢?他怎么能这样无情无义呢?”李少辉听得义愤填膺,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老子,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这算什么,还有更过分的呢!”许诺悠悠地叹道,“我妈妈在国外待了几年,病情越发严重,所以就托人把她接了回来。

回来后,我妈妈自知时日无多,就想去看看花占军,他们两人虽然吵了好多年,最终也不欢而散,但我妈妈心里始终是有他花占军的,毕竟她把女人最美好的青春和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花占军。

可那时我妈妈又很惭愧,一直拖着不敢去。

看着被病痛和思念折磨的妈妈,我实在不忍心,就拉着她去了花占军家里,当时,我们是在小区门口看见花占军他们一家的,那时花占军抱着一个六岁的小男孩,不断的亲着玩着,而他旁边的那个贱女人却挽着他的手臂,一脸幸福…

后来,他们也看见了我和我妈妈,我们就走过去主动打招呼,而花占军只看了一眼我们,便转过了身,不理不睬。

那时我妈妈看见花占军后异常激动,要不是我扶着,她就会摔倒在地,她痴痴地看着花占军,脸上是那种又是欢笑又是难过又像是追忆的神色,她的手指也因紧张激动掐进了我的胳膊中,我忍着剧痛不愿打断,好一会,我妈妈才缓过神来,涩声笑道‘占军,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可你知道花占军有多绝情吗?他不置可否的一笑,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走了。”

“这么绝情?那后来呢?”李少辉一脸不可置信,又急切的追问道。

许诺苦涩一笑,道:“后来啊,后来我妈妈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眼看就没多少日子了。

那时她每天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拿着花占军第一次送给她的那个木梳子发呆,呆久了,就含笑带泪地睡了,醒来后,还是会在第一时间去找那把木梳子…

所以那时我就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我妈妈带着遗憾离开人世,所以我又去找了花占军,让他陪妈妈说一会话,可谁知他听了我妈妈病重的消息后,只是冷冷一笑,转头就跑了。

后来我再去找他时,他竟然不在了,你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吗?”

说到这里时,悲痛的许诺已经泪流满面,握着李少辉的小手也在不住颤抖。

心痛的李少辉忙为她擦拭眼泪,柔声安慰,这时又听许诺喃喃道:“他花占军竟然在我妈妈弥留之际,带他们全家人去国外度假了。”

“什么?还有这种操作?”看着许诺,李少辉彻底被石化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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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肖蓓回来了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即使我妈妈以前犯了错,对不起他,可我妈妈毕竟活不久了,他花占军对一个将死之人都不能有半点怜悯吗?

妈妈是坐在轮椅上走得,走的那天,她苍白的脸色竟然有了那么一点点红晕,精神也好了许多。

她让我给她梳了一个高高的马尾,前面是空气刘海,然后她又穿了一件红白格子的长裙,看起来像一个20多岁的姑娘,她还害羞地问我漂不漂亮?

当时我就笑了,笑弯了腰,我问妈妈‘你打扮的这么年轻漂亮,是不是想勾引一个年轻的帅小伙?’

妈妈当时就红了脸,说:‘当初你爸爸就喜欢我这个样子,你爸爸第一次看见我这幅打扮时,足足惊呆了好几分钟呢,等他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就又害羞的红了脸,嗫嗫嚅嚅,也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就跑了,丢下我一个人不管了,当初我那么一番精心的打扮,就被他给晾在了那里,可把我给气坏了…’

那时我看着妈妈脸上的笑容,心中说不出的难过。

那天,我推着妈妈在她和花占军走过的街道上一直不停的走啊,走啊…

那天,妈妈很高兴,一直给我讲她和花占军的点点滴滴,讲啊,讲啊…

讲到最后,妈妈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忽然悲伤地问道:‘朵儿,你爸爸还会来看我吗?”

我为了不让妈妈难过,就骗她说:‘爸爸正要来看你呢,他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呢!’

我妈妈听后苦苦笑了,涩声问道:‘是吗?’随后她又摇了摇头,轻轻苦笑道:‘恨啊!恨啊!’

最后,妈妈不说话了,没了声息,那抹似喜似悲的笑容就浅浅挂在了她的脸上。

我看向天边的夕阳,通红通红的。那一刻,我突然蹲在地上哭了。

我知道,妈妈走了,最疼爱我的妈妈走了,她虽然脸上带着笑,但她一定是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的,因为那个她最爱的男人,在她弥留之际,没有陪在她身边,连一句话都不愿和她说…

所以我恨,我恨花占军,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李少辉看向怀中的许诺,此时的她泪如泉涌,那委屈的泪水扑簌簌流了下来,悲伤的眼眸蓄满了无穷无尽的恨意,身体因悲伤而微微颤抖…

李少辉难过不已,替许诺抹去脸上的泪水,紧紧搂着她,轻轻道:“朵儿,想哭就哭吧,以后有我在,绝不会让你伤心难过。”

许诺在李少辉怀中抽抽噎噎了好久,才喃喃道:“老公,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喜欢的时候,千百般的讨好,不喜欢了,就丢在一边,看都不想看一眼。”

李少辉扶着许诺坐起,默默看着她,认真道:“朵儿,别人我不知道我也不管,但你要相信我,只要是我李少辉认准了的人,就一定不会放弃,除非是她先不要我了。”

许诺被李少辉的深情告白感动的又一次泪眼朦胧,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道:“老公,我相信你,你爱我,你要一生一世跟着我,这句话我可记着呢!如果你敢放弃,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许诺说着还举起了拳头示威。

自从述说了母亲的悲剧后,许诺开朗了许多,仿佛压在心中多年的巨石被搬走了,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了。

而李少辉也在那次诉肺腑之后,对许诺更加疼爱,他恨不得用尽一生的柔情来善待她,就是这样,他还是觉得做的不够好,生怕许诺受道一丁点委屈。

那次事件后,李少辉也大概明白了许诺为什么会有冷若冰霜和“人来疯”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

小小年纪就经历了大富大贵到穷困潦倒的人生际遇,期间母亲的去世,许家的没落,亲戚的冷漠…无一不使她不得不早早就披上了那层“冷漠”的伪装衣,来保护她,让她免受其害。

而花占军的无情无义更让她缺少了沉稳如山的父爱,少了成长中的任性和欢乐。所以当她找到一个真正可以依靠的人时,她那被压抑许久的天性就会释放出来,就会像一个小女孩那样可爱,淘气。

而同时李少辉对许诺能在他面前做一个人来疯感到欣慰,这说明许诺已经把他当做一个真正的依靠了。

在这里,李少辉可不会像那种感情洁癖者,非要探寻个究竟,探寻许诺对他的感情到底是爱情?还是类似的父女之情?反正不论是那种,相互都可以促进交融,最终让他成为许诺最在意的那个人。

而在这时,许诺又开始疯了。

“别管了,反正已经咬了,今天也不会再咬人了。”李少辉看着许诺雪白的小臂上一个被蚊子咬起的疙瘩笑道。

“不行,我一定要找着它。”

此时已是晚上零点整,李少辉已经躺在被窝里准备找周公探讨人生了。

“不是,你要找就找,干嘛拉我呢?你不觉得两个人对付一个弱小的蚊子,太不讲道义,太恃强凌弱了吗?”

“少废话,赶紧起来。”许诺把李少辉拉起来后,两人开始满屋子的寻找那个欺负许诺的凶手。

“找到了,找到了。”许诺高兴地大喊道。

李少辉闻言看去,在房顶天花板的角落上正趴着一个大红肚子的蚊子,“得了,睡吧,人家飞那么高,我们也够不到啊!”

“不行,你老婆被欺负了,你这个当丈夫的竟然可以不闻不问?”许诺拉着要上床睡觉的李少辉,给他扣了一顶性质严重的大帽子。

“可我们确实够不着啊?”

许诺眼珠一转,笑道:“你蹲下,我踩着你上去不就好了吗?”

“是我帮你忙,你怎么能这样虐待我呢?”

许诺踩着李少辉肩膀扶着墙慢慢升了上去,“啪”的一声,蚊子在两人耳边嗡嗡叫着逃跑了。

“都怪你,磨磨唧唧的,把最佳机会给耽误了。”

“这也能怪我?”李少辉无语地看着许诺,你说你打蚊子就打吧,还不敢看,把脸扭到一边去,随便一拍,就想把人家消灭,真把自己当成神枪手了,可以眼观八方耳听四方。

随后,两人又翻箱倒柜闹腾了一个多小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消灭了敌人。

大仇得报的许诺躺在被窝里,不一会,就含着笑,心满意足地睡着了,发出了轻轻的呼吸声,而李少辉因为过了平时的睡点了,异常清醒,他看着天边明亮的星星,只能开始数羊,一只羊,两只羊…

次日,李少辉正在开会,却收到了许诺的消息,说是肖蓓回来了,李少辉心中“咯噔”一声,莫名的有些害怕,她消失了这么久,忽然回来了,会不会是带着巨大的杀招?有可能,以她那种极端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老公,我和蓓儿约好了,今晚就在我们家楼下那家茶餐厅给她接风,你下了班也早点过来,我们等你。”

“朵儿,我就不去了吧,怪尴尬的,你替我向她道个歉吧!”李少辉一想到肖蓓就心里犯怵。

“你也知道晚上的接风宴主要是为了让你给蓓儿道歉,你这个当事人不来不是很没有诚意吗?来吧,凡事都有我呢,别担心,乖。”

晚上见了肖蓓后,肖蓓只是若无其事地扫了李少辉一眼,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便低头和许诺继续说笑。

李少辉看肖蓓泰然自若的样子,有些心虚,路上想好的台词也一股脑全忘记了,他对许诺点了点头,在她旁边坐下,搓着双手,对肖蓓干笑道:“怎么样?最近挺好的吧?”

话音刚落,许诺便在桌下用脚踢了李少辉一下,许诺今天穿的是尖头鞋,虽只轻轻一下,但李少辉还是疼的差点叫起来,他不满地看向许诺,发现许诺正连连向他使眼色。

“啊?”在短暂的疑惑后,李少辉豁然明白,许诺隐约中好像和自己说过,前些日子肖蓓姨妈病重,她是回去照顾家人去了。

“你倒是说呀,和人家道歉啊!”许诺皱着眉头摆着口型对李少辉抱怨。

李少辉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刚刚的失言和肖蓓的冷淡让他一下子没了说话的勇气,搞不好再说错一句,那就是旧愁未去,又添新恨了。

短暂的沉寂之后,许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李少辉一眼,对肖蓓笑道:“蓓儿,这段时间李少辉过的也很不安心,觉得非常对不住你,你走了之后,他一直都很后悔,一直满世界找你,生怕你出了事。这些天没找到你的时候,他上班都上的不踏实,天天和我念叨你。

这不,今天知道你回来了,硬要拉着我给你接风,向你当面道歉。”

肖蓓听后冷笑一声,“他的踪迹你倒是清楚的很啊,你们夫妻一心,心有灵犀,就连李少辉的心情你都能感同身受,体会的一清二楚,真是难得的好老婆!”

“啊?”许诺窘迫地叫了一声,满脸尴尬,再无声息,气氛一下微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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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抢劫1

出了门后,李少辉还是感到很奇怪,这个老头子显然话里有话,“万一”这种小概率事情真有防的必要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老头子说话太不利索,都把自己都整糊涂了,似乎人老了都喜欢这样讲话,吞吞吐吐的,说一半留一截,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显得出自己很有学问似的。

怀着疑问的李少辉只得又向许诺问道:“朵儿,刚才老头子是啥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这不是我病了吗,人家好心,劝我要注意着点。”许诺一从诊所出来就没了兴致,回应李少辉时竟还有些不耐烦。

李少辉越发疑虑,这解释也太敷衍了吧?如果真这么简单,自己都听不懂岂不是傻瓜吗?

走到楼梯口时,许诺突然停了下来,抬头望向阴沉沉的天边。

此时,天边的西北处,月亮懒洋洋地挂在那里,洒下了柔和的光芒,群星因害怕乌云而悄悄躲了起来,只留明月孤独地守在那里,斜斜的,弯弯的,似乎在告诉人们离团圆的日子还早着呢!

“老公,我问你个事。”许诺的声音轻飘飘的,带有一种莫名的伤感。

“嗯?”

“你爱我吗?”

“你说呢?朵儿,你到底怎么了?有事你就说出来,我和你一起分担,好吗?”许诺复杂的神色使得李少辉越发疑虑。

许诺摇了摇头不答,片刻后,她突然又问道:“老公,你心目中的女孩子是什么样的呢?”

李少辉虽然很疑惑,但看着许诺期盼的眼神,便道:“我心目中的女孩啊,应该就是漂亮,聪明,善良,体贴,听话…唉,朵儿,你说我是不是很大男子主义?”

“好像你们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吧,你喜欢我现在这个疯疯癫癫的样子吗?”

“这个怎么说呢…”在李少辉沉思时,许诺却又接口道:“没关系,如果你不喜欢现在的我,那我以后就努力改正,做你喜欢的样子,你说好不好?”

“这倒没必要,各有各的好,不是有一句爱情名言叫什么‘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全部,包括缺点’何况你那又不是缺点,反而是一种优点,是一种让人又爱又恨的可爱,我特别喜欢。”李少辉被许诺一系列的提问弄得越发糊涂,只得顺着她心意说道。

此后几天,李少辉和许诺又得到一个不幸的消息,肖蓓和她男朋友吹了,因为在一次朋友聚会上,那个男的带着肖蓓本想大肆炫耀一番,却被肖蓓的一个老顾客当场揭穿。

幸亏肖蓓机灵,看她那个男朋友一副要杀人的模样,立刻脱了高跟鞋,撒腿就跑,这才躲过了一劫。

所以李少辉和许诺一边为肖蓓感到不幸,一边又有些不安,因为他两明白,只有彻底解决了肖蓓的终身大事,他两才能安然无恙的在一起。

此后某一天,李少辉陪客户喝的酩酊大醉后,回到家中时,却发现钥匙不见了。

李少辉只得打电话给许诺,让她送一趟。

那时许诺肖蓓正陪一个多年不见的好姐妹玩,许诺本想回家照顾李少辉,可她那个姐妹死活不同意,说她明天就走了,下次见面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在等待许诺的过程中,李少辉已经坐在楼梯间睡着了,当不省人事的他被“许诺”叫醒后,醉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总感觉她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可人家明明穿着许诺的睡衣,还替自己脱衣洗脸,像一个贤惠的妻子,这世上除了许诺还有谁会这样对自己?再说还有谁能进的来自己和许诺的这个小窝?

李少辉酒后起欲,口干舌燥,那股蠢蠢欲动的心思也在酒精的催化下,像汪洋大海一样淹没了他。

李少辉把“许诺”扑倒在床,手口并用,乱摸乱吻,但触感不太一样,以前是盈盈一握的柔嫩,现在怎么变成了一巴掌覆不下的绵软?

而身下的“许诺”也在耳鬓厮磨中被勾起了欲望,变得异常主动,竟然一翻身把李少辉压在身下。

此时的李少辉虽在欲望之海遨游,但心中疑虑更甚,这像许诺的作风吗?以前的她特别传统,只会像一个小绵羊一样被动地配合自己,绝不会像今日这样,竟然主动进攻,以往就是自己三番五次的苦求,她也不愿换个姿势。难道她也喝醉了酒,胆子变大了?

次日,李少辉头痛欲裂地醒了过来,看着身边躺着的人正是许诺,这才放下了心,那怎么总感觉昨天的旖旎之旅另有其人,像一个梦似的,又真又幻,难道真是自己喝多了,出现了幻境?

经此插曲后,李少辉决定以后再也不喝的烂醉如泥了,因为他明白越是神志不清,越会干出无可挽回的事情,比如酒驾。

这件事发生后的第三天,李少辉谈完生意,提前回到了家。

在他将钥匙伸进门锁准备开门的时候,房间里忽然传来隐隐约约的恐吓声和许诺的惊叫声,伴随着的是翻箱倒柜的声音。

李少辉心中一慌,倏然明白,这是入室抢劫。情急之下的他也没有拔掉钥匙,忙跑到拐角处,小声报了警,并提示他们不要按警笛,以免打草惊蛇。

之后李少辉心急如焚,苦思对策。突然间,他想到这里是老楼,可以通过夹层楼梯跨到房间的小阳台。

当李少辉立蹑手蹑脚地跨到了小阳台是,房里的情形也尽收眼底。

此时的许诺已经被五花大绑,扔在床上,口中塞着纸团,说不出话。而地上站着三个男人,一个是带着粗链子的大汉,身材魁梧,另外两个身材瘦小,一个是小寸头,面黄肌瘦,好似营养不良;一个是“地中海”,头顶少了的头发似乎是因太过聪明,正符合“聪明绝顶”之意。

李少辉虽焦急不已,但仍尚有几分理智,他明白靠自己这幅小身板,绝不是那三个歹徒的对手,况且他们还带着匕首,自己如果贸然冲进去,不仅无济于事,还会适得其反,真惹怒了这些凶神恶煞的歹徒,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目前最好的办法就在外面等着警察,配合他们一举拿下这几个抢劫犯。

这时,那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拿着明晃晃的匕首,在许诺面前晃来晃去,压低声音,威吓道:“待会老子把纸抽开,你要告诉老子钱在哪里,不要大喊大叫,否则…”大汉嘿嘿一笑露出了凶狠的表情,吓得许诺不住点头。

大汉刚一抽开纸团,许诺就要张嘴大喊大叫,大汉早有防备,眼疾手快,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打的许诺眼冒金星,口中鲜血直流。随后大汉又将许诺拉起,把纸团再一次塞进许诺口中,掐着许诺厉声喝道:“钱呢?钱呢?”

李少辉气血上涌,呲牙裂目,死死攥着拳头恨不得立马冲进去拼个你死我活。

许诺被掐的喘不过气来,只得涨红着脸用眼神示意电视柜下面的最后一个个抽屉。

那个小寸头立马就去翻腾,不一会,便找出一个存折,对“地中海”媚笑道:“老大我们有钱了。”

“有你妈隔壁,拿这玩意取钱,不是自投罗网吗?”“地中海”没好气地骂道。

那个大汉只得又看向许诺,厉声道:“老子不要存折,要现金。”

许诺摇摇头,意思没有。

那壮汉大怒,又是一巴掌,怒喝道:“去你妈的,不说是吧?”

这时“地中海”发话了,“别打了,你再打,她也没钱,现在这个破社会,谁tm身上还带现金呢?有一个破手机就够了。”

旁边的寸头也附和着道:“以前老子抢一个包包,里面都会有大把钞票,现在除了一个破手机,什么值钱的都没有,而且再好的手机解不了锁也是一堆废铜烂铁,老子抢了那么多次,没一次能有好收获,现在连小偷都不好做,混不下去了。”

“行了,别咧咧了,把这娘们修理了,赶紧溜,省的夜长梦多。”“地中海”开始发号施令。

“老大,不要着急啊,我们这次什么都没捞着,不能就这样走了啊?”寸头不甘心道。

“那你想怎么样?”

寸头看着床上的许诺,眼中淫光毕露,咂摸着那个蛤蟆嘴,跃跃欲试。吓得许诺一直后退挣扎,淌着泪水的眼中尽是恐惧之色。

“算了吧,待会她那个姘头回来,把事情搞大了就不好弄了。”那个大汉劝道。

“亏你那么大的个子,胆子小的跟过街老鼠似得,怕个球,我们三个人还制服不了一个小白脸吗?到时候,让他看着我们搞他的马子,那才刺激呢!”寸头说着露出了满嘴的黄牙。

“对对,不错不错。”“地中海”也被说得动了心,大笑道:“胖子,你先在门口守着,防着那个小白脸,我两爽完了就叫你过来。”

寸头搓着双手,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嘿嘿笑道:“那老大我们谁先来?”

“你说呢?”

“当然是您老人家了。”寸头讨好着,眼中闪过一丝嫉恨之色。而那个“地中海”老大全不在意,嘿嘿笑着,扑向了许诺,在许诺的酥胸上猛地一抓,笑道:“啧啧,不错不错,好货色。”

此时窗外的李少辉极度愤怒,脸色扭曲到了极点,血红的眼中充斥着愤极欲狂的火焰,喘着粗气,就像那择人而噬的猛兽一样。

世上有两大恨,一是杀父之仇,二是夺妻之恨,若这两种屈辱都能忍受,那真是枉为人世一遭。

李少辉再也没法看着许诺备受凌ru,他大吼一声,一拳砸碎了玻璃,破窗而入,纵身扑向了那三个抢劫犯,口中还怒喝着“cnmd,老子和你们几个畜生拼了。”

作者心得:新书《旧城之爱》虽已上架,但目前仍是免费章节,各位看官快来看哦,上章因为操作失误,已然无法修改了,还请见谅,哈哈。。。

第五十八章:抢劫2

这三个劫匪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呆立在地,还是那个“地中海”反应快,看着扑过来的李少辉,一个窝心脚踢了过去,把李少辉踢的一口鲜血向后倒飞了出去。

李少辉痛不欲生,感觉心脏都被踢碎了,他擦了一下口中鲜血,咬着牙扶着墙慢慢站起,又向床上的许诺看去,她正哭的泪眼婆娑,满脸悲戚,嘶哑着嗓子乱叫。

李少辉心中一暖,忽地豪气顿生,能为心爱之人拼命,就算死也甘心。他拿起墙角的扫帚,冷笑一声,高喊道:“来啊,来啊,你们几个狗娘养的,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冲老子来啊,啊!”

那个叫胖子的大汉,哈哈一笑,“妈的,你个小鳖孙,还想逞能?看老子一个人怎么揍死你。”

那个“地中海”拦住了胖子,沉声道:“别上他的当,你不看他想把动静搞大拖延时间吗?他什么时候过来的我们都不知道,报没报警也难说,所以我们很危险,我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他制住,把那个娘们的脸划了赶紧溜掉,否则条子过来了,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寸头和胖子深以为然,也露出了小心谨慎的神色,三人一拥而上,向李少辉扑去。

四人立马扭打了起来,不过李少辉势单力薄,没几下就被制住了,在李少辉头上被甩了一酒瓶子鲜血直流即将晕倒的时候,警察举着枪破门而入,大喊着:“别动,别动,都给我举起手来。”

李少辉心神一松,再也坚持不住,在许诺的撕心裂肺的呼喊中晕倒了过去。

等李少辉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病床上打着吊瓶,旁边有两个警察陪着,看见他醒了,忙去叫护士,护士查看了一下,说只是轻微脑震荡,没什么大问题,可以出院回家。

放下心来的李少辉便向两位警察问道:“许诺呢?就是那个被抢劫的女孩子,她怎么样了?”

警察没说话,让李少辉先跟着回派出所。

在派出所问询室内,警察问道:“你和受害人什么关系?”

李少辉心中一紧,想到了许诺不光彩的经历,沉思几秒之后,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她是我女朋友,有什么问题吗?”

警察没有回答又反问道:“那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有多久了?”

“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不过那个时候不太熟,毕业之后也没什么联系,是最近才认识并确定关系的,具体日子记不清了,大概有半年的时间了吧!”

“那你知道她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这个不太清楚。”

“据可靠信息证明,她以前是三陪,多次陪嫖客…”警察看到李少辉脸色有些难堪,便点到为止。

而李少辉沉默片刻后,正色道:“以前是以前,那些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管,但我两好了以后,她一直都安分守己,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而且我相信她以后也一定不会再去做那些事情。”

“好,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以后有需要我们还会再联系你的,你现在可以走了。”

“那我女朋友呢?她在哪里?”

“她情况特殊,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需要在这里待上几天配合我们的工作。”

李少辉急声道:“不会吧?她可是受害人,你们怎么能关她呢?而且她现在情绪极不稳定,需要我的照顾和陪伴,你们赶紧把她放出来,别再出了事情。”

“这个恐怕不行,我们也是按规定办事,至于她的情绪我们会照顾,不会让她出什么事情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之后,任李少辉如何说情,警察都是一副铁面无私的面孔,李少辉恳求了好久,眼看无用,只得又道:“那抢劫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这个还在调查之中,很快就会有结果的,不过根据相关线索推断,很有可能是熟人所为。”

“熟人?”李少辉默念着,眼前突然闪过一个人,不过他也不敢断定,这种事情最好是等警察查个水落石出再说,否则冤枉了别人可不好看。

第二天李少辉又去了派出所,警察依旧不肯放人,也不让看望,说是避免串供什么的。

毫无办法的李少辉想着许诺受了这么大的祸害,还要被关在里面,焦心不已,他在派出所门口不断徘徊,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乱转。

好不容易,李少辉冷静下来,把认识的权势人物一一过滤,想找出那么一两个来帮忙,忽然他脑中灵光一现,想到了公司总裁陆远,他不仅有权有势,还喜欢过许诺,找他帮忙应该没多大问题。

可等李少辉和刘强侧面打听之后,才知道陆远这段时间正在国外参观学习,根本就联系不上。

“那还有谁能帮忙呢?”李少辉不甘心,这时候琴姐来了电话,她听说了此事也很着急,想过来看看怎么解决。

“琴姐,你先不要过来了,你们人间天堂的那个大老板,不就是某位大领导的乘龙快婿吗?你找他通融一下,赶紧把朵儿救出来。”琴姐的来电使李少辉想起了此人。

“你看我这脑子,怎么就忘了他呢?你等我,我马上就去找他。”琴姐风风火火地挂了电话。

李少辉暗松一口气,那个幕后大老板以前很喜欢许诺,现在许诺被害到这种地步,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他能在魔都这种城市弄一座全亚洲赫赫有名的会所,一定黑白通吃,所以只要他出马,不论以何种方式都能让许诺以最快的速度出来。

一会后,李少辉又接到了琴姐的电话,琴姐垂头丧气地说:“最近反腐政策特别严,人间天堂也被盯上了,所以我们老板也不敢再像往日那样高调,何况朵儿又是人间天堂出来的,他实在不好出面,所以…”

“去你妈的,软饭王,王八蛋。”李少辉挂了电话忍不住大骂道。

“难道真的没有人能帮得了朵儿了吗?”李少辉这样想着,一脚踹在了派出所围墙的铁栅栏上,紧接着脚上传来了剧痛,痛到了李少辉心里。

倍感无奈的李少辉想着在里面关着的许诺,莫名间,突然想大哭一场。

恰巧这时,公司来电话,有客户拜访,李少辉想着许诺的事情一时半会也没什么好办法,还是先回去见了客户再说。

当李少辉和客户讨论完方案出了办公室后,便看到对他似笑非笑的夏雪,他突然心头一亮,想到了夏雪的老公,不是说她老公是一个资产过亿的富豪吗?何不去找她帮帮忙?无论管不管用,现在已是穷途末路,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而且此时的李少辉也心存侥幸,但凡这种级别的富豪,可都是有钱有势的主,自有过人非凡的手段。

“雪姐,求你个事呗!”

“什么事?”

“就是…”李少辉犹疑着怎么才能把话说的漂亮一点,因为从上次许诺和夏雪两人照面的情形来看,二人并不对付,何况这次是求着人家帮许诺呢!

“什么事?辉娃子,你这吞吞吐吐的,也太不爽快,如果是钱的事,尽管开口,姐一定会帮你的。”夏雪说着便从她的包包里拿出了几张银行卡,并指着它们格格笑道:“这是几千的,这是几万的,这是十几万的,你要哪一张?”

夏雪有一个爱好,明明她是一个标准的小富婆,挎着价值不菲的小包包,一天一换的名牌衣服,开着红色大奔。可她却非常喜欢在李少辉面前哭穷,常说:“唉,这个月怎么什么也没做就又没得钱花啦,连看上的那个包包也不能买,要不辉娃子你借姐姐点钱花花?”诸如此类的话,而她所谓“什么也没做”的花销都能顶上李少辉一年的薪水了。

而且她最无赖的是喜欢蹭饭,常常逼着李少辉带她一起就餐,但费用一概不出。

李少辉看着又在他面前嘚瑟的夏雪,苦笑道:“雪姐,不是钱的事情,就我那个女朋友,你也见过的,她最近运气不太好,被人陷害带进了派出所,姐夫不是很有钱吗?我想他一定有门路,所以能不能托你让他帮个忙?”

“是你那个很漂亮的女朋友啊!”夏雪叹息着,脸上的笑容倏忽消失了,并默默收起了那几张卡。

“嗯,雪姐,你看你能不能找姐夫帮一帮?”

“他只是一个做生意的,哪会认识什么警察的,能帮什么忙?”

李少辉自然看出夏雪的不情愿,不过现在事情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讨好道:“也不能这么说,雪姐,这种权势方面的东西你要比我懂得多的多,一般能在商界叱咤风云的人物,他们背后一定会有政治保护伞,像我们总裁陆总他不就和市长的那个公子哥很熟悉吗?”

“你非要我去找我老公吗?”夏雪的神色忽然阴郁了起来,不悦地看着李少辉。

李少辉虽知道强人所难不好,但现在已然束手无策,也不知道许诺被关在里面到底怎么样了?所以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雪姐,如果你这次帮了我,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我会把你当一辈子的姐姐。”

夏雪有些感动,转过了头看向窗外,长叹了一口气,忽然哀伤道:“辉娃子,你那个小女朋友出了这种事,按理我应该帮忙,可我正和我老公闹离婚呢,已经冷战分居了好几个月了。”

“啊?这怎么可能?”李少辉惊讶的合不拢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从来也没听你说过啊?”

夏雪看了李少辉一眼,没有说话,但李少辉却讪讪一笑,因为那眼神分明在责问:“我倒是想说,可你有时间听吗?”

第五十九章:冲突1

李少辉忽然想起在自己见过同居女孩林月儿的第二天,就是因为开了一个夏雪她老公的玩笑便惹得夏雪勃然大怒,乱发了一顿脾气。

后来在许诺回来的那个晚上,看着故意买醉的夏雪,自己也猜到她和她老公吵架了,自己本想找个机会劝劝,可与许诺久别重逢之后,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她身上,竟将夏雪之事忘的一干二净。

其实在这段时间中,夏雪也有邀请自己出去玩,估计就是为了找人倾诉,但自己也没有多想以为就是简单的玩,所以就残忍的拒绝了。

“如果你非要我去,也不是不能。”夏雪说这话时盯着李少辉,脸上也流转着一种不同寻常之色。

李少辉看了许久,才蓦地明白,她这是和自己在斗气呢!如果自己还坚持求她帮忙,那就说明她在自己心里远没有许诺重要,到时候,估计自己是感激她一辈子,而她却会痛恨自己一辈子,甚至成为陌生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还是算了吧,我怎么能让你为难呢?我再想一想别的办法。”李少辉连忙拒绝了,他在夏雪面前停了片刻,又笑道:“不好意思啊,雪姐,这段时间一直忙,所以那个---那个---反正你别介意,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呼我就行。”

“好了好了,又没怪你,看把你紧张的。”夏雪又一次恢复了心情,咯咯笑了起来,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李少辉暗松一口气,回到了办公桌上,不过许诺的事情仍然让他心烦意乱,到现在真是束手无策了,能找的人全都找过了。难道佳人薄命,真是逃不过的诅咒吗?许诺是这样,夏雪也是这样。

下午,石磊那个情场浪子从女客户的酒店房间醒来后,拿着已经签订好的合同出了门,闲着无聊,就优哉游哉地来公司上班了。

李少辉烦躁不已,便拉着他在吸烟室吞云吐雾,抱怨了一通。

“红颜祸水啊,你那个女朋友可不是省油的灯,以前就有人为她大打出手,险些弄出人命来,所以我劝你小子趁这个机会,正好可以躲远一点,玩玩就行了,还要当真?你也不想一想那样漂亮的女人是我们这种普通打工仔能降服的了吗?”

“你少放屁,我们不一样,我们是有…”李少辉本就心烦,经石磊一说,越发烦躁,他正要义正言辞地说出一番感情真谛来,石磊却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别跟我扯什么爱情啊,那tm就是一个笑话,笑疼了自己,笑死了别人。”

李少辉苦笑一下,默不作声,石磊又说道:“你也别生气,我这是为你好,biao子就是biao子,哪有什么真情可言,她们骨子里就是放荡的,即使不放荡,在夜场那种地方待久了,也养成了一种习惯,一种喜欢和男人luan搞的习惯。

那个朵儿是一时新鲜才跟了你,可等你俩玩久了,她自然就厌烦了,想要寻找别的男人玩。

即使她不主动勾引别人,可你也不想一想,以她的容貌,她的气质,惦记她的男人多了去了,而比你有钱又帅的男人更是一大把,所以你跟着她还不得顶着一大片绿帽子吗?

再说了,过日子嘛,还是要安安稳稳的,踏踏实实的,要那么漂亮干嘛?懂事乖巧才是最重要的。”

李少辉被石磊说中了痛楚,沉着脸,一言不发。

石磊又道:“你要是真想找女人过日子,我给你推荐一位,绝对让你心满意足。”

李少辉哼笑一声,粗声道:“谁?”

“你的那位雪姐啊!”

“她?”李少辉一声惊叫,神色不善地看着石磊,又道:“你tm脑子秀逗了吧?雪姐可是有老公的。”

“有老公怎么了?”石磊冷笑道:“你没见她和她老公已经分居了吗?现在又在闹离婚,两人早就没什么感情了,离婚是迟早的事,所以你现在赶紧对夏雪再好一点,趁虚而入。

你要知道女人这个时候是最寂寞的最软弱的,也是我们男人最容易得手的时候。

况且夏雪美丽又有手段,还喜欢你,你要是把她搞到手,生活工作上肯定能把你照顾好,最关键那是一个贞洁烈女,肯定不像你那个朵儿,老是有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石磊说完之后,李少辉已经被这番惊世骇言怔立当地,他盯着石磊看了好久,才不屑地冷笑道:“石磊,你可真够狠毒的,你这不就是要让我拆散别人婚姻,实现小三上位的壮举吗?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我李少辉可做不出来。”

石磊用鼻子哼了一声,讥笑道:“幸福本来就是要靠自己争取的,既然要争取,那就要不择手段。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要是当一个光明正大的愣头青,女人心里还指不定怎么编排你呢?”

李少辉被石磊说的哑口无言,蓦然间,他又想到了夏雪刚才赌气的情形,心中愈发烦闷,扔了烟头,怒道:“我tm是让你过来替我想办法的,你倒好,风言风语一顿怼我老婆,连夏雪也不放过,你自己抽吧,懒得和你这种烂人说话。”

石磊苦笑一声,忙拉着他道:“你别生气呀,我是为你好,如果你真要犯贱,想帮人家,我倒是听袁立说过,他有一个哥们是闵行那边的警察,好像还是个刑警。”

“这和长宁派出所有什么关系?不仅不是一个地方的,还是不同警类。”李少辉没好气道。

“你傻呀,他们好歹是一个系统的,肯定能说上话,要给彼此几分薄面。”

“那就试试?”李少辉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营救许诺的机会。

于是石磊在李少辉的催促下给袁立打了电话,袁立哈哈一笑,应承了下来,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袁立回了电话,说是没有问题,都已经搞定了,晚上大家出来一起吃个饭,明天就可以把人带回去了。快挂电话时,袁立又嘱咐要带上钱,该意思还得意思,这是礼数,不能少了。

许诺再被关了两天之后,终于在一个明媚的上午出来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天没见,李少辉看着憔悴的许诺恍如隔世。

这几天,许诺在里面吃了不少苦,清瘦的脸颊泛起了菜黄色,往日清冷的眸子也失去了明亮的光辉,她定定看着李少辉,脸上那本该红润的嘴唇也变成了淡淡的紫青色。

一路上,许诺都魂不守舍,像一个木偶一样任由李少辉牵着走,等到了家,她还傻傻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少辉几次安慰都没有成效,便煮了一碗清汤面给她,“朵儿,咱们先吃点,好吧,饿坏了身子,我可会心疼的,来,张嘴,乖…”

“哇”的一声,许诺突然倒在李少辉身上,开始嚎啕大哭。

“好好,哭吧,哭完了,事情就过去了。”李少辉终于放下了心,能哭出来就说明释怀了,最怕把事放在心里,一直憋着,憋出个好歹来。只是可惜了那碗精心熬制的清汤面,被洒了一地,成了许诺发泄的陪嫁品,不过那也是它的荣幸,本来也是要被消灭掉的。

这几天,许诺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李少辉怕她一个人待着出事,干脆请了几天假,专门待在家里专门陪着许诺。

而许诺常在夜里惊醒,醒来后泪流满面,哆嗦着身子,颤抖不止,李少辉只能搂着她不断柔声安慰。

这几天抢劫案件也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始作俑者果然是肖蓓。

三个劫匪一开始还很硬气,但在警察软硬兼施的手段下,很快就招架不住,全部交代了。而被抓起的肖蓓虽较常人凶狠,但毕竟只是一个女孩子,没多少抗压能力,不久便涕泗横流,选择了坦白。

自上次酒吧脱衣事件之后,肖蓓就怀恨在心,总想着报复李少辉和许诺。她待在东北老家的那段日子,因心情不佳常去舞厅,在那里认识了这三个劫匪,几人一拍即合,很快就商量好了犯罪方案。

此后,肖蓓回来之后,故意装的很大度,不在乎此事,以此来迷惑并接近李少辉许诺二人,在掌握了二人的生活习惯以后,便把那三个劫匪叫来施以犯罪。

按原先的计划,劫匪三人把许诺毁了容之后,在李少辉下班回来之前可以从容而去,可恰巧那天,李少辉是去拜访客户,回家的时间提前了,而且这三个不入流的犯罪分子又临时起财起色,耽误了最佳犯罪的时机,才功亏一篑。

“贱人,我就说这段时间,怎么会变得这么老实,原来是在憋着坏呢!”李少辉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忍不住怒声骂道,凡事都是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冲自己来,那件事和朵儿有屁的关系?幸亏那天自己回来的早,否则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之后没多久,案件进入尾声,对肖蓓和三个劫匪的审判也进入了正常的司法程序。

李少辉也在祈祷尘埃落定,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的那一天可以提前到来,以解除许诺的梦魇。

许诺也在近一个月的的调休中,精气神好了许多。

一天,许诺在吃饭时,突然问道:“蓓儿的事情定了吗?可不可以给她减轻刑罚呢?”

“你要干什么?”李少辉对许诺没底线的善良很是不悦,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替别人着想。

“老公,你别生气,蓓儿对我是有恩的,我刚来上海时,无依无靠,是她给我介绍客户,教我如何在夜场生存,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我。就是我们三人的事情也是她在前我在后,是我不厚道,夺走了她的幸福,我们姐妹一场,终究是我对不起她,所以我一定要补偿她。”

李少辉吃惊地听完许诺这一番话,冷冷一笑:“你这是什么狗屁逻辑?她带你下水,教你干那些乱七八糟的,你竟然还感激她?再说了,我和她除了一ye情什么都没有,就是没有你,我也不会喜欢那种心肠歹毒的女人。”

“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我这不是和你在讲道理吗?”许诺皱着眉,神情不胜恼怒。

“我说话难听,你怎么不说她做事难看呢?”

“算了,不和你说了,你不懂我们姐妹的感情。”

“我是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只知道她是犯罪凶手,就该受到法律的制裁,而且我劝你也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是谁差点被歹徒强奸毁了容?是谁被关在派出所担惊受怕?是谁半夜惊醒,睡不着觉哭的稀里哗啦?”

“你别说了,别说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看着她这样落难。”许诺双手掩面,痛苦的呢喃道。

“她那是咎由自取,是罪有应得,好吗?”

“好好,你说的对,都对,我不和你争执,这件事你也不要再管了,你们男人都是冷血动物,无情无义,你要知道蓓儿也是因为爱上了你,才会做出这些事情的。”

李少辉看着油盐不进的许诺反而还在怪怨自己,异常气愤,忍不住出言骂道:“呵呵,许诺,你别不知好歹,我tm都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蠢得和一头猪似的。”

这样骂完,李少辉觉得还不够解气,又补充道:“还不如猪呢,人家猪见到打过它的人,还懂得跑呢!”

许诺将手中的碗筷一甩,也不说话,冷着脸起身穿衣就走。

“干嘛去你?”

“你不帮蓓儿,我自己去找人。”

“你有病吧?”李少辉站起来把许诺拉住,猛地一下就把她甩坐在了沙发上,喝道:“你tm的给我在家里好好待着,哪也不许去。”

许诺自是不听又要站起,李少辉再次推到,两人推推搡搡间,就抱在了一起挣扎,慢慢的,彼此的火气也越来越大。

“啪”的一声,李少辉脸上被许诺结结实实打了一巴掌。

“你竟然为肖蓓那个贱人打我?”李少辉捂着被打的左脸,一脸的不可置信。

前些天,肖蓓打了他一巴掌,已成为他历史上最为屈辱的一天,而现在又被许诺打了一巴掌,是可忍孰不可忍,李少辉怒击发狂,举起手掌,作势欲打。

第六十章:冲突2

虽然李少辉处在极度生气之中,可他看着许诺憔悴的脸色,是倔强中带着懊悔,一时又微微心软,举着的手在空中颤抖了片刻,最终还是硬生生放了下来,怒骂道:“行行,你的事情老子不管了,你爱咋咋地吧,最好是把人家救出来,让人家找人继续强bao你,老子这么做是为了谁?啊?”李少辉越说越气,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他随手擦了一下,将身前椅子一脚踹的老远老远,转身就走,还“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而门后的许诺看着她打人的手掌,喃喃自语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老公,你别走,别走啊…”她说完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晚上,李少辉赌气没有回到许诺那里,而是回到了他的家里,家中黑布隆冬的,悄无人息。

李少辉打开电灯,发现客厅干干净净,茶几一尘不染,上面只放了一张用相框封起来的林月儿嘟嘴的照片。

“我的照片呢?”李少辉记得茶几上也放了一张他的照片,他找了半天才在茶几最下面那一层拐角处找到。

“太欺负人了,好歹我也是这房子的男主人呢?怎么能被打入冷宫呢?”李少辉不满地把他的相框放在林月儿相框前面

“可是…”李少辉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他的相框要比林月儿的小一圈,放在林月儿相框前,总会给人一种小鸟依人的错觉,可放在后面也不合适,被完完全全挡住了,那岂不是显得自己一点地位都没有吗?

李少辉思忖间,突然看到前面电视墙有一排挂钩,挂在这里就好了,不仅可以显示自己在这间房子的重要性,而且林月儿似乎很喜欢看电视,那岂不是她每天都要看自己很多遍,这个看的多了,自然就铭记于心了,想忘都忘不了了。

李少辉美滋滋地挂了上去,准备等叫林月儿日日凭吊他。

李少辉无聊了片刻,又感觉到有些口渴,就打开冰柜,发现里面的除了特仑苏牛奶之外,还有其它各种各样的零食,满满放了一柜子,整洁有序。

李少辉看着这些不由感叹道:“家里有个女人就是不一样哈,不仅能把房间收拾的一干二净,就连吃的也是多种多样,像自己以前一个人的时候,除了泡面,别的食物可都不愿意来光顾。”

此时李少辉在面对这些诱惑时,肚子也开始“咕咕”抗议,李少辉这次才想起自己中午因为和许诺吵架,根本就没有吃饱,而现在又没兴致出去吃,所以只能靠这些零食果腹了,虽然这些零食的主人不是自己,但孔乙己说了“偷书不算偷”,既然精神食粮不算偷,那物质食粮也就算不上偷吧?

半饷,李少辉将零食消灭的七七八八后,摸着鼓起来的肚子,看着对面主卧的门,突然心思活泛了起来,那里面到底是一个什么场景呢?

偷窥欲一经唤起,怎么压都压不住,李少辉实在没法,就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这是自己以前的房间,是自己的家,自己的故乡,自己回故乡看看,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思乡不都是一种很伟大的感情吗?

李少辉轻转门把,竟然没有锁,是她忘了?还是对自己很放心?还是像上次一样觉得自己很安全,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轻轻一推,门开了,里面焕然一新,和李少辉住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一切井井有条,床单被罩窗帘什么的都统一换成了粉白色,既温馨又素洁,就像林月儿本人的气质一样。

李少辉偷窥了良久,才轻轻关上了门,又躺在了沙发上。

现在是晚上10点多钟,林月儿还没有回来,估计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李少辉关了灯,静静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让沉沉黑夜吞没了他,只有烟头微弱的红光若隐若现,李少辉一下子又变得孤独了,这些天被许诺和肖蓓的事情搞得晕头转向,好久都没有这么轻松安宁了。

在这一刻,李少辉突然觉得这种久违的寂寞也很好,能让自己心中空无,有时间思考人生,反省自己。

就在李少辉迷迷糊糊即将睡着的时候,门响了,紧接着刺眼的光芒扑面而来。

“你回来了。”林月儿疲惫的眼神一亮,似乎有淡淡的欣喜之色。

“啊?你也回来了,我还想着你今晚不回来了呢?”李少辉捏了捏落枕的脖子强笑道。他看见林月儿正吃力地提着一个大号拉杆箱,忙起身走过去帮忙。

林月儿轻轻一笑,道了一声:“谢谢,本来不打算回来了,可明天还有一个会议要参加,所以只能连夜赶回来了,连饭都没来的及吃。”林月儿说着就走过去打开了冰柜。

“啊?”这是李少辉发出来的,他没想到自己的罪行这么快就会被发现,本来他还想着在林月儿没回来之前补上零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要不就在她回来之前溜之大吉,让她无处可找,可谁知…

林月儿转过了头,恼怒地看着李少辉。

李少辉尴尬一笑:“你那些零食我都看了,再不吃就要过期了,浪费了多可惜,所以我就帮你消灭了。”

“油嘴滑舌的小偷。”林月儿瞪了一眼李少辉,忽然又跺着脚,摸着平坦的小腹道:“可我真的很饿啊!”

李少辉看着冰箱唯一的番茄和挂面,弱弱道:“要不我给你来一碗番茄面怎么样?”

“你会吗?看你以前把家里糟蹋的那个样子,一定就是个懒鬼,你还会做饭?”林月儿满脸的怀疑让李少辉很是不爽,道:“开玩笑,单身20多年练就的唯一成名绝技,这次就让你大开眼界。”

“那我还要两个荷包蛋。”

“没问题,小菜一碟。”

李少辉进了厨房,准备用20年的单身神功来赎罪,而林月儿却进了洗手间卸妆洗漱。

一会后,当洗漱完的林月儿看着李少辉端了一碗香气扑鼻的番茄面出来时,惊喜的笑道:“还真香啊!”

“你再尝一尝,绝对让你回味无穷,再也不敢小觑我。”李少辉把汤面放在桌子上后,又给林月儿拿了一双筷子。

“怎么样?”李少辉看着天然去雕饰的林月儿期待地问道,那模样就像一个等着被老师表扬的小学生。

林月儿轻轻尝了一小口,慢慢嚼着,须臾后,脸上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点头赞道:“嗯,还真的可以啊!”

李少辉被林月儿一夸,心中甜的像吃了蜜一样,不过随后他的心就开始发凉,只听林月儿说道:“没想到你这个懒鬼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哎哎,我说美女啊,你怎么能这样呢?一边吃着人家的美食,一边诋毁着人家。”

“可我的零食都是被你偷去的啊?”

“那不叫偷,我那是在帮你试探它们,看看它们到底好不好吃?”

“油腔滑调。”林月儿不再搭理李少辉,专心吃了起来。

而李少辉也趁机享受起眼前这道秀色可餐的“美食”来,看着看着,李少辉忽然笑了起来,林月儿不明所以,看看身上脸上,好像也没什么不妥,但这时李少辉却笑得更厉害了。

“你笑什么?”林月儿越发狐疑,还专门跑到镜子前观察了一遍她自己。

好不容易李少辉才忍住了笑意,说道:“我是笑你这个粉色的睡衣怎么这么可爱,还有那种kitty猫的图案呢,去年我给我7岁的侄女买衣服时,她也喜欢你这种样式的,非要拉着我给她买。”

林月儿羞红了脸,低头道:“要你管?”

李少辉忙解释道:“你别生气,主要是你给我的印象太与众不同了,你说你刚才穿着那一身职业西服,看起来特别优雅端庄,就像一个高贵的都市丽人,很有御姐范,然后你现在又冷不定的换上这种小孩子才喜欢的衣服,像一个可爱的小萝莉一样,这个前后反差太大,所以我就忍不住笑了。”

林月儿被李少辉这一通赞美弄得很是开心,晕红了脸,笑意盈盈却不敢接话,生怕李少辉再说出些出格的话,只是低头吃着。

笑了良久的李少辉也感觉到气氛的暧昧,不敢再嬉皮笑脸。

许久之后,在林月儿快要吃完的时候,李少辉才想到一件事,说道:“对了,咱两好像还没有正式的自我介绍呢!我叫李少辉,你叫我少辉就行,然后听房东阿姨说你叫林月儿,那我以后就叫你月儿,怎么样?”

在这里李少辉耍了一个小聪明,他从房东阿姨对林月儿的称呼中便已猜到林月儿的小名就叫月儿,而他也想叫林月儿小名,至于其中的意义,傻子也能明白,所以李少辉直接问林月儿能不能叫小名,而不是询问她该怎么称呼,这样她就没有选择了,只能答应李少辉。总不能林月儿一边吃着李少辉辛苦煮出来的番茄面,一边再拒绝了李少辉的提议,尴尬了彼此。

“嗯。”林月儿脸色微红,轻轻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第六十一章:判决1

李少辉心中很是高兴,又问道:“月儿,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感觉你在你们公司的地位可不一般啊?”

“嗯?这你都能看出来?”林月儿有些惊奇又有些兴奋,便问道:“那你猜猜我在我们公司属于什么级别?”

“那当然能看出来了,你的气质就不一样,据我估计,你至少是你们公司的部门领导。”李少辉又开始不着痕迹的拍马屁了。

林月儿听了李少辉的话,也很高兴,谦虚道:“也没有啦,我就是跑市场的,大概见的客户多了,就有那么一丢丢素质了。”

“跑市场?那你是销售吗?我也是干这行的。”李少辉越发高兴,

这是同行啊,那以后聊心的机会就多了。

“算是吧!”林月儿说完,又指了指到现在还没开过的次卧房门说道:“怪不得我一直看不到你人呢!原来你也要经常出差。”

“嗯,对对,我经常出差。”不知为何,李少辉突然不想和林月儿说他有女朋友的事。同时,他也在心里鄙视自己,难道一向自诩专情的自己也是一个花心大萝卜?

“那个不聊了,我明天还得早起,你帮我把碗洗了吧!”林月儿将碗递给李少辉在回到卧室关门时,忽然又转身笑道:“谢谢你单身20年的番茄面,确实很好吃。”

“这算什么?以后想吃,随时都能给你来上一大碗。”

林月儿温柔一笑:“你真是一个好人,那麻烦你明天把冰箱的零食补齐,我可能没时间弄。”

“啊?”在李少辉的惊讶声中,林月儿关上了门。

这丫头,好人卡是随便送的吗?上次就已经送了一张,这次还要送?还有零食的事她怎么还记着?难道自己辛辛苦苦做的那碗番茄面一点卵用都没有吗?

李少辉收拾完之后,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心情有些悠然,没多久睡意也来了。朦胧间,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等候晚归妻子的丈夫,在帮妻子将一切准备好之后,再无可忧之事。

这一觉,李少辉睡的特别踏实,连周公竟然也没来,他揉揉惺忪的眼睛,发现已是日上三竿,对门的林月儿也已经走了。

“这丫头,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李少辉看着客厅角落那个银白色的拉杆箱,要不是它,还以为昨夜只是一个梦呢!

白天,李少辉陪客户瞎侃了一天后,下班时,想着许诺一整天都没人陪,现在才刚刚从那个事件中缓了过来,别再一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所以思虑再三,他还是向许诺家里走去,不过他在心疼许诺的同时,也很不满:“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傲呢?让她服个软道个歉真有那么难?昨天自己都受了那么大委屈,她也不肯打个电话发个消息来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小心灵。”

李少辉回到家中,看到许诺也在,这才放下了心。但两人昨日间隙仍在,相互又不肯先低头,所以房间冷清清的毫无人气。

李少辉满腹委屈自然可以支持他把头颅高冷举着,不用低下。

许诺虽有后悔之意,但想着你作为一个男人竟然一不高兴就敢离家出走,夜不归宿,这还了得?你可曾把我放在心上,可曾把这里当成一个家?所以这样的委屈让她脸色如霜一样冰冷。

但许诺却忘了,李少辉这一招可是学她的,就在前不久,她可不声不响走了两月有余。

整夜李少辉许诺二人无一言语,各自在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机,仿佛两人是透明的,谁也看不见彼此。

临睡觉时,躺在沙发上的李少辉斜眼看着许诺进了卧室后,竟然还带上了门,越发生气,他拿过一个靠枕抱在怀里,心说:“乖,宝贝,今天老子搂着你,咱们一起睡,让那个母夜叉一个人玩去。”

李少辉就这样睡下了,可闷闷不乐的他却不知道门虽然关上了,但并没有反锁,只要轻轻一推,就可以溜进去了。

这段时间,李少辉还是一如往常的上班下班,而许诺却忙得不可开交,又是找刚回来的陆远帮忙,又是找传说中的那个幕后缩头乌龟求助,实在不行,她竟然跑到法院和检察院找人家司法人员说情。

这使得李少辉对许诺越发不满,常常暗里嘀咕许诺胸大无脑,自己怎么就会喜欢上这样的臭娘们呢?而且她的胸也不大啊,怎么还是那么没脑子呢?

终于到了肖蓓判决的日子了,因为是公开审理,所以李少辉许诺以及许多相关人员都到场了。

在开庭中当轮到被告陈述事实时,骨瘦如柴的肖蓓穿着宽大如布袋一样的囚犯服,显得愈发娇小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刮跑了似得。她抬起头,惨白脸上那双黯淡无光的眸子淡漠地扫过人群,停留在了李少辉身上,怔怔发呆,脸上神色也异常复杂,变换不定,由最初的欣喜慢慢变成幽怨再到最后的冷漠。好一会,她才转过了脸,开始低头轻声诉说她和李少辉尘封的恩怨往事。

“我和李少辉初识在南京地铁上,在我被一个熊孩子差点推下站台撞上急速而来的地铁列车时,是李少辉救了我。

在那以后,我们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面,可我总会不自觉地想起他救我的那一刹那,想起他为我担忧的神情,我知道,从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他了,因为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真正关心过我,在意过我,而在异地它乡中,一个年轻的大男孩却给了我不一样的温暖。

可自那以后我们却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面。直到几个月后的那一晚,我们竟然又在人间天堂相遇,那时我欣喜若狂,我想是不是那个贼老天害了我这么多年后,终于良心发现,肯眷顾我肖蓓一次了。可让我伤心的是李少辉竟然忘了我,不认识我了,对我的示好也熟视无睹。

那时我伤透了心,我知道他嫌弃我这样的女人,而我这样的女人也确实不适合他,所以那时我就想着人家对我有恩,我既然喜欢他,就不能纠缠人家害人家,所以我只能在背地里想他。有时他去了人间天堂,我看见他后心里就会很高兴,可当我看到他和别的女人暧昧时,心里又会非常不舒服,只想把那个女人赶走,但大部分时间他都是一个人静静坐在那里喝闷酒,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这样,为什么去了人间天堂那种地方却又喜欢一个人静静待着,后来听姐妹说那是因为男人受了伤,在思念着一个女人。

那一刻,我的心突然化了,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痴情的人?我想如果他肯给我一个机会,我就是粉身碎骨也会让他那样难过。

后来我们在南京路上又一次意外相遇,那天他喝的烂醉如泥,所以我就打车把他送回了家,在帮他脱衣服时,我看着他健康的身体,心中的爱意再也控制不住,就抱着他睡在了一起,自然而然发生了关系,做ai后,我摸着他结实的肌肉,感受着他特有的气息,想着我们的点点滴滴,终于明白我已经真真实实的爱上了他,离不开他了,所以我想要和他在一起,我知道他不喜欢我的工作,也不喜欢我的身份,所以那时我就想着我要赚一笔大钱,等够我们两人潇洒一辈子时,我就洗手不干了。而那时恰好有一个富二代追求我,让我陪他去国外玩半年,并给我80万的费用,所以我就痛快的答应了。

临走时,我又见了李少辉,他答应会等我的,可等我回来时,一切都变了,他竟然喜欢上我的姐妹朵儿了,两人还住在了一起。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可知道,我为了拿到那笔钱,受了多少委屈吗?那个富二代就是一个变态,他喜欢玩sm,经常把我虐的死去活来,有时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可每当我一想到有一个人在等我,一想到有了这笔钱,我就可以和他双宿双飞,我就又有勇气坚持下去。

那时,我远在异国他乡无时无刻不在想李少辉,脑中都是他的影子,我想给他打电话,可我又怕被那个富二代发现了,就什么也没了,所以我就一直忍着,忍着,可谁曾想,当我满心欢喜的回来时,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我不甘心,我去找朵儿求情,朵儿心善,也答应了我,可没想到李少辉对朵儿竟然那么痴情,在朵儿离去后,他对我不仅没有半点喜爱,还用各种方式侮辱我欺负我。

大概两个月后,朵儿回来了,她说她也爱上了李少辉,怎么也忘不了他,那时伤心的我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她,就强压着对李少辉的思念答应放手成全她。

可当喝醉的我在酒吧再一次看见李少辉时,我才明白爱情不是压抑就能断掉的,反而越是压抑,越会热烈,所以很快,我就被情欲吞噬了,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死命缠着李少辉倾诉我的思念。

可面对我的痴情,李少辉不仅无动于衷,还当众侮辱我,他当着酒吧那么多人的面,竟然脱了我的衣服,让我颜面扫地,那时我杀他的心都有了,可等我出了酒吧大门时,我就又不恨他了,我想着只要他给我来电话,肯和我道歉,我就原谅他,可他在那段时间中竟然和个没事人似得,完全没有理过我,就像压根没那回事发生过。

第六十二章:判决2

等我再次回到上海时,如果不是朵儿叫他,他都不肯和我一起吃饭。就是后来见了面,他除了那一句毫无诚意的道歉后,再也没有别的举动。

从那一刻开始,我突然恨上了他,我发誓我要让他生不如死,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又狠不下心去伤害他,所以最后我只能伤害朵儿。”

肖蓓说到这里又抬头看向许诺,向许诺哭道:“朵儿,你能原谅我吗?我真的不想害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恨李少辉,恨他为什么要救我,恨他为什么不让我死呢?死了不就一了百了吗?他救了我却又让我生不如死,难道我爱他就是一种错吗?难道我爱他,他就可以像高高在上的神明那样,可以肆无忌惮地的伤害我…。”

众人听着肖蓓的哭诉怔怔发呆,没想这个看似狗血的三角恋竟如此荡气回肠,而此时的许诺早已泣不成声,喃喃道:“我不恨,我不恨…”

而李少辉作为当事人,更是心情复杂,以至于后来的法庭审理事宜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没想到自己看似无意的举动,竟让肖蓓产生了如此刻骨铭心的爱恋,“爱”这个字不过就那么几画,可自己为什么偏偏写不好呢?

如果肖蓓对自己是一见钟情,那自己对她就是一见钟仇,因为她的性格她的经历她的做事方式是自己完全无法接受的。仔细想想,她也很可怜,从小就家庭不幸遇到那样的父亲,把她逼上了一条不归路,变成了一个全身是刺的女孩,等到真正有喜欢的人了,可又无法去爱,反而用偏激的方式逼自己和她渐行渐远,并最终使她走上了不归路。

如今事情弄到如此地步,不能怪她,可能怪自己吗?李少辉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也许大家都没错,也许真的是造化弄人,要怪就怪时间吧,总要在错的时间遇上错的人。

李少辉看着凄惨的肖蓓,莫名间心像针扎一样疼,他忽然想到一生情途坎坷的张爱玲那几句话:“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了开出花来。”

不过肖蓓比张爱玲更惨,肖蓓这朵花还在含苞之时就被自己践踏的一无是处。

判决终于有了结果,在受害人许诺愿意原谅被告肖蓓人,并替交了罚款后的情况下,法官择轻处罚,判了六个月的刑期。

出了法庭后,琴姐冷笑道:“这个肖蓓还真聪明,处处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连怀孕这种事情都能事先想好,真够厉害。”

许诺皱眉道:“你就别瞎说了,她都那么可怜了。”

“是我瞎说吗?干咱们这一行谁不懂的保护自己,真把自己搞到不孕不育时,还有哪个老实人愿意接盘?况且谁又愿意不明不白的怀着个野种,连亲爹都不知道,就给人家免费养着?”

许诺叹了口气道:“以蓓儿的性子来说,若是遇到了真爱,心甘情愿也不是不可能,她不是前段时间认识一个小白领吗?还想着和人家结婚呢!”

琴姐冷哼道:“得了吧,谁信呢?你今天没听人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嘛,到现在人家还把你们家的小李当成心肝宝贝呢!”

无论如何,肖蓓的事情都暂告一段落了,李少辉和许诺虽然还没有完全缓和过来,但当天晚上,许诺还是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向李少辉道歉,“对不起啦,我知道是我错了,是我不好,以后我一定改。”

“那以后听老公的话吗?”

“听听,以后你的话就是圣旨,好不好?”

“那以后还打不打老公了?”李少辉摸着被打过的脸颊问道。

“不打了,不打了,就算是你打我,我也不还手。”

李少辉笑着抱住了许诺,“其实你用不着道歉的,我早就原谅你了,再说了,你一生气就跑,还跑的无影无踪,我怎么舍得打你呢?疼都来不及呢!”

“讨厌,那次的事情你怎么还记得呢?”

往后的日子里,虽然许诺表现的很正常,但李少辉明白这件事已经成了许诺心里的一根刺,让她寝食难安,而这件事李少辉也有责任,也没法劝解许诺,所以李少辉只能祈祷让时间慢慢抚平一切吧!

这段时间许诺迷上了打麻将,往往是晚上奋战白天休息,李少辉也由着她,毕竟一旦闲下来没事了,就会想到以前的事情,劳心劳神。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许诺这一举动竟有愈演愈烈之势,从最初的晚9朝7,变成了晚7朝9,李少辉因中午要加班都有好几天没看见她了,要不是看她在房间留下的痕迹,还真以为她又失踪了呢!

而且听说这段时间许诺是愈战愈败,已经输了小两万,她不甘心,便愈败愈战,所以战线是无休止的长。所以李少辉和她明明住在一起,明明两人没有矛盾,却开始过上了特殊的分居生活。

李少辉也在偶尔碰到许诺时劝她收敛一下,可以找点其它事情做做,许诺那时熬了一夜,疲惫不堪,敷衍几句就蒙头大睡。

李少辉无奈不已,算算自己和她都有一个多月没有亲热过了,不是见不着面,就是她太累不想做。可这样下去,两人迟早会有问题啊!

这天夜晚,李少辉正和夏雪加班弄一个项目方案时,接到了许诺的电话,原来她正要出去打麻将时,却不小心把包落在了家里,正好钥匙也在包里,李少辉因赶时间便让许诺来公司取一趟钥匙。

“这几个方面你要注意一下…”夏雪紧挨着李少辉坐在一旁,用笔指着文件几处需要修改的地方说道。

两人挨得很近,甚至夏雪的垂下来的几丝秀发,都在若有若无地蹭着李少辉的脸,弄得李少辉脸上痒痒,鼻子上再闻着夏雪如兰似麝的幽香,心思也跟着有些痒痒。

两人工作的很认真,以至于许诺走过来时也未曾发现。

李少辉和夏雪沟通完毕后,如释重负,两人会心一笑,抬起了头。

“啊?”李少辉和夏雪两人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不过片刻之后,夏雪就率先反应了过来并恢复如初;而李少辉仍在发呆,暗自思虑对策,许诺是一个敏感多疑的女人,刚才的那一幕铁定被她看了个遍,也不知她会怎么想,她走路怎么像个鬼似得,一点声音都没有呢?

李少辉惊疑间,手中的笔掉在了地上,他为避免尴尬,忙低头弯腰捡笔。

只是这捡笔的动作实在太过漫长,许诺和夏雪都等的不耐烦了,夏雪率先开口:“辉娃子,你趴在地上干嘛呢?你小女友来了也不招呼招呼,难道还让姐姐帮你?”

李少辉心中一凉,暗呼糟糕,夏雪这婆娘真会火上浇油,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还又是“辉娃子”又是“姐姐的”整的这么亲热,这不是添乱吗?这给任何一个女人能受得了吗?

果然,当李少辉缓缓站起时,发现许诺正脸色冰冷地看着夏雪,眼中寒芒似乎都能滴水成冰,而夏雪也不甘示弱,紧盯着许诺,脸上笑意盈盈,像温暖的春风一样可以融化寒冰。

蓦地,李少辉感到后背凉嗖嗖的,因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肃杀气氛,仿佛如千军万马在战场对峙的那一刻。

须臾后,李少辉壮着胆子搓搓双手,讪讪笑着:“雪姐,这个是我女朋友许诺,也叫朵儿,你见过的。”

李少辉说完又看向许诺,介绍道:“这个是我和你常说的雪姐,上次酒吧那晚你们还说过话。”

李少辉这个介绍颠倒了先后顺序,乱了主宾之道,而吃了醋的许诺似乎也很在意这一点,她咬着嘴唇,斜了李少辉一眼,右手一直不停玩弄着衣角。

“哦,你好啊,上次我们确实在人间天堂见过,你跳的真好,不愧是台柱子。”夏雪淡淡笑着,但笑容意味深长,让人捉摸不透。

许诺听了,俏脸一变,眼中霎时生出了怒火,她正要反唇相讥时,一旁的李少辉生怕爆发战争,忙拉着许诺向外走去,都来不及和夏雪告别。

在路上,许诺甩开李少辉,健步如飞,不曾一言。

李少辉小跑着紧随其后,他边跑说:“朵儿,你先别生气,雪姐,你也知道的,我自来公司以后,她就一直对我很好,像姐姐对弟弟一样,我们真的没有其它关系。”

许诺听后突然停了下来,李少辉一时没有刹住,便向前撞了上去,他趁机伸展两臂,从后面搂住了许诺想要嬉皮笑脸。

但许诺却不给他机会,她狠狠甩开李少辉,冷冰冰地看着他,一脸嫌弃之色,“李少辉,你是不是觉得我又傻又蠢?一个毫无瓜葛的女人,她会平白无故的对你好?现在的男女还有纯洁的关系?这世上的姐弟恋有多少,你知道吗?”

许诺机关枪似的反问,臊的李少辉羞愧无言,低下了头,讷讷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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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小李子

看着李少辉半晌无词,呆呆不语,许诺叹了一声,转身向前走去,这一次她走的更快更急了。

李少辉没有跟上,他看着许诺远去的背影,幡然醒悟,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刚才的解释也真是够蠢的,在女友面前,大谈特谈自己和其他女人的纯洁关系,而且在强调时还那么犹犹豫豫,仿佛见不得人似得,估计任谁听了都嫌恶不止吧!

李少在外面待了许久才回了家,家中许诺也在,没有再出去奋战麻将,李少辉长舒一口气,看来她还没有生气到离家出走的地步,那自己还有补救的余地。

不过整个晚上,许诺都俏脸如霜,不肯说一句话,也不给李少辉一个亲近的机会,只是自顾自的收拾。临睡时,怒气未消的她本要将李少辉赶到客厅沙发上略施惩罚,奈何架不住李少辉守在卧室门碎碎念似的死缠烂打,实在被吵烦了,吵的许诺无计可施,只好又把李少辉放了进来。

李少辉躺在床上兴奋地想着:“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只要自己躺在了这里,就有办法让许诺释怀。”

今夜的许诺穿了一件黑色的丝质浴袍,性感锁骨下的两座山峰很是坚挺,下面裙摆到膝,露出了白嫩柔滑的小腿,十分诱人。

李少辉心头火起,不禁想到了石磊的一句话:“和女人吵架生气了,实在劝不通,就打上一针,包治百病。”

不过李少辉的意淫还没持续多长时间,就宣告失败,只见许诺迅速钻进被窝,顺势一卷,将被子全卷在了她身上,把她卷成了一个粽子,而李少辉身着短裤,在微凉的夜色里,哭笑不得。后来不管他如何解释求饶,许诺也不听,最后她干脆将头也埋进了被子里。

李少辉知道这个误会一时半会是解不开了,只得侧身抱着这个“粽子”无心而眠。

次日,等李少辉醒来时,许诺已不见踪影,李少辉非常纳闷,难道被夏雪一刺激,决定改邪归正,早睡早起。还是又离家出走了?好像也不至于,要跑昨晚就没了音信,何至于等到现在。

上班时,李少辉还在纠结这个问题,而昨晚没有被子睡觉的他又被冻醒好几次,压根就没休息好,顶着两个熊猫眼。

而夏雪这个始作俑者竟然还幸灾乐祸,“辉娃子,昨夜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没精神呢?”

随后,石磊又补了一句更劲爆,“小李啊,你可得悠着点,半夜三更搬东西,容易伤着腰。”

李少辉哭笑不得,也懒得解释,下班后,他又急匆匆的向家中赶去,因为许诺还在生气,白天上班期间,她是电话不接微信不回,让人着实着急。

等李少辉回到家时,发现许诺也在,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今天的氛围颇为反常,因为许诺竟然穿了一身家居服忙里忙外,不仅把家收拾的干干净净,就连餐桌也摆上了丰盛的食物,最诡异的是许诺看见李少辉回来时,竟然甜甜一笑,还走过去帮他换衣服,那模样完全就是一个贤良的妻子。

李少辉受宠若惊,同时心中一直在嘀咕:“这又是整的哪一出?事出反常必有妖,莫非她受到高人指点,已有慧根,明白遇事莫慌,要施展女人的本为优势,以柔克刚,她越是这样对自己好,那自己越要惭愧,从而对她更是珍爱。”

“不管了,无论如何,这对自己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自己是求之不得呢!”李少辉洗了把手,便坐在餐桌前准备大享美食,这晚餐看起来不错,色香味俱佳,还都是自己喜欢的种类。有一句话叫“一个聪明女人如果爱一个男人的话,就会抓住他的胃。”看来许诺也是深谙此道的。

“等等。”许诺用筷子敲了敲李少辉的手,说道:“下面我要宣布一件非常重大而又有深刻意义的事件。”

“嗯?”李少辉看着许诺静等下文,果然被自己猜中了,有事情。

许诺颇有深意地一笑,打开了卧室的门叫道:“小李子,小李子,出来了。”

话音刚落,一条耷拉着猩红舌头的黄色小金毛兴奋地跑出来了。

“这是?”

“我宣布,这条可爱的小狗就叫‘小李子’,它是我许诺的好弟弟,也是我们家庭的新成员,从今以后,你李少辉要全心全意照顾它呵护它,不许伤它一分一毫。”

这下子李少辉是全明白了,原来许诺一大早就出去,白天也不搭理自己就是为了这个小家伙,原来把房子收拾这么整洁,还弄了这么一桌子菜,也都是为了迎接这个小家伙,还害的自己自作多情一场。

“现在可以开饭了吧?”李少辉看着许诺爱心满满地将小李子放在椅子上,仿如贵宾一样,又是郁闷又是羡慕,许诺给自己的爱本来就不够多,现在竟然还出现了个“情敌”,这如何不叫人生气?

而那个小李子似乎很喜欢李少辉,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看着他,片刻后,它就跳下椅子,在李少辉脚下嗅个不停。

李少辉正没好气,便夹了一块肉,丢在远处,说道:“去,给大爷滚到那边吃去。”他的这一举动立刻引来了许诺的强烈不满,她恼怒地看着李少辉,斥道:“不许你欺负它,小李子是我的好弟弟,你给它当大爷,那我叫你什么?”

李少辉看着许诺既嗔且怒的可爱模样,心生爱意,不由得向她挪近了些,讨好道:“你叫我什么不重要,我叫你姑奶奶就行。”

许诺丝毫不领情,小嘴一歪,赏了李少辉一个大大的白眼,并坐到了李少辉的对面,道:“别嬉皮笑脸的,昨天的事还没完呢!”

饭后,许诺忙着宠爱那个小李子,没时间搭理李少辉,备受冷落的李少辉只得主动承担起洗锅涮碗的任务。

洗涮之后,李少辉擦了擦手坐在了许诺旁边,许诺正被小李子逗地合不拢嘴,便没有再躲着李少辉。

“规矩一点,小小年纪就这么不老实,色眯眯的。”李少辉敲了一下小李子的脑袋骂道。

这个小李子不愧是李少辉情敌,这个时候就开始动手动脚了。此时的它虽躺在许诺怀里,但却极不老实,伸着舌头一直拱啊拱,蹭啊蹭,都蹭到许诺的胸部了,那是它能随便乱弄的地方吗?所以嫉妒的李少辉看着许诺这个马大哈竟然一点都不在意,不得不出面喝止。

“你干嘛?”许诺不满的瞥了一眼李少辉,抱着那个小李子坐到另一边。但李少辉并不后悔,这种事关国家主权完整的大事万万马虎不得,哪怕它只是一只宠物。

“朵儿,你刚才叫它什么?”许诺和小李子玩的不亦乐乎,完全无视了李少辉,李少辉不得不没话找话。

“小李子。”许诺随口一说。

“小李子?”李少辉有些诧异,又道:“怎么这么熟悉呢?给狗起一个这样的名字,不觉的很别扭吗?”

“对啊,我们家小宝贝的小名叫小李子,大名叫李小辉。”

此话一出,傻子也能明白许诺的用意,一个狗还大名小名,还李小辉小李子,郁闷的李少辉差点一头撞在南墙上。

这时许诺又道:“反正我是想好了,以后如果您老人家哪一天不高兴不要我了,我就和小李子相依为命,孤零零的在这世上做个伴。”许诺说着,脸上还露出了悲戚之色。

李少辉一下子慌了神,不敢再招惹她,好端端的怎么就能牵扯出这些?

过了一会,等许诺又被小李子逗笑了,李少辉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朵儿,商量个事呗!”

“什么?”许诺一脸警惕地看着李少辉。

李少辉尴尬一笑,迟疑道:“朵儿,你看它就是一个小狗,大名却几乎和我差不多,这不太合适吧?别人会误会的,要不我们给它换个名字,换个更响亮的更霸气的,你看怎么样?”

“那不行,不换。”许诺小脸一正,傲然地拒绝了李少辉的建议,不给他任何商量的余地。

“那要不把它的小名换一换,这个小李子也太难听了,听着像个太监似的。”李少辉眼看大名改不了,只能退而求其次,现在他已经明白了小李子的含义,这还不是在映射自己?自己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受此侮辱?

“对啊,我就是这个意思啊,这几天我一直在看一部清朝的宫廷剧,那个慈禧太后身边的大太监李莲英就被慈禧那样叫,听的怪让人舒服。

那个李莲英虽只是一个太监奴才,可人家聪明伶俐,能时时体会慈禧的心意,把慈禧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最关键的是人家对慈禧绝对忠诚,不会有半点其它非分之想,可不像某些人…”

第六十四章:吵架1

李少辉一个头两个大,女人心海底针,明明什么事都没有,非要死揪着不放。

突然许诺眼珠一转,对李少辉轻笑道:“想让小李子改名也行,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李少辉全身发冷,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只听许诺说道:“除非你答应以后,我可以这样叫你。”

“不行,不行。”李少辉后退一步,打了个寒噤,头摇摆的像个拨浪鼓一样。开玩笑,自己堂堂七尺男儿,风华正茂,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怎能被冠以一个太监之名?他看着失望的许诺,就柔声劝道:“朵儿,你想让我把你当祖宗当太后一样体贴地伺候着,那肯定没有问题,可你也要想一想,你如果一直‘小李子小李子’的叫着,万一真把我那个能力叫弱了,叫没了,那不是影响你的幸福,让你年纪轻轻的就守活寡吗?”

许诺闻言脸色荡起一抹红晕,呸了一口,笑骂道:“臭美,谁稀罕你的那个--那个…”说到后来,许诺也觉得有些难为情,便晕红着脸不再说话,只是掩嘴轻笑。

李少辉趁机凑到许诺身边,笑道:“所以啊,我觉得还是改掉的好。”

“不改,一个都不改,人家一个两旁外人都能又是‘辉娃子’又是‘姐姐’的叫着说着,我给我的狗儿起个名字又碍着你什么事了?”

李少辉头皮发麻,弄了半天,还是因为昨天的事,不甘心的他看着许诺怀中的小李子,暗暗发誓,老子将来一定把你这个王八蛋的名字改了,大名小名全部改了,你一个小畜生,也配和老子同名?

这时,小李子在李少辉的注视下又开始不老实,它的前脚竟然蹬在许诺的酥胸上,伸直了脖子在许诺脸上闻个不停,而许诺被它逗的娇笑连连,还忍不住在它头上亲了一口,然后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粉色的小项圈,套在它的脖子上,对它温柔笑着…

李少辉心中一沉,这个小畜生的威胁越来越大了,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肆无忌惮的伸出咸猪手,耍流氓,而许诺还对它那样温柔,自己何曾有过这样的待遇?

虽然夏雪和许诺第二次见面之事给李少辉带来了很大困扰,为此许诺也乱发了几通脾气,可好处也是大大的。

通过这次事件,许诺终于意识到了危机,不敢再沉溺于麻将之中。虽然她对小李子的疼爱常常惹得李少辉妒忌不已,但毕竟现在她已经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李少辉每天也能见着她,和她说说话。

有时李少辉下班后,两人闲着没事也会牵着小李子去外面的小广场散散步。偶尔,许诺心情美丽了,还会在李少辉上班时,将牛奶面包这些简单的早餐准备好,虽然这些食物准备起来不需要要费什么工夫,但毕竟是许诺的一份心意,李少辉心里还是满满的感动。

两人通过这些天的相处,许诺对李少辉越发依恋,恨不得李少辉时时刻刻都能陪在她身边,哪怕两人在一起时,实在无话可说,大眼瞪小眼,她也要李少辉不离左右,因而在不经意间,李少辉就又陷入了“自由”和“爱情”的艰难抉择中,不过李少辉是一个好色无耻之徒,所以他很快就有了选择,他把人家大诗人裴多菲的诗改成了“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二者皆可抛。”

而陷入儿女情长的李少辉也不免英雄志短,不仅将《格林童话》和《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全部讲给了许诺听,现在的他在许诺的逼迫下,又买了其它几部童话书籍,开始认真阅读,只为满足许诺那无穷无尽的求知欲。

今天李少辉发了工资,算上提成有近一万元,兴奋的他将工资卡交到许诺手里。恋爱这么长时间,两人都是各管各的钱,不是李少辉斤斤计较,不愿上交,只是以往卡里的存款实在太过寒酸。现在好了,也是他表忠心的时候了。

许诺重重在李少辉脸上亲了一口,说:“老公,你真好,谢谢你的心意,不过你还是留下吧!打车吃饭交际什么的不是也需要钱吗?要不这样,我们出去庆祝一下,犒劳一下你--我的大宝贝,也祝愿我们的爱情长长久久。”

于是两人约定次日晚上在李少辉公司附近一家韩式主题餐厅相聚。李少辉回吻了一下许诺,心里流淌着的是幸福的河流。

次日,当许诺准时到达那家主题餐厅时,李少辉虽对许诺全身早已了然于胸,但还是被眼前的美人惊艳的张口结舌。

这时的许诺脚上穿了一件黑色过膝靴,被包裹的小腿匀称修长,腿上是一条深黑色紧身牛仔裤,上身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妮子外套,这看似简单的穿着反而使得她越发亭亭玉立,高贵美丽,而且红与黑的经典搭配将她神秘冷艳和热情似火的气质尽显无遗。

这样的大美女自然是焦点所在,众人也都投来歆羡的目光,李少辉心中飘飘然,故意和许诺来了一个漫长的拥抱,才开始享受美食。

吃到一半时,李少辉肩头一沉,有人在拍他,“嗨,小李还真是你,你小子…”李少辉扭头一看,竟然是良久不见的石磊。

“哎呀,是你啊,来来,坐坐,怎么就你自己,其他人呢?”李少辉向四周看了看,见只有石磊一个人,不禁有些疑惑。

“嗯,约了人订了包间,客户那几个老王八太难缠,这不又逼得老子我使出了美人计,待会还有几个小娘们也要过来哦。”石磊朝李少辉挤眉弄眼一笑,给了一个男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随后他又打趣道:“这段时间没见你,我发现你小子的脸色越发好了,是不是被我们的朵儿大小姐给滋润的已经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石磊越说越露骨,脸上的笑容更是yin荡,一旁的许诺早已听不下去了,眉头微皱,嘴角一牵,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算是回应,也算是打过了招呼,她将手中筷子放下,说道:“你们哥两先聊,我去个洗手间。”

石磊因为客户没来也不着急,就在许诺的位置坐下,说道:“最近我回老家办事,忙了一个多月,咱两都没怎么联系,你小子拽的二五八万似的,每次都要哥先联系你,否则你从来都不主动联系哥。”

李少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是我不想联系,只是我总觉得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可聊的,如果电话打长了也怪别扭的,感觉和搞基一样。”

“切,别解释了,不就是被人间天堂的头牌大美女朵儿勾去了神,忘了我们所有人,你这可是典型的重色轻友,我就不信你这个屌样,咱们的夏大美女会不吃醋?”

“别提了,前几天,朵儿去我们公司取钥匙,正好看见我和雪姐坐在一起研究方案…然后我差点就被这两只母老虎给吃了…”李少辉绘声绘色的讲述了前几天的事情,把石磊逗得哈哈大笑。

“哎,忘了问你了,最近肖蓓的事情怎么样了,定了没有?”石磊忽然想起这一茬又问道。

李少辉长叹一声,心情很是复杂,“定了,判了六个月,其实想想她也挺可怜的,我心里一直都不好受,觉得对不住她,而且她竟然还怀孕了,也不知是谁的,这种时候也没个人照顾,唉…”

“谁说不是呢?肖蓓我也玩过几次,身材模样床技都没得说,万里挑一,就是性子太野了,没几个男人真敢招惹她,但是以她混迹夜场多年的经验也应该明白做这种事的后果,看来这次她还真是对你动了情,无所顾忌了。”

说道此处,石磊顿了顿,喝了口水,又道:“你可别说,这样的女人还真有一点好处,不动情也就罢了,一旦动了情就还真tm可以和你海枯石烂,不离不弃,当然你肯定也不能辜负人家,否则鱼死网破也是有可能的,就像这次。

不过有一点老子不服气,我tm和她认识这么多年了,自认为做人做事还有那个床上能力都没有问题,每次都能让她舒舒服服的,但她竟然没有喜欢上老子,反而对你这个生瓜蛋子情有独钟。老子这一点还真是想不通,难道老牛都喜欢吃嫩草,我们这种老腊肉见多了,就喜欢你这种半生不熟的小青年。”

李少辉看着不服气的石磊无言以对,只能尴尬的笑着回应。

石磊又叹道:“还有一点我tm也很惭愧,好歹我也在情场混了这么多年,猎艳无数,就说你还是我带上道的,可你也知道人间天堂虽然美女不少,但真正是天然的又能有几个?但就是这极少数的天然美女中,头两位还被你拔去了头筹,所以你才是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yin魔,我tm以后跟着你混得了。”

石磊的抱怨让李少辉倍感无奈,笑道:“你赶紧滚吧,我情愿肖蓓不认识我也不喜欢我,这样她也就不会有现在这种结果。

你说我和她也没有太多的接触,我也没给过她什么,她怎么就会喜欢上我呢?你也知道我tm论长相论能力,就是路人甲,也没什么出众的地方,而以她的条件,想找一个什么样的还不是随便选?”

石磊叹了一口气,“谁知道呢,女人的心思嘛,千变万化的,有时还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有时诡异的一点痕迹都摸不着,再说了,也许那就是人家肖蓓对你的爱情,爱情那玩意玄乎的很,我可不敢去碰,所以也给你解释不了。”

第六十五章:吵架2

“算了,不说这些了,不过朵儿被放出来的事,还是要多谢你和袁立了,帮了这么大的忙,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嘿,你小子怎么这么见外呢?多大点事,别放心里。”石磊安慰后,随即脸色一正,又道:“不过,小李,哥还得劝你一句,你也知道人间天堂这帮娘们没一个简单的,你怎么还跟朵儿这狐狸精在一块呢?跟她玩玩还差不多,你还真想娶了人家不成?

朵儿那可是一个姑奶奶,就是再加上个你,也不一定玩的过人家,知道吗?她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没见过,跟她上过床的男人更是不计其数,她能拿你当盘菜?

靠,鬼才会相信。

她现在最多是和老王八蛋腻味够了,想图个新鲜,才找你这么一个小青年玩玩,你还当真了?哪天人家不想玩了,累了,随便把你丫一卖,你还帮人家数钱呢!那个时候,钱被骗了,人也跑了,想后悔都没地去,赶紧踢了算了,玩玩就得了,要想真结婚,还得找良家妇女,傻傻笨笨的,没什么心眼,一心只有家只有你,那才是生活。实在不行,哥给你介绍一个。”

石磊苦口婆心说了一大推,看着脸色不太好看的李少辉,又喝了口水润润嗓子道:“你也别不高兴,哥是为你好,别人我才懒得说呢!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biao子无情戏子无义,要把心藏起来,好好过肾就行,这样才不会受到伤害,才会有幸福可言。”

李少辉越听越烦躁,可他又不知如何反驳,只能缄默不语。

这时石磊又伸过脖子低声笑道:“听说朵儿那小妞床上功夫一流,就是没几个人能入的了她的法眼,我tm也从来没体验过,如果哪天你不高兴要踹了她,给哥们介绍介绍,打个折,哥也享受一下。”

李少辉强忍着怒火灌了口水,要不是石磊平日里待他不薄,要不是他现在是好言相劝,要不是他在营救许诺的事情上出了很大的力,估计就算亲爹,李少辉也要破口大骂,武力相向了。

须臾后,许诺回来了,石磊起身让座,笑道:“那行,你们成双成对的,我就不打扰了,小李,回头咱再联系,还有别忘了我说的事啊!”说着石磊又冲李少辉挤了挤眼,一只咸猪手竟然还轻佻地捏了一下许诺的屁股。

“干什么呢你?”许诺脸一沉,柳眉倒竖,登时便要发作,却被一旁的李少辉忙按了下来。

等石磊走了,李少辉按捺着心中不快,“你也收收脾气,一个大人别动不动就发火,在家有我惯着你,到了外边还能由着性子来吗?”

“怎么是我动不动就发火?你没看见他在干什么吗?”许诺又是恼怒又是委屈,道:“你的老婆都被别人非礼了,你还反过头来怪我?”

李少辉沉声道:“我看见了,我也很生气,可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帮我把你从看守所捞出的那个人,你跟人家发火?哪天人家一不高兴,再找一理由把你逮进去,你还发火?要发火,要骂爹娘,那也得是我。”

许诺盯着李少辉,冷冷不语,片刻后,她忽然笑了:“哼哼,李少辉,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

许诺说着就站了起来,冷笑道:“你早说啊,早说我就让你那个兄弟好好摸一摸,最好是全身上下都摸个遍,摸得你舒服了再说,是我毁了您老人家的清白,给您丢脸了,是吧?跟我在一块,这种事情才是开始呢,受不了,是吗?有没做过小姐的,去找啊,找去呀!”

许诺越说越激动,姣好的面容因激动和委屈而变得晕红,像涂了一层胭脂格外娇艳,眼眸湿润,有晶莹的泪珠在打转。她对李少辉一阵机关枪似得扫射之后,在周围人群的注视下,一脚踢开了座椅,抓起小包,扭着细腰丰臀头也不回就走了。

唉,盛怒之下居然也能这么漂亮,走的也是这么摇曳生姿…李少辉叹了一口气,虽然许诺当众让他下不了台,可当他看到许诺那委屈至极的模样,心中却怎么也生不出火来。

此时的李少辉知道,但凡这种情况,作为男人,应该奋不顾身的追了出去。女朋友生气,无论对错,先哄,哄好了再说其它,但此刻的李少辉却不愿这么惯着许诺,这个女人真是被惯坏了,大庭广众之下一点情面也不顾,瞎嚷嚷,现在也该让她一个人好好反省反省,反正自己有钥匙,不怕进不了家门,这样想着,李少辉便坐在那里安然不动。

旁边不时有人投过诧异的眼神瞅着李少辉,他们的目光已从最开始的歆羡变成了现在的鄙视,许是“小姐”这个很是普通的词语刺激了他们敏感的神经。

李少辉忍着别样的屈辱,一个人开始“享受”本是两个人的晚宴,并慢悠悠地吃光了两分晚餐。

临走时,李少辉想了想,还是帮许诺带了一份,自己的老婆还得自己疼,再说她胃不好,不能饿着,就是不知道气鼓鼓的她还有没有心情吃的下去。

一连几天,许诺因为这个事情都没有搭理过李少辉,李少辉也少有的生了气,不肯服软,这件事本来就错不在自己,她还没完没了?

某一天,李少辉就把他的的苦闷倒给了夏雪,夏雪冷笑一声,道:“你们男人不都那样吗?喜欢把女人教坏了,又喜欢去感化坏女人,使她变为好女人。”

李少辉哑口无声,他觉得夏雪说的似乎是对的,可好像又和他所想的不太符合。

于是夏雪就又笑道:“辉娃子,姐姐明白你的苦恼,姐姐来给你分析一下,以前你之所以对人家那么痴迷,是因为让她那样漂亮的女人肯为你而舍弃夜场头牌的身份,从夜场退出来跟着你,这正符合你英雄救美的大男人心里,所以那时你为了追求她,感动她,一切都可以不在乎。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现在她是你女朋友了,你对她就不用那么在乎了,相反她的那些经历还会让你感到难堪,而且她以前的身份越尊贵,你受到的刺激就越大,所以你总对人家不满意,总挑人家的刺。”

“是这样吗?”李少辉苦笑一声,难道这就是人的劣根性?

夏雪哼笑一声,道:“肯定是这样,得不到就在骚动,得到了又不在乎。”

李少辉听着夏雪的话,似有所悟,下班后,他特地跑到南翔买了许诺爱吃的小笼包想讨她欢心。只是等他回到家的时候,许诺竟然没在,连小李子也不见踪影。

“不会又跑了吧?”李少辉疑惑中又有些生气,要是这么点小事情都离家出走,那她这个媳妇要不要还真的好好想一想。

李少辉在家中等了许久,也没见许诺回来,他先前的愧疚荡然无存,又开始独自生闷气,石磊的话本来就让人很不舒服,她还又扭头跑了,跑也就算了,还那么大声,弄得自己一身狼狈。

李少辉打开衣柜看看,还好衣服都在,除了小李子,许诺的一切东西都在,这说明她只是出去散散心,并未走远。

李少辉本想打电话问问,可已经放下心的他却又不想打,老子一个大老爷们,也不能一点脾气都没有,活成一个面团,任你揉捏,本来那天的错就不在老子,不打,忍着,看谁耗得过谁,女人可以宠着惯着,但必须有个度。

等到11点多钟,许诺还没回来,李少辉开始着急,这么晚都没回来,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他忍不住了,正要拿起手机拨打,可就在此时门响了,许诺回来了。

许诺进来后,依然面无表情,也不搭理李少辉,径直坐在了沙发另一边。

李少辉暗松一口气,他想要服软,可又怕涨了许诺气焰,以后越发骄纵,所以就一直忍着,期盼许诺给他个台阶下,他再好好哄哄,可许诺这个可恶的女人就是不识眼色,偏不如他所愿。

所以等了好久的李少辉,只能心中叹息,他看着小李子在客厅不停撒欢,就喊道:“那个小--你--你--过来过来。”

李少辉至今也不肯接受“小李子”这个称呼,便在说话中途改了口。不过小李子还是听懂了,夹了尾巴一路小跑过来,任李少辉抚摸。

李少辉一边把玩一边又说道:“告诉哥哥,你刚才去哪了?是不是又去勾引隔壁的小花花去了?”

“还小花花,老婆都不要了,你不是很厉害吗?有本事永远不要说话啊,连个电话都没有,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

许诺的一叠声抱怨让李少辉笑了,他欠了欠身子,一把就把许诺给拉了过来,搂在怀里,说:“好了好了,一点小事就跑,看你能跑到哪里?看你舍得丢下我吗?刚才正要给你打电话,你就回来了,吃东西了没有?

看,这是我专门给你买的南翔小笼包。好了,不生气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检讨。”李少辉就坡下驴,没有再争个是非对错。女朋友本来就是一种不讲理的神奇生物,如果你非要和她论个子丑寅卯,那估计离拜拜也就不远了。

许诺被逗的“扑哧”一声笑了,说道:“得得,就你会臭贫,我的饭呢?这几天都被你气死了,害的我好几天都吃不好。”

李少辉连忙准备碗筷,伺候许诺就餐,他看着许诺狼吞虎咽的样子,就劝道:“慢点,你慢着点,那样对胃不好。”

许诺吃完后,又嚷着口渴,在李少辉没注意时,便从茶几上拿起那个特大号的灌装农夫山泉水桶,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哎呀,我的大姐,咱能有点女人的样子吗?冷水对胃不好,不知道自己不能喝冷饮吗?”李少辉一边抱怨着,一边忙从许诺手中抢下了那个特大号的水桶。

许诺打了一个嗝,白了一眼李少辉,又对小李子说道:“小李子,你看看你那哥哥,又凶我们,我们不理他,到卧室睡觉去。”

而李少辉简单收拾了一下,又烧了一壶水,才朝卧室走去,并准备待会要给许诺好好来一趟思想教育课。她这个一不高兴,扭头就走撒腿就跑的行为可不是一个好习惯,从上次不告而别之后,自己一直患得患失,生怕她再次消失,现在都快被她吓出心脏病来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帮她改正陋习,就是有再大的委屈,也不能玩失踪。

此后,李少辉和许诺虽然已经和好,但想要如初还是有一段距离。

自从见过夏雪和被石磊调戏这两件事情之后,许诺一下子就变得自卑了,开始在意她的过去了,连人间天堂几乎都不怎么去了,每天都是待在家里学着做菜和打扫房间,可她坐立不安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而减轻,反而开始加重,变得敏感多疑,常因李少辉的一句玩笑话或者一个无意的举动就莫名生气。

要吗就是抱怨小李子不遂人意,说它太淘气,一天到晚瞎闹腾,上蹿下跳,怎么教育也不听;要吗就怪李少辉下班太晚,也不知道一天天都在忙什么;实在找不到理由了,就说李少辉太过懒惰,不帮着做家务,下了班就躺在那里玩手机…

李少辉明白热恋中的女孩都有这种表现,这说明她开始在乎自己了,所以他对许诺的无理取闹尽最大耐心迁就,可许诺的抱怨就像河流一样,生生不息,而李少辉也只能在水深火热之中,痛并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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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找工作1

这天,李少辉正用手机看lol联赛比赛视频时,许诺却把他手机抢了过来,笑道:“我记的你手机上有一款很好玩的飞车游戏?”

李少辉有些纳闷,自己从来不玩手游,手机里一款游戏都没有,他正要向许诺解释一下,可发现许诺的神色不太自然,须臾间,他略一沉吟便已明白,这是要查岗了。

无奈的李少辉也没有生气,他的手机好多年都没有被其他人关注过了,现在突然多出一个主人也算是他手机的荣幸吧!

一旁的许诺看着李少辉会心一笑,恼羞成怒,“笑什么笑?本来就有嘛!”

李少辉连忙点头附和,并告诉了她开屏密码。

以后几天,李少辉在许诺闲下时,就会主动上交手机并提醒许诺玩游戏,每次许诺都会被弄个大红脸。

当然李少辉也和许诺一本正经的谈过心,他告诉许诺大可放心,因为他受过伤,明白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所以他绝不会做现代版的陈世美。

可带上感情魔咒的人们,就像吸了毒一样,明知不可为,明知怀疑猜忌是感情的悬崖峭壁,可冥冥之中,它总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许诺那天虽然笑呵呵地接受了李少辉的意见,可往后的日子中,她还是会时不时地问起李少辉的行踪,并拿着他的手机把玩。

后来李少辉就想着让许诺找个正经事情来做,省得待在家里一个人胡思乱想,当李少辉把这个想法告诉许诺时,李少辉还是有担心的,在外边玩了这么些年,谁还愿意回那巴掌大的格子间禁锢自己呢?但他没想到许诺听了之后,竟然很愉快的接受了。

“你以前不是学音乐的吗?咱们还是找那个方向的吧,一来这是你擅长的,二来也不会浪费了你十几年的学习成果。”

当李少辉这样述说时,谁知许诺脸色一暗,似乎想起了往事,而李少辉也突然间又对许诺的往事来了兴趣,因为那个叫齐天的可是一个大帅哥,细皮嫩肉的,要比自己漂亮上许多,况且对于一个学美声的,嗓子是重中之重,许诺怎么会让她的嗓子毁掉了呢?这两个疑问像猫爪子一样挠的李少辉心中直发痒,但许诺却不愿多讲,只是强调道:“老公,你放心,只要我和你在一起,我的心就会一直守着你,至于以前的事那都是历史了,我也会慢慢忘记的。”

李少辉听后笑着点头称是,但他心里还是很不舒服,这明显就是没放下吗

许诺看出了李少辉的不悦,便转移了话题,说道:“你在社会闯荡了好几年了,你就帮我找一个合适的吧。”

李少辉想了半天,就问道:“文员怎么样?就是朝九晚五的那种。”

许诺表示认可,于是李少辉就帮许诺制作简历筛选工作,他又想到许诺一点社会工作经验都没有,就又告诉她面试的注意事项,谈话的技巧等等,两人直忙活了好几天才搞定了一切。

在第一天面试时,李少辉才知道这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竟然是一个路痴,那天李少辉已经给她选好了一家面试公司,也帮她设想了许多可能遇到的问题,一切都准备就绪后,许诺信心十足的出发了。

可当她去了那个工业园区附近时就迷路了,和人家人事主管来来回回通了好几个电话,就是找不到,后来人家也被弄烦了,就说你不用来面试了,我建议你就在家里待着吧,小心出来走丢了,你家人着急。

许诺羞愧不已,她没想到自己人生的第一次工作面试竟然在还没见面的情况下就被人家结束了。

“不是,那你以前出门在外迷路怎么办呢?”李少辉看着气鼓鼓的许诺,强忍着心中笑意问道。

“其实,我一般都不怎么出门的,如果非要出去也是打的,或者去一些有名的地方,那些地方都很好找,可今天面试的那个地方也不知是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藏着呢?怎么找也找不到,都快气死我啦!”

“那你为什么不打的啊?”

“我想着工作还没找好,钱还没挣到,就开始花钱,不是会被你笑话吗?”

李少辉听后忽然很感动,许诺这段时间确实变了很多,本来她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神,可为了自己竟然变得像个小女生一样敏感多疑。现在她又开始改变以前的生活方式,寻找工作,这还不是为了洗脱以前的那些经历,为了能和自己在一起不被别人笑话。以前的她,潇潇洒洒,哪用受这些委屈呢?

如果一个男人真心爱一个女人的话,到底会为她做些什么,这个因人而异,但有一点李少辉很清楚,他绝不愿意让许诺跟着他受罪。

“没事,你就打车吧,找到工作不就都挣回来了吗?“李少辉柔声安慰,但许诺还是不太情愿,李少辉突然间又想到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完全可以用导航,想着就打开手机来教许诺。

第二天,许诺又去了,可导航定位并不是太准确,许诺在那个大楼附近又迷路了,等她费劲千辛万苦找到那家公司时,已是下午五点钟,到了快要下班的时候了,那家公司的领导都没在,只有几个小喽啰在坚守岗位,所以许诺又一次无功而返。

李少辉看着委屈的许诺,哭笑不得。

“你还笑?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啊?“许诺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以后的日子中,李少辉干脆以请假或拜访客户的名义出来,带着许诺大街小巷的找工作,因为他还真怕许诺走丢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大概两周之后,许诺终于找到了一份还算满意的工作。

在第一天上班时,许诺怀着激动的心情早早起来在洗手间开始捣鼓。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许诺出来了,眼前的美人让李少辉眼神一亮,此时的许诺略施粉黛,素面朝天,但那明亮的眸子,精致的五官,白嫩的皮肤所特有的风情却是那种费钱费力又费时弄的人皮面具永远无法比拟。她的穿着也很简单,上身是一件白色v领纽扣针织衫,中规中矩,显得很随和,也不太注重身材曲线,下面是一件白色裙子,镶着白底叶图案,带着一点点水墨风味,漂亮复古,优雅别致。

怪不得说一个真正爱美的女人都是一个美学大师呢?

这天许诺上班很开心,去公司报道后,就是简单的培训,也没有其它事,同事也很和善,都羡慕她的美丽和穿衣风格。

看着许诺高兴的样子,李少辉也不忍提示她职场险恶,要小心一点。

第二天,许诺回来就不高兴了,饭也没做。

李少辉询问缘由,原来是工作上的问题,就是那些基本的办公软件许诺压根没有接触过,所以就闹出了笑话,而那些羡慕她漂亮的女同事趁机挖苦打击,说她是花瓶,都这么大了,竟然连初中生一看就会的办公软件都不会用,羞愧的许诺何时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当场红了眼睛,差点流下眼泪。

李少辉感同身受,劝她要不就别干了,谁知许诺不服气,一定要学会。

于是李少辉就打开电脑一一来教,只是这些东西看起来简单,但内容颇多,许诺一时半会自然不能全部记住,况且打印传真又不能现场演示,所以一连几天,许诺都闷闷不乐,缠着李少辉学习。

李少辉不忍她太过伤心,就一边耐心教着一边逗她,“教你这么久了,你就是我的女学生,我就是你的男老师,可还没见你行过拜师礼,叫过我一声老师呢?”

“老--死。”许诺甜甜笑着,故意拉长了音发错了调。

“你知道我们这种关系叫什么吗?”李少辉又问道。

许诺不甚明白地摇了摇头。

“我们这叫师生恋,你看像鲁迅沈从文那些大文豪都是这样的,所以以后我的前途不可限量,你嫁给了我就是你的福气。“李少辉大言不惭,许诺也在一旁失笑嗔骂。

李少辉又笑道:“真的,朵儿,你看人家的女学生多有悟性呢!知道用什么报答自己最亲爱最尊敬的老师,你呢?打算怎么报答我。”

“我这不也和你在一起了,以身相许了呀!”

“以身相许是一辈子的事,是要用一生来验证的,那都是后话,就说你今晚怎么报答我,今天的学费你还没上交呢?”

“学费?“许诺一脸疑惑,她看着李少辉坏坏的笑容,一脸色狼样,终于在李少辉那一句“待会你就得上交了”的提醒中彻底明白了过来。

第六十七章:找工作2

大概又过去了几天,许诺晚上下班回到家时满脸兴奋。李少辉就问:“今天吃什么蜜了,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花?”

“我升职了。“许诺笑着在李少辉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升职???”李少辉一脸问号,纳闷道:“前几天你不是还在为不能适应工作而烦恼吗?”

“嗯,对啊,今天我们公司大老板回来了,也就看到我了,他觉得我形象好办事能力也不错,就想把我调到公关部培养一段时间,然后再找机会给我升职做他的秘书。”

“什么?秘书?”李少辉一下子惊叫了起来,这本是很普通的两个字,这两个字组成的词语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职位名称。可在这个肮脏的社会它早就被污染,引做它用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叫”有事秘书干,没事那个秘书嘛!”

李少辉知道自己目光短浅,很狭隘很偏激,可这些年的所见所闻,一直都在告诉他一个很简单的道理,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

放眼望去,每一个春风得意的大老板面前都会有一个花枝招展的妙龄女郎,两人情投意合,将各自家庭放在一边,为工作无私奉献自己,要吗干脆就是小三插足上位。

其实细细想来,这些人还是很聪明的,也是很有远见的。男人在烦闷的工作中,有一个姿色犹存的美女作陪,不仅可以在工作上帮忙,而且在身心方面也可以予取予求,心中舒服了,身体也就健康了,工作起来就更有精神,更能卖力了,公司自然就会做的越来越好,这样不仅为社会为国家做出了贡献,而且伴随着越来越鼓的钱包,妻子儿女父母亲人也跟着笑的合不拢嘴。

女人嘛,借此解决了生理问题,在职位金钱权力方面也找到了一条捷径,能更好更快地取的胜利,得到自己所需,这看起来就是一个只要敢于突破传统道德,勇于付出代价就能取得成功的感人励志故事。

而这种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暗中结合,不仅与个人有益,更可对社会做出贡献,是一种无上光荣之举,大概只等社会将其合法化,再颁发一个荣誉证书,估计那时的获奖之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了。

“你们的老板是男的女的?“李少辉强压心中不快,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他还是选择了冷静。

许诺看出了李少辉的担忧,嗔道:“你想什么呢?我们那个老板一看就是一个很有修养的男人,怎么会干那种事情呢?他可是有家庭的人,女儿漂亮妻子温柔,他怎么会忍心破坏自己幸福的家庭呢?再说了你就是不信他还不信我吗?我可在人间天堂待过,他们那些男人有什么样的心思我能不知道吗?”

许诺的话不仅没有让李少辉轻松下来,反而更多了一层忧虑,刚刚见面一天,许诺就当着自家老公的面对人家心存好感,开始维护人家,连人家的妻子女儿都见过了,这要是再过几天,估计自己头顶就是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了。

李少辉越想越烦,现在新闻中屡见不鲜的性侵事件的男主角,反而都是这些事业有成的中年男子,他们有权见识广,对女人的理解尤为深刻,所以用自身权利勾引女人特别是那种涉事不久的女孩简直是手到擒来。

而工作的繁重和家庭的琐碎让他们对生活和人性有了更深刻的体会,但他们不会加以克制,反而会放纵欲望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因为他们有能力为此善后,所以饥渴的他们像凶猛的野兽一样,时时刻刻地都在寻找猎物。

李少辉定定看着许诺,想着怎么也不能让她成了那个老王八蛋的猎物,他思忖良久,说道:“朵儿,你看你刚去,还在试用期间,好多东西也不够熟练,但就是这样,你们那个领导就开始重用你,这既不合情理又不同寻常的事情说明什么呢?”

李少辉开始循循善诱,用一种温和的方式来劝诫许诺,但许诺对李少辉的打击也很不满,不悦道:“说明什么呢?说明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花瓶,中看不中用呗!”

李少辉看着恼怒的许诺,苦笑道:“朵儿,你应该这样想,我是你最亲近的人吧,连我都客观的认为你还不能胜任那个秘书工作,他一个外人为什么要对你高看,给你那么好的一个机会呢?所以你这样一想,事情就很简单了,他对你必有所图。”

“行行,我不和你讲了,反正你是常有理,我说不过你,但是有一点,我要告诉你,李少辉,现在我很不开心,就是因为你。“许诺说完就赌气脱了衣服转过身子睡觉去了。

李少辉本来还有一肚子话要讲,可已经蒙上头的许诺并不给他机会,李少辉心中长叹一声,忠言逆耳利于行,谁都知道,可偏偏没几个人能接受。

后续几天,李少辉并不甘心放弃,是软磨硬泡加上威逼利诱,终于逼的许诺上了三天班后,怒吼了一句“李少辉,你怎么那么烦人呢”后,辞职不干了。

李少辉虽有歉意,但并不后悔,不是信不过许诺,是信不过那个老板,更信不过这个社会,唐凤玲一事,已经让他对这个社会完完全全失望了。

有老婆特别是漂亮的老婆一定要让她待在自己身边,让她在自己可控的视野范围内工作生活。

也许有人会认为李少辉是一个十足的直男,但李少辉并不在意,事关终身幸福,他容不得半点危机潜伏。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一个坑跌倒一次那是失误,跌倒两次,那就是弱智。

这天,李少辉去小区门口超市买菜,结账时发现那里正招收营员,回家后,李少辉就忐忑地告诉了许诺,没想到许诺听后十分高兴,丝毫不在意工作的高低贵贱。而李少辉却很惭愧,前几天还信誓旦旦的不让她跟自己受罪,可现在就让她一个大美女去当一个底层服务员,屈尊在市井之中。

许诺当了收营员以后,因不用挤公交工作简单人事关系又不复杂等诸多原因,心情就好了许多,不仅对李少辉笑容满面,就连走路时都会哼着小歌。

不过一个月后,当李少辉下班回家时,却发现许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情绪也不好。

李少辉追问再三,才知道当天下午所发之事,原来自许诺上班以后,就一直有色狼骚扰,他们垂涎于许诺的美色,又看她只是一个收营员,便认为许诺无权无势,只需花几个臭钱,就可以让许诺上钩,可让他们失望的是许诺压根就不鸟他们。

但凡遇到意图不轨者,直接怒目而视,冷言相敬让他们灰溜溜的散去。但今天却有一个不长眼的死活要骚扰许诺。

许诺警告再三,那个人也不停止色狼行径,终于在骚扰将近一个小时也没有什么收获的时候,那个色狼恼羞成怒,骂许诺又当biao子又立牌坊,忍无可忍的许诺一个耳光打了过去,那个色狼立马不干了,要当街和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比试武力,还好超市经理颇有手段,阻止了事情的恶化,没有让许诺吃亏,但工作也肯定没法干了。

“你说我是不是就是一个花瓶,除了这副长相一无是处?“许诺说话时,楚楚可怜,欲语泪流,李少辉看的心疼不已,忙抱着她柔声安慰。

这段时间,许诺因在生活琐碎中碰了不少壁,受了不少委屈,整天躲在家里郁郁寡欢,李少辉工作之余想尽各种办法宽慰,说道:“朵儿,这就像刚出身社会的大学生,总要碰壁受欺负,他们只有换几份工作才能成长起来,而你以前把那段心酸的日子都躲过去了,所以精明的老天当然不会放过你,让你要把以前那份痛苦补回来,这不也是为了让你成长吗?”

虽然这样的劝慰让许诺破颜欢笑,但同时李少辉也很疑惑,难道一个人想要回头改过真有这么艰难?怪不得那些犯罪之人明知前方是悬崖峭壁,明明心中已有悔意,却还是要一条路黑下去,只因改过自新的代价太大或者回头根本无岸,只有死路一条。

即使法律宽恕了他们,但人言可畏,世俗的眼光中却容不下它们。许诺就是如此,她只不过想着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都这么难,何况那些有大错之人呢?

而且,在这个社会中,似乎美丽也是一种错误,似乎不让它堕落在灯红酒绿中,发挥它的功效就是一种罪恶,许诺本想着让她的美丽平平淡淡,但总有些王八蛋心怀不轨,蠢蠢欲动。

所以最后李少辉就又劝许诺:“朵儿,这不是人的问题,是社会的通病,你就别多想了,以后我来养你,虽然我现在挣不多,但前景还是有的,只要你肯给我时间,我一定不会让你后悔现在的选择。”以前李少辉看着许诺满屋子的名牌断然不敢吹牛,但现在为了许诺,别说是夸下海口了,就是那样去奋斗也不在话下。

作者心得:写到这里,忽然有些伤感,没想到此书第二卷竟然快要结束了,那肖蓓、许诺和李少辉三人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伤别离,伤别离,到底是谁别了?又是谁离了?

第六十八章:我们要个孩子吧

许诺虽在李少辉的劝慰下心情有所好转,但被现实接二连三的打击所造成的痛苦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痊愈的。李少辉看着许诺整天郁郁寡欢,心里万分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一日,李少辉在上班途中接到了璐瑶的电话,她说自己怀孕了,李少辉心中大喜,忍不住连声祝贺,而璐瑶并不领情,怒骂他这么长时间不去看望他唯一的姐姐,李少辉不甘示弱,回怼璐瑶有了老公就忘了弟弟,都这么长时间才来了一个不痛不痒的电话。

恼怒的璐瑶又以李少辉单身狗之事攻击他,并说又为他物色了几个女孩,李少辉哭笑不得,自从母亲把自己脱单的大事交给璐瑶,她就格外上心,只要是个女的,她就要打听一番,为自己参谋。

面对热情的璐瑶,李少辉只能苦笑道:“瑶瑶姐,你不要管了,等我去看望你时,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什么惊喜?你有对象了?真的假的?男的女的?”璐瑶一连串的问题让李少辉咬着牙道:“瑶瑶姐,你再这样,我可不去了啊!”

“好好,不说了,晚上记的来,带上你的惊喜,否则我还得帮你操心呢!”

李少辉下午提前下班回家告诉了许诺赴邀之事,许诺便问道:“是谁的宴席啊?”

“是我大学同学,关系特别好,和亲人差不多。”

“那我去合适吗?”

李少辉看着有些心虚的许诺并不太情愿,心中略一沉吟,便已明白她的担忧,笑道:“怎么不合适呢?丑媳妇也得见公婆啊!”

“你说什么?”恼怒的许诺丢过一个抱枕,李少辉顺手接过,知道这句玩笑话已经打消了她的顾虑,他之所以带许诺去见璐瑶和余强寨,就是为了表明一个自己的态度,让许诺宽心。

到了璐瑶和余强寨的家中,许诺将手中礼物送给璐瑶,并按照李少辉的吩咐,一口一个瑶瑶姐的热情叫着。而李少辉盯着璐瑶的肚子看了好一会,也没看出有什么孕妇迹象,便纳闷道:“瑶瑶姐,看看你那飞机场一样的肚子,不会是故意骗我们过来,哐我们的礼物吧?”

这时余强寨接话了,笑道:“还不到一个月呢,那肯定看不出来。”

“哦,我说嘛!”李少辉恍然大悟,又突然坏笑道:“肚子看不出来,屁股倒是能看出来,变大了也变翘了。”

“李少辉,你说什么呢?有你这么开姐姐的玩笑吗?”虽然璐瑶平日里大胆,也不禁被羞红了脸,拿着一把扫帚一边追着李少辉,一边恨声道:“我让你嘴上没个把门的,我让你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救命啊,杀人了。”李少辉惊恐的喊道。

许诺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而余强寨也苦笑着拦开了二人,道:“你两啊,一见面就打架,哪有个姐弟的样子,净让别人笑话。”

宴席在余璐二人没有认出许诺的情况下进行的温馨浪漫,中途璐瑶一直不停的给许诺夹菜,问东问西,脸上也满是喜爱之色,那模样要不是因为二人年龄相仿,准会被认为是一对相处融洽的婆媳。期间余强寨谈到即将来临的婚礼时也是满脸的憧憬向往,酸得李少辉也揽着许诺的肩膀宣布他和许诺会争取在他们之前举行婚礼。

而且让李少辉更无语的是吃饭期间,璐瑶一直不停用手抚摸着她那平坦的小腹。

“瑶瑶姐,你的孩子不会是用手摸出来的吧?”李少辉又开始没正行了,不过这次璐瑶还没生气,许诺就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之后,许诺又向璐瑶虚心请教怀孕的心得事宜。

但李少辉却不以为然,“名师出高徒,庸师嘛,那就是误人子弟,璐瑶不过怀孕不到一月,也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宝妈,问她还不如问自己呢,好歹自己在大学还怀着深深的好奇选修过一门叫什么‘生理学’的学科呢!”

晚饭结束后临走时,璐瑶拿出一件崭新的男士外套递给了许诺,道:“这本来是我给李少辉买的,以后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你可记着要给他经常收拾一下的,他这人邋遢的很,一个外套可以穿一个季度都不带洗的,所以我给他介绍了好几个对象都没戏了,也不知你怎么就能看上他呢?”

“哎哎,你说什么呢?有你这样当姐的吗?”李少辉不满的瞅着璐瑶。

不过璐瑶根本就不理他,只顾和许诺说话:“朵儿,有一点你大可放心,如果李少辉他敢欺负你,你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等许诺和李少辉下了楼时,璐瑶突然又打电话来让李少辉上去一趟。李少辉有些纳闷,有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讲非要让自己上去。

进家后,璐瑶一边将一个大红包赛给李少辉,一边怪怨道:“李少辉,你这惊喜非要藏着掖着,害的我还以为你是开玩笑呢!连个红包都没来得及准备。”

李少辉看着那个沉甸甸的红包,不肯接过,就说:“瑶瑶姐,你们马上要结婚了,那就得花一大笔钱,到时候孩子生下来花费更不小,所以你们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李少辉的一番好心却让璐瑶不高兴了,“这是我们的心意,也是一种礼节,你不收让我们怎么做人呢?况且这个红包又不是给你的,你又有什么权利拒绝?”

李少辉只得无奈接下,等他正要出门时,璐瑶却又开口道:“你这个女朋友朵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而一直躺在沙发上的余强寨也妇唱夫随,跟着应和。

李少辉心一虚,忙笑道:“姐姐弟妹本来就是一家人,自然就看着眼熟。”

李少辉话音未落,余强寨却一拍脑门,说道:“我想起来了,她就是我们学校同一届音乐系的那个校花嘛,还和少辉和唐凤玲一起比试过呢!”余强寨说着又走到李少辉旁边道:“怪不得我也觉得她很眼熟呢,老李,你忘了,我们上次去找陆远陆总时,陆总叫进来的那个小姐就是她,后来你回来还一直和我们说她,大家还为她叹息一番呢!”

看着璐瑶和余强寨怪异的眼神,李少辉讪讪一笑,自知瞒不过去,就实话实说,解释许诺早就不干了,目前已经找了一份白领工作开始上班。

不过,一旁的璐瑶仍是满脸不悦,她一把抢过李少辉手中的红包,责问道:“李少辉,你怎么回事?怎么能找那样的女人呢?你爸妈知道了的话,还不得被你气死?”

璐瑶对许诺的轻视,让李少辉心生不悦,便说道:“这种事你们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呢?”

璐瑶不满的瞪着李少辉,沉声道:“怎么?你还想让我们帮你隐瞒,欺骗干妈,我看你就是被人家迷昏了头。”

李少辉清楚这种情况自己必须有一个坚决的态度才能让别人接受许诺,所以他正声道:“瑶瑶姐,这件事不用你管,昏不昏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现在就是喜欢人家,没了人家就是不行。”

璐瑶俏脸一沉,气道:“李少辉,你竟然为了那种女人和我发火?”璐瑶说这句话时,秀眸微微湿润,语气也开始哽咽,她顿了顿又道:“李少辉,我不管你怎样狡辩,你趁早和她分了,如果你非要死犟,那我也不可能替你瞒着,我肯定会告诉干妈。”

李少辉看着一脸委屈的璐瑶,突然心生惭愧,人家本来和自己无亲无故,可自从认了她当姐姐后,她对自己一直都很关心,常照顾自己,简直就是把自己当亲弟弟一样对待。就说现在这件事,聪明人都会适可而止的劝上几句,谁会为一件不关己的事情大动肝火,影响彼此交情呢?”

这样想着,李少辉便示弱的笑了,“瑶瑶姐,你别生气啊,有事咱们慢慢商量嘛!你说你也是女人,也理解女人的难处,但凡有办法,谁会堕落到那种地方呢?肯定是逼不得已,走投无路了,再说人家朵儿已经洗手不干了,浪子回头金不换嘛,谁还没做错过事,改了不就好了吗?”

璐瑶被李少辉这样一说,怒气渐消,“少辉,你还是听姐的,结婚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到时候瞒不住了,被你爸妈知道了,你怎么收场?”

“我不是说了嘛,这个事情只要我们三人不说,没有人会知道。”

“你是不是今天非要…”璐瑶说着又开始生气,她正说着,敲门声响了,余强寨忙使了个眼色,走过去开了门。

来人正是许诺,她微微一笑,向众人问道:“我见少辉好长时间都没出来,就想着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所以也跟着上来看看。”

“没有没有,就是随便聊聊,却把你给忘了,实在不好意思啊!”余强寨忙笑着解释道。

李少辉看着一脸不悦的璐瑶,向余强寨递了一个眼神示意帮自己安慰安慰,忙拉着许诺走向楼下走去。

等出了楼门后,余强寨便笑道:“放心吧老李,一切有我呢,你们姐弟哪次见面不打架不吵架?还有弟妹常来啊,我们这里随时欢迎。”

李少辉和璐瑶不欢而散后,心情颇为不佳,他又担心刚才的话被许诺听到,那就雪上加霜了。

片刻后,许诺突然挽着李少辉的左臂幽幽问道:“老公,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怎么感觉瑶瑶姐好像不开心啊?”

李少辉心中一松,许诺这样问就说明她没有听到自己和璐瑶的争论,所以放下心的他便笑道:“你表现的很好啊,他两对你赞不绝口,让我赶紧把你娶回家,省的在这个狼多肉少的世界里被人捷足先登。至于她不高兴的原因嘛,还不是因为你们女人的虚荣心作怪,一旦看见比自己漂亮的,就各种嫉妒,各种不开心。”

如果璐瑶知道她的一番好心,竟被李少辉这个白眼狼如此诋毁,估计杀李少辉的心都有了。

这晚,夜色如水一样静谧温柔,淡淡的月光透过纱窗飘了进来,忽隐忽现,平添了一种暧昧的气息。

这晚,许诺仿佛受到环境的感染,突然主动了起来,缠着李少辉闹个不停,李少辉本就年轻气盛,怎奈得住许诺如此娇憨,所以两人一时情动,就缠在一起开始此起彼伏。

在李少辉荷尔蒙最为旺盛、面红耳赤的时刻,他正要打开抽屉,做防范措施,身下许诺却脸一红,拉住他的手,轻轻说道:“就这样吧,别找了。”

李少辉惊喜不已,可他心中也很疑惑,以前这可都是许诺的强制条件啊,否则…今天怎么就变了呢?

不管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在温柔的月色中,李少辉和许诺数度交缠,直到双双精疲力竭,无以为继才停了下来。

李少辉一翻身离开了许诺,疲惫的躺在了一边,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仿佛在空中漂浮着,身边的一切事物都那么遥远,那么不真实…

而许诺也怔怔望着屋顶,静静不语。淡黄色的光线轻柔摩挲着她如花一样的娇艳脸庞,房间也尽是慵懒颓废之息。

“我们要个孩子吧!”许久之后,许诺嘴唇翕动,仿佛在自言自语,“老公,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孩子?”李少辉缓了好一会,才从虚无缥缈的混沌中清醒过来,他翻身轻拥许诺,在那如缎子一样柔滑的皮肤上尽情抚摸,而他口中也在不停默念,“孩子孩子。”

李少辉没想到自己都可以有孩子了,曾几何时,单身的他还认为这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那时他心中仍隐隐觉得,自己还没有长大,是个孩子,更遑论自己的孩子了。

许诺侧了侧身子看向李少辉,那柔情似水的目光中,竟带着几分母性的神圣和爱怜,“你说是男孩子好呢,还是女孩子好呢?”

“当然是女孩子了。”

“嗯?”

“如果生个女孩,也像你这么漂亮,到时候我领着出去,左手牵着一个大美女,右手抱着一个小美女,你说那是多美好的事啊!”李少辉憧憬着,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

“看把你美的,可我喜欢男孩子啊!”

“男孩子啊?那算了,那哪是养了一个儿子,那完全就是养了一个祖宗。”李少辉看着许诺微微诧异的大眼睛,又解释道:“你想啊,养个男孩子,从小就调皮捣蛋,我们做父母的跟着有操不完的心,好不容易等长大了,你还得再给他买房子娶媳妇…这些现实问题,想想都害怕。”李少辉说着还故意打了个寒噤。

许诺不以为然,她掐了一下李少辉的胳膊,浅笑道:“照你这么说来,阿姨把你养了这么大,岂不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所以啊,我妈一看见我就是一副恨得牙根痒痒的表情,她总说上辈子是欠了我的,这辈子老天就派我来向她讨债。”

“好啊,李少辉,你竟然敢在背后这么诋毁阿姨,看我告不告诉她?”许诺笑着威胁。但李少辉并不在意,笑道:“想见我妈啊,那你就得嫁给我,要不这样,明天我就带你领个结婚证玩玩。”

“臭美,你还没向我求婚呢?”许诺微微笑着,又道:“我刚才又想到,你说万一生个女儿像你一样,小眼睛大嘴巴塌鼻梁,那该怎么办呢?”

“你敢这样丑化你的老公?”李少辉有些不满,把手伸向了许诺的腰肢,挠了起来。

两人闹腾了好一会,冷静下来的李少辉对许诺这个突如其来的建议还是感到措手不及,虽说现在开放了许多,但未婚先孕,多少还是会被轻视的,而且两人目前的现实情况也不允许有孩子,自己身无分文,刚刚在公司站稳脚跟,一切还都没有准备好,而许诺最近想要适应这个社会也是困难重重,令人忧心。

“这些她不是不知道?那她这样提议是…”李少辉看着怀中佳人像个小猫咪一样蜷缩着,豁然明白许诺这样做的含义---是为了给自己和她的爱情加个保障。

想明白缘由的李少辉便说道:“朵儿,我理解你的心情,你要是没有安全感,我们两人可以先结婚,孩子等条件成熟了再说,到那个时候,咱们一窝一窝的生。”

许诺红了脸,娇嗔不依,说:“我只是开个玩笑,你想要孩子,我还得看你后续表现呢!”

经此一说,许诺的心结也被打开,放下了心的李少辉也在愉悦中睡意渐生,慢慢睡了过去,而满怀心事的许诺却睡意全无,她想到璐瑶和李少辉单独说的那一席话,心情越发迷茫,在沉沉夜色中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叹息。

两人谁也不知道,就是这一晚,就是这一个普普通通的决定,竟然会成为他们二人之间永久的遗憾。

第六十九章:许诺要开店了1

此后的日子中,许诺不再出去找工作了,而是在网上浏览创业方面的知识,想自己开一个店铺。

一日,兴奋的她向李少辉滔滔不绝地介绍了她的创业计划---开一家实体店,这个店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卖高档衣服,另一部分卖化妆品。

“这个想法可以啊,你对这些很熟悉,正好可以一展所长,最关键你本人就是最好的广告。”

“什么广告?”

“你看你这么漂亮,往那里一站不就有很多顾客慕色而来,而且你皮肤好,正好可以解释是化妆品的功劳,还有你身材又这么好,也可以为自己的服装代言。”

许诺被李少辉的恭维逗的眉开眼笑,说道:“我打算租个100平左右的房子,地点就选在南京路吧!”

“什么?”李少辉倒吸一口冷气,这个疯子的胃口也太大了吧?这一下子就想吃成个胖子?他担忧的问道:“朵儿,你如果想做这么大,可有具体的规划?比如说货源渠道、店铺装修,营业执照,如何营销这些问题有考虑过吗?”

许诺两眼一瞪,什么也不知道,末了她就说:“哪用考虑这么多?所有的问题等真正遇到了再去解决,不就好了吗?”

许诺说完看着李少辉益发吃惊的表情,就解释做生意并不难,随便找几家供应商把货一拿,放在店里一卖不就可以了吗?

李少辉听得瞠目结舌,如果生意都这么好做,那估计人人都是百万富翁了,不过同时他也放下了心,看来许诺只是随便说说,并没有当真。

没想到几天后,许诺又谈起此事,说是已经在南京路看了几家店铺了,感觉都还可以,现在正准备联系几个朋友一起筹钱大干一番。

李少辉一听就急了,这疯子还当真了,真以为在南京路开那么大的一家店是过家家那么容易吗?搞不好就会赔个底朝天,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这样想着,李少辉让许诺坐在他对面,开始为许诺认真分析一其中利弊。

其大意就是根据市场形势,受网店的冲击,实体店的生意很不好做,特别是化妆品衣服这种快销行业,其竞争激烈程度可以用战火连绵来形容,况且现在又要搞这么大的投入,又没什么相关的经营经验,一旦亏了,那就是万劫不复。

李少辉的一番唱衰之言,让许诺异常生气,怒问道:“李少辉,为什么我一旦有个想法,想做点事情,你不仅不支持,还总是各种打击阻挠,上次升职被你搅黄了,这次还没行动,你又开始泼凉水。”

李少辉本想再好好解释一下,许诺却已经很不耐烦了,气势汹汹的把他赶出了卧室,反锁了门。

此夜,李少辉又是在忧思中度过。恰逢第二天是周末,在李少辉的甜言蜜语下,许诺终于答应去别的地方看看门面房。可看了一个上午,也没有一个令人满意的,魔都就是魔都,那房价就像天上的星星又明亮闪耀又高不可攀,明明是鸟不拉屎的偏僻小巷子中一个10平米的小房间,那房东张嘴闭嘴就是10万元起。

李少辉和许诺二人无甚所获,许诺自然是一肚子火气,赶巧那天天气也热,毒辣辣的太阳把二人炙烤的就像火炉上的烤肉一样,噼里啪啦的响着,冒着浓浓烈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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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许诺要开店了2

后来两人实在太累了,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餐厅。

在等餐的时候,一个小男孩端着一碗油泼面一路小跑,在路过许诺旁边时,不小心磕碰了一下,一碗油滋滋的汤面伴随着“啪”的一声碎裂在地,溅了许诺一身,许诺正没好气,再遇到这样的窝心事,登时就要变脸发作,“你这小破孩,怎么…”

“朵儿,算了算了,一个小孩子,不要太计较了。”李少辉看着小孩子一脸不安,孩子母亲也跑过来不住道歉,便拉着正要发怒的许诺安慰,并拿起纸巾帮她擦拭。

谁知许诺冷冷一笑,将筷子一甩,饭也不吃,起身就走。

李少辉虽然感觉到很难堪,下不了台,但还是忍着不悦追了出去。

“你别拉我,李少辉,我才发现你真够一个爷们,但凡是我受了委屈,你不仅不帮忙出头,就想让我忍着,我要是忍不了了,你还要把我死死摁在那里,要我继续忍,是不是哪一天等我完全变成了一个听你话、唯你马首是瞻的乖宝宝,你才肯满意?”许诺甩开李少辉的手臂怒喊道。

李少辉明白许诺这是借题发挥,发泄心中不满,但他也不敢反驳,因为依照许诺目前架势来看,在这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上来一场口水大战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他等许诺发泄后,才低声下气道:“朵儿,我这一切不都是为你好吗?”

“李少辉,我谢谢你的好意,你如果同意我的做法肯帮忙也就算了,你如果还是不同意,那我求求你,我的事你少管,好不好?”许诺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留下李少辉一个人站在大马路上,被毒辣辣的太阳炙烤着。

接下来的一个月,许诺也不怎么搭理李少辉,每天早出晚归,简直比****还忙,听说这段时间她做了不少事,最关键的资金都已到位,让李少辉意外的许诺竟然是一个隐藏的小富婆,在这次开店中,她一下子就拿出了60万元,亏得自己上个月挣了一万元还沾沾自喜,向人家邀功,想到这些李少辉脸上就直发烫,不过他转念一想,又无耻的认为夫妻本是一家人,在钱财上不应该那么计较,所以自己还得再找机会打听打听许诺的钱包,许诺这个欺瞒老公财产的行为可不太好。

在这次开店中,陆远出资150万,人间天堂幕后老板出资100万,许诺姐妹如琴姐雯雯几人一共筹了40万元,而剩余的200万据说是一个连琴姐这个许诺多年的闺中密友都不知道的神秘人物无偿赠送。

李少辉知道这些事后,心情极度复杂,一来女友做生意自己这个男友竟然一分钱都帮不上,真是让人羞愧难言,二来是那个神秘人能对许诺这么好,显是许诺极为亲近的人,可自己来没有听许诺讲过,难道是许诺某个前男友?妄自揣测的李少辉,心里又是担忧又是嫉妒。

而让李少辉更惊讶的是对于店面装修经营的一系列问题,陆远竟派了两个专业人士过来帮忙。

“难道陆远也看好这件事?可傻子都知道这生意不好做,莫非陆远有妙招,能起死回生?”李少辉的疑问在憋到第五天时终于解答了。

那天他在公司食堂吃饭时,陆远竟然也在,所以李少辉便走过去询问。

“有事吗?”看着犹豫的李少辉,陆远顷刻间就已明了,说道:“你是想和我说朵儿的事吧?”

“陆总您果然明察秋毫,您是如何看待这件事呢?”

“估计够呛,现在生意都很难做的。”

“啊?”李少辉所有的疑问和心情都通过这一个字表达了出来,他很想问问陆远既然你不看好,那为什么还要投那么多钱,还找人帮助许诺。

陆远一眼便看出了李少辉的心思,笑道:“因为朵儿喜欢啊,她既然想做一点事,我肯定要帮她了。”

“可您不怕赔钱吗?”

“无所谓,那点钱没什么,只要朵儿开心就好。”陆远说的云淡风轻,却让李少辉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这岂不是千金博美人一笑?可许诺是自己的正牌女友,怎能容忍他挖墙角呢?何况他也答应自己要放手,他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李少辉这一番微表情,自然逃不过陆远的眼睛,只听他说道:“朵儿和你好了,我是恭喜过你们,可我也没说过我一定要放弃,所以你可不能掉以轻心,而且有一天我碰见朵儿的时候,闲聊过几句,她一说起你就是满肚子火气。”

陆远说完后拍了拍李少辉肩膀起身走了。

李少辉心烦意乱,待陆远走远了,才小声骂道:“妈了个锤子,有钱就是好,都tm的可以这样任性了。”

晚上回到家后,许诺因为马上就要开业了,心情格外的好,她竟然对李少辉温柔一笑,受宠若惊的李少辉都有点恍惚,这段时间自己就像是她的杀父仇人一样,她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才好。

“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许诺拉着李少辉的手臂笑道。

“???”

“我弄的那个店这不是马上就要开业了吗?它的法人代表本应是我,可按我的想法,我只想当一个售货员,卖卖产品,并不想当什么管理人员,负责店铺运营,所以我想把法人代表改成你,让你掌舵,你说好不好?”

李少辉听后心中感动异常,他没想到许诺竟然可以对他如此掏心掏肺,因为一旦把法人写成自己,那就相当于她把所有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交给了自己。

感动不已的李少辉看着许诺真挚的面容,又想到自己和她相好以来,一直都是磕磕绊绊,乐少苦多,就因开店之事,自己和她还又冷战了一月有余,但无论如何,此刻这一席话,胜于千言万语,因此以前一切的不愉快也应春雪消融,消失于无形之中了。

放下心怀的李少辉最终还是拒绝了许诺的提议,道:“朵儿,虽然我一开始不赞成你这样做,但既然已经做了,那我也会毫不保留的支持你,有难我们一起扛,有苦我们一起趟,你放心,以后的日子,我绝不会弃你不顾。

有一句话不是说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默默无闻的女人嘛,我想成功的女人也是这样,而我李少辉就愿意做你背后的那个男人。”

李少辉情意绵绵的话,让许诺感动的泪水直流,扑在李少辉怀中,不住抽泣。

两周后,许诺的店铺终于在万事俱备中开张营业了。

在这一天,来了好多人,余强寨璐瑶来了,琴姐雯雯来了,反正只要是许诺和李少辉的朋友都肯赏一薄面前来道贺,就连陆远和人间天堂幕后老板也都亲自来祝贺。

这还是李少辉第一次见到这个神秘人物,高高瘦瘦,带副灰色眼镜,眼镜后的那双眼睛不大不小,透着一种看破世事的豁达,不过李少辉对并他没什么好脸色,这种官运亨通商场无阻的人早就少了人作为动物那种乐于助人的本能,一切行为都在趋利避害,那种是小于号的事情肯定不会去做,即使是枕边人也都弃之不顾。

李少辉鄙视了一番那个人后,不愿看他虚伪的笑容,便走到店门充当门童接待来宾,他看着巧笑嫣然的许诺、络绎不绝的宾客和精美华丽的店铺,突然心生感慨,连陆远都不看好,这家店真能像现在一样红红火火的走下去吗?如果经营不善面临倒闭,那货物积存、债务房租等各种问题都会纷至沓来,到时候自己该如何面对呢?以自己现在的实力,真能应付的了吗?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这些问题会不会是压垮自己和许诺最后的一根稻草?

感慨的李少辉不知为何,却在这种大喜时刻,对他和许诺的情感充满迷茫,而世上之事,大都经得起风雨,经不起平凡,感情更是如此。有多少感情经历了大风大浪,却在不经意间被平庸日子中的蝇营狗苟、家长里短消磨的温柔不在,一盘散沙,这种无形杀招最为致命,常常让人防不胜防。

那自己和许诺是不是在经历过了肖蓓陷害抢劫的这种大事后,也会被一间小小的店铺打倒?

“老公,你怎么了?”说这话时,许诺一脸笑容,还顺便挽住了李少辉的臂膀。

李少辉看着陆远和那个幕后老板有些难堪的脸色,心中着实感动,他当然明白许诺这是故意而为,演给他们看的,这说明许诺已经把自己放在了心间第一位,于是李少辉也忍不住捏了一下许诺的秀鼻,说了几句调皮话,又撒了一把狗粮给陆远两人看。

许诺的店铺终于赶在春节前如愿以偿的正式营业了,店里顾客虽寥寥无几,但许诺的似火热情却如炎炎夏日一样久远。

李少辉虽有所担忧,但看着许诺脸上的笑容和希望,也跟着欢喜了起来,他暗暗打气,只要两人同心协力,一切困难终会迎刃而解。

天气已经冷下来了,魔都的湿冷像法穿一样又开始折磨李少辉单薄的身躯,大概过了一月有余,终于在所有人愈来愈淡的思切和盼望中,迎来了下一个春节。

今年的春节到来之际,李少辉回思过往,发现几乎一无所获,但今日不同往时,今年好歹暂时解决了终身大事,有许诺相陪,也算不虚度这一年的光阴,况且这又是父母心头的一桩大事,相信他们见了许诺也会笑的合不拢嘴。

但许诺婉言谢绝了李少辉的提议,说是要回威海乡下陪她孤苦伶仃的姥姥过年,李少辉失望不已,他想着去年春节的尴尬,实在不愿回去,后来他又暗想春节假期虽然不长,但一来一回间,也要花费近两周的时间,这么长时间看不到许诺,那自己还不得憋疯吗?

所以李少辉转头又央求许诺,说威海那么好的一个地方,自己也想去领略一下那里的风光,呼吸一下那里的空气,多活个几年。

作者心得:看书,码字,简单,无聊,寂寞,孤独。。。

第七十一章:再遇肖蓓1

在腊月25那天,许诺提议去看看快要出来的肖蓓,但被李少辉劝了下来,事已至此,彼此谅解做回从前已然不可能了,也只能断了,那断就断的彻底一点吧,双方也不要再相互折磨了,这是为自己和许诺好,也是为肖蓓好。

在启程去威海的那一晚,李少辉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辉儿,今年你啥时候回来呢?往常这个时候你早回来了呀。”李少辉母亲的语气虽然平淡之极,但那浓浓的期盼却不言而喻。

李少辉考虑再三,还是惭愧地说道:“妈,今年我就不回去了。”

“啊?为什么?”母亲的惊叫声中满是失望之情,“辉儿,你知道吗?今年姥姥身体一直不大好,这几天还昏迷不醒,也不知能不能撑得过这个年关?”

“啊?怎么会这样?”李少辉拿着手机怔怔不动,同时儿时的记忆像海浪一样滚滚袭来,那佝偻的身体在乡间小路蹒跚着,呼喊自己回家吃饭;那每次目睹儿女亲人看望后又匆匆离去的消瘦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是那么的伤感落寞…

李少辉在母亲絮絮叨叨的关怀中,挂断了电话,久久无言。

许诺走上前去,轻声细问,李少辉歉意的笑了笑,道:“朵儿,今年怕是没法和你一起回去了,我姥姥可能…”

第二天,李少辉在将许诺安顿好送上车后,也踏上了回家的路。

这次因李少辉姥姥要在城里治病,全家都没有再回乡下老家,留在了城市家中,因而来往的亲戚也不是太多,而大家又一心顾着姥姥的病,也没多少人关注李少辉的感情问题,这让他着实舒了一口气。

老人的病反复无常,就像小孩子的情绪一样变化不定,在家人的悉心照顾下,病入膏肓的姥姥竟然奇迹般的恢复了过来,脸色红润,神志清醒。而姥姥见了李少辉更是笑个不停,常把他拉到身边爱怜的看着问着。

年后,李少辉看着姥姥已无大碍,便准备出发回到上海,临行前,姥姥悄悄把李少辉拉到跟前,从褥子下面小心翼翼地拿出来一个鼓囊囊的方便面袋子,袋子里是一块层层叠着的白色手绢,翻开手绢,是小到一角大到50元的人民币,一张张整齐的叠放着。

姥姥眼花又不识字,拿在眼前瞅了半天,也没有认出到底是多少钱,便一张一抽出来,放在李少辉手里,连声问道:“这张是多少?这张呢?一共是多少了?”

李少辉帮忙数完,一共是500元不到,他将整钱放在一起,零碎钱用丝线绑好,耐心道:“姥姥,您看好了,这是大钱,这是小钱,我都给您分好了,您不要再弄错了。”

“哦。”姥姥笑着点了点头,将零钱收起后,却将整钱硬塞在李少辉手上,李少辉哭笑不得,连忙推让,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已经在挣钱了,怎么还能要您的钱呢?以后应该是我们孝敬您,给您送钱。

“那就好。”姥姥的笑容着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天真无邪,但她还是坚持要把钱送给李少辉,几次推拒之后,姥姥生了气,母亲也不觉莞尔,给李少辉使眼色,李少辉只能暂时接下了姥姥的关爱。

告别了父母亲人,李少辉回到了上海,次日许诺也赶了回来,两人虽分开不久,但小别胜新婚,二人心中的思念之情早已如滔滔江水奔腾了几千里之遥,亦在夜间化成了许诺断断续续的婉转shen吟。

见面那一刻,许诺再也没有上次机场接驾的矜持,放下了旅行箱,大声喊着嚷着,一路飞奔,扑在了李少辉怀中,半挂在他身上,久久不愿下来。

年后不久,李少辉又从母亲那里借了几万再加上他的积蓄买了一辆轿车,以方便他和许诺。

一天,许诺因店里卖了几件衣服,终于迎来了开张,兴奋的不能自已,就逼着李少辉开车带她兜风,两人在郊外的柏油马路上尽情奔驰,尽情发泄着久违的喜悦。

玩累了,两人就在附近的美食广场停下来休息。

这时已是薄暮时分,华灯初上,霓虹闪烁,魔都也在此时告别了白日的忙碌繁荣,迎来了夜上海的放纵颓靡。

李少辉和许诺就餐后,便携手在附近的小广场散步,广场一如既往的热闹,除了那道特色的风景“广场舞”外,还有许多小摊小贩。

这些小摊小贩也有很多种类,文艺的、生活饮食的、儿童玩具的…文艺类的是一些看着像艺术家的杀马特,拿着一根竹笛吱吱呀呀的吹着那些似是而非的曲调,而在他们面前摆放着些书籍乐器;生活饮食化的就是那种千篇一律的号称全国各地最正宗的特色小吃,儿童玩具自然不用多说…

李少辉和许诺手拉着手随意闲逛,走着走着,就在一处围观人群较多的广场舞停了下里。

这里虽说是广场舞,但大妈并没有几个,多是些少妇和妙龄女郎,她们年轻美丽,穿着又时髦性感,还在这里风情万种的摇啊跳啊,所以怪不得会有那么多男人前来围观呢!

跳舞的人群中,也有几个壮硕的男子沉浸其中,扭着那有点像机器人一样机械的身体,跟在美女后面,亦步亦趋地学着,

李少辉对这些人还是很佩服的,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己优美的舞蹈信心十足的展示给人们,惹得人们指指点点,哄堂大笑。

而在这看似闲散的舞蹈中,竟然还有一个维护治安的“警察”,他是一个60多岁的老头子,大腹便便,剃了个光头,站在台阶之上,神情严肃地注视着跳舞的人群,如有来往想要在这里穿插的行人,都会被他严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老公,我也想去试一试。”许诺看着看着突然来了兴趣。

“去呗,把包给我。”

许诺站在人群后面开始学习,没多久,有着深厚功底的她便已完全学会,那举手投足间,一颦一笑的魅力,自是那些庸脂俗粉所不能相提比伦。

随后便有人闻讯围了过来,就连那些跳舞的女人也不由停了下来开始欣赏。

两曲之后,许诺终于抵不住周围男同胞的狼性眼神,败退下来,而伴随着许诺的离去,人群中的叹息声赞美声和惊讶声也此起彼伏…

在李少辉和许诺走到小广场东门时,突然一记震耳欲聋的“城管来了,赶紧跑吧”的惊叫声响了起来,而众小贩慌忙间,也乱成了一锅粥,他们一边手脚麻利的拾掇着,一边又纷纷大喊,一声接一声传了出去,告知同伴。

那些搞文艺的杀马特嫌东西太多又太重,一下子搬不走,将它们一股脑扔到小树林之中,自己则坐在那里优哉地唱着歌哼着曲;那些小吃摊主都有一个小推车,在危险时刻,所有家伙在顷刻间便能收拾好,然后账目都来不及结算,就推着小车一溜烟跑掉了;至于卖儿童玩具的,则只需大ma袋一卷,扛在肩上,片刻间也可逃得无影无踪。

所以须臾间,刚刚还热闹异常的小广场,便剩下为数不多的广场舞大妈还在热情洋溢,冷清了许多。

当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也有几个行动迟缓的留在了案发现场,而他们身后那些城管大声叫喊着,迅捷奔跑着,逮到了这几条网中之鱼,而这几个被抓的小贩或垂头丧气的连呼倒霉或色厉内荏的极力辩解…

李少辉看的有些不忍,小贩们本来也不容易,这么冷的天,冻上几个小时,冻得口裂脸肿也挣不了几个钱,又何苦为难他们呢?

不过他转念一想,城管也只是在尽本职工作,而且这一项还被列入考核业绩中,如果他们不尽力,一来工作不保,二来市容的建设美化难免受到影响。

虽然这段时间常有暴力执法、殴打百姓的败类城管,热心的网民也利用舆论力量如火如荼地征讨那些人,可许多小摊小贩们暴力抗法,据不听劝的事件也时有发生。

李少辉苦笑,城管与小贩就像社会发展的矛和盾一样,相依相偎却又相克相制。

此时夜色渐深,又吹起了西北风,寒风透过单薄的衣服,抚摸着李少辉的皮肤,让他打了一个寒颤。

李少辉不由嘀咕一句“这鬼天气,说变就变,还真是少见。”他看着东边聚压着黑沉沉的乌云,就说道:“朵儿,我们赶紧走吧,看这天气可能要下了。”

许诺深以为然,于是二人快步向车中走去,只是这老天翻脸比翻书还快,顷刻间,刚才还是微弱的寒风就开始肆虐,带着零星的雪花呼啸而来,李少辉二人忙加快速度,疾步向车中跑去。

作者心得:肖蓓再现,三人的结局最终走向何方?别离,别离。。。

第七十二章:再遇肖蓓2

上了车后,李少辉看着许诺身上点点还未融掉的雪花,就握着她的手为彼此取暖,并叹道:“朵儿啊,这魔都的湿冷,就像我对你的爱,都可以渗到骨子里了。”

许诺不以为然,笑道:“爱个毛线,怕是恨吧,恨到骨子里了,恨得的你现在看见我还在全身打颤。”

车子启动后,李少辉点开了歌曲,许诺因刚才的疯玩,躺在舒适的座椅上,不一会就有疲惫之意袭扰,沉沉睡了过去,李少辉看着熟睡的许诺,也是一脸的幸福。

在拐过一个路口时,车中歌曲换到了《别哭,我最爱的人》,伴随着悠扬的歌声,李少辉发现路前有一个推着三轮车的人,在艰难的迎风行走,李少辉心头略酸,这么冷的天,都这么晚了,还在讨生活。

再近一点时,根据衣服体型来看,可以确认是一位女子,而且那消瘦的背影似曾相识,此时的她,弯着腰,低着头,拉着小车一步一步走着,行动迟缓而又艰难…

“为什么生活对肯上进的人总是这么残酷无情呢?”李少辉心中又是一声叹息。

等李少辉和这位女子擦肩而过时,这位女子也停了下来,抬起了头,瘦削的脸颊因风雪的侵蚀而在苍白中带着憔悴的紫红,弯弯柳叶眉和长长睫毛上落了一层细碎的雪花,可怜,可爱,挺翘的鼻子冒着点点汗珠,冻得发紫的嘴唇因剧烈呼吸而冒着股股白气…

然后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相遇,刹那间,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夜晚,迸发出了最耀眼的火花…

那个女子本是淡漠的眼神瞬间变得异常清亮,那如深水般的眸子中,有惊讶,有欣喜,也有愤恨,可最终又都变成了漠然,而她紫红的脸颊也在最初的激动过后变得波澜不惊,但在她漠然的眼眸深处似乎又带着最深切的情愫。

李少辉大惊失色,车子一个急拐弯向旁边飘了出去,也幸亏夜深无人,伴随着一声急刹,车子滑行了几步,堪堪停了下来。

“怎么了,老公?”许诺被惊醒了过来,看着满脸虚汗的李少辉忙问道。

“没事没事,路上有冰--不--不--小心滑了一下。”李少辉停了好一会,才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说这话时,不知为何,他的眼睛竟然开始湿润,带着莫名的哭腔。

半晌后,李少辉强压心中惊疑,长叹一声,又发动了车,他通过后视镜看向身后的女孩,此时的她还在望着李少辉傻傻发呆,一动不动,任风雪侵蚀。她的发梢、脸上、衣服落下了雪花,晶莹调皮的雪花倔强着不肯消融,把她打扮成一个茕茕孑立的雪人,车子渐行渐远,而身后那个女孩也在慢慢变小,变小…

这时车里的歌声正放到了“别哭,我最爱的人,今夜我如昙花绽放。在最美的一霎那凋落,你的泪也挽不回的枯萎。

别哭,我最爱的人,可知,我将不会再醒。在最美的夜空中眨眼,我的眸是最闪亮的星。是否记得我曾骄傲的说,这世界我曾经来过…”

李少辉难过的心,久久不能释怀,回想前尘往事,不过是一个弱女子爱上了一个渣男,难道真心去爱一个人也有错吗?如果自己不去招惹她,如果自己能对她稍微好一点,如果…事情的圆满解决方法,有一千种,一万种,可自己为什么偏偏就要以一种最残酷的方式逼她铤而走险?

回家之后,李少辉把许诺安顿好后,借口钱包落在了吃饭的餐厅便出去了。

李少辉又开车去了刚才相遇的地方,只是那里空空荡荡,毫无人迹,仿佛刚才的邂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李少辉在路上追寻良久,仍一无所获,在他失望间,他忽然想到前面路口左拐进去正是穷人区,而从女孩的打扮上来看,她很有可能就住在那里。

当李少辉在穷人区转到第三个巷子中,赫然间,便看见那个瘦弱的女孩,正勾着腰搬着一箱货物艰难移动。

而女孩听到车响后,也回过了头,她晃了一下,便已石化,两人相对无言,良久之后,女孩脸上的雪花融成了泪水,一滴一滴,连成行,一串一串,在李少辉心间慢慢流淌。

李少辉痴傻了许久后,苦涩道:“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啦?”

女孩冷冷不答,嘴角微微一扯,绽放了一个冷酷的笑容,在嘲讽李少辉。

李少辉呐呐无言,慌忙拿出钱包,取出了里面所有的钱,伸到女孩面前。

女孩轻蔑一笑,“怎么?想用你的钱侮辱我?”

“不是这样的,我--我…”李少辉正慌乱的解释,却发现女孩的眼眸掠过他,斜睨着后方,“哼”的一声冷笑,“我说呢,怎么就他一个人,你怎么会不来呢?”

李少辉循着女孩的目光转身向后看去,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叫,原来身后不知何时,竟然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神情复杂的女子---许诺。

许诺看了一眼李少辉,给他一个理解的眼神后,又走到女孩面前想要关问,但女孩并不买账,冷冷一笑,便转过身子,又开始一言不发地搬卸货物,还发出了砰砰的响声,砸在李少辉和许诺心间。

李少辉和许诺相视苦笑,不知如何劝慰。

不久之后,许是女孩搬东西的动静太大,惊扰了房间,房间里突然传出哇哇的哭叫声。

“蓓儿,你有孩子了?”许诺在短暂迟疑后,惊喜地喊道。

肖蓓也在短暂失神后,撒腿跑向屋中,并在许诺跟着即将进屋的时候,“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乖乖,丫丫不哭,妈妈给你喂奶,乖,不哭…”房间中传出了肖蓓温柔的话语声。

半晌之后,婴儿的哭闹声渐渐停歇,肖蓓温柔的呢喃声也若有若无,就像远方的轻柔叹息。

李少辉不由暗叹母爱真是伟大,连肖蓓这种决绝的性子也在当了母亲后,开始变得温柔了。

不久,肖蓓开门出来了,她扫了李少辉和许诺二人一眼,淡淡道:“我打算和我的孩子相依为命过一辈子,咱们三人的恩怨就此打住,希望你们两个和和美美,也希望你们不要再打扰我。”

肖蓓说完就进了房间,重重关上了门,任凭许诺在外面如何解释,苦苦哀求,也不回应。

李少辉和许诺在外面站了近一个钟头,看着肖蓓房间的灯也熄灭了,知道今天想要谈和已经无望,便无奈一笑,一前一后向车中走去。

此刻风雪已停,地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花,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煞是好看,两人踩在雪地上发出了沙沙声,在这悄无声息的夜中,格外响亮,仿佛踩在了二人的心上。

此后几日,为补偿肖蓓,李少辉涎着脸和夏雪借了七万,不管怎样,他认为自己终究对不起肖蓓,能在经济上有所补偿也是目前最有诚意的行动。

等李少辉将这个想法告诉许诺时,没想到许诺竟然已经说服了肖蓓来她店里上班,并为肖蓓找好了房子。

“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就私自做主了呢?”李少辉看着许诺沉声道,这么大的事竟完全无视自己,店里的生意本就不好做,现在又来了一个店员,那不是雪上加霜吗?

最重要的是三人关系本来就微妙,还发生过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现在又搅合在一起,不是横生枝节吗?到时候,再发生一出比上次还严重的事故,该如何收场?

许诺也意识到不妥,就搂着李少辉撒娇道:“老公,人家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

“你这是商量吗?你这明明就是通知,好吗?”看着这个任性的女人,李少辉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许诺看到李少辉仍在生气,就踮起脚尖双手环过李少辉脖子,和李少辉脸对着脸,笑道:“老公,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太好,这不是人家看着蓓儿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又带着个孩子,实在不忍心嘛!

再说了,你的心思我也知道,怕蓓儿和你纠缠,这个你就放心吧,人家蓓儿现在可是当母亲的人了,所有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了,根本没时间搭理你,你可不要自作多情了。”

李少辉看着一向高冷的许诺对他又是撒娇又是卖萌,心中虽有气,却怎么也发不出来,末了,他一声长叹,狠狠捏了一下许诺的脸庞,威胁道:“朵儿,我和你说,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下次你还敢这么胡来,我可不会放过你。”

就这样,肖蓓在李少辉的不情不愿中到了许诺店里上班,他本想再给肖蓓寻一个更好的去处,可当他看到肖蓓女儿时,就一下子喜欢的不能自已,再也不提让肖蓓走的事情了。

这个小女孩白白嫩嫩,那双毛茸茸的大眼像星辰一样明亮,又像大海那样悠远,肉嘟嘟的小脸有两个和李少辉一样的浅浅酒窝,笑起来像个小天使,让人不由的怜爱万分…总之小女孩的一切,没有一样不是李少辉喜欢的。

而且不知为何,李少辉打心里对这个小女孩有着一种莫名的眷恋,尽管两人从未见过,但那种彷如宿命般的爱恋却牵扯着彼此,所以后来每当李少辉看到肖蓓时,就会感到越发愧疚,而这些日子,他通过许诺也对肖蓓又有了一些了解。

肖蓓是年后第三天出来的,因为那时她即将临盆,就提前刑满释放。

从监狱出来的肖蓓虽然神色憔悴不已,但心中却蓦的一松,她望着铁门后的那座监狱城堡,脸色凝重,呆傻了好久,似乎想记住这里的艰苦心酸,又似乎想忘记这里的屈辱痛苦。她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并伸出双手放在脸上,闭上双眼,任温暖的阳光沐浴全身,任柔和的春风拂动秀发…

那一刻,她是幸福的,是在享受自由的味道,“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对于关在那里的人来说,自由才是最渴望的,最珍贵的。

在肖蓓即将离去时,监狱门口对面商店放起了音乐。

“别哭,我最爱的人,今夜我如昙花绽放,在最美的一霎那凋落,你的泪也挽不回的枯萎…”

当这淡淡忧伤的歌声响起时,肖蓓呆若木鸡,怔怔不动,时隔一年多,她没有想到,沧海桑田的心境,竟然还会为一首歌再起涟漪。

爱情啊,是时间这个伟大的智者唯一解释不了的疑难杂症,它有时犹如指间流沙,无声无息的消逝,有时又会像珍珠一样,历久弥新,益发珍贵。

作者心得:看哦,看哦,不看我可收费了哦,哈哈。。。

第五十五章:和夏雪借钱

纸终究包不住火,终于还是到了那个临界点,袁立雯雯还有袁立的妻子三人不得不狼狈而对。

在李少辉的意识中,三人的相见应该会有一场艰难持久的旷世大战爆发,可是单纯的他还是想多了,当婚姻中有了第三者,没有了爱情时,不一定非要用战争来解决,大可以用金钱来解决,因为钱是万能的嘛!

所以当他们三人来了一场促膝长谈后,就轻而易举、笑容满满地解决了问题。

“你们既没有争吵,也没有打斗,就解决问题了?”李少辉实在不相信,这种事情还可以坐下来静心长谈。

“吵什么,打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本是各取所需,干嘛非要较劲谈感情?”

李少辉被雯雯的惊世之言差点雷到在桌下,他大睁着眼道:“我去,你们这都是什么逻辑啊?那你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雯雯不屑地看了一眼李少辉,嘲讽道:“都什么年代了,也就你和朵儿这种傻瓜还沉溺在你忠于我,我忠于你这种弱智的游戏中,迟迟不肯自拔,结果到头来伤了自己也伤了对方。”

李少辉反驳道:“难道这样不对吗?是个人不就得有做人的觉悟吗?”

“李少辉,你什么意思?我好心劝你,你还骂我不是人?”雯雯垮下了脸冷声道。

“口误口误,你快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解决的?我也向你们这种高手学习学习。”

雯雯没好气道:“还能怎么解决,你看老袁和他老婆那个挫样,两人明明还有感情,却又喜欢揪着大学的那点破事不放,而又考虑到他们的家庭和父母,谁也不愿离婚,但袁立必须要满足他老婆所有的物质需求,每个月还要回北京陪伴人家几天,而她老婆作为回报,也保证不会出轨,会照顾袁立的父母,并为他生一个孩子。”

李少辉惊讶道:“我靠,这老袁很厉害啊,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吗?”

雯雯笑道:“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人家既会哄我们开心,还舍得为我们花钱。”

“所以你就屈服了?我就觉得吧,你们女人有时还真是浅薄,一点点蝇头小利就让你们昏头转向,到头来还讽刺我们男人世俗物质不懂情,不懂疼你们,你们何尝不是谁对你们好,你们就跟谁走,哪还配谈什么情意?”

“哎哎,李少辉你说什么呢?你要是对我们女人有偏见,那你可以不找啊,自己玩左右手去。”

“我哪有什么偏见?我只不过是根据你的案例分析一下,还有雯雯我劝你…”李少辉看着喝地有些大发的袁立就小声说道:“雯雯,我劝你悠着点,人家老袁和她的老婆既然知道了你的存在还不肯离婚,这就说明你在人家老袁的心里,你远没有他的妻子重要,等过几年,老袁真要有了孩子,想回归家庭的时候,你可就是鸡飞蛋打一无所有了。”

雯雯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说道:“这些我早就想过了,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我也不对老袁抱有太大的期望。”

“既然知道结果,那你还和他一直瞎玩,真不怕有那么一天吗?”

“怕什么,我都和你说了,我们是各取所需,我以前只能在人间天堂做个三陪,什么也不懂。可是跟了老袁之后,我接触到了很多不懂的东西,也学到了很多,老袁这个人还算厚道,肯实心实意的教我,上个月他还帮我开了一家淘宝店,教我如何经营店铺,如今开酒吧也算我一股,带着我挣钱,所以我们两现在的关系,不只是情人,还是师生,也是合伙人。

如果他真有一天玩累了,想好好过日子,并选择了他老婆,那我也不怪他,我们就好聚好散,反正到那个时候,我既有钱又有能力,想重新开始一段生活也不是不可能。如果那个时候我讨厌你们男人了,我就做一个精致的女人,如果我想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我就再找一个像你这样又老实又专情的人。”雯雯说着还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但是李少辉却听得不甚舒服,悻悻道:“你可真会打算,玩累了浪够了,就找老实人接盘,老实人挖你们家祖坟了吗?欠你们的吗?”

雯雯冷笑道:“接盘怎么了?那个时候我有钱有貌,能力又出众,还不是你们这些臭男人眼里的白富美吗?你们还不得眼巴巴的求着我嫁给你们吗?”

李少辉听着雯雯荒谬的言论,竟然找不到任何一点辩驳的理由,似乎雯雯说的还真tm有道理,难道现实真的就是这样吗?李少辉百思不得其解,又想到一句话“这世道,认真你就输了。”

一直以来,李少辉对感情都是竭尽全力的认真和努力,可到头来却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感情失败者,不仅伤了那几个女孩子的心,还背上了花心大萝卜的骂名,难道自己这样做真的有错吗?难道自己真的落伍了,跟不上时代的变化?李少辉看着优雅的雯雯和谈笑风生的袁立,开始迷茫了起来。

那晚夜谈之后,李少辉、石磊、雯雯、袁立以及他的一个朋友共有五人确定为酒吧合伙人,按照协议来讲,李少辉和石磊出的金额最少,每人是50万。李少辉看看银行卡里余额只有十几万,除了几万的生活费,只能拿出十万元,他厚着着脸皮又向父母借了二十万,可这一共才是30万,还有二十万的缺口,该怎么办呢?

按理说李少辉目前最亲近的人就是林月儿,和她开口,她肯定会满口答应,可李少辉心里却是万分不情愿,投资酒吧就是为了能给林月儿有一个更好的物质环境,可现在酒吧还没开业,就向她借钱岂不是适得其反,打自己的脸吗?何况他和林月儿的感情截止到目前还是纯纯粹粹的,没有掺杂任何世俗成分,他实在不想破坏这份干净的感情。

那剩下来的人还有谁呢?李少辉一边想着一边就将备选的人写了出来,分别有唐凤玲,许诺,余、璐二人以及夏雪。

按照璐瑶的说法,唐凤玲从那个人渣手里拿到了一笔不菲的补偿,应该不止20万,如果李少辉向她开口,她看在以往的情意上应该不会拒绝,可是一旦借了这笔钱,那就默认原谅她的过往了,而李少辉和她就又有了扯不断的关系了,这可不是李少辉想看到的,再说了让李少辉用她的这种钱,他还膈应的慌,所以唐凤玲就被李少辉第一个无情地排除掉了。

接下来是许诺,想到她李少辉就摇头苦笑,她有没有这么多尚不清楚,即使有,真能和她借吗?敢和她借吗?

至于余、璐二人,李少辉更不愿意张口,他们不仅要按揭房款,还刚结了婚,马上又要生孩子什么的,想来就得一笔不小的费用,这个时候还怎么还好意思为难人家呢?

所以最后的选择也只有夏雪了,一上午,李少辉都在想着如何张口,可想了许多方式,他都觉得均为不妥,因此在午饭的时候,李少辉把夏雪拉到楼梯拐角处,看看四周没人,索性开门见山:“雪姐,给小弟整几个钱花一花,玩一玩?”

“还玩?你都玩进医院了。”夏雪显然又想起李少辉住院的事了。

“那生病也不是我愿意的啊!”

“那还不是因为你瞎玩,再玩估计姐就得去监狱探望你了。”

“什么瞎玩?我这次是要干大事的,好吗?”李少辉笑了一声,就把开酒吧的事情和夏雪详细叙说了一遍。

夏雪听后也很为李少辉高兴,说道:“这是好事啊,没想到你也有靠谱的一天,还算姐姐没有白带你,这件事姐姐无条件支持你。”

李少辉搓了搓手指,嘿嘿笑道:“雪姐,支持不要只停留在口头上啊,给来点实诚的具体行动。”

夏雪白了一眼李少辉,笑骂道:“就知道你没憋什么好屁,你的大事就是姐姐来给你买单?”

“那你借还是不借?”

“多少?”

李少辉讨好地笑着,道:“不多,二十万。”

“这还不多?你当我是钞票机吗?”

李少辉心中略微失望,道:“那你能给借多少?”

“你说呢?你都开口了,我还能给你打折吗?”

“雪姐,你真是我的好姐姐,你真是太好了,你放心,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随时呼我,我保证,随叫随到,随到随做,绝不反悔。”李少辉一时高兴的忘乎所以,忍不住双手抱住了夏雪,想要抱起她转了起来,不过倏忽间他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之处,所以他只得讪讪着又放下了夏雪,而夏雪也红着脸别了他一眼,又笑着反问道:“是吗?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什么?”

“那是当然。”

“好,那我让你和你现在的小女朋友分手,你可愿意?”

“这个嘛---这个你先把钱借给我…”

“德行…”夏雪瞪了一眼李少辉就开车带他去银行办理相关手续。办完之后,李少辉看着账上多出来的20万,笑道:“雪姐,我给你写个欠条吧,最迟明年全部还玩。”

“我要欠条干什么?我如果要的话,也是要你的卖身契。”

“哦,雪姐,你这是想让我以身相许啊,你早说啊,我早就巴不得成为你的入幕之宾呢!”

“是吗?那我们找个地方让你变成姐姐的裙下之臣?”

“好,没问题。”

两人一路斗着嘴,很快就又回到了公司楼下,李少辉看着夏雪,心中万分感激,但嘴上还是不积口德,笑道:“雪姐,这可是20万呢,一笔巨款啊,你就不怕我拿了钱跑路吗?”

夏雪闻言静静看了李少辉良久,才道:“你放心,你跑路了,姐姐也不会报警追究的,不过以后,姐姐可能就真的对男人死心了。”夏雪虽然说的毫无波澜,但李少辉看着她的脸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忽然有了一丝苍白之色,心中莫名的有些疼惜,他默默看着夏雪,心中又软了几分,再也不愿说玩笑话了。

第五十六章:繁花似锦1

一周后,酒吧正式开业,当天晚上,作为老板之一的李少辉也邀请了他的朋友同事前来捧场。

随着宾客的到来,李少辉开始担忧了起来,因为余、璐二人过来的时候竟然带上了唐凤玲,李少辉上去迎接时,看了一眼温柔浅笑的唐凤玲,就把璐瑶拉到一个角落,小声埋怨道:“瑶瑶姐,你还嫌把我害的不够惨吗?怎么又带了她过来?”

璐瑶锤了李少辉一拳,骂道:“你怎么说话呢?我们这次过来可是诚心诚意来祝贺你的,你别不知好歹。”

李少辉没好气道:“还祝贺?别给我捅娄子就好了。”

璐瑶笑道:“你就放心吧,这么好的事情,玲儿怎么会让你难堪呢?她不过是听说你要做一番事业,打心里为你高兴,就想过来看看,亲自为你祝贺。”

“切。”李少辉不屑地哼了一声,道:“那你替我谢谢她的好意,告诉她别给我出乱子。”

李少辉刚说完,就听见有人在喊他,转头一看,正是老板娘雯雯,李少辉正要和雯雯打招呼,却看到雯雯后面还站了一位高贵冷艳的女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当然女子也看到了璐瑶,她对璐瑶笑了笑,说道:“瑶瑶姐,你好,我是朵儿,和少辉还去过你家呢,你还记得我吧?”

璐瑶笑道:“记得记得,你以前是少辉的女朋友嘛,又长的这么漂亮,我想忘记都难啊!”

李少辉看见许诺本就又惊又慌,而许诺对他冷淡至极的模样,更让他心中没底,他狠狠瞪了一眼璐瑶和雯雯这两个不着调的女人,又把雯雯拉到一旁低声道:“雯雯,今天可是我们酒吧大喜的日子,你怎么把朵儿带来了呢?她不是远在新加坡吗?”

雯雯笑道:“在新加坡就不能回来吗?而且正因为今天是我们酒吧开业大吉的日子,所以我才要把最好的闺蜜带来一同祝贺。”

李少辉沉声道:“雯雯,你别跟我装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朵儿现在的关系,你这不是成心捣乱吗?”

“我捣什么乱,你和朵儿都是老情人了,我给你们找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见面,你们正好借此可以澄清误会啊!”

“这还怎么谈?”李少辉说着又看向许诺,发现她已经和璐瑶打过招呼了,正定定地看着他,他心中慌乱,忙掉过了头。

“好谈啊,你和我们家朵儿道个歉,求她原谅你,然后你不就抱得美人归了吗?”

“瞎扯淡,事情有那么容易吗?”李少辉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他知道和雯雯再说也无用,就干脆跑到门口接待其他来宾了。

过了一会,夏雪也来了,还带着一副眼镜,有那么几分知性气质,李少辉认识她这么久,从没见过她带过眼镜,因而嘲笑道:“雪姐,你这二饼一带,立马就不一样了,你这个样子可像一个文化人了,你说,你这是不是又想来勾引我们这里的小鲜肉?我可事先声明,我们这里是正规场所,不能胡来的。”

夏雪摘下眼镜,笑骂道:“你还跟我贫嘴嘚瑟,我可看见你以前的那个女朋友了,你就不怕人家过来找你麻烦?”

李少辉闻言立刻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的不像话,他故意撒娇道:“雪姐,人家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陪你谈心,你还好意思嘲笑人家?”

夏雪一阵恶寒,道:“你可给我滚远一点。”

李少辉笑了笑,又从夏雪手里夺过眼镜,在眼前比划了几下,惊讶道“雪姐,认识你这么久了,没想到你还真是一个近视眼?”

夏雪幽幽道:“你的心思都放在你那几位小女朋友身上了,何尝真正关心过姐姐呢?”

看着夏雪幽怨的表情,李少辉心中闪过一丝歉意,笑道:“我的好姐姐,我现在已经被她们几个弄的火烧屁股了,你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别跟着瞎起哄了。”夏雪听后一阵咯咯娇笑,李少辉又和她寒暄了几句,才把她请了进去。

直到此时,李少辉的同事和朋友都来了,就剩林月儿和宋大福没有过来,李少辉想着里面的唐凤玲和许诺,开始期盼林月儿最好不要过来,他给林月儿通了电话,说她如果工作忙的话,可以不来。谁知林月儿不高兴地反问:“你说我男朋友好不容易要做一番大事情,我这个女朋友不过去鼓励一下,像话吗?”

李少辉无法反驳,只好在门口等着她,没过多久,宋大福和林月儿就一起到了。李少辉忙去迎接,并向宋大福和他家人问好,宋大福大笑道:”一切都安好,我妹妹最近也在上海松江这边,本来今晚想带她过来看看,可是那丫头片子不喜欢这种场合,所以就没有来,但是她祝福你生意兴隆的心意还是有的。”

李少辉忙笑着说心领了,并喊来刘大脑袋招呼宋大福,他则拉着林月儿到夏雪那边介绍。

夏雪看到林月儿后,本是笑意盈盈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她眉头紧皱,上上下下打量了林月儿很久,才讥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啊!”

李少辉惊讶地看着夏雪和林月儿,问道:“怎么?你们两认识?”

林月儿疑惑地摇了摇头,向李少辉说道:“这位姐姐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怎么会认识呢?”

夏雪冷冷一笑:“你自然不认识我,可是我认得你。”

李少辉就是再傻,也看出了夏雪的不对劲,忙笑道:“雪姐,你就爱开玩笑,我给你正式介绍一下吧,这是我的女朋友,叫林月儿,你可以叫她月儿。”说完后,李少辉又给林月儿介绍了夏雪。

林月儿笑了笑,伸出了手,说道:“雪姐,你好,早就听少辉讲起过你,谢谢你对他这几年的帮助。”

夏雪看着林月儿的伸出来的手,冷哼一声,讥笑道:“我和辉娃子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

面对这样的嘲讽,林月儿饶是修养再好,也不由地沉下了脸,不满地看向了李少辉。

李少辉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刚才夏雪进来的时候,还很正常,怎么一见到林月儿就突然变了脸。他给了林月儿一个歉意的眼神后,又握着她的手,向夏雪问道:“雪姐,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夏雪冷哼一声,道:“对啊,我不仅身子不舒服,我看见她心里还不舒服呢!”

“为什么?月儿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

“你问她去,她做过什么好事,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李少辉向林月儿看去,林月儿摇了摇头示意不知,此时的她连遭夏雪几番污蔑之后,已经俏脸寒霜,委屈的红了眼睛。

李少辉心疼地看着林月儿,猜测夏雪定是对林月儿有什么误会才恶言相向,但现在也不好细问,只能等以后再慢慢打听,这样想着,李少辉忙拉着林月儿向酒吧的另一边走去,不过李少辉和林月儿还没走几步,身后就又传来了夏雪的声音,“辉娃子,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狐狸精,越会骗人,你别一时鬼迷心窍,被骗的一无所有。”

林月儿听着这赤luo裸的侮辱,再也忍受不了,挣开李少辉的手,就要返回去问个究竟。

李少辉忙一把抱住了她,小声央求道:“丫头,给我一个面子,别理她,估计她今天大姨妈和更年期都来了,就想找人撒火,咱不和她一般见识,好不好?”

等李少辉把林月儿安抚到角落的一个位置后,林月儿一把甩开李少辉的手,抽噎道:“少辉,我真不认识你那个姐姐,更没有得罪她,她为什么要对我发这么大的火?”

李少辉也纳闷不已,他轻轻搂着林月儿,擦掉她眼角的泪水,安慰道:“有可能是认错人了,等我找时间问明白情况,让她亲自和你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你那位同事姐姐那么厉害,人家会听你的话?我估计十有八九是吃你的醋,所以才朝我发火,怪不得你刚才还不想让我来呢!”

李少辉听林月儿这样说一下子就慌了神,忙解释道:“哪有啊?不是这样的,我和她真的就是同事关系,如果我和她有半点暧昧,我怎么敢拉着你和她认识呢?我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你这样说好像也有道理,那她为什么这样侮辱我呢?”林月儿想了半天也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就得罪她了。

末了,林月儿就叹了口气道:“少辉,我发现我还真不该来,一来就遭遇这样的事情,弄得大家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话不可能这么说,在我心里,酒吧的这些人谁都可以不来,唯独你不行,没了你我投资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呢?”李少辉说着还动情地抓住了林月儿的手。

“是吗?好精致的漂亮话啊!”林月儿本来还要继续嗔怪李少辉几句,可是突然间就传来了一声冷笑,她抬头循声看去,发现一个不亚于她容貌的女孩,正端着一杯红酒站在她和李少辉的对面,笑语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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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繁花似锦2

李少辉自然也看见了这个女孩,心中更是慌乱,忙低下头暗呼倒霉,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你是…”林月儿看着一旁低头不语的李少辉只得向女孩问道。

“我是谁啊?”女孩笑了笑,又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你最好问问这位和你柔情蜜语的李先生。”

林月儿冰雪聪明,看着斗气的女孩,已然明白几分,强笑道:“你好,我叫林月儿,是李少辉现在的女朋友。”说着,林月儿还客气的伸出了手。

女孩轻蔑地看了一眼林月儿,抿了一口红酒,道:“恕我不能和你握手,因为我们是敌人,还有你好,我就好不了,至于我为什么好不了,还得问问这位嘴上甜的能流出蜜的李先生。”

林月儿听着女孩讽刺挖苦之言,强忍着怒气,给了李少辉一肘子,示意他说话。

李少辉抬起头,看着面前两位倾国倾城的大美女,脑袋直晕,他不安的笑了笑,讷讷道:“你们先聊,我内急,先去个厕所。”李少辉说着就要站起来尿遁。

可女孩轻轻往他前面一站,冷笑道:“李少辉,大家既然有缘见面,那就是朋友,既然是朋友,你还不给我们相互好好介绍介绍?”

李少辉看着女孩冷冰冰的笑容,知道躲不过去,就挠了挠头,对着林月儿呐呐道:“月儿,这个是我以前的朋友。”

“朋友,只是朋友这么简单吗?”女孩冷笑着,声音突然尖锐了起来,吓得李少辉哆嗦了一下,再也不敢说话。

女孩看着李少辉害怕的样子,忽然又笑了,道:“李少辉,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子呢?我不就是你的前女友吗,有什么可怕的?你以前和我好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林月儿的脸上再也挂不住,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颤抖着身子,异常恼怒的看着李少辉和面前的女孩。

李少辉搓着双手,张嘴欲言,却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至于旁边的女孩则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林月儿强压着怒气,正要打算责问李少辉,忽然瞥眼见,看见有一个面熟的女孩总是若有若无地朝她这边看来,她向那个女孩望去,那个女孩一慌,忙掉过了头,所以林月儿指着远处那个女孩对着面前的女孩疑惑道:“你说你是少辉的前女友?那个女孩是谁?”

面前的女孩顺着林月儿手指方向看去,发现那边坐着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孩,女孩身材苗条,气质不凡,虽然长相看不太清楚,但她旁边正有几个人模狗样的精致男在搭讪,估计也是很出众的,而且那个女孩旁边坐的就是李少辉的瑶瑶姐,两人似乎很亲密,时不时还在咬着耳朵说笑。

所以她刹那间就明白了,哈哈大笑道:“哎呀,今天可真有意思,我以为故事的女主角只有我们两,没想到还有第三个,看来李先生这回是下了血本了,把自己的后宫太太团都搬了出来造势。李先生,我问你,看着我们这些女人在一起为你争风吃醋,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我估计古代的皇帝都没有你这种待遇吧!”

女孩花枝乱颤的笑着说着,旁边的林月儿已经从刚才的愤怒中冷静了下来,既不看女孩也不看李少辉,拿起面前的酒,就要一饮而尽。

李少辉忙夺了过来,对旁边的女孩说道:“朵---许诺----我知道你对我不满,但你也没必要这样诋毁我,伤害我身边的人吧?”

“我伤害了你?呵呵,是我伤害了你,还是你伤害了我?”许诺冷冷直视着李少辉,李少辉本想反驳几句,可好不容易积攒的胆气被她又是愤恨又是悲伤的目光一瞧,莫名的就消散于无形之中,所以他只得又低下了头不言一语。

正在几人闹得不可开交之时,雯雯恰好走了过来,她拉着许诺笑道:“你这个死丫头,刚才还和我说要拼酒,结果一转眼就跑了,害的我好找,快,陪我喝酒去,看我这次怎么罚你?”

许诺终于走了,李少辉心中一松,叹了一口气,旁边的林月儿一声冷笑,道:“怎么了?后悔了?后悔赶紧追去,没人拦着你。”

李少辉靠近了林月儿想要解释,谁知林月儿忙嫌弃似的向旁边挪了挪,眼中也尽是痛恨厌恶之色。

李少辉无奈不已,只得苦笑道:“我哪有那个意思?现在你才是我的女朋友,我的心里眼里只有你,我也只想和你过一辈子。”

“呵呵,虚伪,怪不得人家说你嘴甜的都能流出蜜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恶心我?”

“我真是这样想的,我和那个女孩的事情有点复杂,以后我会讲给你听的,你自然也会明白我的心意,现在我只想说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如果不是,那就…”李少辉正要发誓,却又听到有一个女生失笑道:“你要干什么?你是想要天打五雷轰,还是堕入拔舌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李少辉听音已然知道来人,他没好气地抬头看向打扰自己好事的女生,说道:“瑶瑶姐,偷听人家说话,不觉得可耻吗?你这孩子还没生下来,就开始八婆了?”

“切,谁稀得听你满嘴跑火车,我不过是路过这里时,正好就有一个又聒噪又无耻的声音窜进我的耳朵里,我就在想是谁这么讨厌,细细一看,原来就是少辉,你呀!”

李少辉看着幸灾乐祸的璐瑶,只得闷声道:“瑶瑶姐,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璐瑶看着一脸生气的林月儿,也不再玩闹,笑道:“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你我能不能上台演出?”这时酒吧已经开始即兴表演了,跳的唱的,应有尽有。

李少辉笑道:“瑶瑶姐,你这挺着个大肚子,不怕把我的顾客都吓跑吗?”

“找打,我问你到底让不让姐姐上去表演?”

“行行,我敢不同意吗?只是你上去的时候,最好让老余陪着你,小心一点,顺便也给我们好好撒一把狗粮。”

“还算你小子有良心。”璐瑶像拍小孩子的脑袋一样拍了拍李少辉的头,才在李少辉的不满中和林月儿笑着告别。

经璐瑶一打闹,林月儿的怒气也稍有缓解,终于肯听李少辉讲话。可当台上的主持人喊璐瑶的名字演出时,唐凤玲竟然有点害羞地上了台,只见她从主持人手里接过话筒,轻轻柔柔地说道:“今天是我最好的一个朋友扬眉吐气的日子,所以我又高兴又激动。两年前,他来到上海时还是身无分文,可通过这几年的打拼,他终于可以靠着自己的本事和朋友合伙做生意,所以我为他感到特别高兴,也希望他在事业取得辉煌之时,感情也能顺顺利利,接下我把一首刘若英的《后来》献给他,真诚的祝他事业和感情上都能和和美美。”

唐凤玲说完就朝台下的李少辉柔情脉脉地看去,李少辉只看了一眼唐凤玲,心中就不胜烦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向始作俑者璐瑶看去,而璐瑶则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表示事不关己。

旁边的林月儿也赌气道:“李少辉,你这位姐姐倒是对人家关心的很啊!”

李少辉听着林月儿对璐瑶的埋怨,也不敢反驳,今天的她为自己已经受了太多的委屈了,平时她什么时候嘲讽过别人?还不是因为自己做事一点都不靠谱,一直在伤害人家?

因为担心林月儿的情绪,李少辉在唐凤玲的演唱中,再也没有向台上看过一眼。

唐凤玲唱完之后,许诺竟然也一路小跑到到台上,并从唐凤玲手上接过话筒,向主持人问道:“我来唱一首歌,没有问题吧?”

主持人看着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竟然会含笑征求他的意见,自然不会拒绝,忙点头笑着同意,于是许诺就拿着话筒看向了台下,她酝酿了一下情绪,才深情地说道:“我要把这首歌献给我曾深爱过的一个人,曾经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他救了我,给了我宽容,给了我温暖,让我认识到犯了错的女人也是有机会可以重头再来的,所以我和他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可是后来,不知为什么,我们走着走着,就散了,所以我现在想把一首《我是一只小小鸟》送给他。如果他今天来了,如果他还爱我的话,我想他还会上来同唱这首歌的,而我也仍然愿意当他怀里的那一只小小鸟。”

许诺说着说着就流下了悲伤的泪水,向台下的李少辉看去。有许多人也循着她的的目光瞧去,便发现了神情凝重的李少辉,于是众人开始起哄,有的人甚至吹起了口哨。

李少辉脸上一阵滚烫似的发烧,额头也因紧张渗出了汗珠,他看着台上美丽瘦弱的许诺,心中一阵绞痛,如果去年你没有不辞而别,如果肖蓓没有黯然离世,如果我不曾遇见林月儿,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如此悲伤呢?

李少辉苦涩一笑,转头又看向了身边的林月儿,此时的她没有了往日的娇俏可爱,也没有了刚才的气愤悲伤,有的只是无比落寞。

李少辉心如刀绞,虽然自己和林月儿认识的时间最短,可在她身上却感受到了那种心心相印的爱意,没有太多的曲折坎坷,没有太多的惊天动地,这种繁华过后洗尽铅华的默默爱意才是自己最需要的,和她相处的日子平平淡淡,却又是记忆中最深刻的,那一幕幕,历历在目,在自己心间一直流淌,从未消散。

李少辉不再犹豫,看着台上的许诺,缓慢而又坚定的摇了摇头,如果有来生,可以为你做牛做马,但这一辈子自己只想守着林月儿,为她哭为她笑。

第五十八章:繁花似锦3

李少辉的断然拒绝,让许诺眼神一暗,她紧紧抿着嘴,凄然一笑,用那种包含沧桑的独特嗓音唱起了那首“我是一只小小鸟”。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怎么也飞不高,也许有一天我飞上了枝头,却成为了猎人的目标,我飞上了青天才发现自己从此无依无靠…”当许诺唱到此处时,李少辉看着舞台上孤零零的许诺,心中也抽搐不已,他又想起了以前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眼中开始朦胧。

为什么爱情总是在不需要的时候,才肯含着笑,姗姗来迟?

而此时的许诺也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想到余生的她就是歌曲里的那一只无依无靠的小鸟,不仅悲从中来,又一次流下了哀伤的泪水,打湿了凄美的面容。

林月儿看着痴痴发呆的李少辉,突然涩声道:“少辉,如果你还放不下她,如果你还爱着她,那你就放手去追吧,我不会怪你的。”

李少辉转过了头看着林月儿,一言不发,好久之后,他才神情凝重地说道:“丫头,我是爱你的,这份情谊天地可鉴,虽然我以前也爱过她,可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就决定要放下过去,放下她们,所以我请你不要再说这样大度的话,否则我会认为你这是在侮辱我,不相信我,更不爱我。”

林月儿闻言怔了怔,又苦笑道:“可是那个女孩是爱你的呀!”

“可我最爱的人是你,你为什么非要伤一个爱你的人呢?”两人默默相对,不再说话。

许诺唱完之后,看着台下的李少辉正和林月儿默默对视,绝望的笑了笑,慢慢下了台,拉着雯雯开始灌酒。

而酒吧在短暂的唏嘘之后,又一次繁华热闹了起来,毕竟在这样快节奏的大都市中,连生存都要拼尽全力,谁还有心思风花雪月,所谓那些男欢女爱的悲剧,不过是那些认不清现实的过客无事生非的故事,所以吃瓜看客只需看一看,听一听,一笑而过就好,明天的生活还需低着头,砥砺前行。

过了好一会后,林月儿突然说道:“少辉,其实,我也想上台唱一首歌,不知道可不可以帮我准备一下?”

李少辉点了点头,牵着林月儿的手,找到了主持人,让他帮忙安排。

不一会后,在主持人惊艳的表情下,林月儿出场了,而台下在短暂的骚动之后,又一次疯狂了起来,更有甚者喊出了“林妹妹”,李少辉抬头望去,也如被惊雷所劈,呆立原地。

只见台上的林月儿穿了一件鹅黄出风毛绣竹叶梅花圆领袍和青灰撒花马面裙,头上是一个结鬟式的古装发型,并斜斜地插了一直凤钗…

就这样,一个娇滴滴的林妹妹跃然而出。

林月儿看着台下的众人,微微娇羞后,便打躬作揖地笑道:“我这样照猫画虎地东施效颦,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接下来我就给大家带来一首《枉凝眉》,希望天下的有情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宝哥哥或者林妹妹。”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心事如何终虚化…”当这首哀而不绝的歌曲再一次唱响时,李少辉突然湿了眼眶,有泪水不经意地流下,某年前的那一天,在大学的会堂里,他和唐凤玲也是携此一曲,击败了高高在上的许诺。

如今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在李少辉已经快要遗忘了内心的时候,竟然还会有那么一个人肯帮他擦去灰尘,让他的内心重见天日。

李少辉转头望向了唐凤玲和许诺,而许诺和唐凤玲二人也正凝视着他,微微苦笑,木然呆立。

那次比赛距离现在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她们还会忆起的那段美好的时光吗?

“也许早就忘了吧,否则她们为什么想不到这样的表演方式呢?在这个世上,只有林月儿最懂自己,肯为自己内心的那一点点风花雪月,默默而又坚挺的守护着,不离不弃。”

李少辉看向台上的林月儿,她还沉浸在悲伤的歌曲中迟迟不能自拔,眼眸中也在悄然间蕴含着晶莹的泪花。

李少辉默默念着“两弯似蹙非蹙笼眼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一万个读者,心中自会有一万个林妹妹,而他却已经找到了心目中的林妹妹了,这是何其幸运?

所以余生,李少辉绝对会拼尽全力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绝不会让它像小说中那样一个空老牵挂,一个枉自嗟呀。

林月儿的演唱结束了,喧闹的酒吧忽然也随着她的歌声安静了下来,没有一点声息,针落可闻,也没有人愿意打破这安宁的气氛。良久之后,不知是谁,第一个拍起了掌声,随后众人也反应过来,纷纷拍掌,掌声如潮水一样,一浪盖过一浪,林月儿也在众人的歆羡中走到了后台。

等林月儿从试衣间出来时,李少辉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他看着林月儿,微微一笑,在众人的惊呼中,在林月儿的娇羞中,上前一步,紧紧楼住了林月儿,深沉道:“丫头,谢谢你。”

而林月儿也是含笑搂住了李少辉,良久之后,李少辉携着林月儿走出了酒吧。

此时林月儿心情大好,已将先前的不快全部忘记,她轻轻拍掉了李少辉肩膀的一点灰尘,笑道:“怎么样?没给你丢脸吧?”

李少辉心中暖暖的,忍不住嬉笑道:“你如果演砸了,让我赔了钱,那我这一辈子可就只能赖上你了。”

林月儿脸色微红,嗔道:“又没个正形。”

两人嬉笑间,林月儿又告诉李少辉她今夜还要飞往北京参加明天的剪彩仪式,李少辉听后,满是心疼,现在坐飞机去了北京也是凌晨两三点钟了,等到了酒店安顿好后,怕是也快天明了。而这一夜,她怕是又要无眠了。

想到这些,李少辉心中越发怜惜。也许爱一个人只有爱到深入骨髓的时候,才能想到她的一点一滴。

两人正在酒吧门口缠绵时,唐凤玲走了出来,她默默看着两人,神情说不出的羡慕和苦涩,过了好一会,她才轻声道:“少辉,没想到她竟然是最懂你的那个人,以前我对你还有奢望,看来我真是痴人说梦了,我--我祝你们幸福!”

唐凤玲的话又让李少辉想到了二人大学期间的往事,他也想要说上几句软话,可当他转头看到林月儿不善的神色后,心中一惊,忙对唐凤玲冷笑道:“知道就好,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应该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怎么能配的上老子。”

“你--你说什--什么?”唐凤玲闻言身子一怔,眼中瞬间滚下了热泪,而李少辉因刚在的恶毒之言,又联想到了唐凤玲对他的伤害,心中对唐凤玲更是痛恨万分,所以他冷冷看着唐凤玲,一言不发。

在三人僵持期间,璐瑶和余强寨二人出来了,他两看着气氛的奇特,忙和李少辉打了个招呼,拉着唐凤玲静静走了。

看着唐凤玲的憔悴身影渐渐远去,李少辉忽然又感到一股难言的辛酸,虽说唐凤玲有错在先,可从她的眼神能看得出来,她对他还是有情意,她还是爱他的,可为什么…

在上车的时候,唐凤玲黯然回眸,又看向了李少辉,一时间,李少辉也是百感交集,自打她回来,他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她,而她如今的一瞥,竟能让他肝肠寸断,此时她美丽的脸庞有一种笑容叫做伤心,那清澈的眼神中有一种泪水叫做惆怅,那纤弱的身姿有一种往事叫做痛苦,那…

本来心情还不错的林月儿看着李少辉的样子,又暗暗生气,默默走向车子,李少辉惊觉之后,忙小跑过去并钻进了林月儿的车子。

“丫头,你怎么了?”

“没什么。”林月儿虽这样说,但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哭腔。

“丫头,我知道今天委屈你了,可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这样。”

林月儿凝视着李少辉好一会,突然流下了悲伤的泪水,哽咽道:“李少辉,今天我过来就想单纯的为你庆贺,送你一个礼物,可为什么你的同事,姐姐,还有你的前女友乃至初恋都和我过意不去呢?她们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过来欺负我,笑话我,可你却什么也不做。

你知道,我也是一个女人,我也需要被保护被捧在手心里,可你为什么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却什么也不做?我是爱你,可是难道‘爱’就是你不作为,就是你身边人欺负我的理由吗?”

看着梨花带雨的林月儿,李少辉又急又慌,不知如何安慰,他想用纸巾帮林月儿擦泪,可林月儿早把脸扭到另一边。他急道:“丫头,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想不到她们竟然会一股脑的跑来凑热闹,伤害你,你放心,我保证会处理好,不再害你伤心,也不再让你受伤害。”

林月儿抽泣了好一会,才有所缓和,道:“谁还没有点过去呢,只是有了就要处理好,不要影响现在,我给你一周的时间,你去把那些事情处理好,这次我就原谅你了,如果再有下次,再有下次,我--我…”

李少辉忙道:“丫头,绝对不会有下次,这次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那好,那我就暂且相信你一次。”

李少辉看着林月儿肯原谅他,心中终于松懈了几分,他因刚才着急而感到有些燥热,便把外套脱了顺手放在了车上。

两人在车上待了片刻,李少辉又说了好多软话,才把林月儿逗笑了。末了,林月儿就笑道:“你下车吧,我还得回公司一趟,拿些资料赶往机场呢!”

“丫头,要不别去了,你这么辛苦我可是会心疼的。”

“我辛苦一点总比被你伤心被你欺负,好吧?”

“你看你,又提起这茬事,你都说了不计较了。”

“好好,我不计较了,你赶紧下车吧,再晚的话真就来不及了。”

“那好吧,记着不许生气,也不许伤心,到了地方给我报平安。”

“知道了,婆婆妈妈的。”林月儿把李少辉推下车,不满的抱怨了一句。

第五十九章:落木萧萧

李少辉望着林月儿车子渐渐远去,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这时夏雪走到他面前,笑道,“行了,人都走远了,还看什么看?”

“嗯,总比看你好。”李少辉还记恨着刚才的事情。

“你还有完没完啊?”夏雪锤了一下李少辉的肩膀,有些生气。

“雪姐,一看你就不懂的这种吟风弄月的浪漫,你就不能让我多装一会纯情痴男吗?”

此时已是深夜,李少辉被凉风一吹,忽然感到有些寒冷。蓦地,他才想到他把外套放在林月儿车中了,里面还有钱包和手机钥匙呢!于是他急忙和夏雪要了手机给林月儿拨了过去,谁知林月儿却说道:“那我就把你衣服交给房东阿姨,你回去之后问她要吧!”

“不是吧,丫头,你给我送一下嘛!你要知道我没手机和钱包,打车回家都是一个问题呢!”

“酒吧离我们家也不是很远,你走回去也就一个小时,这就算是对你的惩罚了,你觉得怎么样?”

“不会吧,丫头,你要不要这么狠心?”

“那要不要我再狠心一点,直接带着你的衣服出差算了?”

李少辉最终也没有说服林月儿,他无奈叹息一声,看到一旁的夏雪就又想起先前她辱骂林月儿的事情,便问道:“雪姐,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看见我女朋友那么大的火气?人家又不认识你,你怎么能口口声声污蔑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呢!”

“哼!”夏雪不屑地用鼻子冷哼一声,玩味道:“她倒是一个好女人,不过呢…就是嘛…”

“不过什么?”李少辉突然有些紧张,听夏雪的语气,林月儿似乎还真有什么地方对不住她。

“没什么。”夏雪给了李少辉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就要挎着小包扭着丰满的身材缓缓而去。

“到底是什么啊?”李少辉不满地大声喊道,他正想追上前去问个究竟,后面却传来了一声:“雪儿,原来你在这里啊,害的我好找。”

夏雪听了后,眉头一皱,登时拉下了脸。李少辉惊诧不已,刚一抬头,便看到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子走了过来。男子看见李少辉后,很有涵养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他又很温柔地看着夏雪,笑道:“雪儿,你还是这么淘气,我们说好要一起过来,可你又抛弃了我,一个人悄悄跑了过来。”

夏雪眉毛上扬,冷笑一声,“是我抛弃的你吗?”

男子脸色一窒,笑道:“雪儿,你看你又淘气了,现在可是在外面,别任性了,好不好?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好好商量。”

李少辉看着眼前的情形,越发惊讶,面前这个男人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看他和夏雪那种亲密无间的样子,十有八九就是夏雪的丈夫吧!

确实是,认识夏雪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在一个男人面前露出了那种又爱又恨又带着点撒娇的那种姿态。

不过外面灯光有些暗黄,李少辉也看不清夏雪丈夫的长相,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比他高,比他帅气,也比他有气质有内涵,更比他…不能再比了,再比下去的话,李少辉可就一无是处了,枉为男儿郎了。

这时夏雪似乎也不生气了,开口笑道:“你可来晚了,刚才可是有一个你们心目中的林妹妹上台演出了呢!那容颜那气质,估计你们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会神魂颠倒,屁颠屁颠地追上去讨好人家呢,是吧,辉娃子?”

李少辉明显能感觉到当夏雪这么称呼他时,面前男子闪过一丝不悦之色,所以他连忙笑道:“雪姐,你可真会开玩笑,那个女孩是我的女朋友,姐夫怎么会在意呢?我看姐夫倒是对你好的很啊!你才是在他心目中的那个林妹妹,谁也替代不了。”

夏雪不屑的一笑,反问道:“是吗?”

夏雪老公连忙笑道:“那是自然的,我这辈子就爱你一个人。”

夏雪呵呵一声冷笑,也没有搭理她老公,只是盯着李少辉直看,沉默了好久,才道:“你还真是一个傻瓜,算了,我也懒得和你这榆木脑袋打哑谜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夏雪说完也没再看她老公一眼,就踩着高跟鞋“蹬蹬”远去了,夏雪老公对李少辉苦笑一声,急步跟了上去。两人走了一会,夏雪老公很自然地把手就伸向了夏雪的细腰,不过夏雪似乎不愿意,拍打着不依,但是她老公也不愿放弃,二人就那样一边走着一边闹着,渐行渐远。

等夏雪车子发动之后,李少辉才又想起他的处境,所以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刚刚起步的夏雪车前,拦住了车。

夏雪缓缓停下来后,打开车窗骂道:“你想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雪姐,你要是不带我,我可真就没命了。”

“什么意思?”

“那个我女朋友赌气开车回去了,我这不是没车了就只能蹭你的车回家了。”

“那你可以打的啊,你现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人,我得离你远一点。”

“关键我钱包和手机也不小心落在她车里了。”

“那让你的小情人过来接你啊!”

“你说的我刚才不是做了吗?这不是今天这个气氛被你们弄得鸡飞狗跳的,否则她也不至于赌气不管我啊!”

“那这么说来,你还真是走投无路了?”

“对对,所以雪姐你一定得带上我,这里距离我家有十多公里呢!我要是走回去,非得累死不可。”

夏雪笑道:“按理说呢,我是应该带你,可你也知道我刚才那样伤害你那个小情人,如果她要是知道是我又把你送回去的,那不就成了咱两合伙欺负她吗?那你两还能有戏吗?所以为了你的幸福考虑,我是坚决不能带你。”

“雪姐,这你就多虑了,这种事咱两不说还有谁能知道?”

“那也不行。”最终夏雪也没有答应李少辉的请求,开着车带着她老公一溜烟跑掉了,留下又气又急的李少辉独自在风中凌乱。

李少辉无奈,只得又返回了酒吧,等酒吧即将打烊时,李少辉和石磊袁立以及雯雯几个合伙人一起上台致谢。他看着台下刚刚还是热闹非凡的场面,现在已是人去楼空,只剩一地狼藉了,忽然心中悲凉,升起了一种繁华过后是落寞的伤感,他暗忖他和林月儿会不会也像小说中的结局那样,劳燕分飞?应该不会,他可是要用上刀山下火海的勇气来维护这段感情的,可是蓦然间他又想到了夏雪的神情,一种不安在开始心里荡漾。

酒吧关门后,酩酊大醉的许诺看见李少辉后,紧紧搂着他不愿放开,嘴里喃喃着一些负心浪子的之类的话语。

李少辉抱着许诺火热柔软的身躯,看着美丽高傲的她为他深夜买醉,也是柔肠寸断,他想要柔声安慰,可又觉得现在说的一切都是屁话,所以他就那样抱着许诺,任她在他怀里哭泣,任她痛骂他,他想着只要她心里能好受一点,自己这点委屈又能算什么?

片刻后,李少辉忽然又想到许诺*一事,就问道:“朵儿,我想问你,你领养的那个孩子是可儿吗?”

听着李少辉的提问,许诺忽然有几分清醒,她睁开迷离的眼眸,拍了拍着李少辉的脸颊,笑道:“你想知道吗?”

“嗯。你快告诉我是不是可儿?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好不好?”

“可我就不告诉你,谁让你不要我了呢?”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说呢?”

李少辉不吱声了,醉意朦胧的许诺打了一个酒嗝,忽地眼神闪过一丝凶狠,随后就紧抱着李少辉的左臂狠狠咬了下去。

“啊。”李少辉一声痛喊,急忙甩开了许诺,他看向自己的左臂时,已是鲜血淋漓,被咬的地方还有两派细小的牙齿印。

李少辉怒道:“你属狗吗?怎么还学会咬人了呢?”

许诺解气地笑道:“我tm倒希望我是一条狗,咬死你这个王八蛋。”

李少辉不愿和她吵架,就捂着左臂转过了脸去,而这时许诺突然问道:“李少辉,蓓儿到底去哪里了呢?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不肯告诉我呢!”

李少辉心中一惊,缓了好久才忍着心痛说道:“蓓儿这辈子最是厌恨我们两,她这一辈子也不愿意看见我们,所以为了不打扰她平静的生活,你就不要再想着看望她了。”

“不,她不会恨你,她只是恨我,是我对不起她…”许诺苦涩一笑,又把头偎在李少辉怀中,过了一会,许是累了,她半倚半靠在李少辉身上沉沉睡着了。

这时雯雯也走了过来,打趣道:“李少辉,怎么个意思?是你带着朵儿去缠绵悱恻呢?还是我把她给带回去?你要知道她现在已经醉了,这可给了你一个为所欲为的机会呢!”

李少辉苦笑一声,嘱咐雯雯一定要照顾好她,雯雯瞅了他一眼,骂道:“假惺惺的烂好人,有本事就陪着朵儿,没本事就滚到一边去,不要装模作样的,伤害我们朵儿。”

李少辉被雯雯责骂,也不好辩驳,他等众人走了后,看着沉沉夜色,想着一晚的遭遇,心中苍凉不已。这时,夜晚又吹起了小风,有一片树叶轻飘飘地飞了起来,晃晃悠悠地向远方飘去,飘没在沉沉夜色之中…

李少辉苦笑一声,打算步行回家,他自我安慰道,“罢了罢了,走就走吧,这样走回去了,给丫头发个视频,她看见我竟然这样听话,肯定会消了一大半的气。”

第六十章:街头偶遇

此时已是深夜12点多了,李少辉一个人慢悠悠的晃着,心情安宁了许多。今晚本是一个庆祝的好日子,可是那几个女生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聚在了一起,让他生不如死。

一个美女对于男人来说是桃花运,两个美女就是桃花劫,三个就成了灾难,如果四个聚在了一起,那就是世界末日,所以死里逃生的李少辉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他不禁又怀念起了以前单身狗的日子了,自由自在,毫无拘束,仿佛天地间一切事物都在自己掌握之中,随意而行,随心而动,没有什么可以左右自己的心情。

李少辉路过一个网吧时,看见里边有许多玩家还在召唤师峡谷大杀四方,羡慕不已,最近因为感情的事他都好久没有玩过游戏了。

走过网吧,李少辉叹了口气,又默默前行,不多久,来到了一个小巷子,巷子拐角处有一个小花店,李少辉随意瞥了一眼,发现里边的那个女孩子很面熟,于是他停下了脚步,仔细观看,这个女孩子穿了一件蓝白格子衬衫,下面是一条灰白色牛仔裤,留了一个高高的马尾,此时女孩子正端详着窗户的盆栽,表情十分认真,额头也有几缕碎发垂了下来,轻轻摇动。

女孩子看了很久,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便抬头向前看去,然后微一愣神,就捂着小嘴,笑了出来。李少辉也跟着笑笑,走进了这家花店。

“你怎么在这里?不怕你哥担心吗?”

“我们学校组织旅游,有一个小男孩病了,我就想着买些花送给他。”

“你这老师当的可真是好啊,还给学生送花。”

“学生就是老师的孩子嘛,肯定要对人家好一点。”

李少辉看着女孩大爱无私的样子,就打趣道:“那要不你也对我好一点,给我送点花,我今天的心情也不好。”

“送倒是可以,但是如果让嫂子知道了,估计不仅我吃不了兜子,而且还会连累我哥呢!”

“这你就不懂了,你嫂子可不是那样的人。”

女孩笑道:“不是我不懂,是你不懂女人。”

“啧啧,你个小丫头片子,还跟我讲这些?”

“什么丫头,我可是结过婚的人,更清楚男女的心里。”女孩虽在笑着,但提到她的婚姻时,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悲伤之色。

李少辉忙问道:“那我问你,今天你嫂子不高兴了,还是很不高兴的那种,那你说我应该买什么样的花?”

“当然是玫瑰了!”女孩子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李少辉。

“你说的倒是有道理,可是我觉得红玫瑰太俗了,俗不可耐,不适合我这种有内涵的男人。”

“那你可以选其它色的啊,玫瑰又不止红色的,还有白色蓝色紫色黄色的等等。”

“哎--我看那里的黄玫瑰不错啊,你就把它买来送给我吧,然后我再送给你嫂子。”

“李大哥你怎么能这样呢?先是跟人家要花,然后还要拿人家的花讨好别人?”女孩子恼怒地看着李少辉,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李少辉讪讪一笑,道:“哎,你就别提了,今天酒吧开业,我可被你嫂子折腾惨了,临了,你嫂子还把我的衣服钱包手机都给没收了,所以你看我现在这副模样,只能步走回家,要不怎么好意思和你要花呢!”

女孩笑道:“哦,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你是犯了错被嫂子惩罚,所以身无分文了。”

李少辉老脸一红,道:“你放心,你今天送我一束花,我以后就送你一个男朋友,听你哥说你现在可是挑剔的很呢,一般人可是入不了你的法眼。”

女孩子脸上绯红,嗔怒道:“李大哥,你说什么呢?你还想不想要花了?”

看着女孩子生气的样子,李少辉忙笑道:“要要,你送我的花,怎么会不要呢?”他说完就要拿起那束黄玫瑰,女孩子却意味深藏的笑道:“李大哥,你确定要这种花?”

“怎么了?有什么讲究吗?难道你不能送我这种花?”

“可以送啊!”

“那不就行了吗?”

“可是这种花代表的是纯洁的友谊或者是逝去的爱,你把这种花送给嫂子是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效果?”女孩子说着说着又捂嘴笑了起来。

“啊?是这个意思啊?”李少辉尴尬地挠了挠头,道:“那你就送我蓝色妖姬吧,这个我知道的,没什么贬义。”

“可我觉得还是送你一束大红色的玫瑰花比较合适。”女孩子说着脸上微微一红。

“为什么?”

“因为在嫂子眼里,你就是一个大大的俗人。”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李少辉无语地看着女孩子,此时的他根本就没有发现女孩子眼里那种若隐若现的情意。

最终李少辉在女孩子的坚持下收到了一捧鲜红的玫瑰花,而女孩子也买了一束忘忧草作为送给学生的礼物。

“那个--妹子,谢谢你的花,我想明天晚上你嫂子回来后,看见你的花肯定会高兴的。”

“什么妹子,你叫的真难听,那么土气,人家是有名字的,好吗?”

李少辉本来也觉得这样叫不太好,但他确实不知道女孩子叫什么,所以只能这样称呼,他尴尬的笑道:“嘿嘿,我和你哥情同手足,你又比我小,自然就是我的妹子了。”

女孩子嗔了一眼李少辉,笑道:“谁想当你的妹妹,人家叫宋小萱,你以后可以叫我小萱或者萱儿。”

“萱儿,这个名字很好听啊,而且好像有一种草就叫萱草吧!”

“对啊,你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吗?”女孩子闪烁着大眼睛问道。

“这个嘛--它和薰衣草不是一样的吗?好像可以醺衣服,有那种香香的味道。”

“什么呀?李大哥你可真能瞎说,萱草就是忘忧草,就是我手里的这种,好吗?”

“不会吧,难道我这二十几年的理解一直都是错的?”李少辉惊讶不已,他看着气鼓鼓的女孩子,就笑道:“你这个名字起得好啊,怪不得你一直都能开开心心的,早知道我也让我爸妈给我起个名字叫李少萱,那我岂不是就没有烦恼了吗?”

“可是‘萱’字只适合女孩子啊,你一个大男人起这样一个名字,还不被人家笑话?”

“那有什么好笑话的,我可以去泰国来个变性手术,你不看那个金什么舞蹈演员就是做了变性手术了嘛!”

“做手术变性倒是容易,可是你舍得嫂子吗?我可听我哥讲了,嫂子是他见过的最漂亮最有内涵的女人了。”

“唉!”李少辉叹了口气,说道:“所以啊,我都被人家这样惩罚了,还得想方设法地讨人家欢心。”

“李大哥,你可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我哥也说过,嫂子是一个很识大体的女人,如果她罚你,说明你肯定犯错了,还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李少辉想起刚才酒吧发生的一切,确实是自己理亏在先,让林月儿受了委屈,但他还是辩解道:“哪有?我这人做事很靠谱的,明明是你们女人善于伪装,在外面各种温婉大体,可是私下里对待自己的丈夫时,就卸下了面具原形毕露,要各种作各种闹。”

“那还不是因为女人一旦深爱上了一个男人,才会有这种小女人姿态,如果我们女人不喜欢你们男人的话,看都不想看你的。”

李少辉和宋小萱说说闹闹,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处夜市,李少辉因为整个晚上都在几女的战争漩涡中瑟瑟发抖,所以根本就没有机会吃晚饭,此时他看见各色各样的街边小吃,不禁咽了口唾沫,肚子也跟着闹腾了起来。

宋小萱笑道:“李大哥,要不要吃一点?”

李少辉老脸一红,说道:“吃是可以吃的,但我必须声明一点,我现在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宋小萱看着李少辉窘迫的样子,不觉莞尔,道:“行了,我请你吃。”

上了菜后,李少辉也不客气,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而宋小萱并没有什么食欲,也不吃,只是笑看着李少辉,一脸温柔。过了一会,等李少辉吃完后要站起来时,宋小萱却拉着他笑道:“你等一下。”

李少辉有些诧异,但宋小萱也不说话,只见她从包里拿出针线盒才说道:“刚才看见你袖口的扣子快要掉了,我帮你缝一下吧!”

“这--这个--还-还是算了吧!”李少辉感觉这样做太过亲密就吞吞吐吐的婉拒道。

宋小萱不悦道:“李大哥你这又拿了我的花又吃了我的饭,还要拒绝我的帮忙,你说你这样做合适吗?还是你觉得我手艺不好,不配给你缝衣服?”

李少辉尴尬地笑着,不知如何搭话,只得把手臂机械似的伸到了宋小萱面前,而宋小萱就含笑为他缝起了扣子。

李少辉不愿气氛太过尴尬,没话找话道:“萱儿,你怎么还会随身带着针线盒呢?”

宋小萱也没有抬头,一边认真缝着,一边说道:“你也知道我带的都是些小孩子,他们一直不听话,经常能把衣服撕烂,所以我这是常备无患。”

“那按你这么说,现在的我也是你的小学生了喽!”

“嗯,也可以这样说,不过你这个学生可没人家小孩子可爱。”

“我是大男人,要顶天立地,怎么能是那种小屁孩能相比的呢?”李少辉说着不小心动了一下手臂,宋小萱忙嗔道:“别动,小心我扎到你。”

第六十一章:分别1---真相

此后,二人不再说话,李少辉看着宋小萱低头认真缝衣服的模样,心里不由一暖,先前的浮躁不安顿然消失,平和了许多,此时的他心中也流淌着一种类似家庭和谐的幸福感,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朴素善良和勤劳真诚的女人才是最美丽的。

李少又想到了两人初次见面的尴尬情形,那次他可是占了人家不少便宜,不过她也不计较,后来远帆远航过周岁时,她还悄悄帮他缝过衣服呢!

李少辉心中感激,揶揄道:“萱儿,你现在的这个样子真的好美,就像一个温顺的小媳妇。”

宋小萱抬起头瞪了他一眼,笑道:“好媳妇有什么用,连个靠谱的好丈夫都找不到,天天被我哥和嫂子催,烦都烦死了。”

“你放心吧,你的事包在我身上,以后我帮你留意着,一旦有了合适的就给你介绍。”

“谢了,那倒不用,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吧,听说你马上也就30岁了,连个老婆还没有,比我还凄惨。”

“你看你这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缝完衣服后,两人看看时间不早了就笑着挥手作别,不过宋小萱眼里的爱恋和不舍却把李少辉吓了一跳,恍惚中,李少辉忙擦了擦眼向宋小萱看去,可此时宋小萱已然转身离去,只留下了一个纤瘦的背影,在茫茫夜色中若隐若现。

李少辉走在回家的路上,按下了那个一闪而过的想法,看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花,暗忖喜欢花的女孩就是不一样,温柔体贴又有艺术气息还勤劳善良。可是像宋小萱这么优秀的女孩找个靠谱的丈夫竟然也会这么难?难道天下的男人死绝了吗?可明明还有那么多的单身汪在苦苦寻找着自己的另一半呢?

可见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酒吧庆功夜后的某一天,李少辉又迎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这天,李少辉把出差的林月儿送到机场告别之后,便接到了雯雯的电话。

“怎么了?雯雯,有事吗?”

“我没事,朵儿出事了。”

李少辉一个激灵,忙问道:“她出什么事了?”

“也不是太大的事情,就是---就是…”雯雯支支吾吾了一会,就跺了跺脚说道:“哎呀,我还是直接说吧,昨天朵儿不高兴,非要拉着我和她去酒吧玩,从酒吧回来后,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她还是不消停,还要拉着我一起喝酒,然后我就被她灌醉了,然后她就问我肖蓓的事情,所以我就----就…”

“你就什么啊?”李少辉心中一凛,眼皮还跟着跳了跳。

“所以我就全部说了呀!”

“那蓓儿去世的事情也讲了?”

“嗯…”电话那头雯雯心虚地应了一声。

“雯雯,你tm的是猪脑子吗?我不是和你说了吗?要保密保密,朵儿心事重,这种事让她知道了还能好的了?”李少辉一着急忍不住开始破口大骂。

雯雯委屈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谁知道朵儿把我灌醉了就套我话,还有你也别和我生气,我早和你说了,让你把你们家朵儿接走,你偏不听,偏要在我身边放个*,你自己倒好,躲到一边去了。”

“行了,你不要废话了,朵儿现在怎么样?”

“我也不清楚啊,昨天她知道这个事情后,就把自己锁在了屋里,到现在也不出来,我怎么敲门她都不理。”

“她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她要是出点事情,雯雯,我和你没完。”

李少辉挂了电话后,就风驰电掣地向雯雯家中驶去,而他的心早已飞到了许诺身边,纸终究包不住火,害怕的这一天还是来了。

到了雯雯家中,李少辉怒视着雯雯,厉声道:“雯雯,你怎么回事?我是千叮咛万嘱咐,就怕朵儿知道了,你怎么就不长点记性?”

雯雯羞愧地笑了笑,道:“行了,你先不要埋怨我了,朵儿都待在房间里一整天没有出来了,你快劝一劝她。”

李少辉闻言忙小跑过去,敲了敲房门,急声道:“朵儿,是我,这件事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们就好好谈一谈,你先把门打开,好不好?”

里屋没有声音,静悄悄的,李少辉心中慌乱,生怕许诺想不开做出冲动的事情,所以他又狠狠拍着门,急切道:“朵儿,你如果没事就吱个声,也让我们放心,否则我就要撬门了。”

里面终于有声音了,只听许诺嘶哑着嗓子说道:“我没事,你们也别烦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朵儿,我们知道你很难过,我们也都不好受,可这种事情一旦发生了,也没有办法挽救,你只能看开一点。你先出来,别让我们担心,好吗?”旁边的雯雯也焦急地劝解道。

李少辉向雯雯摇了头,小声道:“这种事情换谁都不好受,她既然没事,就先让她一个人冷静冷静吧,我们在外面守着就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诺房间的门终于响了,李少辉急忙掉头看去,只见面容憔悴的许诺披头散发地走了出来,李少辉忙起身走过去,柔声道:“朵儿,你没事吧?”

许诺无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便向洗手间走去,李少辉忙跟了过去,许诺走到洗手间门口,转过头看着李少辉,冷哼一声,道:“怎么?李少辉,我尿尿你也要跟着进来?”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你…”李少辉忙摇头解释,只是他话没说完,许诺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而李少辉身后也传来了雯雯憋不住的笑声。

“你还笑?大嘴的八婆,有话不说能憋死你?”

“行了,李少辉,我知道你现在看我不顺眼,我走还不行吗?朵儿就拜托你了,好好照顾,千万不要再惹人家生气了。”雯雯说完,就拿着小包遁走了。

没多久,许诺从洗手间出来了,也不看李少辉就又向卧室走去,李少辉紧随其后,在许诺想要关门的时候挤进了半个身子,许诺想把李少辉推出去,可毕竟身子弱,三番五次的推搡,竟被李少辉挤了进去。

许诺无奈,翻身坐在床边目视着窗外一动不动,李少辉在她身边蹲下,仰头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心痛不已,短短几天间,他深爱的人竟然消瘦成这个样子,她的红肿的眼眸布满了血丝,脸上也是道道泪痕,青紫色的嘴唇被她紧紧咬着,渗出了点点温热的鲜血,她的素手紧紧握着,连指节都捏的都有些青白。

李少辉心中委实痛苦,伸手握向许诺的小手,许诺一把甩开,可是李少辉并不放弃,又一次握向许诺的双手,并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拳头。

许诺挣扎不过,只能任由李少辉握着,片刻后,她慢慢低头看向了李少辉,而李少辉也在定定看着她,发现她眼里藏着深深的悔恨和不安。

李少辉心中怜惜,把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脸上,慢慢的摩挲着,苦笑道:“朵儿,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是我害了蓓儿,你就不要再自责了。”

许诺一言不发,俏脸如霜,蓦地,她抽出手掌狠狠甩了李少辉一巴掌,李少辉摸着火辣辣的脸,惨笑道:“打吧,打吧,如果这样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你就尽情的打吧!”

许诺冷着脸,又一次举起了手掌,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打向李少辉,而是给了她自己一巴掌,李少辉看着她白嫩的脸上赫然多出了几道猩红的手印,忙抓住了她的手,痛心的喊道:“朵儿,你这是干什么?”

许诺没有说话,冷冷地看着李少辉片刻,突然就倒在床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李少辉看着她耸动的肩膀,忙把她扶起来,紧紧搂在怀里,任她泪水纵横,肆虐着他的心脏。

良久,许诺才稍稍止了哭声,抽泣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命就这么苦?为什么是我害了蓓儿?”

听着许诺如泣如诉的悲吟,李少辉也不胜伤悲,他不禁又想起了那撕心裂肺的一幕,那悲伤欲绝的眼神,那憔悴不堪的身影,那长流不止的鲜血…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少辉发现怀中的许诺哭过之后就悄无声息了,他低头向她看去,许是悲愤过度,现在的许诺竟然紧紧抱着他睡着了,不过她睡得不*稳,连睡觉时都要蹙着眉头,咬着嘴唇,偶尔还会不安地说上几句梦呓之语。李少辉侧耳倾听,却也听不清是什么。他抱着许诺,轻轻撩起她额头的碎发,又一次看到了令他魂牵梦萦的娇媚容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又不知过了多久,李少辉看着屋外本是明媚的午后,慢慢变成了金色的黄昏之后,又慢慢变成了黑青色的傍晚。

李少辉的腿部被许诺压得有些麻木,他轻轻抱起许诺,舒展了一下左腿,许诺本就睡的不踏实,所以李少辉一动就醒了,她看了看李少辉,但也没有起身的意思,半晌,她才幽幽地说道:“老公,你能和我仔仔细细地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李少辉叹了口气,惨笑道:“朵儿,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知不知道又有什么用呢?蓓儿既然能做出那么伟大的举动,就说明她在生命弥留之际,希望我们好好的活下去,而你现在这样不就是违背了她的心意,让她难过吗?”

第六十二章:分别1--离去

“你说的是有道理,可我就是想知道那时候的情境,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老公,你就告诉我吧,求你了,好不好?”许诺泪眼朦胧地哽咽着,盈盈目光中满是恳求之意。

李少辉心中不忍,长叹一声,道:“朵儿,你真要知道?”

“嗯,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我一辈子都会寝食难安的。”许诺坚定的点了点头。

李少辉闭着眼酝酿了许久,才将那次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他每说一个字,就感觉在用刀子剜他的心,血淋淋的,而他血红的双眼所蕴藏着的泪水也默默流了下来。

许诺听完整个故事后,更是哭得不能自已,哆嗦着身子,趴在李少辉怀里抽噎个不停,那长流不止的泪水浸湿了李少辉的外套,也浸湿了他那痛苦不堪的心。

良久之后,许诺才停止了哭声,啜泣道:“呵呵,果然是因为我,果然是因为我,如果我当初不冲动,不那么狠心对你的话,你也就不会误会我,也不会横冲马路,蓓儿也就不会为救你而牺牲,哈哈,我真是一个扫把星,怪我,全都怪我。”

“朵儿,别说了,这种事情怎么会怪你呢?你也是不知情的,你也很无辜,这件事真的不怪你,要怪就怪老天吧,是老天非要这么折磨我们。”

“不,就是怪我,我刚生下来的时候,我爸给我找人算过命,说我命硬,专克亲近的人,这些年过去了,我身边的人谁都过得不好,谁都被我连累的生不如死。一开始是我妈妈跟外国人跑了,等她后悔了,我爸爸却始终不愿意原谅她,哪怕在她死的那一天,也不去看望她。

我妈妈背叛了我们后,我爸爸和我们许家也决裂了,被赶出了家门,虽然我爸爸后来在我姥爷的恳求下,又回到了我们许家,可他的回归就是为了彻底的报复,我舅舅在我爸爸的打击下,不仅一事无成,还染上了黄赌毒,而我姥爷也被我爸爸给活活气死了,只留下我姥姥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把我养大。

再后来我的前男友也嫌弃我不能在事业上帮他忙,认为是我耽误了他,就把我给甩了。

最后还有你也受到了我的牵累,如果不是蓓儿,也许那天就是你---你…”

说到这里,许诺越发自责和悲伤,满脸惊惧之色,她紧捂着胸口,冷汗涔涔而下,身子更是哆嗦个不停…

李少辉惊骇不止,忙带着哭腔问道:“朵儿,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我啊!”

许诺看着李少辉担忧的样子,想要开口安慰,但此时的她心口剧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慌乱的李少辉只得一边帮许诺轻抚后背,一边轻柔胸口,过了好一会,许诺的疼痛稍减,皱着眉喘道:“老公,你不要担心,我没有事我也没有病,我就是一时太过伤心,伤了身子,缓缓就好。”

李少辉心中略略安定,但还是不停的为许诺轻轻揉着,而许诺也把她的手放在了李少辉手上,温柔道:“老---少辉,我求你一件事,你能答应我吗?”

“嗯---你说吧!”李少辉点了点头。

“你能先答应我吗?”许诺看着李少辉迟疑的样子,萧索地笑了笑,说道:“你放心吧,我不是让你和她分手。”

李少辉咧嘴笑了一下,道:“那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尽力去做。”

“那就好,那就好。”许诺点了点头,又道:“我想让你陪我一个晚上,好吗?”许诺柔柔地说着,语气满是乞求的味道,并抬起了头看向李少辉。

李少辉和许诺好了这么久,何时见过她竟然如此温柔,所以他被许诺柔和的目光一瞧,神色很不自在,呐呐道:“朵儿,陪你可以,可我不想做出对不起别人的事情。”

“啊?”许诺不明就里,不过她看着李少辉为难的样子,倏然间又已明了,她脸色一红,嗔怒道:“李少辉,你怎么时时刻刻都要想着那点破事,我只是想让你单纯的陪我待一晚上,说说话,以后你何去何从,我绝不勉强你。”

李少辉知道自己想歪了,又羞又愧,忙打着哈哈道:“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见了你这么漂亮的女人都会这么想的,可不是我一个人。”

“色狼,还要狡辩。”许诺忽然笑着了,搂着李少辉的手臂更紧了。

李少辉不再言语,轻轻抱着许诺,转头看向了窗外沉沉夜色,而许诺也是静静无言,盯着李少辉直直看着。

李少辉感受着许诺柔软的身躯和温热的气息,不由地又想到了和她以前的点点滴滴,不知为什么,他一看到她时,就会不由的兴奋,心底间也会升起一种欲望,只想着和她进行身体上的交流,就连这次她回来初见他时,他对她明明有很大的怨恨,明明只想彻彻底底的欺负她,羞辱他,甚至征服她。

可一进了电梯,他就把以前的那些怨恨丢到爪哇地去了,再也控制不住他自己,只想亲吻她抚摸她,难道这就是作为被下半身支配的男人表达爱的方式吗?那为什么见了林月儿就没有这么大的欲望呢?难道他不爱林月儿或者对她的爱不够深吗?可这明显不对啊,在他心中,林月儿才是最重要的存在,他为了林月儿不是已经放弃了许诺了吗?

过了好久,许诺情绪有些好转,不再像刚开始那么伤心,她把手放在李少辉的后背上,无意识地画着圈圈,口中也是喃喃着李少辉怎么听也听不清的话语。

慢慢的,时间在悄无声息中已经流逝到了凌晨两点钟,而怀中的许诺也在极度悲伤之后,又一次浅浅入睡,李少辉也有些疲惫,就把头轻轻斜靠在许诺身上闭目休憩。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少辉被冻醒了,他揉了揉酸痛的大腿,迷迷糊糊地说道:“朵儿,这样睡太难受了,要不你去床上睡吧?”

李少辉说着,还下意识地拍拍怀中的许诺,不过他一拍就拍了个空,他睁开眼一看,怀中空空如也,哪还有许诺?

李少辉一个机灵,彻底清醒了过来,他找遍所有的房间也没发现许诺的踪影,不禁心中发慌,不会又是不告而别吧?他忙拨通了虽已删去却早已刻在他心里的那个电话,可那边只响了一声就挂断了,李少辉不甘心又打了过去,那头已经传来关机的声音。

李少辉心中彷徨不已,不由恶狠狠的骂道:“贱人,把老子撩拨一圈就又想着跑路?”他又给雯雯拨去了电话,那边也是直接挂断,李少辉无奈,只得再次拨打过去,铃声响了很久,在快要结束的时候,雯雯接通了电话,不耐烦道:“李少辉,你干嘛呢?你打电话也不看看时间,现在是几点?”

李少辉看看墙上的钟表已经走到凌晨四点钟了,忙道:“雯雯,你有没有看到朵儿?”

“朵儿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她没有去找你吗?”

“哎呀,大哥,你这是智商不在线吗?她要是有你的话,还需要我吗?”

“一开始她是和我在一起的,可是一觉醒来后,她就不见了,我给她打电话,她也是关机。”

“什么,你睡醒来后,她就不见了?这怎么可能?提起裤子翻脸不认人的这种事情,也只有你们男人能干的出来,我们女人可没你们那么绝情绝义。”

“我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男人女人的,你要是不知道,赶紧帮我想办法啊!”

“你都没有办法,我有什么办法?”雯雯没好气地抱怨完,又道,“你等着,我记得朵儿有两部手机,我来联系一下。”

彷徨无助的李少辉等了约莫半个小时候,雯雯又来了电话,说道:“我和朵儿联系了,我问她要去哪里,那鬼丫头死活不说,还怕我告诉你。我说李少辉啊,我早就劝你把她领回去,好好哄一哄,等她气消了,也就原谅你了,你偏不听,现在好了,人跑了,鸡飞蛋打了,你满意了吧?算了,我懒得和你这种人说话。还有朵儿说了,她要和你说的话,都在微信里了,你自己去看吧!哦,对了,最后还有一点,不要再给我打电话,看见你就烦,烦死了。”

李少辉挂了电话,连忙打开微信,听到了许诺的留言,“少辉--老--老公,请原谅我最终还是这样称呼你,因为这是最后一次叫你了,就当是满足我的心愿吧!

老公,我走了,不要找我,也不要问我为什么,我要你记住蓓儿对你的恩情,也是对我的恩情,她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遇见你时就开了,她的一生只为你一个人绽放,也只为你黯然凋零。

老公,我是一个不幸的人,连累了大家,也连累了你和蓓儿,像我这样的人,不配得到幸福,所以我应该远离你们,自生自灭。

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骚扰你了,也不会让你为难。我本想和你解释一下我上次离去的事情,可是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但有一点我想我还是要明确一下,我没有背叛你,我许诺不是那种人,不屑于做那种事情。

至于我领养的那个孩子,她就是可儿,我把她安顿在了我爸爸家里,他会帮我好好照顾的,所以可儿的事情,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老公,你的那个新女朋友,我也见过了,确实比我好,比我干净,比我善解人意,也比我适合你,我祝福你们白头到老,幸福一生…”

李少辉听着许诺哽咽的话音,眼中的泪水再也忍受不住流了出来,他将手机猛的摔在地上,抱着被子痛哭了起来,明明许诺就是按着他的心意做的,明明他早就想让她从他的生活中消失,可为什么等到她真这样做了,他又会这么悲伤难过呢?

-离去

第六十三章:导huo索1

许诺走了,静悄悄地走了,唐凤玲虽然还是选择留在了上海,但也一直遵守诺言,没有再找过李少辉一次,一场灾难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而许诺的离去也让李少辉失去了一半魂魄,剩余的一半魂魄看着娇媚的林月儿越发明白眼前人的重要,所以他对林月儿是越发的宠溺了。

而他们两人的感情经此磨难后,再次迅速升温。两人几次暧昧的调情中,李少辉本可以趁势一举将林月儿拿下,可看着她哀怜的目光,李少辉还是硬生生压制住了心中的欲望,只等着结婚的那晚,再双双完美融合,化为一体,不过李少辉也趁机提出了要求---这次春节,林月儿务必和他一起回家见父母。

所以两人的日子是安稳的甜蜜,甜蜜的发腻,唯一让李少辉感到不安的就是酒吧开业那晚夏雪对林月儿的态度和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夏雪虽然敢爱敢恨,有什么说什么,但也绝不是一个无缘无故口出恶言的人,她那样做肯定有她的原因。

鉴于此,李少辉也曾很小心地再次和林月儿确认过,可林月儿思来想去,依然确定她和夏雪并没有什么交集。李少辉非常无奈,只得又和夏雪旁听侧敲,夏雪一下子就听懂了李少辉的意思,她面对李少辉的提问,没有立即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少辉,劝他得过且过,凡事不要太认真,否则伤的就是他自己。

如此一说,李少辉越发心急,就开玩笑威胁道:“雪姐,你要不说,咱两这同事和姐弟就都没得做了。”

夏雪听了这话后,却不假以辞色,俏脸一沉,怒道:“爱做不做,你要是嫌我碍你的事情,你就给我滚一边去,别来烦我。”

夏雪如此不讲情理让李少辉又是莫名其妙又是胆战心惊,他心中忖道:“女人心,海底针,不就开个玩笑,至于这样吗?”这样想着,他只得又强忍着不悦赔笑道:“雪姐,我今天出门看了一下日历,说是今天有血光之灾,不宜出行,可我想着公司有您老人家罩着我,那还怕什么?可是没想到,你看看,这叫怎么一回事?”

夏雪被李少辉逗的破口一笑,脸色稍缓,道:“辉娃子,你别和姐臭贫,那件事你也不要问了,现在时机不到,等事情真有眉目了,你自然会知道的。”

李少辉被夏雪这样一吊胃口,心中越发好奇,连“时机”这种词都整出来了,难道不久的将来还会变天?还会有一场大战爆发?李少辉看着夏雪不愿多说,也不敢再问,只得悻悻而归。

下了班后,李少辉还在忙着为客户做方案,夏雪因白天的冲动感到有些抱歉,就走到李少辉身边将包搁在了他面前,嘻嘻笑道:“辉娃子,还生姐姐的气吗?”

“不敢不敢,你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我要是计较的话,早就一命呜呼了,哪能活到现在?”李少辉一边啪啪的敲着键盘,一边开口笑道。

“切,还说不计较,一个小心眼的男人。”

“哎哎,雪姐,你这是来道歉的吗?”李少辉不满道。

夏雪将李少辉肩上的一小块纸屑轻轻用手粘走,笑道:“你真想知道姐姐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吗?”

“那当然了,我对雪姐一向是关怀有加的,你难道不知道吗?”李少辉说着还向夏雪靠近了几分,都能闻到夏雪身上的幽香。

“自以为是,那姐姐问你,你知道怎么样做才能深刻的了解一个女人吗?”

“知道啊!那要看你想了解女人的哪个方面啦?身体有身体的方式,精神有精神的办法,比如说张爱玲就说过通往女人内心的道路就是那个--那个--哈哈!”

夏雪脸色微红,瞪着李少辉,用旁边的资料书猛猛砸了他几下,骂道:“李少辉,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怎么一天天的老是那点花花肠子?”

李少辉被打的有些疼痛,只好求饶道:“好好,我不瞎贫了,你说。”

夏雪不满的瞥了李少辉一眼,才没好气道:“姐姐告诉你,想要真正地了解一个女人,就要从细节开始,比如说女人的包包钱包手机这些东西,你只要经常查看,总会有惊喜的。”

“那不是偷看吗?我李少辉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做出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来?”李少辉看着夏雪,一脸的正气凛然。

“虚伪,你敢说你不想了解了解你那个小女朋友的私密吗?”李少辉被夏雪说中了心事,他又想到拜访姚万里的时候,他和姚澜澜所做的恶作剧,脸色一红,只能讪笑着,他瞥眼间看到面前就是夏雪的包包,又起了玩闹的心思,一伸手就要拿起夏雪的包包就要翻看。

夏雪一惊,忙去争夺,急道;“辉娃子,你干什么?”

“我现学现卖啊!”李少辉一边坏笑着一边躲闪着。

两人争来争去,夏雪把她的包包又夺了回来,可李少辉也抢到了她的钱包。

李少辉翻开钱包查看,暗暗惊讶,这个小富婆就是有钱,除了那厚厚一沓红色毛爷爷外,银行卡好像又多了几张,可怜自己一个穷打工的,到目前也只有一zhang工zi卡。看完银行卡后,李少辉又仔细翻查其它东西,钱包里还放了几张照片,多是夏雪和她老公的合影,旁边还会配几句诗词矫情,只见最后一张配的文字是“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李少辉看得好笑,便声情并茂的念了出来,夏雪脸上一片红霞飞过,忙又争夺,李少辉也没有再开更火的玩笑,任她抢了去,不过他依旧嘲笑道:“雪姐,你们都老夫老妻了,还玩这种调调?”

夏雪羞恼地笑道:“哪是我弄得?是我老公喜欢这些不着边际的东东。有一次,我把钱包弄丢了,他和我生了很大很大的气,开始我以为他是关心我的证件照和银行卡,所以我还感动了很久,可后来谁知他竟然怪我丢失了他的相片,弄得我是哭笑不得,为这个事情,我好言相求了好久,他才肯正眼看我,你说你们男人要是胡搅蛮缠起来,是不是比我们女人还要不讲理?”

“瞎说,我就不是那样的人,我李少辉那可是…”李少辉本要再借机吹嘘一番自己,可夏雪自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转身就走,所以郁闷的李少辉只能对着夏雪的背影挥弄拳脚,不过经夏雪一提示,他突然也对林月儿的包包有了偷窥的兴趣。

倏忽间,时间匆匆流逝了几个月,在众人的期盼中,璐瑶也不负众望,顺利产下了一名千金,取名乐乐。

李少辉看着肉嘟嘟的女孩呆萌呆萌的,高兴不已,当场就逼着余强寨和璐瑶让乐乐认他为干爹,不过李少辉还没高兴几天,璐瑶竟然又背着他让乐乐认唐凤玲为干妈。

针对这件事,李少辉多次和璐瑶沟通,义正言辞地申明他坚决反对的立场,但是璐瑶从来就不把李少辉放在眼里,也多次强硬地回绝了他。

无奈的李少辉只得咬牙道:“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当那什么劳什子干爹了,我还是继续当乐乐的舅舅和叔叔吧!”

“那也不行,既然认亲了,就不能反悔。”璐瑶一口气拒绝了李少辉的建议。

所以沟通无效的李少辉对璐瑶的怨恨又多了一份。

在璐瑶出月本是合家欢喜的大日子中,李少辉竟然接到了唐凤玲的电话,李少辉迟疑了许久,还是没有挂掉,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了唐凤玲焦急的声音,“少辉,是你吗?你快来瑶瑶家,瑶瑶和老余吵起来了,吵的很凶,我怎么劝也劝不住啊,你快点来啊!”

李少辉心中一惊,也顾不得盘问其中缘由,忙开着车向璐瑶家中疾驰而去。

进了璐瑶家中,李少辉看见璐瑶正坐在一角黯然流泪,旁边的唐风铃一边抱着乐乐,一边柔声劝慰,而阳台上的余强寨却铁青着脸,抽着烟,一言不发。

李少辉快步走到璐瑶面前,忙问道:“瑶瑶姐,你们这是又怎么了?”

璐瑶瞅了一眼李少辉,哭骂道:“还能怎么了?余强寨他又欺负我,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李少辉苦笑不已,自己这个和事佬怎么什么也没干都能遭受无妄之灾,他看着又是生气又是伤心的璐瑶,便走到阳台向余强寨问道:“怎么回事老余?瑶瑶姐产后身子虚弱,心情不好,你就不能让着她一点?”

余强寨没有说话,将烟头扔到了楼下,也不看李少辉,转身进了书房,还带上了门。

璐瑶看到这个情况,越发恼怒悲伤,恨声道:“玲儿,你看看他那个样子,明明是他不对,他还一直给我甩脸子,我是欠他的吗…”

璐瑶越说越生气,激动的她脱下脚上的拖鞋就狠狠砸向书房的门,发出了一记“啪”的响亮之音,惊醒了正在熟睡的乐乐,乐乐“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璐瑶本来就在抽噎,听到乐乐的哭声,索性也跟着大声哭了起来。

唐凤玲何时见过这种阵仗,哄乐乐,乐乐不听,兀自在大声哭闹,安慰璐瑶,璐瑶也不理,自顾自地哭着,所以,她一着急也跟着直抹眼泪,李少辉看着面前的三个活宝,无奈不已,一时傻了眼,也不知该怎么办。

第六十四章:导huo索2

过了片刻,璐瑶先停了下来,抱着孩子柔声哄着,并朝李少辉没好气道:“李少辉,你掉过头去。”

“啊?我又怎么了?”李少辉看着突然有些脸红的璐瑶纳闷不已,旁边的唐凤玲忙笑着站起身来,把他拉到了一边,笑道:“你这个榆木脑袋,人家要喂奶了,你还看什么看?”

“哦,是这样啊!”李少辉尴尬地笑了一声,又趁机询问余、璐两人吵架的原因。

原来余强寨的大伯最近查出了食道癌,还是晚期,光是住院化验治疗,就已经花了近25万元了,这其中的大部分费用都是余强寨和璐瑶垫付的。本来对这个事璐瑶也没有什么太大怨言,毕竟这都是天灾人祸,没有办法的事情。可余强寨又了解到上海有一家最好的肿瘤医院,用的全是进口设备,在对癌症患者的临床医救中达到了很高的治愈率,所以他就想着把房子卖了,用房子的钱把他大伯送到这家肿瘤医院。

“什么?疯了吧?这样的话,自己的日子还过不过了?”李少辉还是第一次认识到余强寨竟如此偏激。

这时璐瑶也哽咽道:“少辉,你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余强寨他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买房的时候我爸妈就给了我们30万,去年我买车时我父母又给了我10万,今年结婚的时候,我父母一份彩礼钱都没和他要,还帮我们买了好多家具,在我出嫁的按天,我妈又悄悄硬塞给我20万,所以我父母聘我这个女儿竟然花费了小70万元的钱,我觉得很对不起我爸妈,可我想着只要他余强寨心怀感恩,只要他对我好,对我爸妈好,一切也就值了。

可谁知道他狼心狗肺,一点都不知道感恩图报,这些年他和我的工资加起来每个月也有三四万,可是我们拼搏了这么五六年,到买房的时候,手里的余额连50万都没有,你知道这钱都花到哪里去了吗?”

李少辉和唐凤玲面面相觑,没有说话,只听璐瑶又哭道:“还不是花给他那些穷亲戚了,帮助亲人朋友是应该的,我不反对,谁还没有个困难的时候呢,可帮助也应该有个度吧,毕竟我们也是一家人,也需要生活啊!可他余强寨不听,非要穷大方,今天这个亲戚病了,他给人家借五万,明天那个兄弟娶媳妇没有钱,他再给人家拿三万,而且你稍微有一点犹豫,他那些穷亲戚就会说我们为富不仁,你要是再问他们什时候还你钱,他们都能指着天辱骂你。”

李少辉虽然也很不认同余强寨的做法,但他只能苦笑着安慰道:“瑶瑶姐,老余这样做确实不像话,他其实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只不过是他现在脸皮薄又重亲情,不忍心拒绝,慢慢他会克服的,你再多给他一点时间,用不着这么生气,小心伤了你自己。”

璐瑶叹道:“唉,少辉,你是不知道余强寨这个人,倔的像条毛驴,怎么劝也劝不回来,我以前也想着慢慢来,毕竟他的出身不太好,想帮家人也是情有可原,我也尽量体谅他。可是我到现在才明白他完全就是无知和自私,在他心里永远是他的家人重要,为了他的家人,我和乐乐完全可以被牺牲掉。”

“瑶瑶,你快别这样说,你们吵归吵,可千万不要这样挖苦对方,否则会留下隐患的。”旁边的唐凤玲忙劝道。

“我有挖苦他吗?就说这次他大伯病了,我坐月子的时候就联系我医院的同学,帮他请最好的医生以最快的速度看病。后来他又说钱不够,他大伯家也没有这么多,那我就只能把我父母给我的20万先拿出来,可就是这样他还不满足,他还要卖房子。他卖了房子,我和乐乐去哪?他把所有的钱都给了他大伯,我和乐乐还活不活了?他知道现在的奶粉有多贵吗?他知道那一片小小的尿不湿是多少钱吗?还卖房子,亏他能想的出来?他要不要看我和乐乐值多少钱?干脆把老婆女儿都卖了算了?”

“瑶瑶姐,你这样讲就过分了啊。”李少辉一边苦笑着一边示意唐凤玲帮着安抚。

璐瑶抱怨完,心情终于好受了一点,拉着唐凤玲的手说道:“玲儿,我这可是活生生的教训啊,以后你要找老公可不能只看他对你好不好,一定要看他的家境和教养,以前我觉得门当户对完全就是扯淡,完全就是老封建的东西,可是现在看看我自己的情况,真是可笑。你说老余他的本质也挺好,可是他那样的家庭注定会一直不停的压迫他,剥削他这个凤凰男,从而连累了我们一家人,现在竟然还连累到了我爸妈。”

唐凤玲勉强笑笑,道:“你说的那种好人家哪里会有呢?我觉得等你即使真找到了那样的人家,说不定还会有别的矛盾呢!”

璐瑶因太过伤心也没看出来唐凤玲的伤感,就又说道:“有是肯定是有的,你像我们面前这位主,虽然平时不着调,也没有老余那么要强上进,还有一点大男子主义和小心眼,可是他这种人还是比较豁达的,跟了他这种人就不会遭受我这样的委屈,而且他的父母我也很熟悉,又真诚又宽容,这样的家庭嫁进去,你的幸福才会有保障…”

“真是这样吗?”唐凤玲虽然在笑着问璐瑶,但眼角余光总是若有若无地看向李少辉。

李少辉为免尴尬,便敲响了书房的门,打算找余强寨好好聊一聊,进了书房后,余强寨看着李少辉,苦笑道:“老李,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很自私?”

李少辉看了他一眼,道:“不用我问,你心里很清楚,你这样做,确实对瑶瑶姐不公平,她才是你最亲近的人,也是你最应该考虑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我对不起瑶瑶,可是我和我大伯名为叔侄,实则情同父子,我实在不愿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被病魔夺走,还是在我面前,而我却无能为力。”

“老余,我知道你很伤心,可有些事情你要看开一些,生老病死本是自然规律,不是人力所能决定的。你要知道你不是救世主,没有逆天改命的能力,所以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做到一切尽心就好,不能为了本来无法做到的事情而又去伤害自己最亲近的人。”

余强寨听了李少辉的话后,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李少辉没有打扰他,让余强寨独自思考,过了一会,他才问道:“你大伯现在看病还需要多少钱?”

余强寨叹了一口气,道:“这种病就是无底洞,多少钱也不够,前几天我大伯无意中听到我为了给他看病竟然花了那么多钱,死活也不愿意再治疗了,逼着我给他办了出院手续回到了家,所以这段时间我想回去看看老人家,陪他最后一程。”

“那也好,老人弥留之际就是希望有子孙后代陪着,你这样回去也不会让他老人家留下遗憾,挺好的。哦,对了,你现在身上还有多少钱?”

“给我大伯花了这一大笔后,我估计瑶瑶那里也只有几万块钱了吧!这几万除了房贷和车贷,还要负担我们一家的生活费和乐乐的奶粉钱,也不知道还够不够?能不能坚持到下个月发工资?”余强寨说着低下了头以手掩面,神情不胜萧瑟。

李少辉无奈叹息了一声,贫贱夫妻百事哀,没想到这种事情竟然这么快就落到了余强寨和璐瑶这对新婚燕尔又刚有了爱情结晶的小夫妻身上。

看着余强寨无奈的样子,李少辉心中着实难受,可他也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啊,爱莫能助,思忖间,他又想到了林月儿。

李少辉拍了拍余强寨的肩膀说道:“老余,你不要难过了,事情终会慢慢过去的,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待会我先拿一部分钱给你应应急,你先不要太心焦了。”

“谢谢你,老李。”余强寨抬起头认真地说道,他本就胡子拉碴的脸上此时看起来更是萎靡。

“谢什么谢,咱两还用这么客气,但是有一点你要保证,待会跟我出去和瑶瑶姐好好道个歉,卖房子这种不着调的事再也不能提了。”

李少辉说完就拉着余强寨出了书房,走到了璐瑶的面前,璐瑶看见余强寨后,脸色一冷,一言不发的转过了身子,李少辉只得把局促不安的余强寨推到了璐瑶前面。

而璐瑶还在生气,又掉转了身子,李少辉无奈,再一次把余强寨推到了璐瑶前面,来来回回间,唐凤玲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李少辉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璐瑶羞红了脸,瞪着唐凤玲和李少辉骂道:“你们两也不是什么好人,就会联合他欺负我。”说完就抱着乐乐恨恨地进了卧室,李少辉赶紧推了一下发呆的余强寨,笑道:“你愣什么啊?还不赶紧进去?”

余强寨和璐瑶进了卧室,李少辉终于放下了心,转身出了门,这时唐凤玲却向他喊道:“少辉,你等一等,我也走,咱们一起走吧!”

第六十五章:导huo索3

李少辉不好拒绝,只得和唐凤玲一前一后相跟着出了小区,因为此时是夜里晚上十点多,有些寒冷,唐凤玲来的时候似乎并没有穿外套,只穿了一件无袖连衣裙,所以她被冷风一吹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李少辉下意识地想要脱下外套,可转念间,他又暗骂自己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二人走到了车前,李少辉客气地笑了笑,道:“我已经到了车这里了,你打算怎么回去?”

“我?”唐凤玲惊讶地看着李少辉好一会,才迟疑道:“我想---我想我还是打车吧!”唐凤玲说完,还紧搂着臂膀故作潇洒地笑了笑。

李少辉看了看他所在的这条路黑布隆冬的,别说出租车了,连个鬼影都没有,他想了一下,还是叹道:“算了,你坐我的车吧,我送你回去。”

唐凤玲本来还是有些忐忑的,听到李少辉的话后,眉毛一杨,嘴角不自觉地荡起一抹优美的弧线,可是她还是迟疑着说道:“这样合适吗?”

“不合适啊?那算了!”李少辉微微一冷笑,进了车中,等他即将要启动的时候,唐凤玲一咬牙,隔着车窗弯腰对李少辉腼腆地笑了笑,还是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

车子启动了,李少辉和唐凤玲因为刚才的谈话,有些尴尬,所以两人同时选择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唐凤玲看着窗外此起彼伏的灿烂烟花,终于开口惊叹道:“上海不亏是魔都啊,夜景确实要比深圳好上许多。”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李少辉被“深圳”两个字狠狠的激了一下,心中烦闷无比,讥讽道:“好是好,不过烟花嘛,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像曾在这里住过的张爱玲就说过‘浮华褪尽,人比烟花寂寞’。”

李少辉的嘲讽确实起到了报复的效果,唐凤玲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窗外,静静无言,也不知是不愿还是不敢再说了。

片刻后,李少辉问道:“你家是在前面路口左拐进入的那个小区吗?”

“嗯,那边有两个红绿灯,你小心一点。”

“那个小区看起来不错,租金不便宜吧?”

“还好,我租了一个一居室,也不算太贵。”

两人闲聊了几句,车子很快就到了唐凤玲家门口,唐凤玲看了看时间,忽然笑道:“时间还不算太晚,要不要上去坐坐?”

李少辉闻言转头看向唐凤玲,发现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上荡漾着一抹晕红,不胜娇羞,紧接着他的心也跟着“砰”的一下跳动了起来,而唐凤玲也美目流转,痴痴看着他,眼角眉梢中尽是欲说还休的情意…

两人陶醉在暧昧的气氛中,忘却了所有,似乎时间也在这一刻停止不动了,他的眼中只有那个未语人先羞的花季少女,而她的心中也尽是那个笑起来坏坏的大男生。

不过美丽总是短暂的,没多久,后面的车按响了刺耳的喇叭声,惊醒了两人,李少辉忙坐直了身子,强笑道:“不了吧,你也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李少辉说完,等失望的唐凤玲下了车后,慌忙开着车逃窜而去。

回到家后,林月儿也在,李少辉忸怩了半天,等林月儿敷上了面膜,看不到她的表情后,才壮着胆子说出了他想要借钱的事情。

“那你打算给他们借多少?”林月儿看着不好意思的李少辉,心中好笑,忍不住捏着他的脸笑道,“你真的好可爱啊!”

李少辉尴尬道:“咳,咳咳,别闹,说正事呢!我觉得的有十万够了!”

“真够了吗?人家夫妻平时对你那么好,你应该给人家多借一点啊!”

“啊---丫头,你真好,不亏是我的贤妻啊,来,给老公亲亲抱抱举高高。”喜出望外的李少辉说着就搂住了林月儿向她脸上亲去,不过林月儿的脸上有面膜挡着,所以李少辉不能得逞,他眼珠一转,就又向林月儿的锁骨和下面吻去,不过林月儿通过这么些天的被欺辱,早就想到了应敌之策,她在李少辉还没有得逞的时候,就扭着他的耳朵向上拉起。

最终李少辉借了二十万给璐瑶,他一开始是想直接给余强寨的,可后来一转念还是交给了璐瑶,并嘱咐她不要再像个傻大姑一样,把私房钱都告诉余强寨,给自己找麻烦。

约莫半个月后,余强寨从老家回来了,虽然李少辉去看望他的时候,他一直在谈笑风生,但李少辉总感觉他有些不同寻常的变化,除了眉宇间那种深锁的愁绪,隐隐还有对现实的不满。不过李少辉也没有多想,毕竟人家刚失去了至亲,心情难免不好。

从余强寨家里出来时,璐瑶执意要送送李少辉,等到了楼下,璐瑶就担忧地说道:“少辉,你以后没事就多过来坐坐,劝劝老余,我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藏着心事,可是我问他他又不说。”

李少辉心中一紧,璐瑶作为枕边人,如果看出了不对劲,那说明余强寨确实有问题,但他也不愿璐瑶多想,就劝道:“瑶瑶姐,你这是产后抑郁症的前兆,老余刚失去了亲人,心情自然不好,但是也没有你说的那样严重,你就放宽心吧!”

“但愿是我多想了。”璐瑶叹了口气,顺手将腮前的碎发向耳后别去,李少辉虽只*地看了一眼,却被那一抹妩媚成熟的风情惊讶的有些痴傻。

虽然璐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女,可自打李少辉母亲给他找了这么一个姐姐后,李少辉对璐瑶就再也没有了半点其它心思,所以璐瑶的美丽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可是璐瑶刚才的那一番柔媚之态,李少辉似乎从未在其他女生身上看到过,体验过,所以恍惚的他,不禁又向璐瑶仔细打量,还是亭亭玉立的身材,穿上高跟鞋还是要比他高一点,因为刚有了乐乐,她的身材也较先前丰腴了些,又给人一种珠圆玉润的感觉,她的五官还是那么大气柔美,那紧锁的眉头中蕴藏着少妇难言的心事和多情的愁绪,那双细长的丹凤眼还是不怒自威,可因已经为人妇为人母的缘故,她的那双眸子又较往日多了些体贴和温柔…

李少辉定定的目光惹得璐瑶脸色晕红,很是不快,怒嗔道:“李少辉,你想干什么,连老姐的豆腐也要吃?”

李少辉看着不悦的璐瑶,摇了摇头,又开始厚颜无耻的辩解道:“天地有阴阳,世上有男女,男人见了漂亮的女人就应该投以一种赞许的眼光才能对得起这美丽,这无关身份,难道你认为自己是一个丑八怪吗?非得我给你一种鄙视的眼光?”

李少辉口中花花着,看见璐瑶已经沉下了脸,忙又改口笑道:“瑶瑶姐,你瞎想什么呢?我这是从你脸上为你寻找你婚姻不顺的原因呢?”

“是吗?”璐瑶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脸上满是鄙夷之色。

“那当然了。”

“好,李少辉,你今天要是能说出个道道来,我就放过你,你要是还敢口不择言乱放屁,你看我怎么收拾你?”璐瑶说着,已经转头四顾,开始寻找可以敲打李少辉的武器。

李少辉无视璐瑶的怒气,故作高深的叹了口气,眼中尽是惋惜之色,他等璐瑶着急了些许,才摇头晃脑地说道:“瑶瑶姐,你说你也是一个美人坯子,怎么就不懂得多利用利用自己的本位优势呢?”

“嗯???”璐瑶看着李少辉开始疑惑,就连那双秋水一般的眸子也睁大了些许。

李少辉又笑道:“瑶瑶姐,你还记得你刚和老余谈恋爱的那会吗?那会我们在一起开一个比较色情的玩笑,你还要假装听不懂,一脸的娇羞,就是听懂了,你也要红着脸骂我们不正经,装的和个窈窕淑女似的,吸引了大批色狼对你垂涎欲滴。”

璐瑶被李少辉勾起了往事,神色很是追忆,低声叹道:“对啊,那个时候我还是我们系的系花呢,追我的人多了去了,我记得有一个男生为了追到我,还把你…”

璐瑶说到这里时,李少辉却“咳”了一下,又响起了他那刺耳的声音,道:“对啊,瑶瑶姐,那时的你正是靠着这种装模作样的姿态,

才让老余失魂落魄,为你茶饭不思,一心只想讨你欢心,可是你看看你现在,不是苦着个脸,把自己变成一个怨妇,就是绷着个脸,一副母老虎的样子,怪不得老余不对你上心呢,也就我这个听话的弟弟还能一心一意,唯你马首是瞻。”

“是啊,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璐瑶看着李少辉,仿佛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落寞的叹了口气。

李少辉看见自己的劝说很是有效,不禁心中高兴,就向璐瑶邀功道:“瑶瑶姐,说吧,你要怎么感谢我的一番良苦用心?”

璐瑶看着李少辉笑容满面的样子,冷哼一声,“要感谢,是吧?我也在想该怎么感谢这个骂我既是怨妇又是母老虎的人呢?”

璐瑶说完就跑向了楼梯口,李少辉顺着她的身影一看,那里放了一把两米多的大扫帚,他心中一惊,一边大骂璐瑶忘恩负义,一边忙撒腿就跑,而他身后的璐瑶却怒喊道:“李少辉,你给我站住,站住啊!”

李少辉跑了二三十米远,确定璐瑶追不上他了,才转过了身子,两手抓脸,伸着舌头,做了一个吊死鬼之状,耀武扬威地挑衅着璐瑶,而璐瑶也是火气蹭蹭上涨,气急败坏地跺着脚,骂道:“李少辉,你给我回来,你今天要是敢跑了,以后休想进我的家门。”

李少辉心中不以为意,你要是能和老余恩恩爱爱的,我情愿不管你,在暗地里祝福你一辈子。李少辉跑了片刻就到了车前,他回头看到璐瑶还呆立原地望着他,显得不胜憔悴,他心中一软,莫名间叹了口气,自己这番打闹,终于能逗得璐瑶开心一刻,也能让她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可是这种治标不治本的办法,终究还是不能解决她和余强寨婚姻的症结所在。

而余强寨这种偏激的人最怕剑走偏锋,一旦想不开了,可真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看来自己以后还是要多过来走动走动,尽一切努力让他悬崖勒马。

如果连璐瑶这么识大体明事理的女人也要遭到婚姻的伤害,那自己这个月老可真就十恶不赦了。

第六十六章:再见杨若男

这几天,李少辉在工作上遇到了难题,星芒因有一个金额达千万的项目,同时向天远和其它几家大公司发出了招标邀请书。

李少辉明白这次项目的中标与否事关重大,如果中了,那他年底晋升的筹码就又多了一份,可是想要中标又岂是一件容易之事?此次项目工程浩大,早有几家同行盯上了,开始或明或暗的活动了。

李少辉所在的零售部虽然与星芒合作过,但那一次合作,对方权当报恩,并不允许天远零售部有太过深入的接触,所以之后两家再无合作,直到现在李少辉对星芒也不是很了解,而且这次的项目负责人居然又是杨若男,一个被李少辉调戏了对李少辉很有成见的女人。

抛开这些不谈,单说产品方案比起那几家同行,也没什么明显优势。

“那该怎么办呢?”一连几天,李少辉都在为此事头疼,可想来想去也茫然无序,唯一想明白的就是在各项都不占优势的情况下想要成功,必须兵行险招,先搞定了杨若男,正所谓擒贼先擒王。

一日,璐瑶和余强寨难得休息,两人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后还兴致勃勃地发了个朋友圈,李少辉看到后,就又开着车厚着脸皮去蹭饭。

席间,李少辉看着余强寨的兴致颇高,忽然心生一计,眉头也舒展了开来。

饭后,李少辉把余强寨拉进书房,开始商量项目中标的事情。

“老余,星芒最近有一个很大的项目,你知道吧?”

“嗯,知道,怎么了?”

“我们部门也参加投标了,可是我们想要中标,必须有你这样的大人物帮忙,因为这其中有许多技术问题并不是我们部里能搞定的,必须有你们总部的技术骨干配合才能不掉链子。”李少辉这些话虽然很有道理,但他还有一层更为隐秘的意思,在上次和星芒合作项目的竣工仪式上,余强寨作为技术总工也有参加,当时在甲乙双方握手致谢轮到杨若男和余强寨时,杨若男突然就莫名的脸红了一下。

那一幕李少辉也是在无意中看到的,后来他就留了心,发现在整个竣工仪式上,杨若男的眼光总是有意无意说的飘向余强寨,那种情形,傻子都能看的出来。所以这次请余强寨出山也有“美男计”之意。

唯一对不起的就是璐瑶,她对他这么好,他还要利用她的老公,破坏她的幸福,李少辉看着在客厅忙碌的璐瑶,心中歉意万分,不过他转念一想就又释怀了,凭璐瑶和余强寨雷打不动的夫妻情谊,别说一个杨若男,就是十个一百个,又岂能动摇他们婚姻之一厘一毫?

这时余强寨笑道:“这种事情简单的很,想从集团总部调人,让陆总说一下就可以,哪用得着你来求我?”

“这可不行。”李少辉断然拒绝了余强寨的意见,“如果走正常流程的话,集团总裁王维必然会知道这件事,以他和陆总微妙的关系,如果从中作梗该怎么办?还有从总部抽调技术人员那说明我们零售部这几年的技术发展还是不尽人意,那岂不是给陆总落下了发展不利的口实吗?”

余强寨点了点头道:“那倒也是,最近集团高层的内斗非常激烈,我们最好不要引火烧身。”

李少辉又道:“我们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后天你去请个假,我们悄悄过去投完标再回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嗯,这个办法可以,虽然也有风险,但只要我两保密也不会有人发现。”余强寨微微点头表示认同,不过一会之后,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问道:“这次你邀我同去是不是还有其它意思?”

“没有啊!”李少辉心中一虚,故意哈哈大笑道:“哪有哪有?”同时他也在暗想,难不成余强寨已经看破了他的意图,那不应该啊,他又不知道此次的项目负责人就是杨若男啊!

次日,李少辉和余强寨一同乘机前往星芒,李少辉看着余强寨的打扮才放了心。

今天的余强寨穿了一身得体的西装,打着红格子领带,锃亮的皮鞋,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精干了许多,像一个成功人士。相比之下,反显得李少辉有点不起眼,像是他的一个小跟班似的,不过余强寨本来就很英俊,那入鬓剑眉和薄薄的嘴唇总是给人一种踏实成熟的厚重感,这大概也就是杨若男钟情他的原因吧!

“哎呀,怎么今天整的这么利索了?”李少辉笑着打趣,虽然平时璐瑶也有给他准备这些衣服,可他从来不穿,就喜欢穿一身运动服,简单朴素的像一个不起眼的路人甲,他说这样做可以降低被女人搭讪的几率,久而久之,璐瑶扭他不过,也就由着他了。

余强寨明知李少辉是在开玩笑,但脸色还是奇怪的一红,忙解释道:“我又不是书呆子,什么样的场景穿什么样的衣服,这个我还能不知道吗?”

下午两点钟左右,当李、余二人到达了星芒总部时,杨若男竟然也在,她看到余强寨时虽只淡淡瞥了一眼,但一直留意观察的李少辉还是发现了她眼神中那一瞬间的惊喜和羞涩,李少辉心中高兴,看来“美男计”已经初有效用。

随后,李、余二人跟随星芒相关人员进了会议室开始洽谈,针对项目的商务部分由李少辉演讲,到了技术讨论阶段,余强寨自然就是主角,他在面对星芒众多人员层出不穷的提问时,都能从善如流,即使遇到了天马星空的问题,也能直切要害,从多个方面验证其不可行性。

就这样,余强寨胸有成竹而又不卑不亢的和众人交流着,那从容淡定的气质就连李少辉这个锻炼了两年的销售也自愧不如。余强寨对面的杨若男更是连连点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余强寨呆看,此时的她眼中除了那抹认真,还有一丝欣赏的味道。

李少辉看的是又喜又忧,喜的是这次请余强寨过来,显然请对了人,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忧得是看这杨若男的反应,怕是对余强寨不仅仅是有好感那么简单了,如果她真爱上了余强寨并纠缠不休,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吗?

虽说余璐二人深爱着彼此,绝不会因第三者的插入有所动摇,可是他们两人毕竟刚刚才发生过那么一次激烈的争吵,一切都难以预料,不是有哪一句话叫什么“不怕贼偷就贼惦记嘛!”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就是杨若男不缺的就是钱啊,作为星芒公司董事长唯一的千金,说她富甲一方都不为过,这正好可以解决余强寨的窘境。而且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杨若男就是星芒未来的接班人,谁要娶了她,那就是麻雀变凤凰,面对这么大的诱惑,又有几个世俗众人能拒绝的了呢?

会议开了将近三个小时,余强寨凭着博学的专业知识和出众的口才,征服了在坐的所有人。

“好啊,老余,深藏不露啊,什么时候你都变得这么厉害了,你要不去政商界混一混,岂不是瞎了你这么牛x的才华吗?”出了星芒之后,李少辉给了余强寨一拳笑道。

“呵,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就是前几天演练过。”余强寨谦虚的笑笑。

“提前几天?我不是昨天才告诉你的吗?”李少辉疑惑的看着余强寨,笑问道:“难不成你能未卜先知,早知道这件事?”

余强寨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笑道:“什么未卜先知,昨天也能叫前几天好吗?”他看着李少辉还是满脸疑惑,只得又解释道:“我从陆总那里知道这个项目时,就有预感你可能会来找我,所以我就先问陆总要了一份这个项目的资料。”

余强寨说的轻描淡写,但是李少辉却听得暗暗心惊,他看着这个相识了很多年的同学兼兄弟,忽然觉的有些陌生,他发现他似乎对余强寨一点都不了解,余强寨今天给他的惊讶实在是太多了,先不说说余强寨刚刚在会议上那沉着冷静的一面,他从来都不知道,就说现在竟然能根据一丁点消息,算到后续的事情,这思维也太可怕了吧!

“想什么呢?赶紧找住处啊,你不可能把我千里迢迢的叫过来和你一起住大马路吧?”余强寨拍了拍正在发呆的李少辉笑道,李少辉看着余强寨熟悉的笑容,摇了摇头不愿再多想。

饭后,李少辉躺在酒店柔软的床上,伸了个懒腰,准备休息,今天的事情已经圆满结束了,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上一个好觉了。

“这么早就睡啊?”

“又没什么事了,不睡干嘛?。”

“怎么没有?今天是星芒零售部的庆功会,有好多人要参加呢,听说还有几家供应商专门赶了过来,你要是再不去和他们众人打好关系,万一项目被人撬跑了咋办?”

第六十七章:警告

“什么?有这回事?”李少辉一下子惊坐了起来,不过他略一沉吟后又疑惑道,“不对呀,今天我们一直待在一起,我作为主要负责人都不知道还有这回事,你一个局外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这个我是在下午开会期间上厕所时,听他们员工讲的。”余强寨干笑了几声,强做镇静地说道。

“哦,是这样啊,那你知道他们庆功会的地点吗?”李少辉不疑有它。

“地点好像是叫---叫万国饭店吧,对,就是万国饭店。”

“好的,那我得去一趟,你就不用去了,忙了这么一整天,早点休息吧,我一个人就够了。”李少辉之所以这么讲就是为了避免余强寨和杨若男见面,他已经决定了,就算这个项目黄了,也不能让余强寨再在河边走了,否则湿鞋是迟早的问题。

去了万国饭店后,星芒果然正在大办庆功会,李少辉仔细察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杨若男,心里自是奇怪,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聚会,她这个大领导竟然不来?

随后李少辉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今天自己是怎么了,草木皆兵,都这么晚了,余强寨和杨若男哪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呢?放下心后,他厚着脸皮找了一处空余位置坐下,开始和那些些不甚熟悉的星芒员工攀谈,说着一些毫无营养的奉承话。

酒宴中途,有一个供应商赠礼的环节,那几位供应商一顿溜须拍马后,便煞有其事拿出了礼物,有象征财源滚滚滚的雕像,也有写着各种祝福话语的牌匾…

看着那些供应商,李少辉又羞又窘,特别是面前的这几个星芒同事总会用眼角余光有意无意地扫视他。李少辉走的匆忙,完全忘了有赠礼这回事了,现在要买礼物自然来不及了,可如果不送的话也委实说不过去,那送什么呢?

李少辉茫然四顾,开始皱眉思考,片刻后,他心中一喜,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今晚举行庆功宴的是星芒的零售部门,没有多少人,一共也就5桌人,算一桌两千元,一共是一万元,以李少辉的级别完全可以送这个礼物。虽然现在还没有合作,但魄力还是要有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以后合作了还怕拿不回来这笔钱,羊毛总是要出在羊身上。

想通了这些,李少辉便大踏着步走上舞台,从主持人手上接过话筒自报了身份并送上了这个厚礼。果然这个实实在在的厚礼赢得了星芒众人的强烈赞同,李少辉也乘机又和众人喝起了酒,攀起了交情。

酒宴结束后,当李少辉醉醺醺地回到酒店后,余强寨却没在房间,打电话也没人接,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也就是凌晨一点多钟,余强寨才回来了。

“你小子哪去了?电话也不接。”

余强寨笑道:“你走了之后,我一个人也睡不着,就到附近商场转了转,给瑶瑶和乐乐买点特产什么的。”

“好老公,瑶瑶姐嫁给你可是嫁给了幸福,来,我看看你买的是什么?”李少辉打了个酒嗝,凑近余强寨手中的袋子看了看,又纳闷道:“不对啊,这怎么好像是男人的东西?”

“呵!”余强寨一声惊呼,忙笑道:“我有一个男同事听说这里的衣服比较便宜就托我买上几件。”

“是吗?这里的衣服便宜吗?我怎么不知道。”李少辉醉的厉害,他带着在中国电商这么发达的今天,竟然还用在国内代购的疑问,不一会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接下来的几日,李少辉在漫长的等待中,又是焦急又是期盼,这种人为刀板我为鱼肉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所幸在等待后的第七天,消息传来了,是中标的好消息。

夏雪听说了这件事也很为李少辉高兴,就找李少辉细问中标经过,于是李少辉详细述说了整件事。

夏雪听后点头笑道:“总部那位技术主管果真不简单,竟然能把星芒那个丫头镇住,以后肯定前途无量。辉娃子,姐给你个建议,你以后可得和你这位好兄弟搞好了关系,说不定人家什么时候和星芒那个丫头好上了,也能给你弄个什么总的玩玩。”

“别瞎说,没有的事,我兄弟和他老婆恩爱的很,绝不会做出那种忘恩负义的事。”李少辉不悦的看向夏雪。

“切,鬼会才相信你们男人。”夏雪别了李少辉一眼,也不再争论。

而李少辉却被夏雪勾起了心事,不过一转念他又觉得好笑:“上次出差一共也只有一天的时间,第二天两人就返回了上海,期间自己一直和余强寨待在一起,他就是想心怀不轨也没有时间啊!”

不过,余强寨接下来的举动就让李少辉开始坐立不安。

在李少辉拿到星芒订单的没多久后,余强寨竟然提出离职,听说就是被星芒高薪挖走的,李少辉知道这个消息后,五雷轰顶,直想跑到余强寨办公室大声责问。

下班后,他给余强寨通了电话,约他在一家餐馆就餐。席间,李少辉并没有说话,只是要了一瓶高度数的茅台,连喝了三大杯,喝完之后,李少辉笑道:“老余,还记得大学时候,我们四个人一起在南京深夜的大街上,喝扎啤吃烤串吹牛皮的故事吗?”

余强寨被勾起了往事,神色很是向往,他默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轻笑道:“自然记得,那时的你可没有一个学生的样子,抽烟喝酒样样在行,为此唐凤玲还不知和你生过多少次气,为你流过多少次泪,你每次都说要改,要戒烟戒酒,可每次都坚持不了三天。”

“是啊,所以那个时候的我就是一个不靠谱的人,常常被你和瑶瑶姐取笑,也常常被唐凤玲责怪。那段日子有欢笑也有痛苦,但现在想来却都成了甜蜜,也是我此生最为深刻的记忆,我有时就在幻想如果时间真能停留在那一刻,或者生命可以无数次的轮回,轮回到那一段日子该多好呢!”

“那段日子确实挺美好的,虽然我们上大学的时候,人们已经开始变得不单纯了,但好在我们几个还没有被污染,还像个高中生那样喜欢风花雪月那种浪漫的调调。”

“浪漫,呵呵,对啊,不过那个时候的你可真是够混蛋的,常常能把瑶瑶姐气个半死。”

“唉!”余强寨长叹了一口气,道:“确实够混蛋的,我记得有一次,比我们高两届的一个学长喜欢上了瑶瑶,就不停地给她送花送礼物,而我知道这个情况后,不仅不去找那个学长说明情况或者跟他决斗,反而却朝着瑶瑶发火,骂了她很多难听的话,把瑶瑶气的当场就大哭了起来,那天夜里还发了高烧。”

“一连烧了好几天呢,无论我怎么劝你,你竟然一次都不肯去看望,你说你够不够狠心?”

余强寨闻言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叹息道:“那个时候还真是幼稚,你说这种事情怎么都怪瑶瑶呢?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非常对不起她。”

“我记得当时你们两连续一个月都在赌气,谁都不肯先低头,而那个学长也是趁火打劫,花啊礼物啊电影啊,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大有乘虚而入的趋势,所以作为你好兄弟的我看着自甘堕落的你,无奈之下,只能出手,去找那个学长理论。谁知那家伙人模狗样的,可脑袋里的东西竟然那么龌龊不堪,挖墙脚都能挖出道理来了。

所以我和他话不投机半句多,没说几句就扭打了起来,不过人家学过什么跆拳道,我自然打不过人家,不过好在我被打的越惨,瑶瑶姐就越心疼,越能看清那个学长歹徒的心肠,所以我的一顿胖揍,效果还算不错,终于换的你两又和好如初了。”

余强寨感激地叹道:“所以啊,那个时候我从心里就把你当成真正的兄弟了,我发过誓这辈子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无论我们走到哪一步,我都会无条件的去帮助你,真心待你。”

“好,你记得这些事情就好,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从天远辞职跳槽到星芒?”李少辉收回了笑容,目光炯炯地看着余强寨,神情也是格外严肃。

“人往从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了更好的平台我自然就应该向更高的方向发展。”

“仅仅就是这样?”李少辉不屑地冷哼一声。

余强寨正色道:“当然是这样了,天远的情况你也清楚,从一开始就不太注重技术,陆总虽有心改变这个局势,可一直被董事长和总裁强压一头,有力使不出。而我余强寨在天远也待了七八年,也是天远的技术骨干,可这些年来我的待遇却一直没有多大的提升,而我即将跳槽到的星芒给我年薪是50万,还不算别的福利,你说我该不该走?”

“你说的这些我自然清楚,我是问你,你跳槽的动机仅仅就是这些?”李少辉说着,一瞬不瞬地盯着余强寨,眼神异常凌厉,似乎要看出余强寨心中深藏的罪恶。

余强寨心中一虚,不愿再看李少辉,转头看向了窗外道:“那还有什么?我余强寨做人做事问心无愧。”

第六十八章: 烦恼

“呵呵。”李少辉冷笑一声,道:“你还狡辩,是吧?那好,我来帮你分析,你跳槽到星芒,待遇肯定是你最在意的一方面,可是对于星芒那个漂亮多金的董事长千金杨若男,你就没有一丁点想法吗?”

余强寨听后愣了一下便怒道:“你瞎说什么?我和她一共也没见过几次,怎么会有其它的事情?”

“老余,你当我是傻子吗?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那女的看你是什么样的表情用我给你描述一下吗?我们出差那天晚上,你千方百计把我支出去,自己却大半夜逛街买了一堆男人的衣服,你说这该怎么解释?”

余强寨被揭破了底,恼羞成怒,脸色涨红道:“我承认,她是对我有好感,可我去星芒是为了挣钱养家,和她喜不喜欢我又有什么关系?”

“对,她喜欢你是她的事情,和你没什么关系,可是如果她骚扰你,你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就没那个心思,我余强寨也不是那样的人。”

李少辉冷笑道:“你现在是没有那种意思,可是你想过没有?女追男隔层纱,一捅就破,何况这个女的不仅人长的漂亮,而且有才又有钱,正符合你的要求,最关键的人家是你的女上司,有的是办法来接近你。”

“老李,请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我再重申一次,我余强寨不是那样的人,也没有那样的心思,我只想挣钱,让瑶瑶跟着我能过上美好的生活,不用为钱发愁。你即使不相信我,也该相信我和瑶瑶之间的感情,我和她一路风风雨雨走过了这么些年,今年才结了婚,有了乐乐,有了自己的家,你说我怎么会不知足呢?”

“你们的感情我自然是相信的,曾经我对我和唐凤玲的情谊也坚定不移,可是后来呢?没几年,没几年,她就---就…”说到这里,李少辉苦涩一笑,又道:“老余,你应该知道,在这个社会,有很多事情我们一旦有了侥幸的想法,踏出了罪恶的第一步,就往往会身不由己地沉沦下去,尽管我们的初心是好的,可是结果呢?结果往往事与愿违,所以我劝你,最好是打消离职的念头,从源头做起,不给杨若男一点机会,也不给你犯错的机会。”

余强寨冷笑道:“犯错?我不过就是跳个槽,你怎么会想这么多?如果我不跳槽的话,我怎么改变现在的生活呢?那天我和瑶瑶吵架,你也看见了,瑶瑶跟了我这么些年,我给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让她受了多少委屈?”

“这些我知道,瑶瑶姐跟着你确实受了些委屈,可贫穷只是暂时的,凭你和瑶瑶姐的努力,有的是大把的时间去挣钱去改善,况且瑶瑶姐也不是一个很物质的人,对钱财不是那么的计较,你也知道瑶瑶姐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她不过是想要一个幸福安宁的小家,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你一心一意,可是你去了星芒,能给的了她这种保证吗?”

余强寨叹了口气,苦笑道:“幸福安宁的小家也是需要金钱来维持的,如果没有钱,我还不是照样让瑶瑶跟着我受苦。

你从小没有遭遇过贫穷,你不知道贫穷会给你带来多么大的伤害。我大伯,我最敬爱的长辈,他为了让我读完大学也不知受了多少苦,可是等我有出息了工作了,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他,还是无能为力,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吗?

以前我也想着只要自己尽最大的努力帮助身边的亲人就行,可是在我大伯去世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人只有有了钱,才会幸福,才能保护身边的人。那天走的是我大伯,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瑶瑶或者乐乐遇到了那种情况,我又该怎么办?”

“你放屁,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有你这样诅咒自己的妻女吗?”李少辉将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搁,突然厉声骂道。

“呵呵,你生什么气?你生气就说明你对我说的话既认同又害怕,你怕遇到那种情况,所以你不敢让我说,我说了你也会生气。现在你可千万不要再劝我什么富贵在天,生死有命,一个人如果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他压根就不配得到幸福。”

李少辉冷声道:“所以你为了你的亲人能得到幸福,能得到物质上的满足,你就要背叛家庭,背叛瑶瑶姐?”

“我没有背叛,我也不会那样做,我现在只是权宜之计。”

“权宜之计?哪个心存侥幸的人一开始不是这样想的?可是后来呢?后来他们怎么样了,你知道吗?比如那些赌博的人,谁一开始不是只想着挣一笔大钱,改善生活,可后来还不是输个底朝天,弄得妻离子散。”李少辉的劝说让余强寨有感于心,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所以李少辉就放缓了语气,语重心长地劝道,“老余,有些错误真的不能犯,一旦犯了就很难挽救,你比如说现在唐凤玲回来了,她什么样的心思,你应该也清楚,那我问你,我该不该原谅她,该不该和她重新开始?”

余强寨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虽然瑶瑶一直想要撮合你们,但是我也赞成你不原谅的态度,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一旦出轨了绝不止一次,肯定会有下一次,下下一次,绝不会见好就收,何况对于我们男人来说,一次不忠,终身不用。”

“对啊,你既然知道这些道理,既然知道前面明明是火坑,为什么还要一头跳下去呢?”

余强寨苦笑道:“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我是为了我的家庭为了我的亲人着想,如果真有一天我不得已做了错事,我相信瑶瑶也会体谅我的苦衷。”

李少辉听着余强寨双重标准的理论,简直要怒发冲冠,他愣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道:“无耻,真是无耻。余强寨,这种话你都能说得出口,你tm还是一个人吗?”

余强寨看着怒气冲冲的李少辉,思忖良久,缓缓道:“老李,你不要生气,你要知道男人出轨和女人出轨是不一样的,男人出轨只是本能使然,不过是玩一玩或者为了利益,没有别的心思,也不会背叛家庭。可是女人就不一样了,女人是先有情后有欲,在她决定出轨的那一瞬间,她就彻底否定了你,丢下了家庭,也丢下了孩子和丈夫,所以好多女人出轨后,都会卷着财产和别人逃之夭夭,而我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也是为了瑶瑶和乐乐过上富贵的生活。”

“这么说,所以唐凤玲不可饶恕,你犯了错就情有可原,所以你还是一定要去星芒了?”

余强寨低下头,半晌方才叹道:“我不过是打个比方,而且我去了星芒也不会背叛瑶瑶,你今天怎么了?一直为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和我过意不去?”

李少辉心中悲痛,冷笑道:“余强寨,敢情我的劝告你是一句也没听进去?作为兄弟,我既然劝不了你,那也只能祝你一路顺风,前程似锦。但是有一点我警告你,你最好是给我收起你的花花肠子,不要做出对不起瑶瑶姐的事情,否则即使她原谅了你,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此后的几日,余强寨最终还是无视了李少辉的劝说,到星芒走马上任了,虽然他和杨若男没有发生什么绯闻,可短短时间就从一个技术主管升任技术总监,直接效命于总经理杨若男,其中的猫腻不得不让人心中怀疑。

这段时间,李少辉也时常去余强寨家中探望璐瑶和乐乐,他本想再劝劝余强寨,可余强寨现在位高权重,根本就没有时间待在家里,所以李少辉也只能听璐瑶给他讲一些乐乐的趣事。

李少辉看着脸上荡着幸福笑容的璐瑶,心中感叹不已,一孕傻三年,现在的她竟然丝毫没有发现余强寨的不正常?

这一天,李少辉做完手头的事情后,本想看会游戏比赛打发时间,可石磊这个不着调的家伙,非要拉着他探讨佛经心得,李少辉哭笑不得,就说道:“阿弥陀佛,求您这位高僧放了在下吧,在下家中上有80岁老母需要侍奉床前,下有三岁小儿需要抚养,实在没有大彻大悟的决心去抛妻弃子。”

石磊笑道:“小李,你这就不对了,我佛讲的是慈悲为怀,在世亦可修行,来,我现在就教你修行之法。”

李少辉看着石磊,忽然猥琐地笑道:“等一下,我问你佛经里有没有那种双修之法?这种的我喜欢。”

“胡闹,万恶淫为首,我们佛家首先就要戒掉贪嗔痴慢疑这五毒…”

二人胡闹间,夏雪走了过来,咯咯笑道:“啧啧,你们这两位没剃发的秃驴又要普度众生了吗?”

李少辉和石磊老脸一红,开始一致对外攻击夏雪,夏雪也不怯战,鼓动着翘舌之簧,以一敌二竟也不落下风。

三人争吵累了,夏雪方才告诉李少辉成都有个项目,需要两人一同出差,问李少辉是否愿意陪她去。

李少辉心中虽然喜滋滋的,嘴上却推迟到:“我啊,我得看看最近有没有时间,有时间的话再说。”

夏雪不悦地瞅了李少辉一眼,便转头对石磊说道:“老石,既然某些人不知好歹,那麻烦你和我走一趟呗!”

“可以,出家人嘛,慈悲为怀,对美女自然更应该要博爱一点,你放心,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石磊大言不惭地玷污着佛法,旁边的李少辉却给了他一拳,笑道:“滚一边去,我说我不去了吗?”

“好吧,小李,既然你想去,那老衲也就不与你争了,不过老衲掐指一算,你这次出差可是上上签,可是会得了夫人又挣钱,令人羡慕啊!”石磊摇头晃脑着,夏雪早已脸色晕红,笑着将一本资料书飞了过去。

第七十章: 不幸的开始

鄙视完小偷之后,李少辉看着那几包护垫不禁来了兴趣,举在灯光下仔细观察,当他将护垫的品牌形状一一牢记在心后,才又开始翻看其它物品。林月儿的钱包是一个淡紫色的,里面有几张银行卡和一张身份证,都说身份证的素颜照就是女孩子的照妖镜,可这一理论在林月儿身上明显不成立,素颜照的林月儿虽然少了化妆后的几分精致,但依然温婉可人,端庄秀气,天然美女就是不一样,经得起每一个摄影师每一个角度的“**”。

李少辉赞叹了一番林月儿后,正要合上钱包放回去时,却发现钱包夹层的最里面有一张面朝里的小照片,好奇之中,李少辉便抽了出来端详,照片上是一个英俊的男子,浓眉大眼,眉眼间似乎有一种多愁善感的情思,可偏偏他笑的时候,又像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似乎整个世界都能因他的一笑而生机盎然。

而且照片还配了一句林月儿手写的诗词,李少辉妒海翻涌,猜想着他和林月儿的关系,能小心翼翼地藏在这么隐秘的角落,除了林月儿念念不忘的那个前男友还能有谁?这样一想,李少辉心中的酸意越发浓郁,而且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在哪里见过呢?李少辉闭上眼睛开始在记忆中寻找这个男人的踪影,蓦然,他想到了酒吧开业的那晚。倏忽间,多日来困扰在他心间的疑惑被一下子拨开了迷雾,真相大白与世上。而他的心也在瞬间跌倒了谷底,被摔的粉碎,他紧攥着拳头捏的咯咯之响,而他心目中林月儿的完美形象也被摔得七零八落。

他心中怒吼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可事实如此,铁证如山,容不得他有半点侥幸,他又想起了那一晚,另一个亲近的女人对他的忠言劝告…

这一晚,前半夜还是拍打着芭蕉的蒙蒙细雨,到了后半夜,忽然来了脾气,变的焦躁不安,在狂风的助纣为虐之下,霹雳巴拉地砸向了大地,发泄着怒火。

次日,李少辉早早起来,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将林月儿准备好的箱子一脚踹到了林月儿的卧室门前,冷冷一笑,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到了机场,夏雪看着李少辉萎靡不振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忙关问道:“辉娃子,你这是什么了?”

李少辉痛苦的摇了摇头,苦笑道:“没事,昨夜没有休息好,待会在飞机上补个觉就好了。”

夏雪疑惑地看着他,道:“真没事?是不是和你那个小女朋友吵架了,我早就劝你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和她最好早一点分了,否则苦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李少辉脸一沉,不耐烦道:“雪姐,你怎么回事?怎么老和我女朋友过不去呢?她哪里得罪你了?”

夏雪冷哼道:“她得罪我的地方多了去了。”

“那你倒是说出来啊,果真有什么不对的,我亲自把她带过来和你当面道歉,你现在皮里阳秋的算怎么回事?”

“呵呵,我和她的事情不是一两句道歉就能解决的。”夏雪冷笑一声后,又温言道:“好了,辉娃子,我们不说她了,今天可是我们两人出去游玩的好日子,一定要开心一点,不要因为别人影响了我们的心情,你说对吧?”

李少辉撇了撇嘴道:“林月儿不是别人,她是我的女朋友,从现在开始,我不允许有任何人污蔑她,欺负她,就是你,也不行。”

看着李少辉怒气冲冲的样子,夏雪轻轻叹了口气,不愿再纠结于此,便道:“好好,她是你的心上人,我以后不说她还不行吗?”

不过李少辉仍在气头上,仍不给夏雪面子,铁青着脸道:“雪姐,你就装神弄鬼吧,我和你说关于林月儿的事情,你要吗和我说清楚,要吗就少再在我面前诋毁她,否则我---我…”

李少辉警告意味十足的话让夏雪沉下了脸,冷笑道:“怎么了?今天你是非要和我过意不去了,我让你离她远一点还不是为了你好…”

夏雪话音未落,李少辉就冷声打断道:“打住,你让我离她远一点?好,那我问你,我和她分了,我找谁做女朋友?找谁当老婆?找你吗?你愿意离了婚嫁给我吗?”

李少辉为了林月儿三番五次朝夏雪发火,让夏雪心中着实恼怒,她不由地俏脸含煞,指着李少辉怒声骂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别不知好歹。你要是想娶老娘,也可以啊,只要你敢和林月儿那个贱人分手,老娘就敢嫁给你。”

夏雪说完,用手抹了一下湿润的眼眸,转身扭着性感火辣的身材顿足而去,而她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蹬蹬”之声,也吸引了无数色狼的目光追随着她远去。

在安检大厅,李少辉徘徊了很久,才忍着怒气过了安检,到了候机室后,他左顾右盼,寻觅了很久,才发现夏雪蹲坐在一个角落上,低头双手掩面,显得非常失落。

李少辉心中一软,暗悔刚才的过分举动,忙快步走了过去,蹲下身来,笑道:“好了,雪姐,不要生气了,刚才是我不对,你就不要再难过了,给你纸巾擦擦脸吧,让别人看了笑话。”

夏雪闻言抬起头,只看了李少辉一眼就又低下了头,并赌气转了个方向,李少辉虽只看了一眼夏雪,心中就泛起了无数悔意,一会不见的功夫,夏雪的眼眸竟然开始红肿,淌下了多情的泪水,平时姣好精致的妆容也被哭花了,蜷缩在那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小狸猫一样。

李少辉心中怜惜,便又挪到夏雪面前温言宽慰,夏雪不依不饶,又换了个方向。

李少辉忽然想到那天余强寨向璐瑶道歉时也是此种场景,便笑道:“雪姐,你这个样子很像和老公撒娇的小媳妇哦,就等着老公左一次右一次的赔礼道歉,才肯罢休。”

夏雪听后意识到了不妥之处,忙抬起头夺过李少辉手中的纸巾,眼中带泪地笑骂道:“你就是一个不着调的小滑头,一天天尽惹姐姐生气。”

看着夏雪破涕为笑,李少辉忙跟着笑道:“行,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惹雪姐您老人家生气了,如果那天我又犯了混,那我就…”

“你就什么?”夏雪白了他一眼问道。

“我就再给雪姐您道歉,你看好不好?”

“滚,你再敢惹我生气,我就把你舌头拔了,让你当个哑巴,看你还怎么说话气我?”

“好啊!”李少辉说着还伸长了舌头,做了个挑衅的表情。好气又好笑的夏雪直接拿起她的包就砸向了李少辉。

二人玩闹了一阵,夏雪忽然悠悠的说道:“辉娃子,你可真讨厌,你是姐姐生命里第二个惹我哭的男人了。”

李少辉听后也没有多想,脱口而出问道:“那第一个是谁呢?”

“当然是我老公了。”夏雪笑着嗔了一眼李少辉,好似再问你是不是傻,这还用问吗?

而李少辉心中却是不由的一痛,又追问道:“那是谁惹你生气的次数多啊?”

“你说呢?”夏雪又赏了李少辉一个白痴的眼神。李少辉不甘心,赌气道:“不行,我惹你生气的次数一定要比你老公多。”

“你敢?”夏雪虽在恐吓,还是忍不住笑了,并亲昵地扭了一下李少辉的胳膊。

两人上了飞机后,李少辉忽然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问道:“雪姐,听说你和你老公一直都是分居,难道你就不怕他一时寂寞出去乱来吗?”

夏雪闻言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李少辉后,又懒洋洋地说道:“你放过风筝吧,你们男人就是那个在天上傻乎乎飞着的风筝,而我们女人就是风筝上的那个线,所以不论你们男人自以为是地飞的有多高有多远,也永远都逃不脱我们女人的手掌心。”

“好像是挺有道理的,啊?”李少辉思虑着点了点头,须臾后,他又说道:“雪姐,可是在你们女人眼里,我们男人不都是偷腥的猫吗?你这么放养你老公,万一哪天你一不小心打了个盹,你老公就趁机花天酒地,见花就采,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估计你都不知道。”李少辉是故意不着痕迹的说出了这番话,想要刺激夏雪,报复她。

夏雪则不以为意,很傲娇地摇摇了头,说道:“那倒不至于,我老公说过他在别的女人面前硬不起来。”夏雪说这话时,声音一如往日,又嗲又亮,在这个封闭安静的机舱中,显得尤为刺耳。

果然众人闻言纷纷转过头来,夏雪自知失言,脸色酡红着,忙用手提包挡住了右脸,李少辉跟着也非常难堪,这时夏雪绯红的脸颊像落日前的彩霞一样瑰丽,而她还朝着李少辉羞涩地笑着,吐了吐舌头掩饰尴尬。

李少辉心中本想说:“夏雪啊夏雪,你还真是一个傻帽,男人的这种屁话你都能信?”可他突然间就被夏雪这种娇憨的姿态给惊呆了,认识她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发现她竟然也会有邻家小女孩可爱的一面。

而夏雪犹自不嫌事大,她在短暂的慌乱以后便聪明地把头埋在李少辉的肩膀上来掩饰尴尬,而众人本是惊讶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鄙视和厌恶,特别是在看向李少辉时。其中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更是怒目而视,李少辉郁闷不已,明明是夏雪口无遮拦,为什么要这般恶狠狠地凶自己,冤枉自己呢?

第七十一章:暧昧之情

李少辉承受不了众人毒辣辣的眼光,也窘迫的低下了头,他想了好一会,才恍然大悟,根据夏雪刚才的话来判断,自己显然不是她的老公,可是现如今她却亲密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这种情形不免会让他人多想。

估计现在自己在众人心里就是一个勾引良家妇女的恶棍,不仅拆散别人的家庭,还背地里诋毁夏雪的老公,这还不算什么,更过分的是自己和夏雪这对“奸夫**”竟然还可以毫不知羞耻地当众秀恩爱,真是世风日下,罪大恶极。

李少辉郁闷不已,飞机上的两个小时,他恐怕是要好好享受一下人群狠狠鄙视的目光了。

不过夏雪的心还真是大,过了一会后,她看着人群没有再注视她,就又对着李少辉“辉娃子,辉娃子”的叫个不停。

李少辉心中一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旅途中有夏雪这么个大美女陪伴左右,老子还用在乎你们这些吃瓜群众的斗鸡眼和冰块脸?

到了成都后,当天夜里,夏雪就把那个薛总约了出来,看到这个薛总时,李少辉虽有心里准备,知道这个人不是什么好鸟,但见了面后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这是一个如此不堪的人,肥头大耳,满脸横肉,小眼睛塌鼻梁,最奇特的是那一张嘴,一张一合间,像蛤蟆一样,他说话时又会露出那一口参差不齐的焦黄牙齿,其中的一个门牙早已下岗多年,剩余的那一颗也扭扭捏捏的杵在那里,像见不得公婆的丑媳妇一样。

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他至高无上的权利,也给了他至高无上的容貌。

和薛总同行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相互介绍之后,李少辉才知道这位朋友也姓李,称呼李工就可以,主要负责此次项目的技术调试,因为两人五百年前就是一家人,所以他们一下子就拉近了关系,相谈甚欢。

酒桌上,薛总这个老流氓原形毕露,种种丑态让人作呕不已。他一个六十多岁的地中海老头子,那一双贼眼就只在夏雪一个30来岁的年轻少妇身上转来转去,还说一些什么好久不见倍感想念的屁话,或者又夸夏雪越来越有韵味了,皮肤也是好的出奇,都能捏出水来,弄的李少辉和旁边的李工又是面面相觑,又是一脸不屑。

酒席开始后,薛总一个劲的给夏雪灌酒,看他那个架势就知道不怀好意,不过川妹子的泼辣也非浪得虚名,夏雪的酒量也不例外,始终没有被灌倒,倒是薛总那个老流氓没多少酒量,没多久,那脸红的就像个猴屁股一样。

但是这种人酒量不行,偷奸耍滑的本事可不小,一开始他还和夏雪你一杯我一杯的相互敬着喝,到后来他看着夏雪几瓶酒下肚后依然安然无恙,就开始使坏,他自己不喝,只劝夏雪喝。李少辉坐在旁边看着夏雪也不拒绝,一味猛喝,心中很是焦急,直想替她挡酒,可是夏雪不发话,他也不能多事,万一搞黄了,这次出差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过了一会,夏雪也有些醉意了,脸色绯红,平增了几分娇艳之色,似乎比桌上的山珍海味都让人垂涎欲滴,薛总看着夏雪如此娇憨,蠢蠢欲动,眼中直是喷火,那张蛤蟆嘴更是不停的往夏雪身边拱着,那种酒后的恶臭,李少辉隔着老远闻到后就不住地反胃,也不知夏雪是如何若无其事的忍受着。

好不容易吃完饭后,李少辉起身到吧台主动结了账,等他回到餐桌时,薛总一边殷勤地搀扶着醉意朦胧的夏雪,一边对她说道:“小夏啊,时间不早了,你住哪里?哥哥来送你吧!”

李少辉心中一声冷笑,转头看向了夏雪,夏雪瞟了一眼李少辉,笑道:“不麻烦您了,薛总,我自己打车回去。”

“那不行啊,都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初来乍到,很不安全的,况且你现在又还醉着呢?”

“没事,我这边不是还有我同事在吗?您不用担心。”夏雪的话让李少辉有些小开心,忍不住斜眼睥睨着薛总。

薛总扫了李少辉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警告道:“我看你这位小同事也喝醉了,是吧?”

李少辉知道薛总是此次项目的关键人物,不能得罪,所以多少还是有些踟躇,不想这时夏雪却在桌下用脚踢了一下他,还向他使了个眼色。李少辉有了底气,便笑道:“薛总,你放心吧,我没有醉,把我的雪姐送回去,轻轻松松一点问题都没有。”

扶着有些醉意的夏雪上了出租车后,看着薛总不悦的神色,李少辉却更为高兴,看他今天这个架势可以百分百肯定他根本就没有拿下夏雪。

车子出发了,李少辉看着窗外的景色,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在得知夏雪和薛总那个老流氓没有什么关系后,会这么高兴?

在李少辉沉思间,他忽然感觉到肩头一沉,用眼一瞥,发现是已经睡着了的夏雪竟然把头靠在了他肩上,她似乎睡得不甚舒服,又把左臂挥了过来,放在李少辉身上,半搂着他。

李少辉虽然和夏雪时常打闹,做一些过分的举动,可像此时这么亲密的行为还是第一次,所以这时的李少辉心情多少还是有些怦怦乱跳,他强压着心中的旖念,转头向窗外看去,可是夏雪柔软的身子和那种特有的香水味总是撩拨着他心中隐藏已久的那一丝邪念。他又忍不住低头端详了起来,认识夏雪这么久,和她关系也很匪浅,可是从来都没有机会好好观察过她,不是不愿意,而是夏雪看着豪放大胆,可是你要是敢有不轨的举动,她就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你下不来台。

因为是居高临下,李少辉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夏雪的脸庞,她的脸庞被几缕垂下来的发丝遮挡住了,朦朦胧胧的看不太清,李少辉小心翼翼地把她的秀发向两边拨了拨,然后就看到了这张熟悉无比的娇美面容,他认识的美女也不算少,亲密无间的也有那么几位,可是要论性感风情,怕是没有一位能比得上眼前的这位。

夏雪本就三十刚刚出头,正处于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龄段,而她作为少妇那种独有的风骚妩媚更是刺激着男人原始的荷尔蒙,她的一举一动都是无尽的风情,她的一颦一笑尽是魅惑的妖娆。

李少辉看着醉酒后的夏雪慵懒地偎在他怀中,心中就像被耗子抓了一样,痒痒的,实在难受。她身上的那股酒气和淡淡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在这个昏暗密闭的空间就像一剂**一样,让本是没有喝醉的李少辉也开始醉意朦胧。

李少辉几次深呼吸后,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旖念,又一次看向夏雪红润的脸庞,她那一双似喜还怒的眼眸已经闭上了,只留长长的睫毛会偶尔扑闪着,异常可爱,那小小的琼鼻因车里灯光的反射,益发显得光滑皎洁,鼻尖下面是丰润的红唇,似开非闭,浅浅的吐出温热的气息。

李少辉色心大动,一时没忍住,竟将食指轻轻放在了夏雪的嘴唇上,而夏雪仍在醉着,并无察觉。

李少辉只觉食指肚上一点柔软温润的感觉传来,传到了他的心上,让他久久不能自已,而醉酒的夏雪并没有意识到李少辉的非礼,只感觉唇上有一个调皮的东东在嬉戏着,无意识的她就微微张着嘴唇,轻轻将李少辉的食指含在了嘴里,还不时地用湿滑的舌头慢慢舔着,吮吸着。

“啊!”李少辉不由地发出了一声轻若无闻的类似gao潮的shen吟,而他的心中也是又颤又抖,仿佛夏雪吻得不是他的手指,而是他那颗不安的心。

这一刻,面色潮红的李少辉终于明白了十指连心的感觉,也明白了石磊那句“得了夫人又挣钱”的戏谑。

李少辉心中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把手指从夏雪的口中悄悄抽了出来。他擦了擦眼睛,又向下看去,今天下雪穿的是一件低胸白色小背心,所以李少辉轻而易举地看到了那道深不见底的沟壑,虽说夏雪不是“巨无霸”类型,可人家至少也是d罩杯,而她前面的波涛汹涌,似乎不堪忍受那件小背心的束缚,随时都要呼之欲出;而且再仔细一瞧,就可以看见那蓝色蕾丝花边的文胸,文胸前面若细细端详,还可还发现有两起突兀之处,傲立着。

李少辉强忍着心中的**,开始天人交战,可无论如何,他也移不开那火热的目光。

不知是这司机水平不行,还是路不好走,一路都是颠簸个不停,夏雪前面的大白兔也是颤巍巍的,刺激着李少辉的神经。而且夏雪似乎仍然睡得不甚舒服,竟然又向李少辉面前蹭了蹭,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揽着他的肩,把整个胸脯都紧紧贴在了李少辉身上。

李少辉痛苦不已,自己又不是什么柳下惠,面对这投怀送抱的尤物,哪还有什么抵抗力,他下面也早已不甘心,频频举qiang致敬。

还好,没多久之后,在李少辉即将克制不住的时候,出租车停了,到了李少辉和夏雪所在的酒店了。

第七十二章: 争吵

次日,李少辉和夏雪又去找了那个老流氓薛总洽谈,不过效果依旧不理想,而且他们还得到了一个更不好的消息。

晚上,李少辉和夏雪陪那个薛总吃完饭回到酒店时,两人并没有急着回房间,而是坐在外面的台阶上休息。

“今晚的月色好美啊。”陪笑了一整天的夏雪终于放下了心,一脸柔和,由衷地赞美道。

此时,天边是一轮明亮的圆月,月亮洒下柔和的光芒,洒在了酒店门前的小花园上。

小花园有一处喷泉,几座假山,几树绿竹,这几处小景被朦胧的月色围绕,一个迷离的夜晚就应运而生。

在这个多情的夜晚,一男一女坐在小花园的石墩处,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心事。

“听说星芒的余总是从我们这边出去的,就是你那个同学。”

“嗯。”提到余强寨李少辉就开始烦躁,他也是今天才得知余强寨竟然和一个叫什么王总的人代表星芒也参与了这次竞标。

“这次怕是难了啊,你那个同学有备而来,势在必得。”

“这是怎么说?”

“我们合同的最低价是4500万,而他们却可以降到4000万,而且他们还可以给薛总个人返还3个点,我们这里最多也只能给1个点。”

“所以我们这次基本上就没有机会了吗?”

“很难,你今晚也看到了那个薛总的态度了。”

“可不可以想想其它办法?”

“所有的办法说到底都是为了利益二字,而我们显然给不了薛总像星芒那样的优厚条件,所以…”夏雪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叹息道:“辉娃子,要不这次就算了吧,既然我们很难拿下,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交给你那位好兄弟算了。”

“如果是以前,我自然不会和他抢,可现在--现在…”李少辉想到璐瑶母女,心中一痛,深深的叹了口气。

夏雪看出了李少辉的不寻常,问道:“怎么了?”

“雪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随后李少辉便向夏雪前前后后地讲述了余强寨和璐瑶两人的爱恨纠缠,夏雪听了后也是长吁短叹。

“雪姐,所以我希望我们这次一定能拿下来这个项目,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让我兄弟不要一条路黑下去。”言罢,李少辉转头看向了夏雪,脸上满是恳求之色。

夏雪看着李少辉的神情,目光有些痴迷,良久之后,她才苦笑道:“辉娃子,不是姐不帮你,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这个确实很难。”

李少辉点了点头,道:“雪姐,我知道这种事难为你了,可我现在也只能求助于你,你不是和那个薛总很熟悉吗?我想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这句话似乎触到了夏雪的痛处,她脸色一冷,讥笑道:“辉娃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不相信我污蔑我,难道连你也是这样想的?”

李少辉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之处,忙摇头赔笑道:“雪姐,我哪有那种意思?我就是希望你在没有违背自己意愿的情况下,能尽最大的努力帮帮我。”

夏雪闻言,脸色有所缓和,嗔道:“谅你也不敢有那个胆子,否则我一辈子就当没你这个弟弟。”

李少辉看着夏雪不再生气,便笑道:“雪姐,你要不要我没有关系,反正我是认定你这个姐姐了,我要一辈子缠着你,给你添乱,让你时时刻刻都把我恨的牙根痒痒,却拿我没什么办法,我要让你一辈子也忘不了我…”

李少辉一时兴起,在这多情朦胧的夜晚,大嘴巴又一次没有个把门的,说了好多好多暧昧之话。

夏雪似乎也被这些糊涂话扰乱了心智,不再说话也不再笑,只是盯着李少辉直直看着,神情异常温柔。

李少辉被夏雪这样一瞧,突然间,又想起了昨日车中的暧昧风光,不禁咽了一口唾沫,有些口干舌燥,心中跟着也窜起了一股小火苗。

过了一会,夏雪红着脸转到了一边,不再看李少辉,幽幽问道:“辉娃子,你心里一辈子都会有我这个姐姐吗?”

“那肯定是有的啦!”

“不管我做了什么?或者犯了什么错,你都会一直认我这个姐姐吗?”

“是啊,姐姐就是姐姐,是永远也割不破剪不断的情意,如果因为一点点其它事,就否认了这层关系,那我觉得这种弟弟不要也罢。”

“那你还要强我所难?”夏雪的话音像是梦中呢喃,低至不可闻,李少辉始终没有听清楚,只得问道:“雪姐,你说什么?”

夏雪没有出声,只是瞥了李少辉一眼,眼神极为奇特。

李少辉心中一凛,自己不会又说错什么了吧?虽然刚才她的那一瞥,看似不经意,可那个眼神却包含了太多含义,有幽怨,有失望,也有厌恶…

迷茫的李少辉本想再好好观察一下夏雪,却发现夏雪不知何时竟然无声无息地走了。

此时,皎洁的月光穿过婆娑的树枝投下了点点斑光,营造出一种幽谧祥和的氛围,若是放在古代,这样的环境定会有几个书生才子聚在一起,诗兴大发,写出几篇脍炙人口的锦绣文章,留诸于后世…

无聊的李少辉想了好多无聊的事后,才暗骂道:“没有古人的才能气节,倒是有了春闱的多愁善感,真是枉为大好儿郎。也许夏雪的那个眼神并没有太多的含义,也许是自己看走了眼,也许是自己多想了…”

带着夏雪的那一抹眼神,李少辉兴致缺缺的回到了房间,连衣服都没脱便躺在了床上。这一夜,他睡的极不踏实,各种画面犹如魔鬼幽灵一样纷纷在这多愁的夜晚苏醒,异常活泼,窜入他的脑海中,折磨着他,一会是余强寨绝情绝义自甘堕落的背影,一会是璐瑶伤心欲绝美丽苍白的脸庞,一会又是他和余强寨兄弟反目大动干戈的决斗,但更多的还是夏雪那无意的一瞥,既朦胧又清晰,搅扰的他噩梦不断。

到了第三天,李少辉接到了西安客户的紧急电话,说是现场施工出现了重大问题,需要他亲自过去商讨。

李少辉和夏雪合计了一下,想着成都这边一时半会也拿不下来,他先去西安解决问题,隔一天再返回成都协助夏雪搞定那个薛总。

匆匆三天恍然而逝,不过等李少辉回来后,发现夏雪竟然搞定了那个薛总,还签下了合同书。

李少辉又惊又疑,短短不到三天的功夫,夏雪就搞定了所有事情?可明明自己走之前她还一筹莫展呢?难道是她…

李少辉不敢再想下去了,他绷着脸,紧紧扣着着夏雪的手臂,忍着怒气责问道:“雪姐,你告诉我怎么回事?那个老流氓怎么会这么痛快的答应了呢?”

说这话时,李少辉越想越觉得夏雪背着他做了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他怒极欲狂,脸色狰狞,抓着夏雪的手也不禁暗暗用力。

夏雪何时见过李少辉这样恐怖的神情,她心中微怯,强笑道:“辉娃子,你这是干什么啊?你弄疼我了。”

李少辉并没有松开夏雪的手臂,仍怒视着她,厉声质问道:“我问你,你为什么这么快就搞定了那个老流氓?你说…”说到这里时,李少辉恍惚之间又想到了背叛他的唐凤玲,也想到了夏雪和那个老流氓的风言风语,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心痛,悲愤的他忍不住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出了心中那个隐藏已久的恶毒想法,“夏雪,我问你,你是-不-是-和-他-睡-觉-了?啊?是不是?”

夏雪闻言,身子一颤,突然间就红了眼眶,怔怔地落下泪,眼中也荡漾着无尽的委屈和屈辱,她紧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倔强的看着李少辉,那眼神似乎还有蔑视之意。

李少辉心中既痛且恨,而夏雪这幅又是悲伤又是藐视的姿态,更让他悲愤莫名,他心中的怒火就像即将爆发的火山,要烧掉整个世界,也烧掉了他的理智,他突然就疯狂地举起了手掌,哆嗦着嘴唇,呲着牙怒喝道:“你到底有没有?说!”

而此时的夏雪仍一言不发的看着李少辉,片刻后,她忽然牵动了一下嘴角,笑了,笑的那么开怀,也笑的那么肆无忌惮,但她眼中的泪水却流的越发欢畅了,那晶莹的泪珠一滴又一滴的滴在了酒店的走廊上,清脆利落…

李少辉在扬起手掌的那一瞬间,突然也明白了夏雪的泪珠,那清澈的泪珠,似乎在责问他:“你要打我?你竟然要打我?”

在两人不可开交时,同住一个酒店的余强寨竟然出现了,他看着二人的情形,一下子就明白了,只见他不屑地笑了笑,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美人计排第三十一,厉害啊厉害!”

李少辉闻言转过头盯着余强寨良久,冷笑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的美男计不也照样用的出神入化吗?”

说完后,李少辉也慢慢冷静了下来,他鄙视了一眼夏雪,默不作声地进了他的房间。

进了房间之后,李少辉拿起桌上的一个酒杯猛地扔在地上了,摔得粉碎,扔了一个不够解恨,再扔第二个,还是不解恨,还想扔,可惜没有了。

李少辉看着窗外,心情抑郁到了极点,人活着就是累,还不如跳下去,一了百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都要丢掉人的尊严,做出那些肮脏的事情,唐凤玲是这样,余强寨是这样,夏雪还是这样,就连他深爱的林月儿也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一整天,李少辉都躲在屋里不出来,到了晚上,夏雪倒是给他来过几个电话,可他一想到夏雪就气愤不已,所以夏雪每打来一次,他就挂断一次,后来实在被弄烦了,干脆关机睡觉。可是刚一闭上眼,那个老流氓把夏雪扑倒在床上的场景就迎面而来。

痛苦至极的李少辉不敢睡觉,可他又不知该干什么,所以他就躺在床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沉沉发呆,也许只有这种没有思想没有感觉的死物,才能永久的保持着干干净净,但凡一开了心智,就tm都是男盗女娼,没一个好东西。

第七十三章:游玩

李少辉熬到深夜,看着窗外漆黑一片,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他这才想起因为夏雪的事情,自己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吃,不饿才怪?

李少辉最后还是没有去吃饭,他想着饿死算了,赤条条的来,空荡荡的去,一死了之也不错,现在被隔壁这个死女人弄得心如刀绞,过几天回到家后,那个女人还不定又想着怎么把自己这个蠢材骗的团团转。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的固话响了,叮铃铃,叮铃铃,吵的人心实在烦,李少辉闷声接道:“干嘛?”

“帅哥,我这里有妹子,要不要玩一下子哟?”

“玩你妈个…”李少辉正要破口大骂,忽然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疑惑道:“雪姐,是你吗?”

那边没有说话,开始抽泣,李少辉心中一软,他最怕女人哭了,所以他冷声道:“雪姐,你不要哭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说。”

电话那边哭的更凶了,夏雪赌气道:“我就哭,我哭我的,管你什么事?你凭什么一回来就对我大呼小叫?你凭什么要打我,我是你老婆还是你什么人?你凭什么什么也不问就怀疑我?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夏雪就是那样的人?就是那种跟谁都可以上床的烂货?是不是在你心里,我--我…”夏雪委屈的声音越来越尖,她越说越激动,以至于后来哽咽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少辉跟着也心痛不已,涩声道:“雪姐,我这还不是因为关心你,才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吗?”

之后,李少辉说了许多软话才让夏雪的怒气稍有缓解,她冷声道:“李少辉,你赶紧给我滚过来,你今晚要是敢不过来,那咱们以后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最终,李少辉犹豫了许久,还是敲响了夏雪房间的门。

“门没锁。”伴随着一个冰冷的话音,李少辉走进了夏雪的房间,他只看了夏雪一眼,心中就开始剧痛,此时的夏雪竟然消瘦至此,惨白的脸颊,红肿的双眼,毫无血色的嘴唇。

李少辉定定地看了夏雪很久,闷声道:“雪姐,我过来了,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了吧?”

“哼,我说?我说了你会相信吗?”

“只要你肯说,我就相信。”

“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你是我什么人?”

李少辉终于不再置气了,他走过去握着夏雪的手,急道:“雪姐,你就别怄气了,你真的要急死我吗?你是我最亲爱的姐,只要有我在你身旁一天,我就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也不会让你去做不情愿的事,哪怕就是--就是姐夫也不行。”

李少辉真诚的模样让夏雪颇为感动,她抽了抽鼻子,感动的笑了,那个笑容犹如昙花绽放,美艳不可方物。李少辉也跟着忽的痴了,呆呆傻傻地看着这个让他爱恨交织的女人。

过了一会,夏雪柔柔道:“还不放开你的咸猪手,想占姐姐便宜到什么时候呢?”

“啊,这--这…我不是有意的,”李少辉尴尬地松开了手,干笑道。

夏雪白了他一眼,嗔道,“小色狼一个,想知道原因,就竖起耳朵给我好好听着。”

“好,你说。”李少辉忙搬了个椅子,坐在两了夏雪面前,一脸的焦急认真。

李少辉如此模样,让夏雪好气又好笑,不自觉的用食指在李少辉额头狠狠戳了一下,方才笑道:“辉娃子,我和你说,你别看那个薛总老色鬼一个,整天色眯眯的,他其实已经不举了,他之所以好这一口,就是为了掩饰他的尴尬。像他们这种人到了这个年级,最看重的是权力和声誉,让所有的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仰视他,这才是他们最为热衷的,而不仅仅是男女那点破事。”

夏雪说到这里停顿了下,脸色忽地忐忑,眼神也有些飘忽,过了许久,她才强做镇静道:“所以那天--那天…”

听到这里,李少辉知道即将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心里一紧,砰砰直跳,就像夏雪的高跟鞋踩在了他的心房上,随时都要它四分五裂。

夏雪难为情地看了一眼紧张的李少辉,才红着脸吃笑道:“那天晚上,那个薛总醉的厉害,死活拉着我的手不愿放过我,所以我就将计就计,穿--穿了--一套--一套性感--的--的内衣,跳了一段艳舞,他才肯罢休。”

“是这样啊!”李少辉稍稍放了心,这样说来夏雪与那个老王八并没有什么,但他还是不死心,不免又刨根问底道:“那后来呢?”

“后来,就结束了啊,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喽。那个老色鬼接了一个电话,似乎有急事就先走了。”夏雪笑着说道。

夏雪虽然后来说的特别轻松,但李少辉犹自不放心,盯着夏雪看了良久,想要看出一点点蛛丝马迹,可是夏雪脸色平淡柔和,没有一丁点不自然,那双迷蒙的双眸更是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所以李少辉松了一口气,看来她并没有撒谎,再按时间来推算,今天自己就回来了,他两也不可能再有别的事情发生。

确定无疑后,李少辉长出一口气,彻底放下了心。

不过李少辉被夏雪似笑非笑的眼神一瞧,就浑身不自在,仿佛她已经看穿了他,这多少都有点像情人之间互不信任的调查,可他和夏雪又恰恰不是这种关系。

“管它呢,只要她没事,老子再狼狈一点也都无所谓了。”李少辉轻笑了一下,这样安慰着自己。

“辉娃子,既然没事了,我想明天在成都附近转转,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经此事件后,李少辉当然不会拒绝夏雪的请求,他答应了夏雪后,有说道:“雪姐,时间不早了,既然明天要游玩,那今天就早点休息吧!”

在李少辉即将出门的时候,夏雪又喊道:“辉娃子,你等一等。”夏雪说着就从桌上拿起一盒打包好的饭菜,说道:“你今天一整天都没吃饭,饿了吧,给,这是给你准备的。”

李少辉接过了饭盒,感激道:“雪姐,你真贴心。”

夏雪笑叹道:“但愿你能记住姐姐的好,别一不高兴,就污蔑姐姐,欺负姐姐,拿姐姐出气。”

“我有吗?”李少辉尴尬地笑了笑,忙跑回了他的房间。

次日,李少辉七点钟就早早的起来了,准备和夏雪一起游玩。可他等到了八点钟也不见夏雪有任何动静,他本想打电话给夏雪,可转念一想,今天天气有些阴沉,能睡个懒觉也不错,但是当他等到了九点,夏雪依然毫无动静,他只得打电话过去,夏雪手机竟然关机,无奈间,他只能去敲门。

“谁啊?有事吗?”房间里的夏雪迷迷糊糊地问道。

“是我,雪姐,咱们今天可是约好一起出去玩的,你怎么还不起啊?”夏雪的赖床行为让李少辉哭笑不得,她这样做不会是为了报复自己吧?而夏雪接下来的话更让他无奈,只听夏雪说道:“游玩?我昨天有说过这回事吗?”

李少辉没好气道:“既然你也忘记了,那我也回去睡觉了。”

“别啊,你先回房等着,我马上起床,收拾好就叫你。”

李少辉闻言只得回房间继续等待,等到了十点钟,他正要昏昏欲睡时,夏雪却打电话叫他过去,当李少辉看着睡眼朦胧,一身睡衣的夏雪刚从床上起来时,不免又气又笑,抱怨道:“雪姐,你这一个小时就只干了一件从被窝里爬出来的事吗?”

夏雪羞赧地笑了笑,道:“这被窝也太舒服了,我刚才本想着起床,可一闭眼一打盹,一个小时竟然就这样过去了。”

李少辉瞅了夏雪一眼,道:“你就是懒,一个懒女人,我问你这被窝要是再舒服一点的话,你是不是还打算一闭眼,一辈子都能过去了?”

“滚,赶紧滚。”夏雪笑骂了一句,在李少辉的催促中开始洗漱打扮。

不过女人出门就是麻烦,又是试衣服又是化妆的,李少辉等到了12点,看着还躲在卫生间的夏雪,不禁埋怨道:“雪姐,你这是在生孩子吗?这么久还不出来?”

“你催什么催?我这不是在换衣服吗?”

“可是你在我面前已经展示过五套衣服了,还要换?你是出差来了,还是来参加选美大赛?”

“我打扮的漂亮一点,还不是为了让你有面子吗?”

“那你干脆整一套三点式的不是更好吗?”

“滚,没大没小。”夏雪娇喝一声,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李少辉本来在喝着水,可是看到眼前这一幕,忍不住一口水喷向了夏雪,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干嘛?”夏雪擦着脸上的水渍愤怒道。

李少辉忙给夏雪递过了纸巾,笑喘道:“不是不是,雪姐,你墨迹了两个多小时就整了这么一副尊容?”

“不好看吗?”夏雪看看自己的妆容和衣服怀疑道。

“好看是好看,可你这幅打扮就像一个土包子,好吗?你这个衣服是从哪里整来的?这不是我们爸妈那个年代的衣服吗?”眼前的夏雪虽然依旧妆容精致,风情美丽,可是她却将平日或披或扎的飘逸长发,盘成了两条又长又粗的麻花辫子,辫子垂在前面,随着胸脯的起伏而微微摇摆,而她的穿着更是是让李少辉大开眼界,她的上身是一件浅紫色的宽大长袖衬衫,下面是一件宽松的浅蓝色牛仔喇叭裤,腰间是一根细长的淡黄色皮带紧紧系着。

第七十四章: 回忆1

李少辉虽在取笑,但心中还是很佩服夏雪的眼光,这种略带土气的清纯才是最美丽的,而且这看似简单的穿着,恰如其分的展现了她丰乳肥臀,细腰腿长的特点。

看着李少辉欣赏的眼神,夏雪面有得,笑道:“什么我们爸妈年代的衣服,人家这叫清纯,叫朴素,也叫复古,好不好?”

“瞎扯,我才不信呢,雪姐,我和你说我们这样出去,别人一定会认为你是一个大妈。”李少辉话音未落,看着夏雪沉下了脸,忙又改口讨好道:“当然,你这个大妈可与一般的大妈不一样,你是美丽的,年轻的,赶时髦的,风韵犹存的…”

“好了好了,你肉麻不肉麻,说那么多废话干嘛?大妈就大妈,我也不怕,我这样和你出去,要吗他们认为我是包养了你这么一个小白脸,要吗就认为我是有你这么大的一个好儿子,所以我怎么也不会吃亏。”

“我去,哪有你这样损人的,照你这样说,那我还不出去了呢!”

“不行,你昨天明明答应好人家的!”

“你也知道今天要游玩,害的我从七点等到你现在,你看看时间,现在都快一点多了,待会我们出去吃个饭,天就黑了,还玩什么?”

“能玩什么就玩什么,走了,就你牢骚多。”夏雪说完就拉着李少辉的手出了房间。

饭后,已经是午后三点钟了,李少辉和夏雪漫无目得在街上走着。两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赵雷《成都》歌词里的那家小酒馆,自从赵雷火了以后,这里也成了网红店了,很多外地游客慕名而来,并在这里听一曲《成都》,据说这都成了成都旅游的必去行程之一了,不过随着这里日益繁华,附近房价也涨了好几番,也不知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逛完玉林路,夏雪一时兴起,又拉着李少辉坐车去了府南河,到了府南河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河边也亮起了璀璨的灯火。

李少辉买了一大把烤串和两罐啤酒,与夏雪并排坐在了河边的台阶上,吹着小风,喝着小酒,吃着烤串,体会成都的惬意休闲。

常言道“少不入川老不出蜀”,成都的安逸可是全国出了名的,这种消靡颓废的日子正适合李少辉这种胸无大志的人。李少辉在上海也飘了好几年了,可无论如何,他也找不到一种家的感觉,但只要他一出差到成都,就会在不经意间迷失了自己,爱上了这里,他也曾和许诺林月儿说过想要在这里安度晚年,那时两女虽娇嗔不依,但脸上还是露出了盈盈笑意,而如今,一个远走天涯,一个心怀他人。

李少辉想着这些陈年往事不免一番唏嘘,他转头看向了旁边的夏雪,此时的夏雪看着远方,安安静静的吃着烤串,偶尔也会拿起啤酒抿上一小口,不过她的目光却有些迷蒙。

夏雪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禁让李少辉思绪纷飞,这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人,表面看似豪放不羁,可内心却很善良纯洁,如果能和这样一个女人在这里厮守一生,消磨时光,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知为何,李少辉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猥琐的想法,他在自责自己无耻的同时,却也深刻明白夏雪确实是一个适合做老婆的人,先不说她那美丽丰腴的肉体常让雄性动物欲罢不能,就是她那份看似蛮狠的善解人意,也让李少辉心动不已,他和她成为同事的这么些年,她总是喜欢一边打趣着他,一边却又无条件地帮衬着他。

夏雪感觉到李少辉在看着她,便转头和他对望了一眼,她笑盈盈的模样很是动人,李少辉因为刚才的邪念,脸上不由地红了一下。

夏雪看见后,似有所悟,便生气地责问道:“小不正经的,你又在想啥子坏东西呦?”

李少辉不服气道:“弟弟想姐姐有什么不对?难道你希望我忘了你这个姐姐吗?”

“小滑头,一天就想占姐姐的便宜。”夏雪咯咯的笑了。

夜色黑了下来后,天气也逐渐转凉,不过夏雪并没有回去的意思,而是拉着李少辉沿着府南河畔慢慢散步,也不知走了多久,两人渐渐远离了人群,来到一处幽静之地停了下来观赏。

深秋季节,寒风骤起,携着西南方特有的深入骨髓的湿冷一股脑的灌向李少辉,使得李少辉汗毛倒竖,瑟瑟发抖,可是夏雪并不在意,只见她孤傲而又豪放地站在栏杆前,目视着前方,伸直了两臂,任寒风拂过她说的秀发,脸颊,胸脯…

许久她又低头看向黑沉沉的湖水,湖水幽深不见底,透着一股萧瑟深邃的危险气息。

“辉娃子,你说如果现在有一个人跳进这湖水中,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在李少辉被冻的哆哆嗦嗦时,夏雪忽然打破了这沉默是金的气氛,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李少辉莫名其妙,不知夏雪在想什么,也不知她怎么突然间会有这种问题?难道她想要跳河?当李少辉脑中出现这个想法时,他大吃一惊,忙拦着夏雪,道:“雪姐,你怎么了?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吗?”

“七年了,七年了。”夏雪没有回答李少辉,而是自言自语道:“七年之痒,中年危机,难道这次我真的躲不过去了吗?”

李少辉终于明白了,她是在说她的婚姻,又是在睹物思人。

良久,夏雪转头看向李少辉,粲然一笑,只是她这笑容太过勉强,脸上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泪珠点点,有一种心碎的味道。

李少辉鼻子一酸,却又不知如何安慰,他在身上摸来摸去,好不容易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巾,想要给夏雪拭去泪水,可他又觉得这纸巾太脏,所以不免有些犹犹豫豫。

他向夏雪看去,夏雪目光盈盈,并不介意,似乎还有一种鼓励的味道,所以李少辉才鼓起勇气哆嗦着手去擦拭泪珠,只是等纸巾碰到夏雪脸上时,他猛然一惊,这会不会太亲密了?这种温柔无间的举动,似乎只应该发生在情侣或者夫妻身上比较适合。

看着李少辉的呆样,夏雪破涕而笑,一把夺过纸巾,嘲笑道:“笨蛋,这种时候也畏手畏脚的,像个娘们似的,昨天对我使的那股狠劲哪去了?”

李少辉讪讪无言以对,而夏雪又道:“辉娃子,你想听一个故事吗?”

看着夏雪已经平淡的神情,李少辉心中明白这个故事肯定与她的老公何永辉有关。一直以来,夏雪对她的婚姻家庭和她的丈夫都讳莫如深,从来也不愿多讲,而她的这次讲解正好也可以让李少辉从侧面了解何永辉这个玉树临风、多才多艺、本事能耐都很强的人,到底可不可靠,到底有没有他优秀?

之所以,李少辉在忽然间就知道了夏雪老公的名字,并对他充满了敌意,一心只想和他较个高低,是因为临走前的那一晚,李少辉在林月儿钱包里发现的那张照片的人竟然就是夏雪的老公,而且照片上还有林月儿娟秀的字迹---“辉,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李少辉就是再傻,在那一刹那间,也明白了林月儿的前程往事,明白了他和她初次见面时她口中念念不忘的那个初恋,明白了她来南京创业的真正目得。

也是在那一刹那间,李少辉又明白了夏雪这些日子的反常举动,明白了酒吧那晚夏雪为何对林月儿冷眼相对,也明白了那晚夏雪在他和她老公面前说的那些荒诞之言,所以当夏雪前几天在机场再一次对林月儿恶言相对的时候,他才火冒三丈,恶语相向。

而这几天林月儿的做法也没有让李少辉失望,除了看见为他整理好的旅行箱没有拿,问了原因之后,再也没有主动问候过他,所以李少辉有时就在想如果自己不去主动联系她,她是不是都可以一整天不搭理自己,她说她忙她累,可是一整天24个小时1440分钟86400秒,她难道真的就没有一刻空余的时间来关心自己吗?

自从和她确定了关系后,自己是真把她当丫头宠着爱着,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可她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呢?临走前的那一晚,她还希望自己赶紧走,说是想要静下心来,做一点她喜欢的事情,那什么事情是她背着自己而又可以喜欢的呢?

而且这几天那句“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的深情之语,就像自己心间的一根刺,不时刺痛着自己,是不是等何永辉缓缓归来时,自己这个现男友也就该滚蛋了?

所以,当夏雪要讲何永辉的事情时,李少辉立刻就打起了精神,全神贯注的听着,他心中想着最好夏雪也能讲一讲何永辉和林月儿的那点破事,让他心里有数,这样不仅能事事主动,掌握先机,也能找机会试一试林月儿,看看他与何永辉到底谁在她的的心里地位更高一些呢?

夏雪开始讲了,“那时未婚的我,内心非常叛逆,也确实累了,就独自一人去丽江旅游散心。”夏雪声音柔柔的,脸上满是追忆之色,开启了一段旅程之述。

“叛逆?累了?她也会叛逆?她也会累?”李少辉惊讶着,在他的印象中,除了婚姻这件事,夏雪是活的最没心没肺的,也是活的最为滋润的,她是最会享受的一个都市时尚女人,在她身上看到的是什么?看到的是优雅从容,颓废慵懒,而这种两种矛盾的气质竟然可以在她的身上和谐的统一。

说实在的,她是他心里最有风情的一个少妇,那种熟女的气质,最为神秘,估计穷尽毕生之力,也窥测不出一二。

看着李少辉怀疑的眼神,夏雪忽然冷笑一声,满脸嘲讽之色,李少辉尴尬一笑,低下了头。

半晌,夏雪转过脸看着茫茫湖水,又开始娓娓道来那场丽江之旅。

第七十五章:回忆2

丽江,一个美丽浪漫之地,它同拉萨一样,充满柔情,是漂泊不定的流浪者的美好家园,也是尘世俗人的朝拜圣地。

在前几年“丽江热”和“拉萨热”的时候,这里主要分布着两类人。

第一类人:他们辞了体面的工作,卖了安身立命的房子,不听亲朋好友之劝,一意孤行,背井离乡,只为来此追寻心中所梦。他们有的应丽江之情之景,开了一家古色古香的客栈或酒吧,笑傲风月,也有的流浪在丽江的大街小巷中,背着一把吉他,潇洒度日,这大概就是他们眼中的乌托邦吧!

也许有人会问,这种不一样的人生,不一样的幸福,真的是他们想要的吗?

应该是吧,毕竟他们为此努力过,奋斗过。当然盲目追随的人也有,还不少,这些人打着文艺的幌子,只是为了一时新鲜或是躲避生存压力,并美其名曰淡泊名利,不在乎荣华富贵。

沧海桑田,白云苍狗,一切美好也都会随风流逝。

随着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这些世外桃源也被人们渐知渐觉,而商人更是凭着敏锐的嗅觉发现了其中商机,于是这些地方被市场化、商业化也在所难免,所以多情的丽江,美丽的拉萨,也慢慢变成了一个红尘俗世,是非之地。

环境在变,人呢?自然也在变,这些人漂泊了几年,当初的那份执着豪情和文艺情怀,也淡了许多,而且时间久了,他们也看腻了周围的人和事,忍受不了长久的孤独和空虚,便只能无奈而又坚决的回到了以前讨厌的那个生活圈子,再次跌落到滚滚红尘中。

只是从此以后,人海漂流,他们绝口不提也不好意思再提当年的风花雪月。

人就是这样,永远也很难克服动物的本能,一时冲动的勇气是有的,可坚持到底者却寥寥无几,正所谓初心易得,始终难守。

第二类人呢?他们的故事千篇一律,但又为人们津津乐道,经久不衰。他们的故事总会有人写,也总会有人看。他们就是旅行中的单身男女,他们期望在这美丽多情之地,发生一场毫无顾忌的艳遇。

之所以会有这种思想,是因为来这里旅行的单身男女,皆是匆匆过客,没有根,注定不会留在这里。而人性有善亦有恶,正经人当惯了,心中的恶欲就会膨胀,进而支使他们脱了衣服,撕掉二三十年来挂在身上的虚伪标签,彻底沦落一次,在这美丽多情的异地,在文艺幌子的遮蔽下。所以在这里,许多游客的目得很单纯,很纯粹--**的释放,因而丽江拉萨冥冥之中也成了炮火连天的天堂。

来这里游玩的多情男女,通常总会迅速爱上一位流浪的歌手,一位沧桑的客栈老板…他们为了这短暂的爱,各种奋不顾身,各种为爱痴狂。其实,有时连他们本人都不清楚自己的内心,被荷尔蒙和欲望冲昏了头脑的他们,是迷茫的,是冲动的…

因此,他们所谓的爱情也如他们本身一样迷茫、虚幻,其结局自然也是昙花一现,稍纵即逝。之后这些人会短暂的悲伤,快速的逃离,心中没有一点美的灿烂,只有**释放后的空虚。当然他们并不会忘记炫耀,他们会用微博、空间和朋友圈等一切现代工具来铭记,来显摆他们辉煌的经历,刻骨的感情…

以上两种人算不上真正的背包客,他们只是背了一只包,虚有其表而已。

而艳遇对于这些过客来说,狂欢之后,本应你知我知,缄口不言,可非有些大义凛然的人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小城的艳俗,罪恶的**,人性的沦丧…却忘记了自己曾经所扮演的角色。

小城依旧是小城,几千年来,就安安静静的立在那里,不卑不亢,所谓的艳俗,所谓的**,所谓的罪恶,不过是被匆匆来去之人玷污了,与小城又有何干?

人们解决问题,往往知道要透过表象看本质,可大都却又喜欢流于表面。

正所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那夏雪呢?她又属于哪一类呢?

她哪类都不属于,她是一个真正的文艺女青年。

那一年,风轻云淡,天高气爽,偶尔吹起的春风,也带着暖暖的情意,沁人心脾,那是夏雪二十多年来,第一次领略如沐春风的含义。在柔情似水的季节中,夏雪一身短裙套装,满脸春风,婀娜多姿着慕名而来。

她和所有的怀春少女一样,也希望在这浪漫之地邂逅一场唯美而又惊天动地的爱情。

那时的她还很单纯,她想要的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倾城之恋,而不仅仅是一个心动的瞬间,一种欲望的释放。

可事与愿违,等她欣赏了丽江的美景,领略了古城的风貌,见识了游荡的浪子…才悲哀的发现,童话就是童话,永远只能活在少男少女的幻想中。

那是夏雪在丽江待的最后一个晚上,倍感失落的她准备在月明星稀的夜晚,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再吃一个丽江粑粑,喝一杯秏牛酸奶,带着失望满载而归。

从此以后,再也不来此地。

那一夜,夏雪漫无目得地游荡在大街上,在一个无人驻足的流浪歌手面前停下,随意听了几句之后,就如遭雷击,心脏也怦怦的乱跳个不停,仿佛随时都要从嗓子眼蹦了出来。

最后一首歌唱完,夏雪便傻在皎洁的月光下面了,呆呆不动,整个世界似乎也不复存在,只有一个身穿麻布衣服却又异常干净的吉他手,无拘无束的拨弄着琴弦,挥洒着青春。

这个流浪者与众不同,他不像普通的流浪者那样豪放不羁,丝毫不注意形象,恰恰相反,他是一个很干净的人,干净的眼睛,干净的嗓音,干净的衣服,那件衣服也因洗的次数太多而有些破旧发白。

他笔挺的站在那里,不看行人,也不为世俗所扰,他眼中空无一物,却又含着最浓的情意,他注视着手中那把深红色的吉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着琴弦,一个个动听的音阶就从指间流淌了出来,和着他口中深沉的歌声,交融出一曲曲悠扬动听的歌曲,带着那种洗尽铅华的沧桑,飘向了远方,飘到了夏雪的耳中,飘进了她的心里…

夏雪明白,刹那的心动,爱情已然不期而遇,心中最盼望的那一份情愫也有了落脚的地方,并开始破土发芽,乃至瓜熟蒂落。

爱情的降临,让夏雪终于有了勇气,有了信心,抛弃过去的一切,抛弃父母决绝的眼神,抛弃安稳体面的工作,抛弃红尘俗世的一切,跟随心中所唤,义无反顾的追寻心中所梦。

那夜之后,夏雪的返程一天又一天的往后推,她开始尾随何永辉的脚步,一次又一次的在人群中默默的听他唱歌,她的眼里满含柔情,她的心里充满悸动,她的衣服淡雅朴素,如同他的歌声一样,而她的人却隐藏在灯火阑珊的那个角落中,就像许巍的《蓝莲花》唱的那样…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

天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无牵挂。

穿过幽暗的岁月,也曾感到彷徨…”

一次次的痴情无悔,一夜夜的辗转难眠,一天天的爱意交融,心中那个可望不可即的男子,就像炙热的骄阳闪发着耀眼的光芒,烧的她那颗赤子之心备受煎熬,也让她像一个黯淡无光的小星辰沿着固定的轨道不停的公转,转的头晕眼花而又无所悔意。

这种汹涌澎湃的爱意就像肆虐的洪水一样,淹没了夏雪,让她神志混沌,只能在无边无际的海上漂泊;也像魂断桥上孟婆的那碗忘情水,喝了,前尘往事尽随风去,不喝,此生怕是无缘再见。

那时的夏雪,爱极了这个男人,却又不敢鼓起勇气…

岁月不负有心人,星光不问赶路人,直到那一刻,两人又一次不期而遇。

他们一个抬起了头,深邃的目光直视前方,一个低下了头,盈盈的眼眸注视着脚下。

片刻后,两两相望。

这一望,情定终生;这一望,相濡以沫与江湖,这一望,一见杨过误终身。

自此,相亲相爱,相敬如宾的生活拉开序幕。

从那以后,夏雪每天都会陪着何永辉卖唱,听那一直循环不变的歌曲,听得那么认真,那么投入,丝毫不觉厌烦。她是全场最认真的观众,也是全场最忠实的观众,因为无论风雨,她都会一路陪着他。

在何永辉唱歌间隙中,夏雪也会帮着推销他的专辑歌曲,那骄傲的神情,容不得别人有半点质疑,仿佛她是在推销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在做一件世上最伟大的事情。

下午时分,夏雪也会陪着何永辉做三件事来消磨时光---创作,狗遛,浪费时间。他们通常会躲在一个温暖的小屋里,时而皱眉苦苦思索,时而大声热烈讨论,创造出一个个欢快的调子,一句句悠扬动听的歌声。

如果累了,他们也会相互依偎,懒洋洋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一些看似无聊的甜言蜜语。如果他们的“五五”不愿在家里待了,他们也会牵着五五,不,应该是五五牵着他两,漫无目得地向前走去。他两也是手拉着手,跟在五五身后,什么也不说,就脸上荡着笑,一直不停的走下去,走下去…

夏雪遇到何永辉之前,她的生命像白纸一样干净单纯,也像白纸一样毫无生气,更像白纸那样惨白的麻木,是何永辉为她单调悲伤的命运添上了浓重绚丽的一笔。

第七十六章:回忆3

自此,夏雪开启了无忧无虑的日子。

来到丽江的夏雪,恢复了本色,不用再带着面具和枷锁活的小心翼翼。那时的夏雪耿直爽快,快言快语,从不拐弯抹角,除了何永辉,她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和看法,那么大的一个姑娘看起来却像一个被宠坏了的不良少女。

在这里,他们也认识了来此体验生活的富二代陆远,陆远那时开了个酒吧,他为了招揽客人,就想了个办法---讲笑话。

“话说有一日,某女嫁了一个老外,过年便带着老外回家显摆,向本村的二大爷自豪的问道‘二大爷,这是咱们村来的第一个外国人吧?你一辈子也没见过老外吧?这次你可有眼福了,你可得好好瞧上一瞧。’二大爷沉思了片刻,说了一句话,让这个崇洋媚外的女人羞愧的五体投地,请问二大爷讲了什么?”

满座鸦雀无声,谁也猜不出来那位二大爷到底讲的是什么,而夏雪则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摇晃着酒杯,漫不经心地说道:“二大爷说‘他不是第一个外国人,当年日本人侵略中国时,有一大批小日本鬼子求着爷爷给他们带路呢,可爷爷压根就懒得搭理他们’”

陆远对夏雪的捣乱只能无奈的撇撇嘴,又换了一个笑话,“我养你,这三个字是我爹说的,那他的下一句应该是什么?”

“图个毛啊!”夏雪又一次不合时宜地说道,“你这是多少年前的剩菜剩饭了,还要拿出来显摆,也不嫌嗖得慌,赶紧换几个新鲜的段子来。”

诸如此类,故意搞破坏的事情不胜枚举。

有一次,陆远来何永辉家里作客,正看见何永辉站在院中对一朵已经枯萎了的花儿沉思,就嘲笑何永辉为赋新词强说愁。夏雪听后勃然大怒,炒的菜又咸又辣,弄得陆远红着脸喘着粗气连连告饶:“雪儿,小弟错了,能给我整一碗汤---我去,能不给这么烫的水吗?”

夏雪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一次何永辉和他几个朋友弄了一个小型演唱会,吸引了很多游客前来捧场。当轮到何永辉演唱时,便有许多多情的姑娘开始头晕眼花,继而频频抛媚眼了。

高挑豪放的美女说:“这哥们不错,有貌有才,可以在床上交流一下心得。”

夏雪柳眉倒竖,“那是我老公,谁敢勾引他,我一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文艺多情的女生会说:“他的嗓音好独特,歌词也很好,很有意境。”

夏雪翻翻白眼,“这个词是我写的,曲是我作的,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害羞腼腆的妹子会说:“他和我的偶像宋仲基长得好像啊,是我的欧巴,是我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

夏雪直接一个暴跳,“骑着白马的不一定王子,还有可能是唐僧,他可是出了名的碎碎念,还是一个暴力狂,专门喜欢虐待你们小女孩。”

后来,有一个忧郁的汉服女子走了过来,这个女子很美丽,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她也被何永辉的歌声吸引了,默默看着何永辉,眼中满是柔情。何永辉也会在弹唱间,偶尔向那个女子礼貌点头回应。

这可把夏雪急坏了,平时只要有女客人来,她就会条件反射似的进入一级备战状态,她美目圆睁,神情凝重,生怕有人抢了她这碗萝卜青菜。

更何况现在何永辉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和一个漂亮的女人眉目传情,暗送秋波。这让她如何能忍受的了,她面目狰狞,向陆远咬牙切齿道:“老陆,现在你的大兄弟有难,你还不上?”而那时的夏雪却忘了,平时的她是如何虐待陆远的。

那时的夏雪,就像一个还没有完全发育好的女孩子,在本该谈婚论嫁、相夫教子的年龄中却演绎着青春逆反期的一幕幕闹剧,但是何永辉并不在乎,因为他爱她,也懂她,他们是同病相怜的人,夏雪只是被压抑的久了,需要一个缺口来释放天性,需要将以往的种种不幸全部倒掉,埋葬,才能重新开始生活。

而至于夏雪以前的生活是如何的压抑,如何的痛苦已经不必再提了,也不重要了,谁的成长不是一本厚厚的却又占满了灰尘的书籍呢?

自此,夏雪生命的意义开始升华。

夏雪与何永辉在一起以后的第二年,两人便决定抽出时间去旅行,不为别的,只为过上那一种漂泊不定,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

他们走了许多地方,也看了许多风景。他们徒步游了香格里拉,看着那里辽阔的草原,他们一时兴起,奏响了《扎西顿珠》;他们也自驾游了洱海,看着那里有着“风花雪月”美名的大海,他们也免不了俗,默默许下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真爱誓言。

他们还在旅途中遇到了一位高高瘦瘦的藏族男孩,男孩天生腼腆,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与人交流,但他笑起来,那一口洁白的牙齿和两个深深的酒窝,却给人一种很踏实很温暖的感觉。

男孩传承了藏族载歌载舞的优良传统,他的手鼓拍的尤其好,他有一只很古老的德满都手鼓,拍起来声音很沉闷,又很沧桑。

不过等这只手鼓到了丽江河畔的时候,它和它的主人就留在了那里,永远留在了那里。

男孩走时没有留下一句话,也没有留下笑容,就被奔流不息的河流吞噬,带走了年轻的生命,永远消失在了人间。

如果有来生,夏雪相信他定能脱离六道轮回,前往极乐世界。

至于这个男孩的死因,夏雪也不是很明了,有很多人说是因为他在河边喝水的时候,往河里多走了两步,就这两步,他一失脚,一个年轻的生命就此陨落,也就这两步,生命的轮回到此结束。

生命如此渺小,活着如此幸福,还有什么理由不坚强的活下去呢?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的珍惜时光呢?

夏雪讲到这里,不愿再多讲,她对前尘往事的眷恋似乎也到此结束,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只是静静地看着湖面痴痴发呆,似乎在想着那个死去的藏族男孩,想着那段已经逝去的美好岁月,想着那个铭心刻骨的男人…

“那后来呢?”李少辉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他没想到夏雪的故事竟然如此传奇,充满了震撼,令人向往不已,简直就像一部跌宕起伏的小说,只是后来的剧情到底如何?她和何永辉为何来到了上海?到了上海后,他们两人又为何渐行渐远?

夏雪看着远处,痴迷了好一会,才凄笑道:“后来呢?后来呢?后来不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吗?他背叛了我,在美国和一个女人发生了一段婚外情,而我也伤害了他,哈哈,哈哈。”夏雪语气怅然若失,突然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似乎带着报复后的快感,也带着无尽的痛苦。

李少辉心中一动,忽然绞痛了起来,看来林月儿和何永辉的事情是板上钉钉了。他铁青着脸,一言不发,他的心像长满了草,乱糟糟的,剪不断理还乱。都说在一起的时候有多甜蜜,分开的时候就会有多虐心,所以好多聪明人从来不会在感情里陷得太深,以免伤了自己。

而他和林月儿到底要何去何从,是不是还要把彼此虐个死去活来,才能道一声再见,不,是终身不见。

李少辉痛苦了许久,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便冷声问道:“雪姐,你叫你老公什么?”

夏雪定定地看着李少辉,笑道:“当然是老公。”

“那你结婚以前叫他什么?”李少辉紧追不舍。

夏雪身子一震,凝视着李少辉许久,才默默说道:“我老公叫何永辉,没结婚的时候我自然也叫他‘辉娃子’。”

李少辉身子一晃,险些摔倒,他心中的酸妒之意蓦然间翻天覆地的肆虐了起来,原来如此,原来自己一直沾沾自喜的称呼,竟然是人家用过的,原来自己竟然是别人的影子,哈哈,影子,影子。

想着这些,李少辉极度愤恨地看向了夏雪,夏雪牵动了一下嘴角,想要解释,可最终也只是勉强一笑,一言不发地转过了身子。

备受屈辱的李少辉忽然间又想到了远在上海的林月儿,夏雪把自己当影子,那她会不会也是这样想的?

不会,她是那么一个善良的女孩子,对感情又那么真挚,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可是她真的不会吗?

见到她的第一晚,她就一直念念不忘她的“辉”。如果不是自己名字里带个“辉”字,她能对自己另眼相看?以她的条件,什么样的老公找不到,非要找自己这种一无是处的渣男?和她恋爱这么久了,她何尝对自己真正的热情主动过,她何尝有过许诺对自己那种火一样的热情,每次不都是自己上赶着讨好她吗?

想着这些,李少辉心中抽搐不已,紧攥的拳头咯咯直响。

这时,夏雪的声音又飘了过来,“辉娃子,你能吻姐姐一下吗?”夏雪的声音若有若无,断断续续的,就像河边的流水声一样悠远。

听闻此言,李少辉一怔,又定定的看向了夏雪,此时的夏雪,一脸落寞,眼中全是迷茫之色,那模样就是一个受了伤的小女人,哪还有平日里谈笑无忌的风情可言?

李少辉心中复杂莫名,彷徨不已,虽说平时他尽量把她当做一个姐姐,但心中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一直蠢蠢欲动着,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今夜吻了夏雪,那他和夏雪的关系就绝对不会停留在现在这种暧昧的阶段了,那以后他完全可以凭此要挟夏雪,甚至得到夏雪,用更极端更疯狂的方式报复林月儿与何永辉。

想到这里,李少辉心中冷冷一笑,再不迟疑,壮着胆子,跨前一步,双手环在了夏雪的腰肢上。

夏雪看着李少辉吃人的眼光,脸色酡红,身子开始不住的颤抖,她想要举起两手推开李少辉。

可是李少辉不为所动,不仅搂着她腰肢的双手紧了几分,让她动弹不得,就连脸庞也堪堪停留在了她面容咫尺之处,然后李少辉略一沉吟,咬着牙,就低头向他梦寐以求的红唇探去。

而夏雪挣扎不得,也只能无奈一叹,双手轻轻搭在李少辉肩上,哆嗦着嘴唇,闭上了秀眸…

就在李少辉刚刚有幸品尝到那柔软湿润的红唇的那一刻,他瞥眼间,却看到了夏雪眼角那一滴晶莹的泪珠,在缓缓打转。

李少辉心中一凉,她为何而哭?是为了报复何永辉?还是为了她的失贞?抑或是对自己的失望?

李少辉心中悲苦,看着夏雪剧烈起伏的胸脯,感受着她鲜艳的红指甲深深嵌入他肩膀的疼痛,苦涩一笑,放开了夏雪,他明白此刻的夏雪并不愿意这样做。

李少辉沉默须臾,后退了一步,沉声道:“雪姐,今天的吻,我让你先欠着,如果有一天时机成熟了,我自然还会找你要回来。”

李少辉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林月儿那张似喜还怒的面容,他不愿意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背叛林月儿。如果林月儿真不念旧情,非要背叛伤害他,如果事情真要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一步,那他也要彻底的报复,不弄得两败俱伤,誓不罢休。

夏雪听着李少辉莫名其妙的话,略一迟疑,似乎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思,所以她的脸上开始荡漾那种讥诮的笑容,眼中也尽是鄙夷之色。

此后,两人各怀心事,谁也不愿看向对方,也不愿再说一句话。

过了许久,河畔又吹起了寒风,呼呼刮着,寒了李少辉的身体,也寒了他那颗挣扎,痛苦,煎熬的心。

又不知过了多久,夏雪忽地深深叹了口气,叹道:“其实,有时想想生死不就那么一回事吗?生是偶然的,死是必然的,生的目得不就是为了死吗?

与其像现在这样要遭受各种各样的折磨,痛不欲生,还不如一死了之。

我现在就很羡慕那个藏族男孩,如果当初我能像他一样该多好呢,经历过十几年最美好的时光,在最美好的季节凋零,也省去了后来解脱不了的烦恼。”

今天的夏雪格外悲伤,又一次提到了生死。

李少辉看着她,心里苦涩至极,他不禁又想到了肖蓓舍身救他的那一幕,所以他长叹道:“雪姐,曾经有那么一刻,我也想过生死,我想死了之后,干干净净的,一切不扰于心中,无苦亦无悲,那似乎是极好的。

可是那次大难不死之后,我突然间就明白了,既然迟早都是死,既然生命就是一列开向死亡的列车,那我们何必要急着中途下车呢?何不随缘,享受苦难悲欢呢?生活本来就是苦中作乐,有了磨难的痛苦方能证明幸福的甜蜜,苦难越苦,我们享受到的幸福就会越甜。”

第七十七章: 客机冲突

“真的是你说的这样吗?”夏雪一脸的迷茫。

“当然是真的了,那一次我也绝望过,可等我熬过来了,我就明白人生在世,一切都不重要,所有我们在乎的一切都会被时间这个无情的大碾盘碾的粉身碎骨,随风散去,所以不论是幸福还是磨难,只有活着最好,也最重要,就像那些自杀过的人,永远也不会再提生死这种傻话了。”

“你为什么也想过自杀?”夏雪虽然依旧伤心,可她看着李少辉的表眼神却多了几分担忧。

“呵呵,这年头谁还没点伤心事啊?”李少辉苦笑一声,他话语一顿,又道:“雪姐,你想听吗?”

李少辉本不想再次提起这件旧事,揭开伤疤,可当他看着悲痛的夏雪竟然有了轻生的想法,才不得已而为之。无论如何,所有天崩地裂的情爱在生死面前都不足一提,肖蓓已经去了,他决不允许身边的人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哪怕以后夏雪会把他伤的体无完肤,他也绝不后悔。

夏雪看着李少辉真挚关切的目光,脸上莫名一红,小声道:“辉娃子,你讲吧,姐很想听一听。”

李少辉点了点头,长叹一声,道:“雪姐,你还记得从去年6月中旬开始,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傻傻呆呆的,然后你还一直问我怎么了?”

夏雪微微一叹,道:“辉娃子,虽然你一直不肯说,可姐看得出来,那段时间你是在和你的那个小女朋友闹分手。”

“其实远不止这些…”李少辉苦笑着,眉头紧皱,再一次痛苦了起来,记忆中那个为爱痴觉的女孩子,又一次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肖蓓,娱乐场所的一个公主妹,风骚张扬,性格疯狂,敢爱敢恨,为了得到她想要的,不惜散布留言,雇凶毁容,用世界上最卑劣的手段伤害许诺。即使锒铛入狱,也不曾悔改,她仿佛是人间的怨灵,时时纠缠着李少辉和许诺,让李少辉和许诺痛不欲生。

也许,在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肖蓓还疯狂的女人了,也许用最为恶毒的词语来形容她都不为过。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一个近似疯狂的恶魔,在生死存亡的那一刻,她没有丝毫的犹豫,毅然决然的,用她羸弱的身躯为李少辉挡下了命运中那无情的滚滚车轮。

那一刻,她脸色的苍白,眼睛的明亮,嘴角的殷红,如同落日中的晚霞一样,灿烂绝美,触目惊心…

那一刻,微微下着的细雨,如同天空之泪,是为这个世上最可爱的女孩子的仙去而流。

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就在那一刹那,肖蓓已经立地成佛,成了真善美的化身…

听了肖蓓的凄惨过往后,夏雪神色悲戚,眼泪扑簌簌的落下,她口中兀自呢喃着“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李少辉也涩声道:“是啊,为什么会这样?蓓儿怎么会有如此不幸的家庭?怎么会坠入到烟花之地?怎么会爱上自己这个狼心狗肺的人渣?怎么又会爱的如此死心塌地,义无反顾?怎么还会为了自己而毫不犹豫,心甘情愿地献上她自己的生命呢…”

末了,夏雪眼神迷离,悲哀道:“辉娃子,和她相比,我们终究不过是无病**,惹是生非的吟花伤月而已…”

那一夜,李少辉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他的眼中,心中,脑海里全是肖蓓的笑容,肖蓓的身影…

次日,李少辉和夏雪乘车前往机场,准备飞回上海。

不知是因为天气阴沉沉的原因,还是昨夜河边那一幕历历在目,李少辉和夏雪一路无言,两人像是陌生人一样,突然间生疏了许多。

李少辉又想到林月儿和何永辉的事情,心中越发烦乱,不知该如何妥善处置。

下了出租车后,李少辉和夏雪刚一进机场大厅,就意外地发现余强寨独自一人,在孤零零地等着航班,而与他同行的那个王总早已不知去向。

为了避免尴尬,李少辉默不作声,悄悄拉了一下夏雪,准备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可还是被一直频频回头的余强寨看到了,他略一迟疑,便走了过来。

余强寨走到近前,没有说话,盯着夏雪看了好一会,神情很是玩味,夏雪被看的有些不自然,微红着脸很生气的别过了头。

“你们这是打算回去了吗?”余强寨向李少辉问话是,神色已经转为平常,看不出一丁点失败的懊恼。

“嗯,你呢?也准备回去吗?你那位同事呢?”看着余强寨,李少辉心情异常复杂,曾经的好兄弟,难道真的要走到这一步,难道真的要变成水火不容的仇人吗?

“呵呵,你说那个姓王的吗?”余强寨冷冷一笑,笑容含着讥讽和辛酸,他摇了摇头又问道:“瑶瑶最近好吗?你没事多去替我关心关心她,好吗?”

说这话时,余强寨的语气异常真挚恳切,看得出来他对璐瑶还是非常在意的,毕竟两人有近十年的感情,都把彼此最好的青春岁月奉献给了对方。

“哼。”李少辉嗤的一声冷笑,一说到璐瑶,他就是一肚子火气,你余强寨在外面可以干任何坏事,你可以负尽天下人,但你唯独不能伤了璐瑶,伤一个爱你深入骨髓的可怜女人,所以他冷笑道:“余强寨,你明明知道的,我的十句话十件事也不如你的一个笑容管用,你求我不是舍远求近吗?”

余强寨无奈一笑,看着李少辉无言以对,此时大厅响起了兰州航班的安检提示。

余强寨愧然反身向安监处走去,走的时候,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看着余强寨的身影,李少辉莫名心酸,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余强寨也很可怜,他的背影是那么单薄,那么萧瑟,在零下近10度的深秋中,他竟然只穿了一件衬衫一套西服,难道离开了璐瑶,他连自己都不会照顾了吗?

“你知道吗?一个小时后,他的解聘书就会由星芒总部发来。”站在一旁一直默然的夏雪忽然开口说道。

“什么?为什么?怎么回事?”李少辉闻言惊讶的张大了鸡蛋大小的嘴巴,同时他眼中一热,险些有热泪流了出来,他同时也在想他为什么会心痛,他不就希望余强寨的结局是这样的吗?

夏雪又道:“他这次过来是被立了军令状的,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就要卷铺盖走人。”

李少辉神情恍惚,又看向余强寨,只是那消瘦的背影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李少辉心中无限悲凉,他突然很想大哭一场,怪不得他要搭乘兰州的航班,原来是想回家了。

听说每个受伤的人,第一反应都是回家,回到自己最熟悉最温暖的地方,像动物一样悄悄蜷缩在那里,小心翼翼地舔砥着伤口。如果他没有和璐瑶分居,他最先想到的一定是上海吧,他一定最想要迫不及待地回到那个温馨的小家吧!

可现在呢?他还能回去吗?他还愿意回去吗?

李少辉悲叹一声,又想到这次的成都之行对他造成的内伤一定很严重,按照他心如磐石的性格,一般的小病小灾根本无需疗伤,这次的项目竞标是他跳槽后的第一仗,他肯定需要借助这一战在新公司中建立威信,可这最为关键的一役却被自己和夏雪硬生生拦了下来。

想着这些,李少辉不禁对余强寨又多了一份恨意,如果你余强寨不一意孤行,如果你正正当当地干一番事业,别说成都这一个客户了,就是自己所有的客户让给你又有何妨?

坐上飞机后,夏雪又接到了老流氓薛总的电话,两人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只见夏雪笑颜如花,声音是嗲嗲的娇。

旁边的李少辉听见后,心中很是不舒服,因为飞机即将起飞,空姐走了过来示意夏雪关机,夏雪点了点头后还在笑说个不停,空姐只得再次示意,但夏雪也不知怎么回事,仍在说着。

李少辉本就心情极度不好,他看着笑容灿烂的夏雪,心中莫名生出一股火气,对夏雪沉着脸不悦道:“什么事聊得这么开心?人家都示意你好多次了,要手机关机,你这人怎么就是听不懂呢?”

看着隐隐发怒的李少辉,夏雪脸色颇为尴尬,忙低头悄声说了几句,匆匆挂断电话了,然后她绷着脸道:“你发什么神经啊?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李少辉瞟了一眼夏雪,冷声道:“我哪里没好好说话了,本来这就事关整个航班的安全,我自然要严肃一点。”

“呵呵!”夏雪用鼻子冷哼一声,道:“李少辉,别说我的事,你没有资格生气,就算是你为我好,我也都跟你解释了,你也原谅了,怎么你还揪着不放?”

李少辉冷笑道:“那件事我有再说吗?明明是你作奸心虚,还好意思来指责我?”

“好好。”夏雪咬着嘴唇,恨恨道:“李少辉,你真是一个大男人,是你求着我帮你的,事成了,你又怪我不择手段,下流无耻,是吧?”

李少辉被夏雪一顿责问,脸皮不由地躁红,他本想反驳几句,可是看着夏雪又是生气又是委屈的面容和旁边乘客不时投来的异样目光,强压心中不快,冷哼一声,用外套盖在脸上睡觉。

夏雪愤恨地盯着李少辉看了好一会,才掉过了身子看向窗外。

整个旅途,两人都憋着气,谁也不愿开口服软,等客机降落之后,夏雪二话没说,起身就走,她身后的李少辉开口道:“你的包啊?”

夏雪闻言,理也不理,径直走了出去。李少辉冷着脸,只得帮她拿上包,等李少辉随着人流出了客机后,夏雪早无踪影。李少辉只得快步向前赶去,等到了行李托运处后,一眼就看到夏雪在放着拉杆箱的转盘前,当夏雪看到李少辉时,冷冷一笑,箱子也不要了,直接就向机场外面走去。

李少辉暗骂:“妈的,惯得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臭毛病。”骂完之后,他还是拉着夏雪的拉杆箱向外走去,等出了机场,只见夏雪钻进了一辆出租车,一拐弯就消失不见了。

七十八章: 怀疑

回家路上,李少辉给林月儿去了电话,林月儿有些奇怪就问是不是有事,因为两人为了不打扰彼此工作,平时都是选择在晚上互诉衷肠。

李少辉本要说他已经回到上海了,可转念一想,撒了个谎,说是后天回家,并问林月儿在哪里。

林月儿迟疑了一下,便说她在家里休息,之后,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李少辉回到家里已经是傍晚了,他提着夏雪的包和拉杆箱站在家门前,并没有直接拿出钥匙开门,而是选择了敲门。

“咚咚”那敲门声像是敲在李少辉的心上,李少辉心里祈祷,“丫头,你可要在家啊,一定要出来给我开门。”

李少辉在门口敲了片刻,屋子里面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他心里一凉,又用力敲了几下,可仍然没人回应。李少辉无奈只得伸手拿出钥匙打开了门。这时正有一个楼上的邻居看到了李少辉先敲门又拿钥匙开门的举动,就朝他点头微笑,李少辉老脸一红,忙进了家里。

进了房间后,屋里安安静静的,显然没有人,可李少辉不死心,就一个一个房间的找林月儿,他从客厅找到卧室,从厕所找到阳台,可林月儿依然踪影全无。

“为什么她要骗自己?”李少辉焦急慌乱的心里忽然冒出一个邪恶的声音开始嘲笑他,“你还真是一个傻瓜!”

李少辉想着这些天的情景,一屁股跌坐在了沙发上,他心里杂乱的就像一团丝絮,他不愿腹诽林月儿,也不相信林月儿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他开始为林月儿开脱,或许她是出去买东西了,或许她是去公园玩去了,或许…哪tm有那么多或许呢?要是真有这么多,世界末日也该来了吧!

李少辉想给林月儿打电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去毫无根据的指责她?那万一真冤枉了人家,岂不是没事找事,给两人的感情蒙上阴影?

最终,李少辉还是没有给林月儿打过电话,赌气的他想着,“今天我还真就不主动联系你,我倒要看看,你今晚什么时候回来?看你回来了,怎么面对我?又怎么和我解释?”

患得患失李少辉为消磨时间先出去吃了个饭,回到家后,他又等了片刻,感觉等待的时间太过煎熬,就坐在电脑前用游戏打发时间。

可他如何能静的下心来,他在一直劝自己,林月儿肯定临时有事出去了,过一会就回来了,可事实是林月儿一直不出现,都到了晚上九点钟了,还不见她的身影。

李少辉开始变得焦急,进入游戏后,不到两分钟就会死一次,不一会,在队友义愤填膺的怒骂中,游戏系统就给出了送人头的警告。

李少辉苦笑一声,干脆退了游戏,选择挂机。他盯着电脑桌面,静看时间的流逝,慢慢的,九点过了,十点过了,十一点过了,马上就要十二点了,林月儿还是不回来。

李少辉终于忍不住了,给林月儿去了电话,过了良久,那边才接通了。

“喂。”林月儿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不过李少辉悬着的心却一下子放了下来,能接他的电话,就说明她并没有和某人在一起,但须臾间,李少辉又变得烦躁了起来,因为林月儿的情绪不是很高,她还抽了抽鼻子,难道她在伤心?在哭泣?所以李少辉立刻问道:“丫头,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在哭呢?谁惹你伤心了?”

“没有啊,我只不过是感冒了,鼻子不舒服。”林月儿的声音有些慌乱,似乎在掩饰着什么。李少辉心中一沉,耐着性子又问道:“丫头,你在家吗?”

“在啊,我在看公司这几个月的账务。”

李少辉闭眼深呼吸,林月儿还在骗他,他强压心中的怒气,颤声道:“哦,那辛苦你了,你能让我听一听旺财的声音吗?几天没见,我还真有一点想那个小家伙了。”

“啊?”林月儿惊叫一声,忙笑道:“算了,旺财已经睡着了,咱们就不打扰它了吧?”

李少辉虽然怒火中烧,但又莫名的有些难过,便放低了声音:“丫头,要不咱们开视频吧,我想你,我想看看你,好不好?”

林月儿似乎也很思念李少辉,不假思索道:“好啊!”不过她话音刚落,忙又改口道:“少辉,还是算了吧,我今晚有一大堆事要忙呢,和你一开视频,又会浪费许多时间。”

“和我聊天是在浪费时间吗?”李少辉失落的声音中有着嘲讽的味道。

“没有没有,少辉,你看你又乱想。”林月儿忙解释道。

李少辉叹了口气,苦笑道:“丫头,我能感觉到你今晚心情不太好,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了,你可以和我说,我帮你想想办法。”

林月儿感动的笑了,她沉吟了一下,道:“少辉,谢谢你,我今天心情确实不怎么好,我本应该和你谈心,只是我现在乱的很,只想一个人静静,等以后我再和你说,好吗?”

李少辉心中开始抽搐,一切都朝着他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今天林月儿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他,她会有什么样伤心事竟然不想和她的男朋友讲?

答案显而易见。

在李少辉悲苦间,林月儿又道:“少辉,我们不讲了,好吗?”

李少辉紧按着心脏,说道:“你随便吧!”他说这句话,本来是有威胁的意思在内,可电话那头的林月儿不知道是没有听出来,还是故意装作听不懂,竟然真的就挂了电话。

李少辉蜷缩在沙发上,呆呆看着电脑,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在慢慢变化,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往前走,终于,变成了零点整,现在已经是10月5号凌晨了,林月儿还是没有回来。

李少辉心中绝望的明白,今晚林月儿是绝对不会回来了。可是他又不甘心,他不相信林月儿这样的女人也会做出那种事情,背叛他,所以他还坐在那里,执意要等林月儿。

在这期间,只要外面一有风吹草动,李少辉的心就会“怦怦”的跳个不停。等到快一点的了时候,林月儿仍然没有回来。李少辉心中又苦又悲,再一次拨通了林月儿的电话,可是那头竟然关机,竟然关机,李少辉一声痛吼,将手机砸向了墙上。

等到快两点钟的时候,外面有响动了,听这声音,步履缓慢,还在喘气。李少辉忙跑了过去开了门,门前是一个醉醺醺的大汉,诧异的看着李少辉,说道:“我家不是这里啊,你怎么会在这里等着我呢?”

李少辉认出这是楼上的住户,闷声道:“你家在上面。”

回到家里,李少辉关了电脑,找回手机,躺在了床上。今天的他其实很累,从成都回到上海,赶了一天的路,中间还被余强寨、夏雪和林月儿几个人折腾,早就心神俱疲了,可他就是不愿意睡觉,他只想等着林月儿,林月儿说过今晚在家的,他倒想看看她何时才会在家里?

长夜无眠的李少辉在沉沉夜色中,又想起了生命中的那几个女人,这几个臭娘们没一个省油的灯,专会欺负自己。他把手机放在胸口上,每过一会就拿出来看一下时间,可这破时间好像也故意和他作对,明明他已经翻了好几个身子,明明他在脑中想了很多的事情了,可看看时间,竟然只过去了十分钟。

时间是故意的慢,似乎想让李少辉受的痛苦和折磨多一些,李少辉苦涩一笑,终于明白快乐是短暂的,痛苦是无限的。

好不容易挨到黎明时分,李少辉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悲愤异常,这一晚,林月儿终究没有回来,她终究是骗了他。

李少辉简单洗漱了一下便急匆匆向公司赶去,现在必须找到夏雪从侧面了解一下情况,虽然林月儿背叛自己的可能性很大,可是万一冤枉了林月儿,那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到了公司,又煎熬了两个小时,夏雪才姗姗而来。

“雪姐,你怎么现在才来?”李少辉一看到夏雪就迫不及待的抱怨道。

夏雪咯咯笑道:“怎么想姐姐了?姐姐可是有老公的人了,你可不能瞎惦记啊!”

李少辉没好气道:“好,我不惦记你,我惦记你老公还不行吗?”

“辉娃子,你好恶心啊,什么时候你也被掰弯了。”

“雪姐,不和你开玩笑了,我找你老公真的有事。”

“什么事?”夏雪看着李少辉不像开玩笑,面色也严肃了几分。

“最近我们那个酒吧资金有些紧张,我想靠你的关系和你老公借点钱周转一下。”

“哦,是这样啊,他出差了,你等他回来再说吧!”

“出差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几天吧!”

“那他昨天有在吗?”

“昨天啊!”夏雪若有所思的看着李少辉,似有所悟。

李少辉脸一红,只得解释道:“其实我早就打算找他了,可是一直不好开口,所以就一直再耽搁到了现在。”

听着李少辉勉强之言,夏雪说道:“昨天是在上海,不过嘛,夜里没回家,说是在和客户谈生意。”夏雪说着又摇着头笑笑,“也不知道谈什么大生意?还需要晚上不回家。”

七十九章: 试探

夏雪的话,李让少辉的脸瞬间就变得很难看,阴沉沉的,仿佛随时都能下起瓢泼大雨,现在证据确凿,林月儿背叛他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再也没有半点疑问,他心中厮喊道,“为什么?林月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李少辉颤抖着身子,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心儿也像被林月儿紧紧攥着,似乎要被她捏个粉碎,疼的他眼睛血红,豆大的汗珠瞬间落下。

“辉娃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可不要吓唬姐姐啊?”夏雪看着痛苦不堪的李少辉忙急声问道。

“没事没事”,良久之后,李少辉长出一口气,强笑道:“不知怎么回事?突然间肚子就痛的厉害,现在好多了。”

“真好了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真没事。”李少辉勉强的笑着,又道:“雪姐,你可真是一个好老婆,老公夜不归宿这种事,你都能放心?”

“那当然放心了,到现在为止,姐姐还没有看到有比我漂亮的女人,你见过比姐姐有魅力的女人吗?”夏雪笑着还亲昵地拍了拍李少辉的肩膀。

李少辉心中作痛,嘴上敷衍着,心中却暗骂:“夏雪啊夏雪,你还真tm是胸大无脑,亏你平时那么狡猾,现在被你老公当傻子一样骗的团团转,头上都顶着一片绿色大草原了,还坐井观天地沾沾自喜。”

和夏雪谈完后,李少辉再也没有上班的心思了,他告了假回家等着林月儿,看看她怎么解释。

回到家时已经接近中午了,李少辉饭也没有吃,就呆呆坐在沙发上想着和林月儿的点点滴滴,等到三点多钟的时候,他又累又困,实在坚持不住了,便昏昏沉沉地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似乎响动了,半梦半醒的李少辉立刻从沙发上惊坐了起来,焦急地扭头向门口望去。

门缓缓地打开了,像是经过了沧海桑田一样,李少辉和久未见面的林月儿终于又一次面面相对了。

林月儿面色憔悴,她看到李少辉时,十分惊讶,随后,她眸子中流露出的兴奋之色让李少辉心尖儿一颤。

“丫头!”李少辉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

“傻瓜。”林月儿一声娇嗔,笑着跑了进来,拉着李少辉的手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的笑容很真诚,并没有半点伪装,李少辉心里略略舒服了一点,所以他就笑着说:“事情办完了,就早一点回来了,怎么,难道你不想我早点回来吗?”

“讨厌,人家还希望你一直不要出差呢!”林月儿笑嗔着,娇媚的面庞中流转着很欢喜又很依恋的情意。

李少辉跟着心中又暖了几分,暗想:“还是我们家丫头贴心,懂得心疼老公。”不过当他看到林月儿疲惫的脸庞中竟藏有悲伤之色,就立刻又不舒服了起来,他不着痕迹地问道:“丫头,看你神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伤心事?可以和我讲一讲。”他说完就很真诚的望着林月儿,心中也在暗忖:“丫头啊丫头,我可是又给了一次你机会,你可不要再欺瞒我了,如果你肯对我推心置腹,我肯定会原谅你,不计前嫌。”

“啊,真的不好看了吗?我看看。”林月儿没有意识到李少辉的重点,忙拿起了小镜子,照了照,苦恼道:“还真是难看了,估计是我昨夜在家里加班,熬的太晚了。”

“家里,哪个家啊?”李少辉脱口而出,同时他心里又在祈祷林月儿不要欺瞒他。

但是林月儿却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只见她白了一眼李少辉,没好气道:“当然是这个家了,就是我们现在住的房子,难不成我们在上海还有第二个家吗?”

李少辉闻言,胸中积压已久的怒火一飞冲天,烧红了他的脸庞,他心中的酸水也是咕咕的直冒泡,林月儿啊林月儿,老子都给了你这么多次机会了,你为什么还要骗我?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难道我在你心里连何永辉的一个小指头都比不了吗?难道你为了他就可以把我这个傻瓜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

“你怎么啦?”林月儿看着李少辉吓人的脸色惊疑道。

“没什么,最近工作上的事情比较烦人,有点累。”李少辉心中一阵悲凉,突然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林月儿。

“哦!”林月儿不疑有它,笑了笑,牵着李少辉的手,道:“那你去洗个澡吧,好好放松一下,待会我们出去吃饭,特地犒劳犒劳你这个辛苦的大宝贝。”林月儿的纤手柔弱无骨,嫩滑如丝绸缎子一样,牵着十分舒服,可此时李少辉心情全无,只想甩开她怒骂她,林月儿的笑容也是浅浅的,十分诱人,但李少辉却想硬起心肠啐她一口。

“她昨晚到底去哪儿了?又干了什么?她为什么愁眉不展,郁郁寡欢?她为什么要骗自己?为什么?为什么?难道她真的是私会情郎?”李少辉一阵恍惚,似乎都要站立不稳了,他腿部一虚,差点摔倒在地。

“少辉,你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难看?是不是又病了?”林月儿一声惊呼,连忙扶住了虚弱的李少辉。

李少辉在林月儿的搀扶下,慢慢坐到了沙发上,他闭眼沉默了许久,一睁眼又看到了这张魂牵梦萦的娇媚脸庞,脸上尽是关切之色。

李少辉心中一暖,无论如何,林月儿对他还是有情意的,她的表情看起来那么真挚,不像是在骗他。可是倏忽间,他又想到酒吧那晚夏雪劝告他的话,而且就在刚才,在他无比期盼的目光中,林月儿还是对他说了谎。

“啊!”李少辉心痛的低吼了一声,弯下了腰。

“少辉,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啊?”

李少辉不耐烦地推开林月儿摸在他额头上的手,厌烦道:“没什么,我先睡了。”说完,他就起身进了他的房间,啪的一声关上了门,留下林月儿呆立在客厅,既不解又委屈。

晚上,李少辉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林月儿的身影笑容,怎么驱赶也赶不走,他看着天上的星星就想到了林月儿的眼睛,闻着窗外偶尔飘来的饭菜香味就想到了林月儿身上的幽香,听着外面的风声就又想到了林月儿清脆的话语…

此夜,注定无眠,翻来覆去的李少辉最后也绝望了,狠狠想着,“林月儿啊林月儿,你就好好折磨老子吧,算你厉害。”

这一刻,李少辉才深切的明白彻底爱上一个人的感觉,真心不好,它会让你变得孤独,也会让你变得小心眼,受嫉妒之火焚烧。

李少辉很想跑到林月儿的房间义正言辞地指责她,可他又害怕知道那个答案,如果答案出来了,真相也就大白了,一切也就该结束了,可是他又不甘心啊,也不愿意啊!

李少辉又侥幸的想着,也许一切都是他凭空瞎想,因为刚才林月儿和他说话时情深意切,一点也不像移情别恋的样子。可是他心中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女人天生就是出色的政治动物,常常不动声色就可以将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就说林月儿何尝不是两张面孔呢?在公司,她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女强人,在他面前又是一个娇憨可爱的邻家小女孩,而且她连续两次骗他说昨夜在家时,可是脸不红心不跳,没有一点心虚的样子。

一连几天,李少辉都是在爱恨交织中度过的,他看着林月儿娇俏明媚的面容,心中是一万个不愿意失去她,可是偏偏她又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所里李少辉对她既爱且恨,而且爱有多深,恨就会有多深。

期间,林月儿也曾温言劝慰,可当李少辉又隐隐约约的影射那天晚上的事情,林月儿却摇头苦笑,说那是她心中永远的伤疤,现在她还不想和别人说,但终有一天会和他解释的。

李少辉心中悲愤莫名,这又是永远的伤疤又说他是别人,这除了是她与何永辉之间那点破事,还会是什么?

某一晚,李少辉正在家里拖地,林月儿却走了过来,拿下他手中的拖把,说要干干活,锻炼身体,李少辉便说道:“不用,在家里你可以有一百种锻炼方式,但唯独没有干活这一说。”

林月儿娇嗔道:“傻瓜,也只有你肯把我宠成这样了。”

李少辉听后心中一痛,也不愿再搭理林月儿,只是低头不停的拖地,林月儿一时高兴也没有看出李少辉的不正常,还要抢着干活,李少辉莫名一怒,冷笑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我说了不用,就是不用,你听不懂人话吗?”

李少辉说完将拖布往地上一扔,气冲冲的进了屋里,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分明看到诧异的林月儿傻傻站在那里,不解的看着他,娇媚的脸上满是疑惑和委屈。

关上门,李少辉握紧拳头,用力砸向了墙面,短短几天时间,这是他第二次朝林月儿发火,把她撂在了客厅上。

第八十章: 了悟

次日,李少辉办事途中,正好路过静安寺,他看着**的寺庙,心中思忖着:“现在的只生不如死,何不找里面的和尚开导开导,寻求一个解脱的法子呢?”

李少辉进去之后,发现里面的和尚到也很和善,没有遇到石磊说的那种情况,当然那种得道高僧他也见不着,但幸运的是他碰到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小和尚。

小和尚是研究生学历,曾经在一家大公司当了一个苦逼的程序猿,他辛辛苦苦地攒了几年钱,想要在上海的郊区买一所小房子,可谁曾想等攒够了首付时,却被女朋友拿着到外面疯了几个月,挥霍一空。小和尚怒极欲狂,本想诉诸于法律,可是看着女朋友哭的死去活来的模样,心肠一软,就不了了之。自那以后,小和尚也被女人伤了心,就辞了职,到静安寺找了一份和尚的工作,学习佛法,寻求往生极乐的办法。

因小和尚目前还是实习期,所以他对佛法研究不够,没有领略到人家那种大爱无情的境界,因此当李少辉和他说起自己最近的遭遇时,他也感同身受,陪李少辉伤心了很久。

后来,李少辉又和小和尚这个过来人探讨爱情的真谛,小和尚想了很久,说道:“越是年轻的人,对爱情的期望就会越高,而越是成熟的人,对爱情的需求就会越少,因为对爱情的期望高了,最后的收获很难令自己满足,也就会因此而产生爱恨冤仇。如果从一开始,就对爱情没有那么高的期望,以后也就不会那么痛,更不会有恨。本来么,最好的爱情,也就是生活的一本分,也就是顺其自然,不咸不淡。”

李少辉体味着小和尚的灵性之言,实在不敢苟同,对于林月儿,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不咸不淡,他只想彻彻底底的占有林月儿,从肉体到精神,他甚至奢望两人一辈子都可以恩爱如初,没有半点罅隙,可他也知道这只是一种幻想,末了,他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真的没有慧根,达不到人家说的那种境界。

等李少辉走的时候,小和尚看着李少辉这个俗世中人一脸的愚钝,就又劝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凡事还是要顺其自然,该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也莫要强留。”

这句话李少辉听懂了,他深深地吐纳了一次,连日来的乌云终于被拨开,重见了天日,有些事情确实该积极地面对了。

李少辉回到家后,看着林月儿,想到自己这几天的喜怒无常和即将要采取的行动,他的心里防线突然开始失控,他伸手一把搂住了林月儿,情意绵绵地叫了一声,“丫头。”

“怎么啦?”林月儿并没有在意李少辉前几天的无常,依旧笑着。

“你爱我吗?”李少辉问道。

林月儿先是低头沉默,然后慢慢抬头,凝视看着李少辉,抿着嘴郑重地点了点,极其认真而又极其缓慢地说道:“爱!”

李少辉心中一松,犹如空难的乘客安全着陆一样,可是他还不死心,继续问道:“那--那你还爱你以前的男朋友吗?”

林月儿没有立即回答,但她的脸上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那变化很细微,但却逃脱不了李少辉的炯炯目光,李少辉心里一阵悲凉,心中犹如被按了定时**,点着了***,马上就要爆炸开来,而林月儿刹那间伤心的神情犹如水中波纹一样,慢慢地无限放大,在李少辉心里。

李少辉紧紧地搂着林月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锢着她,似乎怕她瞬间就会消失,而林月儿的身子也是软软的,偎在李少辉身上,没有半点力气。

良久,闻着林月儿身上淡淡的幽香,李少辉心中苦笑道:“丫头,对不起,是是非非,也该有个论断了,如果你还喜欢何永辉,那我就成全你,决不让你为难。”

次日,李少辉和夏雪见了面之后,李少辉就又问道:“雪姐,你老公回来了吗?”

“回来了,不是早和你说了吗?”

“那我想借钱的事情你有没有和他说?”

“说了说了,我早就告诉他了,他说可以考虑。”

“那我们今晚在酒吧见?”

“可以,没有问题。”

“行,那我就恭候你们二位大驾光临。”李少辉看着夏雪似笑非笑的眼光,脸上一红,转过了身去,冥冥中,他觉得夏雪对自己的一切行动都了如指掌。

下了班后,李少辉回到了家和林月儿说道:“丫头,你还记得酒吧开业的那晚,我有个女同事欺负了你,现在她后悔了,想亲自和你赔礼道歉。”

林月儿笑道:“这个就没必要了吧,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也不会在意了!”

“我觉得还是去吧!毕竟这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李少辉耐着性子劝道。

“不去了吧?你看我都忙了一整天,现在刚刚回到家,衣服也都换了,实在不方便,再说咱们两个人待在家里不是挺好的吗?”

李少辉终于不耐烦了,看了一眼林月儿,冷声道:“怎么?难道我说的话,你从来都不在意?”

林月儿看着突然发怒的李少辉,心中惊慌,忙挽着他的手臂,委屈道:“少辉,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老和我发火?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如果真遇到了,你说出来,咱们两个人一起面对,好不好?你不要总是把事情憋在心里,那样会憋坏人的。”

李少辉抽出手臂,惨笑了一声,道:“丫头,我只问你,去还是不去?”

林月儿悉心地化了妆,又准备了一套很漂亮的衣服,颇费周折之后,才,跟着李少辉上了车,前往酒吧。

在路上,李少辉的心犹如秋千一样,荡来荡去,忽高忽低,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丫头!”李少辉在开着车,轻轻地唤了一声。

“嗯?”林月儿温柔相对。

“其实,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什么?”

“你--那个…”李少辉结巴着,摸了一下激烈跳动的心脏,缓了一下,问道“你是喜欢你的前男友多些还是喜欢我多些?”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李少辉的右脚不觉用力,车子“嗖”地一下就窜了出去。

虽然从上次刘大脑袋的求职事件后,自己对林月儿一直深信不疑,但人心总是复杂多变的,况且此次不同以往,这次事件的主人公可是林月儿的初恋,一个可以扭转乾坤的人。

在没有看到那张相片前,在没有知道自己,林月儿,夏雪以及何永辉四个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前,自己是绝对不会问出这么傻帽的问题,先不说逝去的永远要比拥有的好,单是初恋这个词,就让自己没有什么可比性。

因为初恋是一个人类都寄托了美好纯洁的词语,它代表着那段懵懂无知不求回报甘心付出的美好青春岁月;而爱情又是最在乎先来后到的,不管先来的那个人如何不堪如何卑鄙,他都是一个刻骨铭心的存在,都不是后来者所能随随便便抹去的。

但是,这两天心烦意乱的自己却不断提出来,不断询问林月儿,只是为了找个理由,找个不去伤害她的理由,只要她毫不犹豫地说一句我只爱你一个人,那么自己就会马上停止这个卑鄙的计划。

可是林月儿最终又一次让李少辉失望了,林月儿先是很奇怪地看他了一眼,然后就低下了头,选择了沉默,这对李少辉来说无疑又是一记当头棒喝。

李少辉心中凄苦,如果她问自己这个问题,不管真假,自己都会毫不犹豫地说只爱她一个人。可是她却不回答,就算是她的内心里真的难以判断,但此刻自己就在她面前,而何永辉已经成了过去,还伤害过她,难道自己就一点都比不上人家吗?

李少辉越想越觉得悲苦绝望,他身下的车开地更快了,犹如离线的箭一样,飞速奔驰着,似乎不将何永辉扎一个透心凉决不罢休。

在快要到酒吧的时候,李少辉却突然开地慢了,他突然很害怕,害怕四人面对,害怕看见林月儿为何永辉伤心,更害怕林月儿会为了何永辉而抛弃了他自。

可是车子再慢,还是在不觉意间到达了酒吧门口。

李少辉停下车后,闭着眼深呼吸,该来的始终还是会来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就看天意吧!

下了车后,李少辉紧攥着林月儿的手进了酒吧,因为现在才下午六点多,还不到深夜,所以酒吧显得有些冷清。李少辉环目四顾,就看见夏雪坐在里面一个偏僻的角落,她的旁边还坐了一位高大英俊的男人,正是李少辉有过一面之缘的何永辉。

李少辉看了看林月儿,摆动了一下胳膊,林月儿心中明白,轻轻地挽上了他的臂膀,这时的林月儿并没有看见何永辉,还对李少辉笑着,但是等她走近了,她身子一怔,呆呆不动,挽着李少辉的手臂也无力地垂落了下去。

李少辉心中一凉,但还是握住了林月儿的小手,不愿松开,她的手冰凉冰凉的,让李少辉悲苦又升起了妒火,所以李少辉就冷笑地关切道:“丫头,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我…”林月儿嗫嚅着,脸色是慌乱的苍白。

“哦,是吗?”李少辉冰冷地反问过后,又指着不远处的夏雪道:“她是我的同事,你见过的,至于她身边的这位嘛…”李少辉故意没有说完,反而看向了夏雪和何永辉,夏雪还好,脸色冷冰冰的,并没有其它情绪,何永辉可就不一样了,大睁着眼,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林月儿,神情满是惊讶紧张不解…甚至还有几分想念。

第八十一章: 情人见面

李少辉冷冷一笑,拉着傻傻的林月儿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夏雪和何永辉面前。

夏雪站了起来,开始努力笑着打招呼,她旁边的何永辉也跟着站了起来,向李少辉客气笑着,李少辉心中一阵恶心后,就看到他的目光掠过了自己,停留在了在林月儿身上。

林月儿顷刻间就红了双眼,被李少辉紧紧握着的小手,也不住地颤抖着,渗出了细汗,李少辉心中难过,但还是勉强收起心情,笑着引荐道:“雪姐,这位是林月儿,也是我现在的女朋友,我们同居了很长时间了。”李少辉故意把“女朋友”和“同居”几个字说的出奇的重,其意味不言而喻。

夏雪微笑着点头,伸手向林月儿笑道:“上次是我不好,我现在正式向你道歉。”林月儿犹豫了一下,伸出了右手。她们握手的时候,李少辉才突然发现到现在自己还紧紧攥着林月儿的左手,他心中一荡,原来自己竟然是那么的在乎她,害怕失去她。

夏雪和林月儿寒暄完之后,终于到了夏雪引荐她老公何永辉的时候了,也是林月儿和何永辉这对最熟悉的陌生人又要再一次认识的时候了,而且还是当着互为情敌的面。

当夏雪介绍了何永辉之后,李少辉看着失魂落魄的林月儿,又是愤恨又是悲伤,自己喜欢的两个女人,竟然都喜欢何永辉,竟然还都被他捷足先登。

而且到了这一刻,李少辉才突然明白,对于这面前两个美丽的女人来说,她们喜欢自己,也仅仅是因为自己有点像面前的这个王八蛋,仅仅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影子,莫名其妙间,自己一个大好男儿竟然成了一个陌生人的影子。李少辉心中妒海翻腾,铁青着脸,捏的指节咯咯作响,他不服气,忍不住和面前的何永辉暗暗较量,可是影子就是影子,永远见不得光,李少辉一通比较下来,发现自己一无是处,无论身高,不论长相,抑或是气质财富,自己都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李少辉突然泄了气,也突然后悔了,自己真是班门弄斧,没事自取其辱干什么,平心而论,如果自己是个女人,也会选择何永辉。

而此时林月儿的反应更是证明了这一点,当何永辉把眼光落在李少辉和林月儿紧紧牵着的手后,林月儿犹如触电一样,“唰”的一下,坚决而又快速地从李少辉手里抽了出去。

这一抽,把李少辉的血液抽的干干净净,也把他心中针尖大的一点希望抽了出去,更把他所有的理智抽地一干二净,蓦然间,自怨自艾的他心中突然充满了恶念,只想报复,既然自己不好过,那就两败俱伤,谁也别想好过。

此时被伤到了极点的李少辉,有一次冷静了下来,他瞅了瞅对面的夏雪,也和自己一样冷静,难道她也是被彻底伤透了心?

心如死水的李少辉开始冷酷地想着如何报复眼前这对曾经的恋人,他开始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林月儿和何永辉,看看他们在自己和夏雪面前如何演奏一出好戏?

林月儿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场景和何永辉相见,震惊过后的她,虽然努力克服着情绪,但颤抖的身体和手足无措的样子,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

李少辉看着紧张不安的林月儿又是解恨又是心痛。

旁边的夏雪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但她总会时不时地拿眼飘着林月儿,似乎在做比较,李少辉心中冷笑,又是女人的虚荣心作祟,况且还是正宫与小三见了面,自然更要比对一番。

何永辉虽然也有些惊乱,但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他牵扯嘴角,尬笑了几声,竟然开始和李少辉攀谈了起来,说这些年多谢李少辉替他照顾夏雪,李少辉冷哼一声,心中发狠,“你放心,终有一天,老子会把你老婆照顾到床上去,让她心甘情愿地伺候老子。”

何永辉看着李少辉朝自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就又夸他真有眼光,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李少辉自然明白他这是想在夏雪面前掩饰自己刚才的慌乱,撇清关系。

不过,何永辉的这些无情的举动让林月儿表情更加复杂了起来,先前她还能勉强装的像个没事人一样,可此时的她已经有泪水在眼中打转,显得不胜伤心。李少辉便冷笑着问道:“林月儿,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了吗?还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林月儿摇了摇头,对李少辉努力笑了一下,哑着嗓子说自己身子不舒服,想回去休息。

李少辉心中冷笑,故意装出一副很温柔的样子,说道:“怎么会不舒服呢?你刚出来不是还好好的嘛,对不对?”

“有可能是刚才下车时着了风,受凉了。”林月儿的语气开始哽咽,眼中也流转着可怜的恳求目光,她说着还把手伸向了李少辉,不过李少辉却条件反射似的躲了开来,眼中的鄙夷之色也是一闪而过,刚才看见旧情人不要老子的时候是那么的坚决,现在明白人家压根就不拿你当一根葱,你又来找老子?真当老子是收破烂的还是开公交的?

林月儿看着李少辉嫌弃的样子,惊愕不已,心中的悲伤一下子化成了泪水流了下来。

这时,只听何永辉说道:“少辉啊,我看你的女朋友确实不舒服,你要不要先带她回去休息休息或者看看病?”

李少辉用鼻子哼了一声,笑道:“雪姐啊,怎么你的老公比我还关心我的女朋友呢?”

这一句话犹如***一样,立马就要将布满**气息的氛围点着,夏雪饶是再冷静,听了这话后,也不由地怒红了脸,盯着林月儿和何永辉冷冷一笑,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何永辉脸色一僵,忙拿了一张纸巾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笑道:“这位李兄弟,真会开玩笑,我不过是善意的劝几句,没想到李兄弟竟然还吃醋了,算我多嘴,我自罚一杯。”

李少辉冷眼看着何永辉的表演,不屑地笑了笑,又装作很温柔的样子,对林月儿耐心劝道:“林月儿,你真的不舒服吗?要不再忍一忍,你看我们今天好不容易聚在了一起,这酒还没喝,心事也没谈,情意更没说,怎么就能一走了之呢?”

林月儿捂着小腹,泪眼婆娑着,道:“少辉,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太好,给你丢了面子,可是我真不舒服,要不你先让我回去,等以后我身体好了,我再来给雪姐道歉,好不好?”

看着林月儿楚楚可怜的样子,李少辉心如刀绞,可此时的他妒火攻心,愈爱愈恨,愈恨愈要报复。如果相爱真的要相杀,他宁愿做那个被砍头颅的囚犯,也不要当高高在上的刽子手,所以当李少辉又一次听到悲伤的林月儿对他柔声相求时,就再也狠不下心肠来报复,他冷冷地看了一样夏雪和何永辉,说道:“对不起,今天我女朋友不舒服,我先走了。”

说完,李少辉就扶着虚弱的林月儿转身走了出去,在走出酒吧门口的那一刻,李少辉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夏雪已经将杯子摔碎在地,甩了何永辉一巴掌,而何永辉则捂着脸在手足无措地辩解着。

上了车后,林月儿还是一副丢魂落魄的的样子,李少辉顿时又沉下了脸,刚才那点心软的柔情又马上消失了,所以他就开始找话题逗林月儿,而林月儿始终是无精打采地应付着,让李少辉越发心烦。

李少辉知道一个人在生气的时候,你越是围在他身边喋喋不休,越能让他心烦意乱,所以李少辉就开始用婆婆妈妈的语气翻来覆去地刺激林月儿,和她絮絮叨叨讨论着各种话题,比如你那里不舒服了?好点没?要不要看医生?今天的夏雪是不是穿的很性感?她的老公是不是很帅很有气质?

不过林月儿的修养可不是一般的好,开始她还勉强回应着李少辉,后来发现他是在故意而为之,于是就选择了沉默,不再言语。李少辉看着静静不语的林月儿,连日来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就恶向胆边生,说道:“丫头,我和你讲个笑话,一定可以逗你开心,你说雪姐的老公何永辉明明是一个钻石王老五,明明会有很多那种不要脸的女人上赶着他,可是雪姐却一点也不担心,她说她老公在别的女人面前不举,你说这可笑不可笑,这世上还有这么傻x的女人吗?你说你会相信那个何永辉在别的女人面前不举的事实吗?”

李少辉说出这些话时,心中也是不住地鄙视自己,自己tm的就是一个畜生,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他一边想着一边不住地斜眼瞥着林月儿,而林月儿脸色通红,怔怔地看着前方,似有所思,不经意间脸上还露出了那种又是甜蜜又是羞涩又是慌乱的表情。

李少辉只看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所有,眼睛也不由地湿润了起来,他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捏着自己疼痛的心脏,暗自悲伤,自己珍之如宝的心上人,竟然就是别人践踏后又随意丢弃的烂白菜。

第八十二章: 强吻夏雪

朦胧间,车的前面有一个熊孩子横穿马路,李少辉一个机灵,急转方向盘,猛踩刹车,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车子在那个已经惊傻了的熊孩子面前堪堪掠过。

停下车后,李少辉双手摸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忙下车查看,好在还算他反应迅捷,没有伤着熊孩子,酿成大祸,但那个熊孩子的母亲却揪着李少辉大骂不休,李少辉心中憎恶,有什么样的熊家长,就会有什么样的熊孩子,他冷声警告那个女人不要无理取闹,可女人根本不怕,在围观人群的注视下,越发涨了气势,不禁问候着李少辉的祖宗八代,还把一双酱猪蹄子在李少辉面前甩来甩去。

李少辉本就被女人伤了心,现在又有这么个泼妇当街辱骂他,不禁怒气横生,一把抓住女人的酱猪蹄子,左右开弓猛打了两巴掌,并声色俱厉地吼道:“来啊,再来跟老子嘚瑟,是不是以为老子是个男人就不敢打女人…”

李少辉的气势怔住了那个泼妇,在泼妇吓傻的时候,又是羞愧又是心痛的林月儿忙拉着李少辉上了车,扬长而去。

等李少辉和林月儿一起回了家,打开灯后,李少辉心中的不满和怒气终于在一刻彻底爆发了。

刚才因为在车上,林月儿一直低着头,所以李少辉无从看清她的神情,现在的林月儿面容憔悴,煞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泪珠点点,平时那双似喜非喜的含情目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多情和灵气,填满了取之不尽的忧伤。

李少辉拉着林月儿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讥笑道:“你怎么哭了?”

“啊?没有啊?”林月儿一边心虚的辩解着,一边慌乱地用手擦着眼眸。

李少辉心中鄙视着,脸上却又笑道:“是不是被沙子迷了眼睛?来,我帮你吹一吹。”李少辉说完就把林月儿拉到了他的怀里,低头用嘴吹去。

林月儿一边头部后仰婉拒着,一边说道:“别闹了,我今天累了,想早点休息。”

林月儿的拒绝仿佛是在李少辉熊熊怒火中又添了一把干柴,烧红了他的眼眶,他放开林月儿,神色极为鄙视地说道:“这么早就想睡觉了?想和谁睡啊?要不要我帮你把他找来?”

林月儿一呆,怔怔地看着李少辉,嘴唇翕和着,半晌无言,李少辉迎着林月儿羞愤的目光,恶毒地笑了,咬着牙道:“林月儿,你告诉老子,九月五号那天晚上,你在哪里过的夜?”

其实从静安寺回来的时候,李少辉就想明白了,如果得不到林月儿,如果林月儿心有他属,只要她肯坦诚相告,自己可以成全她,反正自己这辈子被女人抛弃的次数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多她一次也无所谓。可是自己受不了她的欺骗,把自己当个傻子一样的骗来骗去,骗了自己的真情实意,心里却在想着别人,鄙视着自己。

林月儿还是不说话,默默地看着李少辉,悲伤的眼泪如连绵不断的雨珠落下,一滴未落,一滴又生了出来。

林月儿的凄苦姿态,让李少辉怒气更盛,此时的他再也没有半分怜惜,哼笑道:“怎么不说话了,那天晚上老子早就回来了,老子一直在等你,等你到凌晨12点,你都没有回来,老子给你打电话,你很伤心,不想和老子说话,老子想关心你,你倒是嫌老子烦,直接挂了电话,关了手机。

第二天下午你垮着个脸回来了,我又给了你机会,只要你那时肯实话实说,我还是会原谅你的,可是--可是你真让我失望,你又一次欺骗我?我问你我在你心目中是什么?是你男朋友?还是一条傻不拉几,任你呼之欲来,挥之欲去的蠢狗?”

李少辉将这几天的愤怒和委屈一口气发泄了出来,他想要林月儿给他一个解释,也想要林月儿对他低三下四地撒娇求饶,可是林月儿依然无动于衷,她除了耸动的肩膀---哭的更厉害了,竟然没有别的解释,绝望的李少辉摇头惨笑一声,自己输了,终究还是输了,自己做的再多,做的再好,也还是输给了什么都不用去做的何永辉。

其实这场争斗,在一开始,自己就知道了结局,只是自己不甘心,非要比试一下,自己在林月儿面前输的一败涂地,不,在夏雪面前同样也输的惨不忍睹,自己在自己最在意的两个女人的眼里,不过是何永辉的一个影子,一个替代品。

夏雪曾和自己说过自己和她老公有那么几分想像,总是那么的孩子气,所以在办公室那么多色狼中,她明明知道自己对她有那么一丁点的觊觎心思,可她还愿意一直和自己保持着暧昧。

而林月儿何尝不是如此,以她的条件怎么会看的上自己这种屌丝,为什么她第一次认识自己时就会那么柔情,还不是因为自己的名字也带了一个“辉”字,而且自己和她相恋后,她非常喜欢称呼自己为“少辉”,她说她叫这个名字时,她的心里就会不自觉地感到甜蜜,那时自己这个大傻子还沾沾自喜,现在想来自己就tm是一头蠢驴。

在自己和林月儿的感情中,石磊就曾说过如果一个女人对你客客气气的,绝对不是因为相敬如宾的爱意,而是因为不够爱你或者心理藏着一个未亡人,那时自己还不以为意,没想到竟然真的应验了?

在李少辉和林月儿僵持期间,李少辉的手机响了,李少辉刚一接听,夏雪的哭声就传进了他的耳朵,钻进了他的心里。李少辉心中不怒反喜,今天的报复终于也伤害到她了。李少辉斜眼看去,林月儿已经坐在了沙发上,也不看他,兀自坐在那里发呆,眼中还含着泪水,也不知谁为谁流下的。

李少辉心中又是一阵怒火,他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向夏雪冷声问道:“怎么了,雪姐?”

“辉娃子。”夏雪只喊了一声,就“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委屈慢慢说。”

夏雪哽咽着道:“我和何永辉吵架了,吵的很凶。”

“怎么会这样啊?何永辉不是你老公吗?他不是一向都唯你是从吗?怎么舍得让你伤心?”李少辉这几句故意说的很大声,只为了刺激林月儿,林月儿听到何永辉几个字果然又抬起了头,不过当她看到了李少辉冰冷的目光也在注视着她,脸一红,忙又低下了头。

夏雪没有回答李少辉,而是问道:“辉娃子,我还在酒吧,你能过来陪陪我吗?”

“好,雪姐你等着,我马上过去找你,陪着你。”李少辉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就朝屋外走去,在他开门的时候,林月儿哭泣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道:“少辉,你还要出去?”

李少辉冷冷一笑,道:“你既然想睡觉,那就我出去给你腾地方,你放心,晚上我不回来了,绝不会打扰你的好事。”李少辉说完,一狠心开门出去了。

出了家之后,李少辉忽然又觉得刚才做的有些过分,可是事情做都做了,还怕什么?

打车去了酒吧之后,李少辉看向刚在四人的位置,发现何永辉已经不在了,只有夏雪一个人独自在那里黯然买醉,而她面前已经摆了无数个酒瓶子。

夏雪看见李少辉后,拿着酒杯搂着李少辉的肩膀笑了笑,道:“你终于来了,也只有你还听姐姐的话,肯陪姐姐了,来,我们干一杯。”

“干什么干?”李少辉一把夺下夏雪手中的杯子,扔在地上,冷冷地问道:“怎么样?雪姐,报复的滋味如何?你满意了吗?”

“呵呵,你--你呢?这不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吗?我只是--只是配合你而已。”夏雪已经喝醉了,打了个酒嗝,说话也开始不利索了。她软绵绵的身子一开始是靠在沙发上,似乎感觉到不甚舒服,就索性向李少辉挪了挪,偎在了李少辉身上,闻着夏雪身上淡淡的香气和酒精混合成的那种独特的魅惑味道,李少辉一下子又想到了成都那晚的暧昧场景,他不禁向夏雪细看,夏雪刚刚哭过,脸上还有泪痕,一副我见犹怜的神态,而她白嫩的脸庞在酒精的刺激下又有几分红润,显得分外娇艳,这种娇媚柔弱的姿态加上夏雪绵软火辣的身子,李少辉的欲望一下子又被召唤了出来,他低下头,向夏雪邪恶地问道:“雪姐,你想不想来一招更厉害的报复?”

“什么招数?”

“还记的你欠我的那个吻吗?”夏雪虽在朦胧之中,可看着李少辉赤红的双眼,已经略微明白了。

李少辉恶狠狠地一笑,不再说话,直接拦腰抱起夏雪,放在怀里,低头向夏雪吻了下去,在刚一接触到夏雪柔嫩的红唇时,夏雪就不依地扭动着丰满的身躯,极力反抗,她的挣扎使她柔软的身子剧烈地磨蹭着李少辉的身体,把李少辉的**挑动地越发旺盛。

李少辉看着怀中风情万种的夏雪,蓦然间又想到自己捧在心尖上的两个女人,竟被同一个人玩了无数遍。思虑到此,李少辉怒不可遏,失了智,再也不愿忍受,他紧紧锢着夏雪的身子和手臂,将他的嘴再一次印向了夏雪的红唇,强吻了上去,夏雪虽然反抗无效,但还是紧闭银牙,坚守着防线。李少辉冷冷一笑,腾出左手,用力紧捏夏雪的下巴,夏雪一时吃痛,忍不住惊呼一声,张开了小嘴,李少辉乘机把舌头伸了进去,肆意蹂躏。

第八十四章:找xiao姐

不过李少辉也不以为意,今天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最好是再惹一些事情,被人家凶一顿,不,应该被人家胖揍一顿,打的鼻青脸肿再回家,看看林月儿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心疼自己?

李少辉想着心事,就对女人说道:“男女平等,我们男人发泄了,你们女人不是也舒服了吗?既然大家双赢,凭什么还要跟男人要钱?”

“你tm是傻x吗?没钱来我们这里干嘛?玩你的左右手去,滚,给老子滚。”这个男人似乎还有几分教养,面对李少辉如此的挑衅,也没有生太大的气,只是骂骂咧咧着,一脚将李少辉踹出了老远,并没有继续找事。

失望的李少辉只得向前走着,走着走着,李少辉又看见几家这样的小屋,他恍然明白,原来自己不经意间走进了一条红灯街。

李少辉因为空胃喝酒,再加上心情烦闷,所以不多久,他就醉了。他晃晃悠悠地走到了一颗树下,忍不住想要呕吐,可胃里空空如也,只有满腹的心事在肆虐着他,李少辉痛苦不堪,靠着树下缓缓坐了下来,他又想起和自己命运纠缠的这些女人。

唐凤玲,现在已经回来了,似乎也有想和好的意思,可是自己能接受她吗?当初走地那么决绝,不给自己任何希望,跟着自己最厌恶的王八蛋潇洒地去了深圳花天酒地了,如今丑事被发现了,深圳待不下去了,又想起了自己这个猪一样的前男友了。

再就是肖蓓,自己明明不想活了,她为什么要救自己?为什么要让自己带着悔恨度过余生呢?

还有许诺,明明说很爱自己,明明说自己对她特别重要,可是每次走的时候都那么决绝,算上前两次的离去,这已经是第三次不告而别了,为什么她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要回来一边深情地诉说着对自己的情意,一边狠狠地在自己的伤疤撒盐,大笑着离开?

最后就是林月儿和夏雪,如今前面三位都已经离自己远去了,只有她们两还守护着自己,自己本以为可以在爱情和亲情间来个双重丰收,可是这两个坏女人,竟然联手一起对付自己,让自己成为天下最大的笑话,难道自己对她们的真情实意真的如此可笑吗?真的是她们可以随意蹂躏自己的资本吗?

李少辉痛苦不堪,蓦然间,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唐凤玲背叛了自己,许诺也背叛了自己,如今就连林月儿也背叛了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你们可以不爱,可以义正言辞地抛弃自己,然后再投入别人的怀抱,但是你们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当傻子一样,一边和自己好着,一边又对别的男人柔情蜜意着?

想着这些,李少辉痛的近乎麻木的心中又升起一股深深的屈辱感,他喘着粗气,将喝完的酒瓶,甩着臂膀,奋力地扔了出去,不久,在黑沉沉的深夜,一记怦然破碎的声音响起,那仿佛是李少辉心脏炸裂,心碎的声音。

李少辉举目望去,西南天边一轮明月,周边有几颗黯淡的星辰环绕着,发出了柔和的光芒,温柔地抚摸着天地万物,而红灯街的巷子口依然是流光溢彩,车水马龙,大上海的夜晚永远是那么的繁华,那么的热闹,绝不会因一个失意人的失意而有一点点眷恋和叹息。

在李少辉满怀伤感的时候,突然有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小帅哥,要不要来玩一玩啊?”在李少辉听到这个声音的同时,一股子廉价刺鼻的香水味也窜进了他的鼻腔中,随后,李少辉眼前已经站了一位浓妆艳抹的女人。

这个女人目测应该是三十岁左右,圆饼脸上擦着吓人白的粉,香肠嘴上涂着大姨妈的红,让人看了不由的生出敬畏之意,是厌烦的敬畏。如今已是深秋,天气已经由凉爽转为寒冷,可眼前的女人穿着还是相当的清爽,长皮靴,超短裤,小背心外加一件小外套,只瞅了一眼,李少辉心中已然明白这是一个为了风度忘了温度的野ji。

李少辉一阵厌恶,正要挥手让她滚蛋,可是蓦地,他心中一动,生出了一个恶毒的想法。

他抬起头开始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小姐,虽然才30多岁,可是因为不注意保养的缘故,皮肤粗糙,眼角鱼尾纹密布,已经有点年老色衰的味道,可凭着妆容和衣服的遮掩,还是能看得过去,还是有那么几分姿色可言,尤其她的身材很火辣很丰满,染着一头酒红色的头发,前面的波涛也很汹涌,这是一个微胖的女人,和夏雪一样同属于少妇类型,不过比夏雪可差远了。

“有什么服务?都是什么价位?”李少辉冷着脸问道。

“包夜600。”

“靠,这么贵?”李少辉暗自腹诽着,你要是有夏雪那身段和模样,老子1200元也愿意,可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这年头男人都开始意识到自己穷了,开始奋斗,但是有许多女人还是没有自知之明,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有多丑多脏,还想着青天白日梦嫁个高富帅,就连做了小姐,还是一只野鸡,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胃口,也不怕噎死你。

这个小姐似乎看出了李少辉不满的心思,就指着不远处小屋门口的年轻女人道:“还有一个呢,她是我女儿,刚开苞没多久,我让她和你玩。”

李少辉顺着小姐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个女孩子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外面罩了一件羽绒服,女孩子身材苗条,一头长发,面容虽然看不清楚,但是想来还是可观的。

这个小姐看着李少辉有些心动的样子,就又解释道:“这是我女儿,刚刚大学毕业,来到上海没有工作,只能先干这个讨个生活。”

李少辉心中冷笑,一个是低胖的大母猪,一个是高挑的瘦马猴,怎么会是母女,难道是基因变异了?

小姐把那个年轻的女孩子招手叫了过来,李少辉不由地仔细打量,这个女孩模样还行,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就是身材没法和她的“妈妈”相比,胸脯也很小,只有那么一点点突兀之处,当然样子也确实有点清纯,不像她妈那么骚浪。

李少辉看着她,突然又想到了林月儿,这个女孩子竟然和林月儿属于一个类型的,当然了,她的姿色与林月儿比起来可是难望其项背。

李少辉一会看看风骚的小姐,一会又看看青春的女孩,开始纠结要不要走出这一步。那个风骚的小姐看到李少辉仍在犹豫,以为他在自己和她女儿之间难做取舍,就媚笑道:“帅哥,我们母女两可以一起和你玩啊,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这种刺激的调调吗?”

李少辉一阵反胃,暗骂道:“贱人,现在连你们这群做鸡的,都tm这么会做生意了,还来个****的套餐,真是无耻至极。”

李少辉辱骂着,忽然心中又是一动,这两个小姐的气质,既然一个像夏雪,一个像林月儿,这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既然林月儿和夏雪不念旧情,撕开了脸面,要铁了心伤害自己,那就互相伤害,谁怕谁?既然何永辉能得到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女人为他伤心流泪,那自己作为他的影子,为何不找两个气质和夏雪林月儿相像的女人玩玩?

尽管这两个女人和夏雪跟林月儿是天壤之别,那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是人家的影子呢?

李少辉这样想着,又看向了面前的小姐,问道:“你两一起是多少钱?”

“我两1000包夜。”风骚的小姐看着李少辉不做声,就忙道:“800包夜,不能再少了,你想怎么玩都行。”

李少辉厌烦地挥了挥手,道:“1000就1000,谁tm和你讲价了?”

小姐见李少辉人傻钱多,十分高兴,就问道;“那我们去那里耍?”

“我家。”李少辉将脚边的一块小石子踹得老远,恶狠狠地说道。

在回家的路上,李少辉也曾犹豫,觉得这样做真是下作,与禽兽无异,可是一想到林月儿和夏雪,他就悲愤填膺,只想报复所有人,毁灭一切。

李少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自己看到林月儿伤心时,比她还要悲伤,简直像把心揉碎了一样,明明自己看到林月儿流泪时,自己就悲苦不已,只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哄着她,不管孰是孰非。可自己的心意明明是这样,为什么做出的举动就是要伤害林月儿,不择手段地折磨她,蹂躏她。

终于到了家门口,李少辉没有掏钥匙开门,而是选择了敲门,他要看看林月儿在不在?他要林月儿亲自出来迎接他。

咚咚,敲门声响了。但里边没有动静。

李少辉心中一凉,忍不住加大了敲门的的力度,里面还是杳无声息。

“难道她又跑了?”李少辉心中凄苦,忍不住用脚狠狠地踢向了门。

“草你大爷的。”李少辉居然感觉到脚十分疼痛。

“谁啊?”屋里终于传来了林月儿虚弱的声音。

“是我。”李少辉心中一松,刚才的怒气也少了几分,但他仍要伤害林月儿,又道:“难道除了我还会有别人?还是我现在不方便进去?”

门被打开了,室内的灯光有些耀眼,晃地李少辉有些恍惚,然后屋中一个俏生生的女孩出现在了他面前,印在了他的心中。

突然之间,李少辉竟然有了一种沧海桑田的感感慨,他忽然觉的这一天的折腾,把自己有生以来的力气和激情都耗尽了,他非常疲惫,非常心累,此刻的他,只想躲在林月儿的怀里默默地看着她对自己巧笑嫣然,不论外面的是与非,他只想对着面前岁月静好的女孩,说一句:“丫头,我们不闹了,我们和好如初吧!”

第八十五章: 分别2---散了

李少辉不由地盯着面前的女孩仔细观察,和她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她的一颦一笑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可一直以来,自己无论怎么看也都看不够。

这是一个26岁的女孩子,比自己小三岁,可她温柔善良,端庄贤淑,一直在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伤疤,为自己疗伤,也给了自己一个小家,引领着自己长大…

这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身材苗条有致,皮肤白嫩柔滑,五官精致唯美,气质飘飘如仙…

这是一个悲伤的女孩子,神情憔悴,面色苍白,双眸红肿,小嘴青紫…

这是一个自己此生最爱的女孩子,为了她上刀山下火海亦无所惧,为了她,自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为了她,曾经深爱的那个人----许诺,已经无奈地黯然离去。

这是一个自己此生最为痛恨的女孩子,你可以抛弃自己,可以另结新欢,为了你,自己可以忍痛放手,可你不该伤害一个爱你深入骨髓的人。现在,真相大白,除了伤害,除了报复,除了让你生不如死,自己别无他法。

林月儿见李少辉回来了,悲伤的眼眸中流露出浓浓的喜悦之色,她笑了,尽管她笑得很勉强,尽管她的笑容带着无穷无尽的委屈,尽管她的笑容有着绵绵不绝的幽怨。

可是,在她见到李少辉的那一刻,她还是选择了放下,选择了用最温暖的笑容迎接李少辉的归来,就像平日里某一个不起眼的时刻中,她都会用这种可以融化了一切的笑容,让李少辉深深痴迷其中。

然后,林月儿在李少辉痴痴呆呆的眼神中,主动地扑进了李少辉怀中,紧紧地抱着他,哽咽道:“少辉,你回来了,还是你好,你没有抛弃我,我真怕你--怕你--不--不回来了。”

李少辉本来被林月儿的柔态触动了心中某处最柔软的地方,想要放下一切和她重归于好,耳鬓厮磨,可是她的话却让李少辉的心又一次坠入了谷底,他听着“少辉”的称呼,突然异常心痛,她这是在叫何永辉还是在叫自己?而“还是你好,你没有抛弃我。”的话语更让他悲愤莫名,这明显是拿自己与何永辉相比,听她的意思,自己之所以比何永辉好,只是因为自己回来了,如果自己没回来,自己还能和人家相提比论吗?

李少辉一声暗叹,做影子就要有做影子的觉悟,没事和本尊比什么?只有本尊不在的时候,才有自己表现的机会,要是本尊来了,自己还不乖乖地躲在一边和喝西北风吗?

李少辉不再犹疑,狠下心来,一边推开林月儿进了家,一边转身叫后面那对“母女”跟了进来。

激动的林月儿这才发现李少辉不是一个人回来的,等她看清了李少辉身后两个女人的时候,她先是紧蹙眉头,继而就沉下了脸,紧咬嘴唇,喘着粗气,颤抖着身体指着两个小姐,又看向了李少辉。

李少辉终于又一次看到了林月儿难堪的脸色,终于看到了林月儿也为他伤心生气,他心中快慰,那种报复的快感似乎比**还来得强烈,这一刻,他也终于明白了电视剧那些傻屌在奸计得逞的时候,为什么会废话连篇地炫耀自己的心得,原来这种快感确实是世界上最微妙的一种享受。

而李少辉也不能脱俗,他看着林月儿悲愤的样子,竟然笑了,恶毒地笑了,他拉过那个年轻的女孩并搂在怀中,无耻地笑道:“林月儿,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这个女孩的气质和你有那么几分想像?你再看看这位,是不是觉得她和夏雪也有点类似,老子要告诉你,他何永辉可以左拥右抱,老子照样也可以。”

林月儿看着李少辉张牙舞爪地笑着,眼泪扑簌簌地落下,她哆嗦着身子,嘴唇也因过分用力,被咬破流出了鲜血,她指着李少辉,结结巴巴道:“李少辉,你你不是人,你为什么--要--要这样欺--欺负我?”

林月说完,身子一顿,跑回了她的房间,“啪”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解了气的李少辉,因没有了观众,自然也就没了表演的兴致了,她拉着那对“母女”进了自己房间后,看着她两尴尬的表情,吼道:“脱啊,老子让你们来是看表演的吗?”

这一声大喝,似乎用尽了李少辉全身的力气,此时醉醺醺的他,心力憔悴,再也没有刚才欺负林月儿的威风霸气了,他脚下一虚,跌坐在地上,闭上了眼再也不愿睁开。

迷糊中,李少辉听到那对“母女”似乎和和林月儿索要嫖娼的费用,他想要站起来大骂那对母女,竟敢在自己不省人事的情况下欺负自己的丫头。

迷糊中,李少辉感到有一个美丽的女孩子为自己宽衣解带,替自己擦拭着脸上的汗渍和泪水。

迷糊中,李少辉又感到有一个温柔的女孩子,蜷缩在自己的怀里,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脸庞,诉说着少女的心事。

次日,李少辉醒来后,看看时间已是下午两点钟,他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看着身上的睡衣,心中淌过一阵暖流。

片刻后,李少辉又是一阵头痛,他拍了拍有些胀痛的脑袋,又想到了林月儿,昨天那么一闹腾,也不知她怎么样了,想着,李少辉就跳下了床,出了房间,可是找了一圈,房中空空如也。

李少辉心中一凉,难道林月儿就这样走了,难道自己又要再一次被抛弃了吗?李少辉忽然觉得天旋地转,脑中一片浆糊,明明自己想要好聚好散的,为什么到头来却成了不择手段的报复?为什么自己在看见林月儿为别人伤心流泪时,就像恶鬼上了身,要冲动地摧毁一切呢?

如今心想事成,一切都是按自己的预料发展着,为什么自己没有一点点报复的愉悦,只有深深的无力和凄凉呢?

在李少辉痛彻心扉的时候,林月儿竟然回来了,李少辉眼中蓦然一片迷蒙,他看着林月儿,哑着嗓子,道:“丫头,你--你…”

林月儿没有理睬李少辉,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就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并关上了门。

过了好久,林月儿开门出来了,出来时她还带着一个大号的拉杆箱,李少辉心中一惊,暗忖:“她这是要出差吗?可是出差也没必要带这么大的箱子啊,她平时不都是带着那个小箱子吗?”

蓦然间,李少辉瞬间明白了,她这是要搬走了。

“搬走,呵呵,她要离开自己了,她也要离开自己了。”李少辉心中一阵萧索凄凉,他想到了自己表白林月儿的那个烟雨朦胧的午后,也想到了身患阑尾炎,林月儿的温柔相对,还想到了两人共述红楼的那些旖旎场景,更想到了昨日林月儿再见何永辉的手足无措,这样想着,李少辉心中又泛起一股无言的愤恨,“明明是你有错在先,明明是你对不起我,你还好意思远走高飞?”

林月儿吃力地提着箱子走到了门口,不过她并没有开门,而是转头看向了李少辉,李少辉心有所感,也抬起了头,看向了林月儿。

李少辉心中一阵颤抖,短短一日的功夫,林月儿竟然被折磨成了这样,煞白的小脸,无神的眼眸,毫无血色的嘴唇,纤瘦的身影…

李少辉心疼不已,他颤抖着嘴,想要低头温言求和,他发现和自己亲近的女人,都喜欢不告而别这一招,她们都喜欢在把自己折磨地死去活来时,然后趾高气昂地一走了之,留自己一个人徘徊在原地,舔砥伤口,唐凤玲是这样,肖蓓是这样,许诺更是不知道跑了几次。

但是这一次,自己决不允许她们这样做,要痛苦也是两个人一起痛苦,凭什么让自己一个人独自黯然神伤,所以李少辉站了起来,张嘴想要和林月儿说话,可是莫名间,他又想到了何永辉,林月儿这样悲伤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他?他心中抽搐着,又缓缓坐下了身子,女人可以宠,可以爱,但绝不能惯着,如果你林月儿真要走,自己还真不会拦着你,自己绝不会惯你这样的臭毛病。

同时,李少辉也心存侥幸,人生坎坷路,走过的都是风景,留下的,才是最值得珍惜的,如果林月儿真爱自己的话,她又怎么会舍的离去?

林月儿看着李少辉最终还是无情的坐了下去,低着头一言不发,心中苦涩不已,简直比吃了黄连还苦,她紧紧攥着衣角,闭上了多情的眸子,叹了一口气,再不犹豫,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而李少辉望着那扇门,像个傻子一样发呆。

过了好久,李少辉突然发疯似的跑到了林月儿房间的阳台向楼下观望,大街空荡荡的,没有一个行人,只有几只流浪狗在寒风中无家可归,瑟瑟发抖着,李少辉突然意识到余生的自己,和那几只流浪狗并没什么区别。

李少辉心中怅然若失,陷入了沉思之中。可是赌气的他并不后悔,爱情婚姻可以不完美,但绝不能将就。既然林月儿心有所属,那就放她走,不是说真爱都是奉献吗?那自己也博大一回,成全她,也是成全自己。与其同床异梦、相互折磨,还不如孤孤单单、潇潇洒洒地浪费余生呢!

可是既然想明白了这一切,为什么自己还会心痛呢?他又开始痛恨林月儿,她为什么要那么无情的一走了之呢?她完全可以欺骗自己,说她爱的就是自己,然后用这次的委屈,来要挟自己,让自己匍匐在她的脚下,把她像女神一样恭恭敬敬地敬奉着,再也不敢惹她生气。

李少辉看着窗台上仍然放着自己刚刚表白时,从那家小餐馆老大爷手里买来的金陵十二钗的彩塑。如今,彩塑仍在,唯独少了贾宝玉,李少辉苦涩一笑,仿佛明白了什么,心也跟着坠了下去,一直不停地坠着…

第一章:姚澜澜来访

把林月儿欺负走了,李少辉也终于安了心,他在怨恨林月儿的同时,又沉浸在两人的幸福的往事,不愿自拔。

人性永远是那么的卑贱,由它主宰的生命就是一团欲望,满足则厌倦,不满足则痛苦,人生始终在厌倦和痛苦间如钟摆一样无奈地的摇来摇去,永不停歇。

在林月儿走后的第七天,李少辉的家门被敲响了,他心中一惊,继而狂喜,难道是林月儿又回来了?这几天,他过得生不如死,明明只过了一周,可是他却感觉是度日如年,已经度过了856800秒。他也曾给林月儿打过电话,可是林月儿那边永远是关机,微信也已经把他拉黑了,不给他一点联系和道歉的机会。他也曾去林月儿的公司寻找过,可是林月儿自那天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去公司上班,所有的事情均由宋大福做主。

得知情况的宋大福一边教训着李少辉,一边联系上了林月儿,可是林月儿刚一听到李少辉的声音就直接挂断了,之后还以上级的名义命令宋大福不要干涉她的私事,所以宋大福也是一脸的苦笑,爱莫能助。

李少辉怀着希望,激动地打开了门,不过他看到来人后,却是一脸的失望,来人是姚澜澜,林月儿的表妹。

“你怎么来了?”李少辉失望地问着。

“我和你说过只要你敢欺负我表姐,我就会来找你算账的。”姚澜澜气鼓鼓地看着李少辉,一副路见不平的样子。

“那你是打算找我的茬了?”李少辉无精打采地看着姚澜澜。

“当然也有不找茬的办法喽!”

“什么办法?”

“贿赂啊,你可以用金钱贿赂我。”姚澜澜谄媚地一笑,搓了搓手指,做了一个数钱的姿势。

李少辉暗骂:“真是一个小财迷。”他直接拿了五百给姚澜澜,并问道:“你表姐最近怎么样?”

“不告诉你,那你怎么样才能告诉我?”

“你还记得我们上次玩的那个游戏吗?”姚澜澜坏笑着看向李少辉。

李少辉直接从钱包拿了两千递给姚澜澜说道:“不用玩了,你把你表姐所有的情况都全部告诉我。”

姚澜澜接过钱后,叹息一声道:“还能怎么样?班也不上,公司也不管了,话也不说,痴痴呆呆的,就拿着那么一个小人偶坐在床上傻呵呵地笑着,哭着,一坐就是一整天。”

李少辉心中作痛,涩声道:“澜澜,你表姐还在你家吗?我想让你带着我去见见她。”

“见什么见?人家早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

“去美国了,我姑妈听说人家的宝贝女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连夜回国就把我表姐接走了。”

“啊?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呢?”李少辉忍着悲痛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大概等她高兴了就回来了呗!”姚澜澜摇了摇头,忽地又奸笑道:“李少辉,不过我这里有一个坏消息,你要不要听?”

“什么坏消息?”李少辉心中苦笑,自己目前这个衰样,还怕什么不好的消息。

姚澜澜道:“我姑妈回来后,看见我表姐被你伤成那个样子,可是发了好大的火,开始她还要嚷着过来找你算账,可算是被我爸妈给劝住了,不过她可没少骂你,还说以后即使是我表姐原谅你了,她也不会认你这个女婿的。”

“不认就不认了吧,以你表姐的条件自然能找一个更好的,我算什么?”李少辉又是伤心又是生气,沉着脸赌气道。

不过一旁的姚澜澜却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你不要耷拉着个驴脸给我瞧了,我和你说这件事你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这话怎么说?”李少辉激动地看着姚澜澜。

“李少辉,一看你这个样子就对我表姐不够了解。我和你说你别看我表姐大美女一个,又在美国待了很长时间,可她这人呆板的很,在感情上又爱较真,所以短时间她是不会忘了你的,也不会再找男朋友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还有你别看她走的那么决绝,那恰恰是因为她放不下你,所以终有一天她还是回来的。等到了那个时候,你只要识眼色,懂得讨好我,我就能帮你搞定一切。”姚澜澜趾高气昂地说着,把李少辉也逗笑了,他仔细打量着姚澜澜,又是疑惑又是不屑地说道:“就你?”

“对啊,就是我,本小姐芳龄十七,正风华正茂,又冰雪聪明,自然有法子能帮你想出好办法,让我表姐回心转意。”姚澜澜说着还颇以为是地点了点头。

“得了吧,毛还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不知天高地厚。”李少辉瞅了她一眼嘲讽道。

“哎,李少辉,你说什么呢?我可告诉你,我表姐虽是我姑姑家的女儿,可她自小在我们家长大,和我就像亲姐妹一样,她要想给我带个姐夫回来,如果没我的同意,你说她敢吗?”

这一招可把李少辉吓着了,他想了想觉得姚澜澜说的话很有道理,忙又拿了五百讨好这未来的小姨子,谁曾想姚澜澜嘿嘿奸笑道:“姐夫,你再多给一点,不要那么小气嘛!”

李少辉把空空如也的钱包丢给姚澜澜,没好气道:“你看看,我还没有吗?”

“还真没有了,没想到你也是一个穷鬼啊!”姚澜澜拿着钱包仔仔细细地翻了个遍,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忽然她又想到什么似的,就笑道:“姐夫,发红包也可以啊!”

李少辉听得牙直疼,笑骂道:“滚滚,离我远一点。”

两人打闹了一会,姚澜澜又怪怨道:“李少辉,你说这人怎么回事?我表姐就是回南京祭拜了一下我姑父,然后来到上海没几天就被你欺负成这个样子,你也可真够可以的。”

“祭拜你姑父?”

“对啊,就是我的表姐的爸爸啊!”

“什时候啊?”李少辉心下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

“10月5号啊!”

“啊?”李少辉一下子瘫软在床上,过往的一切一下子涌上心头,刹那间,他明白了所有的原委。

看着李少辉失魂落魄的样子,姚澜澜拿着坑来的3000大洋,对李少辉一番义正言辞的教育后就要走了。

临走时,李少辉又给她发了500元的红包,告诉她要多在林月儿和她们家人面前替自己美言。姚澜澜看着李少辉如此上道,也就笑眯眯地答应了。

送走了姚澜澜后,李少辉就又约了夏雪在一间咖啡馆相谈。

现在林月儿走了,一切都结束了,一切也都无可救药了,而李少辉在这一无所有的基础上,也慢慢地清醒了过来。隐隐中,他总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是夏雪在若有若无地牵引着自己,做出了后续种种疯狂的事情。

那晚,夏雪在酒吧看见林月儿并出言侮辱时,她就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她还有林月儿何永辉四个人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也许,在那一刻,她就开始策划这件事情了。

其实这件事情并不难,如今细细想来,有很多的破绽,如果是余强寨和石磊遇到这种事情时,估计早就被他们识破了。

自从夏雪在酒吧见了林月儿之后,她就开始有了种种不同寻常的行为,她先是辱骂林月儿,然后等何永辉到酒吧接她时,她又当面讽刺自己和何永辉。可即使这样,自己还没有看出一点头绪,所以她只得又使了一计,蛊惑自己偷看林月儿的私密物品,然后在出差的时候,她看着自己维护林月儿的样子,就已经明白自己发现了林月儿和何永辉事情。

然后她在自己打听她老公的时候,又故意说出“她老公在别的女人面前不举”的屁话,来刺激自己,之后在到府南河游玩时,她说的那些伤感之言,无一不在映射着她老公出轨的事情。

等出差回来后,在10月6号,当自己迫不及待地向她打听她老公的事情,她就又猜测到了林月儿夜不归宿的事情,而且那时自己也没有问她老公夜里的事情,她怎么思考了一下就主动说了。可惜那时怒气冲冲的自己竟然忘了,夏雪早就和他老公分居了,她怎么会对她老公的行程了如指掌呢?

乃至到了最后的四人相聚时,夏雪更是没有一点意外之情,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些天发生的这些事情,没有一件事不是隐隐约约有着她的影子,没有一件事不是她在挑拨着自己,暗中策划。

可笑的是自己还自作聪明,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煞费苦心的设的套,可以报复所有人。熟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不过是夏雪眼中一介无知可怜的的卒子,仅此而已。

其实仔细想想这些年和夏雪打过的交道,就不难看出来,若论智谋,自己从来都不是她的的对手,不论平时的玩笑,还是商业上的套路,自己一向都是输多赢少。

从展会自己调笑杨若男的那一刻,夏雪就可以在谈笑间把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跟着她学习,也算是她的徒弟,她早就把自己看的一清二楚,而且看的越清楚,利用起来就越发得心应手。

第二章:真相大白

真相大白

李少辉在咖啡厅等了半个小时,夏雪也到了,她的脸色不太好,看起来有些憔悴,就连对李少辉笑的时候,也不复往日的风情明媚。

李少辉盯着夏雪看了很久,自从酒吧那一夜之后,自己和她生分了许多,在公司也从来没说过一句话。

沉默了片刻,李少辉还是开口问道:“雪姐,我问你,这一切是不是你故意设计的?”

夏雪轻轻喝了一口咖啡,咖啡有些苦,让她皱起了眉头,“事情都过去了,再去究根探底,还有必要吗?”

“雪姐,你就告诉我吧,无论如何我都想知道真相,我真的不相信你会这样设计陷害我?”

夏雪笑了,脸上是一抹苦涩的笑容,叹息道:“辉娃子,你还真是一个孩子,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一个大傻瓜,好多事情其实都很简单,可你就是不愿意相信。”

“为什么?为什么?”李少辉难过地笑了。

“为什么?这难道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我想要的?”李少辉呵呵一笑,道:“我想要的,我想要的,难道我想要的就是去深深地伤害一个深爱我的无辜女孩吗?难道我想要的就是让自己变成一个十恶不赦,一无所有的渣男吗?难道我想要的就是劳燕分飞,双双黯然神伤的结局吗?”李少辉狠狠地用拳头捶着自己的头,目光狠毒地看向了夏雪。

“怎么?你要怪我?连你也怪我?你为了那个不要脸的贱人竟然怪我?”夏雪冷笑一声,声音突然尖锐了起来,“只许她林月儿勾引有妇之夫,插足我的婚姻,破坏我的家庭,难道就不许我报复打击吗?”

报复,打击,夏雪这样说来,她的做法似乎还情有可原,无论如何,林月儿已经成了人人不耻的小三,尽管她不知情,尽管她也是一个被何永辉欺骗了可怜人,可事实就是事实,胜于千万句雄辩。李少辉苦笑着,道“雪姐,你也知道,月儿其实是无辜的,她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犯了错误,当她知道了你老公是有家室的人,她虽然很伤心,可是她也及时收了手,再也没有和你老公有过任何纠缠,打扰过你们,你为什么就不能放她一马呢?就算不看佛面也应该看在我的面子上,你知道她是我的女朋友,你也知道我很爱她的,可你为什么还要利用我狠狠地报复她呢?拆散我们呢?你这么做,哪里是在伤她?你分明是在伤我的心,分明是在**裸地报复我?”

夏雪涩声道:“李少辉,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自私呢?你从来都是为你和林月儿考虑,你何曾为我想过一丢丢,你认为是我伤害了你和林月儿,可是你有站在我的角度想过吗?我本来也不想多事,我和何永辉的婚姻是我们自己的问题,自然不应该怪到不知情的林月儿。

可是为什么?酒吧开业的那天,为什么偏偏让我遇见她,为什么她林月儿撩我的老公,让我的婚姻复合无望,让我陷入了痛苦的深渊之中,而她却转身像个没事人一样,心安理得地又勾引起我喜欢的人,还勾引的那么幸福,那么趾高气昂,还要在我面前显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看着痛苦的夏雪,明白整个事情经过的李少辉,忽地对夏雪的恨意消了大半,可是他又不愿意安慰夏雪,就只能默默无言。

夏雪说着说着就湿了眼眸,流下了泪水,道:“你可明白我在知道何永辉出轨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吗?这么多年了,我虽然和他一直分居,虽然一直在和他怄着气,可是我心里一直都有他的,一直都有我们的家庭,我想着只要等过个几年,等他母亲能改改性子,等他不要那么向着他那不讲理的母亲,我就原谅他,和他重新开始。

为了他,我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浪费了这么多年美好的时光,忍着孤独寂寞,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背叛他,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我始终幻想着我们能和好,呵呵,可是---可是问心有愧的他,竟然先出轨了,出轨了,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的爱情。

在知道何永辉出轨的时候,我曾恶毒地想过千万种法子来折磨报复林月儿。可是冷静下来的我,也慢慢明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件事说道根子上,是我和何永辉的问题,与他人无关。”

说完心事后,夏雪心情似乎也好了些,虽然还在不停地抽泣,但已经安宁了许多。

良久之后,李少辉尽量放平了语气,弱弱地问道:“雪姐,我能不能求你个事啊?”

“你说,你也知道的,只要是你的事情,姐姐都会放在心上的。”夏雪盯着李少辉,脸上有一种不一样的情意,似温柔又似疼爱更似甜蜜。

李少辉看了一眼,便怯弱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沉吟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道:“雪姐,是这样的,如果有一天我有幸找到了林月儿,你能不能帮我解释一下,再帮我--帮我道个…”李少辉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他看到夏雪一言不发地盯着他,脸色开始难看了起来,她的神情冰冷冰冷的,那双勾魂夺魄的眼眸慢慢睁大,变得非常明亮,带着嘲讽不屑,她嘴角微微一牵,一个冷到人心的笑容便挂在了脸上,慢慢荡漾着。

李少辉惴惴不安,只能低头苦笑,终于夏雪开口了,只听她冷哼一声道:“李少辉,你可真够狠心的,你不要得寸进尺,一直欺负我,让我和那个贱人道歉,呵呵,你想也别想,你最好死了这份心吧,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的,大不了我们一起互相伤害。”

“雪姐,你这又是何必呢?月儿是无辜的啊,我们已经伤害过了她,为什么你还要得理不饶人呢?”

夏雪冷冷一笑:“无辜?我不无辜吗?我招她惹她了,她要伤害我?”

李少辉无奈,苦笑道:“雪姐,这不是又绕回去了吗?我劝你放过她吧,也放过我,你们的婚姻是你们的问题,和我两没有半点关系,我们不想参与,也不想你来破坏我们的感情。”

夏雪一声惨笑,歇斯底里地骂道:“男人真tm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就不知道那种白莲花有什么好?勾引何永辉出轨,破坏我的家庭,也把你骗的团团转,到头来你们为了讨她的欢心,还来伤害我,让我向她告饶,呵呵,你们还是不是人啊?我告诉你,她该死,我绝不会放过她,她勾引我的丈夫,还把我喜欢的人据为己有,凭什么?她把我伤的体无完肤,让我绝望到想死,而她却高高兴兴地谈着恋爱,享受着生活?”

李少辉看着夏雪如此恶毒地咒骂林月儿,胸中的怒火再也克制不住,骂道:“你就是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对啊,老娘早就疯了,老娘早就被你们三个不要脸的狗男女折磨成了一个疯女人。”夏雪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道。

夏雪疯狂的样子让李少辉又气又急,他本想反唇相讥,可是夏雪伤心至狂的样子让他忽然间又想到了肖蓓,他忍着心痛,不愿再刺激夏雪,就尽量放低声音道:“雪姐,咱们就事论事,不要针对个人,好吗?何永辉和月儿的事情,月儿也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错都错在你老公身上,就是没有月儿,也会有下一个女人跟着倒霉。

我和月儿是情投意合,和你们夫妻两都没有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不过是都做了你盛怒的陪葬品。还有月儿不是苍蝇也不是贱人,她是我喜欢的人,也是我爱的人,她更是一个善良的人,我实在不想我一向敬重的姐姐来伤害她,你明白吗?”

夏雪疯狂过后,安静了一些,她笑而不语,只是愤恨地看着李少辉,用那一排整齐洁白的贝齿紧紧咬着丰满的红唇,唇上被咬出一条血痕,更添娇艳,她用右手恨恨地指着李少辉,那双涂着红指甲的纤手因极度的愤怒而颤抖不止,她就那么生气地看着李少辉,刚才还是明亮的大眼睛也开始变得朦胧,似乎随时又要泫然欲泣。

李少辉心中一软,想要说几句软话,可是一想到备受委屈的林月儿,所有的话语又被都堵在了心间,一句也说不出口。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雪姐,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该收手了,也该放下了。”说完李少辉就起身离去,身后也传来了夏雪痛彻心扉的嘶喊,“李少辉,我恨你,我恨你,恨你一辈子。”

李少辉心中难过,出了门后,狠狠地踢了一脚门前的石狮子,靠,疼,很疼,疼痛顺着脚尖传到了心里,李少辉心中悲凉,连这个看门的狮子也和自己过意不去?也要龇着牙嘲笑自己?难道这就是现世报?

第三章:夏雪受辱

匆匆几周又如弹指间已经不着痕迹过去了,这段时间自从和林月儿分开后,李少辉就一直无精打采着,做什么也打不起精神来。

有时候,李少辉也会没出息地想着,看来生活还是要糊涂一点的,不能太过认真,如果当初自己不追根问底,不非要探寻个究竟的话,如果自己也不安排四人见面,不去用这种最愚蠢的办法来伤害林月儿。那么她也不会离开自己,远走高飞,那么她仍然会像两人刚开始那样,挽着自己的手臂,若有若无地矜持地笑着,骄傲地给自己讲一些深奥的话题。

虽然这种甜美的场景在自己知道了她与何永辉的事情后,大打折扣,不服当初的美丽。可这种不甚完美的爱情还会给自己一些甜蜜的滋味,甚至会让自己暂时忘记痛苦,不像现在真想大白了,一切都已无法挽回,自己除了无限的遗憾外,就剩无尽的悲伤了。

这件事发生以后,李少辉和夏雪的关系越发冷淡,李少辉现在只要一看见夏雪就会想到林月儿,就会对她痛恨不已,可是夏雪郁郁寡欢的神情和落寞消瘦的背影,又会让李少辉痛彻心扉。

李少辉常常为此鄙视自己,竟然是这样一个优柔寡断,没有原则的人,明明是她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最爱的林月儿,可是只要一看到她痛苦的样子,为什么自己就会心软,想着安慰她呢?

而且最让李少辉矛盾的是,夏雪前两天竟然真的和她老公何永辉离婚了,当她拿着离婚证向他大笑着炫耀时,他竟然被离婚证那鲜艳的大红色刺激地睁不开眼。

说白了,在这场互为报复的行动中,她才是那个最无辜最可怜的女人。

“唉!”午休时刻,李少辉想着夏雪的境遇,在针落可闻的办公室中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显得尤为刺耳。

李少辉无心周围异样的眼光,叹完气,便努力收回思绪,低下头研究项目资料,只是他的注意力的就像放了闸的洪水一样,汪洋恣肆,呼啸着而来,怎么也不肯随他的意志凝聚在一起。

“蹬蹬…”一阵很有韵律感的高跟鞋踏地的声音突然响起,这声音就像鼓槌一样,一下又一下地敲在了李少辉的心房中,怦怦地响个不停。公司中,能让李少辉如此在意紧张的人,能连走路都走出如此有节拍的人,除了夏雪还会有谁?

果然,这个声音在到了李少辉面前就停了,紧接着一股夏雪身上特有的浓而不腻的香味就飘了过来,飘进李少辉的鼻子中,让李少辉心中益发复杂和紧张。

“这是云海项目所有资料的一个草本,我已经改的差不多了,你先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尽可以问我。”夏雪慵懒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冷淡,但似乎也包含着些许落寞无奈。

李少辉的心情本来就复杂,在听到夏雪幽幽的语气后,更是惶惶不可。他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压制住抬头望向夏雪的冲动,伸出右手淡漠地接过了夏雪手中的资料,然后又装模作样地一字一句地小声念着资料中的内容。

夏雪看着李少辉故作冷漠的举动,神情黯然,站了片刻,微微叹了一口气,便又踏着高跟鞋出去了。

“蹬蹬”的声音由强到弱,直至消失不可闻时,李少辉才有勇气抬起了头,望向办公室门口,此时夏雪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微微颤抖着的玻璃门,在轻轻地摇晃着,似乎在嘲笑着胆小怯弱的李少辉。

李少辉有些痴呆,刚刚夏雪临走时的叹息,就像有人用一柄巨锤砸在了他的胸口上,让他喘不过气来。明明是夏雪设计利用自己,明明是她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怎么刚才的情景就像自己做了亏心事一样,都不敢直视她的面容,连她的话都不敢搭。李少辉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没出息的举动。

“靠,管他呢?爱咋咋地吧!”李少辉骂了一句脏话,心中微微舒服后,便又随意地翻看起这份“云海”的项目资料,上面有夏雪用笔轻轻改动过的笔迹,甚至连一些不易察觉的错别字也都一一指正了出来,看着这娟秀工整的字迹,李少辉心中一痛,脑海中不仅又浮现出夏雪伏案桌上认真工作的神态。曾经给她当助手向她学习的时候,她都喜欢用这种繁琐的方式教自己做方案,而不是直接在电脑上做好发给自己。

蓦然,李少辉心中一惊,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夏雪把这个项目的所有资料交给自己是什么意思呢?虽说为了这个项目自己也陪着她去了几天成都,但那次自己根本就是一个打酱油的,什么事情也没帮上忙。

“难道她想要辞职?”李少辉心中冷不丁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而且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确实有很大的可能性。

沉吟片刻,李少辉越发笃定了夏雪离职的想法,夏雪与何永辉离了婚后,心中早已死灰一片,再也不可能对婚姻抱有期望了。至于这份已经干了很多年看似光鲜的工作,对于向往自由的她更没有什么吸引力了,所以她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坚持下去的动力和必要了。

那她在这座城市还有值得留恋和牵挂的吗?

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也许算吧,但自己就是一支无根无底的浮萍,完全给不了她想要的安全和温暖。

而这段时间天远公司也是高层震动,人心不稳,据小道消息说陆远之所以被派遣到美国学习,是因为陆远所代表的那一派势力已经被王维这一派给生生压制住了,所以在这个大靠山即将要倒台的时候,公司许多员工连看夏雪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少了些忌惮,多了些掺杂不清的**。

祸不单行的是在反腐的大旗下,纪检委早就将矛头对准了成都的那个老流氓薛总,短短一个月的隔离审查,薛总就将所有的事情一一招待了,所以这还连累了夏雪前几天被带走审问了好几次,好在两个人的生意往来都是走的合法程序,夏雪也从来没有贪赃枉法,因而没受到牵连,但是关于她和薛工的男女私事却也被大白于天下。

这种事情最易引起人们的八卦和不轨之心,以前人们都是捕风捉影的中伤,但现在一旦被拿到台面上抖露出来,众人也就不需要在藏着掖着了,纷纷伸出了罪恶的咸猪手,不仅对夏雪风言风语甚于往日,还有些不规矩王八蛋开始动手动脚了起来。

李少辉每见一次这种情况就大骂一次那些王八蛋,如有不服气者,则直接要拉出去练练,这些吃不着葡萄的人空有男人的欲望,却没有男人的气势,往往嘟囔了几句就识趣地离开了。

但是这种不幸防的了初一防不了十五,所以灾难还是降落在夏雪身上了。那天下午,李少辉因要去客户那里就提前出了办公室,临走时,他无意地抬头看向夏雪,恰好夏雪也在看着他,两人对视了那么几秒,夏雪始终面无表情。

等到晚上时,夏雪却突然给他发了一连串大哭的表情,然后又快速撤了回去,但那时李少辉正玩着手机,也就看见了。他心中一惊,连忙关问,但夏雪却再无回应,李少辉生怕夏雪出了什么事情,就给刘大脑袋通了电话,而刘大脑袋却支支吾吾着不愿回答。

“大脑袋,什么事啊?你觉得你现在不说就能瞒的住了吗?公司那么多张嘴,老子明天去了随便一打听不就知道了,有话快说。”

“辉哥,那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啊!”

“你tm能不能别墨迹?”

原来那天下午李少辉出去以后,香肠嘴田兆又到零售部晃悠来了,他转悠转悠着,自然就又转到了夏雪旁边开始搭讪,因为知道了夏雪的事情后,这个人胆子就大了很多,自以为是地说了很多下流的荤段子,夏雪开始还能勉强笑笑,后来干脆就铁青着脸,看也不想看他。

谁知这个男人竟然一点也不识趣,还涎着脸想要继续撩拨夏雪。许是夏雪的无动于衷,激怒了他,让他的兽性一下子窜到了脑门上,这个人竟然假装一失脚,摔倒在了夏雪身上。夏雪一声惊呼,这个香肠嘴竟然借势搂住了夏雪,听说一只手还悄悄地按在了夏雪的胸脯上。

“姓田的,你干什么?”夏雪涨红着脸大声斥问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夏姐,我也不是故意的。”田兆恋恋不舍地从夏雪身上爬起,笑着道歉,可脸不红心不跳。

“你--你…”饶是夏雪平时口齿伶俐,突然遭此大辱也乱了方寸,哆嗦着身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办公室的那些色狼们看着田兆胆大妄为的表演,不仅没有一丝愤慨之心,却只是蛮有兴趣地欣赏着,眼中充满了羡慕。

第四章:互相伤害

“大脑袋,你tm当时怎么不替雪姐出头,把那个龟孙子打的满地找牙?”

“辉哥,如果我在场肯定要那小子好看,可是今天下午我也出去了,我也是听他们说的。不过夏姐离开的时候,听说很伤心的,是哭着跑出公司的,连钱包手机都没拿。”

“屁话,一个女人出了这种事情能不伤心吗?”李少辉挂了电话,心中怒火丛生,这件事情绝对没完,明天不把那个香肠嘴打的满地找牙,自己就算不上一个男人。

随后,李少辉又给夏雪打了好多个电话,去了酒吧,也去了她的家,可是始终没有找到夏雪。

第二天,去了公司后,夏雪没来,李少辉郁闷不已,去了电子产品部,那个香肠嘴竟然也没来。又隔了一天,夏雪来上班了,她和李少辉在楼梯口相遇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李少辉本想安慰,可是夏雪板着脸,一个冰冷的眼神就将李少辉所有的话堵了回去。

李少辉去找田兆时,这个人五人六的家伙正坐在那里谈笑风生,好似前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李少辉二话不说,拉着他那红色领带把他拖拽到了楼梯夹层里。

“你tm有病啊?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李少辉冷冷一笑,一个巴掌就打了过去,田兆的脸立马也红肿了起来,胖的和个猪头差不多,而他的香肠嘴倒不是那么明显了。

“我去你妈的。”反应过来的田兆立马大吼着向李少辉扑了过去,于是两人就扭打了起来。

因在李少辉拖着田兆的时候,就有很多好事者也跟了过来看热闹,他们看事情闹大了,倒也算好心,还是主动把扭打的两人拉了开来,不过田兆因有人拉扯着,反而更嚣张了,咋咋呼呼地,扬言要李少辉好看。

片刻后,当人群散了后,夏雪也闻讯赶了过来,此时楼梯口只剩李少辉一个人了。

“你在干什么?”焦急的夏雪看着李少辉除了嘴角的些许血迹外,并没有其它伤痕,才放下心来,不过须臾间她又板着脸开始冷声怪怨。

“你说我在干什么?”李少辉看着赶过来的夏雪不仅没有关心,反而还在责备自己,心中又是愤怒又是委屈。

“谁知道你在干什么?我要你这样做了吗?”

“好啊,夏雪,你真是…”李少辉本想说几句狠话,可看着夏雪对他又爱又恨的样子,一时心软,道:“无论如何,只要有我在,我绝不会让你受这种委屈的。”

“可是你以为你这样就是在帮我吗?”

“怎么,难道我还能害你?”

“前天那件事本来没几个人知道,本来可大可小,可是你这样一闹腾,马上就会被传得沸沸扬扬,别说我们零售部了,就是整个事业群甚至集团总部都会知道,你让我那个时候怎么做人?”

“雪姐,这--这个…”李少辉经夏雪一提醒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可是现在尴尬的气氛也不允许他说几句服软的话,所以他就杵在那里,沉默不言。

而夏雪看着李少辉沉默的样子,越发恼怒,“李少辉,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以后做事的时候能不能动动脑子,别那么冲动?”

李少辉自知好心做了错事,也不好辩驳。

夏雪又毫不领情地说道:“李少辉,以后我的事和你没关系,你不要再给我添乱,行不行?”

“你还懂不懂的好歹?我tm不也是为了你好吗?”李少辉心中的委屈在夏雪的诛心之论后终于忍受不住,大声地辩解道。

夏雪没说话,只是歪着头,不屑地瞥了李少辉一眼,这个复杂的眼神李少辉恍惚中在哪里见过,他站在那里思索了好一会才想到,这个眼神与夏雪在成都酒店门前那晚流露出的眼神一模一样,包含了太多含义,有幽怨,有失望,有不屑,但更多的就是厌恶鄙视。

李少辉被夏雪这样一瞧,仿佛被浇了一碰冷水,从头凉到脚,也凉了他那颗心。

“好好,那有什么不好的呢?”李少辉看着夏雪非要和他划清界限,心中痛苦异常,恨声道:“夏雪,你放心,以后你的事老子肯定不管了。如果真有人欺负你了,老子也会袖手旁观,即使你过来向老子求救,老子也会好好掂量掂量,不至于做事那么冲动,老子会帮你好好求求人家不要欺负你,要不就干脆说是你很乐意接受这种欺负,这样绝对不会给你惹是生非,你看好不好?”李少辉说完一转头朝外面走去,而夏雪燥红着脸,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指着李少辉的背影结结巴巴着,“你---你…”

之后,李少辉没有再待在公司,而是一口气跑回了家,可是回到家的李少辉还是想不通,夏雪为何要这样对自己,自己明明是在帮她,明明是不愿她受欺负,为什么她还要不识好人心,怪怨自己呢?

李少辉想的头破欲裂,也想不通其中缘由,就把冰箱里的所有啤酒拿了出来,一个人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借酒消愁,十几瓶啤酒下肚之后,李少辉醉了,他的意识也慢慢模糊。

他忽然想到人受了伤后,都会伤害自己最亲近的人,以此来让他们感同身受,明白自己所受的痛苦,而今天的夏雪这样做,是不是也把自己当成了她最亲近的人,至少是除了她老公以外最亲近的人了吧!

想通了这些,李少辉心中就舒服了好多,他又想起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赌气话,是不是太恶毒了,把一向笑容满面、万事不放在心中的夏雪都能给气的呆立原地,痛哭着说不出话来。

心软下来的李少辉又想起夏雪目前的处境,在家孤身一人,在公司也是形单影只,尽受那些鸟人的欺辱。

李少辉越想越心疼,忍不住鼓起勇气给夏雪拨打了电话,可那边只有几声嘟嘟的盲音,不愿接他电话。

这件事后,李少辉虽有心道歉,可夏雪却从来不给他机会。两人的关系也降到有史上以来的最低温度,两人即使偶尔见面,夏雪也从不瞧上李少辉一眼,更无一语相说。时间久了,李少辉一来气,也就对夏雪冷眼相对。

而关于夏雪的流言更是满天飞雨,各种各样的版本应有尽有,李少辉都不明白公司这些人是为了打工挣钱还是为了八卦娱乐,现在的生存压力都这么大了,还堵不上他们的破嘴。

此时无法静下心来的李少辉盯着资料,脑中却想着夏雪的一点一滴,他百感交集中又开始暗暗后悔,刚刚为什么就不能抬头看看夏雪憔悴的面容呢?这些天自己的日子不好过,那她就能好过吗?她的处境比起自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先不说工作上那些糟心的事情,就说婚姻和家庭,对于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来说如果这两项都已走到了尽头,而她连个孩子都没有,那真是一无所有了,一切也都只能从零开始了,但是她们真的能重新开始吗?

这个社会愿意给她们机会吗?此时的她们没有了情窦初开的懵懂羞涩,也没有双十年华的青春活力,有的只是满心的沧桑疲惫,尘世俗人中又有谁愿意摒弃世俗观念,不在意她们的身份,背着她们的痛苦勇往直前呢?

整个中午,李少辉的脑海中都是夏雪的影子,在不断地徘徊着,似乎都不留一点时间给他想念林月儿。

“下午在等一等吧!看看她还来不来公司,如果来了,自己就找个机会和她好好聊一聊。如果不来,那自己就去她的住处找她去。”对着手机中的夏雪号码,想了很久的李少辉终于打定了主意。

不过事有凑巧,在下午,李少辉却接到了上海本地客户的一个电话,李少辉估计了一下项目的问题难度和来回路程的时间,觉得很费周折,有可能要耽误自己去找夏雪的事情,就找了个借口想要推脱几天,可这个客户是个一根筋的人,死活不答应,非要李少辉下午赶过去解决问题。不得已,李少辉怒骂了几句,便急匆匆地向项目现场赶去。

等李少辉顺利地办完事情又匆忙地返回公司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六点钟,同事们大都已打卡下班了,只有零星的几个人还在努力工作着。

李少辉回到办公桌,收拾好背包,准备联系夏雪时,却发现夏雪的那个包包还在,外面挂着一个小棕熊,还是自己送给她的呢!

“难道她还没有走吗?”李少辉带着疑问开始寻找夏雪,很快他就发现了夏雪,在路过刘强办公室时,他看见夏雪正坐在那里和刘强交谈着。

许久,伴随着开门声,夏雪从刘强的办公室走了出来,李少辉闻声抬头望去,几天不见,夏雪又憔悴了许多,平时丰满的身材竟然有几分消瘦,白嫩的脸庞微微发黄,红肿着眼睛,泪痕犹在,显然刚哭过,而李少辉心中一沉,那个不好的念头又一次在心间泛起。

第五章:男女朋友

在李少辉注视夏雪的时候,夏雪也在默默看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织,营造出一个沉默悲伤的分别氛围。

终于,还是夏雪主动走了过来,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向李少辉笑道:“李少辉,现在有时间吗?可不可以请姐姐吃个饭?”

“吃饭?是道别的饭吗?”李少辉心中又是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怎么了?你不愿意吗?”

李少辉强笑一声,道:“雪姐,你知道的,我自然是很愿意的,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来,哪一次我有拒绝过你?”

“贫嘴,你敢说没有吗?要不要我给你提示提示。”夏雪说着笑了。

“雪姐,你看你这个人,真是没一点风趣,你还好意思嘲笑我不解风情吗?”

缓和了气氛后,李少辉和夏雪一前一后走出了办公室。

此时,已是深冬季节,夜晚来的特别快,虽只是六点钟刚过,但黑暗却迫不及待地带着彻骨的寒冷降临到这个世上了。

夏雪连日来的伤心使她的身子很是虚弱,受寒风一吹,不禁咳嗽了起来,她紧了紧衣服,向李少辉一笑,一路小跑着进了车,只留下一个单薄的身影和一串串“哒哒”的脚步声。

而在这寒冷的夜晚中,李少辉莫名间突然又想到了许诺,此刻街上行人寥寥,皆是匆匆而过,谁也不愿意在这寒冷的夜晚中,像许诺那个任性淘气的女孩子一样,非要拉着自己大半夜跑出来体验生活。

车子是夏雪开的,一路向前,七兜八转中到了一条著名的小吃街。

虽说已是寒冬季节,可这里的热闹和热情并不会因此而打折。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当你漫步在繁华的美食街上,就像走进了一座汇集古今中外的建筑殿堂,古典的,欧式的,农家的…无一不让人感受到艺术的魅力。

当然这些李少辉是感受不到的,他所能感受到的就是夜晚的美食街就如一条五彩斑斓的彩河一样,跳跃的霓虹灯把街上装点的绚丽多彩,中心广场的大屏幕闪动的变色墙更是流光溢彩,而五颜六色的灯光下,就是一家连着一家的招牌小吃,特色美味。

夏雪和李少辉下了车后,便在这条繁华的小吃街闲逛了起来,现在是一月初,圣诞节和元旦刚刚过去,马上迎来的就是传统的盛大节日---春节和西洋最为浪漫的节日----情人节。

在这个特殊的时节里,小吃街也是理所当然的异常火爆,这里的人们形形**,不尽而同,但此时的他们只有一个心情----兴奋快乐。消费者或因情侣重逢或因家人团聚而来此借景抒情,做一些锦上添花之事,做生意的则因财源广进更是满面春风,笑不拢嘴。

看着这过分的热闹,李少辉心中却闪过一丝悲凉,繁华过后终成空,既有无穷无尽的繁花似锦,就会有不休不止的荒凉如梦。

在自己身上,昔日的繁华已经悄悄凋落,成为了不可追忆的过去,现在有的也只是绵绵不绝的萧条。唐凤玲不告而别,肖蓓为爱牺牲,许诺远走高飞,林月儿黯然退场,直到现在也只有夏雪还陪着自己,可是不久的将来,她也应该会默默离开自己吧!

她真的要离开吗?自己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她悄然远去吗?

李少辉看着面前的夏雪,心中百般纠结,生出万分不舍,他自是不愿意夏雪消逝在眼前,他看到夏雪也在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忽然心中一横,鼓起勇气,张开双臂,要将眼前的美人拥入怀中,紧紧地抱住,不让她溜走。可当他的手臂碰在夏雪红色的呢子大衣时,脑中刹那间又闪过了林月儿的身影,他一哆嗦,手臂再也无力抬起,弱弱地放了下去。

夏雪看着李少辉,微微苦笑着摇了摇头,向前面斜对角一间精致的咖啡店看去,里面正有一对你侬我侬的小情侣在喁喁私语着,偶尔还能看到那个女孩子不依不饶的拍打着那个男孩。

“辉娃子。”夏雪轻轻地叫道,声音有一种奇特的温柔。

“嗯。”李少辉也没有多想,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只是回应完,他才反应过来这个特有的称呼,她似乎很久都没有这样叫过自己了。

自上次四人见面之后,她和自己就有了很深的隔阂,所以后来她也不叫自己“辉娃子”了,而是改口直呼其名。但今天,她却又这样叫自己,看来她真的原谅自己了,自己在她的心里的位置又恢复如初。想到这里,李少辉心中暖烘烘的,连刚才莫名的悲伤也少了许多。

“辉娃子,姐姐有个建议,要不我们也放弃一切世俗身份观念,痛痛快快地耍一次男女朋友,你说好不好?”夏雪转过身来看着李少辉咯咯地笑着。

“啊,这个嘛…”李少辉不知道夏雪到底在想什么,有些迟疑,要是搁在以前,自己巴不得呢,可现在以两人这样尴尬的关系,不由得自己不犹豫。

“啊个啥子呦,姐姐一个女人都无所谓,你还怕什么?怕我吃了你不成?”夏雪不满地瞪着李少辉,嘲笑着,拉着他风风火火地向前走去。

“雪姐,你慢一点,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当你男朋友可以,但你必须履行女朋友的义务。”

李少辉受不了夏雪的嘲讽,心一横,索性放了开来,并提出了要求,这种事即使男的不吃亏,可也不能让她这么顺利地遂了心愿。

“那你说说,我都有哪些义务要去做?”夏雪停下,看着李少辉问道。

李少辉没有回答,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插在裤兜里的右手,夏雪冰雪聪明,一看就知,她忍着脸上的笑意,踮起脚尖,先是出人意料地给李少辉来了一记像对待宠物那样的摸头杀,然后才拉出李少辉的右手与她的左手握在了一起,笑呵呵道:“行,姐姐就牵着你这个小弟弟的手,别把你给弄丢了。”

“什么呀,你不要颠倒黑白…”李少辉本想对夏雪擅作主张的“摸头杀”和偷换概念的“小弟弟”表示反抗,可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感受到了夏雪柔嫩的小手,夏雪的手是肉嘟嘟的那种,小巧柔嫩,握着很绵软很光滑,李少辉被她牵着,就连心里也有些酥酥的,酥的他把所有的不满都融化了,所以李少辉下意识地摩挲着掌中的小手,而夏雪也偏过了头,吃吃地笑着,玩味地看着李少辉,李少辉老脸一红,佯怒道:“看什么看,这不是你的义务吗?”

李少辉和夏雪认识这么多年以来,两人关系一直很亲近,相互玩笑打闹也不知有多少次了,可这么光明正大地牵着彼此的手还是第一次,李少辉忽然有了一种荒唐无耻的期盼,期盼这条路永无尽头,而他就能和夏雪牵着彼此的手走下去,永远地走下去,在这寒冷孤独的夜晚…

这样愉快的享受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匆匆忙忙地结束了,当李少辉和夏雪走到一个卖棉花糖的大爷面前时,夏雪就抽出了自己的小手,指着棉花糖,竟然用那种小女孩子特有的可怜巴巴的表情看着李少辉。

李少辉大感吃不消,只得快速点头表示同意,而夏雪也不管卖棉花糖大爷的同意与否,直接就拿起一个刚做好的棉花糖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李少辉无奈,暗忖你还还真会演戏,这女朋友当的也太专业了吧!

李少辉棉花糖的账还没结完,前面就传来了怒喝声,“你这姑娘,怎么这么大的人一点道理都不懂呢,拿了东西也不给钱?”李少辉循声望去,这时的夏雪手中多了一串糖葫芦,而她旁边那个叫喊着的大妈正不怀好意地看着她,李少辉生怕大战触发,伤了夏雪,顾不得要零钱,忙跑到夏雪旁边花钱消灾。可是李少辉与那位大妈的恩怨还未化解完,便又听到夏雪娇媚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钱啊,钱的事,您就找---找后面那位男生,对,就是那个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男生。”

李少辉没好气地看着夏雪,夏雪正一边津津有味地舔着棉花糖,一边笑嘻嘻的看着他。

就这样,李少辉在美食一条街上跟在夏雪背后慌慌忙忙地结着账,他也本想着像《还珠格格》的小燕子五阿哥逛街一样,前面有小燕子蹦跶,跟在后面的五阿哥尔康等人则不计成本地随意扔上几锭碎银子,打发了事。可夏雪这个没分寸的女人,真是过分,短短不到半个小时,她竟然祸害了十几家小摊,如果这还不用再去计较,李少辉估计自己卖身也还不完这笔巨账。

无奈的李少辉,每走几步就会被一个小摊贩拦住结账。

等李少辉费尽千辛万苦地从美食街杀出来时,等在出口的夏雪看着他的狼狈样,哈哈大笑,然后她还不满地抱怨着:“哎呀,辉娃子,你也太能磨叽了,我都等了你好久了,你好意思让我这么一个大美女在这么寒冷的大街上一直等着你吗?”

“该,活该,自作孽不可活。”看着一点形象都不注意,吃地满嘴油腻的夏雪,李少辉没好气道。

“你怎么能这样呢?人家等了你那么长时间,还给你准备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你竟然责怪人家?”夏雪故意眨巴着那双月牙形的大眼睛,将手中的小吃举到李少辉面前,可怜巴巴地邀功着。

第六章:嬉戏玩闹

李少辉看着夏雪故作可爱的表演,浑身直打冷战,“雪姐,我是不是哪里不小心得罪你了,如果有,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哈哈。”夏雪又大声笑了起来,笑的捶胸顿足,良久,她才止了笑意,“辉娃子,以后你只要敢得罪我一次,我就这样恶心你一次。”

看着夏雪得意洋洋的神态,李少辉苦笑不跌,只听说过陪女人逛街累趴下的,何时听说过陪女人逛街被气个半死的。

“好了,不开玩笑了,看把我的小弟弟给气的。”夏雪说着,还宠爱地捏了捏李少辉脸庞,然后在李少辉还没来的及抱怨的时候,就小跑着进了一家旋转小火锅店。

进店以后,夏雪把李少辉按在椅子上,她则忙着去配料,她说这是对李少辉的补偿,李少辉耸了耸肩也就默认了。

坐在椅子上,李少辉看着忙碌的夏雪,有些无聊,就随意打量起这间装潢颇为精致的小餐馆,这间餐馆以米色和粉色为主基调,又搭配了一些假花假草,营造出一种温馨浪漫的氛围,很是吸引那些小资的女孩子们。李少辉旁边就坐了一对啦啦,两人低语浅笑,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好不甜蜜。

只是这种行为却让李少辉感触颇多,虽说他并不讨厌百合,可是她们这些既美丽又有气质的女同志,还要成双入对,那让祖国多出来的6000万的男同胞又该情何以堪?

李少辉看着这两位小美女恩爱的模样,不免出了神,那两小美女也有所察觉,转头看向李少辉,李少辉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干笑着看向对面的墙上,墙上挂了几幅广告字符,其中有一副是这样写的,“麻辣烫是一个人的火锅,火锅是一群人的麻辣烫,麻辣烫也好,火锅也罢,不管我们是分还是合,都要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看着这句有点拗口的话,李少辉陷入了沉思。

“给,这是你的。”夏雪将弄好的配料“咣当”一声放在了李少辉面前。

“你这是又怎么了?”李少辉看着生气的夏雪有些纳闷,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一转眼间就又不高兴了,自己也没招惹她啊!

“你还好意思问,你刚才在干什么呢?”夏雪看着李少辉不明所以,开始生气。

“没干什么啊,我在看墙上的字画呢,那不是吗?”李少辉说着还指了指对面的墙上。

“没事,你盯着墙干什么?面壁思过吗?既然是面壁思过,那指定就是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你最好老实交代。”夏雪开始充分发挥女人无理取闹的特性,她竟然将李少辉刚才的行为看做忏悔赎罪,仿佛李少辉犯了弥天大错一样。

李少辉不满道:“雪姐,你发什么神经?是不是有力无处使,躁得慌?”

“好啊,辉娃子,人赃俱获,你还想抵赖?”夏雪越发来气,并用眼神示意着旁边的“百合”。

李少辉恍然,原理夏雪在意的是这个事情啊,自己也就多看了两眼惋惜了一番,整个过程都没超过两分钟,这就被她发现了?这种事似乎只有女朋友才有资格生气吧,她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所以李少辉小声说道:“雪姐,这就是你的不是啦,我李少辉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本应后宫佳丽三千,可如今孤家寡人一个,难道就不能在这争奇斗艳的美女中物色几个,充实一下后宫?”

“哎呦呦,看把你能耐的,你忘了刚才我们怎么说的了,忘了我们的身份了,难道你堂堂一个大男人还要出尔反尔?”

“你还好意思说?作为女朋友,你义务不去尽,权利倒是好好地享受了一番。”李少辉想起刚才被夏雪戏弄的情形,就非常郁闷。

“谁说我没有尽义务?”夏雪指着李少辉面前的调料碗筷,道;“看看,我这不就是在让你好好享受男朋友的权利吗?”

“这也算?”李少华看着夏雪吃惊不已,当夏雪沉下脸,不怀好意地看着他时,李少辉只得又改口道:“得得,算你厉害,我可自叹不如。”

夏雪被李少辉嘲讽地俏脸微红,不过随后她眼珠一转,又笑嘻嘻地看向了李少辉,李少辉全身一冷,警惕道:“你又要干什么?”

夏雪紧挨着李少辉,站了起来,又是伤心又是委屈地大声娇嗔道“那你还想怎么样?人家都给你做了这么多了,你还是不满意,你到底要人家怎么样做才肯满意啊?”夏雪的嗓门很大,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偏偏她的声音还那么娇媚,脸上的神情也是那么的楚楚可怜。

店里众人闻言纷纷看向李少辉二人,他们只看了几眼,就知道又是一对情侣吵架,似乎是那个男的在欺负那个漂亮的女生,于是乎大家又一致对李少辉侧目而视,仿佛李少辉如陈世美一样,犯下了忘恩负义,抛弃妻子的滔天罪行。

李少辉老脸一红,忙低下了头,心中也在暗骂:“这个瓜婆娘又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发起了羊癫疯。”

而夏雪在大庭广众之下来这么一场肉麻到极致的表演,丝毫不觉得羞怯,反而还沾沾自喜,就是到了此刻她还拉着李少辉的衣袖娇嗔不已,让李少辉汗毛倒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夏雪这一场完美的表演成功的让李少辉成为了众矢之的,李少辉连连叹息时运不济,本想当个临时男友好好享受享受一下权利,没承想遇到个女神经,偷鸡不成蚀把米,落得一身骚。

好不容易等火锅里的汤煮沸了,李少辉急忙将各种菜肴一股脑地放了进去,既然被夏雪恶狠狠地戏弄了一个晚上,从她那里占不到半点便宜,那自己就闭嘴不言,化悲愤为食欲,用食物发泻怒火总不会吃亏吧!

“你急什么啊?慢点来,又没人和你抢。”夏雪继续嗔怪,她似乎今晚吃定了李少辉。

李少辉看着夏雪的“温柔”和“可爱”,一脸无奈,他可不敢反驳了,如果夏雪这次再用那绵软的四川口音抱怨上那么几句,估计自己就真的成了过街老鼠,要沦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了。

不过,夏雪也很聪明,看着李少辉窘迫的样子适可而止,既然已经取得完胜,那就要手下留情,她没有再逗弄李少辉,而是将虾丸、羊肉串、南瓜饼等一一放进了锅里,煮了起来,而李少辉却惊讶道:

“雪姐,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菜?”

夏雪哂笑:“就你这个小猴子,你喜欢什么姐姐能不知道吗?你说姐姐是不是很温柔很善解人意?”

“切。”李少辉不屑了一声,又坏笑道:“雪姐,我问你一件事,你可要实话实话。”

“啥子事,整的这么神神秘秘?”

“那我问你,雪姐,你是不是偷悄悄喜欢我很长时间了,要不你怎么能对我这么了解呢?”

“是啊!姐姐早就喜欢上你了,都喜欢乐很长时间了,你怎么现在才看出来,还真是一个榆木脑袋。”夏雪大着声音,毫无顾忌。

“啊?”李少辉没想到夏雪竟然这么痛快地承认了,不由地惊呼一声,幸福来的太突然了,让他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番大胆而又**裸的表白也只有夏雪这种女人能做到了,当然它的杀伤力也不是一般武器能比的,这时的李少辉就深受其害,众人纷纷对李少辉投去了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你是说真的?”李少辉虽然半信半疑,还是忍不住低下头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小声求证。

夏雪脸上闪过一抹狡猾的笑意,道:“当然了,我奶奶家以前养了只土狗,叫大花,我对它就很喜欢的,常常和它一起玩,所以和你在一起我就会想起我们家大花,对,你和大花差不多,一样的调皮捣蛋。”

“我靠…你…”李少辉彻底无语了,这个夏雪还真是不积口德,他非常后悔,想好的闭嘴不言,还是没忍住,又被夏雪狠狠将了一军,可是这口气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李少辉苦想了好一会,前倾着上身,把手先放在夏雪的额头上,又放在了自己额头上比较了一番,自言自语:“你说你也不烧啊,怎么一天天就像个傻瓜似的,净说胡话呢!”

“去你的,没个正经。”夏雪拍了一下李少辉肩膀不满地娇嗔着,那模样还真有点像情侣打闹的样子。

二人玩闹了一会,都有些饿了,就不再打闹,开始享受美食,不过夏雪吃了几口就没了食欲,只是看着李少辉吃,给他不停地夹菜。

“雪姐,你好歹也吃一点啊。”

夏雪没有回话,看着李少辉,脸色忽然变得很温柔,似乎有什么话要讲,而李少辉被夏雪这样一注视,也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再搭话,沉默了许久,她终于开口缓缓说道:“辉娃子,那件事别怪姐姐,姐姐其实也不想伤害你。”

第七章: 情为何物

李少辉心里一痛,又想起了林月儿临别时的哀痛容颜,他叹了一口气,道:“事情都过去了,一切也都没办法挽回了,我自然也不会再怪你。”

这些勉强话的口是心非之意,夏雪自然也听了出来,她干笑了一声,道:“你少来吧,我至少也是你半个师傅,你心里咋想的,我还能不知道?”

李少辉被夏雪说破心事,讪笑一声,又埋头吃了起来,夏雪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李少辉好不容易消灭掉夏雪为他准备的这一锅食物时,夏雪又不怀好意地将先前买的小吃拿了出来。

“不会吧,雪姐,我已经消灭了这么多,早就饱了,哪还能吃的下这些,再说这些可都是给你买的,是我的一片赤子之心,你怎么好意思分享给别人呢?”看着夏雪手中那一袋小吃,李少辉简直吓破了胆,忙想了几个理由拒绝。

可是夏雪根本不吃这一套,她又一次摆出我见犹人的姿态,可怜兮兮着,张大了嘴巴,准备再来一次石破天惊的娇嗔。

“好,我吃我吃。”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李少辉虽然明知夏雪故技重施,却也无可奈何。

“真喜庆。”看着李少辉恶狠狠的吃相,夏雪默默说道,脸上神情柔和,竟然不带一点嬉笑成分。

李少辉本想回怼几句,可看着夏雪温柔的样子,大张着嘴,一时痴了,而夏雪也脉脉凝视着他。

李少辉微感困窘,不敢再看,忙又低头吃了起来,又过了一会,他才拍着鼓胀的肚皮,打了一个饱嗝,宣布就餐结束。他本想体验一下“饭后一根烟,赛似活神仙”的感觉,可看着那个腼腆的老板娘欲言又止的表情,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将烟盒放回了裤兜,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

“辉娃子。”突然轻轻地叫了一声,语气情意绵绵,就像雨后的江南小镇,总会让人生出些暧昧不断的情丝。

“嗯?”李少辉看着脸色微红的夏雪,不明所以,今天的夏雪还真是奇怪,动不动就会整出这么一副温柔模样。

夏雪看了李少辉好久,脸上的神色也是变了又变,先是凝重变成了羞涩,紧接着又变成了往日的明媚笑容,她“吁”了一口气,笑道:“辉娃子,你有没有想过在你接触的这些女生中,我们两才是最适合的,你有没有想过和姐姐在一起?”

“啊?我们两?”李少辉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看着夏雪脸上的笑容猜不透她心中所想,她是认真的还是又想逗逗自己?

夏雪定定看着李少辉,正色道:“对,就是我们两,你和你那前几个女朋友分手,虽然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但有一点你应该清楚,你们之间确实不适合。”

“嗯?”李少辉看着夏雪不明所以。

夏雪道:“你和你初恋女友虽然我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你也应该明白初恋一般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毕竟那个时候大家都还很懵懂,对爱情充满了向往,认为它是完美的,容不得有半点灰尘,所以一旦有了一点点污浊,分手也在所难免。何况你们又分开了那么久,再好的感情也淡了,陌生了。

至于为救你而死去的肖蓓,虽然她很可怜也很伟大,可是你应该知道那种偏执近狂的性格注定会剑走偏锋,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还有你的那个朵儿,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可同时她也是一个极度敏感的女人,这种女人一般很难走进她的心里,即使你有幸进去了,她的敏感和自卑也会像一个小黑屋一样,死死困着你,让你看不见一点阳光,把你压迫的喘不过一丝气来,所以你会活的很疲惫很痛苦,甚至生不如死,而且她毕竟还有不光彩的经历,即使你不在乎,你也要为你们家人考虑,所以你们的分手也在所难免。”

李少辉听后怔怔无言,良久才道:“雪姐,那照你这么说,那我和林月儿总归是合适的了吧?她爱我,我也爱她,而且她也没有你刚才所说的那些。”

夏雪叹气道:“辉娃子,一个人最难得的就是看清自己,林月儿虽然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可她恰恰就不适合你。”

“为什么?不可能的,要是没发生那天那档子破事,我和她还好的很呢?”

“那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档子事发生吗?”

“还不是因为你…”李少辉住了嘴没有说下去,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件事我承认我是利用了你,是我对不住你,可是你有仔细想过这件事的本质吗?这件事说白了就是源于你的不信任。你是一个有点大男子主义的人,在你的心里,你是不太能接受女人比男人强的,也见不得别人为此而鄙视你的眼光。也许三年五载,你可以为了林月儿忍受这些,可是时间久了,这种隐藏在你心里的恶魔就会折磨着你,这都是因为你的自卑,你的自卑又会导致你的怀疑,这也是发生那件事的主要原因。

还有,你在林月儿面前能真真实实地做你自己吗?你在她面前不过是尽量展示你好的一面,而把你的缺点完全包装了起来。谈恋爱的时候,大家都是这样做,都尽量展示自己好的一面,可等到了婚姻里,这就行不通了,这种一味地讨好,当然是你不自觉的讨好,总会生出罅隙。

再说这种日子过久了,你会开心吗?你能活的轻松自在吗?生活和婚姻本来就是坦诚相对,相互包容的,在你爱对方优点的时候,也应该包容对方的缺点,毕竟人无完人,所以你和林月儿和你已经在一条危险的道路上走了很久了,再往前走,前面就是悬崖峭壁。”

夏雪的直言不讳让李少辉很不舒服,他呵呵一笑,道:“雪姐,你可真会说,我倒是没看出来我们两哪里就合适了?”

夏雪道:“我说我们合适是有根据的,难道你就没发现你在姐姐面前特别放得开吗?不用端着,也不用取悦任何人,做的就是一个真真实实的你,而我呢,在你面前也很放松,一切都不用藏着掖着。”说到这里,夏雪看了一眼李少辉,又咯咯笑道:“辉娃子,再说咱两都认识这么久了,姐对你了如指掌,照顾起你来,自然不在话下。”

夏雪的话让李少辉心中“扑通”地跳了一下,他捉摸不透夏雪的心意,只得笑道:“啧啧,雪姐,你可真是新世纪的王婆,自卖自夸的功夫实在了得,我真佩服你,可你还是忽略了一点你的好处?”

“什么好处?”夏雪听李少辉在夸自己,有些开心。

“你应该补充一点,说你有过一段婚姻,虽然你只是一个失败者,可是你也从中懂得了婚姻的经营之道,以后再组成家庭就不会犯同样的错误--犯错误了----你怎么踢我呢?哎呦,疼,疼啊!”

夏雪狠狠地踢着李少辉,骂道:“我让你贫嘴,我让你给我嘴上不把门。”

过了一会,夏雪消了气,又道:“辉娃子,你放心,假如我们组成了新家庭,姐姐一定不会欺负你的,到时候,家里的事情是你主外我主内,小事我做主大事由你做主,这不就好了吗?”

李少辉翻了个白眼,“是这样吗?我怎么一点都不相信呢?怕是贼船好上难下吧,到时候,你一生气,家里的事情估计全都是小事,还会有一丁点大事吗?”

“嗯,算你识相,虽然你理解的有些误差,但大体如此。”夏雪娇笑着,给了李少辉一个赞许的眼神。

夏雪和李少辉讲完这个似真似假的笑话后,又有了短暂的沉默,两人相互凝视着彼此,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过了许久,夏雪仿佛感到一丝尴尬,转头看向了窗外。

李少辉也有些局促不安,转头看向了别处,认识夏雪这么多年以来,若说对夏雪没有一点别的心思,怕是连老天都不会放过自己吧,可是自己真的爱夏雪吗?

这么多年来,在这个寒冷的夜晚,李少辉开始第一次认真地审视自己和夏雪的关系。

想了很久,他也不甚明白,也许有一些吧,否则许诺在吃自己和她的醋时,自己虽在努力辩解着,却没有勇气辞了职,和夏雪断了一切联系,当然物质工作也是其中因素,但内心里那骚动不安的心思怕是也有吧!

就像许诺认为的那样,男女之间从来不会有真正的友谊,一切都是藏在友情幌子下的不轨意图。而且如果真是友情的话,自己为什么会吃夏雪的醋?自己为什么会在知道他和那个流氓薛工有了关系时,气急败坏,甚至想要狠狠地打她一顿?为什么那种悲痛屈辱不亚于亲眼目睹林月儿为何永辉伤心流泪?

也许,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爱上了夏雪,只不过这种爱不像和唐凤玲那样青涩懵懂,不像和肖蓓那样带着怜惜愧疚,也不像和许诺那样充满了**裸的**和火辣辣的爱意,更不像和林月儿那样有着琴瑟相和的淡然温馨。

其实仔细想来,自己从一开始存了觊觎的心思。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和她的感情也变得复杂了起来,有师徒情谊,也有姐弟之情,当然还有男女暧昧之意,这种感情少了一份纯碎,多了些朦胧,介于亲情友情有余而爱情未满的一种情意吧!

第八章:分别3--心事

“辉娃子,我今天辞职了。”夏雪看着窗外迎来送往的人群中一张张笑容满满的脸庞,平静地说道。

“啊…为什么…”李少辉虽然早有准备,可等夏雪说出来,尘埃落定的这一刻,他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抽搐着,同时不舍酸楚疼痛等多种情绪也开始在他心头翻滚,撕扯着他。她终究还是辞了,终究还是要走,她要去哪里?难道上海与她就真的一点留恋的都没有了吗?李少辉手中一抖嗦,打火机也趁机凋落,哐当一声,在他和夏雪的心间响起。

李少辉看着夏雪消瘦的面颊,哆嗦着嘴唇,想要说话,可良久之后,他还是放弃了,既无勇气,也无理由,懦弱的他在夏雪轻轻的苦笑之中,瞬间模糊了眼睛,他顺着夏雪的视线,向窗外看去,窗上的玻璃凝结了许多水珠,一滴又一滴的滑落,留下了一幅幅即兴涂鸦的作品;窗外有人放起了烟花,烟花在空中华丽绽放之后,只留下短暂的灿烂,就又瞬间消逝,如昙花一现。

“这烟花大概就是我和雪姐的缘分吧!”李少辉心中苦笑一声,人生聚散终有时,早知今日,当初何必又要相识呢?为什么在自己刚刚明了心意的时候,却又要挥手作别。

也不知何时,已然到了深夜,小店的顾客陆续散去,李少辉和夏雪也收拾了心情,默默走了出去。外面的天气依旧刺骨寒冷,透过李少辉的衣服,直冷到他的心里。

“咱们随便走走吧!”夏雪提议,李少辉默然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相随而行,看着夏雪的背影,李少辉快了几步,并排而行。以前和夏雪一起走路时,总喜欢跟在她的后面,那样显得既不是很亲近也不是很疏远,可是今晚,李少辉却分外不舍,只想和她并排着走下去,走下去…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似乎怕打扰了夜的那份静谧,那份温馨。此时,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温柔地洒了下来,洒在两人的身上,发出了淡淡的柔和光芒,朦朦胧胧中又有些凄美迷离。

李少辉忽然想到了嫦娥奔月的故事,既然嫦娥后羿的分别已成定局,为何嫦娥和吴刚就不能在一起呢?既然后羿和嫦娥都是有情人,深爱着彼此,却又不能给对方幸福,为何就不能让对方接受别人的关怀呢?不是说爱就是付出,是成全吗?为什么非要打着真爱的名义,却又残忍地夺走彼此追求幸福的权利呢?为什么非要打着爱情纯洁的幌子,却又深深地禁锢着对方呢?

也许千年真爱和纯洁的执念,早已变成了一剂毒药,变成了折磨彼此的工具。

李少辉看着天边的明月,莫名地生出这样一种感慨,他低头看向两人的影子,影子忽长忽短,忽明忽暗,变幻莫测,却又会时不时地交错在一起,不分彼此。不过随着时间慢慢地流逝,明月西移,两人的身影却是渐行渐远,再也不能相互交融。

“莫非,经此一别,自己和她再也无缘相聚。”李少辉叹着气,眼睛微湿,似乎是有沙子进了眼。

不久,两人走到了一座小桥边,夏雪停下了脚步,驻足不前,她慢慢地,慢慢地转过身子,和李少辉相对而视,一瞬不瞬地盯着李少辉,她性感丰润的红唇微微轻启,道:“辉娃子,姐姐要走了,这次走了,怕是以后再也不回来了,上海已经没有值得姐姐留恋的了,在这里漂流了这么多年,姐姐一直在努力,一直在拼搏,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家的感觉,所以…”夏雪说着,似乎想起了往事,眼眸开始朦胧,有晶莹的泪珠在酝酿,她定定地看着李少辉,任由泪水缓缓流下,任由悲伤肆虐,但她的脸颊同时也飞过一抹红晕,她慢慢地开口,声音既缥缈又娇媚,她说:“姐姐在上海待了这么多年,就有你这么一个知心的朋友,这也是姐姐临走前唯一割舍不下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愿不愿意---跟姐姐-----一起走?”

李少辉身子一阵颤抖,嘴唇颤抖不止,眼中的泪水也默默流了下来,湿了整个心间。

“如今你是单身,姐姐也是单身,我们彼此都没有了羁绊,正好可以一起远走高飞,离开这片伤心之地,重新开始。”夏雪踮起脚尖为李少辉拭去了泪水,脸上含笑带泪。

“一起走吗?一起走啊!”李少辉心中默默念着,很是迷茫,其实夏雪的建议是一个很务实的选择,如今他和她都是伤心之人,正好可以一起温暖着彼此,共度余生。

自己和夏雪认识也有四年了吧,这四年中,许诺肖蓓林月儿这几个女人谁不是不经自己同意就擅自闯入了心中,待了一阵后,把自己狠狠伤害一番,折磨地生不如死之后,便潇洒地挥一挥手,没有一丁点留恋,就把自己抛弃在原地,撒手远去,而自己与她们,也只是一个匆匆过客,也许几载春秋之后,当她们想起自己时,也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既不会让她们感到喜悦,也不会有痛苦。

可现在曲终人散之际,竟然还会有这么一个伤心的女人牵挂着自己,想和自己远走高飞,李少辉定定地看着夏雪,又想到了她平日里对自己亦母亦姐的照顾,想到了她豪放泼辣的外表下那一颗温柔善良的心灵,想到了自己和她一起走过的那些似纯真又似暧昧的岁月,也想到了许诺和她较劲的酒吧初遇,还想到了四人相聚酒吧,林月儿伤心欲绝的面容…

思想漫游到这一刻,李少辉火热的心稍稍冷静,他又想到了搁在自己和夏雪二人之间的那一道伤疤---何永辉,于是他顿了顿,极慢而又极其认真地问道:“雪姐,我有个问题,你能如实告诉我吗?”

夏雪温柔道:“你问吧,姐姐说过以后不会骗你的。”

“雪姐,如果我跟你一起走了,你能放的下你老公---前夫吗?你能永远忘记他吗?永远忘记你们两美好的过去吗?你能一心一意地爱我吗?不再把我当成他的一个影子?”李少辉哑着嗓子问道,神情无比期盼,只要夏雪能果断地回答“能”,他就决定陪她一起浪迹天涯,现在被爱情折磨地体无完肤的李少辉也明白比起一场惊天动地的爱情,一个知冷知热的家才是最重要的。

“自然是能的。”听到夏雪这一句话,李少辉心中顿舒一口气,想要抓着夏雪的手和她一起走,可是夏雪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坠深渊,“两个人结了婚组成了家庭,不仅有了道德约束,也有了责任义务,作为妻子自然就应该安安分分地,关心疼爱丈夫。”

“哈哈,哈哈!”莫名间,李少辉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笑了好一会,才苦声道:“你这说的不就是搭伙过日子吗?不就是同床异梦吗?”

夏雪苦笑道:“生活不就是这样吗?我们拿起的时候轰轰烈烈,放下的时候当然也就需要一段时间一个过程,那些能做到淡然转身,不是在痛苦中摸爬滚打了许久,就是压根没有用过力用过心。

我们拿起的时候谁曾想过要放下?谁不是拼了命的去争取自己想要的,可是真要等到迫不得已放下了时候,那些拿起的瞬间已经刻在了你的生命中,成了不可割舍的一部分了,也已经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了。”

李少辉苦笑道:“两个人在一起,如果连一段水**融的爱情都没有,还哪来的幸福可言?那以后还不是相互折磨?”

夏雪看着李少辉,忽然又笑了,嗔道:“傻瓜,说你是一个小孩子,你还真长不大了,爱情是小孩子奢求的礼物,我们都是大人了,大人的世界里只谈合适,无论其它。”

听闻此言,李少辉心中泛起一股悲凉之意,大人就不需要爱情了吗?真是是这样吗?生活真的只需要合适,不需要爱情吗?

合适,合适,合适不就好了吗?老一辈的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他们似乎也是很幸福的,他们常说一辈子很短,短的睁眼和闭眼的瞬间就可以结束,所以两个人在一起的秘诀就是糊涂,糊糊涂涂中恍恍惚惚着,短暂的一辈子也就这样结束了。

那自己还较个什么劲呢?可是道理都懂,为什么自己就是放不下呢?为什么自己就一直很在意爱人心中所想呢?”李少辉萧索着笑了,他看着夏雪,怨恨道:“雪姐,你好狠心,好残忍,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我不过是想给自己的逃亡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可是你为什么非要揭穿呢?”

夏雪苦笑道:“辉娃子,不是姐姐狠心,说谎很简单,一两句话的事,可是你难道没发现我们俩很像吗?我们对感情太认真了也太爱较真了,才会被感情所累所伤,你怪怨姐姐忘不了他,可你又何尝能忘得了你的林妹妹呢?”

第九章:分别3---得不到

“是啊,自己何曾忘记过林月儿呢?是啊,玩闹了一晚上了,也该醒了。”李少辉苦笑着,如果自己就这样跟着夏雪走了,那岂不是就坐实了自己和夏雪联手欺负走林月儿,并拆散了夏雪婚姻的事实吗?再退一步讲,这些自己都可以不在乎,只要能得到幸福,管它是什么事,管别人怎么想,反正自己从来也不想当什么好人。

可真跟夏雪走了,就能得到永久的幸福吗?夏雪能忘得了何永辉吗?她要不是因为自己有点像何永辉,要不是因为名字都带了一个‘辉’字,她能对自己另眼相看吗?就是今天晚上的种种,是不是也只是她与何永辉以前生活中最普通不过的一个场景呢?是不是也只是她在怀念过去追忆爱情的一种方式?

从一开始,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何永辉的一个影子。她与何永辉这个真心相爱的意中人在一个完美的起点上,也未能开花结果,何况是自己这个可有可无的影子呢?而且还是在一个残缺的开端上。

如果自己真要和她勉强在一起,也就在彼此心上种了一根毒刺,这根刺会时不时地刺痛自己和她,这根刺也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浅变淡,它会生根发芽,成为自己和她绕不过去的一个毒瘤脓包。终有一天,自己和她会因此而变得疲惫不堪,进而讨厌对方,从而恩断义绝着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成为彼此最痛恨的人。

想通了两人之间的前前后后,李少辉又是悲伤又是绝望,他不愿再看夏雪,转过了头。

夏雪也明白李少辉心情,她叹了口气,神情萧索颓败,低下了头,不再言语。这时,寒风吹过她的脸庞,使她脸色苍白了几分,又吹过她的秀发,使其翩翩起舞

末了,夏雪又抬起了头,灿然一笑,道:“辉娃子,你能抱抱姐姐吗?”她说这话时,脸色微红,带着几分期盼之意。

此情此景,李少辉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柔情,他上前一步,双臂伸开,迎着夏雪期许的眼神,将夏雪紧紧地搂入怀中,微微抱起。

“辉娃子,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甚至更久以后,你还会记的姐姐吗?记得姐姐这个无足轻重的过客吗?”夏雪也伸出了双臂紧紧地抱着李少辉喃喃道,她像是在问李少辉,更像是在询问她自己。

李少辉闻着夏雪浓而不腻的香味,抽了抽鼻子,苦笑道“雪姐,这世上男女的爱情也许只有一种,但是比爱情更伟大更久远的爱却有许多种,那种刻在骨子里印在心里的爱才是我们一生中铭心刻骨的回忆,这种爱是相识相知,虽然以后我们不会再一起了,可我们的心还会一直相伴相随,我想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就是这个意思吧!”

“好啊,辉娃子,没想到你的嘴竟然这么甜,怪不得有那么多漂亮优秀的女孩子围在你身边,原来你才是那个深藏不露的大骗子。”夏雪放开李少辉,泪眼朦胧着大声笑道,言罢,她又用双手宠溺地捏了捏李少辉的脸庞,才转身向车的方向跑去。

夏雪的身姿很轻盈,体态也因最近的折磨清瘦了几分,她一路小跑着,就像一只美丽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又仿佛是北方的那个佳人,遗世而独立。

望着夏雪的倩影,李少辉悲从中来,没想到自己与夏雪这个相伴近四年之久的女人竟然会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告别,说声再见。

再见,再见,何尝不是再也不见呢?

天下有情人合了分,分了合,可最终还是散了,而人生皆如过客,唐凤玲走了,肖蓓走了,许诺走了,林月儿走了,就连夏雪也走了,这个陪自己最久陪到最后的女人,还是走了,含着泪,带着笑,走了…

从今以后,余生只剩自己一人,无人关心,亦无人可关心。

夏雪红色奔驰车渐行渐远,终至消失,李少辉也在这一刻怔怔地落下热泪,都说秋天是分别的季节,可为什么到了严寒的冬天,厄运还没有消散,还要经历着分别的锥心之痛。难道这就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最高境界,李少辉独自站在小桥之上,形影相吊。

天上还是那一轮明月月,好像又要十五了,那是相逢相聚的月,太圆太大也太明亮,温柔的月光洒下来,静静地抚摸着李少辉,片刻后,有晚风吹来,树影晃动,树叶沙沙,只有李少辉定定不动,像是在追悔什么?

蓦然间,李少辉又恍然大悟,明白了夏雪的用意,从头到尾,夏雪都没有想过要和自己发生什么,但这不是说她不爱自己,反而这是她表达爱的一种方式,一种纯洁的方式。

所以,那晚自己强吻了她之后,**熏心,想要和她发生关系,以此来报复她和林月儿,她却突然说出了成都那夜的事情,激怒了自己,也打消了自己荒唐的念头。

在这世上,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轻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会被弃之如敝履,只有得不到的在骚动,也只有得不到的才是心里最珍贵的,夏雪不愿和自己发生关系,那么她在自己眼里就是完美的,反之亦然。

其实夏雪说的对,自己和她是一类人,都希望有一份纯洁完美的爱情,可在这种社会里,那种幻想只能存在于书本和影视剧中,现实中根本就没有它存在的土壤,所以自己和她最后寻寻觅觅中,也只能撞得头破血流,空手而归。

那自己和林月儿呢?自己和她没有发生关系,没有真正得到彼此,也是彼此心中最美好的存在,那为何结局还是劳燕分飞?

夏雪走了,不知她是何时离开的上海,也不知她要去哪里,李少辉虽然还一直保存着她的联系方式,可两人心照不宣,自那夜分别之后,谁也不再联系谁,就连一个简单的问候也没有。

李少辉一想起夏雪心中就会绞痛,两人初遇是那么的美好,相处又是那么的融洽,但在分别时,却是那么的决然,决然的彼此都要忘了对方。

第十章:石磊也要走了

夏雪离去后没多久,春节如期而至,这是一个全家团聚、其乐融融的美好时刻,李少辉通过视频看着母亲早早就开始准备着年货美食,等待远行子女的归来,而父亲也是满脸笑容约着几个老友,一起抽烟喝酒,吹牛聊天。没几天,大哥小妹都携家带口回到了老家,与父母团圆了。这时母亲也催促他快点回家,享受天伦之乐。

看着母亲慈祥的笑容,李少辉虽倍感思念,却没有一点回去的心思。今年情途不顺,对一切团圆美好的事情也都失去了兴致。当李少辉愧疚地告诉了母亲他的打算后,母亲连声叹息,脸上也是出奇的落寞,李少辉心中不忍,匆匆安慰了几句就挂了。

挂断电话后,李少辉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越发惭愧,今年来上海打工,已经有一年没有回家看过父母了。本来是想在春节的时候,带上林月儿一起回去,好好尽尽孝道,可惜事与愿违,最终还是让父母失望了,让他们在除夕夜上这个举国欢庆的日子里,失望了。

李少辉苦笑着,多情必至寡情,当把心思都用在了爱情上,对父母兄妹血浓于水的亲情就淡漠了许多。

李少辉站在窗前,看着冷冷清清的房间,闻到了隔壁饭菜的香味,听到了邻里嬉戏打闹的欢声笑语,也看到了窗外灿烂美丽的烟花…

这一刻,孤独的李少辉又想起了远在大洋彼岸的那个女孩,那个被自己伤的体无完肤的女孩,她在干什么?她是不是也在窗前望着天边此起彼伏的烟花,想着自己,想着那个一无是处的渣男?

李少辉去了电话给姚澜澜,第一个没有接,第二个也没有接,到了第五个才接通了。

“你在干什么?怎么那么吵?”

“唱歌啊!”

“大过年的,不和家人团聚,出去鬼混什么?”

“李少辉,你什么意思?连你也要管着本小姐?”

经姚澜澜一提醒,李少辉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之处,难道潜意识中自己已经把姚澜澜当成妹妹了?

“你说话啊,不说我可挂了。”

“澜澜,我想去找你表姐,你能把她的地址给我吗?”

“先发红包,大过年的,给小姨子拜年竟然不带钱?”姚澜澜埋怨间,李少辉赶紧转了两千元,而姚澜澜的语气也跟着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这才像话嘛,好姐夫。”

“那你该告诉我了吧?”

姚澜澜叹了口气,“李少辉,你真是我表姐夸到天上的那个人吗?”

“嗯??”

姚澜澜没好气道:“你知道你犯错的本质原因是什么吗?”

听闻此言,李少辉无奈苦笑一声,又想到了夏雪分别之夜说的话,姚澜澜接着道:“知道了原因就要改,就要提升自己,做出一番事业,你以为我表姐和你谈个恋爱是过家家吗?凭你跑到美国死缠烂打一番,就能让我表姐原谅你,解决你们之间的问题?”

李少辉涩声道:“澜澜,谢谢你对我的提醒,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会重新改过,我也会努力工作,做出一番成绩,让你表姐刮目相看,可是我现在真的很想你表姐,我真的很想见见她。”

姚澜澜叹息道:“李少辉,犯了错就要承受后果,这是你应得的,你如果非要见我表姐,我表姐不仅不会开心,反而会越发生气,对你也会很失望,认为你不思进取,不知错就改,那样的话,你可真就危险了。”

李少辉苦涩一笑,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个似喜还怒的女孩,姚澜澜安慰道:“李少辉,你就放心吧,我上次都和你说了,我表姐心里还是有你的,也不会新找男朋友的,所以这段时间你只需要好好工作,重新改过,等她回来了,差不多也就原谅你了。”

李少辉闻言,心情好受了些,便央求道:“澜澜,你一定要替我在你表姐面前好好美言,让她不要那么记恨我,如果她回来了,你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那没问题,不过嘛…”

李少辉听音知其意,忙发了几个红包讨好,而姚澜澜自然也笑嘻嘻地答应了,随后,李少辉又开始婆婆妈妈地打听起林月儿的近况来,比如说林月儿每天干些什么、吃些什么、有没有患病、有没有想吃的中国特产,自己可以买上寄过去,当然最重要的问题也没有忘---林月儿平时都接触些什么人,有没有男的,长的帅不帅…

一开始,姚澜澜看在红包的份上,还能“嗯嗯哈哈”地应几声,后来被弄的实在烦了,就吼道:“李少辉,你还有完没完?”

“行行,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表姐接触到男的,你一定要帮我留意着点,喂--喂,你怎么挂了?”李少辉拿着手机,对姚澜澜的无礼很是生气,这个小丫头,你怎么就能不学学你表姐呢,你看你表姐什么时候挂过我的电话?

挂了电话后,李少辉还是不放心,又给姚澜澜发了个红包,告诉她一定替自己好好留意着林月儿,异地恋可不是好玩的,而且还是横跨着大西洋的异地恋,还是闹了矛盾的异地恋。

安顿完姚澜澜,李少辉的心情终于好受了些,他突然想出去走一走,透透气。可是当他走在大街上,发现这里行人寥寥,车影全无,只有昏暗的灯光陪着他。

李少辉苦笑一声,前几天还车水马龙的繁华魔都竟然在短短几天之内就变成了空荡荡的鬼城,没想到兴旺富强的大上海也有这么安静的时刻,这么寂寥的时刻。

同时,李少辉也在这一刻,意识到欢声笑语的似锦繁华永远是短暂的,只有寂寞孤独才是永恒的,人这一辈子注定是要孤零零地来,孤零零地去,没有谁能从一开始陪谁到最后,就连伟大的父母也会在我们人生中途撒手人寰,无奈地弃我们而去,至于相伴一生的挚爱,也多会在我们葵葵垂老时,遗憾地告别,往生极乐,所以我们苦苦追寻一生的爱人,一生的相伴,一生的相濡以沫,不过是自欺欺人。他们总会在给了我们无尽的温暖时悄然离去,让本已习惯了热闹习惯了温暖的我们,孤苦伶仃地体会着过往的繁华美好,黯然神伤地度过了余生。与其如此,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追求什么爱情,不追求什么美好,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无喜亦无悲,安安静静地度过此生。

李少辉一边走着一边感悟着,他忽然又想到了自己生病住院时与林月儿闲谈的那一晚,她说她有一个梦,想在祖国的角角落落留下自己的足迹,如今自己闲着无聊,何不带着她梦,替她完成这个梦想呢?

这样想着,李少辉就往火车站的方向赶去,可是今夜街上空空如也,哪还会有车辆的踪影呢?李少辉一边走着一边寻找着出租车,不过他一路收获的都是失望,等他精疲力竭地走到火车站时,那里的广场竟然有几个的士,的士司机们看见他后,仿佛捕食者看见了猎物,过分地热情着,要把他拉进自己的车。

李少辉摇手拒绝了之后,进了售票大厅,平时人山人海的大厅也甚是冷清,只有几个值班人员站在那里,像一颗颗被日光暴晒的树苗一样无精打采着,李少辉慢步走到柜台问道:“你好,还有票吗?”

“去哪里的?”售票员摆动肌肉,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哪里啊?”李少辉苦笑着思虑,自己该去哪里呢?自己不就是一个不知终点的流浪者吗?

终于李少辉叹了一声,又问道:“现在有哪里的票?”

售票员奇怪地看着李少辉,道:“今天是除夕,哪里的票都有。”

“那就随便吧!”

售票员双手一摊,道:“中国****什么地方都没有,就没有是随便这个地方。”

李少辉看着售票员,想了想,又道:“那就桐乡吧!”

坐车去了桐乡之后,李少辉看着满城灯火,越发地寂寥。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明白,没有林月儿的相伴,自己到哪里都是流浪,到哪里也都是一个匆匆过客。

李少辉沿着寂寞的道路走着,看向了远处的大山,发现山是冷峻的,他蹲下身伸手摸了摸河边水,发现水也是冰冷的…而不远处的乌镇虽有《似水年华》的爱情,不过没了林月儿的相伴,李少辉也无心思去欣赏…

在外面游荡了七天之后,李少辉收拾了所有的心情,开始上班,准备迎接新一年的工作,既然已经恢复单身汪身份了,那就趁这段时间好好充实自己,提高自己,以便在未来的某一天,能以更好的姿态去迎接那个人。

春节之后,元宵佳节接踵而至,在这全国都热闹非凡的花灯节,石磊却提出了辞职。

作为好兄弟和朋友,李少辉和刘大脑袋晚上设宴为石磊送行。

席间,几人推杯换盏,诉说着分别的忧伤和男人的心事,李少辉几人也由此知道了石磊辞职的理由。

去年春节,石磊乘火车回家时,发现邻座的那位女生竟然是和他有过肌肤相亲的那个女心理咨询师。石磊看见她后心中一惊,忙戴上了墨镜来避免尴尬。

旅途寂寞,长夜漫漫,闲极无聊的石磊就不由地又想到了和旁边的这个女生发生过的一切,曾经为了得到她的身体,可谓煞费苦心,可是就在大功告成,两人合二为一的关键时刻,自己却一念灭,沧海桑田,从此对女人再无太大的兴致。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和她在那个时候有了那种奇怪的彻悟呢?石磊怀着疑虑,不由地偷偷打量起旁边的女生,因为女生正蜷缩在座位上睡觉,所以石磊观察地特别肆无忌惮,也观察地特别仔细。

这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女生,她有一头海藻般的秀发,皮肤不甚白皙但也光滑柔嫩,她是单眼皮,不会像双眼皮那样显得大而有神,但也多了一种智慧美,她眼角处有一颗细小的泪痣,按照命理学的说法,拥有滴泪痣的人,孤星如命,为情所困,会孤独一生的。石磊因为最近在看佛经,所以还是蛮认同这种说法的,因为他记得和这个女生约炮的时候,她就已经29岁了,妥妥的剩女一枚。

如今春节而归,她也步入30岁的行列,可还是孤身一人坐车,这说明她仍然没有解决了终身大事,也说明她在剩女的大军中已经度过了剩女的第一阶段---圣斗士,正式步入了剩女的第二境界----齐天大圣,石磊又想到了这个女生还干着约炮的勾当,还在自己向她看病时,对他那么凶狠那么不温柔,所以石磊就腹诽这个女生绝对会在不久的将来达到剩女的第三境界---斗战胜佛,直至最后修炼到剩女的最高境界---死而无汉。

石磊偷偷诋毁着这个女生,又想到了两人干柴烈火的那一幕,还别说,这个女人可真够生猛的,泡她的时候,是各种拽各种冰冷各种高大上,可到了床上却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石磊意淫间,蓦然意识到人都是复杂和虚伪的,而且往往越是表面光鲜、金玉其外的人,背地里越是肮脏不堪、污秽龌龊,就像眼前的这个女人,有着体面的工作,靓丽的容貌,见识也不凡,懂得享受美食,也懂得锻炼身体,还懂得品读大家名著,可谓是新世纪知性女性的代言人。可在她华而不实的外表下,却干着滥交的勾当,还以自己的外貌和见识作为手段,来猎取更优秀的男人,来提高约炮的质量,真是讽刺啊!

石磊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转头看向了窗外,这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窗外一切沉沉如水,既安谧又朦胧。

火车路过一座城市时,那里流光溢彩,虽有万家灯火点亮了夜的黑暗,可没有一个家,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地在等着他。

心若没有归宿,在何处亦是流浪。也在那一刻,石磊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得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体,可以好好享受一番,可是偏偏在那个关键时刻自己却心灰意懒,兴致全无。原来在自己肮脏的外表下,也还深藏着一颗至真至美的心,只不过这颗心被自己掩埋的太久了,所幸,它在这个女人的帮助下,又重见天日了。

第十一章:再续前缘

想通了这些,石磊越发感慨万千,自己这样的人渣还配得到幸福吗?还配寻找心心相印的那个女人吗?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也选择了闭目休息。

火车到了下一站后,又上来两位乘客坐在了石磊的对面,石磊睁眼看去,发现是一男一女,看两人的动作,应该是情侣或着夫妻,那男的唯唯诺诺,一看就知是一个妻管严患者,脖子上挂着一串念珠,金光闪闪的,像一条狗链子。

而那个女的长相凶狠,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她正用世俗最恶毒的脏话骂着旁边的那个妻管严,妻管严不敢还嘴,低着头一言不发,一副犯了错的样子。这个女人骂了很久还在生气,她脸上的赘肉随着激动的情绪不停的跳着舞,最让人侧目的是她嘴角的那颗痣,有玻璃球一般大小,上边点缀着几根毛发,又黑又粗,耀着武扬着威,很是神气,猛然一看,还以为是头发不小心跑到了那里。

石磊看了几眼便不愿再看,起身去往厕所,但他心中仍在想,这样的女人,也能命犯桃花痣,难道真有人下得了手,饥不择食?

等石磊再次回到座位时,长相凶狠的女人已经半躺在座位上睡着了,那个妻管严因为刚被老婆辱骂,还生着气,一脸的愤愤,他看见石磊坐了下来后,便瞅了几眼石磊,似乎嫌石磊坐在了他的对面,石磊没搭理他,合上眼睛休息。

不过,这个妻管严可不见好就收,他踢了一脚石磊,等石磊睁开眼,就盛气凌人地问道:“我问你,桌上的零食是不是你的?”

石磊忍着怒气道:“怎么了?不能放吗?”

“你说能放吗?你不看我老婆想趴在这里睡觉吗?”妻管严瞪了一眼石磊,又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快快,赶紧给老子拿走。”

“我拿你大爷我拿…”石磊忍了许久,终于大声骂道。

“你说什么?你敢骂老子?”

“骂你了怎么了?你要不服气,咱们下一站就下车,你看看老子敢不敢抽你?”

“没素质,君子动口不动手,一看你这种人就是莽夫。”妻管严被石磊的气势所摄,不再辱骂,反而开始讲理。

“别和我墨迹,要吗下车解决问题,要吗你就给老子闭嘴。”本来石磊想着就这样结束了这场无谓的争吵,可是那个妻管严显然不如他意,他本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一直没完没了的嚷嚷着,石磊无奈之下,也只能不断还口。

两个男人就这样吵了开来,在夜深人静的晚上不停的吵闹着,你一句我一句,来往不断,石磊本不愿意这样没素质,可是偏偏对面的妻管严是个话痨,叨叨个没完没了。

过了一会,那个一直睡觉的妻管严老婆,终于睁开了小眼,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石磊,对妻管严训斥道,“你tm的怎么回事?连个小瘪三都搞不定吗?一辈子都是个窝囊废,老娘跟着你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女人骂完就又一脸鄙视地翻个身睡觉去了。

妻管严受此刺激,脸色通红,不仅“吠”的越发凶了,而且还对石磊推推搡搡。

石磊骂道:“你别跟老子在这里嘚瑟,车厢后边没人,咱们去那里比划比划。”

妻管严怒气冲天,可就是不去,非要在车厢,当着众人的面要动手。

旁边的乘客看着妻管严如此滑稽的表演也是哭笑不得,后来石磊邻座的女人被吵醒了,她帮忙苦劝,并对那个男人说道:“我帮他把零食拿下去了,咱们就不吵了,好吧?”

这一劝让妻管严越发得了势,他抓着石磊的衣领还要动手,石磊冷冷一笑,也不动手,只是冷眼看着他,等那个男人先动手,他再名正言顺的教训他。

不过石磊的这个动作让他旁边的女生生出了误会,旁边的女生看着气势汹汹的的妻管严,还以为没有动手的石磊是害怕了,忙挡在了个子较小的石磊面前劝解。

几人吵闹间,又一站到了,那个一边妻管严喋喋不休地嚷嚷着,一边和她老婆下了车,而心情很不好的石磊,也到吸烟处抽烟缓解郁闷,等又过了两站之后,他才返回座位,可是让他有点失落的是那个女生竟然也走了。

石磊坐在了那个女生的位置,感受着座上的余热,他又想到了这个女生刚才的举动,她怎么会为他挡在前面呢?难道是她认出他了?不应该啊,他全程都没有摘下墨镜啊,难道她对一个陌生人就能如此仗义吗?

女人常会因一个暖心的笑容一个莫名的举动而感动不已,而男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石磊想着那个女生的举动,心中莫名间软了,无论出于哪种原因,也都说明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那为什么她也会干那些不光彩的事情呢?

石磊突然对这个女生产生了深深的好奇,他想了解她的过去,难道她和他一样,受到了不可磨灭的伤痛,才选择游戏人间?

他也想了解她的现在,难道她和他一样,在不甚纯洁的外表下,也藏着一颗被伤透了的至真至美的心吗?

他更想和她有一个未来,两个天涯沦落人,牵着彼此的手,轻轻为对方抚摸着彼此的伤疤,笑着哭着,走下去…

那一次别离之后,石磊并没回家和亲人团聚,他把那趟绿皮车的近期往返的车次都买了,一趟趟的坐在车上,只为能再邂逅一次,他相信他和那个女生是有缘分的,否则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邂逅呢?

一年前,他在这个女生身上产生了困惑,开始反省,一年后,他也是在这个女生身上找到了答案,有所了悟,仿佛她就是他人生的灯塔,为他指引了方向。

石磊是信佛的,他相信命里轮回,也相信因果报应,他相信是他的虔诚之心打动了佛祖,给了他一个反思过往、重新为人的机会,也给他指引了一条通往幸福的道路。

那时,他又想到了这个女生的泪痣,如果她是孤星如命,为情所困,那是因为他不相信泪痣还有一种浪漫的解释,传说中,如果前世的有情人不能成眷属,他们多情悲伤的泪水就会滴落在脸上,形成印记,凝结成泪痣,以待来生遇上那个人,相逢相认,再续前缘,而这一刻,石磊就无耻地认为他就是那个女生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但是,石磊连坐七天也没有再遇到那个女生,他不甘心,他又托朋友在当地铁路部门查找这位女生的信息,当他走出了女生家乡的火车站时,只一瞥眼间,他就看到那个女生【她正要拉着旅行箱进站检票】。

缘分就是这么的奇妙,幸福就是这么的突然,这一刻,石磊没有犹豫,没有迟疑,如果到手的幸福还不肯接受,那也活该单身一万年,终生孤老了。

等两人相遇相认时,石磊笑了,那个女生也笑了,天上的白云似乎也笑了…

不过片刻间,那个女生就板起了脸,因为眼前的石磊可是她一生的耻辱,他竟然能对她的热情和美丽无动于衷。

而石磊也同样沉下了脸,因为前面有个男生走了过来并轻轻挽住了这个女生的臂膀,一脸疑惑地看着石磊。

不过,须臾间,石磊就又释然了,幸福向来都不会是那么轻而易举的,苦难吃的多了,方能显出幸福的价值,如今千山万水都趟过了,还怕一道小小的溪水吗?

等这个女生冷静下来后,她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不过石磊也不介意。如果这个女生是一个心理咨询师,可以为患者去除痛苦,那石磊就认为他就是她心里的咨询师,可以为她带来幸福。因为他从她刚才惊喜的眸子中,看到了她对他的情意。

随后十几天的功夫,石磊用他高超的泡妞手段和赛似城墙的脸皮功,成功踹走了那个男生,抱的了美人归。

不过,想要得到那个女生的芳心还远远不止于此,为了得到这个女生的一次临幸,石磊就看了三本名著,锻炼出八块腹肌,学会了做四菜一汤,何况是人家的一生呢?

石磊看着女生书柜上满满的书籍、几张厚厚的菜单和健身房数不清的vip卡时,腿部一虚,差点摔倒在地。

而且这个女生还是一个孝顺恋家的乖乖女,人家打算回家陪父母,不想在上海飘着了,所以石磊为爱只能忍痛放弃现有的一切,选择了离职。

在这期间,石磊也跟随女生回了一趟家,拜见女生父母。宴席上,众人起哄,让石磊当众向那个女生表白,石磊看着心爱的女人,平时能言善辩的他,却一时怔住了,不知该说什么好,若说爱吧,不够庄重,若说喜欢吧,又不能表达他的真情实意。

沉吟良久的他,看着杯中的美酒,在女生殷切的目光中,单膝下跪,真诚地说道:“我有孤独和美酒,可否愿意陪我一起走?”

“切,这是什么告白啊!”众人不以为然地嘲笑道,但那个女生却在众人不屑的表情中,突然泪水涟涟,她深情的看着石磊,把石磊拉到她身边,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献上了热烈的深吻,向全家人表达了她要陪石磊一辈子的决心和勇气。

第十二章:海漂的辛酸

李少辉看着石磊这个在上海飘了几年的浪子,竟然在一场艳遇中找到了真爱,找到了归宿,不免歆羡不已,又联想到了他的处境,如今他已经丢掉了真爱,还要继续在上海这个异乡它地流浪。

石磊的故事,也让刘大脑袋唏嘘不已,继而心怀感伤,又喝了几大杯,开始絮絮叨叨地述说他这几年在情感和工作上的委屈。

听了刘大脑袋的唠叨后,石磊苦笑一声,道:“海漂,海漂,你看这个词,它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们这些外来人的结局。

刚来上海的时候,我们都很年轻,都是斗志昂扬的战士,天真地以为凭借自己的努力,就可以在这个繁华的大都市争取到属于自己的一席之位。

可是几年过去了,当我们把自己最美好的岁月最美好的青春奉献给了这座都市以后,它却不懂的知恩图报,它透支了我们的身体,消耗了我们的激情,苍凉了我们的心境,却让我们一无所获,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宣布我要逃离这座无情无义的大都市。”

石磊说完后有一种莫名的轻松,因为他不仅找到了生命中另一半,更关键的是他马上就可以逃离这座困了他五六年的笼子---魔都。

其实以石磊的工作业绩来看,混的已经相当不错了,月薪平均下来有两万左右,福利周全,这足够他在上海过上一个不算奢侈的单身贵族生活了。

如果他再务实一点,娶个安分守己的妻子,两人一同努力节约,估计有个三四十年也就可以在上海买一座房子,真正的扎下根来。

可是石磊天性潇洒,不愿为此蹉跎一辈子,他曾说过“在上海买房娶妻,当一辈子的房奴,一辈子都过的紧巴巴的,有家难回,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况且现在年轻的我,还是一个人,就这样飘了几年,都已身心俱疲了。我不知道当我成个家,在这里困一辈子,漂流一辈子,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李少辉看着石磊,触动了心事,有些伤感,他伤感的不仅仅是石磊的离别,而是在石磊身上看到了几年后的他,未来的他会不会和石磊一样,满怀激情地来到这坐繁华的大都市,但经过岁月的消磨,早已失去了棱角,从而只能颓然的离开这座物质没有保障精神没有归宿的牢笼。

“应该是这样吧!”李少辉苦涩一笑,心情无比失落,他突然又想到了那个画饼充饥的故事,为了这个“饼”,许多像他一样的年轻人都会给自己描绘一幅未来的蓝图,公司也会给他们许下美好的誓言,让他们埋头苦干,努力奉献,可是几年过去了,现实却和他们开了一个很骨干很残酷的玩笑,只有少数的人可以在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的情况下,梦想成真,完成鲤鱼跳龙门的奇迹,而剩下的大多数努力的人,却只能望洋兴叹,挣扎在生存的边缘上。

末了,疲惫不堪的他们方才恍然大悟画饼充饥终究是梦幻一场,可望不可及,所以最后的他们也只能落寞不甘地成为一个漂泊着的咸鱼或者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流浪汉。

就像人们经常开玩笑:“今年一定要好好干,未来是光明的,只要肯努力,公司一定会收入大涨的,明年你的老板就又可以再换一辆豪车了,而轮到自己却只是那么一点点可怜的奖金薪水,还要被各种考核。”

感叹中的李少辉又想到了一件印象深刻的事情,那夜是凌晨1点钟,李少辉终于告别了顾客,踏上了回家的路。那时春雨淅淅,温润细腻,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柔宁静了许多。

公交车在一望无际的道路上尽情飞驰,夜色一片苍茫,远处警示牌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惨淡的碧绿光芒,和疾驰而来的车辆遥相呼应。间或,两边疾驰而退的高楼大厦也会伴随着孤独的车辆。

车内,正放着七八十年代的老旧歌曲,零零落落的几个乘客也被歌声感染,有的跟着曲调哼唱,有的目视着窗外,静静欣赏。

李少辉因为刚拿下订单,心情非常不错,在音乐的感召下,恨不得用那五音不全的嗓子高歌一曲,抒发心中畅意。

可等他回到家时,却看到了对面那对恩爱的小夫妻因为上海卖房子的事情而吵的天翻地覆,那个丈夫还被愤怒的妻子赶出了家门,正蹲在门前无奈地抽着烟。

这位丈夫看见李少辉后,忍不住倒起了苦水,他和妻子在上海奋斗了这么些年,也有了一点积蓄,他本想再攒个几年钱,便回家乡买一所大房子把父母也接了过来同住。可他妻子并不认同,他妻子想着要在上海郊区买上一所小房子,在上海扎下根来,然后再慢慢的变成这个大都市的一份子。

李少辉想着上海的房价,苦笑不已,现在的房价一路高歌猛进,已经达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每平是几万甚至十几万,简直一寸黄金一寸土。李少辉蹲在地上随手画了一个不足几平米的圆圈,怔怔发呆,刚刚拿下的那个龙盘项目金额四十多万万,是他这个也算是能力突出的销售人员用了将近半年的时间,不知费了多少力气,赔了多少小心才艰难拿了下来,可这么多的努力在眼前这个不足几平米的圈圈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李少辉皱眉叹息一声,以他目前不到万把块的全部身家来说,大概可以买上巴掌大的地方在上海,这样想着他看了看路灯下的手掌。

远处高楼林立,繁花似锦,而他何时才能在这座繁花似锦的大魔都买得起一所房子,安顿下一个家,来安顿他这颗疲惫不堪的漂泊之心呢?

李少辉怅然叹息,这到底社会的错误还是人类的悲哀?

酒席上,石磊连连大喝,一是因为他这个情感浪子终于找到了归宿,二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分别。

酒席结束后,石磊已经醉了,醉的不省人事,醉的一塌糊涂,可当他看到女朋友过来接他时就一下子清醒了几分,大着舌头说个没完,闹个不停,他的女朋友又笑又气,嘴里不住地抱怨着,但手上却又不停地为他擦着汗。

石磊和她女朋友走了,这一别之后,以后再见也不知何时何地了,就是再见了面,还能像现在一样无所顾忌地吹牛喝酒,探讨佛经?

旁边的刘大脑袋也感伤道:“辉哥,就连石哥这么一个能力出众、性情豁达的一个人,在上海飘了几年,是黯然离去,你说我们的结局会是什么,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该早做准备了?”

李少辉没有说话,望着石磊离去的背影黯然发呆。

深夜吹起了寒风,卷起了路上的一片落叶,叶子轻轻飘飘的,身不由己地飞向远方,不知何处是归宿。李少辉苦涩一笑,秋季走了许诺,冬季走了林月儿夏雪,来年春季又走了石磊,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第十三章: 李、唐洽谈

又不知过了多少日子,也不必知道过了多久,如今的日子对于一心扑在工作上的李少辉来说只是一个概念,既不会带来痛苦也不会带来喜悦。

这样努力的工作,收获的成果自然也是丰厚的,李少辉现在已经由高级销售经理荣升为零售部的销售主管,他在努力拓展自己项目的同时,还要兼顾夏雪和石磊的项目,并要协调整个部门的运作,所以现在的他忙地脚不沾地,根本就没有休息时间,他每天不是泡在办公室里就是在出差的路上。

为了更好的工作,李少辉把旺财也送到了宋大福的家里,宋小萱看见旺财后一脸欢喜,当场就含笑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

李少辉心中不胜感激,他又想到了两人邂逅的那个晚上,所以为了表达谢意,他硬是拉着宋小萱逛了一天的街,为她买了数套衣服和一条精美的项链。

只是在离别时候,李少辉却看到了宋小萱眼中的留恋不舍和那一抹道不清说不明的情意。李少辉心中大惊,继而豁然明白,悔不当初,自己可真是一个王八蛋,怎么净干这种让人家多想的事情呢?

奋斗的日子是匆忙的,也是踏实的,一天甚至一个月的时间似乎都能在睁眼闭眼间就悄然逝去。这段时间李少辉的心境也是毫无波澜,不起涟漪,唯一让他欣慰的是银行卡的数字已经由四位数变成了五位数,现在马上又要突破五位数大关,变成六位数,而且酒吧试运营期结束后,也开始正式营业盈利了。所以李少辉看着窗外的风景,心中说不出的轻松,事业正朝好的方向发展,也许不久后的自己,也会变成一个成功人士,配的上那个被自己伤害过的女孩。

在李少辉这些中低层人员努力奋斗的时候,天远高层两派的竞争角逐愈演愈烈,相互不断倾轧,不断排挤,高层领导职位也是经常变来换去。总的来说,以陆远为首的“技工贸”仍处于下风,因为目前陆远仍在美国学习,短期似乎还没有回来的打算。

对于这种办公室政治斗争,李少辉却是丝毫不在意,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但无论如何也应该殃及不到自己这个小虾米吧!

又过了些日子,余强寨来找过一次李少辉,当然不是为了回归天远,而是替他陪陪璐瑶,看着“孤儿寡母”的璐瑶和乐乐,李少辉心中痛苦异常,前段时间余强寨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在上次失利之后,竟然还能鼓动星芒在上海取缔办事点,设立分公司,由杨若男任分公司董事长,而余强寨则出任总经理,负责分公司的一切经营运作。

李少辉也曾多次找余强寨细说其中利害,可是余强寨仍要一意孤行,李少辉又是痛恨又是无奈。

李少辉知道余强寨其实什么都比他明白,余强寨也明白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只是他在金钱和亲情爱情友情乃至家庭的抉择中,还是沉迷于荣华富贵中,所以不管李少辉用什么办法,也叫不醒他这个故意装睡的人,所以二人的兄弟情义在余强寨和璐瑶从民政局出来时戛然而止。

那天,余强寨和璐瑶从民政局出来时,天气是恰当的好,天空湛蓝,纤云不染,远山含黛,和风送暖,而阳光下那个猩红的离婚证却晃的李少辉一时眯了眼,不敢细瞧。李少辉忽然想到夏雪也曾拿着这个小本本和他炫耀,难道现在离婚竟然也成了一种时髦?李少辉又想到了那一年春节在家乡民政局看到的盛况,也许当离婚证由绿色改为红色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了人们,离婚也能看成是一件红红火火的大喜事。

可是迂腐的李少辉却一直不愿意承认这样的事实,所以当他看到泪流满面的璐瑶把那个红本本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时,怒吼一声,向余强寨扑了过去,将拳头落在了余强寨的脸上。

而余强寨一动不动,任由李少辉雨点般的拳头在他身上招呼,不过忍无可忍的李少辉可不会留情,既然劝不了你,那就把你打醒,如果打不醒,那就把你打死。

当然,打死是不可能的,因为璐瑶拦在了余强寨面前,她一边哭着一边抱住了余强寨恳求李少辉放过他。

余强寨和璐瑶的事情终究还是在李少辉徒劳的努力中尘埃落定,两人的黯然分手,也成了李少辉这个媒人心中永远的伤疤。

这一段时间,李少辉还发生了一个无言的小插曲。

那天,李少辉在深圳出差,刚和客户谈完项目回到酒店时,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你好。”

“嗯---是---是---我。”

“朵儿?”李少辉下意识地叫道,他又想起许诺刚回来第一次联系他时,也是这样开场的,不过话音好像有些不一样。

“不是,我是…”

李少辉心中一惊,在对面迟疑时,冷声问道:“玲----唐凤玲?”

“嗯,是我,少辉,谢谢你还能记住我的声音。”唐凤玲的声音悠悠的,有些伤感有些怅惘,这种情绪不知为何也感染了李少辉,所以短短片刻间,两人甜蜜悲痛的回忆又如滔滔江水灌入了李少辉的心里。

沉默半晌,李少辉收起情绪,冷冷问道:“有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听说你在深圳出差。”

“嗯,怎么了?”

“深圳我比较熟悉,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出去转转。”

“呵呵,深圳你自然是熟悉的,你都…”李少辉冷笑一声,突然觉得这样丢了气势,便又改口道:“我来深圳是工作的,又不是游玩享乐的。”

这样说完,两人一同选择了沉默,许久,唐风铃那边断断续续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那好吧,少辉,其实我想告诉你,我想---想---想见---你。”

“然后呢?”

“少辉,你能答应我吗?”

“算了吧,这么多年大家也没见面,不照样过得好好的吗?”

“少辉,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我…”

“打住,都已经过去了,一切也都无所谓了。”

“少辉,如果你嫌麻烦,我可以去你那边,你给我发个位置就行。”

“没必要吧,我很忙的。”

“我可以等,等你多久也行,绝不会耽误你的工作,你看明晚行吗?后天,要不大后天?”

“抱歉,这么伟大的规划我还没想好。”

“少辉,我知道是我伤了你,是我对不起你,你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所以我很想和你好好解释一下,你还记得我们在大学的日子吗?”

“对不起,那么久远的事情我已经想不起来了。”

“少辉,我--我…”

“请问你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挂了。”

“少辉,我觉得无论如何,你也应该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好吗?算我求你了,求求你了。”唐凤玲压抑了许久后,声音终于开始颤抖,伴随着哽咽搅得李少辉心海一片翻滚,不过他仍强压情绪冷声道:“看来你是没有别的事了,那我就挂了。”

言罢,李少辉便要挂断手机,可忽然他又想起了一件事,警告道:“对了,唐凤玲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了,以后没事不要联系我,你也知道,我这人很讨厌陌生人骚扰。”说完,李少辉在唐凤玲“啊”的一声惊呼中,再不迟疑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李少辉将手机扔在了一遍,全身瞬间便虚脱无力了,一下子跌躺在了沙发上。他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昏黄的灯光,泪眼朦胧,而以前的那些回忆,又一次嚣张地窜进了他没出息的脑海中,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不禁又想到了以前和唐凤玲共写的那些甜蜜小诗,其中有一首仍让他记忆犹新,“多年以后,人海中,偶然相逢,那时你未嫁,我未娶,你温柔正好,我成熟恰当,那就让我们执子之手,再续前缘,重新开始。”

可是这么多年的磨炼,早已让李少辉对这种情话嗤之以鼻,那只是给小孩子看的,只是为了满足他们对爱情的憧憬和向往罢了。

如果一个人负重前行,走过了风雨,趟过了山河,那要你这个伴侣又有何用?日落西山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

现在自己能做到的就是不打扰,不报复,但也绝对不原谅。如果成长道路中,需要磨难作伴历练,那自己会虔诚地感谢所有的磨难,但唯独不会感谢你这个磨难之师。

第十四章: 龙争虎斗1

在陆远出国考察的这段时间中,天远集团的一家大客户突然对合作已久的天远旗下移动互联网事业群零售部进行了投诉,并撤掉了双方正在洽谈的几个大项目。

对此,天远集团总部非常重视,要求移动互联网事业群在规定的期限内必须给出明确的说法并进行补救,因为此时恰好陆远不在,所以暂时统管事业群的王亚飞一时间压力山大,忙的焦头烂额。针对这个事件,他查询了好久,发现此次的事情绝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因为对方给出终止合作的理由是他们旗下的一家子公司在去年生产的一批机器用了零售部的软件,放在市场之后,出现了各种漏洞bug,极大地影响了正常营运,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

可是让人疑惑的是零售部的这个软件放在其他客户的机器上并未出现问题,更让人不解的是对方虽然声称零售部的软件有缺陷,但却不让零售部的技术人员前去核查,而且后来王亚飞又查到这家客户的大老板和集团总裁王维私交匪浅,因此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已经呼之欲出。

期限到了之后,王亚飞和刘强虽然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敢公然指责王维,只能被动地接受处分,王亚飞被调到总部的人事部出任副经理,而刘强则被调到档案室当了一名没有什么实权的办公室主任。

王亚辉和刘强两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面对这样的处分,事后两个月,就同时选择了辞职。

远在异国的陆远知道这个情况后,非常恼火,他知道王维这是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开始打压,为此两个人连续几番争执,后来在董事会的压力下,王维逼不得已只得同意陆远要从移动互联网事业群内部提拔人才暂替刘强和王亚辉工作的意见,所以李少辉在陆远的极力推荐之下,走马上任当上了零售部的经理。

而为了掣肘陆远,王维提出电子产品部也应设置一名经理,并由呼声最高的田兆当选,陆远知道民意不可违,只得勉强答应,所以在李少辉上任的一周后,田兆也成了他们部门的经理。

自此,两人就成了王亚飞总经理职位的最佳人选。

等到陆远时隔四个月回来后的第二天,王维就迫不及待地要替零售部和电子产品部找一位总经理的人选,而他的属意的人自然是田兆,不过陆远肯定不会让他得逞,所以这一天,李少辉在向陆远汇报完情况后,陆远就问道:“李经理,有没有想过接替王亚飞总经理的职位,同时管着零售部和电子产品部这两个部门?”

“这个怕是我资历尚浅,不足以担任吧?”李少辉虽然对陆远的意见有些动心,可是他也有几分自知之明。

陆远笑道:“年轻人谦虚是好事,但也不能没有拼搏的狠劲。再说经验这个东西少一点没有关系,它是可以积累的,关键是要努力。”

李少辉谦虚道:“陆总说的是,就是怕到时候出了岔子,给陆总您丢脸。”

“丢不丢脸不重要,我这次出去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损失了两个人才,已经够没面子了,也不怕再来一次。”

李少辉看着陆远对自己的期望,面露犹疑之色,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忧愁,自己性子散漫,只想着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最怕斗争站队什么的。

陆远似乎看出了李少辉的心事,就说道:“斗争在哪里都有,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它就会存在,所以一个大人想要无忧无虑的,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是死人。”

李少辉苦涩一笑,没有回答。

陆远接着说道:“这些争斗你肯定是避免不了的,在你进入零售部的第一天你就是我这边的人,即使你想保持中立,他们也不会这么想的,何况听说前段时间你为了雪儿的事情,还和那个田兆起了矛盾,你想想,如果他成了你的顶头上司,你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李少辉苦笑一声,点了点头,非常认同陆远的的说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时候自己想息事宁人,但形势却不允许这样做。

陆远又道:“你和雪儿还有永辉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们几个人竟然都能搅和在一起,也真是无奈,不过既然你现在已经没了感情的牵绊,就更应该静下心来做点事情。男人嘛,还是要以事业为重的,脱贫永远要比脱单重要,等你层次高了,对于爱情和女人也就会有了更多更好的选择。”

李少辉神情萧索,一下子又想到被自己欺负走的林月儿,他心中一痛,叹道:“即使有了更多更好的选择,但是自己最想要的怕是永远也很难找回来了。”

陆远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笑道:“你们这些90后啊,就是太爱较真,总想着要找到一个一生都能相互呵护、忠贞不二的伴侣。殊不知人是会成长的,人的感情也会随着成长而发生变化,人到了每一个年龄段,爱上的人也会不一样,所以对待感情不必较真,一切随缘就好,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你就会明白这些道理的。”

李少辉没敢反驳陆远的观点,但也不愿再说这些事情,就改口道:“陆总,您的提议可以让我回去好好想一想吗?这毕竟是一件大事情,我也该好好准备准备。”

“行,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陆总,假如我愿意为此争取一下,那您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这个啊,怎么说呢?”陆远思考了一下,就说道:“这样吧,你先看看楼下。”

李少辉向窗外看去,楼下是一条十字大马路,车辆来往不息,步行街有几个行人边走边聊着,路得两旁是各种各样的门市。李少辉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奇特之处,就忍不住向陆远看去,意在询问。

陆远笑道:“是不是觉得一目了然?街上所有的一切都在你心里。”

“嗯,这个肯定是的。”李少辉不明就里地回应着。

“知道为什么吗?”

“当然是因为站的高了啊。”李少辉说着还失笑了一声。

“如果你站在马路上,会有这种感觉吗?”

“那肯定没有。”

“所以我想你应该明白了吧。”

李少辉看着陆远,沉默半晌,道:“陆总您的意思是我应该站在最高处,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俯看这次的事情,并全面分析此中的脉络和细节,比如说公司局势,人事的关系等等。”

陆远赞许地点了点头,道:“你的悟性还不错嘛,这次的事情说白了就是我和王维的竞争,也是公司内部‘技工贸’和‘工贸技’两派的争斗,只不过我们不想把事情扩大,所以就把战场放在你们零售部和电子产品部这里了。”

李少辉疑惑道:“听陆总的意思,其实我和田兆的竞争对整个事件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关键还是要看公司董事会倾向于哪一派了?”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是全对,毕竟这次的事情还是要找一位总经理的人才,还是和你们有关系的,所以在这种关键时刻,你如果想当总经理的话,还是要有必要的行动,到时候我也好帮你说话。”

“那倒也是。”李少辉认可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陆总,我见您在这么大的事情面前好像也没什么举动,所以我想您肯定是胸有成竹了,那么作为您的马前卒,我是不是也应该低调一点?”

陆远笑了,“李经理啊,你倒是会说话,越是在这种关键时刻,越要保持一颗平常心,要以静制动,先发后制。”

李少辉也附和着笑道:“那就是无为胜有为的意思了吧!”

“对,差不多,但是也不代表无所作为,而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置对方于死地。”

“陆总真是厉害,那您说我应该藏一手什么样的杀手锏,才能大获全胜呢?”

“这个嘛,还是要看具体情况和时机的,所以这也是对你能否胜任总经理的一个考验。”

李少辉从陆远办公室出来后,一直在琢磨着这件事,虽然刚才和陆远谈笑风生,但是对未来的竞争却毫无头绪。

在夏雪离开零售部的时候,其实李少辉也就不想干了,做了这么多年任性的人了,这次他还是想再任性一次去辞职。可是偏偏夏雪临走时还专门和陆远通了电话,让陆远好好栽培他,所以李少辉只能留在零售部继续奋斗,但是他也不想卷入那种尔虞我诈的争斗中。一辈子也就那么长,现在都荒废了近一半的时间了,难道还要把另一半时间浪费在这是非旋涡中,活成一个龟孙子?

在李少辉思虑着,正要进入零售部的时候,却碰见了田兆。

李少辉于是主动打了招呼,把田兆叫到了楼梯口,说道:“田经理,新任命总经理的事情你也有所耳闻吧?”

田兆冷笑道:“嗯,不就是你和我吗?我正求之不得呢!”

“田经理,你看能不能这样,我可以退出这次的竞争,成全你,但前提是你要善待我们零售部的同事。”

“李少辉,你什么意思?你是在可怜我?施舍我?还是你觉得你这次必输,所以想趁机卖我个人情。”

李少辉苦笑道:“田经理,你多想了,我只不过是无意竞争罢了。”

“呵呵,李少辉我最讨厌你这种伪君子了,把自己装扮的那么清高有意思吗?你放心咱两的账还没算完呢?等我当了总经理,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我第一个就拿你开刀,至于你们零售部的人,只要是的罪过我的,我绝对一个也不会放过。”

“好好,你厉害,我不过是想和你好好谈谈,既然你不领情就算了。”李少辉说完在田兆愤恨的眼神中回到了零售部。

第十五章:龙争虎斗2

李少辉和田兆谈完之后,心情又是郁郁又是无奈,上次的事件本来就是他的不对,他还好意思一直耿耿于怀?亏他是985出来的高材生,真是把书都念到狗肚子去了,小人就是小人,永远也惹不起。

李少辉回到家后,无事可做,就默默地站在窗外看着夜景,外面夜色沉沉,飘着点点秋雨,小雨落在树叶上,台阶上…滴滴答答着,节奏舒缓,韵律优雅,就像一首动听的曲子,为这漫长的深夜添了几分生机。远处几户人家灯火朦胧,影影绰绰地,看不太清,但在对面的小楼中有一位温柔的母亲正在指导一个调皮的小孩子写着作业…

看着这些,李少辉一时恍惚,不由地想到了自己在公司的境遇,到底该不该去争一争这总经理职位,这个职位能带来的荣耀权利,也能带来尔虞我诈的争斗,这些是自己想要的吗?

应该不是吧,如果让自己踏踏实实地努力工作,挣钱养家,自己倒是甘之如饴,可是让自己这种耿直冲动的人去和别人玩心计,实在没什么心情。

想到这里,李少辉又萌生了辞职离去之心,此时的他心灰意懒着,再也生不出半点尘世争斗的豪气。

此时,夜色更沉了,就像李少辉的心情一样,无休止地沉了下去。

许久之后,李少辉转念又想到,如果自己放弃了,那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兄弟们又该如何?那依靠着他们家庭又该如何?那个田兆可是一个小人,明确表示不会放过他们的,李少辉看着对面温馨的母子,心中茫然,怔怔发呆。

而在这茫茫夜色中,微风忽然骤起,小雨也急了起来,开始霹雳扒拉地敲打着着安宁的夜晚,容不得夜色有半点颓靡。

李少辉回首往事,豁然惊醒,长这么大,一直以来,自己都是一个懦弱的人,每当困难来临时,自己从来不会想着去积极面对,而是打着看淡一切的幌子,消极退避。

当知道唐凤玲背叛的事情时,一番痛苦之后,自己就轻言放弃,而不是去深圳找她问个明白,探个究竟。

当肖蓓对自己情根深种之后,自己也不能冷静下来,和那个可怜女人好好谈一谈,帮她解开心结,而是冷言冷语,终酿成惨祸。

当许诺要离开自己时,自己除了对她有滔天的怨恨之外,也不想着问题的根源,不想着去解决去反思,只是无休止地责怪她。

当知道林月儿、夏雪、何永辉和自己四个人复杂的关系后,自己还是猪油蒙了心,就想着设局报复,从来也没有想过坐下来和林月儿好好沟通,明白她的心意,进而避免悲剧的发生…

如今又遇到了类似的问题,又到了人生道路的十字口上,自己还是想着逃避,逃避…

沉思中的李少辉又想起了除夕夜姚澜澜和他说过的话,想起了那个远在大洋彼岸的女孩还在等着自己成长,他一番痛定思痛之后,终于下定决心勇往直前,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哪怕是要粉身碎骨,也要砥砺前行,只有这样,才能不负林月儿之望,夏雪之情,众兄之意;也只有这样,才能在即将到来的而立之年真正地成长起来,才能在若干年后,当自己也有了一个像对面一样妻慈子孝的温馨家庭时,给她们足够的庇护。

那么又该如何去做才能击败风头正声的田兆呢?李少辉面色沉重,皱眉苦思,良久之后,他似有所得,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荡漾在脸上。

第二天,当李少辉到了公司以后,刘大脑袋也凑到了眼前,一脸的凝重。

“你这是怎么了?大早上的要哭丧给谁看呢?”

“自然是我们尊敬的亲爱的李经理了。”

“滚,一边去,别影响老子的好心情。”

“还好心情,待会你听了我的消息,估计哭都来不及了。”

“什么消息?”

“辉哥,你没听说吗?对面的那个香肠嘴为了和你竞争,竟然找了一个从国外留学回来拿着mba和心理学的双料博士。”

“有这回事?”

“我骗你干嘛呢?人家今天都来上班了,对面还搞了一个很隆重的欢迎仪式。”

“那也不一定是针对我的,万一人家就是请来给员工看看心理什么的,你也知道的,现在人的心理都不太健康,尤其是那个田兆,你说对吧?”

“哎呀。”刘大脑袋一拍腿,急道:“我说辉哥啊,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呢?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来就来呗,天又塌不下来,再说了人家是按照正规程序招来的,我又有什么办法?难道我还能过去把人家赶走吗?要赶得话,也得等我当了总经理再说。”

“切,就你现在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还想当总经理,做梦都轮不到你。”

“刘同事,你是怎么和你的顶头上司说话的,要不要我在和你强调一遍公司员工守则上的第55章地81条?”李少辉板着脸,开始教训。

“得得,又摆上领导的架子了,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反正消息我是传给你了,至于你要怎么办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刘大脑袋没好气的走了。

李少辉坐在椅子上,暗想:“这个田兆还真是势在必得,连海归都请来了,就是不知道这个海归是哪一类型的,不会是乌龟的那个‘龟’吧?”

李少辉心中失笑着,开始布局自己的计划,他把刘大脑袋又叫了过来道:“今天你就一个任务,给我到厕所蹲着去,什么时候那个田兆去了,你就回来报告我。”

“我去,辉哥你这是要干什么?你的口味咋这么重呢?”

“赶紧给老子滚过去,我有计划。”

“老大,你看能不能换个人去,你说我就在厕所那边一直盯着也不像回事啊,女厕所也在那里的,会让人家误会的。”

“所以啊,这种任务我只能交给你,别人我怎么好意思让人家去呢?”

“狠,你真狠,就会杀熟。”最终刘大脑袋在李少辉逼迫下满含抱怨地守着厕所了,不过整个上午,田兆竟然一次厕所都没去,倒是来来往往的女生有不少,她们疑惑警惕地看着刘大脑袋,一脸的鄙夷,刘大脑袋羞愧不已,只得强笑道:“跑肚子,跑肚子,没有办法。”所以守了一上午厕所门的刘大脑袋成功地摘掉了老实憨厚的帽子,换上了一顶崭新的色狼帽。

到了中午,李少辉和刘大脑袋相跟着一起去吃饭,就问道:“那个田兆一上午都没有去过厕所吗?”

“没有,你不会没注意或者是偷懒了吧?”

刘大脑袋一脚把路边的小石子踢出去了老远,生气地说道:“辉哥,你怎么说话呢?”

“哎呀,还生气了,我是开玩笑的,你有没有查过他的踪迹,万一今天人家没有在公司呢?”

“怎么不在,刚才还和那个新来的博士出去吃饭了,好像走的就是我们这条路。”

“在就好,既然他上午没去厕所,那下午肯定要去,所以下午你给我打起精神来,看紧一点。”

“什么?我还要去?我不去,在厕所之待了一上午,那些女生就开始议论纷纷了,要是我下午还去,估计人家就要举报我了。”

“没事,大家怎么会这么想你呢?你在大家心里可都是老实巴交的大好人。”

“那是以前,我现在已经被你祸害成了老流氓了,你没看连我们部里的那些女生看我的眼神变了吗?所以下午我不去,要去你去,我还有好多工作要做呢,还有你要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大脑袋,你这样做就不厚道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做事要有始有终啊,再说那个不好的消息也是你透露给我的,所以你有责任帮我分担。”

“你…辉哥,我发现你当了领导越发会耍嘴皮子了,敢情我给你早上传递消息,还是我的不是了?”

“这可是你说的,你知道就好,你也知道我现在好歹也是一个领导,你说我去守着厕所,那不是笑话吗?”

李少辉和刘大脑袋二人说说笑笑着,进了一家餐馆,进去之后,发现竟然还有零售部的领个美女,一个是李少辉的秘书王大小姐,一个是刘大脑袋的师傅叫赵娟。

刘大脑袋见了二人,连忙坐了过去笑着打招呼,谁知二人你一个“流氓”我一个“变态”之后,就赶紧端着饭碗远离了他,坐在了李少辉对面。

李少辉看着刘大脑袋怒气冲天的神态,心里乐开了花,他还不忘趁机挖苦一下:“王秘书,你怎么不和我们小刘一起坐呢?他可是我们部里最老实的男人啊!”

这一句话又惹得两位美女开始对刘大脑袋进行人身攻击。

因王秘书和赵娟是提前过来的,所以她们吃完之后就先告辞了,而刘大脑袋等她两走了才敢过来,然后就不停地向李少辉抱怨,正说着,突然传来了一句嘲笑之言:“我说是谁的口音这么熟悉啊?原来是李经理,不,马上就应该叫李总了吧,哈哈。”

李少辉抬头望去,说话之人正是田兆,他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估计就是田兆新招来的那个留学博士了,李少辉忍不住打量了几眼,这是一个四方脸,棱角分明,简直比李少辉数学课上用直尺画出的正方形还要方正,他的眼睛太过狭小,好像是老天用薄如蝉翼的锋利刀片在皮肤上随意地轻轻一划而成,李少辉看着老天的这幅杰作,心中叹息果然是“乌龟”的那个“龟”。须臾间他又意识到自己这种以貌取人的方法很肤浅,所以他就笑着回应:“田经理啊,你好你好,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心理学博士了吧?”

第十六章:龙争虎斗3

田兆的香肠嘴微微一裂,露出了满嘴黄牙,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李经理,你还不知道,人家还是mba的博士呢!”

“啊,你好你好。”李少辉一边抱歉道,一边继续打量这个人物,这个人的眉毛又浓又黑,几乎可以入鬓,似乎他本人也很不喜欢那一双小眼睛,带着眉骨离着眼睛老远老远,仿佛要隔着千山,隔着万水。

这个博士听了李少辉和田兆的对话后,“很快”就反映了过来,接着田兆的第一句话说道:“想当总经理啊,那也得看看我的意见。”

“哦,那这么说您还是我们天远董事会的成员了,就是不知道您是哪一位?我们天远的大领导我基本都见过,好像就是没有见过您这号人物?莫非他们一时想不开,就去了韩国整了容,变成你这幅模样了?”这时的刘大脑袋也开了窍,忍不住嘲笑道。

“呵呵,无聊。”心理学博士一哼,高深地笑而不语。

田兆就说道:“小高,人家这是看不起你啊,你给他们露两手,让李经理也见识见识。”

刚才还是高冷的心理学博士闻言立马就像哈巴狗一样很听话地点了点头,开始盯着李少辉和刘大脑袋直看。

李少辉被看的心里直发毛,暗忖:“这文化高的人就是不一样,可以肆无忌惮的盯着别人看,至于礼教二字,似乎也不够资格去约束他。”

而刘大脑袋更是低声嘀咕着,“看你那个哈巴样,给你后面插个扫帚,估计你都能摇了起来。”

心理学博士看了好一会,终于不看了,他向田兆开口卖弄道:“田经理,通过我刚才的观察,我已经发现他们二人的特点了,您看李经理虽然翘着二郎腿,但他在我的注视之下还是有一个很微小的动作,那就是拉衣领,这就说明他想让脖子松松气,也说明他很紧张,至于这位同事,他刚才眼神闪烁不定,口中又念念有词,这说明他很不安,就用抱怨来掩饰紧张。。”

“哈哈,哈哈。”田兆大笑着,道:“李经理,我的这位同事如何?以后有了他,我可就知道我下属的心事了,也就能更好的管理了,你说我这个决策高不高明?”

李少辉和刘大脑袋面面相觑,只能对田兆笑着祝贺。

等两人走了,刘大脑袋立刻骂道:“真是丑人多作怪,自己是丑八怪,找的同事也是一个愁出天际的。”

李少辉微微一笑,也懒得计较。

刘大脑袋却急道:“辉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笑的出来?”

李少辉道:“你着什么急?你以为斗争,特别是商业战,光有几套理论再加上那么点小把戏就行了?”

“那你是不是还有很好的办法?”

“对啊。”

“什么办法?”

“就是下午你再去厕所给我盯着田兆。”

“啊?”

下午两点钟左右,刘大脑袋兴冲冲地跑进来告诉李少辉田兆去了厕所,就连具体茅坑的位置都有。

李少辉哭笑不得,道:“谁让你记得那么清楚啊?”

刘大脑袋没好气道:“你一天神神秘秘的,谁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少辉懒得解释,忙拿着手机进了厕所,非常大声地打了个电话,“喂,云海项目的李总,您好,您好啊,我是天远的李经理,你还记的吧?

是这样的,就是我们零售部这边关于‘云海项目’有几个私密的问题,要和您具体商讨一下,您看您这边说话方便吧?----好,那我就讲了,就是这个项目的总金额是4500万元整,但是实际金额是4200万元整,中间差的300万元里面,您拿280万元,我拿20万元,这个你还记得的吧----哦,我那20万元您已经打了是吧?那我查一下,您别挂---李总,你还真是一言九鼎,真的过来了,您放心我一定会保密,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您的另一个电话,我记得,记得,不就是135xxxx吗------那好,下次您有这种好事还得记着老弟,好,好,再见。”

李少辉说完,看着厕所里静悄悄的,心中一声冷笑,请君入瓮,一招就让你输的彻彻底底,永无翻身之地。

接下来的日子,零售部和电子产品部形成了两个鲜明的极端。

电子产品部的员工像打了鸡血一样,忙的不可开交,拼命一样地创造着业绩,而田兆也在那个狗头军师心理学博士的指导下,和公司其它几位部门领导私下都秘密接触着,并许下诺言。

至于零售部却按兵不动,毫无波澜,每天都是正常上下班,完全没有刻意竞争表现的状态。

所以,当某一天公司董事会的几位大佬前来视察时,看到电子产品部的热闹景象,非常满意。而当他们走到零售部时,却发现在这种关键时期,零售部还是一如往常,一点刻意的表现都没有,他们若有所思着,彼此交换了几个眼神之后,一句说也没说。

因此这次视察之后,公司就盛传李少辉竞选必败的小道消息。而零售部的员工看着李少辉无所作为,也都是又着急又灰心,他们几次询问李少辉要不要也做做表面工作,可李少辉只是淡定地说道:“你们想做就做吧,反正我是没有那精力,工作都这么累了,有时间还不如好好休息一下呢?还有这种卖力的表演我可不会给你们算奖金的。”

众人无可奈何,不知李少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田兆知道零售部的情况后,也莫名其妙,还专门派人过来打听,后来他实在不放心又带着心理学博士探望李少辉,李少辉笑呵呵地迎接着,任他们观察。

匆匆数日已过,在开会的前一天,韩文斌却给李少辉惹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韩文斌手头有一个项目本已安排就位,十天后启动,可十天过去了,项目部负责人却借口难度太大,并列出几点拒绝施工然后转头就接了电子产品部的项目。韩文斌气不过,骂了几句,而那个项目负责人则在有心人的挑拨下差点对韩文斌动了手。

在这种关键时期,米粒大的事情,经过有心人的流言也能被夸成海啸一样的灾难,所以这件事后来竟然惊动了高层。李少辉无奈之下,只得主动承认错误,接下了所有的惩罚,避免事态升级。

“李经理,对不起,我不过是多说了两句,没想到他们竟然就想动手,平时我的话有时比这还要冲,他们也不这样啊!”韩文斌看着处罚通知书,惭愧地说道。

“不怪你,本来就是他们受到了田兆的挑拨,在欺负我们。”李少辉安慰完韩文斌,转身就冷笑道:“不过他们也别太得意,是非曲折自有公断,翁失马焉知非福,一切都还说不定呢?”

第二天,会议准时进行,所有与会人员鱼贯而入,开始了最后的博弈。

田兆和那个狗头军师双料博士确定了一遍,开始汇报战绩。

“各位领导好:

本人田兆,作为电子产部的经理,就任职以来近四个月的工作做一个汇总…”

田兆激情四溢地讲着,大体意思是新增项目5个,还从竞争对手那里发展了一个大客户,总体营业额提升45%,客户也多次提出表扬,为公司在市场的开拓提供了更大的空间,到现在还有几家客户几个项目等着签单。

因此多位领导都对田兆频频点头,赞赏有加。

而田兆受到鼓舞,继续高昂地演讲着:“至于其缺点嘛,就是我们电子产品部人手不够,导致有些售后问题不能及时解决,所以我恳请公司再允许我们部里继续招聘相关的人员。”

田兆的演讲结束后,各位高层都寄予了高度的肯定,并鼓励他继续努力拼搏,而田兆笑容满面的接受了领导的夸奖,临坐下时还挑衅地看了李少辉一眼。

接下来轮到李少辉汇报业绩,其大体内容就是效益稳定,营业额较去年增长20%,客户的需求基本达到,工程质量可靠,人员目前不需要。

中规中矩地汇报完这些,李少辉又说道:“可是今天也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云海项目’明明按照正常流程进行的,一切都有迹可循,可是不知为什么今天零售部会收到一份匿名举报信,诬陷我和客户的李总有拿回扣,所以我和客户的李总也就此事进行了细致的沟通,他和我反馈曾经有一个人冒充我们零售部的员工,打听过一些情况,所以我想这件事…”

众位领导听说竟有此事,神情非常严肃,而田兆心中莫名一慌,不过随即他就又释然了,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根本就查不到自己身上。

这时王维粗暴地打断李少辉的讲话,道:“这不是理由,这只能证明你领导有问题,办事能力不足,你要知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陆远也说道:“李经理,这件事你已经汇报给我了,我会帮你做主的,你就先说其它的吧!”

第十七章: 龙争虎斗4

李少辉点了点头,又说道:“在这里我就员工打架问题,要继续检讨,承认错误,保证不会有下次,我已经调查了解,并批评了下属,此事与项目部无关,是我们部门的问题,我建议公司扣掉我今年的奖金已示惩罚。”

听了李少辉这一席话后,与会的人除了陆远都很惊讶,众人皆想着“别人开会都是为了请功,你倒好,专门请罪,如果真是这样,从业绩,公司管理等诸多方面来看,你已经完败了。”

随后众人又释然,也许这李少辉明知胜利无望,还不如好好认错,减轻处分。

想到这里,与田兆交好的众人,心中开怀,纷纷朝田兆点头,田兆也是心花怒放,直想抱着马路旁的电线杆子猛亲一顿,唯有董事长和陆远不动声色。

之后,李少辉和田兆几人就先出去了,只余董事长和陆远等董事会成员开始讨论决策。

李少辉虽然表面淡定,但看着多数领导和田兆相互会心地一笑,内心还是不免担忧。虽然董事会的人员个个都很英明,但三人成虎,谎言说的多了,也会变成事实,也不知道自己这以静制动的战略能否奏效,能不能抵挡住那一波又一波的谗言。

等到结局快要出来时,志得意满的田兆已经开始兴奋地讨论庆典的事宜,而零售部众人却是一副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更有几位开始唉声叹气,刘大脑袋还和一个骚扰电话怒气冲冲地发着火。

李少辉知道这是黎明前的黑暗,也很紧张,他静下心来仔细地想了整个事情的前前后后,并没有漏洞,还是有很大的胜算,但他心中还是不免惴惴不安,他不禁又想到了夏雪和石磊,如果他们在自己可就轻松了,也不用这么殚精竭虑。他看着还在生气的刘大脑袋,就强笑着安慰他要沉住气,自己可是做足了功课。

“你要是好好准备了,我也不至于替你担心成这样,明明你什么也没做啊。”刘大脑袋不客气地挖苦着李少辉。

“滚。”

消息出来了,当李少辉看着从办公室走出来的陆远对他点了点头,竖起了大拇指,终于舒了一口气,放下了心。

随后,董事长宣布李少辉暂任零售部和电子产品部的总经理,一年之后,若是工作没有出错,就会转正,李少辉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又对陆远会心一笑,欣然接受了提拔。

隔了几天,晚上举行庆功会,众人追问李少辉成功的原因,李少辉也洋洋得意地说出了几点:

第一:田兆拉帮结派,大搞朋党,这在当前两派激烈竞争的关键时刻,显然触痛了所有高层的痛楚,所以让他当了总经理,肯定还会把两个部门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第二:作为总经理更应该注重团结同事,一起同心奋斗,而不是窝里斗,否则再好的业绩也都是镜花水月,显然田兆没有意识到这些。

第三:田兆气量狭小,若他当了总经理,则会撤掉零售部的员工,全部换成他自己的人,这样培养起来会很麻烦,也是公司的一大损失,会让公司零售部短时间难以恢复。而且他的管理模式是利益至上,不甚高明,自己则是利益和荣誉相结合,让员工有家一样的归属感,所以创造更高的利益自然也不在话下,而像田兆的管理模式只要利益不均,也会离心离德。

第四:作为总经理,更应稳重低调,而不是好高骛远。

“这第五嘛,第五就是我略施小计…”李少辉因多喝了几杯,又兼刚刚取得胜利,不由的飘飘然,大着嘴巴就要说出自己的阴谋。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接口道:“这第五嘛,就是别看我们的李总平时按兵不动,但私下早把一切事情都已经悄悄准备好了,一切也都尽在他掌握之中,就等着在会上以柔克刚,绝地翻盘,所以我们新上任的李总可是莫测高深,让人捉摸不透啊!”

说话的人是陆远,他说完就对着李少辉使了个眼色,问道:“李总,我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少辉心中一惊,暗骂自己真是得意忘形,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差点闯了大祸,他忙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回道:“我这点小聪明和您陆总比起来可就差远了,这次我能升职主要还是靠您的帮忙。”

陆远哈哈一笑,和李少辉喝了一杯,随后,那些与田兆交好的同事也前来道贺,李少辉自然不会伸手打笑脸人,他与这些同事在酒席上把酒言欢,“重归于好”,而那些同事一边说着奉承话,一边又开始明里暗里地讽刺田兆。

李少辉看着这些人拙劣的表演,心中冷笑,如果有一天,自己落了难,下场怕是比田兆更惨,因为那个时候,这些人唯利是图的人不仅不会帮忙,还会落井下石,推波助澜。

看着这些人笑容满面的虚伪嘴脸,李少辉忽然想到了田兆那天下午离开的场景,田兆因为没有竞选成功,也赌气要辞职,在他走的那天,除了电子产品部那些和他要好的同事为他留言道别,其它部门收了田兆好处的领导同事压根就没有露面。

好不容易有个人事部的孙经理在路过电子产品部门口时,看见迎面而来即将离开的田兆时,还忙低头掏出了手机放在耳朵“喂喂”地叫个不停,并像躲瘟神一样从田兆身旁侧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田兆站在原地愣了很久,也没反应过来,那窘迫的笑容在他平日虚伪而又不可一世的脸上定格,竟然显得有几分心酸。

那一刻,似乎只有他身后那断断续续的影子是他最为忠实的朋友。

后来,那个不可一世的心理学博士和田兆也来不服气地问责李少辉,李少辉就向这个狗头军师说:“你的心理学学问很好,可以把人看得很透彻,在公司估计没有几个人比你高明。你的方法也很厉害,提升团队效益,搞好上下关系,内部把自己打造的完美无缺,外部又给我们使绊子,很好,很完美。

可你知道吗?在中国有一门学问,要比你学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高明的多,那就是厚黑学,在这门学问面前,你的那些知识和手段就是小儿科。

你知道你为什么失败了吗?就是因为你的眼界不够开阔,不明白这次斗争的核心意义和战略意图,你最多也就懂得战术方略。你知道当一个总经理需要具备什么条件吗?又该怎么做吗?你明白董事会的那些高层在想什么吗?”

“哈哈,胜者为王败者寇,现在你赢了,说这些堂而皇之屁话当然有道理了。”田兆气急败坏地吼道。

李少辉看着不服气的田兆,摇了摇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厕所大声讲‘云海’的事情吗?”

“什么意思?”田兆大睁着那对布满血丝的眼睛,仿佛眼珠随时都能掉下来,他颤抖着那香肠嘴,满脸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故意的?故意的?”

李少辉笑了笑,道:“所以你给云海项目李经理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录了音,有了证据了。”言罢,李少辉看了田兆一眼便转身离去,而他身后传来了田兆恶毒的话语:“哈哈,果然是会叫的狗不咬人,咬死人的狗不会叫。”

而那个不甘心的博士却又追了过来,问道:“李经理,你说的那个厚黑学真有那么厉害吗?”

“那是我们老祖宗五千年传下来的,你说呢?你所学的那些心理知识,充其量也不过就几百年的历史,远远没法和我们的厚黑学相比,所以我劝你不要总是崇洋媚外,总是认为自己的不好。中国落后也只是在近代开始的,以前我们可都是独领风骚的,因此你要好好看看自家的东西,连自己的老祖宗都瞧不起,别人谁又会看得起你?”

“真的是这样吗?”这位心理学和mba双料博士站在那里开始皱眉苦思。

自从李少辉暂任总经理之后,电子产品部就有人开始陆续辞职,这天又有几个骨干同事一起递交了辞职申请书,李少辉看着电子产品部员工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样子,暗忖长此以往,必然导致军心涣散。

所以他当机立断,组织所有人一起开了会。

开会时,李少辉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说道:“我知道你们肯定不服我,也心神不定,想再换一个工作,可有些事我还是要事先说的明明白白的,首先我当总经理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不会因你们的任何举动有所变化。其次当初我并不想参与竞争,那时我去找过你们田经理商量,让他当了总经理之后,要对两个部门一视同仁,可他不答应,所以我也是迫不得已。”

众人不以为然,纷纷冷笑,更有人抑扬顿挫地拖着长长的声音起哄道:“是吗?”

李少辉看着不服气的众人,正色道:“不是我背后诋毁田经理,田经理什么样的性格,他又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跟了他那么长时间难道会不知?所以我有没有撒谎,你们心里更应该有数。”

众人虽然对李少辉仍然不满,但也不再否定。

第十八章:偶遇何永辉

李少辉环视着众人,又道:“而且你们再想一想,在这次的竞争中,我有没有用过你们那些见不的人的手段?我是不是光明正大地赢了你们田经理?”

众人沉默良久,面露愧色,一致摇头。

李少辉看着众人都开始松动了心里防线,又咳了一声,趁热打铁道:“我李少辉始终认为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都不容易,既然大家有缘聚在一起,便是同事兄弟,何不一心一意多发展工作多挣钱,为什么非要勾心斗角呢?难道工作不辛苦吗?难道斗争就能让自己口袋的钱变多吗?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不想搞什么职场斗争,朋党之争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你们如果不相信我的话,可以去零售部那里打听打听。”

李少辉这几句话说到众人的心坎里了,众人不再像刚才那么仇恨李少辉,神情都缓和了下来。

李少辉又说道:“以前我是零售部的经理,虽然我们零售部有时要和你们电子产品部竞争,可你们说那时我有害过你们吗?”

众人纷纷摇头。

“一个外人尚且都不会害你们,如今有幸和你们成为了同一个战壕的兄弟,难道我还会去害你们,傻乎乎地自断臂膀呢?”

众人深以为然,纷纷认同地点了点头。

李少辉又说道:“还有一点,你们也应该想清楚,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田经理已经辞职了,你们就是辞了职也不可能再跟着他干了,而你们去了别的公司打工可就是从零开始,把这里几年的打拼可就全部浪费了,你们甘心吗?”

这几句话让众人幡然悔悟,纷纷开始思索自己的冲动行为是否恰当。

李少辉看着众人的表情,心中满意,就又道:“我的话就说到这里,希望你们也能好好想一想,如果你们还要坚持辞职,我也不会拦着你们,我会祝你们前程似锦。如果有人选择留下来和我一起努力奋斗,我李少辉也会记住你这个兄弟的,日后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李少辉最后这几句简洁有力,掷地有声,让众人再无辞职的念头。

当了总经理后,李少辉越发忙了,电子产品部虽然被他刚刚稳定了军心,但是想要让他们心悦诚服还是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而且两个部门的事情和问题是五花八门,层出不穷,让他忙的焦头烂额,只感觉时间不够用,就光一个文件签字的小事就能用掉他一上午的时间;还有在涉及到集团委派下来的重大项目时,他还必须全程跟进,做到心里有数。

所以只打一上任总经理后,李少辉就像一个上了发条的闹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有时,他深夜下班回家,看着黑漆漆的夜色,闻着清新的空气中,就会感觉到连呼吸都是一种奢侈的事情。

周六这天,李少辉陪一众大客户酒足饭饱之后,又闲聊了半天,终于如愿以偿地促成了总部委派的大订单。

等将众位客户送上高铁之后,李少辉长出一口气,快步走出了火车站。

今天的天气是恰如其分的好,阳光明媚,不冷不热,照的人暖洋洋的,心里也跟着热乎乎的。李少辉沐浴着阳光,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既懒散又活跃,就像他此刻的心情,疲惫中带着喜悦,他放下了平日里匆匆忙忙的脚步,开始慢腾腾地晃悠了起来。

记忆中,像此刻这么悠闲的时光,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因为今天是休息日,天气又很好,所以街上的行人很多,有被宠物二哈牵着地不由自主向前小跑的主人,也有相互挽着手一摇一摆的小情侣,道路两旁的槐树和柳树在清风的抚摸下发出了沙沙的柔和声,就像几个怀春少女围在一起述说青春的忧愁。

李少辉漫无目得地踱着步,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一个广场。偌大的广场除了匆匆赶车的旅客之外,便都是闲散的游人,他们大都席地而坐,随意地翻看着手机。

在广场的东北角围了许多人,隐约着,还有动听的歌声传来,李少辉暗自猜测又是一位卖唱的流浪歌手吧,想着他就走了过去。

这是一位干净的流浪者,他穿了一件灰色的运动服,干干净净,脚上的白色帆布鞋也是一尘不染;他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一口洁白的牙齿;他身上有一种红尘看淡的气息,他没有普通流浪者的不拘小节和风尘劳顿,也没有俗世中芸芸众生的冷漠自私。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更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男孩,他悠扬的歌声,传达出了一种爱而不得的遗憾。

当他一首《甘心情愿》结束时,人群中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掌声,更有几个多情的妹子,手舞足蹈着眼睛直冒小星星。

但此时的李少辉却如五雷轰顶,一动不动,因为这个与众不同的流浪者不是别人,正是夏雪的前夫,林月儿的初恋---何永辉。

李少辉虽然与何永辉互为情敌,但是他对何永辉并不是很了解,到目前也只见过两次,所以刚才初见时,只是觉的有些眼熟,并未立刻认出,直到他抬起头向众人致谢时才猛然认出。

此时的何永辉正向众人逐一微微点头表示感谢,他脸上若有若无的一丝落寞,带着深深的沧桑和无奈。

等他的眼光转到李少辉身上时,他身子一怔,在这一刻,他的眼神骤然亮了许多,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要问李少辉,可似乎又不愿开口。

就这样,两个失去挚爱的男人,两个算不上熟悉的情敌,两个神交已久的沦落人,彼此“深情”地注视着,那眼神所孕育的含义就像这几年北方的雾霾一样,浓烈的化不开。

良久之后,何永辉无奈地笑了笑,叹了口气,又低头专心致志地拨弄他的琴弦,唱起了一首《青花》。

李少辉心中复杂无比,就像油盐酱醋茶搅在了一起,五味杂陈,“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流浪?他在这里卖唱,那曾经陪他一起流浪的夏雪又在哪里?还有这一年多以来,他可曾有过林月儿的消息?林月儿过得还好吗…”李少辉心中的疑问就像沸水中的气泡一样,一个接一个,迫不及待地冒了出来。

他心存了一丝侥幸,莫非夏雪或者林月儿也在附近,于是他回头极力寻找,可人海茫茫,斯人早已不在。

接下来,何永辉在热烈的掌声中,不知疲惫地唱了一首又一首,歌声时而高亢不屈,时而宛转悠扬,他似乎想用这无休无止的歌声挽回逝去的情意,远去的伊人;他似乎又怕一旦停下来,那刻骨铭心的思念就会折磨他,让他痛不欲生。

时间在何永辉不停歇的歌声中,悄无声息地缓缓流去。

冬天的夜晚,来的很快,冬天的寒意,来的更快。

无声无息中,夜幕来临,寒意来袭,围观的群众纷纷蜷缩着身体,带着同情怜悯的目光慢慢远去。

李少辉忽然想到和夏雪在府南河畔谈心的那一幕,那时俏立江边而又伤心的她,讲了很多她与何永辉的往事。

是不是,也有那么一刻,在萧瑟凛冽的寒风中,随着围观人群的逐渐散去,只有夏雪这么一个忠实的听众,认真崇拜地看着何永辉一个人的演唱,痴情不悔地听着他那些重复了许多遍而又经久不绝的歌曲。

那么此刻不愿散去,孤傲如寒梅的何永辉,在歌声中,是不是也想到了那温馨的一幕,是不是也在苦苦等着那个忠实的听众?

也许,想到了吧,也许,在等着那个人吧,因为他脸上时而有着淡淡的笑意,有着脉脉柔情,时而又是无穷的失落,无尽的思念。

夜,黑的更浓了,寒,来的更猛烈了,路上的行人根本无暇驻足欣赏,皆低着头匆匆而去,生怕抬起个脑袋,看上一眼,就会耽误一秒钟的回家时间。

“阿嚏。”何永辉终于忍受不住寒意侵袭,看着早已空空如也的广场,犹豫了片刻,失望了许久,才默默地站起身,开始收拾。

“你有住的地方吗?”李少辉走过去问道,何永辉没有回答,自顾自地收拾着。李少辉心中了然,又道:“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那里将就一晚。”

两人一前一后向李少辉住处走去,路上两人似乎心有灵犀,都选择了沉默,谁也不愿意打破这寒夜的静谧。

两人在李少辉家中楼下的一个小饭馆,点了几样菜,要了一瓶度数很高的茅台酒。

“你怎么又开始卖唱流浪了?你的公司呢?”

何永辉无言,拿起手中的酒猛地一口全部灌下。

“雪姐呢?这半年多的时间你有见过她吗?”

何永辉不语,一仰头又是一大杯。

“月儿呢?你后来有见过她吗?她过的还好吗?”

何永辉默然,默默的又是一杯。

李少辉心中失望,为自己倒了一杯,猛地灌下。在这寒冷孤独的夜晚里,就用炙热的酒精来温暖自己吧,可它暖了身体,暖的了自己那颗坠入海底,霜冻千年的心吗?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在这慢慢寒夜中,两个失意的男人对酒而酌。

第十九章:前世今生1

酒酣耳热的何永辉喃喃道:“你想听一个故事吗?”语气痴迷,神情悲伤,一如那年在江边俏立着,悲伤的夏雪。

李少辉心中寂寥,点了点头。

“呵呵,我该从哪里讲起呢?从哪里讲起呢?就从雪儿的身世说起吧…”

这个故事和夏雪口中的故事,一样的结局,一样的悲伤,却有不一样的开始,不一样的过程。

夏雪,四川凉州的一个彝族女孩,因父母从政,无暇照顾,自幼跟随爷爷奶奶在乡下长大。

在乡下时,有着爷爷奶奶的疼爱,她就是一直快乐的小小鸟。她勇敢时,可以跟随男孩子们爬树掏鸟窝,上山找药材;她可爱时,可以相约女孩子唱歌跳皮筋,她勤劳时,也可以为爷爷奶奶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

总之,爷爷的疼爱,奶奶的慈祥,让她有了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只是到了初中,她的不幸之路就慢慢铺开了,那时她严厉的父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就把她接到了身边,与哥哥一起在城里上学。

农村人与生俱来的自卑,城里人得天独厚的自傲,在夏雪刚入初中时,尤为明显。

那时天真的夏雪,在满怀兴奋地踏入到城里初中的学堂时,人生中第一次遭受到了同学的嘲笑,老师的白眼,她又因农村小学学业的匮乏,使得她学习异常吃力,很难跟上其他人的步伐。

久而久之,小小年级的夏雪逐渐变的自卑敏感,而绝对相信应试教育、只看重成绩的父母,不仅不会安抚她脆弱幼小的心灵,反而用父母特有的权威,时时刻刻在蛮横地鞭笞着她。

那时,她看到的就是父亲怒其不争的白眼,听到的就是母亲哀其不好的叹息,感受到的就是集万千宠爱的哥哥的嘲笑。

如果说,她的童年是一只快乐的小小鸟,那么她的初中高中乃至大学,都是一只被困在笼中的小小鸟,她也曾拼了命地想要融进这个鸟笼中,像其它笼中鸟一样不羡自由,醉生梦死,获得父母哥哥和老师同学的关心,可是伤痕累累的她最终也没有融进去,如愿以偿。

有时她也想努力地飞出这个鸟笼,再次像天上的小鸟一样自由自在,可是家庭的桎梏,社会的残酷,容不得她有半点反抗之心。直至遇到了何永辉,遇到了那个可以为她遮风避雨的伟岸男子,遇到了那个可以对她温言软语,视她为知己为真爱的男子。

夏雪在高考报志愿的时候,选的是中国语言文学专业,可夏雪的父母无视夏雪心中所想,无视夏雪的爱好特长,一心只按自己的意志强迫夏雪屈服,为夏雪选的是一所政法大学,希望她将来可以入仕当官。

这一次,夏雪没有再让步,固执地坚持己见,这么多年的自卑生涯,这么多年的父母漠视,让她终于激起了无穷无尽的反抗之心,她决定不再妥协,要按自己的意愿来好好地活上一次。

只是从政多年的父母,早已练成了强势蛮横的性格,容不得子女有半点忤逆,也许是因为在上级领导面前唯唯诺诺惯了,所以在家里要把受委屈的那一面给补了回来,所以那一次夏雪和她父母哥哥势成水火。

无助的夏雪,最后只能求助爷爷奶奶,爷爷奶奶听了之后,心疼不已,不远千里赶了过来。

爷爷心疼孙女,斥道:“娃子都那么大咧,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啊,你们做父母的不支持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这么蛮横地强加干涉呢?”

夏雪的妈妈:“爸,您清楚个啥子呦,娃子现在还小不懂事,怎么能由着她的性子胡来,就她选的那个破学校,到时候出来连个工作都找不着,那时想后悔都没地去。”

夏雪的爸爸作为一家之主,最相信棍棒之下出孝子,骂道:“小小的女娃子就这么不听话,以后还能了得啊?”

夏雪爷爷:“你个乖孙子少在老子面前摆谱,还记得你小时候那个熊样子吗?还好意思说我们雪儿。”

夏雪奶奶:“你们两口也真是的,雪儿小时候跟着我们是那么的精灵古怪的一个小女孩,可自打和你们在一起后,是话也不敢说,气也不敢喘,整个人都内向了这么多,简直活脱脱变了一个人,不知道的人家还以为找了后爸后妈了啊!”

夏雪爸爸:“妈,还不是您二老从小就惯出来的臭毛病,小小年龄,脾气倔的就像一头毛驴,这次我还不信,治不了她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竟然怪怨我和你妈,你还有没有良心?还有你说谁是毛驴?啊?”夏雪爷爷是个暴脾气急性子,又兼有多年的心脏病,极度的震惊之下,一口气没有喘上来,不免晕了过去。

只是这一晕,整个人从此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在爷爷的葬礼上,奶奶哭的死去活来,一生伴侣撒手人寰,只留自己孤单度日,而夏雪的父母也嚎啕大哭,悲伤不已,唯有夏雪,看着慈祥的爷爷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尊小小的棺椁中,不哭也不笑,心如死灰一样。

此后,夏雪遂了父母的心愿,进了那所政法大学,四年后,又遵父母要求,进了一家国企,按部就班的上班工作生活,开始她那一眼望不到边的仕途之旅。

不过,爷爷的去世一直是夏雪心中不可磨灭的痛,这件事就像在夏雪心里种下了一株曼珠沙华,历久弥新,益发娇艳,犹如夏雪心中的恨意一样。

在国企上了几年班后的夏雪,精神苦闷压抑,心中那朵不甘束缚的曼珠沙华跃跃欲试,随时都想挣脱牢笼。

终于,在夏雪那次丽江之行,它冲破了桎梏,迎风怒放。

李少辉心中豁然明白,夏雪从来都没说过她的家事,即使那次江边夜谈,也不肯多提及,原来此间曲折太多,心酸难言。

在这世上,女儿活泼可爱,父母从政为官,祖父母和蔼慈祥,怎么能发生这样的人间悲剧呢?

又有谁会想到,在夏雪风情万种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个自幼就受了伤的心灵呢?

“雪儿和你讲过我们以前的事情吧?”介绍了夏雪的种种往事后,何永辉一声哀叹,向李少辉问道。

“嗯,讲过一些,就是讲了…”李少辉一一叙述,何永辉看着酒杯,侧耳认真倾听。

“这个傻女人,还真傻。”何永辉微微苦笑,道:“她只和你讲了她任性的一面,对于她的好处却只字不提,其实吧,她身上有很多闪光点。”

随后,何永辉又娓娓道来他和夏雪的往事。

何永辉和夏雪情定终生后,夏雪回到成都和她父母决然告别后,便辞了工作,再次返回丽江。

回来时,夏雪什么也没带,只带了一直老旧的砂锅,她对何永辉说:“这只锅是我奶奶的心爱之物,是我奶奶为我爷爷心脏病煲药用的,现在你身体单薄,我就用这只锅给你熬汤煲药,从今以后只要有我在,就绝不允许你再生病瘦弱。”夏雪说这些话时,稚嫩的脸庞上满是老气横秋的神情,就像一只生气的小猫在发威一样,可爱异常。

夏雪在丽江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就学会了煲各种各样的汤,是那种货真价实的汤,色香味俱全,有鲫鱼豆腐汤,冬瓜排骨汤…所以在那以后的短短时间里,何永辉这种天生骨瘦如柴的人竟然也迅速胖了几十斤;而热衷于相夫教子的夏雪,每天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家和何永辉收拾的干干净净,然后跑进厨房洗洗涮涮,烧菜熬汤。家里的事她从来不让何永辉动手帮忙,她说这是她们那边女人作为妻子的规矩,否则,就说明这家的女主人是不合格的。

那时候,何永辉每天的任务就是打扮的整整齐齐,吃喝玩乐,也是那个时候,何永辉被夏雪宠成了一个无汤不欢的大行家。

说到这里,何永辉永辉将桌上一碗咸不拉几的番茄紫菜汤一饮而尽。

李少辉听后吃惊不已,没想到夏雪这么个女强人,竟然是一个如此传统守礼的好女人,竟然有着如此温柔顾家的一面,看来自己终究不够了解她啊!

何永辉喝完烫后,又回忆起了往事。

是个男人都会有虚荣心的,而且一个穷困潦倒的流浪汉竟然会有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美丽可爱的老婆更是值得吹嘘,所以那时何永辉最大的乐趣和成就就是领着朋友回家喝各种各样的汤。夏雪也从来不计较期间的麻烦和拮据的经济。她一身家居服,穿着拖鞋,吧嗒吧嗒的在房间穿梭着,就像一只美丽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一样。

那时何永辉不善言辞,不知如何表达对夏雪的赞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看向夏雪的眼神充满了脉脉柔情,喝汤的时候吧唧的声音大了几分。

这样的行为惹得何永辉众位朋友一致的冷嘲热讽,可这时候,夏雪这个护犊子的母老虎,就会第一时间跳出来出头,何永辉朋友们对夏雪过分的护夫行为,也只能讪讪低头,毕竟这么可口的汤,在丽江可是难寻踪迹啊!

第二十章:前世今生2

也许夏雪天生喜欢待在厨房,她对她奶奶送给她的那个砂锅爱护异常,而她对熬汤是一种近乎倔强的执着,她可以看着砂锅,一看一个上午,她也可以盯着灶台的火苗,一盯一个下午。

在厨房里,蓝幽幽的火苗时高时低,吞吞吐吐,而夏雪对着指间一本《围城》,随意翻看了几页之后,便又重新盯着火焰发呆,一呆就是一天。

夏雪那个时候特别喜欢蓝色短袄黑色中长裙,脚穿一双黑色小皮鞋,再加上齐耳短发和浓密的齐刘海,清纯淡雅,像极了民国少女。屋外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的头上,脸上,身上,形成点点滴滴荡动的涡影,像一个个俏皮可爱的精灵…

那时,何永辉常常暗自猜想,夏雪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风格?为什么会那么偏执的喜欢熬汤?

直到进来,他才恍然明白,夏雪年幼的不幸和一颗文艺爱美之心,自然使她希望自己也可以像痴情的民国少女们那样可以突破牢笼,大胆的追求自由幸福,而她对汤药的执着何尝又不是对逝去爷爷的思念,何尝又不是对奶奶孤苦伶仃在世的疼惜。

何永辉说到这里,长叹一声,神情非常懊悔,好像在责怪自己为什么现在才明白夏雪的心事。

李少辉默然,不知如何劝慰。

何永辉怅然若失,继续讲起了前程往事。何永辉记忆中有两个事件历历在目,终生难忘。

第一件:夏雪对“朝九晚五上班”之新见。

在夏雪到丽江一周年之际,何永辉拉着她的小手走在丽江暖风熏熏的街道上,一摇一摆的荡漾着,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何永辉看着街上来去匆匆的白领,忽然问道:“雪儿,我没有这样准时准点的上过班,也不清楚这种朝九晚五的生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夏雪看着眼前那个白领急匆匆消失的背影,轻叹一声,说道:“穿着一身看似光鲜的职业套装,坐在一间明亮豪华的办公室,和一群‘志同道合’的同事聊着天,看着报…”

夏雪说这话时,神情语气像一个劫后余生的末世幸存者一样心有余悸。

那时丽江的骄阳透过白色云朵洒下了温暖的阳光,阳光温柔地洒在人们身上,暖暖和和的,让人不由得神松意驰,开始了下午的生活—晒太阳。

何永辉拉着夏雪随意坐在丛台阶上,台阶热乎乎的,像一个弹性的硬沙发。

“雪儿,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体面生活难道不好吗?人生的航船已经锁定了道路,前面有经验老道的前辈指引,不会迷失了方向;旁边有同舟共济的同事鼓励,旅途也不会寂寞无聊;后面还有一心支持的父母亲人支持,也不会触礁沉船。

你只需要做的就是掌舵前进,乘风破浪,坐看彼岸花开,静享成功。这难道不好吗?”这是何永辉为夏雪量身打造的一曲民谣中的歌词。

恍惚中,李少辉不知何时,也曾听夏雪唱过。

夏雪道:“我知道遵循规则的鸟儿有肉吃,可是我讨厌害怕那种氛围,那种生活。那里的繁文缛节,就像一个结界,把人们困在那里,让人们丝毫动弹不得,似乎就连呼吸空气都要经过请示批准。”夏雪挪了挪身子,半靠在何永辉的怀中,又道:“每天坐在那里,喝着白开水,拿着报纸,机械地笑着,和一群毫无生气、市侩自私的同事为了蝇头小利乐此不彼的勾心斗角着,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工作中的价值…”

何永辉叹道:“官场历来黑暗,无所事事的官员借以找寻自己的价值总还算没有坏到骨子里,总比那些贪官污吏或者男盗女娼的官员好上一些。”

夏雪笑道:“所以我就厌恶了这样的生活,看似是一个体面的公务员,有干净舒适的写字楼,有温暖如春的办公室,却什么也不干,只能消靡颓废地委屈着自己,度日如年,与其如此,何不跟随我内心的召唤,以梦为马,驰骋一生。”

时光流转,何永辉和夏雪在丽江午后的街道上,一直断断续续地磨着牙。

夏雪道:“你知道吗?我们上班学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烧白开水,这一烧就是三年,然后我也从一个实习生烧到了科员,副科长,差一点就成为正科

那时,我每天就是不停地喝白开水,然后把它变成热乎乎的尿,最后再去厕所释放,之后体内一阵空虚。就像办公室热气腾腾的日子,再热闹,再繁华,也不过是股股热气,转眼即逝。所以我最讨厌喝白开水啦,即使在寒冬腊月,我也喜欢和冰冰的凉茶。”夏雪说完,看着蓝蓝的天,享福地笑了。

何永辉凝视着夏雪的笑脸,却看到了隐藏在她心中的痛苦,他心中不忍,调笑道:“那是因为你内火虚旺,需要凉茶清火,就像我这种凉茶。”

夏雪听后,脸色微红,十分不依,在何永辉怀中使出抓挠扭掐等女人必杀技,疼的何永辉呲牙咧嘴,连连告饶。

闹腾了一会,夏雪又说道:“所有的养生专家都说凉茶饮料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只有白开水才是最健康的,就像长辈告诉我们生活只有踏踏实实,循规蹈矩才是最为完整的。可白开水一样的日子,又有几个人是真正的喜欢呢?”

何永辉问道:“那你辞职时,你的父母朋友亲人同事没有劝解、阻挠你吗?”

夏雪想起离职的情境,躺在何永辉怀里哈哈大笑,笑得花枝乱颤,丝毫不注意形象,良久之后才稍稍停歇,她又说道:“那天的情形,是我有生以来最潇洒的一次了。

那天我去了办公室,一如往常,喝了一杯凉白开后,发了一会呆,然后扔了水杯,撕了笔记本,剪了员工卡…在所有人目惊口呆的表情中,灿然一笑,大踏步地踩着他们世俗的目光走了出去。

“雪儿,你可真够淘气的。”何永辉看着怀中的夏雪,忍不住宠溺地捏了捏她的秀鼻,笑道:“我猜想那天你走后,关门的一刹那,除了桌上白开水的袅袅热气,肯定也会有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在那个牢笼里弥漫、肆虐。”

夏雪笑道:“才没有,那天厂区停电,根本就没法烧水,他们那种人一旦少了白开水,惶惶不可终日,连工作都不知如何进行下去。

等我出来关门的那一瞬间,人群中还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切’的不屑声。”

末了,夏雪一句“去你妈的白开水的日子吧,老娘再也不需要了!”全盘否定了她以前生活。

言罢,笑容甜蜜的夏雪,紧紧搂着何永辉,快乐不已,只是她眼神中那淡淡的迷离,却永远无法散去。

而何永辉也那一瞬间痛彻心扉,暗暗痛恨自己没有早一点遇上怀中的这个小女孩,给她怀抱,给她温暖。

第二件事:何永辉和夏雪沦落天涯。

丽江,一个现实中的古风江湖。

这里集中了市井中的三教九流,开客栈的,弄酒吧的,有赌徒,也有卖唱的,他们游荡在社会底层,组成了一个鱼龙混杂的世界。

但更多的时候,丽江这个江湖与情怀挂钩,它是我们追求的一种精神寄托,寄托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精神,也寄托于仗剑天涯、逍遥自在的理想情操,更寄托于以天下为己任的民族大义。

所以在这里,他们都自诩为江湖人,皆行江湖道,一切桥段也都是江湖事。

即为江湖,就有恩怨;既有恩怨,才显真情。

所以,漂泊一生的人会说,江湖一盏灯,影影绰绰,忽明忽暗,映照了荣辱心酸、世态炎凉。

而何永辉和夏雪的天涯沦落,就从那件江湖恩怨说起。

那天,何永辉像往常一样领着夏雪在街边卖唱,不过那天运气不太好,来驻足观赏的寥寥无几,肯赏钱的更是少之又少。

屋漏偏逢连阴雨,在何永辉演唱了两个小时后,有三个光着膀子的醉汉气势汹汹而来。

他们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豪放地斜躺在何永辉面前,嘴里嘟囔着,身体比划着。

“这是什么破歌?哭丧的吗?”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大声嚷嚷着。

壮汉两个同伴听了哈哈大笑,有一个鼻毛外露的虚胖子,一手兰花指指着何永辉,道:“tm的哭丧都不会,看看你那个破碗,一下午一分钱都没有,赶紧的,给老子换一首,唱好了,老子赏你个讨饭钱。”

夏雪听了,满脸厌恶之色,忍不住要反唇相讥,却被何永辉拉住,示意她不要计较。

因为到现在,何永辉都没弄清这几个醉汉挑事的缘由,是同行雇的打手?还是他们无事生非?江湖恩怨从来都说不清道不明,既然自己弄不清楚,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可惜有时一味退让并不能让对方罢手言和,它反而会助张对方嚣张之气,就在何永辉和夏雪收拾了工具,准备撤走时,这几个醉汉开始得寸进尺,调戏夏雪。

“这个小妞还真不错,白白净净的,还这么丰满,看看这大胸,瞧瞧这屁股,真tm是一个尤物。小妞,跟哥哥走吧,哥保证让你有好日子过。”一个脸色蜡黄,肥头大耳的醉汉看着夏雪,流着哈喇子无耻地笑着。

“是啊,你看看你家的那个小白脸,瘦的像个猴子似得,一脸的阳wei相,他能满足的了你吗?你赶紧跟了我们哥几个吧,我们保证让你欲罢不能。”一手兰花指的虚胖子一脸的**样,嘿嘿笑道。

这些不堪之言,让何永辉眼中喷火,怒发冲冠,准备以一己之力,狠狠教训这几个无耻醉汉。江湖中“夺妻之恨,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可不报,他们既然敢侮辱夏雪,那何永辉就是粉身碎骨也不能让他们好过。

第二十一章:前世今生3

这几个醉汉,看见何永辉摩拳擦掌,作势要动手,暴怒异常,因为一个瘦弱的流浪汉也敢挑衅自己街头一霸的地位,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

只见那个满脸横肉的流浪汉“腾”的一下跳了起来,二话不说,一脚何朱永辉裆部踢去,何永辉稍稍侧身躲了过去,趁机反手抓住他踢过来的臭脚,一拉一推,就把他摔了个狗吃屎,另外两个见状,也扑了过来,都被何永辉一一化解,打翻在地,随后何永辉趁机把拳头招呼在他们身上。

三个醉汉中看不中用,挨了几拳,纷纷哭爹喊娘,那个兰花指的虚胖子更是羸弱不堪,没多久,就口吐白沫,呼吸急促,随后,他眼珠一翻,直挺挺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围观群众中稍有大胆的,小心的走了过去,探探鼻息,大惊失色,这个虚胖子竟然没了呼吸,死翘翘了。

人群中“嗡”的一下子砸开了锅,大家纷纷远离,生怕惹祸上身,何永辉也是如遭雷击,怔怔不动,脸色“刷”的一下子惨白了许多,自己明明没怎么用劲啊?他怎么就倒了下去?

夏雪虽然也面如土色,但还是很快反映了过来,她拉着何永辉,在人群慌乱之际,径直朝家中踉踉跄跄的跑去。

回到家中,夏雪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所有的心里,又将三把吉他装好,看了一眼煲汤用的那只老砂锅,眼睛湿润,微微摇头,这次怕是不能带它走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当次大难,考验何永辉和夏雪的时候到了,显然,夏雪并没有让人失望,她准备跟着何永辉一起逃难,不辞辛苦,不论结局。

只是慢慢反应过来的何永辉却不想牵连夏雪,他将夏雪手中的吉他夺了过来,猛的一下子朝地上砸去,随着“砰”“地一声,那把陪了他多年的深红色吉他支离破碎,他本想再去砸第二把吉他,可夏雪却死死抱住了他,嚎啕大哭,哭的他心烦意乱,也哭的他柔情似海。

最终,他选择了和夏雪一起逃跑,消失在这个逍遥自在的江湖。

此后,他们像蝼蚁一样躲藏在暗无天日的角角落落。他们露宿风餐,在巍巍雪山下,喝过冰冷至极的清泉;他们风尘仆仆,在车水马龙的都市里,受尽世俗小人的白眼…

躲了一年后,他们累了,不想逃了,决定择一地栖居,他们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们隐姓埋名,乔装打扮,选择在夏雪小时候的生活过的地方度过最后时光。

在这期间,他们战战兢兢,日子过得小心翼翼而又幸福美满。有几次,何永辉也朝夏雪发过怒火,让她滚蛋,让她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可夏雪倔强的看着他,不为所动;也有几次,何永辉温言宽慰,细述利害,让她撒手而去,毕竟她还有大把的美好年华,可她泪眼婆娑,执拗的摇着头。

而且痴情的夏雪,生怕东窗事发,让何永辉身陷囹圄而无子嗣延绵,所以在她威逼利诱,软硬兼施的手段下,两人逃避生涯中竟有了爱的结晶。

那段日子,苦不堪言,何永辉倒没什么,只是不想连累夏雪和她腹中胎儿,可夏雪也是倔强的很,死活要陪着何永辉。

看着夏雪美丽的面容一天天消瘦下去,却还要强颜欢笑的安慰何永辉,何永辉就无比心痛。那时他经常背着夏雪看刑法的相关规定,每看一次他就对夏雪的愧疚多一份,他想尽办法想让夏雪离去,可都不尽如意。

何永辉说到这里长叹一声,向李少辉问道:“你可知道刑法对于窝藏罪的量刑吗?”

李少辉自是苦笑摇头,何永辉就接着说道:“那时刑法第三百一十条规定:明知是犯罪的人而为其提供隐藏处所、财务,帮助其逃匿或者做假证明包庇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犯前款罪,事前同谋的,以共同犯罪论处。”

没想到时隔多年,何永辉还能一字不落的倒背如流,可见那段不见天日的阴暗日子给他带来的创痛,也可见他对夏雪患难与共的感激和愧疚,而夏雪一番风雨同舟、不离不弃的苦海身涯,也诠释了真正意义上的江湖情怀、唯美爱情。

李少辉听得心潮此起彼伏,久久不能平息,他又是迫切又是担忧地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啊!”何永辉无奈一笑,道:“人生世事无常,许多东西变幻莫测。我和雪儿在那里呆了一年多后,也没听到有什么动静,便悄悄在网上查,结果网上也没什么消息。所以我们就感觉到很奇怪,这可是事关人命的大事啊,怎么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呢?因此我们就冒险托丽江的朋友去打听,结果你猜怎么样?那天的那个胖子根本就没有死亡,他只是短暂性的休克而已,在地上躺了一会,就哼哼唧唧的站了起来。”

“什么?天下竟然会有这种滑稽的事?”李少辉大吃一惊,同时他也为何永辉夏雪放下了心。

何永辉苦笑道:“刚开始,我也很憋屈,和雪儿担惊受怕了这么几年,竟然是子虚乌有。可后来我也想明白了,这是上天对我和雪儿的一次考验,如果没有这次考验,这次火中试金,怎么能明白雪儿是这么好的女孩子,又怎么能证明爱情的伟大呢?”

李少辉深以为然,不住地点着头,只是后来他们之间又出了什么事,破坏了他们生死相依的爱情呢?怀着这样的疑问,李少辉痛惜地问道:“既然你们同甘共苦过,又经历过大风大浪,那为什么还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唉!此时说来话长。”何永辉一声长叹,脸神异常落寞。

何永辉的父亲是一个聪明能干之人,在改革开放之际,辞了铁饭碗,靠着集市卖菜赚到的第一桶金,进军房地产这个暴力行业,短短几年就成了当地为数不多的千万富翁之一。

不过好景不长,在1998年那场席卷亚洲的金融风暴中,何永辉父亲也未能幸免于难,他投资的几个项目因受到波及,纷纷折戟商场。

也就是那短短一年间,这位千万富翁变成了千万负翁,一夜暴富需要极大的心里承受能力,可是一夜之间一无所有需要更大的心里忍受能力。他的父亲因为受不了这巨大的心里落差,又加上讨债的百般威胁,所以走投无路的他,不顾年幼的两个儿子和孤苦无依的妻子,选择撒手人寰,用跳楼这种极端方式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在何永辉父亲跳楼前,他曾一直在楼上阳台徘徊,他看着天边火烧着的彩霞,叹息着:“真美,真美,从懂事那一天开始,就再也没有欣赏过这么漂亮的彩霞了。”

徘徊了许久,何永辉的父亲还是跳楼了,在跳楼的那一刹那,他回头看向了年幼的何永辉,那时何永辉并不知道他父亲要干什么,他睁着那一双干净的眼眸,看着飞翔在空中的父亲,便觉得伟岸的父亲再给他展示一项超人技能,于是他咧着嘴笑了:“飞喽,飞喽,爸爸会飞喽!”

自那以后,何永辉母亲便带着何永辉哥俩在娘家过上了寄人篱下的生活,几年之后,何永辉母亲因受到何永辉父亲旧友的资助,又开始大张旗鼓地重返上海。

都说女人是天生的政商要才,在政商界能得到更好的发展,可这种成功的背后,往往要付出一种见不得光的悲痛屈辱。

目睹父亲的自杀,受过世人的白眼,这些坎坷的童年经历使何永辉成了一个多愁善感,内向寡言之人,而关于他母亲的风言风语更是让他如鲠在喉,痛不欲生。

小时候,自己无能为力,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忍受上天的折磨。等自己长大了,有能力了,自然要选一条幸福的道路,当一名普普通通的教师,过上一种安定平淡的生活,没有大欢也无大悲。

可是在何永辉执教的第二年,他的母亲就以自杀的方式逼他回到了身边,让他料理生意上的事情,可是这样的生活并非何永辉想要的,只会让他陷入到无尽的悲痛往事中。

大约一年后,何永辉这个火架上的地瓜终于被炙烤地喘不过气来,所以他在一次和母亲的大吵中,决绝而去,过上了一种漂泊流浪,放飞自我的生活。

而且,在流浪的第二年,他在旅途中遇上了一位同病相怜的红颜知己----夏雪,他们有着类似的不幸,相通的幸福。

在彼此遇见对方之前,他们的生活暗无天日,没有一丝光明,可当他们相遇之后,就成为了彼此的光芒,照亮了前行的道路。他们的经历如同江湖小说一样,经过艰难险阻之后,终于团聚在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何永辉和夏雪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必然永相随。

但是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这个世上永远也不会有完美的事情,也不该有。

第二十二章:前世今生4

在何永辉和夏雪琴瑟相和的第二年的某一个夏日,死亡之神又一次降临在何永辉的亲人身上------他的哥哥因遭遇车祸而不幸去世。

“你也许不太理解,对于我们这种自由散漫惯了的人,再次回到现实生活中,不啻于上刀山下火海。”何永辉闷了一口酒,苦笑道:“当我听到哥哥去世的消息时,除了悲痛,还有对未来生活的恐惧。我本想把无依无靠的母亲接过来同住,可母亲非常固执,死活都要坚守着那份和哥哥一起拼来的家产,所以,哎,所以我就只能…”何永辉叹息着不愿再讲。

而李少辉已经隐约明白后来的事,就一口气说出了何永辉的心里话:“所以最后的结局就是你违背了自己的心意,带着雪姐返回了上海。可那时你的心情也是矛盾的,你一方面又想带着雪姐回到上海,一方面又不忍心让雪姐跟着你去趟浑水,而违背了她的意愿,还有一点更为关键,你怕你两纯洁的爱情经不住现实这个大染缸的涂涂抹抹,被污染地面目全非。”

何永辉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其实吧,人都是自私的,虽然当初回上海的时候,我向雪儿表明一切都尊重她的决定,可那个时候我反而对她更好了,让她更加舍不得离开我,而且我还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希望她和我一起回去的期盼,所以痛苦的雪儿思虑再三之后,终于答应为了我,放弃悠闲的生活,选择跟我一头扎进这是是非非的现实中。可我呢?终究没有实现对她的诺言,没能好好保护她,给她想要的生活,想要的温暖,直到最后逼得她不得不离家出走。”何永辉说这些话时双目红肿,有泪光在眼中不停地打转。

在中国,有一种复杂的关系叫婆媳,有一种尖锐的矛盾叫婆媳,这种冲突古已有之,古人凭借五千年的智慧,绞尽脑汁却也迟迟无法解决,《孔雀东南飞》如此,《钗头凤》亦如此,最后人们也只能无奈地留下一句“清官难断家务事”,无声地叹息着。

很不幸,何永辉在回去的第一天就陷入到了这个千古难题中,他虽能在诡谲的商场中挥斥方遒,但面对心爱的妻子和敬爱的母亲这两座大山,却束手无策,只能步履维艰,小心翼翼地前行着。

何永辉母亲在商场这么多年的浮沉,早已练就了一副说一不二的强势性格,而且那个时代的人或多或少有些迷信,所以夏雪无意中就遭遇了飞来横祸---何永辉的母亲固执地认为夏雪是一个扫把星,克死了她的大儿子,还拐带着小儿子在外面风花雪月,不务正业。

所以在何永辉和夏雪回到上海的第一天,何永辉的母亲就开始横挑眉毛竖挑眼,开始各种或明或暗地折腾。

而夏雪为了何永辉,不得已,收起骄傲的自尊,开始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地讨好婆婆。可这样的几年坚持,收效甚微,并没有打动何永辉母亲,所以后来在何永辉的苦苦哀求下,夏雪再次怀孕,想着以孙子或孙女的情意来打动奶奶。

只是在夏雪身怀六甲五个月的时候,何永辉母亲又一次的无理取闹和冷嘲热讽,让备受委屈的夏雪情绪崩溃,晕了过去。

等夏雪醒来的时候,传来了一个噩耗,夏雪腹中胎儿因受牵连,已然保不住了,只能被迫流产。

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在自己腹中死亡,作为母亲的夏雪悲痛欲绝。就在那一刻,在手术冰冷的台子上,夏雪对何永辉和婆婆突然恨了起来,那时她苍白的脸上毫无生气,就像冬日的枯枝残叶一样荒凉萧瑟,但她的眼神却像出鞘寒剑的锋芒一样,清冷的不可直视,何永辉被夏雪冷冷的眼光一瞧,心中直打冷颤,他知道,就在那一刻,夏雪对他的的恨意深入骨髓。

出院之后,夏雪给何永辉下了最后通牒,在自己和他母亲之间,只能二选一,何永辉犹疑不决,无奈中,夏雪毅然决然地搬了出去,二人也正式开始了分居生活。

李少辉心中痛惜,两人大苦大难都经历了,却输给了这杀人不见血的残酷现实中,怪不得何永辉那么富有夏雪还要出来打工,怪不得高傲的夏雪肯混迹在这声色犬马的男人堆里,怪不得夏雪是一个不爱回家的女人,原来是失去了孩子,原来是被自己最爱的人伤透了心。

想到这里,李少辉心里一转,又问道:“你们在逃亡中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吗?他又那里去了?”

何永辉闻言脸上浮现一抹苦涩至极的笑容,他哽咽道:“孩子,那个孩子啊,他被我们打掉了。在逃亡的途中,一路颠沛流离,雪儿的身子受了大损,动了胎气,不得已,只能做掉了。”说到这里何永辉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是笑声里带着哭腔,一会之后,他像一个孩子一样,抱着那把朱红色吉他低声哭了起来。

等何永辉哭声稍歇,他又断断续续说道:“更为不幸的是,第二次的流产对于雪儿的身子造成了更大的伤害,雪儿做流产的那天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坏天气,当雪儿从病床醒来得知这个消息时,面无人色,只是眼神空洞看着窗外,一句话也不说。

当我出去交费时,她就拖着病弱的身躯一个人跑到了大街上,任大风吹,任暴雨淋…所以,那晚以后,她就留下了下雨天头痛的病根,而且更痛心的是雪儿从此以后再也不能怀孕,再也做不成妈妈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不拦着她一点,你怎么能让她一个病人下雨天就跑了出去?”李少辉听到夏雪竟然受到了这样的委屈,心中既惊且怒,不由地抓着何永辉的衣领怒吼道。可当他看到何永辉满脸沧桑的样子,他心中的怒气,也不知如何发泄,只得又哑声问道:“那后来呢?后来又怎么样了呢?”

何永辉还沉浸在以往的悲伤之中,默然不言。

李少辉刚刚平歇的怒火忽然又窜了出来,暴怒的他给了何永辉一拳,厉声问道:“你哑巴了,我问你后来呢?后来又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啊,后来你不都知道了吗?”何永辉经李少辉一拳,从沉痛中清醒了过来,缓缓说道,语气也平静了许多。

“何永辉,作为男人,老子真tm鄙视你,你说你做的这些事情是一个爷们该做的吗?夏雪,多好的一个女人啊,为你付出了那么多,被你伤的那么深,你不想着去弥补她,疼爱她,反而却在外面沾花惹草,你说你tm还算是一个男人吗?”言罢,李少辉越想越生气,他想到了夏雪笑嘻嘻地喊着自己“辉娃子”的样子,也想到了分别时林月儿那不识人间烟火的哀伤笑容。这两个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女人,这两个被自己爱到骨子里,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偏偏却又被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伤的体无完肤。

只是此刻义愤填膺的李少辉,不知有没有静下心来想过,难道这两个无辜的女人仅仅只是被何永辉伤了吗?

受李少辉指责,何永辉越发惭愧,低下了头静默不语,李少辉想着林月儿和夏雪也不再说话。

良久之后,何永辉抬起头,沉吟了很久,忽然又目光如炬地盯着李少辉,那神情好像即将有惊天动地的事情要发生,李少辉被他看得很不自然,不耐烦道:“你还有什么事?如果是继续伤害雪姐的事情,你就别咧咧了,我都替你臊得慌。”

何永辉涩声道:“不是雪儿的事情,是月儿的事情,我想这件事情无论如何还是要和你讲明白的,我和月儿在我们分开的那一天就彻底断了,虽然后来她也有找过我,可还是被我狠心拒绝了,自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所以这一点还请你相信我,也请你相信月儿的人品。”

李少辉叹气道:“我自然是相信我们家丫头的,这些不用你来解释,后来我也想明白了,以前都是我昏了头,一时冲动,才做出了那些混账事。”

何永辉点点头道:“你相信就好,相信就好,那你有没有去找过月儿呢?”

李少辉没有立即回答,他盯着何永辉,神情很是不悦,片刻后,他突然冷笑道:“她叫林月儿,你是过去式,你给我放尊重点,月儿只有我能叫。”

何永辉闻言尴尬地笑了笑,苦笑道:“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随后,二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许久之后,何永辉又问道:“你有找过林月儿吗?”

李少辉苦笑道:“自然是有的,可是世界之大,人海茫茫中,又怎么会轻易找到那个故意躲着我的人呢?”

何永辉宽慰道:“月--林月儿那个人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她生你的气是有的,可以她的脾性,她不会一直记恨你的,上次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她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疗伤,等她伤好了,应该会回来给你一个认错的机会的。”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不会是故意骗我的吧?”李少辉闻言激动不已,就连话音也带着几分颤抖。

第二十二章:前世今生4

在何永辉和夏雪琴瑟相和的第二年的某一个夏日,死亡之神又一次降临在何永辉的亲人身上------他的哥哥因遭遇车祸而不幸去世。

“你也许不太理解,对于我们这种自由散漫惯了的人,再次回到现实生活中,不啻于上刀山下火海。”何永辉闷了一口酒,苦笑道:“当我听到哥哥去世的消息时,除了悲痛,还有对未来生活的恐惧。我本想把无依无靠的母亲接过来同住,可母亲非常固执,死活都要坚守着那份和哥哥一起拼来的家产,所以,哎,所以我就只能…”何永辉叹息着不愿再讲。

而李少辉已经隐约明白后来的事,就一口气说出了何永辉的心里话:“所以最后的结局就是你违背了自己的心意,带着雪姐返回了上海。可那时你的心情也是矛盾的,你一方面又想带着雪姐回到上海,一方面又不忍心让雪姐跟着你去趟浑水,而违背了她的意愿,还有一点更为关键,你怕你两纯洁的爱情经不住现实这个大染缸的涂涂抹抹,被污染地面目全非。”

何永辉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其实吧,人都是自私的,虽然当初回上海的时候,我向雪儿表明一切都尊重她的决定,可那个时候我反而对她更好了,让她更加舍不得离开我,而且我还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希望她和我一起回去的期盼,所以痛苦的雪儿思虑再三之后,终于答应为了我,放弃悠闲的生活,选择跟我一头扎进这是是非非的现实中。可我呢?终究没有实现对她的诺言,没能好好保护她,给她想要的生活,想要的温暖,直到最后逼得她不得不离家出走。”何永辉说这些话时双目红肿,有泪光在眼中不停地打转。

在中国,有一种复杂的关系叫婆媳,有一种尖锐的矛盾叫婆媳,这种冲突古已有之,古人凭借五千年的智慧,绞尽脑汁却也迟迟无法解决,《孔雀东南飞》如此,《钗头凤》亦如此,最后人们也只能无奈地留下一句“清官难断家务事”,无声地叹息着。

很不幸,何永辉在回去的第一天就陷入到了这个千古难题中,他虽能在诡谲的商场中挥斥方遒,但面对心爱的妻子和敬爱的母亲这两座大山,却束手无策,只能步履维艰,小心翼翼地前行着。

何永辉母亲在商场这么多年的浮沉,早已练就了一副说一不二的强势性格,而且那个时代的人或多或少有些迷信,所以夏雪无意中就遭遇了飞来横祸---何永辉的母亲固执地认为夏雪是一个扫把星,克死了她的大儿子,还拐带着小儿子在外面风花雪月,不务正业。

所以在何永辉和夏雪回到上海的第一天,何永辉的母亲就开始横挑眉毛竖挑眼,开始各种或明或暗地折腾。

而夏雪为了何永辉,不得已,收起骄傲的自尊,开始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地讨好婆婆。可这样的几年坚持,收效甚微,并没有打动何永辉母亲,所以后来在何永辉的苦苦哀求下,夏雪再次怀孕,想着以孙子或孙女的情意来打动奶奶。

只是在夏雪身怀六甲五个月的时候,何永辉母亲又一次的无理取闹和冷嘲热讽,让备受委屈的夏雪情绪崩溃,晕了过去。

等夏雪醒来的时候,传来了一个噩耗,夏雪腹中胎儿因受牵连,已然保不住了,只能被迫流产。

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在自己腹中死亡,作为母亲的夏雪悲痛欲绝。就在那一刻,在手术冰冷的台子上,夏雪对何永辉和婆婆突然恨了起来,那时她苍白的脸上毫无生气,就像冬日的枯枝残叶一样荒凉萧瑟,但她的眼神却像出鞘寒剑的锋芒一样,清冷的不可直视,何永辉被夏雪冷冷的眼光一瞧,心中直打冷颤,他知道,就在那一刻,夏雪对他的的恨意深入骨髓。

出院之后,夏雪给何永辉下了最后通牒,在自己和他母亲之间,只能二选一,何永辉犹疑不决,无奈中,夏雪毅然决然地搬了出去,二人也正式开始了分居生活。

李少辉心中痛惜,两人大苦大难都经历了,却输给了这杀人不见血的残酷现实中,怪不得何永辉那么富有夏雪还要出来打工,怪不得高傲的夏雪肯混迹在这声色犬马的男人堆里,怪不得夏雪是一个不爱回家的女人,原来是失去了孩子,原来是被自己最爱的人伤透了心。

想到这里,李少辉心里一转,又问道:“你们在逃亡中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吗?他又那里去了?”

何永辉闻言脸上浮现一抹苦涩至极的笑容,他哽咽道:“孩子,那个孩子啊,他被我们打掉了。在逃亡的途中,一路颠沛流离,雪儿的身子受了大损,动了胎气,不得已,只能做掉了。”说到这里何永辉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是笑声里带着哭腔,一会之后,他像一个孩子一样,抱着那把朱红色吉他低声哭了起来。

等何永辉哭声稍歇,他又断断续续说道:“更为不幸的是,第二次的流产对于雪儿的身子造成了更大的伤害,雪儿做流产的那天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坏天气,当雪儿从病床醒来得知这个消息时,面无人色,只是眼神空洞看着窗外,一句话也不说。

当我出去交费时,她就拖着病弱的身躯一个人跑到了大街上,任大风吹,任暴雨淋…所以,那晚以后,她就留下了下雨天头痛的病根,而且更痛心的是雪儿从此以后再也不能怀孕,再也做不成妈妈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不拦着她一点,你怎么能让她一个病人下雨天就跑了出去?”李少辉听到夏雪竟然受到了这样的委屈,心中既惊且怒,不由地抓着何永辉的衣领怒吼道。可当他看到何永辉满脸沧桑的样子,他心中的怒气,也不知如何发泄,只得又哑声问道:“那后来呢?后来又怎么样了呢?”

何永辉还沉浸在以往的悲伤之中,默然不言。

李少辉刚刚平歇的怒火忽然又窜了出来,暴怒的他给了何永辉一拳,厉声问道:“你哑巴了,我问你后来呢?后来又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啊,后来你不都知道了吗?”何永辉经李少辉一拳,从沉痛中清醒了过来,缓缓说道,语气也平静了许多。

“何永辉,作为男人,老子真tm鄙视你,你说你做的这些事情是一个爷们该做的吗?夏雪,多好的一个女人啊,为你付出了那么多,被你伤的那么深,你不想着去弥补她,疼爱她,反而却在外面沾花惹草,你说你tm还算是一个男人吗?”言罢,李少辉越想越生气,他想到了夏雪笑嘻嘻地喊着自己“辉娃子”的样子,也想到了分别时林月儿那不识人间烟火的哀伤笑容。这两个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女人,这两个被自己爱到骨子里,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偏偏却又被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伤的体无完肤。

只是此刻义愤填膺的李少辉,不知有没有静下心来想过,难道这两个无辜的女人仅仅只是被何永辉伤了吗?

受李少辉指责,何永辉越发惭愧,低下了头静默不语,李少辉想着林月儿和夏雪也不再说话。

良久之后,何永辉抬起头,沉吟了很久,忽然又目光如炬地盯着李少辉,那神情好像即将有惊天动地的事情要发生,李少辉被他看得很不自然,不耐烦道:“你还有什么事?如果是继续伤害雪姐的事情,你就别咧咧了,我都替你臊得慌。”

何永辉涩声道:“不是雪儿的事情,是月儿的事情,我想这件事情无论如何还是要和你讲明白的,我和月儿在我们分开的那一天就彻底断了,虽然后来她也有找过我,可还是被我狠心拒绝了,自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所以这一点还请你相信我,也请你相信月儿的人品。”

李少辉叹气道:“我自然是相信我们家丫头的,这些不用你来解释,后来我也想明白了,以前都是我昏了头,一时冲动,才做出了那些混账事。”

何永辉点点头道:“你相信就好,相信就好,那你有没有去找过月儿呢?”

李少辉没有立即回答,他盯着何永辉,神情很是不悦,片刻后,他突然冷笑道:“她叫林月儿,你是过去式,你给我放尊重点,月儿只有我能叫。”

何永辉闻言尴尬地笑了笑,苦笑道:“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随后,二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许久之后,何永辉又问道:“你有找过林月儿吗?”

李少辉苦笑道:“自然是有的,可是世界之大,人海茫茫中,又怎么会轻易找到那个故意躲着我的人呢?”

何永辉宽慰道:“月--林月儿那个人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她生你的气是有的,可以她的脾性,她不会一直记恨你的,上次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她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疗伤,等她伤好了,应该会回来给你一个认错的机会的。”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不会是故意骗我的吧?”李少辉闻言激动不已,就连话音也带着几分颤抖。

第二十三章: 前世今生5

何永辉道:“当然是真的了,林月儿是一个念旧心软的女孩子,自然经受不住你的苦苦哀求,而且那天我也能看得出来,她是深爱着你的,她又怎么会忍心伤害你呢?”

“那就好,但愿能如你所说吧!”李少辉虽然心里充满了无限的希望,但同时心里也酸溜溜的难受,没想到和林月儿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人家一个分手了好几年的前男友更能了解她懂得她。

“你能给我讲一讲月儿在美国的事情,或者你们交往的事情吗?”犹豫了很久,李少辉还是问道。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说了也无益,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向前看,你要找到林月儿,我要找到雪儿,然后用一生用一辈子去疼爱她们,不让她们再受一点委屈。”

“你说的这些我自然都懂,可这么长时间以来,月儿音讯全无,我只不过是想从你们交往的事迹中能对她了解多一点,深一点,以便于我以后更好的保护她,疼爱她,而不是伤害她。”

何永辉盯着李少辉看了好久,叹道:“你当真要听。算了,我还是都告诉你吧,不破不立,你只有知道林月儿所有的过去,才能真正地放下心中包袱,和她在一起。”

何永辉开始娓娓道来他和林月儿的点点滴滴,在他和夏雪分居后的第三年,何永辉因工作需要到美国加州的一所大学进修,在那里他邂逅了林月儿。

大学是一个浪漫的地方,而大学生涯正是一个人谈恋爱的最好年华,此时的大学生刚刚褪去年少的懵懂无知,还没有被社会的蝇营狗苟所污染。

何况这时邂逅的还是一对郎才女貌,一个玉树临风,温文尔雅,年轻有为,一个风华绝代,端庄优雅,学业有成。

这是一对俊男靓女,如果老天再善良一点的话,就应该佳偶天成,成为人们眼中的比翼鸟,连理枝。

而他两的相逢,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俱全,所以他两从见面的那一刹那,心中就激起了无限涟漪的爱意。

那段时间,他两花前月下,吟风弄月,畅谈古今;那段时间,他两耳鬓厮磨,喃喃细语,低头相顾。

但在那个开放的国度里,两个时尚的年轻人,却又有着传统的思想,双双不肯越雷池半步,他们单纯地享受着那种柏拉图式的精神爱恋。

后来,归程临近,何永辉选择了悄无言声,不告而别返回了上海。

何永辉扪心自问,无论如何,他心中只有挚爱夏雪,他的妻子也只能是永远是夏雪一人,所以短暂的纠结后,他便狠下心悄悄离开了林月儿。他知道虽然这种做法不近人情,虽然这种无耻行径又伤害了一个无辜的痴情少女心,可这也是当时最好的处理办法了,长痛不如短痛,这样至少不会让曾经相爱过的人反目成仇,也不会让林月儿陷得太深,有道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那时的何永辉还自我辩解着,人这一生,何其漫长,在这漫长而又寂寞的生涯中,总会遇到那么几个让自己动了心的人,可真正能不计荣辱辛酸、携手到老的又有谁呢?

所以人这一辈子中,注定会有那么几个不同寻常的过客,在自己苍白的生命旅程中,留下那绚烂多彩的一笔,可这也仅仅是一笔,也仅仅是一个过客留下,当人们从迷茫中醒来时,还是要带着责任带着理智扬帆前行,至于那些刻骨铭心的瞬间留在心里即可,不该为此去伤害爱着自己的人和自己爱的让你。

不过何永辉低估了林月儿的痴情,他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空间的遥远,就能模糊了那些糊涂的日子,就能将少女那一颗火热的心冷却了下去。

时隔半年之后,林月儿等到学业结束之后,不远万里,回到了上海来寻找意中人。

历经千辛万苦,林月儿终于再次见到了何永辉。

只是那一次的相逢,并不像异国他乡的第一次邂逅那样甜蜜,这次的重逢给林月儿带来了悲痛绝望,也给何永辉带来了惊吓绝情,因为何永辉心里明白自己到底需要什么,也明白谁才是自己心里珍藏着的那个人。

也就是那天晚上,林月儿一个不胜酒力的美丽女孩,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哭的梨花带雨,伤心欲绝,也就有了李少辉和她的第一次邂逅。

也就是那天晚上,夏雪意外地发现了何永辉精神出轨的事情,在第二日对着李少辉勃然大怒。

也就是那天晚上的事情,为他们四个人以后的种种留下了***,造成了四人两两皆被拆散的局面。

当时的林月儿哀莫大于心死,她被何永辉连续两次绝情的伤害以后,终于认清了现实,终于决心要忍着痛,斩断情丝,将往事埋没。要不是李少辉再次设局,林月儿估计此生都不会再见何永辉了,揭开这历历在目的伤疤了。

可是世事难料,有因就会有果,何况还是不如意的事情呢,更要迫不及待地在善男信女的身上再次轮回。

“何永辉,你这个王八蛋,你还算的上一个人吗?”李少辉气急欲狂,忍不住握紧拳头,狠狠砸在了桌子上。

虽然拳头锤了下去,虽然发泄了怒气,可李少辉的心却跟着抽搐地疼了起来,如果何永辉是一个渣男,伤透了林月儿和夏雪的心。

那自己呢?自己怕是连渣男都不如,为了一己之私,让待己如姐的夏雪踏破底线,毫无原则地去陪客户,更为了心中那莫名的妒忌自卑而报复,竟然设局,用最残忍的手段,最卑鄙的行为去伤害一个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女人。

也许,自己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李少辉颓然地低下了头,想着与林月儿的过往,从和林月儿表白那天开始,自己就用怀疑度量两人爱情的长度,用自卑测试两人爱情的宽度,自己就像一个穷途末路的江洋大盗,死死躲在林月儿这个避风港,期盼她能救自己脱离苦海,而自己却从来就没有设身处地为她想过,她一介柔软女子,是否也有不堪回首的过去,是否也需要一个港湾,为自她遮风挡雨,为她轻柔地抚平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疤。

这晚,两个犯了错的男人,在一个寂寞寒冷的夜里,举杯对盏,追忆往昔,后悔不迭,却又只能徒劳地借酒消愁。

听说酒入愁肠,可以暖胃,暖身子,可李少辉却感觉到自己的心越来越冷,像是坠入了北极至寒之地。既然烈酒暖不了自己这颗冰冷的心,那就让它尽情地在肠胃里灼烧吧,最好是烧烂了心,烧毁了脑子。

细细想来,活到现在为止,自己好像除了伤害女人这一件事,什么也没干过。那一年,自己伤了风华正茂的唐凤玲,三年后,一天的时间里,自己就又伤害了为爱痴绝的肖蓓和善良痴情的许诺,几年后,自己又在一夜之间伤害了夏雪和林月儿。

李少辉在自责,他旁边的何永辉也在忏悔着往事,一边喝着酒,一边絮絮叨叨着。

被爱的有恃无恐,爱着的却心力交瘁,等到夏雪终于铁了心拿着那鲜艳如血的离婚证,头也不回的决绝而去,何永辉也终于幡然悔悟。

那段时间,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在孤独的夜里,他一个人看着茫茫沉沉的夜色,想着两人逝去的点点滴滴,反复品藏着思念和后悔的滋味。

一次上班开车途中,他因看到路边一个神似夏雪的女子而导致神志恍惚,和迎面而来的卡车相撞,幸亏对方及时刹车转向掉头,才导致何永辉捡了一条命回来。

望着病床上奄奄一息却不停呼喊着夏雪名字的何永辉,何永辉的母亲也是心如刀绞,进而开始反省自己。

所以等大难不死的何永辉康复后,母子两人就进行了一次彻夜交心。

此后,何永辉请了一位职业经理人,将公司的事情一一打点好,便又一次开始了身无分文的流浪生涯。

这一次的流浪与上一次截然不同,上次他是在母子交恶中,漫无目得而又略带报复的自我放逐,这次却是在他母亲的鼓励祝福下,寻回丢弃的爱情,遗失的爱人。

何永辉在遇到李少辉之前,已经去过了许多地方,他去过两人第一次邂逅的丽江。在那里,他徘徊在两人以前散步的街道,他拜访过两人曾住过的茅草屋,他在那个熟悉的街头,又一次演唱过《蓝莲花》…

可是风景依旧,斯人不在。

他也去过两人躲避灾难的凉山故居,在那里,他拜访过夏雪的父母,询问过父老乡亲…

可是,凉风习习,伊人远去。

今日酒后,明日去向何方,谁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要持之以恒地低头前行,直到柳暗花明那一刻。

第二十四章:夏雪留言

他相信,夏雪一定会在某一个角落中,在午后暖暖的阳光下,正左顾右盼,巧笑倩兮地等着他。

李少辉看着何永辉,心中五味杂陈,他没有劝解何永辉,只是一杯又一杯地为他续上了烈酒。

“雪儿,是一个对感情极度认真的女孩子,她追求完美,对感情上的任何瑕疵也会介意终生,所以她这一辈子也不肯原谅我和她自己了。”何永辉已经有些醉了,惺忪着双眼打了一个酒嗝。

李少辉喝了这么多酒,也是酒劲上涌,通红着脸,他摇了摇头,心中反复揣摩着何永辉这几句话,不仅心生感叹“是啊,夏雪是一个对感情极度苛刻的女人,那林月儿何尝又不是呢?她那天毫无留恋地离开自己,自己就应该明白和林月儿的感情也许已经走到了终点,自己是把她伤透了,估计她这一辈子也不会再原谅自己了。”想到这里,李少辉心里抽痛不已,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样也好,也好,这样林月儿就可以慢慢忘记自己,像忘记何永辉那样,忘记这段不甚完美的爱情,等时光匆匆流逝几个春秋后,自己就会成为她生命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即使偶尔忆起,也只淡淡一笑,无喜亦无悲,而她以后说不定还会爱上一个比自己更优秀,更值得她托付一生的男人。”

想着这些,李少辉心中又痛又酸,他真的希望林月儿爱上别的男人吗?他真的愿意看着林月二一脸幸福地躺在别人怀里吗?

呵呵,不愿意又能怎么样?且不说人海茫茫中,寻她,觅她,就是大海捞针的事情,即使找到了又能如何,裂痕已在,骇心动目,她真能忘了过去,和他重新开始吗?

走到这一步,也许相忘江湖,恩断义绝才是最好的选择。

也许有人会说,即使做不成那个彼此最爱的人,也应该道声珍重,相见亦是朋友,何必非要恩断义绝呢?毕竟都曾深爱过彼此,没必要再去伤害。

可不恩断义绝又能如何?真要看着心爱的人躺在别人怀里,对他人温柔浅笑。李少辉自认为没那么高尚,也没那么伟大,永远也不会做到这一点,他坚信恩断义绝是爱着分手,所谓和平再见不过是为自己的不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

这时已经大醉的何永辉拍了拍正在沉思的李少辉,说道:“我还是要特别感谢你,谢谢你这些年能真心实意的陪着雪儿,你是雪儿最好的朋友,也就是我何永辉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辈子都会记住你这个兄弟的。”说完,何永辉一歪头趴在桌上睡着了。

李少辉苦笑一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用双手搓了搓了涨红的脸庞,扶着何永辉一步一步向家里走去。

躺在舒服的床上,李少辉昏昏沉沉,有无限睡意袭扰了过来,可这时脑细胞在酒精和往事的刺激下,恰恰又异常活跃,他生命中那几个性格迥异的女人也在脑海中不断徘徊,一个接着一个,有欢笑,有愤怒,有幽怨…

他想到了肖蓓离去的那一幕,那鲜红的血液就像汹涌的海水从她身上奔腾而出,带着无限的生机,无限的悲哀,无限的爱意。

他也想到了唐凤玲离开的前一晚,那天满脸羞红的她,脱下了外套,褪下了衬衣,她泪眼婆娑,颤颤抖抖着…

不知过了多久,李少辉终于睡着了,在东方鱼肚白泛起的时候睡着了;在等到日落西山,斜月独挂天边的时候,他又晕晕乎乎地醒了过来。

此时是光明和黑暗的交界处,也是一天最为凄美的时刻,金黄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了下来,影影绰绰的,洒在李少辉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闪闪的外衣,让人说不出的舒服,同时也让人不由心生悲凉。

李少辉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旁边,却发现何永辉早已不在,再看看家中四周,他那把朱红色的吉他也已不在,难道他也选择了不告而别?

李少辉心中一片落寞,起身向窗外看去,街上行人疏疏,哪有何永辉的身影?

人海茫茫中,何永辉形单影只,一个人,一把琴,飘零在天地间,只为寻找着梦中的伊人。

李少辉感慨万千,默默祈祷:“雪姐啊雪姐,你可知道在这诺大的世界中有一个人在苦苦追寻着你吗?你可知道有一个人会穷尽毕生之力,也要博你回心转意吗?你如果心有感应,就不要再惩罚他了,也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

百无聊类的李少辉坐在了电脑前,沉思发呆,忽然灵光一闪,有了一个想法,现在网络信息这么发达,何不在网上发一篇寻人启事,将何永辉夏雪二人的情感故事润色一番,写成一篇脍炙人口的锦绣文章,集广大网友之力,还怕找不到夏雪吗?

不过等李少辉写了几句之后,才又恍然明白,何永辉作为公司的老板,最擅长的就是公关推销,以他的智慧岂会想不到这个法子?

所以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不愿意这样做罢了。

因为如果这样做,即使找到了夏雪又有何用?少了诚意,少了忏悔,又有几人肯原谅?缘分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若是添了旁人的话,也就不纯粹不完美了。缘分讲究的就是水到渠成,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样两人才能看到彼此的心意,才能放下一切过往,心无隔阂地在一起。

“愿你们一个幸福美满,一个柳暗花明。”李少辉颓然一叹,只在键盘敲下了一行字。

不知过了多久,沉思中的李少辉被手机铃声惊醒,是一个客户打来的,聊完后,李少辉忽然感到有些饥饿,他这才想到一天未进食,便打算找些零食充饥。

等李少辉在茶几上拿起一片面包的时候,却赫然发现茶几的烟灰缸下压着一张明信片,上面字迹娟秀工整,显然出自一个女生之手。

李少辉暗暗惊讶,这是哪来的?肯定不是自己的,那就只有何永辉了,那他是无意中落下来的,还是故意留给自己的?

李少辉来不及多想,径直看了下去。

“今天是我和辉娃子来成都谈项目的最后一天,因为项目圆满完成,我们就玩了一天,有了一些感触,所以我就用这种方式记下了心情,聊以慰藉。

这次的招标,除了常见的那几家公司外,还多了一家新公司。这家公司刚刚成立,是星芒的子公司,不过它的老板竟然是我们总部的技术主管余强寨,听说他和辉娃子还是很要好的同学,本来想通过辉娃子摸清一下那边的具体情况。可这小屁孩竟然什么都不说,还说要公平竞争,真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而最让我难过的是他不帮忙就算了,还要逼我一定帮他拿下这个项目来,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强迫我,会对我造成多大的伤害吗?

不过我虽然心中千万个不愿意,但思虑再三之后,还是决定帮帮他,顺便也是帮我自己。

之所以要帮他,是因为辉娃子在求我时露出的那副表情,带着孩子气的认真和倔强,就像一个和你在撒娇的孩子,怎么都忍不下心来拒绝他。

记忆中,有一次我老公为了让我用怀孕来讨好婆婆,也是这么一副又可爱又让人心疼的表情,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我还能再看到有一个男人可以这样对我,所以无论如何,我也狠不下心来拒绝他。

可是,我不知道辉娃子有没有想过他这样逼着我的时候,会让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如果他知道要我付出以身取人的代价,他还会执意让我跳入万丈深渊吗?

不过,好在结局还算差强人意,没有走到那一步。

只是今晚的江边谈话,辉娃子给我讲的那个故事还是深深触动了我。

没想到辉娃子这么一个小屁孩,竟然在他身上还发生了这么一件令人痛心的事情,怪不得那段时间他像着了魔一样,不是发呆就是不知死活的工作。

而我也想不通一个长年累月混迹在夜场的三陪女,一个甚至犯过罪蹲过大狱的罪犯,她哪来的勇气在最后一瞬间舍身成仁,她在死神降临的刹那间想的又是什么?

如果时光可以倒转,让她重新再来过一次,她又会怎么选择?

我想,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因为在她心中,如果辉娃子走了,她的生命又有何意义?

也许,这个游离在灰色地带并不光彩的女人,才是世上最伟大的人,也值得我们最为钦佩,她留下的是什么?是辉娃子一辈子的怀念,也是辉娃子心中最真挚的情意。

如果在前几年的逃亡生涯中,我也能有机会为永辉牺牲该多好呢?在最美的一霎那凋落,在最美的时空中眨眼…这样的人生才算完美,不留遗憾。

第二十五章:那个美丽的传说

现在,我和我老公渐行渐远,我老公在美国学习的时候,竟然背着我玩起了婚外恋,背叛了我们的爱情和婚姻,我不知道他在背叛我的时候是否会想起我,是否会对我心存愧疚,是否会想起我们那些年走过的坎坎坷坷…

其实,想一想,背叛爱情和婚姻又何止是他呢?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对他早已心存厌倦,厌倦了这样的婚姻,期盼着有另一个人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拯救我与苦海之中,为我带来欢笑和快乐,这种精神上的出轨,又何尝不是一种背叛?

这几年光阴匆匆流逝,我过得醉生梦死,一直挣扎在爱情和婚姻的苦海中,不能自拔。可是等这次回去以后,我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应该结束,有一个了断了,可是我又怕,怕…”

静静读完,李少辉思绪万千,如游丝一样剪不断理还乱。信中言语婉转,愁中带甜,甜中带伤,正是夏雪那晚的心情写照,而最让李少辉心中莫名的是她就因为一个与何永辉类似的笑容,便肯放下一切,尽全力帮助他,可见她对何永辉的爱是多么的深沉。

而信中所言肖蓓之事更让李少辉难过不已,他默默打开了手机,播放起那首最熟悉的歌曲---《别哭,我最爱的人》。

别哭,我最爱的人,今夜我如昙花绽放。

在最美的一霎那凋落,你的泪也挽不回的枯萎。

别哭,我最爱的人,可知,我将不会再醒。

在最美的夜空中眨眼,我的眸是最闪亮的星。

是否记得我曾骄傲的说,这世界我曾经来过。



歌词优美,旋律悲伤,李少辉心中戚戚,有一次沉溺在往事之中。

此时,太阳西斜,缓缓落下,余晖虽还未全部消失,但月亮却早已迫不及待地高高悬挂于天上,撒下了一片柔和的光芒。倏忽,又有一片片乌云袭来,遮住了羞脸见人的夕阳,也挡住了落日的余晖,天空就这样一下子全部黯淡了下来,紧接着,屋子也跟着黑了起来。

李少辉关闭了循环已久的歌曲,看着黑压压的房屋,心中越发压抑,这漫漫长夜,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度过,索性就打开了电视机,以此来消磨时间,排遣心情。

电视上放的是一部意大利剧情片,里面熟悉的演员,优美的风景,让李少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该影片讲述了二战时期,一个13岁的少年在荷尔蒙激素分泌最旺盛的青春躁动期,迷上了一个比他大很多岁的风情少妇,少年时时刻刻都在幻想着能和这个少妇重温浪漫。只是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这个美丽无辜的少妇开始逐步陷入了万丈深渊之中,因误传她丈夫前线牺牲的消息,小镇众人便没有了最后的约束,开始对她伸出了罪恶的双手,那些看似善良的男人对她从最开始的觊觎到最后的强奸占有,那些看似热情的女人对她从最开始的羡慕到后来的排斥陷害,而造成少妇如此厄运的原因竟然就是她引以为傲的美丽。

该片用浪漫的手法,揭示了人性中隐藏在善良下的丑恶,阐述了平庸众生中对个体优秀的压倒性毁灭。

恍然间,李少辉才想起这部影片他与夏雪也曾在电影院看过,就是他生日的那晚,那时赌气很久的许诺还破天荒地给他通了一个电话,只是不知为何没说两句话就又挂了,害的他烦闷不已,喝了很多酒,所以到了电影院,只看了几眼,便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了。

为此哭的稀里哗啦的夏雪还埋怨李少辉不解风情,说那是她最喜欢的一部电影,她本想和他好好欣赏一次,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识抬举,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现在想来,李少辉才明白夏雪为何如此钟爱这部影片,影中那个女主人公玛莲娜的万种柔情和不幸遭遇与她何其相像,简直就是她的一个缩影。那婀娜摇曳的风姿,那泼辣而又善良的性格,那慵懒优雅的神态,那悲惨凄凉的命运,引的无数人为之疯狂崇拜,也引的无数人想要蹂躏破坏,更引的无数人为之感慨万千,唏嘘不已。

当夏雪还没有与何永辉离婚时,当陆远还没有出国学习时,公司那些男人对夏雪除了口中花花一点,谁敢有不轨的举动?

可是当夏雪离了婚,当公司盛传陆远失势,当夏雪和那个薛工的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时,公司的那些人犹如影片中小镇的百姓,纷纷撕下善良的面具,开始对夏雪张牙舞爪,比如说田兆的调戏欺负。

那李少辉本人呢?他也不过是众人中的一个恶棍而已,他从一开始何尝不是被她的美色风情所诱惑,只想占她便宜?他何尝不是打着姐弟的幌子,一直心怀不轨呢?

如若不是,他明明知道成都项目就是一个狼窝,明知那个姓薛的对夏雪心怀歹意,却还求着她不惜一切为他拿下那个项目。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李少辉痛苦地低下了头,皱眉苦苦思索,莫非在自己善良的伪装下,也隐藏着一颗丑陋不堪的心吗?是不是在自己的那肮脏的潜意识中,夏雪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根本就不会干干净净,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呢?

影片最后,主角玛莲娜挽着丈夫的臂膀,踏着黄昏的余晖,在金色的阳光中,面色平静,缓缓而归。她用宽容达成和解,又将人性美的一面尽力最大化展示。

可是现实呢?现实也会如此吗?现实不都是喜欢以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来收尾吗?

而夏雪呢?这个伤痕累累的可怜女人,此时的她,是不是一个人悄悄躲在幽暗的角落里,静静地舔砥伤口呢?她还愿意回来吗?她肯放下过去,原谅自己,原谅何永辉吗?

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幡然悔悟的李少辉一拳砸在了墙上,痛彻心扉。

“岁月匆匆,而今我爱上过很多的女人,当她们紧紧拥抱着我时,问我以后是不是会记挂着她们,我相信我当时的心里是会的,但唯一让我从来没有忘记的,是那个从来没有问过我的女人,她就是玛莲娜。”李少辉点起了一支烟,在黑沉沉的房间中…

经此插曲后,李少辉再一次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了工作中,现在的他根本就不能停下来,只要稍有沉思,夏雪和林月儿的身影就会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让他这个犯了大错的人,心痛的无法呼吸。

某一日,当李少辉出差在深圳时,却收到了璐瑶的消息,问他在哪里,李少辉回答深圳,但璐瑶却不相信,非要李少辉给她发具体位置。李少辉虽然纳闷不已,但又架不住璐瑶的威胁,只得屈从。他本来还想再问几句乐乐的事,可璐瑶却直接挂了,李少辉拿着电话苦笑不已。

次日,当李少辉正在房间里一边吃着泡面一边修改着招标文件时,忽然传来了敲门声,轻悄悄的

“谁呀?”李少辉有点奇怪,自己在深圳也没有熟人啊,莫非又是小姐公主一类的,不过也无所谓,现在的自己应付这种事情还是绰绰有余的。

“怎么是你?”随着房门打开,映入李少辉眼帘的是一个有着瀑布一样乌黑秀发的女人,她化着淡妆,五官精致,眉毛淡淡,一双朦胧的大眼睛蓄满了惊喜伤感幽怨之情,她怔怔地看着李少辉,默默无言。

李少辉也在最初的惊讶过后,沉下了脸,冷冷看着来者。

来人正是唐凤玲,一个给了李少辉最美好时光的女人,一个让李少辉魂牵梦萦的女人,一个让李少辉痛不欲生的女人。

那年,就是她,轻悄悄地走了,不告而别,没有一句留言,也没有一点留恋,空让李少辉这个呆子傻傻地站在原地,浪费了两年青春岁月。

也是她,在李少辉即将忘了这段不堪回首的岁月,忘了她这个人,忘了这件事的时候,她却意外回来了,就像离去的时候那样,又一次不告而归,没有一点征兆。

可是回来又能如何,一切已然物是人非,破镜终难重圆。此时的李少辉经过这么些年的大起大落,早已模糊了过去,懂得珍惜现在,更重要的是,他心里已经住进了另一个人,一个他此生都难以忘记的人。

李少辉看着唐凤玲,冷冷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此时的李少辉虽铁青着脸,可心中却有好多话想要说,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沉默中,他就来了一句冷淡至极的反问。而他心中也是波澜起伏,五味杂陈。

唐凤玲被李少辉直视片刻,只能低下了头,而李少辉站在一旁也沉默不语,过了片刻,唐风玲努力动了动嘴角,勉强笑笑,弱弱问道:“我--我可以先进去吗?”

“嗯。”李少辉沉默半晌,若有若无地应了一声,稍稍侧过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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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对不起,恕我不会原谅你1

房间里杂乱无章,地上是随处可见的烟头,床上的被子也没有叠起,像座小山似地矗立着,桌上也随意堆放着衣服和一摞摞文件,文件旁边还有一只正点着的烟头,在那里优哉游哉地吞云吐雾着,烟雾经过窗帘缝隙透过的光线的照射,形成了美丽的光幕,弯弯曲曲着,徐徐向上,如梦似幻。只是这烟雾并不欢迎唐凤玲这个不速之客,肆无忌惮地窜进她身里,让她不得不捂着鼻子咳嗽了起来而当她看到烟头旁那碗留着汤汁的碗面时,身子微微一怔,瞬间就湿了眼眶,有几滴泪珠开始打转。

李少辉自知这乱七八糟的房间不入她人之眼,赶紧灭了烟头,拉开窗帘,让阳光撒了进来,还房间一个本该拥有的宽敞明亮。

当阳光尽情洒在房间的角角落落,洒在唐凤玲身上时,李少辉回头看向她时,猛然发现了一种被岁月惊艳的感觉。

经久不见的唐凤玲还是那么的美丽,一条黑色高腰铅笔裤,一件蕾丝花边格子衫,简简单单的穿着,一种成熟的妩媚和柔弱油然而生。她在阳光的沐浴下,神色复杂,似乎在多愁善感着,就像一个忧虑人间疾苦的仙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李少辉惊叹痛惜之余,却又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

“会是什么呢?”看着面前巧施淡装的唐凤玲,李少辉心中暗暗想着。须臾,他明白了,确实少了,少了那种含羞带怯的清纯。

而此时的唐凤玲也有些拘谨,她看着李少辉盯着她直直地看,脸色微红,心中又喜又羞,也不愿说话打破这暧昧多情的气氛。

“请坐请坐,你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吗?你放心,只要力所能及,我想我还是会帮你的。”许久之后,反应过来的李少辉对着还在局促站着的唐凤玲客气地招呼道。

“也没什么,就是我想--想…”唐凤玲未语人先羞,吞吞吐吐着。

“这样吧,现在快中午了,我看你也累了,我去外面带份饭吧,有什么事情,我们吃完再聊。”李少辉看着唐凤玲的神态,似乎明白了几分,忙找了个借口岔了过去。

出了酒店,李少辉被外面的新鲜空气一吹,才从刚才的惊疑中清醒了过来,“她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难道还想复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一路上李少辉都在苦苦思索着唐凤玲的用意和接下来的应对措施,但直到买好饭回到酒店时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

无奈的李少辉只得先进了房间和唐凤玲相对而坐,开始就餐。

期间,李少辉和唐凤玲感觉彼此陌生了许多,也不知说什么好,所以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只是静静地吃着。没过多久,唐凤玲又将饭菜的几片肥肉轻轻夹到了李少辉的碗中,那动作熟练轻巧,好似最随意最正常的一个举动而已。

李少辉一时怔怔,也不知该拒绝还是该接受,曾几何时,自己和她也是这么相对而坐,那时两人说说笑笑,好不甜蜜。那时她经常骗自己要减肥,保持身材,从而让自己包揽了大部分饭菜,吃的心满意足,只可惜物是人非,一切都成了随风而逝的往事。

“对了,我下午要到客户那边去开会,估计很晚才能回来,怕是不能招待你了,你要是没什么事情,要不等下次再来,那个时候我再好好招待你,你看怎么样?”李少辉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是这样啊,没事你先去忙,我在这里等着你,我不着急的。”唐凤玲脸色一震,勉强笑道,她似乎并没有听懂李少辉的送客之意,仍一如当初,选择无条件地相信李少辉说的任何话。

李少辉心中暗叹,她这是真不懂啊还是假不懂?他不愿再多逗留,匆匆又吃了两口,出了房门。

因为今天是星期天,天气又好,所以街上的行人很多,都懒洋洋地走着笑着,李少辉在一个小广场的台阶上晒了许久无聊的太阳,看了看手机,发现时间像是在故意作对似的,过的那么慢,他站了起来,环视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网咖,便钻了进去。

打开电脑登录游戏,玩了几把,不过实在没什么心情,玩个辅助竟然死的次数最多,还被喷成了狗,但是今天的他也没去干一喷九的壮举,他退了游戏买了点零食,胡乱地浏览着新闻,新闻也没有什么雷人的,看得他昏昏欲睡。过了许久,他终于抵挡不住沉沉睡意睡了过去,做的梦也真是不给力,老有唐凤玲的身影。

等李少辉头痛欲裂的醒过来时,已经是晚上7点钟多。

“这个点应该走了吧,自己这么晚都不愿回去,她应该已经明白了吧”李少辉这样想着,就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去,可转念一想,为了保险起见,为了让她彻底死心,还是再等等吧。就这样,李少辉在深圳繁华的夜晚中磨蹭到9点多才走了回去。

等李少辉忐忑不安地打开房门时,发现唐凤玲竟然还俏生生地坐在那里,那坐姿和他中午离开时一模一样,似乎一下午都静静地坐在那里,在痴痴地等着他回来,从未离开过,也不愿离开。

“你怎么还…”李少辉突然莫名的烦躁,想要责问,可眼角一瞥,房间焕然一新,他那些脏不拉几的衣服也被洗的干干净净的,整整齐齐地挂在了阳台上,所以他余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而唐凤玲脸上的喜悦神情更是让他心中一软,将所有的不满硬生生憋了回去。

“你回来了,一定很辛苦吧!”唐凤玲似乎并没有发现李少辉的异样,温柔一笑,忙起身迎接,并顺手接过了李少辉手中的公文包。

“还没吃饭吧,出去吃吧,顺便谈一谈。”李少辉心中长叹一声,看来有些事情一味逃避还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李少辉和唐凤玲在外面随便找了一个餐馆,解决了温饱问题后,便各怀心事地沿着一条安静的小街漫无目得地向前走去,而他们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朦朦胧胧,难辨虚实,就像两人的感情一样虚虚幻幻,不知终点。

“但愿能笑着道别,互不打扰。”李少辉微微一叹,看着地上的影子苦笑。不久,他便注意到两人的影子渐渐接近,乃至于融合,同时,一股不知名的香气也飘进了鼻中,唐凤玲在有意无意间向他靠拢。他不愿二人如此亲近,便猛然加速向前走去,拉开了距离,并说道:“前面有个小广场,挺热闹的,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这是一个购物中心,不算太大,但门前的广场依然繁花似锦。李少辉和唐凤玲相伴着从广场南门走了进去。

突然有一个骑着摩托车的杀马特从人群呼啸而来,在唐凤玲身边疾驰而过。

“啊!”的一声尖叫,受到惊吓的唐凤玲忙躲到了李少辉怀中,并顺势抱住了李少辉。

“你tm眼瞎啊!”李少辉对着杀马特的背影一边大声骂道,一边下意识地搂紧了唐凤玲,关切道,“没事吧,玲儿?”

“没事没事。”唐风铃摇了摇头,示意无碍,不过她的脸色开始变得酡红。

“啊----那就好,那就好。”李少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放开了唐凤玲。

唐凤玲也从李少辉怀里出来了,但她的左臂却紧紧地挽着李少辉手臂,不愿再松开,李少辉想要提醒,可是看着她受到惊吓而花容失色的样子,有些不忍,但是他也备受煎熬,因为他明显地感受到因走路的摇动,唐凤玲的酥胸正若有若无地触碰着他。

这种情况在大学时,两人早已司空见惯。那时的李少辉最喜欢唐凤玲这种小鸟依人的姿态,当然趁机占点便宜的事也是有的,这常常惹得唐凤玲娇嗔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那时,每次这样的走路都能让唐凤玲羞不可抑,那种娇羞使她越发俏丽动人,后来即使两人恋爱时间久了,走的次数多了,唐凤玲也改变不了这个害羞的习惯。

“她现在还会害羞吗?”李少辉暗忖着悄悄斜眼看去,此时的唐凤玲巧笑盈盈,一脸的喜悦之情,何来的羞涩呢?

李少辉心中叹息,看来终究是变了,一切都回不去了,她一个感情丰富阅男无数的熟女,怎么还会有那种小女儿幼稚之态呢?

在这段感情中,只有自己这只呆头鹅才会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折着自己,浪费美好的时光,还自我感动地自以为这片苦心能打动了上天,能让那个变了心的人儿回来。

如果唐凤玲的丑事不是被那个男的家中母老虎发现,如果不是那个男人抛弃了她,她会回来找自己吗?

会吗?会吗?

离开时,不告而别,两年了,不,五年了,她可曾有回来看过自己一次?她可曾有联系过自己一次?她可曾在自己深夜无眠时想过自己?可曾有那么一瞬间对自己怀有愧疚…

第二十七章: 对不起,恕我不能原谅你2

李少辉心中泛起一阵苦涩之意,心目中那个活泼可爱的初恋女孩是谁呢?她还在吗?是眼前的这位吗?

也许是,不,一定不是,她一定不在这世上了,她只活在自己的心中罢了。

思虑致此,李少辉不着痕迹却又坚决地抽出了右臂,唐凤玲本来还是微笑的俏脸微微一窒,但也不好说什么。

两人走到购物中心门前,上面的led显示屏大大的写着“永远的经典,不朽的爱情,上映20周年,引无数有情人竞折腰的爱情史诗巨片《泰坦尼克号》携有情有义之人,再次上映。”

唐凤玲看着标牌,忽然痴了,李少辉也想起了以前二人共看这部电影时甜美的场景和许下的誓言。这部爱情片二人也不知看过多少次了,每次看唐凤玲都会忍不住流下热泪,那对无所畏惧的老夫妇,那个生死面前都不为外界所干扰的乐队,那个为爱人吹响口哨的女人,如此种种,都是心灵上的一种执着。

“everynightinmydreams,iseeyouifeelyou,thatshowiknowyougoon…”每当这首伤感的旋律响起时,李少辉就会莫名地泪眼朦胧。

曾经,他也天真地相信这世上会有不顾一切为爱牺牲自我的伟大爱情,可现实残酷,社会无情,在这个崇信丛林法则的世界里,当他碰的头破血流奄奄一息时,才明白所谓至高无上纯洁唯美的爱情不过是梦里看花,一场华丽的虚幻梦境而已。

直到后来,他遇到了肖蓓,遇到了这个不甚光彩的女人,她用鲜活的生命告诉他什么是爱,什么是情,可是---可是…

不知何时,唐凤玲已经泪水涟涟,抽噎着,露出了乞求的神色,道:“少辉,要不我们再去看一次吧?”

李少辉面无表情地看着唐凤玲,冷冷一笑,也不答话,蓦然转身,向前走去,他身后的唐凤玲面容悲痛,对着电影院恋恋不舍地看了很久,才无奈地离去。

“叔叔,叔叔,买朵花吧,我们有玫瑰,百合,康乃馨…”一个衣着破旧的小女孩怯生生地拉住了正在疾走的李少辉,弱弱说道。

李少辉驻足向小女孩看去,白净的鹅蛋脸,弯弯的眉毛下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中,有着害羞单纯可爱的柔情,小女孩穿了一件靛蓝色裙子,虽然有些褪色,但干干净净的,就像一个遗落人间的小精灵。

“那你能说出这些花的含义吗?你说出一种,叔叔就买你一种。好不好?”李少辉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女孩的脸蛋,努力甩掉了刚才的不快,温言对小女孩说道。

“好啊好啊。”小女孩高兴地裂开了嘴笑道。

“那红玫瑰代表什么?”

“红玫瑰代表爱情。”

“康乃馨呢?”

“康乃馨是妈妈。”

“那你手中的黄色玫瑰花又代表什么呢?”

“黄---黄色的玫瑰…”小女孩歪着脑袋,掰着指头认真思索着,想了好久,小女孩思索不得,脸色微微一红,吐了吐舌头,跑到母亲身边求救了。

李少辉笑笑,站了起来,索性将小女孩母亲剩余不多的黄色玫瑰花全部买了下来,并递给了唐凤玲,唐凤玲神色一窒,迟疑片刻,勉强接了下来。

小女孩临走时给了李少辉一个甜蜜的拥抱,李少辉望着她们母女两远去的背影,忽然想到赠人鲜花,手有余香。

李少辉和唐凤玲在繁华的广场又待了片刻,便向城外安静的护城河走去。

河流幽静深远,没有城市那份嘈杂繁华,显得格外清远。李少辉望着静静的湖面,思绪万千,他抽出了一支烟想要点上,却发现竟然没有带上打火机,不禁有些泄气。

这时,唐凤玲放下花朵,从包里拿了一个打火机出来为他点上。

“吸烟对身体不好,你还是少抽一点吧!”唐凤玲尽量说的平淡,可话里那份情深意切的关怀还是默默地流露了出来。

李少辉看着她,一声冷笑,眼中全是讥讽之色,唐凤玲呐呐,自知说错了话,羞愧地低下了头。

李少辉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影影绰绰,飘向远方,逐渐消失的一干二净。

“少辉,你说我们之间的命运是不是隐隐约约地被一根红线牵绊着,我们以前还没有认识对方时,都在异地,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可等我们认识了,相爱了,就成了无话不说的伴侣了,有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而现在的我们又在异地相遇,又都是一个人,你说这是不是上天在眷顾我们呢?是不是连老天也希望我们可以在一个崭新的地方,重新开始一段感情呢?”

李少辉有些迷惘,心中被唐凤玲的话荡起了圈圈波纹,他转头看向唐凤玲,她正满脸忐忑地期盼着。

五年了,五年了,自上次分别之后,自己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端详梦中都念念不忘的佳人,精致的五官,多情的眼睛,美丽的容颜,姣好的身材,成熟的气质…她比以前更有魅力更有风情了,可是自己为什么反而觉得厌恶呢?

在自己心中,那个“她”已经死了,谁也救不回来了,“她”已经被自己深深地藏在了心里那个干干净净的角落,只有在一个春花满院的黄昏,自己才会怀着感伤祭奠她,祭奠那段单纯美好无忧无虑的平凡岁月。

于是李少辉冷笑道:“是吗?这个地方对我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可对你唐凤玲来说应该不是吧?”李少辉讥讽地笑着,让唐凤玲瞬间羞红了脸,轻咬着嘴唇,屈辱地低下了头。

“结束吧,结束吧,一切到此结束吧!”李少辉狠下心,将烟头扔向了深邃不见底的河中,它带着绚丽的光芒一刹那间就掉入河中,消失不见。就像李少辉和唐凤玲的爱情,还没有来得及绚烂就黯淡下去,掉入了深邃的河流中,被冲刷的不知去向。

“唐风铃,我知道的你的意思,可是你应该明白,当你五年前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在你离去的那一刻,我们的爱情就已经走到了尽头,就已经结束了。我们之间物非人亦非,失去的已经永远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来了。既然如此,我们就笑着结束吧,不要再互相折磨互相打扰了,好吗?”时隔五年,李少辉又一次对唐凤玲和颜悦色地说上了话,只是这话是温柔刀,仿佛时时刻刻都要在两人心里狠狠地扎上几下。

“不可能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啊?你以前有女朋友的时候,我不敢多想,也不能奢想,可现在你已经分手了啊,你为什么就不给我一个机会呢?这也是给你一个机会,更是给我们爱情、我们幸福的一个机会啊?”唐凤玲抬起了头痴痴地看着李少辉,她伤心欲绝地哭泣着,盈盈泪水划过了脸庞。

李少辉长叹一声,转过了身子,道:“你说的是,我是和林月儿分手了,可是我的心里还装着她,这辈子,除了她,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这辈子如果不能和她在一起,我宁愿单着,宁愿一辈子脑海里心里都是她的笑容,她的影子,也不愿别人来抢走的她的位置。”李少辉说完,对着已经哭地不能自己,蹲下身子的唐凤玲再没有半分心软,他大踏着步子远去,身后也传来了唐凤玲如哭如诉的抽泣声,断断续续的,就像着古老河流的流淌声,在述说着悲痛的心事。

李少辉心中抽痛不已,他忽然想起了席慕蓉那首诗:“当灯火逐盏熄灭,歌声停歇,在黑暗的河流上被你所遗落的一切,终于,只能成为,星空下被多少人静静传诵着的,你的昔日,我的昨夜。”

“唐凤玲,请原谅我,时间虽能将往事沉没埋葬,可它却埋葬不了我心中的悲痛和屈辱,就因为你的不告而别,我与寂寞孤独为伍,浪费了两年光阴,也因为你的移情别恋,我自甘堕落,沉迷风月场所,害死了肖蓓,害苦了许诺;虽然你的离去的也间接地让我慢慢成长,慢慢成熟,可是我永远也无法对你这个制造磨难的人生导师生出一点感激之情。”李少辉想起了往事,心中悲伤无限。

回到酒店时,他忽然又担忧到唐凤玲那么一个骄傲的人,在这样伤心无奈的时刻,自己把她一个人丢在河边岂不是很危险,万一她一时冲动想不开,跳河寻短见该怎么办?想到此处,李少辉一个激灵,匆匆向外面跑去,不过在路上他转念一想,“自己还真tm会自作多情,她唐凤玲如果真那么深情的话,当年会不告而别,会移情别恋吗?这五年她没有自己的日子中,不是照样过得的潇洒滋润吗?不是照样美丽依旧吗?

末了,李少辉一声沉重的叹息,自己和她就这样吧!

往事,一笔勾销,余生,各自安好。

想通了这些,李少辉意兴阑珊,闷闷地回到酒店,关了手机,呼呼大睡了。

第二十八章: 失势

隔了两周后,李少辉又从璐瑶那里得到了唐凤玲的消息,说是她经过上次的事情后,心灰意懒,已经离开了上海,又回到了深圳,而且为了排除寂寞,能尽快走出来,她还在酒吧认识了一个比她小几岁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对她很不错,所以两人目前打的一片火热。

李少辉听了后,将脚下一块石子踢得老远老远,他又是生气又是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厌恶。这件事情虽然他是受害者,虽然他在唐凤玲面前一直都趾高气昂、冷冷淡淡,但心里对唐凤玲还是格外在意的,每次看到唐凤玲委屈伤心地向他讨好时,他心里就会有一种别样的报复感,这种快感像吸毒一样,能让他着魔上瘾,驱使他一次又一次地去报复唐凤玲,而且唐凤玲越是悲伤,他越是想要再狠狠地报复。

可现在,没想到唐凤玲竟然能快速转投到别人的怀抱中,让他的报复无法施展,所以李少辉愤懑无比,想着一个人越是痴情,在转身离去的时候就越是绝情,唐凤玲就是这样的女人,前几年她抛弃自己时候,一点都不犹豫,转身就走,屁都不放一下。前些天为了能和自己复合,还特意跑到深圳哭地稀里哗啦,那个样子是那么的悲伤,那么的痴情,让自己还差点动了心,可短短两周,她就能以极快的速度投入到别人的怀抱中。可见这种女人情意来的时候,汹涌澎湃,去的时候,也像落潮的海水一样,疏忽间,就无影无踪了。

李少辉在电话里愤怒地羞辱了唐凤玲好长时间,璐瑶却不以为然,不悦道:“你们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玲儿为了你,大老远的就从深圳赶过来向你赔礼道歉,只为你能软下心来,回头一次,和她和好如初。

可谁曾想你不仅不把人家当一回事,而且还当着人家的面和你的那个女朋友秀恩爱,刺激人家。

你知道玲儿那些天为你黯然流泪的时候,是多么的伤心?

等你终于分手了,人家又特地从上海跑到深圳三番两次地去找你,可是你除了冷冰冰地拒绝和羞辱之外,你又干了什么?

我承认,她以前是有错,她是做的不对,可是你如果要折磨她,这么长时间也该差不多了吧,也是时候给人家一个道歉和弥补的机会了吧,可你就是不肯,就是要报复,就是要毁掉人家的希望。

既然是这样,现在人家好不容易又碰到一个对她好的男人,难道人家就不该放下以前的事情,再重新来过吗?”

李少辉听后冷冷一笑,道:“呵呵,瑶瑶姐,你也不要为她这种贱人辩解了,你说她这么短的时间就又找了一个男人,那叫爱情吗?屁,鬼才相信她找到了真爱。

我和你说,她分明就是离不开男人,谁对她好,她就跟谁走,就像我们养的哈巴狗一样,只要有人肯施舍它一口干粮,它就朝谁摇尾巴。

前些天我们分开时,我还为她的伤心而难过,现在想想真是觉得恶心。她这样的女人,幸亏我没有原谅,也没有接纳,否则我和她和好了以后,只要我们一吵架,只要别人对她好一点,她就主动对别人投怀送抱,那我还指不定被带多少顶绿帽子呢?”

璐瑶哼道:“啧啧,李少辉,怎么你这一通话讲下来,我听到的就是不甘心,就是嫉妒呢?你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看不出来,你分明是既想吊着人家,让人家为你伤心,为你流泪,然后你还又不肯原谅人家,还要来折磨人家,以此来满足你报复和霸占的扭曲心里。”

“得得,瑶瑶姐,咱们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也懒得和你说了,反正你们女人不讲理的功夫,我又不是没有领会过,好了,就这样,不说了。”

“哎哎,李少辉怎么一说到你的痛处,你就要撂挑子不干了,你今天给我挂一个电话试试?”

璐瑶最近刚刚离婚,情绪很不稳定,李少辉自然不敢触她的霉头,但两人有常因一些小事情争执地难解难分,而且李少辉顾及到璐瑶的情况,往往还不敢死犟,所以多数情况都是以他服软告结,可是他心里偏偏又很不服气啊!

不过,璐瑶可不管李少辉心里是怎么想的,常常要他过去陪她说话解闷,李少辉心中是一万个不情愿,但也不敢拒绝,谁让自己一失足,认她为姐姐呢?

被唐凤玲的事情烦了几天后,李少辉又接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是李少辉这个新官那三把火还没有完全点起来的时候,就被一个坏消息打的措手不及。因为李少辉的晋升,代表着公司高层的竞争,在陆远的运作下,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向技工贸这一派倾斜,所以不甘心的王维,为了彻底击败陆远,掌握天远大权,他竟然借着反腐的名义,请他那反贪局的副局长岳父来公司视察,这种阴险招数使出来,董事会再也不敢违背王维的意志,只得屈从。

陆远也在心灰意懒之下,开始抛售股份,准备套现走人,彻底离开天远。临走时,他又找到李少辉来了一番促膝长谈,交谈中,他铁青着脸,冷笑道:“我不是输给王维那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我是输给了权利,民不与官斗,没想到王维竟然可以卑鄙到这样的程度。”

听着陆远盛怒之下的叱骂,李少辉也不敢多嘴,只能站在一旁静静听着。后来陆远就问李少辉有没有兴趣跟他一起去英国发展,因为那里也有他的的产业。至于天远,落到王维这样又是鼠目寸光又是卑鄙无耻的小人手里已经无可救药了,估计用不了十年就会遭到市场的淘汰。

李少辉没想到陆远临走时竟然还能关心自己,他心中十分感激,不禁有些心动,也想跟着去国外长长见识,而且英国还是一座历史悠久,极具浪漫气息的国家,在那里泡个几年,说不定自己都会变成一位浪漫的诗人。所以李少辉权衡之下,忍不住就要开口答应,可是在他开口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又想到了林月儿,如果有一天林月儿又回来了,她还肯原谅自己,那跑到英国岂不是傻人之行吗?

因此,李少辉最终还是在陆远遗憾的眼神中选择留了下来。

分别时,陆远给李少辉留下了他的私人电话号码,说是如果以后有需要话,可以联系他。

李少辉心中感动不已,同时也很疑惑陆远对他过分的关怀,所以他不免问道:“陆总,其实以我的这点能力,在您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不知您为什么一直都能这么看的起我?”

路远笑了笑道:“之所以看重你,一方面是因为雪儿和朵儿曾多次拜托我要多多照顾你,另一方面就是我很欣赏你为朋友两肋插刀,对待爱人又一心一意,以及追求完美爱情的态度。”

“可您不是一直都觉得我这这种做法很幼稚吗?”

陆远苦笑一声,道:“我是不认同你的做法,但这并不代表我反对啊!在现在这个社会,像你这么真诚甚至有点幼稚的人已经很少了,虽然你这样的活法注定会让你伤痕累累,可那也是你生命中刻骨铭心的记忆啊!

像我这种人,虽然很多事情看得很通透,做什么也要权衡,包括就连结婚找情人都和做生意一样,要考虑利弊得失,虽然这看起来很洒脱,不会受伤,可我这样的行为,注定会让我很孤独,得不到一个真心实意的朋友和女人,能为我真正的伤心流泪。”

听着陆远的话,李少辉想起了生命中的那几个女人,心中闪过一丝欣慰,虽然自己和夏雪许诺都是不欢而散,但无论如何自己在她们心里还是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地位,她们都会真诚地关心自己,就连她们被自己伤害了后要黯然离去时,还是会托人保护自己。

不过陆远走了后,没了保护伞的李少辉,日子也开始难过了起来。

作为报复,王维先是咄咄逼人地在董事会发起零售部撤留的会议,所幸零售部这几年的业绩也是有目共睹,所以在李少辉众人的坚持下,王维也不好一意孤行,强行解散零售部。

但是王维并不甘心把权利交给李少辉,所以在他的任命下,香肠嘴田兆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空降成为电子产品部和零售部的正式总经理,而李少辉也只能无奈地交出权利,任零售部的经理,屈居于田兆之下,成为公司一个大写的尴尬。

伴随着王维的胜利,天远继续坚定地执行工贸技的策略,大力发展收购并购的业务,短短几个月时间,天远集团就多出了n个子公司,在这空前繁荣的盛况下,公司高层频频把酒言欢,之后,继续大踏着步子玩着过火的资本游戏。

可资本市场是公平的,在你用极短的时间取得了空中楼阁的繁华盛景时,它也会让你在极短的时间,根基尽毁,变成一堆废墟。没多久,天远各个子公司纷纷亏损,带动着天远的股价也在不断下跌。

王维看到这种情况,心慌不已,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的讨论对策。不过刚愎自用的他哪里又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听得进别人的忠言。他固执地认为国内市场的饱和,才是天远公司生意越来越难做的原因,所以公司应该把战略重心转移,把主要的精力放在海外市场,比如一些欠发达的地方,并为此风风火火地成立了海外项目部。

新成立的海外项目部的成员,则是从每个部门抽调,李少辉所在的零售部门按要求是九个人。对此,李少辉专门开会动员,讲了外派海外的种种好处,如福利补贴晋升职位等,可一通会下来,响应者寥寥无几,只有五个新来的年轻人报了名,其余的员工则都不甚积极。李少辉虽然很生气,但也无可奈何,谁也不是傻子,这种事人人心里都跟镜子一样明白,若能在和平的社会里安逸潇洒,谁又愿在战火纷争的异国他乡体验生死之苦。就连那几位肯去的年轻人也是因为家庭的原因,才打算冒险赌一把。

这天移动互联网事业群开会,香肠嘴田兆又一次向李少辉发难施压,限他三日之内,必须完成公司指定的人员名额。李少辉把气闷在心里,既无奈又烦闷,现在虽然又有三位员工报了名,但还差了一位,迟迟不见有人肯来报名参加,偏偏自己也不想搞特殊,强行指定某个员工,但是如果连这么一个小小的任务都完不成,那时怕是不仅田兆对自己不满意了,估计连集团总部的那些高管也会对自己颇有微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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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刘大脑袋也走了

“李总,李总,海外项目部的人员够了,都够了。”王大秘书门也不敲就一把推了进来兴冲冲地喊道。

王大秘书自从王亚飞辞职之后,就又成了李少辉的秘书,她虽然一口一个李总地叫着,但并没有把李少辉放在眼里,就像刚才直接推门而进已是家常便饭。鉴于此,李少辉曾严厉地警告过她几次,可这只能适得其反,换来的只是王大秘书一脸的不屑和几个大大的白眼。

“是吗?是谁呀?”听此消息,李少辉心情一松,精神了几分。

“嗯…这个就是…”王大秘书忽然笑着抿上了嘴,卖起了关子。

李少辉虽急在心里,但还是忍不住笑道:“嗯什么嗯呢?你要是便秘的话,出门右拐,那里有厕所。”

“你?”王大秘书一时气结,转身就走。

李少辉连忙起身赔笑道歉,又给人家倒了一杯茶,王大秘书才肯作罢。

“怎么会是他呢?以他现在的工资待遇着实没必要去,如果是为了自己考虑,为了自己不至于被田兆责难,那就更没什么必要了,这份差强人意的工作对自己早就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了。”李少辉得知最后一个报名的竟然是长期出差在外的刘大脑袋,心中不由地揣摩着。

午休时分,刘大脑袋刚好出差回来了,李少辉把他叫进了办公室,直接问道:“你为什么要去?”

“辉哥,我可以抽支烟吗?”刘大脑袋反问道,李少辉没说话,将桌上的一盒烟扔了过去。

刘大脑袋点燃了香烟,深吸了一口,才缓缓说道:“辉哥,这件事你不要多心,主要是我自己想去,安逸了这么久,我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如果这也正好帮了你一个忙,那就权当我在报答你的提携之恩了。”

李少辉看着经久不见的刘大脑袋脸上满是坚毅之色,心中忽地感觉到面前这个人似乎有一些不一样与往常,但具体是哪里发生了变化,他端详了片刻,便又泄气了,所以他说道:“你是不是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如果有,可以和我说说,我说不定能帮得上。”

“呵,辉哥就是辉哥,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和黄悦的一些破事。”刘大脑袋虽然说得满不在乎,可他的眼角深处还是有着一丝伤痛。

“她又怎么了?”

“没什么,老毛病又犯了。”

原来几个月前,黄悦又一次出轨了,只是这次的她出轨的比较彻底,比较明目壮胆。她竟然当着刘大脑袋的面和那个小三一起开房秀恩爱,按她的说法找到了真爱,不用继续在刘大脑袋这艘破船将就了,更过分的是她为了讨好新情人居然在深夜将刘大脑袋赶出了出租房,并删除了微信电话等所有联系方式。

可怜傻不拉几的刘大脑袋,那时还不顾人家当面羞辱,还要去卑躬屈膝地乞怜,乞求黄悦的一回首,可最终事与愿违,毕竟最毒妇人心,还是出了轨,变了心的毒妇。

那段时间,刘大脑袋痛不欲生,常常站在楼顶上思考着生与死的问题,可当他看着楼下渺小的行人车辆时,一阵眩晕后,忽然间就又想到了父母,想到了亲人,想到了朋友,后来悲痛欲绝的他就给自己和黄悦的爱情设置了20天的期限,只要在这20天内,黄悦回头,他就可以不计前嫌,和好如初。

可在这20天内,卑微的他心存着幻想,盼星星盼月亮,盼到的却是如狂的思念和无穷无尽的失望,终于在20天后,他的失望攒够了,变成了绝望,令他幡然悔悟,忍痛割爱,挥剑斩断了情丝,为这段太委屈太卑微的感情画上了句号。

刘大脑袋苦笑道:“其实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许多,黄悦这个人我早就不爱了,我爱上的不过是那种不计回报地付出和全心全意呵护一个人的感觉,为了这种踏实温馨的感觉,为了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习惯,我甚至不要尊严,卑贱到了极点,现在想来还真是可笑。”刘大脑袋自嘲地笑笑,又道:“辉哥,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有病,还是病入膏肓了?”

“中了情爱的毒,那一个不是如痴如狂,谁又能安然地逃脱?”李少辉被刘大脑袋勾起了往事,心情很是沉重,忍不住暗叹:“是啊,相思之毒怕是世上再高明的医术,再发达的科技也无法医治吧!”

两人唏嘘一番,李少辉不愿再谈这些伤心事,转而问道:“当真决定不爱了,决定放弃了,要不再冷静冷静,好好想一想,你海外派驻的事情,我暂时帮你压下。”

“不必了,我已经想通了,以前我爱黄悦,是因为她单纯活泼,虽然有些作,但总的来说是瑕不掩瑜;但这几年,我们两人渐行渐远,她变得世俗多疑,为达目得不择手段…”刘大脑袋说了一半,不愿在多做评价,便用手轻轻敲了敲额头,改口道:“唉,反正我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了,也越来越觉得她很普通,没什么了不起的。”

当一个男人像刘大脑袋这样去形容一个女人时,那这个女人在这个男人心里基本上就被判了死刑。李少辉看着刘大脑袋,既同情又无奈,同情自不用说,无奈是因为此刻刘大脑袋的神情和当初余强寨铁了心出轨时的表情如出一辙,是那样的决绝,那样的冷漠。

哎,看来刘大脑袋这颗柔情万种的男儿心终于在千疮百孔之后变成了铜墙铁壁,刀剑不入了。

李少辉不再劝刘大脑袋,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呢?”

“按公司规定后天就得出发了,我现在也都准备好了,所以就是后天了。”刘大脑袋说完又迟疑了一下,“辉哥,后天黄悦会过来找我,但我决定不再见她了,你就帮我和她道个别吧!”

“这不合适吧,感情的事最好是你们当事人当面解决。”

“呵呵,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讲的。”刘大脑袋冷冷一笑掐灭了手中烟头,又道:“辉哥,算兄弟最后再求你一次,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懒得和她再见面了,毕竟我和她都相互爱过,也没必要再去彼此伤害。”

第三天,刘大脑袋走了,是李少辉送的行,离别在即,两人一路无话。

在机场即将分别的时候,刘大脑袋淡然一笑,和李少辉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劝道:“辉哥,把嫂子找回来,好好珍惜,她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好女人。”

刘大脑袋说完又拍了拍李少辉的肩膀,便大踏着步,转身走向了安检,消失在了人群中。

飞机起飞了,轰隆隆地飞向蓝天,飞向白云,像一只自由自在的白色巨鸟,自由地翱翔在天际之中。

这一刻,李少辉才真真实实地感觉到刘大脑袋走了,就这样走了,抛下了所有的曾经,也抛下了所有的遗憾,可是他真的能心无所挂,忘记过去的种种?

也许忘了,也许没忘。刘大脑袋此行去的那个地方,还是战火连绵,在那里,他是想像流浪者一样体验生存的艰辛,寻找生命的真谛,还是想通过另一种生活方式,静静地舔砥伤口,忘却曾经的所有?

他走的那么决绝,那么淡然,或许他已经放下了过去。可是,每一个风轻云淡的背后,谁不是背负了一段刻骨铭心的悲伤岁月?

下午,静安寺旁的一家咖啡厅内,放着悠扬的音乐,非常安宁,偶有几位顾客过来,也只是坐在一隅,安安静静地,或沉思或闭目休息。

李少辉看着面前这个端坐的女人,她长发束起,扎了一个马尾,简简单单的,全身也只是一件白色体恤和一件黑色破洞牛仔裤,这幅打扮倒有几分清纯的味道。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在这样的场景里,该以哪一种风格出场,才能打动刘大脑袋心中最柔情的一角,才能让刘大脑袋缱绻难忘,大概这也是刘大脑袋次次身不由己、回心转意的原因吧!不过反过来想想,黄悦的此番行动倒也是蛮有诚意的。

“怎么是你?我们家老刘呢?”

“他有事,让我过来和你谈谈。”

“你?”黄悦用鼻子冷哼一声,轻蔑地笑道:“我两的事情和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李少辉冷冷地看着黄悦沉默半晌,方才说道:“确实没什么关系,不过老刘既然让我过来和你谈,你就应该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态度,如果你再让我感到一点点不舒服,可别怪我一走了之,让你再也见不着他的面。”

“啪”的一声,黄悦将手中的杯子往桌子上一掷,发出了响亮的声音,在这安谧的环境中异常突兀,而杯子滚烫的咖啡溅在了她的手臂上,但她似乎无甚察觉,只是用的燃烧着怒火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李少辉,李少辉也不甘示弱,轻轻一笑,直视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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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出轨闲谈

半晌,黄悦又想起了此行的目得,不敢太过骄横,便转移了目光,吁了口气,缓缓问道“老刘呢?你让他见我一面吧,这次我是诚心诚意来和他和好的,不像前几次…”说到最后,她又想起了以前那些龌龊事,就红了脸,话音也低至不可闻。

“他出国去中东了,短期是不会回来的了。”李少辉斜瞅了一眼黄悦。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黄悦一下子傻了,只是睁着眼张着嘴在吃惊,过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带着哭腔问道“他为什么去那里?他不知道那里很不安全吗?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被伤到彻心彻肺的人自然想远走他乡,换一个地方来疗伤,何况在这里,他就安全吗?还不是被你虐的死去活来。”李少辉冷笑道,刘大脑袋的远行,黄悦这个始作俑者无论如何也是逃脱不了干系的。

“我知道,这些年我做了许多的糊涂事,做了许多对不起他的事情,在我和他相处的日子中,我总是想当一个女王,让他唯命是从,甚至就连那几次出轨,我都要他过来和我道歉求着我回心转意,所以这也使得我越来越嚣张,越来越肆无忌惮了,总是以为不管我犯了多大的错,做了多少对不起他的事情,他都会原谅我…”

“够了,你还要不要脸了,这种没皮没脸的事情,你还好意思大讲特讲?”李少辉气愤地紧握双手,如果黄悦不是一个女人,早就一巴掌呼在她脸上了。

黄悦被李少辉的怒语羞红了脸,泪眼朦胧着,片刻后,她看着李少辉怒气缓解,又絮絮叨叨了起来“我和那个男的好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快乐,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和那男的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想起我们家老刘,我脑中也一直徘徊着老刘的身影,我时常想起老刘对我的好,对我傻傻的笑…有一天晚上,我竟然做了一个梦,梦中我看见一个在对岸上,朦朦胧胧地,对我挥一挥手,苦苦地笑了,说是要和我诀别,说完他就转身跳进了大海,任我如何大声呼喊,也不理我,我被这个梦吓了醒来,全身都是冷汗,那个时候是夜里三点多钟,我回想着梦中的场景,感觉梦里的那个人就是老刘,难道现实事情在梦里应验了?难道是老刘给我托梦,在和我告别?那一刻我吓坏了,全身也直打冷战,脸上更是一层层汗珠。

就在那一刻,我真真实实地明白了我自己的心意,明白老刘对我有多么的重要。所以,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联系老刘,我也不知发了多少个信息打了多少个电话,可他始终都不理我,大概在五点钟的时候,他终于肯回复我了,在我听到他话音的那一瞬间,我如释重负,真想大哭一场。可老刘却冷冷淡淡,对我爱答不理的。我知道他在生我的气,我以为只要像往常一样,只要诚恳地认错道歉,他就会原谅我,可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就像突然间完全变了个人一样,对我一直冷冷地,就连见个面都不愿意…”

“道不道歉是你的事,原不原谅是人家老刘的事情,凭什么你道歉人家就必须的原谅,难不成人家不想被你绿成千年老王八也有错?”李少辉冷哼一声,出言嘲讽道,他不禁又想起了身边的事情,有多少恋人情侣像刘大脑袋和黄悦一样,在一起时,那个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总是贪得无厌,总想着那山要比这山高,可寻寻觅觅,兜兜转转几载,却发现自己最爱的最适合的还是最初的那个人,不过时过境迁,当初那个被你伤的体无完肤的人,此时此刻还会站在原地傻傻地等着你吗?

眼前的黄悦泪光闪闪,楚楚可怜,一副弱女子的模样,任不明就里的谁见了也都会生起怜香惜玉之意,但见过刘大脑袋失恋被抛弃后的痛苦买醉情形,你就会对她全无好感。

美人计苦肉计向来都是黄悦这种女人的拿手把戏,男人若不分青红皂白,只会无穷无尽地深陷其中。

此时,已是薄暮时分,夕阳也变成了橘黄色,那温暖柔和的光芒也慢悠悠地投进了咖啡店内。

此刻的黄悦在李少辉讥讽之后,一时羞愧,不知如何答话,只是对着窗外发呆,她双眼噙满了泪水,苍白的脸色被夕阳渡上一层金黄之色,脸上有几颗晶莹的泪珠,摇摇欲坠着,竟然还有了那么几分动人之感,而她紧抿着的青色嘴唇,默默不语的倔强也让人颇为爱怜。

这一幕,李少辉忽然呆了,此情此景,和当初许诺伤心的时候何其想象,李少辉心中一痛,暗想“难道这次的黄悦是真心实意的悔改吗?”

一会后,黄悦从包里拿出几件物品,一件蓝色针织衫一串佛珠…她说道“和老刘处了这么久了,我竟然不知道他的喜好,还是翻看我们所有的聊天记录才依稀记起,所以这段时间我就给他织了一件衣服,这串佛珠也是我从静安寺那里求来的…”黄悦泪眼婆娑地絮叨着,脸上也泛起一种奇异的柔情,那神情既像一个温柔贤淑的妻子对丈夫的思念,也像慈母对游子久久未归的思念。

李少辉心中莫名一酸,又陪着黄悦听了许多他们的故事,直到日落西山,华灯初上,黄悦才停止了叙说,她将送给刘大脑袋的物品极其认真地一一收拾好,交给了李少辉,并恳求道“你告诉老刘,我会一直等着他,只要他肯原谅我,我会随时回到他的身边做一个安分守己、知冷知热的好妻子。”黄悦说完掩面带着悲伤走了。

李少辉看着黄悦消瘦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回想了好久,才慢慢起身向外走去。

回到家时,房中空荡荡的,一点生活的气息都没有,李少辉无聊中就打开了电视,里面正在播放着一部脑残的韩剧,讲述着一个出了轨的中年妇女正苦苦哀求着丈夫原谅,说是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是被逼无奈。

对于这样的解释,李少辉就想不通了,连出轨都能是逼迫的?难道真有人把刀子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比起这种狡辩的女人,李少辉还是更佩服那种敢作敢为的出轨女,大家都是成年人嘛,在踏破底线的那一刻,就应该明白自己为此而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所以当结果来了,就应该黯然接受,是自己挖的坑含着泪也要跳下去,而不要总是厚颜无耻地奢望着要一边享受着偷情的刺激,一边还要丈夫原谅,天上的馅饼哪有那么多?如果真有,也是一块巨大的陨石,可以把你砸的粉身碎骨。

李少辉愤懑间,又想到了林月儿曾经也特别喜欢观看这种脑残的电视剧,为此,自己还满怀善意地劝过她,“丫头,我劝你这样毁三观的电视剧还是少看,一个出了轨的女人还能把你感动的稀里哗啦的,难道你也想学她?”

林月儿没说话,翻了个白眼,直接就是一个抱枕砸了过去。

自己顺手接住,憋了心里好久的疑问再也忍受不住,就问道“丫头,我问你,你说你们女人是不是一旦出轨,就会上瘾,就像吸毒那样,想戒也戒不掉?”

“李少辉,你什么意思?”林月儿看电视的心情被自己三言两语搅和的兴致全无,只能愤怒地又拿起一个抱枕恨恨地盯着自己。



今年,对于李少辉来说是流年不利,自打林月儿离开他之后,他的倒霉事是一桩连着一桩,就像上海的梅雨一样,阴沉沉的,湿漉漉的,连绵不断,简直都能让人的心发了霉。

刘大脑袋离去的一个月后,中东那里就发生了暴乱,战火弥漫,很快就席卷了整个地区,就连中国工业区所在地也无法避免。幸亏中国政府的极力斡旋营救,才能让大量同胞安全撤回。在撤回的人群中,恰恰又少了刘大脑袋。

为此天远公司也向当地大使馆多次沟通,可是大使馆连续几日的寻找,仍未发现刘大脑袋的踪影,遗憾之下,大使馆向天远公司转达了节哀的意思。

李少辉痛不欲生,没想到生命竟是如此的脆弱,短短一个月,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在自己面前陨落。黄悦听闻此消息,更是悲痛欲绝,每天哭的和个泪人似的,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悲苦模样,李少辉第一次感到生命的脆弱和渺小。

在公司和刘大脑袋家属做出合理的善后方案之后,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又变得风平浪静了。大家也在最初的吃惊惋惜之后,就很快又被快节奏的生活所淹没,匆匆忙忙着却又疲惫不堪,每天讨论的还是一成不变的钱和权以及色,再也没有几个人还能记得起世界上还有过刘大脑袋这么一个善良本分的老好人了。

第三十一章: 生命之悟

不过,李少辉并不死心,失踪说明还有着一定的生存几率,他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浏览当地的新闻,希望在那些战火纷扰的信息中,找寻出刘大脑袋的蛛丝马迹,他始终不愿相信刘大脑袋会这么轻易地死去。

可是连续两个月的坚持,让他心中那忽明忽暗的希望,终于全部熄灭了,报道中不及没有提到刘大脑袋的消息,反而是那里的战况愈来愈激烈,这次的暴动武装似乎得到了某些国家的支持,竟然和当地政府军打的难解难分,因此那里每天都会有大量的无辜平民受到战火袭扰,或流浪或丧生或家破人亡,期间惨像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而战争就是一部制造人间炼狱的机器。

李少辉感慨万千,和平生活当真来之不易,自己能生在如此富强安定的祖国,也是三生有幸。他不愿再目睹人间惨像,便关闭了新闻,决定不再寻找刘大脑袋,但愿去了天国的他,能幸福安乐,有人待他温柔如初。

日子就这样,在波澜无惊的平凡中度过,李少辉经过刘大脑袋的事情后,异常珍惜这安稳的日子。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他也会多学习其它知识充实自己,更多的时候,他还是会怀念往事,思念林月儿。

在某一个又是极其普通的日子里,李少辉却意外地接到了大使馆的电话,他心里一惊,继而狂喜,莫非刘大脑袋有消息了。

接通电话后,李少辉得知刘大脑袋果然得救,目前就在大使馆养病。李少辉喜出望外,在他的恳求下,他和刘大脑袋接通了电话,刘大脑袋死里逃生,又得好兄弟关怀,忍不住在异国他乡潸然泪下。

原来当初刘大脑袋没有及时赶上祖国返航的飞机,是因为他在途中遇到一个因战火失去了双亲的黑人小姑娘,他见小姑娘孤苦伶仃,便动了恻隐之心,担负起了照顾小姑娘的重任,就是这中间的耽搁让他错失了搭乘祖国客机返航的机会了。

之后,他只好带着那个小姑娘跟在庞大的难民潮中颠沛流离,吃尽了苦头,直到最近战火消退,他才安然无恙地找到了大使馆。

“大脑袋啊,你现在可不一般了,成了大英雄,是中国的骄傲啊!”刘大脑袋英勇救人的事迹在这种特殊时刻显得益发重要,这可是彰显两国友谊的重大事件啊!据说不久后,他就会被当地政府和中国大使馆联合赠与“英雄标兵”的称号。

李少辉和刘大脑袋聊了许多,末了,李少辉又将黄悦的近况转述了一遍。刘大脑袋听后默不作声,迟迟不语。李少辉就劝道:“大脑袋,我能看的出来,黄悦还是爱着你的,你对她也有情意,她这次又是诚心诚意地改过,你只要肯摒弃过往,那你们就又是一段美好的姻缘…”李少辉正说着,就传来了电流麦,似乎是信号不好,一会之后,电话就被挂断了,空留嘟嘟的回音。

李少辉苦笑一声,再拨过去,已然无人接听。

约有半月之后,李少辉收到了刘大脑袋寄来的书信,其中的内容大致如下:

辉哥,接到你的电话,非常惊喜,多谢记挂,又因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也有许多的感触,故矫情一次,写几言相赠。

曾经年少时刻,幼稚的我们,总以为真爱就是生命的一切,只想在这条道路上奋不顾身地追逐下去,哪怕是头破血流,也丝毫不在乎。可等我们长大了就会渐渐明白,在那个连多愁善感都要渲染地惊天动地的青春年代,你我终是年轻了许多,无知了许多。

爱情,不过是生命中的一味调剂品,可有可无,就像大海里的一叶扁舟,有它,可显大海波涛汹涌,无它,大海依旧汪洋恣肆。

经历了生与死的洗练,你就会明白,一切都是那么珍贵可爱,一切又似乎都是小事,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

所以你替我转告一声黄悦吧,我已经放下了,也愿她不要在苦苦纠结了,好好追求她的幸福去吧!

最后,愿我们都能珍惜生命,善待自己。

看到此这封信的时候,李少辉正在一个午后的公园里散着步,那时正是草长莺飞之际,阳光明媚,春风和煦,树木小草争相吐翠,点点嫩绿又开始装扮新世界。在这游园踏青美好时光里,李少辉心里却泛起了阵阵寒意,看来刘大脑袋和黄悦终难破镜重圆,看来人世间又多了一场劳燕分飞的爱情悲剧。

爱情啊爱情,你为什么总是在最不需要的时刻,才肯微微笑着,姗姗来迟?

在李少辉感慨之际,他又接到了正在哭泣着的璐瑶的电话,跟着又有一个不好的消息排着队如约而至。

当李少辉十万火急地赶到璐瑶家里时,璐瑶家门没关,璐瑶正蜷缩在阳台上的椅子中,目光空洞地看着外面,独自一人黯然神伤,而她旁边是熟睡的乐乐。

李少辉心中长叹一声,合上门,慢慢走到璐瑶身边,轻轻叫道:“瑶瑶姐?”

璐瑶闻言,微微转头,看向了李少辉。李少辉紧捏着拳头,怒道:“瑶瑶姐,老余又怎么你了?他又欺负你了?”

此时的璐瑶满脸悲伤,那双不怒而威的丹凤眼尽是凄苦之色,她苦笑一声,道:“少辉,老余这次还真的铁了心了要和我们娘两断绝关系,他说再过两个月就要和他那个女上司结婚了,你说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难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要是我做的不好,他可以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抛弃我,抛弃乐乐呢?乐乐可是她的亲女儿啊,你看看乐乐,还那么小,他怎么就狠得下心呢?”璐瑶说着说着就留下了清澈晶莹的泪珠,一滴又一滴,串成行,挂在了璐瑶凄楚的面容上。

李少辉也是痛苦不堪,双手掩面,蹲下了身子,这件事情在余强寨铁了心要离婚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要发生,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来的这么快。

啜泣着的璐瑶,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就急切地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老余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地对我了,他一定是因为上次救他大伯的时候,我不同意卖房子,所以他从那个时候他就恨上我了。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少辉,你帮姐姐一个忙,你去告诉老余,告诉他,只要他不和那个女的结婚,只要他不抛弃我和乐乐,我同意卖房子,我现在就卖。”

璐瑶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把李少辉往外推,让他赶紧去找余强寨,李少辉苦笑地看着激动的璐瑶,一时不知如何劝慰。

璐瑶看着一动不动的李少辉,颤着身子,顿足道:“李少辉,你倒是去呀?怎么难道连你也不愿意帮姐姐吗?”

李少辉涩声道:“瑶瑶姐,你也知道老余他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去了也没用啊!”

“你没去怎么知道啊?万一他就是因为这件事呢,你快去啊…”璐瑶激动地抽噎着,眼中的泪水再一次如泉水一样淙淙流过,打湿了她悲伤的脸庞。

后来,璐瑶闹腾累了,就绝望地摇了摇头,蹲下身子,把脸埋在怀里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是我璐瑶配不上他余强寨吗?难道就是因为我没有他那个女上司家有钱吗?可为了他,我把我爸妈的养老钱都给他花了,他还想怎么样?他还要我怎么做?”

看着悲痛委屈至极的璐瑶,李少辉心中也如滴血一般疼痛,余强寨能追到璐瑶有一大半的功劳要归功于自己,所以璐瑶如今的悲惨境遇,自己也是始作俑者之一。

李少辉慢慢走到璐瑶身边,轻轻拍着璐瑶耸动的后背,痛苦道:“瑶瑶姐,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要是知道他余强寨敢这样对你,大学那个时候打死我也不会帮他追你,也不会把你害成现在这个样子。”

璐瑶抬起泪眼婆娑的面容,悲戚地看着李少辉,突然扑在他的怀里,大哭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也是好心,只怪我瞎了眼,我和他余强寨好的时候,我爸妈就劝过我,说他那样的家庭会拖垮我的,可是我不信,我偏不信,我想着只要我们努力,这一切就会改变的。可是,你看看这才过了几年,这才几年,他余强寨就厚颜无耻地攀龙托凤,做出了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只是可怜了乐乐,刚刚出生就没了父亲,你说我们娘两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璐瑶又是委屈又是痛苦地倒着苦水,旁边的李少辉除了默默地陪着她一起痛苦,竟然别无他法。

过了片刻,许是璐瑶的哭声惊动了乐乐,乐乐小嘴一张就哭喊着要妈妈,璐瑶忙擦了擦通红的双眼,起身去哄。哄好乐乐之后,璐瑶看着李少辉的t恤被自己泪水浸湿了大半,就起身到卧室找了一件余强寨的t恤,对李少辉失笑道:“你赶紧把衣服换了吧,穿在身上怪难受的。”

李少辉笑了笑,说道:“不必了吧,这么一点小事情还值得你放在心上。”

璐瑶脸一沉,生气地嗔道:“怎么?他余强寨已经不听我的话了,连你也打算不听了吗?”

第三十二章: 唐凤玲吸毒

“这怎么敢呢?你的话就是慈禧太后的懿旨,我敢不遵守吗?”看着璐瑶已经有了笑意,李少辉忙顺着杆子往上爬。

璐瑶冰雪聪明,又不甘受辱,嗤笑一声,道:“这么说,你就是那个姓李的大太监了?”

“这…”李少辉一时艾艾,狼狈地去卧室换衣服了,同时他脑中也不由地暗骂那个已经连灰渣都不剩的大太监李莲英,真是给我们李家丢人。

璐瑶拿着李少辉的t恤到洗手间洗涮去了,李少辉守着乐乐,不停地逗着她。小孩子永远都是那么的可爱,肉嘟嘟的小脸,总是忍不住让人想去捏一捏,那黑白分明的清澈大眼睛萌萌地看着李少辉,看的李少辉心都化了。李少辉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余强寨,暗忖:“这王八蛋真是瞎了狗眼,放着这么可爱漂亮的女儿,温柔美丽的妻子,不去守护,还要玩离婚,日后总有他后悔的日子。”

李少辉一边逗着乐乐,一边想着余强寨离婚的动机,他说他是为了家人为了他的村民,可为了他的那些穷亲戚就可以这样对待自己最亲近的妻女吗?难道他的博爱就是建立在璐瑶和乐乐的痛苦之上吗?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小家,连自己的最亲近妻子女儿都不能好好爱护,他还能爱别的亲人吗?

李少辉苦思无解,不知道余强寨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逻辑?在他失神期间,他的手掌不仅微微用力,捏疼了乐乐,乐乐“哇”地一下子就大哭了起来,而璐瑶也像猴子被踩住了尾巴,条件发射似的窜了出来,不满地瞪着李少辉,埋怨道:“李少辉,连你也要欺负我们娘两?”

李少辉尴尬着,突然想到了那次和唐凤玲一起劝解时璐瑶喂奶的那一幕,所以鬼使神差间,他脱口而出,辩解道:“我没有欺负乐乐啊,是她自己说要吃奶了。”

璐瑶脸色一红,反身就去找扫帚,怒道:“李少辉,我让你跟我贫,我让你不着调,乐乐那么小,什么时候会说话了?”

李少辉看着璐瑶的动作,就明白自己又闯了祸,也明白璐瑶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先璐瑶一步抢过扫帚,跑到厨房,关上了门,一脸戒备挑衅地看着璐瑶…

当晚,李少辉在璐瑶家吃了饭后,正准备回去时,璐瑶却接到了唐凤玲的电话,电话里也传来了唐凤玲惶恐虚弱的声音…

原来唐凤玲近期认识的那个小男友,是一个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毒瘤,在他的甜言蜜语下,唐凤玲不仅很快就委以身子,还倒贴着钱养着人家。不过这种人已经坏到骨子里了,根本就不知知恩图报,他为了最大程度地榨取唐凤玲,竟然勾引唐凤玲吸毒。唐凤玲因为精神苦闷,半推半就间竟然就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所以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就败光了自己委屈了好几年才得来的那些身家。

现在的唐凤玲又痛又悔,彷徨无助,只能痛哭流涕地找璐瑶述说,寻求解决之法,当她听到李少辉也在旁边时,尖叫一声,连忙挂了手机。

当璐瑶再拨过去,唐凤玲那边已然关了机。

璐瑶将手机扔在一边,焦急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客厅上不停地走来走去,急道:“你说说玲儿这个丫头,你说你再伤心再难过也不能干这个呀!那可是会上瘾的,会毁了一辈子的,真是糊涂啊,怎么能那么糊涂啊…不行,少辉,我们必须马上去一趟深圳,帮她戒掉这个瘾,否则她的一辈子就完了。”

璐瑶焦急地说着,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李少辉。此时的他安然不动地坐在那里,不发一言,他将手掌举在灯光下,端详着,神情极为认真,他似乎没有看到璐瑶的焦急,也似乎没有听到唐凤玲的事情。

璐瑶急道:“少辉,我和你说话呢,我可告诉你,我不管你和她有什么样的矛盾,有什么样的心结,你现在必须放下所有的成见,和我一起去深圳帮她度过这个难关。”

李少辉不置可否,淡淡道:“你去帮她,那乐乐呢?”

“乐乐,我自有办法,明天我就把她先送到我爸妈家,然后我们后天就一起出发去深圳看望玲儿,这种事宜早不宜迟,迟了可是会误事的,你也赶紧准备一下。”

“我准备什么?”

“准备请假买票什么的,这还用我说吗?”焦急的璐瑶并没有注意到李少辉的赌气。

李少辉冷冷一笑:“呵呵,那我为什么要准备呢?我有这个义务吗?”

璐瑶看着脸色铁青的李少辉,怒道:“好啊,李少辉,敢情我的话你都没有听进去啊?我都和你说了,你们的矛盾以后慢慢解决,现在当务之急是帮玲儿戒了毒瘾,否则她的一辈子就完了,就完了,你知道吗?那可是一辈子啊,你就忍心吗?”

“我忍不忍心有什么用?是我让她吸的毒吗?她不是一个成年人吗?她不知道这样做是什么结果吗?凭什么她犯的错做的孽,要我们来帮她买单?凭什么?”

“你…”璐瑶被李少辉反驳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恨恨地怒视着他。

片刻后,李少辉不忍刚受了伤的璐瑶如此生气,就又放低声音道:“瑶瑶姐,我和你说过,我和她已经路归路桥归桥了,我们两目前最好的状态,就是做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了,余生互不打扰,她的落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的繁华也不用她来享受。”

璐瑶盯着李少辉好一会,呵呵冷笑道:“李少辉,说你是一个小心眼的男人,你还真不是浪得虚名,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要计较这些。我记得你以前问过我,如果我也遇到了你这样的情况,我会怎么办?那时我没有你这种经历,不能准确地回答你,但是我现在要明明确确地告诉你,如果余强寨他现在肯悔过,肯回归家庭,我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待他,如果他现在遇到了重大不幸,我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帮他,待他。”

李少辉痛苦地摇了摇头,苦笑道:“那是因为我们的情况不同,那是因为你对老余还有盼头还怀有希望,而对我来说,唐凤玲在我来到上海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死了。现在那个远在天边的吸毒女人不过是一具臭皮囊,仅此而已。”

“呵呵,李少辉,我知道你最会在这方面狡辩,我不和你争论。我现在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心情,也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你和我一起去深圳帮玲儿。”

“瑶瑶姐,你如果执意要去,那你就去吧,我不会拦着你,但我肯定是不会去的,而且我劝你最好也不要去,那种吸毒的人已经和我们正常人不一样了,他们毫无底线,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你别到时候救不成唐凤玲,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你放屁,你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我只问你,去还是不去?”璐瑶看着李少辉竟然绝情绝义,心中一寒,继而忍不住胸中怒气破口大骂。

璐瑶被李少辉气的浑身直打颤,她虽然无比恼怒地盯着他,但眼中还是露出了恳求之色,李少辉心中也是百般纠结,定定地看着璐瑶,沉默不言,良久之后,他才强做淡漠地说道:“瑶瑶姐,如果是别的事情,不用你威胁我,也不用你恳求我,我自然会帮你办的妥妥帖帖的,但唯独这件事,恕我无能为力。”

璐瑶惨然一笑,用手指着李少辉,口唇张了好几次,但最终也没有说出话来,任由眼中的泪水扑簌簌的落下,过了好久,她强压着心中的悲痛,咬牙道:“你们男人为什么能这么狠心呢?以前我天真地以为就算打死余强寨,他也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可是后来,呵呵!既然余强寨让我失望了,我想你肯定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可今天你还真让我大开眼界,玲儿都那样了,你还要死揪着不放,你是不是真的等她有一天被抓进大牢或者忍受不了那种痛苦自杀身亡时,你才肯原谅她?”

李少辉双手抱头,闭着眼睛,长叹道:“瑶瑶姐,你就不要逼我了,好吗?”

“好,我不逼你,你现在马上给我从我的家里滚出去,别让我看见你,还有一点,你如果真的不去深圳帮玲儿,那咱们姐弟的情意也到此为止。”璐瑶愤恨地尖叫着,把李少辉赶出了家门。

“瑶瑶姐,你何必为了那种自甘堕落的女人为难我呢?”

“滚,你给我滚,滚的远远的。”璐瑶尖着嗓子嘶喊着。

李少辉在门外,央求了好久,璐瑶也不肯再开门,李少辉郁郁,只得返回家中,但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对于出轨背叛自己的女人,自己最大的宽容就是不爱不恨,也不报复,但也绝不会帮助,唐凤玲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就是咎由自取,和自己丁点关系都没有。

第三十三章: 前尘往事1

第三天,李少辉正要像往常一样上班时,却接到了璐瑶的电话,李少辉犹豫了一会,还是接通了。

电话那边璐瑶已经买好了二人的机票,等着他出发了。

李少辉对着电话低头沉思许久,仍犹疑不定。这时微风透过窗户窜了进来,轻轻吹着李少辉的脸颊,也吹着桌上那本泛黄的旧书,那是一本席慕蓉的散文集《在黑暗的河流上》,微风翻卷着着书册,沙沙作响,最后微风淘气累了,倏忽不见,就让旧书停留在了那无意的一页中,上面有一首小诗《青春》,

“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

所有的泪水也都已启程,

却忽然忘了是怎么样的一个开始,

在那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

无论我如何地去追索,

年轻的你只如云影掠过,

而你微笑的面容极浅极淡,

逐渐隐没在日落后的群岚,

遂翻开那发黄的扉页,

命运将它装订得极为拙劣,

含着泪我一读再读,

却不得不承认,

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是啊,逝去的终归是逝去了,一切都回不到当初的模样,破镜虽可重圆,但裂痕依旧触目惊心。”李少辉叹息着又想到“即使这次施以善意,给了唐凤玲希望,让她挺了过来,可往后的日子她要如何度过,要自己一直陪着她吗?可自己真的能抛却一切的成见,一如当初吗?如果以前还会有犹豫,现在想来却是肯定不愿和她在一起,既然决定了要做最熟悉的陌生人,那就更不该去了,否则就是把她刚救出虎穴,又推入狼窝了。”

李少辉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在璐瑶的急声催促中,冷漠道:“瑶瑶姐,我说过我不会去的,你就和唐凤玲说我本人也希望她能振作,不要自暴自弃,我想如果她是一个有心的人,不用你我,她自己也会重新站起来的。”

电话那头的璐瑶咬牙切齿地冷笑道:“李少辉,你说什么?你这说的是人话吗?你tm就是在放屁。”

李少辉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没有再听璐瑶的责骂,决然地挂断了电话,掩面沉思,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自己就是一个无用的人,对余强寨璐瑶婚姻的破裂无能为力,对深爱过的许诺的痛苦无能为力,对肖蓓的去世无能为力,对夏雪对林月儿的离去无能为力,对身边所有人的悲痛都无能为力,对身边一切美好事物的消逝都无能为力,自己好似一个罪恶的灾难,谁和自己靠得近了,就会受到无妄之灾。

听说中东那边的气候恶劣,黄沙漫天,还战争不断,既然自己在这繁华的大都市得不到解脱,那是不是也应该像刘大脑袋那样,去那里历练一番,让那里恶劣的环境洗涤自己这日益疲惫的心灵?

当李少辉正要怀着复杂的心情出发上班时,却传来了“咚咚”的砸门声,李少辉苦笑着,已经猜到来人是谁。

刚进来的璐瑶半晌无言,紧紧盯着李少辉,带着怨恨鄙视,紧咬着嘴唇,一字一句地说道:“李--少--辉,你真要学余--强--寨?”

李少辉沉思片刻,深深叹息一声,“我不会学老余的,我也不会成为老余那样的人,可是我也不欠她唐凤玲什么,她的死活与我--与我无关。”

“好好,你们男人狠起心来可真有种,有种。”璐瑶愤恨地点了点头,又突然哈哈大笑道:“李少辉,记住你说的话,希望你不要后悔。”言罢,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狠狠地朝李少辉脸上砸去,并冷笑道:“这是我从玲儿出租屋里找到的,一直都是放在她枕头旁边,本来我怕你难过内疚,不敢给你看,可如今我才发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那我还替你考虑什么?”

李少辉猝不及防,被那个笔记本狠狠地砸在了脸上,随后笔记本它又哗啦啦地掉在了地上,李少辉低头看去,身子一怔,呆立原地。

这是一个略微陈旧的笔记本,它的封皮是用粉色做底的,封皮最上端是蓝色的天空中镶嵌着一轮冉冉升起的红日,红日下是一汪碧绿的湖水,湖水中两只鸳鸯拍打着水面,嬉戏玩闹着,它们的玩闹声惊扰了岸边树上栖息的麻雀,叽叽喳喳地飞向了远方,留下了一排排柳树,在微风的鼓动下,淘气地撩拨着,树下那一对相互背靠着读书的少男少女。

从唐凤玲离开以后,李少辉再也没有见过这种青春少女风格的笔记本了,现在的他已经快忘记它的样式,它的内容了。

现在的李少辉更喜欢用黑色的办公笔记本,因为它不仅代表着成熟,也代表着对过去的告别,更代表着世俗城府。

这时,璐瑶冷冷地说道:“李少辉,你不是想知道玲儿为什么要背叛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吗?想知道的话你就看下去。”

李少辉疑惑地看了一眼璐瑶,翻开了书页,里面是秀美整洁的字体,上面记载了少女的心事,懵懂的情怨,流淌的是单纯的快乐,淡淡的幸福…看着看着,李少辉就眼中微微湿润,面容惆怅。

他平静了一下自己,就又继续向后面看去,这一看,他如遭雷击,怔怔不动。

忽然,他将这个笔记本狠狠地撕扯了几下,扔向了远处,好像要把整个过去撕毁,扔掉…

良久之后,痛苦的李少辉,又颤抖着身子,蹲了下去,去捡已经散落了一地的笔记本,只是捡着捡着,他就留下了泪水,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让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妙龄女子去承受这样的灾难…

失魂落魄的李少辉跟着璐瑶上了飞机,他面色阴郁地看着窗外,一言不发,一旁的璐瑶轻轻地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少辉,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后悔愧疚也没有用,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努力帮助玲儿克服毒瘾,走出阴霾。”

李少辉不置可否地冷笑道:“我有什么后悔的,我又愧疚什么?”

璐瑶叹气道:“你就死犟吧,我也懒的说你,你要是不后悔不愧疚,会跟我一起去深圳吗?还有我告诉你,去了找到玲儿,你要对人家好一点,虽然她吸毒不对,但毕竟事出有因,你可不能再冷着脸教训人家。”

“知道了,我自有分寸。”李少辉不耐烦地回应道,用外套盖在了头上。

猛然的黑暗,让李少辉一下子又想起了以前的点点滴滴,想起了唐凤玲离去的那一晚。

那一晚,唐凤玲很是勤快也很是温柔,她做了一桌很丰盛的晚餐,还买了一瓶红酒,为自己庆祝即将到来的24岁生日。

席间,她温柔浅笑,一直不停地为自己夹菜倒酒,脉脉地看着自己,而她却很少品尝。在自己大快朵颐的时候,她还和憧憬着两人的美好未来,她想着要在南京落根,买上一所小房子,生一对儿女,过上相夫教子的幸福生活,她甚至连儿女的名字都想好了…

就餐结束后,自己体谅她烧菜辛苦,要主动承担起饭后洗锅刷碗的任务,可是她却不依,坚持要自己在一旁歇着。

之后,她又将家里里里外外地收拾了一遍,让两人居住的那个小房子焕然一新,一尘不染。

打扫完家里之后,已经是深夜10点钟左右了,自己又开始了晚上的娱乐生活----奋斗在召唤师峡谷,可那天的运气不太好,连跪了几把,竟然掉到了铂金分段,让自己这颗上钻的心很是恼火,所以一怒之下,又连开了几把。

在自己玩游戏期间,唐凤玲轻轻从后面抱住了自己,温柔道:“少辉,你能看看我吗?”

那时自己还在沉浸在游戏厮杀的快感中,自然没有时间顾忌到唐凤玲的女孩心思,头也不回,不耐烦地嚷嚷道:“天天看,有什么好看的?”

好不容易,游戏结束后,自己才转过身子,去看已经等候了很久的唐凤玲。

那天的唐凤玲很美丽,长发如瀑,脸上不施粉黛,但因刚刚洗过澡,又有着一种清水出芙蓉的清纯和妩媚,而且那晚她还穿了一件粉白色的丝质浴袍,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和纤瘦的小腿,让自己有一种把她扑倒的欲望,而唐凤玲也是浅浅一笑,羞红着脸:“少辉,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上床睡觉吧!”

自己咽了口唾沫,转头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一片红火火的战绩,很是不甘心,所以自己一狠心,就不解风情地说道:“玲儿,你先睡吧,我再玩几把。”

“游戏以后也可以玩,我们今天就早点睡吧!”唐凤玲说着,又是羞涩又是恼怒,脸色红晕更甚。

“你先睡,我马上就来。”说着,自己又开了一把,狠着心没有听从唐凤玲的建议,体验着在那空虚的厮杀快感。

不过玩游戏和赌博一样,也是很讲究运气的,有时霉运来了,无论怎么努力也都会输,那些诸如挂机掉线送人头的消极玩家都会应约而来,可偏偏自己是一个游戏赌徒,一直不信邪不服输,所以那个晚上自己都是愈败愈战,愈战愈败。

等到了凌晨两点,终于赢了一把,自己看着万千红中一点绿的战绩,也只能摇了摇犯晕的脑袋,不甘心地上床睡觉,等自己躺下的时候,唐凤玲竟然转身紧紧地楼主了自己。

第三十四章:前尘往事2

“玲儿,你怎么还不睡啊?”等自己惊讶地转身看向唐凤玲时,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娇弱的身子也在不住颤抖,自己一时惊慌不已,歉声道:“对不起,玲儿,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好,辜负了你的心意,可是你也知道,我现在就这么一个爱好了,你将就一点,好吗?”

唐凤玲不吱声,她把自己的手放在她脸上,替她擦去了眼泪,痴痴地看着自己,也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她娇美的脸庞就一下子红透了,然后她微微起身,在自己耳边低声道:“少辉,我不是怪你这个,我想好了,今天我们就那个吧!”

“哪个?”幸福来的太突然,自己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只能傻乎乎地问道。

“就是那个,男女的那个。”唐凤玲说这几句时,脸色越发羞红,声音也低至不可闻。

自己就是再傻,在这多情暧昧的夜里,看着怀中娇媚的可人,也倏然明白。

任何一个男人都想和他喜欢的女人进行身体最实质最原始的交流,自己当然也不例外。自己也曾向唐凤玲央求过,可是羞涩保守的她只想把她最珍贵的第一次留给洞房花烛夜,所以自己也只能望洋兴叹,过过眼瘾。

可是,那夜唐凤玲竟然变了性子,竟然主动地要求自己品尝禁忌之果,所以自己在大喜之下,也不免有些疑虑,就追问缘由,却只听她低低回道:“人家想好了,早晚都会是你的人,早晚都会被你骗去的,所以还不如早早给了你,遂了你的心愿。”唐凤玲娇羞着,朦胧中可以看见她晕红的脸颊像天边的火烧云一样灿烂,而且更要命的是她那双纤纤素手还大胆地向自己身下摸去。

自己大喜似狂,终于等到了可以摘取胜利果实的时候,所以自己喘着粗气,一翻身,激动地压在了唐凤玲身上。而唐凤玲也闭上了那双亮晶晶的秀目,颤抖着可爱的眉毛,任一行清澈的泪水从她朦胧的眼眸流出,划过她白嫩的脸庞,带着如水的心事,缓缓落下,落在那个多情暧昧的夜里,平添了几分伤感。

自己看着她又喜又伤的泪水,忽然想到了自己今夜的所作所为,想到了她平日里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想到她竟然这样相信自己,爱自己。而自己难道就不能为了她,再多忍一忍?反正婚期已经定在了次年五一劳动节,所以自己就惭愧地低下头,将她脸中的泪水温柔舔去,紧紧抱着她,“玲儿,谢谢你对我这样好,你为了我,都可以做出这么伟大的牺牲,难道我就就不该尊重你,遵循你心中最初的想法,给你一个完美的洞房花烛夜吗?”

唐凤玲睁开灿若星辰的眼眸,突然又一次泪如雨下,苦涩道:“你这个傻瓜,你为什么不明白人家的心意啊?你为什么就是这么傻呢?”

“唉,那也没办法,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像着了魔一样,脑袋也晕晕乎乎的,变成了这世上天字第**的大傻瓜,所以你可不能抛弃我,否则我这么一个晕晕乎乎的大傻瓜,独自活在这世上可是会被人欺负的。”那时自己还是没有看出来唐凤玲的异常,竟然还在没心没肺地调笑着。

而唐凤玲似乎也被自己的话触痛了心事,脸泛红潮,鼻息粗重,起伏着胸脯,哭地越发凶了。

“玲儿,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自己一边关问着,一边紧搂着唐凤玲为她舔去泪水。

就这样,一对甜蜜的小情侣在一个多情暧昧的夜晚里,在一个温暖如春的被窝里,喁喁着情话,哭着笑着,不停地闹着…

许久,唐凤玲累了,抱着自己缓缓睡下了,而自己搂着她温暖娇软的身子也打了一个哈欠,沉沉睡去。

睡梦中,怀中的唐凤玲很不老实,一直不停地摩挲着自己的身躯,悲伤地述说着一些多愁善感的离别之言,她多情的泪水也浸湿了自己的胸口。不过自己太累了,睡的太香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

朦胧的夜晚过去了,等到又是崭新的一天来临时,唐凤玲却不告而别,杳无音信,消失在人海茫茫中,再也寻不到她的踪影;等到再次相见时,已是五年之后,物是人非,隔了千山万水,隔了沧海桑田。

为什么同龄的女孩子总要比男孩子成熟?为什么唐凤玲可以像姐姐一样把自己照顾地诸事不愁?为什么在唐凤玲遇到了那样的重大变故时,自己作为男朋友竟然毫无发现,竟然还可以沉浸在虚拟的世界中不能自拔?为什么?为什么?



唐凤玲有一个比她小十岁的弟弟,因为他从小走失过一次,又因为他是他们家族里这个辈分中唯一的男丁,所以家族里的长辈对他都格外宠溺。

因过于宠溺,所以他从小就颐指气使,是家里说一不二的小皇帝。

等他长到十四五岁时,就开始在街头鬼混,吃喝嫖赌,打架斗殴,无恶不作。因为他自幼就是家里的小皇帝,天真的他以为到了社会这个大家庭,大家还会围着他转,唯他马首是瞻。

所以稍有不顺心处,稍有看不过的人,他就会拳脚相加,常常是三天一争斗,五天一斗殴,他的家也被他搞的鸡飞狗跳,永无安宁之日。

在唐凤玲离开李少辉时,他又一次闯祸了,而且这次祸患还不小。在这的次斗殴中,丧心病狂的他冲动之下,竟然将一把匕首插入一个斗殴者的心脏之中,结束了一条人命。

面对这样的噩耗,那个受害人的家属给了唐凤玲父母两条道路,一条路是走司法程序,让杀人凶手绳之以法,另外一条路是金钱赔偿,金额高达70万元,没有回旋余地。

唐凤玲的父母考虑到儿子犯的是故意伤害罪,走司法程序很有可能被判死刑,所以只能无奈地接受70万元的金钱赔偿。唐凤玲的家庭虽是殷实的工薪阶层,可这几年被她的弟弟各种折腾,早就家徒四壁,所以这70万元的赔偿对于他们来说就成了一个天文数字。

恰巧那时一直骚扰唐凤玲的流氓知道了这件事,他告诉唐凤玲家人自己可以凭官场的朋友搞定这件事,但前提是唐凤林必须无条件地跟了他,所以唐凤玲在父母又哭又闹的逼迫中,只能含着泪离开了李少辉,屈辱地当上了那个“扶弟魔”。

虽然唐凤玲帮助她弟弟度过了此劫,但她的弟弟并不知悔改,仗着有了这么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厉害“姐夫”,越发肆无忌惮,常常做一些欺男霸女的勾当,对派出所的门比自己的家门还要熟悉,还要亲切。

而唐凤玲每一次被父母逼迫着向那个流氓求救时,就会受到那个流氓的各种欺辱鄙视。

当唐凤玲被包养的事情被那个流氓的老婆发现以后,唐凤玲自然难免羞辱。她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后,连忙赶来劝慰,不过安慰之余,又向唐凤玲索要钱财,因为她那个宝贝弟弟又要被判刑了。

唐凤玲看着亲生父母竟然如此虐待她,痛不欲生,而她父母接下来的做法更让她心寒如冰,她的父母竟然劝她要继续和那个流氓保持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弟弟安然无恙。

那一刻,看着父母竟然如此丑陋的唐凤玲,心如死灰。在那个老流氓寄来了一笔款项之后,就悄悄离开了深圳,借着璐瑶结婚的名义来到了上海,乞求和李少辉复合,再续前缘,不过李少辉是一个认死理的人,所以才又发生了后续的种种…

当璐瑶和李少辉赶到深圳时,辗转反侧地打听中,才得知唐凤玲前天和璐瑶通电话后,没多久,就经人举报,被警察带到了派出所,因念及她是初犯,就给予罚款和行政拘留的处罚。

在拘留所门前等待唐凤玲的时候,李少辉突然想到那一年自己也曾这样等过许诺,不过那时的心情和现在迥然不同,那时自己除了焦急无奈,就是满心的痛苦,生怕许诺在里面受了一点委屈,现在自己虽然也满怀心痛,但总觉得唐凤玲是咎由自取,不可饶恕。

李少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不一样的感觉,难道是因为两人的境遇不同?还是经过这么些年,自己经历多了,心也变狠了?抑或是在自己心里许诺要比唐凤玲重要许多?

唐风铃神色悲苦地从拘留所出来了,当她看到璐瑶的时候,就忍不住扑在璐瑶的怀里大哭了起来,哭了好一会,她才擦了擦了眼泪,哽咽道:“瑶瑶,谢谢你肯来看我,他--他没有来吗?”

“他是谁啊?”璐瑶不愿唐凤玲如此悲伤,故意打趣道。

唐凤玲羞恼地笑了笑:“讨厌,那还用问吗?”

二人说笑间,唐凤玲又抬头向前面看去,只见门口不远处停了一辆出租车,从车上下来一个熟悉的男人,身材健硕,浓眉大眼,气宇不凡,她神色一喜,想要和那个男人笑笑,不过男人神色不善,铁青着脸,所以她一时心怯,低下了头,而璐瑶不满地瞪了李少辉一眼,就拉着唐凤玲上了车。

第三十五章: 屈辱?憎恶?

一路无话,回到唐凤玲居住的地方后,关心情切的璐瑶拉着唐凤玲的手不停地埋怨她。唐凤玲也悔不当初,一直哭哭啼啼,说她也是被骗了,以后再也不做傻事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咱离那些东西远一点,踏踏实实过我们的小日子。”璐瑶看着梨花带雨的唐凤玲忙又柔声安慰。

“嗯,我以后再也不会干这种糊涂事了,谢谢你们能来看我。”唐凤玲抽了抽鼻子哭泣道。

李少辉本来是打算要做一个哑巴的,不闻不问,可他被唐凤玲的哭声弄得很是心烦,不由的瓮声瓮气道:“你tm都多大的人了,还被骗?三岁小孩吗?没有脑子吗?你要吸毒也可以,别告诉我们,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们也不用管你。”

唐凤玲的哭泣声本来已经小了很多,可一听到李少辉那些无情无义的话,大睁着眼,又是惊愕又是委屈,一时忍不住又伤心地哭了起来,而且还越哭越凶,满脸的泪花如雨滴一样,一滴还未落下,一滴又已生出。

唐凤玲从拘留所出来看见李少辉时,本来就很羞愧,而且李少辉从刚才见面到他说话之前,一直都没有给唐凤玲好脸色瞧,这使得唐凤玲越发惴惴不安。唐凤玲虽一直在和璐瑶手拉手的聊天,可是眼角余光却一直在注视着李少辉。此时的唐凤玲只想倒在李少辉的怀中,听李少辉细声的安慰或者温柔的埋怨,可谁曾想,李少辉一开口,就是冷冰冰的责骂,丝毫没有往日的半点情谊。

璐瑶也被李少辉气了个半死,她好不容易哄住了唐凤玲,没想到李少辉三言两语,就又把唐凤玲祸害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愤怒地拿起一个枕头,丢在李少辉脸上,骂道:“李少辉,我叫你过来是安慰玲儿的,可不是叫你过来欺负人家的,你要是听不得我们姐妹说话,就滚到外面去。”

“走就走,我还不愿意待呢?”赌气的李少辉在唐凤玲哭泣中甩手走到了门外。

到了下午,竟然有一个年轻的男人过来看望唐凤玲,璐瑶忙笑着迎接,李少辉看着年轻人骨瘦如柴,面色蜡黄,好似营养不良一样,而且他的脸上斑斑勃勃,就像老旧脱落的墙皮一样。

李少辉心中一沉,隐隐中明白了几分,他抬头又看向了唐凤玲,唐凤玲被他眼神一瞧,神色极不自然,忙低下了头。

这个男人看见唐凤玲后,忙一脸媚笑的小跑到唐凤玲身前,一边柔声问候,一边伸出那瘦骨嶙峋的爪子牵向唐凤玲的手,而唐凤玲忙却触电似的抽回了手掌,还抬头看了李少辉一眼。

那个男人不明白唐凤玲为什么会这样,不免抱怨道:“玲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几天没见,就生分了这么多?”

“呵呵,玲儿都叫出来了。”李少辉铁青着脸,心中一声冷笑,满眼的绿色,他旁边的璐瑶也看出了端倪,看着唐风铃,神情格外沉重,唐凤玲羞愧不已,忙慌乱道:“你来干什么?你赶紧走,赶紧走,我不想看见你。”

这个男人面对唐凤玲的无情有些生气,不禁大声质问道:“你说我来干什么?你是我的女人,你刚出狱,难道我不能来看看你?”

唐凤玲又羞又窘,脸上刷地一下子布满了红晕,她只偷瞧了一眼阴沉沉的李少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就窜了出来,她颤着身子,用手指着那个男人,忙急声道:“你瞎说,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你的女人了?”

“你是没说过,可我们已经同居这么长时间了,而且上床的次数更是数不可数,你说你都这样做了,你不是我的女人是什么?”

气氛开始沉闷,李少辉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肉里,可就是这样,他似乎也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他阴沉的脸上满是泼墨般的乌云,似乎随时都会下一场漂泊大雨,冲刷这个满是绿色的大千世界。

此时,璐瑶也沉下了脸,横了那个男人一眼,又神情复杂地看向了唐凤玲。唐凤玲又急又恨,甩着手指,咬牙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怎么什么事都乱说?”

“那有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谁不上chuang做ai?如果他们想听,我还可以告诉他们,这里的阳台上,客厅中,厕所里以及其它各个角落,都有我们的身影,而且那个时候你还老喜欢喊着一个叫什么辉的男人。”这个男人看着唐凤玲竟然当着别人的面辱骂自己,异常愤怒,忍不住大声嚷嚷道。

“你-你…”唐凤玲看着一直沉默无言的李少辉突然转身离去,心中一急,嗓子似有猩甜的液体流动,紧接着,“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晕倒了过去。

“玲儿,玲儿,你怎么了?”璐瑶忙推开那个男人扶起虚弱的唐凤玲,抚摸着她剧烈起伏的胸脯带着哭腔喊道。

过了好大一会,唐凤玲才悠悠醒转,怔怔地看着房顶一言不发,任由悲伤屈辱的泪水肆虐着。

李少辉长叹一声,抓着那个男人的衣服,把他提了起来,像扔垃圾一样扔到了门口,冷声道:“你给老子滚,以后要是让老子再看见你,别怪老子让你走不了路。”

这个男人不服气,凶狠地看向唐凤玲,骂道:“唐凤玲,你什么意思?老子好心来看你,你竟然还让别人欺负我?”

唐凤玲看了李少辉一眼发现李少辉目光沉沉如水,便低着头冷冷道:“你没听到人家的话吗?人家让你走你就赶紧滚,还有以后不要再来我这里,可别再连累了我,污蔑我。”

“好好,算你这个贱人狠心,你以后求着老子的地方躲着呢!”男人怒气冲冲地骂完,转身推开门就走,李少辉冷冷一笑,也跟了出去。

“你要干什么?”男人看着神色不善的李少辉,不由得警惕道。

“我要干什么?”李少辉点头冷笑着,一个巴掌直接甩了过去。

“你为什么打老子?”男人捂着肿胀的右脸惊愕不已尖声喊道。

“为什么?听说你们吸毒的人精神恍惚,智商都不在线,看来你还真是一头蠢驴。”李少辉说着又是一个巴掌甩在了那个男人的左脸上。

那个男人自是不甘受此屈辱,张牙舞爪地向李少辉扑了过去,不过长期吸毒的人,身体虚弱如一堆烂肉,又怎么能是李少辉的对手呢?所以李少辉三拳两脚就把这个男人打倒在地。

这个男人忍着剧痛,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瞪了李少辉好一会,方才哈哈大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说你对老子咋就这么大的仇恨呢?原来唐凤玲是你的女人,你就是她口中那个叫什么辉的男人。”

“知道就好,下次再敢骚扰她,老子找人卸了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丑东西。”李少辉眼中精光一闪冷声威胁道,这个人面畜生,引诱唐凤玲吸毒,罪无可赦,他在唐凤玲拘留期间不去看望,等唐凤玲刚一出狱就巴巴地赶了过来,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又想过来蛊惑唐凤玲吸毒。

“哈哈,你威胁老子?你威胁老子又能如何?吸了毒的人还想要戒毒?真是笑话,她唐凤玲一辈子都离不开毒品了,哈哈!还有老子告诉你,她是你的女人又如何?她还不是乖乖地躺在床上任老子玩弄,老子想用什么姿势,她都得配合。你还别说你的这个女人,还真是tm一个极品,那皮肤,那胸脯怎么玩都玩不腻…”这个男人肆无忌惮地笑着,露出了满嘴焦黑的牙齿。

李少辉脑中充血,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直接一个窝心脚踹了过去,把那个瘦马猴踹出了老远,不过李少辉犹不解恨,跑了过去抓住这个男人就把雨点般的拳头招呼在他身上。

在李少辉发泄屈辱的时候,璐瑶忙赶过来拉开了李少辉,急劝道:“少辉,你别这样,这样会闹出人命的。”

那个男人看着狰狞的李少辉一双血红的眼睛,也不敢再刺激他,忙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逃窜而去。

璐瑶看着面容扭曲的李少辉柔声劝道:“少辉,你这是又何必呢?玲儿那不是一时糊涂,才做了错事吗?”

李少辉甩开璐瑶,咬牙道“你少替那个贱人辩解,我真tm后悔过来,我过来就是听她和她那个小白脸给我讲这些屁事,来羞辱我吗?真tm烂货一个,瞎了我的狗眼,以前还能看的上这种货色。”

李少辉骂了好一会,便转身到了楼下,可偌大的深圳,他也不知该何去何从,后来他索性坐在台阶上默想心事。蓦然间,他又想到了许诺,许诺虽然也有过一段不光彩的经历,可是和他好了之后,她就再也不对别的男人假以辞色,这一点很让他欣慰,即使就连那几次不告而别,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他。

宁娶从良妓,也不要出轨妻,唐凤玲这个女人还真让李少辉失望,一点点挫折就想着对别人投怀送抱,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高兴的事情还多着呢,难道每一次遇到一点不高兴的事,就要从别的男人那里寻求安慰?

悲愤的李少辉越想越气,恨不得立刻跑到楼上掐死唐风铃,在他对唐凤玲心灰意懒到了极点的同时,他又开始鄙视自己没出息,明明嘴里说着不要她了,要和她做陌生人了,怎么一听到她的那些破事,还会心如刀绞,是因为自己作为男人那种道不清说不明的占有欲?还是因为心里从来就没放下她,根本就是还在想着她?

第三十六章:戒毒

在李少辉出神间,璐瑶跑下来焦急地说道:“少辉,你去看看吧,玲儿毒瘾又犯了,我怎么劝也劝不住。”

李少辉大惊,忙和璐瑶跑回了房间,这时的唐凤玲正焦虑不安地翻腾着衣柜,似在寻找什么,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乱颤着,眼中的泪水也不受控制地长流不停。

李少辉忙跑到她身边,紧紧地锢着她,不让她乱动。唐凤玲看到李少辉后,神志稍稍清醒,哭闹道:“少辉,我难受,真的难受,我明明在家里还藏了一点**,可我怎么也找不到了,你快帮我找一找。”

“找什么找?想要戒毒就得忍着。”李少辉忍着怒气冷声道。

“可是我难受,我难受啊!”难过的唐凤玲想要挣开李少辉去寻找,李少辉自然不放开她,所以唐凤玲就一直在死命挣扎着,有几次都差一点弄倒李少辉。李少辉也是暗暗惊讶,没想到这皮包骨头的女人竟然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之后,唐凤玲的挣扎越来越剧烈,李少辉不愿用强,一个人几乎都控制不住她了,还得璐瑶从旁协助。

李少辉看着生不如死的唐凤玲一直在拼命反抗,莫名间又想到了刚才的那个男人,心中怒气横生,就冷言威胁道:“唐凤玲,你要还这么不老实的话,老子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此时神志不清的唐凤玲哪里能听得进去这些,她仍在不停挣扎着,想要寻找**。李少辉看着她疯狂的样子,心中的怒气就像放了闸的洪水,怎么也控制不住,他举起手掌狠狠甩了唐凤玲一巴掌,打了一耳光后,他的怒气似乎更胜,忍不住又是一巴掌落在了唐凤玲憔悴的脸上。

“你干什么啊?疯了吗”?璐瑶看着脸色涨红的李少辉,心中虽然明白,但还是不由地埋怨道。

唐凤玲被李少辉打了两巴掌后,清醒了些,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怯弱,而是愤恨地直视着李少辉,眼中尽是幽怨,然后她突然就低头抱着李少辉的左臂,狠狠咬了下去。

“啊!”李少辉吃痛,低呼一声,看着鲜艳的红血一滴一滴的从左臂渗出。

“玲儿,你也疯了吗?你们两这是怎么回事?”璐瑶看着李少辉和唐凤玲互相报复,又是吃惊又是哭笑不得。

李少辉忍着剧痛,让璐瑶找了条绳子,两人合伙费了老大功夫才将极度挣扎的唐凤玲来了个五花大绑。

不过,焦躁不安地唐凤玲还在不停反抗着,鼻涕口水像自来水一样哗哗的流着。李少辉和璐瑶面面相觑,也不知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唐凤玲毒瘾弱了些,直挺挺地躺在那里,目光空洞地看着李少辉和璐瑶,怔怔发呆。

李少辉叹了一口气,道:“瑶瑶姐,你看看这个疯女人,我们还是把她送到戒毒所吧,像我们这样困着她,会闹出人命的。”

“那就等她好一点,明天我们就联系戒毒所,帮她办手续。”璐瑶看着唐凤玲叹道。

“我不去,我不去,你们难道不知道那里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吗?”听到戒毒所三个字,唐凤玲一脸畏惧,疯狂地摇着头。

“这个你放心,有我们在,你不会有事的,你现在的情况只有去戒毒所这种正规场所才能治疗,乖,听话啊!”璐瑶拿了块毛巾一边帮唐凤玲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柔声安慰。

“我不去我不去,宁去劳教所十年也不去戒毒所一年,他们那些人不会把我们当人看的,会虐待我们的,听说有人去那里戒毒把命都给弄丢了。”唐凤玲说话时神情又是慌乱又是恐惧,她看到璐瑶似乎不相信她说的话,忙又转头看向李少辉,道:“少辉,我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到戒毒所,那里真会闹出人命的,戒毒的话,不一定要去戒毒所,人家还有专门的医院呢,你带我去那里好不好?好不好?”

李少辉默不作声,唐凤玲越发焦急,道:“少辉,我知道你怨我恨我,恨我当初不告而别,我也恨我为什么非要帮我那个混蛋弟弟,抛弃了你。

可我也是逼不得已,那时候我妈天天寻死觅活地威胁我,我也没办法啊,你说我能怎么办?你就看在我们以前的情意上,看在我曾经一心一意待你的份上,带我去戒毒医院,不要把我送到戒毒所,好不好?”说到最后,唐凤玲已经挣扎着挪到李少辉了身边,拉着他的手在恳求。

李少辉向璐瑶问道:“瑶瑶姐,真的有专门戒毒的医院吗?”

“有的有的,你们等我毒瘾下去了,我就带你们去,我不骗你,不骗你,真的…”唐凤玲激动地语无伦次,生怕李少辉和璐瑶不相信她的话。

李少辉看着唐凤玲暗黄的脸颊上又一次涕泗横流,心中一痛,反握着她的手,苦笑道:“行行,我们都相信你,如果真能少受点罪,又能戒了毒瘾,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听了李少辉的话后,唐凤玲慢慢安定了下来,她先前挣扎太过剧烈,现在身子一软便倒在了李少辉的怀里,仰头脉脉地看着李少辉,哽咽道:“少辉,谢谢你还肯帮我,如果这次我好了的话,我肯定会好好的报答你,绝对不会让你再伤心。”

李少辉看着唐凤玲,神情异常复杂,他用手摸了摸唐凤玲还是红肿的脸颊,心中作痛,不知该说什么好,而璐瑶也在这时轻笑一声,悄悄出了房门。

次日,李少辉和璐瑶跟随唐凤玲到了当地一家戒毒医院,那里的医生见了他们三人仿佛见了上帝一样,满脸笑容的恭迎着,态度极为谦卑,李少辉不由地暗自感叹,有钱就是好啊,连吸毒的人都可以被恭恭敬敬地伺候着。

当李少辉三人进了一间诊科室后,就有两个医生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自家的戒毒优势,又是什么血氧循环治疗法,又是什么防复戒断体系等等,说的天花乱坠。李少辉作为销售,自然明白这两个医生夸大其词的说辞,只有把自己吹捧的比花还美,比天还高,才能卖一个好价钱。

李少辉三人稀里糊涂地听了一个钟头,也不甚明白其中缘由,但有一点他们还是听明白了,那就是人家这里真的可以帮助患者戒毒。

帮唐凤玲诊治完之后,接下来就要交医药费了,当李少辉拿着药单时,吃惊不已,怪不得刚才那两个医生不遗余力地吹嘘着,怪不得自己刚刚看到墙上的那个蚊子的红肚子那么庞大,原来这家医院都是吸血的,因为药单上药物的价格就没有低于三位数的,甚至还有四位数的。李少辉肉疼不已,好不容易积攒的那点毛毛又要被这些“白衣天使”给吸走了,不过似乎也不能怪他们,全国的医药行业不都是出了名的暴力吗?

李少辉和璐瑶走到药房前,璐瑶也没多想,就拿出了她的卡。

“你干什么?”李少辉夺过璐瑶的卡,又掏出了自己的卡递给了那个收钱的医药人员。

璐瑶脸上带着笑容,揶揄道:“啧啧,还算有良心,你不是看见玲儿就恨的牙痒痒吗?怎么又肯给她花钱了?”

李少辉脸一红,犟道:“我是看她不舒服,你放心,以后我也不会让她舒服的,但是我现在还就愿意给她花钱,怎么了?”

“刀子嘴豆腐心,好事也落不到好名。”

“我在她面前要好名声干什么?让她认为我是一个好人,可以随意欺负我?还是让她给我颁发一张好人卡?”

“怨夫,小心眼的怨夫,懒得和你犟嘴,你就好好生你的气吧!”璐瑶白了一眼李少辉,拿着药施施然走了。

李少辉没好气的跟在璐瑶身后,又摸了摸钱包里多出了的一张银行卡,余强寨那小子还算有良心,离婚时净身出户,什么也没带走,而且他后来还送给自己一张金额为五十万的银行卡,他说本来是要送给璐瑶作为补偿的,可是璐瑶嫌它脏,每次都狠狠地摔在他脸上。但是自己可不怎么想,这本来就是璐瑶应得的,再说了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啊,既然璐瑶不肯要,那自己就先替她保管着,等她有急用了再还给她。

唐凤玲在这家医院连续医治了几天后,毒瘾果然有明显的缓和,就连精气神也好了许多,而且她的面容也较以前红润了许多,恢复了往日的白嫩,还让李少辉不由自主地失神了好几次。

这天,是在深圳待的最后一天了,李少辉去医院又配了许多药作为备用,等他回去时,唐凤玲也已经办好了退房的手续,就等着明天和他以及璐瑶一起返回上海。

李少辉看着唐凤玲和璐瑶说说笑笑,和正常人完全没有两样,心中的石头也落到了地,他正要将药物小心翼翼地放进双肩包时,唐凤玲却对他说道:“少辉,你把这些天的收据给我看看。”

“看那干什么?药都买好了。”李少辉也没多想随口说道。

唐凤玲笑道:“我想看看这次一共花了你多少钱,以后我会一一还给你的。”

李少辉听后,瞥了唐凤玲一眼,面色一沉,将一堆收据丢在她面前,冷笑道:“好好算啊,别少算了让我吃亏,也别多算了说我占你便宜。”

第三十七章:唐凤玲自杀

唐凤玲面色一窒,脸上的笑容登时不见,只得委屈地看向璐瑶,璐瑶狠狠地腕了一眼李少辉,说道:“玲儿,你想算就算呗,咱们不和那种小肚鸡肠的男人计较。”

唐凤玲勉强笑了笑,将收据一一整理好,开始口算,片刻后,她看着李少辉,说道:“一共是十一万两千五百元整。”

李少辉用鼻子冷哼一声,道:“算的挺快的嘛,我记得你的高数可不怎么好,不会算错了吧?还有你是不是以为把这笔钱还了我,就不欠我什么了?”

李少辉的讽刺让唐凤玲瞬间红了脸,湿了眼眶,她嗫嚅着道:“少辉,你不要总是对我这个样子,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少辉皮笑肉不笑地重重哼了一声,也不再说话。

一旁的璐瑶实在看不过去了,就骂道:“李少辉,你什么意思啊?自打你来了深圳就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你这一整天耷拉着个脸给谁看呢?玲儿这才刚好了一点,你就又要欺负人家?”

李少辉默不作声,也不看璐瑶和唐凤玲,璐瑶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就又向唐凤玲安慰道:“咱们不理他,他说你欠着他的,那你就还呗,还他一辈子不就好了嘛?”

“瑶瑶,你说什么呢?”唐凤玲笑着娇嗔,抬头看向了李少辉,李少辉也正好冷着脸盯着她。

三人冷战间,有人敲门,进来了一对中年夫妇,唐凤玲看见他两后,登时俏脸如霜,中年夫妇向李少辉和璐瑶点了点头,就快步走到了唐凤玲面前。

只见那个妇人拉着唐凤玲的手,怪道:“你说你这丫头,怎么也学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专干糊涂事?”

旁边的中年男人也是一脸不悦地盯着唐凤玲,唐凤玲不耐烦地从妇人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冷冷道:“你们怎么过来了?谁让你们过来的?”

妇人用食指点了唐凤玲的额头,对唐凤玲的无礼也不是很生气,笑道:“你看你这个丫头,你都这样了,我们作为爸妈能不过来看看你吗?”

“爸妈?”唐凤玲“嗤”的一声冷笑,用手紧紧地掐着自己大腿道:“我还有爸妈?我爸妈不是逼着我和我最爱的男朋友分手,就是逼着我给人家当小情人?你说天底下有这样的爸妈吗?”

中年男子老脸一红,道:“玲儿,你看你这话说的,这不是也没办法了吗?你说你那个败家的弟弟一天天就给我们闯祸,我和你妈又能怎么办呢?”

唐凤玲咬着牙冷笑道:“呵呵,没办法,他闯的祸连累你们就算了,凭什么还要连累到我,让我丢了幸福,我是他姐,又不是他爸妈,凭什么让我一直给他那些破事擦屁股?”

“玲儿,妈知道妈对不起你,可你也知道,你们唐家传到你这一代,也就你弟弟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你说我们还能看着他在外面被人家欺负,不管不顾吗?”妇人说着,开始用手抹眼泪。

唐凤玲看着面前哭泣的母亲,越发生气,道:“所以你们为了他那么一个不成材的混账王八蛋,就要完完全全牺牲我这个女儿?”

“玲儿,你不要激动嘛,咱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商量。”中年男子安抚道。

唐凤玲紧闭着双眼,叹了一口气,“商量,呵呵,说吧,你们这次又想干什么?”

中年男子看着璐瑶和李少辉,说道:“我和玲儿聊一点家事,你们先出去吧。”

“出什么出?瑶瑶,少辉,你们别出去,你们看看我这对爸妈是如何虐待他们亲身女儿的。”唐凤玲愤恨地说着,眼中蓄满了泪水,神情极为复杂地看向了李少辉。

中年男子无奈咧嘴苦笑了一下,犹疑着道:“玲儿,这次过来看望你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就是你的弟弟又闯了祸,被判了刑,要10万元的救赎金,我和你妈妈凑不够,所以看看--看看你--还能--能拿--拿出多少?”

“呵呵,又来要钱,又来要钱,你们还真够不要脸的,我患病的时候,你们不敢来看我,怕我和你们要钱,现在等我病好了,看我有朋友来了,你们就又舔着脸过来了?我告诉你们,我这几天看病的钱还是我朋友帮我出的呢,你两要不要也帮我还一还?”唐凤玲咬牙切齿地说着,脸上有了几分疯狂之色。

“玲儿,我和你爸爸确实委屈了你,我们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下一次无论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会来找你了,你看好不好?”妇人看着唐凤玲脸上的泪水,忍不住哭着想要伸手帮她擦去。

唐凤玲打开她母亲的手,冷笑道:“下次,下次,你们每次都说下次不来找我,不来逼我,可你们哪次又放过我了?那个畜生唐凤强怎么出门就不被车撞死呢?怎么就要来祸害我呢?我是欠他的吗?”

中年男子痛苦的捂着脸,道:“他要死了也好,也省的我们为他抄心,可是你说他偏偏就是死不了啊,偏偏就要折磨我们啊,你妈妈为了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合过眼了。”

唐凤玲看向她母亲,发现她母亲脸色蜡黄,眼上布满了血丝,她心中微微一软,冷声道:“我也没钱,现在我也欠了一屁股债,他唐凤强也是成年人了,也该为他的行为负责了,我劝你们不要管他了,他自己不学好,没人能救得了他。”

中年男子叹气道:“话是这样说,可是他毕竟是我和你妈的亲儿子,也是你的亲弟弟,怎么能忍心不管他呢?”

唐凤玲听后,既恨且怒,冷笑道:“行行,你们不听我的,我也没办法,反正我也没钱,帮不了你们。”

妇人看了看李少辉和璐瑶,犹疑了半晌,吞吞吐吐道:“玲儿,你看你能不能和你这两位朋友借一点,我和你爸实在是没办法了。”

“你说什么?”唐凤玲气血上涌,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母亲,片刻后,她惨然一笑,脸上露出了深深绝望之色,哈哈大笑道:“好啊,好啊,你们为了你们的宝贝儿子,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我的命是你们给的,我现在还给你们,行不行?”

唐凤玲说完,猛然跳下床,向阳台奔去。

“玲儿,你干什么?”伴随着璐瑶慌乱的尖叫声,唐凤玲已经打开了阳台的窗户,要翻身跳楼,不过在她即将跳下去的那一瞬间,一双坚实的双臂紧紧地抱着她的细腰将她拦了下来。

原来当李少辉得知正是眼前这对夫妇毁掉了自己和唐凤玲的幸福后,就对他们恨之入骨,对他们愈恨,对曾经深爱过的唐凤玲就愈发怜惜,所以他一直都在密切关注着唐凤玲的一举一动,在唐凤玲跳下床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出她心中所想,紧随了过去。

“让我死,让我死,我要不死,他们绝不会放过我的。”唐凤玲虽被李少辉抱住了,但还挣扎着要跳楼,李少辉吼道:“死什么死,难道我和瑶瑶姐大老远的跑过来,就是来看你怎么死的?你要死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死去,别连累我们,你给老子搞清楚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你要想死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李少辉抱着伤心欲绝的唐凤玲把她放到了床上,唐凤玲的父母也是又急又气,搂着唐凤玲苦劝,李少辉一把推开了他们,把他们赶到了门外,冷哼道:“以前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可以欺负玲儿,但是现在我回来了,她唐凤玲就是我的女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可以欺负她,别人谁都不可以。”

李少辉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唐凤玲看着李少辉为她做主,心中越发痛苦委屈,索性倒在床上嚎啕大哭了起来,旁边的璐瑶也只能一边陪她哭着一边柔声劝慰。

过了许久,等唐凤玲哭累了,躺在床上朦朦胧胧地睡着后,李少辉就拉着璐瑶找唐凤玲的父母谈判,以前自己年轻不懂事,不能体谅到她的痛苦,现在既然又让自己遇到了这种事,那无论如何也得为她出面,帮她解决痛苦。

下了楼,唐凤玲的父母正蹲坐在台阶上唉声叹气,李少辉把他们带到了旁边的咖啡馆。

落座之后,李少辉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唐凤玲的父母直直地看着,看着这两位破坏自己幸福的罪魁祸首。

唐凤玲的母亲被看地有些不自然,就开口笑道:“你就是玲儿以前的那个那朋友吧,果然不错,有情有义,都这么些年了,还肯帮着我们玲儿,确实难能可贵。”

李少辉冷冷一笑,道:“上天是公平的,玲儿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既然会被无情无义的你们伤害,那么自然也该出现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来呵护着她。”

“那就好,那就好。”唐凤玲的母亲尴尬地笑着,旁边的中年男子也是忐忑的看着李少辉。

李少辉又道:“刚才玲儿说了她看病的钱是花我的,就是十一万多,你们既然是她的父母,是不是也应该为她偿还一下?”

唐凤玲母亲脸皮抖了抖,干笑道:“这个嘛,小伙子你也知道,我们这次过来也是为了钱的事,这怎么能还你呢?再说了你以后不就是玲儿的老公吗?既然一家人我们就不要计较这些了吧?”

“一家人?不还是吧?”李少辉呵呵一笑,道:“不还也行,那就当彩礼了,从今以后,唐凤玲就是我的老婆,我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再欺负她,就是你们也不行。今天是我第一次看见你们这么对待玲儿,但我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们敢再来欺负她的话,小心我翻脸不认人。”

第三十八章: 暧昧之夜

“小伙子,你怎么说话呢?说再多玲儿也是我们的女儿。”唐凤玲母亲拉下了脸不满的说道。

“你的女儿?你看看玲儿跟了我以后,是听你的还是我的?你看到时候没有我的允许,她还敢不敢认你这个当妈的?”李少辉看着眼前和唐凤玲有几分相像的女人,暗忖女人到了这个年纪真的就可以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吗?唐凤玲都被他们祸害成这个样了,还不肯罢手。

“你---你要真让我不高兴了,我还不让玲儿嫁给你呢!”唐凤玲母亲说着还站了起来,似乎要好好教训李少辉,却又被唐凤玲父亲给按了下来。

随后李少辉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了桌子上,唐凤玲父母看见后脸色一喜,唐凤玲母亲更是激动得就要伸手拿过去,不过李少辉却先她一步按在了卡上,问道:“这卡里有十万,你们知道是干什么的吗?”

唐凤玲父母看了看对方,都不甚明白,只得向李少辉问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是我替玲儿给你们的最后一笔赡养费,如果你们不再欺负玲儿,我可以让你们一家团聚,如果你们还要无休无止地宠着你们那个宝贝儿子,欺负玲儿,那我就带着她一走了之,让你们永远失去这个女儿。”李少辉说完便一瞬不瞬地盯着唐凤玲父母…

谈判进行了很长时间,在李少辉的威逼利诱下,唐凤玲父母决定从今以后再也不为难唐凤玲。

虽然谈判取得了胜利,但李少辉心中还是有些不安,清官难断家务事,只要唐凤玲弟弟不知悔改,唐凤玲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送走了唐凤玲父母后,一直都没有出声的璐瑶笑道:“好啊,李少辉,你这才像个人嘛,有情有义,处事果决,这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弟弟嘛!”

李少辉叹道:“有你这样的姐姐算我倒霉,让我误着工作,掺和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如果有一天唐凤玲知道我是这样对待她的父母,心中还指不定怎么痛恨我呢!”

璐瑶笑道:“玲儿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你也太损了吧,这么看不起玲儿。”

李少辉冷笑道:“我愿意,我就要让她不好过。”

璐瑶头晕不已,这个男人咋能这么小心眼呢?

李少辉和璐瑶回屋后没多久,唐凤玲也悠悠的醒了过来,她从钱包中拿出了一张银行卡,对璐瑶说道:“瑶瑶,这张卡里还有三万块钱,是我目前所有的家当了,你把它交给我父母,这也是我最后的心意了。”

璐瑶正要伸手接过,却不想李少辉走上前去从唐凤玲手中一把夺过,冷笑道:“烂好人一个,你自己都成什么样了,还净顾着别人,你既然有钱那就先还我吧!”

“少辉,你别这样,你的钱我慢慢还,现在我弟弟还在蹲监狱,急需用钱,说到底,他们也是我的父母,我的弟弟,我也不能不管啊!”唐凤玲说着说着还流下了泪水。

“扶弟魔,谁要娶了你可算倒了大霉了!”李少辉一声冷笑背过了身子。

旁边的璐瑶早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咬着唐凤玲的耳朵说起了悄悄话。

解决了唐凤玲的事情后,李少辉三人次日一早就乘机回到了上海,之后璐瑶又坐车去了南京,唐凤玲则跟着李少辉回到了他的家。

进家前,李少辉忽然想到这是他和林月儿的爱巢,怎么能让别人住进来呢?所以当他把钥匙伸进去之后,再也转不动了,他转身向身后的唐凤玲看去,唐凤玲也在看他,消瘦的面颊中镶嵌着两颗闪闪发光的星眸,眸子里有着盼望,羞怯,拘谨…

李少辉叹了一口气,推门而进。

进了家后,唐凤玲便问道:“这是你和…”她没有说下去,而是用手比划着,李少辉知其意,点头道:“是我和月儿两人的家。”

“哦。”唐凤玲叹了口气,忽然变得有些拘谨,一直站在那里。李少辉笑道:“随便坐随便看,我这人没那么多的讲究,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吧,那我先看看。”唐凤玲闻言开始打量这所老房子,她看了看两间卧室后,奇怪道:“怎么两间卧室都有人住啊?难道你们是和别人合租的吗?”

李少辉看了一眼唐凤玲,道:“没有,只有我们两,我和月儿同居不同房。”

“是这样啊?”唐凤玲低呼一声,突然之间又想到了什么,又低下了头。

李少辉也不再说话,自顾自得收拾。到了晚上,唐凤玲又问道:“少辉,你看我住在哪个房间比较适合呢?”

“房间啊,就月儿那间吧,她也是女生,不像我那间那么埋汰。”李少辉说着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迟疑了一下,便改口道:“算了,你还是住我那间吧!”

“嗯…好吧!”唐凤玲苦笑一声,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之色,低头走进了李少辉的房间并合上了门。

李少辉收拾完之后也进了林月儿的房间,他刚一躺到床上,便听到一声尖叫,他慌忙起身敲门进了去,而唐凤玲一脸惊恐地蜷缩在床头上,还颤抖着身子,他急声问道:“怎么了?”

“老鼠,好大的一只老鼠。”唐凤玲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苍白着脸,指着墙角战战兢兢地说道。

李少辉顿时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他沿着墙角找了好一会也没发现老鼠的踪影,便笑着安慰道:“没事的,一只老鼠而已,可能是在找吃的,它不敢靠近人的,你就放心地睡吧!”

“可是那只老鼠真的很大,灰不溜秋的,大概有这么大。”唐凤玲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

唐凤玲的样子让李少辉心中有些好笑,说道:“你如果真的害怕,那就开着灯睡觉,这样老鼠就不敢出来了,明天我想办法帮你把它逮出来。”

李少辉说完打了一个哈欠准备回房间睡觉。

“少辉,你别走,别走,我真的害怕,那真的是一只很大的老鼠。”看着李少辉要走,唐凤玲忙跳了起来跑到李少辉身边。

李少辉苦笑一声,转过身来柔声安慰唐凤玲,因为唐凤玲比他低了一头,所以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面孔,唐凤玲的面容因受毒品的折磨而变得有些暗沉和消瘦,但这反而多了些憔悴的病态美,她的眼眸还遗留着刚才的惊恐,但在李少辉的注视下又闪耀着些别样的情绪,让李少辉蓦然间有点口干舌燥。

她秀美的面容下是修长的脖颈,那里李少辉曾经为了惩罚她,多次种下了“草莓”,让她羞于见人。她白皙脖子下面就是性感的锁骨,那里也曾被李少辉多次留下吻痕和口水…

李少辉眼光继续向下移动,然后也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了,因为是睡觉,唐凤玲自然穿着宽大的睡衣,自然也不会戴文胸,所以居高临下的李少辉自然也可以一览众山小…

虽然一直以来,李少辉都很遗憾他和唐凤玲没有过实质性的进展,也没有真正得到过唐凤玲,但在唐凤玲很高兴的时候或者气氛极度暧昧的时候,他那不老实的两手也会攀登高峰。

李少辉的色狼行径自然逃不过唐凤玲的眼睛,她迎着李少辉火热的目光也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一会之后,她终于鼓起勇气,轻吁一口气,柔声道:“少辉,今晚你就别走了,好吗?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李少辉本已**攻心,再听此祸乱人心的娇媚之语,脑中“嗡”的一下子炸裂了开来,他面容因激动而显得通红,眼中也是无穷无尽的火焰,他搓了搓双手将两手放在唐凤玲瘦弱的肩膀上,用脑海中仅有的一丝清明问道:“玲儿,你当真愿意,你当真不会后悔吗?”

唐凤玲虽已明白此夜的暧昧多情,虽已红了脸庞不胜娇羞,但仍然坚决地摇了摇头,带着一抹淡淡的幸福笑意,微微仰着脸,慢慢闭上了双眼,做出了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此时的李少辉已经完全陷入了情海之中,这一晚距离上次已经迟到了许多年,这次他绝对不会再放过,所以李少辉再也顾不得其它,拦腰抱起唐凤玲,把她扔在柔软的床上,随后他也像饿狼扑食那样扑向了唐凤玲,开始品味人间至妙至乐之味,就在二人干柴烈火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房间又一次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只大老鼠再一次从李少辉和唐凤玲身边迅捷穿过,带着一片灰色暗影,躲在了一个隐蔽的墙角处,转动着那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场活色生香的春宫表演。

遭此惊吓,唐凤玲一声尖叫,也顾不得还在她身上啃着的李少辉,忙推开李少辉,爬起来蜷缩着身子躲在了床头处。

逢次变故,李少辉扫兴不已,他从床上爬起来,闭上眼灭掉心中熊熊浴火,又用手掐了几下自己,把自己从万丈深渊拉回来,转身去逮那只破坏好事的老鼠。不过老鼠很狡猾,眼看好戏没有了,一扭身就又逃得无影无踪。李少辉搜寻好久也不见其踪影,只得在唐凤玲失落无比的眼神中,狠下心和她交换了一下房间才算作罢。

第三十九章:和好?如初?

李少辉和唐凤玲暂时住在一起了,两人格外客气,温柔以对,似乎已经和好了,但他们心里都明白想要如初却如登山。

此时,加班到深夜的李少辉接到了唐凤玲的电话。

“喂,干嘛呢?”唐凤玲的语气特别温柔,属于小心翼翼讨好的那种,这让李少辉很不适应,他很想劝唐凤玲完全不必这样,他又不是她的顶头上司,可是一想到她以前的那些事情,他就没了那种温柔劝解的心思,所以接到电话的李少辉也很是客气地说道:“加班,怎么你有事吗?”

“没有,就是这么晚了,看到你还没有回来,就想问一问。”

“哦。”李少辉不置可否,淡淡应了一声。

“你吃过晚饭了吗?熬夜加班都很辛苦的,一定要按时吃饭。”

“嗯,吃过了。”

“吃过就好,记得要多喝水。”

“好了,我现在忙着呢,你要没事我先挂了。”李少辉对这迟来的问候,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感激和亲切。

“好吧,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你回家路上要小心一点,哎,要不我去接你吧?”

“不用,我会开车,好了,就这样吧!”说完,李少辉忙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李少辉想着二人目前的处境,心中苦恼不已,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二人的关系,让她出去一个人住吧,岂不是就像之前担忧的那样,刚把她救出虎穴,又推入狼窝了,可是和她住在一起吧,偏偏两人还是前任的关系,又有心结在那里横亘着,着实尴尬。

有时李少辉下班后也会陪唐凤玲一起散步,两人怕引起彼此不愉快,不愿谈及过往,可两人的现在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他们想到将来更是心中没底,觉得虚妄至极。所以两人虽说是在散步,大部分时间都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沉默地走着,客气地亲密着。

这一天,李少辉接到了姚澜澜的电话,他心中狂喜,按着怦怦跳动的心脏,焦急地问道:“小丫头,你那个大丫头姐姐是不是已经回来了?”这段时间李少辉为了讨好未来的小姨子,故意给姚澜澜起了个别称,来拉近二人的关系,不过姚澜澜也不在乎,她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女孩,为了金钱都可以出卖亲情和友情,更何况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别号呢!

“红包红包,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姚澜澜不耐烦地说道。

李少辉忙发了一个200元的红包,又急声问道:“小丫头,这下可以说了吧?”

“你想知道吗?”姚澜澜不慌不忙的说着,又在考验李少辉的耐心。

“废话,你说呢?”

“那就再来一个红包。”

“红什么红?小丫头,你不会是借着你表姐的名义,故意来诓我的吧?”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就算了。”姚澜澜一边懒洋洋的说着一边就要挂断电话。

“别别,我信,我信你还不行吗?”李少辉就像被掐住七寸的蛇忙又发了一个500的红包过去。

“这还像话。”姚澜澜收了红包后,慢悠悠的说道:“我表姐前天回来了,然后她今天又走了,至于去哪我也不知道,只是说要去一个她想去的地方。”

“这…”李少辉一时气结,忍不住责问道:“小丫头,你表姐前天就回来了,你为什么今天才和我说?”

“因为我表姐给了我一个五千的红包让我闭嘴,那我也没办法啊,做交易就要守信嘛,这一点我还是懂得的。”

“可是难道你就一点都不顾及我们这长时间以来建立起来的纯真友谊吗?”

“什么友谊?我们这是交易,交易就要遵循在商言商的原则---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再说了,我和你走的近了,我那小气的表姐还会吃醋,你难道不知道吗?”姚澜澜一本正经胡搅蛮缠着,李少辉早已领略过她不讲理的功夫,不再接她的话茬,转而问道:“小丫头,你这样做让我去哪里找你表姐呢?”

“只要你有心,终会找到的,以前我表姐经常在我面前嘚瑟说你们心意相通,所以这世界谁都有可能不知道我表姐去了哪里,唯独你不会不知道。”姚澜澜说着说着还偷笑出了声。

听着姚澜澜的奸笑声,李少辉咬牙道:“好好,你个臭丫头,算你狠。”

挂了电话后,李少辉激动的心情就像那点燃了***的**一样,随时都会引爆。过了良久,他按捺心中的兴奋,又想到了一个很残酷的事实,这偌大的世界,人海茫茫中,又该去哪里寻找林月儿呢?

李少辉思忖良久也不清楚林月儿喜欢的地方到底是哪,这让他很泄气,同时也很愤慨,和他接触过的这些女人,不是不告而别,就是故弄玄虚,他和她们在一起,每天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和她们斗智斗勇,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李少辉一整天都在想着林月儿,直到下了班,他才想到家里还住着那么一位让他头痛欲裂的女人,现在林月儿回来了,唐凤玲该何去何从?他到底又该怎么办?

路过一家“老凤祥”珠宝店时,李少辉怀着沉重的心情买了一枚戒指,打算向唐凤玲求婚,刚才在路上,他已经想了很多,实在不愿意把唐凤玲再一次推入狼窝之中。

如今的唐凤玲可算是走投无路了,只有李少辉这么一个依靠,如果李少辉为了个人幸福而把她推之于门外,那她还怎么活下去?现在的她可是身无分文,又没什么工作经验,想要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火生存何其艰难;而且一旦李少辉抛弃了她,那她的父母还会不会逼着她重走老路,遭受以前那种非人的委屈?还有一点尤为关键,就像深圳那个吸毒男人说的一样,吸毒之人一般很难完全戒掉毒瘾,即使戒掉了,也很容易在其他人的诱惑中再次复发,所以李少辉必须把唐凤玲留在身边,死死看着她,不给她任何重蹈覆辙的机会。

可当李少辉拿起那枚戒指时,林月儿那张似喜似嗔的娇媚面容就又映入了他的脑海中,他的心也仿佛被腕了去,空荡荡的,无痛亦无悲,他哑着嗓子,哽咽道:“丫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实在没有办法啦,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你就忘了我吧!”

李少辉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店铺,他被外面冷风一吹,蓦地感到心寒如水,也许今夜之后,他真的会失去挚爱之人,失去那个喜欢骂他为“傻瓜”和“小偷”的女孩子。

李少辉靠在车上沉思了很久,大约晚上十点钟才回到了家。而唐凤玲正抱着双腿盯着客厅的钟表发呆。当她看到李少辉回来时,脸上的惊喜像花朵绽放的那一瞬间一下子就弥漫了开来,她忙起身接过李少辉手中的公文包,帮他换衣取鞋,然后又把他拉到了餐桌前。

“你也吃啊!”李少辉看着唐凤玲只盯着他吃,而她却不动筷子便说道。

“我不饿,你吃吧!”唐凤玲浅浅一笑,温柔地说道。

看着她,李少辉不禁又想起了林月儿,心中一痛,低头猛吃,不发一言。

片刻后,唐凤玲忽然轻叹一声,说道:“真好,以前咱两在一起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什么好,现在想来这种平平淡淡的日子才是最幸福最珍贵的。”

李少辉心有感怀,摸着口袋里那枚戒指,想要当场拿出来求婚,可隐隐中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挡着他,他思虑了许久,最终也没有拿出来。

后来,他抬起头来望向唐凤玲,并放下筷子,伸出两手握着唐凤玲的双手,轻轻摩挲着,咳了几声,才说道:“玲儿,你有没有想过和我结婚,过平凡的生活?”

“啊?”唐凤玲一声惊呼后,脸上登时飞过一抹红霞,她定定地看着李少辉,痴痴道:“自然是想过的,六年前,我们不是就有了这个想法了吗?那时我就想牵着你的手,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走进神圣的教堂,接受教父的祝福,也想象着…”

唐凤玲说着说着便流下了晶莹的泪珠,她的语气是那么的痴迷,她的神情是那么的幸福,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柔和…

李少辉轻叹一声,微微宽心,先前他还怕她有所顾忌,现在既然她都答应了,那就早早把婚礼办了,绝了他和她的所有心思,也给她一个温暖的港湾,六年前他没有尽到一个男朋友的责任,那现在就弥补回来吧!

下定决心后,李少辉又说道:“玲儿,既然你同意了,那我们明天就去拍婚纱照,争取这个月把婚礼办了,然后再找个好日子把证扯了,你看怎么样?”

“这么快?”唐凤玲显然没想到李少辉会这么雷厉风行,不由的张大了嘴。

“怎么?你不愿意?”李少辉闻言一下子就黑了脸,冷冷地看着唐凤玲。

“没有没有,只是觉的有些仓促。”唐凤玲忙含笑解释。

“既然没有问题,那你就去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拍婚纱照。”李少辉说完,突然感到莫名的心烦意乱,没了一点吃饭的心思,他不再搭理唐凤玲,放下筷子回了房间。

第四十一章:分别4---爱是什么

次日,李少辉较往日提前了一个小时就起了床,他突然有些害怕面对唐凤玲,也不敢叨扰她再为他准备早餐,所以起床之后,他就轻声轻脚地穿衣洗漱,生怕惊动了唐凤玲。可等他整理完毕之后,唐凤玲却还是从卧室走了出来,她的脸色不太好,有些憔悴,眼睛红红的,脸色似乎还有几道昨日的泪痕,李少辉不由心中一痛,柔声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快回去好好休息吧!”

唐凤玲笑了笑,说道:“你不是比我还起得早吗?你怎么也不提前叫我,你看我都没时间为你准备早餐了。”

李少辉笑道:“没关系,我以前都不怎么吃早餐,照样也没事。”

言者无意,听着有心,唐凤玲忽然间就又泪眼朦胧了,李少辉也只能无奈苦笑一声,不再说话选择了沉默,

过了一会,唐凤玲擦了擦眼眸说道:“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去做,很快的。”言罢,她就要进入厨房,李少辉忙拦住了她,苦笑道:“玲儿,我昨天都休息了一整天了,今天必须得早点去公司处理事情,你就不要再麻烦了。”

“那你也该带一点吃的吧!”唐凤玲虽然在平时都不怎么和李少辉倔强,但唯独在这方面却固执己见,李少辉被逼无奈,只得匆匆从冰柜拿了一盒牛奶一个面包才算了事。

出了房门后,李少辉看着手中的早餐,又想到很早以前那些又单纯又快乐的日子,那时的唐风玲就喜欢这样霸道似的关爱他,这么些年过去了,她还是没变。

想着这些前程往事,李少辉心中唏嘘不已,说起来她也是一个秀外慧中的女人,只是被命运捉弄,才不得已离开了自己,而且到现在她还深爱着自己,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彻底放下一切,接纳她呢?

佛说拿起放下,那就是一瞬间的事,为什么自己就是做不到呢?自己明明还对她有情义,明明还放不下她,却又喜欢揪住她的过去死死不放,既伤害了她,也折磨了自己。

回思过往,李少辉的心情越发沉重,在一个无能为力的年纪爱上了一个善良的女人,却又拯救不了她,眼睁睁地看着她堕入泥淖之中…

李少辉在车中伤感了许久,才摇了摇头,勉强收拾情绪驱车赶往公司,并把所有心思放在了工作上,以此来逃避情感的纠缠。

下午四点钟左右,李少辉在批改文件时候,接到了宋大福的电话,他说他回了一趟老家,带了好多特产,想让李少辉尝一尝。李少辉也没多想,就托他送到家中,说家中有人。

其间,宋大福又责怪李少辉不去找林月儿,一提到林月儿,李少辉便愧疚万分,他连日来的苦闷委屈再也不愿憋在心里,就和宋大福倾诉了一通,宋大福也是无奈感道:“造化弄人,一切都身不由己。”

后来等李少辉下班回去时,却发现唐凤玲竟然不在,他大惊失色,生怕她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忙给她去了电话,可唐风玲的电话竟然关机。李少辉心中越发惴惴不安,翻箱倒柜的寻找唐凤玲留下来的踪迹,不多久,他看到了茶几上的留言条,其间内容大致如下:

少辉:

提起笔时,思绪万千,心中虽有千万言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少辉,我走了,不要再来寻我,也不要问我去了哪里。

直到此时,我才清醒地认识到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除了给予你痛苦、无奈和遗憾之外,再也没有给你带来什么,所以为了你的幸福,我情愿退出,心甘情愿的退出,可我对你的爱却不会退出,永远不会。

其实在瑶瑶婚礼见到你的那一天,我就下定决心,不论以后你如何待我,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因此我一直央求瑶瑶帮我寻找机会,所以你不要怪瑶瑶多事,她也是被逼无奈。

后来见到你的几次,虽然你一直都对我冷冰冰的,可我能看到你隐藏在冰冷面容下的愤怒和痛苦,所以每当你对我发火时,我虽然表面很难过,但是我的内心却很高兴,因为你只有在意我,才会这样。

就像我们以前好的时候,每当我做了让你不开心的事,你都是这个样子,表面装得很冰冷很不在乎,可你内心里巴不得把我狠狠欺负一番,让我低头向你认错。那时我经常嘲笑你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净做这种赌气的事情,没想到都这么些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直保持着这种本色,从未改变。

与你相处的这些日子中,我真的很欢喜,欢喜的就像低在尘埃里的那一朵花,虽不甚娇艳明媚,却也在努力绽放。

这些日子,我只想拼命地对你好,拼命补回我对你的亏欠,而你也很宽容,没有计较我的过去,从来不对我说一次重话,发一次脾气,对我还是一如往日的疼爱,让我像泡在了蜜罐子里一样,身心都甜的发腻,也让我像踩在了云朵上,浑身懒洋洋的,轻飘飘的,说不出的舒服。

可这样的日子虽然很好,很甜蜜,但不知为什么,我总想回到以前,回到我们没有分开的时候。

那时,你常常会因为一些小事跟我发脾气闹别扭,可每当我气急了,忍不住流泪时,不管那时的你发了多大的火,生了多大的气,你都会立马转身抱着我坏笑着央求,那时我看到你这种样子,心中很是讨厌,可偏偏我的心就像棉花一样,软绵绵的晕乎乎的,对你硬是生不出一点恨意来。

少辉,瑶瑶和我说过爱就是自私的,如果有一天真遇到了挚爱,就应该放下一切,不择手段地去争取,因此自打我来到上海之后,我总想着和你复合,总想着弥补曾经的亏欠,所以我想你已经猜出了我那些不甚光明的做法,可我还是请你原谅我,因为那只是一个深爱着你的女人,想要得到你回心转意的一种无奈举措而已。

现在想来,如果时光可以倒转,如果我们还能回到分别前的那个夜晚,我一定不会为了我那不学好的弟弟,不会为了我妈妈无理的取闹,而抛弃了你这个无辜的可怜人,抛弃我自己的幸福。

如果老天垂怜,能让我在你和我的家庭再做一次选择的话,那我只能选择不孝,因为后来我才明白,没了你,我的生命也已经走到了尽头,再没有半点色彩,只有灰和白。

这些年是我抛弃了你,是我让你一个人在这偌大的世界中独自流浪,徘徊。可是,少辉,我请你相信我,这些年我也不好过,我不过是守着空虚的繁华放逐自己,流浪自己。

分别后几年,等我再看到你的那一刹那,我只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哪怕不择手段,哪怕背负骂名,可爱真的就是自私的吗?

今天,宋大哥来到了我们家,他和我讲了你和林月儿的种种,也讲了你为了成全我,而不得不与林月儿黯然分手的事实。

我一向认为我爱你胜过你爱我,让我为了你做什么事情也都义不容辞,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错了,我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而已,总想用自己的柔弱和不堪,拴住你这个心软的傻瓜,而从来没有为你考虑过,所以现在的我已经后悔了,为了你的幸福,为了不让你为难,我也要大度一次,退出此次的竞争。

少辉,记得我曾问过你什么是真爱,你和我说真爱就是占有,从身体到心灵的完全占有,所以每当我和别的男生有些亲近的时候,你就会生气,就会找茬,那时我常怪你小心眼。可每当我看见你和别的女生谈笑风生时,我也会暗地里生气,因此你常常为此嘲笑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现在的我,如此不堪,哪还有什么资格能占领你的全部?可我还是要奢求我在你心里能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角落,无关他人。而此刻,我已经明白了,明白你是不会忘记我的,因为你已经把我深深地放在了你的心里。

所以我很幸福,也很满足,我是带着笑容离开的,你不要伤心,也不要自责。

少辉,你曾和我说过我的命是你救的,我的人也是你的,如果没有你的允许,我不能自甘堕落,更不能妄自轻生。那么我答应你,余生我会好好的活下去,绝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让你为我伤心,为我操劳。可你也得答应我,你也要快快乐乐地活下去,因为我就在你的心里,如果你不高兴了,我也会跟着心痛。

少辉,我走了,但我的心不会走,我的心会永远守着你。你要知道,不管你去了那里,不管你在干什么,都会有一个受过伤的女人,在天边的某一个角落,静静的,虔诚的为你祈祷,焚香。

少辉,我走了,不要伤心,也不要怀念。你看,天边的那一朵白云,就是我对你浅笑的面容。

李少辉一口气看完了唐凤玲的离别信,怔怔站在那里,一任悲伤肆虐着他的心脏,他的脸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用手摸了一滴,放在嘴里,一丝咸咸的苦苦的味道顺着舌尖流到他的心里。他撕碎了整张信纸,愤怒地嘶喊道:“贱人,既然知道你的命是老子救的,既然知道你是老子的人,没有老子的同意,你凭什么又一次不告而别?”

过了许久,李少辉才打电话告诉了璐瑶,璐瑶听了大惊失色,忙赶到李少辉家里拉着李少辉一起在上海的大街小巷中寻找,可偌大的魔都,茫茫人海中,又去哪里寻找那个故意躲避他们的人呢?

李少辉和璐瑶在街上游荡到深夜凌晨也没看见唐风玲,璐瑶一急之下蹲在地上埋头大哭,李少辉也是又急又痛,站在昏暗的路灯下,茫然无措,任深夜的寒风肆虐着他。

许久,璐瑶抬起了满是泪痕的脸庞,哽咽道:“少辉,看来玲儿已经想通了,已经明白你两不可能了,所以你如果还真心喜欢你那个女朋友的话,你就安心的去寻找她吧,因为你的快乐就是玲儿的幸福,她一定希望你和你的女朋友和好如初,恩恩爱爱的在一起。”

“真是这样吗?”李少辉闻言苦涩一笑,抬头看向了天边那轮斜月,弯弯的,洒下了柔和的光芒,有一丝光亮似乎照进了他封闭已久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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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踏遍万水千山来寻你

唐凤玲走了,最终还是走了,她没有接受李少辉的施舍,也不肯再拖累李少辉,所以她就带上李少辉的情意,成全了李少辉,最终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远走天涯。

在离去的那一刻,唐凤玲忽然明白,生命本就一场荒凉,从无到有,从有到无,不过是一个无奈的轮回而已。若能在那一望无际的荒凉生涯中,觅到一人,相识相知相恋相爱,一起携手克服心中魔障,执手共看潮起潮落,花开花败,那自然是好的,自然是荒凉生命中的一抹绿色。

可是芸芸众生的善男信女们,却一直在红尘俗世中演绎着一场场悲欢离合,告诉她所谓拥有不过是一己执念而已,伤人伤己之后,终会只余自己一人,喁喁独自前行。

所以,她选择了放手,她平生只愿得一人心,既然李少辉心里有了她,既然李少辉永远也不会忘了她,那她此生亦有何求?

李少辉伤感了几天后,也明白唐凤玲既然答应自己可以坚强地活下去,那自己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也是时候寻回自己的幸福了,是时候向那个被自己伤的体无完肤的弱女子忏悔。

也不知林月儿是否会原谅自己这个自私狭隘的疯魔呢?自己又该如何去博得她回心转意?

李少辉明白人的一生,总会有三次被逼着长大,第一次是发现自己不是世界中心,没有人会一直围着自己的时候;第二次,是发现有些事情即使再努力,最后还是无能为力的时候,第三次,是在明明知道有些事情会无能为力,但还是会努力争取的时候。

李少辉也明白自己目前就处于第三阶段,处于这个涅槃重生的关键时刻,所以不论前程如何,也不论林月儿是何心意,自己总该虔诚焚香,用一颗真诚的赤子之心博她一次回眸。

可迷茫的李少辉,也不知在这偌大的世界中,该何去何从,去寻找那个憔悴的倩影?

这几天李少辉一直在苦苦思索林月儿喜欢的地方,他将两人的过往在心间一遍遍过滤,一遍遍筛选,只为寻找林月儿心中的乌托邦。

李少辉记得自己患上阑尾炎的时候,曾和她有过一次深夜漫谈,她告诉他,她喜欢旅游,喜欢在祖国的千山万水中留下自己的脚步,而她的第一步就是希望有一个人可以陪着她从人民币的风景走起,走过三潭印月,攀过五岳泰山,跨过三峡夔门,游过桂林山水,再抵达布达拉宫,虔诚地跪拜佛祖,最后在人名大会堂门前看一场盛大的升旗仪式。

有人说过相爱的恋人就是两条无限延伸而又不平行的直线,从某一个无涯的时刻开始,缓缓前行,然后注定会在生命中的某一时某一刻相遇。这时的邂逅,犹如烟花绽放,是热情美丽的,也是绚烂繁华的,也会成为恋人们心中最美丽的记忆。

可短暂的相遇之后,相爱的恋人必然会分别,会痛苦,会渐行渐远;会看着彼此,在不经意间,消失的某一个不知名的角落中。

就像那无尽的繁华过后,总会剩下无尽的落寞,这本是人生劫数,逃又逃不得,避又避不开。

可李少辉遇到了林月儿后,他偏偏不知足,偏偏不满意,总是贪心地想要和人家厮守一生,让这幸福更长久一点,更醇厚一点。

李少辉不想结局是分开的,他祈祷林月儿也是如此所想,所以他要在这即将到达交点的最完美时刻,就结束彼此的旅程。

这样他和林月儿就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远,远的看不见彼此,忘了彼此。这样他只会和林月儿在到达交点的时候,完美的邂逅,再也不分开。

所以李少辉并没有直接去了杭州的西湖,他请了长假,飞到了北京,打算从终点出发走向起点,与林月儿的行程恰恰相反,这样终会遇到林月儿,不再分开。

李少辉一个人在东方红日冉冉升起的时候,在人们虔诚的目光中,看了一场华丽**的升旗仪式,他祈祷国富民强,也祈祷自己终有所归,不再漂泊。

李少辉认为幸福就是两个一心一意的人,在一条相同的道路上,虔诚地相向而行,然后在某一个不经意的街角,不期而遇,那时你笑颜如花,那时我英姿勃勃,那时你未嫁,那时我未娶,那时在老天的祝福下,我们自然就应该谱写一首郎有情妾有意的浪漫唯美童话。

李少辉在北京天安门看了几天升旗仪式,也没有等到林月儿的身影,失望中的他不再犹豫,踏上了前往布达拉宫的旅程。

到达了拉萨后,李少辉看到了手持转经筒的喇嘛,他们三步一叩首地跪拜着佛陀,期待得脱六道轮回之苦。

李少辉也在蓦然之间明白林月儿就是他的佛主,为了得到佛主的宽宥,他也应该像苦行僧那样,去虔诚地修行,用一辈子。

得闲时,李少辉也去拜访了赵雷歌词中的大昭寺,大昭寺金碧辉煌,在藏传佛教中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据说“拉萨”之名也是由这座寺庙的“惹萨”之名演变而成。

听当地人讲,这座寺庙是由藏王松赞干布建造,是为了纪念他和尼泊尔公主的情意。李少辉由此又想到了大唐贞观时期的文成公主,并参观了为她而建的小昭寺。

小昭寺虽别有特色,但在规模和名声上远不如大昭寺。

李少辉心生疑惑,文成公主和亲西藏,带去先进的文化和科学技术,可是历史上最为浓笔渲染的一幕,而她本人怎会受此冷落?

李少辉辗转打听后才得知真相,才明白历史总是由成功人撰写,总是美化的那么不真实。

史书皆言文成公主下嫁松赞干布,是大唐王朝的特别恩典,显示了中原文明威服四海蛮夷的大国风范,可事实当真如此?

据说当年西藏松赞干布曾屡屡进犯盛极一时的大唐,大唐也曾组织军队抵抗,但屡次失败,不得已才同意了松赞干布和亲的威胁之举。于是唐太宗李世民便封宗师远支之女为大唐公主,被迫了和亲之事。

至于文成公主带去的所谓先进文化在藏人眼里也不过是奇技淫巧,并不受重视,就连她随行所带的大唐佛像也只能藏在小昭寺里不见天光,远不能和同期尼泊尔公主大昭寺的威严巨大佛像相比。

而文成公主本人在遥远的番邦生活了40年,亦是守了31年的活寡,把大半的青春韶华埋葬在了雪域高原,即使在松赞干布活着的时候,高高在上的文成公主也不受待见,她入藏多年,无子无宠,地位平庸,简直如丫鬟一般。

当李少辉听到当地人讲起这段历史往事的时候,不胜唏嘘,历史上的事情总是变幻莫测,真真假假,也当真难辨。

从小昭寺黯然离去的时候,李少辉又想到了和林月儿相处的那些平凡但又很真实的日子。在这异域番邦之中,李少辉突然明白世上之事,唯有“情”之一字,最为真实,可以融到你的血液中,在你的心间徘徊。

所以苦等着的李少辉,分外想念那个远在天边的伊人,可是太阳东升西落,人群朝聚晚散,惶惶之中,已有几日如白驹过隙,但是心中执念着的人,却始终不曾出现。

又等了两日的李少辉,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思念之情,再一次拨通了姚澜澜的电话求救。

“小丫头,你表姐回去了吗?”李少辉说话时带着深深的落寞和焦急。

那边的姚澜澜也惊讶道:“都这么久了,你还没找到我表姐吗?”

李少辉苦笑一声,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到现在还等不到林月儿,按正常的旅程推算,林月儿也该到拉萨了。无奈中,李少辉就把自己的行程和想法都告诉了姚澜澜,让她帮着参谋参谋。

姚澜澜听了李少辉自以为是的举动后,先是笑的花枝乱颤,然后又忍着笑意揶揄道:“李少辉,你咋这么笨呢?怪不得净惹我表姐生气伤心。”

“嗯?”李少辉心中一喜,听话音姚澜澜显然知道其中缘由。

姚澜澜没好气的埋怨道:“你想啊,连你这么愚笨的人,都能这样想,你说我表姐那么聪明的人会怎么想?”

一语点醒梦中人,李少辉惊讶地疑惑着:“小丫头,你是说--说你表姐去了--去了我想去的地方?”

“你说呢?”姚澜澜嘲讽道:“怪不得我表姐喜欢叫你傻瓜,你还真傻的可以,都快笨死我啦!”

“哦,是这样啊!”李少辉恨不得抱着姚澜澜亲她一口来表达自己的狂喜之情,他激动的说道:“小丫头,谢谢你了,以后当牛做马随你驱使,我现在不和你说了,我得赶紧买票找你表姐去。”

李少辉大喜过望,忙着要挂断电话,而姚澜澜那边却传来气急败坏的咆哮声,“李少辉,你别这么急着挂啊,你还欠我好多个红包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再这样过河拆桥,小心我不让你进我的家门。”

第二章: 再见伊人

李少辉不愿耽搁时间,选择了航班飞往上海,他明白没有林月儿,自己纵是踏过千山万水,亦不过是画地为牢。

在飞机上,李少辉的心里早已越过绿水青山,飞到了林月儿身边。这段日子惨淡至极,身边朋友和女人全都潇洒地走了,就剩自己孤家寡人一个,独自品尝思念和孤独的滋味,尤其是没有了林月儿的陪伴,自己的生活一下子都找不到方向和意义了。

在人山人海的超市中,自己会默默发呆,想起和林月儿一起购物的情形,在开会的间隙中,自己也会莫名惆怅,回忆起两人一起谈笑的点点滴滴。

李少辉明白,林月儿就是他心中那片最干净的土壤上,唯一的一颗种子,这颗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吐出嫩绿,绽放花朵,为他的生命增添了无限的生机和芬芳。

可是现在,这颗美丽的花朵,却被他活生生地拔掉了,他的生命也因此而黯淡无光,一片死气。

思虑致此,李少辉悲痛不已,许久之后,他又想到种子萌发的红花绿叶如果没有土地的滋润,注定也会枯萎,流落他处,就像现在不知音信的林月儿失去了自己后,肯定也在某一个角落暗自伤感,对影垂怜。想到这些,李少辉心中的思念和愧疚像层层密不透风的云彩压了过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乘机回到了上海,李少辉又马不停蹄地驱车前往桐乡,因为就在林月儿告诉他梦想的那晚,他也曾告诉林月儿自己对乌镇的幻想,所以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林月儿早在那里望穿秋水了。

当李少辉火急火燎地赶到那里时,只闲闲的一眼,便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女孩。

这是一个27岁的女孩子,比李少辉小三岁,可她温柔善良,端庄贤淑,一直在温柔地抚摸着李少辉的伤疤,给了他一个温暖小家,引领着他长大…

这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身材苗条有致,皮肤白嫩柔滑,五官精致唯美,气质飘飘如仙。

这是一个乐中带伤的女孩子,身影憔悴,面色消瘦,双眸明亮,小嘴红润…

这是一个李少辉此生最爱的女孩子,为了她,上刀山下火海亦无所惧,为了她,三千溺水只取一瓢饮,为了她,李少辉曾经深爱的那个人----唐凤玲已经无奈地黯然离场。

这是一个李少辉此生最为愧疚的女孩子,她可以嗔怪李少辉,可以对李少辉不屑一顾,为了她,李少辉可以不顾颜面地乞求,因为李少辉曾经是那样残忍的伤害她。现在,真相大白,李少辉除了忏悔,除了虔诚地跪拜乞求,别无他法。

这时的林月儿,和一众汉服女孩,着淡红色丝绸素衣,手拿折扇,赤着纤足,在门前的广场中跳着一曲《枉凝眉》。

看着这个阔别一年之久的女孩,李少辉忽地痴了,周围一切也都消失了,眼中心里只有这个似精灵一样的女孩,那飘逸的长发,洒脱的脚步,优美的舞姿,似莲花绽放,似孔雀开屏,又似飞龙穿梭。

周围人群也都是默默看着,静静赏着,他们眼中没有艳羡,没有杂念,他们的眼神仿如初生婴儿那样清澈明亮,有的只是虔诚,虔诚地陶醉在那个美丽女孩的一笑一动间。

一个美丽的女孩,可以激发男人的荷尔蒙,让男人蠢蠢欲动;一个聪明的女孩,可以挑起男人的征服欲,让男人欲罢不能;一个善良的女孩,可以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让男人心生爱恋;可当一个美丽、聪明、善良的女孩出现男人面前时,男人只会无比虔诚地匍匐在她脚下,任她驱使。

此时的李少辉突然间就想变成那个女孩子头发上的发钗,身上的衣物,脚下的竹鞋,一生一世的守着她,呵护着她。

那个舞动着的美丽女孩,在优雅地演绎着种种柔情时,似乎心有灵犀,突然停了下来,蓦然转身,朝那个方向望去去,只见那里傻站着一个形容伟岸、面色憔悴的男子。

一年不见,恍如隔世,心中念念不忘的他竟然又瘦了,他看着自己的眼神还是那么的直接,那么的无礼,那么的讨厌。曾经的过往,只要他有时间就会像现在这样定定地盯着自己,看得自己羞红了脸,看得自己懊恼生气,他也不愿放弃。他曾说过,无论怎么看也都看不够的,所以他已经准备好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看自己了。

可这个傻乎乎的大猪蹄子,竟然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误解自己,还那么歇斯底里地报复自己,等自己真要赌气走的时候,他也不肯放下身段来挽求,来忏悔,着实可恨。还好,算他有良心,懂得会回来。不过也不应该就这么便宜了他,自己应该也要报复他,欺负他,一辈子。

李少辉望着伊人似喜似嗔的盈盈目光,心中不胜复杂,万千情绪一时涌上心头,让他痴痴呆呆着,傻站在那里,恍然无措,他不敢相信梦中想着,心中念着的那个人竟然还会再一次对自己温柔浅笑,美目盼兮。

李少辉痴痴地望着林月儿,缓缓伸出颤抖的右手,嘴唇翕动着,在泪水划过嘴角流到心里,品尝到苦涩的那一刻,他终于艰难地叫出了那一声---丫头。

而两人的这一深情对望,也跨越了千山万水,历经了沧海桑田;这一深情对望,也见证了相处时发腻的甜蜜,见证了离别后刺骨的疼痛;这一深情对望,也让林月儿放开了心怀,准备再次迎接幸福的到来,这一深情对望,也让李少辉越发痛恨自己的卑鄙龌龊,准备用余生洗脱自己的罪恶。

终于林月儿慢慢走到了李少辉的面前,看着仍在发呆的李少辉,轻轻嗔道:“怎么了?傻瓜,一年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怎--怎么--怎么会呢?”李少辉话音未落,又是一行浑浊的老泪缓缓流了下来。

“那为什么见了我,还爱理不理的?明明是你小心眼犯了错,明明是你在欺负我,难道还要我低下头和你道歉认错吗?”

李少辉看着一年不见的伊人,心中恍惚不定,她又一次在向自己嗔怒着,皱眉嘟嘴,可是她眼中的情意和笑容又是那么的明媚,那么的灿烂,灿烂的自己再一次后悔不迭。

一年前,那样的误会,那样的伤害,没有半句道歉,没有半句安慰,她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了自己?

李少辉心潮起伏,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人还未相恋时贴在冰箱上的来往书信,那里有林月儿秀美的笔迹,有她淘气的娇嗔,也有她满怀爱心的关切。林月儿轻轻接过,默默地看着,读着,眼角的泪水突然扑簌簌地流了下来。李少辉也是百感交集,轻轻为林月儿楷去泪水,又拿出了林黛玉的彩塑,放在林月儿的手中,哭笑道:“丫头,小说里的二哥哥和林妹妹终是有情人难成眷属,让人唏嘘不已,难道我们也要做那对苦命的鸳鸯吗?”

看到林月儿留下林黛玉彩塑的那一刻,李少辉就明白林月儿心中所想,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还是希望自己将来能带着这个小小的彩塑去找她,如果她不肯原谅自己的话,带走的必定是林黛玉的彩塑,留下一个贾宝玉的彩塑,让“二玉”从此天各一方,再无交集。

李少辉的动情忏悔让林月儿情不自已,她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也不愿在矜持,就含笑带泪地扑在李少辉怀中,紧紧地搂着他,用小手不停地拍打着李少辉,哽咽道:“既然你不想让人家分离,那你为什么还要欺负人家?为什么还要那么小心眼,伤害人家呢?为什么这么久还不来找人家呢?”林月儿悲伤委屈的泪水浸湿了李少辉的衣服,也融化了他的心。

李少辉紧紧抱着她,力气越来越大,他怕一不小心,怀中的伊人又要不翼而飞,他想要把把林月儿融化在怀中,融化在他的心里,让他一辈子都不会再误解她了,也不会让她悄悄溜走了。

良久李少辉又轻轻问道:“丫头,你等我多久了。”

“也没多久,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澜澜知道我回来的消息吗?”

“为什么?”李少辉看着林月儿微怒的样子,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意,原来如此,原来她是在引导着自己来寻找她。李少辉感动不已,刹那间泪如雨下,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

“不怪你,怪我在你明明问我的时候,明明想要弄清是非的时候,我还是坚持没有说,害你误会了,所以我想这是老天对我们的考验,对我们爱情的考验。”

林月儿的话让李少辉越发惭愧,他又一次痴迷地低头凝视怀中的心上人,脸上也开始泛起别样的情绪。

林月儿神色微微一乱,嗔道:“你弄疼我了,快放开我。”

李少辉看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时,又想到了那种浸入骨髓的味道,他情不自禁地又低下了头,想要品尝,林月儿大囧,又是慌乱又是焦急,嗔道:“那么多人呢?你别乱来,别…”

林月儿不说话了,因为无耻的李少辉已经在她不停的拒绝中,把嘴唇印在了她的小嘴上,而且李少辉犹不知足,还贪婪地伸出舌头向她的口中探去。

林月儿无奈的一声叹息,把纤手搭在李少辉的后背上,半推半拒中,任李少辉为所欲为了。

此时,太阳西斜,沐浴在夕阳的人们也满含笑容为这对久别重逢的情侣鼓起了掌声,而他两投在地上的悠长的身影,终于又一次聚合在一起了,再也不分彼此。

第三章: 辞职回家

人群散去之后,李少辉抱着林月儿蹲了下来,一边给她穿袜穿鞋,一边不悦道:“丫头,以后可不许再这么任性了,在这么冰冷的地板光着脚丫子了,也不怕冻坏你。”

林月儿不答,只是笑着颤抖着小脚板,李少辉握住她的秀脚,又道:“还有以后,不许在大庭广众之下再跳这样的舞蹈了。”

“为什么?”林月儿不满地噘起了小嘴。

“因为你是我的丫头,只能跳给我看,以后如果想要跳了,就在家里跳。”

“法西斯,恶地主,大坏蛋。”林月儿送给李少辉三个外号,站了起来,拉着他的手开始漫游在这古旧安详的小镇之中。

来到乌镇,李少辉就会想到《似水年华》这部文艺爱情电影,电视剧中的主人公文从始至终爱的都是一见钟情的英,即使和默默同接连理,也不过只剩下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但不知为什么,李少辉最欣赏的都是默默,那个简单纯粹的女孩,那个永远在奔跑着的女孩,那个时时都在强调着自己长大了、可以拥有爱情了的怀春女孩,所以李少辉认为文能娶到默默这样的女孩,是他一生的幸福,因为那份爱,那么纯粹,那么晶莹,丝毫不带一点杂质,也不受世俗袭扰,亦无关他人。

如果自己此生能得到这样一份真爱,纵是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也无所畏惧。

李少辉紧紧攥着林月儿的小手,畅游在景色宜人的小镇中,两人无意中走到了一条干净的乡间小道,道路两旁是错落有致的低矮老旧楼房,路的尽头有几颗不知年轮的柳树,在吐翠发芽,那柔软的柳条带着点点翠绿,在清风的抚摸下轻轻摆动,仿佛在缠绵低语,诉说着千年的爱恋…

忽然有几声叽叽喳喳的打闹声从后面传了过来,李少辉二人扭头看去,两个外貌相似,梳着麻花辫的小女孩跑了过来,她们大约十来岁的样子,穿着红白相间的校服,蹦来跳去,十分活泼,她们看见李少辉二人时,羞涩一笑,低头不语。

不知愁的年龄中能在这样的画面中留下这美好的身影和甜蜜的笑容,也是她们童年中最美好的回忆了吧!等两个小女孩稍稍跑远,她们稚嫩清脆的声音又喧哗了起来,为这安静的小道添了几许活泼。

没多久,一个满脸风霜的中年妇女,骑着一个二八自行车吱扭吱扭地吃力前行着,与李少辉擦肩而过,这个自行车的前靶左右各挂了一个粉红色的小书包,偶尔,书包碰到响铃,发出一阵熟悉的悠扬铃声…

不知为何,李少辉莫名的感动怅惘,呆呆地望着林月儿,陷入了无限的沉思之中。林月儿也是羞赧不已,暗怪李少辉就会多想乱想。

两人进了乌镇后,在逢源双桥停下,逢源双桥有一个很美丽的传说,传说在这里,男人要走左边的桥,女子走右边的桥,走过桥去,遇到的那个人就会是跟你走一辈子的人。

李少辉和林月儿约定好要闭眼同声同步地扶着墙壁走过桥去,然后在到达桥的那头,在睁开眼的那一刻,要看到心爱的彼此。

可等李少辉走了过去,却发现林月儿还站在桥的中间,只走了几步,正一脸坏笑地看着他的傻样。李少辉心中微微生气,这事关终生幸福的大事,她也敢乱来?

李少辉跑到林月儿身边,不顾她的挣扎,一手穿过她的膝弯,一手搂着她的细腰,将她横着抱起,在众人惊讶羡慕的目光中,在林月儿满脸羞红的娇嗔下,走过了逢源双桥。

在放下林月儿的时候,李少辉看着她秀美的面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忽然想到了沈从文的那几句情诗---在青山绿水间,我想牵着你的手,走过这座桥,桥上是绿叶红花,桥下是流水人家,桥的那头是青丝,桥的这头是白发。幸福的他不由地再次抱住了林月儿,把头埋在林月儿发间,深嗅着那股清香,此时他又想到了沈从文的另外一段情话---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李少辉和林月儿在乌镇缠绵了许久,直到夕阳西下,李少辉双臂环过林月儿的纤腰,轻轻搂着,深情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愿做连理枝。”

林月儿也抬起头,目光温柔,微红着脸,不发一言,只是羞涩地点头微笑着。

远处余晖灿烂,映照在两人脸上,渡上了一层金黄之色。

此情此景太美,长留李少辉心间,让李少辉终身难忘。

过了许久,李少辉跟随在林月儿的身后,踩着她的影子,漫不经心地问道:“丫头,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林月儿看着远处繁花似锦的彩霞,轻轻地说道:“少辉,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回家了,回到我们那个小小的房子里。”

家,上海的那栋老房子,两室一厅,区区几十平米。在那里李少辉认识了林月儿,开启了两人甜蜜的恋爱之旅,也是在那里,他把林月儿伤的体无完肤,让她黯然离去。

那里有甜蜜,也有辛酸,有痛苦,也有欢乐,可现在回想起来,那里只有绵绵不绝的温暖。

李少辉深深明白林月儿的心情,他走上前去,紧紧攥着林月儿的双手,道:“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马上打道回府。”

随后二人离开了乌镇,连夜驱车返回上海,也许外面的世界再精彩绝伦,再繁华美丽,也不如家的那份安宁,踏踏实实的安宁。

风花雪月的浪漫结束后,李少辉又一次回归到了现实中,他面对着不甚舒心的工作,只感到一地鸡毛的烦闷和无力。

田兆在熟悉了总经理的工作后,越发得意猖狂,不仅对李少辉步步紧逼,给李少辉制造各种难题,而且他竟然和总部提议撤销零售部,原因是零售部的净利润太低,技术占比太重。

李少辉看着田兆那丰满的香肠嘴,真想用针给他缝起来,任何技术型公司的营收都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虽不会立竿见影,但却能细水长流,保证公司的根基不被动摇,这么浅显的道理,怎么到了他这位985高校的高材生和已经荣任总经理的脑子中,就成了世纪难题呢?

自己都跟他解释了八百遍了,他脑中还是一团浆糊,不愿理解。而且撤销了零售部,对他来说不是自断臂膀吗?难道这种两败俱伤的做法,仅仅就是为了报复自己?

李少辉在暗叹小人难惹的情况下,又多次对集团总部的高层进行了游说,所幸零售部最终还是被保了下来,毕竟零售部这几年的业绩是有目共睹的,其技术和利润更是同行中的佼佼者。

虽然零售部躲过一劫,但李少辉却难逃厄运,在王维的授意下,田兆竟然给李少辉制定了零售部来年利润翻三倍的远大计划,面对田兆如此刁难,李少辉真想愤而辞职。

这份工作自打陆远走了后,李少辉的结局早已注定,而李少辉这种耿直的人也早就不想再受这种窝囊气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但离职也不是一件说走就走的事情,以前他一个人自由自在的,一不高兴就可以撂挑子不干了,但现在有了林月儿,他不想再如此冲动了。

但在上海了飘零了这么多年,李少辉也感到了深深的疲惫,他身边亲近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远去,也让他对上海这座大都市更无留恋之意。

李少辉回家后,就向林月儿说了想要辞职回家创业的想法,并听听她的意见。林月儿自是不忍李少辉在公司受这样的委屈,就安慰他跟着心意走,自己可以随时随地陪着他,因为她和李少辉分开的这一年以来,她的公司已经走上了正轨,所以她也就逐渐地把公司日常管理的权利交给了宋大福,自己则转为幕后掌舵,甚是消闲。

有了林月儿的保证,李少辉将手头的事情一一处理好,就递交了离职申请书,田兆巴不得李少辉快点滚蛋,所以只看了几眼,就匆匆签上了他的大名,那模样似乎生怕李少辉反悔。

临走的时候,零售部众人都来为李少辉来送行,李少辉的秘书王大小姐更是哭的梨花带雨,李少辉忙慌乱地安慰道:“大小姐,你不要哭了,我是离职,又不是去死,你这么苦着个脸,怎么像哭丧的一样?”

王大秘书狠狠瞪了一眼李少辉,哭道:“人家平时都让你欺负惯了,你说你这一走,都没人欺负人家了,人家怪难受的,哭一哭还不行吗?”

李少辉倒吸一口冷气,这大小姐怎么说话一点都不注意呢?经理和秘书本来就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她现在还加上“欺负”二字,还哭哭啼啼的,这不是污蔑自己的清白吗?

李少辉看着零售部众人异于寻常的眼神,刚才留恋伤感的心情荡然无存,他赶紧抱着办公用品狼狈地逃窜而去,而身后的王大秘书还一脸坏笑地添油加醋道:“李经理,人家会想你的,也会去找你的,你要等着人家哟!”

第四章: 告别上海

临行前的那一晚,上海又一次下起了大雨,似乎在为李少辉和林月儿送别。

那晚的雨,来势格外的凶,它在狂风的撺掇下,倾泻而下,拍打着天地一切万物,发出了噼里啪啦的怒气声。小树禁不住它的肆虐,垂下了树枝,左摇右摆地颤抖着。楼下车棚里不知是谁家的电瓶车受到了惊吓,在这风雨交加的漆黑夜里,一直不停地呼喊着,仿佛在大声求救着一样。

李少辉和林月儿躲在温暖的小屋中,拥抱着彼此,静听窗外的风雨,体会着离别的落寞…

次日,李少辉和林月儿就要离开上海,回到北方老家了,所有的物品也都已收拾妥当,因此二人也不甚着急。

这所老旧的小套房也在李少辉和林月儿二人离开后,又将迎来空荡荡的寂寥。李少辉有些感伤,自此一别,在上海的点点滴滴怕是也要随风而去,成为永久的回忆。

这里曾是林月儿的小家,见证了她们一家人的温馨,可后来父母离散,哥哥自杀,成了她心中永久的伤痛。

李少辉感同身受,就将林月儿母亲陪嫁时的那一对柜子,寄到了姚万里家,而林月儿年幼时刺的那副十字绣也被他珍之若宝地收藏了起来,随身携带。

李少辉本来还想再续租几年,然后再通过自己的努力,将这栋房子买下来送给林月儿,可林月儿却摇头拒绝了,道:“过去的事情终究是过去了,如今我就要跟你开始新的生活了,也是时候放下了。”李少辉无奈一叹,对眼前的伊人越发疼爱了起来。

后来这栋房子又成了余强寨璐瑶二人的爱巢,在那段大家都不甚宽裕的岁月中,两个情投意合的青年男女,一同在他乡奋斗打拼,虽有艰难挫折,虽然日子不甚舒适,但那种苦中作乐、同甘共苦的岁月最让人刻骨铭心。

可两人修成正果有了结晶,经济宽裕了之后,却要黯然分离,并走向了陌路。这段时间因为余强寨大婚在即,璐瑶常常过来暂住,排解心怀,悲伤的她总是沉溺在往事之中不能自拔,或傻笑或流泪…

后来这栋房子又迎来了李少辉和林月儿,共度了几年时光,见证了李少辉和林月儿在事业和情感上的坎坎坷坷,所幸,结局还是美好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今日之后,它也要目送着李少辉和林月儿的离去,安静孤独地守在这里,在岁月的消磨中,再迎接下一位主人,见证又一段的爱恨纠缠。

李少辉两人出发之后,在驱车前往火车站的途中,恰好路过星芒上海分公司,这家新成立的公司位于闵行繁华地带,是一幢跨河而建的洋房式建筑,整体成“品”字形布局,威严壮观,楼下泛着些许腥味的河水顺着蜿蜒曲折的河道潺潺流过,颇有小桥流水之意。

今天的这里张灯结彩,车水马龙,一片欣欣向荣之气,听说是星芒董事长的千金杨若男今天要下嫁给上海星芒分部年轻有为的总裁余强寨。

李少辉看着楼前络绎不绝的人流,嘴角一牵,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余强寨终于得偿所愿了。

事已至此,痛心无用,辱骂规劝亦无用,一切只能看天命随缘了,李少辉也祝福余强寨能在他选择的道路上一往无前,得到他想要的。

李少辉的车子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缓缓前行,在到达星芒楼前后,他还是停了下来观看。

片刻之后,一个一表人才的年轻男子在众多人的簇拥之下,从辉煌的大楼里走了出来,他的精神外貌比上次与李少辉见面时好了许多,一脸春风得意,就像中了举的进士。

此刻,他一边用那双深邃的眼睛深情地注视着豪车里的一位美貌女子,一边慢慢走了过去。走到车前,他弯腰低头温柔几言,便将那位女子抱了出来,那位女子一袭洁白的婚纱,浅笑盈盈,一脸的幸福,正是新娘杨若男。

余强寨抱着杨若男正要进入大楼时,似有所发现,忽然停步不前,转身向外看去。

李少辉和余强寨的目光透过纷杂的人群中在空中交会,两人面色复杂,久久不语。周围人群颇感诧异,顺着余强寨的眼神看向了李少辉,而当杨若男看到李少辉时,却是紧咬着嘴唇,微微冷笑,她掐了一下余强寨,示意他快走,但余强寨并不为所动,仍呆呆的立在原地。

过了许久,李少辉叹了口气,进了车中向前驶去。“老余啊老余,你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了,愿你以后平平安安、一路顺风,也愿你和心爱之人长长久久,更愿我们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车子愈来愈快,身后的余强寨也渐渐变小,逐渐模糊,可是那个模糊的身影,你为什么还在那里痴痴不动?

到了航站楼时,因为时间尚早,李少辉和林月儿也没有急着进去,李少辉看着天上洁白的云彩,想到那年初来上海时,虽只身一人,心有情伤,前途也不甚明朗,但有余强寨璐瑶二人扶持,也不算太过凄惨落魄。

在这里打拼的几年中,有过欢笑,也有过疲惫,但更多的是伤痕累累。肖蓓的离世永远是自己心中的挥之不去的伤痛,自己最近一直心绪不宁,常常触景生情,总会想到肖蓓生前张牙舞爪的蛮横和不达目得誓不罢休的爱怨,这些回忆现在想来早已没了当初的厌恶,唯剩遗憾和疼惜。

其实她的那些举动也不过是一个久陷红尘俗世中的弱女子最无奈的自我保护罢了,为什么自己当初不能心生一点点怜悯,给她一点点温暖呢?她临死前眼角滑落的那一滴泪,似解脱,似伤心,似爱怜…那万千柔情的一滴泪啊,是她心中汩汩血流汇聚而成,那是一个弱女子用尽了全身爱意,用奋不顾身的痴情幻化而成。

此后的岁月中,许诺、夏雪、唐凤玲几个与自己命运纠缠的女人也是走了又来,来了又走,到谢幕时,只剩下林月儿,还守着自己,不离不弃。

这时,天公亦不作美,飘来了几朵乌云,使天气阴沉了起来,李少辉心中长叹一声,林月儿悄悄走上前去,挨着李少辉坐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李少辉心中一暖,对着林月儿淡淡一笑…

手机响了,是璐瑶的送别关爱语,李少辉忽地又心痛了起来,昨天和林月儿临别前去看望了璐瑶,她虽然勉强笑语,但状态依然不甚好,日渐消瘦,昔日丰润的脸颊凹陷了下去,头上竟然有了几丝白发。

得意者向来都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余强寨啊余强寨,今天春风满面的你,可曾想到璐瑶,想到这个陪你共患难,蹉跎了最美好岁月的女人,却在一个默默无闻的角落里,独自黯然神伤…

罢了,多想无用,一切到此为止吧!有些事情注定无能为力,有些悲剧注定无法避免,自己唯一可做的就是逃避,逃避…

客机起飞了,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一飞冲天,愈来愈高,而身下这座繁华的国际大都市--上海,也慢慢的变小,变小,小城一个圆圈,就像一个句号,仿佛给李少辉的前尘往事画上了终点,而李少辉也终于可以和过往岁月告别,终于可以结束了这段往事的是是非非。

良久之后,天已转晴,窗外白云朵朵,洁白无瑕,李少辉忽然想到了“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谁曾想时隔近一个世纪,自己竟然也会有诗人徐志摩的感触,虽然时代不同,场景不同,心境却是何其相像。

李少辉明白,自己孤零零的来,也该和林月儿空空而去,往后的这座城市依然会车水马龙,繁花似锦,不会因自己这个外地人的来去有任何变化,这里每天仍然会有许多善男信女爱恨纠缠着,上演着一幕幕分合无常的爱情故事,但愿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负彼此。

第五章: 御夫之道

李少辉家中对于林月儿的到来,把它当成了天大的喜事,因为这是李少辉30年以来,第一次领女孩子回家做客,还是以女朋友的身份,所以李少辉父母激动高兴之余,便开始向亲朋好友大力宣传自己那不着调的儿子也终于“烂泥”有主了,终于能解决终身大事了。

李少辉父母的宣扬自然也迎来了一大批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邻居来上门拜访察看,这些拜访的人又以中年妇女为主,她们大都在生活上没有压力,又无事可做,所以对于晚辈的婚姻大事是格外上心。

李少辉和林月儿回来的七天中,每天都有好几拨客人前来串门,她们用自己过分的热情,拉着林月儿的小手,盯着林月儿问东问西,职业工作性格爱好等等没有一项能漏过,那架势简直要比警察查户口还要专业,怪不得要居委会常常是由许多大妈组成,那简直是相得益彰。

这些大妈查完户口之后,就又根据自己过来人的经验,开始传授林月儿御夫之道,比如一哭二闹三上吊,经济大权要把握在自己手中,吊住了男人的胃口就拴住了男人的心等等,那些奇葩理论层出不穷,让林月儿大开眼界。

随后,这些大妈还会讲一些李少辉小时候的事情,让林月儿对李少辉有一个更深刻的了解。不过让李少辉气愤的是,大妈们讲的事情大都是他调皮捣蛋干的坏事,像什么打架斗殴了,骗邻居小女孩初吻啦等等,至于李少辉做过的好人好事根本绝口不提,所以李少辉非常郁闷,这不是拆自己的台吗?这样一来,自己在林月儿心中高大伟岸的形象岂不是一落千丈吗?

而林月儿也不学好,往往在晚上和李少辉独处的时候,就会借此对李少辉各种打击。她对大妈们的御夫之道很是认同。这不,李少辉刚一拿出钱包,她就巴巴的抢了过来,要看李少辉藏了多少私房钱,还威胁李少辉要上交所有的银行卡,李少辉闷闷道:“人家大妈还叫你做一手好菜,拴住男人的胃,你怎么就不学学这一条呢?”

林月儿被说到痛楚,俏脸一红,双手抹着眼睛,似乎要泫然欲泣,给李少辉摆出一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来。

李少辉心中一凉,叹道:“完了,完了,这丫头真是无药可救了。”

大妈们还是络绎不绝的来串门,李少辉对这些诋毁自己的长辈们心中有气,往往是打了一个招呼,就躲回了房间不再出来,林月儿则不然,对这些大妈们格外尊敬崇拜,在她谈的不胜开心的同时,也学会了许多御夫之道。

比如某晚李少辉刚赢了一局游戏,正是心情大好,准备再来一盘的时候,林月儿却走了过来,关掉了游戏,板着脸教训道:“李少辉,现在都是晚上10点钟了,你该上床睡觉了。”

李少辉何时见过林月儿这么霸道的样子,分外不安,小心翼翼道:“丫头,你这是干嘛呢?我们明天又没事,可以睡到日上三竿的。”

林月儿依旧很严厉地说道:“不行,从现在开始,我必须监督你,养成一个良好的作息习惯,所以你马上给我上床睡觉去。”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你这个样子可是让我想起我妈了,我小的时候,她就是这么虐待我的,那都快成了我童年的阴影了,难道你还想让我的成年也有阴影?”

林月儿瞪了一眼李少辉,正色道:“不许臭贫,今天对门的张阿姨和我说了,说你们男人就是断不了奶的小孩子,刚离开了老娘就会迎来新娘,所以作为你未来的新娘,我必须要对你这个断不了奶的孩子,严加管教,毕竟严师--严母出高徒嘛!”

李少辉倒吸了一口冷气,要不是现在是深夜,他还真想跑到对门找张阿姨讨个说法,这一天天的,把自家丫头都教成什么样子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的李少辉在林月儿严厉的威胁下,乖乖地关了电脑,上床睡觉了。

某日下午,一个王阿姨正在和李少辉母亲谈论他们一个同事儿子出轨的事情,李少辉就示意听得津津有味的林月儿跟自己回房去,这老妈也真是的,在未来儿媳妇面前说这些,这不是在警告影射自己吗?

可林月儿对李少辉的频频示意根本无动于衷,非要端坐在那里认真地听讲着,那模样比李少辉以前上课的时候还要认真,李少辉心中暗感不妙,待会这丫头肯定会和自己探讨男人出轨的话题。

果然当王阿姨走了之后,林月儿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客厅,回到卧室就开始找李少辉的茬。

“你说你们男人怎么都那么没有良心啊?你说王阿姨说的那个男人明明有那么好的一个家庭,非要玩出轨,你看看,现在鸡飞蛋打了吧,和老婆离婚净身出户了,情人看他没钱也不要他了,你说他是不是活该啊?”

“嗯嗯。”李少辉勉强应了一声,不敢多做回应,这丫头还不定又怎么联想着批斗自己呢?

李少辉的厄运还是没有因为少说话就能躲过去,因为林月儿已经坐在他面前,开始不满地盯着他,李少辉忐忑一笑,道:“出轨是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你看着我干嘛?”

“我看你有没有出轨的可能?”

“唉!”李少辉心中悲叹,又是一场耳提面命的教训,所以李少辉只得右手指天,又是真诚又是严肃地发誓道:“我保证,我李少辉一定对林月儿忠心耿耿,如果胆敢背叛,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这还差不多。”林月儿笑着点了点头,李少辉暗笑:“女人就喜欢听男人说这些子虚乌有的废话,连林月儿也不能免俗,她也不想想,只要老天一下雨,自己就躲在了屋里,他能劈的着自己吗?”

就在李少辉暗中松气的时候,已经反应过来的林月儿的一句话就又让他悲催不已,只听她说道:“不行,你这些话都是骗小女孩的,不能算数,你以前都欺负走人家一回了,人家不能再相信你的这些甜言蜜语,你必须拿出一点实际行动来。”

“这…丫头,我们可是说好的,以前的事情都翻篇了,不能再搁在心上一直计较了。”林月儿说到李少辉曾经犯得的错误,让他老脸一红,忍不住急着辩解道。

“我没有计较啊,我只不过是想要从那件事情给你总结经验教训,以免你重蹈覆辙。”

“好吧,你厉害,你是真厉害。”李少辉趴在床上脸朝下无语道,他自认为在歪理的修炼上的还是有一定道行的,但遇到林月儿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那你说我讲的有道理吗?”林月儿拉起李少辉不依不饶道。

“有有,我敢说没有吗?”

“既然有的话,那你就得做出实际行动来弥补我。”

“我不是去找乌镇找你了吗?”

“可是你害人家等了你那么多天?你说你讨不讨厌?”

“那不是因为我去…”李少辉一惊,忙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要是让林月儿知道自己自作聪明的行动还不得把自己笑话死,为此自己还给了姚澜澜五百元作为封口费呢,就是不知道那小丫头靠不靠的住?估计也扯淡,那种唯利是图的小女人最喜欢做双面间谍。

“因为什么…”林月儿看着吞吞吐吐,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不过李少辉打死也不说,所以遗憾的林月儿就又恨恨地说道:“不说就不说,我还不稀的听呢!你现在必须用实际行动来弥补我,用什么实际行动呢?哦,对了,你就和我讲一讲你以前的情史吧!”

“什么情史?搞得我像一个情场浪子一样,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李少辉没好气的瞅了林月儿一眼。

“你少来,我问你,你讲还是不讲?你别以为酒吧那晚她们一个--两个--不对--一共是四个女孩子欺负我的事情,我已经忘了,我可是记在心里呢!”

“哎呀,我的天。”李少辉无力地感慨着,只得认认真真地解释道:“丫头,那天的事情就是一个意外,你说谁会傻不拉几的让你们几个女孩子聚在一起,再因为我干起仗来?”

“那你这么说就是默认了她们几个都和你关系匪浅了,是吧?”林月儿神色不善地看着李少辉,让李少辉心中一慌,这一不小心就又着了这鬼丫头的道了,所以他打算闭口不言,祸从口出,说得越多,自己就越不可饶恕。

林月儿看着李少辉无奈的样子,就笑道:“你也不要这么愁眉苦脸,你只要把她们和你的事情给我仔仔细细地讲一遍,我就放过你。”

李少辉翻了个白眼给林月儿,又拿了枕头压在头上,鬼才信她,要是讲了以前的那些事情,她还指不定怎么跟自己闹腾呢?再说恋爱有大忌,千万不要去询问对方的过去,越问越心烦,越问感情就越不稳定,看来这丫头恋爱经验不够丰富,又犯了女人爱瞎问的小毛病了。

第六章: 同意领养可儿

林月儿看着李少辉并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就不悦道:“傻瓜,我问你,说还是不说?”

“不说。”李少辉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林月儿的威胁。

“好好,你厉害。”林月儿说完也不再理睬他,李少辉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林月儿说话,就起身向她看去,发现她竟然红了眼睛,眼眸也有些朦胧。

李少辉大惊,忙安慰道:“丫头,你这又是何必呢?我这也不是怕你烦恼吗?”

林月儿咬着嘴唇,带着哭腔说道:“我都说了,这是你补偿我上次被你欺负走的最好机会,可你就是不珍惜,这说明你对上次的错误压根就不在意。再说了,人家只有在意你,才会想要知道你的过去,可是你还不领情?”

这两顶大帽子扣下来,李少辉再也承受不住,只得半信半疑道:“说倒是可以,但是你不能生气,更不能放在心里。”

“好,我不计较,你说吧!”林月儿立马来了精神,点着头笑颜如花地说道,就像是一个想要听故事的小孩子那样兴趣盎然。

李少辉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这鬼丫头给耍了,这才几天,她就把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玩的这么溜,他无奈地捏了捏林月儿的脸蛋,怪道:“你这个死丫头,一天天净不学好,既然想要听故事,那你就先给我发誓保证不会计较。”

等林月儿发誓完,李少辉就言简意赅地讲了讲他和唐凤玲以及许诺的事情,至于肖蓓的事情,压根就没提,反正林月儿也不知道,所以最好还是不要讲。

“这就完了?”林月儿听着李少辉用了不到十分钟就讲完了他的恋爱史,嘟着嘴不满地问道。

“对啊,本来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一个初恋,一个前任,能有什么事情,再说即使有,都这么长时间了,我也忘得差不多了。”李少辉心中偷笑,“丫头啊丫头,姜还是老的辣,你只是要我讲故事,至于怎么讲多少怎么讲,那你就管不着了。”

“怎么会这么简单呢?你不会是骗我的吧?”林月儿一脸怀疑地看着李少辉。

李少辉丝毫不脸红的说道:“就是这么多,真的没有了,你要是想听,我给你讲讲咱两的故事,这个我能给你讲三天三夜。”

“去去,鬼才信你。”林月儿生气地看着李少辉,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说道:“那我问你,那两个女孩子,谁在你心里的位置更重要一些?”

“这个嘛--”李少辉看着林月儿焦急的表情,故意拖着嗓子不说话。

“你倒是说啊!”林月儿不满地锤了李少辉一拳。

李少辉戏弄了好一会林月儿,才笑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现在心里只有你。”

“答非所问。”林月儿虽在怪怨,但脸上还是露出了笑意,她想了一会,突然又忸怩着问道:“那你和她们谁有关系了?”

“都有关系啊!”李少辉看着林月儿一声惊呼后,满是怒气的表情,就又笑道:“我和她们两以前都有恋人关系啊,毕竟是初恋和前任嘛,这种白痴的问题你还用问吗?真是笨!”

“滚滚,一边去,你明明知道人家不是问的是这个?”林月儿看着一脸笑意的李少辉恨不得掐死他。

“那你问的是什么?”

“就是那个…”林月儿实在不好意思说出那些字,想了一刻就红着脸笑道:“你忘了,就是上次你和澜澜一起肆无忌惮的讨论的那个话题。”

“哦,我明白了,你是说那个啊!”李少辉在林月儿期盼的眼神中,说道:“你说的不就是打蟑螂的事情啊,这个要看有没有蟑螂,有的话就肯定会打的。”

“李少辉,你给我滚。”李少辉看着一向脾气都很好的林月儿一副暴走的样子,忙利索地下了床,躲到了一边。

李少辉最终也没能如林月儿所愿,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说的,林月儿就是再宽容大量再善解人意,也毕竟只是一个女人,不可能不计较的。

不过李少辉虽然没有老实交代,林月儿还是认为他的掩饰就是事实,所以连续几天,林月儿在李少辉父母面前都是各种温婉大方,一旦和李少辉独处时,就沉着脸赌气不说话。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李少辉这几天没有对家里的观音菩萨焚香叩拜的缘故,林月儿竟然在无意之间,翻到了肖蓓的一张照片,当她拿给李少辉看时,李少辉心中一痛后,忙解释这是姨妈家的表妹,林月儿看着李少辉神色有异,勉强点了点头,选择了相信。不过到了晚上,林月儿就俏脸如霜地再次审问,李少辉本想狡辩,林月儿却道:“编,你接着编,怎么你说的姨妈连阿姨都不知道?”

李少辉看着林月儿真的生气了,知道她这次没有开玩笑,毕竟自己欺骗了她,还被她发现了,所以李少辉苦笑一声,问道:“丫头,你真想知道?”

其实,这次和林月儿重归于好后,李少辉只想对她坦诚一切,不想有任何的保留,要不是以前的情感会影响二人目前的关系,他早就对林月儿知无不言了。

当李少辉把肖蓓的事情都讲完后,林月儿也是听得泪水涟涟,她悲伤地问道:“那这个女孩的女儿可儿,你们找到了吗?”

“嗯,找到了,朵儿--许诺把可儿寄养在了她爸爸家。”

“那许诺就没和你说过别的什么?”林月儿幽幽地问道。

李少辉疑惑道:“说什么啊?所有的事情我不都清楚了吗?还说什么?”

“傻瓜,说你傻你还真名副其实。”林月儿无奈地摇了摇头,片刻后,她又脸色怪异地问道:“少辉,你就没有想过给可儿找找她的亲身父亲吗?”

李少辉苦笑道:“想倒是想过,可是丫头你也知道,蓓儿入狱前就不肯说,后来出来了也一直不提这个,我也不敢问人家,现在蓓儿都走了,还去哪里找呢?”

“可是你真的不知道可儿的父亲吗?”林月儿看着还在糊里糊涂的李少辉,忍不住问道。

李少辉惊讶道:“这么说你是知道了?”

“这我怎么能知道,连你都不知道。”

“哦,那好吧!”李少辉有些遗憾,片刻之后,他突然神情又是真挚又是歉然地说道;“丫头,有件事情我一直想求你,但是--但是我怕你生气,所以一直--一直就拖着不--不敢说。”

“你是想说有朝一日,想把可儿接到你身边抚养?”

“丫头,你真聪明。”李少辉尴尬地挠了挠头,强笑道:“丫头,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对你很残忍,可是可儿的妈妈蓓儿就是为救我牺牲的,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替她把可儿养育成人,而且可儿现在还小,不会有什么逆反心理,只要我们真心待她,估计她也会把我们当成亲身父母的。”

林月儿看着李少辉,一言不发,神情非常复杂,李少辉心里惴惴不安,以为她不同意,就又说道:“你看要不这样,把她放在我爸妈家,平时让我爸妈带着,如果有时间,我们就过来看看,你看这样行吗?”

“那这样做的话,我岂不是成了你们心里那个不讲理的后妈了吗?”林月儿脸色一冰,不悦道。

李少辉叹了一口气,有些失望,看来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谁也做不到大公无私,他笑了笑,说道:“既然你不同意,那就算了,当我没说。”

看着李少辉不太高兴的样子,林月儿不满地嗔道:“你叹什么气?我说不同意了吗?这么大的事情你就不能给我考虑考虑的时间吗?我一个大姑娘还没结婚就要先给人家当后妈,你以为这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吗?”

李少辉听林月儿话中有音,似乎同意自己的请求,激动不已,他急切地抱住林月儿,说道:“丫头,如果这件事你肯答应我的话,以后做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我要是敢有一点点犹豫,我就不是个男人。”

林月儿笑了笑,说道:“臭贫,照你这么说,我如果不同意带可儿的话,你就不肯再听我的话了?”

“那哪能呢?你看咱们相好的这段时间,我有哪次敢不听你的话?”李少辉心中高兴,搂着林月儿的手越发紧了。

林月儿却道:“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人家许诺宁肯把可儿寄养在她父亲家,也不愿交给你,就说明人家对你有很大的意见。”

“这倒也是啊!”李少辉一想到许诺那倔强的性子,就又头晕了起来,所有的道理她都懂,可是她偏偏喜欢和自己对着干,就是不让自己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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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学做菜

此后的几日,李少辉的小姨妈也坐飞机赶了过来看望未来的外甥媳妇。

见了面后,李少辉小姨妈送给林月儿一串价值不菲的项链后,就亲热地拉着林月儿双手细细端详着,嘘寒问暖。

片刻之后,李少辉小姨妈就对着正在厨房做饭的李少辉母亲说道:“姐,你说这个丫头这么漂亮,还又懂事又乖巧,怎么就能看上我们家那个既不靠谱又一事无成,长相还一般般的李少辉呢?”

李少辉正要对小姨妈如此的贬低发出抗议之声,却听到他母亲说道:“小妹,其实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我那时还想着不会是这个熊孩子上网租了一个女友回来,拿我寻开心吧,所以我就背地里和月儿姑娘仔细聊过,发现人家是自愿的,所以我就想这肯定是我平日里烧香拜佛很诚心缘故,菩萨保佑我,就给我送来了这么一个好姑娘当儿媳。”

李少辉听着这姐妹两的对话,心中愤愤不平,两人都没有一个长辈的样子,在未来儿媳面前贬低自己就算了,现在搞得自己能找到林月儿竟然还是母亲求佛求来的?

李少辉小姨妈看了看不高兴的李少辉,也不甚在意,就对林月儿说道:“丫头,我和你说,李少辉这孩子很不着调的,小的时候,可淘气了,我和他妈妈为了教育他可没少下功夫,所以你要是跟了他,也得好好管着他,不能惯着他,如果他胆敢欺负你,你第一个和姨妈说,姨妈坐飞机过来帮你收拾他。”

“好啊好啊,那我太感谢姨妈您了。”林月儿的笑容像吃了蜜一样甜,她说着的时候,还一脸志得意满地看着李少辉。

李少辉心中虽愤懑不平却又深感无力,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她们统一战线来欺负自己,自己能打的过吗?既然如此,那就躲呗,所以很识趣的李少辉气愤地“哼”了一声,回到了了卧室。

过了片刻,李少辉正在看着小说时,突然闻到了一股糊了的味道,他忙冲了出去查看,只见林月儿拿着勺子,在厨房慌乱地挥舞着。李少辉忙跑了过去询问,原来母亲要去厕所方便,临时叫林月儿帮忙炒个菜。林月儿面子薄不好拒绝,勉强答应了,然后就是这么几分钟的功夫,林月儿就把一锅菜给炒糊了。

这时李少辉母亲和小姨妈也赶了过来,李少辉母亲看着糊了的菜,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向林月儿说道:“原来你不会炒菜啊!”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林月儿一下子就臊红了脸,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李少辉忙笑着圆场道:“月儿以前没怎么下过厨,现在正和我努力学着做呢!”

小插曲结束后,李少辉拉着闷闷不乐的林月儿回到了房间,李少辉确认她手上没有受伤后,就放下了心,温言宽慰,但林月儿甚是懊恼,也没听进去李少辉的话。

到了下午,林月儿就拉着李少辉去外面的书店买了几本食材书,趁李少辉母亲和小姨妈出去打牌的时候,开始练习炒菜。

自打林月儿给李少辉做过一两次黑乎乎的麻辣美味后,李少辉就再也不敢让她下厨了,浪费食材倒是其次,主要是每次做出来之后,她又不吃,非逼着自己去享受。

所以后来二人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做饭时,李少辉负责炒菜,林月儿负责帮忙,所谓帮忙就是她在李少辉炒菜的时候,和李少辉聊天,打发时间。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林月儿还迷恋上了李少辉做菜的味道,李少辉不知该是欢喜还是该惭愧,因为这个招数明明是女人用来拿捏男人的,现在竟然被自己用的炉火纯情,难道自己真的给男人丢脸了?

不过,李少辉后来也想通了,不在乎了,有了这项绝技,还怕林月儿跑吗?

闲言少述,李少辉拿着食谱手把手的教林月儿炒菜,可是两人忙碌了一下午,忙的满头大汗,看着桌上的硕硕战果,也只能无奈苦笑,因为桌上不是一盘盘黑乎乎的看不出真面目的菜肴,就是一碗碗奇奇怪怪味的汤水。

李少辉暗叹学艺还真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林月儿如此冰雪聪明的一个人,偏偏就对烧菜没有一丁点天赋,普通的食材认不全也就算了,就连最基本的调料都搞不清楚,炒菜的时候,她一把白糖当做咸盐丢了进去,然后又转头,认认真真地向李少辉问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李少辉实在不忍打击她好学的积极性,只能硬着头皮教她下一步,所以当林月儿发现自己花费了一下午时间做的美味佳肴,没有一道能入口时,就懊恼地扔下了筷子,怪怨李少辉这个师傅藏私,不肯真心实意教她这个徒弟。

李少辉哭笑不得,只得安慰她炒菜也是一个慢功夫,急不来的。林月儿就甚是不安的问道:“少辉,你说阿姨知道我不会做菜是不是很失望?”

“不会了,我妈是很通情达理的人,怎么会计较这些呢?”

“怎么不会啊?你看中午阿姨知道我不会做菜的时候,就很吃惊,她原先一定想着应该是由我来做菜,来伺候你,伺候她的儿子,现在却反过来是你来伺候我,所以阿姨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会不舒服的。”林月儿固执的地辩论着。

李少辉一个头两个大,成家就是麻烦,自己还没结婚就遇到了这个世纪难题---婆媳关系。

“没关系啦,以后我们单独住,不和我爸妈住一起,这样他们看不见也就不会说什么了!”

“可是他们已经知道了,肯定会看不起我这个儿媳妇的。”

“那怎么办呢?”李少辉看着不安的林月儿无奈一笑,只得又变着法安慰道:“丫头,你要这样想,老天不让你学会做菜,这是在照顾你,因为他不想让你这白白嫩嫩的小手小脸蛋,让油烟给醺成咸猪蹄子和黄饼脸。还有一点你要知道,什么东西你如果不会就有借口不去做,一旦学会了你就得去做,你看我们家我爸爸就一直不会做菜,所以他一辈子都没怎么进过厨房,我们背地里都喊他是懒汉一个。”

“那你的意思我就是一个懒女人了?”林月儿瞪大了双眼,不满地看着李少辉。

“我---我--我睡觉去。”李少辉已经没辙了,因为林月儿在他的劝说中不仅没有解除不安,反而又多了几分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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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围城

“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这几句话是杨绛先生为钱钟书先生《围城》一书写的序言。虽只寥寥数语,却已概括了人生的无奈。

一个人在一个圈子待的久了,就会不自觉地厌烦,就会觉着别的圈子也不错,从而不切实际地想逃脱现有的圈子,盲目地跳进另一个陌生圈子,可是在那个陌生圈子没待多久,他就会又怀念起以前的圈子。就这样,人们盲目的跳来跳去,像一个小丑一样,浪费了大好年华,到头来一事无成。

而那些守得住本心,能克制住动物喜新厌旧的本能,用“既来之则安之”的超然心态,在一个圈子踏踏实实地做事,享受着痛苦与欢乐,终在不经意间,就已硕果累累,成了一个大写的人。

回到家乡这个不知几线小城市的李少辉,在刚回家亲人相聚的短暂喜悦过后,就迎来了无限的迷茫。

此时的他,一个人躺在阳台上的太师椅,无聊地看着天花板,忽然有点想念以前在上海打工的生活了,那样的日子虽然焦急繁忙,但总不至于心里空落落的。记得石磊离开之夜,刘大脑袋是这样描述海漂的:

“辉哥,你知道最底层海漂的感觉吗?”

“知道啊,我这不也在飘着呢吗?”

“不,不,你不会明白的,你不算是最底层的海漂,最底层海漂的那种感觉只有我懂。”说这话时,刘大脑袋已经喝了大半瓶白酒了,神志开始模糊。

李少辉笑骂道:“扯什么玩意?老子来上海都比你早了一年多,竟然是我不懂,你懂?”

“你真不懂,真的不懂。”刘大脑袋固执地强调道。

“行行,你懂你懂,那你说说最底层的海漂是什么感觉?”

于是刘大脑袋就开始胡言乱语:“辉哥,我和你说,这种感觉只有我懂,你就说我吧,每个月拿着几千元的工资,却生活在房价每平几万元的大都市里,我每天看到的是你侬我侬的小情侣,在比翼双飞着。”

“你不是也有女朋友吗?就那个黄悦。”李少辉同情地看了一眼刘大脑袋。

“是,我有,我是有女朋友,可我tm有的就是个笑话,怎么又说到她了,你别打断我讲话。”刘大脑袋又喝了口酒,言归正传道:“我每天听到的是谁谁又结婚了,谁谁又高升了,就连闻到的味道也是金钱的香气,我待人诚恳却经常遭到客户的刁难,好不容易下了班,能放松了了,可那又咋样?回到合租房时,推门而入就是连续堵了十几天马桶的味道,要吗就是隔壁吱吱呀呀的**声,搅的人真tm的是心烦意乱。

后来时间久了,我也习惯了,把寂寞当成一种享受未尝不好,可是,有时候受了伤,那积压已久的孤独就会喷涌而出,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李少辉没有回答,一直静静听着刘大脑袋在那里诉苦,是啊,在魔都这种大都市中,每个人都是上了发条的机器,工作忙,时间紧,压力大,人情味也淡薄,同事之间不会抱团取暖,只会相互勾心斗角,所以大家的内心都没有得到真正的享受和快乐,都找不到归属感,大家虽在这里拼搏了很多年,却感觉自己于上海还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李少辉本以为这种情况会随着自己的离去而彻底告别,可他却没想到刚出狼窝又掉入虎穴。

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城中,李少辉已经感觉到了另一层的痛苦。这里环境脏乱差,整个城市中都弥漫着一种消极颓废的气息。

好多不愿出去打拼的年轻人整天无所事事,他们不是躺在家里挺尸,就是在网吧舞厅这些场所耗费了所有时光。目光短浅的这些啃老族也不会去想年轻的时候可以这样,等父母走了之后,又有谁会惯着他们呢?

而小地方更讲究人情,想找一份好一点工作,靠的不是才华能力,而是关系,关系才是王道。那些找到工作的人是沾沾自喜,目空一切,以为一辈子无忧矣,至于找不到工作的则是整天垂头丧气,怨天尤人着,却又不肯努力。

而且这里的攀比之风尤为严重,娶一个老婆光是彩礼就是几十万的天价,据说这种现象在某一年还被央视曝光了,可这不仅没有压制住这里的攀比之风,反而像是做了一番宣传,让这里的物价彩礼犹如雨后的竹子,节节高升,而人们的钱包却是扁的不像话。

所以现在邻居见了面,除了谈钱和炫耀别无其他,而那些有女儿可以出嫁的人家,简直像是有了宝藏一样,似乎随时都可以发一笔横财,所以他们连走起路来都是雄赳赳气昂昂。

不惧贫而惧不均,以前在农村大家是清一色的穷光蛋,所以大家在一起时,可以和气真诚地聊天玩耍。

如今世道变了,有的已经鸡犬飞天,有的还在泥潭里打滚,所以大家的心理开始不平衡了,有钱有势地要在穷人面前臭显摆,无权无势的则要鄙视这些为富不仁的富人,所以如今大家在一起不是攀比就是挖苦,更无其他。

李少辉收回脑中杂念,心中叹息,农村已经变了,不复儿时的模样,那里田园风情不在,善良淳朴的民风也不在了,所以像自己这代人可真是遇到了“融不进的城市,回不去的农村”的尴尬,就像网上说的那样“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农村路更滑,人心真复杂。”这大概就是许多逃离北上广的年轻人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又迫不及待地逃回北上广的原因吧,现实还真是**裸的讽刺啊!

李少辉不由地想到了夏雪跟他介绍的“拉萨热”和“丽江热”,似乎不仅仅是庸俗之人逃离不了这座围城,就连那些自诩文艺的艺术家们也在围城中苦苦挣扎。

拉萨丽江,这种美丽多情的地方,自然会有许多人向往,特别是那种天马行空的文艺青年和艺术家们,他们甚至在丽江热和拉萨热的时候,卖了房子,辞了工作,不听父母亲人之劝,一意孤行背井离乡,只为来此实现心中所想所梦,可这些真是他们想要的吗?他们有认真的考虑过吗?

估计没有,大多数都是盲目地图个新鲜或是为了躲避生存压力,来此颓废并美其名曰淡薄名利不求荣华富贵。时间久了,这些地方商业化了,不服当初的美丽,这些人也看腻了风景,忍受不了这种无聊空虚的生活,忍受不了这座围城的寂寞孤独,只能灰溜溜地回到现实都市中。

以此类推,李少辉又想到了川藏线穷游的那些女孩,她们在一开始心中也幻想着旅行可以看看风景,了解当地风俗人情,增长阅历见识,锻炼耐力,更可以放飞心情,提升品位。

可是当她们身揣着几百块钱潇洒地出发后,就会发现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你拿着几百块钱还想来一场潇洒的旅行?你当你心目中热情强壮的康巴汉子都是没脑子的二百五,随你发几声嗲撒几个娇,就可以被你玩的团团转?

于是潇洒的穷游也就变成了一场肮脏不堪的乞讨,聪明的她们为搭车为生存,只能不惜一切代价,包括用身体去乞讨,因而川藏线也变成了炮火连天的康庄大道。

不过现在的康巴汉子据听说也变得聪明了,他们觉得这样的交易很不划算,仅仅只奉献一具身体就想要贪得无厌,在旅行中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那也太天真了吧,所以现在的司机看见这些穷游女再也不愿理睬她们,直接开车飞过。

而如今,李少辉听朋友说现在这种肮脏不堪,本末倒置的行为仍有,这个恶性圈子的穷游女孩比比皆是,而她们不但不会引以为耻,还会大肆炫耀,她们回来后会在各种网站上传川藏线美丽图片并配以鸡汤来炫耀自己几百钱潇洒的穷游,可她们绝不会说为此付出了哪些代价,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就像如今的约炮,已然成为了一种时尚,可李少辉不明白你玩就玩吧,为什么非要带上文艺的标签?

那些陌生男女见了面后,先是一顿风花雪月的胡吹,批判钱是罪恶之源,有钱之人不是奸商就是恶霸后;又接着无脑吹捧人在年轻的时候就应该该挥霍,就应该跟随心意潇洒;他们还会说什么性是自然的,是原始的,是不应该控制的。

然后志趣相投的两人交流地差不多了,就会在一个破烂的小旅馆中,在那老旧床不堪重负的吱呀抱怨声中,用他们文艺的话说再来一场爱和欲的升华,做完之后,两人转头即忘,再无交集,除了那短暂的快感之外,两个陌生人不知哪来的升华,又升华了什么?

“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这几句话是杨绛先生为钱钟书先生《围城》一书写的序言。虽只寥寥数语,却已概括了人生的无奈。

一个人在一个圈子待的久了,就会不自觉地厌烦,就会觉着别的圈子也不错,从而不切实际地想逃脱现有的圈子,盲目地跳进另一个陌生圈子,可是在那个陌生圈子没待多久,他就会又怀念起以前的圈子。就这样,人们盲目的跳来跳去,像一个小丑一样,浪费了大好年华,到头来一事无成。

而那些守得住本心,能克制住动物喜新厌旧的本能,用“既来之则安之”的超然心态,在一个圈子踏踏实实地做事,享受着痛苦与欢乐,终在不经意间,就已硕果累累,成了一个大写的人。

回到家乡这个不知几线小城市的李少辉,在刚回家亲人相聚的短暂喜悦过后,就迎来了无限的迷茫。

此时的他,一个人躺在阳台上的太师椅,无聊地看着天花板,忽然有点想念以前在上海打工的生活了,那样的日子虽然焦急繁忙,但总不至于心里空落落的。记得石磊离开之夜,刘大脑袋是这样描述海漂的:

“辉哥,你知道最底层海漂的感觉吗?”

“知道啊,我这不也在飘着呢吗?”

“不,不,你不会明白的,你不算是最底层的海漂,最底层海漂的那种感觉只有我懂。”说这话时,刘大脑袋已经喝了大半瓶白酒了,神志开始模糊。

李少辉笑骂道:“扯什么玩意?老子来上海都比你早了一年多,竟然是我不懂,你懂?”

“你真不懂,真的不懂。”刘大脑袋固执地强调道。

“行行,你懂你懂,那你说说最底层的海漂是什么感觉?”

于是刘大脑袋就开始胡言乱语:“辉哥,我和你说,这种感觉只有我懂,你就说我吧,每个月拿着几千元的工资,却生活在房价每平几万元的大都市里,我每天看到的是你侬我侬的小情侣,在比翼双飞着。”

“你不是也有女朋友吗?就那个黄悦。”李少辉同情地看了一眼刘大脑袋。

“是,我有,我是有女朋友,可我tm有的就是个笑话,怎么又说到她了,你别打断我讲话。”刘大脑袋又喝了口酒,言归正传道:“我每天听到的是谁谁又结婚了,谁谁又高升了,就连闻到的味道也是金钱的香气,我待人诚恳却经常遭到客户的刁难,好不容易下了班,能放松了了,可那又咋样?回到合租房时,推门而入就是连续堵了十几天马桶的味道,要吗就是隔壁吱吱呀呀的**声,搅的人真tm的是心烦意乱。

后来时间久了,我也习惯了,把寂寞当成一种享受未尝不好,可是,有时候受了伤,那积压已久的孤独就会喷涌而出,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李少辉没有回答,一直静静听着刘大脑袋在那里诉苦,是啊,在魔都这种大都市中,每个人都是上了发条的机器,工作忙,时间紧,压力大,人情味也淡薄,同事之间不会抱团取暖,只会相互勾心斗角,所以大家的内心都没有得到真正的享受和快乐,都找不到归属感,大家虽在这里拼搏了很多年,却感觉自己于上海还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李少辉本以为这种情况会随着自己的离去而彻底告别,可他却没想到刚出狼窝又掉入虎穴。

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城中,李少辉已经感觉到了另一层的痛苦。这里环境脏乱差,整个城市中都弥漫着一种消极颓废的气息。

好多不愿出去打拼的年轻人整天无所事事,他们不是躺在家里挺尸,就是在网吧舞厅这些场所耗费了所有时光。目光短浅的这些啃老族也不会去想年轻的时候可以这样,等父母走了之后,又有谁会惯着他们呢?

而小地方更讲究人情,想找一份好一点工作,靠的不是才华能力,而是关系,关系才是王道。那些找到工作的人是沾沾自喜,目空一切,以为一辈子无忧矣,至于找不到工作的则是整天垂头丧气,怨天尤人着,却又不肯努力。

而且这里的攀比之风尤为严重,娶一个老婆光是彩礼就是几十万的天价,据说这种现象在某一年还被央视曝光了,可这不仅没有压制住这里的攀比之风,反而像是做了一番宣传,让这里的物价彩礼犹如雨后的竹子,节节高升,而人们的钱包却是扁的不像话。

所以现在邻居见了面,除了谈钱和炫耀别无其他,而那些有女儿可以出嫁的人家,简直像是有了宝藏一样,似乎随时都可以发一笔横财,所以他们连走起路来都是雄赳赳气昂昂。

不惧贫而惧不均,以前在农村大家是清一色的穷光蛋,所以大家在一起时,可以和气真诚地聊天玩耍。

如今世道变了,有的已经鸡犬飞天,有的还在泥潭里打滚,所以大家的心理开始不平衡了,有钱有势地要在穷人面前臭显摆,无权无势的则要鄙视这些为富不仁的富人,所以如今大家在一起不是攀比就是挖苦,更无其他。

李少辉收回脑中杂念,心中叹息,农村已经变了,不复儿时的模样,那里田园风情不在,善良淳朴的民风也不在了,所以像自己这代人可真是遇到了“融不进的城市,回不去的农村”的尴尬,就像网上说的那样“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农村路更滑,人心真复杂。”这大概就是许多逃离北上广的年轻人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又迫不及待地逃回北上广的原因吧,现实还真是**裸的讽刺啊!

李少辉不由地想到了夏雪跟他介绍的“拉萨热”和“丽江热”,似乎不仅仅是庸俗之人逃离不了这座围城,就连那些自诩文艺的艺术家们也在围城中苦苦挣扎。

拉萨丽江,这种美丽多情的地方,自然会有许多人向往,特别是那种天马行空的文艺青年和艺术家们,他们甚至在丽江热和拉萨热的时候,卖了房子,辞了工作,不听父母亲人之劝,一意孤行背井离乡,只为来此实现心中所想所梦,可这些真是他们想要的吗?他们有认真的考虑过吗?

估计没有,大多数都是盲目地图个新鲜或是为了躲避生存压力,来此颓废并美其名曰淡薄名利不求荣华富贵。时间久了,这些地方商业化了,不服当初的美丽,这些人也看腻了风景,忍受不了这种无聊空虚的生活,忍受不了这座围城的寂寞孤独,只能灰溜溜地回到现实都市中。

以此类推,李少辉又想到了川藏线穷游的那些女孩,她们在一开始心中也幻想着旅行可以看看风景,了解当地风俗人情,增长阅历见识,锻炼耐力,更可以放飞心情,提升品位。

可是当她们身揣着几百块钱潇洒地出发后,就会发现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你拿着几百块钱还想来一场潇洒的旅行?你当你心目中热情强壮的康巴汉子都是没脑子的二百五,随你发几声嗲撒几个娇,就可以被你玩的团团转?

于是潇洒的穷游也就变成了一场肮脏不堪的乞讨,聪明的她们为搭车为生存,只能不惜一切代价,包括用身体去乞讨,因而川藏线也变成了炮火连天的康庄大道。

不过现在的康巴汉子据听说也变得聪明了,他们觉得这样的交易很不划算,仅仅只奉献一具身体就想要贪得无厌,在旅行中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那也太天真了吧,所以现在的司机看见这些穷游女再也不愿理睬她们,直接开车飞过。

而如今,李少辉听朋友说现在这种肮脏不堪,本末倒置的行为仍有,这个恶性圈子的穷游女孩比比皆是,而她们不但不会引以为耻,还会大肆炫耀,她们回来后会在各种网站上传川藏线美丽图片并配以鸡汤来炫耀自己几百钱潇洒的穷游,可她们绝不会说为此付出了哪些代价,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就像如今的约炮,已然成为了一种时尚,可李少辉不明白你玩就玩吧,为什么非要带上文艺的标签?

那些陌生男女见了面后,先是一顿风花雪月的胡吹,批判钱是罪恶之源,有钱之人不是奸商就是恶霸后;又接着无脑吹捧人在年轻的时候就应该该挥霍,就应该跟随心意潇洒;他们还会说什么性是自然的,是原始的,是不应该控制的。

然后志趣相投的两人交流地差不多了,就会在一个破烂的小旅馆中,在那老旧床不堪重负的吱呀抱怨声中,用他们文艺的话说再来一场爱和欲的升华,做完之后,两人转头即忘,再无交集,除了那短暂的快感之外,两个陌生人不知哪来的升华,又升华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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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林月儿要当小秘书

李少辉躺在椅子上总结了一下和几位前i拜访的同学交流的心得,打了个哈欠,看看表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就想着出去吃个午饭。现在家里空无一人,父亲陪着母亲出去打麻将了,林月儿也找了个工作上班去了,就剩自己一人是个吃闲饭的了。

说起工作和林月儿,李少辉就是一肚子气,这个工作自己也不是没找,但是被那些人拒绝的理由实在太过奇葩。

在第一家公司面试之后,正好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李少辉于是就在那家公司楼下的小餐馆要了碗牛肉面。在他开吃的时候,那个公司刚刚面试了李少辉的老板就牵着着一个穿着妖娆,脸上雀斑较多的年轻女人的手走了进i。

李少辉本想打声招呼,可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还是识趣地低下头闭上了嘴。而那两位也没有看见李少辉,就在李少辉后面坐了下i,这时就听那个女人说了:“老板,你觉得今天上午i面试的那个年轻人怎么样?”

“综合他的简历和言谈举止,确定是一个不错的人才。”

“那你为什么还不打算录取人家呢?”

“你傻呀,我要是把他那么厉害的人请进公司,那我干什么呢?听他指挥吗?再说了你看看你那个骚样,人家就看了你一眼,还没怎么样,你就开始帮他说话了,我要是再把他招进i还不得人财两空?”

“讨厌,老板你说什么呢?”那个女人不依不饶撒着娇,但李少辉却一点胃口也没有了,忙吃了两口选择了离去。

上午面试失败以后,李少辉下午只得又去了一家公司,这家公司的老板倒是挺和气的,办公室摆的是红木家具,墙上张贴了几幅书画。李少辉进去面试的时候,那个五十多岁的老板正在练字,字迹龙飞凤舞,很是飘逸,李少辉立马就起了敬佩之心。

所以李少辉在面试中,极力吹捧自己,并给那家公司极尽渲染地描述了一副未i的蓝图。

这个老板听了之后,就笑道:“到底是从大城市回i的高管,想法就是不一样。可我想跟你说一下我们公司的特殊情况,我们公司已经成立12年了,在这12年中,我是有好几次机会可以扩大规模的,但我最终也没有去做。”

“为什么呢?”

“因为我现在公司的规模已经是我这个老头子能管理的最大极限了,而且我也没有孩子,只有一个老伴,你说我要那么多钱干嘛呢?”

“这个是这样的,您如果想退居二线,完全可以请一个职业经理人,负责公司的具体事宜,而您也不需要亲力亲为,您只要在大方向把握一下就可以,这样也不耽误您休息的。”

“小伙子,你说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呢?已经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思维了,不管怎么说,让我把权力交给一个外人,我可是不放心的,所以呢…”

“那好吧…”李少辉明白对方的意思之后,只能无奈地走了,路上他想着今天的两次面试苦笑不已,面试失败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晚上回到家,等了一会后,林月儿也回i了,她在李少辉家里待了十天左右就已经闲不住了,也不听李少辉的劝解,就一个人跑了出去找工作,说是要体验一下打工的生活。

对此,李少辉很是不满意,没事在家多陪陪自己不好吗?所以等林月儿回i后,他就开始打击道:“怎么样?丫头,面试的如何?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别人谁都不想要你?”

“胡说,你面试的怎样?”

“唉!”李少辉叹了一口气,诉说了自己尴尬的经历。

林月儿听后咯咯娇笑个不停,好一会她才听了下i,笑道:“没想到啊,人家别人坏都是坏在心里,你可倒好,坏在脑门子上了,被人家初次见面就这么提防着,看i以后我也得小心着点,省的你在我背后干坏事。”

“丫头,你怎么能这样幸灾乐祸呢?我要是坏人,你还愿意跟着我啊?”

“唉,我也是着了你的道,现在才明白贼船好上难下啊!”

“你还想下?我让你下?”因为此时家里父母都没在,李少辉就乘机抱住了林月儿挠她痒痒。

两人玩闹了一会后,李少辉问道:“丫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面试的怎么样了?”

林月儿撇了撇嘴,笑道:“我又不是坏人,自然有人要喽!”

“那怎么说你是找到工作了,我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好工作能吸引的了你这样的美女大老板?”

“也不是什么好工作啦,就是在一家小公司给一个小老板当一个小秘书。”

“什么?小公司?小老板?小秘书?”李少辉一惊,忙坐了起i。

“哎呀,你这么大惊小怪干嘛呢?”

“丫头,我可告诉你这种工作不能干,千万不能干。”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在咱们这个社会中,那男老板找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当一个小小的秘书还能有什么好心思?”

“你可真能瞎想,我是去工作的,又不是去玩的,谁有心思和他们那些臭男人玩这些花花肠子?”

“我知道你是去工作的,可是你也知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你以为外面的那些男人,谁都像你老公我是这么的正直这么的高洁。”李少辉说着又想到了以前许诺也是找了一份这样的工作,也是自己费了老大力气才让她收手不干的,没想到现在又碰到这种情况了,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也得打消林月儿这种危险的想法。

“哎呀,我说你这个小偷啊,明明是你自己偷惯了,还把别人想的那么坏。今天我也见到我们那个老板了,人家一表人才,长得斯斯文文的,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林月儿说话的时候,眼睛里似乎还在冒小星星。

李少辉心中一沉,越发着急,暗想:“坏了坏了,这丫头就是腊月的萝卜----动心了呀,现在还没去工作就开始帮外人了,那等上了班,还能了得?”

所以李少辉板着脸,严肃道:“丫头,别的事情我都可以依着你,唯独这件事不能,所以我现在要郑重地告诉你,我作为你男朋友的决定…”

“哎呀,你还真麻烦,我要去洗澡了,你也先去做饭吧,等会阿姨和叔叔回i看见我两只顾瞎闹腾,又不干活,可就要不高兴了。”

看着林月儿溜进了卫生间,李少辉无奈之下,只得先去做饭。

等一家四口人吃过后,李少辉也不收拾餐桌,就急吼吼地拖着林月儿进了房屋。

进了房后,林月儿红着脸责问道:“你刚才干什么啊?你没看见你那架势都把你父母惊呆了。”

“他们有什么好惊讶的?”

“你说呢?”林月儿的俏脸越发红了,

李少辉有些纳闷,回想刚才情景,父母先是惊讶地看着自己一直给娇羞的林月儿使眼色,但林月儿一直不理,所以自己就急了,直接把林月儿半拉半托地拽进了卧室,而父母相视一眼,无奈的苦笑着,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他们不会是以为我要和你那个--那个什么吧?”李少辉哭笑不得。

林月儿没好气道:“你说呢?你这个小偷,流氓,这下我在你父母面前的好印象可都没有了啊!”

“没有就没有了吧,反正我们早晚都是一家人的,早晚都要那个的,又有什么关系呢?”李少辉看着微微害羞的林月儿直接抱着她一起跌躺在床上调笑道。

“你说什么呢?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好好,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说你给人家当小秘书的事情。”

“哎呀,你怎么还要计较这个呢?你知道吗?你现在就像一只苍蝇,在我耳边一直嗡嗡的响着,吵的我头晕脑胀。”

李少辉笑道:“丫头,这还只是开始呢?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当你一辈子的苍蝇,烦死你。”

林月儿叹了口气,道:“好吧,你到底要我怎么弄?”

“丫头,我知道我这样做你很不理解,认为我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男人,可等我给你讲几个故事,你就明白了。”于是李少辉搜肠刮肚,将他知道的所有老板劈腿秘书的事情都夸大地讲给了林月儿听。

“不会吧,有你说得这么不堪吗?”林月儿听了后,显然不太相信。

“我骗你干嘛,我说的第二个故事宋大哥也知道,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他。”

“好了好了,我信,我信你还不成吗?我保证以后我在工作的时候,一定会牢记你的故事,和我们那个老板保持很远很远的距离,不给他一丁点的机会,这总行了吧?”

“行什么啊?丫头,敢情我给你讲了半天故事,你还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啊?”

“明白啊,不就是要警告我要远离那些色狼吗?”

“我去。”李少辉拍了一下脑门,崩溃道:“丫头,亏你还是学过什么哲学的,就这点理解能力?我的意思我们看事情的时候要透过表象看本质,看事情的源头,所以你最好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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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死磨硬泡

李少辉一本正经地说着,却看到林月儿脸上的笑容越i越甜,他明白自己又被骗了。

林月儿看着又是认真又是焦急的李少辉,笑道:“说啊,怎么不说了?”

李少辉没好气道:“说什么?你不都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我呀,看你就是没有一份正经的工作,闲的荒,一直就i找我的茬,所以我要求你明天还得去好好找工作,听见没有,傻瓜?”

“你这个死丫头,你…”李少辉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好,这丫头怎么就不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呢?

而林月儿这时却凑近李少辉,宠溺地捏了捏他的脸蛋,笑道:“傻瓜,没想到啊,你生气的时候竟然是这么的可爱。”

“什么可爱?那能用i形容我这样高大帅气的男生吗?还有你别给我打岔,你工作的事情到底答不答应我?”

“哎呀,我认输了,我算是彻底服你了。”林月儿看着还在较劲的李少辉无奈不已,只得两手抱头求饶道:“好了,少辉,你就别闹腾了,我今天刚找了一天的工作,很累的,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林月儿说完就裹了自己的被子侧身睡了,给了李少辉一个背影杀,李少辉此战没有取得成功,很是不甘心,对着林月儿的后背狠狠地比划了几下,心里不禁暗骂:“这个臭丫头,鬼丫头,小丫头…”

过了一会,李少辉也累了,就翻过身子,将一条胳膊搭在林月儿身上,轻轻搂着她,沉沉入睡了。

第二天,李少辉迷迷糊糊地醒i,看到旁边的林月儿不在,就睁着惺忪的眼睛走到客厅问道:“妈,月儿呢?”

李少辉母亲瞪了他一眼,骂道:“怎么?有了媳妇就忘了娘了?”

“妈,你说什么呢?你儿子我是那样的人吗?”李少辉讨好着给母亲捏了捏肩膀。

李少辉母亲拉开李少辉的手道:“好了,别皮了,赶紧吃饭去吧。”

“妈,你还没回我呢?月儿呢?”

“人家一早就打扮地漂漂亮亮的去上班了。”

“上班?”

“对啊,儿子,不是妈说你,你看看你都回i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找个工作干干,每天都这样无精打采的,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你说你这么大个人这样像话吗?你看看你媳妇,人家初i乍到的,对我们这边一点都不熟悉,昨天就去找工作,今天就开始上班了,你可的好好跟人家学一学。不行,我也得找她好好谈一谈,男人就不能这样惯着,否则就会吃亏一辈子的。”

李少辉不耐烦道:“妈,你怎么就喜欢帮着别人欺负你儿子啊?我这才回i几天你就开始唠叨了,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没去找工作?我这不是没找着吗?”

“你呀,就是这么不靠谱,找工作的事情,妈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眼高手低,不要…”

“停停,妈,你还让不让我吃饭了?要不我现在就去找工作?”李少辉一听母亲的喋喋不休的唠叨就头大如斗。

李少辉吃了早饭后,就匆匆出去了,同时他心中也对林月儿益发不满,“这个死丫头,不听自己的意见也就罢了,还害的自己被老妈一顿说教,晚上回i一定找她好好算算这笔账。”

整个白天,李少辉面试了几家公司后,就在外面闲逛着。他可不敢再早回去,说不定老妈又想好了一套说辞教育他,所以他拖到晚上八点钟左右,估摸着众人都回去了,才进了家门。

吃过晚饭后,李少辉躺在床上拿着本书装模作样地看着,对林月儿不理不睬。

林月儿知道他在生自己的气,就主动挨着他躺在了一边,说道:“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

“看够了。”

“那你为什么又对我爱理不理的?”

“我在尝试着丢失你的生活。”李少辉说着讲书放在自己脸上。

“小心眼。”林月儿拿开李少辉脸上的书,看着他笑嗔道。

“爱你才会这样,我要不爱你,管你怎么样呢?”李少辉没好气道。

“傻瓜,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可是你也要看看我们现在的处境啊,现在我们两人待在家里大眼瞪小眼,谁都没工作,你好意思吗?难道我们两也真要像你的小伙伴那样,整天腻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一个啃老族?”

“啃老族是肯定不能做的,但我也不能为了生活让你处于那种危险境地啊,而且你放心,以后我会养着你的。”

林月儿听了后,笑道:“我知道我老公有志气,不会让我受委屈,可你不是现在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吗?那我就只能先暂时出去找一份工作挣钱养家糊口啊!”

“谁说我没有收入了?你忘了袁立的酒吧还有我的股份呢?靠那个我就不愁吃穿呢!”

“呦呦,你也不害臊。”林月儿用手刮了刮脸,又道:“这么没有骨气的话可不是我老公该说出i的,难道你还一辈子打算靠着你那个朋友吗?”

李少辉老脸一红,反驳道:“谁要靠他了,我这不是也在找工作吗?”

“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不就知道了,谁承想到这种小公司的人竟然这么奇葩。”李少辉郁闷道。

“你也知道工作不好找,你以为我就好找吗?”

“你怎么会不好找呢?我门家丫头长得这么漂亮又有能力,他们还不得八抬大轿求着你去吗?”

“少贫了,其实我面试那两家公司的情况和你差不多,我去的第一家公司的老板是个美女,那个美女见了我之后,一直盯着我上下瞧个不停,神色很不友善,说话也很不客气,然后我面试完就再没有收到消息了。”

李少辉失笑道:“不会吧,那个女人就因为嫉妒你的容貌,就把你pass掉了?”

“也不一定,大概还有别的原因吧!”

“扯淡,肯定是因为嫉妒,那个女人怎么会招一个比她漂亮的,去夺走她的风光呢?那你再说说去第二家的情况。”

“第二家嘛,是个男老板,我进去面试的时候,他们那个做财务的女人就一直在老板办公室进进出出,然后还不停地打量我。当时我还很纳闷,他们这样的管理也太松懈了吧,后i我出i的时候听他们员工讲老板娘吃醋了,那时我才知道财务女人的身份。”

“哈哈,丫头,你就笑死我了,原i你还有这么狼狈不堪的一面,太好笑了,我们俩不亏是夫妻啊,找工作都能找出同时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李少辉听着林月儿的描述突然大笑了起i,也不知哪位大人物说过美丽就是一种错误,看i用在林月儿身上当真不假。

林月儿嗔道:“你还笑,人家找工作本i就很不容易了,你还狠心让人家辞职吗?”

“一码归一码,你可不能拿这个说事,我还想问你,你说你一个美女老板,身家那么丰厚,为什么还要受委屈找工作?”

“我倒是不想找,可是你也看到了,我今天就回i这么一小会,你就给我甩脸色,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跟我置气到现在,我要是成天待在家里,还不得被你气死?”

李少辉抱着林月儿佯怒道:“丫头,我发现你无理狡辩的功夫是越i越深了,那能是一回事吗?你不要总是给我偷换概念。”

“好好,就算你说的有理,可是你就是不相信我们那个老板,你还能不相信我的为人吗?”

“你,我肯定是相信的,但是我可不相信这个社会,你看看现在社会那些人都人五人六的,就是不干正事,特别是那些有点权利的小领导。”

“偏见?你就爱瞎想。”

“随你怎么说,反正是为了你的安全,我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i。对了,还有你为什么不找一个别的工作,非要找秘书这种危险的职业呢?”

“我这不也是为了提高工作管理能力吗?秘书是一个连接领导和员工的纽带,他们不仅能领会领导的意思,还能理解员工的感受,所以现在我就想着自己干一干,体会一下,这样以后也就能在员工和领导之间做到更好的平衡,从而也就间接地提高了公司的管理能力。这就和领导想要高升,往往都要下基层了解民生,得到锻炼是一个道理。”

“啧啧,不亏是我们家的丫头,想法就是不一样,可我记得你在南京远东给你舅舅当过秘书啊?”

“那是自家人,怎么能算呢?”

李少辉点了点头,道:“哦,好像也是,不过你的观点我虽然赞同,但你的逻辑我可不敢苟同,按你这么说,假如一个杰出的建筑师想要盖一座很漂亮的大房子,那他是不是就得重头做起,比如说要先学会搬砖砌墙什么的,这显然就是不对的嘛,所以我认为你完全没必要去当那个什么劳什子秘书。”

“李少辉,你今天是不是就和我杠上了?”林月儿被李少辉这套理论少有地反驳的哑口无言,只得恨声道。

李少辉笑道:“我这是爱你的表现,虽然你不喜欢,但你还小,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你就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

林月儿看着李少辉那张讨厌的脸,无奈不已,过了一会,她忽然笑道:“我用一个条件i换取你的同意,你看怎么样?”

“那得看什么样的条件了?”

“肯定是你想要的,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早一点定下婚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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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无形中的堕落

“什么?你的意思是是可以和我早一点结婚?”李少辉一惊,猛地坐了起来,开始结巴了起来。

“但前提是你必须答应我可以去那里上班。”

“这个嘛,这个可以考虑。”

“那我可以考虑和你结婚,况且等我们木已成舟之后,我想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小心眼地看着我了,也不用像现在这么累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都替你累得慌。”

李少辉老脸一红,强笑道“我这是为了你好,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林月儿呵呵一笑,不屑道“现在说的好听,估计等结了婚,你还指不定露出什么样的真面容呢?只求那个时候你别欺负我,我就烧高香了。”

李少辉拉着林月儿双手笑道“丫头,我说你们女生呀,都爱瞎想,我李少辉对自己的老婆向来都是疼爱有加忠贞不渝的,从来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有所变化。”

林月儿嘴角一撇,又抓住李少辉的小辫子,不悦地问道“什么你们女生,你给我说说还有谁?还有哪个女生?”

李少辉脸色一窒,忙解释道“我说你爱瞎想吧,我说的‘你们女生’当然是我最爱的女人,当然就是你和…”李少辉说到这里,故意坏笑着不再说下去了。

“是谁?是谁啊?你说不说?”林月儿一叠声追问之后,看着李少辉不为所动,情急之下竟然也用起了女人的绝技掐捏抓,此时她的小手已经放在李少辉腰间软肉上开始施加酷刑。

“丫头,别别,你怎么能学那些女人呢?你可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啊!”李少辉疼地直抽冷气,这丫头还真狠,看来她对这件事相当在乎了。

林月儿怒道“我不管,你要是还不说我就再来一次。”

“我说我说,我另一个最爱的女人当然是我妈了。”

“啊?”林月儿一呆之后,也不由地“嗤”的一声笑了。

“丫头,你看看你都弄出淤青了,真是狠心,我可是你未来的老公啊!”

“活该,谁让你一天天都没个正形的。”

“丫头,刚才你吃我妈的醋我可是记住了,哪天我可得和我妈好好说说,让你们婆媳深刻地交流一下。”

“你敢?”林月儿瞪着眼睛,又把手伸到了李少辉腰间,而李少辉心中一凉,连呼倒霉“这丫头这一招还用上瘾了,以后自己还会有好日子吗?”

林月儿看着李少辉不说话,忽然又叹了口气,说道“李少辉,但愿你能记住现在的话,一辈子对我好,我本来还想再好好享受一下我们恋爱的时光呢,这下怕是要被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给剥夺了。”

“傻丫头,你就放心吧,我这人胸无大志,耳根子又软,以后陪着你听你话的日子还多着呢,以后只要有我在,你永远都是恋爱中的小女孩,永远都是我心中的女王。”

“贫嘴,一天就会说这些不着调的话。”林月儿虽在噘嘴嗔怒,但眉眼弯弯,那甜蜜的笑意是挡也挡不住。

“嘿嘿,这个你喜欢就好,对了,丫头,我记得你刚才有说木已成舟什么的吧?”

林月儿睁大了眼睛,装傻道“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无所谓,我记着就好,丫头,你看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们要不就趁热打铁,把那个什么木材变成舟算了。”

“什么木材啊?舟啊?你说什么呢?”林月儿本来迷惑不解,可看着李少辉的表情,瞬间就明白了,弄了一个大红脸,忍不住拿起一个枕头丢了过去,娇羞道“你想的美,你说过的,要尊重我的意见,要等到我们结婚那天才才那什么…”

“我是答应过你,可你也知道我对小孩子是那么的喜欢,我也想早一点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啊。”

“想要孩子啊,那也得等你把烟戒了,等你对孩子没影响才可以要啊!”林月儿说着就躺了下来,钻进了被窝。

“那的等多长时间?”

“少则半年多则一年。”

“不会吧,这么长时间?与其那样,我还不如等洞房花烛夜呢?”李少辉说着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林月儿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些污话,脸色酡红着,又用手很戒备地紧了紧被子,笑骂道“色狼,流氓,一天天就会想那点脏事。”

“那肯定的,我不对自己的老婆色,难道还要对别的女人图谋不轨吗?”李少辉大义凛然地说着,而林月儿早已紧着被子转过了身子不再理睬他。

李少辉也收拾了一下,关了灯准备睡觉,不知为什么和林月儿在一起后,那方面的需求也变少变弱了,虽然有时看着她也会有些不轨的心思,可是只要她对自己一微笑一撒娇,那些欲望就烟消云散了,而自己心中也像灌了蜜一样甜,只想静静地看着她,宠着她,难道这就是帕拉图式的精神爱恋,呸,呸,自己这么一个烂人,也能有那种觉悟?

李少辉把自己暗骂了一通后,不禁又想到了许诺,那个时候自己也是很爱很爱她的,为什么见了她之后,就会有无穷无尽的欲望,只想把她扑倒在床上。那个时候自己对爱情的理解就是爱情=爱惜+情欲,这个解释似乎也是对的啊,不是有好多情感专家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那现在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这就是白月光和心头痣的区别吗?

那一晚之后,李少辉在林月儿大棒加糖果的恩威并施之下,不情不愿地屈服了,所以自那以后,林月儿每天都能开开心心地上班了,而李少辉找了几次工作之后,结果都不尽人意,索性就放弃了,打算还是按照最初的想法,找点别的项目做做。

因为今天天气也不错,李少辉吃完饭后,想起林月儿公司附近有一个将要盘出去的网吧,打算过去考察一番,看看租下来做点什么生意比较合适。

到了网吧附近以后,有一个超市在搞促销活动,超市门口早早簇拥了一群人,围着一大堆商品大声地喧哗着。李少辉看了几眼,信步进了超市。

超市人山人海,似乎比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还要多,这些商品都是打着超低价亏本买卖的广告大卖特卖,难道商家真的会赔本赚吆喝吗?好像初中就有商家每逢活动先提高几倍价格再打折的数学题吧!

李少辉看着周围有脸上露出笑容等着排队结账的人,也有还在争分夺秒挑选商品生怕购买不上的人,这些人又以女人居多。她们到底是感性动物,在眼花缭乱的商品前,早就忘却了平日精打细算的智慧。

李少辉随着人流走走看看,但手中还是空空如也,这在前后左右都是大包小包的人群中非常扎眼,那模样仿佛有一点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味道。

李少辉转了一圈,一无所获,便折身又下了楼,门口中有几个顽童在散装粮食的摊位前玩起了沙木游戏,任旁边的售货员小姐姐如何温柔劝说也不肯罢手。

忽然一个美女在李少辉面前,匆匆擦身而过,带起了一阵香风,李少辉转头看去,原来是这个美女牵着的小泰迪非要淘气地在自己脚下穿过,拉着美女不得不和自己有霎那相触的缘分。美女穿了件白t恤和格子长裙,干净,甜美,最引人瞩目的是她那细细的a4腰,如弱柳扶风般,婀娜多姿,让许多人不住回头,流连忘返。

李少辉自认是一个俗人,见了美女就迈不动步子了,良久,他才收回目光,拿了一瓶一元的矿泉水结账而去。

到了网吧后,李少辉和那个已经见过数面的网吧老板打了声招呼,就随便聊了起来,聊着聊着,身旁那个一身笔挺西装,梳着七分头的型男网管,抽着烟哈哈大笑着吐槽了他朋友看电影的一件事。

他说他的这个朋友在网上订了电影票后,发个朋友圈;去电影院途中,发个朋友圈;取了票再发,看电影时还发,看完后也不忘记又发,似乎看电影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发朋友圈。

生活是真的很无聊吗?李少辉无聊地想着,那些空虚的人们似乎只有去做一些这样毫无意义的举动,才能打发这悠悠的漫长时光,才能让这种死水沉沉的生活再起涟漪冒个泡。

否则就要在生活中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要多行多动,才能寻到美,可这种文艺的举动又有几人能做到呢?

李少辉懒懒地斜躺在沙发上,看着网吧那些沉迷在游戏里的青少年,感受着午后懒洋洋的时光,忍不住有些懒散地想着,青春有大把美好的时光,可以去挥霍,去浪费,何必要在意呢?古人不是说了嘛,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它日事与非?

李少辉任思维天马行空地穿梭着,没过多久,他也有些犯困,忍不住闭眼睡了过去,只是迷迷糊糊的他压根就没想到,在回到小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他自己竟然也在无声无息中懒散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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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最后的甜蜜

时光匆匆如流水,弹指刹那间,李少辉和林月儿已经回到家乡近一年有余。

这一年的时光中,李少辉在林月儿的帮助下,已经成功接手了那个网吧,并成立了一家文化公司,专门针对古风爱好者为他们中国古典乐器和舞蹈培训、成人礼和古典婚礼等项目的服务与咨询。

因为对于这些知识李少辉基本上是一片空白,所以他在林月儿的督促指导下,一方面在努力学习,一方面也在熟悉开一个公司所需要具备的知识。

开业剪彩的那天,李少辉看着巧笑倩兮的林月儿恍如隔世,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找到这么一位才貌俱全,钟灵毓秀的姑娘呢?

林月儿看着李少辉一直在盯着自己,就满面娇羞地嗔道“傻瓜,人家让你上台发表演讲呢,你老盯着我干什么?”

李少辉尴尬一笑,忙上台讲话,演讲结束后,李少辉由衷的感到幸福。这家公司能顺利的成立,林月儿可是居功至伟,从办理营业执照等相关证件到装修,再到公司的日常管理和营销策略,无一不是她替自己忙前忙后,层层把关,就连最大的资金问题还是她慷慨以助。所以这一刻,李少辉才明白贤内助的重要性,明白“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会有一个默默支持他的女人”这句话是多么的正确。

走下演讲台之后,李少辉又一次窜到林月儿身边,说道“丫头,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你是要当我们公司说一不二的老板娘呢?还是要回到你那个小破地方继续战战兢兢地当一名小秘书呢?”

李少辉本以为林月儿会毫不犹豫地与自己并肩战斗,没想到林月儿却连连摇头,拒绝他了的好意,所以李少辉在嘲讽林月儿没有志向的同时又很不甘心的说道“丫头,你可想好了,人家夫妻都是要共患难的,你这样做可不是一个好妻子该有的行为。”

林月儿很干脆地反驳道“人家还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我在你大喜的时候选择功成名退,可比他们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强多了。”

听林月儿一席话,李少辉刚才的幸福感顿时荡然无存,有一个比自己聪明百倍的老婆,可真是一件心累的事,真累。这一年多来,自己与她的辩论都交锋了上百次了,可每次都是屡战屡败。为此,自己的自信心已经受到严重打击了,可这狠心的丫头虽然看在眼里,却也不成全自己,哪怕一次。

林月儿看着李少辉一脸的苦相,就笑道“今天是你公司开业的日子,你可不许不高兴。你要知道,我这也是为咱们考虑,都说越是亲密的人,越要保持距离,距离才能产生的美。如果我们天天腻在一起,总有一天你会厌倦的,所以我们也要保持距离,给对方空间,这样才能长长久久。”

李少辉不满地看了一眼林月儿,抱怨道“我们这也算亲密?我们不仅连民政局那个免费的红本本都没有,就说我们每晚都睡在同一张床上,也从来没有‘为爱鼓掌’过,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亲密?”

“什么为爱鼓掌?”林月儿疑惑着,又看到了李少辉那种坏笑加的表情,倏然明白,不仅晕红了脸,怒嗔道“李少辉,你怎么一天天就想着那点事,你说说这一年来我都被你逼成什么样子了?”

这一年中,李少辉为了能让林月儿和他尽快完婚,是无所不用其极地逼着林月儿把婚期的时间,一改再改。

最初林月儿是打算来年国庆举办二人大婚之礼的,可是李少辉不满意,他威逼利诱之后,林月儿只得改为来年中秋节。可是李少辉对此还是不满足,一段时间后他再次恩威并施着,逼迫林月儿把日期变更为来年劳动节。就是这样,李少辉还要得寸进尺,软磨硬泡之后,婚期改成今年春节之日。

但李少辉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今日又提起了此事,想要来个双星临门。这次林月儿却坚决不给他机会,她心中也很是烦闷,跟李少辉相处了又一年以后,自己都快变成了一个没有原则的人了,从来没有哪次可以真正地说话算数过一次,每次都要被他从中捣乱作梗。

李少辉看着林月儿气鼓鼓的表情,心中开怀不已,她的生气就是自己最大的快乐。当然,他也认同林月儿对爱情的看法,无论两人多么相爱,也经不起天长日久的鸡零狗碎,唯有保持一定的距离,给对方独立的空间,才能让爱情之花永葆鲜艳。而恋人最好的关系就是对等,你崇拜我英俊潇洒,年轻有为,我羡慕你貌美如花,秀外慧中,这样大家通进共退,永远在一个频道上,谁也不会落后。

至于李少辉想和林月儿尽快完婚的原因,李少辉的生理需求自然也是有的,自己好歹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每天守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可是偏偏又不能碰,能不着急上火吗?

可偏偏这丫头像是修炼了《》一样,无欲无情不说,还不体谅自己这个朝气蓬勃的大好青年为了她而守身如玉付出的辛苦。自己也曾以孩子的名义央求她尽一尽女朋友的义务,可这丫头又说什么为了孩子的身体考虑,自己先必须戒烟一年。

生理的欲望虽然还在蠢蠢欲动,但自己倒还能克制,可是来自母亲大人的压力,确实吃不消。那一遍又一遍的唠叨声,就像上海的梅雨一样,连绵不断,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又是什么孩子是爱情的结晶、婚姻的保障,奉子成婚已经成了一种趋势等等诸如此类话语,都快让母亲变成一位爱情导师了。

李少辉母亲见自己这样抱怨的效果并不明显,就又把李少辉妹妹的小男孩接了过来带着,故意做给李少辉和林月儿看。李少辉和林月儿面面相觑,尴尬不已,不过好在那些天他两都在外面忙公司的事情,待在家里的时间也不多,还可以勉强装作看不见。

这一天,李少辉回到家后,看到母亲在自己的卧室好像在搜寻什么,就问道“妈,你找什么呢?”

李少辉母亲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少辉,纳闷道“也没看见你们做什么防范措施啊,怎么月儿的肚子还是那么平平的,一点怀孕的迹象都没有啊?”

李少辉饶是一个大男人,对母亲这种举动也是感到尴尬万分,就无语道“妈,你这是做什么呢?”

“你说干什么?你要是能让妈省一点心,妈至于偷偷摸摸翻看你们的东西吗?”李少辉母亲一点都不感到为难,相反她还很生气。

李少辉苦笑不已,偏偏自己和林月儿清清白白的关系不能告诉母亲,所以他只得打哈哈道“我和月儿心里有数,每次都会都会哎呀,我怎么能和你说这种事呢,妈,我不和你说了,这种事你也不要管了,等我们真结了婚,孩子自然就会有了。”

“我能不管吗?你都三十出头的人了,月儿也不小了,大龄剩女一个,还以为你们小呢?还想着瞎玩?真是不让人省心。”李少辉母亲抱怨着,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拉着李少辉狐疑地问道“辉儿,你和妈说实话,你们两人是不是谁有病?有那种不孕不育的病?”

李少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妈,你说什么呢?你放心,我和月儿健康的很,一点问题都没有。”

李少辉母亲显然不相信李少辉,道“辉儿,妈和你说,有这种病不丢人,你不看现在看男科妇科的病人多了去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你如果实在感到难为情,你告诉妈,妈先帮你去打听打听。”

李少辉越发无奈,“哎呀,我的妈呀,您老真是有操不完的心,您要和我说几遍,您才会相信我和月儿没病呢?”

“既然没问题,那你们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连个动静都没有?就是铁公鸡也该下蛋了啊?”

“哎呀,我的天!”李少辉挠了挠头,深感无力,说道“妈,你赶紧去做饭吧,我快都饿死了。”

李少辉把喋喋不休的母亲推出了卧室,他以为这样的折磨可以暂告一段落,可是当他第二天和林月儿一起回到卧室时,就看到书桌上,放了厚厚一沓关于医院的资料,里面妇科男科应有尽有,而且李少辉母亲为了表示她对子女的关爱,还在资料上面写了一段话,大意是现在的男科妇科病很正常,和感冒没什么两样,而那里的医院和医生都会为患者保密,绝不会让患者感到一丁点尴尬。

林月儿看后,狐疑地盯着李少辉,弱弱地问道“少辉,你既然有这个病,就赶紧治疗啊,这可不能拖着。”

林月儿的误解让李少辉哭笑不得,他没好气道“我患的是没有人给我生孩子的病,你要不要帮我治一治?”

“你想的美,你们李家没有孩子管我什么事?”林月儿洋洋得意地瞟了一眼李少辉,又进了厨房一口一个阿姨地叫着,帮李少辉母亲摘菜去了。

李少辉母亲也是温柔地看着这个未来儿媳妇,细心地和她说一些体己话,但对李少辉可是横眉冷对,认为他没有尽了传宗接代的义务。李少辉委屈不已,频频使眼色给林月儿,意在告诉母亲,罪魁祸首就在旁边,你怎么老是抓着一个小跟班不放呢?

为了逼迫林月儿就范,李少辉还使了一招卑鄙的办法,那段时间正在热播《香蜜》,李少辉只要有时间就拉着林月儿一起看,因为里面那个傻白甜的女主角一直念念不忘着要和男主角灵修,这正好可以刺激林月儿,但直到最后人家男女主角都上演了那么浪漫的双修画面,也没激起林月儿半点情欲,反倒是后面虐心的情节,让她泪流不已,常常要让李少辉陪着她观看。

李少辉闷闷不乐,灵修都没了,我还看个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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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晴天霹雳

就在李少辉踏踏实实经营着自己的小日子,一切也都朝着幸福的方向发展时,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打破了他舒适的生活,也打破了他安宁的心境。

这天,李少辉正在新公司办公室查看资料时,余强寨却给他通了一个电话,告诉了一件令他怒不可遏的事情。

余强寨告诉李少辉星芒在成都大力拓展旅游项目时,竟然遇到了夏雪,许诺和唐凤玲三人合伙经营的“雪辉”客栈的阻挡。

因为星芒此次旅游项目中选择的地点正好是夏雪三女客栈所在之地,又因为余强寨是项目负责人,所以他给了夏雪三女丰厚的回报,希望她们可以配合自己的工作,不过夏雪三女都是脾气倔强之人,自然不肯拱手相让辛苦成立起来的“雪辉”客栈。

余强寨几番沟通之后,夏雪三女仍是不肯合作,所以余强寨一怒之下,就开始暗箱操作,致使夏雪三女不仅丢了店面,还没有拿到该有的补偿,损失惨重。

“余强寨,你什么意思?”李少辉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怒吼道。夏雪,许诺,唐凤玲这三个女人,自己虽然给不了她们想要的,可也决不允许有人欺负她们任何一人,何况是一同欺负她们三人呢?

“我已经尽力了,是她们不识时务,非要和我对着干,我也没办法。”余强寨的话音很淡漠,似乎没有一点愧疚之意,这让李少辉更是怒火中烧,他直接破口大骂道:“余强寨,我日你大爷,你真是一个烂人,老子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你要用她们三人来报复老子?”

“我没有报复你,在商言商,我只是按照商业的规矩办事,而且我把你当兄弟,才肯告诉你这件事情。”余强寨的冷血让李少辉再一次见识到人性的恶毒之处,他将手里的一支笔扔在地上,一脚跺个稀烂,咬牙切齿地冷笑道:“所以,老子是不是还得感谢你?”

“那倒不用,我只是不忍看着你的女人被我欺负,而你却毫不知情。”余强寨的话音一如既往地冷漠。

“呵呵,好好,余强寨,你真够可以的,你给老子等着,你敢伤害她们,老子决不让你好过。”怒极欲狂的李少辉惨笑一声,捂着心口咆哮道。

逢此噩耗,李少辉痛不欲生,他腿部虚弱无力,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口中喃喃着“雪辉”二字,又想到了与三女分别的场景,那晚,许诺伤心欲绝,却也只能远走天涯,那晚夏雪也曾鼓起勇气和自己表达了一同浪迹天涯的期盼,那天刚刚伤口愈合的唐凤玲,为爱成全,留下了一封情意绵绵的分别信。

这一刻,李少辉也豁然明白为什么三女会在成都相遇,因为自己一直以来负责的都是川陕业务,经常要在成都逗留,并因此而迷恋上了那里安逸洒脱的生活。所以在和她们相处时,自己也曾流露过希望在成都挥霍日子的想法,没想到她们几人竟然留了心,在被自己伤的血痕累累时,却满怀希望地去了成都,带上自己的意愿,静看花开花落。

又是感动又是愧疚的李少辉想起了许诺俏脸如霜的姿态,也想起了夏雪似笑非笑的神情,还想起了唐凤玲的含羞带怯的面容。这三个女人,没有一个不是自己的心头痣,没有一个不是被自己放在心尖上的,没有一个不是被自己伤的体无完肤…而现在,本想安度岁月的她们竟然又被自己视之如兄的余强寨狠狠地欺负着…

李少辉越想越气,他将桌上的水杯猛地砸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就是炸裂的声音和漫天飞舞的水滴,声音清脆直接,水滴晶莹剔透,分明是夏雪三女丢了店面时心碎的声音和脸上流淌的泪水。

李少辉双手掩面,痛彻心扉,脑中全是许诺,夏雪,唐凤玲,余强寨这几个人的身影,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余强寨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因为商业需要吗?莫非是为了报复自己?

细细想来,余强寨能走到今天这步田地,自己也难辞其咎,如果不是自己求他帮忙,他不会和杨若男再次相见,以至于后面两人的事情更是无从谈起。

而且即使在余强寨和杨若男二人狼狈为奸的时候,自己也没有深刻反省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自己面对余强寨的堕落,不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强烈指责他,就是悲观的以交情相威胁,从来没有真正地去了解他,帮助他。

如今箭在弦上,为了璐瑶,为了余强寨,为了许诺夏雪唐凤玲三人的“雪辉”客栈,自己岂能袖手旁观?岂能像上次悄无声息的离开上海一样,继续当一个逃兵?

可如果回去了,那丫头又该怎么办?她可是抛弃了一切,跟随自己回到了老家,从零开始,只为了自己那一句“世外桃源”的承诺,现在难道又要违背诺言

李少辉心烦意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从抽屉拿出放了许久的香烟,点燃了一支。

“你怎么又抽烟了?不想要孩子了?”不知何时,林月儿已经站在了李少辉的背后,笑着威胁。

李少辉叹了口气,掐灭了烟头,他看着林月儿,忽地问道:“丫头,你说我是不是也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自私自利的人?”

林月儿不知李少辉为何突然有此疑问,便凝神看向他的的眼睛,发现那里充满了迷惘痛苦,就柔声劝道:“你不是喜欢看武侠小说吗?你应该知道的,商场如江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情实在不能苛责完美。”言罢,她觉得这样的解释还不够通透,就摸着李少辉下巴的胡子碴,感受着那种痒痒的奇特之感,又道:“一个人在商场待久了,多多少少会受到一些不良的影响,为了自保也会做一些不是那么高尚的事情,但只要我们保持内心善良,明辨是非之道,不犯下大错,对的起自己就好了。”

李少辉苦笑道:“那你说我带着你悄悄离开上海,置老余和瑶瑶姐于不顾,是不是做的很不地道?”

林月儿道:“有些事我们注定无能为力,你的朋友余强寨是一个意志坚定之人,他认定了的事情,很难会因外部条件改变,所以不管我们在不在,都无济于事,结果都是一样的。”

李少辉闻言,沉默片刻,点头道:“丫头,谢谢你,总能在我迷惑时为我解开心事。”言罢,李少辉就将林月儿揽在了怀中,紧紧抱着,他沉吟了很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出了刚才的消息。

“你是怎么想的?”林月儿说话的时候,脸色突然苍白了几分。

李少辉垂下了头,痛苦道:“丫头,说实在的我也很纠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你知道的,在你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你就有了决定,对吧?”林月儿苦笑着,那明亮的眸子也因为悲伤黯淡了下去。

“丫头,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不去赶这趟浑水的。”李少辉长叹一声,凝视着林月儿说道。

“如果是这样,你不会遗憾吗?你为什么要让我去当那个恶人呢?”林月儿幽幽叹了一声,神情无比落寞,默默走了出去。

“丫头,我…”李少辉轻轻叫了一声,但林月儿早已出了房间,李少辉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又都堵在心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林月儿说的没错,在听到夏雪几人消息时,李少辉心里就有了决定,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次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袖手旁观,可如此一来,林月儿该怎么办呢?许诺,夏雪,唐凤玲每一个女人,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又该如何去理清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呢?

接下来的日子中,李、林二人都知道这种安宁的日子不多了,两人相处的时间有意无意地多了起来。

林月儿也辞去了她小秘书的工作,不愿再浪费这甜蜜的时光,李少辉也在公司逐步走上正轨之后,退居了幕后,长伴林月儿左右。恰逢那段时间李少辉父母要去国外旅游,所以家中只剩李少辉和林月儿,两人也是极尽花前月下的浪漫。

林月儿常常在早晨醒来时就盯着李少辉呆看,一看就是好长时间,似乎永远都看不够。她等李少辉醒来后,就会拉着李少辉的手一起做饭聊天,做一些平淡无聊的小事,在这悠闲的心境中结束漫长的一天。

有时两人也会依偎在一起看着傻傻的电视剧,傻傻地笑着,傻傻地哭着。

有时他们也会漫步在林间小道上,手牵着手,优哉游哉地荡着,李少辉会讲一些当地的素闻趣事,逗得林月儿巧笑盈盈。如果两人走累了,林月儿就会从她的小包包中拿出一本书,在台阶坐下,偎在李少辉怀里静静读着。

有时两人还会看着蔚蓝的天空默然发呆,不言一语,看的久了,也就困了,那时林月儿也会不拘小节地平躺在绿茵茵的草地上,枕着李少辉腿部闭目养神。

李少辉更是异常珍惜这难得时光,他看着怀中的可人,柔情四起,那细软的长发,白皙的脸庞…没有一件不是上天完美无瑕的杰作,他看着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时,一时情动,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去。

就在李少辉即将得逞的时候,林月儿却突然睁开了眼,温柔笑道:“傻瓜,我们抽个时间回一趟你的老家吧,你不是一直很怀念那里吗?我想看看一下你儿时的生活。”

“啊?嗯…好…”李少辉的看着巧笑嫣然的林月儿故意使坏,一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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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同游故乡1

三日之后,李、林二人便驰车向李少辉老家驶去。老家距市里的车程约为三个小时。此刻正是初秋八月,田野一片生机,不宽不窄的乡间小道迤逦前延,不见尽头,道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绿色庄稼,有绿油油的玉米,有黄灿灿的向日葵…都带着沉甸甸的果实坚挺不拔的屹立着。田间的青蛙也在一蹦一跳地捕着食,偶尔还会心满意足地发出咕咕声,与树上的蝉鸣鸟啼声和秋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组成了这塞外高原秋日最动听的乐章。

置身于这天高气爽的秋日中,李、林二人心中也荡漾着一股难言的秋意,那是一种风景宜人的兴奋,是一种收获季节的喜悦,也是一种山水田园的悠然。

二人一路行来,边走边玩,足足花了两倍的时间才回到了老家。

自李少辉姥姥去世之后,李少辉约有两年时间再没有回来过,一来是工作繁忙,已经无暇回来蹉跎时光,二来亲戚之中,已经大不如往日亲密,除了生疏的客套着,谈一些金钱权势的的话题,再无其他,再者最近几年这里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大部分年轻人早已不甘心屈居于此,外出打工,只剩老人儿童守在这里,毫无热闹可言。

李少辉拿出了大门的钥匙,在那把锈迹斑斑的锁子上干巴巴的转了几圈,方才打开。

伴随着“吱呀”的开门声,院中的景象映入眼帘,而童年的回忆也被一一唤醒,其中最难忘的就是姥姥慈祥的笑容。

姥姥是一个特别爱干净的人,不仅房间里一尘不染,就连偌大的院落也清清爽爽。因姥姥年龄大了,行动不是很方便,所以家中除了一狗一猫,再没有其他家禽,虽然这样少了乡下人家的几分热闹,但同时也少了许多脏乱。

李少辉还记得幼时常被姥姥逼着打扫院子,因为这边地处塞北,总会在春秋来临之际迎来漫天飞舞的沙尘暴。

沙尘暴来时气势汹汹、遮天蔽日,且持续时间又长,常常是清晨来临,直到傍晚才肯罢手。

所以一等到风停了,姥姥就会唠叨着让李少辉拿上那把比他大一倍有余的扫帚清理院落。

“明天,大风还会刮来的,扫了也是白扫。”那时的李少辉为了偷懒,狡猾的辩解着。

“那你明天也要吃饭,今天吃了是不是也是白吃?”姥姥针锋相对地批评道。

这对年龄相差悬殊的祖孙二人一边干着活,一边斗着嘴,成了李少辉儿时最温馨的一幕。

李少辉的姥姥也是一个很有情致的人,每逢播种季节到来,她就会将偌大的院子分成几个区域,翻新耕种。

靠南的墙上有一颗枝繁叶茂的杏树,在它的下面可以载上几株喜阴的花草;院子东面风向较好,可以种上玉米向日葵,院子正中间是雨水积聚之处,可以插上几苗番茄…

这些花草蔬菜在姥姥的精心呵护之下,往往不久之后,就会破土而出,长出嫩芽,带着点点新绿,俏丽活泼,为这黄土院落带来几丝春意。

到了开花的时候,这些植物便又要迫不及待地迎春怒放,常常一晚之后,当李少辉在明媚的清晨中,在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中醒来时,便发现这些昨日还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已在一夜之间都悄然绽放了。黄色的,白色的,红色的…姹紫嫣红一片,那时的李少辉常常顾不得穿衣穿鞋,只着短裤,就光着脚在姥姥亲切的责骂中跑了出去。

清晨时分,凉风习习,十分惬意,蜜蜂采蜜,蝴蝶翩翩,而李少辉也在万花丛中帮着掐枝授粉。

“今年的尖椒比去年的长势要好上许多,到时候结的果实一定又又辣,就是番茄开花有点慢了…”李少辉在早饭时也会听到姥姥像是自言自语的喃喃声,又像是在和自己不经意的闲谈,而她脸上也满是柔和的表情。

等到初秋来临时,姥姥的辛勤付出也有了回报,院里的花草蔬菜纷纷感恩地结出果实,有像脸盆一样大的向日葵,有红彤彤的番茄,有碧油油的尖椒…

这时,在这个本是一无所有的院子中,一个栩栩如生的植物乐园也就悄然形成了。

李少辉常在无聊时刻,躲在期间自娱自乐,静听花开叶落,默看叶绿叶黄,抑或者干脆摘下一个番茄津津有味地品尝着。

那时热情的邻居都很喜欢相互串门,当他们看到这繁茂的盛景时,不免啧啧称奇,继而不遗余力的地称赞一番,而笑的合不拢嘴的姥姥也会摘下新鲜的瓜果蔬菜作为回馈。

只是岁月悠悠,如今的姥姥早已安息在南山脚下,陪着姥爷长埋土下,静静地看着这片生她养她的黄土高原。

“我们去拜拜姥姥吧!”林月儿挽着李少辉手臂轻声说道。

“嗯,我也有这个意思,我姥姥姥爷都是很慈祥的人,如果他们见我带了你这样一个漂亮温柔的外甥媳妇一定会很高兴的。”李少辉的话让林月儿很是受用,她笑道:“到时候,我一定会和姥姥告状说你这个人很不老实,就会欺负我,让她托梦警告你。”

李少辉笑道:“你放心,我姥姥很疼爱我的,她看见有你这么好的一个女孩,一定不会让我放过你,一定会让我纠缠你一辈子的。”

“那好啊,就怕你坚持不下来,等有一天,我也变老了,变成了那个黄脸婆了,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疼爱我了。”林月儿轻柔的话语,就像一片泛黄的细长柳叶拨弄着平静的水面,触动了李少辉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李少辉声音淡淡却又无比真诚,道:“傻丫头,一直以来,你都嘲笑我很傻很呆,现在我才发现,你才是天底下那个最笨的女人,这么久了,你还不懂我的心意吗?

和你一起慢慢变老是我此生最大的梦想,我不仅要看着你容颜不再,慢慢变成黄脸婆,我还要看着你头发白了,牙也掉了,背也弯了,变成一个十足的小老太太,却还能对我笑着,向我撒娇,指责我不听你的话,净惹你生气。”

林月儿羞红了脸,嗔道:“讨厌,你这人怎么老是这么找人恨呢?就想着把人家变成一个丑八怪。”

“你只有丑了,我才能放的下心啊!”李少辉取笑着,又把拜访姥姥所需要行走的路程详细告诉了林月儿。

若要看望葬在南山脚下的姥姥,路程颇为曲折,先要经过村中由南至北的主路,路的尽头是层出不穷的沟壑,沟壑渐入渐深,约有几公里长,沟壑的尽头是一座小庙,庙的背面是一条漫长的斜坡,沿斜坡前行一刻钟,便翻出了沟壑,到了山下的小树林,穿过小树林,李少辉姥姥和姥爷的墓地就在那里了。

李少辉想着若要看望姥姥,路程遥远,颇为老累,以林月儿娇滴滴的身子如何承受的住这翻山越岭之苦,所以才有了刚才那番述说,意在打消她的念头,但他看着林月儿坚毅期盼的眼神,也只能随了她。

两人行走在村中主路时,人来人往中都是陌生的面孔,即使有几个长辈看着李少辉,是略略惊讶的若有所思着,但最终也不敢确认。他们大都惊讶于林月儿的美丽,以为又是观光游览的异地客人。

李少辉心中苦笑,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竟然成了故乡人眼中的异地人。

故乡,已经在自己的思念中,渐行渐远,越来越陌生。抬头望去,爷爷那三口破旧的窑洞早已不在,代之而替的是一个村里的文化广场,广场不算热闹,停了几辆小轿车,正中间围了一群人,估计又在晒着太阳,虚度年华。

进了沟壑,两侧是高达几十丈的悬崖峭壁,脚下是一条被雨水冲刷出来的石头小道,崎岖不平,弯弯折折的伸向远方。

“这里好凉爽啊!”林月儿惊叹于眼前的美景。

“那是,这里在我们小的时候就是避暑胜地。”李少辉笑着答道:“我们这里热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特别是到了晚上,凉风习习的,那才是我们小孩子一天的开始呢!”

林月儿好奇道:“那你们经常都玩什么呢?”

“就是那些最普通的娱乐活动了,比如像捉蛐蛐听大戏爬地洞什么的,其实也没多少乐趣,现在想想那时还真是幼稚,那时为了和小伙伴玩这些,有时连饭都来不及去吃。”李少辉说着还摇头笑了笑。

“一个幸福的童年不都是在这些充满童趣的活动中度过吗?不像我---哎…”林月儿叹了口气,脸上很是落寞。

“你怎么了?”

“小的时候我丢过一次,所以舅舅舅妈从来不让我晚上出去,我只能在每天的晚饭后,坐在院子里,一个人听蛐蛐鸣叫或者数天上的星星,很无聊寂寞的。不过那时的夜晚好美丽的,那星星亮晶晶的闪着光,就像宝石一样,我时常数着数着就睡着了。”林月儿又是怅惘又是甜蜜的回忆着,李少辉攥着她的手也紧了几分。

两人走到沟壑尽头,一座小庙就映入眼帘,李少辉介绍道:“你别看这座庙小,听村里老一辈子说庙下的这座山峰就是龙头所在,是一块风水极佳之地,把庙建在这里可保全村风调雨顺,所以每到春耕时分,我们村的人都会来这里焚香祈祷。”

“既然这么灵,那我们也许个愿吧!”林月儿说着拉李少辉在庙前跪了下来。

李少辉想想自己也没什么愿望,就草草应付了事,许愿之后,他睁眼看向身旁的林月儿,她正一脸虔诚地念念有词,可声音太小听不清楚,好一会后,林月儿才许完了愿,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你这是许的什么愿啊?要这么长时间?愿望许的多了佛主一不高兴,可就都不灵了。”

“不告诉你,你许的是什么愿呢?”

李少辉笑道:“我啊!当然让佛祖保佑我们恩爱一辈子,然后再生一窝的小崽,看着他们慢慢长大,而我们却慢慢变老。”

“什么一窝?”林月儿不忍李少辉的取笑,站起身来做势欲打,但李少辉早已提前一步,大笑着跑开。

两人嬉戏一会,李少辉道:“我可告诉你我的愿望了,你的是什么呢?”

“我的愿望确实有点多,真有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多半佛祖是不会答应的。”林月儿的语气一变,忽然有一种淡淡的悲伤。

“怎么了?什么要求那么难?要不你交给我,我肯定帮你实现。”李少辉不明就里的关心。

林月儿没有说话,展颜一笑,那如花的笑容里分明是在嘲笑李少辉是一个十足的傻子,李少辉越发糊涂,但林月儿坚持不说,他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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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同游故乡2

翻越了斜坡,路过一个小水池,里面的水清澈见底,冰凉刺骨,据说这是龙王的眼泪,有治疗顽疾的效用。

但小时候的李少辉可不会管这么多,常和几个小伙伴脱了衣服在里面嬉戏,如果有大人看见了就会呵斥离开,但大人一走,他们依然淘气着。

如果到了春天,这里也会有蝌蚪,李少辉也会捉几只在家中水缸养着,等它们长出腿了,小孩子那股好奇心劲也就过去了,就把它们放生在河水里任他们自生自灭。

越过小水池,就到了小树林,这里多是白桦树,笔直高挺,似有坚强不屈之意。因是初秋,树叶已转至嫩黄,在山间小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

“有喜鹊啊!”林月儿看着林间一直蹦来蹦去的喜鹊在地上觅着食,高兴地叫道。

“还不止这些,你看树上的那些…”林月儿顺着李少辉的手指看去,那高高的树枝上筑着几窝鸟巢,鸟巢旁边有几只漂亮的喜鹊立在树上,静静地看着远处,偶有风吹来,白桦树微微摇动,使得那几只喜鹊忽上忽下,像荡秋千一样,着实有趣。

喜鹊因其代表吉祥,所以李少辉村里一直有一个保护它们的优良传统。

看着喜鹊,李少辉也在蓦然间又想到了一件童年趣事,“丫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嗯。”

“小的时候,在这片树林发生过一件这样的事情,有一天我和几个小伙伴在这里玩耍,无意中看见有一条青蛇盘绕在一颗高大的桦树上,而这颗树的顶端却有着一个喜鹊窝,不用多想,就知道那条青蛇想干什么,所以我们几人齐心协力将它从树上打了下来,并用石头砸死,然后把它五马分尸,再将它的身体部位朝几个方向扔了出去,你说我们那时是不是就很有善心啊?”

林月儿却撇嘴不满道:“什么善心?你们真的好残忍啊,为了喜鹊就那样虐待那条青蛇,你们把它打跑了不就好了吗?为什么非要残忍地分尸呢?”

看着林月儿不满的样子,李少辉只得解释道:“丫头,这你就不懂了,蛇在我们村里可是有说法的,人们都说它是有邪性的恶灵,它生前能记住害死它们的仇人,如果你不把它们的身体部位分开,它们只需被正午的骄阳连晒七日就会原地复活,那时它们就会带着浩浩荡荡的同类钻进仇人家中报仇。”

林月儿半信半疑,道:“你就瞎说吧,我可不信。好了,我们不说这种残忍的事情了,你讲一讲你干的坏事吧,我可不相信你小时候就会干好事。”

李少辉抚额想着,道:“坏事嘛,还真的不多,一般就是自制弹弓打麻雀烤着吃,有时我们也会成群结伴的到田间找鸟蛋,如果运气好了,也会碰到刚孵化的小鸟,那时我们就会一人一只带回家中饲养,不过村里的老鼠太多了,往往养了不到几个月就会被它们给吃掉。”

“啊呀,你们怎么能这样?这也太残忍了吧?”林月儿又一次不满地看着李少辉抱怨道。

李少辉苦笑道:“傻丫头,那个时候,我们可都是小孩子啊,谁懂得这些,到后来大家都长大了,也就没人愿意再这样做了。”

二人说笑间,穿过了小树林,终于到达了李少辉姥爷姥姥的墓地。看着墓碑上慈祥的二老,李少辉眼前一红,险些掉下热泪。林月儿感同身受,紧紧地握住了李少辉的手。她拉着李少辉虔诚的跪下,摆上小吃,又烧了些纸钱,想着如水的心事,静默了许久,方才磕过响头缓缓站起。

半晌,李少辉也从往事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着,“丫头,我是不是有点太那个矫揉造作了…”

林月儿微笑着摇了摇了头,叹道:“叶落归根,人总是要怀念过往,反身自我,寻找归宿的,只有重情义的人才会这样想,这样做,这也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她正说着却看见李少辉脸上又露出几分得意之色,便住了口,看着他沾沾自喜的样子,抿着嘴笑了。

之后,李少辉牵着林月儿的手,走到了一颗大柳树下休息。

“这棵树真奇怪,怎么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树干了?”林月儿惊讶的问道。

李少辉解释道:“这棵树是有来历的,它本是一座孤坟的迎魂幡,只因那几年雨水充足,竟然生根发芽,活了下来,并逐年茂盛。也许是因为吸收了太多的阴气,这棵树短短几年就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远远看去就像一片柳林,又邪气又阴森。大概是这煞气触犯了老天的雷神之怒,所以在一次电闪雷鸣的大雨中,它被雷电所击,烧起了火海,变成了这个样子。你看,现在还能看见被火烧过的焦黑,它的树干也被烧的空空如也。”

“可即便这样,它还能坚强的活下来啊?”林月儿看着树上零星的绿叶又是惊奇又是佩服。

“所以我们一直认为这棵树是有灵性和邪气的,大家也不敢管它,就让它自生自灭。”

“那我们也走吧!”林月儿拉着李少辉向远处走起,生怕一不小心沾惹上厄运。

两人在柳树不远处稍事休息了一下,李少辉问道:“丫头,累吗?累的话我们就不爬山了,打道回府。”

林月儿闻言笑笑,站起来做了一个跳跃的动作,意思自己精力还很充沛。

李少辉促狭一笑,道:“好,那到时候累了,可不许哭鼻子,也不许缠着我。”

林月儿没有说话,只是很傲娇的哼了一声,给了李少辉一个大大的不屑眼神。

李少辉老家的这座小山虽不是很高,但海拔也近两千多米,李少辉也从来没有真正意义地爬到过山顶,主要是因为从家里出发到山脚就需要几个钟头,再爬到山顶并折下来还要花费好些时间,这样一来回到家就晚了,免不了被家人怀疑进而批评。

李、林二人沿着山中曲曲折折的小道一路蜿蜒前进,行至半山腰时,李少辉已气喘如牛,大汗淋漓,反观林月儿却要好上许多,她额头间虽有细密的汗珠沁出,但脸色正常,健步如飞。

她轻声嗤笑着李少辉,一脸得意。李少辉骚红了脸,男人的尊严早被他丢到了山旮旯里了,先前还曾夸下海口耻笑林月儿,没想到现世报竟然来的这么快。

爬山路上,林月儿轻松前进,李少辉跟在后面奋力追赶,大概过了两个小时,两人才到了山顶。

此时的李少辉早已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找了一块干净的巨石一屁股坐了下去平躺着。林月儿也轻轻坐在他身边,为他擦拭着脸上的汗珠。

片刻后,林月儿两手支颐,看着山下的景色由衷地赞道:“少辉,你看那里好漂亮啊,没想到你的家乡竟然是这么美丽的地方。”

李少辉坐了起来向山下看去,这里是恒山支脉,目前自己所在是山峰南端,向东跨过层峦叠嶂的高峰便是享有五岳之一盛名的恒山风景区,西面则是连绵不绝的山脉,消失在一望无际的田野之中,在北面则多是崇山俊峰,奇峰罗列,傲然挺立着。被东南北山峰环绕的村落大大小小也有十几个,唯独李少辉的家乡地处正中间,像众星拱月一样,这也是邻村常常羡慕的原因,说这是能人辈出的风水之地。

山下是辽阔的田野,田野层层叠叠,被五颜六色的庄家草木点缀着,有着一种五彩缤纷的层次美。晚风吹来,大片草木庄稼倾倒,露出了成片成片的羊群,在悠然地吃着草,撒着欢,画出了一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风景。

李少辉笑着看向林月儿,道:“丫头,如果我们老了,当一对老牧民,在这里也买上几只牛羊放牧,你说怎么样?”

许是一天的玩耍让林月儿感到累了,此时的她正双腿屈起,头枕在双臂上休憩。她听着李少辉的话音,并没有回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山间的小风吹起她的秀发,有几丝落在了脸颊上,又是俏皮又是灵动。李少辉心中甜蜜,便悄悄挪了过去,轻轻搂着她,静静端详着,有一种美经久不衰,有一种爱亘古流长。

李少辉心中莫名的感动,今天的确辛苦她了,陪自己玩了这么久,也不喊累,还又听自己絮絮叨叨地讲了一整天的儿时琐事,也丝毫不觉的厌烦。她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常常能感同身受,陪着自己时而喜悦时而感伤。

也许,男人一直追求的红颜知己就是这个样子。

站在高山之巅,身边又有美人相伴,李少辉心中又突然生出“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万丈豪情,此刻他也明白了小说中的高手有事没事都喜欢站在山顶上,思考人生。

李少辉思绪纷飞着,又想到了最近查探的关于星芒的消息。星芒上海分公司在他回到家乡一年多的时间中,蓬勃发展,不断壮大,已成为星芒总部最为倚重的左膀右臂。

余强寨也混得风生水起,成了集团的大红人,听说年后他就要加入星芒的核心管理层,其前途一帆风顺,不可谓不光明。

只是在他功成名就,站在山峰顶端的那一天,他真的会开心吗?那时的他还有着像自己一样重情重义的兄弟吗?还有像璐瑶一样贤惠端庄的妻子吗?

历史上抛情弃义的,最终杀出一条血路站在权势之巅的帝王将相比比皆是,可他们在风光无限的时候,蓦然回首一望,还不都佝偻着腰,摸着花白的胡须,对着回忆,空叹息?

李少辉迷茫地叹了口气。此时,落日已红,将天边本是洁白的云彩烧成了五光十色的绚丽晚霞,霞光流转,时而是火红色夹杂着黄金两色,时而是淡蓝色孕育着紫色。云彩形态也是千变万化,捉摸不定。

李少辉好久都没有看到这么美丽的晚霞了,不由痴了,他想起小时候放牧归来,常常喜欢倒坐驴背,欣赏这华丽的景色。

如果余生中,林月儿能一直像现在这样陪着自己,默默欣赏这美丽的景色,那该多好呢?李少辉心生向往,不过转念间,他的心情就又沮丧到了极点,这次回到上海,先不说余强寨的事情该如何收尾,就是许诺夏雪唐凤玲这三个与自己藕断丝连的女人,自己又该如何面对?

不知为何,心神不定的李少辉最近总有一种隐隐不好的错觉,这次回去很有可能就是一场“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悲剧。

“可是,自己不回去能行吗?”李少辉心中悲痛,又转头看向了林月儿。

此时,林月儿已经醒了,正对着晚霞痴痴地望着,她白皙的脸上被夕阳渡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光芒,显得又是圣洁又是孤独。她在寺庙中许的是什么愿呢?她是不是也预料到未来多舛的命运呢?

李少辉怅惘不已,故乡虽在眼前,却已渐行渐远,儿时的点滴温馨也只能在回忆的梦里追寻,而心中那座美好的家园在林月儿的陪伴下才刚刚建成,现在却又要轰然倒塌?

莫非夕阳西下之时,就是曲终人散之刻,断肠人亦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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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苦劝余强寨1

李少辉和林月儿在家中又盘桓了两周,将新公司的事情一一打理好,便告别了父母,再一次回到了上海。

回到上海的第二天,李少辉就约余强寨在陆家嘴林月儿的饭店相聚。

店内仍是古色古香,一派舒适悠然之意。李少辉环目四顾,发现余强寨已经提前到了,正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安静地看着书。

余强寨是一个异常勤奋的人,在这一点上,李少辉自叹不如。所以余强寨能取得现在的成就,除了裙带关系,自身的努力也是功不可没。

“你来了。”余强寨收起手中的书,摘下了金丝眼镜,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笑道。

一年多不见,余强寨已经完全变了,以前那份年轻的傲气早已荡然无存,反而多了一份老板该有的谦逊从容,但这让李少辉反而更为厌恶。

今天的余强寨穿了一身得体的西服,外套已经脱了下来放在了椅子上,上身那件紧身蓝色的格子衬衫能隐约显现出上身健康的肌肉线条轮廓。

“看来这段日子过得还不错呢!”李少辉心中冷笑一声,想起以前经常熬夜的他从来不戴眼镜,可如今鼻梁上也架了一副精致的眼镜,多了几分精英的气息。而他精美眼镜后的那双眼睛也是深邃如渊,看不到任何的情绪,这种喜怒不动色的人,城府最深,也最难对付,就连他刚才的笑容也是喜悦里带着客套陌生。

李少辉收回思绪,嘴角一扯,笑道:“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你见我没必要穿着的这么正式。”

余强寨笑道:“这是对人的一种尊重,再说我刚从客户那边过来,还来不及试换。”

李少辉一声冷笑:“照你这么说来,你以前穿休闲服就是对我们的不尊重了,现在穿成这样,又做了那么多‘好事’就是对我和瑶瑶姐的尊重了。”

余强寨盯着李少辉,良久才道:“衣服不过是遮羞的一种东西,关键在心,我的心永远没变,现在穿这样的衣服做这样的事情,也是形势所逼,是杨若男她不喜欢那种闲散的衣服。”

“虚伪!”李少辉哼了一声,道:“闲散?那倒也是啊,你现在可是春风得意,忙的很呢!”

余强寨为李少辉倒满了酒,也不计较李少辉的讽刺,说道:“你我兄弟也有好长时间不见了,先痛痛快快地喝三杯,三杯之后,我们再谈那些扫兴之事。”

两人不再言语,一杯一杯的喝了起来,酒入口中,略显苦涩,正如二人此时的心情。

三杯之后,李少辉笑道:“余总,如今你一脸春风,又是人家的乘龙快婿,不知日后有何打算?”

余强寨轻轻一笑,仍不在意李少辉的嘲讽,道:“你和我说过的,男人要三十而立,现在的我自然要以事业为重。”

“呵呵,那不知余总打算下一步如何大展宏图呢?”

余强寨放下手中的酒杯,脸色凝重,道:“中国的经济嘛,主要还是看南方了,南方也就是长三角和珠三角了。珠三角是我们总部的根据地,根深蒂固的,自然不能去动那里的蛋糕。但在上海这边,天时地利人和我可是全占尽了,想不发展壮大都是不可能的,何况这边又挨着中北部几个消费大省,我只需稍稍用力就会做出一番业绩,这样一来我就站稳了脚。然后再坚持个几年,我自然会让星芒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余强寨虽只寥寥数语,但条理清晰,囊括了大局,那种谈笑风生的模样,似乎整个星芒在不久以后也会成为他的囊中物。

李少辉蓦然间又想到了孤苦伶仃的璐瑶,便讥讽道:“那是,你余总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分部公司的小老板,但靠着那裙下之臣的福缘自然会一鸣冲天。听说年后,你就要入住星芒总部,进入核心管理层了。那前途可是繁花似锦啊,到时候估计连我们这些老朋友见了,也得喊您一声余董了吧!”

余强寨看着李少辉一直在挖苦自己,忽地叹口气,认真道:“老李,事已至此,一切都无法挽回,你作为我最好的同学和兄弟,应该不遗余力的鼓励支持我一路前行。”

“鼓励?支持?”李少辉呵呵一笑,道:“那好,我倒想听听,就算日后有一天你真正接管了星芒,你又想怎么做?又能把星芒发展成什么样?”

余强寨眼中精光一闪,道:“资本市场玩的就是资本游戏,如果等我日后掌管了星芒,我的下一步发展方向自然是以投资收购为主,并乘机洗牌把权利紧紧握在我自己的手里。”

李少辉冷笑道:“呵呵,余强寨你说的这些我虽然不太懂,但有一点我很清楚,资本市场和人心都是贪婪的,你久处高位,总有一天会刹不住车,被**之海淹没,犯下滔天大错。

而且商战如战场一样,勾心斗角自不必说,甚至往往会被人陷害,让你一个不小心你就会败的惨不忍睹,沦落到绝境。”

余强寨并不在乎李少辉劝告,安然道:“与人斗争有什么好怕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湿了,换一双就好,犯了错也是一样的道理,当你有了通天的权利,即使犯了错误,他们也会认为那是正确的,那就像指鹿为马一样。至于陷害嘛,你要相信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干干净净的,只要你手上有他们的把柄,他们就得对你唯命是从,不敢生二心。所以我绝不会让自己身陷绝境的,这个你大可放心。”

李少辉冷笑道:“这世上有没有干干净净的人我不知道,但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夜路走多了总会碰鬼的。”

余强寨不以为意地说道:“如果天意真要我亡,那也没什么办法。

当我走出这一步时,我就做好了输的一干二净的准备了,所以现在的我无所畏惧。”

李少辉看着余强寨,心中忽然寒意升起,道:“余强寨你果真变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正直善良的余强寨吗?”

“正直?善良?李少辉,你敢说你就是干干净净的人吗?你敢说你就没做过对不起兄弟朋友的事情吗?”余强寨淡漠地说着,但眼中的怨恨一闪而逝。

李少辉心中一惊,又想到了那件事。

这时余强寨又接着说道:“老李,你要知道这世上本就没有对错之分,有的只是成王败寇,只要你赢了,你就是对的,至于你以前做的那些罪恶也可一概抹去,所谓的干净之人不是刚出身**裸的婴儿,就是毫无声息的死人。”

李少辉被余强寨反驳的哑口无言,到现在他的劝诫还没有开始就已经一败涂地了。他颓败地叹了一口气,道“老余,讲道理我是讲不过你的,那我就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随后,李少辉讲了余强寨在大学努力的情景,讲了余强寨和璐瑶的点滴,想以此唤回余强寨对过往的回忆。末了,李少辉又叹道:“我这个兄弟虽然事业成功,家庭美满,可后来,他在金钱权势中逐渐迷失了自己,任亲朋好友如何规劝也要一条路黑下去,堕落下去,甚至不惜抛妻弃子。”

余强寨被触动了心事,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转头向窗外看去,窗外江水滔滔,奔流不止。

李少辉也随着余强寨向外看去,岸边有一对情侣在吵架,那个身材娇小的女生看样子似乎很生气,趴在栏杆上,捂着耳朵,任旁边的男生如何劝慰也都不理。后来那个男生似乎失去了耐心,一把就将那个小女生拦腰抱起,扛在了肩头向外走去。

李少辉心中莫名有些感动,他转头看向余强寨时,发现余强寨脸上也露出了追忆的神色,似乎想到了以前的事情,于是李少辉又乘机劝道:“老余,你看的书比我多,更应该明白真情难能可贵的道理。你就说古代好多的王侯将相为了有朝一日出人头地,舍弃了朋友,舍弃了家人,可真等到了他们功成名就的那一天,你说孤家寡人的他们真的会快乐吗?那时的他们大概也只剩下后悔了吧?”

余强寨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方才叹气道:“老李,我也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以前,在一所大学的某一间宿舍里,住着六位来自****的朋友,他们彼此关系特别要好,就像亲兄弟一样。他们的舍长生在敦煌的一个小寨子里,虽家境贫困,但他成绩优秀为人善良。

他在大四毕业之时,曾邀请舍友前往家乡游玩,因为那里有举世闻名的莫高窟。他为此自豪地介绍道:“莫高窟有洞窟735个,壁画45万平方米,泥质彩塑2415尊,是世界现存规模最大内容最丰富的佛教艺术地。”

众人听了这些介绍后不胜向往,纷纷欣然答应。为此,那位社长提前两周就回家打扫房屋,准备众人的住宿就餐问题,足足忙了五天才收拾好。

可就在临行的前一天,一位家在深圳父亲是某局局长的的舍友却提议大家去深圳某公园游玩一天。众人商量之后,就婉拒了舍长的邀请,转而去深圳游玩,毕竟那里是改革开放的窗口,盛名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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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苦劝余强寨2

可众人去了之后,发现那个景区不过是一个郊区的人造公园,根本没什么观赏性,占地面积又小,不一会就转完了。

众人虽只游玩了一天,也非常遗憾,但大家心里却都不曾后悔,毕竟无论如何都能炫耀自己来过一趟这座最年轻的一线城市了。

“这个事情你还记得啊?我想大家都不是有意伤害你的。”李少辉想起这件事,有些歉然,当时自己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余强寨,但内心深处也还是愿意到深圳游玩的。

“伤害不伤害倒在其次,但从那个事情中,我就明白从小父母老师就要我们学会竞争,并出人头地,所以功名利禄在我们小时候就已盘桓在脑海中根深蒂固,它已经成为了我们骨子里的一种东西。从那时起,我就发誓我这一辈子一定要飞黄腾达,衣锦还乡,如果我现在不改变,不争取,我此刻就会后悔的,还谈什么以后呢?”

李少辉苦笑一声,思忖良久道:“你想要成功,想要青云直上是好事,但不一定非要用这种丧尽天良的做法,你要知道,条条大道通罗马。”

余强寨冷笑道:“条条大道通罗马?可你知道吗?有人出生即在罗马,也许我们穷尽一生之力,不过是到了别人的起点,甚至还不如。”言罢,他苦笑了一下,又摇着手中的酒杯笑道:“我一个贫民小子想要在这个竞争激烈、贫富悬殊、阶层固化的社会中平步青云,自然也该换个方式,用一些不同寻常的办法。”

李少辉看着眼前的余强寨,心中泛起一阵悲凉,他自从上次和璐瑶因房子的事情吵过架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切都向“钱”看,哪还有以前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从容淡泊呢?

李少辉长叹一声,道:“好,我们不去谈那些大道理,就说一点实际的,你说你现在在星芒的地位那和上门女婿有什么区别?他们会看得起你吗?在他们眼里,你永远也是一个外人,他们会利用你为他们做事,但绝不会相信你,更不会把权利交给你,等到有一天你的利用价值被榨干了,他们就会抛弃你,毫不留情地抛弃。”李少辉本不想伤及余强寨的脸面,但善意的劝解既然没用,那也只能用此良策鞭策他。

余强寨闻言笑了笑,道:“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会有一个默默支持他的女人,我背后的女人就是杨若男,只要有她这柄尚方宝剑,他们家族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等过个几年,等到杨若男的父母都不行了,我自然有机会上位独揽大权。”余强寨说着,眼中寒芒一闪,脸上的神情也在蓦然间凶狠了几分。

李少辉看着余强寨,心中恍惚,一时失神,手中的筷子差点掉落在地。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同时选择了沉默,气氛也变得有些微妙。

须臾之后,还是李少辉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道:“杨若男父母和她家里人都是商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怎么能容你胡来?而且据我所知,杨若男也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她岂能受你摆布?”

“是吗?”余强寨冷冷笑了一声,道,“那是因为以前没有人能走进她杨若男的心里,而我自然有办法让她对我言听计从。”

李少辉看着余强寨如此执迷不悟,知道这件事情再说下去也毫无意义,他无奈地笑了笑,便转移了话题,问道:“那瑶瑶姐你打算怎么办呢?兄弟,你已经不要了,妻子、女儿也当真不要了吗?”

听到璐瑶母女,余强寨身躯一震,脸色登时变得异常复杂,那是一张带着柔情愧疚追忆的男人脸,他哑着嗓子问道:“她最近怎么样了?过得还好吗?”

“你说呢?”

余强寨沉默不响,低下了头,须臾之后,他又说道:“你听过天远董事长郑秋生的故事吗?”

李少辉脸色一变,登时拉了下来,冷笑道:“怎么?你也想左拥右抱?”

郑秋生是台湾人,他刚刚在事业取得一定的成就时,便把秘书勾搭上了,为此还和原配离了婚。可没几年之后,混的不太好的原配竟然主动求上了门,愿意不求名分当二房,以至于现在两房和睦相处,儿孙满堂。

“老李,你经常去夜场,应该明白,别说有钱人的私生活很靡乱,就连那些穷光蛋只要嘴甜一点,会来事一点,也都是美女成群的围绕着,这就是社会现实。”

李少辉愤怒的喝道:“你给老子闭嘴,那些都是披着人皮的畜生,算不得人,可你还是个人。”

“人,我是个人?我还是个人吗?”突然之间,余强寨不知为什么,仿佛失了魂落了魄一样,一直反问着自己。

“老余,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你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帮你,好不好?”看着痛苦的余强寨,李少辉忍着怒气关切道。

“没什么,我想明白了,现在这样的生活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以前的我真是太蠢太天真了,以为一个月有个两三万就可以过上美好的日子了,呵呵。”余强寨从刚才的痛苦中缓了过来,又恢复了现在的冰冷,道:“不过,还是谢谢你,一直把我当人看,只可惜啊,当人实在太累了。”

“余强寨,你就执迷不悟吧,我问你,你当**了心要伤害瑶瑶姐?”李少辉痛惜不已,他又想起林月儿说的话,“余强寨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他认定的事情很难因外人改变…”难道今天的劝说真的无济于事?

余强寨痛苦地笑了笑,“瑶瑶啊,是我对不起她,我会补偿她的。”

“补偿?她要的是补偿吗?人家跟了你**年了吧,把最美好的青春都给了你,你就这么对她?就这么忍心伤害她?”李少辉冷哼一声,道:“老余,我再劝你一次,浪子回头金不换,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只要你肯改过,我相信瑶瑶姐一定会不计前嫌,待你如初的。”

余强寨脸上满是痛苦之色,脸色在酒精的刺激下,因激动而变得通红,喃喃道:“你说她不会计较?真的不会计较吗?”

“是的,老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痛改前非就可以重头来过,可你如果还要执迷不悟的话,真的会万劫不复的,到那个时候谁也救不了你的。”

“好,好,老婆我肯定是要的,瑶瑶跟了我这么多年,是我一生挚爱之人,我怎么会不要呢?她,我要!乐乐,我也要!只要你们给我个几年时间,等我把星芒的事情办妥了,我自然会和杨若男摊牌,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和瑶瑶又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去你大爷的,你tm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李少辉的怒火腾的一下子窜了上来,他忍无可忍,就站了起来指着余强寨破口大骂,敢情说了半天,都是对牛谈情,到现在他也不愿放弃荣华富贵。

过了片刻,李少辉怒气稍歇,也不坐下,就站在那里对余强寨说道:“你报复我,伤害了和我亲近的三个女人,这些事情我都可以不计较,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伤害瑶瑶姐,你知道你这样做会失去什么吗?”

余强寨痛苦地垂下了头,沉默半晌,道:“我自然是明白的。”

李少辉呵呵一笑,道:“你不明白的,你怎么会明白呢?你这样做,就会永远失去了一个爱你胜过爱自己的女人。而瑶瑶姐呢?她不会有什么损失,她只不过是失去了一个变了心,不再爱她的负心人罢了。所以我劝你趁早收手吧,一切都还来的及。”

事已至此,这也是李少辉最后的劝解,可是余强寨还是让他失望了,他除了痛笑几声,再无反应,李少辉心中失望无比,拿起桌上的酒杯向余强寨泼了过去,随后将酒杯在桌上重重一搁,酒杯似乎也被吓着了,颤动着朝地下摔去,进而迸发出“哗啦啦”的声音,轻脆直接。

李少辉心中难受不已,这破裂的声音就是情碎之声,是他和余强寨兄弟情断裂的余音,也是余强寨和璐瑶爱情终结的乐章。

李少辉没有再停留,在围观人群惊讶的眼神中快步离开,只留下那个满脸是酒的狼狈男人在落日余晖下独自落寞沉思。

街上,空气清新,晚风习习,吹得人非常舒服。黄浦江那浑浊的河水慢悠悠地流淌着,仿佛在述说着魔都这一百多年来坎坷不平的身世。

李少辉心中苦笑,一个不在意过去的人,在未来的岁月中,注定也只是一个匆匆过客,昙花一现。

他抬头望向远处的天边,夕阳红彤彤的,颇为美丽,可却还是少了家乡落日那份悠远的余韵。

李少辉明白事已至此,一切都已无可挽回,自己和余强寨这一战势在必行,既然救不了你,那就灭了你,他余强寨手握雄兵百万,稳操胜券,可自己也会积蓄力量,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李少辉在外滩徘徊了许久,可那复杂的心情还是难以平息。今晚林月儿已经去了南京看望姚万里去了,在这熟悉而又陌生的魔都,又剩下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了,因为昨天才来此地,今天又急匆匆地见了余强寨,所以房子还没有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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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看望璐瑶

那今晚又该去哪里落脚呢?酒店,是不想去的,孤零零的房间,孤零零的一个人,以现在这种心情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宋大福那里倒是可以去,但一想到他妹妹宋小萱,李少辉却只能苦笑,那份藏在她心里隐隐约约的难言爱意,最好还是尽量少去招惹。

说起来她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在穷乡僻壤的老家中找了那么一个不靠谱的丈夫,过了几年辛酸屈辱的生活,好不容易离了婚,来到了这里,可偏偏自己和她第一次见面时,发生了那些事情,触动了她心中最柔软的情弦,住进了她的心房。

“为什么善良的女人往往都是苦命之人呢?”李少辉想着宋小萱至今不嫁,心中又是惋惜又是心痛。他明白他对宋小萱的感情类似于兄妹,如果让他像兄长一样去疼爱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妹妹,他求之不得。

可恰恰宋小萱不愿这么想,她这么多年仍单着,是不是还有着一份念想?也许自己只有尽快完婚,才能让在情海中痴迷的她清醒几分,认清现实,去寻找属于她自己真正的幸福。

李少辉沿着外滩游荡了良久,又想到了璐瑶,也不知这么长时间没见,她过的怎么样?

璐瑶开门见到李少辉时,黯淡的眼神一下子明亮了起来,惊喜的问道:“怎么是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李少辉笑笑,没答反问道:“我外甥女呢?”

璐瑶朝客厅里面努了努嘴,李少辉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一个漂亮的小女孩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拿着一个魔方笨拙地玩弄着。

李少辉快步走了过去,蹲下来,摆了一个自认为人畜无害的笑容,问道:“小乐乐,想舅舅了没有?舅舅来看你了。”

乐乐两岁有余,已经会叫妈妈了,她本在自顾自的快乐玩耍着,但被李少辉这个突如其来的陌生人给吓住了,一双白嫩嫩的小手无措的拿着魔方举在空中呆呆不动,那精致如瓷般的小白脸也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小嘴微微张开,睁着那双黑溜溜的无邪大眼睛看着李少辉,一动不动。

李少辉看得好笑,这呆萌的模样还真是可爱,可片刻之后,乐乐小嘴一张,闭着眼睛,马上就大哭了起来。

“去去,一边去,又把我们乐乐吓着了。”璐瑶一边抱怨着,一边抱着乐乐哄着。

李少辉郁闷不已,自己长得有那么凄惨吗?为啥这小家伙每次见了自己都要忍不住大哭?在李少辉思虑的短短片刻间,乐乐就在璐瑶怀里又咯咯笑了起来。

看着乐乐雨过天晴的样子,李少辉心中暗忖怪不得女人哭闹的本事玩得那么溜,原来是实打实的童子功啊!

“你吃饭了没有?”璐瑶问道。

“还没有,这不就想着到你这边来蹭个饭。”李少辉无耻地笑着,他在璐瑶面前,从来不知“客气”二字怎么写。

“那你帮我看着点乐乐,我去弄几个菜。”璐瑶把乐乐递给李少辉时,乐乐还有些抗拒,但她看到李少辉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木马时,便咧着嘴,伸出那双小手央求李少辉抱抱。

李少辉小心翼翼的接过乐乐,看着兴奋的她在自己怀里玩着小木马,心中也跟着温柔了起来,怪不得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情人呢!连自己这个不靠谱的舅舅见了人家后,也不由自主地只想对她好。

乐乐虽小小年纪,但依稀能看得出来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也难怪,继承了余强寨和璐瑶两人的优秀基因,想不漂亮都难,那转来转去的黑眼珠像天上的星辰一样明亮,既有余强寨的深邃又有璐瑶的多情,那嘟着的小嘴和略尖的下巴又透着几分可爱任性倔强…

一会后,厨房传来了阵阵香气,李少辉的肚子也跟着咕咕地闹了起来,下午光顾着劝余强寨了,临了还被弄了一肚子火气,哪还有心情吃饭?

吃饭的时候,乐乐因和李少辉玩的太开心,任璐瑶如何哄骗也都要赖在李少辉怀里。

“没关系的,瑶瑶姐,我来喂她吧!”李少辉细心地舀了一勺小米粥向乐乐口中喂去,乐乐也很高兴的张大了小嘴。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璐瑶突然湿了眼睛,低头静静吃饭,不言一声。李少辉明白璐瑶心中所想,跟着也有些难受,如果此刻把自己换成余强寨,那就不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吗?

唉!只可惜那个王八蛋猪油蒙了心,只想着堕落。

席间,气氛有些沉闷,李少辉和璐瑶都不愿说话,唯有乐乐兴奋地吱吱呀呀着,看着饭桌上的菜,一会要吃这个一会又要吃那个,她吃的很香,那张吧唧吧唧的小嘴满是米饭碎屑。

良久,璐瑶又开口问道:“你这次怎么又回来了?”

李少辉苦笑一声,没有说话,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向外面的沉沉夜色。

“是为了他吗?”璐瑶的声音低低的,就像大海古老遥远的叹息,似乎在强压着某种情绪。

“你会怪我吗?”李少辉看着璐瑶,但璐瑶仍再低着头,不愿看他也不曾回答。

李少辉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她的心里还是放不下余强寨的。

饭后,乐乐困了,璐瑶忙着哄她,李少辉就主动把餐桌收拾了。

“瑶瑶姐,等我和月儿找好了房子,你就带着乐乐和我们一起同住吧,毕竟你带个孩子没人照应也不行。”李少辉之所以这样说,主要还是不忍心璐瑶一个人,那样太过孤独,且又思念着余强寨,迟早会憋出病来。

“到时候,再说吧!”璐瑶对李少辉的建议不是很上心。

“什么再说吧,月儿很喜欢小孩子的,她看见乐乐的话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再说了,你看看乐乐那么喜欢我,你舍得让她见不到我,让她不高兴吗?”

“哎呦,你是不是又皮痒痒了,竟敢拿乐乐威胁姐姐?”璐瑶踢了李少辉一脚,瞪着他怒嗔。

李少辉笑道:“你也知道你是姐姐,那你说作为姐姐,你有没有照顾弟弟的义务?”

“有有,好了吧!”璐瑶无语的看着李少辉,又道:“其实姐姐也想和你们住在一起,但是我爸妈也很喜欢乐乐,早就要让我带着乐乐和他们团聚呢,所以你的提议等我回来再说吧!”

“那就一言为定。”

“行。”璐瑶笑着,忽然又拍了一下额头,像是想起了什么,笑道:“你看我这记性,怎么就没想起来呢?这段时间我回我爸妈家,房子正好空着没人住,你和月儿住在这里不是挺好的吗?也不用再去找房子。”

“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等我以后带着乐乐回来了,我们这不也是住在一起了吗?”璐瑶从抽屉拿出一把钥匙塞在李少辉手中,又道:“如果你不愿意,那就说明你刚才的话完全就是虚情假意,在你心里,也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姐。”

这样的大帽子一扣,李少辉自然只能心甘情愿地带上,璐瑶就是这样,在训起他来总是头头是道,她和唐凤玲一样,总喜欢用霸道的方式关爱别人,但李少辉心里很受用,能有这么一个好姐姐也不知上辈子修了什么样的福气才换来的。

隔了几天,璐瑶就要带着小乐乐离开上海去往南京,临行前小乐乐搂着昨天才刚刚见面的林月儿就“哇哇”地哭个不停,林月儿也直抹眼角,一脸的伤心。

李少辉心里也跟着很不是滋味,不过他是另有其因,和小乐乐相处的这几天,他为了逗乐乐开心,可谓是费尽心机,各种各样的小玩具就不用说了,有时还要当大马被乐乐骑着,至于大坏蛋灰太狼之类的恶人更是不知当了多少次了。

可即使这样,这小家伙在临行前竟然视自己为空气,眼中只有林月儿,又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白眼狼,李少辉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小乐乐,心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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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四女相见

也是在这一天,许诺,夏雪和唐凤玲三人也要在晚上抵达上海,而李少辉这位刚来魔都不久的外地人按理自然也要尽地主之谊。

对于众女的第二次见面,李少辉是一点也不期待,他知道见面之后肯定又是一场明争暗斗的较量,偏偏自己又和这几个女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想躲也躲不掉。

李少辉心中惴惴不安,怕是到时候自己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会引发一场台风级别的风暴,不,甚至一个笑容,一个眼神都会造成史无前例的灾难。李少辉越想越觉得不安,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竟然是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物。

整个白天,李少辉都在想着晚上聚餐的情形,想着到时候自己该怎么样说怎么样做才能不招惹到她们。想了半天,他得出的结论就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方为上策,毕竟祸从口出。况且还是面对这么几个心思复杂又比自己聪明百倍的女人,就是有一千个自己也猜不出她们千回百转的心思。

晚上七点钟,夏雪三人准时到了李少辉设宴的酒店,四女第二次相见后,相对无言,只是静静地打量着彼此。爱美是女人的天性,特别是身旁有几个不亚于自己的女性,特别是她们又和同一个男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她们眼神是那么的平和,就像平静的湖面,看不到一丁点波动,但李少辉如坐针毡,心中七上八下,他知道这只是火山爆发前的宁静,一旦爆发,自己瞬间就会灰飞烟灭。

良久之后,夏雪无视着李少辉越过他,对着林月儿微微低了低头,带着点侠女的口气道:“先前多有得罪,还请多多见谅。”

林月儿凝视着夏雪良久,也对夏雪微微一笑,李少辉登时放下了心,她两人的和解也代表着两年前的那件事情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众人也这一刻,打破了刚才沉默尴尬的气氛,互相点头致意,一一落座。不过有意无意间,李少辉还是坐在了正中间,左右两侧分别是林月儿唐凤玲和夏雪许诺。

“既然大家能相聚在一起,那就是难得的缘分,让我们为这来之不易的缘分干杯。”李少辉作为东道主本想站起来趁机开个好头,热闹一下气氛,不过众女的反应却是…

夏雪看着李少辉,并没有举起酒杯,只是饶有兴趣的笑着;唐凤玲虽拿起了酒杯但见众人并不热情,也只能缓缓放下了,许诺更是不给面子,冷冷看了李少辉一眼后,便低头玩起了手机,林月儿看着气氛的奇异之处,也不愿端起酒杯。

李少辉又羞又窘,涨红了脸,拿着酒杯,尴尬地杵在那里,恨不得找个地缝转进去。

还好在李少辉窘迫的时候,服务员开始陆续上菜了,夏雪看着这些菜肴心花怒放,口水直流,她用舌头夸张地舔了一下嘴唇,大笑道:“这些菜看起来不错,我就不客气了。”其他几位女生,也一致点头,动起了筷子。

众女好似已经忘记了还有他李少辉这么一个人,把他晾在了那里,李少辉讪讪地笑了笑,趁机坐了下来,小声嘟囔道:“吃吧吃吧,撑死你们。”同时他也在心里暗骂自己,明明上午就想好了,要不言不动,怎么现在又要犯贱,整出这些幺蛾子?

众人都在静静地吃着,谁也不说话,谁也不愿意打破这沉默是金的气氛,这安静而又诡异的宴席哪里像是迎宾宴,分明是一场鸿门宴。

李少辉心中苦笑着,却再也不敢开口,只能在林月儿不注意的时候,用眼角余光悄悄打量这几位许久没见的美女。

林月儿正在用筷子夹菜,她夹到嘴边轻轻吹了一下,然后才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一派淑女模样,她旁边的唐凤玲也在小口小口地吃着,斯斯文文的,不时还会皱个眉,李少辉看着看着不禁又想到了大学的那些情景,唐凤玲似乎也感觉到了李少辉的目光,就抬头向他看去,对着他温柔一笑,李少辉心中微叹,回了一个笑容,他看到林月儿还在目不斜视地吃着,就又悄悄向许诺看去,许诺还是一如当初,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今夜的她似乎没什么食欲,也不动筷子,只是把玩着手中酒杯,对着杯里鲜艳的红酒,暗自出神,偶尔,也会放在红润的嘴边,轻轻抿上一口,看着她冰冷的模样,李少辉身子不知为什么忽然一下子又燥热了起来,想到了夜的缠绵,夜的温柔,夜的娇喘…

许诺似乎心有感应,向李少辉漫不经心似地看去,李少辉被她冰冷的目光一瞧,脸色一烫,忙转头看向了夏雪。

林月儿许诺唐凤玲三女都是一派佳人模样,各有各的风情,各有各的娇媚。而夏雪的吃相就没那么赏心悦目了,像一只饿狼一样,看向餐桌的食物时竟然两眼发光,她不停地把食物塞进嘴里,以至于嘴里鼓起了两个大包。当她看到一个鸡腿时,更是豪放不羁,直接用手抓起,手嘴并用地啃了起来,还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回响在这安静的包间内,就像是吃饭的伴奏一样。

李少辉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笑道:“学姐,你这是饿死鬼投胎吗?要给我们演一出吃饭的好戏?”

夏雪赏了李少辉一个大大的白眼,嘟囔道:“辉娃子,你是不知道,姐姐自离开了你,那日子过得可凄惨了,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还是和你在一起好啊,有着吃不完的美食!”

李少辉咯噔一下,满脸惊恐之色,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她还是会这么当面捅刀子,整的自己和她好像真有什么见不得人似的。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其他三女,唐凤玲还好,只是淡淡笑了笑,不是很在意;而许诺的眼神却是复杂的很,定定的看着他,李少辉心中害怕,不敢多看,忙转头看向了身边的林月儿,林月儿仍在若无其事的享受着美食,但咀嚼食物的声音明显大了那么几个分贝。

这时的夏雪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仍要火上浇油,她擦了擦嘴唇,又嗔怪道:“辉娃子,都怪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姐姐以前对你那么好,你竟然敢撺掇你那个叫余强寨的好兄弟害我,害的我们现在一无所有,所以我们三人接下来的生活可全都靠你了。”说到这里,夏雪一副委屈的样子,竟然还要泫然欲泣。

而本已提心吊胆的李少辉听闻此言,差点从椅子上一屁股滑下去,跌坐在地。

李少辉现在是明白了,夏雪这是故意当着几女的面恶心他。她在众女面前不仅和自己秀恩爱,引发众怒,还要冤枉自己,再造成公愤。果然几女听了她的话,都对自己怒目相向,就连林月儿也板着脸,冷眼相对。

李少辉胆战心惊,生怕夏雪再口不择言说出一些出格之话,便连忙站了起来笑脸敬酒,然后又说了好多软话道歉,夏雪这才大大咧咧地喝了酒,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放过了他。

“还有她两呢?”李少辉本要坐下,夏雪却捅了捅他,指着唐凤玲和许诺说道:“莫非她两在你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哪有?哪有?雪姐你就别给我添乱了。”李少辉慌忙又起身倒了酒,对唐凤玲说道:“玲儿。”说着他微顿了一下,觉得这样称呼不太适合,便改口笑道:“风铃,你酒量不太好,就以茶代酒吧!”

唐风铃苦涩地笑了笑,也没说话,缓缓拿起酒杯在空中朝李少辉敬了敬,轻轻抿了一口。

轮到许诺时,李少辉却拉起林月儿,说道:“朵儿,我和月儿敬你一杯吧!”

许诺冷冷一笑,面无表情地盯着李少辉看了许久,又转头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林月儿,才道:“不好意思,我已经戒酒了。”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在李少辉无可奈何时,夏雪却嚷嚷着“这个鸡腿好吃,好吃。”

李少辉吁了一口气,拉忙着林月儿坐下,林月儿看了他一眼,悄悄递给他一张纸巾,李少辉连忙接过擦拭着脑门上的冷汗。

不过两人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并没有逃过许诺和唐凤玲的眼睛,她两若有所思地看着,想着。李少辉一紧张,脸上的大汗还没有擦去又冒出了一层。

酒宴果如李少辉想的一样暗涛汹涌,李少辉心中煎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坚持了片刻,便借口尿遁躲了出去,再不逃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出了包间后,李少辉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他看着窗外的明月似乎也要比平常都亮上那么几分。

李少辉在外面磨蹭了半个小时,琢摸着众女也应该吃得差不多了,才返了回去准备结束酒宴。

进到包间,众女果然都已吃饱了,不过眼前的景象却让李少辉大吃一惊,几女有说有笑地聊着,浑然没有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夏雪抚摸着平坦的小腹,抱怨李少辉弄了一桌丰盛可口的晚餐,害得她一时没忍住吃了那么多,减肥计划又流产了。许诺也不知有什么好消息,凑到夏雪耳边,低声笑语,惹得夏雪哈哈大笑个不停,更让李少辉大跌眼镜的是林月儿竟然和唐凤玲手拉着手讨论着化妆的心得。

众女看见李少辉进来,便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聊天,一致看着他,李少辉被这齐刷刷的目光一下子又给吓懵了,他呆了片刻,迟疑道:“你们这次回来可有什么打算?”

夏雪不满地看着李少辉,道;“姐不是刚才和你讲了嘛,我们如今就是来投奔你的,我们现在落了难,都是被你那个好兄弟害的,所以于情于理你都有义务收留我们。”夏雪的确吃多了,说话期间还打了几声嗝。

李少辉被夏雪说的又是一个头两个大,自己何德何能敢收留她们这几位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呢?

酒宴结束后,李少辉和林月儿便到柜台结账,看着林月儿板着个俏脸,李少辉就低声笑道:“丫头,你要不放心,我们现在就去扯证,我这次回来,真的就只是想帮帮她们,也彻底结束我和她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给你一个完全放下过去、一心一意的李少辉。”

“唉!”林月儿没有言语,只是盯着李少辉默叹了一声,李少辉正要温言宽慰,却看到许诺的俏影从楼梯间一闪而过,便忙住了口,转身结账。

在将夏雪三女送到林月儿已经安排好的酒店后,李少辉才从林月儿口中得知余强寨这次商业吞并的行为,让她们三人可是吃了大亏,投进去80多万,才回本了不到10万。

“王八蛋,他tm还是个人吗?”正在开车的李少辉闻言怒不可遏,忍不住用手猛地砸了一下方向盘大声吼道。

“你也别太着急,事情既然发生了,你生气也没用,现在当务之急是给她们三人找个体面的工作,不至于让她们在生活上捉襟见肘。”林月儿柔声安慰道。

李少辉想着三女,心不住地抽痛,她们三人可是过惯了体面生活的,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这段不富裕的日子也不知她们是怎么熬过来的,怪不得刚才的夏雪吃的那么香?就算以后给她们找到了工作,那还不是让她们去受委屈去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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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成立公司

这天李少辉正和王大秘书了解天远零售部近况的时候,却接到了夏雪的电话。

李少辉刚一接通电话,夏雪的抱怨声就如滔滔江水哗啦啦地流了过来,只听她道:“李少辉,你什么意思啊?我们都姐妹回来都这么多天了,你除了第一天晚上招待了我们,这几天就玩失踪,和个没事人似的,只顾躲着和你的小女朋友花前月下,却把我们抛弃在了一边?”

李少辉反驳道:“花前月下个毛线,你都厚颜无耻地把我当成你的衣食父母了,那我还不得多勤劳一点,多挣点钱给你花花?”

“哦,是这样啊,那还情有可原,那你说说你这几天都干嘛去了?”

“不是,雪姐,我为什么要和你说啊?你知道你这个样子像什么吗?”

“像什么?”夏雪疑惑道。

李少辉笑道:“当然就像那成天待在家里、疑心疑鬼的黄脸婆在盘问自己的丈夫。”

“切,想让我给你当老婆,你有那个胆子娶姐吗?”夏雪一如既往的豪放,她听李少辉不再说话,就又咯咯笑道:“这可不是我非要盘问你的,是你那两个小情人天天在我面前不是唉声叹气,就是耷拉着个脸给我看,所以我好心劝你赶紧早点滚出来,否则后患无穷。”

“行行,我过个一两天就去找你们,给你们带一个特大的好消息。”一想到唐凤玲和许诺,李少辉就深感无力,唐凤玲还好,肯定不会找麻烦。许诺可就不一样了,那又冷又急的性子,像个倔驴一样,谁敢和她对着干,她就敢和谁死拼到底,明明她上次走的时候,已经放下了,对自己也不再怨恨了,可这次怎么一见面,就又和自己横眉冷对了?

在李少辉沉思间,夏雪好奇道:“辉娃子,什么好消息啊?你先和姐姐说说,姐姐也替你高兴高兴。”

听着夏雪急切的语气,李少辉便笑道:“怎么了?雪姐你想知道吗?”

夏雪没说话,重重地哼了一声,李少辉装模作样地说道:“雪姐,这个事情我只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情…”

“你能不墨迹吗?有屁快放。”夏雪显然被李少辉吊起了胃口,语气又焦急了几分。

“那就是---那就是…”李少辉脸上荡漾着奸诈的笑容,在说到一半时,果断挂了电话,好奇害死猫,李少辉想着电话那头的夏雪气急败坏,一副吃瘪的样子就开怀不已。

果然须臾间,夏雪又打来了电话,不过李少辉可不会给她任何反击的机会,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任夏雪折腾。

终于摆了一道夏雪后,隔了两天,李少辉就又怀着激动的心情,前往机场迎接他的贵人---陆远。

自打余强寨欺负了夏雪三女和李少辉规劝无果后,李少辉就想到了一个一举三得的办法来打击报复余强寨。

这几天,李少辉从零售部同事口中得知自从他辞职之后,零售部的日子在田兆等人的折腾下越发难以为继。现在的零售部管理一片混乱,好多项目也停滞不前甚至还在亏损,所以田兆一怒之下,就开始了他的改革之路,他把零售部的骨干调到电子产品部充当助手,至于零售部的普通员工则是要天天开会讨论自己所犯的错误,并依据考核来结算工资。

这样无耻的作为,已经让很多零售部员工寒了心,准备离职走人。

李少辉得知这个情况后,就想着要把零售部的这些老同事聚合过来,再组建一家零售行业的公司。

而陆远也和李少辉说过,如果有难处可以找他,所以李少辉有这样一个创业发财的机会,自然就想起了陆远这个大金主。陆远听了李少辉的提议,欣然同意,并马不停蹄地从英国赶了回来,要和李少辉携手共创一番事业。

对陆远而言,零售部可是他辛辛苦苦一手创建出来的,其实力在行业中也是有目共睹的,而如今又都是原班人马,只需要简单地整合一下,在他的领导下,相信新公司很快就能在行业中崭露头角。

李少辉创建新公司的目得还有两个,其一,这样一来,夏雪三女自然就又有了工作的机会了,也不至于在生活上捉襟见肘,而且他们还是在新公司工作,肯定也不会受到什么委屈。

其二就是上海星芒分公司虽在多栖发展,玩着融资收购的资本游戏,但他们的主要业务还是零售行业的技术服务与咨询,而且在长三角地区的零售行业中除了天远就数他们星芒最为壮大,没有人能和他们相提并论,所以李少辉就本着打蛇打七寸的做法,直捅上海星芒的心脏,让余强寨难受不已。

李少辉和陆远一番商讨之后,下一步便着手要创立公司了,虽然创业基金的大头是由陆远来拿,但李少辉作为创始人之一,也要拿出一小部分资金意思一下。

对此林月儿早已准备好了一个大红包,不过却被李少辉婉言谢绝了。李少辉明白贤内助虽然贴心,但自己也不能没有原则,老家的那个小公司已经让林月儿出了一部分钱了,现在还要用人家的钱,那岂不是成了吃软饭的了吗?

所以李少辉深思熟虑之后,打算抵押了车子和老家父母为他准备的那套婚房来凑钱。

林月儿在知道李少辉打算抵押他全部的身家,也不肯动用自己钱的情况时,着实生了很大的气,连续七天对李少辉都不理不睬,李少辉心中又是无奈又是感动。

这天,李少辉凑够了400万元后,就高高兴兴地在家里做了一顿饭想要讨好林月儿。这几天的冷战,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煎熬,他再也忍受不了林月儿冰冷的样子,所以就要借此博她欢心。

林月儿一开始不明就里,看着李少辉的丰盛晚餐,以为他终于要低头和她借钱,就不由地心软了几分,肯陪他共进晚餐。

席间,林月儿便笑道:“少辉,你的资金问题解决了吗?是不是想以这顿饭的幌子来骗钱?不过,我告诉你,鉴于你前几天不识好歹的行为,现在我还真的要好好想一想到底要不要借给你了?”

“那--那就不借了吧,我都稿定了,就等着明天注册公司办手续了。”李少辉不安地看着林月儿,生怕她会生气。

果然,林月儿没有让他失望,她脸色一沉,冷冷道:“怎么回事?莫非你真的抵押了阿姨给你准备的房子了?”

李少辉干笑了几声,挠了挠头道:“嗯,不过丫头你放心,我爸妈也同意了,而且只要一有钱我就会再赎回来的。”

林月儿闻言脸色越发难看,她将筷子重重地搁在餐桌上,怒道:“李少辉,你怎么能这样做呢?那是阿姨叔叔给你结婚用的,你就忍心抵押了出去?还有我的钱怎么就不能用了?难道你嫌弃它脏还是怎么的?”

“哪有啊?我不过是…”李少辉心中一慌,不知该怎么解释。

“不知好歹。”林月儿冷笑一声,饭也不吃了,起身进了卧室,李少辉忙追了过去,在林月儿阻挡无效的情况下,也挤进了她的房间。

林月儿趴在床上,脸埋在被子里,任李少辉如何劝慰,也都不理。许久之后,林月儿的后背忽然开始一耸一耸地颤动着,紧接着就传来了抽抽噎噎的哭泣声。

李少辉惊慌不已,忙拦腰把林月儿抱在怀里甜言蜜语地安慰着,他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林月儿就像赌气的小孩子,哭的越发凶了。

李少辉手足无措,越发不知该怎么办,安慰也不行,不安慰也不行。过了好久,林月儿哭累了,她自己慢慢停止了哭泣声,李少辉擦着她脸上的泪水,心疼不已。

林月儿打掉李少辉的手,抽了抽鼻子,幽幽地问道:“少辉,你爱我吗?”

李少辉哭笑不得,怎么每个女人都喜欢这么千篇一律地问一个明明自己知道答案的问题呢?这样想着,李少辉只得笑道:“爱,爱爱,爱爱爱…”他一叠声地说了好多个“爱”字,才把林月儿逗笑了,用手指掩在了他的嘴上,不让他再说。李少辉也顺着杆子往上爬,趁机一张嘴就把林月儿的手指含在了嘴里吸吮。

“你干嘛?”林月儿虽在娇嗔,但脸上的笑意又明媚了几分,她又问道:“既然你爱我,那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人?”

“你说呢?”说到这个李少辉就来气,林月儿竟然因回到上海的缘故,又一次把婚期推到了明年的国庆节了,这让他如何不生气?他本想逼着林月儿和他先到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以免夜长梦多,可林月儿硬是拖着不去,说这样会刺激许诺她们三人的,生出不必要的乱子。

这一招不行,李少辉只得又无耻地借生孩子的名义,要生米煮成熟饭,可是林月儿“宁死不屈”,还朝李少辉那个地方狠心地踹了那么轻轻一脚。

所以倍感无奈的李少辉只得想方设法地自我安慰,谈一辈子的恋爱也挺好的,简简单单,实实在在,没有强硬的责任义务,没有婚姻生活的财迷油盐,有的只是淡淡的情,甜甜的意,一切都随性而行,随意而动。

如果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自己和林月儿何必要做那一对傻瓜,为了一纸婚约,葬送了彼此。

可也有一种说法是不以结婚为目得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那自己是流氓吗?

也许是吧,也许自己就是爱情里那个彻头彻尾的小流氓。在爱情的海洋里,林月儿就是那遥远的海岸,呼唤着自己,岸上有花有草,更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伊人,是她给了自己勇气信心,也给了自己一辈子持之以恒的意念,而划向那遥远的海岸也成了自己这个小流氓的终生追求。

第二十一章: 唐凤玲当销售

看着李少辉怒气冲冲的样子,林月儿心中偷笑不已,这家伙也太可爱了吧!每天就拿着那么几件小事一直不厌其烦地磨着自己,虽是这样,但也不能放过他,林月儿这样想着,就又板着脸问道:“既然我是你的人,那我的钱也就是你的钱,那为什么你用我的钱就用的不舒心呢?还是你嘴上说着我们是一家人,内心里却根本不把人家…”

林月儿还没说完,就被李少辉捂住了嘴,他苦笑道:“丫头,我知道你是好意,我也很感激你…”

李少辉还未说完,林月儿就打断道:“你明知道这是人家的好意,那为什么还不领情?”

“丫头,你听我说完,我很爱你,可是难道我爱你的方式就是一直不停地花你的钱吗?你要知道我是一个男人,要为自己喜欢的女人遮风挡雨,你说我怎么能一直站在自己的女人身后,让她来保护我呢?”

林月儿不满地嗔视着李少辉道:“大男子主义,现在都是男女平等的社会了,你怎么还有那种男强女弱的封建毒瘤呢?”

“毒不毒瘤我不知道,反正你在我心里就是一个弱小的女人,就得要我保护一辈子。”李少辉蛮横地说着又抱起了林月儿。

“讨厌!”林月儿嗔怒着,道:“那我问你,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你还用不用我的钱了?”

李少辉本想拒绝,可是看着林月儿又一次气鼓鼓地看向自己,就只得改口笑道:“用倒是可以用,但也要看是哪种情况了。”

“这还分情况啊?”林月儿疑惑道。

“当然了,如果你肯嫁给了我,或者我们有了小宝宝了,再或者你肯和我一起双修,那我…”李少辉不说话了,因为愤怒的林月儿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要谋杀亲夫了。

安抚了林月儿愤怒的心情后。次日,李少辉又找到许诺、夏雪唐凤玲三人商量成立公司的事情,李少辉虽然手中有了400万现金,但也并没有想着全以自己的名义投资进去,按他的打算是自己投资200万,许诺和唐凤玲一人一百万,让她们也做一个新公司的小股东。

至于为何没有夏雪的份,因为就在前几天,夏雪却拉着他跑到4s店又给她自己买了一辆近20万的小轿车。

看着夏雪崭新的小轿车,李少辉忍不住暗骂自己真是蠢如狗,夏雪可是一个小富婆,她前夫更是亿万富翁,她怎么能沦落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呢?所以后来李少辉又动了小心思,开始不着痕迹的打听夏雪的资产,让他惊讶的是这个小富婆竟然还有二百多万,所以投资新公司时,李少辉就不把她考虑在内。

当李少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面前的三位美女后,夏雪第一个就跳出来不干了。只听她怒吼道:“李少辉,你什么意思?她两一人一百万,到我这里连个毛都没有了?”

李少辉尴尬地笑笑,道:“你不是还有二百多万吗?”

“哦…”夏雪恍然大悟后,拖着长长的尾音,越发恼怒道:“我说你这几天为什么一直鬼鬼祟祟的打听我的钱包?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李少辉,我的钱是我的,和你给我的能一样吗?”

一旁的许诺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笑道:“雪姐,你不要生气,他李少辉向来都喜欢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李少辉看了一眼许诺,又向夏雪无奈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一碗水端平,一人一百万。”夏雪理直气壮地说道。

“凭什么?把我的钱给了你,你的钱干什么啊?”李少辉很是不满。

“我的钱留着自己花啊,你不知道一个高品位的女人需要大量的金钱来维持吗?我要美容,我要买衣服买包包,我还要打牌,你说哪一项不花钱?”夏雪的反驳让李少辉很是无语,他没好气道:“花钱找你老公要去,我又不是你老公。”

“那她两还不是你老婆呢?你怎么就舍得给她们花钱?”夏雪说着还挑衅地指了指旁边的许诺和唐凤玲。

李少辉无奈,只得苦笑道:“行行,给你,给你100万还不行吗?”

看着夏雪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后,李少辉又向唐凤玲说道:“玲儿,你没意见吧?”

唐凤玲笑道:“少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能接受你的帮助,上次你给我治病花的钱我还没有还完你呢?怎么能再花你的钱呢?等以后公司成立了,你能让我来上班我就心满意足了,别的我也不敢多想了。”

李少辉耐心安慰道:“来上班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你要知道打工的话,一辈子也挣不了几个钱,所以你就不要再推辞了,大不了等公司盈利分红了,你把欠我的钱还上不就好了吗?”

唐凤玲听了后,苦笑一声,但还是要坚持自己的想法,李少辉心中不悦,但他转头又想到以唐凤玲的性子,虽然目前不答应,但待会私下里自己生个气,逼一逼她,谅她也不敢不答应。

李少辉想好之后,也就没再和唐凤玲多说,转头又向许诺问道:“朵儿,你也没意见吧?”

许诺没有理睬李少辉,而是熟练地点了一支香烟,惬意地吸了起来,李少辉心中厌恶,不悦道:“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抽烟,不要抽烟,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许诺哼笑了一声,沉声道:“李少辉,请你自重,我许诺目前和你没有半点关系,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李少辉被许诺抢白的有些脸烫,便道:“我是不该管着你,可这里是无烟办公室,你也该尊重一下公共秩序吧?”

许诺闻言摁灭了烟头,站起身走到窗户前,甩了出去,然后她转过头盯着李少辉一瞬不瞬地看着,良久之后,她才不冷不热地问道:“李少辉,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呢?”

李少辉看着许诺并不领情,心中着实不舒服,但还是强忍着怒气笑道:“我能有什么意思啊!我就想着大家相识一场嘛,有钱一起赚,有难一起扛。”

“呵呵。”许诺冷漠地笑着:“虚伪,别人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能不知道吗?”

李少辉心中一沉,怒道:“那你倒说说,我是怎么想的?”

许诺盯着李少辉的目光中又冷峭了几分,讥讽道:“你不就是想着给我们一人一百万,想让我们和你做一个了断,希望我们看在钱的情面上,以后再也不要打扰你和林月儿的生活。”

“你--你…”李少辉有些气结,不知如何反驳,他虽然一直没有这样想过,但现在经许诺一提醒,反而感觉到自己的潜意识似乎还真是这么认为的。

许诺看着李少辉不说话,以为他默认了,心中越发生气,又冷笑道:“李少辉,你把你的钱拿回去,我不要,你放心,我许诺是说话算数的人,我既然说过我已经放下了,我就绝不会再打扰你,纠缠你。”说完,许诺就提着包包要出去,她走到门口后,又转过身来笑道:“哦,还有一点,李少辉,你别忘了,你不要以为我会围着你团团转,没有你的这段时间中,我身边比你优秀的男人多的是,我照样过的很潇洒。”

许诺说完出去了,她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蹬蹬”响个不停,就像踩在了李少辉的怒火上,烧的李少辉面色燥红,也烧的李少辉喘着粗气,顷刻间流下了豆大的汗珠。

唐凤玲和夏雪面面相觑,片刻后,夏雪只得干咳了几声,强笑道:“辉娃子,朵儿她就是那样的性格,说话不饶人,其实你应该知道她没有那个意思的,她也只是生你的气,才会这样和你过意不去,你就不要在意了,别和我们女人一般见识。”

“谁在意了?既然你们一个个都不领情,那好啊,那我就以自己的名义把全部的钱投资进去不就完了吗?”李少辉愤怒地说着,又看向了唐凤玲。唐凤玲面色一僵,很是尴尬。

“那怎么能呢?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就得说数,你放心,这件事就交给姐来办,姐保证玲儿和朵儿一定会同意,是吧,玲儿?”夏雪安慰着李少辉又向唐凤玲问道。

唐凤玲无奈,只得点头笑道:“既然是少辉的一片心意,我要是还不接受,那不就是不识抬举了吗?”

公司成立了,天远零售部的大部分员工在李少辉和陆远的振臂一呼之下,纷纷积极响应,加入了这个名为“远辉”的年轻新公司中。

在“远辉”公司中,陆远出任公司董事长,掌舵公司的战略发展方向,李少辉则荣任总经理一职,负责公司的战术统筹和日常管理,而许诺、夏雪和唐凤玲也在李少辉的一番努力之下成了公司的董事会成员。

在考虑到如何将夏雪三女分配到最合适的岗位时,李少辉把她们三人叫到了办公室听取她们意见,一起商量。

对于夏雪,李少辉心有把握,她是销售的一把好手,还是自己的半个师傅,和客户斡旋的功夫出神入化,让她当销售经理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夏雪听了后,却不甚同意,拒绝道:“辉娃子,你让姐姐当客户经理,姐姐没话说,可是你让姐姐当管人的经理,姐姐却没那个心情,你也知道姐姐不喜欢的罪人,更不喜欢管着人。”

李少辉苦笑,只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请求,不过这夏雪平日里对李少辉一口一个弟弟的,但到了关键时刻却硬是狠心不帮忙,李少辉无奈,只得自己暂时兼任销售部经理。

关于唐凤玲的职位,李少辉也早就想好了,便对唐凤玲说道:“玲儿,你的工作经验不太丰富,性子也有点弱,那就在公司当一个人事经理吧,了解了解职场的一些规则技巧,有什么不懂得也可以来问我。”

唐凤玲听后,摇摇头说道:“少辉,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想好了,我要跟着雪姐好好跑市场,锻炼自己。”

“那不行。”李少辉一口拒绝了唐凤玲的要求后,他看着唐凤玲又委屈又不解的样子,就解释道:“你以为销售员就是穿着西服套装裙,打扮地漂漂亮亮的,然后出现在各种办公写字楼,喝着咖啡和客户谈笑风生。我告诉你吧,那都是假的,销售就是一个又累又苦又脏的活,在这方面雪姐可是要比我理解深刻的多,你不信就去问她。”

唐凤玲带着乞求的眼神看向了夏雪,夏雪只得笑道:“辉娃子,玲儿昨天可是和我央求了好半天,要跟我学做销售,所以你就答应了她吧,你放心有我在,绝不让你的玲儿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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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许诺也要当销售

“雪姐,你说什么呢?”夏雪最后一句话让唐凤玲羞红了脸,李少辉也是微微尴尬地咳道:“雪姐,玲儿什么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当了销售还不是自讨苦吃?我这也是为她好啊!”

旁边的许诺一直静静地听着三人说话,这是终于忍不住开口笑道:“呵呵,为她好?为她好,所以你就要把玲儿留在办公室,留在你身边,和你大眼瞪小眼,听你指挥,然后你一不高兴了,还可以欺负欺负她,或者再拿她出出气?”许诺说到最后,又向夏雪问道:“雪姐,你说我这样说的对不对,某些虚伪的男人不同意玲儿出去跑销售,是不是因为他藏了见不得人的心思。”

夏雪还没说话,唐凤玲就笑着圆场道:“朵儿,你真会开玩笑,少辉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怎么还会干那些不着调的事情呢?”

许诺用鼻子哼了一声,道:“玲儿,这你就不懂了,我对男人还是很了解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下半身支配的动物,都看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所以我劝你小心着点,别着了某些人的道。”

自打这次回来后,许诺从来没有给李少辉有过好脸色,时不时的就会冷嘲热讽,李少辉平时是能忍则忍,但他想着今天自己分明是在谈正事,也分明是好心在帮唐凤玲,可她非要贬低辱骂自己,自己就是个泥人也有三分脾气,所以他冷冷一笑,讽刺道:“你自然了解男人,你都阅男无数了,这天底下还有你不了解的男人吗?”

这一句话触到了许诺的痛楚,她脸色蓦地一沉,阴沉沉的仿佛随时都能下着雨,只见她咬着嘴唇,眯着眼睛,冷冷问道:“李少辉,你说什么?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夏雪看着神色不善的李少辉和许诺二人,忙嘻嘻笑道:“哎呀,我说你们二位啊,能不能别像斗鸡似的,一见面就掐架。我们言归正传,还说玲儿的事情,辉娃子,我和你说玲儿做销售也是我的意思,这样她不仅能好好地锻炼锻炼,而且我这人一辈子就收了你这么一个徒弟,还不成器,所以我现在必须再收一个徒弟,好好培养,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咱们不要再讨论了。”

“师兄师妹好般配啊!”许诺冷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李少辉看着许诺刚才又是愤怒又是伤心的模样,心中也有些后悔,骂人不揭短,自己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伤她呢?所以李少辉明明又听到了许诺的嘲讽,也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既然这样,那玲儿你就先试一试,如果有人欺负你或者你自己感到不适合的话,就随时和我说,咱们没必要受那种委屈。”

讨论完唐凤玲的事情,就轮到了许诺,许诺冷冷一笑,问道:“李大总经理,您给我安排的是什么职位啊?”

李少辉向许诺看去,发现她虽在冷笑着,但她冰冷的眸子中却含着殷切的盼望,似乎对自己的决定很在意。蓦然间,他福至心灵,明白了这些日子许诺为什么一直要和自己过意不去。

原来在接待她们回到上海的那个晚宴后,因为自己要结账就和林月儿留在了后面,让她们三人先出去了。

结账的时候,看着不高兴的的林月儿,自己就又缠着她谈起了结婚的问题,然后这些话就正好被又回到包间去拿手机的许诺给听到了,所以伤心失望的许诺这段时间只要一看到自己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想要和自己闹别扭,不让自己好过。

李少辉盯着许诺直直地看着,那弯弯的眉,那大大的眼,那小小的嘴,那白白的脸,那盈盈一握的椒乳,那…那其中的哪一样不曾令自己欲罢不能?

那时见到她,只想着征服,只想着融合,只想着和她一起不分你我,可是…

李少辉收回目光,叹了一口气,道:“朵儿,你性子自由惯了,这种办公室的格子间,真的不适合你,所以我打算给你挂一个虚名,你可以照常拿一份工资,但不必来上班,你看可好?”李少辉说着又想到了许诺以前找工作的那些场景,明白白领这种工作真的不适合她,对她来说也是一种煎熬。

“呵呵!”许诺冷笑一声,愤怒地看着李少辉,道:“别人你都能给想好一个职位,让她们踏踏实实地干活,到我这里就是一个虚名,我稀罕你的施舍吗?在你心里,难道我许诺就是一个无用的人,什么都干不了?”

“好好,公司就这些职位,你随便选,我答应你还不行吗?”李少辉头痛不已,明明是一番好意,都能被她理解成侮辱之举,这女人要是不讲道理的话,还真是让人头大如斗。

只听许诺倔强地说道:“我也要干销售。”

“什么?”李少辉先是一惊,继而铁青着脸说道:“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吗?销售就是公司盈利的命脉,你们一个个都想着这样玩闹,那公司还能生存的下去吗?”

李少辉的拒绝让许诺又是生气又是心痛,她想着李少辉明明刚才还答应她,可以随便挑,随便选,现在转眼间就又翻脸不认人了,而且让她更伤心的是明明唐凤玲也没有经验,也可以照样从头学起,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成了过家家了?

许诺伤心着,突然又想到了李少辉先前对她的侮辱,便忍着心痛,咬着牙,疯狂道:“李少辉,你忘了我是一个三陪吗?我不仅能陪你们男人吃喝玩乐,我还能陪…”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李少辉也预感到许诺要说什么,他不再心痛,也不肯服软,只是冰冷着脸看着许诺,看她还要怎么说怎么闹。

夏雪唐凤玲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忙拉着许诺道:“朵儿,别乱说,有些话可乱说不得。”

许诺惨笑一声,突然间就已泪如雨下,委屈道:“是我乱说吗?你们没听见刚才他李少辉是怎么侮辱我的吗?他说我阅男无数,他看不起我,鄙视我。那我还藏着掖着干什么?让他笑话吗?他既然看不起我,想笑话我,那我就让他笑个够,笑个痛快。”

李少辉冷着脸,沉声道:“雪姐,玲儿,你们别理她,我倒要看看,她今天想要怎么闹?”

李少辉的话仿佛在许诺心中扎了一刀,她痛不欲生地想着自己都这样为他难过了,都这样为他痛哭了,他还是没有一点怜爱之心,所以许诺挣开了唐凤玲和夏雪,面容疯狂着,大笑道:“怎么,你想听,是吗?我那就慢慢说给你听,我是三陪小姐,我陪男人吃喝玩乐,我还陪他们---陪他们---上床---睡觉,怎么样,哈哈?”到最后的时候,那几个敏感的字眼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许诺嘴里蹦出来的。

李少辉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猛地举起手掌,就要向许诺脸上落去,而许诺却定定地看着他,疯狂地笑着,闭上了眼睛。

李少辉心中剧痛,那举起的手掌再也落不下去,旁边的夏雪和唐凤玲也忙着按下了他的手臂。

李少辉一言不发,推开许诺,转身就要出去,夏雪忙拦住了他,道:“走什么走?有话好好说,说清楚不就没事了吗?你这一走,你两可就有心结了。”

“雪姐,你看看她那个疯疯癫癫的样子,她能听进我说的话吗?”李少辉推开夏雪就走了出去,在拉开门的一瞬间,他又停了下来,怒道:“许诺,我知道一直在怪我,可你好好想一想,就是老子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有说过你的那些破事吗?还不是你自己非要三天两头地拿出来晾一晾晒一晒,然后羞辱羞辱你自己,再恶心恶心老子?你要是不那么多疑,你要是肯多相信老子一点,不屁都不放一下就跑了,蓓儿能死吗?老子能对你绝望到死心吗?”

李少辉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他听到里面传来了许诺悲伤的哭泣声,夏雪和唐凤玲一边安慰,一边又说道:“朵儿,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许诺抽噎着道:“你们知道什么?人家马上就要结婚了。”

“啊?”夏雪和唐凤玲不约而同地惊叫了出来,李少辉后背一凉,他分明感觉到有两道幽怨的眼光追随着自己,他心中慌乱,忙快步走了出去。

到了公司楼下,李少辉看着明媚的太阳,心中的烦乱稍稍缓解,其实这次回到上海的那一刻,自己就料到几人错综复杂的关系必将会导致一波又一波的灾难,只是没想到灾难竟然会来的这么早,这么猛。林月儿那丫头着实聪明,选择完全相信自己,给自己时间,让自己好好处理几人关系,并不和夏雪她们有所接触,可即使这样还是矛盾丛生。

李少辉叹了口气,又想到了自己的情感经历,自己与唐凤玲和许诺两人好的时候,哪一次不是真心实意的?哪一次不是奔着一辈子去的?可偏偏造化弄人,让自己和她们终归黯然分手。分就分了吧,现在又成群结队地搅和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难道为了许诺,还真的要和林月儿分手?李少辉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时,忙打了自己一巴掌,这种念头想都不能想,想一次就是对林月儿的一次背叛,一次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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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红玫瑰

帮夏雪和唐凤玲安排好工作后,“远辉”公司也风风火火地开始了自力更生,积极发展的道路了。

因为公司刚刚开业,需要做许多推广工作,也要有一个品牌代言人,所以某一天,许诺门也不敲地就闯进了李少辉的办公室,给他下达了一份命令,她要当公司的形象代言人和公关部部长。

女公关本来是一种很高端的职业,可是传到中国后,还是无可救药地被污染了,就像女秘书一样,总会令人嗤之以鼻地无限遐想着。

李少辉本来对许诺的这个要求打算冷处理,不闻不问也不答应。而许诺等了一天后,也没见李少辉给她有一个满意的答复,便于次日又找到李少辉重申了自己的要求,她见李少辉无动于衷,竟然就以可儿威胁,说如果李少辉敢不答应的话,她就要让李少辉一辈子也见不到可儿。

李少辉被逼无奈,只得忍着怒气劝道:“朵儿,女公关看起来光鲜,背地里说不定都是肮脏的交易,我这也是为你好,公司那么多职位,你为什么非要选这种的呢?”

许诺嘴角一撇,并不领情,冷声道:“李少辉,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不把我当正经人,怕我干出不要脸的事情,但我今天只问你一句话,答应还是不答应?”

看着许诺如此油盐不进,李少辉也着实生气,道:“你既然是可儿名义上的母亲,就应该知道‘贤妻良母’这四个字怎么写,别干出损害她心灵的事情来。”

许诺不屑地笑了笑,道:“我是可儿的妈妈没错,但我们娘两一没有丈夫二没有爸爸,所以良母我可以当好,至于贤妻嘛,那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啪”的一声,李少辉将手中的文件重重地摔在了桌上,冷笑道:“许诺,你别逼我,我‘远辉’公司是正儿八经做生意的,你要是敢乱来,敢损害我公司的形象,我就敢翻脸不认人,第一个拿你开刀。”

“拿我开刀?哼哼,来啊!我求之不得呢!”许诺看着李少辉被她气的铁青着脸,手指还在乱颤,心中是既高兴又痛苦。

李少辉冷声道:“许诺,你还真不要逼我,蓓儿走的时候,让我一定要找到可儿并好好抚养,既然有她这个亲身母亲的遗言在,只要你敢乱来,我就敢把朵儿从你手中夺回来,让你永远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此言一出,许诺登时急红了眼,眼中委屈的泪水也像秋天的细雨一样淅淅沥沥地朦朦胧胧着,只听她不甘心地哭道:“李少辉,你为什么老是欺负我?你都是快结婚的人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许诺是跑着出去的,李少辉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痛苦不堪。此后几天,许诺又和李少辉闹腾了几次,李少辉实在拗不过她,只得暂且答应了她的要求,所以许诺就走马上任成了“远辉”公司的形象代言人和最靓丽的女公关部长了。

公司在一众人的努力下,很快就走上了高速发展的道路,而许诺夏雪唐凤玲也成了公司的三朵花,一朵是浑身带刺却又鲜艳无比的玫瑰花,一朵是雍容富贵艳丽至极的牡丹花,最后一朵却是纯朴美好坚贞不渝的兰花。

因为牡丹花和兰花要经常出差拜访客户,所以“远辉”公司之中只有那一朵玫瑰花在怒放生命。许诺也凭着她靓丽的形象,出色的沟通技巧,也获得了公司上下和客户的称赞认可。

这不,公司开业不到一月有余,就有许多客户慕名而来,争相来拜访,当然客户中大都是男性,至于慕名也多是慕“玫瑰花”之名,而非“远辉”之名,但殊途同归,李少辉看着这样的盛况心中还是乐开了怀。

让李少辉感到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朵“玫瑰花”太爱记仇,事情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自己也都答应了她诸多非礼的要求,她还是对自己怀恨在心。

平日里,“玫瑰花对待同事或者客户都是笑语盈盈,满脸真诚,可是只要李少辉一出现,这朵“玫瑰花”就会快速收回花瓣,露出了尖锐毒刺,恨不得把李少辉扎个透心凉。

众人看着许诺每次见到李少辉都是俏脸如霜,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就不免会多想,而且他们再联合到“女公关”、“总经理”、“大美女”和“大色狼”这类的名词时,彼此会心一笑,似乎明白了什么。

李少辉本想解释,可是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越描越黑,而且这次的谣言还真有那么几分准确,毕竟自己和许诺也曾是恋人关系。

无奈的李少辉只得哀叹不已,无风不起浪,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是自己挖的坑,含着泪也得一往无前地跳下去。

最让李少辉尴尬的还不是这些,有一次李少辉在等电梯时,许诺也正好走了过来,两人相对无言,谁也不曾说话。等到电梯门开了的时候,李少辉就先走了进去等许诺,可许诺看着电梯除了李少辉空无一人,竟然就又傲娇地转身去等另一部电梯了。

李少辉受此大辱,心中很是不平,忍不住暗骂:“许诺啊许诺,你还怕老子劫你的色,你想的美,老子现在有林月儿一个人就足够了,哪还有精力搭理你呢?”

闲言不述,“远辉”的蓬勃发展,自然就损害到了上海星芒分公司的核心利益,在夏雪和李少辉合力又一次翘掉星芒的一个老客户时,余强寨终于坐不住了,特意上门来拜访。

“这不是余总吗?不知您大驾光临我这鄙舍有何贵干?”看到余强寨时,李少辉忍不住开心地笑了。

余强寨先是恭贺了一番李少辉的新公司,然后就又给李少辉分析了局势,其意为两家公司没必要内耗争斗,而应该是强强联手,一起做大,争夺全国的零售市场。

李少辉听后,冷冷一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就凭你贪慕虚荣,抛妻弃女,背叛兄弟的高尚人格吗?”

余强寨脸色一红道:“在商言商,我们这是在讨论合作的事情,你不应该牵扯到个人感情。”

李少辉冷笑道:“余强寨,你忘了吗?我李少辉本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本来就公私不分,我成立这家公司的目得之一,就是要打击你,你不是不知道背叛爱情和友情的代价吗?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

余强寨看着李少辉,沉默了许久,方才道:“少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也有逼不得已的苦衷。”

李少辉听后,不怒反笑道:“哈哈,逼不得已?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你不要告诉我有人把刀子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你背叛瑶瑶姐和我?”

余强寨没有说话,选择了沉默。

李少辉又冷哼道:“余强寨,你不要再和我讨论商业的事情了,我是绝对不会和你合作的,既然你要坚持堕落下去,那作为兄弟,我就早点帮你挖好坑,把你摔个稀巴烂。”

余强寨和李少辉最终还是不欢而散,看着余强寨远去的身影,李少辉忽然又想到了璐瑶那对可怜的母女。

余强寨走了没多久,夏雪就推门而进。若说这公司里谁人不把李少辉这个二把手放在眼里,首推就是许诺,她如果有事要经过李少辉的签字同意时,往往就是一脚,踹开了门,然后风风火火地闯进李少辉的办公室,将手中的资料“啪”地一下丢在李少辉面前,并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李少辉,也不说话。

李少辉虽然心中有气,但也不好发作,往往快速地在资料上签字了事,挥挥手让许诺滚蛋。

但许诺可不是一个识趣的人,她看着李少辉,冷冷一笑,道:“李总,您这样可不太好啊?资料您都没看,没审核,就这样签了字,这不符合办事的规矩啊!”

“你出去,把门带上。”对于许诺的冷嘲热讽,李少辉尽力在保持着一个男人的风度。

许诺重重的哼了一声,拿起资料,傲娇地一转身就趾高气昂的大踏步而去,至于李少辉办公室的门,当然还是还大咧咧敞开着。

第一个不把李少辉放在眼里的是许诺,那第二个看不起李少辉的自然就是夏雪。这不,夏雪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李少辉不悦道:“夏同事,和你说多少遍了,进别人的办公室前要敲门,敲门,知道吗?你出去,再来一遍。”

“瑟。”夏雪瞟了一眼李少辉,就大咧咧地坐在了李少辉对面,说道:“辉娃子,你要是再敢跟我玩官威那一套,小心我再撺掇玲儿也和你过意不去,折磨你。”夏雪说着说着似乎又想到了许诺故意找茬的这些日子,就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李少辉悲叹一声,深感无力,这些日子许诺找茬的行为是越来越频繁了。有一次他工作到深夜,很是烦闷,忍不住就在办公室抽了一支烟,把烟头随意扔在了门口。谁曾想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烟头竟然也能成了许诺和他过意不去的理由,许诺拿着这个证据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露了李少辉这个总经理公然无视公司规章制度,竟然在办公场所抽烟的行为。

众目睽睽之下,李少辉无法躲避,只的当众弯下身子做了检讨。

所以李少辉现在看到许诺都开始后怕了起来,这哪是“远辉”的女神,完全就是一个女神经嘛!每天都气势汹汹的,就看自己不顺眼,那样子就好像她大姨妈来了一样,似乎是上天折磨了她之后,她也必须地找一个人来发泄她的不满和痛苦。

可就算是这样,大姨妈也不能天天来啊?何况她以前来大姨妈的时候也不这样啊?再说了是老天给了大姨妈的悲痛,那她应该找老天报复去啊?折磨自己算怎么回事?

所以李少辉这些天一看到办公室那群色狼总会有意无意**地看着许诺时,就想着劝劝他们:“红颜祸水,女人就是一灾难,招惹上了她们就等于恶鬼上身,能把你折磨的痛不欲生,所以趁早还是离她们远一点好。”

这时,李少辉也不想想自己家中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真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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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牡丹花与兰花

“哎哎--想什么呢?在你面前坐着这么一个大美女,你竟然在出神?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夏雪不满地把手中的资料扔在李少辉面前抱怨道。

“又是一个把资料扔来扔去的。”李少辉心中不满,说道:“你美不美,跟我有什么关系?只能看不能吃,有什么用啊?”

夏雪脸色微红,嘻嘻笑道:“好啊,李少辉,你要是敢甩了你们家那位,那姐姐就考虑考虑让你吃一吃。”

“为什么要甩啊?不甩就不可以了吗?”李少辉说话的时候,已经远离了夏雪,因为这时的夏雪柳眉倒竖,怒睁双眼,处于一副暴走的状态中。

看着暴怒的夏雪,李少辉忍不住火上浇油道:“雪姐,你就不要假装生气了,再生气的话真会变老的,到时候你这丰满的身材变得干巴巴的,你就是让我吃,我还得再考虑考虑能不能下的了口。”

“李少辉,你--你…”愤怒的夏雪转身就拿起桌上一沓厚厚的资料作势要砸向李少辉。

“好了好了,雪姐是我不对,我认错。”李少辉眼见事态要进一步升级,就连忙嬉笑着服软道歉。

夏雪恼怒地看着李少辉很久,方才恨恨地坐了下来。

李少辉便又问夏雪找他何事,夏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指了指桌上的资料,才说道:“这个项目的负责人,经我打探发现竟然是你的老同学,而且你那个叫余强寨的哥们对这个项目也很感兴趣,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你也得亲自出马了。”

李少辉看着甲方负责人竟然是陈春,略一沉吟,就点了点头道:“嗯,你先放这里吧,我待会好好研究一下。”

“那行,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夏雪走到门口时,李少辉忽然又问道:“雪姐,那我把这个项目替你做了,你干什么去?”

“我啊?”夏雪想了一下,笑道:“我待会的去逛逛街,然后再做一个保养,晚上还有一个牌局,所以我要告诉你,你不要老什么都想指着姐姐,姐姐我可是很忙的。”

“你这也叫忙?你忙的那是正事吗?”

“怎么不是正事?对我们女人来说,美丽是一等一的大事,所以我警告你不要总想着用工作来压迫我。”

“那我问你,如果这个项目拿下来的话,提成怎么说?这可不是一个小项目啊!”

“提成当然算我的啦,你说你这么一个大领导好意思和我这么一个小员工抢饭碗吗?”

“那你这么一个小员工好意思让我这么一个大领导去给你跑腿吗?还是免费的。”

“这不是--不是因为你是人家的弟弟吗?”夏雪开始媚笑。

不过李少辉可不领情,道:“哪有你这样坑弟弟的姐姐?”

夏雪不笑了,板着脸,问道:“你去还是不去?让你做点事咋就这么磨磨唧唧呢?”

“滚滚!”李少辉挥了挥手,像赶许诺一样赶着夏雪,不过夏雪奸计得逞,也不怎么在意了。

等夏雪出去时,李少辉抬眼看去,发现唐凤玲挎着小包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前,便问道:“玲儿,你有事吗?”

唐凤玲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情,雪姐待会逛街硬要拉着我陪她。”

“哦,是这样啊,那你不想去就不去了呗,她是一个很浪的人,你不要总跟着她不学好,没事多在公司学习学习。”说话间,李少辉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带上了一种官腔。

果然夏雪也听了出来,威胁道:“李少辉,你少跟我来这一套官腔,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破坏我的好事,我就使劲在朵儿面前说你坏话,让她来折磨你。”

“行行,你厉害,但是人家玲儿不想去,你也不能勉强人家,对吧?”

夏雪闻言就看向唐凤玲,问道:“玲儿,你真不想跟姐姐去逛街做美容?”

唐凤玲看着夏雪期盼的眼神,又看了看一直摇头的李少辉,进退维难间,就说道:“少辉,你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和雪姐出去玩玩,毕竟我已经答应人家了。”

夏雪听后,顿时就开心地捏了捏唐凤玲的脸蛋,笑道:“还是我们玲儿可爱,算姐姐没白疼你。”随后,夏雪又挑衅地看着失望的李少辉,嘲笑道:“辉娃子,一看你这个坏东西就是个直男,不了解我们女人,这世上有哪个女人能抵挡的住逛街和美容的诱惑呢?”

李少辉狠狠地瞪了一眼唐凤玲,没好气道:“要走赶紧走,别在我面前碍眼。”

等到夏雪和唐凤玲走到公司门口时,李少辉忽然心生一计,急忙喊道:“玲儿,我才想起我这边有几个客户的资料还没来得及整理,你来帮我弄一下,明天开会还要用。”

夏雪闻言转头给了李少辉一个能杀死人的眼神后,忙拉着唐凤玲加快了脚步,边走还边说:“玲儿,别理他,他就是一个人工作无聊,想找人陪陪他,我们不理他。”

不过让李少辉安心的是,唐凤玲并没有听从夏雪的话,她停了下来,说道:“雪姐,这样不太好吧?毕竟这是我分内的事情,我怎么能让别人来做呢?”

“什么分内的事情,你明明就是心疼人家,想陪着人家,还找那么多借口。”夏雪埋怨后,又放缓了语气,拉着唐凤玲的手道:“玲儿,你难道真要为了那种狼心狗肺的男人,不顾我们的姐妹情谊,抛弃姐姐吗?”

李少辉对于夏雪的污蔑很是不满,咳了一声,道:“玲儿,现在公司离也只有你是我可以信任的人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唐凤玲两难之间,只得踌躇道:“雪姐,你看要不要这样,我们先帮少辉把工作上的事情处理好,然后我再陪你去逛街。”

“你个小没良心的,枉费姐姐对你这么好了。”夏雪生气地嗔道,她看到唐凤玲一脸焦急的样子,就又笑道:“去吧去吧,再不去,小心把你的李总累出个好歹来。”

因为唐凤玲不去逛街,夏雪也没了玩耍的心思,就又坐在李少辉面前狠狠地盯着他,道:“李总,你有没有其它的事情,姐姐也帮你分分忧?”

“有啊,我肩膀疼,你快过来帮我捶一捶。”

“那你脸疼吗?要不我也顺便帮你拍一拍?”

12月25日,一个在中国热火朝天的外国节日,传说在n年前的这一天晚上,一个伟大的女人在马鹏里生下了一个伟大的男人-----耶稣,后来西方人为了纪念他,祈祷平安而设立了圣诞节。

任何东西传到中国,都会在国人聪明的思维里发生某种质的变化,秘书是这样,公关是这样,就连节日也不能幸免,这种洋节日刚一到中国便受到了热烈的追捧,其气势在年轻一代中尤为备受尊崇,似乎连春节中秋节这些传统节日都不能与之相比,毕竟崇洋媚外的思想在西方列强用大炮轰开闭关锁国的中国大门时的那一刻就开始根深蒂固了,所以这也不能怪怨年轻人继承了这种优良传统,并为此疯狂地发扬光大。

在这一天,年轻的人们都投入到了无边无尽的狂欢中,各大电商平台意气风发地定时定点发布着交易数据,以此粉饰太平;大街小巷中的酒店旅馆也人满为患,在这上帝降临的夜晚,不进行身体的交流,**的释放,怎能得到上帝的庇护呢?所以陌生的有情人和避孕套齐飞,**共长天一色,在这个疯狂多情的夜晚留下了此起彼伏的水**融和浪漫唯美的婉转啼吟。

只是这种流于表面的狂欢,使人们早已忘了任何一个节日该有的追忆往昔憧憬未来的深刻意义,而不仅仅是所谓疯狂的购物,**的释放…

所以,在这一天,李少辉这个自认为很有深度的男人,还在清醒着,奋斗着。

在这一天,李少辉马不停蹄地前往深圳拜见陈春,都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虽然“远辉”公司已有起色,但远远还没有逃脱被淘汰的阴影,所以李少辉必须赶在余强寨之前,拜见了陈春并将项目拿下,最好能使项目进入施工阶段,否则,慢一步则步步慢。

下午三点钟左右,李少辉与陈春在一家茶馆如约而见。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李少辉握着陈春的手寒暄道,不过今天陈春的状态并不是很好,胡子拉碴的,暗黄脸上一双血红的眼睛,油腻的头发还有几根不屈地向上坚挺着。

陈春给李少辉倒了一杯茶,道:“坐坐,既然你这么着急地赶了过来,那咱们就开门见山,直接说正事吧!”

“老余有来过你这里吗?”李少辉有些不放心,先打探了起来。

陈春沉吟了一下,道:“说实在的,他昨天下午就来了,和我谈了一个晚上,谈的也挺好,今天上午才走的,这不,这些就是是他给我留下来的资料。”

李少辉看着桌上厚厚的一沓星芒的资料,心中咯噔一下,暗叹道:“余强寨就是余强寨,雷厉风行,无人可比,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中,准确判断市场形势,并找到像陈春这样优质的大客户,可见其能力之强,绝非浪得虚名。看来自己先机尽失,那胜算也不会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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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夫妻矛盾

陈看出了李少辉的担忧,便安慰道:“老李,你也不要担心,虽然老余开出的条件很人,但我还没有答应他呢!毕竟你也要争取,怎么说也要给你一个面子,听听你的方案,再做选择。狂沙文学网但有一点你也要跟我保证,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再打听任何有关老余和星芒的事。”

“这个是应该的,生意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言罢,李少辉就向陈详细地介绍了自己方案的优势前景等等。

听完李少辉的演讲,陈点了点头道:“老李,你的方案我也基本了解了,这样吧,你给我留一份方案书,等我们内部研究一下再给你回复,好吧?”

“行,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

“对了,老李还有一点你不要怪我,为了公平起见,你这次的到访,我也会告诉老余,毕竟公是公私是私,不能因为生意上的竞争影响我们的朋友关系。”

“行吧,你说的也有道理。”李少辉知道这件事让陈很为难,自己也不能太自私,向他一直施加压力。

陈道:“其实我刚才对你们两人的方案进行了一次比较,发现各有利弊,正好可以互补,如果你们两家能一起合作的话,那么中国这个市场就会被你们瓜分占领,所以你们目前的处境就是合作共赢,竞争俱伤。”

李少辉闻言苦笑一声,其间利益得失自己当然明白,而且为了此事,余强寨还特意登门拜访,希望可以合作,但还是被自己一口拒绝了,连人都做不好,还想着做事?自己和他走到这一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为此,陆远也曾劝过自己,说一个合格的商人永远都是把利益排在第一位,为了利益,可以把一切深仇大恨放下,绝不会带个人感。虽然这些大道理自己也明白,但就是做不到,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夏雪三女,为了璐瑶母女,自己也会坚持到底,让余强寨认识到背叛亲人,背叛朋友会付出什么样惨痛的代价。

李少辉收回绪,苦笑了一声,向陈说道:“老陈,老余的事你也听说了吧,现在我的和他除了鱼死网破再无他路。”

陈叹气道:“唉,自然听说了,可你相信老余是那样的人吗?我实在不相信老余也会堕落,就说昨天吧,他在我面前侃侃而谈的样子,完全就是大学时期那个善良真诚的班长,丝毫没有发生变化啊!”

李少辉痛苦地摇了摇头,“别说你不相信了,我何尝又想相信呢?璐瑶以及所有认识老余的人又有谁会相信他是这样的人呢?可事实呢?事实就摆在眼前,事实就是他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女。我也曾多次劝过他,可是他猪油蒙了心,死活都要在一条没有出口的路上越走越黑,越陷越深。”李少辉说完,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茶水很苦,顺着嗓子流下,苦到了他的心里。

“唉!”陈叹息一声,摊了摊手为难道:“按理说,在这种况下,这个项目我应该毫不犹豫地交给你,这样做不仅是在帮你,也是在帮老余,让他悬崖勒马。可你也知道商场的规矩,这毕竟是一个很大的项目,牵扯了好多人好多事,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公司也要综合考虑,争取利益最大化的。”

“生意上的事你按照正规程序来就行,我也不想让你为难,和老余竞争,我也不会用见不得人的手段,那样只会让他有所小觑,我要和他光明正大的角逐,让他输的心服口服。”李少辉这番话掷地有声,很是光明磊落,陈笑着佩服地拍了拍掌,道:“好,那我就祝你马到成功,也希望老余能早些幡然悔悟。”

陈说完,沉默了片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笑道:“老李,咱们大学这么多同学中,我最佩服的人不是十年如一艰苦努力的老余,也不是那些已经飞黄腾达的成功人,其实我最佩服反而是你这个看起来很不着调的人。”

李少辉惊讶地失笑道:“你佩服我?佩服我什么?”

陈笑道:“佩服你对感的较真。这几年,我看着边的同学朋友亲人这些形形**的人,大家在这个世俗的社会中不断地奋斗挣扎着,却又都在不同程度地妥协甚至堕落。

唯有你,还像大学那个时候,对待感特别较真,认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容不得半点欺瞒玷污。”

李少辉锤了陈一拳头,笑道:“你这是在夸我吗?你这分明是讽刺我像个二愣子一样固执死板,不懂的变通。”

陈苦笑道:“真没有,我哪有讽刺你的心?我只是感触颇深,现如今的我们都很幸运,生在了一个高度文明的社会,可这也是一个物横流的社会,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中,像我们这种有点事业又有点见识的小资青年最容易迷茫、堕落,可只有你还在坚守着初心,为朋友兄弟,为自己喜欢的人不计得失付出。”

李少辉听着着陈的陈赞,心中舒畅的同时也升起了一个疑问,难道他也迷茫堕落了,很有可能,眼前的他不就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吗?这样想着,李少辉就笑道:“你也别夸我了,我这个人最不夸,一夸准出事,你最近怎么样?过得如何?”

陈勉强笑了笑,“你看我这个样子像过得好的吗?其实我和老余一样,也痛苦很长时间了。”

“不会吧?你如今老婆炕头,又能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呢?”李少辉苦笑道,边的人都是怎么了,一个比一个伤心?

陈点了支烟,长叹一声,道:“前天,我离婚了。”

“啊?你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不是刚有了孩子吗?”李少辉大吃一惊,陈的孩子还不满半岁,怎么会在这个时刻,又要劳燕分飞。

“唉!”陈自嘲地笑了笑。

原来,陈和王丽纠结了几年,终于彻底断了。分手后的三个月,陈在父母的安排下,通过相亲认识了现在的妻子冯晓。冯晓虽然比陈小了三岁,可她长相端庄,格温和,办事得体又孝顺父母,是一位难得的贤妻良母。

那时已经心灰意懒的陈,根本不再相信,但是他也知道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既然遇到这么一位“三从四德”的好姑娘,将就将就也就算了。

只是让陈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在冯晓举止得体的外表下,隐藏的竟然是因一段刻骨铭心的恋而变成的双重格和冷淡。

冯晓在外人面前是一个无可指责的贤妻良母,可是当她和陈单独相处时就会变的客客气气,彬彬有礼。那模样就像是刚刚认识的陌生男女一样生疏,丝毫没有半点夫妻该有的样子,而且冯晓特别讨厌陈的亲,她规定每月的房事不能超过两次,就是这样,她也不会主动配合,只是在关了灯以后,闭住双眼紧咬嘴唇,一动不动,强忍着陈的折腾,完事后,就会在第一时间跑到卫生间洗漱,仿佛是陈强了她一样。

陈面对这样尴尬的况,常常自我安慰,“这也不能怪她,两人当初结婚,毕竟只是为了搭伙过子,又没有什么感基础,所以她的这种表现有可原。现在自己是她的丈夫,就应该对她宽容一点,帮她克服心魔,慢慢的培养夫妻感,终有一天会雨过天晴。”

可是让陈失望的是,他始终也没有等到他想要的那个“晴天”,在他结婚的第三年,他的妻子竟然怀孕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按理说两人都有了婚姻的结晶,那感自然可以更进一步了。

只可惜,事与愿违,冯晓自有了孩子之后,几乎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孩子上,对陈是越发的生分和客气,简直当他可有可无,除了有用钱的地方,会说上那么几句话,其余的时间从来都不曾沟通。

久而久之,这让陈有了一种深深的屈辱感,丝毫感觉不到家的温暖和自己的存在感,而且更为夸张的是冯晓竟然连一月两次的房事都取消了。

这样表面“其乐融融”的子,陈终于受不了,终于在和冯晓的一次大吵大闹中心如死灰。此后,他就借工作事由申请长留上海分公司,与冯晓过上了分居生活,以此来逃避婚姻的不幸和苦闷。

来到上海的第四个月,陈和王丽意外相逢,这时的两人一个背井离乡,忧愁苦闷,一个形影单调,寂寞孤独,所以两人的相逢如久旱逢甘霖那般,不早也不晚,恰恰正好。

就这样,初恋的两人又因缘分的奇妙而又一次相聚,只是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相恋,注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两人相好了没多久,王丽就得寸进尺,使劲浑解数bi)迫陈离婚。陈无奈之下,也和冯晓提了几次,不过冯晓顾全大局,一直没有同意,所以这件事也就只能一直拖着。

事的改变是在陈来上海的一年后,那时陈刚满两岁的儿子突然患上了一种严重的呼吸疾病,需要在上海最好的医院诊治。

为此,陈忙的焦头烂额,一方面要应付益繁忙的工作,一方面又要在医院来来回回陪着笑脸打点关系,所以那段时间他和王丽见面的次数就少多了,而备受冷落的王丽可不是一个好惹得主,她不顾陈的警告,非要在孩童出院,陈全家人准备回深圳的关键时刻,打着陈女秘书的名义前去探望。

探望的那天,王丽故意打扮地风姿妖娆的,穿着一件黑色吊带裙,露出那引以为傲的锁骨和小腿,再加上一头妩媚的波浪发,让她那种小女人的气息挡都挡不住。

凭着这一出色的打扮,王丽在冯晓和陈家人面前打响了“小三转正战”,而她恰当的举止,伶俐的小嘴和甜蜜的笑容,更让陈不知的家长对其连连夸奖,赞誉颇多。

所以,这一战以王丽的完胜而结束,之后,王丽一方面对陈恩威并施着,一方面加大了对冯晓的扰挑衅,所以冯晓在儿子病愈后的半年,不得已和陈协议离婚。

第二十六章:何为婚姻?

这时只听陈又说道:“这次的离婚,让我成了千古罪人,在孩子大病初愈刚从鬼门关回来、还不会叫‘爸爸’的时候,我就撒手不管了。狂沙文学网

这不仅伤害了我儿子,对我父母也是无法交代的,他们一辈子心高气傲,可为了我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他们也不知拖了多少媒人陪了多少笑脸,才找到了现在的冯晓。

在我大婚那天,他们那种发自心底笑容,我现在还记忆犹新。我也曾发誓要好好过子,不让他们再cāo)半点心。可谁曾想,如今在他们年过花甲的时候,我还是让他们失望了。

我就是一个自私透顶的人,为了自己的感觉不顾一切,不顾孩子不顾父母,亲手毁了一家人的幸福。”

李少辉苦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强扭的瓜不甜,注定不会长久,你只要多和你父母沟通解释,我相信他们还是会理解你的。”

陈无奈道:“但愿如此吧,虽然冯晓不近人,可我这样做还是委屈了她和孩子。从今往后,她要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这个社会中生存,想想都觉得辛酸。”

“难道你两离婚时,冯晓她就没有一点伤心吗?她真的就一点也不在乎你两生活过的点滴吗?也不在乎孩子没有了父亲,没有了完整家庭?”李少辉很难相信冯晓会对几年的婚姻无动于衷,难道冷淡还能把心也冰冷得毫无温度?

陈迷茫地摇了摇头苦笑道:“也不尽是吧,那天去民政局办手续时,我见她脸色蜡黄,红肿着双眼,很难过的样子。那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她能为我两的事伤心,在盖章的时候,我就掉过头看了她一眼,她也正好转过脸来看我,那时我见她绪有些波动,她微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好一会后,她还是低下了头,选择沉默不言,所以我失望之下就办了离婚证了。”

李少辉明白,也许在那一刻,只要冯晓向陈恳求一句,陈就会打消离婚的念头,可是冯晓最终也没说话,也没有越过她心里的那道坎,所以陈也就死心了。

李少辉惋惜道:“老陈,听你这么说来,其实你应该也知道,虽然冯晓不是一个好妻子,可她绝对是一个好母亲好儿媳。她对你不能全心全意,可她对你的父母亲人,对你们的孩子你的家庭还是一心一意的,所以你也不要太过苛责了。况且她对你的无,并不是故意针对你,只不过是她无法走出自己的心魔而已。你不能用自己的努力抚平她心中的伤痛,去改变什么,这也不能怪你,这只能说明你两缘分还没到。”

陈闻言苦涩一笑,道:“老李,你觉得我和冯晓还有机会吗?其实为了孩子,我还是可以考虑复婚的,就是冯晓的那些举动太让人寒心,我也是被bi)无奈。”

李少辉笑道,“我想这世上最伟大的莫过于父和母了,父母为了孩子总是会牺牲的,会改变的,你说呢?”

陈听着李少辉这一席肺腑之言,沉吟了很久,豁然开朗,大笑道:“哈哈,老李,谢谢你,你还真tm会讲话。”

李少辉跟着笑了笑,又提醒道:“但还有一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哪件事?”陈一楞之后,随即就明白了,道:“你是说王丽吧,我和她还真是一言难尽,和她分手后,我一直念念不忘着,可等再次相见之后,我看着她总会有些不舒服。她毕业后就背叛我的事,我是一直心存芥蒂的,虽然我不会揪着这种事不放,可那种初恋的味道却怎么也找回不来了,所以我和她现在在一起不过是各取所需,她还做梦,想要嫁给我,呵呵。”陈不屑地笑了笑,又道:“老李,你说我是不是很小心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一直放在心里?”

李少辉拍了拍陈肩膀笑道:“如果这种事都能大大方方的,那世界上估计就都tm是绿巨人了。”

“哈哈,绿巨人,这个比喻好,好。”陈大笑着向李少辉竖起了大拇指,片刻后,他又道,“这几年随着阅历的提升,我也慢慢地懂了许多,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喜欢什么。我发现我和王丽压根就不是一路人,我对她也越来越没感觉了。以前我还想着通过我的努力来改变她,可实践告诉我那就是一种痴心妄想。

都这么多年了,王丽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只想着让我付出让我关心她满足她,而她却从来也不会关心我,所以目前和她在一起,也是在透支我们大学时那点美好感,等到哪一天真正耗尽了,我两也就该拜拜了。”

李少辉本着劝和不劝散的原则说道:“你明白就好,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和王丽撇清关系,然后再多关心孩子,并乘机多关心关心冯晓,让你这个家庭回归正常,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苦了孩子。”

“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冯晓的那个病烦人的很,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了过来?”

“既然她有病,那你就没有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什么的?”

“唉,我怎么没劝过她?不过你说好端端的一个人,谁会承认自己有病呢?”

李少辉微微点头,“那倒也是,不过你们这次离婚,我觉得还是有很多好处的。好多夫妻在一起时,不会觉得那种安稳的平淡是一种幸福,也不会觉得彼此有多么重要。可真等离婚了,体验了一段单着的子,就会又怀念以前在一起的平凡子,进而会反思,明白自己曾经所犯下的错误,所以你和冯晓的事还是有很大可能的。”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好歹离婚的时候,我也终于看到了冯晓为我伤心,所以我想以后只要我好好努力,还是有机会再次复合的。”

这一夜,李少辉和陈聊了很久,两人在陈家中喝的酣畅淋漓,酩酊大醉。

次,雨绵绵,满天大雾,陈亲自开车将李少辉送到了机场,因受天气影响,两人心也不怎么好,一路无话,只在机场告别时来了一个温暖的拥抱,互道珍重。

上了飞机,李少辉闭目养神,昨天和陈放开心怀畅聊心事,不知不觉中就摆了一地空酒瓶子,到现在脑袋还昏昏沉沉地作疼。

因受气流影响,飞机颠簸地厉害,李少辉的心也跟着忽上忽下,体验着失重的感觉。难以入睡的李少辉索手抚额头,闭了眼静静想着心事,“这次的项目已经尽力了,能不能成功就也只能看天意了,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许多事不是努力了就可以有收获,可如果不成功的话,那恐怕就再也无力阻挡余强寨前进的步伐,堕落的脚步了。”

想到这些,李少辉就难受的有些想吐,他睁开双眼,坐直了子,望着窗外朵朵像棉花糖的白云,黯然发呆。

半晌之后,陈冯晓王丽三个人的事又窜进了他脑中,陈和王丽的结局必然是缠绵过后终分手,至于陈和冯晓能不能和好,还要看他两的造化了。

他两的事,本并无对错,不过是缘浅而已。陈抛弃家庭,伤了父母之心也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冯晓患了那种病,不能对丈夫尽妻子的责任,也是非得已。

李少辉知道有人不会认同他的观点,若将陈的故事讲给别人听,他们多会“切”的一声表示不屑,他们会讲这一切都是矫惹的祸,都是在福中不知福,因为他们认为不论怎样,既然双方有了孩子,就应该一心一意地为家庭着想,而不是一直自私地只顾着自己的感受。他们也会讲如果这种事,搁在父母那一辈,多半是不会发生的。

可是非对错,李少辉认为并不能一概认之。时代在变化,人们的思想和感也在与时俱进,祖上那么多代人,处在那个物质贫瘠教育匮乏的年代中,人类双双成对组成家庭的最大目就是可以使夫妻双方各尽其能,更好的生存下去。那时他们连温饱都是问题,谁还会有心思再考虑感呢?所以感需求也成了他们一种想也不敢想的奢侈品。

所以那个时代的人们认为只要两个人结了婚,不管适不适合,都应无悔地走下去,他们中有许多是吵了一辈子的,打了一辈子的,但却从不肯离婚,他们过得不幸福,孩子跟着也受到了无妄之灾。

如今到了新社会,生存问题已经解决,又得到了很好的教育,对感就会有了更深刻的认知和需求,也有了更开明的态度。一生那么短暂,何必要勉强自己呢?有道是“饱暖思”,虽然这是一句贬义的话,可它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人类作为动物在物质基础满足的况下,对精神内在需要的一种追求。

当然也有人说人类作为动物的本能之一就是喜新厌旧、追求刺激,而婚姻却束缚了人的本能,压抑了人的天,以前的婚姻是为了更好的社会分工,让人类在丛林社会能更好的发展延续下去。

而如今随着人类社会的高度发达,人没有婚姻甚至没有伴侣也可以很好的生存下去,所以婚姻这一反人的制度也应该走向没落,甚至被取消。对于此种雷人观点,李少辉虽然不认同,但是在西方发达社会甚至在中国也有了相当数量的精英人士选择了不婚,选择了孤独一生。

李少辉不知这种观点到底是对是错,但他明白即使婚姻真是错误的,他也愿意一错到底。

他母亲是一个信佛之人,所以耳濡目染的他明白人生本就是一场修行,既然选择了,就要坚持下去,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所以自认为传统封建的李少辉,无论如何,仍希望有一段忠贞不渝的,有一个相知相的伴侣,然后再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如果有一天,他的婚姻不顺,途坎坷,终让他孑然一,他也不会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

“您好,请问您要喝水吗?”李少辉沉思间,一位靓丽的空姐温柔地问道。

李少辉微笑摇头示意不需要,这位美丽的空姐也回了李少辉一个甜甜的笑容远去。

这个温暖的笑容,让李少辉不由地想起了在上海等着他的林月儿,随后许诺夏雪唐凤玲几个女人的影也窜进了他的心里。

李少辉心中复杂莫名,不知如何才能理清那一团乱麻的关系。这次回去,该如何面对她们?到底该如何去做,才能让她们个个满意而又对自己没有怨恨之心呢?

末了,李少辉又悔恨自己没有生在古代,要是放在那个时代,雨露均沾,大家快快乐乐地在一起,岂不是很痛快?李少辉邪恶地想着,却不由的鄙视自己,这种到处留,自我感觉良好的行为,与中央空调又有何异?

第二十七章:雨中小诗

在李少辉的等待中,陈春的项目最终还是交给了“远辉”公司,对此陈春就无奈地笑道:“老李啊,本来我要做一个在商言商的原则人,可是你那一晚上的废话,还是破坏了我做人的原则,所以我的堕落与你分不开。”

李少辉也玩笑道:“等你哪天和冯晓和好了,你就知道所有的原则在幸福面前狗屁都不是。”

“远辉”公司自从接到了陈春的这个大项目后,越发声名鹊起,一时间就有许多客户登门拜访,主动要求合作,所以短短不到几个月的时间,“远辉”接到的优质重大项目已经多的数不过来了,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超越上海星芒分部是迟早的事情。反观余强寨领导的星芒虽然也在砥砺前行,但核心业务零售项目备受打击,发展缓慢,只能靠着重组收购来拓展其它业务。

“远辉”的高速发展自然让公司员工忙的不可开交,夏雪和唐凤玲出差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回到公司了,许诺虽然不用出差,但也忙得不可开交,再无暇去找李少辉的茬了。

李少辉清静的同时不免又开始怀念几人以前战争弥漫的情形了。末了,李少辉摇头叹息,人性就是这么贱,拥有的时候厌烦,失去的时候又开始怀念。

在李少辉沉思间,夏雪竟然出差回来了。

她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跑到李少辉的办公室,幽怨地看着李少辉,开始诉苦,说什么自己为了工作不得不周旋于各个客户之间,又说什么出差旅途很辛苦很寂寞,李少辉也不给她打电话陪她聊天,还说什么为了拿下项目不得**一下那些披着人皮的畜生,等等诸如此类的话,滔滔不绝地从夏雪嘴里倾倒而出。

等夏雪说的差不多了,李少辉双手一摊,笑道:“雪姐,销售不都是这样吗?这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可抱怨的?”

夏雪幽怨的脸色立马变的冰冷了起来,她怒喊道:“辉娃子,姐姐为了你,为了你的公司,没日没夜地在外奔波着,你不仅没有一丝丝关心和问候,而且等姐姐回来了,你看着姐姐这么疲惫这么憔悴,还要一副铁石心肠?”

“那是当然的了,你努力工作是没错,可我们公司也给了你很高的报酬了呀,就说上个月吧,全公司也就数你的工资最高了,连陆董都没法和你比。”

夏雪被反驳的词穷,就只得又装作委屈的样子问道:“辉娃子,难道你一个月没见姐姐,就一点都不关心吗?难道姐姐这么拼命的工作就是为了你那点小钱吗?”

李少辉对夏雪这套把戏早已了如指掌,这么卖萌还指不定又想给自己下什么套子呢!所以他仍是不客气道:“是不是为了钱,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那些工资奖金,你是一分钱也没少拿。”

“好啊,好你个李少辉…”夏雪终于忍不住了,在她即将要暴走的时候,李少辉忙将早已冲好的咖啡送到了她面前,笑道:“雪姐,莫生气,莫生气,这不是这么长时间都没看见你了,就想逗你开心吗?”

“有你这么玩闹的方式吗?”夏雪笑嗔着,抿了一口咖啡,看着李少辉又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李少辉心中一寒,就知道这个夏雪刚才的一番诉苦绝对是有备而来。

果然只听夏雪理直气壮地问道:“辉娃子,姐姐为了你,辛勤劳动了一个月,你是不是该有所报答?”

“你想干什么?”李少辉警惕地看着夏雪问道。

“看把你吓得,姐姐有那么可怕吗?”夏雪笑的越发灿烂了,只见她从包里拿出一摞厚厚的文件,笑道:“这是我最近整理的客户的资料,你帮我去搞定他们。”

“不是,雪姐,有一点你还是没有搞清楚,这不是在‘天远’,我也不是你的小跟班,这是‘远辉’公司,我是你的顶头上司,你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你的顶头上司交代任务呢?”李少辉也记不清夏雪这是第几次给他分配任务了。

“我知道啊,但我想着你是姐姐的好弟弟,姐姐有难,难道你还能忍心不帮吗?”

“帮个毛线,有你这么坑人的好姐姐吗?”李少辉不满地看着夏雪,把那个“好”字拖了很长很长。

夏雪又没了耐心,露出了真面目,吼道:“李少辉,我发现你是越来越能墨迹了,我就问你帮还是不帮?”

李少辉虽知躲不了此次的灾难,但他还是不甘心道:“帮也行,但是不能白帮,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帮了你,你怎么感谢我?”

“还感谢你?”夏雪瞪了一眼李少辉道:“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多吗?公司项目的事情就不说了,就说生活吧,我不得不一心一意地关照着你那两位小情人吗?工作上,我还得手把手教着你的小师妹,你说我做的这些还不够多吗?”

夏雪抱怨间,许诺又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她潇洒地一甩手,就将资料丢在了李了少辉面前,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快点签字,我还等着用呢!”

夏雪揶揄地看着二人,笑道:“辉娃子,不打扰你们斗鸡了,对了,我那几个项目就交给你了,等哪天提成下来了,我请你到我们三姐妹的小家聚聚。”

夏雪怀着愉悦的心情走了出去,只留李少辉和许诺在办公室,李少辉随口问道:“什么事情这么急?”

许诺冷着脸道:“自己看。”

李少辉无奈,也不去看就签了个字,叹道:“朵儿,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没必要一直对我这样吧?”

“呵呵!”许诺冷哼一声,讥讽道:“李总,您马上就是要结婚的人了,还想让我这个旧情人怎么对您?”

李少辉闭嘴不言了,他挥了挥手,让许诺出去,再说下去,不免又是一番大吵。

许诺冷笑一声,又趾高气昂地走了。

春去秋来,恍惚间,大半年的时光悄然而逝,虽然这段时间,“远辉”放慢了发展的脚步,但仍在强势地壮大着,而星芒上海分部的零售项目已经在李少辉的围追堵截下,变成了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余强寨无奈之下,也只得把重点发展方向放到了资本游戏上。

这段时间,虽然林月儿还是不肯和李少辉结婚,但两人的感情日发笃厚,简直达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这天深夜,李少辉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时,发现林月儿竟然不在家,就到冰柜门上查看留言条,因为最近在林月儿蛮横的要求下,两人又恢复了书信沟通,而不再抱着手机述说思念。

看了留言条,李少辉才知道林月儿是为姚澜澜回南京遮丑去了。

姚澜澜这次考试竟然作弊,然后还被老师给带了个正着,所以老师为了杀鸡给猴看,就要求姚澜澜带家长来谈话。姚澜澜自然不敢告诉姚万里夫妇和林月儿,就打电话求李少辉帮忙。

李少辉虽然平日里没少被这个鬼精灵的丫头坑害钱财,但是想到人家小姨子的重要身份,也不敢得罪,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可是这几天他实在忙的抽不开身,就只好告诉了林月儿拜托她帮忙,还要求她不许对姚澜澜发火。

李少辉本是一番好意,可没想到林月儿竟然吃她妹妹的醋,生气地问责道:“你那么关心澜澜干什么?你不知道她是我的表妹,要避嫌吗?”

李少辉被指责的哑口无言,暗想真是知姐莫若妹,姚澜澜说的果然没错,她的表姐还真是一个小气的女人。

李少辉本以为林月儿回到南京可以为姚澜澜遮掩一二,可没多久,姚澜澜就气急败坏地来了电话,把李少辉臭骂一顿,还说要和他断绝盟友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李少辉暗道:“就你这种双面间谍断了关系才好呢!”不过他对姚澜澜的行为还是很费解,林月儿不是已经回去帮她了吗?她怎么还会生自己的气呢?

莫名其妙的李少辉只的打电话去给林月儿问询究竟,没想到林月儿竟然也是一个双面间谍的料,她明明和李少辉保证过不会告诉第三个人的,可当她刚一回到姚万里家,就本着严厉教导妹妹的负责态度,迫不及待地把姚澜澜的好事给宣扬了出去,所以姚澜澜刚怒气冲冲地骂过李少辉后,就开始羞愧万分地接受姚万里夫妇和林月儿的耳提面命。

因为那晚林月儿忙着教育她的小表妹,自然没有时间再搭理李少辉,李少辉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和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心中不胜寂寥,一时有感而发,就提笔写了一段情话送给林月儿,其意大致如此:

你是一杯香醇的美酒,需要细细品味,才会明白,唇齿留香的美妙滋味。

别人都说你是一个小偷,可是和你相处这么久了,我也没发现我丢了什么。

但是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才恍然,我最重要的东西---心,已然被你无声无息之间偷走了。

你,这个坏女人。

李少辉轻摁按键给林月儿发了过去,他甚至都能想到远方的林月儿看着这首小诗的表情,她一定会轻轻默诵着,嘴角微微上翘,一个似喜似嗔的笑容缓缓荡漾着,她的眉毛弯弯,那双大而亮的眼睛微微眯着,像一弯娥眉月,透着怀春少女被表白了的那份娇羞和欣喜。

她在看完之后,肯定还会轻咬嘴唇,默默念着“唇齿留香”几个字,同时心中还会又是欢喜又是害羞地想着:“坏女人,坏女人,我真的是一个坏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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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夏、何相逢1

这天,李少辉在上班途中遇到了一个人后,心情一下子就坠入了谷底,他面对那个人的提问,铁青着脸,摇摇了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到了公司后,李少辉心情复杂无比,对夏雪的戏谑和许诺的无理取闹再也没有了一点玩闹的心思。

当夏雪又一次不敲门闯进他的办公室向他诉苦时,他看着夏雪丰腴的面颊确实有了几分消瘦,就连眼角边似乎也有了淡淡的鱼尾纹,所以他落寞地笑了笑,道:“雪姐,你如果真觉得辛苦的话,那就都交给我吧,我成立公司的本意也不过是想让大家和和美美的在一起,而不是去受罪。”

夏雪看着无精打采的李少辉,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关切道:“辉娃子,你怎么了?你怎么又耷拉着个脸?”

“没什么。”李少辉淡漠地笑笑,“雪姐,你的生日快到了吧?”

“唉,是快到了,不过我都好长时间没收到过礼物了。你这家伙也不靠谱,以往我过生日的时候,都是我请你玩耍,而你从来都是厚着脸皮空着手,不给我送一次礼物。”夏雪叹了口气,不满地看着李少辉,神情无比落寞。

李少辉苦笑道:“那我这次就送你一个大礼物吧!”

“什么礼物?”夏雪来了兴致。

“自然是你喜欢的,这是惊喜,要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切。”夏雪不屑地哼了一声,道:“辉娃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说你是不是对我又有什么不轨的心思?”

“不轨的心思肯定是有的,我还知道在35年前的xx月xx日,在四川成都xx县xx镇xx村xx时xx刻,诞下了一位女婴,那位女婴就叫…”

李少辉还未说完,夏雪就打断道:“呦呦,你这干嘛呢?查我户口吗?”

“查户口是警察的事情,我只不过是想用心记住那个不平凡的日子。”李少辉说着便抬起了头,然后就看到了有些羞涩的夏雪后面站了两位美女,一个俏脸如霜,愤恨的眼神几乎要把他射穿,一个神情复杂,悠悠的眼中荡漾着秋雨般的哀愁。

李少辉今日心情着实不佳,也懒得再顾忌她们的情绪,就淡淡地说道:“雪姐,你如果想要生日礼物的话,今晚就跟我走一趟吧!”

李少辉言语的暧昧大胆之处,让氛围一下子冰冷了起来,仿佛都能滴水成冰,夏雪饶是平时大胆豪放,在这样的气氛也不免感到有些寒冷,就尴尬地笑笑:“我开玩笑了,你有什么礼物就送给我们大家,我们一起高高兴兴地享受,岂不是更好?”

李少辉摇摇头,道:“这个礼物,只能送给你,不能送给她们的。”

许诺听后,咬牙道:“雪姐,这是人家李总送给你的礼物,我们这种人算什么,怎么能接受人家的大礼呢?”

李少辉看着许诺一脸的蔑视,心中作痛,自己为了她,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她不仅不领情,还一直打击报复,呵呵,难道自己在她眼里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吗?李少辉这样想着有些心灰意懒,也不说话,就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三人出去。

唐凤玲看着李少辉痛苦的样子,担忧不已,忍不住柔声道:“少辉,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你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帮你想办法,好不好?”

李少辉还未作答,许诺就抢道:“他能有什么难处?不过是在林月儿那个小三身上受了委屈,想在我们三个人身上出气,现在人家都开始撵我们了,我们还赖在这里干什么?走,我们出去,别搭理他。”

许诺话音刚落,就听到“砰”的一声,她转身看去,只见李少辉额头青筋毕现,用拳头狠狠砸了一下桌面,手指关节还在泛着红。

夏雪尴尬一笑,忙解释道:“辉娃子,你也知道朵儿这几天那个来了,火气大着呢,你别和她一般计较。”

李少辉盯着许诺,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颤声道:“许诺,你刚才给老子说什么?”

许诺看着李少辉为了林月儿竟然跟自己发这么大的脾气,又妒又恨,也气血上涌,不甘示弱道:“说什么你自己清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也没觉得她林月儿能比我好到哪里去?还不是拆散人家家庭,做了一个无耻的---无耻的…”

许诺本想一吐为快,可看着怒火攻心的李少辉被她气的浑身乱颤,最终还是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下去,而愤极欲狂的李少辉忍不住立刻就反唇相讥,骂道:“你tm才是一个夜场的…”

李少辉本欲极尽所能地侮辱许诺,可当他看到许诺那孤傲的表情时,忽然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想起了正是她的这份冷傲才让自己深深着迷,心甘情愿地沉沦下去,也想起了她曾像一个小女孩,赖在自己怀里,缠着自己给她讲《格林童话》,讲《一千零一夜》…

李少辉眼眶发红,怔怔无言,好一会,他才闭着眼,重重地长出一口气,强压着心中的愤怒,说道:“许诺,我知道你怨我,恨我,认为是我背叛了你,所以就要一直折磨我。

那好,那我们今天就当着大伙的面,好好说道说道。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谁都有资格跟我生气,谁都可以认为我是个负心的王八蛋,唯独你,唯独你许诺没有。

南京街店铺的事情,我不让你开张,你不听,结果赔了个底朝天;蓓儿的事情我不让你多掺和,你也不听,非要当烂好人,结果呢?结果就是可儿丢了,蓓儿死了,然后你很潇洒地一走了之。

你知道那些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啊?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当我生不如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知道我去看望你姥姥的时候,我是怎么想你的吗?

我问你,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是不是真心实意的?而你呢?不是成天怀疑我,就是和我使性子。你说,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呵呵,你还爱我,你tm爱个屁,你连个最简单口头保证都不愿意和我说,你把我当什么?当你的玩物吗?

好不容易,我熬了过来,好不容易有一个人肯接纳我,也不在乎我的过去,肯给我幸福,让我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可是这个时候,你却回来了,你当初和那个老男人走的时候,走的那么绝情绝义,你现在回来干什么?回来就是要拆散我和林月儿吗?既然不甘心,你早干嘛去了?

说到这里,李少辉看到许诺早已痴了,脸上满是痛悔之色,泪水从她眼眸中缓缓生出,缓缓落下,就又痛声道:“其实这些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想说。你认为是我亏欠你,那好,那我就补偿你,我尽我最大的能力给你工作给你挣钱,可是你有一点在乎过我的这些苦心吗?

你除了报复我,找我茬,给我甩脸子,你还干了什么?现在公司上下谁不知道你才是总经理,我在你面前连个大气都不敢喘,你还想怎么样?

还有,你要知道,要是没有你,我和林月儿早就结婚了,说不定孩子都有了,人家怕你多想,怕你生气,一直不敢刺激你,可你呢?你还好意思辱骂人家?”

李少辉的一通抱怨,让许诺泪如雨下,只听她哭道:“我那时候走真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我从来也没有背叛过你,至于蓓儿,我也只是好心帮她,谁知道竟然弄巧成拙,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许诺悲悲戚戚着,夏雪和唐凤玲忙去安慰,许诺又哽咽道:“你都要和林月儿结婚了,我就不能发发脾气吗?你说我在公司什么也没干,那我当公关小姐,又是忙的焦头烂额,又是陪着那些臭男人喝酒,我是为了什么?我就是为了你那点臭钱吗?

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外面骚扰我的有钱人都可以排队了吗?他们哪个不比你有钱?哪个不比你富裕?你说我守在你这里干什么?”

“有钱人,又是有钱人。”李少辉听到这三个刺耳的字,看了一眼唐凤玲,痛红着脸,他将桌上文件夹一把全部推倒在地,伴随着“哗啦啦”的声音,又忍不住大声嚷嚷道:“你tm的还是喜欢有钱人,那你去找他们啊,守在我这破庙干吗?恶心我吗?”

李少辉的气急之话,让许诺越发悲伤,继而越发愤恨,她狠狠地盯着李少辉道:“好,好,李少辉,你无情休怪我无义,咱两走着瞧。”许诺说完就甩开了夏雪和唐凤玲掩面而去。

夏雪和唐凤玲面面相觑,她们本想再劝劝李少辉,李少辉却摇了摇手,道:“你们都给我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等夏雪走到门口时,李少辉又抬起头说道:“雪姐,晚上的事情别忘了。”

夏雪强笑道:“不必了吧,你现在最好是等朵儿平静下来,好好谈一谈,一直这么绷着也不是个办法。”

李少辉叹了口气道:“我和她的事情再说吧,但晚上你必须跟我走,这件事对你尤为重要。”

夏雪本想问问到底是何事,可李少辉说完就转过了身子看向窗外,所以她只能无奈苦笑一声,带上门走了出去。

到了晚上,李少辉开车载着夏雪去了一处广场,临下车时,李少辉突然却拉住了夏雪手臂,定定地看着她,脸上满是萧索之色。

夏雪疑惑地看着李少辉,笑道:“辉娃子,你怎么了?难道姐姐又惹你不开心了?”

李少辉微微苦笑,道:“雪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以后我们真的分道扬镳了或者再也不能见面了,你会不会忘了我?忘了我这个弟弟?忘了你曾经一口一个‘辉娃子’叫着的那个人?”

夏雪凝视着李少辉,沉默了半晌,才说道:“辉娃子,你其实知道的,何必要多此一问呢?”

“可是我就想听你亲口说出来。”李少辉固执的看着夏雪,抓着她的手臂不禁暗暗用力。

“小屁孩,你还真长不大了。”夏雪嗔笑着,道:“行行,那姐姐就说给你听,姐姐这一辈子中,有过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一个是你,另一个是…”夏雪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伤心之色后,又笑道:“也许未来你会忘了姐姐,可是你放心,姐姐永远是忘不了你的,姐姐会把你放在心上的,一直放在心上,这下你满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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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再度相逢2

李少辉被夏雪看地有点不好意思,就强笑道:“雪姐,你放心,我也不会忘记你的。”

夏雪也笑道:“行了,别这么肉麻了,你到底要给我什么礼物?再不说我就回去了,我还得给你开导开导你那位赌气的小情人呢?”

李少辉无奈一笑,领着夏雪进了广场,广场不甚繁华,但东北角却有好多人围着,似乎还有悠扬的歌声传来。

不用说,又是一位流浪歌手在卖唱,李少辉在夏雪怀疑的眼神中,拉着她挤了进去。

面前是一位衣着干净的流浪者,还是那样的干净,那样的从容,唱着一首《蓝莲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天马行宫的生涯,你的心了无牵挂…”

流浪者本在安然自得拨弄着琴弦,慢慢悠悠地吐着那闲散的音调,可是蓦然间,他却向李少辉的方向看去,然后就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可人儿。

夏雪本来还要笑嘻嘻地嗔怪李少辉一天天就会故弄玄虚,可是当她看到那个流浪者的时候,身子一震,眼中瞬间朦胧,开始有泪花荡漾。等到流浪者也看向她的时候,她眼中的泪水就再也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她想要不哭不笑,可是脸中的泪水却在肆意流淌,她想要故作高冷,可是那饱满的胸脯却在剧烈地起伏着,她想要不屑一顾,可是眼中脸上却尽是幽怨迷惘的神情…

曾经,也有那么一刻,这两位有情人只用了那么一个深情的对视,就跨越了青山,趟过了绿水,牵着彼此的手,走在了一起,一起…

李少辉看着夏雪至悲至伤的模样,心中复杂难言,影子就是影子,永远只能活在不见光的角落中。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可是她何曾对自己这样深情过?她何曾为自己这样伤心过?在她为别人伤心流泪的时候,她可曾察觉到旁边那个又是嫉妒又是落寞的人呢?

过了许久,李少辉收起了难言的心思,拍着夏雪的肩膀强笑道:“雪姐,我这个礼物怎么样?够大够惊喜吧?”

夏雪打掉李少辉的手,突然转过头狠狠地看着李少辉,哭道:“李少辉,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我对你不够好吗?我为你的公司不够尽心吗?我对你的那两个小情人不够用心吗?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赶我走?”

李少辉苦涩一笑,涩声道:“雪姐,你知道的,我是为了你好,我不想让你一个人,这么孤孤单单地漂泊着。”

“为我好,为我好。”夏雪喃喃道:“李少辉,你是为我好吗?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那自以为是的好,就是一把温柔刀,杀人不见血。你看看我,朵儿还有玲儿谁不是被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好伤的体无完肤?

你给不了我们希望,却非要把我们聚在一起,让我们去看你和林月儿恩恩爱爱,你说朵儿无理取闹,可你有真正想过她的感受吗?你有真正想过我们的感受吗?”

夏雪痛苦着,又看了一眼流浪者就向撒腿向远处跑去,李少辉本来想要去追,可腿上就像灌了铅一样,丝毫动弹不得,他手抚额头,缓缓蹲下身痛苦道:“难道我错了吗?我又错了吗?”

这时,流浪者也跑了过来,急切地问道:“雪儿,怎么了?”

李少辉冷笑道:“他是你老婆,我怎么知道?”

这几天李少辉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乱转。

那一天,和许诺吵完之后,许诺又一次发挥无理取闹的性子,竟然撂挑子不来上班了,李少辉本想打电话要许诺回来上班,可又怕助涨了她的嚣张气焰,所以矛盾之下,他这个始作俑者只能接手了许诺全部的工作。

而且那一晚之后,夏雪也对李少辉冷冷淡淡的,虽然她还照常上班,可明显激情弱了许多,这不又拿了一沓厚厚的客户资料丢给了李少辉。李少辉头大如斗,现在自己可是一兼三职,而且夏雪好像故意要给自己难堪,办公桌上的客户资料都堆成小山了,她还要时不时的往进送。

李少辉无奈只得去找唐凤玲帮忙,现在也只有她还肯对他和颜悦色。可是当满脸笑容的唐凤玲听到李少辉竟然是找她打听夏雪和许诺的情况时,不满地哼了一声,脸上的笑容登时不见,并和李少辉玩起了太极,一问三不知。

李少辉苦笑不已,这几位姑奶奶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他自然明白唐凤玲的心思,可是他此行也实属无奈啊!

所以自从李少辉问过唐凤玲之后,唐凤玲也对李少辉变的客客气气,不再对他唯命是从,对于他的要求是能拖则拖。而无奈的李少辉只能一边痛骂着她们三人,一边又接手了她们的工作,为此,他忙的不可开交,别说连脚沾地的功夫都没有,就连呼吸似乎都是多余的。

一日,李少辉忙里偷闲,揉着微微疼痛的太阳穴,看着许诺和夏雪的工作桌上连个鬼影都没有,心中甚是不忿,这几个女人真是过分,都把工作甩给自己了,她们则出去浪了,是不可忍孰不可忍,不行,必须扣她们工资,以儆效尤。

同时李少辉也深刻领略到什么叫红颜祸水,就这么一点小事情就报复自己,折磨自己,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上赶着讨好她们,结果她们不但不懂得报恩,反而要恩将仇报,可见“天下唯小人和女人难养也”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自己以后可得把她们当洪水猛兽一样躲避着。

李少辉心中腹诽着,唐凤玲进来了,李少辉本来也要把她当做洪水猛兽,可是看到她手中的盒饭时,就感动的问道:“玲儿,你这是给我的?”

唐凤玲笑着点点头,道:“他们都出去吃饭了,我看你还在这里,所以就…”

唐凤玲说不下去了,因为李少辉正默默地看着她,一脸的柔情。

等唐凤玲羞赧地出去后,李少辉也感到腹中饥饿,忙狼吞虎咽了起来,他心里感激,“还是初恋好,懂得心疼人,那两位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想到夏雪和许诺时,李少辉也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需要找一个解决之道,沉思了片刻后,他就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许诺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一时半会想不到好的办法对付,可夏雪就不一样了,自己可是知道她的七寸所在。

次日,果然如李少辉所料,夏雪再也绷不住了,怒气冲冲地闯进了李少辉的办公室。

李少辉好笑地问道:“怎么了?雪姐,谁惹你生气了?”

夏雪不答,冷冷地看着李少辉。

李少辉倒了一杯水给夏雪,道;“雪姐,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去。”

“哼,除了你还有谁?”夏雪愤怒地看着李少辉坐了下来。

“我?怎么可能?这几天我连您老人家的影子见不着,还怎么欺负你?”

“你少来,我问你,何永辉那晚做出那个样子想干什么?”

“前夫想找前妻复合,自然的有一番诚意,哎呀,你们夫妻间的事问我这个第三者干嘛?”

“那我再问你,那何永辉怎么知道我家的住址?”

李少辉失笑道:“怎么?他做什么了?”

“还能做什么?在我家楼下背着他那把破吉他叽哩哇啦地唱个不停,人家物业都赶了他好几次了,他就是厚着脸皮不肯走。”

“那不是挺好的吗?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你给我滚,我再问你一遍,他为什么知道我家的住址?”

“你们是夫妻啊,曾经合二为一,自然心意相通了!”

夏雪怒气冲冲着,想要找东西砸向李少辉,可是李少辉早有预料,早就把办公室收拾的干干净净,不给她当泼妇的机会。

末了,无奈的夏雪盯着李少辉默默地问道:“辉娃子,你知道你这样做会失去什么吗?”

李少辉盯着夏雪看了良久,叹息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不怕和你说实话,我从来不相信陌生的男女会有什么狗屁纯洁友谊,所以当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女人好的时候,肯定就是怀了觊觎之心,所以从我叫你雪姐的那一刻,我对你就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如果没有林月儿,如果没有许诺,你觉得我会拱手把你让与他人?哪怕我知道我只是何永辉的一个见不得光的影子,哪怕我知道我会输的一败涂地,可是我宁愿看着你痛不欲生地选择了何永辉,看着你对我怀有一辈子的愧疚,也不愿我自己装作潇洒大度的放手,让你可以心安理得的和何永辉远走天涯…

李少辉说到这里看着夏雪又是柔和又是神情的目光,长叹一声,道:“呵呵,只是我们之间还是隔了许多,也许我们真的是有缘无分,所以不能走到一起,只能当一对姐弟。

可既然我是你的弟弟,那我有责任就让我的姐姐寻找到她的幸福,我就有责任放手成全她,所以那天当我看到你为何永辉伤心流泪时,心中很嫉妒很不甘,可是我也必须选择放下,选择成全。

你说过我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烂好人,可是把这个‘何永辉’礼物送给你时,我却一点不后悔,就算你为此恨我怨我,我也只能这么做。”李少辉说着说着,莫名间又红了眼眶。

而对面的夏雪早已泪眼朦胧,定定地看着他,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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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雨中倾诉

李少辉意识到自己的煽情之处,不愿夏雪如此悲伤,就又笑道:“雪姐,你也该考虑考虑实际情况了,你都35岁了,还有几年的好时光让你挥霍?等你误了何永辉,你就真的错过一个好男人了。你要知道何永辉这个人有才有貌又有钱,正是男人中的高富帅,有许多小姑娘还抢着生扑呢,你要再不抓紧,可真就是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和他的事情不用你管。李少辉,你记住,我恨你,恨你一辈子,是你把我推出去的,是你…”夏雪指着李少辉,颤抖着身子哭泣道,末了,她无语凝噎,怨恨地看了李少辉一眼,就捂着嘴小跑了出去。

李少辉苦笑不已,她还真恨自己?怨自己?

此后几日,李少辉心情郁郁,恰巧何永辉又找他寻求博夏雪回心转意之法,李少辉怒道:“你tm不是夏雪的老公吗?你问我,老子怎么知道?你忘了老子只是你的一个影子吗?”

李少辉虽然心中着实不愿看见何永辉和夏雪和好,但他也明白自己必须忍痛放弃,如果真爱一个人又给不了人家幸福,凭什么霸占着人家不放?虽然爱是成全是付出都是屁话,可这一次无论如何自己也要这样做,这是给林月儿的一个保证,也是给自己一个忠于林月儿,忠于内心的机会。

为了成全何永辉和夏雪,李少辉就找夏雪商量想要给何永辉一个在“远辉”上班的机会,夏雪听了后,脸色冷如寒冰,她瞥了一眼李少辉道:“你是老板,你说了算,不过我只提醒你一点,何永辉上班之日,就是我离职之时,而且这次我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不会给你们找到我的机会,让你们合着伙来欺负我。”

李少辉苦笑着,忙连连央求告饶,随后他又找到了何永辉,劝他不要心急,伤口愈合也是有一个过程的,等夏雪消气了,自己再想办法帮他。

何永辉听后,痛苦地笑道:“我知道雪儿的心思,她有多爱我就有多恨我,她是被我伤透了心,所以对我也是恨到了骨子里,但是我请你告诉她,我已经打算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等她,求得她原谅,如果她肯和我和好,那我这辈子还有盼头,如果她还不肯原谅我,那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何永辉说着惨淡地笑了笑,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去了。

看着何永辉落寞的背影,莫名间,李少辉也心酸不已,对这个情敌可怜了起来。

之后数日,夏雪依然和许诺唐凤玲住在一起,她并没有轻易选择原谅何永辉,对何永辉依然不假辞色。

可是某一天,何永辉却兴匆匆地告诉李少辉,夏雪竟然又去那个广场看他的演出了,虽然只看了几分钟,但是何永辉心里却乐开了怀,因为这代表夏雪已经开始在原谅他,接纳他了。

当李少辉听到这个消息时,淡淡一笑,也为何永辉感到高兴,可他心里更多的是无言的失落,虽然他一直希望夏雪终有归宿,希望她能找到幸福。可是当这一刻,真要到来时,他却又克制不住心中那邪恶的欲望…

次日,当李少辉工作到深夜,抬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气时,想着雨后又要堵车,还不如早点回家再工作。

出了办公室来到公司大厅后,这里已经熄了灯空无一人了。李少辉正要锁门出去时,却听到了弱弱的讨好声,李少辉循声望去,看到角落中有一个女孩子按着小腹,一脸痛苦的样子,却还在陪着笑,讨论着项目。

李少辉忽然想到这几天正是她月事的时候,外面又阴着,怪不得她会难受,他站在原地听了片刻,就大体明白了,心中不禁有些火大,走到了女孩子身边,示意她把手机给自己,女孩不愿意,李少辉就阴沉着脸,冷冷注视着她,女孩有些心虚,拗不过李少辉,只得把手机递给了他。

李少辉刚一将手机放到耳边,对面就传来了各种带着生殖器的脏话,李少辉忍着怒气道:“您好,我是唐经理的上司,有什么问题您好好说,不要对一个女孩子这样讲话。”

电话那头不以为意,仍怒吼连连,一边指责“远辉”公司办事不利,一边说着各种不堪入耳的脏话,最后还以合同要挟。

李少辉冷冷一笑,道:“项目的问题如果你对唐经理本人不满意可以申请换人,但是你也没必要这样侮辱人家一个女孩子吧?都这个点了,你还对着人家脏话连篇,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吗?如果你们不想合作,也可以,那我们就按合同的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电话那头许是嚣张惯了,听不得乙方可以和甲方这样义正言辞地讲话,恼羞成怒,嚷嚷着要取消合作,李少辉撸起了袖子,怒道:“我就是‘远辉’的法人,你要是不愿意合作,可以按合同来,不过我想以你的级别,还不能左右项目的合作商吧!”李少辉说完秒挂了电话,忍不住怒骂了一句“狗娘养的玩意,拽什么拽。”言罢,他又将手机丢在了唐凤玲面前,铁青着脸怒视着她。

唐凤玲被李少辉盯地脸上发烫,羞愧地低下了头,一副犯了错的样子,不过李少辉并没有太多的怜惜,反而冷笑道:“我这里是做正经生意的,又不是卖身的,谁要你大晚上的陪一个男人聊个没完没了啦?”

唐凤玲身子一震,显然被触到了痛楚,她慢慢地抬起头,紧紧抿着嘴,默默看向了李少辉,眼中尽是倔强羞愤之色,眼眸也在刹那之间湿润了。

李少辉看着唐凤玲的模样,心中微软,冷哼一声,道:“我没和你说过吗?有问题随时问我问雪姐,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你以为工作的问题是你要扛就能扛的过去吗?你以为你这样做就是为了公司好吗?你以为你这样我就该感谢你吗?真是愚蠢之极。”李少辉越说越来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唐凤玲被李少辉一番训斥,早已面红耳赤,小声地抽噎着,委屈道:“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事事都去问别人呢?好歹我也是重本大学生,毕业了这么多年,竟然对什么都一窍不通,就是雪姐不小看我,我自己都无地自容。你说我为什么不问你,雪姐和朵儿都在生你的气,都不愿理你,我这时候上赶着去找你,不是讨人嫌吗?”

“闭嘴吧你,就你一天天的能瞎想,朵儿和雪姐是那样的人吗?你如果不多想的话,你要是勇敢一点,我们之间--能--能…”李少辉狠狠地盯着唐凤玲,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唐凤玲看着愤怒的李少辉,想到了往事,又悔又痛,低下了头,也不敢说话,只是用手不断地紧攥着衣角。

过了良久,李少辉怒气稍歇,缓了口气说道:“那个项目你不要管了,我来跟进吧,我那里有几个已经快要验收的了项目,你把它们接手过去。”

唐凤玲红着眼道:“少辉,不要这样啊,我目前在公司已经很尴尬了,你如果再这样做,我怎么还好意思待下去呢?”

李少辉不悦道:“行了,我不说,他们谁敢说你,销售这种事情你要急也急不来,那是要循序渐进的。”

唐凤玲固执道:“少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还是想凭借我自己的努力做成一个项目,而不是总靠着你和雪姐的照顾。”

李少辉不耐烦道:“行了,不要讲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唐凤玲没有抬头,但她沉吟了一下,仍是倔强道:“少辉,不论你是以朋友还是上司的名义,恕我这次都不会答应你,我也是有自尊的,我不想一直活在你和雪姐的阴影下,我已经过了那么多年没有自尊的生活了,我不想再这样了,所以这次不管受多大的委屈,我也要凭自己的努力完成一个项目。”

“哎,唐凤玲,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敢情我和你说的,你一句也听不进去?”李少辉最近被许诺和夏雪弄的很心烦,最怕有人不知好歹,现在竟然连一向乖顺温柔的唐凤玲都不理解他的好意,这如何不叫他生气。他本想多呵斥几句,但看着唐凤玲羞惭的神情,不由的有些心软,改口道:“不知好歹,冥顽不灵,给你也可以,但是你要再让我看到你这种唯唯诺诺的样子,别怪我翻脸,还有你也别想骗我,这个项目你必须随时和我汇报。”

“嗯。”唐凤玲重重地点了点头,对着仍然沉着脸勉强笑了笑。

二人谈完项目的事情,就相跟着出了写字楼,到了楼下时,外面竟然下起了雨,还呼呼地刮着风。李少辉就说道:“你在这里等着,今天我送你回去。”

唐凤玲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李少辉,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李少辉也没在意,就去开车,等他返回楼下时,却发现唐凤玲竟然不在了。纳闷间,他就开车向前找去,发现拐角不远处有一女子正撑伞缓缓前行。“霍”地一下,李少辉心中生起了一股无名之火,她这是什么意思?自己明明为她好,她还记仇?

李少辉把车开到唐凤玲面前,摇下车窗,沉声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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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再见可儿

唐凤玲勉强笑着摇了摇头道:“前面就有公交站,我可以坐公交回去的,就不麻烦你了,夜深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这时外面的风雨更大了,唐风铃手中的雨伞也在左摇右摆,而她的脸上也落上了些许雨滴,打湿了她的秀发,粘在脸上,显得既清秀妩媚又狼狈不堪。

李少辉忍着怒气道:“唐凤玲,你tm什么意思?宁要被雨淋,也不肯坐我的车?你不要逼我,识相的话,赶紧给我滚上来。”

唐凤玲悲伤地看着李少辉,眼中有一抹倔强的眼神荡漾,她抽噎道:“少辉,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你不给我希望,却又要对我这么好?”说话间唐凤玲已经泪水涟涟,和雨水交融在一起,如泉水一般在她秀美的脸上成股流下,显得不甚凄凉。

李少辉正要说话却又听唐凤玲哭道:“少辉,你知道吗?你这样做是最伤人的,你让我时时刻刻想着你,念着你,你让我为你缠绵悱恻,却又狠心告诉我,我得不到你,得不到你,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雪姐不高兴了,可以和你闹,朵儿生气了,可以和你吵,天下所有的女人都能和你置气,唯独我,唯独我唐凤玲没有资格,所以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为她们伤心,为她们担忧,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你知道那时的我,有多心痛吗?你知道吗?你在意吗?

在雨夜哭诉着的唐凤玲看着李少辉黑着脸,一言不发,又呜咽道:“少辉,明明我是你的第一个女人,明明我应该成为你心里最重要的女人,明明我的错误也是逼不得已,明明我还深爱着你,明明你心里也有我,可是你为什么一直非要揪着我的过错不放呢?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你才甘心?

说到此处,唐凤玲已经泣不成声,她按着心口缓了好久,才又凄然道:“少辉,我求你了,你不给我希望,你不愿意原谅我,就不要对我这么好,不要折磨我,好不好?”

听着唐凤玲多情的女儿心事,看着唐凤玲凄凉的面容,李少辉怔怔,也在这个瞬间,他才恍然明白,雨中这个弱女子,不争不抢,温温柔柔,可是她对自己的爱意不仅不比林月儿许诺少,因为心怀愧疚,反而要比她们更强烈,更持久,也许在这几个女人心里,她才是最想和自己在一起的,也是最爱自己的。

唐凤玲说完,幽怨地看了好一会李少辉,就扔了伞,双手捂着脸,一路小跑着远去,只留下了一个消瘦的背影,若隐若现…

蓦然间,穿着高跟鞋的她脚下一滑,一个趔趄,险些跌倒,李少辉想要下车去扶她,但转念间,他又赌气道:“人家需要吗?”

看着唐凤玲的倩影,李少辉苦涩一笑,自己这样做真的不对吗?自己舍弃了老家安逸幸福的生活,冒着伤害林月儿的风险,又将父母的财产做了抵押,成立了这家公司,只为了给她们一个好的去处。

可是到头来,许诺不领情,夏雪不领情,现在就连唐凤玲也不领情,她们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有一个都彼此交融过,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自己就一点都不了解她们呢?而她们也不愿意理解自己?

唐凤玲的身影在雨夜越来越远,越来越朦胧,也朦胧了李少辉的双眼。

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中,李少辉忽然意识到自己和唐凤玲就是那一对朦胧的情侣,两人的初恋是朦胧青涩的,两人的情感是朦胧伤感的,两人的心思是朦胧难言的,就连两人的前途也是朦胧迷茫的,而今夜两人又在朦胧的雨夜中诀别…

其实当何永辉告诉李少辉,夏雪开始原谅他的时候,李少辉心中就已经隐隐地感觉到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不久的某一天,大家终会含泪道别,各奔前程。

而唐凤玲进入“远辉”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可这么久的历练,也不曾改变她柔软懦弱的性子。李少辉心中不免焦急,如果未来的某一天,她真的离自己远去,自己真的不能再照顾她,保护她,那以她这样的性子是不是还会受欺负?以前的那种悲酸屈辱是不是还会再一次重演?

在最无能为力的年龄遇到了最想照顾的人,却只能含泪看着她掉入深渊,如今阔别几年,再次相逢,有了能力,却又不能给她温暖,给她保护,所以自己今夜故意以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刺激她,磨炼她,期望她有所改变,可是她能理解自己的苦心吗?

自那次雨夜诀别之后,夏雪三女和李少辉同时陷入了无形的冷战中,李少辉看到她们心里就会很不舒服,不愿和她们多说一句话,当然夏雪三女看见李少辉也是冷冷淡淡的,不理不睬。

许诺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上着班,做着无言的抗议,李少辉敢怒不敢言,只能憋在心里,把她的考核全部弄成差评,不过貌似许诺根本不在意,因为在结算工资的时候,李少辉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小,从来不敢动手脚。

而且这段时间,李少辉还接到了肖蓓父亲去世的消息,李少辉一番伤感之后,也没告诉许诺,一个人悄悄去了肖蓓的老家,帮着料理后事。

料理完后事,看着肖蓓父亲的坟墓,李少辉心中不胜感慨。他回到上海后,看着夏雪三女几日不见,对他还是一如往日的冷淡,既无喜悦之情,更无关爱之意,心中很是颓败,越发不愿多和她们纠缠,他为了避免和三女有更多的见面,不再加班,而是尽量躲在在家里工作。

现在也只有林月儿对他好了,不给他脸色瞧,所以李少辉也是分外的珍惜这难得的好时光。

某一日,李少辉正在看资料时,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说是和许诺有关,请他前去相商,李少辉不敢大意,忙去赴约。

到了约定的咖啡馆后,李少辉看着这个相约自己出来的陌生中年人,却感觉到有些面熟。

中年人看见李少辉后微微一笑,伸出了手,道:“你叫李少辉,是朵儿的男朋友吧?”

李少辉看着这个清瘦随和的中年人,迟疑着也伸手相握,强笑道:“以前是,现在只能是男性朋友了。”

中年人遗憾地笑了笑,道:“哦,是这样啊,本来我还想和你说说她的病情,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什么病?”李少辉心中一紧忙问道。

“也没什么,小病而已,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是朵儿的父亲,叫花占军,你叫我叔叔就行。”

“您就是朵儿的父亲?”李少辉面色怪异地问道,因为许诺曾经和他讲过她父母的事情,直到现在,许诺对她父亲还是耿耿于怀。而且李少辉总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看着李少辉怀疑的样子,花占军笑道:“怎么我两不像吗?前几年你们闹分手的时候,朵儿还跟我抱怨过你呢?”

“是你啊!”李少辉惊骇不已,他终于想起来了,想起在肖蓓出事的那天,就是他站在商场门口,要求许诺挽着他的手臂,并一起上车远去。当初自己和肖蓓还以为是许诺不学好,傍了大款,原来竟然是这样。怪不得许诺一直强调她没有背叛自己,怪不得她总认为是自己背叛了她,怪不得她看见自己和林月儿在一起的时候,能吃那么大的醋,生那么大的气?

李少辉心中一阵绞痛,又想到了这些日子许诺故意和自己找茬的情景,想到了她为自己受过的委屈,想到了她冷冰冰地看着自己时,那种又是委屈又是愤恨又是心酸的眼神…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这种情况呢?”李少辉用手捶着头,痛不欲生。现在真相大白了,原来是自己辜负了许诺,是自己抛弃了她,是自己负心在先,那自己又该怎么做呢?怎么办呢?

自己和林月儿经过上次的误会,好不容易才又和好如初了,有了一生共度白头的执念,可现在却又多出来一个备受委屈的许诺。

“小伙子,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花占军看着面色扭曲的李少辉蹲在地上,忍不住问道。

良久,李少辉慢慢地站了起来,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苦笑道:“叔叔,我没事,您叫我小李就行,我们坐下谈吧!”

“好吧!”花占军应了一声,看着李少辉神色有所好转,好奇道:“你怎么了?怎么看见我就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李少辉苦声道:“没事,只不过是想到我和朵儿的一些事情,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叔叔,您这次过来是不是有什么关于朵儿的事情需要帮忙,如果有的话,您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在所不辞。”

“嗯,朵儿的事情是主要的,不过还有其他的事情也需要你帮忙。”花占军正说着就有一个小女孩从洗手间跑了出来,跑到花占军身边,指着墙壁上的蛋糕图案,奶声奶气地说道:“爷爷,我要那个蛋糕,就是那个卷卷的…”

李少辉看到小女孩,脑中“轰”的一声,一片空白,他颤抖着身子,凝视着小女孩,眼中的泪水如海啸一样,冲出了他的眼眶,冲涮着他的脸庞,让他痛苦到了极点,也惊喜到了极点。

这个小女孩看着李少辉疯狂姿态,有些害怕,便躲在了花占军的怀里,花占军也是奇怪地看着李少辉。

可李少辉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他痴痴地看着小女孩,似哭似笑,似疯似魔,近四年未见,这个人间遗失的小精灵竟然可以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那白如月光的小脸,那灿若星辰的眼眸,那弯如柳叶的细眉,那红如夕阳的小嘴…无一不和那个为爱逝去的可怜女人有着些许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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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花占军之痛1

“女儿被自己弄丢了,母亲被自己害死了,自己为什么会是一个如此十恶不赦的大混蛋呢?”李少辉痛苦地呢喃着,又想到,如今这个可爱的小精灵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是老天可怜自己,给了自己一个赎罪的机会,所以此生除了用尽全身力量去呵护她,保护她,还会有何它想?

而且不知为何,李少辉总有一种错觉,一种命运轮回的错觉,他虽然喜欢小孩,虽然对乐乐,远帆远航都能视如己出的去疼爱,可若要说珍爱程度,唯有眼前的可儿,才他心中最珍贵的存在,这无关肖蓓,也无关起名之举,是一种莫名的亲近。

在他见到可儿的第一眼,他就感觉到命运的纠缠,若有千年爱恋,这个可爱的小精灵必定是他三生三世苦苦寻觅的那个人;若问在这世上,他最爱的人是谁?也当属眼前的这个小精灵无异。

李少辉哭着笑着,伸出了颤抖的手想要摸向眼前的女孩时,女孩却闪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怯怯地躲在了花占军的怀里。

花占军奇怪地问道:“小李,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一直有点那个--那个…”

李少辉不答,他又疯癫了好久,才神志微微恢复,涩声道:“这是可儿吧?以前是我把她弄丢的,她妈妈临走前还记挂着她,所以刚才一见面,我就激动有点疯魔。”

“哦!”花占军理解地点了点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明白你的心情了,所以我这次过来就想把可儿还给你。”

“还给我?你舍得?”李少辉心中狂喜,忍不住激动地站了起来,就想把可儿抱在怀里疼爱,可是可儿见到喜怒不定的李少辉,却是害怕地紧紧拽着花占军的裤子,眨巴着已经有了泪花的大眼睛,怯生生道:“坏人,爷爷,有坏人,有大坏蛋…”

花占军轻轻一笑,温柔道:“可儿乖,叔叔是好人,不是坏人,叔叔以后还会把我们的可儿当小公主一样去疼爱,可儿听话,让叔叔抱抱…”花占军柔声细语着,把可儿递给了李少辉,可儿虽不情愿,但看着李少辉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小蛋挞,就笑呵呵地抢着要。

李少辉抱着可儿,心中泛起无限柔情,这个小家伙失踪前还只是一个刚刚出葆的婴儿,没想到四年过去了,竟然已经变成了一个俏皮可爱的小丫头了。

李少辉温柔地替可儿把嘴角口水擦掉,又不免想到了肖蓓,现在她该安息了吧!前段时间她父亲也去世了,自己还特意过去一趟出钱帮着料理后事,如今她的女儿又能在自己怀中幸福如初,这也算是上天对她的眷顾。想到肖蓓,李少辉心中又悲又伤,感慨无限,抱着可儿的手又紧了几分。

这时花占军说道:“看到你这样喜欢这个小丫头片子,把她托付给你,我也就放心了。”

“叔叔,你放心吧,我肯定会把可儿当亲身女儿一样照顾的,可我还是很疑惑您这个举动,看得出来您也很喜欢可儿,怎么就舍得放手?而且这件事朵儿知道吗?她同意了吗?”冷静过来的李少辉马上就意识到事情的蹊跷之处。

“唉!”花占军长叹一声,脸上满是无奈之情,苦笑道:“我当然舍不得,可是反腐政策知道吧,我这次也是厄运难逃了。”

“什么?”李少辉惊讶地大叫了一声后,看着周围人异样的眼神,忙又小声问道:“叔叔,您是说您也贪…可您看着怎么也不像那样的人啊?”

花占军萧瑟一笑,道:“大环境就是这样,你要不贿赂不贪,那些贪官岂能放过你?”

“哦!”李少辉轻叹一声,不再说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片刻后,花占军又笑道:“没什么,其实在我贿赂的那一刻,我就想到这一天了,所以现在与其担惊受怕地等着,还不如主动去自首。”

“也是。”李少辉苦笑着点了点头,又郑重道:“叔叔您有什么事情就吩咐吧,我一定尽力完成。”

“行,那我就说了,这第一件事就是可儿的事情,希望你好好抚养她,看到你刚才的表现,我也就放心了。第二件事,就是关于朵儿。”花占军说到这里,盯着李少辉又问道:“朵儿现在还没有新男朋友,而且我也只道她心里还有你,所以我要问你,你们两还有没有可能,如果有可能我就把她托付给你了。”

李少辉苦涩一笑,脑中又闪现过了林月儿的笑容,他迟疑了许久,方才痛苦道:“朵儿,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虽然我对不起她,虽然我心里也有她,可是我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已经打算结婚了,我不想做狼心狗肺之人,所以叔叔您应该懂了吧?”

花占军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笑道:“既然不能在一起,那说明你们的缘分还是不够,所以我要请你帮我劝说她去美国,一来是以免被我连累,二来她的病也只有美国那边才能得到更好的治疗。”花占军说着还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李少辉后,又道:“这张卡的金额够朵儿在美国生活一辈子了,我这个爸爸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所以这也是我落马前的最后心意了。”

“叔叔,朵儿得什么病了?很严重吗?危及到了生命吗?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李少辉看着花占军像安顿后事一样,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花占军面色沉重,苦笑道:“确实挺严重的,不过既然朵儿不愿和你说,那她就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也就不要再问了。”

“哦…”李少辉看着花占军落寞的神情,心中越发不安,这小病小灾哪用瞒着?而且听他的话音,似乎国内还治不了,难道真是癌症一类的绝症吗?那为什么许诺不愿和自己说呢?她为什么非要瞒着自己呢?难道就是怕自己担忧为难吗?

应该是,她说过她不愿打扰自己现在的生活,所以她虽然一直不甘心,一直不服气林月儿,可她从来也没有再以前女友的身份干涉过自己和林月儿的生活,而她这段时间对自己的报复打击,不,应该叫无理取闹,也仅仅局限于自己本人,也从来没有牵扯到林月儿。现在想来,她的这种做法也不过是想在自己和林月儿成婚前再找回那种做女友的感觉,找到自己对她疼爱的那种感觉。

想通了许诺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后,李少辉又一次陷入痛苦的漩涡中,这个看着高冷实则又善良又柔弱的女人,为什么总是要一个人扛起所有的苦痛呢?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就是宁肯对自己发火,也不愿和自己倾诉。

在李少辉沉思间,花占军又说道:“小李,还有一件事,叔叔也想求你,不知道你肯不肯答应?”

李少辉叹息道:“叔叔但说无妨。”

花占军点了点头,看向了窗外,神情忽然异常悲伤,他盯着外面看了好一会,方才叹道:“我和朵儿妈妈的事情,你有听朵儿说过吗?”

“大概知道一些,貌似这还是朵儿的心结。”

“唉!”花占军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所以这也是我想找你帮忙的原因,关于我和朵儿妈妈的事情,朵儿知道的也不过是她们许家告诉她的片面之词,并不全面,我待会再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希望你能帮我开导一下朵儿,不要让她再怨恨我。”

“嗯,叔叔您说。”李少辉郑重地点了点头。

花占军闭上双眼,深深地出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恨也就恨到骨子里了。

为了朵儿的妈妈,我曾放下脸面和自尊,冒着被父母赶出家族的风险,选择了倒插门;婚后,为了不让朵儿妈妈难堪,我在他们家族公司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那些年,我对他们家族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尽心尽力地做着事,可她们家人却视我为空气,一直把我当外人看。

她们家人怎么看我不重要,只要朵儿妈妈能看到我的辛苦,体会我的难处,心疼我,我也就不在乎了。

刚开始结婚时,朵儿妈妈还好,也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也对我挺好的。

可慢慢的,朵儿妈妈却让我寒了心,本来我们结婚前就商量好的是女儿就跟我姓,是儿子就跟她们许家,然后生下朵儿后,朵儿妈妈却死活不愿意再生了,所以她们家里人就逼着我把朵儿改成他们许家的人,还起了一个名字叫许诺,诺儿,呵呵,真是讽刺。

这件事后来我也认了,毕竟是一家人嘛,要相互包容。可是没多久之后,朵儿的妈妈竟然跟着一个外国佬跑了,跑的时候是那么的决绝,一点都不顾及我们的情意,一点都不可怜我是那么卑微地求着她。

等几年后,朵儿妈妈被人家抛弃了,自己也弄了一身病,混不下去了,就知道回来了,回来找我了,呵呵。

可是她回来找我道歉,我就应该原谅她?那时我早就对她死心了,我不报复她已经是我最大的忍耐极限了,况且我还有了自己的新家,我又怎么会原谅接纳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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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花占军之痛2

所以这些年,朵儿一直在怪我,怪我对她母亲绝情绝义,怪我在她母亲死前不管不顾,可是不绝情又能怎么样?我生不如死的时候,又有谁可怜过我?

我也知道朵儿还怪我一直对她不冷不热,可是你知道吗?她和她的妈妈长得太像了,我一看到她就会想起她的妈妈,想到她妈妈和她们许家人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知道我恨屋及屋不对,可那时我还年轻,实在放不下那些仇恨…”

李少辉默默地听着这一段荡气回肠的故事,心潮久久难以平息,他终于知道许诺为什么非要在夜场叫“朵儿”这个真实的名字,原来是为了报复她的爸爸。他也知道许诺为什么一直以来都不肯轻易许下诺言,可是一旦承诺,就一定要做到,找可儿是这样,不打扰自己也是这样。

李少辉叹了口气,苦笑道:“叔叔,您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听朵儿说过您们的事情,也思考过您们的问题所在,您知道朵儿的妈妈为什么当初会走的那么义无反顾吗?”

“自然知道,人性是贪得无厌的,也是喜新厌旧的,人一旦在某个圈子待久了熟悉了,过得安稳舒服了,就会不由得厌烦,就会生在福中不知福,羡慕其它圈子的生活,这时只要有人诱惑他,他们一旦把持不住,就会不管不顾,做出一些伤人伤己的事情来。”花占军说完后,看着在李少辉怀中已经有些迷糊的可儿,脸上尽是沧桑之色。

李少辉听后默然不言,虽然花占军的观点与他的不尽相同,但却比他的深刻多了。

花占军看着李少辉又问道:“小李,你是怎么认为的呢?”

李少辉苦笑一声道:“叔叔,我是站在女人的角度来考虑这件事情的,远没有您想的透彻,不提也罢。”

花占军笑道:“没关系,你说一说,我也想听听你们年轻人的意见。”

李少辉说道:“叔叔,我是这样认为的,女人多是感性的浪漫的,如果能满足她们这方面的需求,她们就会感到很幸福,所以叔叔您和朵儿妈妈谈恋爱的时候,朵儿妈妈也对您一往情深。

可是等您们修成了正果后,您就把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对朵儿妈妈那种女人的心思也就淡漠了,而朵儿妈妈还一心沉浸在以往的浪漫中不肯自拔,不相信浪漫唯美的爱情一到了结婚的日子里,就剩下了鸡零狗碎,所以那个时候朵儿妈妈虽然在物质上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她的内心却是痛苦迷惘的。

这时恰好出现了那个外国佬,外国人都善于交际,能言善道,容易讨的女人欢心,何况是一个画家,骨子里就有那种浪漫洒脱的气质,更容易满足女人的幻想,所以朵儿妈妈的沉沦就是…”

花占军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其实还有一个更深刻的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李少辉好奇道。

花占军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面现追忆之色,沉思了许久,才慢慢说道:“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在反思我们婚姻的症结所在,我就在想我和朵儿妈妈互为初恋,有过那么好的过往,到后来还有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儿---花朵儿。可为什么就是这样,朵儿的妈妈还会那么狠心那么绝情地背叛我呢?

这个问题我想了一辈子,最近我才想通了。

那个时候是改革开放初期,我们对外国人的崇拜简直达到了荒唐的地步,不管人家的东西是好是坏,是臭是香,我们统统都认为是香饽饽。

所以当第一批外国人来到我们那个海边小城时,就引起了整个城市的轩然大波,上到政府官员,下到我们这些商人百姓,无一不上赶着讨好人家,更过分的是那些无耻的官员还会安排一些女人做那些事情服务这些外国人。

至于那个洋鬼子画家更是凭着不俗的容貌和才能,在给那些夫人们画肖像的过程中,使得她们红杏出墙,主动奉献了自己,而且那个洋鬼子尤其钟情朵儿妈妈,也赶上那段时间我出差在外,冷落了朵儿妈妈,所以朵儿妈妈在人家狂轰乱炸的攻势下,在崇洋媚外的思想作祟下,也做出了那些---那些…”许诺父亲皱着眉头痛苦地摇了摇头,说不下去了。

李少辉长叹一声,又是崇洋媚外,这种根植于国人脑中近二百多年的卑贱思想仍在到处作祟,就是到了现在,还有许多人深受其害。常常听闻那些所谓的高学历精英也以定居国外或者找一个国外伴侣为荣,如果崇拜那些西方过家也就算了,毕竟人家确实比我们先进,可是那些哈韩哈泰的人是种什么心态?

在以前,这些弹丸之地可都是泱泱中华的附属国,是我们的小跟班,所接受的文化也是我们最为传统的儒家文化。

李少辉百思不得其解,暗忖:“世道变了,老子开始向儿子卑躬屈膝了,不看好多家庭中独生子才是家里的小皇帝,说一不二,家长都不敢还嘴的。”

花占军皱着眉头,又苦笑道:“小李,之所以我还要跟你翻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是因为我想让你帮我和朵儿说一说,因为朵儿一直以来都死揪着我在她母亲逝去时也不曾探望的事情,和我冷战,不肯原谅我,如今我也要身陷囹圄,不想留下什么遗憾,所以我只能自私地让你去当这个说服她的恶人,你肯帮我吗?”

李少辉点头郑重道:“叔叔,您放心,如果能解开朵儿的心结,别说一个恶人了,就是十恶不赦的人,我也愿意去做。”

和花占军结束长谈只后,李少辉趁着可儿在他怀里熟睡的时候,就和花占军选择了道别。

在回家路上,李少辉心中乱糟糟的,又冒出了许多想法,许诺到底是得了什么病,竟然不愿意和自己说?如果她知道自己从她父亲手里接走了可儿,又会是什么反应?还有也不知道林月儿到底愿不愿意接受可儿?虽说上次她答应了自己,但是让人家一个还没结婚的黄花大姑娘当后妈实在有些残忍。

回到家里后,林月儿不在,估计又去公司了。

过了一会,可儿醒了,看到花占军不在,就哭闹着要找爷爷,任李少辉怎么哄慰也不行。李少辉没带过孩子,就想着哄的办法不行,那就吓唬她呗,然后李少辉就龇牙咧嘴着,做出凶恶的样子,果然就把可儿给唬住了,睁着大眼睛害怕地看着他。

李少辉心中得意,哄孩子也不难吗?关键还是要找到对的方法。在他得意还没有超过五秒钟的时候,可儿又“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而且可儿似乎也知道李少辉不会伤害她,所以李少辉每吓唬一次,可儿就会哭闹地更凶一点,几次下来,可儿的哭声已经可以用震耳欲聋和排山倒海来形容了。

李少辉无奈,只得又柔声安慰,可是可儿依旧不领情,折腾近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停止的趋势。李少辉欲哭无泪,无奈地看着可儿坐在沙发上呼天抢地,说道:“小姑奶奶,你别哭了,要不叔叔陪你一起哭吧!”同时李少辉也在想哪个王八蛋说过什么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这类的屁话,这分明是黑心棉啊!

在李少辉彷徨无奈间,林月儿回来了,她看着哭闹的可儿,只皱眉想了一下,就疑惑道:“这是可儿?”

李少辉心里惴惴不安,只得干笑道:“丫头,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不许反悔啊!”

林月儿没好气地嗔视了一眼,道:“我反悔了吗?”

“那就好那就好。”李少辉点头呐呐着。这时林月儿又怪道:“可儿,都哭成那个样子了,你怎么也不去哄一哄?”

李少辉苦着脸道:“怎么没哄?可是人家不把我放在眼里,都快把我弄哭了。”

“我来试一试。”林月儿说着就走到了可儿面前。

“丫头,你行吗?你连个孩子都没生过,你怎么能行呢?你…”李少辉闭嘴了,因为刚才还哭的死去活来的可儿,看着林月儿慢慢地在她身边蹲下,一边温柔地帮她擦着眼泪,一边柔声细语地安慰着,竟然还真的停止了哭泣。

李少辉很是羞愤,这是什么意思?林月儿刚才的动作自己已经都做了无数遍了,可愣是一点用也没有啊?难道可儿这么小的丫头也喜欢美女?那不对啊?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啊,她应该喜欢自己这个帅气的大男生啊!

在李少辉郁闷的时候,可儿因为哭的太累了,竟然躺在林月儿怀里沉沉睡着了。而林月儿也是一脸慈爱地看着可儿,轻轻哼着李少辉从来都没有听过的曲调。

李少辉看着林月儿充满母爱的一面,心中的巨石着实放了下来,看来林月儿已经接受了可儿。不过让他吃味的是林月儿可从来没有像对待可儿那样又是温柔又是慈爱的来对待他,所以李少辉就开玩笑道:“丫头,可儿很可爱吧?”

“嘘。”林月儿指了指可儿,不满地嗔视着李少辉。

李少辉只得轻声笑道:“我就说小孩子很好玩的,你看要不我们什么时候也造一个来玩玩?”

“去去,我告诉你,我觉得我们有可儿就够了,不需要再有孩子了。”林月儿笑着,抱着可儿进了卧室。

“那怎么能行?”李少辉忙追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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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林月儿的警告

林月儿把可儿安顿好,就拉着李少辉出了卧室,说道:“少辉,我问你,可儿叫你什么?”

“当然是叫叔叔啊,难不成还叫爸爸?不过叫爸爸也挺好的,叫我爸爸,就叫你妈妈,怎么样?”李少辉嬉皮笑脸道。

林月儿摇了摇头,苦笑道:“你还真是个大傻瓜,我怎么就跟了你这么一个愚笨的人呢?一天天净被澜澜笑话了。”

李少辉惊讶地看着林月儿,不知她所言是何意,不过林月儿也没有解释,又问道:“少辉,你真的打算让我接受可儿吗?”

“你不是答应了吗?”李少辉心虚地看着林月儿,不知她此问又是何意。

林月儿盯着李少辉,正色道:“要我答应也行,但你必须满足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李少辉心中一惊,他知道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

林月儿沉吟了一下,说道:“少辉,你也知道我做事的原则,我不喜欢半途而废,如果让我收养可儿,那么我就会养她一辈子,爱她一辈子,再也不会放弃她,但我听说可儿的领养手续还在许诺那里,我要你把可儿监护人身份变更成我,这样没有我的同意,别说是许诺,就是你也不可能把可儿从我身边夺走,而且我领养了可儿后,我也不希望再有人来打扰她,这样一来是为了我们平静的生活,二来也是为了可儿,可儿这么小如果一直被不同的人换来换去收养,对她的成长也很不好。”

“这有点难吧?要不我们慢慢来?”李少辉嗫嚅着,他又想到上次和许诺吵架时,许诺那副护犊子的模样,不胜胆怯。

林月儿凝视着李少辉,忽然叹了口气,神情说不出的难过,只听她苦笑道:“少辉,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拖着不肯和你结婚吗?”

“你不是说怕她们不高兴吗?”李少辉看着林月儿落寞的样子,心虚道。

林月儿不悦道:“少辉,你要知道我是一个女人,一个普通的女人,我不是圣人,我也有七情六欲,我也希望我的丈夫能对我一心一意,就连他的精神世界也属于我。我让你和许诺、夏雪和唐凤玲三个人一直在纠缠着,你说我对你是不是已经很宽容了?你说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处于精神出轨?

我给了你这么长时间,就是希望你和她们有一个彻底的了断,可是你呢?你到现在还拖着,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

“丫头,我---我…”李少辉看着严厉的林月儿,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句话来。

林月儿看着怔怔的李少辉满脸愧色,放低了声音道:“少辉,你这样优柔寡断,只会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我们四个女人,所以你如果想和我结婚,就必须快刀斩乱麻,赶紧忘了你所有的过往,也忘了所有和你有过牵连的女人。领养可儿也是一个道理,而且监护人必须是我。不容有变。”言罢,林月儿看着李少辉还在沉思,苦笑一声,不再说话,沉默地回到了卧室。

而在卧室呆立的李少辉看着阳光投射在地板上形成斑斑勃勃的光影,想着林月儿刚才那番话,惭愧不已。末了,他叹气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一切都该结束了?可是到底该舍弃谁呢?又该如何结束呢?”

被林月儿一通教训之后,李少辉惶惶不可终日,感觉到自己在这世上就是一个多余的人。在公司,许诺不屑一顾,夏雪冷冷淡淡,唐凤玲客客气气;回到家里,林月儿也把他当个透明人一样,不理不睬,只是不停地逗着可儿,那欢声笑语的模样,和李少辉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冷冰冰的电脑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李少辉心中哀叹不已,他又想着夏雪三女下班后聚在一起,肯定或开怀大笑或诋毁自己,想着这些,备受冷落的李少辉又开始生气,心中暗暗怒骂:“什么红颜知己,全是扯淡,都是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对于林月儿给的警告,李少辉这几日也一直放在心里反复揣摩,夏雪是第一个可以划清界限的,在她心里,最爱的永远是何永辉,现在虽然她对何永辉还是不冷不淡,但听何永辉讲,她已经开始隔三差五地去看他的的演出了,李少辉知道这些情况后心里虽不甚舒服,却也只能含笑祝福。

接下来就是唐凤玲了,自那晚李少辉近于侮辱的激后,唐凤玲虽然与客户交流起来,还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但已经自信了好多,不再唯唯诺诺,而是有理有据地分析讨论,所以对于她,李少辉轻叹一声,也微微放下了心。

最后一个就是许诺,这个女人最让李少辉头痛,如果李少辉不知道真相,如果他不知道是他背叛在先,那他自然可以理直气壮地将许诺晾在一边,和林月儿恩恩爱爱。可事实恰恰相反,这让他很是无可奈何;而且许诺似乎还得了大病,李少辉本想找个机会关心一下,可一想到许诺的性子,他却怎么也不敢问出口。

而且让李少辉最为担忧的是许诺现在还不知道他已经暗度陈仓将可儿接到了身边,如果她知道了,还不知会弄出什么乱子,所以李少辉这些天一看到许诺,就慌忙低下头,匆匆而去。

一日,可儿高烧,李少辉就开车载着林月儿和可儿去医院看病,快要下车的时候,林月儿却把李少辉拉到身边说道:“别动,我看见一根白头发,帮你拔一下。”

李少辉将脑袋低至林月儿胸脯处,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极目想从衣领处观察她那不大不小的山峰,可林月儿太保守了,扣子都系到最上面一个了,什么也看不到,失望的李少辉不免叹气道:“丫头,你看看我为了你,年纪轻轻的就熬成老白头了。”

李少辉话音未落,便感觉到头部一疼,显然林月儿已经拔完了头发,然后他斜眼看去,立马就不满地抱怨道:“丫头,你这是怎么回事啊?说好的白头发,你拔我两根黑头发算怎么回事?”

“活该,谁让你不老实呢?”林月儿笑着娇嗔,抱起可儿就准备进医院。

李少辉却拉住她,笑道:“丫头,别呀,我的白头发还没拔呢!”

林月儿将李少辉拔下来的头发小心翼翼放在一个小塑料袋子里,笑道,“没有白头发啦,我都是骗你的。”

“那你拔我的黑头发还这么小心的保管是干嘛呢?”李少辉看着林月儿稀奇古怪的行为,实在想不通。

“傻瓜,你赶紧上班去吧!”林月儿摇了摇手也没有回答就抱着可儿进了医院。

李少辉看着医院进进出出的病人,忽然又笑了,他突然想到:“如果几十年以后,有这么一个大丫头和一个已经长大了的小丫头伺候着病床上的自己,那样之似乎也很不错哟!”

回到公司后,李少辉的好心情也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看到许诺那张冰冷至极的俏脸上满含煞气,就连那漂亮多情的双眸也燃着熊熊怒火。李少辉心中一虚,感觉到事情不妙,忙快步进了办公室,并顺手要关上门,不过许诺显然并不给他逃避的机会,她已经快速跟了过来,并迈进了一条腿。

李少辉讪讪一笑,转身笑道:“朵儿,有事吗?”

许诺也不理睬李少辉,一声不响地走进了办公室,李少辉忽然想起了花占军的嘱咐,就小心翼翼地说道:“朵儿,你爸爸和我说了他和你妈妈的事情了,他想要我好好劝劝你,我也看得出来他是很疼爱你的,所以你能不能放下仇恨,和你爸爸好好聊聊…”

许诺闻言忽然笑了,只是那笑容含着嘲讽,含着仇恨,然后她用很不屑的语气说道:“这个花占军还真是有能耐,竟然让一个我恨不得千刀万剐的畜生来劝我,呵呵,李少辉,我警告你,我的家事你少管。

我虽然不怎么喜欢我母亲,但是当我看着我母亲在我面前死去时,还带着遗憾,带着愧疚,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吗?我母亲是不对,是做了对不起他花占军的事情,可一个将死之人,他都不能原谅吗?就算是不为我母亲,为了我也都不肯吗?”

李少辉看着许诺怨毒的脸色,心中一寒,不敢再劝,沉默了片刻,他只得又干笑着问道:“朵儿,听说你病了,是什么病?严不严重?”

许诺脸色一窒,忽然大声骂道:“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李少辉看着怒火中烧的许诺,叹气道:“朵儿,不管你生谁的气,不管因为什么事,你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你少来这套。”许诺一声冷喝,又道:“李少辉,我还真没发现,你竟然是这种龌龊卑鄙的小人,专干不要脸的事情?”

李少辉尴尬一笑,心虚地问道:“你都知道了?”

许诺冷哼一声,道:“虽然我把可儿寄宿在花占军那里,但是我只要有时间就会去看望,你说我会不知道?”

李少辉苦笑一声,“行吧,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们就好好聊一聊。”

许诺眉毛一扬,冷冷道:“聊什么?没得聊,你赶紧把可儿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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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林月儿当妈妈了

李少辉看着愤怒的许诺,低声道:“朵儿,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也很理解你的感受,可你也知道,可儿是你爸爸托付给我的,这对你爸爸、对你以及对我都是一个最好的选择,我们一是为了可儿好,二来也是为了你好,你应该体谅一下我们的苦心。”

“为我好?呵呵,真tm不要脸,你们两还真是这个世上最自以为是最不要脸的男人。”许诺骂完之后,顿了顿,又恨恨道:“李少辉,你知道我为了找到可儿费了多大的辛苦吗?我从美国看病回来以后,就辗转全国各地的收容所寻找,实在寻找不到我就满世界地贴小广告,可贴小广告也没有用,我就又联系所有拯救拐卖妇女儿童的组织帮忙,也算老天开眼,终于让我费了近大半年的时间找到了可儿。

可是那段时间你在干什么?你除了在网上查一查,装模作样外,你还干了什么?对,你还和林月儿甜甜蜜蜜地恩爱着。”言罢,许诺就怨恨地看着李少辉,李少辉又是惭愧又是心疼,忙低下了头,不敢直视许诺的目光,而许诺又说道:“当我回到上海想要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时,你第一时间除了侮辱我就是欺负我,然后再告诉我你有了新女朋友,呵呵,李少辉,你可真够厉害的。

你做了这些,也就罢了,反正我早就看透你们男人了,也不对你抱有任何希望。可是你倒好,得寸进尺,站在我脖子上撒尿,不声不响地就把可儿给带走了。

我问你,你有什么资格带走她?你是她什么人?你忘了谁才是她的监护人?”许诺越说越生气,越说越委屈,到最后干脆低着头嘤嘤哭了起来。

李少辉又急又慌,忙低声陪笑道:“朵儿,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也知道是我负了你,是我对不起你,所以我这不是也想着补偿你吗?”

“哦!”许诺面色一缓,抬起被泪珠打湿的脸庞道:“你终于知道了谁才是那个负心人啦?本来我还不想告诉你,不过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也好,那你现在也该给我一个答案了吧?”

李少辉凝视着许诺,发现她虽在冷嘲热讽,可此时她的眸子却异常明亮,就像日月星辰一样,带着殷切的盼望,他深知许诺的心意,可他也明白林月儿更是一个无辜的人,所以心如刀绞的他,进退维难间,只得低着头转过了身子,闭上了眼睛,让泪水在心间长流不停。

许诺身子一颤,已然明白,她轻轻一叹,就有泪花流淌了下来,而她那一声微微的叹息,仿如大海浪涌之声,经久不绝,震动着李少辉早已粉碎的心脏。

过了好久,许诺默默叹道:“李少辉,既然这样,我们也没什么可谈的了,你把可儿还给我,我也决不打扰你。”

李少辉长叹一声,道:“朵儿,我是真心为你好,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带上一个小女孩本来就很不方便,而且这样的话,你以后再想嫁出去那也是一个难题啊?”

“哈哈,哈哈!”许诺闻言突然大声地笑了,笑的肆无忌惮,也笑的悲伤不已,她捂着小腹笑了好一会才指着李少辉恨恨骂道:“李少辉,你终于不藏着掖着了,终于肯说出实话了,你口口声声说你接走可儿是为了我好,可真是这样吗?你是不是怕我带着可儿不嫁人,威胁你和林月儿?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随了你的心愿,你已经把可儿抢走了,我也没什么盼头了,你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做,你想让我嫁给谁,我听你的,绝不让你为难。”

李少辉肝肠寸断,他定定地看着许诺,红了眼眶,道:“朵儿,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总是曲解我的意思?你明知道我是没有那个心思的,我真的不过就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你为我好的方式,就是小李子不给我,爱情不给我,就连可儿也要抢了过去讨好林月儿,这就是你为我好的方式?”说话间,许诺再也坚持不住,又有两行清澈的泪水带着满心的悲痛委屈缓缓流下。

李少辉慢慢走到许诺身边,拉起许诺的手,低声哀求道:“朵儿,我知道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给不了你爱情和婚姻,但你放心,除了这两项,我别的什么都可以给你,如果日后,你遇到危险了,我也会第一个冲在你前面,保护你,所以我请你相信我,我真没有故意伤害你的心思。”

“爱情,婚姻。”许诺抽出自己的手,痛声道:“对于女人,一辈子要的不就是这两项吗?难道还需要别的?要你施舍给我的工作?给你做一个听话的小职工,然后看着我的老板和老板娘恩恩爱爱?”

“朵儿,我---我…”李少辉心中虽有万千柔语,可此情此景,他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心间不住地绞着疼痛。

许诺看着眼前面容悲苦的李少辉,心中莫名一软,深深叹了口气,轻声道:“少辉,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要再相互折磨了,你把可儿还给我,我保证不会打扰你们生活的。”许诺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朵儿…”李少辉说着就去拉许诺的衣服,却被许诺狠狠地甩开。看着许诺远去的背影,李少辉腿部一软,跌坐在了椅子上,他握着花占军让他帮着送给许诺的银行卡,不胜悲痛,帮花占军劝说,许诺患病,林月儿要求的可儿监护人这三件事情,自己没有一件能办成。

接下来的几天,李少辉夹在林月儿和许诺之间,像个夹心饼一样,备受煎熬,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至于可儿,则和林月儿越来越亲密了,可儿一时见不到林月儿就会嘟着个嘴,闷闷不乐,任李少辉如何安慰都无济于事,而只要林月儿一回来,她就会兴高采烈地扑到林月儿怀里咧嘴笑着闹着。

有一次,林月儿周末需要加班,就嘱咐李少辉在家里好好陪着可儿,李少辉满口答应。但可儿醒来之后,发现林月儿没在,就哭闹个不停,李少辉大棒加棉花糖的办法都用尽了,也不能让可儿哭声稍歇,无奈之下,他只得带着可儿去找林月儿。

在路上,李少辉无聊心作祟,又开始诱导小女孩,只听他向可儿问道:“可儿,朵儿姨对你好吗?”

“好啊,好啊,很好的。”可儿一听到许诺就咧嘴笑了,于是李少辉又接着问道:“那朵儿姨是怎么对你好的呢?”

“好---好…”可儿在李少辉怀中,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一脸的呆萌,她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个具体缘由来,所以忍俊不禁的李少辉就宠溺地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笑道:“比如说朵儿姨给你买过什么,陪你玩过什么,或者有没有凶过你打过你?”

“没有没有,朵儿姨才不会打我呢!”可儿摇了摇头,不高兴的看着李少辉,嘟嘴道:“朵儿姨那么喜欢我,怎么会骂我呢?朵儿姨经常给我买好吃的,只要是我喜欢的,她就会给我买,她还经常带我出去玩,去了好多好多好玩的地方…”可儿搂着李少辉的脖子不停的地说着她和许诺的事情,李少辉也听得微微笑着。

不过片刻后,可儿就咬着指头闷闷道:“叔叔,我觉得朵儿姨也是个小孩子,也没长大?”

“嗯--为什么?”李少辉惊讶的看着可儿。

“因为朵儿姨喜欢晚上捂着被子哭,还流了很多泪呢!”

“啊!”李少辉惊叫一声,心情瞬间跌入了谷底,这时可儿又说道:“有一个晚上,我正要起床尿尿时,却发现朵儿姨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眼中还留着泪,我问朵儿姨怎么了?朵儿姨就和我哭着说有一个姓李的王八蛋在欺负她。”

听到这里,李少辉心中一颤,眼眶蓦地红了,掉出了热泪,可儿也发现了李少辉的异常,就睁着大眼睛问道:“叔叔,你怎么了?”

李少辉赶紧擦了一下眼睛,笑道:“没事没事,叔叔就是觉得那个姓李的王八蛋,太坏了,太不是人,如果有一天叔叔见到他的话,一定为朵儿姨报仇。”

“好啊,可儿也是怎么想的。”可儿拍着手笑道:“那时,朵儿姨就要我保证以后见了那个姓李的王八蛋,一定要给他好看,一定不让他好过…”

“那--那你也很讨厌那个姓李的吗?”李少辉看着怀中的可儿,声音突然开始颤抖。

“当然了,朵儿姨说了,那个姓李的王八蛋抛弃了朵儿姨和我,所以他就是我们的仇人,所以我们要一定狠狠的报复他…”可儿说这话时,脸上还有着一种又天真又恶狠的表情,李少辉心中一惊,突然又想到了那个命运悲惨的女孩,所以李少辉心痛了许久,叹气道:“可儿,我们不说朵儿姨了,待会见到月儿姨,你可不许把我们刚才说的话讲给她听。”

可儿似乎没有听到李少辉的话,又苦恼地摇了摇头道:“叔叔,我答应过朵儿姨,以后长大了,要保护她,不让别人欺负她,我还答应要给她讲童话故事的,讲《格林童话》,讲《一千零一夜》,可是我现在和月儿姨在一起了,也离不开月儿姨了,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坏女孩?”

可儿的话让李少辉一下子又想到了刚和许诺确定关系时,那些甜蜜的日子,那时的许诺就是一个小女孩,时时刻刻都要缠着自己,像个疯子一样折磨欺负自己,可是不经意间,自己竟然把人家给弄丢了…

在李少辉沉默间,可儿又可怜巴巴的说道:“叔叔,你能答应可儿一个要求吗?”

李少辉看着可儿娇憨的模样,心中不胜怜爱,就笑道:“小宝贝,别说是一个要求了,就是一百个,叔叔也会帮你完成的。”

“那就好,那就好。”可儿在李少辉胡子拉碴的下巴亲了一口,奶声奶气地说道:“那叔叔我要你以后替我照顾朵儿姨,保护朵儿姨,你说好不好?”

“啊???”李少辉看着眼前这个小机灵鬼,哭笑不得,这个小丫头跟着林月儿没多长时间,竟然也变得这么狡猾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想到这里时,李少辉心中忽然又冒出了一个想法。

李少辉和可儿说笑间,不一会,就到了林月儿的公司,在进公司前,李少辉不免又哄着可儿,让她对刚才的话保密。

“为什么呢?”可儿疑惑的看着李少辉。

“因为--因为月儿姨知道我们的谈话后会不高兴的,你舍得让月儿姨不高兴吗?”

“哦!”可儿不甚明白的看着李少辉,不过须臾间,她就又笑道:“可儿肯定不舍得让月儿姨不高兴了,可儿又不是那个姓李的大坏蛋。”

“这…”李少辉看着天真烂漫的可儿苦笑不已。

等可儿看到林月儿之后,可儿就从李少辉怀里迫不及待地挣扎下来,一边奶声奶气地喊着“月儿姨”,一边蹦蹦跳跳地向林月儿跑去,弄得李少辉嫉妒不已,他发现他身边的女人,无论大小,都是狼心狗肺之徒。

看着躺在林月儿怀里已经笑颜如花的可儿,李少辉又笑道:“可儿,你看月儿姨对你这么好,你以后就叫她妈妈好不好?”

可儿似乎也知道“妈妈”是一个极为亲切的称呼,就歪着小脑袋,把手指放在嘴里做着思考。

李少辉抬头看向林月儿,发现她也是一脸的期盼,就又向可儿说道:“可儿,妈妈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你如果叫月儿姨为妈妈的话,月儿姨不仅会比现在更疼爱你,而且她还会疼爱你一辈子,你难道不愿意让月儿姨疼爱你一辈子吗?”

“我愿意啊!”可儿说着就伸出两只小胳膊亲昵地搂在了林月儿的脖子上,对林月儿笑了,林月儿也宠爱地替她擦了擦嘴。

“既然你愿意,那你就的叫月儿姨一声妈妈,让叔叔和月儿姨高兴高兴,好不好?”李少辉继续蛊惑着可儿。

可儿睁着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呆萌了片刻,便在林月儿极度企盼的眼神中叫了声“妈妈”。

林月儿也是瞬间湿了眼眸,扑簌簌地流出了幸福的泪花。

李少辉自是喜不自禁,他又笑道:“可儿,既然你都叫月儿姨为妈妈了,那是不是也该叫叔叔为爸爸了?”

可儿看了李少辉片刻,又转头看向林月儿,林月儿没说话,只是红着脸笑着,然后可儿就在李少辉极度期盼的眼神中,摇了摇头。

李少辉心中一凉,暗骂:“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丫头片子,我都给你找了这么好的一个妈妈,你还不肯帮帮我,成全我的好事?”

无奈之下,李少辉只得又继续哄道:“可儿,你如果叫叔叔为爸爸的话,叔叔就可以给你买很多很多漂亮的小裙子,也可以给你买很多很多你喜欢的玩具。”

可儿不屑地摇了摇那个小脑瓜,说道:“我不要你买,月儿姨会给我买的。”可儿说着还看向了林月儿,林月儿温柔地笑道:“可儿,你放心,只要是你喜欢的,月儿姨都给你买,买好多好多。”

李少辉不满地瞪着林月儿,她这是什么意思啊?这不是在拆自己的台吗?自己可是刚刚帮她晋升为妈妈的,她就这么对待自己?又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丫头片子。

李少辉不甘心,只得继续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说道:“可儿,你要知道,有妈妈就必须得有爸爸,因为爸爸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可以保护妈妈,也可以保护你,你难道就不想要爸爸的保护吗?”

可儿嘟着个嘴,摇摇头说道:“月儿姨说过了,世上只有妈妈好,爸爸都不好,都是大坏蛋,所以可儿只要有妈妈就够了,不需要大坏蛋爸爸。”

“我去。”李少辉这次不止是不满了,而是愤怒地看向了林月儿,这是哪门子的教育?

林月儿也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不敢直视李少辉,只是低下头不停地逗着怀中的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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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此恨绵绵无绝期

自那次可儿认亲之后,林月儿就成功地晋升为了妈妈,可儿更是“妈妈长”“妈妈短”地赖在林月儿怀中玩闹着,而李少辉还是保持“叔叔”的身份地位没有变化,备受林月儿母女两的冷落。

而林月儿自从当了妈妈后,是越发地温柔贤淑了,几乎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可儿身上。李少辉每逢闲暇时刻,便想和林月儿甜言蜜语地说上几句俏皮话,增加一下二人的情感,可林月儿三句话都离不开可儿,让李少辉顿感无味。

李少辉看着在沙发上正在咿咿呀呀学着唐诗的可儿,暗叹遇人不淑,引狼入室,这哪是父亲的小情人?这简直是就是自己的小恶魔,专为破坏自己的幸福而来。

而且更让李少辉心惊的是自从林月儿成了可儿的妈妈后,她越发在意起自己的地位来,常常会用那种不可言说的眼神看着李少辉,意在责问他何时才能把可儿的监护人变更成她。

李少辉头大如斗,暗骂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天天就干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李少辉家里有一头温柔的母老虎时时刻刻逼着他去完成那件难如登天的任务,而到了公司还有一头张牙舞爪的母夜叉凶神恶煞地逼着他交出可儿。

李少辉战战兢兢着,实在不知如何以对,好在自李少辉和许诺吵完架后,许诺只上了两天班,就没有再来公司,李少辉心中顿时一松,感觉步子都轻快了许多。

许诺没有去的第一天,李少辉的苦瓜脸开始好转。

许诺没有去的第二天,李少辉开始笑了。

许诺没有去的第三天,李少辉笑的肆无忌惮了。

许诺没有去的第四天,李少辉都可以和夏雪,唐凤玲这两个对他爱答不理的女生开玩笑了。



许诺一周没来公司之后,李少辉开始不满了,命令考勤人员通知她上班,这无故旷工的恶行,可是丝毫没有把自己这个总经理放在眼里。

许诺两周没来公司之后,李少辉开始慌了,忙向夏雪和唐凤玲打听许诺的情况,可是这两位姑奶奶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瞒着不说,李少辉三番五次的追问,硬是没有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李少辉有些气愤,不由地骂道:“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话音刚落就看到了夏雪冰冷刺骨的眼神和唐凤玲幽怨悲伤的面容,李少辉后背一凉,只得讪讪一笑,赶紧溜走了。

许诺三周没来,李少辉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还真有可能,那天自己可算是把人家给伤了个万箭穿心,什么也不能给人家,在人家苦等了几天天后,也不肯把可儿交出来,是个女人都会悲痛欲绝。

无奈之下,李少辉的只得又求助花占军。这时的花占军已经选择了自首,所以李少辉费了好大的辛苦,才见着他,他的精神倒还好,见了李少辉还能笑出来,不过他听闻许诺失踪后,也惊惧不已,后来冷静下来的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沉默了很久,才说道:“朵儿和她姥姥最亲近,她一般伤心的话,就会回到威海找她姥姥,你可以去那里看看。”

李少辉告别了花占军后,在路上又想到了许诺的姥姥,不禁燃起了希望,那是一个很慈爱的老太太,她说过只要许诺欺负自己,她就会帮忙出头,所以自己必须找她老人家好好谈一谈,开导开导许诺,让她别一直沉浸在往事中,也让她别一直欺负自己,折磨她自己。

不过在李少辉还没有出发的时候,许诺已经回来了,刚见到许诺时,李少辉吓了一跳,这还是放在心里的那个可人吗?

经久不见的许诺,再次相见简直变了个人一样,她还穿着上次离去时的那套衣服,一件白色圆领针织衫,下面是一件花边到膝黑白格子针织裙,外面套了一件长款淡蓝色双面妮子大衣,胸前带了一串玫瑰金吊坠锁骨链,显得身材有致,亭亭玉立。

李少辉记得上次初见这套衣服时,还忍不住偷偷看了好几次,遐想了一番。

如今再次看见时,衣服没有变,人也还是那个人,但是却感觉衣服大了些,看不出其中曲线之妙之美。

李少辉又向许诺脸庞看去,发现她脸色蜡黄,黑白分明的眸子中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布满了血丝。许诺看了李少辉一眼,眼神空洞迷茫,没有两人相好时的那种柔情蜜意,也没有了前段时间的倔强愤恨,有的只是不喜不悲,仿如千年古佛一样,看尽了人世中的悲欢离合,不再为任何事所扰。

李少辉心中一痛,想要关问,却又看到了夏雪的不屑冷笑和唐凤玲的无奈苦笑,李少辉暗叹一声,只得悻悻着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到了下午的时候,许诺给李少辉发了条消息,道:“下午能不能陪我出去一趟?”

李少辉哪敢拒绝,自是连忙答应。

和许诺出去后,李少辉忙问道:“朵儿,你这是怎么了?”

许诺也不看李少辉,冷冷道:“李总,请您叫我许诺或者许部长。”

李少辉苦笑一声,只得道:“那我们去哪里?”

许诺不答,将手机导航地址丢给了李少辉,就一言不发地上了车,李少辉看着地址,隐约明白了几分。

一路无言,李少辉也不敢再打扰许诺,当他载着许诺到了看守所,见到花占军时,花占军一时情动,当场潸然泪下,许诺虽然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但颤动的身子早已诠释了她内心的挣扎和痛苦。

一对怨世父女竟然在这样的情形下相见,花占军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摸一摸许诺泪水纵横的憔悴面容,可被许诺冰冷的目光一瞧,却再也不敢靠近半分,只是举在半空中微微颤动着。

李少辉心中伤感,忙掏出纸巾帮许诺擦拭眼泪,许诺一动不动,既不拒绝,也不接受,任由李少辉温柔地揩拭。

花占军和许诺凝视着彼此,谁也不曾开口,两人虽有千言万语,虽有千万般隔阂,但在这一刻,却又静静无言,任由近二十年的爱恨情仇在彼此的目光中交融…

时光的钟摆不知摇动了多少次,树上的落叶也不知落了几片,花占军终于苦涩道:“你姥姥的后事都料理好了吗?”

“什么?”霎那间,李少辉终于明白了许诺为何失踪,也明白了她为何形销骨立,更明白了她眼中的万念俱灰。她曾和自己说过她的姥姥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而今斯人不在,空留她独自在这无根无落的世上漂泊,岂能不伤悲?

许诺轻轻“嗯”了一声,又一次泪如雨下。

花占军点了点头,道:“她是一个善良的人,与许家人不一样。”

“所以我许诺也是你花占军最讨厌最痛恨的人了。”许诺的声音仿如千年寒冰一样,冰冷地人心直颤。

花占军无奈一笑,没有回答,又问道:“你母亲的事呢?”

“如你所愿,已经迁入你花家的祖坟了。”

花占军抬头望向天边的聚散无常的白云,眼神说不出的寂寥,叹道:“千种爱,万般恨,终究一场空,临了你妈妈还是和我在一起了。”

许诺没有回应,只是冷冰冰地看着花占军,不发一言。

花占军对着天空沉思许久,方又转头看着许诺道:“你的病怎么样了?”

许诺冷冷道:“死不了,祸害遗千年,你还好好地在呢,我又怎么能先你一步而去?”

李少辉如坠深渊,许诺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了,真的很严重吗?怎么和死活都能扯上关系?他焦急彷徨地看着许诺,而许诺只是讥诮瞥了他一眼,却不回答。

花占军苦笑一声,道:“听我的,去美国吧,那里有最好的医生,有最好的医疗设施。”

许诺呵呵一笑,不发一语。

花占军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道:“你去看望小军了吗?我想把他托付给你。”

“托付给我?你和那个贱人的孩子凭什么丢给我?”许诺尖声道。

“小军的哥哥小小年级就夭折了,小军的母亲前年又去世了,如今我又是这般光景,不交给你又能交给谁?你是他的亲姐姐,也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了。”

“姐姐?亲人?”许诺冷哼一声,眼中透着疯狂,她咬牙道:“花占军,你忘了吗?他是你们花家的人,而我是许家的人,我们许家害的你花占军背上了奇耻大辱,你花占军也害死了我姥爷,害死了我舅舅,害的我母亲抱恨而终,害的我许诺孤苦伶仃。我们许家和你们花家,就是死对头,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此仇此恨,至死方休。”

花占军看着悲伤至极的许诺,眼中那一滴老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缓缓流下,他哑着嗓子,喃喃道:“许诺,许诺,许下诺言,一诺千金,为什么会是这样?”

“因为我们许家希望我做个守信用的人,做个知恩图报的人,不像你花占军狼心狗肺,为报复为达目得,不择手段。”

花占军擦掉了眼中的老泪,颤声道:“世人皆有善恶,世事皆有对错,是非论断,你不该这样看我,看你的父亲。”

许诺没有说话,冷冷一笑,眼中尽是蔑视之意。

花占军又道:“如果你母亲在天有灵的话,她也希望你做我花家的女儿,叫花朵儿,无忧无虑,快快乐乐,而不是像许家那样给你灌输仇恨,施加压力,让你为了所谓的一个承诺而痛恨你的父亲,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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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姐弟和好

探班时间到了,花占军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少辉,又默默看了许诺良久,才带着无限的不舍和遗憾,转身离去。

这一次,许诺终究还是没有原谅花占军。

许诺呆呆地望着花占军离去的背影,终于忍受不住满心的委屈伤痛,蹲在地上,把头埋在怀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李少辉想要抱住她,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尽情的大哭,尽情的发泄,可是许诺却把他狠狠地推在了一边…

良久之后,李少辉又开车载着许诺向许诺弟弟花小军的学校驶去,花小军见了许诺之后,冷冷一笑,脸上露出了与年龄不匹配的愤恨,大声嚷嚷道:“你不是我姐姐,你不是我姐姐,你是一个坏女人,是你害的爸爸被警察抓走了,我不要跟着你,我要回学校去。”

许诺冰着脸训斥道:“花小军,我告诉你,现在花占军不在了,我就是你的家长,就得管着你,你要是再敢出言不逊,小心我揍你。”

“我不怕你,我不怕你,你是坏女人,坏坏的女人,我不要你管,我要找爸爸去,找爸爸来教训你。”花小军到底是小孩子,说着说着就蹲在地上激动地大哭了起来。

一旁的许诺打又打不得,骂又不管用,想到刚才看望花占军的事情,情急伤心之下,索性也蹲在花小军旁边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李少辉忍俊不禁,又是一对活宝姐弟,他半搂半抱地将许诺拖进了车中,然后又走到还在嚎啕大哭的花小军旁边,刮着脸笑道:“羞羞,一个大男孩,竟然在大街上哭鼻子。”

“谁哭了?”花小军擦了擦眼泪不服气地辩解道。

“好好,你没哭,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哭呢?”

“就是,只有那个坏女人才哭了,我可不会哭。”

“你怎么能骂姐姐呢?姐姐都被你气成那样了,你还不心疼吗?你可是你们家里的男子汉大丈夫,要保护家里的女人,保护你的姐姐?对不对?”花小军被李少辉一叠声的反问弄得不知如何作答,只的赌气道:“可她是一个坏女人,是一个坏姐姐,常常对爸爸生气,爸爸每次都被她气的好伤心好伤心。”

“对,小军好懂事啊,懂得心疼爸爸,可是你知道姐姐为什么对爸爸生气吗?”

花小军茫然地摇了摇头,于是李少辉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对姐姐生气?”

“因为她对我不好,常常和我发火,欺负我。”

“既然你是因为这个生姐姐的气,那姐姐何尝不是因为这个生爸爸的气呢,以前爸爸对姐姐不好,常常和姐姐发火,欺负姐姐,所以姐姐自然就生爸爸的气了。”

花小军挠了挠小脑瓜,疑惑道:“可是我看看爸爸对姐姐很好啊,不论姐姐怎么生气,爸爸也不发火。”

李少辉笑道:“那是因为姐姐大了,爸爸也后悔了,所以爸爸对姐姐就很好,姐姐在你这么小的时候,可是受了爸爸很多的委屈呢!”

“是吗?”花小军眨巴着大眼,将信将疑地问道。

“当然是了,哥哥刚才和姐姐还去看望爸爸了,爸爸还说小军是男子汉大丈夫了,爸爸不在的时候,还要你保护最亲近最柔弱的姐姐呢,难道你想让爸爸失望吗?”

“不,不,我不要爸爸失望,我要保护姐姐。”花小军坚定地点了点头,神情是出奇的认真。

李少辉心中暗松一口气,哄小孩也得讲究策略,难道自己真的有奶爸的天赋?

随后花小军又崇拜地望着李少辉,问道:“大哥哥,爸爸真的犯罪了吗?真的是被姐姐害的吗?”

李少辉只得一边思考着,一边在耐心劝解道:“小军,你忍心害自己的爸爸吗?”

“那肯定不忍心啊,他可是我爸爸呢!”

“那他也是姐姐的爸爸啊,你一个大男人都不忍心害爸爸,姐姐一个弱女子怎么会忍心害自己的爸爸呢?”

“那就不是姐姐害的爸爸了。”花小军点了点头,终于相信了李少辉的话,不过须臾间他又问道:“大哥哥,那爸爸怎么会被警察叔叔抓走呢?小朋友们说被警察叔叔抓走的可都是坏人啊,难道是爸爸坏人吗?”

李少辉苦笑不已,好奇害死猫,这破小孩哪来这么多问题,他本想笑着不再理他,这样谈下去,估计谈到明天也解决不完他那个小脑瓜的疑问。

在李少辉正要起身时,他又看到花小军稚嫩的小脸上满是真诚和悲伤,所以他心中一软,又解释道:“爸爸不是坏人,爸爸也不是被警察叔叔抓走的,爸爸只是犯了点小错,主动配合警察叔叔解决问题,等问题解决了,爸爸也就回来了。这就像你犯了错误,老师也会让你罚站一样,等你罚站结束了,也就没事了,难道你犯了错误被罚站,别的小朋友也会说你是坏人吗?”

“那肯定不是。”花小军笑着点点头,又道:“那这么说来爸爸也和我一样只是犯了点小错误,不是坏人了?”

“当然不是坏人了。”李少辉终于解开了花小军的心结,拉着他进了车中,向许诺家中驶去。

路上,花小军因没了心事,小孩子心性就又显露无疑,缠着李少辉问东问西。李少辉当着许诺的面,自然要好好表现,这可是差一点成了小舅子的大人物,万万得罪不起。

不过花小军的问题还真多,一个接一个,还都是天马行空的,不在常人思维之中,李少辉也庆幸自己当了几年销售,瞎话张嘴就来,还说的头头是道,方才能把花小军唬的一愣一愣。

只听花小军问道:“大哥哥,我们今天上自然课,老师说牛顿看见苹果从树上掉下来,就想到了万有引力定律,那什么叫万有引力定律呢?”

“万有引力嘛,就是说--说任何物体之间相互都是有---有作用力的---应该是吸引力吧---对---是吸引力。”李少辉结结巴巴地解释完之后,不由得暗暗鄙视自己,堂堂一个重本大学生竟然连一个初中的定律都说不清楚,可见那么些年的书还真是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花小军听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道:“那牛顿看见苹果掉下来就发现了这个定律,如果他看见梨子掉下来又会发现什么?又比如石头呢?”

李少辉心中苦笑,掉个石头早就把他吓跑了,他还敢想象吗?他看着花小军满是求知欲的脸庞,就笑道:“小军,这个答案得等我们百年之后,去另一个世界碰到他老人家牛顿,问问他才能知道。”

“为什么是百年呢?千年不行吗?一万年不行吗?”此时的花小军脸上已经写满了十万个为什么。

李少辉只得胡诌道:“千年也行,不过千年之后,我们都变成了千年老妖了,他老人家牛顿一看见我们就被吓跑了,哪还敢回答我们的问题呢?”

“哦,这倒也是啊!”花小军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很是认同李少辉的说法。

这时,许诺实在听不下去李少辉的胡扯了,就“嗤”一声笑了,嗔道:“李少辉,你够了啊,快别胡咧咧了,人家小孩子正是学知识的时候,你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不过花小军此时已经对李少辉达到崇拜的地步了,容不得别人侮辱他的偶像,只听他嚷嚷道:“我们男子汉大丈夫讨论问题,哪有你这个女人插嘴的份,你这个女人什么也不懂。”

许诺气极,忍不住怒笑道:“李少辉,你怎么回事?花小军才多大,你就教他男人女人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李少辉还没来的及说话,花小军又急着抢道:“你就是一个小女人,什么用也不顶,就会哭鼻子,我已经答应大哥哥了,以后要保护你。”

许诺有些羞愧,怒道:“就你?小屁孩一个。”

“你还是小女人呢?”花小军不服气的回击道。

就这样,小军一边向李少辉请教着,一边和许诺吵个不停,过了片刻,花小军忽然又拍了一下额头,大喊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万有引力了。”

“嗯?”李少辉和许诺同时惊讶地看着花小军,花小军便笑道:“大哥哥说万有引力就是物体之间有吸引力,我发现大哥哥和姐姐之间就是这样。”

“嗯嗯?”李少辉和许诺看着花小军越发惊讶,花小军就又解释道:“肯定是这样,姐姐一直盯着大哥哥的后背看,这不是吸引是什么?”

“滚,小屁孩。”许诺闻言不由地骚红了脸啐道,而李少辉更是笑的合不拢嘴。随后,花小军又道:“大哥哥也是这样,我发现大哥哥老喜欢通过后视镜偷看姐姐,你看你又再看。”

“滚,小屁孩。”李少辉发出了和许诺一样的抱怨,他看着此时的许诺正捂嘴轻笑着,心中越发高兴。

车子到达了许诺和夏雪唐凤玲一起合租的楼下后,李少辉为免尴尬,并没有进去。

在分别的时候,李少辉又蹲下来,摸着花小军的小脑袋,问道:“小军,刚才哥哥说的话还记的吗?”

“记得,哥哥说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要我保护姐姐。”

“那你说姐姐现在还在生你的气,该怎么办?难道你还不和姐姐道歉?”

花小军看着冷冰冰的许诺,有些难为情,李少辉于是拉着许诺的手和花小军的手放在了一起,许诺本来还要挣扎,李少辉就笑道:“朵儿,怎么你还要和小军记仇?他可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难道你连他都不如?”

许诺不满地瞪了一眼李少辉,才由着他把自己的手和花小军的手握在了一起,花小军也嗫嚅着道:“姐姐,对不起,刚才是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保护你。”

听闻此言,许诺蹲下身子,凝视着花小军,眼中的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她摩挲着花小军的脸颊,哭泣道:“小军,爸爸不在了,以后这个世上只有咱们姐弟两相依为命了,你可不要再惹姐姐不开心了。”

“嗯,我会听姐姐话的,保护好姐姐的。”花小军也搂着许诺哭了。

李少辉鼻头一酸,眼中也在不经意间有了泪水。

许诺和花小军姐弟两抱着哭了好久,才停歇了下来,许诺站起身来看着向她微笑的李少辉,嗔怒道:“你笑什么笑?可儿的事情还没完呢?”

“啊?”李少辉仿佛被踩住了尾巴惊叫道。

“啊什么啊?我知道你怕林月儿,不敢和她说,我可不怕她,等我把事情都料理好了,我自然会找上门去,我倒要看看她林月儿是怎么样的蛮横不讲理?我辛辛苦苦找到的可儿却便宜给她当女儿?”许诺说完,就恨恨地拉着花小军走了,而花小军还回头向李少辉握了握拳头,表示感谢。

李少辉苦笑不已,怎么许诺怎么大的一个人还不如她弟弟呢?人家花小军都知道感恩图报,自己现在都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还不领情?

无奈的李少辉又想到家中的那一对母女,更是头痛不已,不过让他最担忧的还是许诺的病情,她到底患了什么病?似乎还挺严重的,必须找个时间好好问问,就是惹她生气,也必须打听打听,这可是事关生命的大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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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红颜薄命

自从许诺和花小军姐弟两和好之后,许诺或许是出于感恩的原因,也没有硬逼着李少辉尽快交出可儿,可李少辉还记的那天分别时许诺说的话,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许诺一旦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回到家里后,看着林月儿责怪的眼神,李少辉也只能无奈地推脱说是许诺还没有从老家回来,等她回来,自己马上就去解决。

一日深夜,李少辉和林月儿合伙将调皮捣蛋的可儿哄睡着之后,两人也伸了个懒腰,准备洗漱睡觉,就在这时,李少辉却接到了夏雪的电话,说许诺在家中口吐鲜血,晕倒在地,现在已经在送往医院的路上了。

李少辉大吃一惊,慌忙换衣出门,林月儿知晓情由之后,就拿了条围脖柔声安慰道:“你也别着急,既然已经送往医院了就不会出什么大事了。”

李少辉因为太过忧心,语气不免有些冲,说道:“你说的倒轻巧,都吐血晕倒了,我能不急吗?”他说着就绕开了林月儿,也不去接林月儿手中的围脖,忙推门窜了出去。

林月儿苦笑一声,怔怔地站在客厅中,咬着嘴唇,湿润了眼眸。

路上,李少辉的车子如离弦的箭一样,急速飞驰,而他的心早就飞到了许诺身边。这几天他不是没有打听许诺的病情,可是许诺要么冷眼相对,要么就冷笑道:“李少辉,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有病早点死了,然后你就可以和林月儿甜甜蜜蜜地在一起了?”

到了医院,李少辉如风一样飞进了急诊室,而夏雪唐凤玲花小军早已等候在那里了。

唐凤玲搂着花小军坐在椅子上,面容悲戚,抽抽噎噎着,夏雪也哭的梨花带雨,在走廊里恍然无措地走来走去。

李少辉忙拦着夏雪急切询问,夏雪哽咽道:“具体怎么回事我们也不清楚,朵儿这些天心情一直就很不好,我们都知道她是因为你和她家里的事情,所以我们平日里也不敢招惹她。今天她好不容易心情好了一点,说是要出去给我们买宵夜,可刚一出门她就咳出了血昏厥在地上了,到现在还在抢救呢!”

李少辉听后,如五雷轰顶一样,身子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幸亏夏雪反应快扶住了他,焦急道:“辉娃子,你没事吧?”

李少辉五官扭曲,痛苦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早就预料到事情的不妙了,先不说许诺和花占军一直不肯如实相告,就说以许诺那种骄傲倔强的性子,要是知道自己心有所属了,她即使再痛苦也会一刀两断,转身就走,绝不会拖泥带水,而她这次却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没有离去,反而却不断找茬,不断地折磨着自己和她…

在众人焦急彷徨间,手术室门开了,出来了一个白衣天使。若说以前,李少辉对他们不屑一顾,认为他们是红包天使或者是墙上的那个大红肚子蚊子,那么此刻,李少辉却打心底里感恩他们,不敢再生出半点不敬之心。

随后,躺在病床上的许诺也出来了,李少辉脑中“轰”的一声,傻立当地,他呆呆地望着许诺,蓦然间,泪如泉涌,随后,他捂着不断抽搐的心脏,扑在许诺身边,痴痴地端详着这个爱到骨子里的女人。

此时的许诺,小脸惨白,嘴唇青紫,颧骨也因面颊太过消瘦而像两个小山包矗立着,她微微睁开黯淡的眼眸,艰难地对李少辉笑了笑,李少辉心如刀绞,哑着嗓子哭道:“朵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许诺还未说话,旁边的医生便适时制止了李少辉的举动,冷声道:“病人需要休息,你们不要打扰她,还有你们谁是她的家属,跟我过来一趟。”

看着许诺被推进了病房,不久又睡着了,李少辉一行人只得跟着医生进了办公室,医生环视着众人,严肃道:“你们知道病人患的是什么病吗?”

“什么病啊?”唐凤玲第一个急着追问。

“医生,您倒是说啊?您想急死我们吗?”夏雪看着还在沉默的医生也焦急地催促道。

医生长叹一声,一个字一个字地缓缓说道:“肝--癌--中---晚--期。”

“怎么会是这样?”夏雪惊叫着,李少辉一个恍惚,再也站立不住,向后直直摔倒。

“大哥哥,你怎么了?”伴随着花小军的惊叫声,夏雪唐凤玲转头便看到面无人色的李少辉已经摔倒在地。两人忙跑了过去把他扶起,唐凤玲更是哑着嗓子哭道:“少辉,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我现在可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

半晌,李少辉才从恍惚稍稍清醒,他看着面色悲戚的夏雪和唐凤玲,想要说话,可嘴唇翕动了几次,却还是怔怔无言,只有泪水不停从眼眶溢出。

夏雪唐凤玲相视苦笑一声,把他扶到椅子上,又向医生问道:“医生,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医生冷冷一笑,道:“你们是她的家属,她都这个情形了,你们才来问我?早干嘛去了?”

医生的怒言让夏雪众人羞愧的低下了头,片刻后,唐凤玲弱弱地问道:“医生,那病人还有救吗?”

医生冷笑道:“癌症中晚期,你说能治吗?”

夏雪凄然道:“那病人如果用最好的条件治疗,还有多久的寿命?”

医生看着夏雪几人,终于面色有所缓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如果病人能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那么三到五年还是可以的,如果还像现在情绪大起大落,那随时都有可能丢命,今天也是你们送来的早,否则…”

出了医生办公室后,李少辉痴痴呆呆,心痛的都开始麻木了,他实在想不通前段时间还是一个把自己闹腾地鸡飞狗跳的大活人,怎么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就成了奄奄一息的癌症晚期患者了呢?

夏雪几人本来想着要在医院等许诺醒来,而呆傻了好久的李少辉缓了过来后,却说道:“你们先回去吧,这里还有我呢,小军明天还得上学,你们也得上班,如果让朵儿知道她的病误了大家的事,反而会多心,所以你们听我的,就先回去吧!”

唐凤玲笑道:“少辉,要不让雪姐带着小军先回去,我在这里陪你等着朵儿,你看怎么样?”

“不用了,你也回去吧!”李少辉看着唐凤玲,突然心中生出一股无名之火。开始迁怒,进而厌恶。

“可你这个样子能行吗?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的。”唐凤玲看着李少辉一脸的担忧。

李少辉怒气上涌,冷笑了一声,恶狠狠地瞪着唐凤玲,骂道:“你担心我?你也会担心我?你tm的早干嘛去了?要是你当年不抛弃老子的话,老子会有这么多的破事吗?”

李少辉看着唐凤玲本在他的指责中通红了脸,神情又是哀伤又是羞愤,心中越发厌恨,忍不住怒斥道:“唐凤玲,你给我滚,给老子滚,老子看见你就烦,滚,滚啊!”说到最后,李少辉简直是在歇斯底里地怒吼着。

而唐凤玲也在怔怔凝视着李少辉的时候,泪如雨下,哭的不能自已。末了,她一转身就掩着口鼻,向沉沉夜色中跑去,留下了一个朦胧的身影和一段如泣如诉的悲啼,夏雪看了李少辉片刻,无奈地叹了口气,拉着小军向唐凤玲追去。

李少辉看着夏雪几人离去的方向,心中顿时空空如也,他身子一软,靠着墙壁滑了下去。

片刻后,李少辉手机响了,他漠然打开,发现是林月儿的,他心中抽搐不已,蓦然间又想到了死去的肖蓓,所以他沉思半晌,刚一接通,就哭诉道:“丫头,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自私,我知道我这样做对你很不公平,我知道我这样做会伤了你的心,可是我没有办法,朵儿得了绝症了,活不久了,我不想丢下她,我不想让她妈妈的悲剧再次上演在她的身上,朵儿妈妈到死得时候,她的爸爸也不肯原谅她妈妈,不肯再去看望,所以我--我…”

李少辉说着说着就又想到了刚才临走时,客厅里那个悲伤无辜的女孩,傻傻站立着,自己已经伤过她一次了,难道还要来第二次?自己明明最爱她,明明要守护她一辈子,为什么到头来,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人家呢?

李少辉心如刀绞,他将手机狠狠地砸在地上,掩面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而林月儿听了李少辉撕心裂肺地哭诉后,看着熟睡中的可儿,怔怔地落下了泪,喃喃道:“可儿,李可儿,难道我们真的要和爸爸说再见了吗?”

过了好久,李少辉才扶着墙壁,慢慢地站了起来,颤抖着身子,向许诺的病房走去。

进了房间后,许诺已经醒来了,她看见老泪纵横的李少辉,艰难地笑了笑,道:“刚才我听见有人在哭,是你吗?”

李少辉脸色一红,擦了擦眼睛,辩解道:“开什么玩笑,我是男人,我怎么会哭?”话音未落,他就又忍不住落下了泪,许诺心疼地笑了笑,想要给他抹眼泪,可病后虚弱的她,连说话都费力,又怎么能抬得起手臂呢?

李少辉就抓着她的小手,放在他脸上,为他擦拭。

过了片刻后,许诺歉然道:“老公,对不起,上次我走了,其实就不想再回来了,回来打扰你的生活。

其实当雪姐告诉我和玲儿你想要我们回来的消息时,我们三人想了好久好久后,还是决定留在成都,可就在出发的前一天,我们三人也不知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地就都坐上了回上海的航班。

虽然我知道回来也没什么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看看你。

当我得知我命不久矣的时候,我就又想到了我妈妈,想到了她临死前,我爸爸既不原谅她,也不肯去看望她,让她带着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

没有见到你的时候,我想着我像我妈妈那样走了也挺好,一个人干干净净的死了,既不让别人伤心,也不让别人麻烦。

可等我见到了你,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了,我只想看着你为我伤心,为我流泪,我只想着让你陪着我走完我人生的最后一程,我不想像我妈妈那样孤孤单单地走,连个为她伤心的男人都没有。

有时我就在想我妈妈那样走的方式,也许是因为她触怒了老天,所以老天故意在折磨她,惩罚她,告诉她罪有应得,可是我并没有背叛你啊,我也不应该得到那样的结局啊!

但是回来看见你之后又能如何?你已经和林月儿好上了,还好的那么甜蜜,如胶似漆,我虽然很羡慕很嫉妒,可是我也知道我不应该拆散你们。

可是我又不想失去你,所以这段日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只能不断地去折磨你,也折磨我,看见你被我气的说不出来话时,我就会特别高兴,特别快乐,可短暂的报复之后,我的心就会深深地疼痛起来,疼得我深夜里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你的笑容,都是你的身影,都是和你在一起的回忆…”

“别说了,别说了,朵儿,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小肚鸡肠,没有搞清楚状况就冤枉了你,另结新欢,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李少辉哽咽着,哭得不能自己。

许诺摩挲着李少辉的脸颊,苦笑道:“怎么能怪你呢?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你自打被玲儿抛弃了之后,就特别痛恨女人的不辞而别,你宁愿我当面和你说清,转投别人的怀抱,也不愿我一句话也不说,就不告而别,既不给你希望也不让你绝望。

可我明明知道你的心意,却还是要一次又一次地践踏着你的尊严,让你站在原地苦苦地等着我,被我玩弄。

只是你这个傻瓜,明明知道所有的道理,明明知道我这样做的目得,却还是愿意等着我,等了我一年多,就算蓓儿的死令你痛不欲绝,令你把我恨到了骨子里,可你却还是愿意为我伤心,为我担忧…”

听着许诺多愁善感的女儿家心事,李少辉越发痛苦,爬在许诺的身上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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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艰难抉择

一夜难眠,次日,李少辉在夏雪过来顶替他的时候,婆婆妈妈地安顿了好久,又看了一眼熟睡的许诺,才出了医院,开车回家。

回到家后,看着一脸憔悴的林月儿,李少辉愧疚不已,嗫嚅着道:“丫头,我不是有意的,昨晚我说的那些都是胡话,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林月儿苦涩一笑,道:“我放不放心上不重要,关键是看你要不要放在心上?”

李少辉脸上一窒,颤抖着嘴唇不知该说什么好。

林月儿无奈地笑了笑,道:“既然许诺已经都成这个样子了,我觉得我也应该去看看她,我知道她有很多话想和我说。”

“你去看她?”李少辉面色怪异地看着林月儿,他知道两人见面后肯定又会是一场较量,可如今许诺重病在身,受不得半点刺激,所以他心中是千万个不愿意让林月儿去医院。

“怎么?你怕我伤害许诺?刺激许诺?”林月儿看出了李少辉的担忧,忽然有些失望心酸,难道自己在他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李少辉自然也察觉到了林月儿神情的微妙之处,强笑道:“丫头,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对吧?”

林月儿呵呵一笑,神情有些寂寥,然后她又不冷不热地说道:“李少辉,我和你说过了,我是女人,不是圣人,你为什么总要把我想的那么完美呢?然后又总希望我按照你的意志去做一个十全十美的女人呢?”

“我…”李少辉被说破了心事,低头讪讪无言。

过了一会,林月儿又问道:“少辉,你想知道我现在的感受吗?”李少辉闻言抬头看向林月儿,只听她说道:“你还记得我们两还有夏雪夫妇一共是四人见面时,你的感受吗?”

“我…”李少辉一时呆住了,他又想起了那天的情形,那天可以说是自己成疯成魔的一天,万念俱灰,什么也都不在乎了,只想着报复所有人。

林月儿看着痛苦的李少辉,也不愿再深究,就说道:“走吧,带上可儿。”

“可儿,就不用带了吧,你看她现在还在熟睡,我们早去早回,就不要再打扰了她了吧?”李少辉言不由衷着,被林月儿的目光一瞧,忙又心虚地低下了头。

林月儿叹道:“少辉,你还想着要逃避吗?可儿是我和许诺的心结,她不去,你觉得许诺会甘心吗?我本想让你妥善解决,可都这么长时间了,你是怎么做的呢?”

李少辉闻言越发惭愧,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又能怎么办?

片刻后,林月儿就把可儿打扮地漂漂亮亮,领着她随着李少辉去了医院。进了病房后,当可儿看见许诺就惊喜地跑了过去,扑在了许诺怀里,哭道:“朵儿姨,你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可儿啊?你是不是不要可儿了?”

许诺见到可儿后,也是惊喜不已,一边流着泪不停地抚摸着可儿的小脸,哭着安慰,一边用眼瞟了一眼李少辉和林月儿,神色颇为不善,李少辉只能尴尬地笑笑。

过了一会后,可儿不哭了,就笑着说道:“朵儿姨,我有新妈妈了,妈妈对我可好了,今天就是妈妈带我来看的你呢!”

许诺闻言,登时脸色一变,愤怒地看向了李少辉和林月儿。

林月儿也不甘示弱地盯着许诺,不过她并没有说话,李少辉只得摸摸头,苦笑道:“朵儿,可儿这么小,确实需要一个妈妈来照顾,我们这也是逼不得已。”

许诺闻言冷冷一笑,也不说话,又盯着林月儿看了很久后,才低头向怀中的可儿问道:“可儿,朵儿姨问你,你以后是要跟着妈妈呢?还是要跟着朵儿姨呢?”

李少辉心中一惊,忙笑着想要打断,道:“朵儿…”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许诺用冷冰冰的眼神把嘴给堵上了。

可儿啃着手指头先是看了许诺很久,又转头看向林月儿,一脸的迷茫,显然不知道问题的答案。

许诺只得耐心解释道:“可儿,那朵儿姨问你,你说是妈妈好呢?还是朵儿姨好呢?”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可儿天真烂漫,显然不知道自己正处在风暴旋涡中,还拍着手,笑道:“妈妈说了‘世上只有妈妈好’,所以当然是妈妈好了。”

许诺听后登时冷下了脸,脸色白了红,红了又白,她先是怨毒地看了一眼李少辉,然后就定定地看着可儿,流下了热泪。

可儿一惊,忙慌乱地从许诺怀中爬起,又跑到林月儿怀中,道:“妈妈,你看朵儿姨哭了?她为什么哭呢?”

林月儿微微叹息一声,柔声道:“可儿,听妈妈的话,妈妈有几句话想和朵儿姨说说,你先和叔叔出去玩,好不好?”林月儿说着就将可儿放到李少辉怀中,李少辉呐呐着,道:“丫头,你不会---朵儿可是重病在身。”

林月儿脸色一冷,道:“我是那么不识大体的女人吗?”

李少辉脸色一烫,忙抱着可儿出去了。

李少辉在房外透过窗户看到林月儿先是坐在了许诺的身边,两人互相凝视了好久,才开口说话,但也不知在说什么?只能看得出来,大部分时间都是林月儿在说,许诺在听;有时许诺也会冷笑回击,但林月儿并不在意,等许诺情绪稳定了就又继续谈话讨论。

过了许久,两人终于结束了谈论,李少辉抱着可儿进了房间后,林月儿就笑道:“可儿,跟朵儿姨道别,我们以后再过来看望朵儿姨。”

可儿闻言,就不舍地向许诺摆了摆手和她道别,而许诺却红着眼睛,转过了头。

李少辉看道许诺情绪还算稳定,忙跟了出去,向林月儿问道:“丫头,你刚才和朵儿说什么了?”

林月儿苦笑一声,落寞地说道:“说了你想做的事情呗!”

“我想做的?”李少辉疑惑地看着林月儿,不过林月儿似乎也没有心情解释,就又说道:“你回去照顾朵儿吧,省的她多想。”

“我还是把你们送回去,再过来吧!”

“不用,我和可儿可以打车回去。”

“那哪行?你不要较真了,丫头,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你放心可儿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再拖着了,我肯定会帮你处理好的。”

“帮我?”林月儿苦涩地笑了笑,伤心道:“你是在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你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吗?”

李少辉看着林月儿竟然开始怨恨他了,又是焦急心痛又是彷徨无奈,这还是两人相识以来,她第一次对他露出这样的神情,所以李少辉搓着手苦声道:“丫头,你到底怎么了?你有什么话就和我说清楚,告诉我去怎么做,好不好?你不要总是让我去猜,你知道我没你们几个聪明,也猜不到你们的想法,我现在被你们搞的头昏脑涨,可是偏偏你们还不告诉我你们的想法,所以我只能按我自己的心意,按我认为对你们好的方式去做,可到头来都是好心办坏事,落得你们谁都对我不满意,谁都在怨我。”

林月儿看着李少辉焦急的样子,心中又爱又痛,涩声道:“少辉,你放心吧,以后不会让你为难了,以后你就没有烦恼了。”

李少辉看着林月儿萧瑟的面容,心中一惊,道:“丫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可不要吓我啊?难道连你也要离开我吗?”

林月儿苦笑一声,道:“行了,你别多想了,快回去照顾许诺吧!”

“那我还是送你吧”

林月儿脸色一沉,道:“少辉,难道你真要不听我的话吗?”

李少辉一时情怯,看着林月儿少有的严厉,只得嗫嚅着“那你小心一点。”

“好了,你赶紧走吧,再不走我可真生气了。”林月儿的威胁让李少辉越发惶恐,只得恋恋不舍地向病房走去。

等李少辉走远了,林月儿才苦笑一声,喃喃道:“傻瓜,你为什么就不懂人家的心意呢?我不过是客气客气,你还真走了?你难道就真的不知道这是我们最后打情骂俏的机会了吗?”

李少辉回到病房后,许诺正目光空洞地看着窗外,一动不动,就是看见李少辉进来也不理不睬。过了良久,她才叹息道:“少辉,你把可儿的监护人手续变更成林月儿吧,我已经同意了,你去办一下手续吧!”

李少辉惊喜不已,忍不住悄声问道:“朵儿,你当真不后悔吗?”

许诺转过了身子,懒懒道:“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过了几天,当李少辉将可儿监护人变更为林月儿之后,林月儿就说道:“少辉,最近我妈妈从美国回来了,在我舅舅家,我想带着可儿过去团聚团聚。”

李少辉知道最近因为许诺三女的事情,林月儿确实受委屈了,便柔声道:“那也好,你要什么时候走通知我,我送你。”

林月儿却笑了笑说道:“不必了,上海离南京也不远,我一个人过去可以的,再说许诺那边还需要人帮忙照顾。”

李少辉见林月儿坚持己见,也没多想,等到林月儿开车带着可儿离去时那一瞬间,他却突然感觉到一种锥心的疼痛,自己为什么总是要伤害那个最爱自己,最是无辜的女孩呢?

作者心得:哎,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所有的聚合都是为了离别,写到这里,我们的主人公也开始慢慢散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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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离别1---莫愁路上莫要愁1

林月儿回到南京的第三天,李少辉接到了林月儿母亲的电话,邀他在一间咖啡馆相聚。

在李少辉到达相约地点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优雅的女人,坐在那里等候。李少辉轻吁一口气,缓缓走了过去,两人微微点头,相对而坐。李少辉虽然有些惴惴不安,但还是不由的凝神打量这位未来的岳母大人,她妆容得体,服饰合宜,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她温柔浅笑时眼角已有细密的皱纹,面容虽在化妆品的呵护下依旧白皙,但也不复当初的娇嫩光滑;她那双淡然的眼睛,如一汪深湖,湖面看起来平静之极,不起涟漪,但湖下却又深不可测。

李少辉想到了这位女子丧子丧夫的经历,不由地心中微微叹息,“唉,又是一个被岁月沧桑了的女人。她的往事就如湖面下的暗潮,汹涌澎湃,危险之极,既伤害了她,也伤害了那个一直对自己巧笑嫣然的女孩。”

在李少辉打量林月儿母亲的时候,林月儿母亲的目光也在李少辉身上流连,片刻后,她笑道:“你就是月儿的男朋友,小李吧?”

李少辉尊敬地点了点头,道:“阿姨,您好。”

林月儿母亲淡然一笑,道:“你和月儿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打算怎么做?”

李少辉闭目深呼吸了一次,看着窗外,缓缓说道:“阿姨,不怕您骂我,在遇见月儿之前,其实我也有过两个女朋友,我对她们也是极爱极爱的,可最终在阴差阳错中还是分手了。和她们分手之后,我又遇到了月儿,在月儿身上我才明白什么是爱,才明白自己需要什么,才明白我此生最爱的人是谁。所以我不想放手,我也请她不要放手,我们应该携手一起克服困难,共渡难关。”

林月儿母亲叹了一口气,苦笑道:“阿姨相信你是在乎月儿的,月儿也对你念念不忘,可你有想过吗?如果你们两人在一起了,那个患了绝症的女孩又该何去何从?”

李少辉苦涩一笑,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林月儿母亲看着李少辉痛苦的样子,轻声道:“小李,其实你是知道怎么做的,在你得知那个女孩患了绝症向月儿哭诉的时候,你的心里就已经有了决定了。只是你怕伤害月儿,怕辜负了我们月儿这个可怜的丫头,所以你痛苦,犹豫。那既然这样的话,就让月儿主动放弃,成全你吧,成全你和那患病的女孩子,也不让你为难。”

“成全我?”李少辉苦苦地笑着,心中不胜悲伤。

林月儿母亲无奈一笑,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叹气道:“我和月儿父亲的事情,月儿有和你讲过吧?”

李少辉迟疑地点了点头,不知林月儿母亲是何意。

林月儿母亲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才慢慢明白了一个道理。”

李少辉没有询问,只是静静等着林月儿母亲述说。

林月儿母亲凝神许久,又慢慢说道:“如果当初我不和月儿父亲离婚,就不会拆散一个幸福的家庭,也不会让月儿寄人篱下,更不会发生月儿哥哥自杀的悲剧…如果后来我能放下月儿哥哥自杀的事情,和月儿父亲重归于好,那么月儿父亲也不会抱憾而终,所以因为我的自私,我这一辈子伤害了自己最亲近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儿子,一个是丈夫,呵呵…”说到这里,林月儿母亲眼角流出了一行热泪,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李少辉感同身受,涩声道:“阿姨,您说的我都知道,我知道爱是奉献,是付出,可您说为什么非要让我最爱的人去奉献去付出呢?难道就因为她是最爱我的吗?”

林月儿母亲苦笑道:“情字一事,本就身不由己。你离开了月儿,月儿还有我和可儿相伴左右,不至于太过凄苦,可我听说那个患了绝症的女孩子却是命运坎坷,她姥姥去世,父亲坐牢,自己又病重,还有一个年弱的弟弟,如果你离开了她,你让她怎么活下去?”

想着许诺的悲惨遭遇,李少辉心中犹如滴血一般的痛,他低垂着头喃喃道:“我知道朵儿不幸,我知道她很可怜,我也想帮她,这个世上再没有人比我更心疼她,可—可是我却不想因此就伤害月儿,月儿已经被我伤害过一次了,我不想再伤害她第二次了,我说过的,我要和她厮守一辈子的,要保护她一辈子的,可这才几年,难道我就又要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吗?”

“造化弄人啊!”林月儿母亲无奈叹息一声,又柔声说道:“小李,阿姨知道你很爱月儿,月儿也很爱你,阿姨说句私心的话,阿姨作为一个母亲,也应该为自己的女儿争取幸福。

可是阿姨这一辈子的经历告诉阿姨一个道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善待爱过自己和自己爱过的人,如果事情不能两全,那么我们就要牺牲自己的幸福,做出最好的选择。

你如果执意和月儿在一起,月儿自然不会不同意,可余生你们会快乐吗?当你们想起那个患病的女孩,你们不会心存愧疚吗?”

李少辉苦长叹一声,涩声道:“阿姨,我想问您,这是月儿的意思吗?”

林月儿母亲默默点了点头,道:“她还说过,你不会让她失望的,她不忍心和你说这些,所以才托我来见你。”

李少辉定定地看着林月儿母亲,眼中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长流了下来,他痛苦的嘶哑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她以前经常嘲笑我傻,我笨,可她才是天下第一字号大傻瓜,她深深爱着的人她就这么轻易地拱手让人了?前些天她还和我说过她只是一个女人,不是圣人,怎么短短几天她就食言了?”

林月儿母亲也被李少辉的悲伤感染,又一次默默流下了热泪,她抽泣道:“小李,你如果想念月儿的话,三天后,就去那里等她吧,她临别前也想让你你送她一程。”

“哪里啊?”李少辉擦了擦泪水,惊喜地问道。

林月儿母亲摇了摇头,苦笑道:“月儿没有和我说,她只说了句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吧!”

“开始?结束?”李少辉沉吟着又想到了那个雨后的下午。

三天后,李少辉驱车前往林月儿口中那个两人开始的地方,路上天公不作美,又飘起了零星的小雨,淅淅沥沥的,连成了一条又一条的雨线,断断续续着,就像李少辉和林月儿的情丝一样,虽有千万根,却没有一根是完完整整的。

进了莫愁街,李少辉又到了初次等待林月儿的那个公交亭,他又想到那天在这里还碰到了两个不怎么正经的女孩,她们说下雨天约女孩子出来,能成功牵手的机会只有两成,当时他还不以为然,还对她们一番评头论足。可没想到几年后,竟然还真的应验了,不仅仅是应验了,怕是今日一别,连两成的机会都没有了,怕是他和那个此生最爱的女孩,终要形同陌路,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今天天气也和李少辉表白的那天如出一辙,小雨连绵,洗涮的天地干干净净却又朦朦胧胧,街上行人车辆全无,似乎是老天专门要为俗世的这一对痴男怨女,留出一片干干净净的空闲之地,让他们上演一段干干净净的尘世孽恋后,眼中含着泪,脸上荡着笑,挥手作别,相忘于江湖。

在李少辉伤感间,有一个着月白蝉翼纱旗袍,撑着油纸伞的江南女子闲庭信步,缓缓而来。

李少辉恍惚不已,那面若桃花的娇嗔薄怒,那窈窕身姿的如兰气息,那举手投足间的温婉大方,哪一样不令他如痴如狂?哪一样不让他似疯似魔?

这是一个李少辉此生最爱的人,为了她,俗世红颜三千,他都可以弃之与不顾;为了她,人生权欲万种,他都可以视之如粪土;为了她,红尘情劫千般,他都可以任之如流水;为了她,他早就想好要像苦行僧一样,虔诚修行,匍匐在她的脚下,只为她的一次低首回眸。

可岁月悠悠,沧海桑田,如今,他竟然要亲手埋葬他的幸福,目送着生命的那个伊人远去?

林月儿走了过来,看着痴痴呆呆的李少辉,温柔浅笑,那笑容有喜悦,有娇嗔,也有悲伤…

李少辉心间一酸,哽咽道:“丫头,我…”

林月儿轻轻一笑,将食指竖在嘴边,示意李少辉噤声,然后她慢慢拉起李少辉那双粗糙而又颤动的大手与她的纤纤素手紧紧握在了一起,轻轻道:“少辉,还记的那天你向我表白的情形吗?”

李少辉苦涩一笑,道:“自然记得,我一辈子也不会忘得。”

“那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林月儿轻声说着,脸上满是希冀之色。

“别说一次了,如果时间可以停顿的话,我愿意我们一生一世都停留在那个画面中,牵着彼此的手,永远不分开,一直不停地走下去,走下去…”李少辉脉脉看着林月儿,攥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就这样,红尘俗世的一对善男信女,牵着彼此的手,仿如轮回一般,又一次走在了莫愁街上,那里有梧桐,有细雨,有欢笑,也有悲伤…

风雨中漂泊着的两个人啊!那一年那一月那一日,执彼此之手,许下了相爱一生的誓言,共度了几载美好春秋。

风雨中漂泊着的两个人啊!这一年这一月这一日,却又放开了彼此,道一声,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从此远走他乡,天各一方。

作者心得:有情人终难成眷属,道一声再见,从此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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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离别1---莫愁路上莫要愁2

时光在煎熬中度日如年,但在幸福中如白驹过隙,弹指间,李少辉和林月儿已经从起点走到了终点。

李少辉和林月儿相互凝视着对方,一言不语,任美好的过往,任刻骨的情意,任离别的伤感,在彼此眼中荡漾着、心间肆虐着。

许久之后,林月儿轻声苦笑,将手中的油纸伞递给了李少辉,涩声道:“少辉,以后下雨天,我就不能给你撑伞了,你要学会为自己撑伞,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好不好?”

李少辉惨笑道:“不好,一点都不好。丫头,我们说过要在一起的,你和我一起回去,我们一起去求朵儿,求她宽恕我们,成全我们,好不好?没有你的话,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

林月儿摇头苦笑道:“少辉,你还记得临行前,我在家乡小庙前许愿的事情吗?”

李少辉抽了抽发酸的鼻子,道:“自然记得,那天你还许了很长时间呢!”

林月儿柔情脉脉地看着李少辉,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许的是什么愿望吗?那我告诉你,那天我许下的愿望很简单,就是不论我们两个人在何时,不管我们两个人在何地,我们都要好好的活下去,为你,也为我,那个时候你也讲了,要帮我实现这个愿望的,难道你想反悔吗?”

“丫头,我不想反悔,但我更不想失去你。”

林月儿听后笑了,是那种既幸福又悲伤的笑容,嗔道:“傻瓜,就你贪心。”

李少辉看着温柔浅笑的林月儿,心中一荡,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林月儿又叹道:“少辉,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肯和你结婚吗?”

“你不是说要等我和朵儿她们做一个彻底的了断吗?”

“那只是其一,其二,我要让你明白你自己的心意,明白你到底爱的是谁,我不想让你因有了婚姻的牵绊,而无可奈何地爱上我,我要让你彻彻底底爱着我,与世俗无关,与他人亦无关。

还好,你这个傻瓜,经过这么些日子这么多事情,终于没有让我失望,也终于明白了你自己的心意,明白我才是你最爱的人,所以我已经知足了,至于婚姻和相守,我也就不奢望了。”

“可--可是…”李少辉红着眼睛哽咽到一度说不出话来。

“嘘!”林月儿左手骈起两指掩在了李少辉的嘴唇上,她的头轻轻枕在李少辉的胸口上,感受着他的心跳,喃喃道:“没什么可是的,我已经听到了你的心声了,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相信我一定会活在你心里的…”

李少辉和林月儿缠绵了许久,林月儿终究告别了李少辉,踏上了一辆破旧的公车,她斜靠在车窗,神情忧郁,脉脉地看向窗外,外面细雨霏霏,烟雾朦胧,远处路灯发出柔和的橘色光芒,光芒中的雨珠晶莹剔透,活泼俏皮,仿佛一颗颗璀璨的明珠。

路灯下那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歌手,在小雨的洗涤下,慢悠悠地唱起了那首《letitbeme》,歌声淳朴空灵,不带一点尘世俗气。

李少辉痴痴地待在原地,怔怔不动,自古多情空余恨,他和林月儿虽有怦然行动的情意,怎奈情深缘浅,终究有缘无分,黯然道别…

而他们生命中那颗茂盛翠绿的梧桐最终也被砍了去,无法重载、开枝散叶…

车子启动,缓缓加速,带着刺耳的汽笛声冲向远方,慢慢消失不见…

良久,李少辉慢慢转身,撑开那柄油纸伞,向前走去。倏忽,一阵疾风吹来,带着狂暴的雨点,敲打着雨伞。李少辉心中悲伤,忽然,松开了手,那柄油纸伞便摇摇晃晃着,向天空飞去…

“飞吧,飞到你想去的地方,飞到那个没有忧愁的乌托邦。”

雨水轻轻落了下来,落在李少辉的黑发上,滑过脸庞,形成一滴轻盈的水珠。李少辉伸出手,让水珠滴落在手掌之中,四散溅落,仿如心脏破碎的那个瞬间…

雨水落下来是因为天空无法承受它的重量,眼泪掉下来是因为心再也无法承受那样的伤痛。

“这大概是丫头心中的泪滴吧!”李少辉惨然一笑,抬头望向这漫天的天空之泪…

等公车的背影完完全全地消失在烟雨朦胧中,李少辉才摸着脸上的天空之泪进了车中,风一样地驰骋在宽阔的马路上…

李少辉没有返回上海,他又驱车去了乌镇,那里是他和林月儿第二次邂逅的地方,他要在那里祭奠他的爱情,也要在那里等待伊人的再次归来。

在路上,李少辉想到不管自己如何更改人生轨迹,自己和林月儿终究还是两条不平行的直线,终究还是要相交,在交点结束之后,还是要无奈悲伤的分离,渐行渐远…

林月儿也说过李少辉就是一个傻子,可是她却不知道,在和她的爱情里,李少辉只想做一个傻子,没有心机,也没有花言巧语,就那样傻的可爱,傻得天真,傻得要把她的每一句话,每一颦,每一笑,都认认真真地放在脑海里,形成一部永不停歇的电影,时时刻刻都在回味着,笑着,哭着…

如果飞蛾扑向火,能让林月儿的光芒更亮一些,更耀眼一些,那李少辉就愿意做那只一往无前、又愚蠢又可怜的大笨蛋。

去了乌镇后,李少辉一个人又默默地走过了逢源双桥,他想到那天林月儿走到中途就不走了,是不是在那一刻,两人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呢?

李少辉一个人游荡在烟雨朦胧的江南小镇中,伤感着,徘徊着,他发现这里的美是迷茫的,也是绝望的,这里的美是年华逝去、爱情消退时留下的斑驳痕迹。

李少辉怅惘不已,在青春过往的岁月中,他和林月儿爱过,珍惜、真诚地热爱过,并且尝试着,努力过,但最终还是黯然分别…

李少辉豁然明白,男人因女人长大,女人因为爱一个男人而长大,爱情是成长,是成全,可那个让彼此成全的她或他,却注定无法在一起。

李少辉一个人带着如水的心事,带着林月儿的情意,走着,笑着,他又想到了那首诗,“当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是不是我们的爱情,也要等到霜染青丝,时光逝去时,才能像冬天北方的枝干一样,清晰,勇敢,坚强,我们都曾醉在水乡,任年华似水,似水年华…”

李少辉也终于明白了文失去了英的感受,当自己失去了林月儿,自己也就只剩下一副躯壳,没有灵魂。都说清早喝酒可以醉一天,天天喝酒可以醉一生,那自己是不是以后也该与酒作伴,以酒为友,醉一辈子呢?

此后,人海漂泊,自己也会闭口不谈爱情,余生也只有生活的鸡零狗碎,再也没有爱情的你侬我侬。

那晚,李少辉就住在了乌镇的旅馆中,他看着朦胧的烟雨江南中,一片氤氲,一片伤感。

那一夜,大雨如注,白莲花摇曳在风雨之中,怒放花蕊。

那一夜,大雨如注,林月儿漂泊在红尘之中,黯然神伤。

次日,李少辉嘱咐夏雪和唐凤玲好好照顾许诺后,又向陆远告了假,陆远追问缘由,李少辉无奈相告,两人苦笑不已,感叹人世辛酸,沧海桑田,一切都身不由己。

末了,陆远安慰了一番李少辉后,又提到了余强寨,李少辉心中一惊,忙追问其中因果。

这段时间,上海星芒分部虽然零售项目惨淡不已,但余强寨靠着收购融资发展其它项目,还是把公司搞的有声有色,已经成了星芒旗下的第一大子公司,而且在余强寨的鼎力支持下,杨若男的父亲也终于击败了星芒的第二号大股东,将权利紧紧握在了手中,而余强寨作为第一大功臣又兼着成龙快婿的身份,所以此时的他风头正盛,一时无两,几乎是星芒总部总裁的不二人选,听说这几天他就要启程前往深圳参加星芒的股东大会了。

李少辉心中一痛,又想到了可怜的璐瑶和乐乐,自己终究还是没能成功阻止余强寨堕落的步伐,如果余强寨这一次又能青云直上,那自己也该劝璐瑶再寻找新的归宿之处了。

李少辉唏嘘良久,作为兄弟,他依然为余强寨今日的成就感到一点点欣慰,陆远则不以为然,“虽然小余的晋升看起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狡兔死走狗烹,天下人只能共患难,谁又能同富贵呢?如今小余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谁还会养虎为患呢?”

李少辉听后深以为然,他自然希望余强寨晋升失败,那样余强寨还有悔悟的可能,但他又想到星芒董事长膝下只有杨若男这么一个千金小姐,而杨若男对余强寨又很在乎,所以余强寨的成败与否,还当真难说。

挂了电话,李少辉感慨万千,长大还真是好,可以让自己变得铁石心肠,既能见证朋友的背叛,也能目睹爱人的离去…

末了,李少辉安顿好所有的事情后,便关了手机,带上对林月儿的思念之情,开始了一个人的旅行,他打算再去看一遍人民币上的风景,只为实现伊人所梦---祭奠那场远去的爱情。

作者心得: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所有的相聚都是为了离别,没想到我们的女主林月儿竟然就这样黯然的退场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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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再述衷肠

一个月之后,李少辉开始神色正常地上班,看起来与往常没有任何分别,就连夏雪端详了许久,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不禁啧啧称奇,笑骂李少辉是一个狼心狗肺之人。

李少辉微微一笑,也不辩驳,可他知道心中那一方天空之城在林月儿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完全坍塌,再也没有重建的希望了。这段时间,他也懂得了一个道理,成长就是一个独自破茧成蝶的过程,越是长大越是要灿烂笑着,越是疼痛越要不动声色。

而余强寨竞选总裁失败的消息更让李少辉心情复杂,他经过多次打听方才得知,在余强寨竞选星芒集团总裁会议期间,多数人都将票数投给了这位又是年轻有为又是董事长面前大红人的青年才俊,可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在余强寨众望所归,就要满脸笑容地站起来等待宣誓就职时,杨若男父女却将最为关键两票投给了一个名不见转的杨家人,对此他们给出的解释是余强寨还太年轻,还需要继续锻炼,继续提升,至于余强寨手里所持的项目也因此都被暂时一一搁浅。

而余强寨也在惊怒之下,愤而辞职,连续数十天杳无音信。李少辉感慨不已,以权相交,权失则弃,以利相交,利尽则散,在权利面前,所谓夫妻情谊也不过是一纸空谈。余强寨作为现代版的陈世美,抛妻弃女,不择手段的争取,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这几天,杨若男已经连续几天来寻找李少辉求救,她之所以不赞成余强寨当上总裁,一来是受父亲逼迫,二来是余强寨随着权利的日益坐大,对她已经不是很上心了,三来余强寨还总会时不时的到乐乐学校徘徊。

所以日益焦虑的杨若男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但她对余强寨还是有很深的情意。李少辉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杨若男,颇感为难,他自然是希望余强寨和璐瑶重归于好,可是如今人家和余强寨才是一家人,才是合法夫妻,而且最为关键的是杨若男竟然还怀了余强寨的骨血,所以事情已经朝着越来越难以控制的方向在发展。

李少辉对此叹息不已,他下了班后,先回家熬了一个乌鸡汤,才去看望许诺,看着面容憔悴的许诺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他亲手熬的汤,李少辉心中有一种淡淡的暖意流淌。不过,倏忽间,他又想到了余强寨的事情,就脸色一暗,叹了口气。

许诺自然发现李少辉的异常,就温柔笑着询问缘由,李少辉怕她跟着着急上火,就淡淡笑了一下,示意无事。

许诺不置可否,把乌鸡汤放在了一边,躺下去转了个身子,背对着李少辉。李少辉苦笑一声,忙走到许诺面前蹲下去,轻声问道:“朵儿,你这又是怎么了?”说话的时候,他看到许诺已经红了眼,神情又是伤心又是生气。

许诺冷冷一笑,道:“我知道关于林月儿去了美国的事情,你一直在怪我,所以连着这么几天你就借着看望我的名义,对我使脸色,让我不好过,你要是不想让我活,想让我早点死了,你可以明说啊…”

许诺说话间已经泪流满面,呜呜咽咽地抽泣着,李少辉心中一慌,忙分辨道:“我哪有这种想法?我只不过是被我那个兄弟的事情搞的心烦意乱,怕你知道了,也跟着心急。”

许诺幽怨地看着李少辉,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李少辉只得打躬作揖,笑着央求道:“好朵儿,我的宝贝,真是这样的,你如果不信,我可以讲给你听,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听了之后可不许生气。”

当李少辉将余强寨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许诺,许诺果然皱着眉头,冷笑道:“我就说过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余强寨那就是活该,该,像他这种人就该出门被车撞死。”

许诺义愤填膺地骂着余强寨,又把怨恨的眼神投向了李少辉,李少辉心中一惊,苦笑道:“犯了错误的是我那个好兄弟余强寨,又不是我,你这么盯着我干嘛?”

许诺哼笑一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都说了他是你的好兄弟,他既然能干出那些不要脸的事情,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李少辉苦笑不跌,这什么事情都能扯到自己身上,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来娶老婆还是娶一个傻傻笨笨的比较好,能少受点折磨,多活个几年。

许诺看着李少辉无奈苦笑,也不理她,以为是被她说中了心事,无言以对,所以她心中越发恼怒,冷冷一笑,又想着要冷嘲热讽,可是话到嘴边因情绪激动不由地咳了起来,涨红了面容。

李少辉忙拍着她的后背,叹气道:“你看你,我说的应验了吧,不和你说吧,你就疑神疑鬼的,说了你又要生气伤心,你这是何苦来着呢?”

许诺甩掉李少辉的手臂,委屈地哽咽道:“还不是因为你又花心又不会说话,净惹人家伤心。”

李少辉头大不已,苦笑道:“我也不知说你们什么好,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说出来嘛,我按你们的心意去做,去满足你们,还不行吗?可是你们偏要我猜,猜对了就说我花心,猜不对就说我没有放在心上,你们女人可真是难伺候。”

许诺听着李少辉的抱怨,脸色凄苦,尖声道:“什么你们我们的,我何时敢劳烦你帮我做事,我是你什么人?我有资格吗?说白了,你现在对我就是怀恨在心,你如果不想来看我,你可以不来啊,我又没求着你,还有----”许诺顿了顿,又恨声道:“还有你如果放不下人家,你可以去美国找人家啊,飞机飞不过去也不过是几个小时,何必非要一直拿我出气呢…”许诺呜咽着已经是满脸泪花,不胜伤悲。

李少辉看着眼前虚弱的许诺为自己流泪,心中也跟着隐隐作痛,他明白现在许诺病后情绪不稳,容易失控,前段时间又受了那么多的委屈,现在自然要跟自己发泄,要在自己身上讨回来,所以他苦笑着,抓着许诺的小手不断地哄着安慰着,就像哄可儿那样,哄着这个无理取闹的女孩,不过哄一个女孩开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还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大女孩呢?更何况还是一个故意怄气的女孩呢?所以李少辉苦思冥想之后就是绞尽脑汁,绞尽脑汁之后就是搜肠刮肚,搜肠刮肚之后,李少辉心中“唉”的一声发出了重重的叹息,什么红颜知己,都是狗屁,明明是红粉骷髅,估计自己这一辈子都要深陷其中,难逃厄运了。

李少辉安慰了好久,许诺情绪才渐渐稳定,她躺在李少辉的怀里,悠悠道:“老公,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和你发火生气,可是不知怎么的,一看见你,我就忍不住要生气要发火,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好,我知道这样做会让你厌烦我,远离我,可我就是忍不住,你不要介意,也不要抛弃我,好不好?”

许诺说着又抬头定定地看着李少辉,可怜兮兮的脸上满是期盼的神情,抱着李少辉的手臂也紧了几分。

李少辉长叹一声,涩声道:“朵儿,我这一辈子,遇到你们几个人都想着一心一意地好下去,可你们偏不信我,一遇到难处撒腿就跑,把我一个人丢弃在原地,让我像个大傻子那样为你们担忧,为你们伤心,可到头来还是被你们怨怪,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许诺苦涩一笑:“老公,那我答应你,我以后再也不跑了,遇到什么事也不跑了,就是你打我骂我,我也不跑了,你看好不好?”

李少辉心中一暖,低下头摸着许诺的小脸,笑问:“你说的可是当真?”

“当然是真的了,我许诺从来不轻易发誓,可只要我一旦许下诺言,那就是一诺千金,你忘了我做人的原则了吗?”许诺认真的说着,那模样就像一个骄傲的大公鸡,昂着头挺着胸,一脸的骄傲。

李少辉忍俊不禁,又笑道:“既然这样,那我要你发誓,从今以后你许诺这辈子只能爱我一个男人,爱到我头发白了,眼睛也花了,也不许改变,而且这份爱要比你对小军对可儿对我们未来孩子还要深沉,还要博大,我要你以后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男人,一切都围着我转…”

李少辉正一脸幸福地意淫着,却感到腰间忽地传来剧痛,原来是许诺又在施以酷刑,只见她不满地瞪着李少辉,生气道:“你这人还真是讨厌,就会顺着杆子往上爬,还那么多要求,还吃小军和可儿的醋,你也不害臊?”

李少辉笑道:“你别打岔,你赶紧给我发誓,否则你就是说话不算数。”

许诺幽幽地看了一眼李少辉,忽地叹了口气道:“老公,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忘性大,你说我从来不敢对你有所保证,可是人家明明早就答应过你要爱你一辈子的,只是你不在乎,到头来还怪我。”

“你和我保证过?”李少辉莫名奇妙地看着许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还有这回事。

许诺看着李少辉想了好久也茫无头绪,恼怒道:“你忘了我们那次游华山时,我对着悬崖喊什么了吗?”

“哦!”李少辉一声长叹,豁然惊醒,那时自己和她好上还没有多久,自己都不敢对两人的未来有任何奢望,没想到她那个时候就已经认定了自己。李少辉心中感动,紧紧的搂着许诺叹道:“朵儿,你果然是一个好女人,是一个一诺千金,言出必行的好女人。”

许诺也有些伤感,叹道:“只可惜我这么好的女人,还一直被你欺负来欺负去的,也不知道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了,让你这么折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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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当众出丑

李少辉心中微微叹息,他不愿许诺如此伤感,就又戏谑道:“朵儿,我记得那次你喊了好多人的名字,害的我都差点郁闷地跳了崖,我还记得其中有一个是叫齐天,你说那是你的那个前---前…,但是我一直很纳闷齐天大圣的后代怎么会在我们凡界出现呢?他怎么不去救他那个被压在了五行山下的猴子祖宗呢?你说你这个前男--前男---啊哟---哟呦---疼---疼…”李少辉说不下去了,只能龇牙咧嘴地呼喊着,因为他的腰间又传来了剧痛,只听许诺怒气冲冲地骂道:“你才是那只破猴子呢,又坏又色还不要脸。”

“你既然说我不要脸,那我就不要脸给你看。”李少辉两手十指微微屈起,做了一个抓馒头的形状,就色眯眯地像许诺胸脯袭去。

许诺一惊,放在李少辉腰间手上的力度瞬间就大了许多,李少辉两手还没到许诺身前,就歪着嘴,倒吸一口冷气,呲牙喊道:“疼,疼,真的疼。”

许诺看李少辉不像在装模作样,忙放开了手,她低头再向李少辉腰间看去时,发现那里已是青紫一块,久歉意地笑了笑,帮李少辉轻轻揉动。

李少辉苦着脸,道:“朵儿,我们李家可是有家法在的,等你日后做了我的媳妇,我必须要好好的给你讲讲我们的家法,让你知道什么叫夫纲,什么叫‘以夫为天’。”

“那你去看你的家法吧,我不管你了。”许诺说着就赌气不给李少辉揉弄了。

李少辉忙按住许诺的手,笑道:“别啊,我们李家的家法在我妈这一代早已被她老人家篡改成‘以妻为天’了。”

李少辉和许诺嬉戏了许久,许诺又叹气道:“老公,我最近住在医院里真是太苦闷了,你给我讲一点高兴的事情吧!”

李少辉轻叹了口气,他想着最近祸不单行,石磊走了,刘大脑袋也走了,余强寨也不知音信,连自己最爱的女子也无奈远走他乡,哪还有什么乐事可言,不诉苦就不错了,所以他闷着脸想要向许诺苦笑时,却看到许诺脸一沉,又要生气,只得强笑道:“朵儿,你不要着急啊,你等一等,我也得好好想一想到底有什么样搞笑的事情才能把我面前这位如花似玉又冰雪聪明的大美人逗得欢心一笑。”

言罢,李少辉沉吟了片刻,看着许诺企盼的目光就笑道:“朵儿,等你病情好一点,我就带你回我们老家,然后让我爸妈为我们主持婚礼,把你风风光光地迎进我们李家的门,让你做我们李家明媒正娶的少奶奶,到时候,我一定会把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带上,为你办一场盛大的中式婚礼和西式婚礼,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说到这里时,许诺怔怔地看着李少辉,瞬间就流下了幸福的泪水,而李少辉也开始得意忘形,又道:“但是朵儿你也知道我李少辉淡泊名利,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你说我最在乎的是什么?”许诺看着李少辉不怀好意的样子,就擦了擦泪水,没好气道:“谁知道你在乎什么啊?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不是好事情?”李少辉不满地看了一眼许诺,脸上的坏笑越发灿烂,只听他说道:“作为新郎,我最在乎的当然是洞房花烛夜了,我要在那个晚上…”

此时此刻,许诺自然明白李少辉又要口无遮拦了,所以她就捂上了耳朵,急着打断道:“行了行了,你别和我臭贫了,我不想听你说话了。”

李少辉坏坏一笑,他看着病房左右无人,就拉开许诺捂着双耳的素手,酝酿了一下感情,笑道:“那怎么行?哪有说话说一半的,是你非要逼我给你讲故事,现在不想听也不行。

我告诉你,朵儿,在那个多情暧昧的晚上,我要摘下你的红盖头,再脱下你漂亮的大红色中式婚纱,然后要你和我坦诚相对,欣赏一下上天完美的艺术作品--你美丽的**。”李少辉说到这里,却见许诺连连向他使眼色,不过他也不在乎,因为刚才他已经察看了病房,除了他两,并没有别人,所以他单纯的认为许诺只是娇羞而已,所以他越发肆无忌惮的开始胡咧咧了,只听他说道:“当我欣赏完上帝的这幅佳作之后,我自然还要予取予求,探索男女身体构造的奥妙,以补回我高中生物课老师不给我们讲这一节的遗憾,然后我还要本着对道佛两家学说的崇拜之情,亲自来一场人家所推崇的灵修或者双修,以此来达到你我夫妻一心,合二为一的至高无上境界,当然这个只是过程,最重要的是我们要一起探索造人的奥秘,争取早日生下爱情的结晶,婚姻的果实…”

李少辉越说越开心,越说越大声,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气氛的奇特之处,末了,他还一脸得意地向怀中许诺大声问道:“怎么样?朵儿,有没有兴趣体验一下那种人间至乐至妙之处?要不你早点出院吧,我们现在就去体验一下?”

许诺听着李少辉大胆无耻之语,看着他的身后,早已脸色酡红,掩嘴吃吃笑着…

李少辉言罢之后,看着许诺幸灾乐祸的样子,突然一个机灵,他分明感到身后有两道凛冽的目光在直视着他,仿佛要把他射成筛子一样。

李少辉愤怒地瞪了一眼许诺,在许诺吐了吐舌头的娇笑中,才艰难地转过了头,然后他如愿以偿地看到那两张熟悉不已的娇媚面容,正狠狠地盯着他,直直地看着。

她们一个虽在风情万种地笑着,但笑容里却带着熊熊怒火,一个虽在幽怨温柔地看着,但神情里却含着刺骨的寒冷。

然后,李少辉一慌神,就从病床上滑了下去,伴随着“扑通”一声,跌在了地面上…

而夏雪三女看着李少辉的样,强忍了片刻,终于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前仰后合。只见病床上的许诺戏谑地看着李少辉掩嘴轻笑,唐凤玲虽背过了身子,但她弯下的腰表示她笑的很开心,而夏雪最是没有分寸,一边鄙夷地看着李少辉,一边扶着病床哈哈大笑,她前面的大白兔更是颤颤巍巍着,好似随时都能跳了出来,害的李少辉真想给她扶住,以免春光乍泄。

好不容易三女停止了笑声,李少辉见也没有一个好心人扶他一把,只的悻悻站了起来,嘟囔道:“你两是鬼魂吗,走路都不带声音的?”

夏雪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李少辉,嘲讽道:“辉娃子,刚才你的经典语录我已经帮你录音了,你要不要再欣赏欣赏?”

逢此威胁,李少辉老脸一红,再也不敢顶嘴,这时许诺也说道:“少辉,你出去吧,我和雪姐还有玲儿说会话。”

李少辉不满地瞥了一眼许诺,刚利用完自己就把自己晾在一边?心怀不满的他向唐凤玲微微一笑,寻求安慰,唐凤玲也是冷哼一声,不理不睬。

“唉,我尿急先出去了,你们好好聊。”李少辉看着三女仿佛把他当成了空气,只能找了个借口自我解嘲,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夏雪最近好事不断,心情愉悦不已,因为李少辉为了表彰她对“远辉”公司做出的突出贡献,已经将她的工资又涨了一倍,比李少辉的工资还要高出那么一丢丢,所以最近钱包鼓鼓的她看着李少辉也顺眼了许多,不再对他横眉冷对。

而且据何永辉所言如今的夏雪虽然还没有完全原谅他,但态度已经比先前好上了许多,如今的夏雪不仅会在心情好的时候,对何永辉温柔一笑,而且但凡有空余时间,她还会去何永辉演出的地方当一名忠实的观众,静静地听着那些洒脱不羁的民谣,回忆着二人那段刻骨铭心的岁月。

更让何永辉喜出望外的是有一天他演出完,陪着夏雪在一条不知名的小路上散步时,他就又大着胆子牵起了夏雪的小手,夏雪虽然甩脱了几次,但何永辉看到夏雪并没有真正的生气,就厚着脸皮把玩着人家的小手不放。

随后,何永辉就趁热打铁向夏雪忏悔过往,吐露思念之情,表达爱慕之意,憧憬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未来,夏雪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到底也没有坚守住她的防线,在何永辉柔情蜜语的狂轰乱炸下,很快就沉沦了,而她多年干涸的心房也被何永辉的泪水冲刷的摇摇欲坠。

所以那天午后,夏雪就抱着何永辉在大街上哭得稀里哗啦,一片悲伤,惹得路上行人对何永辉投去了无数鄙视的眼神,他们都在想着:“你tm都有了这么一个漂亮丰满的女人,还好意思欺负人家?”

就在何永辉以为苦尽甘来的时候,冷静下来的夏雪,却又马上换上了一副冰冷的面孔,毫不留情地给他甩出了一袭冷冰冰的言论:“当年我们相好的时候,是我追的你,是我一心一意地伺候着你,所以一直以来,你不拿我当回事,敢对我不理不睬,不冷不淡。

现在你想要和我和好,也不是不行,但前提是你必须追我,追我五年为止,而且这五年之内,你必须处理好你妈妈和我的关系,必须处理好婆媳关系,必须要时时刻刻地想着我,必须事事都听我的话,必须陪我去浪迹天涯…总之,要像现在这样追求我,不能有一点懈怠。如果你要是让我发现你有任何一点怠慢之处,我就一脚踹了你。还有如果在这期间,有一个更让我满意更让我心动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时,你必须毫无怨言的退出竞争,离开我的生活。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五年之内,我不会和你发生任何关系,我就是要看看你喜欢我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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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夏雪的浪漫

当何永辉一脸无奈地说出夏雪的要求时,李少辉也是听得暗暗咂舌,这个女人还真是疯狂,她还要不要脸了?有了自己和何永辉这两个生命种最重要的男人了,她还想喜欢谁?

所以很是不忿的李少辉,次日就借着办公的名义把夏雪叫到了办公室开始循循善诱,告诉她何永辉是多么好的一个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也告诉她一个人要懂得知足,已经有了贴心的前夫和听话的弟弟,就不要再多想了,还告诉她一个出轨的女人是多么的不耻,多么的令人厌恶,最后李少辉还硬着头皮,涎着笑脸,告诉夏雪双修对女人的容颜保养有多么多么的重要。

夏雪在李少辉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没有打断,直到李少辉全部说完,她才讥讽道:“李少辉,什么时候你也变成了何永辉的狗腿子了?你不是一直很讨厌当他的影子吗?”

李少辉讪讪一笑,道:“为了你的幸福,我这不是也没别的办法了吗?”

夏雪闻言盯着李少辉看了许久,轻轻叹了口气,道:“辉娃子,你还真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烂好人,你让姐姐答应你的条件也不是不可能,但前提是你也必须答应姐姐一个要求。”

李少辉没有说话,只是用询问的表情看着夏雪,夏雪咳了咳,正色道:“辉娃子,我、朵儿玲儿还有已经离开了你的林月儿,我们四个女人糊里糊涂地着了你的道,逼不得已上了你这艘破船,所以我们为你爱为你恨,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但从今以后,你只能对我们四个女人好,不能再对其他女人施以烂好心,招惹人家。”

李少辉苦笑一声,道:“我去,雪姐你这个关心可是特别的很啊!”

夏雪咯咯直笑了几声后,神情一变,极度严肃地问道:“你答不答应?”

“答应答应,你放心吧,我这辈子肯定是要好好善待朵儿的,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要狠心先我一步而去,如果那个时候,月儿还肯---肯…”李少辉说着说着,突然红了眼眶,心情也有些低落。

夏雪促狭一笑,道:“说你是个花心的大萝卜,你还不承认,你这不是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吗?”

李少辉尴尬一笑,分辨道:“那不怪朵儿,我巴不得她一辈子都能健健康康地守着我呢!”

说到许诺的病,夏雪也是沉重地叹了口气,惋惜道:“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会患上那种病呢?”

李少辉心中作痛,苦涩一笑,说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雪姐,我劝你差不多就得了,这又是浪迹天涯啊又是什么没那个啊,你也好意思,让人家何永辉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为你守活寡--不--应该叫守活鳏?”

夏雪脸色一红,啐骂道:“你管我呢?我两的那种事情用的着你费心吗?”

李少辉老脸一红,要不是何永辉三番五次地恳求自己去和夏雪说情,把这最为苛刻的两项去掉,自己才懒得费心呢,自己现在看着病弱西子胜三分的许诺还是一肚子火无处撒呢?

末了,夏雪看着李少辉又问道:“辉娃子,你知道姐姐为什么非要给何永辉设置那些条件吗?”

李少辉没好气道:“还不是你闲的慌,非要来什么一场纯洁的精神之恋,但是拜托,大姐,你也不想想你们是什么关系,都老夫老妻了,相互之间早就了如指掌了,还玩这一套,也不嫌臊得慌?”

夏雪被说破了心事,俏脸绯红,不服气道:“我愿意,我就是要让他何永辉对我一心一意,不能有半点不轨的心思,就连精神上都不行。”

“行行,你说的都对,这一点我不和你争论,但浪迹天涯又是什么鬼?你说你们找一个小地方踏踏实实的过那种你侬我侬的小日子不是很好吗?非要浪迹天涯?你说你都多大了,还浪?小心一个大浪过来拍死你。”

“你不懂,姐姐我这叫浪漫,既浪且漫。”夏雪不屑地看了一眼李少辉嘲讽道。

李少辉翻了个白眼,讥笑道:“你还既浪且荡呢?”

夏雪瞅了一眼李少辉,也不在乎他的侮辱,忽然又问道:“辉娃子,你知道什么叫浪漫吗?”

李少辉呵呵一笑:“知道啊,不就是拿个玫瑰花,弄个烛光晚餐,然后再求个爱吗?”

“庸俗。”夏雪瞥了一眼李少辉,道:“姐姐告诉你,什么叫浪漫,浪漫顾名思义就是‘浪’和‘漫’,‘浪’就是流浪,在一段无忧无虑的旅程中,让心灵放飞的同时,也能增长阅历反思自己;‘漫’就是漫无目得,不给自己设置目标,也不让自己有任何负担,让自己过得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这也就是背包客真正的乐趣所在。而这种既浪且慢的旅行,才是世上最为浪漫的事情。”

夏雪说着似乎又想到了以前与何永辉一起流浪的情形,脸上还不自觉地露出了甜蜜的笑容,让一旁的李少辉很是吃味,只听李少辉瓮声瓮气道:“那这样说来,我也要浪漫,我也要追求你,我也要和你一起浪迹天涯。”

夏雪挑衅地扬了扬眉毛,笑道:“好啊,只要你敢舍弃的你的朵儿,玲儿,对了,还有月儿,那姐姐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舍弃就舍弃,我怕什么,但前提你要一视同仁,不能把我当成何永辉的影子,否则我就…”李少辉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夏雪已经预备要张嘴叫喊外面的唐凤玲了。

夏雪看着吃瘪的李少辉,妩媚地笑了笑,嗔道:“看看你这个怂样,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李少辉本想反唇相讥,可他看着夏雪丰满的身材,秀丽的面庞和那最是勾引人的妩媚笑容时,莫名间,忽然又痴了,以后她对自己这样巧笑的日子还会长吗?

不知为何,自林月儿走后,李少辉总有一种好一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错觉。

夏雪看着李少辉的呆样,俏脸微红,嗔道:“看什么看,小色狼,就知道你也是个不正经的小东西,小心我和朵儿玲儿告状去。”

夏雪说完,赏了李少辉一个大大的白眼,扭着前凸后翘的丰腴身材,带着万种风情一摇一摆地走了。

李少辉苦笑不已,夏雪这个女人最让人讨厌,明明不让你碰,不让你吃,还非要勾引你,让你为她着迷。

须臾后,李少辉心中一痛,又想到了远在大洋彼岸的那个女孩子,那个为爱成全为爱牺牲的女孩子,如果以前自己对夏雪和唐凤玲还有不舍,还心存幻想,那么此刻却再无他意,只想一心一意成全她们。

这些日子,终于摆平了许诺和夏雪这两个红粉骷髅后,唐凤玲又开始不安分了。

李少辉本来以为给唐凤玲涨工资也会迎来她的一片欢心,可当她知道这件事情后,很是不悦,并找到了李少辉询问缘由。

李少辉看着生气的唐凤玲,心中明白不能以二人私交来解释,于是他就扯了一堆工作努力啊业绩不错啊等理由来声明,不过唐凤玲冰雪聪慧,只看了李少辉一眼,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不过她并不领情,她倔强地说道:“李总,谢谢您的好意,我不要您的施舍,我要靠我自己的努力拿我自己应得的,我要拿的理直气壮,而不是看别人眼色,包括你。”

唐凤玲义正言辞地说完,扭头走了,留下李少辉一个独自在风中凌乱,暗叹:“这个女人更是小心眼。”

因为那一晚李少辉对唐凤玲发过火后,唐凤玲一直对他心存芥蒂,耿耿于怀,后来悔悟的李少辉也曾暗地里向她赔笑道歉,但唐凤玲一直冷冰冰的,既不接受也不拒绝,这让李少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她这葫芦卖的是什么药?但有一点李少辉明白,那就是唐凤玲绝对没有原谅他,因为平时的她怎么会这么忍心对待他呢?对此,李少辉无奈不已,不住地为自己辩解,那不是事出有因吗?再说了自己也不是故意的。

而让李少辉更抬不起头的是前些天发生的那尴尬一幕,那天李少辉因为项目的问题就走到唐凤玲办公桌前询问,两人讨论完之后,李少辉看着唐凤玲眉头紧皱,有些不舒服,就顺口关问了一句,但唐凤玲并没有理睬,李少辉知道她这是在生他的气,他看了看办公大厅并没有多少人,就又低头笑着道歉,但唐凤玲仍不为所动,李少辉无奈,就又一次使出死缠烂打的功夫,搬了个凳子坐在人家面前调笑,想逼唐凤玲原谅他,谁知唐凤玲脸色一沉,大声道:“李总,您还有事吗?没事的话,请您走开,别影响我的工作。”

这句话本身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放在领导和女下属之间,就显得暧昧之极,所以李少辉脸色涨红着偷悄悄向四周看去,而办公室为数不多的员工则都是齐刷刷地看着他,神色玩味不已,那些男员工的目光都充满了羡慕和嫉妒,而那些女员工则是一脸的厌恶和鄙夷。

李少辉看着始作俑者唐凤玲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她所犯下的错误,也不肯为自己解释,只得狠狠瞪了她一眼,臊红着脸,打着哈哈道:“我们唐经理,果然快人快语,对领导也直言不讳,勇气可嘉,值得表扬,真是好员工一位。”

流言是这世上传播最快的东西,没有之一。

明明唐凤玲让李少辉难堪的那天,办公室没有多少人,可是短短一天时间,李少辉就成了公司上下人人唾弃的大色狼和老流氓。

为此,陆远还和李少辉来了一番促膝长谈,告诫他这个总经理要以身作则,以免上梁不正下梁歪,弄得李少辉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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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唐凤玲的报复

事情到此远没有结束,在一次员工大会上,当讨论到精神文明建设时,李少辉就来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吹嘘企业文化有多么多么的重要,为此,他还要求每个人都要从自我做起,作为领导也要以身作则,李少辉唾沫飞舞着,又狠狠瞪了一眼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正在和唐凤玲低声谈笑的夏雪。

李少辉自我感觉良好地演讲完之后,就让大家各抒己见,当他看到唐凤玲高举着手,跃跃欲试时,心中一惊,忙又转头寻找其他举手之人,可那些员工也不知怎么回事,看到唐凤玲举手之后,纷纷得了老年虚弱症,那举着的手都“嗖”地一下子缩了回去。

李少辉只得再次看向唐凤玲,而唐凤玲对于李少辉刚刚的无视很是恼火,神色不善地盯着他,轻咬下唇,李少辉又想到了上次被她害成大色狼的事情,生怕她旧账重提,就严肃道:“唐经理,我们这是公司会议,你要拣工作的事情讨论,不能掺杂私人感情。”

唐凤玲闻言和夏雪对视了一眼,就换了一副神情,对李少辉甜蜜蜜地笑道:“李总,您放心,我们只说工作,不说什么色狼流氓的事情。”

众人闻言,纷纷失笑,又神色玩味地看向了李少辉,李少辉老脸一红,看着暗里嘲笑他的员工中,就数夏雪笑的灿烂,还笑的那么明目张胆,不由得心中开始窝火。

随后,唐凤玲开始发表演讲,只听她说道:“既然是搞企业文化,那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都事关企业形象,特别是某些领导…”唐凤玲说着就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李少辉,李少辉心里一咯噔,就知道唐凤玲绝对是来者不善。

接着唐凤玲就说道:“某些领导常常在办公大厅中,撸起袖子,露出小臂,就像流氓一样,不知道这算不算影响公司形象呢?”

李少辉心中一声长叹,暗忖:“你没看见我t恤的扣子都掉了吗?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李少辉思虑间,发现众人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而夏雪更是嚣张地对他做了个鬼脸,他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得干笑着解释道:“这个嘛,我想那位领导肯定是觉的办公室太热了,所以才会有此举动,所以那个掌管后勤的小王,你要注意啦,以后不要把空调温度开的那么高,浪费电不说,还容易让大家伙一冷一热中患上感冒。”

在中国,当官的可以没有能力,但不能没有甩锅的本事,只要学会这一招,就能达到“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至高境界,那官运亨通、前途似锦就不在话下,闲来无事的李少辉就会翻翻这些书籍,揣摩一下其间深理,所以短短时间,他的官腔已经取得了不小的进步,这不,现在冤枉起人来,良心上可是不会有一丁点不安。

被栽赃的后勤小王逢此人祸,看着一脸威胁的李少辉,只能没好气地点了点头,无奈地接受了这口黑锅。

李少辉也满意地笑了笑,又挑衅地看向了夏雪和唐凤玲,心中得意非常,想陷害老子,你们还嫩着呢,老子早就被你们几个臭婆娘练就了一身见招拆招的神功了。

唐凤玲看着一脸得意的李少辉,皱了皱眉头,满脸不服气,她想了一下又说道:“李总的讲话很有道理,我们都记住了,然后下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常常听到有某位领导在公司中拿着电话对客户大声嚷嚷,有时甚至都能爆出脏话,不知道这种行为该怎么理解?”

李少辉老脸一红,大声道:“竟然有这种行为?是谁?你们给我指出来?我们大家一起批评他。”李少辉之所以贼喊捉贼,就是要以他的权威逼迫大家指鹿为马,不敢承认此事举报他,果然他的办法起效了,大家虽然心知肚明,但看着怒气冲冲的李少辉也不敢触他眉头,继而纷纷摇头,表示没有这个人。

李少辉心中一松,不过他还没来的喘气,就又听夏雪懒洋洋地说道:“李总,既然唐经理都说了,那就说明的确是有这种现象的,大家为了公司的团结,自然也不便当众举报,所以你这个领导就必须得给个指导意见了。”

李少辉咬着牙,狠狠地瞅了一眼神色淡然的夏雪,沉思片刻,勉强笑道:“如果真有这种现象的话,我们一定要严肃对待,也希望这位犯错的领导能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当然我觉得我们大家也应该向这位领导学习,学习人家那种为了工作都可以不顾个人形象的拼搏精神。”

李少辉说完之后,心中越发得意,这看似批评实则是把自己吹捧上了天,自己咋就这么有才呢?洋洋得意的李少辉一扫刚才紧张和不安,反而笑容满面的看向了唐凤玲和夏雪,示意她们有什么招数尽管使来。

唐凤玲看着李少辉见招拆招,不仅没有损害到他的形象,反而还被他臭美一顿,又气又急,她和夏雪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后,就不怀好意地笑道:“李总,我这里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要不要说。”

都这样问了,李少辉还能不让她说吗?不过李少辉也不在意,她们的前两招已经被自己轻松化解,想来第三招也不甚高明。

可是唐凤玲还是很为难地说道:“李总,我怕我说了,那个领导会报复我。”

李少辉大手一挥,豪放道:“唐经理,你放心,凡事都有我呢,我绝不会让你受到欺负,绝对会给你做主的。”

言多必失,乐极生悲,李少辉一时太过得意,又说出了几句话暧昧之极的话语,众人想到前些天的流言,又开始古怪地看向李少辉和唐凤玲二人。

李少辉须臾羞愧之后,心一横,也就不管不顾了,反正自己已经背上了“大色狼”和“老流氓”的两顶大帽子了,也不怕他们多误解一次,而且这个也不能算误解,自己可是唐凤玲的初恋,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而唐凤玲则在众人似笑非笑的目光早已脸色羞红一片,如朝霞夕阳,那般灿烂,那般迷人,所以恼羞成怒的她瞪了李少辉一眼,便大声道:“这些天,打扫卫生的阿姨经常在李少辉李总您的办公室找到各种各样的烟头,请问您对于这种不仅违反了公司规定,甚至已经触犯了法律的恶行,该怎么解释?”

“啊!”李少辉一阵头皮发麻,说好的不实名举报,她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李少辉讪笑着本想再找借口开脱,可是当他看到满公司的员工都在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只能连呼倒霉,如果现在还要辩解,那自己这个总经理估计再也没有威望了,所以无奈的他只能在唐凤玲和夏雪得意非凡的眼神中,硬着头皮当着所有员工的面做了一个自我检讨。

会后,棋输一招的李少辉看着唐凤玲和夏雪有说有笑的样子,十分不甘心,忍不住暗骂:“唐凤玲啊唐凤玲,老子是让你变得勇敢一点,硬气一点,可是老子没让你拿这一招来对付我啊?你不知道这样会伤了老子的心吗?你tm真真是忘恩负义。”

李少辉越想越来气,夏雪和唐凤玲这两个女人真是过分,竟然当众质疑自己这个二老板的权威,真是忍无可忍,怒气冲冲的他忽然间又想到唐凤玲最近的这番做派越来越像许诺,难道连远在医院的许诺也参与了这起陷害自己的阴谋了?

李少辉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最喜欢无事生非,现在的她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没有利益纠纷,没有生活矛盾,生活一成不变,无聊至极,自然要假想出一个敌人来对付,制造一点乐趣,而不幸的自己就是她们的猎物,不对付自己才怪?

而且每次她们三个人一讲话的时候,就非要把自己赶出去,现在想想都是在干见不得人的事情。

想到这些,李少辉怒发冲冠,不行,自己也要报复,也要让她们好看,目前的唐凤玲对自己冷冷淡淡的,不把自己放在心上,想要报复,还得好好考虑考虑;夏雪这个女人更是一肚子坏水,若没有万全把握,还是不要惹祸上身;接下来只有许诺,这个女人最可恶了,自己每天下班都要辛辛苦苦地陪着她,逗她开心,她倒好,竟然蛊惑别人欺负自己,欺负她未来的老公,难道她忘了李家的“以夫为天”的家法了吗?

李少辉越想越生气,简直达到了怒火攻心的地步,是可忍孰不可忍,现在必须去医院找许诺讨个说法。

于是李少辉一路飙车,飞速赶到了医院,急吼吼地闯进了病房,然后他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虚弱的许诺。

许诺看到李少辉,眼中满是喜悦之情,她忙一边捂着心口咳嗽着坐了起来,一边温柔地笑问道:“咦,老公,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我刚才看看了时间,以为还得要再等你两个小时呢?”

李少辉看着神情愉悦的许诺对他异常留恋,心中顿时柔软了许多,刚才还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他,忙一边怜声抚慰,一边给许诺端茶倒水。

此时醉在许诺这个温柔乡的李少辉,还是有一点遗憾,前些天自己陪着小心请求夏雪和许诺帮他劝解唐凤玲,这下倒好,唐凤玲的心结一被解开,就翻脸不认人,开始转头对付自己这个大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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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唐凤玲的心结

这日是周六,有一个大客户要到公司拜访参观,李少辉想趁着休息日的时间多陪陪许诺,就打电话让夏雪过去接待一下,夏雪听了后,暴跳如雷,大骂李少辉是黄世仁,只会压榨剥削她。

无奈之下,李少辉只得又找唐凤玲帮忙,唐凤玲倒没有生气,却柔柔地说自己生理期来了,小腹痛的厉害,现在还躺在床上休息呢,所以她也很为难,但同时她又强调如果李少辉执意要她去,她也不会拒绝的,面对她如此可怜巴巴的说辞,李少辉自然不好勉强,就推说自己再想想办法吧!

挂了电话后,生气的李少辉一脸不快地看着许诺,许诺追问缘由,李少辉就抱怨道:“朵儿,你也得好好帮我劝劝雪姐和玲儿,她两最近真是不像话,简直就是狼狈为奸,不仅明里暗里地给我使绊子,现在还公然拒绝执行我的命令,就说刚才让她两去公司接待客户,雪姐不仅不答应,还骂我,玲儿虽然没有骂我,但也说什么大姨妈来了,不肯去,真是猖狂,岂有此理。”

许诺看着不满的李少辉,就取笑道:“你一直不是都被雪姐骂吗,怎么这会子就受不了呢?再说女孩子生理期来了,身子确实不舒服,心里也跟着不好受,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呢?亏你还是人家的初恋呢。”

“什么生理期,明明就是借口,她唐凤玲就是想给我使脸色看,你以为我不知道她的生理期吗?分明不是这几天,分明是…”李少辉话语未完,便看见许诺沉下了脸,他心中一惊,豁然又明白了许诺这是给他下套呢,所以他只得干笑着辩解道:“这不是你非要提起什么初恋吗?我也是顺着你的心意,按照你的话说的啊,你怎么还能怨我?”

许诺神色不屑地冷哼道:“你还真会顺着杆子爬,我说初恋,难道就是为了让你和我显摆吗?我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李少辉大感狼狈,苦笑道:“朵儿,你这人最是不讲理,分明是你给我挖坑,还把我往进推,然后等我真的不幸地掉下去了,你就又怪我。”

许诺冷笑道:“你是情场大浪子,女朋友本来就是不讲理的动物,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之所以很容易就着了我的道,那是因为你从来就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不愿细细琢磨,这也说明你从来不把我本人放在心里,你就是…”

许诺委委屈屈着,还想要再添油加醋地无理取闹,却被李少辉抱在怀里捂住了小嘴,这还能让她说下去吗?再说下去,估计自己都成了世上最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了。

李少辉柔情蜜语加怜爱抚慰近十分钟,许诺终于消了气,她看着李少辉眼珠总是不自觉地从自己胸口处往下偷瞄,就笑道:“行了行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去公司吧,说好的是给我道歉,还不是一直占我便宜,你别以为你那点小动作我不知道?”

李少辉失笑道:“怎么又换了一套,这套紫色的我好像从来都没见过啊,其实昨天白色的那套也挺好看的啊!”李少辉说着又看到了许诺含羞带怒的表情,忍不住逗道:“朵儿,你一天一套不会是专门换给我看的吧?还有你都这么不高兴了,仍然能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说,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有生气,就想撩我?”

许诺被说破了心事,俏脸绯红,怒斥道:“去去,你赶紧给我滚吧,待会雪姐和玲儿来了打击你报复你,我可不帮你。”

“我怕她们?你别我忘了我可是你们的顶头上司,是你们的李总,待会见了她们,我还要好好地训斥她们这两个不听话的小员工,出出我胸中的恶气。”李少辉虽在大言不惭着,动作却麻利了许多,他帮许诺料理好一切,忙匆匆出去了。

在路上,李少辉还对自己胆小如鼠的行径鄙视不已,不过他转念一想,心中就又释然了,夏雪和唐凤玲这两个可恶的女人,不答应自己加班的要求,却愿意替自己陪着许诺,也不算是坏透了。

比起陪伴许诺,李少辉还是更愿意陪着客户喝酒侃大山,因为最近许诺的脾气就是六月的天气,阴晴不定,时好时坏,而且只要李少辉在她身边时,她这坏天气就越发严重,简直就是阴雨连绵,绵绵不绝,绝对没有万里晴空一说,她这个患者的病没有治好,倒把李少辉快折磨成了一个抑郁症患者了。

在公司接待客户后,李少辉一边唾沫齐飞地吹嘘着产品,一边不着痕迹地吹捧着客户,等他聊了近三个小时,终于在客户笑容满即将要签订合同的时候,夏雪和唐凤玲却挽着手臂款款而来。

唐凤玲见到客户后,一边温柔浅笑着,一边在合同上毫不脸红地签下了她的大名,把李少辉到手的项目据为己有,惹得李少辉连连翻了好几个白眼,郁闷不已,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唐凤玲跟着夏雪学什么不好,非要学不要脸这一招。

就说这件事情吧,让她来谈,她不愿意,等自己都谈好了,她却过来捡现成。捡就捡吧,你至少也得问问自己的意见吧?至少也得对自己表达一下谢意,给自己一个赞许的笑容吧?她可倒好,全程不搭理自己,在签字的时候还签的那么理直气壮。

她不是说不要自己的施舍吗?她不是说要靠她自己的努力拿她应得的吗?她不是要拿的理直气壮吗?她不是不要看自己的脸色吗?

唉!除了前两条,她还真的做到了,李少辉心里腹诽不已,一旁的夏雪却笑吟吟地问道:“李总,您叹什么气呢?”

“你说我…”李少辉本想发泄几句,却看到唐凤玲就在此时转过了头,一脸的不善,所以他只能干笑一声,硬生生地把嗓子眼的话给憋了回去。

招待完客户之后,夏雪就要打算和唐凤玲溜走了,但是却被李少辉拦了下来,什么意思啊?抢完了客户就跑?还能不能脸皮再厚一点?人家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意,这两个可恶的女人竟然还没有人家畜生的觉悟高呢?真是枉费了自己对她们的一片赤诚之心了。

夏雪和唐凤玲被李少辉拦下来后,很不高兴,就用那两张小嘴开始对他进行三百六十度的全方位机枪扫射,李少辉也不敢示弱,奋起反击,三人你来我往,斗嘴斗得不亦乐乎,但多数还是李少辉在吃亏,因为眼前这两个嚣张的女人不仅有人数上的优势,关键人家还会不讲理,李少辉自认为自己一个大男人,还做不出那些无理取闹之事,所以他看着对面两个得意洋洋的女人,怒发欲狂,却偏偏又无计可施。而偶尔路过办公室的其他公司人员,看见李少辉一个大男人竟然跟两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做着口舌之争,没有一点绅士风度,皆是摇了摇头,一脸的鄙视。

在三人争辩间,公司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李少辉和唐凤玲看见后,都是“啊”的一声发出了惊叫,来者正是经久不见而又和李少辉割袍断义的余强寨。

此时的余强寨又换回了那一身普通的运动装,干干净净的,普普通通,显得很不起眼。

余强寨看见李少辉和唐凤玲,苦笑一声,道:“老李,风铃,好久不见。”

李少辉看着身影憔悴、面色疲惫的余强寨的这身穿着,又想到了他的处境,心中一软,已然明白了他的来意,叹道:“你终于来了。”

旁边的唐凤玲却冷冷一笑,道:“余强寨,你来干什么?你不会是想过来让我们替你和瑶瑶说情吧?我告诉你,你想也别想,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李少辉苦涩一笑,叹气道:“玲儿,你别这样,有什么话大家坐下来慢慢说。”

唐凤玲并不听劝,此时的她面色忽然异常复杂,她沉吟好久,忽然讥笑道:“李少辉,你也是个男人,你能不能硬气一点?你对背叛了你的兄弟是这样的毫无原则,对背叛了你的女人还是这样,你知道你这样做,只会助涨他们的嚣张气焰,只会让你伤的体无完肤,而他们却从来不会心疼你。”

唐凤玲明明是在责怪李少辉,但她自己却是一脸的懊悔,忍不住红了眼眸,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李少辉看着唐凤玲凄苦的面容,心中抽搐不已,虽然唐凤玲有负在先,但以她要强善良的性子,内心受到的伤害并不自己少,而且会更多,因为自己是受害者,不高兴了还可以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朝她发脾气甩脸色,还可以理所当然地指责她侮辱她。

而她呢?她一个弱女子,还是一个背叛了爱人的弱女子,世俗已经给她扣上一顶贞洁烈操的紧箍咒,让她喘不过气来,而且她内心中也会不断地否定她自己,折磨她自己,所以她面对自己的辱骂,除了默默承受,除了默默咽下所有的委屈,却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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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爱恨决裂

当然我所赚到的钱大部分还是多次分给了我们余家寨的村民了,那些接受了我好处的人,立马就不对我指指点点了,但也不会对我有什么感激之情,他们认为我有钱了就应该接济他们,而那些只要有一次没有拿到好处的人,就会对我各种诋毁,各种侮辱,你说这些人可笑不可笑?”

李少辉无奈地笑道:“帮助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偏偏有些人是非不分,不知好歹,也真是人类的悲哀。”

余强寨又道:“对于寨里的那些谩骂和诋毁,慢慢地我也就习惯了,我只想按我的心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尽力帮他们改善生活,报答他们对我的恩情。

本来以为帮杨若男他们杨家击败了对手,他们也会对我感恩戴德,可是没想到啊,我只是人家的一个棋子,用完了也就被丢弃了,所以我下台之后,我手里那个费尽千辛万苦才申请下来的开发我们寨里旅游的项目也被叫停了。

我们寨里那些人知道这个消息后,知道没有钱赚的时候,竟然成群结队的去我们家质问我妈,我为何忘恩负义,我妈本来就身体不好,被他们三番五次的折腾,所以没多久就羞愤地去---去世了。”余强寨讲到这里,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异常痛苦,就连他那张平时不动声色的面庞也因悲伤变得涨红。

“什么?还有这回事?”李少辉痛心地惊呼道,他实在无法相信世上还有这种蛮横不讲理的事,余强寨都落魄成这样了,他们不仅不同情,还要火上浇油。

余强寨萧瑟地笑道:“你知道这些人怎么和我说的吗?他们满脸怒气地瞪着我,向我质问道‘你没那个本事,就不要吹牛,空让我们高兴,你连你大伯都能不救,还会给我们好处?亏我们以前你那么好?’”说到这里,余强寨益发痛苦,涩声道:“我不知道,他们为何会这样对我,他们曾经给我的帮助也不过是一碗水一斗米,而我给他们的报答却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他们难道还不知足吗?”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些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畜生。”李少辉愤怒的锤了一拳桌子大骂道。

“所以这就是无知的悲哀,不帮,你就是恶人,帮了,也不会念你的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有一天你帮不动了,帮不了了,你就会成为一个罪无可赦的大恶人。

你说我舍弃家庭,舍弃瑶瑶和乐乐,只为能帮上他们的忙,只为让他们好过一点,到头来,我竟然成了我们余家寨罪大恶极的恶人了,哈哈,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余强寨说着说着又大笑了起来,那笑容是那样的沧桑,那样的悲凉,让李少辉再也不能对这位好兄弟生出半点恨意了。

余强寨大笑完之后,就陷入了沉思之中,沉默不语,而李少辉也不知该如何劝慰,过了好久,李少辉又慢慢问道:“老余,那你现在是什么打算呢?”

“打算,打算,”余强寨痛苦的呢喃着,道:“老李,这也是我今天过来的目得,只要瑶瑶不计前嫌,只要她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会用一辈子去赎罪,现在我绕了一圈也想通了,在这个世上,我们只要对自己爱的也爱自己的人好,就够了,至于那些余家寨村民,那些无知不耻的乡亲,我已经报答过他们了,不欠他们什么了,所以我会与他们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好,好。”李少辉欣慰地点了点头,又道:“老余,你有这个觉悟就好,瑶瑶那边我和玲儿自然会帮你的,你就放心吧!”

李少辉说完又想到了杨若男,便问余强寨作何打算,余强寨叹道:“经过此事,我和她的夫妻情意也已经消磨殆尽了,我会和她尽快离婚的。”

“可是---可是我听说她怀孕了?”李少辉迟疑道。不过余强寨听了这个消息后,并不甚在意,他说道:“他们杨家不正需要一个后代吗?如果她杨若男愿意生就生,我也不和她枪,如果她不愿意生,那就更简单了,所以这件事不成问题。”

听余强寨这样说,李少辉算是彻底放下了心,就在他准备向余强寨笑着述说璐瑶和乐乐的近况时,却猛然听到一声尖叫,紧接着就有一个女人飞了过来,扑在了余强寨身上,大声痛哭道:“强寨,你在这里啊,你这些天去哪里了?你害的我好找。”

来人正是余强寨的现任妻子杨若男,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样子,李少辉心里一紧,这个女人对余强寨明显动了真感情了。

这时只见余强寨粗暴地推开杨若男,冷笑道:“你怎么来了?”

杨若男委屈的哭泣道:“你是我的老公,我是你的老婆,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会不找你呢?你都消失这么多天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忧你吗?”

余强寨闻言,通红着脸,讥笑道:“夫妻,一家人,哈哈,你tm是在恶心老子吗?你作为妻子,就是在背地里捅我刀子,害的我竞选失败,害的我丢了开发我家乡的项目,害的我母亲惨死,害的我被我们余家寨的人骂成是一条忘恩负义的狗?”

杨若男哭红着双眼,抽泣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伤害了你,可我也没办法啊,那边是我父亲啊,他们养了我几十年,我也不能不听他们的话,让他们失望伤心,你说我该怎么做,一边是我丈夫,一边是我父亲,你说我又能怎么办?”

余强寨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杨若男为他如此痛苦流涕,心中微微一软,叹了口气,道:“既然你选择了你父亲,那你就和他过吧,我们的夫妻情谊到此为止。”

“不不。”杨若男尖着嗓子喊道,只见她又一次扑在了余强寨身上,哭喊道:“强寨,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父亲,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到外国,到一个没有我父亲的国家,过我们两的小日子,那时我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会害你了,你说好不好?”

余强寨闻言苦笑一声,狠心将杨若男推到了一边,冷声道:“你害的我声明扫地,害死了我母亲,把我伤成这个样子,还想让我跟你一起远走天涯?”

杨若男咬着嘴,泪流满面地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那个项目会对你那么不重要,我也不知道结局会是这样。”

“你不知道?”余强寨的神情忽然开始变得凶狠,只听他带着深深的怨气怒吼道:“杨若男,你敢说你不知道?你知道为了那个项目,老子费了多大的力气吗?你知道为了那个项目,老子向你那个卑鄙下作的老子求了多少次吗?你敢说你不知道?啊?后来老子竞选失败了,老子恳求你把这个项目继续做下去,你是怎么说的?你忘了吗?啊?你们父女两分明是把老子当猴耍,你们既然要杀人诛心,那咱们就恩断义绝。”

“不,强寨,你不要这样啊,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可我还不是被你气的吗?你明明和你前妻已经离婚了,你明明是我的老公,可你为什么总喜欢跑到你女儿学校看望她们呢?我这也不是被你气昏了吗?”杨若男撕心裂肺地恳求着,身子一软,在余强寨身边蹲了下去,她抱着余强寨的大腿撕心裂肺地哭着,哭了片刻,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神情惊喜不已,哽咽道:“强寨,我怀孕了,已经有三个多月了,我去医院托关系查过了,是个男孩,是你的儿子啊,你就看在我们孩子的份上,原谅我一回,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别闹了,好不好?”

余强寨紧握着拳头,身子颤抖不已,他闭上眼睛挣扎了很久,才又睁眼说道:“既然是儿子的话,那你就生吧,正好给你们杨家传宗接代,你放心,我余强寨不会和你争抢的,但我们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了。”

听了余强寨狠毒的诛心之话后,本来还在嚎啕大哭的杨若男突然停止了哭泣声,盯着余强寨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神也在突然间变得极为狠毒,把一直冷眼旁观的李少辉还吓了一大跳,这种怨毒的眼神他有生以来从未见过,仿佛比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还要强上三分!

在李少辉惊惧间,只见杨若男慢慢站了起来,眯着双眼,冷冷道:“余强寨,我问你,你铁了心想要和我断绝关系,是不是为了璐瑶那个贱人?”

余强寨铁青着脸,冷声道:“杨若男,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这么污蔑瑶瑶,下次你再敢这样,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杨若男哈哈一声大笑,那笑声含着无尽的辛酸,也含着无尽的怨毒,她狞笑道:“余强寨,你果然是为了那个贱人,你果然还是忘不了那个贱人,你放心,今天你对老娘做的这一切,老娘全都记在心上了,既然你不让我好过,既然那个贱人是你的心头宝贝,那你看我怎么收拾她?”

余强寨也不甘示弱,冷笑一声,蔑视道:“杨若男,老子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老子是为了什么,若不是因为钱,老子会抛弃瑶瑶吗?会抛弃自己的女儿吗?若不是因为钱,老子会像条哈巴狗一样讨你的欢心吗?如今你把老子害成这样,如今老子一无所有了,老子还怕你威胁?”

第四十九章: 天人永隔

“好好,余强寨,你有种,既然你无情,那休怪老娘无义,咱们走着瞧。”杨若男又是一声狞笑后,便气急败坏地转身冲了出去。

李少辉苦笑不已,不知如何劝慰,余强寨也静静站在窗前,对外沉思,片刻后,他就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李少辉并没有阻拦,他知道余强寨现在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

当李少辉看到余强寨走到楼下时,杨若男却又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从背后抱着他死活不放开,然后两人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吵了什么,余强寨似乎很愤怒,一把就甩开了杨若男,把她摔在了马路上,而她包里的东西也跟着散落了一地,有一张照片随风起舞,向上不停地盘旋着,飞到了李少辉所站着的窗前,李少辉打开窗户顺手接住了,这是一张结婚照,里边的余强寨英俊潇洒,杨若男也是美丽温柔,一脸幸福。

李少辉苦笑一声,又向楼下看去,余强寨看着爬在地上的杨若男,呆立在那里,似乎也很痛苦,也很纠结,他盯着杨若男看了很久很久,最终还是一转身,一脚踢在了一旁的柳树上,然后在几片柳叶的纷飞中,他向远处跑去,漫无目得跑去。只剩在窗前默默观看着的李少辉独自沉思,李少辉又向杨若男看去,只见杨若男那么一个美丽的女人,那么一个优雅的女人,却无所顾忌地躺在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怔怔发呆,发呆,片刻后,她站了起来,对着余强寨逝去的方向又看了许久,然后就朝另一个方向跑去,至于她的包包自然就成了二人争吵的牺牲品了。

不过李少辉心中却有些欣慰,他两朝着不同方向跑去,是不是预示着他两最终要分道扬镳?于是李少辉将手中的新婚照片撕了个粉碎,如天女散花一样,撒向了天空中…

李少辉怎么也没想到他的预言时隔几日后,真的应验了,但是当这个预言真正实现的时候,李少辉却痛彻心扉,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呢?余强寨明明已经意识到了错误,想要重新改过,可贼老天却怎么也不肯再给这个善良要强的好人一个机会?

几天后,当李少辉接到噩耗后,他驱车按着喇叭,一路奔驰,肆无忌惮地飞速在车流不息的马路上,而此时车中的他早已泪流满面,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呢?他不停地问着自己,也在不停地责问着老天?

当李少辉风驰电掣地赶到乐乐学校时,只见一辆蓝色宝马车上鲜血四溅,煞是狰狞,车前蹲坐着前几天还在办公室里歇斯底里的那个美丽优雅的女人,此时的她满脸血污,望着远方呆若木鸡。

李少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发现那里已是人满为患,里三层外三层的像铁通似地包围着,隐约中还有一个熟悉女人的呜咽之声。

李少辉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他缓了缓神,奋力跑向人群,一边跑着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滚开,给老子滚开,都tm给老子滚开。”

闯进人群后,李少辉身子一软,再也站立不住,跪坐在了三人面前,眼前的余强寨面色惨白之极,嘴角殷红的鲜血汩汩流着,他躺在早已哭的不能自己的璐瑶怀里,努力咧着嘴角,给了璐瑶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柔声安慰道:“瑶瑶,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啊,你怎么能哭呢?”

李少辉忍着心中伤悲,嘶喊道:“你们还墨迹什么啊?赶紧去医院啊!”他说着就要从璐瑶怀中抱起余强寨,余强寨却喷了口鲜血,道:“老李,你别折腾了,我的情况我心里有数,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是我咎由自取,我现在有几件事想要安顿你,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等你好了自己办去,凭什么交给我?交给老子?”李少辉看着虚弱之际的余强寨突然痛哭地怒吼道。

余强寨苦笑道:“老李,你看你还是这么任性,难道你想要我死后不安吗?”

李少辉不敢再辩驳,呆呆看着余强寨,余强寨强忍着疼痛笑道:“我想说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再追究若男的责任了,她也是一个可怜人,伤心过度下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是我害了她,是我的错,就让我承受这样的后果吧!”

“凭什么?杀人就得偿命,她敢开车撞向瑶瑶姐,她就是一个杀人犯,就应该受到惩罚。”李少辉看着彷徨的杨若男怒声骂道。

余强寨涩声道:“怎么罚?你难道想让她肚里的孩子我的儿子,为我偿命吗?”

一旁的璐瑶紧攥着余强寨的手,哽咽道:“老余,你说其它的吧,这件事我答应你了。”

余强寨对着璐瑶温柔一笑,又道:“瑶瑶,其实,我想说我一直都爱你,从始至终,我对你的情意都没有变,不过你也知道,出身在我那样的家庭,我不可能只为我一个人而活,我必须要帮我们寨里那些人,只可惜,不论我怎么做,他们也都不领情,所以我后悔啊,早知如此,我何必要苦了你,我守着你好好过一辈子,不是很好吗?很好吗?你现在还能原谅我吗?”

璐瑶此时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呜咽道:“傻瓜,我怎么会怪你呢?这些年,我一个人带着乐乐既不改嫁也不给她找一个后爸,还不是在等你吗?还不是在等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吗?

前几天你回来找我的时候,我虽然对你发了好大的脾气,可我还是很高兴,我和乐乐说爸爸就要回来了,可结局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是这样呢?”

余强寨听到璐瑶的倾述后,本是煞白的脸色,竟然因羞愧和感动而变得微红,他深深叹息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怎么能为了那些人辜负了你这个傻女人呢?我后悔,我后悔啊!”

余强寨说完又缓缓抬起手臂,拉着李少辉的手和璐瑶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涩声道:“老李,瑶瑶,我余强寨这一辈子混账事没少做,能交心的人寥寥无几,可我这辈子有一个患难兄弟,一个知心爱人就够了,够了!”余强寨说完满足地笑了,须臾后,他又一瞬不瞬地盯着李少辉,说道:“老李,我能和瑶瑶在一起,你功不可没,可谁曾想我竟把瑶瑶害成这样,所以这件事你也脱不了干系,如今我就要死了,你能替我好好照顾瑶瑶和乐乐吗?照顾一辈子吗?”

看着余强寨无限期盼的眼神,李少辉擦着眼中不断溢出来的泪水,哑着嗓子道:“老余,你放心吧,我这一辈子肯定会把瑶瑶姐当作我最爱的人来照顾的,我也会把乐乐当做亲身女儿疼爱的,我一定不会让她们母女两在这个世上受到任何一点欺负,如果有违誓言,我愿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听着李少辉发自肺腑的誓言,余强寨点了点头,他对璐瑶苦涩一笑,叹道:“瑶瑶,这个世界很好,真的很好,很美丽,很繁华,有母亲,有大伯,有爱人,有女儿,也有兄弟,可我还是活的很累,很累。

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真的不想再来了,也不想做人了,我只想给你当牛做马,听你指挥,你说好不好?”余强寨说这话时,脸上开始泛起奇异的金黄之色,似朝霞一样灿烂,又似晚霞一样凄美。

李少辉心中一惊,越发悲伤,这是回光返照吗?

这时璐瑶也抽噎道:“老余,你如果都不做人了,我做人还有什么意思呢?你如果做牛,我就变成那个老旧破败的牛车,让你一辈子都拉着我,你如果做马,我就变成那一望无际的草原,和你相伴一生…”

余强寨幸福地笑了,凄然道:“瑶瑶,谢谢你,肯陪我最后一程,陪我说这些话,我想看看我们的女儿---乐乐。”

璐瑶忙将一旁早已吓傻了的乐乐,拉到余强寨面前,急声喊道:“乐乐,叫爸爸,这是爸爸,你的爸爸回来了。”

乐乐怯怯的看着余强寨,在璐瑶一叠声的催促下,却怎么也开不了口,璐瑶一发狠,狠狠扭了一下乐乐的脸蛋,哭骂道:“你倒是叫啊,叫啊!”

乐乐受到惊吓,小嘴一张,弱弱喊了声“爸爸”后,就扑到李少辉的怀中,大哭道:“舅舅,妈妈打人,妈妈凶我。”

而旁边的余强寨听到乐乐这一声世上最为亲切的呼喊,看着她和李少辉竟如此亲近,神色闪过一丝落寞,他又默默看着璐瑶和李少辉,无奈笑道:“好,好般--般…”

伴随着话音的减弱,余强寨缓缓闭上了双眼,带上那一抹幸福的笑容,手一撒,永远离开了这个世上…

“老余,老余…”抽泣的璐瑶抱着余强寨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而蓝色宝马车前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也撞开人群,扑在余强寨身上,撕心裂肺地喊道:“强寨,你不要离开我啊,我们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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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余强寨走了之后,璐瑶整天以泪洗面,抱着他的遗像从不肯撒手,就连乐乐也都无心照顾。无奈中,李少辉只得先把乐乐送到了璐瑶父母家,然后又让唐凤玲整天陪着璐瑶,生怕璐瑶一时想不开,做出极端的事情来。

在这几天中,悲痛的李少辉则带着余强寨的骨灰,来到了南京,在秦淮河畔,祭奠他艰苦求学的生涯和他与璐瑶浪漫唯美的爱情,随后,他又带着余强寨的骨灰来到了上海外滩,在**江畔,祭奠他努力拼搏的事业和他与璐瑶恩爱而又残缺的婚姻。

最后,落叶归根,李少辉打算独自一人带着余强寨的骨灰,把他安葬在他的祖坟之中,让他魂归故里。

听闻这个消息,悲伤之极的璐瑶也要坚持前往余强寨老家,送余强寨最后一程,李少辉看着此时的璐瑶连走路都有些力不从心,就温言柔声相劝。

这时的璐瑶再也没有往日的坚强,抱着李少辉泪眼婆娑着,不胜娇弱地恳求道:“少辉,你就答应姐姐吧,老余是我的丈夫,丈夫要入土为安,我这个妻子怎能不送他最后一程呢?”

李少辉看着璐瑶短短几天就已羸弱不堪,苦笑不已。这时一旁的唐凤玲就说道:“少辉,你就答应瑶瑶吧,这是人家作为妻子的最后一点心意,你怎么能忍心拒绝呢?”

李少辉苦笑道:“我何尝不理解瑶瑶姐的感受?可是你看看瑶瑶姐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还能再遭受旅途颠簸之苦呢?”

唐凤玲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陪着你们一起去,我来照顾瑶瑶,不就好了吗?”

唐凤玲如此一说,李少辉也只能勉强答应。

李少辉唐凤玲璐瑶三人临行前,都来与许诺告别,李少辉也嘱咐夏雪要好好照顾许诺,如果许诺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和她没完,谁知夏雪对李少辉的威胁之举,一点都不在意,她笑盈盈地说道:“辉娃子,你怕什么?真有意外的话,姐姐把自己赔给你不就完了吗?”

李少辉本想趁机再讨点夏雪的便宜,可他斜眼间看到许诺虽在和唐凤玲说笑,但眼神却总是若有若无地向他这边飘着,所以他苦笑间,再也没了打情骂俏的心思,转而不屑地瞅了夏雪一眼,挖苦道:“就你?你有我们朵儿漂亮可爱吗?你有我们朵儿美丽温柔吗?你有…”李少辉看着许诺朝他赞许地点了点头,却也不敢再说了,因为面前的夏雪,已经粉脸含煞,瞪着那双美丽的大眼,发出了熊熊怒火。

分别在即,许诺和唐凤玲手拉手地相互宽慰,亲密无间,两人说到了校友余强寨的事情,在为余强寨惋惜的时候,又不免为璐瑶的坎坷命运暗暗流泪。两人泪眼汪汪地凝视着彼此,不胜悲伤,仿佛就是一对苦苦相恋了千年的挚爱再次重逢,也仿佛李少辉才是那个多余的第三者,李少辉不愿二人如此悲伤,就装作很是嫉妒的样子,嘲笑道:“你们干嘛呢?要不**和雪姐先出去,给你们腾地方,让你们姐妹好好亲热?”

许诺唐凤玲闻言,皆转过头,羞恼地瞪着李少辉,李少辉一时又惴惴不安,不敢再多言。

片刻后,夏雪和唐凤玲使了个眼色,就相跟着出去了,只留李少辉和许诺二人在一起。

于是许诺就拉着李少辉的手,让他坐在她身边,要和他说几句体己话。李少辉看着许诺难得的柔情,心中一喜,这个疯女人总算还有点良心,折磨了自己这么久,也终于要在分别的时候给自己一点阳光了,最好她再给自己来一点实质性的奖励,比如爱之吻,爱之抚啦等等,越多越好。

在李少辉**的时候,许诺果然温柔地笑了,低头在李少辉耳边轻声细语,李少辉心中狂喜,这个人来疯果然上道,所以他的手就不自觉得放在了许诺的细腰上,来回不断地**,而且病号衣服宽大,想要把手伸进去,易如反掌,就在他碰到许诺柔嫩肌肤的时候,他却被许诺的一番话,浇了个透心凉,刚才那点蠢蠢欲动的不轨心思登时消失无踪。

李少辉推开许诺,不悦地看着她,冷笑道:“虚伪,你可真够虚伪的,刚才还姐妹情深,你侬我侬的,现在转眼间就防范的和个敌人似的。”

许诺羞红了脸,笑啐道:“李少辉,你少来,像你这种人,必须时时刻刻留在身边,看着你,你才没有机会干坏事,但凡给你点**,你就---呵呵。”

李少辉本想反驳,但看着许诺特别在乎他的样子,只能无奈地苦笑道:“行行,你说的都有理,你现在是病人,说的话比圣旨还管用,但是你也可以反过来想这件事情啊,你就是不信任我,你也该相信玲儿啊,她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

许诺轻笑道:“玲儿我自然是绝对相信的,但是你我可一点都不相信,玲儿耳根子软心又善良,被你三言两语一哄骗,还不得晕头转向,任你为所欲为吗?所以我警告你,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你要是敢欺负玲儿,我这一辈子都不放过你。”

许诺说着说着,情绪还跟着有些激动,咳了起来,李少辉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嘟囔道:“醋坛子。”

许诺嗤笑道:“那也没有你们家乡的老陈醋酸,你看看你,浑身都酸里酸气的,孩子的醋也吃,女人的醋也吃,天下就没有你不吃的醋。”许诺说着似乎想到了刚才李少辉吃味自己和唐凤玲的表情,又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

李少辉也跟着失笑道:“那没办法,这是我们三晋的特产,我作为三晋的子孙后代,自然要不遗余力地发扬光大。”

告别许诺后,李少辉一行三人,颠簸了三天两夜,终于到了余强寨的故乡。

进了这个寨子后,李少辉发现这里果然是一个封闭落后的小山村,房屋、交通工具、穿着一切无不显得那么破旧,那么颓废,就连这里的主体---人们,也都背抄着手,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说着一些毫无营养的废话,没有丝毫为新生活拼搏的**,而他们脸上那种千年不变的麻木不仁表情,也是当年鲁迅大大常以锦绣文章做无情批判的对象。

李少辉多番打听后,才找到了余强寨祖坟所在之地。余强寨的这些父老乡亲听闻余强寨年纪轻轻竟已殒命,皆不胜惊讶,不过短暂的惊讶过后,他们就开始嘲讽鄙视,因为余强寨欺骗了他们,没有实现带领他们改变命运的承诺,而至于余强寨先前所做的援助,早就被他们吃到了肚子里,化为粪便拉了出去,所以谁还愿意对着一坨臭烘烘的粪便,再感恩余强寨呢?

李少辉三人看着这些愚昧村民**的嘴脸,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悲哀,余强寨生在这种地方,也真是造化弄人,可怜了他一片善心付诸于东流,在险恶的人心中激动不起半点浪花。

李少辉三人在前往余强寨祖坟的路中,本已心情沉重,可迎面而来的第一个村民还要鄙夷地叹息着擦肩而过,李少辉强忍着怒气,一言不发。

迎面而来的第二个村民,嘲讽地冷笑着擦身而过,李少辉铁青着脸,将脚下的一块石子踢得老远老远。

迎面而来的第三个村民,不屑地嘟囔着避道而过,李少辉冷笑一声,摩拳擦掌想要给那个人好看,余强寨为了他们连命都丢了,他们竟然连一个死人都不放过?

在李少辉想要动手的时候,一直注视着他的唐凤玲却一把抱住了他,哽咽道:“少辉,我们是给老余送行的,难道你还想让他走的不安心吗?”

李少辉紧攥着拳头,黑着脸不发一语,璐瑶也涩声道:“少辉,老余的走的时候,已经后悔了,已经看透这些人的嘴脸了,不想和他们再有丁点牵连了,难道你还不肯放过老余吗?还要老余和他们有牵连吗?”

李少辉紧皱着眉头,深出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才又扶着璐瑶向山间深处走去。

当李少辉将余强寨的骨灰葬入土坟时,璐瑶再也坚持不住,坐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李少辉向唐凤玲看去,发现她也是泪水盈盈,满脸的悲戚。

李少辉长叹一声,落寞地看向了远处,此时,绿树葱葱,蝉鸣阵阵,凉风习习,远处的夕阳也是格外的凄美,似乎在为这位久别归来,永埋土下的故人做着欢迎归来的仪式。

李少辉想着余强寨的音容笑貌,怅惘不已,自此一别,天人永隔,此生再无相见之日。

处理完余强寨的后事,在李少辉三人一行回到上海的时候,魔都竟然下了一场鹅毛般的大雪,大雪纷飞,天地一切都是银装素裹,仿如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干干净净,洁洁白白,没有任何悲欢往事萦绕心间,也没有任何喜怒哀乐牵绊身上。

听客居上海久了的朋友说,这是上海近**以来的第一场大雪,所以大家对此奇景连番感叹,而且又因接近元旦春节这一系列代表着丰收团圆的节日,又因有着“瑞雪兆丰年”的好谚语好盼头,所以此时奋斗在上海的每一张面孔都笑的那么灿烂,那么幸福。

在辞旧迎新的元旦夜上,“远辉”每一个员工看着银行卡上那不菲的数字,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纷纷拿着酒瓶恭贺他们的陆董和李总,并豪情壮志地定下了次年的远大目标。

而玫瑰花,牡丹花和兰花这三朵“远辉”公司远近闻名的金花更是打扮地花枝招展,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着簇拥在李少辉身旁,对李少辉这个被欺负了一年多的李总巧笑嫣然。只见玫瑰花挽着李少辉左臂,娇嗔着对他又是一番耳提面命的教训,牡丹花则是挽着李少辉的右臂,嬉笑着对他也是一番冷嘲热讽的打击,兰花蕙质兰心,坐在了李少辉对面,巧笑着为他接下了玫瑰花和牡丹花的多重打击。

李少辉久旱逢甘霖,看着三朵花围着自己转,心中不胜得意,不禁又**地想到,这要是生在古代该多好呢,左拥右抱,大享齐人之福,可谓人间至美至乐之事。

不过须臾间,他又想到了那个永埋土下、与寒冷黑暗作伴的好兄弟,继而心中一痛,又想到了那对可怜的母女,也不知此时的她们,在何处?又在干什么?

身在花团锦簇的似锦繁华中,李少辉看着面前美目盼兮的三朵花,蓦然间,心中又不胜悲凉,在这场角逐中,人人都是凯旋而归的胜利者,唯有那个坚强、执着、努力、善良和感恩的青年才俊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他用真心待上天,上天却冷冷一笑,并未回首…

元旦之后,李少辉和唐凤玲又陪着璐瑶去了南京,李少辉看着雪后的金陵,心中暗暗惊叹:“这才是自己心目中的金陵之城,不染尘埃,却又有着秦淮八艳的凄美,痴情…”

三人又回到了大学校园,回忆往昔,璐瑶看着物是人非的校园,默默流下了两行清泪,而唐凤玲也感怀往事,看着李少辉,怔怔落下了热泪,一滴未落,一滴又生,李少辉想要颤抖着手替她抹去,可唐凤玲却早已转过了身子。

而李少辉苦苦一笑,在那一瞬间又想到了“好一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红楼悲叹。

那一刻,他怔怔地呆在那里,默默笑着,痴痴哭着,脸上也流下了滚烫的热泪。因为就在前一天,夏雪这个丰满**,大胆豪放,痴情无悔,视李少辉为生命中第二个重要男人的可恶女人,却笑嘻嘻地向李少辉递交了辞呈。

作者心得:写到这里,真的不想在继续写下去了,为什么这些痴情儿女,终要一个又一个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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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不如相忘于江湖

几天后,大雪消融,上海这座大都市在短暂的诗情画意之后,又一次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与浮躁。

这一天,夏雪也要离开上海,与何永辉一起去过她梦寐以求的“浪漫”生活。

这段时间,许诺的病情也得到了暂时的稳定,所以在她的坚持下,李少辉只能扶着她出院和唐凤玲一起为夏雪送行。

这天的夏雪又梳了两条又长又粗的麻花辫子,垂在前面,而她的上身是一件浅紫色的宽大长袖衬衫,下面是一件宽松的浅蓝色牛仔喇叭裤,腰间一根细长淡黄色的皮带紧紧系着,显得前凸后翘,错落有致。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打扮,李少辉恍惚间,又想起了以前和夏雪同游成都的场景。

那天,夏雪磨蹭了好几个小时,换了好几套衣服,最终却整了这么一套过时的搭配出来臭美,还被自己各种取笑。

所以当李少辉再次看到夏雪这种打扮,本要出言嘲讽,可是当话到嘴边时,他却瞬间明白夏雪这是为他穿的,是想把最美好的形象,最美好的记忆留给他。

这时笑语盈盈的夏雪看着发呆的李少辉,就问道:“辉娃子,姐姐这身打扮怎么样?”

李少辉虽知夏雪心意,但他也不愿让这离别的气氛太过悲伤,就嘴上不饶人地戏谑道:“这是哪家的傻姑娘进城了?穿的这么土里土气的,像个土包子。”

夏雪狠狠地腕了李少辉一眼,委屈道:“辉娃子,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人家这是专门穿给你看的,你怎么能这样诋毁人家呢?”

夏雪幽怨的很大声,许诺唐凤玲和何永辉自然都听见了,李少辉脸上发烫,不敢再招惹她,便转头看着何永辉打着哈哈道:“老何,你这大二八整的不错哦,要不也给我弄一个?”

何永辉正要说话,却被夏雪瞪了一眼,只得讪讪着,闭嘴不言,夏雪又掐了一下李少辉,嗔道:“辉娃子,你别打岔,姐和你说话呢,姐问你这身衣服怎么样?”

李少辉笑笑不说话,夏雪却不依,突然靠近李少辉一步,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当着许诺和唐凤玲的面,竟然当着何永辉的面,踮起脚尖,双臂绕在了李少辉的脖子上,和李少辉脸对着脸,而她温热的气息吹到李少辉的脸上,让李少辉的脸庞瞬间涨红如酱猪肝一样。李少辉忙慌乱地一边拉着夏雪的手臂,忙一边急着劝道:“雪姐,你别胡来啊,这么多人看着呢!”

夏雪无所谓地笑笑,依然紧扣着李少辉,笑道:“你的意思没人看着,我们就可以这样了?”

“我--我…”

而夏雪又不以为意地大声道:“怕什么?我们之间坦坦荡荡,光明正大,又没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李少辉摆脱无效,又看夏雪一副吃定了他的嚣张模样,只能无奈地求助身边的何永辉,何永辉苦笑着,又不敢直言相劝,只得摸着嗓子,咳了起来。

夏雪没好气的瞪了何永辉一眼,骂道:“怎么了你?嗓子卡鸡毛了?你要没事就到那边站着去,我和我弟有几句私密话要说。”

何永辉尴尬地笑着,在夏雪怒视的目光中,不情不愿地走到了一边,李少辉心中暗骂:“怂蛋一个,真是丢了大老爷们的脸。”

失望的李少辉只得又转头求助唐凤玲和许诺,唐凤玲对他只是笑了笑,转过了头不说话,许诺则是一脸愤怒地看着他,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但对他的求助却无动于衷。

这时只听夏雪幽幽道:“辉娃子,姐姐这次真的要走了,你舍得吗?”

李少辉苦笑一声,伤感道:“为什么要走啊?你和老何一家人,我和朵儿一家人,还有玲儿我们大家在一起有说有笑,和和美美的,热热闹闹的,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就要一定分开呢?”

夏雪无奈地叹气道:“唉!姐姐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你非要把姐姐推给何永辉,而人家何永辉不像你,是一个烂好人,会领你的情,现在人家非要逼着姐姐离开你,姐姐也拗不过他。”

“哦,是这样啊!”李少辉心里泛起一阵苦涩,他当然明白何永辉为什么会逼着夏雪离开上海,离开他,何永辉还是不愿意看到他和夏雪有太多的接触,也不相信他和夏雪清白的,不过反过来想想,其实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老婆身边有一个不亚于和自己一样亲密的男性吧!

想明白缘由的李少辉又看着平日里一向乐开怀的夏雪,竟然也有些悲伤落寞,就叹了口气,又打趣道:“自然不舍得,不过雪姐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以后老何欺负你了,只要你一个电话,我二话不说就飞过去,帮你揍他。”

夏雪转悲为喜,眉眼弯弯地笑了,不过须臾间,她又默默地叹了口气,郑重地说道:“辉娃子,这次离别以后,为了姐的幸福,也为了你的幸福,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为什么?”李少辉一声暗呼,心终于忍不住疼痛地抽搐了起来,不能相爱就必须要成为陌生人,永不相见吗?

夏雪看着痛苦的李少辉,强颜欢笑道:“还不是因为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行,一个个心眼都和针尖那么大,姐姐就你这么一个弟弟,他何永辉还不乐意,还要吃醋,逼我离开你,他巴不得我成天只围着他一个男人转。”

“哦…”李少辉长叹一声,看向了何永辉,神情复杂,心情也异常失落,自己帮了他那么多,他却非要逼着夏雪和自己一刀两断,而夏雪也曾说过自己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之一,可她为了何永辉,最终还是无情地抛弃了自己,看来自己终究是何永辉的影子。

感情的事本就讲究先来后到,后到的那个不论如何努力,不论如何优秀,也终是吃了失去先机的暗亏。

此时的李少辉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自己期待的结局不就是这样的吗?可真到他们两和好了,真没有了自己的事情后,自己为什么又会那么的心痛呢?

心情莫名的李少辉又看向夏雪,发现她那圆润的脸庞竟然有了一点点幸福的双下巴的时候,莫名间又红了眼睛,流出了眼泪。

“辉娃子,不许哭,姐姐这一辈子最见不得你们男人哭了,何永辉在姐姐面前哭了几次,就把姐姐的一辈子给骗进去了,欺负了姐姐一辈子,难道你也要姐姐一辈子不好过吗?”夏雪虽在笑着,但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流出了热泪。

李少辉伤痛间,又想到了府南河那个暧昧的夜晚,那时的情形与现在何其想象。他一时情动,又想着伸手帮着夏雪拭去泪水,而夏雪也泪眼朦胧着,没有拒绝之意,不过在李少辉手掌即将触摸到夏雪白皙脸庞的时候,他突然一个机灵,吓醒了,想到了周围的人,他偷悄悄地斜眼看去,许诺正冰着脸咬着嘴唇冷冷笑着,一脸愤恨,而她手中那朵不知名的花儿在她的蹂躏下,也已经粉碎成一片片,向下落去。

许诺身边的唐凤玲,也是一脸的惊讶,靠在一颗梧桐树下,盯着李少辉和夏雪神情复杂地看着。

远处何永辉虽然看不清表情,但那黑人问号脸,阴沉沉的,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都能把天边的白云折射成乌云。

李少辉一惊,忙挣脱了夏雪的搂抱,辩解道:“开玩笑,我是男人,我怎么会哭呢?我不过还是眯了眼。”李少辉说着还用手擦了擦眼睛以作掩饰。

夏雪脸上的遗憾一闪而过后,又“嗤”的一声,笑道:“胆小鬼,有贼心没贼胆,你还算个男人吗?你平时和我们斗气的那股子狠劲哪去了?”

李少辉看着众人,窘迫地笑着,无言以对。

而夏雪却又定定地看着李少辉,神情突然变得异常温柔,只听她轻声道:“辉娃子,你记住,你就是你,你不是谁的影子,你是无可替代的存在,何永辉是有他异于常人的优点,但是你也不差呀,你的执着,你的真诚,你的善良,你的直爽,你的柔情,你的大男子主义,就连你的软弱,你的偏激,都是姐姐欣赏的,喜欢的,虽然我们这一世有缘无分,做不成世俗的夫妻,可正因为这样,因为得不到,我们也是彼此心里最完美的那个人,所以姐姐现在离开你,是最好的时候。”

李少辉听着夏雪这几句掉到他心坎里的温柔之语,一时间感动不已,这是夏雪对他最大的肯定,就算余生再也不能得到夏雪的半分怜爱,但有此一席暖心窝的知心话,此生已经无憾了,所以李少辉郑重地点了点头,哑着嗓子,极缓慢而又极认真地说道:“嗯,谢谢你,雪姐,同样的,你在我心里也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夏雪欣慰地笑了笑,又道:“辉娃子,你记住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软,太软,软的不分原则,软的没有底线,所以一直以来,你都是那个最受伤的人,你以后要克服,你要答应姐姐这一辈子再也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李少辉苦涩一笑,怆然道:“雪姐,为你们几个伤心,我是心甘情愿的。”

夏雪无奈一笑,又嗔道:“小滑头,就你会说话,姐姐都要走了,你还要占姐姐便宜,而且你说的这句话,姐姐可记在心里了,所以这一辈子你只能对我们四个女人心软,如果有一天朵儿和我抱怨你对其他女孩子心软,姐姐我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

李少辉凄然道:“放心吧,雪姐,朵儿比你还厉害,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得罪她。”

夏雪满意地笑了笑,道:“辉娃子,姐姐还想听你叫一句‘雪姐’,你再叫一声好不好?”

李少辉忍着心痛,张大了嘴,可是那个叫了千遍万遍的称呼,此时此刻却怎么也喊不出来了,所以呆呆的他只能迷惘地看着夏雪,任由离别的悲伤肆虐着他。

夏雪白了李少辉一眼,和他轻轻拥抱后,便走到许诺唐凤玲身边,三姐妹相顾无言,片刻后,就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流出了伤心的泪水,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这一刻,离别的伤痛感染了满城的气氛,就连晴朗的天空中也吹起了小风,似乎在为夏雪送行,在为众人伤悲,李少辉看着眼前的感人之景,又怔怔地掉下了眼泪。

夏雪走了,最终还是走了,她坐上了何永辉的大二八,手臂紧紧搂在了何永辉的腰上,目视着前方的湛蓝天空和洁白云彩,痴痴发呆,似乎是想要记住身后那悲伤的一幕,也似乎是在怀念着那逝去的风花雪月。

李少辉默默地看着渐渐远去的夏雪,想到了两人的第一次邂逅,也想到了夏雪风情万种的身姿,还想到了她对自己巧笑倩兮的样子,更想到了那几次她被自己气的浑身乱颤的模样,她说过自己是她最终要的男人,既然如此,此生还有何求?既然如此,那就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悲痛的李少辉等到夏雪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野中,才悲痛地长叹一声,转过头看向许诺和唐凤玲。

而此时唐凤玲憔悴的背影,也在慢慢远去,李少辉心中一慌,忙追了过去,拉着唐凤玲的手臂,看着她悲伤的面容,涩声道:“玲儿,连你也要走吗?”

唐凤玲落寞地笑笑,戚戚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这辈子还能有幸和朵儿,雪姐,当然还有你,相处这么长一段时间,也该知足了。”

唐凤玲说完看着痴痴无语的李少辉,便拿掉了他的手臂,极度爱恋而又极度悲伤地一笑,默默转身,向前缓缓走了。

这时,天上突然落下了小雨,滴在了李少辉的脸上,李少辉用指尖轻轻一抹,放在嘴上,慢慢品味,味道是苦的,苦在了他的心里。

而此时唐凤玲的身影也开始渐行渐远,朦朦胧胧着,朦胧了李少辉的双眼,也朦胧了他们两人互为青涩的初恋,还朦胧了两人分别后的悲伤,更朦胧了两人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只留下了一段刻骨铭心的深情,在彼此心间荡漾。

片刻后,许诺也慢慢走了过来,握着李少辉的手,柔声道:“老公,天气凉了,我们回去吧!”

李少辉紧紧握着许诺的手,转头定定地看着她,哽咽道:“朵儿,如今大家都走了,你不会叶要丢下我吧?”

许诺想到自己的病情,凄苦的笑笑,叹气道:“怎么会呢?我会一辈子陪着你的。”

作者语录:唉,又走了一位,下一位有回事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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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生往事在心中

鲁迅说过:“悲剧就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李少辉虽然对这样的文学巨豪一直顶礼膜拜,但是他对人家的格言警句一直以来都是似懂非懂,可是在这段时间中,他目睹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远去,终于愚钝初开,有所参悟。

如果悲剧就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那么世上最大的悲剧,就是把最美好的东西撕毁给人看,慢慢地,一点一滴的撕毁,让你目不转睛地看着,却又无能无力,所以当李少辉得知唐凤玲真正要离开的时候,他虽然表面上送上了真诚的祝福,内心里却在流着泪,滴着血…

从古至今,文人骚客,千古文章,都在极力渲染着分别的悲伤,可是分别之后,还有希望,还会重逢,但是离别呢?

离别前的一晚,唐凤玲来看许诺和李少辉,三人谈笑风生,一片欢声笑语,谁也不愿触及离别的伤痛。

唐凤玲临走的那一天,李少辉想到林月儿和夏雪离别时那伤心欲绝的一幕,就再也没有了相送的心思,以前就是自己站在原地,像个傻子一样,为她们的一次次分别而肝肠寸断,现在还要用离别来折磨自己,凭什么啊?

面对躺在沙发上意兴阑珊的李少辉,许诺好言相劝,不过这次的李少辉却是铁了心不去送别,因此许诺使尽了法子劝慰也都无济于事。

恼怒之下的许诺想着这才多长时间,李少辉就敢不听她的话了,所以她又羞又急间,伤了心脉,吐了一口鲜血,这才让李少辉慌了神,不敢不从。

当李少辉收拾完毕后,准备出发时,许诺又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她身边,要和他说几句体己话。

李少辉看着许诺难得的柔情,心中不喜反惊,因为他又想到了上次和唐凤玲一起陪璐瑶去送余强寨安葬时,许诺也曾有过这样的行为,所以李少辉心中嘀咕:“这个疯子的醋劲也太大了吧,逼着自己去送唐凤玲也就算了,现在离别之际,还要给自己威胁?是不是她还要再来一点实质性的惩罚?比如污蔑,爱之掐,爱之抓等等。

这些女人的功夫,她在自己身上练的是越来越纯熟了,简直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一言不合,就开始语言攻击,嘴上讨不到便宜时,就开始动用武力,真是‘唯小人和女人难养也’,不,比起许诺,小人算个什么东东。”

就在李少辉胆战心惊的时候,许诺果然温柔笑着,低头在李少辉耳边轻声细语。李少辉无奈一笑,心中狂悲,这疯子果然又是这一招,隐隐中她似乎还闻到了许诺的酸气,但李少辉并不甘心,他想要报复,所以他的手又不自觉得放在了许诺的细腰上,来回不断摩挲,而且这次是在家里,没有别人,所以李少辉越发肆无忌惮,手伸进去后,并不甘心停留原地,反而向上攀爬,就在刚刚触到柔嫩山峰的时候,他却被许诺的一番话,惊了个透心凉,刚才那点蠢蠢欲动的不轨心思登时消失无踪。

李少辉推开许诺,疑惑地看着她,不禁又冷笑道:“虚伪,你可真够虚伪的,我已经领教过你的姐妹情谊了,你这样蛊惑我,肯定是想让我犯错误,然后让玲儿告发我,你就可以有理由再折磨我了。”

许诺微微笑着,啐道:“李少辉,像你这种人,肯定要时时刻刻留在身边,看着你,你才没有机会干坏事,但我今天愿意给你点自由,愿意让你欺负一次玲儿,你如果不相信那就拉倒,到时候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李少辉自然不会相信许诺口是心非的话,但他看着许诺一脸的真诚,又不像是在开玩笑,所以他半信半疑间,又道:“朵儿,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心意,我也不会上你的当,领你的情,况且玲儿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她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再退一步讲,就说昨天吧,她打击污蔑起我来,比你和雪姐还要厉害,如今的她在你和雪姐的开导下,变得越来越坏了,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又怎么会让我讨的半点便宜呢?所以我对你这种假装善意的行为,是不会感激的。”

许诺轻笑道:“玲儿的人格我自然是相信的,但是对于你泡妞的能力我也是很有信心的,虽然玲儿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耳根子软心又善的女孩,但你李少辉是谁啊?你以前就能把人家骗到手,何况现在呢?

而且李少辉我警告你,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如果不把握,那也怪不得我。

从今以后,你心里眼里只能有我许诺一个女人,你要是再敢和其他人给我藕断丝连着,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许诺说着说着,情绪又有些激动,于是李少辉又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大声嘟囔道:“我就说嘛,你怎么能突然之间改了性子呢?还不是大醋坛子一个。”

许诺嗤笑道:“我就是醋坛子,也是很大方很通情达理的那个醋坛子,比你这个小肚鸡肠的醋坛子要强上许多。你看看你,浑身都是酸里酸气的,孩子的醋也吃,女人的醋也吃,天下就没有你不吃的醋。”许诺重复着和上次一模一样的话,又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嘲讽地看着李少辉。

李少辉无奈地一笑,叹道:“唉!没办法啊!我们是一个是大方的醋坛子,一个是小气的醋坛子,正好配对。”

李少辉出了门后,不多久便到了唐凤玲楼下,陪着她一路乘地铁赶到了上海火车站。

上海火车站,中国一道特色的风景线。这里每天都会有成千上万的旅客来往运行,那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盛况,也是国家高速发展的一个缩影,只是在这空前繁华的背后,又有蔚然成风的偷窃嫖赌和急躁麻木的脸庞点缀其间。不过随着这几年治安的改善,不法者也少了许多,唯一没少的就是烦躁冷漠的人群,而且这种现象更甚往日。

李少辉弄了一张站台票,和唐凤玲一路无话,穿过了人流,进了站台。

在等待动车的时候,李少辉为了不让离别的气氛太过压抑,同时也想和唐凤玲多说几句话,就随口问道:“玲儿,你这次回家,你的父母弟弟,他们不会…”李少辉没有说下去,但唐凤玲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就笑道:“你就放心吧。都这么长时间了,我早就学会保护自己了。”

李少辉欣慰地点了点头,笑道:“那就好,那就好,我从老余的事情中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们这辈子不论是亲人还是朋友,都只能对爱自己的人去好,去关怀,至于那些不爱自己的人,哪怕是亲如父母也不能没有原则的去施以好心。”

唐凤玲听到余强寨就叹了口气,道:“好人不一定有好报,但是恶人一定不会有好报的,也许是报应来了吧,我那不成数的弟弟这次被人家打断了腿截了肢,成了残疾人,想要再干坏事也是不可能的了。”

李少辉看着唐凤玲虽然在责怪她弟弟,但眼中还是流露出了一丝惋惜,心中无奈苦笑,这个傻女人虽然坚强了许多,也能真正的保护自己了,但骨子的善良还是无法改变。

唐凤玲看着李少辉盯着她直勾勾地看,脸上羞红,又说道:“少辉,没想到这么多年来,兜兜转转,走走停停,不觉意间又回到了当初,回到了大学的那个起点,以前我们放假回家时,每次你都要坚持送我,每次都是我走了,你才肯买票回去,而你却从来不让我送你,哪怕一次,也不行。

而现在时隔这么多年,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机会,还能有你陪着我,送着我,我真的很高兴,很幸福…”唐凤玲说着又想到了以前那些甜蜜的岁月,还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李少辉却悲从心来,暗想:“你这个傻姑娘,亏你还能笑得出来,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送你了,也许此后送你的人再也不是我了,也许此次一别,我们今生就再也无法相见了。”

唐凤玲看着李少辉悲伤的神色,忽然幽幽地问道:“少辉,你知道对于一个人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吗?”

李少辉看着唐凤玲的盈盈目光,苦思半晌,苦涩一笑,道:“玲儿,以前你就叫我笨蛋,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没有什么长进,所以我还是猜不透你心中的想法。”

唐凤玲微微一笑,嗔道:“笨蛋,当然是‘莫忘初心,方得始终’这句话了,你忘了你那个时候总喜欢把它挂在嘴边吗?”

“唉!”李少辉突然长叹了一口气,道:“那个时候太年轻,也太无知,以为世界就是自己的,以为只要努力就可以争取到自己想要的,可出身社会以后,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幼稚,才知道什么叫异想天开。”

唐凤玲闻言,也涩声道:“是啊!有多少真情毁于社会的物欲横流中,如果七年前是一个梦,那我愿意一辈子都陶醉在那个梦里,天天幼稚,天天异想天开,不再醒来,所以出身社会的这几年坎坷经历,我打算全部忘掉,我打算带着大学的记忆,记忆中的那个他,坚守着初心,到外国留学,完成学业,实现梦想。”

李少辉默默地看着唐凤玲,想到二人有缘无分,终究被命运蹉跎,苦声道:“玲儿,你能放下,那也是好的,我打心里为你高兴,你现在的梦想是什么呢?”

唐凤玲叹息道:“少辉,你还记得你最初的梦想吗?”

“最初的梦想?”李少辉嘴中轻轻念叨着这几个字,疑惑道:“油画?”

唐凤玲欣喜喜笑了笑,道:“看来你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嘛!这些天闲来无事,我就会翻阅你以前的信笔涂鸦,然后突然间我就对油画---你的梦想有兴趣了,所以既然你已经无法实现最初的梦想了,那我就带着你的梦想,远走天涯吧!”

听闻此言,李少辉身子一颤,瞬时红了眼眶,留下了眼泪,一直以来自己最爱的就是林月儿,为了她,自己都可以把其他所有人都抛之于不顾。

后来林月儿走了,许诺又病重,为了照顾她,自己也不敢和唐凤玲太过亲密,所以这些日子自己从来没有和她好好说过一次话,谈过一次心。

可这个傻女人,虽不争也不枪,可她却用默默的行动阐释她对自己的爱意,也许她的爱没有林月儿的纯洁,也没有许诺的火热,也没有夏雪的豪放,但若说持之以恒,怕是无人能出其右。这世上还有谁会为了自己已经毫不在意的一个想法,而去拼尽此生之力,去奋斗?去努力?

时间在流逝,感情在酝酿,李少辉和唐凤玲默然对视着,久久不言。

而李少辉也不知该说什么,此次一别,今生怕是再难相见,他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在唐凤玲怔怔的眼神中,融化成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所以在离别的最后时刻,李少辉也只能默默地看着唐凤玲,鼓起勇气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强笑道:“玲儿,保重,再见。”

唐凤玲闻言却突然收起了悲伤的面容,摇了摇头,笑道:“少辉,我记得你和我表白的那晚,我亲了你一口,所以我现在要求你给我还回来,亲我一口,来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

唐凤玲这么大胆的要求,让难过的李少辉吃惊不已,不过当他看到唐凤玲温柔浅笑却又自信满满的神情时,须臾间,他就明白了这个怯弱羞涩的女孩,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炼,已经完全走出了以往的阴影,可以坦然面对一切了,包括自己,所以李少辉在欣慰的同时,就不免取笑道:“玲儿,你说你学什么不好?非要学雪姐的大胆和不要脸,你说…”

李少辉不敢说下去了,因为面前的唐凤玲面容冰冷,神情蔑视,仿佛许诺夏雪附身,让他战战兢兢,只能挠头尬笑。

“说啊,你怎么不说啊?”唐凤玲看着李少辉害怕的样子,笑着问道,那模样仿佛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灵一样,在俯视着李少辉这个凡夫俗子。

李少辉越发无奈,只能杵在那里干笑,而唐凤玲在好笑的同时,却深吸了口气,看看周围游客寥寥无几,嗔视了李少辉一眼,便微微仰着头,闭上了双眼,嘟起了那双鲜艳欲滴的小嘴,轻轻哆嗦着,做出了任李少辉采摘的姿态。

李少辉搓了搓双手,看着眼前人面桃花相映红的妩媚美人时,咽了口唾沫,舔着干裂的嘴唇,不仅痴痴地端详了起来,那光洁如玉的额头,是表白成功时,她送给自己的第一个礼物,那细细的柳眉,是自己犯了错误时,她惩罚自己的一项重要举措,那多情的眼眸,是自己怒发冲冠时,她平息自己怒火的最好利器;那秀婷的琼鼻,是自己无聊耍赖时,她挑逗自己情趣的最佳武器,那红润的小嘴,却是自己一辈子沉迷的情海,那如兰的气息,那温柔的话语,时时让自己柔肠百转着却又欲罢不能。

等了好久的唐凤玲明明感觉到李少辉凑在了她面前,却又不肯有所作为,她不禁悄悄睁开一丝眼缝偷看,然后她看到了李少辉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却迟迟不肯动弹,所以娇羞中的她,不仅又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什么意思?嫌弃自己魅力不够吗?所以不满的她睁开眼瞪着李少辉,在李少辉苦笑间,她红着脸大着胆,把一个重重的吻,印在了李少辉的脸上。

而李少辉也在刹那之间,想到了那个大学小树林中那个朦胧的晚上,就是在那夜,自己表白成功,开始了青涩的初恋之旅,也是在那夜,自己和这个爱恨纠缠的女人,开始了相爱相杀的缠绵生涯,也是在那一夜,她把自己珍藏了二十多年的初吻,给毫不留情地夺走了…沉溺在往日的李少辉看着面前娇羞无限的美人,情动不已,所以他在唐凤玲似喜似嗔的目光中,不由地举起双臂,环在了唐凤玲的纤腰上,然后喘着粗气,就向那柔嫩的红唇探去,想要再一次品尝佳人之味,而唐凤玲却在最初的慌乱过后,狠狠地一脚踩了下去,踩在了李少辉的脚上,然后在李少辉杀猪似的惊叫中,快速转身,一边拉着旅行箱向车中跑去,一边抬起手臂向后招了招手,喊道:“李少辉,我要告诉朵儿,你欺负我,非礼我。”

“啊?”李少辉一声惊叫中,摸着脸上湿润的吻痕,苦笑不已,只能在风中独自凌乱。

不久,唐凤玲上了车后,透过车窗又看向了李少辉,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巧笑嫣然,她微微一叹,睁大了那双明亮的眼眸,用那种极其认真极其爱恋的目光看着李少辉。

那一瞬间,唐凤玲是美丽的,是痴情的;那一瞬间,时光似乎穿越了千年,要将李少辉深深地印刻在她的心里;那一瞬间,李少辉和唐凤玲终于在百转千回之后,又回到了刚刚认识的那一个多情的夜晚…

许久,唐凤玲脸上绽放了一个凄美的笑容,她挥挥手,轻轻道了一声:“少辉,谢谢你,肯陪我最后一程。”言罢,她再不犹豫,果决着,转过了头,留下了一个纤瘦的背影,凄凄然然着。

火车慢慢启动,逐渐加速,飞驰而过,疏忽间,便带着唐凤玲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大地之上,无影无踪…

李少辉悲痛不已,他突然想到所有的女孩子都有了一个可以算的上圆满的归宿,唯有她,仍然孤苦一人,独自飘零在这世上,她曾说过“我是双鱼座的,他们说我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开始我也不相信,后来说的人多了,我也开始怀疑自己了,但是我今天才发现自己错了,只要有你,我就会幸福,并且一直永远的幸福下去。”而曲终人散之后,自己终究还是欺骗了她,给不了她想要的。

李少辉怅然若失地眺望着远方,又一次心碎了,前路茫茫,佳人该何去何从?

虽说生命中的来是偶然的,去是必然的,为什么自己就是看不透呢?为什么自己就想着要做一个贪心的人,不愿看着那些美好的人和事在自己面前慢慢逝去?

此时,站台也应景放起了那首《祝你一路顺风》的歌曲,“那一天,知道你要走,我们一句话也没有留,当午夜的钟声,敲痛离别的心门却打不开你深深的沉默,那一天送你到最后…”

这样的桥段,李少辉幼时经常可以在琼瑶剧中看到,那时的他常常被感动地稀里哗啦。可后来,年岁渐长,经历的多了,心肠也不复当初的柔软,不会再为这样煽情的场景留下一滴泪,发出一声叹息,反而还会认为那些太过矫情。

可世事无常,当20年后,当这样的场景发生在他身上时,他却潸然泪下,一心只想陪她远走天涯,不论现在,不论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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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看三章:看望余强寨

时光匆匆如流水,倏忽间,几载春秋一晃而过,适逢余强寨去世三周年之际,李少辉带着璐瑶的嘱咐再一次前去祭奠他。

来到那座高耸入云连绵不绝的山脚下,李少辉却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现代化的小山村,那里矗立着一栋栋气势非凡的小洋楼,中间还有几条崭新的柏油马路横穿竖行…

“这是哪里啊?”李少辉犹疑着走了过去,那年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茫茫草地。

走的近了,李少辉才发现这里比先前想象的还要繁华,村庄中间有一条宽达十米的主街,街道两边是各色商铺,从大到三层楼的酒吧超市到街边的各色小摊小贩,应有尽有。路上轿车来往飞驰,呼啸着远去,而从酒吧出来的时髦女郎也两两结伴,谈笑着远去…

“这是?”李少辉越发疑惑了,刚好不远处树下有一个老头子在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这里啊,俺们这里就是余家寨,俺们这里…”那个老大爷一说起这些就来了兴致,立马精神了许多。

交谈中,李少辉才得知,余强寨所在的山村,去年被杨若男带领的星芒新一届领导班子看中,就把那里建设成了一个集旅游文化休闲的风景区。作为补偿,星芒集团就在山下新建了这座山村,并给了村民丰厚的补贴,如设置年终分红等,而村民面对这么好的事情,自然乐不可求,纷纷答应。

“那山上还有人居住吗?”李少辉问道。

“谁还愿意待在那山仡佬里呢?还嫌吃的苦不够多?”老人摇了摇头,对那个住了一辈子的山村毫无怀念之情。

“那倒也是。”李少辉有些失望地回应着,又问道:“那您还记得余强寨吗?”李少辉问的时候有些紧张,以至于语气都很小心翼翼。

“谁?”老人的耳朵不太好使。

“余--强--寨,就是你们这里出的第一位大学生,考进大城市的那个大学生。”李少辉只得一字一字地大声说道。

“你说他啊!”老人听明白了,微微叹了口气,“有出息了,就不认我们这些父老乡亲了,为富不仁,不仗义,也难怪---难怪落得那样的下场…”老人不愿再说,便佝偻着腰,抬头向山上望去,他看了好久,就像一尊雕塑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少辉百感交集,到了现在村民还对余强寨有偏见,他本想分辨几句,可转念想想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他没有再打扰老人,转身离去。

“你是来看小余的吗?”沉默许久的老人问道。

“嗯,我是他的好兄弟,马上就是他的三周年忌日,我特地过来祭拜祭拜。”李少辉点了点头。

“哦,是这样啊,那你帮我给小余的大伯和母亲带个问候吧!虽然小余那娃子不像话,可他娘和大伯却是村里一顶一的好人。”老人感慨着。

告别了老人,李少辉吃了一碗驴肉黄面就匆匆上山了。现在的山上已经修了盘山公路,因为余强寨所在的那个小山村已经变成了风景区,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趟上山的客车,但李少辉还是选择了步行爬山,只为体验一下余强寨儿时生活的艰辛。饶是这样也少了以前那种小山路的曲径通幽之意。

李少辉边走边看,这里属于祁连山脉,相传汉武帝时期的名将卫青霍去病就是在这里大败匈奴,收复河西走廊,开疆拓土的,所以这里总会给人一种凝重沉郁的苍凉之感,就像余强寨的生命一样苍凉。

如今已是深秋季节,山下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金黄金黄的;山上开着不知名的野花,被山风一吹,摇摇欲坠着,仿佛在悲叹着秋日的萧瑟述说生命的归途;远处雪岭之中,游荡在天地间的鹿群或尽情地奔跑或遥望山下…

李少辉不敢太过留恋,加速上山,等到了小山村发现这里果然焕然一新,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风景区。

进入小山村,前面有几处老式的窑洞,由石碶而成,院落由篱笆围成,在这里可体验袅袅炊烟的山居生活;沿着山路一直向里,则有一条小河缓缓淌过,有智慧的山民在河流中筑起一道水坝,再弄两个出水口,一个天然的水井就形成了;水井的后面是一片果园,有杏树梨树桃树等等,到了春日,这里就会是一片姹紫嫣红;穿过果园之后,向南攀一组台阶再向西折去便是一处赫赫有名的天然温泉,温泉的水清澈温暖,正有许多游客嬉戏打闹着。

李少辉穿过山村到了后山,又行了约莫一刻钟,就到了余强寨的墓地,墓地旁有一颗巨松,坚毅不屈地守着余强寨,坟头上荒草萋萋,一片荒凉。李少辉和路过的山间行人借了一把铁锹费了些许时间才打理完毕。

看着墓碑上余强寨那抹灿烂的笑容,李少辉心中无限伤感,他坐在地上从包里拿出一瓶酒,两只酒杯,轻轻满上,敬道:“老余啊老余,你还真tm有先见之明,这里果然按照你的预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你说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不等它实现了,就走了呢…”

因为已是深秋季节,天色没多久就暗了下来,山间寒意森森,树上的鸟儿也没了先前的欢快心情,偶尔无精打采的叫上那么一两声,就又停歇了,唯有夕阳的余晖照在墓碑中余强寨的遗像上,非常耀眼,又非常温和,就像生前的余强寨本人一样,而墓碑周边杂草繁盛茂密,随风摇来摇去,似乎在倾听着这位离别人的伤心之言…

晚间,李少辉又回到了那个繁华的小山村,此夜,夜色晴朗,月明星稀,天地间一切都被披上了银色的素装。

李少辉沿着其中一条小路漫无目的地踱着步,一边欣赏着宜人的风景,一边用心铭记着这里的点点滴滴,再来看望余强寨还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李少辉走到小路的尽头后,便听到东面人声喧哗,就绕了过去,眼前豁然一亮,一处广场出现在眼前,西南两面是仿古建筑,东面是一座小花园,花园正中间有一处喷泉,供游人玩赏,四周是梳梳落落的小树和如茵的草地,而那几条羊肠小道也蜿蜒曲折地躺在那里,静静地倾听着每一个过路人的心事。有的游客心中惬意,甚至不拘小节地躺在草地上,看着墨色天空上的那轮明月,数着那几颗黯淡的星辰。

西南的仿古建筑虽然不是太雄伟,但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应有尽有。楼上也是一片热闹景象,游客穿梭在琼楼玉宇中,可尽享饮食购物文艺为一体的特色风情。

楼下是广场正中间,那里人声鼎沸,喧闹不止,几波广场舞大妈阵地分明,翩翩起舞,有蹬着滑冰鞋相互牵着手不时穿越其中的情侣,也有亲子的儿童电动玩具车慢悠悠地转来转去,广场周围各种小摊小贩自是不用多说。

李少辉偶尔一瞥眼,便见一清秀女生着汉服,自信大方地在人群中顾盼前行,引来周围人群不同神色的回顾。而广场的北边还有一众文艺青年吹着唢呐在较量,他们不设功德箱,也没有张贴二维码,看的出来他们是一群纯粹的人。

李少辉站在台阶上,看着台下的广场舞,这几年广场舞越来越受欢迎,已有不少年轻的女同胞加入了阵营,所以观赏性也提高了不少。李少辉忽然想起以前有一段时间许诺也迷上了广场舞,那个时候,她每天都会准时拉着自己去跳舞,不过她是台上灿烂夺目的舞者,自己则是台下一名不起眼的观众。后来许诺还和自己高兴地说过,那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可以按时完成的任务,就连上学也不能相比。

嘹亮的歌声停止,台下的妇女们稍事休息后,便在歌声再次想起的时候,又一次舞动了起来,这次播放的歌曲是《好日子》,“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台下的妇女们热情洋溢地跳着,她们脸上笑容满满,沉浸在这幸福的时光中。

这个山下小村,在经历了几百年的贫困之后,终于迎来了它的辉煌富荣。可在这欢乐美满的时刻,又有谁会想起曾经为了改变这里而不幸牺牲的余强寨呢?

秦淮河畔,碧水悠悠,一派祥和繁华;魔都江边,灯火辉煌,一副盛世繁荣;峻岭之中,松声滔滔,一片生机安宁。也许再过不久,除了至亲至交之外,再也没有人会记得当初那个为了改变故乡命运,甚至不惜家破人亡的寒门学子了。

李少辉怅惘不已,旁边有家长带着几岁小孩在玩弄着剑形吹泡泡棒,一摇一摆间,许多个泡泡争先恐后地拥挤着飞奔了出来,在晚风的吹拂下,涌向了天空,灿烂异常。其中的几个泡泡俏皮的很,追逐着向昏黄的路灯飞去,被映射出了绚丽的七彩之光。李少辉轻轻伸出手,向一个气球大的泡泡摸去,刚一接触,气泡倏忽消失不见,没有声音,也没有湿润,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李少辉忽然想到余强寨短暂辉煌的一生与这满天飞舞的气泡何其相像,辉煌时也曾有人羡慕有人嫉妒,可须臾之间,便灰飞烟灭,无人再想起。再想起,曾经有过那么一个人,为了这里的繁荣,也做过一些平凡却不平庸的事情。

李少辉感伤间,又豁然明白,世上纷纷扰扰,世人熙熙攘攘,你我皆不过是岁月中一无足轻重的匆匆过客而已。在历史漫长而又无情的滚滚年轮中,又有谁不是沧海一粟?在那短暂的几十年生涯中,**裸的来,静悄悄的去,转瞬即逝,留不下半点痕迹,正所谓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也带不走一片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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