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亭高飞 - xp1024.com
《敬亭高飞》


开我东阁门(一)

拓跋焘听阿木说完,不置可否。喝了一杯酒,低头想了一会,笑道“爱卿之言,朕谨记于心!来!喝酒!”

阿木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他当皇帝的都不关心,自己操那闲心干嘛?赶紧把北凉打下来,结束这战乱的局面,过几天快活日子比较好。话说自己连古代的时间算上,十几年怎么一直在打仗?回去未来跟外星人打,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回去就是快六十岁的人了,还是先不回去了。在这里算是看到曙光了,马上就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自己明明喜欢很简单的日子,却每天都要做很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爱卿!爱卿!”

阿木这一想,又想远了。直到拓跋焘叫,阿木才回过神来。看到拓跋焘端着酒杯,就陪了一杯,问道“陛下!没什么事的话,叫魏虎他们进来一起喝呗?”

拓跋焘放下酒杯,点点头。阿木起身来到门外,正要叫魏虎他们,却发现几人听见开门声,也不搭理阿木,都在看楼下。

阿木来到栏杆边上,往下一看,好嘛!拓跋晃又跟客人闹起来了。阿木听了一会就明白了,拓跋晃喝多了要回去。那个客人可能来的时候也比较长,就跟拓跋晃开玩笑,马上要成亲了,还出来打野食。却不成想,拓跋晃因为澄远禅师的死,心情很不好,直接就开打。这人认识拓跋晃,根本不敢还手。拓跋晃一边打一边含糊不清地骂着“老子打不打野食,关你什么事?狗一样的东西,也敢嘲笑本太子?嗯?!灭你全家信不信!嗯?!”

自从跟阿木接触比较多,这拓跋晃也学阿木一样喜欢跟人称老子。在拓跋焘的面前,就学高允那彬彬有礼的样子。这一没人管,就说脏话了。他这个年纪,本来就是学东西很快的,不管好坏。

阿木怕再过一会动静太大,被拓跋焘听到可就不好了。赶紧让魏虎他们先去跟拓跋焘喝着,自己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去,一把拉住拓跋晃“太子殿下!喝多了就先歇息一下,或者回去歇息也行。何必跟旁人在此相闹?”

拓跋晃一摆胳膊,挣脱阿木的手“我没喝多!驸马!你今天别管我,我要打死这个王八蛋!敢嘲笑老子,活得不耐烦了!操!”说完,又踢了一脚。

阿木吩咐太子的随从“赶紧把太子拉回去,这大庭广众的,成何体统?”又回过头来跟拓跋晃道“好了太子殿下!一会,我就把他打死,给你出气。您先回去,好吧?”

拓跋晃挣开众人的手,又踢了一脚“老子今天就是要亲手打死他,你们都给老子让开!要不然,连你们一块打死!”

阿木也懒得跟这个醉鬼废话了,直接提着他的后脖领,拎着拓跋晃就来到大门外。马车早已备好,拓跋晃还在挣扎着想要回去,阿木又卡住他的大血管,把他弄昏过去。吩咐众随从“陛下就在楼上,赶紧把太子送回去!要是被陛下看到,可不得了!”随从也知道利害,上次见过阿木把拓跋晃弄昏过去,知道太子一会就能醒,趁这会,赶紧把太子拉回皇宫比较好。跟阿木道了谢,就急匆匆地走了。

正要回去陪拓跋喝酒,经过大厅的时候,那个被拓跋晃打的不轻的人,过来‘扑通’一声给阿跪下“大人饶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全家三十多口人还等着小的……”

阿木直接打断他“我不会为难你,不过这地方你是不能来了。要是再被太子殿下看到,你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那人也懂,听了阿木这么说,赶紧鞋也顾不上穿就跑了。

阿木回到房间,看到魏虎正在跟拓跋焘喝酒,有说有笑的,就随口问道“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拓跋焘笑着问道“爱卿!魏虎说,你们当年在蒲阪的时候,去青楼找乐子,你被人当作妇人,还要留你当她们的头牌,有没有这事?”

阿木知道这是魏虎转移拓跋焘注意力的方法,也不知是何意,只好顺着说道“陛下!臣因为这样貌,闹出了不少误会。那次已经算好的了,有一次,都被姑娘们叫作‘兔儿相公了’!”

拓跋焘听了,哈哈大笑“爱卿!那你没有当场给她展示一下你的雄风?”

阿木笑道“下回!下回!”

魏虎却没有太高兴,只是陪着笑了笑。拓跋焘停了下来“那个畜牲回去了?”

(本章完)

开我东阁门(二)

阿木听拓跋焘已经知道拓跋晃醉酒闹事,也就实话实说“陛下!太子殿下因醉酒与人起了争执,臣已经让太子随从送他回去了!”

拓跋焘点点头“嗯!爱卿做得很好!喝酒!喝酒!”

拓跋焘说的喝酒,自己却并不怎么喝。阿木看他兴致不高,就道“陛下!臣愿为陛下抚琴一曲,不知陛下可有雅兴?”

拓跋焘本来有点心不在焉,听阿木这么说,顿时来了精神“自从朕赐给爱卿焦尾琴,朕一直就在等爱卿为朕抚上一曲。不成想,却一直等到今日,真难啊。好!朕洗耳恭听!”

阿木谦道“陛下说笑了!”

阿木让抚琴的玉儿起身,想了想,这些名曲,拓跋焘必是听惯了的,需要弹个他没听过的,比较好的也就《梁祝》了。阿木学了十多年,这些曲子本都是烂熟于心的,回忆了一下,就开弹。

拓跋焘本来以为阿木弹的又是那些有名的曲子,却不想,刚开了个头,就听出跟平常所听之曲不同,这到嘴边的酒就又放下了。听着听着,就被曲调感染,不由闭目细听。

一曲终了,阿木回到前厅,喝了一杯,问拓跋焘“怎么样?陛下!”

拓跋焘还在回味“这曲子里,先是欢快,进而悲伤,最后归于平静,似乎又包含着琴瑟和鸣之音,朕却是从未听过。爱卿,此曲可有名字?”

阿木回道“此曲名叫《梁祝》,本不是琴曲,所以弹出来似是而非。若用笛子吹奏,则又能将其神韵多演绎几分。”

拓跋焘问道“这梁祝何解?”

阿木解释道“这梁祝,本是两个人的名字,梁就是梁山伯,祝就是祝英台。此曲就是根据二人的传说而成。”

拓跋焘道“能以曲示人,堪比《凤求凰》的卓文君司马相如了!爱卿说来听听!”

阿木缓缓道“这个故事发生在臣的家乡临近的汝南郡……”

魏虎突然插话道“我怎么不知道?”

阿木跟他道“不知道就听着!”接着道“这个祝英台本是祝家庄一个富户家的小姐,自小便有班昭、蔡文姬之志。离祝家庄约十八里,有一红罗山,山上有一书院,红罗山书院,十分有名。这祝家小姐,就女扮男装去书院求学。在山下的曹桥边,就碰上了也是前来求学的马家庄人梁山伯。二人一见如故,以桥为神,搓土为炉,插草为香,学那桃园刘关张,结为兄弟。三年学业完成后,二人下山,梁山伯到祝家做客,方知祝家小姐身份。遂回去后准备到祝家求亲,不料,祝家已将小姐许与县令马家公子马文才为妻。梁山伯知道后,气血攻心,不治而亡,死前吩咐将自己葬在祝家小姐出嫁的路旁。祝家小姐听了消息,在出嫁的当天,下轿泣拜,不料此事感动神灵,梁山伯的墓突然裂开一道大缝,祝家小姐遂纵身一跃,跳了进去。而后,坟墓合而如初。后有人在坟墓上看到,有一双蝴蝶,双宿双栖,形影不离,当是二人所化。”

阿木一口气讲完了,喝了一杯,看到拓跋焘和魏虎都没有反应,说道“完了。这就是刚才这个曲子的由来。”

魏虎还是没有反应,不知道在想什么。拓跋焘问道“这个事情……爱卿,这种离经叛道之事,还是少讲罢!”

阿木差点一口老血没有喷出来,魏虎却没有给面子,直接笑了出来,还笑岔气了,转为咳嗽。

拓跋焘奇道“怎么了?”

阿木想了想,这个年代,讲究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个自由恋爱,可不就是离经叛道了?笑道“陛下!这个事情呢,主要就是将世人压在心底里的想法表达出来。陛下,您就没有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却偏偏没有办法娶她为妻的遗憾吗?”

拓跋焘摇摇头“朕一生戎马,于这儿女情长上,倒没有那么多的感受,不过朕倒是知道。前些日子,太子身边的一个宫女勾引太子,被朕处死。太子哭的那个伤心啊,朕想,这大概就是爱卿说的这个意思了!”

阿木点点头“正是!这件事情,太子也跟臣说过。”

拓跋焘问道“那爱卿你有吗?喜欢的人!”

阿木摇摇头“现在还没有。陛下,我们不聊这个了吧!过几天就要出征了,不如我再弹一曲《将军令》吧!”

(本章完)

开我东阁门(三)

“阿木,你喜欢谁啊?”

第二天,阿木去军营开会,将领都没到的时候,魏虎把昨天想问却不能当着拓跋焘面问的问题问了出来。田钰和张浩也都把头凑了过来,盯着阿木,看来,也都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去!我昨天不说了嘛,没有!”阿木把几人的脑袋推开,装作若无其事说道。

“唉!如此国色天香,却如那水中月,镜中花。真是暴殄天物啊!”魏虎双手抱头,躺倒在椅子上,像是对阿木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田钰跟阿木开玩笑“阿木!你呀,就赶快找个人家,断了兄弟们这个念想吧!没看魏虎现在还没有妻室呢吗?”

阿木问魏虎“那魏猫儿他娘,你就让她做个妾啊?”

魏虎道“给她个妾室的名分,已经够好了。你看看跟我平级的那些,不是弘农杨氏,就是清河崔氏,再不然就是太原郭氏。我怎么能找个女奴?”

田钰骂他“拉倒吧你!谁还看不出来啊?你不就等着阿木呢吗?有什么事直接说出来就行了,大家这么熟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田钰这么一说,阿木的头有点大。这话没说破,还能装作不知道。这一旦说破,不说清楚,怕是不行了。这魏虎的性子,就一个万年备胎的命,根本不会直接开口。这会也是一声没吭,但阿木知道,不说话,就算是默认了。

“这个……”阿木刚要说清楚,薛永宗和其他将领进来了,阿木只好跟他们道“这个问题,以后再说。”

看到人都到齐了,魏虎站了起来“大家静一静!今天叫大家来,是就征北凉一事,大家讨论一下!”

薛永宗笑道“将军,这还有啥讨论的?自从咱们换装重甲后,还没打过像样的仗,几个带兵将军,还被陛下稀里糊涂处死了。这次,算他北凉倒霉,只要将军一句话,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鸡犬不留!兄弟们早就等着这一天呢!”

其他将军谭金和白广平也点头认同,都尉级别的也都跟着点头。阿木发现,给他们把装备搞好了,就都不思考如何打仗了,这可不行。

阿木起身,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这些人,都是阿木的老部下,心中服的,也只阿木一人而已。阿木缓缓道“打仗要都这么简单,我也就不用让你们学兵法了!”

阿木踱着步,一边走,一边说“这次要打的北凉,不同于北燕柔然,更不同于刘宋。这几个,要么是没有骑兵,要么是装备不行。总之就是,只要在野外遇上,正面对阵,我们对他们就是碾压。可北凉不同,他们有精骑十万。光是数量上就优于我们,更何况他们还有重骑八千。大家别小看这八千重骑,他们以铁链相连,叫作‘连环马’。咱们的重骑如果对上这连环马,根本没有胜算。”

薛永宗问道“大人,那我们该怎么办?”

阿木道“我们,要给他来个声动击西!”阿木指着桌子上的地图“大家看,这张掖处于北凉的正中,位置十分重要。如果张掖被攻,北凉势必会派大军来救。如果不来救,北凉就会被我们一分为二,进而,姑臧就会变成一座孤城。这个,是北凉不能接受的。只要他们派大军来救,我们就绕开他们的斥候,直达姑臧城下。这个时候……”

薛永宗问道“大人!这个绕开北凉的斥候,太难了吧!毕竟我们有三万之众,加上备用马匹,有十万骑啊,绝对不可能躲开北凉斥候的侦查!”

阿木赞道“这个问题问的好!我已经问过南凉后主秃发保周了,他说知道一条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达姑臧。他会随我军一同前往。”

薛永宗问道“如果是这个家伙撒谎呢?那时候,我军岂不是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阿木笑了笑“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到时候,派几个人日夜看着他,他总不至于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吧?”

薛永宗点点头,不再言语。阿木暗地里给薛永宗挑了个大拇指,在苏龙手下当副将的时候,不多言语,没看出来。现在给魏虎当副将,思虑周祥,是个人才!

阿木接着道“这张掖离姑臧一千多里,来回最少要五天。我们务必在三天内拿下姑臧,活捉沮渠牧健。那时候,这十万骑,也就只能投降了!所以这次,赶路是主要的任务。脚力不够的马匹,一匹也不许带,全部留给田钰押运粮草!”

(本章完)

开我东阁门(四)

“阿木!你到底咋想的?你倒是表个态啊!咱们这风风雨雨的,也快十年了,魏虎啥意思,你不会不知道吧?”

开完会后,等其他人都出去了,田钰就跟阿木把话挑明了。这魏虎明里暗里钟意阿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田钰也看出来了,指望魏虎自己说,这辈子怕是没指望了。

阿木看了看田钰,田钰这是铁了心要把这件事情解决,十分坚定地看着阿木。阿木又看了看魏虎,魏虎好像很期待,好像又害怕阿木拒绝,十分的矛盾。张浩一脸期待地看着阿木,一如既往地憨厚。

阿木叹了口气“本来是准备打下北凉,天下太平的时候,再跟你们把话说明白的。既然今天把话说到这儿了,那就索性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们吧。我不是你们自小相识的兰公子,我虽然是女儿身,却是个男人!”

魏虎他们听了,有点反应不过来,一时竟然没有人搭话。还是田钰先缓过劲来,吃惊地问道“阿木,你说啥?你是个男人?这……这怎么可能?还有,你说你不是我们认识的兰公子,那你是谁?”

阿木笑道“我也知道这件事很难让你们相信。这样,你们回想一下,你们平时跟我相处的时候,感觉上,跟女人相处一样吗?我是说感觉上!”阿木把感觉着重说了一下。

田钰刚要说话,阿木制止他“先别着急回答我,好好回想一下再回答,不着急!”

三人听了,又低头想了一会。还是田钰先开口“你要不说,我们还真没在意!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你确实不像个女人……”

“怎么不像了?”魏虎急了。其实他自己也感觉出来了,只是要自己相信自己喜欢了快十年的人,竟然是一个男人,这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阿木没有开口,田钰给他分析“你看啊,我们这么多年下来,阿木给我们的感觉,确实像男人多一些。女人之中虽说不乏杀伐果断之人,但如阿木这种,男人之中,也属凤毛麟角。”

魏虎反驳道“凡事都有例外好吧!这兰公子从小就力大无比,喜欢跟我们这些男孩在一起玩耍,性格像男儿,有何奇怪?”转过脸来问阿木“你不会是怕直接拒绝我,我会想不开吧?你放心,我还没那么小的心眼呢!”

阿木听了魏虎这么说,心下稍安“当然不是!”阿木长出了一口气“我其实不是你们这边的人,我来自三千多年后。”

三人听了,根本无法理解阿木所说的“你在说什么啊?”

阿木解释道“还记得咱们当兵前,我得了失心病,谁都不认识了吧?你们青梅竹马的兰公子,其实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进入到这个身体里的。”

魏虎没有说话,张浩反应慢,一直在听,并不说话。田钰读书比较多,对这类事情比较容易理解“阿木,你是说,你的魂魄,附身在兰公子的肉身上?”

阿木也没法跟他解释,反正也差不多“也可以这么理解!”

田钰点点头,虽然还是怀疑,但也开始有点相信了“那么,你是谁呢?又怎么会从三千年后来到了这里?”

阿木听田钰这么问,有点感慨“三千年后……”

阿木大致把未来的那场战争跟他们说了一下,还有自己为何会来这里,以及如何来这里说了一下“就是这样,我叫殷木,平时别人都叫我阿木,所以我也让你们叫我阿木!”

三人听完,更糊涂了,这些本来就不是他们的文化水平能理解的。魏虎也把感情先放一边了“阿木,你是说,我们死后,就能到你的世界了?那我们一起去死,去你说的那个世界看一下!”

阿木赶紧制止“你们不要这么想!据我所知,回到原来的地方,只是我一个人可以,至于你们,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千万不要试!”

这个问题,阿木想过,应该是这样。自己本来不属于这里,通过科技强行过来,一旦死亡,属于系统还原,时空会自动把自己送回到原来的地方,以便恢复原本的秩序。

三人虽然知道阿木不是兰公子,但相处了快十年了,他是不是兰公子,已经不重要了。田钰问道“阿木!那你打算怎么办?在这边一段时间后再回去?”

阿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上次回去后,已经是快六十岁的老人了。我害怕回去!”

(本章完)

开我东阁门(五)

阿木说完,几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过了一会,魏虎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阿木摇摇头“暂时还没有,只能先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三人点点头,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田钰问道“哎,阿木。你既然是来自三千年后,那你知道我们这次出征,结果怎么样吗?”

阿木点点头“知道!我们会兵不血刃拿下北凉!”

三人长出了一口气,阿木赶紧交代“虽然知道结果,但也不可放松。毕竟,咱们不去打,北凉是不会投降的。该怎么打,还是要做好准备。”

魏虎问道“阿木,那你我会像项羽韩信那样,载入史册吗?”

阿木摇摇头“我看过史册,并没有你我的名字。”

魏虎奇道“不应该啊!没有我的名字,可以理解,以你的实力,怎么也没有呢?”

阿木摇摇头“我也想不通!不过正史上虽然没有,野史杂记里倒是有很多我的事情。”

阿木想不明白,其他三人就更不明白了。阿木跟几人道“这事就先这样。你们下去好好准备,七天后出发。我突然想到点事情,需要跟陛下说一下。”

田钰和张浩还好,魏虎一把抓住阿木的胳膊,狐疑地看着阿木“你说这么多,不会是骗我的吧?你是不是对陛下有意思?”

阿木一把挣脱开“你别胡思乱想了,没有的事!我只是突然想到,我们攻北凉的时候,柔然会趁机大举进攻。现在看形势,确实挺危险的。司空大人刚刚打下北燕,大军暂时还不能撤回。我们又要攻打北凉,六镇一线,正是最薄弱的时候。一旦柔然突破六镇,轻骑突袭的话,一日之内就会到达京师。京师虽然有十万虎贲军,但敌军兵临城下,军民士气上会受到影响,还真不一定能守住。”

魏虎虽然还是怀疑,但阿木这么说了,也不好相闹,只得同田钰他们去做自己的事。

阿木来到皇宫,找到拓跋焘。拓跋焘正在训斥拓跋晃,阿木很不自在地见了礼。阿木偷眼瞧了瞧,拓跋焘脸色很不好。又看了看拓跋晃,这次倒是没有哭,但看得出来,心情很激动,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拓跋焘缓和了一下心情,问阿木“爱卿!有什么事吗?”

阿木回道“陛下!臣刚才开作战会议的时候,突然发现,如果我们去攻打北凉的话,防守很薄弱,柔然会有机可乘!臣建议,应该部重兵,以防柔然!”

拓跋焘打了一辈子的仗,阿木一说,稍一寻思就想明白了“还是爱卿思虑周祥。不过,以目前我们的部署,除非柔然尽起全国之兵,否则不会突破六镇防御的!”

阿木解释道“是这样!不过为防万一,还是做好准备比较好。一旦柔然大军攻到京师,臣不敢保证刘宋不会趁火打劫!”

拓跋焘想了想,跟拓跋晃道“太子,你不是对朕上次没有采纳你的意见,一直耿耿于怀吗?那好,朕这次跟驸马出征北凉后,由你坐镇京师,漠南的防务就交给你了!由宜都王辅佐你,一定要守住京师!”

阿木进来之前,应该是拓跋晃于澄远禅师一事,还没有缓过来,昨天又被拓跋焘知道醉酒闹事,今天被拓跋焘训斥。这会听了拓跋焘的吩咐,虽然还是很不服气,但也不能发作,只得接道“是!父皇!”

拓跋焘问阿木“爱卿!还有什么事吗?”

阿木回道“陛下!出征的日期,定在七日后,六月十三!陛下,您随大军出征,是自带卫队,还是让魏虎派人保护?”

拓跋焘想了想“朕同爱卿一起吧!你怎么样,我就怎么样。卫队就不带了,中常侍也不会随行!”

阿木有点头疼,但也只能应了,还是让张浩从亲兵队里抽一百人随身保护伺候吧!

阿木听拓跋焘有撵人的意思,就先告退回家。顺路又去了趟尚书台,和陆丽核实粮草事宜。

回到家,阿木让芸娘把甲胄准备好。虽然七日后才出发,但自己已经很久没穿过铠甲了,得好好熟悉一下。别到时候急行军都受不了!

“武威公主!我给你去把你夫君抓回来,任你处置。不知你要怎么谢我?”阿木看到武威公主又在逗小花蕊,就跟她开玩笑。

武威公主听了,把小花蕊交给始平公主抱着,过来搂住阿木的脖子“本宫以身相许,驸马以为如何?”

(本章完)

开我东阁门(六)

各人都忙着准备自己的事情,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阿木让裁下来的老弱病残,跟着田钰押运一批粮草先去沃野镇。又让张浩调一百信得过的兄弟贴身保护拓跋焘,虽然自己不知道拓跋焘在外行军是个什么情况,但拓跋焘发话了,自己什么样他什么样。至于有什么照顾不到的,那就不是自己的问题了。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是六月十三,每个都尉带着自己本部人马为一队,押送一千车粮草赶往沃野镇。本来还可以押送更多,不过这次押送粮草主要是强制还俗的僧人,阿木怕路上出现大批逃亡,所以先押送这么多吧。

拓跋焘也准时出现在军营,太子带着百官来送行。临行前,拓跋焘吩咐宜都王穆寿“朕此次随驸马出征北凉,吴缇与沮渠牧健勾结,定会趁机来犯。你们只需放他们过六镇,在通往京师的必经之路善无山谷设伏,定能将之全歼。北凉离此,路途遥远,救之不及。不过,只要不是粗心大意,吴缇必败。北部尚书李顺,司徒崔浩也都在此,如果你出了什么纰漏,朕回来后,定斩不饶。”穆寿崔浩领命,李顺唯唯诺诺,好像有话说,却又不说。

张浩带着亲卫队,在前面开路,并不押运粮草。阿木和拓跋焘就跟着他们一起走,魏虎薛永宗他们在后面督导部队。

“爱卿!这大军怎么都带这么多东西?”

刚出了京师,拓跋焘就发现部队携带的随身物品有点多。

阿木笑道“陛下!臣去过姑臧,现下虽然是夏天,但我们要去攻打的张掖,地势很高,还要翻山越岭。白天虽然很热,晚上却很冷。所以,臣让部队都带了皮裘。”

拓跋焘脸色有点难看“朕什么都没带,怎么办?”

阿木笑道“陛下既然随臣出行,一切自然由臣操办,放心吧!”

拓跋焘又谈到了马“爱卿,这坐骑虽然也很健壮,但跟你送朕的那匹马比,差了不是一点啊!”

阿木也有同感,这骑惯了飞雪,普通马骑着都提不起精神“是啊,陛下!不过,这好马可遇而不可求。此次,我们的首要目标张掖,据说出产良马。等我们打下北凉,臣再给陛下挑一匹好的!”

拓跋焘摆摆手“爱卿还记得那匹小马驹吗?就是你送朕的那匹母马下的。”

阿木点点头“当然!那小马驹可是神俊得很呐,臣怎么能忘了?不过,太小了,才一年,还得等两年才能骑。”

拓跋焘也同意“是啊!朕也听说了,这凉州大马,横行天下。希望不是虚谈吧,朕等不及要去挑了。对了,爱卿,朕出征时,定的计策如何?一旦成功,长江以北,再无战事。”

阿木笑道“陛下的计策没有问题。不过……”阿木没有往下说,这该怎么跟拓跋焘说呢?不仅没有灭了柔然,要不是长孙道生带大军赶回,还差点把京城也丢了。

拓跋焘问道“不过怎样?”

阿木挠挠头“陛下,此次柔然定会起全国之兵来犯。不用说放他们过六镇了,就算六镇的兵马合在一起跟柔然决战,也挡不住。”

拓跋焘急了“你怎么不早说?”

阿木劝道“陛下勿急!此次虽然危急,却不妨事。司空大人会回军救援的。”

拓跋焘问道“爱卿可有把握?”

阿木道“陛下放心,臣以项上人头担保。京师必定无恙!”

拓跋焘显然不太相信,但也没法反驳,最后还是选择相信阿木。

到了沃野镇,修整了两天,阿木做战前动员“由此往西,过了白沙漠再往南。翻过乌拉尔山口,就是张掖。我们先袭取马场,由田钰带人将马匹带回到我们的马场。再围困张掖城,记住,围而不打。围城三天后,我们乘夜向南,到时候,会走一条连当地人都不知道的路。秃发保周,到时候就看你的了,没有问题吧?”

秃发保周显得信心十足“放心吧驸马,我等的就是现在。到时候,我们突然出现在姑臧城下的时候,一定会让沮渠牧健大吃一惊的。”

阿木点点头“那就好!大家也都听到了,回去后,让各人携带半月粮草出发。田钰运送马匹回来后,就沿驿站运粮到姑臧城下,按时间算,我们还能剩三天的粮草。应该没有问题。”

(本章完)

开我东阁门(七)

薛永宗带着谭金部为前锋先行,魏虎带着白广平部和奚观部为中军,张浩的亲卫队和田钰的补给队在最后。

“爱卿!你不是喜欢冲在最前面的吗?”

拓拔焘在赶路的时候,有点无聊,跟阿木聊一些闲话。

阿木回道“臣毕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带兵打仗了,生疏的很。就让他们去处理吧!依我看,这个薛永宗比魏虎的能力还强,拿下前面的山口应该问题不大!”

拓拔焘点点头“依朕看,魏虎还真不是当主将的料。他的身上缺少那种气质,也许是在你手下一直当副手的问题。”

阿木虽然想护短,但也不得不承认,魏虎是缺少这种魄力“也多亏了有薛永宗,要不,我带出来的这支部队,还能不能有战斗力,就难说的很了。”

正走着呢,前面传令兵回来报告,山口已经拿下来了。由于攻打的时候,伤亡不小,薛永宗下令将俘虏全部屠杀。

“这个薛永宗,学你的鸡犬不留,还真有这么点意思。呵呵!”拓拔焘微笑着说道,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阿木也只得辩解道“这么做也好。给沮渠牧健造成,不投降就要屠城的假象,等攻打姑臧的时候就能少些伤亡。”

拓拔焘笑了笑,不置可否。

翻过山口,一路向下,半天的时间就到达北凉马场。不过,这边事先好像把马赶走了,没有见到大的马群,只有很少的一些,都不用走近看,应该是赶走的时候掉队的,没地方去,又跑回来的。

“算啦!反正也跑不了!我们就先围困张掖,等拿下北凉,这些马群自然也就回来了!”

张掖只是北凉的一个重要军镇,并没有多么大。山口那边丢失的消息早已由败军回报,四门紧闭。阿木吩咐三个万人队去东西北面围定,自带亲卫队守在南门,田钰带着补给队赶回沃野镇去运粮。

“老规矩,喊鸡犬不留,让他们投降,却不要攻打。向姑臧方向派出斥候,一旦发现姑臧方向的援军,我们就走。”

阿木刚吩咐完,薛永宗就问道“大人,我们为何不打下此城呢?末将保证,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拿下!”

阿木怒道“别老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我们的目标是拿下北凉,不是张掖。以少打多,最好不要跟对方硬碰硬!你给我听好了,敢违抗我的命令,杀无赦!”说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薛永宗那也是跟着阿木从征柔然一仗下来的人,见过阿木杀人如麻的场面。此刻被阿木这么一瞪,浑身一震,再不敢造次。

等大军都去了自己的位置,拓拔焘过来问阿木“爱卿!如果北凉不来救张掖怎么办?”

阿木笑道“陛下!臣想过了,这张掖,沮渠牧健不可能不来救。如果我们拿下张掖,酒泉也将不保。到时候,别说我们了,就是吐谷浑慕容慕,也会灭了他。只有姑臧一座孤城,根本不可能长久!”

拓拔焘笑道“万一沮渠牧健没那么长远的眼光呢?”

阿木摇摇头“不可能!就看沮渠牧健这几年,又与我朝连姻,又接受刘宋的分封,还与柔然联合,却对吐谷浑虎视眈眈。这种远交近攻的战略,实在不是一个目光短浅的人!”

拓跋焘点点头“嗯,有理。可他又怎么会给武威公主下毒,同我朝交恶呢?”

阿木差点没笑出来,平静了一下心情,小心翼翼地跟拓跋焘道“陛下!武威公主并没有中毒,只是她不愿嫁给沮渠牧健,才出此下策!”

拓跋焘‘腾’一下火就起来了,正要训斥阿木,却看到阿木正在笑着看着自己,疑惑地问道“难道武威公主对爱卿也……不行!朕不同意!武威公主不能做妾!”

阿木撇撇嘴“既然陛下不同意,那我就回去劝劝她,看能不能把她和魏虎撮合到一起。”

拓跋焘狐疑地看着阿木“你舍得?”

阿木心道‘我舍得个屁!要不是这女儿身,怎么可能放过她?’面上还得过得去“陛下!是武威公主喜欢我,不是我喜欢她。再说回来,他俩能不能成,还难说得很呢!”

拓跋焘也赞成“此事就先这样。还是先把北凉攻下再说吧!”

二人聊天的功夫,张浩带着亲卫队在前面鸡犬不留也喊完了。城上并没有任何动静,就算是只有两千骑,北凉也不主动出击。也是,玉面阎罗名声在外,两千破八万,早已成为神话了。

(本章完)

开我东阁门(八)

一连两天,张掖守军一点动静都没有。阿木闲得无聊,让大军开始骂阵。可不管阿木怎么挑衅,北凉军就是没有反应。要不是从城下能看到城上的守军,阿木还以为张掖是座空城呢。拓跋焘并不干预阿木决策,好像是想学习阿木打仗的法子。

“张浩!”阿木给张浩一个眼色,张浩心领神会,吩咐带兵都尉暂时代领最高指挥权,二人出阵准备去方便。

“爱卿!可是要去出恭?”拓跋焘看来也想一起去。

阿木有点头疼,自己为了减少方便的次数,有意地少喝水。在野外本身就风大的情况下,嘴唇已经出现干裂。不得已,只得恢复正常饮水。这刚要去,拓跋焘就要一起。由于轻骑突袭,并没有携带辎重,夜晚只能露宿,只是简单挖了一个茅厕,如果一起去的话,不被拓跋焘发现才怪呢。手下弟兄这么多年了,也都知道阿木这毛病,只要看到阿木进到厕所,就自动在外面挡着其他人,不让进去。拓跋焘不知道,这么多人,也就和阿木熟。人都有群居的特性,所以有意无意地干什么都想和阿木一起了。

阿木这会听到拓跋焘问,再不愿意也只得点头。拓跋焘果然是要一起去,阿木只得跟张浩使眼色,这么多年了,张浩自然明白,待会配合阿木把话说圆了。

等到了茅厕,拓跋焘先进去,却发现阿木和张浩没有跟来,回头奇道“怎么?你们不是要来方便吗?”

阿木一推张浩“臣不习惯跟人一起,你们先去吧!等会我再去!”

张浩也给阿木圆慌“是啊陛下!阿木这么多年了,也改不了这个毛病。可把我们这几个兄弟害苦了,每次上茅厕都得跟他一起去,给他把风,你要不去吧,他能给你打尿了。大家也都习惯了!陛下不要见怪!”

拓跋焘笑着摇摇头,转身就要进去。阿木长出了口气,总算遮过去了。拓跋焘猛地转过身来,吓了阿木一跳“怎么了?陛下!”

拓跋焘捂着肚子“朕突然肚子不舒服,给朕些纸!”

前天拓跋焘上大号的时候,阿木给了他一些自己带的纸。拓跋焘用过之后,就再也不愿用厕筹了。阿木自然会带很多,只得在百宝囊里给拓跋焘找出来一些。

拓跋焘接过和张浩一同进去了,一会,张浩先出来“阿木,刚才还行吧?”

这话要魏虎说出来,调戏的成分就很大了,不过阿木知道张浩没有那个意思“很好!谢了!”

等阿木他们方便完回来,北凉还是没有动静。魏虎却从东门那边过来了“阿木,派出去的斥候回报,姑臧援军已经出发,人数大概在八万左右。看来,沮渠牧健是把主力派出来了。”

阿木点点头“很好。张浩,去把秃发保周带过来!”

秃发保周是这次行动的关键,阿木让张浩派了十二个人,分三班倒看着他。一来是防止他出什么意外,二来是防止他撒谎逃走。

不一会,秃发保周就被带了过来,阿木笑着跟他说道“怎么样?道路想起来了吗?时机已经成熟,今晚,大军就会动身。成败在此一举!”

秃发保周有点不太高兴,也是,任谁被几个人日夜看守着,心情都不会太好。不过秃发保周还知道轻重,哼了一声,跟阿木道“放心吧。如果出了差池,在下愿以死谢罪!”

阿木点点头“那就好!对了,从这里一直到姑臧城下,还得委屈你几天。希望你能理解!”

秃发保周哼了一声,算是回答。阿木让人先把他带下去,吩咐魏虎“吩咐下去,今晚二更天北门一里外集合。注意不要弄出大的声响!”

魏虎派出传令兵后,跟阿木道“那路不是在南边山脚下吗?怎么要在北边集合?”

阿木解释道“秃发保周说过了,不是在这里走。那条路他只走过一回,只能从原路返回。”

魏虎问道“如果张掖守军跟来怎么办?”

阿木笑道“跟来就把他们灭了!张掖守军要有那胆量,怎么会两天了还不出战?”

魏虎问道“如果张掖守军发现我们走了,派斥候通知北凉援军怎么办?”

阿木笑道“那样,援军就会先派斥候回报姑臧,等姑臧做出决定,我们已经兵临城下。沮渠牧健要不投降,我们必须在一天之内攻下姑臧。北凉主力在外,就失去了作用。放心吧,沮渠牧健会投降的!到时候,只要我们喊一声鸡犬不留就可以了!”

(本章完)

开我东阁门(九)

是夜,三万骑全部悄悄离开,在秃发保周的带领下,先向北,后向西,再往南,绕了一大圈后,才向东,往姑臧的方向前进。

秃发保周没有撒谎,他带的这条路,很多地方只能三骑并排通过,在普通人走路都骑马的地方,确实没什么人走。尤其是很多地方,需要穿越河流,这河水是祁连山上的雪融化而成,河面很宽,一般人是不会觉得这河水可以通过马匹的。

“不望祁连山顶雪,错将张掖当江南!”

阿木赶路无聊,不由想起一句形容张掖的诗来。拓跋焘和魏虎他们也都习惯了阿木的出口成章,拓跋焘笑着接道“这北凉,还真如崔司徒所言,水草丰美,一点不比京师差!这李顺,还真是收了沮渠牧健的好处了,还说什么‘全靠山顶上的雪水才能浇灌土地’,哼!”

阿木才懒得管这些呢,吩咐魏虎“派人去前面问问秃发保周,三天之内能不能到达姑臧?不行就加快行军!”

魏虎笑道“阿木,你也太着急了。出发的时候,你不是吩咐过他了吗?”

阿木语重心长道“我能不急吗?自我从军以来,从来都是正面击败对手。这次却要弄险,在北凉主力回军以前拿下姑臧。出现任何意外,都会功败垂成!一定要把每一点都考虑进去!”

魏虎刚要说话,拓跋焘插话道“爱卿你也太小心了吧?就冲你能让大军带着皮裘一点来看,你也考虑得够细了。谁能想到,正值盛夏,晚上却会那么冷?”

阿木摇摇头,没有说话,也许是自己太过担心了。其实,就算正面对阵,北凉也不会是对手,只不过伤亡会很大。

三天,别说人了,连个鸟都没见过几只。一直在荒无人烟的野外行军,阿木都有点恍惚了。第三天晚上,秃发保周过来跟阿木道“大人,这里,就是姑臧山南麓了,明日一早起身,最多三个时辰,我们就能达到姑臧城下!”

阿木长出了口气“很好。此行如能成功,你记首功。我定会禀报陛下,给你请赏!”

秃发保周谢过,下去了。过了一会,魏虎和拓跋焘查夜回来,阿木跟他们把情况说了一下“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明日,先喊鸡犬不留。如果沮渠牧健不投降,天黑之前,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姑臧。”

魏虎点点头“放心吧!只要北凉主力不在城里,两个时辰都用不了!”

拓跋焘拍了拍阿木“朕就拭目以待了!”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天刚刚亮,大军就整装出发。一路上只有一个关卡,剩下就是一马平川。大军在还没到中午的时候就赶到了姑臧城下。

北凉显然没有想到阿木的大军会出现在这里,要不是城上守军吊桥收得快,直接就攻进城里了。城外的老百姓看到大军来到,本来是想回城的,不过,还没来得及回到城里,已经被阿木大军超过去了,只得四散奔逃。

阿木吩咐张浩“派斥候沿驿站寻找,看看田钰到哪了!”一直在赶路,所带粮草已经不多了。

大军很快排好阵型,一通号角声过后,地动山摇的喊声响起“玉面阎罗,鸡犬不留!”

拓跋焘只是光听说过阿木的这个方法,今日才是第一次见到。也很震撼,同时也很佩服,这么多人能做到整齐划一的喊声,是很不容易的。

城里显然很慌乱,城上的士兵乱七八糟地跑着,这要是阿木的部下的话,阿木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一个个都砍了。

等了有半个时辰,城上总算安静了下来。一个将军模样的站上了高台喊话,一出声,阿木就听出是沮渠董来。

“玉面阎罗!你带大军到此,是何道理?我国兴平公主,如今是你朝的右昭仪。你们武威公主也嫁于我主为北凉王妃!两家本无仇怨,你如此行事,不怕你主怪罪吗?”

阿木看了看拓跋焘,拓跋焘点点头,阿木拍马向前,为防万一,还是把盾牌拿了起来,高声喊道“沮渠董来,回去告诉你主,武威公主想他了。特派我来接他去公主府居住,如果敢抗命,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鸡犬不留!给你半个时辰考虑,半个时辰后,还没有回复的话,别怪我心狠手辣!”

沮渠董来也顾不上思索阿木怎么认识自己了,怒道“玉面阎罗!休要嚣张!你道我北凉无人吗?本将这就下去,将你砍为八段!”

(本章完)

开我东阁门(十)

沮渠董来说完,下了高台,下去准备。阿木笑得都合不拢嘴了,回来跟魏虎道“一会不要手下留情,灭了他!”

魏虎听了,也挺高兴“得嘞!”下去布置去了。

很快,魏虎部众就已经列队完毕。城门打开,北凉军出城列队,也全都是骑兵。等列队完毕,阿木大概看了一下,也就一万人左右,也不知道沮渠董来哪来这么大的勇气。

两边同时吹的号角声,都是攻击阵型。正常来说,一方要进攻的话,另一边就会防守。同时摆开阵势进攻,两边伤亡会很大。但魏虎这边跟着阿木这么多年,就没有防守过。沮渠董来好像很生气,要通过进攻来平息怒火。

魏虎这边都是重骑不说,前排冲锋的时候,还都顶着盾牌,最先开始的弓箭对射上,北凉就吃了不小的亏。本来人数就不占优势,这下更弱了。

弓箭射完,也就射一轮的时间,大军前锋已经开始接触。这个就更没法打了,北凉马匹虽然高大,把魏虎阵型冲得有点散,但魏虎部都有重甲保护,真正伤亡并不大。只是有一些被挤得掉下马的,被踩死踩伤的。北凉就惨了,骑兵对冲完了,发现死伤已经过半。在近距离接触后,长枪长槊已经不怎么好使了,反倒是魏虎部这边,全部抛弃了长槊,拔出了长刀,砍杀起来,威力惊人。

阿木和拓拔焘在后面观看,拓拔焘频频点头“爱卿,你带出来的这支部队,真是不同凡响。如此骑兵对冲,双方伤亡应该差不多。可这一仗下来,依我看,伤亡都不足一百!”

阿木也点点头“这就是把钱都花在装备上的好处。这也就是北凉这边的马匹冲击力太大,如果我们骑同样的马匹,伤亡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半个时辰不到,北凉骑兵就被消灭殆尽。魏虎收拢部队,一声号角,又是整齐划一的喊声“玉面阎罗,鸡犬不留!”

魏虎没有让部队打扫战场,只是做好随时进攻的准备。魏虎独自一人回来“阿木,接下来该如何?”

阿木吩咐道“跟城上喊话,一个时辰后不投降,就让姑臧城鸡犬不留!大家也都有点累了,先吃点喝点补充一下。”

拓拔焘问阿木“爱卿,你觉得这样沮渠牧健就能投降?”

阿木道“虽然不敢保证,沮渠牧健一定会投降。但按局势来讲,投降才是最好的出路。派出去的哨骑一直没有回信,说明北凉主力离得很远,几个时辰根本不可能回来。就算举全城民众守城,也不可能守几个时辰。到时候,就算主力回来,把我们打败了,他沮渠牧健已经死了,一切也都完了。那时候北凉之主跟他沮渠牧健一点关系没有,他又何必死守呢?还不如投降,最差也能保住一条命!”

拓跋焘听了阿木的分析,点点头“爱卿分析得不差,就看沮渠牧健如何抉择了!”

过了有半个时辰,沮渠牧健还没有什么动静。城墙上突然发生混乱,好像是有军队从里边攻打城墙。魏虎过来问阿木该怎么办。

阿木让他先按兵不动,说好一个时辰,就等一个时辰后再说,严密监视城内动向。

过了片刻,城墙上插着的旗子被扔了下来。城门打开,有大队北凉士兵排着队步行出城,并没有携带任何兵器。当先一人,来到近前,跟魏虎说了点什么。

魏虎回来跟阿木道“北凉左戍长沮渠万年率部投降,怎么处置?”

阿木吩咐“让他的人在城外等候,攻城!”

城内并没有遇到多少抵抗,外城很快拿下。这种时候吩咐不要骚扰老百姓,那是不可能的。大军将皇城团团围住,魏虎正要攻打,城楼上的旗子也都被扔了下来。城门打开,沮渠牧健带着北凉百官,灰头土脸地出来了,全部跪在了地上。

阿木接到士兵报告,和拓跋焘一起过来。阿木一看,黑压压跪着一大片,四周是魏虎部众。

魏虎正得意洋洋在沮渠牧健面前走来走去,看到阿木和拓跋焘过来,先向拓跋焘行了一礼“陛下!这位就是北凉国君沮渠牧健!”

拓跋焘径直来到沮渠牧健面前,由于穿的普通铠甲,沮渠牧健并不认识。阿木给他介绍“北凉王,我大魏国主在此!”

沮渠牧健听了,连忙拜倒在地,旁边侍从端着印信,阿木接过。拓跋焘过去把沮渠牧健扶起“驸马请起!”

(本章完)

坐我西阁床(一)

拓跋焘拉着沮渠牧健,当先而行,阿木和魏虎跟在后面,薛永宗去负责接管城防和清点府库,以防北凉主力。

在侍从的引导下,来到了北凉王宫。拓跋焘大咧咧坐上了主位,沮渠牧健站在下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拓跋焘一点也不见外“驸马!坐啊!哦,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也是驸马,玉面阎罗花木兰。想必听说过吧?”

沮渠牧健不由多看了阿木几眼,阿木此刻已经十多天没洗脸了,又没有化妆,根本不怕他认出来。神情自若地跟他套近乎“按理你应该叫我一声姐夫。”

沮渠牧健苦笑着摇摇头“真是悔不当初啊!华十三劝我向大魏认错,我还不愿意,以致今日之祸。”说完,又给拓跋焘跪下“陛下,希望您不要为难城中百姓。所有的过错,由我一人承担好了!”

阿木心下点点头,这沮渠牧健不愧一方之主,很有担当。拓跋焘面无表情“朕好意将武威公主许配给你,你不但不知道感恩,还让她中了不知道什么毒,差点丧命。朕只好请你去我大魏京师居住了,你放心,朕已经为你新建了府邸,只愿你从此能与武威公主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明明是主动攻打的北凉,却说成是替妹妹出头。阿木有点看不惯这些,把头扭在一边,有点同情沮渠牧健了。

沮渠牧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应了,也看不出是什么态度。拓跋焘接着问道“你北凉主力现在在什么位置?”

沮渠牧健回道“应该是去酒泉和敦煌了,张掖民少城小,容纳不下那么多兵马。”

拓跋焘点点头,想了想,问道“你可以让他们投降吗?”

沮渠牧健点点头“我可以派人去通知他们,至于他们还听不听我的,就难说得很了!”

阿木插了一句“带兵的是什么人?”

沮渠牧健道“是我的两个王弟,如果猜得没错的话,由七弟沮渠无讳掌握。”

阿木奇道“怎么还用猜的?你是不是还想着他们来救你啊?”

沮渠牧健摇摇头“以将军您的能耐,他们怎么可能是您的对手?就算他们能回来围住姑臧,也没有足够的粮草维持。张掖也没有多少粮草,只能去酒泉驻守。况且,姑臧已经丢失,我这北凉王又被俘,他二人只会争夺王位,怎么还会来救我,我死了才好呢!”

阿木有点同情这沮渠牧健了,亲兄弟不仅不来救他,还要争他的王位。正感叹呢,拓跋焘跟阿木道“爱卿,君无戏言,这北凉是你的封地,这北凉主力你打算怎么办?”

阿木想了想,没有回答拓跋焘的问话,反而问沮渠牧健“北凉王,高昌壁垒是在北凉的控制之下吧?”

沮渠牧健点点头“我在那里设置高昌郡,虽然归我管辖,但由于离得太远,实际上只是臣服关系。”

阿木点点头,向拓跋焘道“陛下,北凉主力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不过仰仗其八千连环马。臣可以让魏虎部众改装成连环马,以三万对八千,足以取胜。将其驱赶到高昌即可!”

拓跋焘奇道“为何是驱赶?”

阿木解释道“我们人本来就少,其实就是北凉这边,也不好控制。等过些年,人口上来,再想办法控制高昌那边吧!现在就算能打下来,也没用。”

二人就在沮渠牧健眼皮底下商量,根本不顾他的感受。过了一会,到了吃饭的时间,阿木亲自给拓跋焘下厨,在北凉王宫的御膳房做了一顿好吃的。这半个月就没吃过好的,行军打仗,能做熟就不错了,可把阿木郁闷坏了。

沮渠万年的部众,阿木让魏虎把兵器还给他们,北凉百官由他们在城外看管。一来是城里没那么多地方驻军,二来也怕他们反叛。

魏虎大军暂时在城里的兵营安顿下来,张浩的亲卫队随阿木驻在皇宫。张浩这么多年了,自然知道阿木的习惯,让亲兵在阿木睡觉的地方,准备了洗澡的大木桶。

阿木看到的时候,差点吓一跳“你在哪里找的?”这个木桶跟平时用得不太一样,差不多有四个那么大,都能算小游泳池了。

张浩挠挠头“士兵在后宫那边找来的。没办法,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正常的,你先凑合用吧。等明天我再给你找!”

阿木跟他开玩笑“要不一起洗?”

吓得张浩赶紧摆手“还是不要了!手下兄弟给我找了两个宫女,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去了!”

阿木撇撇嘴“悠着点!还有仗要打的!”

张浩笑着出去了,一边答应着“我理会得!”

(本章完)

坐我西阁床(二)

“咕嘟嘟嘟嘟……”这木桶大有大的好处,都能游泳了。里边还钉着一个小台,供洗澡之人坐着。阿木这都快一个月没洗了,再加上天热,身上的味都没法闻了。

“啊……啐!”阿木沉到底,感受着水的温度。这北凉就算是夏天,也不敢洗凉水澡。出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舒坦!

正洗着呢,拓跋焘从里边出来了。给阿木吓个半死!真是要了亲命了!别人阿木不放心,一路上都是亲自照顾拓跋焘。今日已经伺候拓跋焘洗完睡下了,自己才洗的,还说这会没事呢!

“哦?爱卿还没洗完啊!”拓跋焘也没注意阿木不敢露头,随口问了一声。

阿木急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拓跋焘也没有在意,随意躺到了阿木的床上。过了一会,拓跋焘看阿木没有说话,又开口了“爱卿!朕有点睡不着!这才……”

阿木躲在木桶里,根本不敢动,听了拓跋焘说的,知道他是一个月了身边没有女人,寂寞难耐。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道“要不让士兵给您找几个宫女?”

拓跋焘叹了口气“这北凉王宫的宫女,朕根本没有兴趣!”

阿木还是不敢露头“那怎么办啊?这沮渠牧健也没什么妃嫔,至于那些北凉官员的女眷……陛下,能不能等到明日再说?这大晚上的跟薛永宗去要女眷,好说不好听啊!”

拓跋焘也知道,躺在那里又是一阵叹息。过了一会,终于感觉到阿木不对劲了,坐了起来,看向阿木这边“爱卿,你不是沐浴吗?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阿木急中生智“啊!陛下,这时间长了没洗,先好好泡泡再洗!”

拓跋焘哦了一声,又躺下了,继续跟阿木聊些有的没的。阿木刚开始还有点奇怪,不就是快一个月没碰女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这么长吁短叹吗?

听着听着,阿木才明白,这拓跋焘好像是对沮渠牧健的相好,他的那个寡嫂李氏很感兴趣。阿木不禁有点翻白眼,才打下了北凉,还没有安定下来,就打沮渠牧健女人的主意了。

抹了一把脸“陛下!今日太乱,也没发现这个李氏,等明日问一下薛永宗就知道了。其实这个李氏有什么好的?作为沮渠家的长媳,同时跟三个小叔子交好,礼义廉耻何在?陛下还是莫要沾染的好!”

阿木说完,也不见拓跋焘回应,一扭头,就看到拓跋焘在怔怔地看着自己。这说着说着,阿木就忘了,刚才在桶里蹲着,有点困了,就坐到了边上的台子上,头就会高出木桶。这会一把青丝贴在后边,阿木清丽脱俗的面庞,就印入拓跋焘的眼帘。拓跋焘一时间有点恍惚,刚才无意间扭了一下头,竟然被阿木的面容深深吸引,二十年如湖面般平静的心,此刻却如大海般汹涌澎湃。

怎么回事?拓跋焘心里也很奇怪,自己怎么会对一个男人有感觉?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就算是自己第一次结婚时,跟当时的太子妃贺氏,也没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是如此地强烈,恨不得现在就过去跟他缠绵悱恻。

“陛下!陛下!”阿木自然看出了拓跋焘的不对劲,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阿木心里暗暗叫苦!只得出声把拓跋焘的思绪叫回来。

在阿木叫了十几声后,拓跋焘才回过神来“哦!爱卿!嗯……这个……朕刚才想到了点别的事情。”拓跋脸上出现少有的窘态。

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两人都不说话了。阿木是不敢动,又把头放低,尽量不让拓跋焘看见。拓跋焘也觉得这么沉闷不好,咳嗽一声,好像是自言自语“朕本来睡不着,这会怎么又困了?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好!”

一边说着,一边又回去里屋了。阿木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还是赶紧洗完吧,别一会他又睡不着出来了,况且这么一会,水都有点冷了。

第二日,阿木早早起来,给拓跋焘和自己做了点吃的。有点对张浩有气,自己都跟他打过招呼了,这会还不见人!哼!只留这几个卫兵都快困成狗了,阿木吩咐他们先下去休息。反正再过一会,就该换班了。

等吃过饭,张浩也回来了,阿木让张浩先陪着拓跋焘,自己还是先给拓跋焘把李氏找来吧,这样他就不会半夜出来找自己了。

(本章完)

坐我西阁床(三)

“李氏?”薛永宗还是第一次听见阿木要女眷,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阿木当然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对!就是沮渠牧健的寡嫂。有这个人吗?”

薛永宗好像要劝阿木不要沾染这样的女人,但阿木从来也没有主动要过女眷,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霸占这李氏。嗯了半天,薛永宗决定还是说出来“将军!这李氏据说,同时与沮渠牧健和他的两个兄弟有染。如此水性杨花,将军还是不要碰的好!属下也是为将军好……”

阿木直接打断他“废话少说!赶紧给我找去!”

薛永宗只好回道“将军,这北凉王宫的女眷,现在都被关在前面那座大殿里统一看管,属下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人。要不将军亲自去找?”

阿木看薛永宗竟然有情绪了,也懒得跟他解释“回头再跟你算账!”径自去往大殿。

看管卫队是张浩的亲卫队,怪不得张浩能找两个宫女相陪。阿木进到里面,经过一夜,这些女眷身心都遭受了不小的摧残,一个个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

阿木咳嗽一声,高声问道“谁是李氏?”

没人回应,应该是昨天都没给吃饭,再加上害怕,又没睡好,对阿木的问话,一点反应也没有。没办法,阿木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回应。旁边卫兵大声呼喝,把这些宫女都赶起来,才有个宫女出来跟阿木说道“她去了哪里,我们确实不知道。据说是回酒泉娘家了!”

阿木怕她说谎,高声跟众人道“有谁知道李氏下落的,可以还你们自由之身,还会奖赏一大笔钱!”

阿木说完,等了一会,还是没有人说话。看来确实是不知道了,阿木吩咐卫兵给她们些吃的,自己回到住处,看到拓跋焘正在跟张浩不知道说什么。看到阿木回来了,问道“驸马去做什么去了?”

阿木本来是不想当着张浩的面说的,不过想了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陛下!臣刚才去打听李氏的下落,不在被俘名单里,好像是去酒泉了。”

张浩知道这些事,自己不方便听,就出去了。拓跋焘这会也不是昨夜的孤枕难眠了,听了阿木说的,点点头“那就算了!朕本来是想看看这个让沮渠牧健兄弟争相讨好的女人是个什么样子,既然找不到,那就算了。对了,北凉主力是回军救沮渠牧健还是去酒泉了?”

阿木回道“斥候到现在还没有回报,薛永宗已经又派出了一批斥候。陛下放心,北凉主力就算回军救沮渠牧健,臣也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正说着呢,张浩进来“陛下,奚观禀报说,北凉王宫府库被洗劫一空!”

拓跋焘听了,一拍桌子“什么?怎么会这样?他是干什么吃的?连府库都看守不住。撤了他的将军,砍头!”

阿木赶紧劝拓跋焘“陛下息怒!此事还是等弄明白再说吧!”

现在这个队伍,阿木说了算,拓跋焘投鼠忌器,也不能不给阿木面子,黑着个脸“那好!朕要亲自去查此事!”说完,当先而行。阿木和张浩赶紧跟着。

来到北凉府库,阿木看到府库的大门已经大开,魏虎也来了,看到拓跋焘过来,先带人过来跟拓跋焘见礼。拓跋焘也不让他先起来,怒气冲冲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魏虎回道“陛下!此事怕是还得问问沮渠牧健。大军昨晚才接管府库,由于天黑,就没有清点。不想今日一早打开,却发现府库空无一物。”

拓跋焘问道“你确定不是士兵私藏?”

魏虎回道“这个臣想,如此大的府库,士兵就算私藏,也不可能藏得如此干净。定是原来就是空的!”

拓跋焘想了想,也是,如此大的府库,士兵要私藏的话,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点点头“你先起来吧。把沮渠牧健押来!”

魏虎赶紧派人去,不一会,沮渠牧健就被押了过来。拓跋焘不方便问,阿木代劳“北凉王,解释一下吧!你这诺大一个国家,不会连府库都是空的吧?”

沮渠牧健被押到这里,就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面色如常“这个府库是我让人打开的。当时你们已经攻破城门,我管不了许多,只得各自逃命了。没想到,你们来得如此快。大部分人都没逃出去!”

拓跋焘问道“那那些财物都去了哪里?”

(本章完)

坐我西阁床(四)

沮渠牧健面色如常“这些财物,被人哄抢一空,至于是什么人,我也说不好。有士兵,有宫人,也有老百姓。”

拓拔焘听了,气得脸色铁青,还没办法。这么多人哄抢,上哪找去?阿木赶紧劝道“陛下!财物没了就没了吧!当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安抚北凉百姓。只要有百姓在,不愁没有这些!”

拓拔焘心情显然很不好“北凉既然是你的封地,我就不过问了!收多收少都是你的事,我不关心!”

阿木有点无语,自己也没想要这封地。但当初稀里糊涂接受这个任务,现在拓跋焘这个样子,自己说不要的话,拓拔焘怕是会更不高兴。

阿木想了想,跟魏虎道“出个安民告示,愿将北凉府库之物交还的,免十年赋税。北凉所属之地,免三年钱粮。你愿不愿意做北凉太守?”

魏虎摇摇头“算了吧!你也知道,这些我不在行!”

阿木点点头“那就去把秃发保周找来,让他出任北凉太守。”

魏虎有点不高兴“他就带了个路,你就要让他出任太守啊?”

阿木耐心道“再怎么说,他也是南凉后主,管理地方上比你我不知强多少。况且这次,要没有他带路,怎么会这么轻松拿下姑臧?”

魏虎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下去办了。阿木又吩咐张浩“去通知沮渠万年,让他收集北凉旧部,等探马回报,如果张掖没有沮渠无讳的主力,就让他去驻守张掖,任北凉刺史!”

阿木又吩咐奚观“府库既然是空的,就不要守了。派人去城里,把那些高门大户包围起来。”

奚观很奇怪“将军,包围他们做什么?”

阿木笑道“既然府库空虚,自然得补充一下了!啊?”

奚观恍然,高高兴兴下去了。拓跋焘很奇怪,问阿木“爱卿,你竟然要打劫北凉士绅?”

阿木点点头“是这意思!”

拓跋焘摸着下巴道“爱卿这做法,朕有点看不懂。刚占领姑臧,你应该依靠这些士族大家,维持局势安定。怎么反而要打压?”

阿木回道“陛下!依靠这些士族大家,是可以很快安定下来。但有个弊端,就是太依赖他们,有的时候,不得不顾虑他们的利益。长此以往,这些士族大家就会危及到朝廷。所以干脆把他们打压一下,虽然刚开始会使人心惶惶,但从长远考虑,利大于弊!”

拓跋焘点点头“似乎也有些道理,那朕就拭目以待了。”

是夜,阿木怕拓跋焘又出来打扰自己,让张浩给拓跋焘每晚安排两个宫女侍寝。至于拓跋焘愿不愿意,就不管了。

第二天,探马回报,北凉主力并没有回军救援姑臧,反而往西去了,应该是另立北凉王去了。田钰那边也来了消息,还有三天粮草就能到达。这个倒是不要紧,姑臧城的粮仓,足够吃三年的。

总算是暂时安顿下来了,没想到,却出了问题。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刚进城的时候,大军没什么地方住,就全部住在北凉王宫。三万人,北凉王宫是装不下的,这么多人,每天产生的粪便等生活垃圾超多。每天拉粪的车都是不停地往外拉,臭不可闻。阿木赶紧让薛永宗在城外修建大营,大军除张浩的亲卫队外,全部去城外驻守。

过了半个月,快马来报,柔然趁大魏边防空虚,起大军三十万,越过长城,直奔京师平城。

拓跋焘接到军报后,急问阿木“爱卿!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阿木安慰他“陛下放心吧!虽然京师周围的军队不是吴缇的对手,但守一个月还是没有问题的。我这就带大军回救,相信司空大人也接到了军报,轻骑突袭,五天就可以到达京师,一定来得及救援的。”

拓跋焘虽然很急,但也没有失去冷静“嗯!没错!是这样!不过你不能把大军全部带回。北凉新定,如果没有大军镇守,难保沮渠无讳不会卷土重来!”

阿木点点头“那就带白广平一万骑好了,魏虎留下镇守北凉!”

拓跋焘也同意“如此甚好!爱卿,我们这就动身!”

阿木劝道“陛下!此行甚为凶险,还是臣先回去,等局面安定下来,再接陛下回去。”

拓跋焘摆摆手“朕戎马一生,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能在这阴沟里翻船?朕还不信了!他吴缇赌上了全部身家,朕怎么能退缩呢?”

(本章完)

坐我西阁床(五)

“白广平!这次面对的可是柔然三十万大军,怕不怕?”

白广平这一万部众,是征河南后补充的。原先是李嘉带的队,李嘉死后,由乙拔出任。上次在被拓跋焘征调打柔然时,苏龙于冰乙拔三位带兵将军都被拓跋焘以延误军机处斩,白广平是从都尉直接提拔为带兵将军的。这一万部众,虽然两次征北燕都去了,但没有打过硬仗,阿木不免有点担心,是以有这一问。

“将军神勇,自然所向披靡!莫说三十万,就是六十万又有何妨?”白广平没有经过河南惨胜那一仗,跟着阿木以来,一直在打胜仗,对于对手,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拓跋焘在前面一定听见了,好像还哼了一声。阿木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未战而先怯可不好,鼓励他道“说的没错!柔然穷得很,连皮甲都装备不全,根本防不住弓箭。而你部是装备弓箭最多的,所以带你们去!到时候,对上柔然大军,只要排好阵势,轮射就行了。要发挥你们最大的优势!”

白广平应了,回去跟几个都尉交代去了。拓跋焘这才放缓了行进速度,跟阿木并行“爱卿!听你刚才说的,好像看不起柔然啊?”

阿木知道,这是拓跋焘不服。除去自己刚当兵那年,拓跋焘在打柔然上,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自己说的如此轻松,拓跋焘自然会不舒服了。

“陛下!正面对阵,我确实看不起这柔然。虽然也是骑兵,不仅没有重甲防护,更是没有强弓硬弩。在臣下看来,连刘宋步军的战斗力都比他们强!”

“那就好!此次,就看爱卿你大展身手了!”拓跋焘说完,加了两鞭,窜了出去,阿木只得也加紧跟上。

五天后,已经快回到京师附近了,却连柔然的探马都没有发现。派出去的探马也没有消息,也就是说,半天的路程上,并没有任何敌情。

“难道柔然已经打下了京师?”阿木也有点没底了。自己回去未来,虽然看了《魏书》和《资治通鉴》,但跟自己所经历的事,虽然结果一样,过程却很不一样。

“陛下!您说这柔然怎么回事?如果已经打到京师,为何一路上的关卡,都看不到柔然士兵把守?如果没有打到京师,那我朝六镇的大军都去了哪里?”阿木在休息的时候只得跟拓跋焘商量。

拓跋焘也拿不准“难道柔然已经拿下了京师?”

阿木疑惑道“不能吧?柔然何时有这么强大的战斗力了?”

拓跋焘黑着脸“爱卿你不是算出柔然打不下京师吗?”

拓跋焘要不说,阿木都忘了还有这茬了。这会就是打死也不能承认是蒙的,强作镇定“陛下放心!今天中午,探马就能探到京师附近的消息了。京师定能无恙!”

拓跋焘看了看阿木“希望吧!差不多了就出发!”为了在接触的时候有战斗力,在前一天,阿木就让大军多休息了一个时辰。这会,拓跋焘有点等不及了。

赶了半天的路,前面探马回报,京师附近也没有柔然大军的影子。

“难道柔然并没有入侵?”拓跋焘迫不及待地问。

探马回道“陛下!柔然确实尽起国内大军,并且已经围困京师。司空大人接到军报后,带大军星夜赶回,与柔然可汗吴缇约好,在京师东北的白登故城旧址决战。昨天,柔然大军就已经全部撤走,先一步赶过去了!”

阿木听了,大跌眼镜“有没有搞错?怎么还能约好了地点决战啊?”

拓跋焘听了,长出了一口气“很好!”回头跟阿木道“爱卿还是算无不中嘛!”

拓跋焘听了京城无恙,心情大好,跟阿木都开始说笑了。

阿木问道“陛下!要不要赶去帮忙?虽然司空大人所带大军有人数上的优势,但毕竟打了几个月的仗,又是千里奔袭,疲惫不堪。臣怕有什么意外。”

拓跋焘摆摆手“道生要是拿不下吴缇,这个司空就得让于爱卿来做了!走!先回京师!”

等回到京师,阿木让白广平先去南郊大营安顿,随时听候差遣,自己护送拓跋焘回到皇宫。

进城门的时候还出了点意外,由于柔然大军兵临城下,城内虽有差不多二十万大军,但还是担心柔然大军去而复返,城门是关着的。阿木死活叫不开城门,恰好守城的将军不在,负责人刚好没见过阿木和拓拔焘,就是不开门放二人进入。等了半天,拓拔健巡查的时候,才认出二人。

(本章完)

坐我西阁床(六)

“皇兄!你可算回来了!”

拓拔健见到拓拔焘,不禁泪流满面。

拓拔焘早就对他的表演免疫了,面无表情道“让大军全部回驻地驻扎!”拓拔焘看到城里不光虎贲军,六镇驻军也在,满满当当的,街上都走不开人了。

拓拔健也不哭了“皇兄!大军不能撤走。柔然大军刚走,说是司空大人和他们约在白登城决战。谁知道是不是什么计?如果大军撤出城去,柔然大军杀个回马枪,哭都没地哭去!”

拓跋焘瞪了他一眼“没看到驸马在此么?”

拓跋健这才看了阿木一眼“哦!驸马,你也回来了!真是太好了!”说着就要拥抱阿木,阿木赶紧躲开。

拓跋健突然想起来了“对了!你们不是去打北凉了么?怎么回来了?”

阿木一拍脑门,还没说话,拓跋焘正色道“阿健,别闹了!赶紧让大军撤到城外!驸马有一万人马在南郊大营,那边少派点人!”

拓跋健这几天太紧张了,看到拓跋焘和阿木回来,知道危险解除,总算松了口气,是以跟拓跋焘开玩笑。

拓跋健让手下给各路大军送去命令,撤到城外的大营。回来追上拓跋焘和阿木,问道“北凉战事如何?”

阿木道“姑臧已经打了下来,还有部分叛军在酒泉和敦煌。听说柔然大举进攻,就先回来了!”

拓跋健正色道“柔然好像准备很充分。掐着时间,你们走后五天时间,突然越过沙漠杀到怀朔镇,怀朔镇将寇提拼死抵抗,才给其他五镇赢得三天时间,沃野镇和武川镇合而为一,据城弧守。其他三镇撤回了京师,怀朔镇损失殆尽。”

拓跋焘点点头“柔然怎么没有攻打京师?”大军如果攻打的话,城外不会那么干净。

拓跋健道“本来,宜都王分派大军在善无山谷设伏,没想到柔然大军趁夜来袭。晚上视线不清,只得先撤回城内。拓跋辰带两万御林军断后,虽然损失不小,但硬生生挡住了柔然的攻势。柔然大军围住京师,修整了三天。正准备攻城,就接到了司空大人的挑战书。据臣估计,吴缇是怕我军前后夹击,才撤走的。由于没法和司空大人大军取得联系,臣怕吴缇突然回军,是以没有带大军出击。”

拓跋焘听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做的不错!虽然贻误了战机,但能守住京师,已经很不错了。剩下的,就交给道生吧。吴缇若还有点自知之明,就该带着他的大军远遁漠北。若真敢与道生决战,那真是自不量力了!”

阿木道“吴缇也是没有办法。打下北凉后,长江以北,就只剩下吐谷浑和柔然了。吐谷浑有地利之便,我朝不便攻取,吐谷浑也从不主动挑衅。也就是说,现在北方,我朝只有柔然一个敌人了。如果吴缇不趁此机会孤注一掷的话,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拓跋焘哈哈大笑“此事全仗驸马之力!以区区三万众拿下北凉,又使刘宋不敢趁机大举进攻,我朝才能顺利平定北方!此次,只要道生能击溃柔然,北方就再无战事!”

阿木谦了一礼“还是陛下洪福齐天,才有此局面。臣只愿从此天下太平,百姓富足。”

拓跋焘跟拓跋健道“驸马之言甚善!”

几人说着,就已经回到了皇宫,侍卫长姜龙亲自在宫门迎接。阿木看没什么事了,就告退先回家看看。毕竟发生这么大的事,始平公主她们应该会很担心的。

阿木回到家的时候,看到护院的士卒全副武装,下人奴仆都看不到几个,估计都躲起来了。看到阿木回来,门房高兴得一路喊着就跑进去了。

阿木进到大厅,始平公主她们就都出来了。阿木揉了揉眼睛,这人怎么这么多啊?

凤儿姑娘过来给阿木施了一礼“主人万福!”

芸娘过来解释道“兵荒马乱的,奴家怕出什么意外,就让护院把姑娘都接到府里来了。”

阿木点点头“很好!我就这点家当,可不能丢了。”

始平公主在外人面前,很给阿木面子,但脸色很不好看。阿木也留意到了,让芸娘带着姑娘们先回去“老爷我回来了,就没事了。大家先在府上住一晚,明天就搬回去吧!”

等众人都下去了,始平公主还没有说话,武威公主问道“驸马此行如何?”

阿木一拍脑门“本来已经给你把驸马抓住了,着急回来,忘了给你带回来了!”

(本章完)

坐我西阁床(七)

武威公主瞬间脸色一变“你怎么这么没用?连沮渠牧健也杀不了?”

阿木没想到武威公主是这么个意思,只得跟她解释道“就算你不喜欢他,我也不方便当着别人的面杀他。毕竟,他是你名义上的丈夫,与陛下互为妹夫。就算为了皇家的颜面,也不能明着杀他!”

武威公主寒着脸“我不管!你必须给我把他弄死!要不然,我就把你是女儿家的秘密告诉皇兄,让你做我的皇嫂!”

阿木摸了摸额头,真是愁啊!这姑奶奶算是抓住自己的把柄了,一有点事就拿这个要挟,也不知道是不是开玩笑!想了想,弄死沮渠牧健还是挺容易的,拿手指着她“最后一次!你听好了,这是最后一次!你不能再拿这件事要挟我了,要不我就……”

“你就怎样?”武威公主坐在了椅子上,端起茶喝了一口“你还敢杀了我不成?”

阿木无奈了,这武威公主是吃定自己了,恨恨道“算你狠!”

始平公主看阿木算是答应了,出来打圆场“好了!杀个人对你来说还不是小意思?”扭头跟武威公主道“小妹你也是!明知道她会帮你,何必非要强迫她呢?”

阿木一想,也是,自己何必跟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好了!天气这么热,又一直在外行军打仗,赶紧给我端一锅冰镇酸梅汤来!”

武威公主抢着道“我也要!”

始平公主笑骂“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当朝首辅,怎么连老百姓都不如?哪有拿锅喝的?”

阿木道“赶紧吩咐下去,再教训也不迟!渴死我了!”

三天时间,阿木基本上都待在军营,就算回到家里,也随时准备着。这柔然和长孙道生一天没有消息,就一天不敢松懈。终于在第四天,军报送来了。长孙道生诱敌深入,而后,派陆真部中路突破,把柔然一分为二。趁其乱,将柔然左翼击溃。吴缇大军本来正在追击,突遭分割,瞬间大乱。人数又没有优势,吴缇没办法,只得拼死突围,最后只带着五万残余逃回漠北。

此战,陆真居功至伟,长孙道生已经向拓跋焘给他请功了。阿木看到这里,总算放下心来。终于不用天天在军营待着了,这大热天的,还是在家泡凉水澡舒服!

两天后,长孙道生大军回京,京城老百姓已经从告示上知道了,自发上街欢迎。阿木虽然不在乎这些,但心里也难免酸溜溜的。自己打过多少胜仗,怎么老百姓从来就没有欢迎过自己?

“司空大人!恭喜恭喜!恭喜司空大人得胜归来!”

在上朝的路上,阿木在皇城门外等着长孙道生。其他人也都抢着上来给长孙道生道贺,长孙道生不能一个个回礼,毕竟都比自己官小,高声道“多谢各位同僚,此次出征,仰仗陛下隆恩,才能凯旋而归。老夫实不敢贪此大功!大家也要多为朝廷出力,以报皇恩!”

阿木差点没笑出来,这长孙道生什么时候也会拍马匹了?

长孙道生说完,拉着阿木,二人当先而行。阿木还没开口,长孙道生先问道“驸马!其实,老夫能有此大胜,全赖驸马之功啊!”

阿木奇怪了“此话怎讲?”

长孙道生解释道“驸马征北燕两次,已经耗尽了北燕的元气,老夫只是给了它最后一击。第二,要不是驸马拿下北凉,柔然才不得不孤注一掷,与我朝决战。第三,刘宋没有趁机进兵,也是驸马之劳吧?”

阿木挠挠头“要不是司空大人这么说,我还不知道这都是我的功劳呢!哈哈!”

长孙道生跟阿木是很谈得来的,也爽朗得笑了起来。后边跟着的百官并没有听到二人的谈话,看得莫名其妙。

二人笑够了,长孙道生小声问阿木“驸马!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卜算之术?”

阿木恍然,长孙道生出征的时候,阿木曾告诉他,北燕会有地震,看来是自己猜对了。其实也是从记载中推论出来了,并没有记载此事。这会如果跟长孙道生谦虚的话,怕是会让他觉得自己虚伪。

想到这里,阿木讳莫如深地笑了笑“司空大人,在下算得可准?”

长孙道生很肯定地道“准!太准了!没想到,这地震也能算出来。驸马大才,老夫由衷佩服!此战多赖驸马之功啊,要不是和龙城突然地震,老夫现在是万万不能攻下来的。冯弘如此无德,城中百姓却拼死为其守城,这其中缘由,老夫至今无法理解!”

二人说着,已经来到了太极殿,阿木赶紧道“司空大人!马上就到朝会了,还是先准备上朝吧!”

(本章完)

坐我西阁床(八)

“众位爱卿!此次拿下北燕、北凉,又重创柔然,北方之敌,自此再无翻身之日,实在可喜可贺!”

朝会开始,拓跋焘很是兴奋,众朝臣也都脸现喜色。拓跋焘等众人安静下来,忽然沉下脸来,大声喝道“穆寿!”

穆寿在众人笑得时候,脸色就很难看,这会听到拓跋焘叫自己,更是心胆俱裂,哆哆嗦嗦出来跪倒“陛下!”

拓跋焘道“朕征北凉时,再三告诫于你,在善无山谷设伏,就能全歼柔然大军。而你呢?柔然趁夜进攻就轻易冲过了你的埋伏,差点丢了京城,你可知罪?”

穆寿吓得话都不会说了,结结巴巴“陛……陛下……”

拓跋焘出征时,跟他说过,出现任何差池,会杀了他。此时穆寿吓得只知道磕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拓跋焘厉声道“来人……”

长孙道生起身“陛下,且慢!”

拓跋焘看是长孙道生,压住火气“道生有何话说?”

长孙道生回道“陛下!此次柔然起全国之兵入侵。而宜都王所属兵力不足柔然一半,败也是情有可原。况且,宜都王力保京师不失,虽无功,却也无过。还望陛下明查,从轻发落!”

阿木不想管这些,低着头走过场,等朝会完。听长孙道生说完,一时半会没人说话,就抬头看了看,发现拓跋焘正在看着自己。阿木有点不明白,此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就又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

拓跋焘其实是想趁这此事打压一下穆寿,没想到阿木不想发表意见。拓跋焘只好出声“驸马!你怎么看?”

阿木其实不想替穆寿求情,也不想落井下石。这会听拓跋焘叫自己,不发表意见是不可能了。只得起身道“臣同意司空大人所奏!”

崔浩起身道“陛下!穆寿虽派大军设伏,却并不用心。每天只知道饮酒作乐,怎能不败?臣请严办!”

拓跋焘当时交代穆寿的时候,崔浩和李顺是证人。此时崔浩如此说,拓跋焘倒是不好办了。想了想“司空和尚书令给穆寿求情,司徒却要求严办。这样吧,穆寿!朕就撤了你中书监之职,回家颐养天年去吧!”

穆寿磕头谢过,下去了。拓跋焘又道“道生!此次拿下北凉,又击溃柔然,功劳第一,官封太尉,进爵上党王!”

长孙道生谢领,回道“陛下!此次老臣能立此大功,陆真功不可没!”

拓跋齐出列“司空……,哦,太尉大人。陆真是我的部下,你怎么直接给他请功?”

长孙道生笑道“浮阳公,虽说陆真是你的手下,但高句丽偷袭之时,你在哪里啊?突破柔然分割包围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啊?老夫没有将你当场斩杀,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还想邀功?哼!老夫还不需要拿此事向陛下示好!”

拓跋齐还想说什么,阿木起身道“陛下!陆真大将之才,臣当年征北燕之时就看出来了。此次更是显出其独当一面的能力,陛下!臣也给他请功!”说完,阿木回头看了看拓跋齐。

当日,拓跋齐跟阿木打赌要活捉冯弘。此时,阿木这一瞧他,拓跋齐就不敢吭声了,怕阿木找自己兑现。

拓跋焘听了,也知道拓跋齐没有什么功劳,赏的话,会让人不服“陆真!”

陆真出列,跪倒“臣在!”

拓跋焘道“朕封你关内候,怀朔镇将。带所部前去镇守怀朔镇!”

陆真谢谢领。拓跋焘又道“此次驸马拿下北凉,本该大加赏赐。不过你已经官到尚书令,朕不知道再给你什么官了。好在北凉做了你的封地,朕就不赏你了。”

众官一听,立马炸了。封地的事,本朝只有安乐王拓跋范领了关中地区,其他人根本没有封地。而阿木直接就领了北凉作为封地,异性王能做到这样,不仅前无古人,怕是也后无来者了。

阿木赶紧起身,出列跪倒“陛下,臣管理地方上经验不足,就不要封地了。请陛下收回承命!”

拓跋焘不同意,阿木再三推辞。拓跋焘只好道“这样,你先管着。十年后,等北凉一切进入正轨,朝廷再向北凉派遣官员。”

阿木这才同意。拓跋焘接着道“李顺!”

李顺出列“陛下!”

拓跋焘道“你找陆丽去领取出征大军的赏赐。每人赏白银十两,钱百贯,绢一匹!”

听着不多,但此次出征将士不到五十万,这样从独孤方家搜出来的财产,就用去了一大半。

(本章完)

坐我西阁床(九)

“终于不用打仗了!”

下朝后,阿木家也不回,直接去了明月楼。芸娘刚好也在,看到阿木穿着朝服,在这青楼不像话,就派小厮回家给阿木把常服找了来换上。

阿木一个人没什么意思,就不要雅间了,在大厅里找了张椅子坐了,两腿架在桌子上。

上午不是营业时间,没有客人来的话,是不会有歌舞表演的。芸娘一边给阿木锤着腿,一边问阿木“老爷,要听曲吗?”

阿木喝了一杯酒“算了!你们的那些曲子,我都听烦了。这下好了,再也不用打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我教你们一些新鲜的!”

凤儿姑娘听了,也过来问道“主人,早就听说您要教授,一直没有空闲。不如乘这会无事,教大家一些吧?”

阿木想了想,反正也无事,以后的重心,就是这里了“好!先把会弹琴的姑娘叫来,今日先教大家一曲!”

凤儿姑娘笑道“主人,乐器大家都会,您只要写出曲谱给大家传阅就好了!”

阿木笑道“那太好了!笔墨伺候!”

阿木学了十年的古琴,写曲谱自然没有问题,这些都是脑子里记死的,根本不可能忘。一会,笔墨拿来,芸娘亲自研磨。阿木这几年没事的时候,也会练习一下毛笔字,这会已经写的有模有样了。拿起笔来,刷刷点点,很快就写满了一张纸。

芸娘和凤儿姑娘刚开始没注意,阿木写了一会,芸娘先看见了,问道“老爷,您这写的是什么?”

阿木没在意,随口答道“曲谱啊!凤儿知道,就是上次弹过的《梁祝》!”

芸娘道“不是说这个!您写的这个,奴家怎么看不懂?”

凤儿姑娘也道“是啊主人!奴家也看不懂!”

阿木写的是简谱,是一串阿拉伯数字组成的。这会根本不认识阿拉伯数字,阿木却是忘记了。

阿木想了想,跟凤儿姑娘道“去找一本曲谱来,我学习一下。”

这曲子嘛,就这几个音调,只要知道现在的曲调是个什么记号,就好办了。

曲谱凤儿姑娘很快就找来了,阿木看了一下,顿时头都大了。听了凤儿姑娘介绍,才知道,这会的音调只有宫商角徵羽,根本不是哆、来、咪、发、索、拉、西。赶紧示意凤儿姑娘停下“我教的这个和你们这个不一样。这样,你们的曲谱我就不学了,我先教你,你负责教给大家。”

凤儿姑娘疑惑得点点头,曲子怎么还分你们的我们的了?阿木上到台子上,演奏的乐器都在上面。凤儿姑娘也跟着上来,阿木一边弹奏一边念曲子“咪索拉哆来拉哆索,索哆拉索咪索……”

凤儿姑娘虽然听不懂阿木在哼什么,但仔细看阿木弹的指法,就看明白了。古曲只是没有发和西音,其它的并没有区别。音律就是这样,通晓的,一看就知道了,阿木所弹的,只是多了两个音。阿木一点一点地教,凤儿姑娘很是聪慧,自创发和西音的记号。一上午,就把《梁祝》的曲谱写了出来。

中午吃过了饭,姑娘们也都打扮好了,准备开门迎客。阿木发现点问题,跟凤儿姑娘道“门口牵马的小厮不要一直站在门口等着,等客人来了再出来牵马。有不愿卖身的姑娘让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站到门口迎客。这衣服也不行,等回头我设计一下,单门做几身衣服,就用来在门口迎客!”

这一开始,阿木就停不下来了“门口的灯笼换了,不要拿纸糊,换红纱。在这柱子旁都摆上些花,这演奏的台子上铺上红毯子……”

这年头还不怎么富裕,在地上铺毯子供人走,就是皇宫也不行,更别说青楼了。不过阿木不怕,跟刘宋借来一百万石粮食,拓跋焘同意给自己一百万银子,这会还都在家里放着呢!

正在吩咐着,外面进来一人,一张口,阿木就知道是拓跋晃“驸马,好久不见!”

阿木头也不回“太子殿下是不是太过分了?再过一个月就该结婚了吧?还来这种地方?”

拓跋晃道“这不是还没结婚呢吗?”

阿木回头笑道“闾尚书可是我的部下,虽然卧病在床多年,你要敢欺负他的女儿,我可不放过你!”

拓跋晃虽然知道阿木是跟自己开玩笑,但还是有点害怕,脸上的神色也尴尬了几分。阿木摇摇头,小孩就是小孩,这就吓住了!

(本章完)

坐我西阁床(十)

阿木发现玩笑开得有点过,过去拍了拍拓跋晃的胳膊“开玩笑的哈!别在意!”

回头高声叫道“姑娘们!来客人了!”

刚喊完,阿木自己也笑了,太他妈像老鸨了!拓跋晃这才陪阿木坐下,阿木给他倒了一杯“来!先喝一杯!”

拓跋晃喝了,示意阿木给满上。看到阿木放下酒壶,忽然间问了一句“父皇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阿木看了看他,轻描淡写问道“太子殿下怎么有此一问?”

拓跋晃道“父皇出征时,让我监国,差点把京城丢了。父皇回来,却并不责罚。想不通!想不通!”

阿木笑了“又不是你的错,有什么好责罚的?别瞎想了!能打仗之人都在外,永昌王独木难支,没有丢了京城,已是万幸,陛下又怎么会责罚于你?”

拓跋晃似乎不认同阿木说的,缓缓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阿木也懒得管他,这些皇家的权术,自己懒得管,也不想知道。

歌舞很快开始表演,拓跋晃也不再谈论正事,一心放在这风月上。京城被围困,刚解围,客人还不是很多。阿木有点提不起精神,正准备跟拓跋晃告辞回家,门外有个传令兵风风火火进来,找见阿木“尚书令大人,出事了。陛下让你赶快赶到南郊大营!”

阿木接过手书看了看,没错,是拓跋焘的命令。随口问道“兵营有什么事?非得要本官去?”

传令兵道“小的也不知道!只知道陛下已经带着两千侍卫赶过去了!”

阿木让传令兵先下去,想半天也想不出能有什么事。要说有士兵造反,这会也不可能啊?每个人都赏了钱,怎么可能造反?

阿木虽然想不明白,但还是去了外边马厩里随便牵了匹马赶往大营。拓跋晃没有接到命令,本来是不想去的,不过阿木听到拓跋焘去了,就让他也同去。

二人带着拓跋晃的随从,快马赶到南郊大营。远远望去,兵营里的士兵密密麻麻,好像还真发生事情了。

越往近去,阿木越感觉不太妙,怎么像是白广平部的兵营啊?到了近前,不是白广平是谁?拓跋焘带着的两千侍卫,把大门堵上了,阿木好不容易才进去。

情况不明,阿木没有让拓跋晃进来。阿木进到事发的中心,看到拓跋焘的背影,姜龙就在他的后边保护。对面白广平手里提着一个人,拿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阿木来到拓跋焘的旁边,也不跪了“陛下!怎么回事?”

拓跋焘还没有说,对面白广平看到是阿木,高声道“将军!您来了就太好了!”

拓跋焘“哼”了一声,没有说话。阿木看拓跋焘心情很不好,也不敢多问,只好走出去,问白广平“怎么回事?”

白广平把手里提着的人让后边的兄弟拿住,双手一抱拳“将军!是这样的。这个李顺,是个什么狗屁尚书。今日来到军营,说是代陛下给大伙发赏钱。属下心想,这很好啊!就接过了单子,上面清清楚楚记着,每人十两银子,钱百贯,绢一匹。可往下发放的时候,却有一府的士兵没有领到。属下就找这个李顺理论,没想到他根本不认账,说是我们的士兵发错了。既然发错了,他就不管了,让我们自行解决,说完他就要回去。属下说,既然双方都不认账,就找上边的大人来查一下。没想到这个李顺,说还要给其他的兵营发放,没空管这事。将军,您说说,这事怎么能这么干呢?弟兄们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能多赚点钱吗?可这……”

阿木算是听明白了,问白广平“领取物资的时候,是谁清点的数目?”

白广平道“将军!属下当时心想,既然是朝廷发放,定不会错,就没有派人清点。谁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

阿木看了看白广平,又看了看李顺,回头看了看拓跋焘。这事可不太好办!按理说,白广平他们不清点,错在他们。可自己作为他们的上级,这会要不偏着他们点,也说不过去。

阿木低头想了半天,抬头跟白广平道“就算是发给你们的东西少了,你们也不该打人。这李顺好说了也是朝廷二品大员,被你们打得都不成人形了。这样,先把他放了,让大夫给他瞧瞧,别弄出人命,怎么样?”

白广平为难得很“将军!这次属下恐怕不能遵从您的命令了!如果把他放回去,我没办法向手下一万多弟兄交代!”

(本章完)

脱我战时袍(一)

阿木还当是自己听错了,又确认了一下“你说什么?”

此时阿木已经沉下了脸,白广平应该听出阿木现在很不高兴了。识趣的话,就应该给阿木面子,让阿木处理此事。

没想到白广平根本不怕“将军!此事,这个什么狗屁尚书要不能给兄弟们一个说法,他就别想活着回去。”回头高声问道“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后边听到问话的部众都异口同声道“是!”

拓跋焘本来看到阿木来了,让阿木把事情处理了就算了。谁知道这个白广平连阿木也管不了了,顿时就怒了,不等阿木开口,直接吩咐姜龙“姜龙!把这个带头的将军抓起来,其他的士兵放下兵器,等候处理!敢不听命,格杀勿论!”

白广平就在对面不远,拓跋焘这番话又说得很大声,很大一部分士兵都听到了,瞬间就炸了,纷纷把刀拔了出来“谁敢抓我们将军?”

阿木这还开不了口了,不就几万两银子的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没等开口,拓跋焘急了,直接下令“姜龙,有不放下兵器的,就地格杀!”

两边瞬间就已经准备开战了,阿木赶紧站到中间,拿起了哨子使劲吹了起来。刺耳的声音让众人暂时停了下来,阿木赶紧跟拓跋焘道“陛下!此事交给臣下处理,好不好?”

幸好今天带了哨子,要不真是要出大事了。白广平这部众的战斗力,自己太清楚了,就算当步兵用,也不是两千侍卫能挡得住的。

拓跋焘过来“爱卿!此事你还能处理得了吗?像他们这样,稍微有点事,就不听长官命令的,就应该全部杀掉!”

阿木示意白广平闭嘴,自己解决。深吸了一口气,跟拓跋焘道“陛下!此事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臣一定会完美解决的!”

拓跋焘听阿木这么说,也只好压住怒火“很好!你最好能给朕一个满意的交代!”说完,回到了侍卫的保护中。

阿木长出了一口气,过来跟白广平道“你们是一定要得到应有的赏赐,是这个意思吧?”

白广平点点头“没错,将军!”

阿木点点头“好!我就给你补上!说吧!差多少?”

白广平听了,也放下心来,毕竟还是习惯了阿木的言出必行。回头,让士兵把李顺架过来“将军,就差了一府的赏赐。我们绝不多要!”

阿木点点头“好!这些钱。我私人给你补上!一会,你派人到我府上去取!”

白广平脸上有点不太自在“将军!这怎么能让您自己补呢?”

阿木惨然笑道“是你们不清点数目,你让我怎么办?又不能把亏空摊到兄弟们头上,你说是不?只能我自己补了!”

白广平很不好意思“这……”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阿木接着道“你们今天,公然殴打朝廷重臣,又违抗陛下的命令,这兵是不能再当了。从你往下,当官的把印绶交出来,士兵把军牌交出来,装备留下,我会派人来清点!”

白广平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脸上很难看“将军!这……”

阿木苦笑道“事情弄成眼下这个局面,都是你这个带兵将军造成的。本来,你们违抗皇命,是要处死的。不过你们也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不忍心让你们不明不白就这么死了,我也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相信陛下会给我这个面子的。就这样吧,跟弟兄们把事情说清楚,回家自谋生路吧!”

白广平听完,已经完全没有了主意。没想到,为了这点赏赐,要搭上自己的前程。不过想想,也就坦然了。为了保住自己的富贵,让弟兄们吃亏,这种事情自己是做不出来的。白广平一抱拳“将军,是属下考虑不周,连累您了。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阿木心里也很不好受,毕竟这支部队是自己带出来的。最后落得这个下场,自己也有责任。不过回头想想,也不算坏事,至少不用再把头系在裤腰带上了。想到此处,阿木拍了拍他“就这样吧!回去后买些地,再娶几房妻妾,好好过日子吧!”

阿木把这边的事情交代完,回到拓跋焘跟前,把处理结果跟拓跋焘汇报了。拓跋焘看了看阿木“你就是这么带兵的?”

阿木陪笑道“陛下!这些部众,毕竟跟了我多年,全部杀掉的话,我还下不了这个狠心。这样也好,至少可以让朝廷少些支出。”

拓跋焘哼了一声“驸马!这事也就是你了!换了别人,哼!”说完,一甩袖子,在侍卫的簇拥下,就准备回去。

(本章完)

脱我战时袍(二)

拓拔焘来到大门外,看到在门外等候的拓拔晃,有点意外,眼里也有点喜色“这种场面不是你现在能处理的,乱哄哄的,出了事怎么办?”

拓拔晃本来是想说阿木带自己来的,眼珠一转“儿臣听说这边出了乱子,就赶过来看看,没想那么多。何况孩儿已经可以保护自己了!”

拓跋焘少有的露出父亲慈爱的神色“好!我儿长大了!跟父皇回宫!”

等拓跋焘走后,阿木也准备回去,却被一群士兵围住了,把阿木吓了一跳“干什么?”

头前的一个都尉模样的,开口道“将军!我们不想回家!”其他士兵也都附和。

阿木笑了笑“不想回家?那你们想干什么?”

众人七嘴八舌,吵得阿木有点头疼,不过总体的意思,是想继续当兵。搞得阿木很郁闷,也很不理解“你们为什么非要当兵呢?回家种田什么的不好吗?”

有一个说道“将军!我父亲已经战死,有两位兄长,一个也已经战死,但我们家可以连年不用交朝廷赋税,家里还能有一些余粮。而我家周围那些没有服征役的家户,每年几乎都是青黄不接。这几年,我跟着将军,更是赚到了我哥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将军,我不知道我除了当兵,还能干什么。这次的赏赐,我就不要了,将军,能不能让我继续当兵啊!”

一个说道“将军!虽然是差我们府的赏赐,但我也觉得这么闹不好,只不过当时大多数人都要闹,没有人听我的!”

众人看阿木没有反应,又是乱七八糟一通乱说。阿木一直不开口,直到他们都不说话了。阿木冷冷地看着他们“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听我说!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当兵的,但我当兵的第一天,我的长官就告诉我十七禁令五十四斩。你们这么闹事,按规矩是要处死的。还想继续当兵?这是你家啊?你想当就当,想打谁就打谁,想怎样就怎样?”阿木越说越气“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陛下让我来处理此事,已经给了我天大的面子。我能保住你们的性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现在,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以后,你们和我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有什么事,也别再找我了。回家后,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完,阿木准备狠下心不管了。没想到,一大群人,‘呼啦’一下全给阿木跪下了。那个都尉模样的都哭了“将军!我们错了!要打要罚,我们都认。只求您让我们继续当兵。我们这里给您磕头了!”说完,一帮人又都趴在了地上。这是认准了阿木能给他们找到出路,才这么耍赖。

还别说,阿木还真就吃这一套。想了半天“这样吧!北凉现在是我的封地。你们把装备什么的交回去后,就三五结伴去北凉找魏虎,让他给你们找个差事。”

阿木又想了想“你们还是去那边养羊吧,尽量多养。让魏虎给你们找差事也不太好办,太难为他了。那边五年不用交赋税,尤其是黄河渡口的那个金城县,沿黄河的滩涂上,水草丰美,正是养羊的好地方。不过,公羊别都杀了吃肉,也都留着。至于有什么用,我会让张浩跟你们说,到时候就知道了。就这样吧,你们也别在这里哭丧了。你们的那点小心思能瞒得了我?就你们跟着我这么多年赚的钱,几辈子也花不完!”

阿木说完,就回去了。真是岂有此理!好好的,让他们这么一搞,啥心情也没有了。一会回去还得跟拓跋焘解释,唉,真是麻烦!

回到京城后,阿木本来是准备直接去找拓跋焘的,突然之间想起来了,自己曾经跟长孙道生谈过,全国军队数量太多的问题,有他一起去的话,也好帮自己说说话。

先来到长孙道生的家,问了一下,竟然不在家。这刚被升官,又进爵为王,怎么就一天也不歇着?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阿木又来到了六部大人府,虽然阿木也曾在这里当过差,但阿木一般不来上班,这些郎吏见到阿木,也就一般客套的礼仪,也不见有多亲热。

阿木这会可没心情理会这些,火急火燎得找到长孙道生“司空……哦,太尉大人!”

长孙道生笑着问道“驸马把事情处理完了?”长孙道生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阿木点点头“让我那一万部众全部解甲归田。太尉大人,要没有这事,我还想不起来呢!”

长孙道生问道“何事?”

阿木道“就是前次跟大人您谈论过的,军队精简问题。上次您说,时机不对。在下觉得,这会提这个问题正好。”

长孙道生想了想“是啊!这会提是正好。你作为尚书令,直接跟陛下提出就好了。”

阿木不好意思道“太尉大人,这不是刚发生了这么个状况吗?我有点不敢去见陛下!”

长孙道生哈哈大笑,起身拍了拍阿木“好!老夫就陪你走趟!”

(本章完)

脱我战时袍(三)

阿木和长孙道生一起来到皇宫见拓跋焘,拓跋焘和拓跋晃也刚回来,正在谈论着什么。

“哦?两位爱卿怎么一起过来了?”

阿木过来,拓跋焘不奇怪,长孙道生一起来,有点不明白。

“陛下!臣来请罪!”长孙道生和拓跋晃也在,阿木也只得作出一些姿态,给拓拔焘跪下。

拓跋焘笑了笑“行了,先起来吧,又没有外人。朕既然让爱卿来处理此事,就不会再怪罪爱卿。你要是为此事而来,大可不必!”

阿木清咳一声,理了理思绪“陛下!臣让手下全部解甲归田,这件事情,不仅仅是对手下的保护,还有一点,是从国计民生考虑的!”

拓跋焘才不会信阿木所说的,不过现在拓跋焘心情很好,就故意不揭穿阿木“哦?朕倒想听听,你有何道理。”

阿木接着道“陛下!我朝有近百万军队,这个数量对于全国百姓来说,实在是一个很大的负担。所以臣就想,让军队的数量精简一下。全部由十六到三十岁的年轻人组成。这样,朝廷的负担可以轻一些。这些精简下来的士卒,可以给国家增加粮食收入,也可以给国家增加人口。前些年,臣出任大司马的时候,就跟太尉大人说过此事,太尉大人可以作证。”

长孙道生听了,赶紧道“没错!陛下,驸马当年确实跟老臣谈论过此事。臣当时觉得时机不成熟,没有答应。今日,驸马旧事重提,臣也觉得此事可行。”

拓跋焘仔细想了想“此事还是很难办。我朝规定,士兵是到六十岁才能回家,如今,突然之间让这么多三十岁以上的士兵回家,朕怕会引起暴乱!”

阿木想了想“这个其实也好办,只要给他们一笔安家费即可!”

拓跋焘鄙夷地看着阿木“你说得轻巧!你知道那是多大的一个数字?你作为尚书令,难道不知道府库有多少钱吗?”

阿木想了想“其实,现如今,钱对底层的老百姓来说,是没有多大用途的。他们需要的粮、盐等物,只要拿麻布、丝绸等物交换即可。”

拓拔焘点点头“爱卿说的这些,朕何尝不明白?只不过,经过这两场大仗,爱卿所买之粮,也所剩无几了。”

阿木接着道“陛下!根据士兵原籍,分给他们土地、牛羊即可。拿下北凉,牛羊不是问题。至于土地就更不是问题了,自从汉末以来,征战不断,大批土地荒芜,只恨没有足够的人口耕种。所以,只要发给他们很少的钱粮即可,剩下的,就拿土地去补偿。‘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相信士兵回去后,可以不必为生计而发愁,更愿意要土地!”

长孙道生点点头“陛下!驸马思虑周详,老臣认为,不失为一个可行的办法。”

拓拔焘看了看阿木“没想到,这事就让你这么混过去了。行!朕也同意。不过这么大的事,还是通过朝会讨论一下吧。”阿木领命。

差不多也谈完了,几人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阿木就准备回去了。拓拔健风风火火从外边进来了“皇兄,又出事了!”

拓拔焘看了看他“又什么事?”

拓拔健急道“虎贲军那边也出现了赏赐短缺的问题。”

拓拔焘一拍桌子“都是干什么吃的?清点都不清点就往下发?”

拓拔健愣了一下“不是啊,皇兄。虎贲军清点完毕,数目不对,运送的人员却说只有那么多。现在虎贲军那边已经把运送的人员全部扣押了起来。”

拓拔焘愁得扶着额头“你去处理吧,朕头有点疼!”

拓拔健急道“皇兄,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来找您的。”

拓拔焘想了想,对阿木说道“驸马正好处理完这样的事,这样,你去处理一下吧!”

阿木听了拓跋健说虎贲军赏赐短缺,就有点怀疑。就算拓跋焘不说,自己也想去查个清楚。这会拓跋焘先吩咐了,正是求之不得“是!陛下!”

拓跋健明显没有经过这样的事,有点不知所措。听到阿木要去,赶紧跟上。

虎贲军军营在城东,二人快马来到军营。这边虎贲军倒是没有像白广平那边一样,把人给打了。但运送的人员被围在当地,不得离开。

拓跋健是虎贲军的最高长官,自然人人都能认得,纷纷给让开道路。阿木和拓跋健来到近前,阿木问几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章完)

脱我战时袍(四)

阿木问是问了,却没有人回答,弄得阿木好不尴尬。清咳一声“怎么?没有人说吗?”

拓拔健火了“都哑巴了?驸马问你们话呢?”

这才出来一个将军模样的说道“回大人!这几个人是给大军送赏赐来的。末将带人清点数目,发现短缺甚多。就问这些人,没想到,他们说,从府库拉出来就那么多。这怎么行呢?东西和清单数目对不上,我们虎贲军何时吃过这样的亏?只好禀报了永昌王!”

阿木听了,点点头,心里大概已经有数了。又问蹲在地上的那些人“你们谁负责?”

有一个站了起来“小的负责!”

阿木又问道“你从府库拉出来的时候,这些东西清点过吗?”

这人道“没有!”

阿木厉声问道“为何不清点?”

这人道“需要分发的东西太多,根本来不及清点!”

阿木笑了笑,跟拓拔健道“永昌王,事情很清楚嘛,就是这个人玩忽职守,把他拉出去杀头就好了!”

阿木仔细观瞧,那人只是神色稍微有点害怕,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不过就算是要杀他,他也不出声求饶。看来,如果说出来,怕是比死还可怕。

拓拔健听了阿木说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杀了他,这事就得不了了之。赏赐短缺之物可就再无从查起了!”

阿木听了,笑了笑,跟那人道“想自己一个人把事情抗下来?你想得也太简单了吧?来人!把他绑起来!”

虎贲军早就对这几个人恨之入骨了,听了阿木吩咐,那还有什么客气的?几个人上来七手八脚,一会就把这个人绑成了大粽子。

阿木蹲下来跟他说道“你要是现在愿意说出事情真相,还可以少受些皮肉之苦。如若不然,老子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那人很是硬气,眼神很是坚定,还是没有开口。阿木笑了笑“好!很好!记住了!老子玉面阎罗!”

阿木这话刚一出口,周围瞬间就炸了。实在是阿木这个外号太有名了,那人眼神明显也有一点慌乱。

阿木笑了笑“来人!把他的靴子脱下来,另外再找根羽毛来!”

拓拔健很不理解“驸马!这是为何?要逼问的话,严刑拷打就好了嘛!”

阿木大声跟他解释,其实也是说给那人听的“拷打只是让人疼,这疼其实是很好忍受的。另外,一个不小心,就会出人命,白白累半天。我用的这个方法,比拷打可难受多了,并且也会死人。平常杀人,永昌王见得多了,今日,就让王爷开开眼,我是如何用一根羽毛杀人的!”

阿木故意说要用羽毛杀人,那人还是没有吭声,看来,他不仅仅是拿了好处,很可能还受了胁迫。不一会,羽毛已经找来了。阿木说是要一根,但士卒找来了很多。

阿木笑道“用不了那么多!今日让大家都开开眼界,一个人是如何笑死的。来两个兄弟,用这羽毛刷他的脚底板,困了就换人。要不停得刷!”

有那好奇的,自告奋勇出来了两个,还有几个又要出来争抢,差点就打起来了。阿木赶紧劝道“大家都别抢,有的是机会。一会把他笑死后,那边还有那么多人呢!我做主了,你们随便玩,弄死了,我负责!”

“好!!!”众士兵可高兴了。要说这点赏赐,他们其实都没放在眼里。虎贲军领士大夫俸禄,这点赏赐,也就三个月的俸禄而已。他们连年征战,杀人如麻,根本就没把几个人的性命放在心上,这会听说阿木这用一根羽毛能让人笑死,都想看看。

那边被扣押的几个人,听了阿木说的,都吓得要命。有几个实在害怕,起身想跑。但他们被军士包围,怎么可能跑得了?一顿拳脚后,就都老实了。

这边几个虎贲军士兵终于商量好了谁先来,两人马上开始,被捆的那位立刻开始笑个不停。阿木大声跟他说道“兄弟,挺住啊!你一定不要说啊!大家伙还想过过瘾呢!”

刚开始,那人还挺硬气,实在受不了了,才出声笑一下。但脚心乃是涌泉穴所在,被羽毛瘙痒,如何能忍住?过了不到两分钟,那人就开始挣扎。但被捆成了粽子,如何能挣扎得动?

阿木在边上还说道“永昌王,看到了吧!他现在已经开始忍受不住。等一会,他就会眼泪鼻涕都笑出来。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连屎尿都会笑出来。最多半个时辰,他就会笑死了。”

(本章完)

脱我战时袍(五)

阿木解释完,那人已经开始笑得流出了眼泪。阿木笑道“快看,他已经开始流眼泪了。两位兄弟,别停!”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啊啊啊……”本来是应该高兴时发出的笑声,此时在大家听来,是如此地恐怖。

又过了一会,那人发出的已经不是笑声了,而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因为连续的笑,已经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脸色通红,双眼都快迸出血来了。

“大……人,大人饶命!我……我说!啊……”那人终于受不了了,出声求饶。刚喊完,一阵恶臭传来,大小便失禁了。

阿木赶紧喊停“别挠了!”

两人有点意犹未尽,老大不情愿地又挠了两下。阿木没有说破,离得远远的问那人“早说不就好了?何必受这个罪啊?”

那人一直没有说话,还没有缓过来。阿木让人给他把绳子解开缓缓,也要给人点希望,才能得到想要得到的信息。

过了一会,那人才坐了起来“大人,我的家人被拿来胁迫于我,小人没有办法,只得答应担下此事。”

阿木不耐烦了“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幻想啊?那人能杀你全家,怎么的,我杀不了呗?”

那人叹了口气“大人,小人既然愿意说,就不会再有什么顾虑了。小人本姓蔡,是李顺尚书的家奴,现在叫李福。李尚书看小的办事还算稳妥,才让小的办一些重要的事。这次,小的虽然也不知道具体数目是多少,但当时,李尚书能拿我的家人做要挟,想必小不了。小人自知办了此事必死无疑,但也没有办法。小人本来就是李尚书的家奴,又被扣押了家人,只得舍身保住家人了。大不了一死嘛!没想到,尚书令大人,能有比死还难受的办法。”

拓跋健都看傻了,没想到阿木这么简单就把事情解决了“驸马,真有你的啊!”

阿木笑了笑,没搭理他,跟李福道“现在,如果你想保命的话,就跟我到陛下面前作证。至于你的家人,我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看天意了。我只能跟你说,尽力去救了!”

李福想都没想“既然小人决定把李尚书供出来,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愿意随大人去作证,小人先在这里先谢过大人了。”

阿木一拍手“好!王爷,先派人给他洗洗,然后咱们就可以回去交差了。李顺也不用派人去抓了,他被我的部下打成重伤,应该是被陛下带回宫里让御医救治去了。唉!为了钱,差点连自己的命都搭上。至于吗?”

阿木本来是感慨一下,拓跋健却接口道“估计李顺也没想到士兵敢打他,要不他也不会亲自去了。”

二人带着李福回到皇宫,跟拓跋焘把事情说明白。拓拔焘好像早就知道“这事还能有回旋的余地吗?”

阿木很奇怪,听拓拔焘话里的意思,是想放李顺一马。拓拔健显然知道什么,看到阿木不开口,于是向拓拔焘说道“皇兄,此事怕是不好办。现在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如果不从严处罚的话,怕是对下边不太好交代。虎贲军是我鲜卑族人的底子,一旦出现什么不和谐的声音,怕是会军心涣散。”

拓拔焘看阿木听的不太明白,给他解释道“朕当年做太子的时候,除了贺皇后外,还有一个李昭仪。就是这个李顺的妹妹。”

说到这里,阿木就明白了,跟拓拔焘道“陛下!我明白!”

拓拔焘问道“既然爱卿也明白,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压下此事?”

阿木想了想“陛下,正如永昌王所言,此事不太好办。如果单单是臣的那些部下,臣自然能不让事态扩大。可现在牵扯到虎贲军,臣就没什么好的办法了。毕竟,鲜卑部族众多,如果出现赏罚不明的话,确实会使军心涣散。”

拓拔焘点点头“朕也明白,只是觉得对不起李昭仪。当年,她难产而死,朕就后悔莫及。如今又要杀她唯一的哥哥……”

阿木安慰道“陛下!此事可不能再犹豫了,为了朝局稳定,只能牺牲李顺了。”

拓拔焘点点头“阿健!你去处理吧!杀了李顺后,查抄其家,他的家眷,由国家供养!再出个告示,昭告天下!”

拓拔健领命出去了,阿木正要随着一起出去,却被拓拔焘叫住了“爱卿,没事的话,陪朕出去走走。”

(本章完)

脱我战时袍(六)

阿木本来不想去,只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搪塞,只得答应。拓拔焘换了常服,宗爱也不带,就跟阿木两个人出了皇宫。

等到了郭城,才发现有点饿了,就在一家酒肆随便吃了点填饱肚子。

二人吃完,骑了马出东门,任由马匹慢慢走着。阿木知道拓拔焘是想说点啥话,也就没问,该说的,总会说的,问反而不好。

拓拔焘看着远方,问阿木“爱卿,除北凉还没有肃清外,北方已经平定,爱卿功不可没!”

阿木赶紧谦道“陛下洪福齐天,自然马到功成。臣只是尽为臣之道罢了!”

拓拔焘没搭理他,接着道“爱卿有什么打算吗?”

阿木不太明白,问道“陛下是指哪方面?”

拓跋焘道“朕的意思,是趁着势头,灭了刘宋,一统天下。不过朕记得爱卿你算出,朕不能统一天下,只能得这半壁江山吧!”

阿木解释道“陛下!就算不相信臣算的,您也可以评估一下双方的实力。我朝现有的条件,根本无法渡过长江,刘宋精锐在水师,去多少死多少。并且还有个很重要的问题。”

拓跋焘问道“什么问题?”

阿木解释道“上次,臣带所部在长江沿岸走了一圈,士兵由于水土不服,病死了不少。陛下,当时还是隆冬,如果是春夏的话,疫病是会在军中蔓延的。”

拓跋焘叹了口气“爱卿你也没有什么办法吗?”

阿木解释道“陛下!臣只会在有把握的情况下,才会去打。像这种没什么把握的仗,臣觉得还是不要打为好。况且,以我朝的人口,现有疆土都利用不完。陛下,还是多多关心一下百姓比较好!”

拓跋焘奇怪了“朕难道对百姓不好吗?”

阿木解释道“陛下,国之根本在于民。您看,像上次柔然大军入侵,要是每一个百姓都能参与到抵抗中,就算柔然有六十万大军,他能突破六镇防御吗?”

拓跋焘摇摇头“这个太难了吧?老百姓怎么可能主动为国出力呢?”

阿木道“陛下,如果您能让每一个百姓都能吃得饱,穿得暖。百姓又怎么会不死心塌地跟着您呢?当年,刘备仗着汉室宗亲的身份,受到老百姓的拥护。可他为何打不过曹操呢?”

拓跋焘问道“为何啊?”

阿木道“因为曹操大力屯田,在领地的老百姓,都不会担心饿死。只要有人,有粮,就有实力。打仗,最终打的就是实力,蜀汉东吴最终失败,还是实力不够。”

拓跋焘点点头“爱卿的意思,是说现在,我们的实力还不够?”

阿木点点头“没错!陛下,刘宋,是刘裕篡的东晋的位子,不管陛下您承不承认,当年,司马氏衣冠南渡,带走了中原地区很多好的东西。虽然我们北魏现在占领了中原,但也不过仗着骑射无敌。单论实力,还是不如刘宋。就拿今年来说,如果不是跟刘宋买来了粮食,军队连饱饭都吃不上,更别说拿下北燕北凉了。陛下想要一统天下,还是要踏踏实实发展实力,将来自然可以打败刘宋。”

拓跋焘点点头“爱卿说得有理。精简士兵,就是发展实力的其中一步吧?”

阿木笑道“那个只是误打误撞。也是我朝军队实在太多了,臣才有这个想法的。”

拓跋焘笑道“没想到,爱卿你打仗无敌,治理国家也很有一套嘛。”

阿木笑道“臣只是说说罢了。臣早就跟陛下说过,我这个人太懒散,做这个尚书令实在不够资格。陛下还是考虑提拔一下陆丽吧,陆丽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拓跋焘明显很不高兴“爱卿,你就这么不愿意为朕做事吗?你喜欢睡懒觉,朕由得你。不上朝,朕也由得你。你还要怎样?”

阿木无语了“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这吏治于国家治理上,很是要紧。可我作为尚书令,第一等的重臣,不能为百官做出表率,实在是不适合啊!”

拓跋焘道“你说陆丽适合,他就真的适合吗?直接提拔他做尚书,朕已经是破格提拔了。现在你拿下了北凉,道生拿下北燕,又重创柔然,封赏说得过去。他陆丽有什么功劳,升他做尚书令?”

阿木被问得无话可说,只得妥协“陛下教训的是!”

拓拔焘摆摆手“算了!本来是想跟爱卿出来散散心,怎么又谈到国事上了?还是谈一些私人的事吧!爱卿,你自己有什么打算吗?”

(本章完)

脱我战时袍(七)

阿木听了拓拔焘问的,有点奇怪。怎么问自己有什么打算?还私人的问题。我能有什么打算?或者我需要有什么打算吗?

阿木自己寻思半天,也没个头绪,只得敷衍拓拔焘“臣也没有什么打算。把我的明月楼好好经营一下,然后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呗!”

拓拔焘也不在意阿木说什么,好像是没话找话“哦!哎,对了!朕记得,爱卿你好像跟朕说过,人好像会有一种非常喜欢的感觉是吧?爱卿你有没有非常喜欢的人?”

拓拔焘这么一问,让阿木想起了晶晶。二人本来相恋七年,要不是跟外星人打仗,二人都快结婚了。自己又被这该死的nbe~one传送到了这里,等自己回去后,晶晶已经是快六十岁的人了。搞得自己无所适从,爱情都不知道该如何寄托。第二次来到这里,安慰自己是怕疼,不敢去死,但更多的是怕回去不知道如何面对晶晶。在这边这么长时间,碰上事情又多,本来都快把这个事情忘了。这会拓拔焘问起来,阿木发现自己原来一直是在逃避,只是不想想起来罢了。

“爱卿!爱卿!”

拓拔焘看阿木不说话,看着旁边,这旁边只是一些农田,有什么好看的?于是出声呼唤。

“哦!不好意思!陛下!臣走神了!”阿木的思绪被拓拔焘叫了回来,跟拓拔焘道歉。

拓拔焘问道“爱卿,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阿木苦笑道“陛下,您不是问我,有没有非常喜欢的人吗?臣就想起了,在我的故乡,臣有一个非常喜欢的人。臣出门这么多年,想来,她应该早已嫁人了吧!”

拓拔焘问道“爱卿,你说的可是你当年定亲的那位?就算她已经嫁人,以爱卿你如今的地位,把她娶过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阿木惨然一笑“当初,是我有负于她,今日,还有何面目见她?唉!”

阿木被拓拔焘问得,思绪还在晶晶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拓拔焘的建议有问题。

拓拔焘的心思根本没在那上边,也是随口一问。看到阿木有点心不在焉,于是出口问道“爱卿,你和魏虎是同乡,是吧?”

阿木点点头“是啊!我们两个是同一个庄子上的。打小就认识!还有田钰和张浩,再加上前些年死了的李嘉。”

拓拔焘点点头“这么说,你们的关系很好喽?”

说起魏虎,阿木的心思也回来了“是的,陛下。毕竟我们从小玩到大,又一起从了军,要不是有他们帮我,我这将军也做不好。”

拓拔焘问道“魏虎还没成婚吧?”

阿木回道“是的,陛下。他现在只是有一个小妾,生有一子。在北凉时,臣还想回来问问武威公主的意思,看他们两个有没有可能在一起。”

拓拔焘‘哦’了一声,点点头“嗯,朕想起来了。你问得怎么样?”

阿木不好意思笑了一下“臣给忘了。回去就问!”

二人继续往前走,阿木发现,再走的话,就不能在天黑前回到京城了,于是出声提醒。拓拔焘没有在意“怕什么?这次又不是隆冬,晚上还能凉快点。大不了,我们再找个农家休息。上次,朕觉得在茅草铺睡觉挺好的。”

阿木无语了,还挺好的?你都睡落枕了好吧?现在野外是不怕冷,可就是来匹狼,也挺吓人啊!拓拔焘看阿木不说话,回头跟他笑道“朕开玩笑的,走,回去!”

二人快马加鞭,终于赶在城门关上前回到了京城。阿木为了保险起见,送到了皇宫门口,侍卫自然认识拓拔焘,拓拔焘回头问阿木“爱卿,要不要在宫里休息一晚?”

阿木没往别处想,随口回道“不要了吧?我要在外留宿的话,始平公主怕是不会放过我的。”

旁边侍卫听了,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这皇宫里边,除了皇帝和皇子是男人,再不允许有别的男人。今儿个皇上这是怎么了?竟然主动邀驸马留宿?

拓拔焘看阿木没看出自己是在逗他,也就没说破,笑了笑进去了。阿木看着宫门关上后,准备回家,猛然间才明白过来,问旁边侍卫“刚才,陛下是想要我在宫里留宿是吧?”

侍卫虽然跟阿木也挺熟,但毕竟差着级别呢,也不敢笑,只好死命点头。

阿木一拍脑门“亲娘哎,辛亏没答应啊!”

(本章完)

脱我战时袍(八)

阿木往回走的时候,寻思拓跋焘今天这是怎么了?杀李顺的时候,嘴上说的不忍,可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也不像是心情不好出去散心。还有就是今天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好像是男人看喜欢的女人的眼神!!!

啊!!!!

阿木瞬间后背直发凉!可算是明白了,什么随便走走,散散心,根本就是想创造一个和自己独处的机会。难怪觉得拓跋焘今天怪怪的!难道说,他发现我是女儿身,想要追我?不可能啊!他怎么发现的?上次洗澡,虽然他的眼神也怪怪的,但当时自己在木桶里,他又没过来看,怎么可能发现?再说了,要发现的话,还能不说?

阿木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拓跋焘这不一样,就是从北凉回来的路上就开始不一样了。好像有一次,自己去方便,他还主动把士兵挡住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可麻烦了!原先,是怕他发现自己是女儿身,杀了自己。现在,自己虽然不怕死了,但还没想好回去如何面对晶晶。至少,现在还不能死。可要是每天面对拓跋焘的话,还不得把自己恶心死?

阿木心里一直在想这件事,好在没忘记路怎么走,还是回到了家里,连晚饭吃的啥都没注意。睡觉的时候,始平公主看阿木心不在焉,就想跟阿木玩乐一下,好缓解气氛。

始平公主刚开始,阿木就把她的手抓住了“先别!我有事想问你!”

始平公主凑在阿木的耳边呢喃道“有事明天再说!晚上,就要做晚上该做的事。”

阿木跟她很严肃地说道“一会再说。现在你先听我说,这事很重要。”

始平公主听阿木这么说,停了下来“什么事?说来听听!”

阿木慢慢道“我怀疑,皇兄好像知道我的身份了!”

始平公主笑道“知道就知道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阿木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始平公主本来是想开玩笑的,看到阿木神情严肃,也不闹了,坐了起来“你怎么看出来的?”

阿木解释道“在北凉的时候,我正在洗澡,皇兄就出来了。虽然他当时并没有看我洗澡,可我在外屋,他在里屋。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我脱衣服的时候看到了,从那以后,他对我的态度好像就不一样了!”

始平公主满怀好奇地趴到阿木的身上问道“他怎么对你了?”

阿木把她的头推在一边“倒也没有太特别。只是,在聊天的时候,不愿跟我谈国家大事了,更愿意和我谈私人的话题。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始平公主道“那也不能说明问题吧?”

阿木急了,也坐了起来“不是啊!那会,柔然大举进攻,京师被围。如此紧急的情况,怎么还有闲心聊私人的话题?”

始平公主也说不好了“就算是皇兄发现你的秘密,我敢保证,他肯定不会杀你!就你的容貌,你自己都没发现吧?他如果知道你是女儿身,肯定会把你娶回皇宫的!”

阿木愁的直摸额头,怕的就是这个啊!杀头的话,自己也可以回到未来,并没有什么可怕。可如果要自己像个女人似的去侍寝的话,自己还真无法接受!不管怎么样,先把事情弄明白再说。最好就是拓跋焘什么都没有发现,一切都是自己胡思乱想。嗯,一定是这样。

从第二天开始,阿木就不在家待着了,也不去明月楼。一早,城门开的时候,阿木就骑马出城。晚上,快关城门的时候才回家。一连数天,每天还从不同的城门出去。让拓跋焘找不到自己,这样总不会有什么事了吧?

第五天,阿木照例很晚才回来,正准备吩咐丫鬟端上晚饭,吃了好早点休息。没想到,一进大厅,拓跋焘就在大厅里等着,始平公主陪着说话。看到阿木回来了,还没等阿木见礼,先开口了“爱卿你可算回来了!这几日,朕没见着爱卿,想念得紧啊!”

本来是很正常的问候,在阿木听来,暧昧的意味太大了“陛……陛下,臣这……这几日,哦,对了,白广平部遣散后,臣的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出去散散心!”

阿木听了拓跋焘说的,心惊肉跳,连话都不会说了,好不容易才想出一个借口。

拓跋焘根本没注意阿木的口气有异“哦?朕这几日正好也气闷得紧,明日,爱卿就同朕一同出去散心如何?”

(本章完)

脱我战时袍(九)

阿木有点郁闷,不!是很郁闷!自己说的心情不好,出去散心。拓跋焘说要同去,阿木总不能说心情突然好了,只得答应。

这拓跋焘哪里有半分心情不好的样子?一路上,尽是没话找话地跟阿木聊天,连诸如“爱卿今天吃的什么”这类问题都出来了。这不是想追自己,是什么?

阿木一路上很不自然地陪笑着,现在还不能得罪拓跋焘,要不只能死回去见晶晶了。走了半天,拓跋焘发现阿木只是敷衍,一点回应都没有,立马变了招数。

“爱卿,你应该看过很多史书吧?”

休息的时候,拓跋焘开始问阿木擅长的问题。这么多年了,阿木会什么,拓跋焘怎么能不知道呢?

“陛下,也说不上看了很多!只是知道很多古代的事而已!”

说起历史,阿木还是很有显摆的心情的。没办法,人都是这样,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光怕别人说自己不知道。

“那依爱卿看,古代那些君王,谁的成就最高?”

这个问题本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拓跋焘拿这个来问,也算是人们最爱提的问题了。

“陛下,依臣愚见,当属秦皇汉武了!”阿木回道。

拓跋焘笑道“依朕看,汉武帝,要比秦始皇高那么一点点的。”

阿木奇道“哦?陛下何出此言?”

拓跋焘道“首先从疆域上来说,虽然都是四海臣服,但汉朝的疆域可比秦朝大得多。再一个从所面对的局面来讲,秦始皇虽然也完成了一统天下,但毕竟先人已经打好了基础,秦始皇只不过继承罢了。汉武帝则不同,虽然也是继承了文景时期的积蓄。然其开疆拓土,早已不是当初那点积蓄可比。爱卿以为如何?”

阿木听他还有打仗的意思,只得劝道“陛下,虽然汉武帝疆域无人能及,但还是要多生人口才有意义。像当时的西域诸国,虽然也是大汉疆域,但跟附属国有何区别?没有人口,再大的疆域又有何用?所以,陛下!还是应该休养生息为好!”

拓跋焘点点头“这如今,人口是个大问题。爱卿,你有什么办法吗?”

阿木回道“这个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主要还是应该把粮食收成提上去,只有能吃饱了,人口才能多起来。”

拓跋焘听了,有点不解“不是应该人多了,粮食才能多吗?”

阿木解释道“陛下,你看,没有足够的粮食,人们就会挨饿。挨饿,身体就会很容易生病。就算出生很多人口,也会有很大一部分不能长大成人。但吃饱饭就不一样了,同样的生病,吃饱饭的人更容易活下来,就是这个道理。”

现在跟拓跋焘解释营养什么的问题,怕是不好懂,只能说吃饱的问题了。

果然,拓跋焘点点头“爱卿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富贵人家,人口确实比较兴旺。爱卿你还真是细心!”

“陛下,咱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好不好?让人看见多不好?”

这一不注意,拓跋焘就抓住了阿木的双手。阿木真怕他会有进一步的举动!

拓跋焘有点不甘心地放开阿木的手“爱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阿木看他不承认,也只好装傻“陛下,臣不习惯这样。”说完,有意地退了一步。

拓跋焘制止道“好!爱卿既然不习惯,朕不靠近便是。”

拓跋焘也看出阿木有意防着,也就作罢。继续跟阿木谈论“据说当年,汉武帝有一位李夫人,倾城倾国。不知道是如何模样?”

阿木看他没有进一步的举动,赶紧接住话头,以转移注意力“虽然我也没见过,但想来,应该没有夸张的成分。”

拓跋焘问道“何以见得呢?”

阿木解释道“据史料记载,这个李夫人,是她的兄长李延年推荐给汉武帝的。还作了一首曲子,就是刚才陛下所说的‘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拓跋焘笑了一下“也许只是乃兄自夸而已!”

阿木摇摇头“不尽然!汉武帝据说也喜欢男宠。这李延年便是其中之一。虽然我不懂这‘断袖’之癖,但可以推测,李延年必定是长的如女儿般漂亮。要不,也不会得到汉武帝的青睐。以此推断,这李夫人必定倾国倾城!”

拓跋焘突然摸了摸阿木的脸颊“是不是如爱卿这般?”

阿木轻轻地把他的手拿开“陛下取笑了!”

(本章完)

脱我战时袍(十)

拓跋焘突然抓住阿木的肩膀,郑重的说道“爱卿,朕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阿木很不习惯跟男人这么近地说话,但又不能挣脱逃跑,只得把头撇得远远的“陛下,有话好好说,不要……这样!”

拓跋焘没有理会“上次在北凉王宫,朕看到你洗澡。你还记得吧?”

阿木心里‘咯噔’一下终于说到这里了!点点头“怎么了?”

拓跋焘把阿木的身子扳正,一字一句道“朕好像非常喜欢你。”

阿木没有说话,心里叫苦不迭“完了!这肯定是发现了!”也不挣扎了。以阿木的力量,挣脱只是小意思。阿木脑子飞快地转着,寻思脱身后该何去何从。至于拓跋焘说什么,根本没细听。

“爱卿!朕也知道这有问题。但自从那晚见过爱卿洗澡后,朕就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想法。从北凉回来,一路上,朕的心思根本就没在国家大事上。夜里,只要一闭上眼睛,心里就会出现爱卿的模样。最近几天没见到爱卿,更是彻夜难眠。朕实在没有办法了,希望爱卿能明白。朕管不了许多了,只要爱卿能答应陪朕一晚,就一晚!朕就心满意足了。至于世人怎么看朕,就随他们去吧。况且,又不是朕一个有这断袖之癖,爱卿你刚才不也说,汉武帝也好男宠吗?”

阿木本来正在寻思逃走后应该怎么办,突然之间听到拓跋焘好像说什么‘断袖’‘男宠’的。阿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您说……说什么?”

拓跋焘道“爱卿!朕也知道,此事有点难为爱卿。这样,就一次,一次就好。要不,就在这野外?别人不会知道的!”说完,就要脱阿木的衣服。

阿木听了,真是魂飞天外!这叫什么事啊?现在,拓跋焘是不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可这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是要把自己掰弯的节奏啊!等到发现自己是女儿身,岂不更遂了他的意了?不行!绝对不行!

拓跋焘正要脱阿木的衣服,阿木两手从内往外一翻,把拓跋焘的胳膊挡开,一转身,直奔自己的马匹而去。

到了马的跟前,阿木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上的马背,这辈子就从来没有这么快过!两腿一使劲,直接就窜了出去。

边跑阿木还边感慨‘还说怕他发现这女儿身!有个屁用!男儿身也不耽误他喜欢!这京城是不能再呆了!可我能去哪里呢?’阿木发现自己没什么可去的地方。

“吁!!!”跑了半天,阿木嘞住马,回头看了一下,拓跋焘并没有追上来。光顾着跑了,也没分辨方向。这是哪里,阿木并不认识。阿木下了马,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啊!!!”阿木用尽力气吼了一声。真是太郁闷了!怎么会出现这个情况?做男人也会被男人喜欢?还有没有天理了?

“啊!!”

发泄完了,还得静下心来,想一想眼下该怎么办。跑去深山老林里?不安全不说,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年头,不存在跑去外地没人认识,从此隐居起来。没有官府文书,根本过不了关口。就算你翻山越岭到了外地,如果没有户籍证明,会被抓起来的,有户籍证明,就会被遣送原籍。怎么都不行!

阿木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得趁自己还是尚书令,自己发个文书,先去北凉魏虎那里躲几天再说吧,也许过几天,拓跋焘就把这事放下了。嗯!就先这样。

说干就干!阿木骑上马,辨明方向,飞快地回到了家里。问了门房,拓跋焘没有来过。

“驸马,你这是做什么?”

始平公主看到阿木正在收拾东西,出声问道。

阿木先停了下来,抓住始平公主的肩膀“公主!此生我怕是不能再陪你了!”

始平公主一下就慌了“驸马,出什么事了!”

阿木看到她太紧张了,安慰道“你不要这么紧张,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我的问题。皇兄说他喜欢我,不是知道我是女儿身了,而是喜欢男儿身的我。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始平公主‘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驸马还真是招人稀罕呢!”突然之间反应过来,现在不是笑的时候“那你准备怎么办?”

阿木无奈道“这不是没办法了吗?先出去躲几天再说,也许过些时候,皇兄就把这事忘了。”

始平公主问道“你能躲到哪里呢?”

阿木道“先去北凉躲几天再说。家里就全靠你了!我先走了!”说完,阿木背上包裹,就准备出门。

“老爷,也许我有个办法。”芸娘一直在边上伺候,直到此时才开口。

(本章完)

著我旧时裳(一)

阿木本来都准备要走了,听到芸娘说有办法,赶紧回来了。现在就是急病乱投医,也管不了许多了。

“芸娘,有什么办法,快说啊!”阿木这实在是急了。

芸娘笑道“老爷,您怎么忘了?您不是有明月楼吗?”

阿木不明白“明月楼怎么了?”

芸娘道“明月楼里的姑娘,可没有户籍。她们连奴籍都没有,只是老爷您的私人财产。”

说到这里,芸娘又不说了。给阿木急的“这有什么用,你快说啊!”

芸娘还说阿木已经明白了,不知道阿木现在因为着急,脑子已经不好使了。看阿木问得急,只好说道“老爷,您是女儿身,换上罗裙,藏身明月楼之中,只要我们几个人不说出去,就不会有人知道你是谁了。至于明月楼的姑娘们,奴家只跟她们说是买来的姑娘,她们自然不会知道。不过……”

阿木听了,这办法还真行,本来还挺高兴的,突然听到芸娘说不过,还以为有什么问题“不过什么?”

芸娘叹了口气“不过,老爷您的官职,爵位乃至俸禄就都没有了。”

阿木长出了口气“我还说有什么问题呢!现在哪管得了这么多?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吧!就依你所言,赶快给我找一身罗裙出来换上。说不定,陛下一会就找来了!”

芸娘下去找衣服去了,始平公主问道“驸马,你去了明月楼,怕是不能常回来陪我吧?如果你失踪了,这府邸也会被分给其他人,我就只能回公主府了!”

阿木点点头“我现在心里有点乱,这些事以后再说吧。在郊外我倒是还有一所宅院,不过那里太简陋了,公主殿下您是不会习惯的,还是回公主府吧!对了,在厢房那边,关押着我的父亲,你如果回公主府的话,把他妥善安置一下。”

始平公主一把抱住阿木“驸马,我们就要这么分开了吗?这几年,我才有了点家的感觉,想不到,快乐的日子,这么快就结束了。”说完,始平公主流下了眼泪。

阿木也抱住她“公主,这几年,我也很快乐。不过,我们这样,毕竟不是正常关系。我们倒也不是不能再见面了,明月楼是我名下的财产,我不在了,自然就归你了。我今后虽然不方便去公主府,但你可以来明月楼,我们还是可以见面的。只不过不能在像以前那样了!”

始平公主听了,哭得都说不出话来了,更加紧紧地抱着阿木。过了一会,芸娘拿了罗裙进来,看到这个情形,只得小声地叫道“老爷,罗裙找来了,您还是赶紧换上吧!”

始平公主自然也听到了,再不舍,也只得放开阿木。阿木一边换,一边交代“芸娘,以后就不能再叫我老爷了。嗯……”

阿木想了想“要叫我黄心姑娘!”

芸娘和始平公主不解“为何要叫黄心?”

阿木解释道“我名叫木兰,木兰是一种花的名字,这花又叫辛夷花,黄心是它的别名。所以我不是换了名字,只是换了一种叫法。”

阿木眼看都快换好了,小红突然掀帘子进来,正要禀报什么,看到阿木换了女装,一时把要说的事给忘了。

芸娘问道“怎么了?”

小红这才把目光从阿木身上离开“回二夫人,陛下来了。正在前厅等候,大声呼喊着老爷出去见驾。”

阿木当然不能出去,始平公主整理了一下“我先去见驾,你们还是快点从后门出去吧!”

阿木点点头“一切有劳公主了!”

始平公主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整理了一下妆容,这才出去。

阿木看差不多了,这就要拉着芸娘出去。芸娘赶紧拉住“您的头发!”

阿木赶紧又回到梳妆台前,把头发打开。不禁有点感慨,自己来了这边有十年了,虽然身为女儿身,这女装却没穿过几次。芸娘看阿木也不太会梳发髻,只得上来帮忙,又找了几件首饰简单打扮了一下。

芸娘还要给阿木擦胭脂水粉啥的,阿木赶紧拦住“这个就算了。我现在这个模样已经有点招人了,在北凉的时候,这些我也打扮过,如果擦上这些,怕是都到不了明月楼,就被登徒子堵住了。对了,给我找块面纱带上!”

三人出了后门,看到没有侍卫什么的,看来拓跋焘还是一个人来的。这会也不能去赶马车了,虽然路不算近,但只有走着过去了。

(本章完)

著我旧时裳(二)

“老爷……哦,黄心姑娘,你就暂时住在这一间吧!”芸娘一时还是改不了口。

曾几何时,住在这里,也是阿木的梦想。现在真住进来了,却是在这种情况下。阿木不禁苦笑!

“小红,你就在外屋日夜伺候黄心姑娘吧!下了楼梯,转到楼梯后面,挂着门帘的门后边就是后厨。一会我带你过去,认一下人。想吃什么,直接吩咐他们做就行了。”芸娘又仔细嘱咐小红。

小红虽然不知道阿木为何要换成女装住在这里,但跟着芸娘这么多年,都快到嫁人的年纪了,这点事还是能弄明白的,不该问的绝对不问,只是轻声应了。

芸娘又道“在这里,千万不能再叫老爷了。否则,就不是死这么简单的事了。明白吗?跟这里的任何人都不能说!”

小红还没听过芸娘拿死来威胁自己,吓得够呛。正在这时,凤儿姑娘推门进来了“哟!二夫人,这是从哪里买来的姑娘呀!我看看!”

说完就坐到了阿木的旁边,拉住阿木的手“还真是个大美人呢!姑娘芳名叫什么啊?芳龄几何?”

阿木低声咳嗽了一声,没敢开口。这凤儿姑娘跟自己太熟了,一开口就露馅了。芸娘赶紧过来把凤儿姑娘拉开“这是老爷从北凉买回来的,本来养在府里。却又惹得公主殿下不高兴,只好搬到这边来了。凤儿,你听着,她不接客。我的侍女小红贴身伺候,你不要让别的客人进来打扰。”

凤儿姑娘没有答应,却换了副表情“哟,芸娘,这当了二夫人是不一样了!都敢替老爷养外宅了!你也不过就是运气好,碰上了老爷给你赎了身。哼!倒指使起本姑娘来了!当初,我当头牌的时候,你还只是一个舞姬呢!”

芸娘过去就是一耳光“你在跟谁说话呢?再在这里嚼舌根,打死你!信不信?”

凤儿姑娘不敢还嘴了,这芸娘也不知道给老爷使了什么妖法,老爷可对她疼爱得紧。自己姿色明明比她好,老爷怎么就是看不上呢!都勾引多少回了!虽说跟了老爷没有那男女之欢,但总比在这青楼一辈子要好吧!

芸娘厉声问道“刚才说的,听清楚了吗?敢有一点纰漏,小心性命不保!”

凤儿姑娘这才点点头,出去了。本来还有点不服气,不过总觉得这个新来的姑娘身上有一种杀气。虽然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但偷眼瞧她的眼神,实在让人感到害怕,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

等凤儿姑娘出去,芸娘问阿木“黄心姑娘,这样处置,可还妥当?”

阿木笑了笑“再好不过了!主要是不想引起别人注意。等我失踪的风头过了,就没什么事了。”

芸娘回道“那奴家就先回府里了,一直在这边的话,怕会引起别人注意。”

阿木点点头“也好。回去后,要跟公主把戏演好。等陛下的注意力不在这上边了,就跟公主回她的公主府吧。以后就是公主时常过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芸娘应了“那黄心姑娘多保重,奴家告退了!”

一连几天,什么事也没有。第六天的时候,芸娘过来了,跟阿木把事情仔细说了一下。

原来,拓拔焘那天来找阿木,始平公主跟拓拔焘说,阿木回来后,收拾了点东西,就匆匆忙忙走了,自己也没来得及问去哪里。拓拔焘听完,当时虽然神情有点失落,但还是派人传下圣旨,各关口有查到阿木下落的,立即禀报。

不想,一连三天,京城四周各个要道的关卡回报,均没有尚书令大人的消息。拓拔焘认为阿木还在京城没有离开,带人把府里搜了一遍。还把阿木的父亲,那个自称拓拔绍的人搜了出来。

听到这里,阿木也不禁苦笑“后来呢?”

芸娘道“陛下认识这个拓拔绍,当时就把他杀了。公主说并不知道您关押着这么个人,才遮过去,也不知道陛下相不相信。出了这件事后,这两天倒是再没有别的动作。公主殿下不放心您,才让我过来跟您交代一声。”

阿木这几天在这里待着,头脑也恢复正常了,叹了口气“你们上当了!”

芸娘不解道“什么?”

阿木解释道“家里面关着一个朝廷重犯,陛下就是再喜欢我,也不可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就算看在公主的面上,不予追究,但至少会审问一下看押之人。陛下却连你们的进出都不限制,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认定你们知道我的行踪。如果我所料不差,一会就会有人来搜查了。”

芸娘急道“那怎么办?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阿木摇摇头“来不及了!”

(本章完)

著我旧时裳(三)

阿木话音刚落,就听见外边乱哄哄的。阿木起身,把门拉开一道缝观瞧。果然是拓跋焘带着侍卫在搜查,隐约听见说让所有人等下边集合。

芸娘自然也听见了,焦急地问道“老……黄心姑娘,怎么办?”

阿木笑道“别紧张!我现在是黄心姑娘,他们不会看出来的。走!我们一起下去!”

阿木在这边这几天,闲着无聊,让小红给自己好好打扮了一下,连耳洞都打好了。这会虽然还不能带耳坠,但阿木为了不让拓跋焘疑心,吩咐小红把耳洞上的红绳拆了,把那对惜红泪耳坠拿出来给自己带上。

刚收拾停当,门就被侍卫一脚踢开了“所有人等,到楼下集合!”

芸娘还煞有介事佯怒“你们好大的胆子!不知道这是驸马的产业吗?”

侍卫根本不在乎“驸马?在哪儿呢?找的就是他!别废话,赶紧下去!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芸娘赶紧拉着阿木出去了,虽然嘴上说得硬气,但芸娘并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

阿木这间房子本就是最里边的,也是离门口最远的房间。等阿木下来的时候,其他人也都到了。男女分开站成两堆,连后厨帮忙的小厮也都赶了出来。凤儿姑娘正在跟拓跋焘求情“陛下,这是怎么了?您不是也常来吗……”

话还没说完,旁边姜龙直接就给了一个嘴巴,当然不会用太大力,他的力量可是跟阿木差不多的“胡说!陛下怎么会来你这种地方?再敢乱说,杀无赦!”说完还把剑拔出来了半截,吓唬她。

凤儿姑娘能当老鸨这么多年,怎么会不明白?赶紧自己煽了自己一耳光“奴婢该死!这几天呀,头晕眼花,总是看错人……”

拓跋焘没耐心听她闲扯“你家主人呢?”

这个,凤儿姑娘可是真不知道,被拓跋焘这么一问,直接就愣了“我家主人?不是应该在驸马府的吗?”

拓跋焘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假装的,也有点拿不准。正在踌躇间,姜龙在他耳边小声说了点什么,拓跋焘立刻看向阿木这边。阿木的心理素质虽然过硬,但心里还是很虚的。拓跋焘正要过来,芸娘主动凑了过去“见过陛下!”

拓跋焘看了看芸娘,没有说话。芸娘那也是见过世面的,况且阿木就在后边,心里就有底。

拓跋焘看也吓唬不了芸娘,开口问道“驸马在吗?”

芸娘冷静地回道“陛下!公主殿下交代过,驸马失踪的消息,不要声张,只是派下人出去多方打探!如果陛下有消息的话,烦请告诉公主一声!”

芸娘也不是吃素的,不卑不亢,还反客为主,让拓跋焘也看不出破绽。拓跋焘虽然也说不出什么,但还是不愿相信芸娘说的,回头吩咐姜龙“带人仔细搜查,朕相信,他就在此处。务必要把他搜出来!”

姜龙得令“陛下放心!此处前前后后已经被侍卫团团围住,除非驸马长出翅膀,否则,休想逃走!来人!给我搜!”

姜龙带着一班侍卫去搜房间去了,拓跋焘则来到男的这一堆前边,一个挨一个检查。阿木差点笑了出来,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男客里边竟然有应县三游在。看到拓跋焘亲自查,还以为有什么问题,吓得够呛。没想到拓跋焘现在一门心思只想找阿木,至于其他人,根本就不在眼里。

阿木和拓跋焘多熟啊,很快查完,也没有看到阿木。黑着个脸站在一边,又等了一会,姜龙带人回来了“陛下,里里外外都找过了,一个人都没有!”

拓跋焘低头想了想,又来到芸娘面前“听说驸马在郊外有一所私人宅院,你可知道?”

芸娘点点头“奴家知道,陛下可是要奴家带路?”

拓跋焘看来是认定了芸娘知道阿木的下落,看到芸娘神色无异,就知道此去无功,但还是吩咐姜龙带人去搜查一番。

凤儿姑娘看这边没什么事了,就过来问拓跋焘“陛下,这边既然没什么问题,就让士兵撤了吧。大家也都累了,鹊儿,给陛下准备酒水!”

拓跋焘这几日也确实累了,听了凤儿姑娘说的,向后挥了挥手,侍卫把兵器都收了起来,撤了出去。姑娘们都回到自己的房间,大厅里的歌舞又开始演出。拓跋也不上去,就在大厅里找了张桌子坐了。其他客人走也不是,坐吧,又不敢,难受死了。拓跋焘也懒得管他们,等酒水上来,也不往杯子里倒,直接拿起酒壶,一口气就喝完了一壶。

(本章完)

著我旧时裳(四)

阿木看到拓跋焘心情很低落,有点不落忍,但还是忍住了,带着小红回到房间。

“小红,去通知凤儿姑娘,不要让陛下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阿木终究还是没办法,看着拓跋焘如此饮酒漠不关心。虽然让小红通知了凤儿姑娘,但还是时不时偷瞧一下。看到拓跋焘还是死命地喝,忙问小红怎么回事。

“回黄心姑娘,凤儿姑娘说了,不给他喝的话,怕要闹起来。”

“那也不能由着他这么喝啊!”阿木急了。

小红笑道“凤儿姑娘说了,给他的酒水里加了茭蔗水,喝着都差不多,但就算他能喝一天,也不会醉的。”阿木这才放下心来。

两个时辰后,姜龙带着芸娘回来了,自然是什么也没搜到。芸娘看没什么事,就跟拓跋焘告了罪,上到楼上来。

“黄心姑娘,没什么事吧?”芸娘很担心阿木。

“放心吧,我这个样子,除了魏虎他们,没人见过。绝对不会认出来的!”阿木安慰芸娘。突然之间又想到,魏虎听说后,肯定会亲自回来寻找自己的“芸娘,派家里的护院去通知魏虎一下,说不要回来找我。他要回来的话,还真有点麻烦。”

芸娘问道“这怕是不妥吧?万一陛下还派人监视我们呢?”

阿木笑道“只是通知他一下。魏虎会知道是我不让他找我,至于陛下,他就算知道是我说的,又能怎么样呢?我现在就算站到他的面前,他也不会认识的。”

芸娘笑道“要不,您试试?”

阿木也知道芸娘是担心自己在这边无聊,摇摇头“还是算了。就我这个样子,要让楼下那些客人看到,可了不得!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

芸娘道“没事吧?您不是下去一回了吗?”

阿木笑道“那会乱哄哄的,没人会注意到我,现在不一样,我可不想现在惹人注意!”

芸娘叹了口气“那您在这儿岂不是要闷死了?”

阿木虽然确实闷,但还是安慰她“没事的,等过一段时间就能出去了!”

芸娘出去了很长时间,有点饿了,小红给端了点酒菜,二人就在这里吃喝了起来。正吃着呢,突然响起了很大的拍门声“开门!开门!”

吓了阿木一跳,听声音是姜龙,示意芸娘去看看怎么回事。芸娘高声答应着,把门打开“姜侍卫长,您有什么事?”

姜龙自然也认识芸娘“二夫人,您为何一直在这个房间待着?莫不是驸马藏在这里吧?”

芸娘白了他一眼“你不是搜过了吗?哪还有人啊!”

姜龙探头往里瞧了瞧,阿木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了,正好避开他的目光。但姜龙还是看得挪不开目光了,盯着阿木使劲瞧。

芸娘推了推他,自然是推不动的“姜侍卫长,没什么事就出去吧!我们正吃饭呢!”

姜龙舔了舔嘴唇“二夫人,这位美人是……”

芸娘叹了口气,阿木的担心还是有道理的“这是我家老爷从北凉花大价钱买来的,我正在教她些曲子。”

姜龙还要再说什么,芸娘直接笑道“姜侍卫长,你就别惦记了。我们老爷说了,这位美人,将来千金难买。您还是去找其他姑娘吧!”

姜龙听了,知道这不是自己能想的,也就下去了。这事给阿木提了个醒,如果这个身份的话,需要找个靠山,要不,就是每天这么多客人的骚扰也够自己应付的,其实最主要的是不能显露自己的武力,要不哪有这么麻烦。

拓跋焘就在大厅里喝酒,直到晚上才回去。芸娘就留下陪阿木一晚上,毕竟,这年头娱乐项目就那么多,阿木还不能出去,都快闷死了。

第二天,拓跋焘又是早早就来了。按时间推算,是下了早朝就过来了。阿木有点头痛,这么大个国家,多少大事等着他去处理呢,怎么天天来这里?

一连数天,拓跋焘天天来,也不打扰别人,只是自己一个人喝闷酒。阿木天天就在楼上看着,不禁感慨。没想到自己的失踪,对拓跋焘的影响这么大。更没想到,他对自己用情这样深。虽然自己不能有回应,但还是很感动。拓跋焘这个样子,触动了阿木心底深处那埋藏很久的情愫。当年,自己和晶晶也是这样,分开一天,就觉得自己丢了魂似的,做什么都不在状态。想着自己跟晶晶以前的种种,阿木没有发觉,眼泪早已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本章完)

著我旧时裳(五)

阿木以为,只要过一段时间,拓跋焘就能放下这段感情,是以狠心一直不去管他。就这样,日复一日,一个在楼下喝酒,一个在楼上默默地看着。其间,先是拓跋晃来玩的时候,看到了拓跋焘,还以为是来抓自己的,吓得连着很多天没敢来。后来才发现,拓跋焘只是在这里喝酒,就装模作样劝拓跋焘回去,毕竟父子两个都在这里,感觉怪怪的。

慢慢的,以长孙道生崔浩为首,朝廷百官也都来求拓跋焘回去。拓跋焘却不为所动,其他人不管是用疲劳轰炸还是跪在拓跋焘面前不起,拓跋焘从来不为所动,依旧只是自顾自喝酒。

这天,芸娘过来,神神秘秘跟阿木道“黄心姑娘,魏虎回来了,他想见你。”

阿木最近因为拓跋焘,心情有点烦,听了芸娘说的,腾一下火就起来了“不是让你通知他别回来吗?”

芸娘赶紧解释道“奴家已经派人通知了他,并且也说了是您的意思。但他回来说有点不放心你,想回来见你一面。还说,你要不见的话,他是不会回去的。”

阿木头疼啊,这边还得每天看着拓跋焘,那边魏虎放着军务不管,直接就跑回来了。搞得阿木很无奈“行了!你让他今晚过来。真是要命!”

芸娘把脸扭一边,偷偷笑着,阿木并没有看到。

等到了晚上,客人都走了,魏虎才过来。

“阿……阿木!你……”

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魏虎还是被阿木的样子惊艳到了。虽然十年前也见过阿木穿女装的样子,但那会才十六岁,身体还没发育好。这几年阿木有了月事后,二次发育,身材容貌早就不是那会可比了。更何况,女人三分容貌,七分打扮,和刚出来那会,简直判若两人。

“不是让你别回来吗?我会搞定的!北凉主力还在酒泉虎视眈眈,你怎么能一个人跑回来呢?”阿木才不管他呢,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

魏虎好不容易才把目光从阿木的脸上移开“放心吧,北凉已经平定了。沮渠无讳和沮渠乾元为争夺北凉王位,起了内讧,在酒泉打得天昏地暗,薛永宗趁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将他们打跑了。沮渠乾元死于战乱,沮渠无讳只带五千残余逃往高昌。现在薛永宗安抚酒泉敦煌的百姓,沮渠万年守张掖,奚观守武威,北凉四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下。至于吐谷浑慕容慕,他要敢打北凉的主意,就连他的吐谷浑也灭了。我听说了你失踪的消息后,早就想回来了。不过那时候正在攻打酒泉,就暂时搁置了下来。后来,你派人说别让我回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才借着押送沮渠牧健回京,回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阿木听了,也就放下心来“没什么情况。就是陛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之间想跟我搞龙阳之癖。不得已,我只好改穿女装,换一个身份。”

魏虎听了,想笑却又不敢笑,只好拼命忍着。阿木白了他一眼“想笑就笑吧,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能的?也算是流年不利,都扮作男人了,怎么还能被男人喜欢?”

魏虎笑够了,跟阿木说道“你自己没发现么?你现在这个样子,跟刚出来那会差很多的。那会,只要不脱裤子,怕是没人会认为你是女人。现在……”

魏虎没往下说,阿木自然比他清楚,这要不是拓跋焘天天看习惯了,恐怕早就怀疑自己的身份了。怼了魏虎一拳“好了,我还能不知道吗?现在你也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没什么事的话,你还是快点回去吧。这里你是不能来的,你要经常来,陛下就会知道我在这里。我现在还不想见他,虽然在这里,我这样一个身份也需要一个靠山,但我绝不希望是陛下。”

魏虎有点不高兴“你跟着我去北凉躲着不好吗?为何非要在这里?每天还得担惊受怕的!”

阿木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失踪,你那里是嫌疑最大的。我想,陛下一定会派眼线在你的周围严密监视,在这里反而是最安全的。我已经想好了,找太子殿下做靠山,他还小,比较容易骗。最重要的,如果陛下哪天发现了我的身份,也不好意思跟儿子抢吧?”

魏虎急了“这么说,你喜欢太子?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阿木白了他一眼“我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不要再有这个想法了。”

(本章完)

著我旧时裳(六)

魏虎没有说话,心里也没有失落感。这么多年了,魏虎从没有跟阿木说喜欢他。也就是今年前些时候,田钰才替他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也就在那个时候,知道了阿木的真正身份。

魏虎是那种爱上一个人,就会一辈子去守护的人。虽然知道阿木是来历不明的人,也有可能是个男人。但他不在乎,他愿意去等,相信,总有一天,阿木可以发现自己的付出,投入自己的怀抱,喜欢上自己。

阿木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但自己一直假装不知道,希望有一天,魏虎累了,也就死心了。

魏虎还是回北凉去了。在这边,除了帮不上阿木的忙,反而会暴露阿木。况且,做到二品封疆大吏,确实会身不由己。长期不在任上,就算拓跋焘顾不上管,朝廷那些御史台的大夫也会检举。现在阿木也罩不住了,除非是不想要这个官职了。

拓跋焘依旧每天来此饮酒,百官也不知道是不是商量过。每天做完自己的事后,每天也都来此跪着。希望有一天,拓跋焘能振作起来,回去做皇帝该做的事。

阿木每天只是在楼上默默地看着拓跋焘,无聊的时候,就跟小红学一些女人头发怎么梳好看。小红跟着芸娘这么多年,这些事情上,已经很熟练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着。虽然阿木每天都能看到拓跋焘,拓跋焘却并不知道。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要是每天都这样过,也是不错的,阿木如是想到。

可偏天不遂人愿,这天,已经是快入冬的时候,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在一群宫人的簇拥下,来到了明月楼。群臣大多不认识,但这样大的排场,这个妇人所散发出的气场,让百官自动就让开了一条路。

长孙道生和崔浩显然是认识的,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老妇人来到长孙道生和崔浩的面前停了下来,二人只好给行礼“参见太后!”

原来,这就是拓跋焘的生母,杜太后!

“道生,崔浩!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二人为何不让本宫知道?是不是看本宫老了,管不了事了?”

杜太后的话音并不高,却自有一股威严。长孙道生和崔浩虽为第一等的重臣,却还是不敢面对杜太后的质问,二人双双跪下。

“太后息怒!陛下只是一时伤心。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好的。”崔浩赶紧回道。

杜太后看着拓跋焘喝酒的样子,连自己来了都不知道了,却还知道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连续几个月只知道喝酒,人已经消瘦得不像样子了。作为母亲,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哼!很快就会好起来?这都多长时间了?你们难道想等陛下病倒才告诉本宫吗?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太后,你们的心里还有没有我大魏?”

长孙道生和崔浩也不敢说话了,怕把杜太后气出个好歹来。只好一个劲地磕头请罪。

杜太后看二人也是实在没办法,哼了一声,在始平公主的搀扶下,来到了拓跋焘面前。

拓跋焘这么长时间的喝酒,眼睛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神采,连反应都迟钝了许多,并没有注意到有人站到了自己的面前,依旧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始平公主上前拉住拓跋焘的手“皇兄,别喝了。母后来了!”

拓跋焘虽然因为阿木的失踪,心情失落,但也不至于母亲来了也不顾。想要站起来给杜太后行礼,却又倒在椅子上,今日已经喝了不少了。

杜太后冷冷道“佛狸伐,&$@&……”说了一大堆,阿木只知道是鲜卑语,却听不懂。这么多年了,就算是鲜卑人,跟自己说话也都是用汉语,是以阿木并不用学习鲜卑语。并且这鲜卑语并不好学,鲜卑族只有语言,并没有文字,学起来太费劲,阿木也懒得去学。

拓跋焘也用鲜卑语回话,二人谈论了好久。听语气也知道,是杜太后训斥拓跋焘。快晚上的时候,拓跋焘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跟杜太后一起走了。

阿木就一直在上边看着,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杜太后。没想到,这么大年纪了,办事却仍旧果断。看拓跋焘最后的样子,怕是不会再如此消沉下去了,阿木也放心了。

拓跋焘每天这样,阿木一直忍着不去相见,其实心里也有点着急。本来想着拓跋焘时间长了能放下,没想到,拓跋焘却情深至此!

(本章完)

著我旧时裳(七)

“公主,你不随太后回宫吗?”

杜太后同拓跋焘回去的时候,始平公主留了下来。阿木有点着急,现在要让拓跋焘知道自己的存在的话,一切都白做了。

“怕什么?这里是我的产业,又长时间没来,留下来很正常!母后不会怀疑的。”始平公主明显没当回事。

阿木点点头,这刚把拓跋焘劝回去,杜太后还没有心思管她。随口问道“杜太后是你请来的?”

始平公主眼里少有地有担忧之色“皇兄这么长时间一直这样,我真怕会出什么事。本来,母后的身体这几年也不是很好。没什么大事,也没必要烦劳她老人家。可这事,不请母后已经无法解决了。”

阿木叹了口气“陛下以前有过这样吗?”

始平公主摇摇头“从来没有,至少我没有见过。就算当年贺皇后去世,都没有流一滴眼泪。”说到这里,始平公主盯着阿木,神色凝重“刚知道你失踪的时候,皇兄就像疯了似的,带着人四处寻找。曾经三天三夜没合眼,最后是被侍卫抬回来的。醒过来的第一天,连饭都不吃,整整哭了一天。我看着实在不忍,差点就把你在这里的消息告诉了他。再后来,他下了朝就来这里喝酒,上朝也一句话不说,还是太子帮着处理的。最后你也看到了,干脆连朝会都不去了,明月楼开门就来喝酒,直到关门才回去。驸马,皇兄真的不知道你是女儿身吗?一个男人,真的可以对另一个男人用情如此至深吗?”

阿木摇摇头,不是不愿说话,实在是阿木自己也不知道。听拓跋焘跟自己说的,确实不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可正如始平公主所说的,一个正常的男人,如何能对另一个男人这么深情?以后世的‘同志’‘玻璃’来看,也许真有也说不定,自己并不清楚。可拓跋焘明明没有断袖之癖,阿木又摇了摇头,还是想不明白。

“不管怎么样,现在陛下也被太后带回去了。你这几天也多陪陪他,尽快让陛下好起来。”

始平公主点点头“我会的。驸马,我们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说到最后,声音已经低不可闻,脸颊更是如红缎子般,快要滴出血来了。

阿木自从来到这里,也甚少玩乐,无趣得紧。听到始平公主如此说,正好对了自己心思“如此说来,是为夫的不是了,来!今晚……”

一夜销魂,不在话下。第二日,二人快中午了才起来。小红给二人准备了饭菜,二人昨晚都没吃,此时确是饿了。

“公主,你请来太后,把陛下叫回去,是不是陛下在此,于你有些不方便啊?”阿木跟始平公主调笑。

经过昨夜,长期的压力得到释放,始平公主也笑道“自然也有这个缘由。不过,更多的还是为您考虑啊!你要真做了我的皇嫂,我怕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阿木听了,眼珠一转“这事也有办法解决。”

始平公主放下筷子“真的?快说啊!”

阿木解释道“还需公主你的帮忙!”

始平公主使劲点点头“快说!只要我能做到。”

阿木笑道“如今,我虽然躲在这里,但不是长久之计。公主你碍于身份,也不能经常来。唯一的办法,是找个靠山。虽然说起来,这是我的产业,也就是公主你的产业,但毕竟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一旦闹起来,于皇家颜面有损。时间长了后,我玉面阎罗的名号也就镇不住了。我这个样子,也不方便显露武力。所以,还是要找个靠山,任何人都惹不起的那种。”

始平公主听了半天,有点懵“那不是只有皇兄了吗?费了半天劲,还是要依靠他?”

阿木清咳一声“我的意思,是太子殿下。”

始平公主有点不敢相信“太子?这……这……”

阿木示意她自己知道“是有点不太好办。可如今,又有权势,又好骗的,也就太子了。其他人,不会在没有好处的情况下帮我。”

始平公主点点头“那你准备怎么办?”

阿木笑道“第一步,当然是先勾引他。”

始平公主看了看阿木,心中的顾虑也没有了“以你现在这个样子,都不用勾引。只要往他面前一站,就算让他把太子妃休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阿木点点头“第二步,是让他不敢对我有非分之想。这个,我还是有办法的。”

(本章完)

著我旧时裳(八)

跟始平公主商量好了后,阿木就精心准备起来。服装自然是不能少的,让芸娘按自己的设计做几十套。接下来,就是唱歌跳舞了。想了想,跳舞还是算了,连弹琴带唱歌的,也就可以了。

练习了几天,阿木感觉已经可以了。正好芸娘已经做好了几套衣服,阿木决定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这天,过了正午,天气也不是很冷,客人们还比较多。小红跟芸娘精心给阿木梳妆打扮了一番,阿木深吸了一口气,起身缓步来到了门外。

走廊对面,阳平王世子杜威正上了楼,在凤儿姑娘的带领下,准备进雅间。猛然间,却看到最里边的房间出来一位美人,明艳不可方物。皮肤比瓦上的雪怕是还要白上几分,头发却似那黑缎子般乌黑亮丽。眼睛恰似那天上的星辰,明亮闪耀。嘴角微微上扬,款款而来,如这冬日里的暖阳,让人无法直视。

直到阿木走过他的身边下楼,过了很长时间,杜威才回过神来,忙问凤儿姑娘“凤儿姑娘,这位美人是……”

凤儿姑娘虽然在这里当老鸨,但一直是这里最漂亮的姑娘。但刚才过去的美人,连凤儿姑娘都惊艳到了。此时,心里却是酸溜溜的“那位美人啊,奴家也不知道。”

杜威明显不相信“凤儿姑娘,莫不是哄我吧?”

凤儿姑娘笑道“这次还真不是。这位美人啊,来了快半年了,却从来没有出过这个房间。据芸娘言道,这位美人乃是我家主人花大价钱从北凉买来的。并且只让我好吃好喝招待着,不许多问。刚才,您也看到了,芸娘都得扶着她,地位怕是比芸娘还要高一些。世子就不要打问了,这样的冰山美人,长得再美又有何乐趣?娟儿正等着世子呢,世子还是赶紧进去吧!您不是准备给她赎身吗?”

杜威制止道“先不着急,我去去就来!”说完,匆匆下楼去了。

阿木在芸娘和小红的搀扶下,缓缓来到演出的台子上。杜威都被惊艳到了,周围的客人更是在看到阿木的一刹那就呆住了。

芸娘让乐队先停了下来,让其他人先休息一下。来到台子中央,高声给客人介绍道“各位大爷,今日,给大家介绍一位新人,黄心姑娘!这位黄心姑娘不光人美,吹拉弹唱更是无所不能。现在就请黄心姑娘给大家唱一首小曲!”

众人早就等不及了,纷纷给阿木叫好。阿木很满意,试了试琴音,唱了一曲《人间第一情》。

有过多少不眠的夜晚

抬头就看到满天星辰

清风吹拂着童年的梦

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

一曲唱完,并没有喝彩声。众人还在回味着刚才的曲子,不仅曲弹得好,歌声更好。阿木笑了笑,示意芸娘可以了。芸娘跟小红就扶着阿木准备回去,却被人给挡住了。

阿木没有说话,芸娘看了看,原来是范阳卢循的二公子卢廷,芸娘连正眼都没瞧他“卢公子,你有何事?”

卢廷笑道“二夫人,可否给在下引荐一下这位美人?”

芸娘拿手一指他“你不配!”

底下众人哄笑,有那认识的“卢公子,别不识趣。虽然你范阳卢氏也算大族,但在玉面阎罗的面前,还真不够看的。”

卢廷那也是大家族出来的,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赶紧拂袖掩面,落荒而逃。他刚下去,阳平王世子杜威上来了“在下杜威,想请美人一叙,不知美人意下如何?”

芸娘也不敢太放肆,毕竟,这杜威说起来,是拓跋焘的亲表弟。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但他的父亲杜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惹的。

阿木冲杜威笑了笑,杜威魂都没有了“美人这边请!”说完就要请阿木上楼。

阿木轻启朱唇“世子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杜威显得很上道“哦!!在下明白,姑娘开个价!”

阿木没有说话,只伸出一根手指。杜威看了看,以阿木的姿色,没敢说一百两银子“原来只要一千两银子,好说!”

阿木笑着摇摇头,还是没有说话,杜威愣了“难道美人要一万两银子?不是在下无礼,这天底下怕是没人愿意花这个价钱吧?”

阿木又笑了笑,轻声道“也不是。”

杜威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还不是?这一万两银子,也许有人愿意花也说不定,这再多怕是……”

杜威没有往下说,一万都不见得有人愿意花,再多不是更没人了吗?

阿木笑道“是一千金!”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没有说出十万银子的天价,但一千金折合成银两也得两万五千两了。

阿木接着道“世子,连一掷千金的勇气都没有,可见你我也没必要认识了!”

(本章完)

著我旧时裳(九)

“芸娘,刚才怎么样?”

回到房间里,阿木也就放下了架子。为了不让人起疑,阿木没少锻炼,让自己的举止言谈更像女人。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才会恢复自己原来的习惯。

芸娘笑道“您刚才也看到了,惊艳全场啊!”

阿木摇摇头“不是说那个!我是说,我的言谈举止上,能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吗?”

芸娘仔细想了想,摇摇头“至少奴家看不出来,等公主来了,您问问她!”

阿木点点头“你看不出来就可以了。这几天我再练习一下,务必要让所有人都看不出来!”

一连三天,黄心姑娘的美貌就飞快地传遍了京城。各个达官显贵、纨绔子弟、豪门富户争相前来。明月楼装不下那么多人,很多人为了能一睹传说中黄心姑娘的美貌,不惜大早上辰时就在明月楼外等候,而明月楼直到过了午时才开门。

大门刚一打开,众人就纷纷往里挤。连一刻钟都不到,明月楼里就走不开人了。

阿木看了看,今天是没办法出去了。凤儿姑娘也不知道在哪里,看这样的情况,她也出不来。阿木笑着跟芸娘道“看来,公主也不用专门跟太子透漏消息了。这个样子,太子不知道才怪!”

芸娘愁得跟什么似的“您怎么还能笑得出来?现在外面那么多人该怎么办?”

阿木笑着把方法告诉了芸娘,芸娘笑着把门打开一道缝,跟门外的客人说道“先让大家都出去!这个样子,黄心姑娘是不会见你们的。”

“这也出不去啊!”

“就让黄心姑娘见一下吧!”

“小生……”

这个乱啊,芸娘赶紧又把门关上了。芸娘都怀疑自己的话他们听没听到。阿木摇摇头,把自己的哨子递给了芸娘。芸娘先找了点布条把自己和阿木的耳朵堵上,小红就自己拿手捂着好了。

一切准备好,芸娘把哨子叼着,把门又打开了一道缝,乱哄哄的声音,现在是听不到了,芸娘使劲吹起了哨子。在门外最近的几人,瞬间都不说话了。

这声音也太刺耳了!这个哨子是阿木在战场上用的,声音在野外可达数里。芸娘此时在明月楼里吹,不管离得远的还是离得近的,瞬间就感觉不好了,只得双手捂住耳朵。

芸娘吹了几声,看到众人都捂上了耳朵,就停了下来。刚一停下,众人又开始乱哄哄的。芸娘又吹了起来!

如此再三,众人算是明白了,只要一说话,芸娘就会吹这个,再没人敢说话了。芸娘高声道“各位老爷少爷!今日,人太多,没办法营业,所以暂时改一下规矩!凡是想要今日见到黄心姑娘的,进门先交一百两银子。想要在大厅里包一张桌子的,还需要再交一百两,酒菜另算!所以大家不要在这里挤了,赶紧出去排队准备钱!”

说完,芸娘赶紧把门关上。门外瞬间就乱套了,这一百两银子,是阿木综合算出来的。太多的话,会没人来。太少的话,还是人很多。一百两,刚好是富贵之家和达官贵人之间的区别。等会,愿意掏一百两银子见一面的,不会太多,但也不会显得冷清。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门外才安静下来。反正在这里边也看不上黄心姑娘,还不如先出去呢!凤儿姑娘这会才能上来“二夫人!还是你有办法。一百两银子,还只是见一面!这要每天都这么收钱……”

芸娘打断她“这个只是暂时的,你也看到了,人太多,已经没办法营业了。等过段时间,人们的新鲜感下去了,就恢复正常营业。能每天这么花钱的,除了陛下,也就咱们老爷可以了!”

凤儿姑娘笑道“可不是!要说咱们老爷,还没有买下明月楼的时候,是花钱最大方的客人。怎么就说不见就不见了?剩下咱们孤苦伶仃的!”

凤儿姑娘本来就嫉妒芸娘做了阿木的小妾,这阿木刚失踪了半年,她的胆子也大了,没事就酸溜溜地刺激芸娘。芸娘这个时候一般都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说破“好了,你还是赶紧下去看着吧。这几日的收入,算大家的。”

凤儿姑娘听到这句,才算是真心的笑道“那我就先下去招呼客人了!”

这一百两银子确实不是小数,大多数人已经退了,根本掏不起。但还是有很多等着掏钱进门的,还有很多在衡量其中的利弊,看是掏钱值呢,还是留着好。

(本章完)

著我旧时裳(十)

闭上眼我想看见你

屏住了所有的呼吸

我怕你走错了轨迹

做了心跳的标记

在梦里总有个秘密

总是让我挥之不去

忍不住探索了心底

为何你摸索了离去

…………………………

一曲《听心》再次惊艳了全场。阿木所料不错,现在正是没事的时候,达官贵人又不差这点钱,还是把大厅里的桌子占满了。

阿木准备还是唱一曲就回去,本来就是为了引起拓跋晃的注意,没必要为了这些人浪费太多的精力。没想到今天还有人敢拦着。

“等一下,美人!”

阿木看了一下,竟然是沮渠牧健!

“这位大爷有何事?”阿木不能暴露身份,只得小心应付。

沮渠牧健笑道“本王沮渠牧健,陛下新封的河西王!”

阿木浅笑道“见过河西王!”

沮渠牧健哈哈大笑“好说!美人,本王最近心情不是很好,可愿单独陪本王一夜?”

芸娘不知这家伙是谁,也不敢上来挡架,只能干着急。阿木又微微一笑“奴家如此身份,只要王爷出得起价钱,自然可以。”

沮渠牧健更得意了,环顾四周,看着周围羡慕的目光,心满意足地问阿木“美人开个价,本王绝不还价!”

周围的人都是常客,况且大家谁的身份也没低到哪里去,都看着沮渠牧健不爽。只不过看在他是驸马,不便发作。看到他问阿木价钱,都诚心要他出丑,都不做声,心里却都快要笑疯了。

阿木笑眯眯地看着他,顺便给他抛了个媚眼“王爷爽快!要奴家陪你一夜,只要十万金!”

此言一出,沮渠牧健还没反应过来,台下众人纷纷起哄:

“河西王,十万金还不是小意思?”

“河西王威武!”

“河西王!河西王!……”

到了最后,众人齐声高喊着。

沮渠牧健脸色先是憋得通红,进而又气得煞白。偏偏自己大话又说出去了,没办法收回,怔在当场,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阿木笑眯眯地问道“河西王,如何?”

沮渠牧健气得直哆嗦,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个价钱,怕是没人能拿得出来吧?”

“切!!!”

阿木还没说话,底下众人都在等着这一下,齐声嘘沮渠牧健。

沮渠牧健急了,跟众人争辩道“这个价钱,谁能拿的出来?你们笑什么?”

杜威高声道“这个什么河西王,你还是回去打听打听这是谁的产业再来吧!现在还只是丢面子,别再把小命丢了!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又是齐声叫好。沮渠牧健看没办法跟这么多人讲理,又有点下不来台,根本没有仔细听杜威的话,想要在阿木身上把面子找回来“十万金?十万金都能买百万奴婢了!你这个贱婢,莫不是消遣本王?”

阿木不屑地笑了笑“消遣你?王爷,我这里是青楼,打开门做生意的,怎么会消遣你呢?”

沮渠牧健气得鼻子都歪了“这十万金谁能拿出来?”

阿木笑道“谁能拿出来关我什么事?只是想要我陪一夜的,就得十万金。没有啊?免谈!王爷请了!奴家就不送了!”

沮渠牧健怒了“信不信本王砸了你这青楼?”

阿木又笑了笑“沮渠牧健是吧?不知道你来这里,武威公主知不知道,啊?”

沮渠牧健瞬间脸色就变了,知道再留在这里,不仅要不回面子,恐怕还会出大事。指着阿木道“本王不跟你一般见识!”说完,匆匆走了。

阿木看到沮渠牧健跑了,心情大好,跟众人道“今日多谢诸位捧场。这样,奴家就给大家再弹一首!”

“好!!!!!”

老实说,就现有的曲子,这些达官贵人都跟阿木一样,熟得不行,偏偏大部分还是宫廷乐曲,不适合青楼听,可又没有办法。这几日听到阿木唱的小曲,情深意切,大家才觉得不虚此行!

正准备开唱,阿木就看到大门外进来一帮人,凤儿姑娘都不敢拦着,领头之人正是太子拓跋晃。

拓跋晃一来,在坐的哪有不认识的,纷纷给拓跋晃让道。拓跋晃却径直来到台子上,站在阿木的面前。

阿木心里都快乐开花了,面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芸娘更绝,直接让小厮给拓跋晃搬了把椅子来。拓跋晃直接就懵了,本来是准备在美人面前装酷的,现在搬把椅子放在这里,这是坐还是不坐啊?

“二夫人,这……”

芸娘没管那么多“太子殿下,怎么?还要搬张桌子吗?”

阿木这冰山美人也没法装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阿木感觉不太好,赶紧拿帕子挡住了嘴。犹抱琵琶半遮面,看得拓跋晃都痴了。(本章完)

当窗理云鬓(一)

阿木笑够了,示意芸娘先在一边候着。拓跋晃这几年其实正在发育,这才多长时间不见,都快跟阿木差不多高了。

阿木向拓跋晃施了一礼“见过太子殿下!”

拓跋晃得意地回头看了看台下的众人,笑道“多日不曾来这明月楼,听下人禀报,来了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今日本太子特地过来瞧瞧!”

阿木向他抛了个媚眼“太子殿下,如何?”

拓跋晃摇摇头“他们说的不对!”

阿木奇道“难道太子殿下不满意?”

拓跋晃摆摆手“不!是很满意!姑娘的美貌,岂是倾国倾城可以形容?简直天上少有,地上无双!”

阿木微微一笑“太子殿下过誉了!殿下,楼上请!”

拓跋晃习惯了别人敬着,跟着阿木,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上了雅间。

“哎!太子殿下!小女子卖艺不卖身的!”

刚一进到房间里,拓跋晃就猴急得抱住了阿木,阿木把他的手拍开。拓跋晃整日在这种地方泡着,怎么可能这样就退缩了?

“美人,哪有什么卖艺不卖身的?无非就是价钱出的不够!说吧,多少钱?”

拓跋焘想的和别人也没什么不同,在这种地方的姑娘,怎么可能不为了钱?

阿木笑道“太子殿下,您说的没错。可我要的价钱,怕是太子殿下也出不起。”

拓跋晃来了精神了“美人,说来听听!”

阿木笑道“谈钱的话,太俗!并且我也不差钱!我想要四样东西,如果太子殿下能取来的话,莫说陪太子殿下一晚,就是身属太子殿下,又有何不可?”

拓跋晃急不可耐“美人快说!”

阿木慢条斯理道“这第一个,东方朔《海内十册记》里,曾记载有白玉之精,光明夜照。太子殿下可知这是何物?”

拓跋晃本来还想是什么东西,不想阿木这第一件就让他很为难“夜光常满杯!据说当年西域一小国向周穆王进献的。”

阿木拍了拍手“太子殿下好学问!这第二件,是汉武帝时期,五铢钱的母钱。”

拓跋晃很为难“这一件比一件难!况且还都是不一定存在的东西!”

阿木笑道“要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还用太子殿下你找吗?再说了,又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没让您找龙肝凤胆什么的吧?”

拓跋晃到这会,热情已经下去一大半了“那还有两件是什么?”

阿木笑着道“这第三件,乃是神医华佗的《枕中灸刺经》。第四件,乃是诸葛孔明的八阵图。”

拓跋晃叹了口气“看来,想要满足美人的这四个条件,难如登天啊!美人还真是学识渊博,佩服佩服!”说完,给阿木一辑。

阿木福了一礼“太子殿下,这些东西可以慢慢找,不着急。平时可以多来这边,我给太子殿下弹琴唱曲。”

拓跋晃本来都快心灰意冷了,此时听到阿木这么说,顿时眼睛都亮了“如此,真的太好了!”

阿木笑了笑,一边调试琴弦一边跟拓跋晃拉家常“听说太子殿下刚刚大婚?”

拓跋晃叹了口气“嗯!由于前些时父皇心情不好,所以也没有大办!”

阿木也很想知道,问道“这事,我也知道。听说是因为我家主人失踪的事?”

拓跋晃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说起你家主人,可是我大魏国的传奇人物,一身本事,这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真是让人想不通!”

阿木笑道“谁说不是呢!”

拓跋晃奇怪地看着阿木“你怎么一点也不伤心啊?”

阿木笑道“我是被我家主人从北凉买来的,跟他并不熟悉。”

拓跋晃点点头“可惜了。时间长点,你就知道你家主人有多好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我跟着他受益良多!”

阿木听到拓跋晃这么夸自己,有点不太习惯“哪有那么厉害?”

拓跋晃急了“哪有那么厉害?你是不知道啊,算无不中知道吗?只要你说出一件事,他就能给你算出能不能行!”

阿木逗他“这个呀,我也知道,好像并不难啊!”

拓跋晃怎么可能信“这么说你也会?要不给我算一下?”

阿木笑道“可以啊!我就给太子殿下算一下,太子妃这次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拓跋晃也来精神了“好啊!如果你算得准的话,大大有赏!”

二人也不弹琴什么的了,把桌子收拾出来,跟芸娘要了三枚铜板,阿木放在手里摇着,闭上眼睛,嘴里小声地念着。

(本章完)

当窗理云鬓(二)

“王孙宜家,张名益有。龙子善行,西得大寿。”

念叨完毕,阿木把铜钱抛在了桌子上,跟拓拔晃解释道“太子殿下请看:此卦乃震卦,地风升。震为王,艮为孙、为家、为名,震为张,故曰张名,言张大其名也。震为龙子,艮为寿,坎居西,故曰西得大寿。”

拓拔晃没太明白“美人,能不能说得浅显一点?”

阿木微笑道“就是说,太子妃这次所生,乃真龙天子也!”

拓拔晃面有喜色“真的?”

阿木笑道“那还能有假?卦象上显示得明明白白。不过,太子殿下,此卦显示西得大寿。而太子殿下居东宫,恐阳寿不长!”

拓跋晃将信将疑“如此,该如何破解?”

阿木笑道“经常去西边的地方就可以了!”

拓跋晃点点头,突然大喜“这明月楼就在皇宫的西边,这么说,我可以经常来这里了?”

阿木奇怪了,这怎么联系到一起的?但又没办法反驳“也可以!”

拓跋晃笑道“美人,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让我可以多亲近美人!”

这些肉麻的话,阿木虽然有一定的心里准备,但不表示可以接受“那太子殿下就经常过来好了!奴家随时恭候!”

拓跋晃听了,很是受用“今日一早,喜鹊就叫个不听,果然没错哈哈!上酒!”

阿木吩咐芸娘去端些酒菜,回头跟拓跋晃道“太子殿下,我观你气血两虚,应当是先天不足。酒水还是少沾为妙!”

拓跋晃很是奇怪“美人还会相面?”

阿木笑道“虽然不精,但这些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拓跋晃突然有点失落“我的师父澄远禅师也这么说,还特意教授了我一套大雁气功。我每天练习,已觉得大好了。结婚半年,夜夜不虚!怎么样?美人,你要不要试试?”

拓跋晃本来想起澄远禅师,心情还有点不好,谈到最后,竟然开始调戏阿木了。阿木不禁莞尔,到底是少年心性啊“太子殿下,我早已有言在先,四样宝物取来,我自会以身相许。至于其他的,我并不在乎!”

拓跋晃很严肃地问道“夜光杯母钱是稀世珍宝,美人喜欢可以理解。可这兵书医书,美人要来何用啊?”

阿木刚说出这些东西的时候,拓跋晃没注意,这会才想起来问。阿木笑道“我自幼就喜欢这些,恨自己不是男儿身,否则,定与我家主人一争长短!”

拓跋晃安慰道“美人,这战场杀敌,治病救人,都无趣得紧。我们还是喝酒弹曲吧!”

正说着,芸娘让侍女把酒菜端了进来。阿木亲自给拓跋晃斟满一大杯“太子殿下不喜欢这些,所以觉得无趣,我却很是喜欢这些。”

拓跋晃一口干了一杯“好!只要美人喜欢,我定会如你所愿!”

正聊着呢,门被人推开了。这个就算是这种地方,也不会有人这么没礼貌。拓跋晃当时就火了“哪个不长眼的进来找死?”

拓跋晃由于背对门口,想要在美人面前装酷,连头都没回就骂上了。

来人却并不买账,直接过来揪住拓跋晃的耳朵“刚结婚,你这脾气见长啊?”

拓跋晃被人揪住耳朵,火腾一下就上来了,听到来人说话,赶紧压住,把本来准备发怒的话改为了哀求“姑母,我错了!求放过!”

始平公主放开他,拿手指点着他的头训道“你来我这里不掏钱也就算了,还敢给我脸色?信不信我跟你父皇说去?”

拓跋晃怎么会怕这个“掏钱?姑母,你会差我这点钱?还要告我父皇?他现在会管我吗?每天都是我在处理朝政好吧?”

始平公主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哟!没看出来,这么大个国家,原来是你在当家啊!”

拓跋晃神气十足“那是!”转头跟阿木道“怎么样?美人。是不是改主意了?要对我以身相许了?”

阿木失声笑了出来“太子殿下,我的要求是不会变的,就算你做了皇上也一样。”

始平公主打趣道“原来你个小鬼头是看上我们黄心姑娘了!你就不怕太子妃不让你回去?”

拓跋晃一拍桌子“她敢!”

始平公主又摸了摸他的头“好了!别说大话了!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来这里玩乐,随便来好了。黄心姑娘,也给我倒一杯!”

阿木那个气啊,自己本来玩的挺好,拓跋晃眼看就要被自己迷得晕头转向了,却被她转移了注意力!

(本章完)

当窗理云鬓(三)

既然被始平公主打断了,阿木也只好作罢。刚要问拓跋焘的情况,突然想起,自己这个身份,跟拓跋焘并不熟悉,直接问不合适“太子殿下,当今陛下怎么了?怎么一直是您在处理朝政?”

拓跋晃摇摇头“我也说不好!据说是为了你家主人失踪一事。可你家主人失踪也有些时日了,就算伤心,也该缓过来了。当初我的师父澄远禅师走了,我也只是伤心了一个月而已。虽然你家主人对我朝功劳甚大,可总不至于伤心至此啊!”说完,拓跋晃还摇了摇头。

始平公主也帮着阿木问“你就没问问你父皇?”

拓跋晃叹道“姑母,你也看到了。父皇每天跟丢了魂似的,只知道喝酒。别人说什么话,一概不理。要说神志失常吧,也不至于,每天按时吃饭睡觉,比我都准时。可要说没事吧,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喝酒了。皇祖母虽然劝得父皇不来这里了,可依我看,还不如每天来这里精神好呢!”

阿木也有点想不通,如果拓跋焘不知道自己是女儿身的话,又没有断袖之癖,自己的失踪,怎么会让他如此难过?得想点什么办法把他的注意力转移一下。

想了想,问拓跋晃“听我家主人说,在云中镇,陛下还有四位皇子?”

拓跋晃奇道“这么机密的事,你家主人都跟你说啊?”

始平公主在一边帮腔“驸马啊,见了漂亮的姑娘,那嘴上就没把门的了。什么天下无敌?我要是对手的话,直接给他使个美人计,看他还能不能无敌!”

拓跋晃打趣道“那是,要不他怎么谁都不娶,单单娶了姑母呢?”

始平公主给了他一下“小鬼,跟谁说话呢?”

拓跋晃笑着受了,问阿木“美人,你问这个是何意啊?”

阿木给他分析“太子殿下,你看,如今陛下只有你这么一个皇子在身边,你又结婚了。天下又刚刚大定,陛下戎马一生,突然之间没什么事做,所以才会心情失落。如果,太子殿下您能把那几位皇子接回京城,陛下说不定就能好起来。”

拓跋晃想了想“这事虽然在理,但我不太想办!”

阿木奇道“为何?”

拓跋晃看阿木不明白,索性直接说了“我现在是太子,将来是要接掌朝政的。如果把他们接回京城,那不是给我自己找麻烦吗?”

阿木扶额!

这家伙十几岁就考虑接班的事了!想了想也没什么错,当年拓跋焘也是十六岁就接班了。阿木转念又想了想“太子殿下,以您现在的能力,还怕几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娃娃?况且,能不能做皇上,还要看上天的安排。”

拓跋晃被阿木的激将法弄得火起“我能怕他们?明天我就派人把他们接回来!”刚说完,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不行!美人刚才不是给我未出世的孩子算过是真龙天子吗?如果他是真龙天子,那我不就也是了吗?此事,还是等我的孩儿出世后再说。如果被美人说中,我再去接他们!”

始平公主笑道“这几天真是没白处理朝政!”

拓跋晃喝了一杯“那是!美人,来!喝酒!”

阿木陪了一杯“太子殿下请!”

拓跋晃由于始平公主在,不太好太过注意阿木,问始平公主“听说姑母要搬回公主府?”

始平公主道“嗯!驸马失踪这么长时间,怕是找不回来了。虽然我不搬出来,别人也不能怎么样。可毕竟那是你父皇送给大司马的府邸,驸马当尚书令的时候,还能说的过去。可如今拓跋齐接任尚书令,我再占着就不太好了。”

拓跋晃一拍桌子“他要敢说三道四,我就把他尚书令的官职革了!”

始平公主苦笑道“怎么会呢?毕竟他也算是我的堂兄。我之所以离开,主要是不想再呆在那里。每天醒来看着周围的东西,满眼都是驸马的影子,心里不由得伤心。所以还是搬回去吧,正好专心抚养蕊姐儿。驸马失踪了,我总得把他的女儿抚养长大。”

始平公主说完,给了阿木一个眼神。阿木自然明白,可花蕊跟自己有什么关系?那是赫连昌的好吧?

拓跋晃点点头“那姑母你看着办吧,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有什么事,跟我说,我一定给你办好!”

始平公主白了他一眼“我还指望你给我办什么事?你不给我找麻烦就好了!把钱给我结了!”

(本章完)

当窗理云鬓(四)

由于是在冬季,大家都没什么事。穷人家只能猫在家里,有钱人有皮裘,可以外出。拓跋晃朝堂上也没多少事,所以差不多每天都来明月楼见阿木。

自从把拓跋晃招来,阿木就不去楼下弹唱了。其他客人虽然失望,但还有不死心的,每天坚持去,想着万一哪天黄心姑娘心情好呢!本来应该是淡季的青楼,反而比平常生意要好。

这天,是正月初五。明月楼从除夕就关门谢客,本来整个正月都不开门的。但阿木嫌无聊,按后世的习俗,过了初五就开门。

本来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所以,即便明月楼开门了,还是没什么人来。阿木闲得无聊,让芸娘把从北燕敲诈来的貂皮裘拿来,稍微打扮了一下,就跟芸娘在街上随便走走。

今年是个暖冬,所以街上的行人还是不少。阿木自不必说,就是芸娘的姿色,也属少有。二人在大街上走着,难免成为别人瞩目的焦点。

“啊?这不是黄心姑娘么?”一人使劲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等到确认是黄心姑娘没错,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失声大叫了起来“黄心姑娘出来啦!黄心姑娘出来啦!”

这一嗓子,可把今日的宁静打破了!黄心姑娘的大名,京城说有不知道的,那会被人看作怪胎的。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街上就显得拥挤了起来。

这年头的娱乐项目很少,京城里住的都是非富即贵,在这冬日里正闲得无聊,突然听说黄心姑娘在街上散步,不管男女老幼,尽皆出来观瞧。

倒也没别的目的,只是听说前些时,这黄心姑娘见上一面就需要一百两银子,如今可以不要钱看,谁不想瞧?

阿木没太当回事,这和后世的明星也是一回事。如果你刻意营造一种见一面很难的氛围,粉丝会想方设法去见一面。而你要是每天跟粉丝都能见无数面,反而会失去新鲜感。

阿木现在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已经不需要这种抬高自己知名度的方法了。就和芸娘若无其事地在街上走着,享受着众人艳羡的目光。也不怕受到骚扰,这一个多月,自己每天只跟拓跋晃见面,傻子都应该明白,自己的靠山是太子。别说京城了,就算在大魏国别的地方,敢不给太子面子的,恐怕只有皇上了。

“哎!哎哎!夫人,轻点!”

阿木寻声望去,一个商贾模样的男子,被一悍妇揪着耳朵正骂“瞅一眼得了!怎么还看得哈喇子都下来了?这个妖精,一看就是祸国殃民的种,老娘陪你辛辛苦苦几十年赚的钱,可不想你都送到那勾栏里去!”

阿木闲得无聊,也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突的玩心大起,拿帕子掩唇而笑,顺便给那商贾抛了个媚眼,调戏了他一下。

那商贾看得都痴了,连自己夫人揪着的耳朵似乎都没感觉了。芸娘劝道“黄心姑娘,我们还是快回去吧!这么多人都在看我们呢!”

阿木笑吟吟地四下打量一番“无妨!他们愿意看,就随他们去吧。我们只管走我们的!”

只是在街上走来走去,单纯只是看的话,人们也没那么大的好奇心。等到看够了,也就都各做各的事。

街上的秩序终于回到正常了,阿木跟芸娘笑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人们看够呢,自然就不看了。你累不累?”

芸娘虽然有点累,但为了陪着阿木,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阿木并不是那种心思十分细腻的人,看到芸娘也不累,就想去城外走走。这太长的时间没出来,阿木都快憋疯了。

二人慢慢往最近的西门走去,一路上虽然还是受到很多人的注目,但并没有受到骚扰。有那看不够的,也只是远远地尾随。

阿木这么多年,练出了一项技能,能感觉到身后的人。快到城门口的时候,阿木就感觉到不太对劲了,身后有四个人跟着的时间有点长了!差不多从瓮城一直跟着自己,这马上就要出郭城了,怎么还一直跟着?想要对自己有什么不轨的企图?阿木都快笑出声了,那真是太好了!自己这都多长时间没跟人动过手了?

阿木怕待会动起手来,芸娘害怕,先跟她打好招呼。芸娘虽然知道阿木的本事,但还是不愿多事“黄心姑娘,要不我们回去吧!”

阿木还没回答,身后的人就抢着回答“现在才想着回去,是不是太晚了?”

(本章完)

当窗理云鬓(五)

出了城门不远,尾随的人就把阿木和芸娘拦住了。这冬日里,人们没什么事的话,就不外出,所以这城外连一个人都没有。

虽然阿木已经提醒了,芸娘还是害怕得要命,死死抓住阿木的手臂。阿木四下看了看,乐了!沮渠牧健!

这家伙,国家都被灭了,还有心情劫个色呢!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阿木突然抱住芸娘,装作很害怕的问道。

“美人,这才几天不见,你就把我给忘了?本王新封的河西王沮渠牧健!这厢有礼了!”沮渠牧健看来是想玩先礼后兵了,反正只是两个弱女子,有什么好怕的。

阿木恍然道“哦,原来是河西王啊,可吓死奴家了!还说是坏人呢!”

沮渠牧健淫笑道“美人猜的没错,我们就是坏人!”

这沮渠牧健那日见过阿木后,由于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削了面子,便怀恨在心。今日正在街上散步,听手下禀报说,黄心姑娘也在散步,就想来个假装偶遇。没成想,围观的人太多,竟然挤不进去。并且那么多人围着,自己也不能怎么样。就派了两个下人跟着,看看什么时候人少了再说,他自己先去别的地方散散步。这人一直没有少,两个手下就一直跟着。没想到出了瓮城,眼看就要出郭城了。两个手下留了一个跟着,另一个跑回去禀报。

沮渠牧健听了,真是喜出望外。在手下的带领下,出了城门不远就追上了阿木。这四下无人,正好办坏事。

阿木装作不明白“我们身上没带钱,要不你们随我回去,我有的是钱。”

沮渠牧健笑道“是吗?不巧的很,我也有的是钱。”

阿木玩够了,放开芸娘,一边拉貂裘的绦子,一边站直了身子“河西王既然有的是钱,怎么连十万金都掏不起呢?”

沮渠牧健被说到了痛处,并没有注意阿木的动作“十万金?你有什么好的,值十万金?今日,我就让你知道知道,瞧不起本王的下场!”

阿木冷笑道“这里是大魏国京城,天子脚下,你敢怎样?”

沮渠牧健哈哈大笑“等会来个先x后杀,看见那条沟了吗?把你扔到那里喂狼,连尸体都不会留下!太子是不会知道的!兄弟们,给我把这两个娘们抓住,这个归我,那个你们随意!”

阿木把皮裘解下来,顺手往前一挥,挡住了扑上来的众人,收回来让芸娘拿着“等会会有点残忍,不行就别看!”

阿木刚说完,一把又把罗裙撕了下来,搞得沮渠牧健和手下一愣。这是怎么了?难道说,吓傻了,自己脱衣服?一时有点想不通,就怔住了。

阿木冷笑道“沮渠牧健,我这个样子,你看着不眼熟吗?”

当日,阿木借华十三的名,替武威公主嫁给沮渠牧健,曾经大闹北凉王宫,沮渠牧健更是被阿木劫持。不过当时沮渠牧健就见过阿木一面,再加上被阿木劫持,心惊肉跳的。这么长时间了,忘了很正常。

这会被阿木这么一问,沮渠牧健瞬间就记了起来。毕竟,阿木当时所展现出来的身手,沮渠牧健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你是……”

阿木邪恶地笑着“河西王终于记起来了!没错!我就是华十三,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

沮渠牧健在阿木说的时候,根本没敢听完,转身就跑。阿木还是把话说完了才动手,此时皮袍脱了,罗裙又撕了。虽然还是不太方便,但比起对面这几个人来说,已经不知道方便多少了。

这几个下人没听过华十三的名头,不知道厉害。看到沮渠牧健一声不吭就跑了,还在转身奇怪地寻找沮渠牧健。阿木可不跟他们客气,一个箭步窜到一人跟前,抓住了他的胳膊,一使劲就抡了起来,顺势向一边的两个扔了过去,回身一拳打在这边人的肚子上。一个照面,四个人就全部毙命。

阿木瞧了瞧,沮渠牧健连十米都没有跑出去。也不是沮渠牧健跑得不快,而是穿着长袍,又披着皮裘,没摔倒已经很不错了。

阿木连十秒都没用到,就追上了沮渠牧健。在他后背一推,沮渠牧健直接大头朝下栽到土里,顺势又滚了两圈才停住。

阿木站在他的旁边,等沮渠牧健缓了过来。沮渠牧健连起身再跑的勇气都没了,直接就给阿木跪下了“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阿木蹲下,冷笑道“你们不是坏人吗?还想把我先那啥后那啥,来啊!”

沮渠牧健磕头如捣蒜“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阿木笑道“虽然灭了你北凉国,但当今陛下还是让你住在公主府,依然封你为河西王。你不思好好反省,却还想行此龌龊之事。饶命?你说,我为何要饶你?”

(本章完)

当窗理云鬓(六)

沮渠牧健听阿木话里的意思,只要自己说出合适的理由,就能放过自己,心中大喜。何况,她要杀自己的话,怎么还能等到现在?

沮渠牧健当然也不会天真到以为阿木会就这么放了自己,哆哆嗦嗦起身,但两腿实在不听话,只能跪着了。伸手从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一个小葫芦,双手捧着递给阿木。

阿木很是奇怪,本来是想玩玩就杀了他,这怎么还成要挟了?随手接过,问道“这是什么?”

沮渠牧健小心地解释道“这是我北凉国师昙无谶送给我的,唤作‘阴阳极乐丹’。”

阿木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问道“有什么用?”

沮渠牧健竟然有点害羞,倒也不是他脸皮薄,主要是怕阿木知道了打自己“此丹药乃是……乃是男女行房所用。不管男女,只要吃上一颗,整夜妙不可言!”

阿木才明白,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春药啊!拿过来收了起来。沮渠牧健大喜,阿木既然收了东西,就不会杀自己了,正准备起来,阿木又问道“你有什么遗言没有?”

沮渠牧健瞬间就软作一团“女侠,您不都收了我的东西了吗?”

阿木点头“怎么了?谁规定的,收了东西就不能杀你了?别废话了,有什么话赶紧说!天气也不早了,老子还赶着回去呢!”

沮渠牧健看没什么希望了,心下一横!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又给阿木磕头,乘机在地上抓了一把土扔向阿木。

阿木早有准备,一转身,避过灰尘,抢上两步,拉住准备逃跑的沮渠牧健的长袍,大喝一声,直接把沮渠牧健抡了一圈,栽到了土里。

沮渠牧健自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阿木又拉住他的脚踝拖回那四具尸体边上,芸娘直到现在,还只是抱着阿木的皮裘坐在地上不敢动。

阿木暂时没有管她,一手一个,把几具尸体都扔到沟里。回来把芸娘扶起来“别怕!没事了!”

这罗裙是没法穿了,只好直接把皮裘披上,扶着芸娘就准备往回走。抬眼一瞧,对面走过来三人,一主二仆。看穿着打扮,是个贵妇。阿木叹了口气,如果被她看到的话,少不了又得杀人灭口了。

等到三人到了近前,阿木长出了一口气。武威公主!

“公主,好久不见!”阿木也不行女儿礼,抬手一辑。

武威公主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你杀我夫君,该当何罪?”

阿木现在没心情跟她玩“行了,差不多得了!你怎么来了?”

武威公主实在憋不住了,‘噗嗤’乐了出来“听阿姊说,你最近不太方便,我只好自己动手了。这些日子一直想寻他个错处,杀了他。前些日子听说他去了明月楼,我就一直派人跟着他。今日听手下回报说,他跟着你出城了,我寻思今日有好戏看了,就赶紧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远远只看到你把什么扔下去了。”

阿木笑道“怎么样?你打算怎么谢我?”

武威公主笑道“你说把你是女儿身的事告诉皇兄,皇兄会怎么感谢我?”

阿木那个气啊“不是说不让你拿这事要挟我了吗?把我逼急了,就把你也扔沟里去!”

武威公主笑道“不让我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敢杀我不成?”

阿木扶额“好!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惹不起,我躲得起,行了吧?芸娘,走,回去!”

武威公主今天心情大好,跟在阿木后面,也不吱声。阿木回头跟她道“你就别跟着我了!还嫌不够乱的?”

武威公主大大咧咧道“怕什么?皇兄这些日子只知道喝酒,根本没心思管你的事。”

阿木听了,心情也很郁闷,跟武威公主道“皇兄跟你最亲,没事的时候就多去开导开导他。皇兄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我既然帮了你这么大的忙,那你也应该帮我多劝劝皇兄。”

武威公主正色道“我觉得,你既然是女儿身,皇兄又这么喜欢你,你就做我的皇嫂得了。大家都省事,你好我好大家好!”

阿木叹了口气“要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武威公主拉着阿木的手问道“还有什么问题?你和阿姊玩的那些,我感觉没什么意思。女人嘛,终究是要嫁人的。别等到人老珠黄了,一切就晚了!”

阿木又叹了口气“这些我都懂!可我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有些事,跟你没法说,说了你也不明白。总之就是,我虽然是女儿身,但是不能嫁人。”

武威公主听了,点点头“好吧!既然是不得已,想必是很为难的。这里也不方便说,等你愿意了,跟我说一下,我对这件事还是很好奇的!”

阿木把沮渠牧健给的药递给武威公主“这个是沮渠牧健给我的,说是男女行房助兴用的。你回去找人试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就悄悄给皇兄吃下,说不定他能好点。”

武威公主惊道“你胆子真大!”

(本章完)

当窗理云鬓(七)

武威公主带着阿木给的药回去后,阿木也回到了明月楼。凤儿姑娘见二人回来,假装献殷勤,嘘寒问暖的。没办法,黄心姑娘现在可是明月楼的招牌,得罪了可没什么好处。

开门的第二日,也就是初六,明月楼就又是门庭若市,生意好得不得了,拓拔晃也来了。

“太子殿下,年过得可好?”

阿木现在有点不好办了!又得拿拓拔晃当靠山,又不能让他跟自己有肌肤之亲,这其中的分寸,阿木拿捏不好,只好尽量跟拓拔晃谈论些家常。

拓拔晃喝了一杯“每年都是那样,大宴群臣,大小家宴,祭祀祖先……唉!真没意思。要不,我带美人去见识见识?”

阿木微微一笑,给了他一个白眼“带我去?以什么身份?按我这青楼的出身,怕是连皇宫的大门都进不去吧?”

拓拔晃又喝了一杯,示意阿木再给满上“只要美人点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进宫。”

阿木去随口问道“有何办法?说来听听!”

拓拔晃笑道“只要让一个朝中大臣认你作义女,你的身份自然就不一样了。我再纳你为侧妃,你自然就能名正言顺地进入皇宫了。怎么样?美人,只要你愿意,我这就着人去办!”

阿木笑道“太子殿下真有办法!不过,太子妃还怀有身孕,太子就纳侧妃,您就不怕世人说您薄情?再说了,陛下的心情好了吗?您在这个时候纳侧妃,怕不合适吧?”

拓拔晃想了想“美人说的是!那就再委屈美人几天。”

阿木长出了口气,问道“我上次给你出的主意怎么样?把几位皇子接回宫后,陛下怎么样?”

拓拔晃又喝了一杯“父皇还是没什么好转,倒是让几位后宫嫔妃起了疑心。”

阿木奇道“为何?”

拓拔晃道“现下父皇的几位后宫嫔妃,均没有子嗣,父皇对云中的四位皇子更是只字未提。本来,大家都相安无事。现在突然多出来四位皇子,她们能不对自己的地位担忧吗?虽然我已经再三解释,四位皇子的母亲身份低微,不能入宫。奈何除赫连皇后外,均人人自危,如临大敌!”

阿木笑了笑“也没什么,时间长了,她们自然会发现,只不过是在自己吓自己。”

拓拔晃点点头“高侍郎也是这么说的。”

阿木为了让拓拔晃分心,又问道“高侍郎是何许人也?”

拓拔晃又喝了一杯“高侍郎就是高允,是我的师傅。其才学,我大魏国无人能出其右!”

正说着,外面突然热闹了起来,一时也听不清是什么事。拓拔晃恼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啪’一下用力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猛地起身,吓了阿木一跳。

拓跋晃气得很用力把门拉开,冲外边就喊“哪个不怕死的在这里吵吵?给老子赶紧滚!”

外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拓跋晃满意地又关上了门。冲阿木道“美人,要不,我先给你找一处宅院住着?这里也太乱了……”

话还没说完,门就被人推开了。拓跋晃头也不回骂上了“趁老子还没发脾气赶紧滚出去!”

来人却并不买账,过来跟拓跋晃道“见过太子殿下!”

拓跋晃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侍中大人,有什么事啊?”

来人是拓跋晃的亲信仇尼道盛,拓跋晃也不便发脾气,只好奈住性子问。

仇尼道盛一脸正气,连正眼都不瞧阿木一眼“太子殿下,最近这些时日,陛下带病不出,正是太子殿下大展身手的时候。太子殿下怎么反倒每天来这种地方?属下请太子殿下回宫!”

拓跋晃有点不耐烦了“现在又没有什么事,我回去干什么?侍中大人放心,本太子心中有数,不会耽误大事的。”

仇尼道盛苦口婆心劝道“太子殿下应当以天下苍生为念,莫再流连于这烟花柳巷!”说完一指阿木“此等妖艳的女子,太子殿下还是少沾为妙!”

拓跋晃还没说话,阿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得拓跋晃都不想骂仇尼道盛了。阿木笑着跟仇尼道盛说道“侍中大人是吧?小女子还以为大人是柳下惠,坐怀不乱呢!原来大人也欣赏我的美貌啊!”

连拓跋晃这么熟的人都没认出阿木,这仇尼道盛只是见了几面,更不可能认出阿木,何况他还装圣人,目不斜视。

仇尼道盛‘哼’了一声,厉声道“妖妇!若再勾引太子殿下,小心我手中宝剑不认识你!”

(本章完)

当窗理云鬓(八)

仇尼道盛厉声吓唬阿木,阿木自然是不会在乎的。拓跋晃为了在美人面前表现,抢着训斥仇尼道盛“侍中大人,你也管得太宽了吧?我是太子,怎么做事,还用你教吗?如果侍中大人还要为难美人的话,别怪本太子不给你留情面!”

这话可是相当重了,仇尼道盛虽然是为了拓跋晃考虑才如此,但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太子东宫的属臣,拓跋晃没有执掌大权以前,他是没什么实权的,一切都得依靠拓跋晃。如果拓跋晃把他踢开的话,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仇尼道盛叹了口气,一甩袖子,直接出去了。拓跋晃也不用别人,自己起身把门关上,回来坐下跟阿木道“美人,别害怕。有我在,别人不敢把你怎么样!”

阿木低声道“多谢太子殿下!”说完,把拓跋晃正要喝的酒拦了下来“太子殿下,其实,侍中大人说得没错,太子殿下确实不应该把精力浪费在这种地方。天下苍生确实比我更需要太子殿下!”

拓跋晃笑道“怎么?美人,还没有做我的侧妃,就已经替我考虑了?我虽然痴迷于美人你的美色,却并没有荒废国家大事。你是不知道,这国家,冬日里的事是最少的。况且,我朝如今只有刘宋一个敌人,正是天下太平的时候,哪有那么多事?”

阿木笑了笑,得好好教育教育他“太子殿下此话,奴家不敢苟同。太子殿下只知道天下太平,却不知,这太平盛世也很不易。且不说恢复大汉盛世,就算是前魏,和如今比起来,也不知强了多少。”

拓跋晃奇道“美人,见识非凡啊!不过你说我朝都不如前魏,这话未免有失偏颇。我朝如今有百万铁骑,别说前魏了,就算魏蜀吴联合起来,能挡得住吗?据说当年吕奉先天下无敌,可依我看,比你家主人也颇有不如。”

阿木听他夸自己,竟然有点不好意思“太子殿下,这种不成行的假设,就不要说了。曹操当年赤壁大败后,为何最后还是把吴蜀都吞并了?太子殿下你想过吗?”

拓跋晃想了想“吴蜀最后没什么人才,我想这是最大的问题。”

阿木笑道“打仗其实打的就是实力,人才只是一方面。其实吴蜀全方位的实力都弱于前魏,不仅仅是人才。诸葛丞相当年北伐为何屡屡失败?司马懿的大军都不敢跟他决战,可他的粮草不济,生生被司马懿耗死。再说我朝,虽然有百万铁骑,可要没有我家主人从刘宋借来的粮食,北燕和北凉能拿得下来吗?”

阿木只是想教育一下拓跋晃,却忘了自己的身份,一个青楼女子,如何能知道这么多事?拓跋晃奇怪得看着阿木“美人,你家主人跟你说的也太多了吧?怎么会把借粮的事也跟你说?”

阿木强作镇定“他怎么了?只要是我问的,他都会跟我说!”

拓跋晃将信将疑“美人,依你的见识,窝在这明月楼实在可惜了。还是跟我走吧!”

阿木笑道“这个嘛,我的条件是不会变的。只要太子殿下能集齐我要的东西,我就跟你走。”

拓跋晃很是奇怪,但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只好作罢。没话找话地问阿木“美人,依你看,我朝应该如何才能增强实力呢?”

阿木笑道“这个嘛,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首先,当然是要增加粮食的产量。这个问题就不太好办。”

拓跋晃点点头“如今的土地,实在已经到了顶点,不可能再多了。”

阿木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今,我朝的土地,分国家和私人两部分。农民耕种国家的土地,需要交纳两成的赋税。而……像我家主人的土地,农民只需要交纳一成的赋税就可以。并且我家主人的土地,是不需要向国家交纳赋税的。这样,耕种私人的土地会越来越多,国家的赋税却在减少。太子殿下,明白我的意思吧?”

拓跋晃点点头“那依你看,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拓跋晃现在对阿木已经没有轻薄的念头了,阿木所说的这个问题,就算是高允仇尼道盛也没有提起。当然,也不是他们不知道,只不过是他们也都有私田,提出来会损害自身的利益。

阿木笑道“这个问题,我想,可以由国家出面,拿钱把私人的土地买回来。当然,也不可能全部买下。其实国家可以鼓励开垦荒地,比如说,开垦一亩地,可以五年不用交赋税。”

(本章完)

当窗理云鬓(九)

阿木只是说了个大概的方法,拓跋晃听的糊里糊涂“美人,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你说的这么笼统,我就算在朝会上提出来,也会被那群老狐狸百般刁难。”

阿木笑了笑“太子殿下,国家建立之初,应该自上而下共渡难关。群臣不愿把土地的所有权交于国家,只不过是出于私心。可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富有,大部分人都很穷的话,国家是不会强大的。这才是现下最紧要的事。太子殿下让我说得具体一点,我也没有准备。只能大概说一下,剩下的还是太子殿下自己总结吧!这首先,国家应该无偿的提供给穷人土地、种子甚至耕牛。别小看这种投入,等到五年后,这些人也可以给国家交纳赋税的时候,就会成为国家永久的粮食来源。从长远看,其实是很划算的。还有就是我家主人提过的,应该精简军队,减少国库消耗。现下,我朝的主要对手只有刘宋,百万铁骑听着很威风,可现在根本没什么用。拿不下刘宋,这么多的军队只能成为国家的负担。所以应该让老弱病残全部解甲归田,不仅能减少国库消耗,还能为国家增加赋税和人口。别小看这个数字,时间一长,这个数字是很可观的。”

拓跋晃点点头“嗯,美人还是用了心思的。还有吗?”

阿木笑道“有倒是有,不过不太现实。现在达官贵人家里的奴仆,是不在国家户籍里的。这些人的收入支出,跟国家都没有什么关系。如果能给这些人户籍,革除他们的奴籍,他们一定会拼命为国家交纳赋税的,哪怕比别人多交一些。太子殿下也不要小看这个数字,我大概算了一下,全国大概会有不到一百万的奴籍人口。”

拓跋晃听了,也吃惊不小“这个数字,要比北燕的人口多啊!不过,美人说的也对,这些奴籍人口,大多都属于鲜卑贵族,是不太好办。还有么?”

阿木点点头“还是得从底层的穷人考虑。有那些有地,但没有足够劳力耕种的,实际上是一种浪费。太子殿下可以出一个告示,一户劳力充足的,要帮扶一户劳力不足的。两家算一家,共同承担赋税。这样也可以提高一点收入。”

拓跋晃点点头“这个建议好!还有吗?”

阿木摇摇头“暂时只有这么多了。其他的也有,但都不适合。现在,增加粮食产量才是最主要的。”

拓跋晃点点头,又看了看阿木“这些东西,其实是你家主人教你的吧?”

阿木心下狂跳,但还是面不改色,反问道“何以见得呢?”

拓跋晃得意地笑道“这些事情,没有亲身经历过,是不可能想得出来的。要是由你家主人提出来,并不奇怪。可由美人你来说,就不太合适了。说吧,你家主人在什么地方?我会替他保密的!”

阿木放下心来“太子殿下真会说笑!我比您更想知道他在哪里。”

拓跋晃笑道“不说也没关系,以美人你的美色,想必是你家主人的最爱。你转告你家主人,要么出来跟本太子见一面。我发誓,绝对不会告诉父皇。不出来也没关系,明天我就会派迎亲的队伍来,把你迎娶进宫。我会连你的义父一起带来!”

阿木有点发愁,自己这真是玩大了!没事待在这屋子里就好了,找什么靠山啊?这下好了,拓跋晃如果见不到花木兰,就要把黄心姑娘娶回宫里去。这可如何是好?自己势单力孤,如果显露武力的话,逃走自然没有问题。可自己能去哪里?魏虎那里只要自己一露面,怕是拓跋焘就会知道了。

“太子殿下,您不是答应奴家,会把我要的宝物找来吗?怎么?太子殿下要反悔?”阿木不得已,只得拿这事出来搪塞。

拓跋晃笑了笑“你是什么身份,也配跟本太子谈条件?我能让你这青楼女子进宫,也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好了,本太子要回去了,好好想想,是让你家主人来见我,还是你要嫁给本太子。我是无所谓,你家主人要肯来见我呢,冲着我们俩的关系,我自然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过,你家主人既然已经不在了,我就有责任照顾好你,你说是吧?哈哈!”

拓跋晃得意地出门了,留下阿木怔怔地坐在那里,都懵了。芸娘在外屋听得明明白白,这会看拓跋晃出去了,赶紧进来问阿木“这该怎么办才好?”

(本章完)

当窗理云鬓(十)

阿木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芸娘的话,怔怔地坐在那里。脑子里飞快地转着‘这怎么搞?改回男装?拓跋晃要见不到黄心姑娘,不起疑心才怪呢!可不让拓跋晃见到花木兰,就会娶黄心姑娘了!啊!!!’

阿木郁闷地喊了一声,倒把芸娘吓了一跳“您没事吧?”

阿木郁闷地摇摇头“事倒是没有,可要是找不出办法,明天就会有事了!”

芸娘问道“要不,让夫人来处理此事?”

“嗯?嗯!!!”

阿木一拍脑门,自己这真是急糊涂了“对!对!你现在就赶紧回去让公主来一趟。”

始平公主很快就来了,听完阿木说的,当时就火了“相……嗯,黄心姑娘,你放心,我这就进宫里一趟。这小兔崽子要不听我的,我就撺掇太子妃跟他闹。还就不信了,他能翻天不成?”

说完,急匆匆地就走了。把阿木都搞懵了,太雷厉风行了!自己本来只是想跟她商量一下,明天再解决此事。没想到,始平公主比自己还急。这眼看都快天黑了,还要进宫里去。

芸娘跟凤儿姑娘打过招呼了,始平公主可能晚一点会过来。阿木这会心情还是比较平静的,相信始平公主出面,拓跋晃不会胡来的。

等到戌时的时候,始平公主来了。阿木还没来得及问,始平公主就气呼呼地道“这个小鬼真是反了天了!好话都说尽了,怎么就是不听呢?”

阿木听了,也很奇怪“怎么会呢?他怎么说的?”

始平公主道“他说,明天,要么让他见到驸马,要么让他把黄心姑娘娶回去。太子妃是个闷葫芦,根本不敢管他。气死我了!”

阿木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公主您先消消气,这也忙了大半宿了,先歇歇吧!我大概也有点头绪了,明天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始平公主不知这是阿木在安慰自己,还以为阿木真的有办法了,正好也累了,就跟阿木在这边歇下了。

阿木看着睡着的始平公主,心里都快烦死了。明明感觉很不舒服,也不敢翻身,怕打扰到始平公主。直到过了子时,阿木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梦中,阿木一会回到刚参军那会和魏虎他们一起的时候,一会又回到和晶晶的快乐时光,及至仔细看的时候,却又是始平公主的脸。正在幸福的时候,突然又看到自己父母,阿木竟然想起了二老已经去世,瞬间哭成了泪人。

“驸马!驸马!”

始平公主累了大半夜,今日起得挺晚,天都大亮了。迷迷糊糊的,却听见阿木在说什么‘爸爸妈妈’?这怎么睡个觉还说上梦话了?以前也没这毛病啊!

阿木被始平公主叫醒,发现自己的眼睛很疼,头也有点疼,问始平公主咋回事?

始平公主摇摇头“我也才醒,只听到驸马说什么‘爸爸妈妈’的,我也听不懂,就赶紧把驸马叫醒了!”

阿木‘哦’了一声,想起来了。想着想着,阿木‘腾’一下站了起来“公主,我有办法了!”

来到外屋,芸娘已经起来了,马上就梳妆完毕。阿木跟芸娘道“芸娘,赶紧让凤儿姑娘派人去找些东西……”

…………………………………………

拓跋晃今天很是高兴,要么,能把黄心姑娘娶回来。要么,能让驸马做自己的幕僚。这驸马也不知道和父皇怎么了,突然就失踪了。父皇却因为驸马的失踪灰心丧气大半年。自己要能给他把驸马找回来,自己这太子之位还能不更稳固吗?

“刘尚书,一会,我是不是就得称您一声岳父大人了?”

北部尚书刘尼陪笑着“能为太子殿下效劳,老夫也不甚荣幸!”

说着,马上就到明月楼。前面小厮过来禀报“太子殿下,我们怕是不太适合去明月楼了!”

拓跋晃急了“胡说什么呢?今天是本太子大喜的日子,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再敢胡说,小心打你板子!”

小厮急道“不是。太子殿下,明月楼挂上了白幡,好像有人死了!我们是去迎亲的,太不吉利了!”

拓跋晃急了“你说什么?明月楼有人死了?怎么可能?昨晚,始平公主还劝我别来呢!”回头大声喊道“停!停了!大家先休息一下。你、你、你,跟我一起过去!”

拓跋晃来到明月楼,果然!门口已经挂上了丧事用的物件。拓跋晃把身上的喜服脱了下来交给小厮拿着,自己来到里边,看到一切比较喜庆的物件全都不见了,好像真的死人了。

阿木穿着孝袍子来到拓跋晃面前“参见太子殿下!”

(本章完)

对镜帖花黄(一)

“你……你,你这是怎么回事?”拓拔晃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阿木假意拿袖子拭一下泪“太子殿下,要不是您的提醒,我们几个女人家都给忘了。驸马都失踪大半年了,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公主殿下跟大家商量了一下,给驸马遥办一场丧事好了。太子殿下来的正好,一会正好给驸马上一柱香!太子殿下,这边请!”

拓拔晃要疯了!

这早不办晚不办,自己刚说今天要来迎娶黄心姑娘,人家直接办丧事了!虽然她们这明摆着是在堵自己,自己还不能怎么样。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阿木偷眼看着拓跋晃便秘的表情,心里都快乐疯了!小子!再让你以势压人!知道厉害了吧!哈哈!

虽然心里都快笑出花了,阿木的面上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这时,始平公主在芸娘的搀扶下,也穿着孝服过来了,冲着拓跋晃就拜了下去!

拓跋晃赶紧抢先给始平公主行礼,毕竟始平公主是他的长辈。始平公主看着拓跋晃的表情,也是想笑得不行,但还得憋住,脸上都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了。

“太子殿下节哀!”始平公主好不容易才能开口说话,腔调都变了。

拓跋晃紧握双拳,咬牙切齿地谢始平公主“姑母节哀!”

始平公主差点没笑出来,喉咙里发出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自己也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咳嗽几声掩饰一下。

正在这时候,门口凤儿姑娘突然大声道“陛下!陛下!此地不吉利,您今个就别来了!”

阿木心里也是一惊,这拓跋焘怎么来了?

拓跋晃和始平公主闻声,赶紧过去见驾“见过父皇!”

“见过皇兄!”

拓跋焘神情一点也不恍惚,低声问始平公主“朕听到回报,说你在这里给驸马遥办一场丧事,就过来看看!”

始平公主回道“皇兄,驸马失踪这么长时间,想必已经不在人世。故而,臣妹想在这里给驸马办一场法事,来祭奠驸马。”

拓跋焘点点头“也好!”转头问拓跋晃“外面的迎亲队是怎么回事?”

拓跋焘直接问的拓跋晃,拓跋晃知道瞒是瞒不过去了“儿臣想要娶一房侧室!”

拓跋焘又点点头“嗯!太子妃马上就要生了!你能忍到现在才想着娶侧室,也属难得。是哪家的姑娘?怎么又来了这里?”

拓跋晃瞬间急得跟什么似的,偷眼给始平公主使眼色。始平公主也知道拓跋晃是想自己替他想办法,可这个小兔崽子昨晚连自己的面子也不给,就不管那么多了。更何况这个机会难得,赶紧跟拓跋焘道“皇兄,我这明月楼最近来了个姑娘,现在是明月楼的头牌。晃儿很是钟意,这不,想娶她回去!”

拓跋晃那个气啊!这还不如不说呢!这下好了,该怎么向父皇解释?

拓跋焘倒也没有生气“哦?就是最近风靡京城的黄心姑娘?”

始平公主还等着拓跋焘骂拓跋晃呢,这方向怎么有点不对啊?

拓跋晃看拓跋焘没有生气,赶紧回道“是,父皇!”

拓跋焘点点头,却并不关注,跟始平公主道“驸马的牌位在哪里?朕去给他上一柱香!”

牌位其实就在大厅里,拓跋焘应该看到了。不过拓跋晃和始平公主一个意思,都不想让拓跋焘进去,二人一左一右挡着拓跋焘,只要二人不动,拓跋焘就别想进去。但拓跋焘都这么说了,始平公主只得让开。

阿木穿着孝袍子,直接走开的话,反而会让拓跋焘起疑,只好跪在牌位前边。看到拓跋焘他们过来了,只好让出位置,小厮拿香给拓跋焘。

“驸马,这么长时间了,朕每天在想你,你知道吗?一切都是朕的错,要不是朕非要……”说到这里,拓跋焘哭了起来。

这么真情流露地哭,绝不可能是装出来的。阿木也心有感触,自己要真是个女儿家的话,嫁给他也不枉此生了。

“驸马,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们五个人,就这么迎面走来,你还吟诵了一首诗,朕现在还记得两句‘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那时的你,一看就没有来过京城,和魏虎他们几个,连朕都不认识,就那么错过了。可你当时就给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直到征柔然时,朕听平阳王说你两千破八万,虽然你只是白丁之身,朕还是决定直接给你封侯。之后,爱卿再也没有让朕失望,平河南,打北燕,灭北凉,爱卿为朕立下了一件又一件功劳。朕也承认,爱卿你的功劳让朕害怕,你的军团所向无敌,换作他人,怕是怎么都不敢用你了吧?可朕还是一次次地相信爱卿,每一次都给爱卿加官进爵,财宝无数……”

拓跋焘一边哭一边念叨,说到这里,更是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本章完)

对镜帖花黄(二)

拓跋焘越说越伤心,香拿在手里都捏碎了,也没插上去。始平公主看着不对劲,正准备吩咐小厮扶一下,拓跋焘突然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拓跋晃想扶,但没来得及。始平公主虽然扶了,但根本扶不动。阿木看情况不对,只得起身扶住拓跋晃和始平公主。

“陛下小心!”

拓跋焘这大半年来,每天醉生梦死,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此时想起阿木以前的种种,心情激动,突然感到头晕目眩,身体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神志却很是清醒,只见地上跪着的一名妇人,以极快的速度起身,把自己接住,还知道自己是当今皇上。

拓跋焘闭眼定了定神,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妇人。虽然穿着孝袍子,只是略施粉黛,但容颜之美,自己生平仅见。

“美人,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拓跋焘只是想跟阿木打个招呼,并不是真的认出来了。阿木听了,心里却大惊,强作镇定“陛下,您认错人了!”

拓跋晃本来是想扶拓跋焘的,却没来得及。看到阿木扶住了,刚松了口气,突然听到拓跋焘这么问,怎么会不明白拓跋焘是什么意思?赶紧扶住拓跋焘“父皇,您没事吧?”

拓跋焘推开他的手“没事!刚才只是晕了一下!”回头又调戏阿木“朕怎么觉得姑娘似曾相识呢?”

阿木把头撇一边,还没说话。拓跋晃接道“父皇,这位就是儿臣想娶的黄心姑娘!”

拓跋焘听了,倒是不好再纠缠了“哦?你就是黄心姑娘?名不虚传!名不虚传!”

始平公主在刚才也怕拓跋焘认出阿木,一时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此时赶紧咳嗽了一声。

拓跋焘听了,赶紧把心思收了回来。心里也是懊悔不已!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刚才还伤心得差点昏过去,怎么转眼就想轻薄美貌女子了?看她穿着丧服,应该跟驸马有点关系吧?想到这里,又在心里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

小厮重新递过香来,拓跋焘这才给驸马的牌位上了三柱香。等拓跋焘上完,拓跋晃也上了三柱香。心里暗暗叫苦,看刚才父皇的神情,怕是也看上了这黄心姑娘,自己得赶紧想办法了!

拓跋焘虽然给驸马上了香,但心思早就不在了。不过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毕竟晃儿说要娶了。

“皇妹,这位……呃,黄心姑娘怎么也穿着丧服?她跟驸马也有关系吗?”拓跋焘还是没忍住,问始平公主黄心姑娘的来历。

始平公主却一时没办法回答!今天商量的时候,可没想到皇兄会来,根本没有准备,只得看向阿木。

阿木给拓跋焘福了一礼“陛下,奴家是驸马从北凉带回来的。当时,一群士兵要轻薄奴家,是驸马救了奴家。此时驸马不在了,奴家为报答驸马的恩情,愿意为他披麻戴孝!”

拓跋焘奇道“从北凉带回来的?朕怎么不知道?”

阿木回道“驸马给奴家换上了士兵的衣服,由几个士兵轮流骑马带着走在最后。陛下和驸马在最前面,自然看不到了!”

行军打仗严禁携带女眷,会砍头的。但阿木感觉自己是不可能恢复驸马的身份了,怎么说也无所谓。

拓跋焘听了却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两声感觉不妥,又咳嗽几声化解一下尴尬“这事也只有驸马敢做了!像他的作风!”

拓跋晃都快急死了!自己还要跟姑母商量一下,看应该怎么办。父皇怎么还不走了?还坐在这里打听黄心姑娘的来历?

谁知拓跋焘也嫌拓跋晃碍事“晃儿,你还有什么事么?”

拓跋晃‘这’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拓跋焘察言观色“没看到这边都穿上丧服了吗?等三年守孝期满后,你再来迎娶黄心姑娘吧!”

拓跋晃都要抓狂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事有蹊跷,自己还想质问姑母的。可现在父皇出面了,自己又没有合适的理由,只得郁闷地跟拓跋焘和始平公主告辞走了。

看到拓跋晃走了,拓跋焘没话找话,问始平公主“皇妹,做道场的仙师找好了吗?”

哪里找好了?根本就没找!这么做只是想堵住拓跋晃,别迎娶黄心姑娘就好了,根本用不着。此时听拓跋焘问起,始平公主只得老实回答“皇兄,这个只是今日才开始筹办,一切还没头绪呢!”

言外之意,当然没请了!拓跋焘并没有起疑心“那朕就让寇天师来一趟吧!怎么说也是驸马,不要弄得太寒酸了!”

(本章完)

对镜帖花黄(三)

本来是想假借丧事,堵住拓跋晃,没成想,由于拓跋焘的介入,最后决定,为驸马举行四十九日的道场超度。并且,由于是拓跋焘在操办,各大王公贵胄也都闻风而来。

冬日里的京城可是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本来是个烟花柳巷之地,每天来的宾客却不是朝中大员,就是富商巨贾。门外光是马车都快停不下了,偏有那看热闹的百姓,每天都来瞧热闹。本来很宽敞的大道,竟然拥挤得不行。

阿木和始平公主一合计,也只能假戏真做了。要不,刚把拓跋晃堵住,拓跋焘这边又要起疑心了。

一连三日,来的人终于不多了。几人也都歇息一下,每天光是应付宾客,就够大家累的了。

“皇妹,黄心姑娘去了哪里?”

拓跋焘人闲心不闲,喝茶的功夫,看到阿木不在,就问始平公主。

“皇兄,她这几日累了。我让她多歇息歇息!”

其实哪里是累了?阿木是有意躲着拓跋焘。二人太熟了,穿着丧服又不适合涂脂抹粉,阿木怕拓跋焘看出来。偏偏拓跋焘就算是吃饭,也要看到阿木,搞得始平公主好不郁闷。

“哦?要不,朕让御医过来给她开点安神的药?”

拓跋焘明显的关心过度,始平公主无奈地看着拓跋焘。

拓跋焘看始平公主不回话,正要打问,门口司仪高声喊到“有客到!”

拓跋焘转头看去,原来是武威公主和右昭仪沮渠氏。不过,二人穿着太过艳丽,引得拓跋焘心里不快。

“见过陛下!”

“见过皇兄!”

拓跋焘示意二人不必多礼“你二人来此,这是……”

武威公主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阿木。沮渠氏开口道“陛下,臣妾前几日跟陛下提到,河西王失踪一事。陛下可还记得?”

拓跋焘奈着性子“记得。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沮渠氏道“臣妾审问了当日跟随河西王的奴仆,只说那日河西王在城中散步,后来出了西门就不知去向了。臣妾怀疑,河西王遭歹人所害。请陛下下令严查!”

说完,拉了拉武威公主的袖子。武威公主也赶紧附和“是啊皇兄,一定要严办!”

武威公主嘴上说严办,可脸上的神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拓跋焘明显已经和武威公主交流过了,知道武威公主只是装个样子“严办?怎么严办?还是先派人把事情查清楚再说吧!”

沮渠氏不依“陛下!河西王驸马定是遭歹人所害,还请陛下下令,京城周围严密搜捕强人!”

拓跋焘不耐烦了“京城周围驻有大军,什么强人这么不长眼,敢在京城作案?要朕说,河西王是心有不甘,逃去高昌了吧?”

沮渠氏拉着拓跋焘的袖子撒娇“陛下,河西王跟臣妾说过,他已经没有割据的野心了。臣妾担保,河西王不会逃走的。”

拓跋焘把袖子拉回来“你担保?你还以为是他的王妹呢?你说啥就是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怎么会跟你一条心呢?此事,我会让永昌王去查的,爱妃就不要操心了。并且,这里正在给花木兰驸马办法事,你二人穿成这样进来,有失体统。赶紧速速离去!”

沮渠氏哭闹起来“陛下,前几日您还……这才过了几天,您怎么就不爱臣妾了呢?”

沮渠氏要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拓跋焘就来气,指着武威公主“那晚的事,我不都跟爱妃说清楚了吗?是武威公主胡闹,在朕的酒水里加了那什么……”

武威公主捂着嘴笑道“阴阳极乐丹!”

拓跋焘一拍桌子“朕也不知道那晚是怎么回事,所以爱妃,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好?”

沮渠氏还要撒娇“陛下!”

拓跋焘不耐烦了,正要生气,却发现黄心姑娘下来了,把沮渠氏撇在一边,过去扶住阿木“美人,慢点!”

阿木都无奈了,自己都不能下楼了!本来是想去上个茅房的,却被拓跋焘扶着坐了下来。每次见拓跋焘,阿木怕拓跋焘认出来,都尽量不让拓跋焘看正面。但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更撩人,拓跋焘能每天来这里,一大半倒是为了看黄心姑娘。

阿木头转过的这边,刚好武威公主能看见,给了阿木一个眼神,那意思‘怎么样?还是得做我的皇嫂吧?’

阿木没好气,臭了她一下。回过头来,正好和沮渠氏对脸。阿木本能的感觉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本章完)

对镜帖花黄(四)

沮渠氏上下打量着阿木“啧啧!黄心姑娘的大名,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一直想见识一下。哎呦呦,真是迷死人不尝命啊!”

阿木应付地笑了笑,以示礼貌。这不笑还好,一笑,沮渠氏更生气了“大胆刁民!见到本昭仪和武威公主,连礼仪都不懂了吗?”

武威公主捂着嘴把脸撇一边偷笑。按礼仪,阿木得给二人磕头行礼。可阿木偏看不惯她这趾高气扬的样子,给拓跋焘歉意了一下,突然就跟沮渠氏脸对脸快贴上了。

阿木瞪大眼睛盯着她,慢慢逼过去。沮渠氏说到底,也是北凉公主,从没有人这么近地靠近自己,不管男女,本能得就想退来。阿木却不让她离开,她退一步,阿木就往前一步。沮渠氏急了,抡起手臂就想打阿木,阿木随手抓住“这里是始平公主的产业,并没有请昭仪前来。况且,死者为大。陛下来此,都要给我家驸马上柱香。你二人穿着如此艳丽前来,我还没跟你计较,你倒先找我的麻烦。我是不懂规矩,那又怎样?”

沮渠氏要打阿木,二位公主自然是不会管的。拓跋焘不知情,还怕阿木吃亏,待见到阿木抓住沮渠氏的手臂,才放下心来,本来就对她有气,让阿木教训她一下也好。

沮渠氏被阿木抓住,又挣不开,又气又急,偏偏还没人帮忙,气势上竟然处于下风。过了一会,阿木也不想让她太难堪,放开了她“昭仪如果没什么事,就请便吧!”

沮渠氏刚才被阿木吓得够呛,看来今天光靠自己,是无法挽回颜面了。来到拓跋焘的面前,拉住拓跋焘的肩膀“陛下,这个贱婢欺负臣妾,陛下一定要给臣妾做主!”

拓跋焘也不方便帮着外人,哄道“好了!你先回去吧,朕会处罚她的!”

沮渠氏还不依“陛下,臣妾就在这里看着,一定要打她一顿才好!”

拓跋焘沉下脸来“朕说,你先回去,没听到吗?”

沮渠氏看到拓跋焘生气了,也不敢再闹,悻悻地走了。拓跋焘过来问阿木“美人,没事吧?”

阿木摇摇头,没敢说话。刚才,阿木只顾着教训沮渠氏,又忘了自己的身份。此刻,阿木心里都悔死了!给她磕个头能咋地?又不会少什么。以后可得注意!

始平公主也只是偷笑,根本不管。这得注意,再怎么说,自己现在的身份,也不能对右昭仪无礼。这要让拓跋焘看出破绽,那还了得?

拓跋焘显然没心思关注这些,一心只注意阿木的美貌了“没事就好!美人,来,这边坐!”

阿木谦道“陛下,奴家要去方便一下!陛下请自便!”

拓跋焘还不可能跟着去,看着阿木的背影,都痴了。

一个多月后,法事终于做完了。拓跋焘却还是每日流连忘返,恨不得住在这里。阿木更郁闷了!这怎么还躲不开了?这拓跋晃也真是的,拓跋焘让他回去主持朝政,就不敢来了。

偏偏拓跋焘也不作进一步的举动,阿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阿木回房间歇着,拓跋焘就在下边看歌舞表演。阿木看不过去了,让他进房间,拓跋焘也只是喝酒听曲什么的,根本没有什么不轨的举动。阿木来了兴致,要给大家在大厅里唱一曲,拓跋焘也就跟着大家在大厅里欣赏。这么下去,阿木都不忍心逃走了!

始平公主和武威公主也闲的无聊,经常过来和拓跋焘一起玩乐。

如此,又过了两月。拓跋焘还是这样,看来是动了真感情了。每日里还尽拿些宫里的珍稀首饰送于阿木,当然是都转送于二位公主了,阿木并不喜欢带过多的首饰,主要是怕麻烦。

“美人,你这些曲子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么长时间了,拓跋焘还没听过重样的。听惯了宫廷乐曲,听着阿木唱的通俗歌曲,拓跋焘不禁问道。

“呃……”这让阿木怎么回答?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有了!

“陛下,这些都是北凉乡野间的小曲。由一位老先生收集整理,奴家有幸得到传授。”

拓跋焘神秘地摇摇头“弹琴的话,朕也略懂。美人你弹琴的手法,朕并不陌生。你家主人就会!”

阿木心下狂跳!一直以为拓跋焘不懂弹琴。没想到这都被他发现了,正没办法解释呢,宗爱推门而入,神色很是慌张“陛下,宫里出事了!”

(本章完)

对镜帖花黄(五)

拓跋焘并没有注意宗爱有多么慌张,随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宗爱看了看阿木,很是为难。拓跋焘看他不说话,又问道“到底什么事,你倒是快说啊!”

宗爱给拓跋焘使眼色,有外人在。拓跋焘恍然“无妨,黄心姑娘没什么不能听的!”

宗爱听了,小心翼翼道“陛下,四位……四位皇子出事了!”

拓跋焘还没反应过来“出什么事了?朕不是让你派人好生伺候吗?”

宗爱听了‘咕咚’一下跪倒“陛下,老奴该死!四位皇子昨晚突然之间全都开始说胡话,神志不清。御医也诊治不出是什么病,今早杜太后说是邪祟入侵,可刚才,巫医正在给四位皇子驱邪的时候,四位皇子……四位皇子薨殁了!”

拓跋焘有点不敢相信,一把抓住宗爱的衣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宗爱一直贴身伺候拓跋焘,拓跋焘从来没有这样对他发过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拓跋焘大吼一声,直接把宗爱从地上拉了起来,两膀一较劲,直接把宗爱举过头顶,眼看就要把宗爱摔在地上。以宗爱的身子骨,这要摔实了,必死无疑。

“啊!!!!!!”

阿木现在不方便出手相救,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出了这个办法。高分贝的叫声,让拓跋焘稍微冷静了一下。虽然还在气愤状态,但已经知道,杀了宗爱也于事无补。

慢慢把宗爱放下来,宗爱刚才吓得够呛,拓跋焘虽然把他放了下来,但两条腿已经不听使唤了,直接坐到了地上。拓跋焘跟阿木告辞“黄心姑娘,朕要回宫处理此事,就不能陪姑娘了!”说完,也不管宗爱,自己一个人先出去了。

阿木过去把宗爱扶了起来,坐到椅子上“中常侍大人,您还好吧?”

宗爱这会才缓过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多谢姑娘!”

缓了一会,宗爱总算能自己站起来了,跟阿木道了谢,赶紧追拓跋焘去了。

一连三天,别说拓跋焘了,连二位公主也看不到了。也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谁还有心思来这里?

第四天的时候,阿木有点犯困,眼看就要入夏了,阿木想睡个午觉。快要睡着的时候,门被人推开了。阿木很是生气,这芸娘干什么吃的,连个人也挡不住?

起身一看,原来是拓跋晃。阿木也不便发脾气“原来是太子殿下,这可有些日子没见着您了。”

拓跋晃心情很不好!本来父皇每天在明月楼,自己不方便去。正好仇尼道盛和高允他们劝自己,趁这个机会,多把心思放在朝政上。自己的政事处理得井井有条,还想着父皇应该会夸奖自己。没想到,突然之间,父皇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竟然把四位皇子的死,怪到了自己头上。

这怎么能怪我呢?我把他们接回来,还不是为了让您老人家开心吗?这也有错?还说什么‘你要不把他们接回来,他们就不会死。’。怎么自己反倒里外不是人了?

拓跋晃越想越气,最后想到,这个主意是黄心姑娘出的,去问问她,大不了把气撒在她头上!反正最近她同父皇走得这么近,看来自己要娶她这事,八成要黄!

“哼!”

拓跋晃气呼呼地坐了下来“倒酒!”

阿木看他面色不善,给他倒满一杯,又小心问道“太子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拓跋晃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重重的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父皇竟然把四位皇弟的死,怪到我的头上。这个主意是你出的,我是不是应该找你给我个说法啊?”

阿木很奇怪“怎么就怪到您的头上了?”

拓跋晃又喝了一杯“父皇说,我怕他们威胁到我的太子之位,给他们下了降头!”

阿木问道“这个得需要证据的吧?怎么随便就说您是凶手呢?”

拓跋晃道“偏偏在我的房中,竟然搜出了‘阴阳降头草’,还在我东宫的水井里捞出了一具尸体,据巫医查验,乃是受血咒反噬而死。真是岂有此理!我真要杀他们,还用得着这么卑鄙的手段吗?”

阿木感觉此事极为蹊跷“太子殿下,如果我所料不差,一定是有人想陷害您!”

拓跋晃怒道“这不明摆着吗?就是不知道是谁。要让老子知道,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阿木道“太子殿下,这事,其实是可以推敲的。范围并不大!”

(本章完)

对镜帖花黄(六)

拓跋晃听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抓住阿木的手“你能有办法?哦,对了,你会卜卦。快算一下,是谁要陷害本太子?”

阿木把他的手拿开“太子殿下勿急!”

拓跋晃苦笑道“勿急?说的好听。父皇已经把我的随从都抓起来拷问了,再没个头绪,我这个太子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当了,我能不急吗?”

阿木安慰他道“事情总会有个水落石出的。太子殿下先喝杯酒,我给您分析一下。您看,首先,从动机上来说,谁最有可能害四位皇子?”

拓跋晃哪还有心情喝酒“谁啊?”

阿木道“这第一个,就是太子殿下您。您也说了,他们是您的太子之位最大的威胁。您先别说话,听我说。这第二,就是陛下的仇人。不管是宫外通过买凶,还是宫里的,都在这个范围里边。第三,四位皇子是死于意外。这个基本不可能,可以排除。第四,也是最可能的,这是一场针对皇室的阴谋。四位皇子死了,您又是最大的嫌疑人。如果您不能洗脱嫌疑,最后也不会接掌大权。最后的结果,是陛下没有继承人。没有继承人,大魏的最高权利最后会交到什么人的手里,那个人的嫌疑就最大。所以……这个范围,基本就在皇宫里边。”

拓跋晃翻了翻白眼“说了等于没说。皇宫光奴仆就上万,谁知道是谁?”

阿木点点头“这个就要从四位皇子的死因上查了。”

拓跋晃奇道“四位皇子的死因很明白了,还有什么好查的?肯定是死于降头啊!”

阿木摇摇头“我觉得不太像。四位皇子只是突然开始说胡话,然后很快就死去。我觉得这不像是降头,更像是中毒了!”

拓跋晃有点想不明白“中毒?为何四位皇子没有任何中毒反应呢?”

阿木也没办法跟他解释,这个年代的毒药,只有砒霜一种,死状奇惨,一看便知。可如果是神经类毒药,直接致脑死亡,表面根本看不出任何症状。想了想“太子殿下,这天下的毒药千千万,我也不是很确定。我需要查验一下四位皇子的尸体才能确认!”

拓跋晃有点拿不准了“美人,你不是卜个卦就能知道是谁吗?哪有这么麻烦?况且我现在也不方便带你去。”

阿木摇摇头“卜卦哪有那么神?如果太子殿下不能带我去的话,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拓跋晃反问道“那你怎么算出我生的是儿子的?”

阿木笑道“胎儿降生,不是儿子就是女儿,随便猜都有一半的机会。”

拓跋晃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过了一会,明白过来“美人,你家主人在哪里?”

阿木奇道“怎么又扯上我家主人了?”

拓跋晃笑道“上次我就觉得奇怪。美人你似乎懂得太多了吧?其他人,就算是学你会的那些曲子,怕是一辈子也学不会。美人你却连医道都通,还通卜卦、行军打仗,就连国计民生也懂。这样的人,我也只见过你家主人。至于美人你,我还不太相信。”

阿木笑道“那太子以为,我跟您要的《八阵图》和《枕中灸刺经》,是给我家主人要的喽?”

拓跋晃吓唬阿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阿木根本就不怕,搞得拓跋晃也很不确定“好!此事姑且放下!如果美人能帮我渡过眼前的难关,以后,我再也不会为难美人了!美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阿木笑道“太子殿下最好记得今日说的话!现在,我就从最可能的这个线索给您分析一下。如果说是针对皇室的阴谋,谁最有可能接任皇位?”

拓跋晃想了想“当然是安乐王拓跋范了!他是父皇最喜欢的弟弟,关中地区现在他说了算。如果父皇没有继承人的话,就是他了!”

阿木想了想“安乐王镇守关中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况且,他要谋反的话,直接起兵就好了,不太可能!”

拓跋晃点点头“安乐王叔确实不可能。可如果不是他,其他人就算成功了,那不是给他帮忙了吗?”

阿木点点头“所以,他也不能排除。其他的,只有永昌王和乐平王,这个也不太可能吧?他们掌管虎贲军,如果想造反,首先应该是兵变,而不是阴谋。”

拓跋晃不耐烦了“这都不可能,也都可能,那不是等于白说?”

阿木笑道“这些可不是白说。分析完了这些,太子殿下就应该想一下,您的那些下人,谁跟这几个王爷有关系!”

(本章完)

对镜帖花黄(七)

拓拔晃想了想,摇摇头,还是没有头绪“这里外的奴仆下人太多,根本不可能一个一个去查。”

阿木点点头“陛下不是把他们都抓起来拷问了吗?也许会有点线索。还有,东宫的宫门都是侍卫在把守,当晚是什么人在值班,也需要查一下。如果是外人买通侍卫,您那水井中的尸体,根本就是外面抬进去的。”

拓拔晃摇摇头“这个太难了吧?就算是深夜,东宫依然会有宫人值班,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具尸体扔到水井里,不太可能。”

阿木气道“但是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太子殿下,还是让人传唤一下当班侍卫吧。”

拓拔晃为难道“我如今已没人可用了,来这里都是自己走来的。”

阿木都无奈了,这要什么都自己去做,那可麻烦了“那太子殿下,您先出去一下。我换身衣服就随您进宫趟!”

拓拔晃倒是没有轻薄的意思了,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把这件事解决了。听阿木这么说,为难道“我没办法带你进宫。”

阿木笑道“那就不用太子殿下操心了。我家主人曾经给了我一面腰牌保管,说是可以自由进出皇宫。”

拓拔晃虽然很怀疑,但也不愿多生事端,就没问。

阿木换了一身简便的服装,就跟拓拔晃一起前往皇宫。到了宫门口,守门的士兵拦住二人,应该是得到过交代了“太子殿下,您可以自由出入,她不可以!”

阿木笑着拿出腰牌“这个可以吗?”

士兵根本没拿过去看,直接就跪下了“吾皇万岁!你可以去任何地方!”

这块腰牌,是当年拓拔焘送给自己的,说是可以自由出入皇家禁苑,自己也从来没用过,看来还真管用。阿木得意地收起来,跟拓拔晃一起进到皇宫里。

二人先找到侍卫班房,正好姜龙也在,拓拔晃吩咐他把那晚东宫值班的侍卫找来。姜龙很为难“太子殿下,陛下吩咐,您的行动不受限制,但命令就不能执行了,还请见谅!”

姜龙还是比较小心的,也不得罪拓拔晃。但拓拔晃明显气够呛,指着姜龙,正要发火,阿木赶紧拦住,拿出腰牌给姜龙“有这个可以吗?”

姜龙自然认得,也是跪下道“可以,小的这就去找人!”

姜龙虽然人是往外走的但目光却没有一刻离开阿木,阿木又给他抛了个媚眼,姜龙出门差点没被门槛拌倒。

侍卫也不是都在,分四班倒的,这会要找齐的话,需要很长时间的。

拓拔晃悻悻道“这次要不是找的美人,怕是没办法洗脱我的冤屈了!”

阿木安慰他“太子殿下既然能找到我,那就说明上天是想要还太子一个清白的。太子,先喝杯茶!”

等了大半天,当晚值班的侍卫才全部到齐。阿木看了看,有差不多三百人,这怎么查?

阿木想了想,跟姜龙讲了一下。姜龙点点头,来到众侍卫前边,高声喊道“众位弟兄,今日找大家前来,是想问一下,四位皇子遇害当晚,东宫有没有什么可疑的情况?大家仔细想一下,如果提供有用的情报,大大有赏!”

众人本来无缘无故被叫到这里,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此时却是来了精神。别的不说,就冲着有赏,也值得。

“队长,我有!”

姜龙把他叫出来,还没有问

“我也有!”

“我也有!”

………………………………

姜龙高声喊道“有情报的,全部站到这边排好队,一个一个说!”回头跟阿木禀报“姑娘,请!”

这出来的少说也有三十个人,阿木有点头大,但没办法,查案就是这样。

“那晚,我记得好像天特别地黑……”

阿木打断他“说重点!”

“哦。柴房那边走水了。按律,我们是不能进入东宫的,但我们还是去了几个弟兄帮忙!”

阿木点点头,也算点线索“下一个!”

“我好像看见一个黑影翻墙进去了!”

“我们巡逻的时候,抓到一个侍卫和一个宫女正在池塘边……”

“清早,拉粪的车没拉出去多少,但是跑了两趟,我问赶车的为什么,他说是牛生病了。”

………………………………

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阿木都有点发愁了“你有什么情报?”这都二十多个了,阿木懒懒问道。

“那晚戌时,有五个宫人给东宫送了一口大箱子,说是右昭仪送给太子的胡瓜,我们也打开看了。确是胡瓜,但……”

阿木来精神了“但什么?”

侍卫回道“但也太多了!那口箱子四个人抬都费劲。东宫如何需要这么多胡瓜?并且还是深夜送去?”

(本章完)

对镜帖花黄(八)

阿木直接蹦了起来,终于听到有用的线索了“那口箱子有多大?”

侍卫回忆了一下“大约有一人多高,这么宽……”

阿木打断他“那几个人,你还能认得吗?”

侍卫点点头“可以!”

阿木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这位兄弟,你跟我们去一趟。姜龙!”回头叫姜龙“这些拿去跟兄弟喝酒!”

阿木摸出一锭金子扔给姜龙,姜龙眉开眼笑地谢了,这忙了大半天,总算没白忙活。

拓拔晃看得心惊肉跳的,这十两金子,说给人就给人了,自己也没这么大方过。

二人来到右昭仪沮渠氏的春华殿,按理,太子和侍卫是不能进入的。不过,阿木有腰牌,门口的宫人根本不敢拦着。

三人往里走的时候,阿木发现,这院子里,种着很多北凉的花草,还有很多自己都叫不上来名字的。

“嗯?这里怎么会有曼陀罗花?”

阿木突然发现,在花圃里,竟然有曼陀罗花。这种花有剧毒,只要几粒种子就可以毒死一匹马。正在奇怪的时候,沮渠氏接到奴仆回报,有人闯了进来,亲自出来查看。

待看到是阿木,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本宫还说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闯我的春华殿,原来是明月楼的小浪蹄子。今儿个你算是犯我手里了,来人!把她抓起来!”

沮渠氏带着的几个宫人,立刻就过来两个要抓阿木。拓跋晃大声喝道“我看谁敢?”

宫人们不认识拓跋晃,那是不可能的,一时都不敢动了。沮渠氏冷笑一声“给我抓,出了事本宫负责!”

拓跋晃一时没了主意,平时打架也都是下人去,他自己根本不会,只能干着急。

两个宫人上来,正要抓阿木,阿木也不用手,直接一脚一个踢开。后边几个没想到一个弱女子这么厉害,只一个照面就踢得二人起不来了。一拥而上,正要动手,阿木把腰牌拿了出来。

几人也都认识,瞬间就全跪下了。沮渠氏本来还没当回事,待看清那牌子,脸色变了几遍,最后还是一咬牙,跪了下去。

阿木很是得意“右昭仪,我们来此,也没别的事。只是想弄清楚几个问题,问完后,我们立刻离开!”

沮渠氏虽然很是不快,但一点办法也没有,谁让阿木有拓跋焘的腰牌的?沮渠氏哼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阿木高声吩咐几个下人“去把春华殿所有奴仆全都召集到这里!”

待其他人都离开,阿木笑着跟沮渠氏道“右昭仪,听说几位皇子出事前一晚,您给太子送去了一箱胡瓜?”

沮渠氏脸色如常,但明显没有了刚才趾高气扬的神色“是啊,怎么了?”

阿木又问道“为什么?”

沮渠氏冷笑一声“这还需要为什么?本宫这春华殿今年种了许多,吃不了,给宫里各处送去一些有何不妥?”

阿木又问道“那为何要给太子送那么多?据我所知,四个人都抬不动!”

沮渠氏想了想“本宫刚才不是说了吗?今年胡瓜太多,只能送于他人。东宫有奴仆上千,不给他多送给谁?陛下又不爱这种吃食!”

阿木并没有发现沮渠氏眼神有异,想了想,沮渠氏的说辞并没有什么不妥。点点头“好!右昭仪,奴婢没什么要问的了。等一会,奴仆集合起来,再问一下,就算完了!”

沮渠氏又哼了一声,把身子扭在一边,没有说话。

等了一会,奴仆没有集合齐,拓跋焘却来了。众人见礼完毕,拓跋焘也不管别人,问阿木“美人,朕听说你在帮太子查案,就过来看看!有什么不方便的,尽管跟朕讲,朕一定会给予方便!”

阿木刚要说不用了,沮渠氏抢着道“陛下,那也用不着把您的腰牌给她啊!”

拓跋焘很是奇怪,看向阿木。阿木把牌子拿出来“陛下,我家主人曾让我保管这面金牌,奴家并不知道是陛下之物。”

拓跋焘看了看,确实是自己送给阿木的那块,也不接“既然是你家主人给你的,朕也同意。以后,美人拿着这面金牌,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没人敢拦着!”

阿木看下人都集合地差不多了,就先应了下来“是,陛下。这边春华殿的奴仆集合地差不多了,奴家还有点事要问。”

拓跋焘点点头“好,美人,就让朕看看,你是怎么查案的!”

阿木来到众奴仆前面,高声道“是哪四个人,给太子送的胡瓜?”

有四个宫人出来应了,阿木让侍卫辨认一下,并没有错。阿木又高声问道“是哪几个人打理花圃?”

出来十几个应了,阿木问几人“花圃里的花草,你们都认识吗?”

一边沮渠氏听了,浑身一震!(本章完)

对镜帖花黄(九)

只有两个说认识,其他十几人都摇头。阿木问两人“你二人是跟着右昭仪嫁过来的?”

二人点点头。

“这就是了!这这花草,都是北凉那边的吧?”

二人又点点头“公主说这样有故乡的样子,只要看到这些花草,就像看到了家乡。”

沮渠氏是北凉兴平公主,二人倒也没叫错。阿木走到花圃边上,拔了一株曼陀罗花过来问二人“这是什么花?”

阿木拔的时候,二人和沮渠氏心里都是咯噔一下。待到阿木开口问,三人才又长出了一口气。一个花匠开口道“此花叫辛夷花。”

阿木笑了笑,直接说破“你去过刘宋地面?”

花匠本来略带微笑的脸瞬间僵住了,阿木笑道“辛夷花只有在刘宋的地面才有,我们北方根本无法种植。我说的可对?”

花匠假装不知“哦?多谢姑娘指点!”

阿木道“你们要不愿意说,我来替你们说。这种花,叫作曼陀罗花!”

花匠明显没想到阿木能准确说出花的名字,这种花乃是当年昙无谶从西域带回来的,只有在北凉王宫有种植,没想到眼前这位美人却一语道破。

他的神情已经把他出卖了,阿木得意地笑了。接着道“此花原长于西域,中原根本没有种植。其他人不认识,也情有可原。你二人既然认识,那就是说,这种花有剧毒,你们也知道了?”

二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阿木也不在乎,厉声喝问“皇宫之内,你们竟敢种植毒物,知罪吗?”

二人赶紧跪下“奴才并不知道,请姑娘饶命!”

二人其实是知道的,只要是在北凉王宫里待过的,一定知道。因为当初北凉的太子也就是沮渠牧健寡嫂李氏的丈夫,就是误食此花才丧命的。

拓跋焘一直在旁边看着,此时才出声“美人,这种花有毒,二人并不知情。这又与你查的案子有何关联?”

阿木既然得着线索了,也不怕说破“陛下,奴婢怀疑,四位皇子是死于中毒,并且很可能就是这曼陀罗花!”

沮渠氏抢着道“你这是污蔑!你有何证据?”

阿木冲她笑了笑“右昭仪何必急着辩驳,我又没说是你下的毒!”

沮渠氏没话了,恨恨地一甩袖子。阿木接着跟拓跋焘道“陛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中了这曼陀罗花的毒,刚开始就是神志不清,很快就死去了,和四位皇子的死法一模一样。而中了降头,短则三天,多则数月才会死去。还请陛下明鉴!”

拓跋焘也看出来了,阿木是怀疑眼前这两个花匠。听了阿木的分析很有道理,就震慑二人“你二人是要在这里说,还是去大狱里说?”

二人互相看了看,直接起身就往后跑。宫里并没有侍卫,跑了的话,还真不好抓。

阿木差点没乐出来,就这么简单就诈出来了!就冲他们能转身逃跑,肯定有事!飞身追了上去。

这二人也没什么经验,不知道分开跑。没几步,阿木就追上了,在二人后背一推,二人就跌在了地上。阿木怕二人逃跑,一人一脚,直接把二人的小腿踢折,二人立刻杀猪似的叫了起来。

阿木追出去的时候,拓跋焘直接就看蒙了。拓跋晃刚才好歹还见过阿木踢飞两个人,不是很惊讶。

阿木蹲下跟二人道“现在你们想不想说啊?”

二人只顾得疼了,哪还能说的出话来?阿木邪恶地笑着“你们要不说,也没关系。待会,都不用去大狱。有一种刑罚,我很想见识一下。”

二人这会也好点了,听了阿木说的,连叫唤也停了,奇怪地看着阿木。

阿木笑着说道“听说,拿一把小刀,把人身上的肉,一次削一块铜钱大小下来,能削三千六百片,人才会死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们想不想试试?”

二人听得毛骨损然的,赶紧使劲摇头。阿木笑着道“不想试,就老实交代,四位皇子的死,跟你们有没有关系,也许我会给你们个痛快的。如果还敢有隐瞒,我可是很有兴趣在你们身上做实验的。嗯?”

拓跋焘这会才过来“美人,身手不错嘛!”

阿木只得回头跟拓跋焘谦虚地笑了笑“陛下,此二人就算不是毒杀四位皇子的凶手,也绝对脱离不了关系。陛下应该把春华殿戒严!”

拓跋焘点点头,回头吩咐了一个跟着的宫人。宫人点点头,退了下去。

沮渠氏这会才过来“你好大的胆子,敢在这里行凶!来人!”

阿木打断她“右昭仪,我劝你还是别自讨没趣!”

沮渠氏也只是强撑着,知道拓跋焘在这里,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跑不掉了。

(本章完)

对镜帖花黄(十)

拓拔焘看看沮渠氏,又看了看阿木,问地上的二人“你二人老实交代,兴许朕会饶你们一命!”

二人听了,也顾不上腿疼了,翻身跪下,一个哆哆嗦嗦道“回陛下!右昭仪曾找我二人要了一些曼陀罗花的种子。后来,我们听说了四位皇子的死状,很可能就是中了曼陀罗花的毒。我二人也曾问过右昭仪,但右昭仪就说什么也不知道。至于四位皇子的死,我二人实不知情,望陛下明查!”

拓拔焘还在回味他说的话,沮渠氏都快气疯了。这么说,摆明了就是他二人也怀疑自己给四位皇子下毒。恶狠狠地道“真是反了天了!你们两个奴才也敢诬告本宫,来人,掌嘴!”

拓拔焘在此,哪还有人敢动。沮渠氏看没人搭理自己,也只好铁青着脸站在那里。

阿木又跟拓拔焘道“陛下,此二人也许真的不知道,那边的四个奴才,是当夜给太子送胡瓜之人,一问便知。”

拓拔焘点点头,这二人腿已断,并不怕他们跑了。几人又回到春花殿奴仆集合的地方。

还是阿木开口问道“你们四人,那晚给太子殿下送的,当真只有胡瓜?”

四人有三个点头,却有一个摇头的。阿木笑了笑,有这害怕的,就好办多了。单挑那个摇头的问“说吧,那晚送的,到底是什么?其实不说我也知道。但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会放过你!”

这种问话属于心理学的范畴,先适当地承诺好处,嫌疑人自然会认为自己可以保护他,也就很可能说出实情。但是,自己说放过他,并不是什么实质性的承诺,自己本来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果然,这人本来就胆小,再加上阿木这么一骗,顿时没有了抵抗力。唯唯诺诺地问道“当真?”

阿木得意地笑道“当然,说话算话!”

此人像是下定了决心,不看其他同伴,也不看沮渠氏“那晚,是右昭仪的贴身丫鬟小翠来找我们四个。让我们抬着那口箱子给太子殿下送去一些胡瓜。我们本来也很奇怪,深夜送什么胡瓜啊!但小翠给了我们很多钱,让我们送去。我们一看钱很多,不赚白不赚,就给送去了。不曾想,进到东宫后,小翠先让我们等着,她就自己走了。过了不一会,她就回来了。我们却听见说走水了,东宫一片大乱。趁着乱,小翠让我们打开箱子。原来胡瓜下面是一具尸体,我们害怕得不行。刚要跑,小翠却说,我们要跑,就让侍卫捉拿我们。后来,我们都不敢跑了,只得听她的吩咐,把尸体扔到了水井里。出来的时候,侍卫也都去救火了,也没发现我们。回来后,小翠又给了我们很多钱,让我们不要说出去。这事我们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也没敢说出去。”

事情一步一步明了起来,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沮渠氏。拓拔焘也不是傻子,质问沮渠氏“说,是不是你做的?”

沮渠氏还在死撑“就算本宫给太子送去一具尸体,那又怎么样?跟四位皇子的死又有什么关系?就算四位皇子是死于曼陀罗花之毒,跟本宫又有何干系?”

拓拔焘怒道“你以为,那晚负责四位皇子饮食的宫人死了,朕就查不出来了吗?”

沮渠氏跪了下去“陛下,此事要有确凿证据是臣妾所为,臣妾无话可说。但要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我的身上,臣妾死不瞑目!”

阿木不说话了,看来,拓拔焘也掌握了不少证据,要不,也不会由着自己在这里查。

拓拔焘深吸一口气“好!你要证据,朕就给你证据!正月初六申时,你召见负责四位皇子饮食的宫人峻茆,初七申时,四位皇子就开始毒性发作,却怎么都找不到峻茆。初八,朕得知消息后,下令彻查东宫,峻茆的尸体从东宫的井中捞出。这一切,都是从你召见峻茆开始的。而你这里又查出了曼陀罗花,就算你不是杀死四位皇子的凶手,单凭你在皇宫种植毒物一条,朕就能杀了你。怎么样?这么多的证据,你服吗?”

沮渠氏自然是不服的,关键的证据一条都没有。阿木笑着说道“右昭仪,你还是承认了吧!你的贴身侍女小翠,肯定知道很多,只要稍加审问,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沮渠氏回头看了看小翠,叹了口气。让她能忍受狱卒的折磨太难了“好吧,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

拓跋焘怒了,双手抱住沮渠氏的肩膀撕心裂肺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沮渠氏疯了似的推开拓跋焘,哈哈大笑了几声,如厉鬼般的声音“为什么?你也有脸问我为什么?我王兄失踪了,你不闻不问,你说为什么?我可没有赫连皇后那么好的脾气,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可恨这次没将你拓跋家斩尽杀绝!”

说到这里,沮渠氏跪在了地上,双手伸向天空“苍天啊,为什么不让我杀尽拓跋氏?为什么?为什么?!!!哈哈……”

拓跋焘气得浑身发抖,正好侍卫也来了,大喝一声“来人……”

还没喊完,拓跋焘突然感觉到头晕目眩,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本章完)

出门看火伴(一)

阿木就在拓跋焘旁边,看到拓跋焘倒了下去,眼疾手快赶紧接住“陛下!陛下!”

“&$@#……”

拓跋焘已经连话都说不清了。拓跋晃也过来叫了几声,阿木赶紧安慰他“太子殿下,赶紧传太医!”

拓跋晃抹了一把眼泪,回身吩咐侍卫赶紧去请太医。一边沮渠氏像是早已知道,看到拓跋焘倒下,发出不似人声的笑声“哈哈哈哈……拓跋焘,你也有今天。哈哈!”

拓跋晃怒了,直接从旁边侍卫的手里夺过一把刀,冲了过去。沮渠氏也没想躲,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甚至被砍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眼角里还带着笑意。

拓跋晃由于发怒,力气也不小,砍的伤口很深,沮渠氏没受多少罪就死了,血流了一地。

拓跋晃还没完,吩咐侍卫“春华殿奴仆,一个不留!”

这个命令侍卫却不能执行,没一个动的。拓跋晃怒了,上来要砍侍卫。阿木赶紧拦住,只轻轻一捏,拓跋晃就受不了,刀掉在了地上。

阿木把金牌拿了出来“听太子的吩咐!”

倒也不是阿木残忍,拓跋焘生死未卜,现在要不听拓跋晃的,拓跋晃激动过度,很容易气急攻心。他们都死了是小事,如果刘宋得到消息,一定会大举进攻。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老百姓。所以,两害相权取其轻,还是牺牲这几百奴仆吧!

只是一些奴仆,根本不会有什么反抗。等到全部都杀死,这春华殿已经没办法待了,满眼都是鲜血。阿木亲自抱着拓跋焘来到门外,拓跋晃也发泄够了,这会跪在拓跋焘旁边,不停地流泪。

阿木在部队服役多年,也学过一些急救。这会扳开拓跋焘的双眼,白眼球充满了血丝,这是颅内压升高的表现。阿木又试了试脉搏,很快!差不多每分钟能有两百下。呼吸却很慢,还有很大的声音,好像呼吸困难。没错,这就是中了曼陀罗花毒的表现。这该怎么办呢?

后世好说,催吐泄泻,再注射葡萄糖,不行就注射兴奋剂帮助呼吸就好了,八个小时后就基本没事了。可现在这该怎么办?

不一会,太医来了,诊治半天,也是一愁莫展。也不能怪医生,这个年代,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拓跋晃急了,拔了一把刀架在太医脖子上“快治!否则我杀了你!”

太医直接跪下“太子殿下,陛下这种病症,老夫生平从所未见。实在是无能为力!还请太子见谅!”

阿木赶紧把拓跋晃的刀夺了过来“不要慌,把太医们都找来,说不定会有办法。”

侍卫又去找太医的功夫,拓跋焘的呼吸却越来越困难,很长时间才能听见呼吸一下。阿木四下看了看,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给他做人工呼吸,先维持生命体征再说。

说干就干,阿木立刻就解拓跋焘的衣服,拓跋晃不明所以,问道“黄心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阿木一边解一边吩咐他“别问了。要这么等下去,陛下都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太医们来。你!过来!”阿木环顾了一下,没敢找体格好的,找了一个稍微瘦小的侍卫过来“双手叠起来,像我这样用力压!”阿木先做了个示范,没敢太用力,自己这力量没轻没重的,不要人没救着,把拓跋焘再按死了。

“停!”

侍卫按了几下,阿木让他先停下。阿木一只手捏住拓跋焘的鼻子,一只手扳开拓跋焘的嘴往里吹气,给拓跋焘做人工呼吸。

“继续按!”

一旁的太子和侍卫都看傻眼了,太医也只是一直给拓跋焘把着脉。

给拓跋焘做了一会人工呼吸,给拓跋焘把脉的太医半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继续!”

阿木知道有效,也不敢用别人,还是自己亲自给拓跋焘吹气。一边给拓跋焘按压胸腔的侍卫累了就换人。

拓跋晃看了一会,问阿木“黄心姑娘,怎么样?”

阿木趁空跟他道“我不知道,你问太医!啊!”深吸了一口气,又接着给拓跋焘做人工呼吸。

太医也没等拓跋晃问,开口道“这么做,陛下的脉象只是趋于平稳,并无好转迹象。”

拓跋晃看到有效,一把抓住阿木的胳膊“黄心姑娘,还有什么办法没有?”

阿木先自己喘匀了气“太子殿下,有倒是有。不过有点危险!”

拓跋晃问道“什么办法,你倒是快说啊!”

阿木道“给陛下灌催吐泄泻药物,让体内没有吸收的毒先排出来!但我也不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危险!”

(本章完)

出门看火伴(二)

拓跋晃想了想,这么下去,拓跋焘迟早得死。既然怎么都得死,还不如试试呢“好!就照姑娘的意思。太医,给父皇开药!”

这些都是常用药物,太医僮儿背着的药箱里就有。太医抓好了药,让侍卫先下去熬药。

这个功夫,其他太医也都来了。问明了情况,出来一个跟拓跋晃禀道“太子殿下,秦太医已经是最好的解毒妙手,如果他都没有办法,我们就更没有办法了!”

拓跋晃这会已经没原来那么着急了,示意他们边上候着。

宫里各处的嫔妃得着信,也都陆续赶来。随后大小王公大臣也陆续来到,人多的都没地方站了。

黄心姑娘自然都认识,虽然奇怪阿木的动作,但没有一个出声打扰。只有杜太后小声询问了几声,拓跋晃都一一作答。

阿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边给拓跋焘做人工呼吸,一边吩咐侍卫先给拓跋焘找点铺的东西垫上,又找来青幔把众人隔离开来。只留下杜太后,赫连皇后和几个使唤的侍女。

等一切妥当,药也煎得了。阿木吩咐侍女把拓跋焘的衣物除去,自己亲自嘴里含着药给拓跋焘喂了下去。

太医的药量还是有保障的,不一会,拓跋焘就开始呕吐。阿木正在给他做人工呼吸,没留神,竟然吃了少许。但这会也顾不上了,赶紧吐在一边,抱着拓跋焘小心给拍着背,别再吐得呛到气管。

正拍着呢,阿木突然闻到一阵恶臭,原来是泄泻的药物起了作用,拓跋焘不受控制的开始排便。

阿木吩咐侍女赶紧给清理一下,秦太医看到拓跋焘不折腾了,就接着给拓跋焘把脉,阿木没敢打扰。

只见秦太医眯着眼不停地摇头,阿木有点担心,问道“怎么样?太医!”

秦太医睁开眼睛“老夫从医三十余载,从未见过如此神奇之术。陛下已经无碍了,只要小心调养,不出三日,定会生龙活虎。”

阿木这才放下心来,探探拓跋焘的鼻息,虽然还是很弱,但至少已经可以自己呼吸了。

这上吐下泻了一阵,肚子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阿木吩咐侍女给拓跋焘拿新的铺盖包裹好“既然没事了,就让侍卫把陛下抬回寝宫静养吧!”

阿木也先出来透透气,一阵折腾下来,天都快黑了,气温也凉快了下来。这么长时间给拓跋焘做人工呼吸,阿木自己都没有发现,身上已经湿透了,都是自己出的汗。

阿木找了块石头坐了,正在凉快,杜太后跟了出来。阿木没办法,只得又起身给杜太后施了一礼。

杜太后抬了抬手“免礼!姑娘就是明月楼的黄心姑娘?”

阿木和杜太后不熟只得小心应付“是!”

杜太后称赞道“好!人好,心肠更好!难得!”

阿木谦道“多谢太后夸赞!”

拓跋晃看到杜太后和阿木单独待着,计上心来,也跟了过来“见过祖母!”

杜太后慈爱地看着拓跋晃“我儿长大了!倒也有了帝王风范!”

拓跋晃心中窃喜,却不敢表达出来“祖母,此次,全靠黄心姑娘,父皇才能转危为安。”

杜太后点点头“我都看见了。你愿意赏赐她什么,就赏赐她什么!”

拓跋晃突然跪倒在地“祖母,孙儿请祖母做主,将黄心姑娘许配给孙儿做侧妃!”

阿木刚要说话,杜太后拦住了“此事以后再议!先等你父皇痊愈,他自会给你做主。我老了,没那个闲心喽!”

刚才阿木给拓跋焘做人工呼吸,杜太后是看在眼里的。虽然现在不讲究那么多伦理道德,但也没有为了孙儿,得罪儿子的道理。一切还是等拓跋焘醒了再说吧!

拓跋晃本来是想趁拓跋焘昏迷,通过杜太后把事情定下来,父皇也就没办法了。但杜太后这么说,自己倒不好再说什么。要是一再坚持的话,不孝的名头是跑不掉了。自己这会老实说,还被拓跋焘停止一切权力的,不宜表现太过。

阿木本来是要当面拒绝的,此时看到是这么个结果,也就不说了。这个拓跋晃,刚才还哭得死去活来的,这会就知道抢占先机了。看来,还得敲打敲打他。

阿木看没什么事了,可就准备回去。却被一个侍女拦住“黄心姑娘,太后说,陛下还没有醒过来,为防万一,这几天,姑娘就在宫里住下吧,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奴婢说!”

阿木远远看着准备回去的杜太后,杜太后也正好看着她,缓缓点点头,阿木只得遥施了一礼,意思就是自己答应了。

(本章完)

出门看火伴(三)

是夜,侍女给阿木找了一个房间,但阿木不敢去休息,就一直待在拓拔焘的寝宫看着。

期间,拓拔健、拓拔丕、拓拔晃等宗族成员也一直都在。杜太后由于年岁大了,早去休息了。赫连皇后也带着后宫嫔妃在外侯着。

沮渠氏说的没错,赫连皇后的性子很好。要是遇上别的女人,怎么会允许阿木贴身伺候?

一直等到过了子时,拓拔焘才有了反应。太医把过脉后,说只要好生调养就可以了。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各自散去。

直到这时,阿木才感觉有点饿,跟杜太后的侍女要了些吃食随便吃了些。

“想笑就笑吧!”

阿木的饭量,男人都比不上。侍女看着阿木吃了一整只鸡,又吃了三大碗饭,一直憋着不敢出声。

阿木笑道“这还只是胡乱吃些,要当真吃饭,再有这些也不够。明早记得多给我准备些!”

累了一天,阿木也困了。正准备要休息,始平公主和武威公主来了“哟,黄心姑娘。都堂而皇之的亲皇兄了!”

二人和阿木也惯了,阿木没好气“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行吗?”

武威公主酸道“这还没嫁给皇兄呢,就拿起了皇嫂的架子啊!”

阿木实在是没心情跟她们耍笑“我先睡了,你们随意!”

说完,也不管二人,自顾自脱去衣物,拉过被子盖上。没一会,阿木就感觉左右两边进来两具软香肉体。

“这里怕是不方便吧?”

始平公主笑道“放心吧!我的侍女在外把守,任何人都不会来打扰的!”

温香软玉在侧,阿木如何能睡得着?问武威公主“小妹不是不爱这调调吗?”

武威公主叹了口气“那也比一个人好啊!今夜,你就再做一回驸马吧……”

第二天,都日上三竿了,三人才起床。洗漱的时候,阿木跟武威公主商量“我的好兄弟魏虎,二品将军,现在只有一个小妾,你有没有兴趣?”

武威公主想了想“我没见过。他人怎么样?”

阿木想了想“怎么说呢!他这人,样样都好。人长得帅,脾气也好,钱呢,跟着我这么多年也没少赚,当然了,你也不差钱。最最重要的,他跟着我逛了这么多年的青楼,愣是跟我一样,从没留宿!”

武威公主听了,很奇怪“这么好?怎么就只有一个小妾呢?”

阿木叹了口气“一直等我呢!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嫁给他,所以便宜你了!哎,他这人喜欢被动,所以,等你见着了,如果有意思的话,你得主动点。”

武威公主明显有点动心,但还是嘴硬道“说得这么好,也不知道真的假的,等见了面再说吧。哎,你说,他这么多年只有一个小妾,是不是身体不太好啊?”

阿木差点没让口水呛着,这结过婚的女人,是不一样“这点你放心!他的孩子现在都会骑羊了,身体嘛,我也见过,不比你皇兄差!”

始平公主收拾完了,吩咐二人“快点吧!都这会了才去。母后会生气的!”

阿木笑道“放心吧!如果有什么事,早就来叫我了。没有消息,其实就是最好的消息。说不定,陛下已经醒过来了!”

拓跋焘确实已经醒了,还吃了半碗米汤。三人过来的时候,杜太后她们也都在。见到阿木来了,杜太后招手让阿木过去。

杜太后拉着阿木的手,来到拓跋焘的榻前,跟拓跋焘说道“皇儿,就是这位姑娘救了你!”

拓跋焘抬眼皮看了看阿木,强挤了个笑容出来,说话明显中气不足“没想到,竟然是美人你救了朕!”

阿木安慰他“陛下,只是凑巧,凑巧而已!”

拓跋晃听不下去了“什么凑巧?父皇,你是没看到,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一点办法都没有,王公大臣就更没办法了。黄心姑娘,二话没说,直接就给您做那……那什么?”

阿木提醒他“人工呼吸!”

拓跋晃一拍大腿“对!人工呼吸!没一会,太医就说脉象稳定了。给您开那上吐下泻的药,老实说,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阿木推了他一下,拓跋晃也觉得有点问题,改了口“还有那些侍卫,我都支使不动。黄心姑娘一开口,竟然说什么就是什么!”

拓跋焘笑了笑“哦?有机会见识一下!”

阿木笑道“陛下,您觉得怎么样?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拓跋焘缓缓摇摇头“就是有点饿!”

(本章完)

出门看火伴(四)

“美人,再吃点这个!”

第三天,拓跋焘就可以下地走路了。太医遵照阿木的吩咐,给拓跋焘开了点清热解毒的药喝着。其实也不需要,这种神经类毒素,当时过去就没事了。阿木不清楚,反正吃了也没什么坏处。

吃饭的时候,拓跋焘发现阿木很能吃,就让阿木多吃点。

阿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陛下,您也吃啊!”

拓跋焘缕着胡须“美人的饭量,让朕想起了你家主人。他呀,也总是吃不饱。呵呵!”

阿木不自然地点点头“是啊!是啊!”

拓跋焘又招呼阿木“美人,吃这个!”

阿木不免有点腹诽‘当初请我吃饭,就给两个菜。如今请个女人吃饭,竟然有二十多道菜!哼!’

拓跋焘又回忆道“说起你家主人,可不是只能吃。他做的饭菜,让人回味无穷啊!可惜,再也吃不到了!”

阿木笑道“陛下,想吃的话,就去明月楼啊!我觉得明月楼的饭菜还是很好吃的!”

拓跋焘点点头“嗯!有道理!美人,请!”

拓跋焘不能喝酒,以水代酒和阿木对饮一杯“美人,朕没记错的话。你的身手很好!”

阿木点点头“从小父母双亡,经常被人欺负,我就跟他们打架。刚开始还经常被打,不过,十四岁后,就没有人能打过我了。我家主人是第一个!”

跟拓跋焘走这么近,不可能不去查自己的身世。还不如自己先把这谎话编圆了,也好解拓跋焘心中的疑惑。

拓跋焘点点头“你家主人确实是奇人,朕还没有见他遇到过对手,堪称打遍天下无敌手!只是可惜……”

阿木假意问道“陛下,您知道我家主人是怎么失踪的吗?把我从北凉买回来没多久,就无缘无故地失踪了,一点征兆都没有!我如果能查出来是谁,一定给他报仇!”

这个问题,阿木也是经过考虑的。自己现在虽然换了女装,但样貌和生活习惯没办法改变。拓跋焘和自己太熟了,时间一长,难免怀疑。但自己先提出这个问题的话,就算他有怀疑,也不会想到是同一个人。

拓跋焘当然知道阿木是怎么失踪的,听了阿木的话,有点尴尬“呃,美人。这个……这个问题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阿木看拓跋焘很是后悔,也就原谅他了。毕竟,这种事情,你不能说他有什么不对,要不是自己情况特殊,也就从了他了。

阿木趁势说道“陛下,您既然身体已经大好,奴婢就回去了。我的身份也不适合待在皇宫。”

拓跋焘欲言又止,犹豫再三,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留下阿木“也好!对了,美人,你这次查清了四位皇子的死因,又救了朕的性命,说吧,需要什么赏赐?要不朕先赦了你的奴籍?”

阿木摇摇头“奴婢的身份没什么要紧,公主殿下也很照顾,此等小事,不敢劳烦陛下。”

阿木起身施了一礼“饭已吃完,奴婢这就告辞了。陛下多保重身体!”

拓跋焘叹了口气,吩咐宗爱送阿木出宫。

“黄心姑娘,咱家还没谢过黄心姑娘的救命之恩呢!这个是寇天师炼制的五石散,只有陛下才有福气享用,咱家大胆,借花献佛,送姑娘一盒!”

阿木都无语了!这五石散含有铅汞等有毒物质,刚开始服用,是能感觉到身轻体健,可长期服用,等于自杀啊!但还没办法,宗爱也是好意“谢中常侍!不过……”阿木拿起一颗药丸假意闻了一下“此物有毒,还是不要给陛下服用了!”

宗爱叹了口气“你家主人也这么说过,奈何陛下不信啊!”

阿木也没办法劝“此事还是请中常侍经常劝谏一下。好了,中常侍留步。”

出了宫门,阿木就不让宗爱送了。也没多远,不一会就回到了明月楼。

“哟,太子殿下,这会来这里,不大合适吧?”

阿木刚回到明月楼,就看到拓跋晃在大厅里喝酒。

拓跋晃看了看阿木,把刚端起的酒杯一口干了“有什么不合适的?父皇已经大好了。春华殿也已经血洗了,朝堂上也没什么事,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

阿木听到拓跋晃话头有点不对,坐了下来“怎么了?才把你的冤屈洗清,我怎么看你一点也不高兴啊?”

拓跋晃又喝了一杯“我没不高兴!可我也没什么高兴的!此次,还要多谢黄心姑娘,敬姑娘一杯!”

(本章完)

出门看火伴(五)

阿木也陪了拓跋晃一杯“太子殿下,您也是当父亲的人了,就不要这么幼稚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可要纳我为侧妃这事,还真不是你想就能成的!”

阿木决定今天把话跟他说明白“那天你来找我,说我只要给你解决了这次的麻烦,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也没几天,您没忘吧?”

拓跋晃没好气点点头,喝了一杯“没有。可……”

阿木制止他“没有就好。我告诉你,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别说侧妃,就是正妃,我也没放在眼里。”

拓跋晃白了阿木一眼“看出来了!不就是想做我的母妃吗?”

阿木直接就打了他一下,当然不会用力“我也不会做你的母妃!”

拓跋晃腾一下站了起来“你骗谁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就跟父皇那样了,还不承认?你一卖到明月楼的奴婢,连本太子都看不上,除了做我的母妃,哪还有更好的归宿。”

阿木笑着给他倒了一杯“先坐下!我说不会,就是不会。我连这明月楼都不会离开!这才是我想要的,你也好,你父皇也好,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来了呢,我也会随时招待。不过,谁要想娶我,那是万万不能!”

阿木一通说辞,把拓跋晃都说糊涂了“你一女子,难道想一辈子不嫁人?就待在这明月楼?”

阿木微微一笑“谁说女子就一定要嫁人的?”

阿木这么一问,倒把拓拔晃问得哑口无言了“你……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阿木反问道“那太子殿下为什么非要娶我为侧妃呢?”

拓拔晃“这……”了半天,也找不出什么理由。

阿木冷笑了一声“你说不出来,那我就替你说吧!你要娶我,无非就是因为我肤白貌美大长腿,如果娶到手里,能让其他人只有羡慕的份,包括你的父亲。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想娶我,我想嫁给你吗?”

拓拔晃立刻问道“你想嫁给我吗?”

阿木都无语了,自己的口气像是跟他开玩笑吗?但这还得回答“不想!”

拓拔晃问道“为何?”

阿木笑道“没有什么为何!我跟其他的女人不一样,不是你们男人的附属品,我有我自己想做的事,喜欢的人。就拿现下来说,在明月楼,我唱曲,你们听,这就是我喜欢做的事。当然,我也不可能一辈子就这样。等哪天,我不想做这个了,我就去游山玩水,去感受大自然,就是这个世界的奇妙。去看那塞北的雪,去听那东海的浪。还有……总之,我是不会像其他女人那样嫁给一个人,然后给她生一堆孩子,一辈子就这样平淡无奇地过完了。”

拓跋晃更糊涂了“美人,你也不小了吧?”

阿木还真不记得自己这个身体多大了,问拓跋晃“你父皇多大了?我比他小四岁!”

拓跋晃明显呼吸有点粗“这么说,美人你已经二十八岁了?”

阿木点点头“如果你没算错的话!”

拓跋晃问道“美人,正常来说,你都快当外婆的人了,怎么还想着自己一个人走天涯呢?老实说,要不是你家主人,别说走天涯了,你连京城都出不去!这太平盛世,来之不易,你怎么就不想趁着这几年安定,生几个自己的孩子呢?难道说,你想就这么孤独终老?”

阿木笑道“我已经说过了,那种一眼就能看到头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就想每天起来都会有惊喜发生,每天都经历不同的事情。哪怕是,一个人浪迹天涯,被野兽追着跑!”

拓跋晃实在不能理解,叹了口气“这么说的话,美人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呢!我是没办法陪你什么浪迹天涯了,只能祝福美人你了。不过,我话给你放这儿,你要什么时候想做我的侧妃了,只要你开口,我一定答应。我会为你留着这么一个位置,等你!”

阿木竟然也挺感动“好吧!说不定我哪天走得累了,想嫁人了,一定第一个考虑你。”

当年阿木参加探索宇宙的远航舰队,就是希望能见识一下从未见过的东西。这个理由拿出来,还真把拓跋晃堵住了。阿木也长出了一口气,真是太累了。

这拓跋晃是终于不在纠缠自己了,接下来,就是小心应付拓跋焘了。这要没有这么档子事,拓跋焘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阿木可不认为拓跋焘会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唉,真是头疼!

(本章完)

出门看火伴(六)

阿木一心想着怎么解决拓拔焘的麻烦,但自从阿木回到明月楼,都快一个月了,拓拔焘连面都没见过。

不仅拓拔焘没露过面,二位公主也一直没来。阿木还以为是拓拔焘中的毒又有什么不对了,可又一想,要真是那样,怎么可能不来找自己?

阿木无聊的时候,就去大厅里唱一曲,发现各大官员也都不见了,只有一些纨绔子弟来,搞得阿木很是奇怪。不过,阿木可不会自己去找麻烦,既然拓拔焘不来找自己,正求之不得呢!要是从此以后,拓拔焘能一直不过来,自己也就不用怕什么了。

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阿木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一下那些纨绔子弟,才算明白,原来拓拔焘在忙着娶侧妃。赫连皇后还有两个妹妹,一同做了贵人。又添了四个椒房,都是各部族头领的女儿。

而拓拔晃呢,好像跟父亲比赛一样,拓拔焘娶一个,他就娶一个,也都是各达官贵人家的女儿。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无聊的时候,总是觉得太漫长。阿木唱曲没有人捧场,也提不起什么兴致,竟然坐着发起呆来。芸娘从没有见过阿木这样,不无担心地问道。

阿木把下巴放在桌子上,抬眼皮看了看芸娘,懒懒道“没什么事做,就是这个样子了!”

芸娘给他出主意“要不,我陪您去外边散散心?”

阿木眼皮都懒得抬了“没兴趣!京城这个地方,还有哪儿是我们没去过的吗?”

芸娘笑道“要不,我陪您玩一玩床笫之欢?”

阿木羞了她一下“老那么玩,也没什么意思!”花样总共就那么多,这么多年了,早玩腻了!

芸娘当然也玩腻了,叹了口气“姑娘,您为何不愿嫁给太子啊?我看,好像陛下也有这意思!”

阿木斜着眼看了看她“你要想男人就明说,我会给你丰厚的嫁妆,保证你嫁过去吃穿不愁!”

芸娘羞得连脖子都红了“姑娘,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我是看您这几天心情不好,才这么说的。自从您把我从这里赎身出去,我就是您的人了。除非您不要我,否则,我是万万不会离开的!”

阿木拉着她的手坐下“女人嘛,最终还是要嫁个男人的。跟着我,这也不是长法,只要你看上了哪个男人,我绝不拦着!”

芸娘听了,直接离开椅子跪了下去,阿木知道她要说什么,直接拦住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就是想说清楚我的立场。至于你做什么选择,我不干涉。”

芸娘眼圈红了“姑娘,除非您不要我了,否则,我是绝对不会离开您的!”

阿木自然很感动,可这话要经常说,就有抵抗力了。拉着芸娘坐下,给她擦了擦眼泪“好了!人这一辈子,开心的事本来就少,就不要再给自己平添烦恼了!嗯,这么无聊也不行,要不,我们去官府要个文书,去找魏虎玩玩?也省的天天这么无聊!”

芸娘自然是没有意见的,说干就干。二人来到代县尹的府衙,说明了来意,却被告知,奴籍是不能给开通关文牒的。

现在京城里不认识黄心姑娘的也不多,可阿木就算是给张黎抛媚眼也没用。毕竟,阿木现在是属于始平公主的奴婢,要是把阿木放跑了,他全家都不够杀的。

阿木看美人计也没用,只得又来到公主府,找始平公主。可门房说,始平公主去了皇宫,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府了。

阿木现在很为难,进皇宫是不成问题的。可问题是自己不想进去!

“要不,我们再等几天?说不定,过几天公主殿下就有时间了。”芸娘给出主意。

阿木摆摆手“不好。过几天说不定就又不想去了。要走就得趁现在!”

芸娘问道“那怎么办?我也进不去皇宫,您是不想去。”

阿木一拍大腿“哼,有什么了不起,我带你去!你也见识见识皇宫内院。走!”

拓跋焘给的金牌,在皇宫里是不敢有人拦着的。阿木突然来了兴致,带着芸娘在皇宫里左转右转。到中午了,阿木还跟侍女要了些吃食。吃完了,接着转悠。

转了半天,阿木很奇怪,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见过熟人,连侍从都没见着几个。阿木拉住一个问了问,才明白,原来,拓跋焘今天又娶一个椒房。

(本章完)

出门看火伴(七)

经过了沮渠氏一事,拓跋焘发现,自己现在只有拓跋晃一个儿子,拓跋晃也只有拓跋浚一个儿子。这年头,这么一代单传是很危险的。所以,拓跋焘决定,多娶几房侧妃,来增加皇室人口。从阿木那里学来的,喝鹿血可以增强房事能力,拓跋焘倒也没感觉到力不从心。

拓跋焘如此行事,倒合了杜太后的意,竟然怂恿拓跋晃也多娶几房,才有了现在的局面,父子两个好像是在娶侧房比赛。

今日,拓跋焘娶的是越钦头领的女儿越氏。虽然是娶的侧房,不应该大操大办。但该有的礼仪,一样不能少。一早开始,天都快黑了,才办得差不多,只等吃过晚宴,就差不多了。

“陛下,恭喜恭喜!”

太尉长孙道生带领群臣,直到现在,才有时间跟拓跋焘道贺。

拓跋焘笑道“道生,同喜!”

正在跟群臣说笑,拓跋焘突然看到大门那边好像过去两位美人,其中之一,好像是黄心姑娘。

“哎,皇兄!”

拓跋健正准备跟拓跋焘道贺,却发现拓跋焘径直向门口走去。

阿木带着芸娘,在侍女的指引下,来到太极殿寻找始平公主。这乱哄哄的,阿木也没看到拓拔焘。

“哎,看见始平公主了吗?”阿木拉住前面一队侍女最后一个问道。

“原来是黄心姑娘,您要找始平公主啊。正好,我们就是去给新娘娘送东西的,始平公主也在那边,您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阿木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找到了。正准备和芸娘跟着一起去,突然感到有人快速靠近,阿木本能地向后踢出一脚,感到踢中来人,快速转身,抓住了来人的手臂,一把拉回,往旁边墙上一摔,另一只手卡住他的脖子。这会才仔细辨认来人,等看清是拓拔焘,阿木赶紧放开,拓拔焘吃了一脚,又在墙上撞了一下,又突然被卡住了脖子,一时晕头转向,没了意识。

阿木拉着芸娘“快走!这下可是闯祸了!”

拓拔焘本来是想吓吓黄心姑娘,悄无声息地靠近,正准备出声。没想到,黄心姑娘突然踢出了一脚,正中自己的小腹,又拉住自己往墙上一撞,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看到二人正在快速离开,要转过前面的墙角,就看不到了。大喝一声“站住!”

画面定格住了,良久,阿木慢慢转过头,看着坐在地上的拓拔焘,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见过陛下!”

拓拔焘摇摇头“知道美人你身手好,这也太夸张了吧?你家主人我看也没你厉害!”说着,挣扎着起身。

阿木赶紧跑过来把拓拔焘扶起来“陛下,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是您。”

拓拔焘还有点晕,好不容易站稳了,问阿木“美人,来皇宫做什么?”

阿木回道“陛下,我想去外边走走,但代县尹老爷不给开通关文蝶。没办法,我找公主给我办一张。”

拓跋焘道“美人要去哪里?怎么还需要开通关文蝶?”

阿木想了想“我想回北凉看看。”

拓跋焘恍然“那边还有亲人吗?”

阿木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想给父母上一柱香。”

拓跋焘点点头,也看不出是什么意思“始平就在后边秋霞殿,不过,她一会就会陪新娘子过来。美人你不如先去大殿里喝一杯,也好歇息歇息!”

拓跋焘看阿木没有反对,就直接抓住了阿木的手,拉着就往太极殿走去。阿木本来是想找个借口推辞一下,却被拓跋焘拉着手,去往太极殿。阿木看到拓跋焘明显喝了不少酒,自己出声都不理会,只好回过头招呼芸娘跟着。

进到大殿里,里边众人正在谈笑。却看到拓跋焘拉着一位美女径直往上面龙案后走去,众人明知不对,却谁也不敢出声相劝。

拓跋焘直接就坐了,阿木想摆脱来着,却发现自己不出全力,竟然没法摆脱,看来,拓跋焘的力气也不小。

阿木当然不会坐,拓跋焘还在使劲拉着自己往龙椅上坐。底下众人都看傻眼了,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气氛顿时凝固住了。

拓跋焘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众位爱卿,朕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黄心姑娘,想必你们都认识。要没有她,朕还不知道能不能和大家在这里喝酒。来!大家共同敬黄心姑娘一杯!”

旁边伺候的宫人听了,赶紧给阿木也拿了个酒杯倒满。

(本章完)

出门看火伴(八)

阿木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和别人喝酒,却忘了,在这龙椅上,除了拓跋焘,还没有人坐过。等到端起酒杯,阿木看到,不用说长孙道生这样不怎么去明月楼的,就算是明月楼的常客,和自己很熟了,也都正襟威坐,不跟自己喝酒。

拓跋焘先喝完了,看了看下面群臣,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众爱卿,怎么?这点面子都不给朕吗?”

群臣都低头不语,长孙道生没办法,站了起来“陛下,这个……嗯,有点不太好吧?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旁边坐着的,却不是新娘子。就算不管新娘子的脸面,越钦头领的面子,总是要顾的吧?”

拓跋焘听了,沉着脸,没有说话。毕竟长孙道生是三朝元老,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况且,他说的也没错。

长孙道生看了看拓跋焘,这么多年了,怎么会不明白拓跋焘的意思?苦笑了一下,摇摇头,坐下了,缕着胡须,也不言语了。

拓跋健看气氛有点僵,端起了酒杯“这杯酒,别人我管不着,本王喝!美人,请!”

其他人还是没有动静。

阿木察言观色,大概也明白是什么事了。微微一笑,计上心来。跟旁边侍女把酒壶拿了过来,缓步来到堂下。

先来到长孙道生的桌子前,小心问道“太尉大人,喝杯酒而已,何必呢?小女子这里给大人陪不是了!”说着,阿木给长孙道生福了一礼。长孙道生往旁边一躲,表示不受。

阿木也不着恼“太尉大人,您为何看不上我,我有点想不通,还请太尉大人指点!”

长孙道生抬眼看了看阿木“你一个教坊里的奴婢,还不配和本官喝酒!”

拓跋焘听了,气得重重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正要出声,阿木抢着问道“太尉大人,这话就不对了!陛下都跟小女子同桌共饮,您说我不配和您喝酒,难道是说,陛下也不配和您喝酒?”

长孙道生急了“本官哪里是这个意思……”

阿木抢着道“不是这个意思,还能是哪个意思?我虽然是奴籍,但在这京城里,那也不是谁想,就能和我喝酒的。太尉大人如此这般,实在令小女子不解。太尉大人,您怎么都不拿正眼瞧我,难道说,您怕我不成?”

长孙道生好说了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会受得了如此挤兑?一拍桌子“你有什么好怕?”

阿木妩媚一笑“那太尉大人怎么不敢看我呢?”

长孙道生直接起身,给拓跋焘一辑“陛下,如此妖艳的女子,还是少沾为妙!花木兰驸马失踪,说不定,就和她有关!”

拓跋焘刚要说,阿木又抢过话头“太尉大人,我长得妖艳怎么了?爹妈生下我来,就这模样,我有什么办法?难道说,太尉大人你能决定自己的样貌?”

阿木男装的时候,和长孙道生最是要好,此时,就是想好好跟他开个玩笑,要他大大出个糗。

长孙道生果然急了,气得一甩袖子“哼!本官不与你作口舌之争!”

拓跋焘看阿木占尽上风,也就由得她。反正今日自己纳妃,大喜的日子,也不怕长孙道生会生气。

阿木格格笑道“太尉大人,怕是争不过我吧?还不与我口舌之争?您这话,自己都不信吧?我呢,也不是得理不饶人,只要太尉大人饮了这杯酒,小女子今日就不难为大人,如何?”

阿木一番抢白,说得长孙道生心浮气躁,明知道她说的不对,偏偏又无法辩驳。自己堂堂太尉,也不可能和一届女流一般见识。虽然面上还是板着脸,但行动已经出卖了自己,乖乖接过阿木的酒,正要喝。阿木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直接就给灌了下去。

其他人都呆住了!堂堂太尉,今日被一小女子强灌酒,今儿算是来着了,真是大开眼界!

长孙道生毕竟上了年纪,一杯酒被这么灌下去,顿时咳嗽了起来。阿木也怕出事,给他拍着背。这种力道,阿木是习惯了的。长孙道生顿时觉得很熟悉,也顾不上咳嗽了,歪过头,仔细看着阿木。

阿木又给他抛了个媚眼“太尉大人,失礼了!”

长孙道生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摇了摇头“奇怪!奇怪!”

阿木自然知道他在怀疑什么,偷笑了一下,并不点破。又把手中的酒杯倒满“众位大人,小女子敬大家一杯!”

众人这回都老实了,赶紧端起酒杯陪了一杯。不陪的,长孙道生就是榜样。没看见拓跋焘坐在上面看着这一切,一声不吭?这摆明了就是默许这么做了。

(本章完)

出门看火伴(九)

阿木也只是和长孙道生相熟,才玩心大起,跟他开了个玩笑。至于其他人,阿木并不理会。等到始平公主和新娘子过来,阿木早已退在一边。

瞅了个空,阿木把始平公主拉在一边“今天太晚了,明日给我办一张通关文牒,我要去北凉玩几天!”

始平公主撒娇“我也去!”

阿木安慰她“蕊姐儿现在正认人呢,你还是不要离开太久了。”

始平公主跺着脚“不嘛,我长这么大……看什么看?”旁边过去一个宫人,始平公主直接换了脸色,把他斥走。

阿木耐心道“我知道你没去过!可那边没什么好玩的,我是去看看魏虎他们,顺便出去散散心。你没有出过远门,不知道出门的难处,连口热水都喝不上。别再生病了,啊!”

始平公主指着芸娘“那你怎么要带她去?你就不怕她生病吗?我不管,你要不带我去,我就不给你开通关文牒!”

阿木和芸娘对视一眼,芸娘的意思,自然还是要去的,没办法了,只得答应她“行,只要你不怕苦就行。你要去的话,就不用办什么通关文牒了,你的腰牌就能过关。至于什么时候出发,你来定。”

始平公主高兴得直接亲了阿木一下“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一早咱们就走!”

“哈!”

旁边突然跳出一人,吓了三人一跳,待看清是武威公主,始平公主点着她的脑袋“你就吓你阿姊吧!等把我吓死了,你也就安心了!”

武威公主眼珠滴溜溜地转着“你们要去北凉啊?带我一个呗?”

始平公主无奈了“你不都去过了吗?”

武威公主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次去,连出恭都没让我下马车。回来的时候,就记得逃命了,什么都没想起来。这次,我一定要去!”

始平公主还要劝,阿木拦住了“算了!去就去吧!正好去了见见魏虎,说不定还能看上他呢!”

始平公主恍然“还说你留下照顾蕊姐儿呢,你也一起去,谁来照顾啊?”

武威公主不在乎“说得好像每天都是你照顾一样!还不都是奶妈带着?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

始平公主又点了她一下“那行,明早辰时,在明月楼准时出发。”武威公主满意地走了。

阿木看事情都定下来了,跟始平公主道“那我就先回去准备了。”

始平公主点点头,先出去了。阿木带着芸娘,也准备回去。出来的时候,看到晚宴已经备好。天色见黑,却并不增加灯烛。突然之间,整个大殿却比白昼还亮。原来,大殿的四根柱子上的琉璃盏里,放了四颗夜明珠。阿木看到拓跋焘跟新娘子正准备喝酒,对着自己举了一下酒杯。阿木也只得福了一礼,以示祝福。

“姑娘,这会不会带得太多了?”

回到明月楼,阿木就着手准备出行的东西。但这也太多了,芸娘虽然没出过门,但也知道,东西越少越好。

阿木扶额“我敢打赌,二位公主不仅不会带备用衣物,恐怕连食物和水都不会带。所以,我才要带这么多。并且,这次还是沿着驿站走吧,至少还能有个休息的地方。始平公主晚上睡觉的时候,恐怕都没听见过狼嚎,要是在野外,根本休息不好。”

芸娘听了,有点忐忑“啊?还有狼啊?”

阿木扶住她的肩膀“别怕!狼有什么好怕的?狼应该怕我!把我的刀带上,要真有那不长眼的狼,敢来找死,正好给咱们打打牙祭!没吃过狼肉吧?”

芸娘摇摇头,阿木想了想“我也没吃过!”

等到第二日,阿木和芸娘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眼看都巳时了,才看到二位公主的车马。

“公主殿下,这些人都要跟着去?”阿木不是很确定地问道。

始平公主不解“怎么了?”

阿木看了看,好家伙,这车队一眼都望不到头!

“这么多人,还有没骑马的。要去北凉走个来回的话,怕是一年都不够吧?”阿木不无担忧。

始平公主明显没有概念“有那么远吗?”

阿木愁得,抹了一把脸“这些下人是肯定不能带的!还有,出门哪有穿成这样的?赶紧把首饰都摘了,换一套利落点的。换好了,戴上这个斗笠,那边风沙大,没有这个面纱的话,这头上脸上就会落满土了。最重要的,那边缺水,洗澡都不是很方便!”

始平公主委屈地都快哭了“我怎么觉得,这次出门像逃荒呢!”

(本章完)

出门看火伴(十)

经过阿木一番解释,二位公主才把所有下人都遣了回去,只留下八位车夫,四辆马车。两个人坐一辆马车,给车夫一辆供休息用,还有一辆拉一应物什。准备了良久,眼看就已经过了正午,只得在明月楼先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启程。

赶路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由于快要入秋,景色也不好,况且这个年代,最不缺的就是景色。阿木倒也没什么,三位姑娘没怎么出过门,刚出来的时候,还看着什么都新鲜。过了不到半天,就被马车颠了个七荤八素,一个一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黄心姑娘,公主问怎么还不休息?”天已经黑了,可为了照顾她们,不至于太累,还没到驿站,始平公主遣马车夫过来问阿木。

阿木苦笑道“回公主殿下,就说还得一个时辰。”

有了具体的时间,就是挺也会挺得住。终于,第一天的赶路算是结束了。

驿站嘛,只是负责补给的地方,一切自然跟京城没法比。好在阿木想得周到,带了一条大毯子和两床被子,四个人挤挤,也能凑合。

累了一天,胃口都不太好,还是赶紧休息。阿木寻思,这刚第一天就这样,怎么能到得了北凉?第二天一早,阿木很早就起来了,去驿站的伙房给几人亲自做了早餐。

叫几人起来吃的时候,还一个个老大不情愿。阿木无奈了“要不,你们回去得了。照这么走,至少还得半个月!”

芸娘先起来了,一声不吭地收拾完,下去了。二位公主互看了一眼,也不做声了,很快也都收拾好下去了。

三人吃饭的时候,阿木把东西都搬了下去。这些活,车夫和驿站的下人都能做。但那些人一个个脏得不行,就算阿木习惯了,二位公主也受不了,只好阿木自己动手了。

一个人只要下定决心,就会有超乎想象的毅力。几人再没叫过一声苦,还催促阿木快点走,让阿木大出意料。不到十天,竟然就已经到了姑臧城。

这个地方,这么豪华的马车还是挺扎眼的。守城的士兵,是北凉当地的士兵,根本不认识始平公主的腰牌。但也没说不放行,只说不能做主,要请示上级。

阿木点点头,小处见大。这一年不见,魏虎把这北凉管理得不错嘛!

找来的上级还是不认识,不过说话倒是挺客气“请问您是……”

阿木想了想,还是不便跟他们说清楚“你不配问,我也不能说。你做不了主,就往上报,总有能做主的。实在不行,就把张浩、田钰、魏虎随便谁叫一个出来也行。”

阿木本来是想说薛永宗的,可薛永宗没见过自己穿女装,怕也不认识。其他人,像沮渠万年和秃发保周就更不认识了,并且自己的身份也不宜让太多人知道。

城门郎佐听阿木随随便便就说出了张浩和田钰的名字,也就不敢造次了。能说出魏虎并不奇怪,但知道魏虎和二人关系不一般,那也不是一般人“好,姑娘请稍等。”

运气还不错,正好碰上张浩带人巡城。张浩一听说有人点名要见自己,顿时就来了精神。

等看到是阿木,惊得都说不出来话来了“你……你……”

阿木赶紧打断他“叫我黄心姑娘好了!”阿木真怕这个憨厚老实的家伙当场叫破自己的身份。

张浩只是一时兴奋,并没有忘记要替阿木打掩护。况且,这么多年,做的最多的,就是替阿木打掩护“小人参见黄心姑娘!”

张浩给阿木行的是单膝跪地的大礼,顿时,其他士兵也都赶紧跪下。阿木很满意,伸出一支胳膊“抱我下去!”

阿木的美貌,士兵们早已看在眼里,只不过看到阿木乘坐的马车不俗,才不敢造次。此时看到张浩抱着下车,一个个眼红的要死。

其实,阿木这个样子,别说其他士兵了。就算是张浩这样,经常和阿木一起洗澡的,也受不了。就刚才抱了一下,张浩都面红耳赤的。

这坐了大半天的车,下来走动走动也好。阿木把芸娘和二位公主也抱了下来,士兵们更加躁动了!本来看阿木一个就已经够受了,好家伙,原来有四位美人!这个姿色也不好评价,只能说各有千秋!

张浩看这么堵着城门不太好,赶紧吩咐下去,全部送到北凉王宫!

(本章完)

火伴皆惊忙(一)

王宫还是那个王宫,这北凉是阿木的封地,这王宫也是阿木的王宫。虽然阿木已经失踪一年多了,但拓拔焘并没有收回给阿木的一切赏赐。也不知道是没心情管,还是不想管,总之就是,阿木好像一直都在,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

“见过公主殿下!”

魏虎他们是见过始平公主的,结婚当天,还闹过洞房的。

阿木在后边捅了捅武威公主,让她仔细看看魏虎。武威公主媚眼含春,第一印象看来还不错。

“这位是本宫的妹妹,武威公主!”始平公主给魏虎介绍。

“末将魏虎,见过公主殿下!”魏虎偷眼看看阿木,这带着两位公主来这里,不知是什么意思。

阿木从后边出来,看了看周围的下人有点多“其他人没事就都下去吧!”

当然不会有人动,魏虎一抬手,所有下人才都下去。

“阿木,想死我了!”

等所有人都下去,魏虎才把端着的架子放下,一把抱住了阿木。

阿木也给了他一个拥抱“嗯,我也想你!这不,带着二位公主来看看你。”完了又跟张浩和田钰拥抱了一下。

“你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陛下那边没事了吗?”魏虎还是替阿木考虑。

阿木笑道“暂时应该没事。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陛下现在忙着纳妃呢!半年的时间,都纳了六位了!你这边怎么样?”

“嗯!!!”

光顾了叙旧了,把二位公主忘在一边了。这一路走来,都累不行了“好了,魏虎,先给我们准备洗漱一番,再好好吃一顿,等睡一觉再说。”

魏虎让张浩下去准备“知道你爱干净,这些事情就不用你吩咐了!”

张浩办事还是有保障的,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准备好了。这魏虎跟着阿木,也学得很会享受。在这边也建了一个桑拿室,现在当然不用蒸了,不过当浴室还是没有问题的。

“二位公主,怎么样?”

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的浴桶,比上次阿木用的还大,竟然可以四个人一起洗。

“水再热点就好了!”

天气渐凉,美美地泡在热水里,一路劳顿算是解去了一大半。旁边并没有侍女伺候,阿木只得自己起身去添水。始平公主都看不下去了“这魏虎不是你的好兄弟吗?怎么连个使唤下人都不给派?”

阿木笑了笑“说出来,你们别害羞啊!现在呀,他们正不知道躲在哪里偷看我们洗澡呢!来,躲开点!”

“什么?”武威公主受不了了“这都什么人呐?”

阿木添完热水若无其事地跨进来“别那么紧张!看一看你又不会少块肉!这还是有你们在,要是只有我,我们就一起洗了!”

武威公主明显听不下去了“还有没有点廉耻了?”

阿木冷笑一声“廉耻?我在军营里十年,每天看着无数男人在我面前撒尿,哪来的廉耻啊?过了今天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魏虎,你们敢出来吗?”

武威公主还是没办法接受“你疯了?我可不陪你了!”

魏虎他们确实在偷看,但也知道分寸,在跟二位公主不熟以前,自然不会现身相见。

武威公主白白担心了半天,看到没人出来,心情稍复“你这十多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阿木点点头“洗澡算什么,出恭都一起去的!”看到武威公主又瞪大了双眼,示意她别大惊小怪“要不跟他们一起,我的身份就会被更多的人知道。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武威公主还是难以置信“这么多年,你和他们……”

阿木笑道“什么事都没有!我要真喜欢男人,就不会跟你阿姊结婚了!至于他们,只要我不想,他们能怎么样?还想对我用强不成?”

武威公主点点头,似懂非懂“也是,他们打不过你!那他们也挺惨啊!每天面对你的诱惑,还看得见吃不着。”

阿木笑着摇摇头,自己还真是白担心了“对了,你要是中意他,就得主动点了。他本来就有点内向,再加上又心里只有我一个,你要不缠着他,还真不好办。”

武威公主竟然有点害羞“哪有?”

阿木假装跟始平公主谈论“这男女双方,总要有一个先耍流氓。要是都端着架子,这世上怕是不会有人出生了,你说是吧?”

始平公主给阿木撩了一把水“那你怎么对我耍流氓?”

阿木也给她拨了一把水“哪有?明明是你对我耍流氓!”

“你流氓……”

“你流氓……”

魏虎在外边看得都呆住了!

(本章完)

火伴皆惊忙(二)

武威公主结过婚,虽然她不喜欢沮渠牧健,但阿木可以肯定她有过男人,只是可能不是沮渠牧健。所以,虽然她还是一再矜持,但架不住阿木和始平公主劝,决定对魏虎展开行动。

“魏将军,我的眼里进沙子了,你给我吹出来好吗?”

“魏将军,你尝尝我烤的羊腿好不好吃?”

“魏将军,救命啊!”

“魏将军,我好头晕啊,送我回去休息好不好?”

………………

看来撒娇这种事情,是女人的天性,根本不用阿木教,武威公主有的是主意。就是不太用心演,明明说的头晕,却叉腰伸胳膊等魏虎扶她。

阿木看着魏虎忙前忙后地伺候武威公主,和始平公主对视一笑,希望不是白忙一场吧!

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一个月就过去了。魏虎似乎也不太反感,对武威公主的主动追求,虽然没有积极回应,但至少没有明确拒绝。可是,武威公主毕竟是公主,这么低声下气,还是头一遭,能坚持一个月,已经很不容易了。

“黄心姑娘,这都一个月了,我能使的手段已经都使了。他怎么跟个死人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武威公主看来已经被磨的没耐心了。

阿木也不大明白!

按说,一个女孩子,每天这么缠着自己,意图再明显不过了。要是自己的话,早就投降被俘虏了。这魏虎怎么回事?第一天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你哪怕是不喜欢,也该有个表示啊!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让人百思不解。

“我也不是很明白!老实说,虽然我们一起经过了十年,但他是个什么性子,我还真不知道。现在想来,他也从来没有主动表示过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从来都是我喜欢什么,他就跟着喜欢什么。依我看,你也不要这样了,不如直接跟他说吧!”

武威公主不乐意了“直接说?我还要怎么直接?脱了衣服躺床上,问他愿不愿意?”

始平公主刮了她鼻子一下“羞不羞啊?这话都能说出口?这样吧,我替你问问怎么样?”

阿木点点头“倒也是个办法!”

说办就办!

始平公主收拾了一下,就去找魏虎了。阿木也很想知道,就偷偷跟着去了。

黑灯瞎火的,阿木来到魏虎的房门前。不太好偷听,有两个守卫。阿木正要想办法支走,突然感觉肚子不舒服。

“真是时候!”

阿木有点不高兴了,这也太扫兴了。摸黑来到茅房,解决完了,赶紧回来,却看到守卫已经不见了。魏虎和始平公主坐在亭子里,也不知道在谈论什么。

阿木蹑手蹑脚靠近,躲在了一面墙后面。黑夜里静极了,虽然二人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公主殿下,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是不会娶武威公主的!公主殿下的美意,在下实在无福消受。”

始平公主问道“你还在想着黄心姑娘?”

魏虎沉默良久,终于承认“是。我这辈子如果能娶媳妇的话,只能是她。”

始平公主试探道“那你跟她说过吗?她同意吗?”

魏虎的声音有点发抖“没……没有。我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这只是我的心里话。”

始平公主劝道“她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就算她能同意,你们两个也不可能。”

魏虎声调突然变高“为什么?”

始平公主心平气和地道“你先坐下。自从她换回女装,先是被太子看上,接着又被我皇兄看上。虽然没有说要纳她为妃,但依我看,也是迟早的事。”

魏虎问道“那,黄心姑娘的意思呢?只要她不同意,陛下也不会强来吧?”

始平公主叹了口气“这可难说得很!半年之内,已经纳了六位妃子,不会差这一个的!最主要的,黄心姑娘救过我皇兄的命。虽然他当时昏迷中,但太多的人看到了。所以,我皇兄肯定已经知道了。现在还没有强来,无非是还没有把话挑明。一旦皇命下来,任谁也难以改变!”

魏虎还在心存侥幸“也许,陛下没有那个意思呢?”

始平公主又叹了口气“不可能!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他顺过谁的意思。从来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连太后也一样。可他在明月楼,黄心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要唱曲,他就听着。她要喝酒,他就陪着。她要休息,他马上就会离开。要不真心喜欢黄心姑娘,我还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意思了!”

(本章完)

火伴皆惊忙(三)

魏虎很郁闷,这黄心姑娘,也就是兰公子,曾经是自己青梅竹马的玩伴。从自己记事起,她就一直在自己的生活里。虽然她总是欺负自己,但自己还觉得挺高兴。直到有一天,她跟自己说,要叫她阿木。

阿木是女儿家的名字吗?魏虎不明白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还没有叫习惯,该死的战争就来了。好吧,在这乡里,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说不定当兵可以光宗耀祖呢!虽然家里田地是庄子里最多的,但跟当兵的大哥比起来,家里的生活显然是清苦的。

让自己没想到的,她竟然也要去。哪有女儿家当兵的道理?虽然她一个人能把一群人都打趴下。我拐弯抹角地提醒她,女儿家去了有诸多不便。但她就是不听,执意要去。去就去吧,偏偏还爱出风头,事事都压自己一头。从将军开始,自己始终都是她的副将,一当就是十多年,好不容易自己做了主将,她竟然直接封王。作为汉人,都有自己的封地了。

自己其实也是爱面子的,谁愿意向一个比自己强的女人求爱?这份爱,被自己压在心里,一压就是十年。也许,这辈子是不可能了吧?无数次在心里这么想。

今夜,亲耳听到始平公主说,当今皇上也喜欢她。虽然自己也承认,能配得上她的,恐怕也只有当今皇上了。但心底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希望,希望她能感怀一下自己这十多年默默地付出,对荣华富贵说不。

“就算陛下喜欢她,她若不喜欢呢?”魏虎的理由是那么地苍白,连他自己都相信。

始平公主身为女人,自然能看透他的这种情感,在深宫里长大的她,有点羡慕阿木“也许她不会喜欢我皇兄,但也不会喜欢你。”

魏虎不明白“为什么?”

始平公主的解释是那么地有道理“我作为她的大夫人,再明白不过了。你以为她为什么要娶我?你以为她为什么要去教坊?不是真心喜欢,能过了十年还不改变吗?我们亲昵的时候,那种感觉,是绝对装不出来的。她喜欢女人!不管你承不承认!”

魏虎没办法不承认!自从她参军以来,除了身体,她根本就是个男人!喜欢女人,这再正常不过了!况且,她也跟自己说过,她确实是个男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竟然会跑到兰公子的身体里!一堆乱七八糟自己听不懂的故事,跟田钰和张浩讨论了半天,一致认为她是在骗人。

但不管她是不是在骗人,喜欢女人这件事情上,魏虎是无力反驳的“难道公主殿下您要跟陛下抢吗?”

魏虎看得出来,始平公主也很喜欢阿木,连亲昵这么私密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始平公主叹了口气“当然不会!我们的情感,是不会得到世人的认可的。所以,我很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每一天,我都当最后一天来过。多过一天,我便多高兴一天。假如我不能和她在一起了,我就慢慢回忆我们在一起的甜蜜。毕竟,老天待我不薄,让我在有生之年能遇到她。我就很知足了!”

魏虎很是不甘!这和自己辛辛苦苦种的菜是一样的。播下种子,施肥,浇水,眼看能收获了,第二天起来却发现菜被偷了!但自己还不能怎么样,因为,偷菜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亲人!

“所以,公主殿下的意思就是,我与其等待这段不会有结果的感情,还不如接受武威公主?”

始平公主点点头“难道不是吗?像我和她这样,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固然好。但人生之事岂能尽如人意?我觉得,找一个你喜欢的,不如找一个喜欢你的。被爱,是一种幸福。放走了,就会变成不幸!我想,你不会不明白吧?”

魏虎摇摇头“我还是那句话,多谢公主殿下厚爱!只可惜,我无福消受!”说完,起身径自回房了。

始平公主叹了口气,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但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知道了,魏虎和武威公主是不可能的。

阿木在墙后听的也是感慨连连,这个魏虎一根筋得厉害啊!自己已经跟他说的很明白了,怎么就不能断了这个念想?

阿木当然不会明白,爱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不一样的。像阿木这样烂桃花的,是不会明白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的感受的。但阿木也没有看不起魏虎,相反,阿木对魏虎隐隐有点敬重,能十年如一日爱着一个人,光是这份恒心,就够了。

(本章完)

火伴皆惊忙(四)

“我不相信!”

武威公主有点歇斯底里。还在她很小的时候,父皇就已经去世了,但她从来都没有缺少父爱。她的长兄,也就是拓跋焘,长自己十岁。不仅给了自己兄长的爱护,也给了自己父亲般的关爱。也许是拓跋焘很早就登上皇位的缘故,习惯了照顾别人。总之就是,武威公主说什么,拓拔焘从来不会违拗。

哪怕她在北凉惹出事端,拓拔焘都没有责问,只是默默地为她去善后。所以,武威公主从来都不知道被拒绝的滋味。

今次听了阿姊说,魏虎不同意,顿时就炸了。阿木刚好也回来了,看到武威公主在屋子里快速走来走去,马上就要发飙了。正要出声相劝,武威公主突然一跺脚,就准备出去。

阿木赶紧一把拉住,武威公主疯了一般,不停地撕打着阿木。阿木一边格挡一边劝道“小妹,别这样!他没答应,是他眼瞎。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武威公主吼道“我要去问问他,我哪里不好,都这样低三下四了,他还要怎样?”

阿木哪能让她去?等弄明白状况,搞不好武威公主得把气全都撒在自己身上“我们是从乡下来的,见了公主你这样的美人,自惭形秽。公主你大人大量,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来!来!先坐下喝杯茶,消消气!生气就不漂亮了!”

阿木先把武威公主放回椅子上,今晚是说什么都不能让她找魏虎去,要不,整个北凉怕是都不得安宁。

始平公主突然道“小妹,阿姊有办法!”

武威公主立刻放下茶杯“什么办法?”

始平公主笑道“本来,他不愿意,强扭的瓜不甜,就算成了也没什么意思。不过只要小妹你想,他一个二品安西将军还不是手到擒来?”

阿木也无法判断始平公主是出于什么目的,才给武威公主出这么个主意。自己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事情要真这么发展下去,自己以后要怎么面对魏虎?

“不行!我不同意!”

阿木不得不表明自己的态度“小妹,就算你通过陛下得到了他,他要是没有这个意思,只会更加恨你,你说是吧?如果你只是一时气愤他驳了你的面子,这样,我跟他说去,让他给你赔罪,怎么样?”

武威公主歪头瞪着阿木“赔罪就完了?我跟你说,没那么便宜!这事是你引出来的,你必须给我想办法。”

阿木头疼!这叫什么事?不愿意就算了呗,怎么还没完没了了?今天太晚了,还是先过了今晚再说吧“好!我想办法。明天再说,先睡觉!”

武威公主让阿木想办法,阿木一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这武威公主看上了魏虎,偏偏遇上魏虎这种情况,现在搞得玩的心情也没有了。

“黄心姑娘,怎么了?”

魏虎显然没当回事,他也以为这事过去了。

阿木看看他,直接跟他把事情的严重性说了“你不是拒绝武威公主了吗?现在,她让我解决这事。你还别不当回事,如果这事惊动了陛下,你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我说,她有什么不好的,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

魏虎看着阿木浑然不觉的表情,眼底都湿润了,心里更是像在滴血“她什么都好,年轻漂亮还是公主,可我就是不喜欢。这个解释可以吗?”

阿木无奈道“要真这么简单就好了!她现在还很生气,要我必须解决这件事。要是她把此事告诉陛下,你不答应也不行。高官厚禄可以不要,家人的性命你也不要了吗?”

魏虎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

阿木想了想“你是不愿意,她很愿意。既然你们二人双方都这么坚持,那双方都退一步,做一个月的夫妻,怎么样?”

魏虎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行!”

阿木怒了“你先想好了再说。这事我还没跟武威公主说,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你又没什么损失,就当逛一个月青楼不行么?”

魏虎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刚才只不过是一时气话“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这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答应的。”

阿木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说了上哪儿找这好事去?你答应就好,我回去看能不能跟武威公主也说得通。真是岂有此理,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的?”

(本章完)

火伴皆惊忙(五)

阿木看着武威公主怀疑的眼神,气就不打一处来“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啊!”

武威公主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做一个月夫妻?”

阿木都告诉她有一段时间了,武威公主还是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

阿木重重地点点头“没错!我跟他说了,可他死活就是不同意。最后没办法了,我才想出这么个办法的。先让他按夫妻生活的方式跟你在一起一个月,说不定他会感动,您说呢?”

武威公主实在无法理解“那他要是还不同意,我不白那啥一个月?太便宜他了吧?”

阿木劝道“现在魏虎铁了心不同意,也只能这么办了。如果你的肚子争气,在一个月之内能有了身孕,冲着孩子,他也得同意。你说是吧?”

武威公主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你确定要我这么做?让皇兄下旨赐婚不好么?”

阿木摇摇头“不好。我已经拿这事吓唬他了,可他还是不同意。要是真把他逼急了,我也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还是慢慢来吧!”

武威公主听了,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生个孩子嘛!

事情总算解决了,大家又可以继续玩了。这眼看快到一月之期了,武威公主又有点着急了。每天对魏虎那个好啊,就差吃饭都喂他了!魏虎的回应还是那么呆板,阿木看在眼里,也挺着急,看来过几天又没法玩了!

“将军,陛下已经到了王宫,传公主和将军回去见驾!”

这天,众人正在野外打猎,突然接到传令兵传话。

阿木第一反应就是武威公主偷偷派人回去告诉了拓拔焘,魏虎也是这么以为的,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武威公主。

武威左右看看二人“看我干什么?皇兄来了,还不赶紧去见驾?”

阿木直接问道“是不是你叫陛下来的?”

武威公主摇摇头“你都那么说了,我怎么会告诉他?”

阿木也没办法分辨她说的是真是假,始平公主道“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就都明白了!”

几人在外打猎,都骑的快马,不到一个时辰就回到了王宫。阿木看到,拓拔焘这次出来的阵仗有点大啊!侍卫一千以上,另有说不上是哪部分的军队有三千以上,都穿的新式黑色铠甲。阿木从来没见过这种铠甲,说它是重甲吧,又没有那么厚。说它是轻甲吧,又防护得那么严实,连面罩都有。

一路走来,所有的岗哨都加上了拓拔焘带来的士兵。由于北凉新定,魏虎让薛永宗带主力驻守酒泉、张掖,那边离得太远,没有大军镇不住。姑臧这边只留下了张浩的亲卫队和沮渠万年收拢的零散城防队总共约五千人,还大部分驻守在城外大营。

“见过皇兄!”

“叩见陛下!”

拓拔焘让几人免礼,大家坐定了,魏虎作为主人,当先起身“不知陛下前来……”

拓拔焘直接打断“朕听说二位皇妹来你的地盘散心,又没有带随行卫队,有点不放心,特来接二人回去。”

魏虎听了,很是奇怪。按说,这拿下北凉后,天下的局势基本已经算稳定了,拓拔焘怎么还对二位公主的安危这么上心?难道自己保护不了二位公主吗?

始平公主和武威公主起身谢过。拓拔焘却连看都没看二人“美人,原来你也在!”

这拓拔焘的意图太明显了!虽然说的是关心二位公主的安危,开口却问的是阿木。你好歹也装得像一点嘛,没看见武威公主气的脸都绿了?

阿木起身福了一礼“公主殿下说要来这边散散心,顺便找寻一下驸马,奴婢就跟过来了。顺便祭奠一下父母!”

阿木虽然不确定代县尹是否会把自己办通关文牒的事跟拓拔焘报告,但把话说圆了总是好的。万一拓拔焘掌握了自己的动向,也不至于发现破绽。

拓拔焘又问道“在这边还习惯吗?朕来过这边,容易嗓子疼!”

阿木假意咳嗽一声“多喝点水就好了!”

拓拔焘又问道“这眼看入冬了,冷不冷啊?”

阿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始平公主听不下去了,也咳嗽了一声提醒拓拔焘。

拓拔焘反应过来,想了想“魏虎,北凉这边怎么样?”

魏虎回道“自从把沮渠无讳赶到高昌,北凉已经安定了下来。现在薛永宗领大军驻守酒泉,防备沮渠无讳。至于姑臧这边,臣已经与安乐王达成共识,两家共同防御吐谷浑。吐谷浑可汗慕容慕遣使表达了要与我大魏和睦修好,到现在也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本章完)

火伴皆惊忙(六)

拓拔焘又假意问了一下北凉的其他情况,就以一路劳顿为由,要魏虎安排休息的地方。

魏虎不敢怠慢,还是上次来的时候住的地方,派人给收拾了出来。

拓拔焘确实累了,看来是赶路太急所致。连饭都没吃多少,直接休息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但他此行的目的,却一直不太明了,好像就是专门过来接二位公主回去的。可第二天起来后,却绝口不提回去的事,也是一直问哪里好玩。搞得魏虎很郁闷,这眼看就要入冬了,哪有什么好玩的?

“哎,黄心姑娘,你说这陛下到底来干什么来了?”魏虎逮住一空,赶紧问阿木。

阿木摇摇头“我也看不明白!没事,等着吧!他是皇上,不可能一直在这边玩。很快我们就会知道了!”

“魏将军,你们两个说什么呢?”对魏虎来说,武威公主这真是阴魂不散了。

阿木赶紧躲开,魏虎陪着笑脸“没什么,就是猜一猜陛下此行的目的!”

武威公主狡猾地一笑“你说,我要是把我有了身孕的事跟皇兄一说,他会把你怎么样?”

魏虎也不是小孩,怎么可能被她吓唬住“别闹!还不到一个月,说出去谁信啊?”

武威公主问道“你说,我要真有了身孕了,你会娶我吗?”

魏虎不说话了,这都什么事啊!那会答应阿木的时候,没想到这一步,就想着应付完这一个月拉倒。这下好了,要真有了孩子,自己哪能不答应啊?

“说话啊,发什么呆啊?”武威公主不依不饶,非要问清楚。

魏虎一咬牙“只要这孩子是我的,我就答应你!”

武威公主直接就大嘴巴扇了过来“老娘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魏虎抓住她的手,仔细看了看武威公主的脸,很是肯定地说道“是!”说完,赶紧跑了。

气的武威公主直接地下找石头扔了过去“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回去再收拾你!”

“魏虎怎么了?”

二人正打闹呢,都没注意拓拔焘方便回来了。武威公主瞬间羞了个大红脸,一声不吭。始平公主接过话头“皇兄,小妹看上魏将军了!”

这倒是大出拓拔焘的预料“哦?不容易,不容易呐!这天底下还有男人能入得了小妹的法眼!呵呵,小妹,有什么好害臊的?说吧,要什么嫁妆?”

武威公主一跺脚,娇羞道“皇兄!他都还没提亲,你就准备嫁妆,我的面子往哪儿放嘛!”

魏虎听到拓拔焘回来了,也赶紧回来站在一边。此时听到武威公主这么说,正要请拓拔焘同意,拓拔焘先开口了“魏虎,此事当真?”

魏虎直接跪下了“请陛下成全!”

拓拔焘哈哈大笑“成全,朕一定成全!起来吧!等回去再说,先打猎!”

拓跋焘在北凉玩了不到半个月,北凉的第一场雪就来了,纷纷扬扬地下了三天三夜,所有人都出不得门。阿木让魏虎问一下拓跋焘,准备什么时候回去。拓跋焘的回复是,冬日里京城无事,并不着急。

“黄心姑娘,陛下怎么会想要一直待在这里的?”魏虎实在是想不通。

阿木也想不通“二位公主,你们也不知道吗?”

武威公主笑了笑,没有说话。始平公主开口道“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出来?”

阿木忽然明白过来了“难道说是在等我一起回去?”

始平公主笑道“原来你看出来了啊!以你的身份,他每次出去玩都要叫上你,这么明显,你怎么现在才看出来?”

阿木又开始头疼了!纳妃纳得好好的,怎么就又来找自己玩了?咋就不能消停几天呢?

魏虎拉住阿木的手“黄心姑娘,你的意思呢?”

武威公主拉过魏虎的手“注意点啊!你可答应我了!”

魏虎没搭理她,还是看着阿木。阿木想了想“我们一起回去吧!正好把你和武威公主的事办了!陛下长期不在京城可不行,万一有点什么事就不好了。”

魏虎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呐呐问道“我这就去跟陛下说?”

阿木点点头“趁现在还能回去,等雪化了,我们就赶紧回去。要真大雪封了路,只有等来年了!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管不了那么多。陛下同意后,你把北凉这边交接一下。”

魏虎默默地点点头,出去了。始平公主情绪明显有点低落“又得遭罪了!”

(本章完)

火伴皆惊忙(七)

冬日里赶路,是很难的。拓拔焘和魏虎还好,骑着马,身体活动着,还不怎么觉得冷。始平公主和武威公主坐一辆车,阿木都给她们铺上被子了,还是冷得受不了。

“黄心姑娘,好冷啊!”趁着半路歇息的时候,始平公主跟阿木叫苦。

阿木看了看她,穿着狐裘,还铺着被子,哪有那么冷?明明是看上自己的貂裘了“行了!把你的狐裘给我!”说着,阿木就开始脱貂裘。

始平公主撒娇奏效,飞快地脱下了狐裘,看得阿木一愣“你怎么这么快?”

始平公主眉飞色舞“快点啊!冻死了!”

阿木给了她一个白眼“真没看出来!”

其实别说始平公主了,就是拓跋焘和魏虎都穿的芸娘做的羊绒衫,就是没有皮裘,也不怎么冷。

拓跋焘就在边上看着,恍惚间,竟然有一丝熟悉,这不就是始平公主和驸马的日常调笑吗?拓跋焘摇摇头,明明是黄心姑娘嘛。这花木兰都失踪一年多了,自己怎么还是放不下?

“黄心姑娘,怎么要把你的皮裘换给她?”拓跋焘没话找话,阿木很是奇怪,这拓跋焘怎么突然跟自己这么生分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哦,陛下,公主殿下冷的厉害,我的皮裘比较暖和,就跟她换了!”阿木奇怪归奇怪,还是老老实实回道。

拓跋焘听了,很是关心“那姑娘你不冷么?”

阿木摇摇头“陛下,我们还是加紧赶路吧,这个驿站离得有点远!”说完,给拓跋焘施了一礼,就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拓跋焘就一直看着阿木上了车,帘子都放下了,神志还没有回来。良久,正准备启程,一转身“嗬!?”

等到看清是始平公主,拓跋焘长出了一口气“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我一跳!”说完,就准备找自己的马。

背后始平公主问道“皇兄,你怕冷着黄心姑娘,就不怕你两个妹妹冷吗?”

拓跋焘回头看了看她“不怕!”说完,扭头走了,气得始平公主直跺脚。

一路无事,回到京城的时候,京中官员提前得到了通知,都在西城门口迎接拓跋焘。

尚书令拓跋齐显得很慌张“皇兄,您可回来了!今年,关中地区又遭大旱。安乐王兄说,怕是过不了今年冬天。”

拓跋焘不耐烦“缺粮就别的州县调运啊,这点小事还用报告朕吗?”

拓跋齐吞吞吐吐道“皇兄,今年其它州县虽然没有大灾,但多多少少都比往年的粮食要少,实在是拿不出多少粮食!”

拓跋焘急道“那粮仓呢?把府库里的粮食全拿出来!”

拓跋齐道“去年征北燕北凉,府库里已经无粮可拿了!”

拓跋焘气的,马鞭一指拓跋齐“你是干什么吃的?都快饿死人了才来禀报?”

拓跋齐直接跪下了“皇兄,前尚书令花木兰,离奇失踪。臣弟想,是否和这个有关?臣弟上任时间不久,根本弄不明白尚书台这些事。一直以来,都是那个陆丽在打理。”

拓跋焘恨铁不成钢“这就是你做了一年的尚书令的结果?啊?你就没点办法吗?”

拓跋齐回道“陆丽倒是想出了一个办法,可臣弟觉得不行啊!”

拓跋焘都懒得骂他了,高声道“陆丽!”

陆丽赶紧出来,拓跋焘也不让他见礼了“你有什么办法?”

陆丽回道“早在前年,我朝就缺粮,前尚书令花木兰就想出了一个办法。往粮食里掺沙子。这样,虽然大家都会吃不饱,但不会饿死,可以等到来年新粮下来。但现任尚书令大人不同意,臣也没有办法。臣当时是在粮食刚收获的时候说的,现在,就算是往粮食里掺沙子,也不够等到来年新粮了。”

拓跋焘大怒“来人,把拓跋齐推出去斩了!”

拓跋齐大惊“皇兄饶命!”

拓跋焘问道“你让我怎么饶你?马上就会饿死很多人了,你难辞其咎,推下去!”

拓跋健拓跋丕等宗族成员都纷纷给拓跋齐求情,拓跋焘本来也不愿意,说道“这样吧,你只要能把眼下的困难解决了,朕就饶你不死!”

拓跋齐惊魂未定,跪着来到拓跋焘的马前“皇兄,臣弟有一个好办法!据臣弟所知,北凉府库里,存着一百万石粮食,如果把这些粮食就近运送到关中地区,就可以解决今年粮食短缺的问题。”

拓跋焘还没开口,旁边魏虎直接道“不行!”

魏虎下马来到拓跋焘的马前“陛下,北凉是有这么一批粮食,可不能动啊!北凉本来就缺粮,只适合多养羊。我今年新添了不少羊群,还指着这批粮食挨过两年。等羊毛下来了,再同刘宋换取粮食。如果今年动了这批粮食,北凉明年也会发生饥荒,到时候怎么办呢?”

(本章完)

火伴皆惊忙(八)

拓拔焘想了想,跟魏虎道“还是先拿出来赈灾吧。等新粮下来,再补给你!”

魏虎虽然不大愿意,但看到阿木一声不吭,也就默认了,反正还会给补上的。

崔浩出列“陛下,寇天师前些日子仙逝了!遵照仙师遗命,要建一座上延霄客,下绝嚣浮的空中寺院。请陛下选址!”

拓拔焘还没有说话,拓拔晃出来道“父皇,如今我朝正经历灾荒,恐是天师仙逝所致。这静轮天宫尚未建成,如今又要修一座空中寺院,朝廷实在负担不起了。”

拓拔焘觉得有理“好,崔司徒,建空中寺院之事,就交由天师弟子完成。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后天早朝再议!进城!”

拓拔晃拦住“父皇,这天师既已仙逝,静轮天宫也应停修。况且,天师弟子并无出类拔萃之人,修静轮天宫只是徒费财力人力。”

拓拔焘想了想,叹了口气“好吧!从今年起,改元‘太平真君’,以悼念寇天师!”

阿木和芸娘自回明月楼,魏虎没有府邸,住在公主府又不大合适,只得回到郊外的私宅。第二日,魏虎就早早来到明月楼,找阿木商量。

“黄心姑娘,北凉那边怎么办?你定下的养羊计划怕是要行不通了!”

没有外人,阿木和魏虎就没那么多讲究了,随便坐了喝酒聊天。

阿木喝了一杯“那就先别养那么多了!先鼓励农耕,解决吃饭问题再说。要是没什么事,就让士兵们去开荒。尤其张掖那边,我看沿着那条河两边,就可以全部种粮食嘛!”

阿木所在的年代,吃的东西都是直接从机器里出来的,阿木对这农业真是一窍不通。过来这边这么多年,也只限于知道在土里放下种子,浇水就可以长出粮食。

魏虎想了想“不太好吧!那条河据我所知,到了夏天,河水暴涨,那片看起来不错的地,实际上是不太可能有收成的。”

阿木笑道“也不是非得那片地,就是说个意思。总之就是先解决粮食的问题。我们不知道,但当地的官员一定知道,哪里可以种粮食。”

魏虎有点不甘心“那我们的羊毛产业怎么办?我和弟兄们把积蓄几乎花光了,全部买成了羊。看管这些羊群,本身就需要很多人力。可除了这些人,就没有多少人开荒了!”

阿木想了想“不行就卖掉一部分!毕竟,吃才是头等大事!”

正聊着呢,门被推开了,拓拔晃一步跨了进来,看到阿木和魏虎正在喝酒,愣住了“你们……”

这种事情,越是遮遮掩掩越被怀疑,阿木索性更歪倒些“太子殿下,好久不见!”

魏虎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起身给拓拔晃行了个大礼。拓拔晃有点心烦意乱,直接打断“免礼!魏将军,你跟黄心姑娘很熟吗?”

阿木抢着道“太子殿下,怎么有时间来找我了?您不是忙着纳侧妃吗?”

拓拔晃直接坐下,叹了口气“没办法,经过了上次的事,皇祖母逼着我和父皇纳妃,说皇室人丁不旺,需要多多开枝散叶。父皇受不了了,才想出去躲躲。正好,听说二位姑母去了北凉那边,就偷偷走了!我就比较惨了,父皇溜了,皇祖母每天派人看管。别说偷跑了,就是离开东宫半步都不行。要不是当年驸马教授的喝鹿血,我这小身板,怕是早就废了!”

阿木和魏虎同时扶额,怪不得拓拔焘死活不愿意说为什么去北凉那边,敢情是偷跑出去的。阿木逗拓拔晃“你不是还跟我说,夜夜不虚的吗?这才纳了几房啊,就受不了了?”说完,给魏虎使眼色,让他先离开。

魏虎虽然不太情愿,但阿木的话还是要听的“太子殿下,末将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

等魏虎出去了,拓拔晃才想起来,问阿木“黄心姑娘,你跟魏将军很熟吗?”

阿木笑道“谈不上熟,不过我家祖坟还在北凉,还得多多仰仗魏将军呢!”

拓拔晃一想,也觉得有理,也就没多想,又问阿木“父皇这次去那边,有没有和你……”没有往下说,给阿木一个你懂的眼神。

阿木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竟然被一个未成年人调戏!决定气气他“有啊!我们双宿双栖,连神仙都羡慕不已。怎么样,满意了吗?”

拓拔晃跟阿木这么熟了,听阿木的口气,就知道什么都没发生“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本章完)

火伴皆惊忙(九)

阿木摸了摸拓跋晃的头“告诉你别打我的主意了,怎么就是不听呢?”

拓跋晃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可就是不由自主地想,我也没有办法!看来,这辈子是不可能忘记你了!况且,只要你一天不嫁人,我就还有机会,不是吗?”

阿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拓跋晃也真是的,都明确拒绝他了,还这么一往情深。不过也没什么事,也许时间长了,他就慢慢忘了“话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听不听随你。来!喝酒!”

拓跋晃喝了一杯,问阿木“美人,你不是会占卜吗?我朝这次大灾,局面如何?”

阿木叹了口气,这局面会很糟糕。据《魏书》上记载,太平真君年间,北魏饥荒不断,爆发了盖吴农民起义。盖吴?这名怎么这么熟悉呢?管他呢!在拓跋焘晚年,还会和刘宋开两仗,按时间推算,也没几年了。眼前这个拓跋晃就比较悲剧了,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竟然被拓跋焘逼死了。

“美人!美人!”

阿木想得出神,拓跋晃不由地出声呼唤。

阿木把思绪拉回来“哦,太子殿下!你想问这次大灾的后果?”

拓跋晃点点头“听尚书令言道,这次怕是要饿死人了!我有点担心,好不容易才有的太平局面,怕是要毁于一旦!”

阿木点点头,拿出三枚铜板,往桌上一抛,假意拈指算了半天,神情很严肃地跟拓跋晃道“太子殿下的担心,确实非常有道理。你看,三枚铜钱全都字朝上,这就说明今年是没什么事的。但三枚铜钱散落方位竟然相互叠在一起,这预示着明年开始会有大的动乱。太子殿下问的又是大灾,说明大灾动乱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太子殿下还是早做准备吧,今年也许没什么事,但明年一定有事!”

拓跋晃点点头“明年有事,那就是说,今年还会有大灾。美人,你能不能做个法,消除一下?”

阿木摇摇头“这个却是不会。老天降下灾祸,那就是说天子失德,需要亲自向上天祈祷。可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别说我了,就是你说也不行。你说是吧?”

拓跋晃也点点头“那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做的?既然我不能对父皇讲实话,那就做点我可以做到的事,减少一点损失也好。”

阿木想了想“还是得跟刘宋想办法。殿下可以派人扮作客商和刘宋做生意,不要太显眼,每一伙不超过十个人。也不要局限于一个地方,跟刘宋换取粮食。这样,虽然不能解决大问题,但解一时燃眉之急也好,您说呢?”

拓跋晃苦思冥想“这个有点不太好办吧?刘宋需要马匹,这个好办!可一般客商都是换成绢帛,然后运到西域那边换钱,赚得更多。如果换粮食,刘宋一旦警觉,不但换不来粮食,还会连马匹也损失不少吧?”

阿木笑道“太子殿下多虑了!逐利是商人的天性,更何况是互通有无啊?我们不但要换,还要跟刘宋的商人讲,我们北魏缺粮,只要把粮食运到北魏境内,就可以赚一倍甚至更多的价格。只要刘宋的粮商能够主动往我大魏境内贩运粮食,多花钱也是值得的。您说呢?”

拓跋晃点点头“这个也只是能缓解一点,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美人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阿木笑道“办法其实在上次的谈话中,我就全告诉你了。让奴籍的那些人,全部恢复户籍,分给他们土地耕种。太子殿下您想,当初您要听我的,是不是现在的情况会好点?其它几项也都是可以切实可行的计划,比如裁军屯垦什么的,您当时要能实施,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个局面!”

拓跋晃叹了口气“这个不是你想就能办成的!毕竟,现在还得多仰仗于豪门贵族的势力,如果得不到他们的支持,一切,也都是空谈!这些就不要讲了,那天回去后,我定了一份详细的计划在朝会上讨论,大多数建议根本得不到大臣的支持,只能作罢!唉!咋就这么难啊!”

阿木想了想,正好趁现在这个机会,把人人平等的思想给他说一下“太子殿下,你有没想过,培养一批新的势力,来跟鲜卑贵族势力抗衡一下呢?这样,您和陛下,也不至于做什么事,都需要瞻前顾后的,处处受制了!”

(本章完)

火伴皆惊忙(十)

拓拔晃看了看阿木“我东宫的那些人,都不能掌握太大的权力,要不,父皇该疑心了。”

阿木笑道“谁让你用他们了?再说了,他们也都属于各大豪门,跟现在朝中大臣并无区别。”

拓拔晃不明白了“那用什么人?”

阿木道“本来最好的办法,是开办官学,让寒门子弟也有机会读书。这些人一旦学成,只能死心塌地给皇室卖命,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靠山,既然要找靠山,各大家族的势力无论如何也不如皇家,你说是吧?所以他们只能依靠皇室。这个办法耗时比较长,得慢慢来,不能着急。现在比较快的办法,就是提拔汉人官员的地位,以达到抗衡鲜卑贵族的目的。”

拓拔晃明显比较抵触这个办法“为何是汉人?”

阿木耐心给他分析“你看啊,不管你承不承认,汉人的文化和技术,都要优于鲜卑。是,鲜卑人也可以学习汉人的文化,可能有这个精力财力去学习的又有几人呢?鲜卑人有自己的语言,却没有自己的文字,也就是说,想要学习文化,先得学汉语。那么,为何不从一生下来就学汉语呢?这样可以少学一点没用的东西,您说呢?”

拓拔晃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姑且算你说的有理,可这和提拔汉人官员有什么关系?”

阿木笑道“没有关系!你先别着急,听我说。现在你需要的,是一股可以和鲜卑贵族势力相抗衡的势力。汉人官员,恰恰就符合这个条件。他们有能力,有文化,却没有地位,正好你可以提升他们的地位。太子殿下,您不会是想让别人白给您帮忙吧?总得给别人些好处,才能让别人帮忙,是吧?我也知道您在顾虑什么,完全没有必要。汉人势力只要维持和鲜卑贵族一样的势力,就不会形成威胁。您要做的就是让两股势力维持平衡就好了,必要的时候,帮一下弱的一方,打压一下强势的一方即可。而这么做,对朝廷来说,是有好处的。两方势力为了得到皇室的支持,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讨好皇室。这么说,您懂吧?”

拓拔晃点点头“这个我当然懂!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也懂?这个道理父皇跟我说过,还让我不要跟其他人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木笑道“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别管了!能帮上你就好了!”

拓跋晃点点头“早晚我也会知道的!好了,光顾了聊了,来,喝酒!”

阿木看着眼前的拓跋晃,有点心疼,这么样一个为国操劳的统治者,怎么就让拓跋焘逼死了呢?虽然自己也知道历史是无法改变的,但还是想试试,最好能把他保护下来。阿木这是除檀道济外,第二个想要保护的人。

拓跋晃跟阿木喝了半天的酒,也就回去了。跟阿木说了这么半天,也得回去和东宫的那些下属商量个办法。

魏虎和武威公主的事,由于拓跋焘和武威公主关系很好,不让武威公主下嫁,只能是魏虎住进公主府了。

日子定下来了,在年前大婚。见了面,魏虎却没有该有的笑容。但也没有什么不高兴,好像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一样,每天还是固定来找阿木。

阿木却知道这么下去可不行,自己如今的身份不一样了。如果他还是每天来找自己,就算武威公主不吃醋,要让拓跋焘知道了,怕是没好果子吃。

“魏虎,没什么事的话,就不要来了!你和武威公主的婚事将近,要让陛下看见就不好了。就算陛下没看见,让城中百姓看到,也不太好。你如今的身份不一样了,不能再像你我那会,什么都不在乎了!”

魏虎喝了一杯“没事。我们又没做别的,再说了,武威公主也不是不知道。”

阿木最受不了他这种口是心非,推了他一下“别闹,跟你说正经的呢!你能娶到武威公主,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别不知足!”

魏虎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我很知足啊!我魏虎白丁出身,戎马十载,根本没想着能有现在的一切,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公主能看上我,是我魏家祖坟上冒出了青烟,按说,我应该做梦都会笑醒。可我就是笑不出来。”

魏虎并没有喝多少,却似喝醉了一般,一手拿酒壶,一手拿酒杯,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倒了一杯喝了,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阿木,我有多长时间没叫过你的名字了?你知道吗?我是多么想叫你的名字!自从你让我改口叫你黄心姑娘起,我就算在梦里,也会记得。可我还是想叫你阿木,哪怕我不做这个驸马!阿木,在我心里,曾经无数次想要不听你的,可我就是做不到。我也气我自己,啥时候能像个爷们跟你说话。可我做不到啊!我做不到!”一把,把酒壶摔在了地上。

(本章完)

同行十二年(一)

阿木看着魏虎的样子,要不让他说出来,怕是会越来越想不开,说不定还会出什么事。这种郁闷多年的心情,一旦发泄出来就好了,反正现在也没有别人,就让他痛痛快快地说吧。

阿木示意他坐下“谁敢说你不像个爷们?你要不是个爷们,那魏悦哪来的?”

魏虎的酒壶已经摔了,索性连酒杯也扔了,一手指着阿木“没有谁说,也没有人敢!除了你!在你面前,我就感觉我怎么都爷们不起来,就他妈像个娘们!”

阿木笑道“那怎么直到今天才想起来要做个爷们了?”

魏虎滑了一下,挣扎着站稳了“那是因为,我今天要不说,怕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我跟你说,你别笑了,听我说!想当初,我们几个从有了记忆开始,就一直在一起。你,我,田钰,张浩,还有那个死了的李嘉。我们一起玩泥巴,一起去游泳,还一起……哦,当然了,一起比撒尿就没有你了。后来慢慢长大了,我们玩娶媳妇的游戏。我一直都是新郎,你……当然就是新娘了。从那时起,我就想着,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娶你为妻。后来,那个什么狗屁县令去你家提亲,你还记得吧?他的马突然跑了。我跟你说,那就是我扔石头把马打跑的。再后来,我们就一起参军。你知道吗?我听到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去,我心里是多么高兴?那晚,我整夜都没有睡着!再后来,我们的第一场大仗。长孙翰王爷让我们一万老弱病残,冲击柔然大军的时候,我就想,死就死吧,能跟你死一起,我也就知足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不但没有死,还一战成名,当上了将军。就是从那时起,我突然之间发现,你不再是那个同我们从小玩到大的兰公子了。你设计的战法、兵器,甚至是火炕什么的,都是那么的有用。让我们学习《孙子兵法》,可你连字都写不好,却从来都不用学习。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们只要按你说的做就好了,连问个为什么都不行。我们那么多爷们,却要听你一个女人的,还不许还嘴。你知道这有多憋屈吗?”

阿木听他说了这么多,也无法感同身受“带着你们所向披靡不好吗?”

魏虎一挥手臂“不好!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等一个机会,一个你求我的机会,也好让我显得不是那么地没用。可我就是等不到,虽然我一直在升官,现在都当到二品将军了,可我还是感觉自己可有可无。在你面前,我觉得我永远也抬不起头来!”

阿木起身,扶着他先坐下“我还真不知道你有这么多委屈!不过,这也怨你,谁让你从来也不说明白的?你要早跟我说,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魏虎问道“跟你说有用吗?你那么厉害,不如你就是不如你,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阿木笑道“你一直觉得,我很强势,让你抬不起头来,可你知道为什么吗?”

魏虎一脸的不解,阿木也没等他开口“我跟你说过,我是很多年以后来的,你没忘吧?也就是说,这个年代发生的事情,我大概都有了解。当然了,咱们刚参军那会,我还不是很了解。你们之所以觉得我很厉害,只不过是我知道很多你们不知道的东西。虽然我看不懂你们的文字,但可不代表我读书少。相反,我读的书不是你能想象的。就算是如崔司徒高侍郎,在我面前,也不行。我知道你无法理解,可事实就是如此。在我来这边的时候,我就已经快三十岁了,但我只工作了五年不到,剩下的时间,我一直在读书。当然,也不光读书。还记得我会弹琴唱曲什么的乱七八糟的那些东西吧?那些东西也都需要时间去学,没有足够的时间根本不可能会那么多。也就是说,并不是你们不行,而是我比你们多学了很长时间,多学了很多东西。如果你们跟我学同样的东西,同样的时间,你们很可能会比我强。我的能力,在跟我一样的人面前,并没有多好。这么说,你能接受吗?”

魏虎虽然已经知道了阿木的真实身份,却一直不愿意相信,直到今日听了阿木详细地诉说。吃惊地看着阿木“这么说,你真的是男人?并且已经四十多岁了?”

(本章完)

同行十二年(二)

不管阿木怎么说,这种事情还是无法让魏虎相信。他还是宁愿相信这是阿木在骗自己,相信自己亲眼所见。不管怎么说,自己终于向阿木说出了心中的想法,这么多年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魏虎长长出了口气。

阿木可不管那么多,一定要跟他说清楚“这事怎么会骗你呢?你说我当年,也算个翩翩少年,突然之间,就到了这具身体里,变成了女人。这种心情,你能理解吗?”

魏虎能理解才怪!这种事本来就让人难以置信,更何况阿木也没有让人信服的证据。

“魏虎,我虽然算起来已经四十多岁了,可我自从来到这具身体,无论是样貌还是心里,都完全还是二十多岁的模样。好像自己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长大一样。”

魏虎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至少已经知道了阿木绝对不是看着年轻的老怪物“你一直说你在那个世界,有一个媳妇,她怎么样了?”

阿木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那次我回去后,她已经变成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太婆了。”

魏虎问道“那你还爱她吗?”

阿木摇摇头“我对她的爱,还停留在我们刚分开的时候。每天看着一个老太婆,我无法接受,更无法面对。这也是我来这边这么长时间,一直不肯回去的原因。”

阿木这么多年的郁闷,岂是常人可比?不仅要忍受变成女人的种种不便,还要费很大的精力去寻找回去的办法,虽然没什么用。后来虽然回去了,却发现自己朝思暮想的恋人变成了老太婆,郁闷之情不减反增。只有在两人分开后,打电话才会让自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与其说第二次同外星人的战争是一种无奈,不如说是让自己解脱的契机。回到这古代,自己努力不去想晶晶,努力去忘记她,虽然是在逃避,但自己也实在没办法。毕竟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还是无法接受这一切。与其自己要虚情假意每天活在痛苦之中,还不如让晶晶恨自己一辈子,至少,恨也是因为当初真的爱过。

魏虎又问道“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阿木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先这么过呗,等过着没意思了再说。”

魏虎小心翼翼道“既然你不想回去,为什么不试着接受现在这个身份呢?人嘛,怎么过都是一辈子,既然你不愿意回去,就在这边过完这一生不好吗?”

阿木坦然一笑“你说的没错!人既然只能活一辈子,在哪里并没有区别。至少现在我还没有想好要回去,与其每天想这些没用的,倒不如每天开开心心的。人生在世多愁苦,何不潇洒度一生!”阿木拍了拍魏虎的肩膀“谢谢你,兄弟!来,喝酒!”

魏虎陪了一杯“那你要怎么过?毕竟你在这边的身份,就是一个女人,总要嫁人的,你说呢?”

阿木看着他,瞬间就明白了。就这点不好,自己追过女孩,当初那也是使出浑身解数,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魏虎现在刚问了两句,自己就什么都明白了,爱情没有惊喜,便不能称为爱情“嫁人也不能嫁给你,你都要做驸马了,别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做驸马对你来说,就是最好的归宿。”

魏虎嗖一下站了起来“那是你那么看!我觉得就不是最好的!这么多年,我的心就没有变过,那就是,一定要娶你为妻!”

阿木可不会感动什么的“那公主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魏虎没话了!这是绕不过去的死结。

阿木笑道“你也无话可说了吧?抛开她公主的身份,一个女人,都可以为你生孩子了,你还想要怎么样?话再说回来,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做女人呢!”

魏虎挠挠头“可这孩子根本就是个意外!当初,要不是你让我陪她一个月,也不会有这事了!”

阿木有点怒了“你都做这么多年的将军了,说话怎么就不走心呢?你要不答应她,她告诉陛下,陛下一下旨,你还敢抗旨不成?为了你一个念头,搭上全家人的性命,你忍心吗?”

门‘呼啦’一下被推开了,武威公主直接走了进来“你要不愿意,本宫也不会难为你。这事就这么算了!”

魏虎虽然被惊得够呛,但听到武威公主这么说,直接兴奋地不知该怎么好了“你说的是真的吗?”

(本章完)

同行十二年(三)

阿木看到武威公主进来,刚要出声,看到随后进来的拓跋焘后,一时没了主意。这也太背了吧!这么多年了,防的就是他。刚好赶上今天芸娘回郊外的私宅查看,自己又没有通知凤儿姑娘。这下好了,拓跋焘要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还了得?

阿木这边乱七八糟的想着,拓跋焘却直接坐到阿木的对面。魏虎看到拓跋焘进来,惊喜的表情也换上了尴尬的表情,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起,连给拓跋焘行礼也忘了。

“美人!美人!”

阿木和魏虎各怀鬼胎,心思都不在,倒是拓跋焘看出阿木心不在焉,叫了两声。

阿木的思绪被拉了回来,抬头看了看拓跋焘,面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也猜不出是个什么意思,只得起身见礼,拓跋焘拦住了“免礼!”

阿木刚坐下,武威公主一跺脚,吓得阿木又赶紧站了起来。

“魏虎,你当真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

魏虎见了武威公主的面,刚才那些话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了“这……这个吧,也不能说一点感情没有。”当着拓跋焘的面,也不方便说阿木的事。魏虎这会也反应过来拓跋焘还不知道阿木的身份“你知道的!”

拓跋焘一拍桌子“你好大的胆子!”

阿木慌乱的心情,稍微放松下来,看来,拓跋焘也是刚来,不像听到了自己和魏虎的谈话。

魏虎只得跪下“臣不敢!”

拓跋焘从怀里拿出一件东西,阿木看到,是大臣向拓跋焘进言的奏章,扔给了魏虎。

魏虎捡了起来,拓跋焘示意他打开看看。魏虎打开看了起来,看着看着,魏虎的脸色变了,抬头问拓跋焘“陛下,此事当真?”

拓跋焘冷笑一声“这还有假?安乐王六百里加急,刚送到朕的手上。朕寻思,你就要做朕的驸马了,才把这件事压了下来,让你自己解决。没想到,你竟然想要悔婚?王妹!听刚才的意思,你好像知道什么?”

武威公主看了一眼阿木,指着阿木“皇兄,魏虎有喜欢的人。就是她,魏虎对她一直念念不忘!”

阿木正听的糊里糊涂,突然之间被武威公主这么指着把事情说了出来,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拓跋焘带的随从根本就没进明月楼,此时屋子里只有他们四人。阿木和魏虎不知道该说什么,拓跋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看着阿木没有说话。武威公主刚说完,没有再说话。

拓跋焘眼睛转了几转,终于开口了“美人,这事是真的吗?”

阿木无奈了,这女人是真不能惹啊!真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还行,看拓跋焘的样子,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算太坏!

“嗯,陛下!不过我并没有答应他!”阿木只得承认,以防武威公主进一步说出不该说的。

拓跋焘点点头,想了一下,对魏虎说道“此事既然牵扯到黄心姑娘,朕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乖乖做你的驸马,朕还认你这个妹夫!”

魏虎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那北凉的事怎么办?”

拓跋焘冷笑道“本来可以让你自己解决,不过既然出了这样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朕会升你做大司马,北凉你就不要回去了!”

魏虎还是很关心北凉的事“陛下,北凉都是我的旧部,我只想知道此事如何解决!”

拓跋焘长出了一口气“既然你非要问清楚,那朕就告诉你!你的旧部无法无天,竟然杀了安乐王派去的运粮队。朕要整顿你的军团,领兵将军以上全部解职,士兵打散分到各部。北凉由安乐王接管,你就专心做你的驸马吧!”

阿木听的心中一惊!也不知道谁这么大胆,连魏虎的命令也不听,还搞出这么大的事来。

魏虎听了,直接给拓跋焘磕了几个头“陛下,千万不要这样。还是交给臣去解决吧!薛永宗我太了解了,您要让他解职,他绝对会造反的。我的军团您也知道,那是花木兰驸马一手带出来的,他们若造反,后果不堪设想!我求您了,千万不要这么做!”说完,魏虎又给拓跋焘磕了几个头。

拓跋焘根本不为所动,冷笑道“这也就是看在花木兰驸马的面子上,让几位将军只身回京城问罪。要不然,朕就直接派大军剿灭了!你以为你的军团天下无敌?朕就让你看看,朕能不能剿灭他们!”

(本章完)

同行十二年(四)

阿木在一边听得都愣住了,这薛永宗什么情况,怎么连魏虎的命令也不听,还把人直接杀了?这要真造反了,那还了得?左思右想,小声问道“陛下,北凉那边为什么要杀人啊?”

这个问题是关键,阿木想来想去,也只能这么问了,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关心这个问题。

魏虎看阿木说话了,也赶紧问拓跋焘“是啊,陛下!薛永宗他们为何要杀死运粮队那么多人?依我对薛永宗的了解,他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杀人的!”

拓跋焘的眼神明显有点闪烁“这事不是很清楚了吗?薛永宗抗命在前,杀人在后。还有什么好说的?”

魏虎起身,给拓跋焘施了一礼“陛下,我要回北凉一趟,把此事彻底弄清楚。如果糊里糊涂地把领兵将军解职,我对手下的弟兄没办法交代。”

说完,魏虎转身直接出去了,拓跋焘叫都没用。拓跋焘追了出去,眼看魏虎已经下了楼,马上就要出门了。

拓跋焘大声喊到“把他拦住!”

门口呼啦一下,进来四个侍卫,把魏虎围了起来。魏虎抬头看着拓跋焘“陛下,这是为何?”

拓跋焘长出了一口气“你没必要知道!”

拓跋焘慢慢下楼,大厅里看热闹的人自然认识拓跋焘,纷纷让出了道路。拓跋焘来到魏虎面前“如果是花木兰驸马,一定能猜到我的意思。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把他看起来,不许离开京城!”

魏虎被拓跋焘带离了明月楼,阿木就在楼上看着,一点办法也没有。等他们都出去了,阿木问武威公主“公主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威公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刚才,皇兄突然来找我,问魏虎在什么地方,我就把他带到这里。刚好到了门口,听到他说喜欢你,我一时气不过,才冲了进去。至于皇兄说的那些,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阿木看她的表情不似作伪,也就算了“那魏虎的安危就拜托殿下了!我现在要去找太子,必须要把事情搞清楚!”

阿木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了皇宫。拓跋焘说自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可自己都多长时间没管朝廷的事了,怎么会明白呢?找到拓跋晃的时候,拓跋晃正陪着一群妃子玩捉迷藏。东宫的宫人把阿木拦住了“请您稍等,奴才这就去给您通报!”

阿木拿的腰牌是拓跋焘的,在皇宫里都畅通无阻,这个宫人是拓跋晃的近侍,自然认得,不敢怠慢,赶紧进去找拓跋晃。

拓跋晃被杜太后禁足,不许离开东宫。上次偷跑出去后,尤其是去了明月楼那种地方,被杜太后骂了个狗血淋头。要不是明月楼是始平公主的产业,怕是得被拆平了。拓跋晃现在虽然不怕杜太后,但杜太后年纪大了,万一气出个好歹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反正去找阿木也没什么用,就在宫里陪新纳的几位妃子玩吧。

听到是黄心姑娘来找,拓跋晃欣喜若狂,一路小跑着就出来了,后面的宫人都追不上

“美人,美人!”

隔着老远,拓跋晃就大声呼喊。阿木也摆摆手,示意自己听到了,但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这么大声地喊叫,看着挺傻的,阿木可喊不出来。

拓跋晃来到近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美人……美人,你怎么来了?”

阿木面色沉重“我今天来,是想请太子殿下帮一个忙。”

拓跋晃喜道“没问题!别说一个,十个也没问题。”

阿木问道“北凉那边出什么事了您知道吗?”

拓跋晃显然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阿木道“听说安乐王派去的运粮队被杀了!现在魏虎将军也被陛下抓起来了,我实在不知道谁能帮我了,才来找太子殿下的。”

拓跋晃有点不高兴了“找不到人才来找我啊?”

阿木拿食指点着他的脑袋“别闹!十万火急!你既然不知道,就去陛下那里打听打听,顺便给魏虎说说情,至少也把他的命先保住!我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拓跋晃不明白了“你还跟谁相熟啊?我怎么不知道?”

阿木边走边回头说道“没空跟你说了,交代你的事别忘了!”

阿木出了皇宫,径直来到了尚书台,这拓跋齐看来跟自己一样,也不喜欢来上班,诺大个尚书台,还是只有一个陆丽管事。门口的侍卫也认识黄心姑娘,阿木一直往里边走,侍卫虽然一直劝,但并不敢拦着。

“陆丽!”

阿木也不管他认不认识自己,直接出声叫陆丽的名字。

旁边侍卫直接跟陆丽告罪“尚书大人,小人实在拦不住!”

陆丽自然也认识黄心姑娘,摆摆手示意侍卫下去,放下了毛笔“哟,这不是黄心姑娘吗?稀客,稀客!”

(本章完)

同行十二年(五)

阿木来找陆丽是经过考虑的。安乐王那边的军报,应该会经过尚书台向上呈报。以自己对陆丽的了解,他什么都想知道,不只一次私拆军报被自己发现,说不定他会知道。

“北凉那边杀了安乐王派去的运粮队,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阿木开门见山。

陆丽果然知道,奇怪地看着阿木“黄心姑娘,你是如何知道的?”

阿木没时间跟他解释,把自己做尚书令时的腰牌拿出来了。陆丽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尚书令大人在哪里?”

阿木不耐烦“那就不用你管了,到了合适的时机,自然会让你知道。现在你只要告诉我北凉那边的情况就好了!”

陆丽看着阿木,拿不准要不要告诉她。想了半天,一咬牙“看在尚书令大人的面上,我就告诉你!安乐王隐瞒了关中地区的灾情,关中百姓连年都过不了就会断粮,现在已经开始出现大批流民。安乐王本想着北凉那边会看在安乐王的面子上,多给一些粮食,没想到北凉薛永宗那边却一点也不多给。安乐王派去的人马一向骄纵惯了,想要强取,薛永宗才下令把运粮队五千人就地格杀。”

阿木长出了一口气,事情终于弄明白了,但是一点帮助也没有。安乐王拓跋范是拓跋焘最宠幸的弟弟,平阳王长孙翰去世后,就把羽林军的指挥权交给了他。拓跋焘打下关中后,就让他带着大军镇守在那里,一切由他自己做主,事实上和皇帝已经没什么两样了。从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拓跋焘是多么喜欢这个弟弟。现在虽然知道是拓跋范的错,但以拓跋焘的脾气,肯定会护短。不太好办啊!

“黄心姑娘,黄心姑娘!”

旁边陆丽看阿木愣住了,叫了两声。阿木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谢了,阿丽!有空请你喝酒!先走了!”

阿丽这个称呼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叫的,陆丽看着阿木的背影,怔怔地愣住了。

阿木又赶往长孙道生的府上。如今,能说上话的,也只有长孙道生了。虽然他已经不怎么管事了,但他说的话,拓跋焘还是会听的。

太尉大人的府邸依旧很破烂的样子,跟阿木穿着艳丽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长孙道生看到阿木的时候,吃惊的样子一点也不比陆丽小。

“黄心姑娘,来找老夫何事?”长孙道生虽然不惧内,但这么一个美人独自前来找自己,还是让长孙道生有点忐忑。没办法,太极殿上当着拓跋焘和百官的面,都敢搂着自己脖子灌酒,长孙道生想到这里,不免心有余悸。

阿木福了一礼“太尉大人,出大事了!北凉那边杀了安乐王派去的运粮队,陛下雷霆震怒,要派兵剿灭北凉所部!”

长孙道生也吃惊不小,北凉那边是阿木的旧部,战斗力如何,长孙道生还是心里有数的。一旦开战,势必要付出不小的代价“黄心姑娘,此事当真?”

阿木点点头“千真万确!太尉大人,就在刚才,陛下已经把安西将军魏虎抓起来了,看来陛下是铁了心要对北凉用兵。还请太尉大人想想办法!”

长孙道生想了一下“好!老夫尽力而为!”

阿木告辞出来,这才去始平公主的公主府。见到始平公主的时候,始平公主正在陪花蕊玩耍。阿木不便说话,示意始平公主让下人先下去。

“怎么回事?自从你把我娶过门,还从来没有来过这公主府!”始平公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阿木想了想“公主,出大事了。魏虎被抓起来了!”

始平公主没当回事“有小妹在,谁敢抓他?”

阿木道“是陛下抓的。北凉那边出事了,看陛下的意思,要对北凉那边用兵。魏虎不同意,陛下就把他抓了起来。这会,武威公主应该在陛下那里。魏虎虽然性命无碍,但北凉所部都是我的旧部,我不愿看着他们被杀。抛开这层关系,我的旧部的战斗力太强,就算陛下能剿灭,势必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到时候,我朝实力必然大损,让刘宋有机可乘就不好了!”

始平公主瞪着无辜的眼神看着阿木“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我又不管朝廷的事。是不是?蕊姐儿!”

说完,自顾自逗小花蕊玩。

阿木长出了一口气“我想让你劝一下皇兄。也不是你一个人,我还找了太尉大人和太子。多一个人劝,总是多一分成功的希望,不是吗?”

(本章完)

同行十二年(六)

转过第二天,始平公主和拓跋晃就来找阿木,说拓跋焘并没有把魏虎关起来,只是限制他的行动自由,说白了就是软禁。北凉那边的事,拓跋焘已经决定了,谁说也没用,太尉大人都被气病了!

“为什么呀?陛下这次这是怎么了,非要动兵?”阿木十分不理解。

始平公主本来就不管事,现在就更不明白了。拓跋晃沉吟道“也许,父皇是为了检验新装备。”

“嗯?”阿木瞬间反应过来,拓跋焘去北凉的时候,所带士兵穿的铠甲,自己就没见过。这次还真有可能是为了检验一下这批装备!

靠!为了这么一个理由,就发动这么大一场战争,这也太残忍了!别的不说,光是双方参战人数,就达十数万,这人命是真不值钱了啊!

“太子殿下,您最好想尽一切办法阻止这场战争。北凉那边是我……家……主人的旧部,战斗力如何,想必不用我跟你说吧?检验装备也好,还是有其它方面的理由,都不足以成为出兵的理由,所造成的后果,可不是现在的朝廷能承受的。”

拓跋晃奇怪地看着阿木“黄心姑娘,你这也管得太宽了吧?安西将军的事,还可以理解,这打仗的事,你也要管啊?”

阿木无奈地看着他,自己刚才一时情急,差点说错了。现在想想,自己确实不应该管这么多“呃……谁想管了?要不是北凉是我的家乡,我才懒得管呢!你们打仗,出于检验装备的目的,都能发动一场战争,可最后倒霉的却是沿途的老百姓。大军所到之处,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你忍心吗?”

这也就是拓跋晃,阿木知道他信奉佛教,应该会心地仁慈。拓跋晃听了阿木说的,一时心有感触。沉默了一阵,为难道“黄心姑娘心地善良,我很佩服。可这事,我只能说,我会尽力而为。”

始平公主道“是啊,黄心姑娘。太子真的已经尽力了。可皇兄这次根本听不进别人的建议,甚至为了此事,当场罢免了太尉大人的官职。”

阿木听了,十分郁闷。这拓跋焘以前不这样啊!就算大臣说的有什么不对,也没有当场罢官的。一定还有什么事,不便跟大家讲,才会这样。可太子都不知道,别人就更不会知道了。这该怎么办呢?

“黄心姑娘,你也不要太着急。说不定,皇兄只是一时气愤,过两天就好了。”始平公主安慰阿木。

阿木现在心里很乱,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急得在屋子里来回地走,一刻也停不下来。拓跋晃看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告辞走了。

是夜,始平公主看阿木心情烦躁,也不回去了,就留下陪着阿木。躺在床上,阿木突然问道“公主,这次,如果不能劝陛下罢兵,我怕是会回到北凉,站到陛下的对立面去!”

阿木这么说,吓了始平公主一跳,直接坐了起来“为什么呀?你已经尽力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管那么多干什么?我们就在京城里享福不好吗?”

阿木叹了口气“原来,我刚参军的时候,对老百姓也没有太多的情感,感觉他们的生死和我无关。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根本就做不到袖手旁观。我一定要阻止这次战争!”

始平公主问道“你要怎么阻止?皇兄的主意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改变的。”

阿木长出了一口气“说不好,只能逼着陛下放弃此次战争了。”

始平公主不明白“你有什么办法?能逼着皇兄放弃?”

阿木摇摇头“我也不想这样。首先,明天,我会面见陛下。如果他能听我的劝谏,放弃战争最好。不过我觉得不太可能。如果失败,就只好把他抓起来,逼他就范!我的身手你也知道,只要能见到陛下,相信他跑不掉。”

始平公主大惊失色“什么?你在说笑吗?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阿木惨然一笑“我也不想。可还能有什么办法吗?抛开老百姓不谈,就是我那些旧部,我也不可能看着他们去死。至于后果,不就是一死吗?我不怕!”

阿木暂时不想把自己的事情跟她说,跟魏虎说了半天,魏虎根本就不相信,阿木就不费那个劲,再去跟始平公主解释了。

始平公主抱住阿木肩膀“你死了,我怎么办?”

阿木惨然一笑,把她搂在怀里“我一个人死,总比那么多人死好。毕竟,我的这些部下从我参军起就跟着我,差不多有十年了。那些亲卫队的,大部分都是和我从梁郡一起出来的,到现在……”阿木算了一下“整整十二年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

(本章完)

同行十二年(七)

看似很简单的事情,准备工作却多得让人无法想象。昨夜,阿木只是突然之间有了这么一个想法。今天起来的时候,却发现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事先准备好。首先,自己已经一年多没锻炼身体了,身手反应什么的,都会出现一定程度的退化。实力上碾压的话,根本无所谓,但拓跋焘不一样。虽然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身手,但从他骑射推断,也不是一般人,尤其是当着自己的面把宗爱举过头顶。宗爱跟着拓跋焘长期锦衣玉食的,体重目测超过二百斤。拓跋焘能举起来,力量上就算比不上自己,也不会差太多。所以,今天的首要任务就是先活动活动身体,别到时候抓不住拓跋焘,再把自己搁进去。

其次,动手的时候穿着打扮一定要简练。这个比较好办,现在是冬天,外边穿着皮裘,里边穿什么,根本看不出来。

再次,这出手的距离。距离当然是越近越好,最好能想个什么借口能接近拓跋焘,再来个出其不意,一击制胜才是最理想的。

其他的如果有其他人在场应该怎么办,拓跋焘就是不同意应该怎么办,等等一切问题,都需要考虑进去。自己这一去,挟持皇帝,命是无论如何都保不住了,后事得交代一下。还不能跟第二个人说,就只能跟始平公主交代清楚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第二天。阿木天一亮就起来收拾,吃过早饭,阿木跟始平公主告别。始平公主低着头一言不发,阿木该交代的,昨天都已经交代了。最后看了始平公主一眼,纵有千言万语,此时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长出了一口气,穿上皮裘就要出门。

始平公主从后边追了上来,一把搂住阿木的腰“不要去了好不好?就算为了我,不要去了!”

阿木转过身,看着梨花带雨的始平公主,眼睛也湿润了。但阿木心里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一狠心,在始平公主额头亲了一下,拉开始平公主的双手,迈开大步就出了门。

后边传来始平公主撕心裂肺的哭声,阿木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再也狠不下这个心。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刚刚升起的太阳,照得人睁不开眼。阿木迎着朝阳,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皇宫走去。

到了宫门附近,阿木定了定心神。哪怕自己有再多的牵挂,此时也得放下。不容有失的行动,哪怕是心里一丝的紊乱,也可能会功亏一篑。

检查了一遍,一切就绪,阿木向皇宫里走去。阿木最近也来得比较多,侍卫都已经认识,腰牌只是象征性地晃了一下,阿木就轻松进到了皇宫里。

按照时间计算,拓跋焘此时就算是有朝会,也该结束了,按照他的习惯,此时应该在西苑里散心。问了值班的侍卫,确实有人看到拓跋焘去了西苑。

阿木找到拓跋焘的时候,拓跋焘正在二人第一次见到的那个亭子里,边上池子里的水已经冻上了,那些观赏鱼应该已经全部转移到室内了。

阿木四周看了一下,侍卫并没有几个,尤其是拓跋焘周围十米以内,根本没有一个侍卫,宫人倒是有四个,到时候只要不碍事就好。

阿木按照规矩,先让边上的宫人去通报。拓跋焘听了宫人的通报,拓跋焘只是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吩咐了宫人几句,离得太远,阿木并不知道说了什么。

宫人回来跟阿木回道“黄心姑娘,陛下有请!”

阿木又长出了一口气。没办法,这么多年了,拓跋焘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场,还是让阿木有一种压迫的感觉,让自己不由自主地紧张。

慢慢来到拓跋焘的跟前,阿木跪了下去,这里不是明月楼,该有的礼节,一样也不能少。

拓跋焘也跟往常不同,并没有阻拦阿木施礼“平身!”

阿木起身,抬头看了一眼拓跋焘,拓跋焘面无表情,也看不出什么。

还是拓跋焘先开口“美人,今日来皇宫有什么事?”语气也平和地连声调都分不出来。

到目前为止,一切还都在阿木的计划之中“陛下,前日在明月楼,安西将军魏虎被您抓了起来,奴婢想知道您要如何处置他!”

拓跋焘转身背起了双手,如果此时动手,一把就能掐住他的脖子,阿木拼命忍住了想要出手的冲动。

“朕并没有把他怎么样。只是不让他离开皇宫,等到他和武威公主的大婚之日,朕自会让他和武威公主成婚。”

(本章完)

同行十二年(八)

阿木问的这个问题,其实是废话,早就知道答案了。不过,阿木只是借谈话来缓解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

“黄心姑娘,请喝茶!”

刚才离开的宫人,原来是去端茶水了。

阿木并不喜欢喝茶,这个年代的酒水度数很低,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阿木一般都是喝酒来补充水分。

阿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里有一种特殊的香味,阿木从没喝过这个味道。但阿木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边,只是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怎么?茶不好喝?”拓拔焘却端着茶杯,先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慢慢地品着,好像此时,什么都比不上手中的茶。

阿木其实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这会,两只手在袖子里暗暗捏了两下,骨节发出轻微的声响。

“陛下,奴婢想求您不要对北凉用兵!”阿木跪倒在地。

按照阿木的计划,拓拔焘此时应该过来相扶。如果他能答应,此事就算了,如果他不答应,自己正好可以出手制住他。

但拓拔焘偏偏就没有动,还是慢慢地品着茶。过了一会,拓拔焘才放下茶杯,面无表情地道“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这话虽然没有说明,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阿木必须得动手。准备的话都已经说完,再往下,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此时,阿木离拓拔焘不过两米,最近的宫人离拓拔焘也至少有两米。以阿木的出手速度,这么近的距离,其他人甚至不会有反应。

阿木猛地起身,飞一样扑向了拓拔焘,然后就这么直挺挺地趴在了拓拔焘面前。拓拔焘好像早已知道,一动不动。

就在阿木全力一击的时候,周身关节突然如针刺一般疼,脑子也突然失去意识。力在刚发出就已经不知去向,在旁人看来,阿木就像是晕倒了一般。

等意识恢复的时候,阿木发现自己还趴在地上,在脑袋上方,就是拓拔焘,近在咫尺。阿木还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可手刚伸出一半,那种疼痛又突然出现。拓拔焘就在自己面前,可自己却连他一根寒毛都伤不到。

阿木知道自己应该是中毒了,这次行动的失败已经是必然。这个时候,阿木反而没那么紧张了。慢慢地撑着坐了起来,抬头看着拓拔焘,拓拔焘依旧在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始平公主在哪里?”

阿木所有的事情,只跟始平公主讲过,看拓拔焘这神情自若的样子,自然是早有准备。能提前知道,只能是始平公主告诉的。阿木叹了口气,也没有怪始平公主的意思。毕竟,始平公主和拓拔焘是血缘至亲,只能怪自己没有考虑清楚。

拓拔焘蹲了下来,盯着阿木的脸。阿木也看着他,拓拔焘深邃的目光,让阿木感觉是如此的陌生,原来,自己对拓拔焘并没有自己想象的熟悉。

“你到底是什么人?”拓拔焘盯着阿木的眼睛,冷冷地问道。

阿木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躲开拓拔焘的目光。拓拔焘却不允许,一把掐住了阿木的下巴,迫使阿木的目光和他相对。

阿木想要搬开拓拔焘的手,却纹丝不动。阿木放弃了,含糊不清地道“陛下难道不认识我吗?”

拓拔焘又是冷笑了一下“朕还真不认识你!始平公主能为了你来求朕,太子能为了你来求朕,这都可以理解。可长孙太尉也能来,朕就不太理解了。最可疑的,是南部尚书陆丽也来了。你来到京城,也就一年多的时间,如何能知道谁在朕的面前说话有用?你一个小小的歌姬,他们又为何能听你的使唤?”

由于拓拔焘一直掐着阿木的下巴,很难受,阿木动了两下脑袋,没用“陛下,现在问这些有什么用?我既然失败了,唯死而已,何必多说!”

拓拔焘哼了一声“死?你想得也太简单了!朕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皇兄!皇兄!”

始平公主快速走了过来,武威公主和太子也都一起来了。三人来到近前,也不施礼,始平公主急道“皇兄,你不是答应我饶她一命吗?”

拓拔焘看了看她“朕改主意了!”

始平公主急了“皇兄,金口玉言!你怎么能这样?”

拓拔焘不想跟她纠缠,吩咐侍卫“先把她押入天牢,严密看管!”

始平公主一把抱住阿木“我不答应!”

阿木惨然一笑,有气无力地说道“公主殿下,别白费力气了,没用的!记住我跟你说的。”

(本章完)

同行十二年(九)

阿木被侍卫押着,出了皇宫。阿木发现,这并不是去掖庭的方向。

“等等!”阿木还是有气无力,不管是动哪个关节,都会有那种疼。

“干什么?”侍卫认识阿木,出声相询。

阿木道“这并不是去掖庭的路,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

一众侍卫哈哈大笑,还是刚才那个侍卫“黄心姑娘,你还想去掖庭?别做梦了!陛下吩咐,要关你入天牢!死是必然的,我就没见过从那里活着出来的。就看你要受多少罪才死了!哈哈!”

阿木叹了口气,忍住疼笑着摇摇头。侍卫不解“你笑什么?”

阿木又摇摇头“没什么!死是我应得的!只可惜,我没有阻止这场战争!”

到了天牢,侍卫跟廷尉拓拔那交代清楚,阿木就被狱卒带到了一间牢房。这里长期无人打扫,虽然是冬天,但还是掩盖不住地恶臭。

给阿木带上手链和脚链后,狱卒就准备出去。

“等等!”阿木叫住了狱卒“给我找一个马桶!”

“什么?”狱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给我找一个马桶!我要出恭!”阿木重新又说了一遍。

“哈哈哈哈哈……”狱卒大笑“都要死的人了,还在乎那么多做什么?这么大一间牢房,还没有你出恭的地方吗?”

阿木叹了口气“我是无所谓!不过,我这么做,是为你们好!我知道,来到这里的犯人,只是多活几天而已。可你们每天要在这里当差,你们就不嫌恶心吗?”

狱卒无语了!指着阿木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把手放下了“你等着!”

不一会,狱卒就拎了一个马桶过来。阿木笑道“这就对了嘛!把这里打扫一下,再找些熏香熏一下!”

狱卒急眼了“你别得寸进尺啊!老子在这里当差已经够烦的了,还得伺候你?跟你说,要不是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马桶都不给你!真是开眼了,这天牢里,还是第一次有女人进来!”说完,锁上门,出去了。

其实,就算不锁住阿木,阿木也跑不了。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毒药,只要一动,关节就会疼,用的力越大越疼,应该是直接作用于神经的药物。

除了一个马桶,什么都没有,就算阿木想自己收拾都不行。阿木方便完了,就靠在墙角休息。阿木不禁感慨,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本来想的,就算不成功,自己也应该当场被杀,谁能想到,自己现在就算想自杀都做不到?唉,这可有的受了。

一直到天黑,也没有人管阿木。阿木受不了了,这一天了,没吃没喝的,还一点力气没有“来人啊!来人啊!”

喊了半天,过来一个狱卒,看来是换班了“喊什么喊?”

都知道自己要死了,还管那么多?阿木没好气“饿了!给我弄点吃的!”

狱卒笑了“巧了,我也饿了!上哪弄去?饿着吧!”

“哎,别走啊!”阿木看到狱卒要走,赶紧又叫住。

狱卒不耐烦道“不走还能干什么?”

阿木身上摸了摸,这可要了亲命了,为了动手,身上穿的极简,什么多余的东西也没带“那这样,你先给我弄点吃的,钱你去明月楼找一个叫芸娘的要去,肯定会加倍给你,怎么样?就说是给黄心姑娘的!”

狱卒看了阿木,他自然知道明月楼是什么地方,眼睛一转“十两银子一张大饼!”

阿木笑了笑,贪财就好说“可以。你要不相信,就先去把钱要来。”

狱卒走了,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才回来。提了一个食盒,不仅有肉,还有一壶酒。狱卒对阿木的态度明显谄媚起来,应该得到了不小的好处。

始平公主她们到现在都不来看自己,应该是拓拔焘下令不让探视,要不,小小的天牢还挡不住始平公主。

转天,阿木正在吃早饭,狱卒慌慌张张进来,把阿木吃的东西都收拾出去了。没过一会,拓拔焘就进来了。

拓拔焘明显受不了这个味,连话都没说,就又出去了。狱卒进来简单收拾了一下,拓拔焘才拿帕子捂着嘴进来了。

阿木也不给他见礼了,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旁边宗爱开口了“黄心姑娘,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阿木苦笑了一下“我这个样子,能好吗?有什么事,快说!”

宗爱看拓拔焘要说话,抢着道“陛下就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行刺陛下?”

(本章完)

同行十二年(十)

对于拓拔焘一直怀疑自己的身份,阿木十分地不理解,不知道他在怀疑什么。阿木看了看宗爱,宗爱眼里满是关怀。阿木笑着回道“陛下,我是什么人,您应该知道啊!至于为什么要行刺,想必始平公主应该跟您说了,我就是不想陛下去打北凉而已。那里的百姓实在经受不住一场战争了!”

阿木相信,始平公主只是把自己要行刺的事跟拓拔焘说了,而自己的真实身份,始平公主应该没说。

宗爱看看拓拔焘,意思就是现在该怎么办?拓拔焘蹲了下来,盯着阿木的眼睛“别以为你不说,朕就不知道。你其实姓李,对不对?”

阿木听了,瞬间懵了!按自己这个身份,那个拓拔绍其实是李先的后人,说自己姓李也没错。这么说,拓拔焘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这该怎么办呢?咳,反正都是个死,知道就知道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木现在已经不准备藏着了,心情已经都在脸上表现了出来。拓拔焘察言观色,知道自己所猜没错“哼!你就是沮渠牧健的寡嫂李氏吧?”

嗯?什么情况?李氏?阿木本来已经想要跟拓拔焘说明一切了,听见拓拔焘猜自己是李氏,奇怪地抬头看着拓拔焘。阿木现在的表情,在拓拔焘看来,是阿木奇怪自己为什么知道她的身份。微微笑了一下“很奇怪对吗?你在想,朕是怎么知道你的身份的?”

拓拔焘以为自己猜得没错,心情大好“第一,以你的美貌,绝对不可能只是勾栏里的歌姬,至少,也得是达官贵人的小妾。第二,在北凉时,朕曾经让花木兰驸马寻找你。他当时告诉朕,你已经不知去向。你是北凉前太子妃,又跟沮渠牧健相好,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失踪?第三,你还会很多朕从来没听过的小曲,朕跟你说过,你弹琴的手法只有花木兰驸马会。从那以后,朕就再没见你弹过琴。第四,朕当时所中之毒,据你所说,是曼陀罗花。朕后来派人查问,只有北凉王宫里的人知道有此毒药。第五,朕派人查毒药一事,却在偶然间得知,朕的右昭仪跟你的关系很不好。这也正好可以解释,为什么她下毒,你却要给朕解毒。所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就是花木兰驸马背着朕,把你藏了起来。并且,他也不是真的失踪。朕说的可对?”

阿木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都能联系到一起?只能说太巧了。

拓拔焘看阿木脸上奇怪地表情,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接着道“朕知道他没死,也没有失踪。知道是怎么看出来的吗?始平公主和他的那个叫芸娘的小妾,他都失踪几个月了,竟然不闻不问,一切如常。直到太子要纳你为侧妃,才想起来给驸马办一场丧事。这也太奇怪了吧?从那以后,朕每日在明月楼喝酒,其实是在暗中观察。始平公主和他的小妾,不时就去你的房中长住。朕当时想,驸马应该在你的房中。就经常去你房中听曲,想着他总会露出马脚,他却一直都没露面。这次,始平公主竟然告诉朕,说你要为了北凉百姓行刺朕。朕才将计就计,把你拿下。你放心,朕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看你的姿色,驸马应当对你疼爱有加。朕在始平公主那边不好做什么,只好委屈美人了。等你家主人一露面,朕就放了美人你。至于这次行刺之事,你上次救了朕一命,我们两不相欠!”

阿木都让他说糊涂了,这乱七八糟的,怎么还扯到自己失踪上了?只要自己露面,他就把自己放出去,可自己在这里,没法露面啊!

“陛下!嗯……也许我没那么重要,他要还是不露面呢?”阿木不无担心问道。

“哈哈哈哈……美人,你终于说实话了!哈哈!朕就知道,他玉面阎罗,怎么可能会死?哈哈哈哈……”拓拔焘也顾不上这里的臭味,愉快地笑了起来。

阿木真想扇自己个嘴巴!在这里关了一天,怎么脑子还不好使了?让他这么简单就给诈出来了?

“陛下,我是说如果!”阿木强调了一下。

“哈哈哈哈,美人,你就不要狡辩了!放心吧,他既然能为了你欺骗朕,那就是说,你在他心里很重要。朕跟他情同手足,一定不会伤害你的。”说完,和宗爱转身出去了,阿怎么叫都没用。

(本章完)

不知木兰是女郎(一)

自从拓拔焘走后,阿木的待遇就改善了很多。除了不能离开牢房,一切都恢复正常。一日三餐不仅管饱,还有酒有肉。牢房内打扫一新,狱卒还给放了张床。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木都记不清是什么日子了,但没有一个人来看自己。阿木问过狱卒,狱卒每天的回答就是上面吩咐的,剩下的一概不知。

阿木闲着没事,在牢里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锻炼身体。没办法,实在没别的可做。阿木感觉都比自己打仗那会的身体还好了,还是什么事都没有。也是,拓拔焘在等花木兰现身,可自己被关在这里,和外边失去了联系,根本没办法出现。

阿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要一直被关在这里,还不如去死呢!可惜自己现在就算想死都做不到。

一天夜里,阿正愁得睡不着,突然听见外面热闹了起来。听声音,还不在少数,竟然还有马鸣声。

不一会,几个身穿盔甲,蒙着面的士兵,就押着狱卒进来了。在火把微弱的光线下,阿木也看不出来是谁。

“她就是黄心姑娘?”一个士兵指着阿木问狱卒。

“嗯……”狱卒抖得跟筛糠一样。犯人被劫,是死罪。可现在就是想骗都没有办法,因为整个天牢就阿木一个犯人。

狱卒的神情出卖了他,士兵直接一刀,就把狱卒杀了。从他身上搜出钥匙,把牢门打开。进来两个士兵,把阿木架了出去。整个过程,阿木一声不吭。没办法,在敌我不辩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轻易亮明身份。

外面已经被这伙来历不明的人控制,天牢夜间的守卫本来就不多,这伙人看院子里都有一百多了,不知道外边还有没有。

“事办成了,撤!”一个像是带头的人,发号施令。

外边果然还有人接应,出来后,阿木被塞进了一辆马车,隐约听见说有大队人马赶来,得赶紧走了。

行到城门处,守门的士卒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全部被杀了。

这伙人应该也是官军,阿木心想。因为守城的官军似乎没有把他们当作贼,只是随便拦住问话。这伙人趁着靠近的机会,突然发难,才轻松突破城门。

出了城后,又跑了很长时间,才在一处空地停了下来,阿木被士卒抱下了马车。阿木这一路可是受罪了,从来没坐过这么颠簸的马车。

刚喘了口气,前面领队之人回来了,看身材稍微有点矮。让手下多拿些火把过来,把面巾摘了下来。阿木乘着火光看了看“太子?”

拓拔晃没有说话,点了点头。阿木有点不大理解了。始平公主还说得过去,这太子亲自去把自己劫出来,还杀了那么多人,让阿木很不理解。

“为什么?”阿木还是没忍住,虽然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拓拔晃好像第一次做似的,说话的腔调都变了“不是我一个人!二位公主也出了不少力。这些都是我们私养的兵丁,全部带出来了。黄心姑娘,你有什么去处吗?”

阿木都不用想,这京城是呆不下去了,只能去北凉投奔张浩了“我要去北凉!”

拓拔晃点点头“那我们就此别过!这几个人会带你去北凉,剩下的大队人马会往南去,把追兵引开。”

阿木问道“太子殿下,那你们要怎么办?”这么一大队人马,不亮明身份,过不了关。可一亮明身份,那就是跟拓拔焘决裂了。阿木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把拓拔晃搭进去。

“黄心姑娘,放心吧,这些人都是我们的死士,就算我要他们死,也绝无二话。倒是黄心姑娘你,此去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千万保重!”拓拔晃说的轻巧,其实也慌得厉害。

阿木突然想到,这拓拔晃是被拓拔焘逼死的。难道说,是因为私自把自己放跑了?可那不是许多年以后的事吗?怎么提前了这么多?

“太子殿下,放跑了我,你回去要如何向陛下交代?”阿木决定要帮拓拔晃,绝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连累他。

拓拔晃嘴上还是硬气“无妨!再怎么说,我也是太子,父皇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喜欢你!只要有我在,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到伤害,父皇也不行!”说完拓拔晃拿出了一个玉佩“这个你拿着,到了北凉那边,如果有什么事,让人拿着这块玉佩来找我,我一定帮你!”

阿木想了想,反正离拓拔晃死还有些年头,说不定不是因为这事呢!

(本章完)

不知木兰是女郎(二)

拓拔晃带着大队人马往南而去,剩下十几个兵丁护送阿木去北凉。阿木命令先向北而行,走武川镇去沃野镇进入河套地区。这样走不需要过关卡,地面开阔,可以绕过去。

几个兵丁得到了拓拔晃的交代,阿木说什么就是什么。一行人走了五天,来到了沃野镇。本来按照计划,是需要绕过沃野镇,前往北凉。没想到,沃野镇全面戒严,竟然没找到绕过去的路。

“小七,去问一下,为何会全面戒严?这怎么像是有大兵压境。”阿木看到,这戒严的阵势有的不对头。

一行人都穿的铠甲,路卡士兵才没有主动上来盘问。小七去了很长时间,才回来向阿木禀告。原来,是西面和北面来了大批数量不明的大军。探马得知,是两方面的大军,北面的是柔然大军,西面的是北凉大军。小七亮明身份是太子部众后,被告知赶紧往回走,很可能要打仗了。

“打仗?薛永宗疯了?联合柔然那五万残余,就敢进攻守备森严的六镇?”六镇之间,间隔最远的也不超过两百公里,既然要打其中一个,其他六镇必然会派兵来援。

阿木决定,先在沃野镇安顿下来,看看事态发展。跟着的太子的死士,明显不太愿意,但没办法,太子有令,只得听阿木的。

当晚找驿站休息一晚,第二天清早,就听到了战鼓声。战斗一直打了三天,沃野镇的守军才撤退,看伤兵的情况,伤亡太大,已经不可能守住了。

城里乱成一锅粥,有钱的没钱的都在争相逃命。没办法,虽然阿木已经不带他们了,但口号没变,开打以前,必喊‘鸡犬不留’。老百姓听见,不怕才怪呢。

驿站的差役已经全部逃走了,阿木让几个士兵倚仗地形严密把守。只要能抵抗一阵,就会有当官的来处理。也许会遇上认识的人也说不定。

过了有半个时辰,骑兵踏着整齐的步伐进入了沃野镇。这是只有阿木当年训练过才有的效果,其他大队骑兵的声音都是杂乱无章的。

既然已经攻下了沃野镇,洗劫就是不可避免的。终于有士兵搜到了驿站,那些士兵虽然马上仗着重装备所向无敌,但下马后,就会显得笨拙,好在穿的重甲,虽然挨了不少攻击,但并没有出现伤亡。

早有人发现不对劲,向上报告。打了没多久,就有一个带兵将军进来了“住手!”

阿木看到,是领兵将军奚观,不过他并不认识穿女装的自己。

“你们是什么人?”奚观不愧领兵将军,一眼就看出这些人不是沃野镇的守卫。

十几个死士齐齐看向阿木,奚观大为惊讶,没想到,这个美人才是正主。

阿木笑道“我们是什么人不必告诉你,去!把骁骑营张浩找来!”

张浩只带亲卫队,官职不高,却很有话语权。奚观不敢怠慢,赶紧派人去叫。

不一会,张浩就来了。进来就看见阿木“哟,黄心姑娘!你怎么在这?”张浩倒也没有忘记替阿木打掩护。

阿木直接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要造反啊?”

张浩挠挠头“没办法啊!安乐王派来的那些人太嚣张了,直接把守卫粮仓的士卒杀了抢粮,这么做,按律就该就地正法。谁知道安乐王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派大军要来剿灭我们。那还跟他客气什么?我两千骁骑营,正面击破他五万大军,直追过了黄河才罢。薛将军派人去京城找魏虎,没想到,魏虎竟然被陛下看管了起来。我们一合计,反正都是个死,还不如造反来得痛快!”

阿木气得,指着他的鼻子骂“你们就不会收敛点?粮仓能有多少守卫?你们就把五千运粮队全杀了?安乐王是什么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

阿木真是要被气死了!

张浩憨憨一笑“你别着急!本来,咱们也挺害怕的。但现在形势一片大好!北凉那边,连上原来的北凉旧部,又新招募了一批新兵,总计不下二十万。我们又同柔然和刘宋取得了联系,相约一同出兵。柔然的大军,想必你已经见到了吧?我们还打听到,关中地区大批流民聚众闹事。只要派几个人过去振臂一呼,保证一呼百应!薛将军说了,我们只要拿下六镇,攻下京城就指日可待了!到时候,我们、柔然,哦对了,听说柔然可汗那边好像能联系上北燕冯邈,再加上刘宋,把魏地一分为四,我们就不用怕他拓跋氏了!只是可惜,吐谷浑可汗慕容慕新丧,没精力和我们联合!”

(本章完)

不知木兰是女郎(三)

张浩说完,阿木倒是冷静了下来。还说他们只是凭着一时冲动才造反的,没想到,这个薛永宗野心很大,还知道合纵连横。

张浩看阿木不说话,神情凝重,问道“黄心姑娘,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阿木点点头“有!而且问题很大。先不说你们打不赢,就算你们能打赢,你觉得刘宋到时候不会连你们一起吃掉么?现在北魏之所以能把战线控制在黄淮地区,无非就是刘宋拿这百万铁骑没有办法。所以刘宋这些年一直在招兵买马,养精蓄锐。我敢打包票,刘宋就算出兵,也只是装装样子。他们只会等你们和拓拔氏分出胜负,不管最后谁赢,都挡不住刘宋的进攻。这个问题,你们想过吗?”

张浩挠挠头“这个我就不懂了,走!我带你去见薛永宗!”

说完,看了看阿木没动“怎么了?”

阿木叹道“他又不认识我!”

张浩想了想,在阿木耳边小声道“要不你换回男装?”完了又放大声音“我们一起打到平城,救出魏虎!怎么样?要是有你的加入,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了!”

阿木叹了口气“我也觉得挺大!可有些事,没法跟你说。总之就是,你们一定会失败,我加不加入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旁边北凉的兵丁不干了,都出声笑骂。

阿木没搭理他们。跟张浩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说,所以,你还是要考虑清楚,要不要这么做!”

张浩根本就不用考虑“你不做怎么知道?就算最后身首异处,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除非你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阿木当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这造反是死罪,投降也不行。

张浩问道“怎么样?你也没办法吧?我们除了拼死一搏,再无退路。只能孤注一掷了!”

阿木表示没有异议。

张浩又问道“那你还去不去见薛将军?”

阿木点点头“见!不过就这个身份去见他。你就说是你和魏虎的朋友!”

张浩一拍手“好!”

一行人来到将军府,薛永宗已经把这里当作自己的临时府邸了,正坐在大厅里,等士兵给他收拾出来,沃野镇将已经跑了,这么大一个将军府,一路进来,乱七八糟的。

“将军……”

张浩还没说完,薛永宗正无聊间,猛抬眼看到,一位大美人“哟,张浩,可以啊!哪里找的这么漂亮的美人?落你手里糟蹋了!送于本将军吧!”说着,三步并作两步,过来就要抓阿木。张浩都没来得及拦!

阿木抬手直接格开他的手“再动手动脚,我就不客气了!”

薛永宗淫笑着“好啊!我看你怎么不客气!”说着,又要来抓阿木,直接奔着阿木的胸。

张浩也不开口了,这位将军大人色胆包天,吃吃苦头也好。阿木直接抓住他的手臂,抡了个360度,扔回到他刚才坐着的椅子上。椅子直接就塌了,捎带旁边的桌子也带翻了。

薛永宗穿着铠甲,倒是没受伤。不过被摔得有点懵“什么情况?我被扔回来了?”

张浩笑道“将军,这位是我和魏虎的朋友,黄心姑娘。将军还是不要起什么邪念了,黄心姑娘要当真动手,我们这里的人一起上也不行。”

这个吹牛的成分相当大,不过薛永宗似乎相信了“你朋友你不早说?害老子丢了这么大个丑!这身手,就咱们王爷,玉面阎罗,我看都不是对手!”薛永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玉面阎罗都不是对手,我不是对手不丢人。

张浩笑了笑,没有说话。阿木笑道“好了!我们说正事吧!让左右退下!”

只留下了张浩和奚观,薛永宗大奇,怎么还要说正事?有什么好说的?一个女人能有什么正事?

阿木问道“张浩说,你们联络了刘宋柔然,要合力攻下北魏,然后瓜分魏地?”

薛永宗看了看张浩,心说,你怎么什么都跟这个女人说?张浩抬头看着房梁,没有说话。

“对!有什么问题?”薛永宗吃不准张浩是什么意思,不过有刚才的前车之鉴,还是不要太嚣张为好。

“问题大了!就算你们能拿下北魏,你想过没有?到时候刘宋跟你翻脸,你能挡得住吗?”阿木很严肃。

薛永宗哈哈大笑“我还当什么事呢,就这个啊!黄心姑娘是吧?告诉你一件事。在我还是领兵将军副将的时候,我们的将军玉面阎罗,就带着我部三万多骑兵,在宋地游走了半个多月,吓得宋地大白天都紧闭城门。还敢跟我翻脸?告诉你吧,他不跟我翻脸,我还要跟他翻脸呢!同盟这种东西,谁会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这上面?”

(本章完)

不知木兰是女郎(四)

薛永宗现在膨胀得厉害!想当初,虽然自己凭本事混上了领兵副将,但在阿木的领导下,上面又有苏龙压着,根本显露不出自己的才能。苏龙被拓拔焘冤杀后,薛永宗就成了实际上的领导者。魏虎指挥战阵有方,其他方面就差薛永宗很多了。所以,这个军团,实际上都是薛永宗在指挥。

现在又遇上拓拔范这事,逼得北凉所部造反,更是将薛永宗的才能被放大。只是下了几个决定,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竟然可以和北魏分庭抗礼了。

“看来你想得还是挺周到的!”阿木也不得不佩服薛永宗。

“多谢美人夸赞!这自古就没有女人当将军的道理,要不,我还真想让美人你给我做个将军呢!唉,白白浪费这么好的身手!”薛永宗对阿木这种少有的身手,还是很欣赏的。

“谢了!别说没用的。现在你有什么打算?”阿木既然来见薛永宗,就想帮他一把。

“我们现在刚打下沃野镇,柔然那些人马呢,就不要指望了,他们能跟着壮个声势,就已经很不错了。有了这个军镇,我们现在也算在北魏境内有了一个可靠的据点。接下来,我想等一下北燕冯邈和刘宋的消息。他们就算不出兵,能有所行动,牵制一下北魏,我就可以放心大胆地拿下六镇了。只要能拿下六镇,剩下的事情,就是占领了!”薛永宗得意的很。

阿木哼了一声,笑道“你说是不指望同盟,实际上同盟对你来说很重要。你为什么不一鼓作气拿下六镇,然后直逼平城呢?到时候,刘宋和冯邈就必须做出选择了。不帮你,你打下平城后,他们如果敢趁机抢夺地盘,那就可以和他们开仗。到时候你部携大胜余威,刘宋还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但是,你如果在这里等他们的消息,他们就会有所顾虑,对你结盟的诚意有所怀疑,肯定会按兵不动。还有,你等待的这些时间,刚好给了北魏调兵遣将的时间。你这六镇能不能拿下来,还两说呢!”

薛永宗第一次做这么大的事,有点瞻前顾后。每一步都想万无一失。可这么大的事情,要不靠点运气,还真成不了“那依你的意思,我们要集中兵力,先拿下六镇?那我带的大军有点不够,可要再从北凉调兵,就会被关中拓拔范趁虚攻下。那可就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你要什么退路啊?你以为,你拿不下六镇,可以退回北凉自守啊?那个地方,连吃的东西都不够,你怎么守?”阿木给他把利害说清楚。

薛永宗犹豫再三,最后一咬牙“就听你的!张浩!让沮渠万年再派五万大军前来!今天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准备进攻武川镇!”

阿木点点头“好了,将军!今天累了,早点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薛永宗看着阿木有点不舍,不过也没办法。

第二日,大军开拔。阿木还坐着马车,跟在张浩部的后面。张浩带的是亲卫队,也就是薛永宗在哪,他们就在哪。

到达武川镇的时候,前锋回报,武川镇的防备力量很强大,攻城不顺利,准备撤退时,竟然遭到了城内守军的追击,损失挺大。

“武川镇将是谁?”敢对玉面阎罗的军团冲锋,这可不是有勇气就可以的。

“陆真!”薛永宗说道。他也很郁闷,这个陆真还是打过交道的,当年那也是花木兰将军一手提拔起来的。

“是他?那可麻烦了!”阿木一听,也很头疼。这个陆真,当年阿木就看出来了,不仅有勇往直前的勇气,也有冷静的头脑。现在加上沃野镇败退回来的士兵,也有五万多人,虽然不可能击败薛永宗的十万大军,可守个把月还是没有问题的,完全可以等到援军到来。

“现在该怎么办?要不我们还是退回沃野镇,等待刘宋的消息?”薛永宗也知道不太可能短时间内拿下武川镇。

“这下可真是进退两难了!”阿木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如果强行攻城,伤亡势必过半,还不一定能攻得下来。可如果我们退回沃野镇,等北魏援军一到,势必会同我们决战。我们现在还没有实力同北魏决战!一定要想个办法!”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外面卫兵带进来一个百姓模样的人“将军,信我已经送到了,不过,刘宋国主刘义隆患病多年,大将军王玄谟又被我们打得吓破了胆,不敢同我们结盟!”

(本章完)

不知木兰是女郎(五)

薛永宗听完回报,气得直接掀桌子了“庶子不足与谋!难成大事!”

阿木没作声,看了看开会的其他将军,也都挺泄气。这打仗要没了勇气,能胜才怪呢!

“将军!我回来的时候,走的关中,属下还打听到一事!”这个探子好像跟薛永宗挺熟,还敢留一手。

薛永宗挺烦,没在意“什么事?”

探子回道“小的一路走来,看到关中流民遍地,已经大乱。小的还打听到,现在有一个叫盖吴的,再北地郡杀官兵,聚流民,已经有十万之众了。如果我们能和这个盖吴取得联系,两家互为呼应……”

阿木笑了,这家伙也有点头脑嘛!薛永宗却蹦了起来,一把抓住这个探子的脖领把他拉了起来“你现在就赶紧去关中,务必与盖吴取得联系,就说,如果事成,平分天下!”

探子为难道“将军,小的刚回来,连饭都没吃呢!这……”

薛永宗嘲笑他“瞅你那点出息!下去好酒好肉管饱,另找两名奴婢伺候!如果此事成了,升你做领兵将军!”

探子欢天喜地下去了。薛永宗想了想“张浩,派人通知沮渠万年,北凉不要了,守军一分为二,一半过来增援,一半攻打关中,以为盖吴声援!他沮渠万年亲自去,失败了就别回来了!”

张浩看了看阿木,阿木点头同意。跟薛永宗道“薛将军也别太乐观!盖吴这说到底,只是一群流民草寇,人数多有什么用?”

薛永宗笑道“美人,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这叫声东击西!我们在这边给北魏施加压力,拖住北魏主力。沮渠万年正好把关中拿下来。关中地区现在流民遍地,给点吃的就会给咱们卖命。咱们现在手里刚好有这么一批粮食,此乃天赐良机!哈哈!到时候,出关中,直逼蒲阪,南北夹击,一战而胜!”

阿木点点头“嗯,听上去不错!”

薛永宗意气风发“众将听令!就地修建大营,做好防御准备!我们要在这里耗死拓拔焘!”

大营修建很快!不过武川镇那边一直没有动静。探马回报,六镇军马正在集结赶来,总数也过了五万。平城方向也有大军赶来,十万只多不少!北凉赶来增援的五万大军也到了,再加上柔然的五万大军,总数也有二十万。

“薛将军,有个事要跟你说一下!我从京城出来的时候,见到京城的士兵装备了一种新型铠甲。我虽然不知道效果如何,但感觉那些铠甲很不好对付。”阿木刚想起来这事,赶紧告诉薛永宗,让他小心。

薛永宗倒是不在乎“再好,也就咱们重甲的效果,有什么好怕的?咱们有三万重骑,还没遇到过对手呢!”

阿木也感觉如此,可心里就是感觉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一时也说不上来。

又过了三天,武川镇大军集结前来挑战。薛永宗下令,全力死守,不许出击。试探性的一波攻击后,就全部撤回。估计也是发现,强攻会伤亡很大。

“今日大家做得不错!就是这样,把北魏主力钉死在这里,胜利就不远了。来,大家干了!”薛永宗很是得意。

阿木直皱眉头,这家伙怎么比自己还大胆?要是把将军都灌醉了,拓拔焘夜袭,那不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阿木没有端酒,给张浩使了使眼色,又看了看酒杯。张浩心领神会,站了起来,把酒杯一摔“我军传统,行军不得饮酒,按律当斩!”说完,把刀拔了出来。

薛永宗本来挺高兴,也没想让大家多喝。可张浩一个亲卫队长,在坐的将军哪个不比他官大?被他这么一说,都有点下不来台。

薛永宗低声道“就喝几杯,不会耽误事的!再说了,这个规矩,那是玉面阎罗王定的,现在是我在领导,我说可以,那就可以。”

张浩还待要说,阿木起身,冷冷道“张浩!他们想死,就让他们去死好了!我们还是赶快逃命去吧!”

“站住!”薛永宗生气了“黄心姑娘,看在魏虎面上,你住在军营里,我就不计较了。要说规矩,军营里不得有女色,你先破坏的规矩。我并没有依法治你的罪,咱们两清,如何?我也知道饮酒不对。但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二十多个人,就这几坛酒,每个人也就几杯,不会误事的。来!大家一起喝!”

阿木也不好再说什么,但酒是不能再喝了,跟张浩一起出了外面。

(本章完)

不知木兰是女郎(六)

拓拔焘心情很不好!本来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心心念念的花木兰驸马就要见面了。只要她一出现,北凉那边的粮食就可以顺利运出,自己也可以解了这一年多来的相思之苦。

万万没有想到,关在天牢之中的关键人物会被劫走,劫狱的还是自己的太子!真是岂有此理!不但花木兰没有见着,北凉那边却直接起兵造反了!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攻下了重兵守卫的沃野镇,武川镇离那么近,都没来得及救援。

现在,北凉叛军又攻到了武川镇城下,虽然还没有大规模攻城,但如果不发兵救援的话,被攻破也是迟早的事。不得已,其他四镇抽调四万,自己也亲自带着虎贲军前来救援。

没想到,北凉叛军却选择就地防守,既不退走也不进攻,拖延时间的目的很明确。可自己这边拖不起啊!刘宋一直虎视眈眈就不用说了,关中范弟那边,听说都乱成一锅粥了。这要不快些解决,全国都会受到影响。可北凉叛军一直坚守不出,强攻只会徒增伤亡。

“大家有什么主意?”连续几天挑战无果后,拓拔焘召开了军事会议。

陆真站了起来,他是除拓拔焘以外,最有发言权的,毕竟,他是武川镇的最高长官“陛下,眼下,北凉叛军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拖延时间。我们可以派出小队袭扰他们的运粮路线,只要他们的粮食供给不足,自然就会退兵。”

拓拔焘摇摇头“你还不知道吧?当年,就是花木兰驸马,带着对面的那些叛军,用袭扰粮道的策略,拖住了檀道济二十万大军。他们肯定早有防备!”

陆真想了想“既然如此,只能靠安乐王从关中地区发兵,攻打其后方了!”

拓拔焘又摇摇头“关中地区现在流民四起,聚众闹事,关中的守备力量都征剿不过来!”

陆真也没有办法了!拓拔健起身道“皇兄,要不还是每天前去挑战吧!我就不信了,他们北凉叛军个个的脾气都那么好,被骂几天也不出战!”

拓拔焘明显没有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看了看其他将领,也都没有主意。拓拔焘叹了口气“阿健,派人通知吐谷浑,只要他们能出兵攻打北凉叛军的后方,等平定叛乱后,北凉一半地方割给他!”

拓拔焘看到其他人要说话,抬手示意安静“我知道这是引虎驱狼,可眼下实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先把叛军消灭再说吧!”

过了几天,吐谷浑那边还没有消息,关中地区却传来噩耗,原来,北凉的目的就是把自己拴在此地,另派大军趁关中大乱,收聚流民,竟然攻下了长安,自己最宠爱的弟弟拓拔范,竟然死于乱军流矢!

“啊!!!!!”

拓拔焘快疯了!把剑拔了出来,疯狂地劈砍着,直到把剑砍断。

等发泄完了,才问送信的人“现在关中怎么样了?”

送信的人回道“现在关中地区由安定镇将陆俟接管,除安定潼关等少数几个军镇外,已经全部落入敌手。”

拓拔焘到底是见过风浪之人“你带着朕的圣旨回去,封陆俟为长安镇将,总领关中事务。”

拓拔健担心道“皇兄,要不,通知琅琊王派兵增援一下陆俟?”

拓拔焘摇摇头“不可!就算陆俟抵挡不住,我们在京城也还有十万尉卫部队可调。如果河南防卫薄弱,刘宋乘机来犯,那才是因小失大!”

陆真禀道“陛下,为今之计,需紧急招募新兵,以为后用!”

拓拔焘点点头“虽然不能解燃眉之急,也算是长远之策!”

………………………………

“哈哈哈哈……关中地区除安定外,已大部落于我手。真是可喜可贺!大家干了!”薛永宗真是太高兴了,只要把眼前这二十万大军解决,北魏就彻底完了。

阿木的声音适时出现“薛将军,你高兴得太早了吧?据我所知,陆俟将军只是由于脾气不好,才不被陛下重用,其才能不下于太尉长孙道生。就沮渠万年那投降来的角色,依我看,还真不一定是对手!”

薛永宗很不高兴“现在沮渠万年和盖吴合起来有快三十万人马,我就不信连陆俟那不到三万人马也解决不了!那边就不用我们操心了!还是先想办法把武川镇那二十万北魏主力解决了吧!到时候,这半壁江山,就全是我们的了!”

(本章完)

不知木兰是女郎(七)

薛永宗也好,拓跋焘也好,都想快点把对方解决掉。可在实力大致相等的情况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双方都不想决战。

一直又过了两个月,双方还是处于对峙状态。但是局势已经发生了变化,薛永宗接到急报,吐谷浑竟然在边境集结大军,好像要打仗了。

“大家说说,现在怎么办?”薛永宗很烦,本来再过几个月,就可以把拓跋焘耗死了,现在却发生了这样的状况。

阿木道“也许,是拓跋焘给了吐谷浑很优厚的报酬,我们应该立刻派人去跟吐谷浑谈条件。一定要比拓跋焘的条件更优厚!”

薛永宗摇摇头“其实,用猜的也可以知道,拓跋焘是把靠近吐谷浑的陇南地区送给了吐谷浑。北凉是我们的根本,我不可能送给他。”

阿木问道“那你的意思呢?”

薛永宗长出了一口气“我想分出少量的军队,去守住吐谷浑边界。不求能打过,只须守住就行。”

阿木笑了笑“那也只能派骁骑营回去了!”

薛永宗看了看张浩“你说呢?”

张浩点点头“好吧!我可以去,这边你们就多加小心了!”

阿木道“那我跟他们一起去!”

张浩还没有说话,薛永宗道“他们本来就人少,再分心照顾你,让吐谷浑攻破就不好了。美人,你还是留在大营吧!”

阿木笑道“薛将军,你就放心吧!我的身手,你也知道。不仅不会拖后腿,还能帮上忙的。”

张浩也笑道“黄心姑娘能顶十万大军,将军,那我们就走了!以免耽误军情!”

薛永宗点点头“祝你马到成功!”

张浩出来点齐人马,叫上阿木,就赶往吐谷浑边境。

“黄心姑娘,其实你没必要跟着来!就吐谷浑那几万人马,我还没放在眼里。”张浩因为阿木带了十几个侍卫,说话不方便,还是叫黄心姑娘。

“我跟你说过,薛永宗他们不会成功的。我跟着你出来,是不想把自己搭里边!”阿木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们现在这么好的形势也会输?”张浩想不明白。

“有些事,就是不能按常理去说。这么好的形势,我也想不出来还有哪里不好,可事实就是会失败。”阿木也不明白。

旁边的士兵听得糊里糊涂的,这人跟人怎么差这么多?他们聊的,怎么一点听不懂?

急行军三天,到达了吐谷浑边境,守关士兵早都吓得魂都没了。这边关只有不到一千守军,每天派出的哨骑探得,吐谷浑集结了三万大军准备进攻。这要不是跑了就没饭吃了,这一千人怕是早跑了。好不容易盼得援军到来,却发现只有两千人,还不到对方的十分之一,这是来送人头的吗?

“你是千夫长?”张浩这几年练得,有点官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大将军呢!

“小的千夫长李敏德,将军你是?”

张浩拿出腰牌“骁骑营张浩!对面吐谷浑什么情况?”

李敏德回道“吐谷浑集结了有三万人马。这几天一直在准备攻城物资,大人你要不来,我们的守备力量都守不了一天。”

张浩笑道“既然我们来了,你们就不用怕了。我的部众长途行军,饥渴难耐。你赶紧吩咐下去,好酒好肉多做。先吃饱了,等把吐谷浑打败,回来庆功!”

李敏德都傻了!这三千对三万,依靠城池守的话,也能守几天,听张浩的意思,是要主动出击,那不是找死吗?

“大人,你确定要出击?”李敏德又确认了一遍。

张浩懒得跟他解释“你废什么话?赶紧下去准备,等我部吃饱喝足了,我让你开开眼!”

吐谷浑大军自然也探听到了消息,只来了区区两千人,根本没放在心上,继续准备攻城物资。

等张浩带队杀过去的时候,吐谷浑大军竟然都没有反应。由于是准备攻城,吐谷浑大军根本没有立营寨。一个冲锋,就把吐谷浑大军冲的七零八落,再也结不成阵型。来回冲杀了一阵,吐谷浑大军就全线溃败,开始逃跑。

张浩带队追杀了一阵,就收队回到了关上喝酒,让李敏德带队去打扫战场。李敏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刚才在箭塔上面,李敏德看得一清二楚,纯粹是单方面的屠杀。从开始到结束,就没有见到吐谷浑大军有什么像样的布属。难道说,这些其实只是一些乌合之众?李敏德想不明白了。

(本章完)

不知木兰是女郎(八)

把吐谷浑大军击溃后,张浩就在关口驻扎下来,防止吐谷浑再来袭扰。可吐谷浑大军听了鸡犬不留后,就再没敢来。

张浩在这边驻扎了不到半个月,就收到薛永宗大败的消息。原来,张浩带人去解围后,薛永宗怕张浩有失,决定对武川镇发起夜袭,想一击而胜。

可拓拔焘亲自在武川镇指挥,巡夜的士兵怎敢大意。发现了北凉军夜袭后,双方就在夜里发动了攻城战。可攻城这种事,就是在白天,伤亡也比守城的伤亡多三倍。坚持了三个时辰,伤亡就过万。薛永宗不得已,只得下令退兵。

好在是晚上,拓拔焘并没有派人追击。待到天明看到城外死尸满地,拓拔焘笑了。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战机!当即下令,全力攻打北凉叛军营寨。

薛永宗连一上午都没有坚持住,就被攻破了营寨。除了三万重骑伤亡不大外,其余损失殆尽,柔然大军更是投降了拓拔焘。薛永宗现在带人逃回了姑臧城,坚守不出。

“黄心姑娘,现在该怎么办?”张浩一时也没了主意。阿木真是说的太准了。

阿木摇摇头“没有办法。仗打到这份上,已经没有意义了。再打下去,只是徒增伤亡而已。只能投降了!”

张浩虽然也知道大势已去,可没办法啊,这反叛的罪行,那可不是投降就可以的“投降也会死吧?”

阿木点点头“到了这个份上,只能尽量多保住一些人的命了。你怕不怕?”

张浩看了看阿木“当初为了活命,才举兵造反。到现在,已经多活了几个月了。死当然怕了,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阿木长出了口气,点点头“你下去给我找一副铠甲,再找一双马靴来。”

张浩的眼里升起了一丝希望,如果玉面阎罗出现的话,说不定会转败为胜。张浩赶紧出去找身材合适的铠甲。

很快,铠甲就找来了,阿木却并不换上“好了,你先拿着,跟我去见拓拔焘!”

张浩脸上那一丝笑容不见了“你不是要带我们打仗?”

阿木看了看他“现在这个局面,我又有什么用?况且,飞雪已经摔死了,战刀又没在,没有那种杀神的气势,根本没用。”

张浩问道“那我们去见拓拔焘有用吗?”

阿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能试试看了!”

张浩一万个不愿意,也得跟着。二人带了几匹马,带足了干粮和水,就赶往姑臧。

过了五天,已经可以看到拓拔焘的大营了。拓拔焘并没有围城,那样反而更容易被突破。只是在东门建了个大营,随时准备攻城。

大军驻扎,老百姓唯恐避之不及,哪还有主动往前凑的?阿木和张浩很快就被士兵发现。

“你们是什么人?”出来一队士兵拦住了去路。

“我要见陛下,就说黄心姑娘有求于陛下。”阿木想了想,还是先不要把玉面阎罗的身份拿出来。

领头的军官不认识阿木,但看到是一个容颜俏丽的大美人,小军官也不敢造次,派了个人回大营通报。

不一会,小兵回来了“陛下让带她去中军帐相见!”

由于是见拓拔焘,武器是万万不能带的。刀被解去的时候,张浩看了看阿木,心道,这下完了,拓拔焘想杀了自己,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一边走,阿木一边四下看了看。虽然拓拔焘打胜了,但这冷兵器时代就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二十万大军,也只剩下十万左右了,在营中,不时还能看到伤员在随处走动。

见到拓拔焘的时候,拓拔焘端坐在中军帐上面的椅子上,两边坐满了大将,阿木只认识拓拔健和陆真。

“参见陛下!”二人跪下行礼。

拓拔焘冷冷道“朕是应该叫你黄心姑娘呢,还是应该叫你李氏?”

阿木回道“还是叫我黄心姑娘吧!”

拓拔焘假意问道“今日前来,有何事?”

阿木回道“北凉已经战败,实在没必要再增加不必要的伤亡了。我愿做担保,只要陛下不再杀戮,我就让薛永宗投降。”

拓拔焘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啊?朕为什么要相信你?薛永宗困兽之斗而已,朕早晚能攻下姑臧。何必要听你的?再说了,你以为你是谁啊?薛永宗怎么会听你的?”

阿木看了看两边“陛下,请屏退左右!”

拓拔焘笑道“你又想挟持朕?你别不知好歹!上次是你中了毒,这次,朕可没有办法相信你不会伤害朕,你的身手,我看陆真也不是对手!”

(本章完)

不知木兰是女郎(九)

阿木看了看拓跋焘,拓跋焘虽然没有害怕,但也绝对不会让其他人退下去。阿木又看了看张浩,都到了这里,反而没那么害怕了。张浩给了阿木一个坚定的眼神,把带着的铠甲打开。

阿木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外面的常服退下,里边为了穿铠甲,收拾得很简单。

张浩先把护心镜给阿木穿上,把绦子系好。接着护肩护腕什么的都穿好。最后,把护腿也穿好了。

大帐里所有人都没出声,因为拓跋焘没有出声。拓跋焘在阿木刚穿上护心镜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了个大概,毕竟,他和阿木太熟了。但心里一直不太愿意相信。就这样看着阿木,把铠甲一件一件的穿好,一句话也没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旁边陆真和拓跋健也比较相熟,在阿木穿好铠甲后,就已经坐不住了,看向拓跋焘,拓跋焘还是没有反应。拓跋健起身吩咐道“其他人都退下!”

拓跋焘一拍桌子,也看不出是什么心情“不用!”

最后,阿木把头发打开,熟练得在头顶挽了一个发髻,插了一根簪子,冲着拓跋焘一辑“花木兰参见陛下!”

这些领兵将军虽然不认识阿木,但玉面阎罗的大名,怎么可能没听过?顿时都坐不住了,齐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拓跋焘虽然有心里准备,但阿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心中受到的震惊丝毫也没有减小。

良久,拓跋焘才开口“竟然是你!”

阿木倒是很平静“是我。”

拓跋焘问道“你到底是男是女?”

阿木回道“我也说不好,但身体肯定是女人!”

其他人又是齐齐吸了一口凉气。

拓跋焘又沉默了很久。没办法!这要真是沮渠牧健的寡嫂李氏,也没什么,无非就是长得漂亮点,自己见过的美女还少吗?可竟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驸马!唯一一个见了会面红心跳的人,虽然是个男人!当然,现在已经知道她是个女人了。可在当初,自己还不知道她是女人的时候,自己竟然会有那种感觉。很长时间内,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去处理这件事情。现在好了,一切的问题,现在都不是问题了!

“其他人全都退下!”拓跋焘终于还是下令了。还是不想让更多的人在场。拓跋健没有动,陆真出去的时候,只叫了阿木一声将军,就不知道再说点什么好了,这事让他很难理解。

“阿健,你也出去!”拓跋焘看到拓跋健还在。

“皇兄,大家又不是外人,你说是吧?现在该叫你什么?还叫驸马?”拓跋健想尽办法想留下。

阿木笑了笑“随便吧。永昌王爷还是先出去一下吧!”

拓跋健无奈地出去了。拓跋焘起身,来到阿木的面前,想要抱抱阿木,阿木躲开了。

拓跋焘的声音有点哽咽“爱卿,还是先这样叫你吧!朕不知道是你!如果知道是你,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那次在郊外,是朕不好。你也知道,朕因为你失踪的事,那么多天都茶饭不思。天可怜见,还是让朕见到了你。答应朕,不要再离开朕了,好吗?”

阿木现在可不想谈情说爱“陛下,您的心意,我都懂。可正因为我太懂了,反而看得比较淡了。我今天之所以来见您,就是不想有更多的杀戮,更多的死亡。还请陛下饶过北凉叛军!”说着,阿木跪下了。

拓跋焘扶住了阿木“你先起来!这事好商量。领兵将军以上,我是绝对不会饶恕的,就算是你求情也没用。其他的,我可以不追究!但前提是,军队必须解散,百姓必须迁到京师附近。”

阿木点点头“很好!我替他们谢过陛下!”

拓跋焘说道“正事说完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说说私事?”

阿木长出了一口气“我知道您要说什么。这事,来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您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包括嫁给您。”

拓跋焘喜出望外“真的?”

阿木点点头“说话算话!本来,那天我是想劫持您,让您饶恕他们。当我知道他们造反后,也知道大战不可避免,所以没有阻止他们。可现在已经分出了胜负,就没有必要再杀戮了。”

拓跋行焘本来是想跟阿木谈感情的,可阿木总是把话题往正事上扯。拓跋焘感觉出来了,阿木这是在跟自己做交易,这件事,从头到尾,只是一桩交易,不容参杂一丝个人情感。

(本章完)

不知木兰是女郎(十)

拓拔焘此刻的心情,也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自己无数次幻想二人相见的场景,却没想到,真的相见了,却是这份光景!

当自己得知她是个女人时,是窃喜的。虽然自己当初觉得男人也没什么问题,但毕竟不容于世人。可她对自己依旧是那么不冷不热,不远不近。好像事情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这一切都是那么地理所当然。

这事要换了别人,别说求情了,早被杀了不知道几次了!可她非但没有感激,反而跟自己做起了交易!

这个是拓拔焘最不能接受的!

“爱卿,你我之间,就只剩下这些了吗?”拓拔焘喃喃问道。

“陛下,你对我的情意,我铭记于心。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无法对你的爱做出回应!也许,我的出现,对您来说,就是一个错误。哪天早上,一觉醒来,发现这不过就是一场梦!你依旧是你,我依旧是我!”

阿木现在愁啊!拓拔焘要打,要骂,要杀,要占有自己,这些都可以接受。他却一直想跟自己谈情说爱!自己都已经有意地在回避这个问题了,难道他看不出来吗?

自己也没跟他有过什么,怎么就对自己念念不忘呢?相反的,欺君之罪,还不止一次。拓拔绍的女儿,私通敌人,部下造反等等这一切,随便哪一条拿出来,都是死罪啊!阿木想不明白。

在拓拔焘那里却刚好相反!他只记得,阿木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现在知道她是女人后,就更佩服了!弹琴唱曲,还会做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知道许多稀奇古怪的事,做得饭菜还很好吃等等!有这么多好处,美貌只是锦上添花,倒没那么重要了。

“可是,爱卿。你我共同经历了那么多,你就一点也不怀念吗?都同生共死了那么多回,怎么就一点感情也没有呢?还是朕有哪点不好?”拓拔焘实在难以接受。

阿木叹了口气“陛下,您很好。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办法去爱你!感情这种事情,不是一个人的事!陛下,您还是放弃吧!”

拓拔焘突然想起了什么“是不是因为魏虎?你们朝夕相处,情投意合,对不对?”

阿木摇摇头“跟他也没关系。我说过了,这是我的问题,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如果我跟他有什么的话,也不会这么多年了还这样!”

拓拔焘都快疯了“那到底是因为什么?朕就算是得不到你,总得让朕知道是因为什么吧!”

阿木长出了一口气“陛下,这件事情,说起来很难让人理解。但它确实是真的!我本不是这个世上的人,只是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来到了这里。我原本是个男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后,成了女人。这么说,您能明白吗?”

拓拔焘当然不明白“还有吗?”

阿木接着道“我不喜欢您,也不喜欢魏虎,不是你们的问题,而是我压根就不喜欢男人。您以为我跟始平公主的事,只是闹着玩吗?如果不真正喜欢,就算我想,始平公主会同意吗?”

拓拔焘问道“你们两个真的能生孩子?你不是说,你的身体确实是女人吗?”

阿木道“不能!花蕊郡主是赫连昌的。我的身体是女人,可我给始平公主的感觉却是个男人。除了不能行男女之事,其他的,并无区别!”

拓拔根本就不相信有这种事情“你不要找借口了!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你现在既然要跟朕做交易,那朕就答应你。只要你留在朕的身边,总有一天,朕一定发现你的秘密。到时候,不管是太子还是魏虎,朕都不会轻饶他们!除非你求情!好了,今天就谈到这里,朕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你现在可以去姑臧城劝说薛永宗了。事成之后,朕要你回到朕的身边,长伴朕左右!”

阿木叹了口气,跟拓拔焘告辞出来。刚出门,就被张浩拓拔健和陆真围住了。

“驸马,你真是女人?虽然张浩说了很多遍,但我还是要你亲口承认。”拓拔健先开口了。

阿木点点头,陆真本来也想问的,得到确认后,只有佩服了“女人还这么厉害!”

阿木怼了他一拳“你也很厉害!”

张浩问道“阿木,陛下答应了吗?”

阿木点点头“现在,就看薛永宗他们的了!毕竟,死是很可怕的。不能指望每一个人都能视死如归!”

(本章完)

雄兔脚扑朔(一)

拓拔焘大营就建在姑臧城东五里处,阿木和张浩很快就来到了城门下。

“上面是谁负责?”张浩来到前面跟城墙上喊话。

过了一会,上面有人问道“下面是什么人?”

张浩怒道“瞎了你的狗眼!老子骁骑营都尉张浩,赶紧开门!”

上面的人又问道“原来是张都尉!跟着你的那个人是谁?”

张浩问道“你是谁?见到老子还敢问东问西的?”

上面的喊道“张都尉莫急!我是奚观将军手下,长枪营都尉宇文昞。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刚刚经历大败,不得不小心应对。张都尉你不是应该在吐谷浑边境的金岭关吗?怎么来姑臧了?”

张浩本来火气挺大,现在都快没脾气了“那边已经没事了!我就是听说你们打了败仗,才回来看看。赶紧开城门,赶紧去禀报薛将军,就说玉面阎罗王回来了!”

宇文昞自然知道阿木,也知道阿木和张浩的关系,虽然看不大清,但相信张浩不会乱说。也不怕有什么不对,只有两个人,能有什么问题?

吊桥很快放下,二人在小兵的接引下,见到了薛永宗。

薛永宗见到阿木,并没有起身。张浩看不过去了,刚要说他,阿木拦住了“薛将军,别来无恙!”

薛永宗不知道张浩此时把阿木找来是什么用意。这玉面阎罗失踪多日,自己这刚打了一场败仗,他就出现了,什么意思?

薛永宗指了指下首的椅子子“坐!”

张浩实在看不过去了“薛将军,见到王爷,你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大合适啊?”

薛永宗恶狠狠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他的王爷是拓拔焘封的,老子现在跟拓拔焘刚打了一仗,难不成,我还得跟拓拔焘称臣?”

阿木抬手示意张浩退下“薛将军,我来呢,也不是要抢你的位子。况且你的位子现在很好玩吗?你现在处境很美妙吗?”

薛永宗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阿木坐在了椅子上“来之前,我先见过了拓拔焘,跟他做了一笔交易。只要你们能投降,所有士兵只要脱下军装,回到原籍即可。你们领兵将军以上的,就别想什么好了,我求情也没用。只有死路一条!”

薛永宗也明白自己的处境“我要不投降呢?”

阿木笑道“其实,你应该知道,你投不投降,结果都是一样。不同的是,现在跟着你的这些弟兄是死是活。他们跟着你这么多年,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吗?”

薛永宗一挥手“我起兵的时候,靠的就是这三万重骑,也就是说,精锐尚存。我为什么要投降?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阿木长出了一口气“你就别嘴硬了!你要真能打过拓拔焘,会被他从武川镇撵到这里,缩在城里不敢出去?还鹿死谁手?这话说出来,你信吗?别忘了,我曾经是你们的长官,打仗的事情,我比你清楚。重骑一旦逃跑,备用马匹和代步马匹会全部丢失。也就是说,你现在不仅打不过拓拔焘,就算想逃跑去吐谷浑或者高昌国那边,也一点希望都没有。跑不出二十里,战马就会累。如果轻装逃跑,又会因为没有足够的防御而被追杀。如果你想依靠姑臧城防守,那你就更别想了。这三万重骑,从建立建制开始,就一直是骑兵,守城攻城这些步兵干的活,他们压根不会。也就是说,虽然你有三万重骑,但在守城上来讲,连一万步兵也不如。我刚从拓拔焘的大营来,那边正在修整,如果你不尽早投降,那么城破之日,不仅你会死,你的士兵会死,更会连累这城中三十万百姓。你反正都要死的,何必再连累这么多人呢?”

阿木给他分析得清清楚楚,战也不行,守也守不住,跑也跑不掉。投降是最好的出路。

薛永宗思虑再三“你能保证,我投降后,拓拔焘能放过我这手下的兄弟?”

阿木道“我曾经也是他们的长官,自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我之所以来劝你投降,就是不想有再多的伤亡了。对你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也给世人留下了美名,为了手下几万人的性命,甘愿赴死,也算死得其所。你说呢?”

薛永宗很不甘心,前一个月,他还拥有和拓拔焘分庭抗礼的实力,转眼之间,就被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如果盖吴和沮渠万年他们知道了我这边的情况,会不会派兵来救?”

(本章完)

雄兔脚扑朔(二)

阿木叹了口气,这人呐,平时说的慷慨激昂、催人尿下的,真轮到自己头上,谁都怕死!

“你还想等盖吴他们来救你?他们要能来救你,这都两个月了,早就应该拿下陆俟了!一直没有消息,说明他们在关中地区并没有优势。说不定,他们现在还在等你去支援呢!就算他们现在派大军前来救援,拓拔焘也可以在他们到来之前攻下姑臧。你就不要有什么幻想了!”

薛永宗自然也知道事实就是这样,只是他一直希望有奇迹发生而已。可奇迹之所以是奇迹,就是稀缺才称为奇迹的,要不,这奇迹也太不值钱了。

阿木又坐回了椅子上“薛将军,我知道你不好做决定。这样吧,你把领兵将军全部召集到这里来,看看大家的意思。你说呢?”

薛永宗点点头“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来人!去通知领兵将军前来开会!”

也没几个人,就每个万人队正副将军两名。再加上步兵队还跑回来一个光杆将军,总共八个人。

除了那个步兵将军,大家都认识阿木,但做到领兵将军了,眼色还是要有的。看到阿木只是坐在下首,几人都没有出声。

薛永宗起身道“诸位兄弟!上次,我们大败于武川镇,拓拔焘一直紧追不舍,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回到这里。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的王爷,花木兰驸马,现在,来给拓拔焘做说客,要我们投降。这个决定我做不了,把大家召集来,就是想问问大家的意思。”

阿木苦笑了一下,起身道“薛将军,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今天来,不是做说客的!我之所以劝你们投降,只不过是形式所迫。大家想想,你们现在,除了投降,还能做什么?能打赢对面那十万大军吗?你们能守住这姑臧城吗?还是你们能跑得了?你们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我说,只能投降了!”

奚观是比较资格老的一个,问道“花将军,如果我们投降,陛下会放过我们吗?”

阿木笑道“不能!但可以放过你手下的兄弟。首恶必办,其余不问。自古就这规矩,想必大家都知道吧?”

薛永宗乘机说道“大家都听到了吧?怎么都是死,我们为什么要投降啊?不如跟拓拔焘来个鱼死网破!大家说,对不对?”

下面根本就没有人附和。这些人,都是跟着阿木一场硬仗一场硬仗中活下来的。仗打到这份上,是个什么结果,自然心中有数。鱼死网破?有什么用?

“薛将军,我觉得花将军说的对!我们还是投降吧!至少还能保住手下这些兄弟的性命,我们也算死得其所了!”

“就是!薛将军,当初,我就说不要杀那五千人,你非要杀。我也认了!谁让你是我的长官呢?可现在这个样子,我们还能怎么样呢?无非就是一死,何必要让兄弟们跟着一起死?这个决定,我不赞同。我也同意投降!”

“我们也投降!”

有六个人都同意投降,还有一个比较犹豫,但也没有同意鱼死网破。

薛永宗急了!叫这么多人来,无非就是想着大家都不想死,最后再拼一次,说不定就能胜利。可现在,大家都同意投降,这是薛永宗万万没想到的。

“你们这群窝囊废!不配再当将军了!来人,把他们拉下去,关起来!”

阿木突然从椅子上起来,直奔薛永宗。薛永宗的身手也不错,况且他这几年一直在军中,反应也快,顺手就把刀拔了出来!

阿木一低头,躲过了薛永宗砍过来的一刀,一脚把薛永宗面前的桌子踢翻。薛永宗的刀也很好,直接一刀,把桌子砍为两半。阿木趁这个机会,直接沉肩撞了过去。饶是薛永宗身材高大,也直接被阿木撞飞出去。

‘嘭!’

薛永宗直撞到柱子上了,才停住。刀也脱手了,在地上挣扎了两下,也站不起来。

“住手!”阿木回头大声喝道。

下边现在全乱了,进来一队士兵要抓几位将军,几位将军哪能让他们随便抓?顿时战在一处。几位将军虽然身手好,但苦于没有兵器,一时竟落在下风。

阿木的话还是有分量的,这些进来的士兵,虽然是薛永宗的侍卫,但也有几个认识阿木。听到阿木喊声,也都停手。

阿木过去把薛永宗提起来,高声道“我们已经打了败仗,为了不让更多的人白白死去,只能投降。各位将军,你们先去各自的部众,把事情交代清楚。只要交出兵器铠甲和战马,陛下就会放你们一条生路。等办完这些后,我在城外大营等着大家去投降。死,我们也要死得堂堂正正!”

(本章完)

雄兔脚扑朔(三)

阿木和张浩带着薛永宗返回拓拔焘大营,把情况跟拓拔焘说清楚。拓拔焘让陆真带人进去接收物资、出安民告示。

“爱……卿,这边事完了,你有什么打算吗?”拓拔焘小心翼翼地问阿木。

阿木长出了口气,直接给拓拔焘跪下了“陛下,您答应我的事情,办好就行。至于我,杀刮存留,听凭处置!”

阿木还是没办法以女人的身份跟拓拔焘谈情说爱。至于自己,回到未来无法面对晶晶,还不如在这边过完一生。这个问题,阿木回到这个世界后,已经想过很多遍了。现在看拓拔焘的样子,肯定是要纳自己为妃的。

女人就女人吧!这么多年,也早就习惯了。至于男女那点事,眼睛一闭,看不见也就没什么了。想到此处,阿木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隐隐间还有点小小的期待呢?阿木摇摇头,这个想法太荒唐了。

拓拔焘看阿木还是只认交易,绝口不提感情的事,也就作罢。反正来日方长,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解决关中地区的事。北凉这边一结束,立刻就得马不停蹄赶往关中。

“升帐!”

拓拔焘把各将军召集起来,商量一下关中的形势。

阿木看到是要召开军事会议,识趣地起身准备出去。拓拔焘一把拉住,拉了把椅子放在了自己旁边“坐!”

这要没有交易这回事,阿木是决计不会坐在拓拔焘旁边的。但自己刚刚说过一切听拓拔焘的,这转眼就不听,有点不大好。想了想,反正也没什么,自己又不是没坐过,怕什么?

过了一会,除了陆真,其他人全都到齐了。众人这会也都知道阿木是女人的事,看到阿木和拓拔焘并排坐着。这个情形太诡异了,打了一辈子仗,还没见过女人坐在中位。但拓拔焘没有出声,其他人也不便出声。

拓拔健也觉出气氛诡异,首先开口,想化解一下尴尬“皇兄,召集大家前来,有何要事?”

拓拔焘也早就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里,此时,装作若无其事“北凉叛军的事,在……”拓拔焘发现,知道阿木的身份后,自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了。叫爱卿不妥,但黄心姑娘这个称呼,明显就是随便取的名字,一时语塞。

“陛下还是叫我黄心姑娘吧!”阿木也发现了问题。

“在黄心姑娘的努力下,贼首薛永宗已经绑到帐下,叛军正在交付装备,马上就解散了。剩下的,就只有关中地区的匪徒。大家有什么办法?”

扶风公拓拔处真说道“关中地区的形势,只剩潼关在陆俟将军的手里。我们从这里发兵,当然是走散关最近。可散关如今在盖吴的手里,以我军现在的状态,不太可能攻破。所以我建议,绕路京师,走蒲阪津,跟陆俟将军合兵一处。”

源贺说道“关中地区的匪徒没有粮食,全赖北凉这边调拨。末将认为,只要我们坚守数月,匪徒必乱。我军可不战而胜。”

长孙渴候道“我认为不可坚守!陆俟将军兵少将寡,万一比匪徒早一步坚持不住。匪徒攻破潼关,进入中原,那时候就难以收拾了!”

其他人有赞成守的,有赞成攻的,一时争执不休。

拓拔焘问阿木“黄心姑娘,你以为该当如何?”

众人看拓拔焘说话了,也就停止了争论,没想到,拓拔焘却是问阿木。虽然说他以前是让人闻风丧胆的玉面阎罗,可现在是个女人啊!在这中军大帐出现,已经很奇怪了,现在拓拔焘又公然问计于她,众人都觉得说不上的诡异。

阿木擦了两下额头,低声跟拓拔焘说道“陛下,我现在不方便表态吧?”

拓拔焘大声说道“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以前可是玉面阎罗,战无不胜。谁敢说你不懂?”

拓拔健附和着“是啊,黄心姑娘,你就不用谦虚了!在坐的,谁不知道玉面阎罗的大名啊?”

其他人再不愿意,也不敢发表什么意见了!拓拔焘已经明确表态,众人可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阿木只得分析了一下“盖吴只是聚集了一帮流民,肯定不会有什么战斗力。要我说,还是走散关,与陆俟将军形成夹击之势,尽快平定关中,让老百姓过上安定的日子。”

拓拔焘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皮豹子,你部为前军,尽快出发,如能攻下散关,升你为北凉镇将!”

(本章完)

雄兔脚扑朔(四)

拓拔焘让阿木跟随自己一起出行,又调派了十名士兵归张浩调遣,共同服侍阿木。本来应该是派几名侍女的,但侍女跟着行军很不方便,拓拔焘又知道阿木一向是由张浩照料起居,就还让张浩管着。

行了两天路程,就进入了秦州地面,这里本是盖吴起兵的地方,如今因为饥荒,早已人去屋空,到处都是死一般的寂静。

“等等!”

阿木隔着帘子看到,有一个很大的湖泊,蓝天白云加上青山绿水,不免让人心旷神怡。现在马上就进入夏季了,阿木这几天都没洗过澡,想去洗一下。

“阿木,怎么了?”既然身份都知道了,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张浩又改回了原来的称呼。

“这好几天都没洗澡了,我看那个湖挺好,我们先去洗一下吧?”阿木跟张浩说道。

张浩担心道“这天虽然很热,但这边的水我看大都是雪山上融化的雪水,凉得很。再说,现在我们是在跟着大军前行,私自离队不好吧!不如今晚休息的时候,我给你烧点热水再洗吧!”

阿木笑道“没事!还记得我们打北燕吗?那么冷的天,我们都得在外边露宿,现在这么暖和,没事的。至于行军的事,我敢打赌,陛下他不会管我们的!”

张浩一直跟着阿木,自然能看出拓拔焘对阿木的意思“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去吧!不过有点不太方便,没有换洗的衣服。”

阿木和张浩带着几个侍卫来到湖边,找了个能下水的地方,就旁若无人地宽衣解带。张浩赶紧吩咐众人把身子转过去“没有命令不准回头!”

阿木试了一下,水确实凉。不过这具身体的体格很好,慢慢往水深的地方走,不一会就习惯了。

“张浩,你要不要下来一块洗啊?”阿木逗张浩。

张浩不敢回头“不了!我没那么爱干净!”

阿木又问道“你怎么还转过身去了?又不是没见过……”

正说着呢,阿木看到远处来了一队人,看前面马上之人的披风,应该是拓拔焘。

不一会来到近前,几人行过礼后,张浩把情况跟拓拔焘说清楚了。拓拔焘也在侍卫的伺候下,把铠甲卸了,看样子也要进来洗。

“黄心姑娘,你不怕冷啊?”水里的温度,让拓拔焘有点犹豫。

“陛下,刚进来的时候,确实有点冷,但过一会,就会觉得热了!”阿木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看这情况,自己早晚得是他的人,还是习惯习惯吧!

拓拔焘只是不习惯在野外的冷水里沐浴,身体那也是壮得很。过了一会,也就适应了。

拓拔焘明显是习惯了别人服侍,自己根本不会洗。阿木看了看,没办法了,主动过去帮拓拔焘搓背什么的。

“爱卿,呃,就先这样叫你吧!朕记得,上次在你的司空府,你给朕洗的那个叫什么桑拿的,朕是终身难忘啊!朕在皇宫里建了个一模一样的,你要不要去见识一下?”拓拔焘也没做作,任由阿木给他搓洗。

“等回去再说吧!”阿木简单应付着。

“那次你只让魏虎陪着我洗,还说你刚洗过,不宜洗的次数太多。朕要坚持让你一起洗的话,就能早日知道你的身份,也就没这么多事了!”拓拔焘还是在找谈情说爱的话题。

阿木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瞒着陛下我的身份,实在是逼不得已。”

拓拔焘接口道“你是说你父亲的事?”

阿木摇摇头“我跟他实际上一点关系也没有!当初之所以救他,是因为我能从军,他帮了不小的忙!”

拓拔焘不明白了“你不是他的女儿吗?怎么一点关系也没有?”

阿木都懒得解释了!这解释了多少遍,跟多少人说了,还是没人相信“我跟陛下说过,我不是女人。只不过……唉,算了,反正您也不相信。”

拓拔焘当然不会相信了上下大量着阿木“爱卿,你这个样子,说不是女人,太牵强了吧?就算你不喜欢朕,也不用找这么个借口。朕又不会强迫你!”

阿木帮拓拔焘把辫子一条一条编好,虽然编得不怎么样“陛下,我们不聊这个了。当初,若陛下发现我是女身的话,会怎么样?会不会杀了我?”

拓拔焘摇摇头“这可不好说。要没有郊外那次事件,朕说不定真的会杀了你。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即便你是男人,朕也能爱上你。”

(本章完)

雄兔脚扑朔(五)

二人洗好了,各自上岸穿衣服。阿木看着拓拔焘的背影,不免也有点感慨。他跟自己都赤身相对了,也没有表现要怎么样。自己跟他做交易的时候,已经明确表示一切由得他。可就算是这样,他仍然没有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仍然对自己百般讨好,想要博得自己的欢心。就这份真情来讲,已经很难得了,尤其对一个皇帝来说。阿木自问,自己绝对做不到。

“阿木!赶紧穿上衣服,发什么愣啊?小心着凉!”

张浩拿着衣服,等了半天也没见阿木伸胳膊,看到阿木凝视着拓拔焘在那出神。

阿木回过神来,这才赶紧把衣服穿上。自己从京城逃出来后,就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张浩他们行军打仗,又能带多少?所以阿木只是跟张浩共用一套。这年头的衣服很宽大,虽然张浩胖,但身高跟阿木差不多,所以穿着张浩的衣服,也没有不合身。

“阿木,你先去休息一下!我给你把衣服洗一下,天气不错,拿大枪挑着,一会就干了!”张浩拿着阿木的衣服,去找合适的地方洗。

“爱卿,这些日子,怎么很少看到你笑了?朕记得,你很爱笑的!”拓拔焘已经穿戴妥当,过来找阿木说话。

阿木看了看拓拔焘,正一脸担忧得看着自己“陛下,以前,整天都在打仗,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明天,所以我尽量让自己开心一些,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每天想的就是,如果第二天死了,自己也是笑着死的。每天想的简单,活得也就简单。”

拓拔焘不解“那现在呢?为何每天忧心忡忡的样子?”

阿木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经历的越多,烦心的事也就越多。那些不开心的事,不管你想不想,它都会每天在你的脑子……呃心里转来转去。”

拓拔焘问道“你有什么烦心的事,说出来,朕帮你解决!”

阿木叹了口气“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者无二三。虽然您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可有些事情,就算是您,也没有法子。”

拓拔焘听了阿木的话,也深有感触,抬头看了一会湖面“爱卿,朕先往前面去了,你多加小心!”

又过了三天,大军已经到达散关外。一路上,阿木尽量不去见拓拔焘。毕竟,军营里不能有女色,自己在这里,已经让拓拔很为难了。虽然他是皇帝,别人也不敢说什么。但只是不敢当面说而已,谁知道在背后都说什么?谁能挡得住悠悠众口?

阿木不愿去见拓拔焘,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两军打仗,总有很多老百姓会遭殃,自己带兵的时候还好说。可这群人,平日里什么样,自己也有所耳闻。现在自己又是这么个身份,不可能去管这些事。

跟自己没关系!跟自己没关系!

……

阿木不停地在心里默念,作自我催眠。

“阿木,陛下召见!”张浩进来,跟阿木说道。

“什么事?这都快睡觉了!”阿木想不明白。明天就要攻打散关,这会了,叫自己去干吗?

“不清楚。说不定叫你去侍寝!”张浩这几天看阿木心事重重的样子,逗阿木。

“叫我去侍寝,你怎么很高兴的样子?”阿木看着张浩坏笑的样子,很不习惯,他一向都是憨憨的。

“我呀,早就盼着这一天了!省的你每天勾引我们。”张浩还作念佛状“善哉善哉!”

等阿木到了拓拔焘的大帐,看到其他将军也都在。众人也都习惯了,看到是阿木,继续该干嘛干嘛!

“爱卿,过来坐!”拓拔焘还是让阿木坐到自己身边。

阿木也不想让拓拔焘难堪,一句话没说,过去就坐了。

拓拔焘开口了“前面就是散关,关中地区西边的门户,我们此次出兵必须拿下。白天的时候,朕已经带人看过了。此关依山而建,易守难攻。强攻的话,伤亡会很大。大家有什么办法,尽管讲。”

底下众将三两讨论着,拓拔焘问阿木“爱卿,如果是你,会怎么办?”

阿木说道“陛下,我已经不想管这些事情了。众位将军身经百战,智勇双全,一定能有办法的。”

拓拔焘说道“说到身经百战,智勇双全,他们哪个能及得上你?你就不要谦虚了。天下这么乱着,受苦的还不是老百姓吗?你难道不想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阿木苦笑道“陛下,我曾经以为,老百姓的死活,跟我没有关系。但听说陛下您要攻打北凉,我才发现,原来自己根本就不是像我的名号那样心狠手辣,所以才想以最小的代价消除这场战争。可现在弄到这个局面,不死人是不可能的,很可能比当时您要动手的死伤还要大。我实在不知道我到底做得对不对了,明明想的是要救老百姓,可现在,往少了说,都得百万以上了。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了!所以,陛下,您就别问我了!”

(本章完)

雄兔脚扑朔(六)

拓拔处真看到拓拔焘没有说话,起身回道“陛下,我部作为前锋,昨日到达之时,就做过试探性进攻。确如玉面阎罗所言,都是一些流民草寇,根本不值一提。依臣之见,强攻即可。”

拓拔焘问道“你有把握吗?我们的士兵所剩不多,如果与盖吴决战前损失过多,得不偿失!”

拓拔处真说道“至少有九成把握!强攻的话,伤亡应该不会超过五千。”

只有五千伤亡,就能打通关中的门户,这个代价相对于成果来说,那真是太划算了。拓拔焘权衡再三,决定一试。

“那好!朕就再派源贺所部配合你攻城,如拿不下散关,提头来见!”

拓拔处真领命,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拓拔焘还是不太放心,又问了阿木一遍,阿木没有发表意见。

第二日一早,拓拔焘就召见阿木,一同前去嘹阵。到了战阵前沿,阿木看到,准备攻城的部队已经整装待发。拓拔处真正在做战前动员:

“大魏将士们,现在是展现你们勇武的时候了!前面,就是贼寇占领的大散关,只要拿下此关,将再无可以阻挡我大魏铁骑的地方。众位将士!今日务必一战而胜!前进者赏!后退者杀!冲啊!!”

散关建在山顶之上,攻打只能由下向上仰攻,对于擅长骑兵作战的北魏军队来说,攻打散关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但正如拓拔处真所言,盖吴的大军,全部由临时聚集起来的流民构成。和这些久经沙场的士兵比起来,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单从弓箭对射上,就能看得出来。北魏军由下向上射箭,竟然压制得城楼上的士兵不敢露头。等到大批士兵从简易长梯登上城楼,守城的士兵更是溃不成军。不到两个时辰,战斗就已经结束。

拓拔处真在还没有完全结束的时候,就已经回来邀功“陛下,刚才攻城,伤亡都不到一千人。这马上就可以结束战斗,此战,我军可以说是兵不血刃!”

拓拔焘也很高兴“很好!你官升一级,战事结束后,出任北凉镇将!”拓拔处真乐呵呵下去了。

拓拔焘跟阿木说道“爱卿,此战你功劳不小!”

阿木很奇怪“我?我有什么功劳?”阿木实在不知道自己帮上什么忙了。

“要不是你说这些流民战斗力不足,朕绝对不敢让他们攻打如此险要的关口。”拓拔焘说道。

阿木苦笑了一下“陛下,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这些事情,想必您也能看出来。我不敢贪功!”

拓拔焘哈哈大笑“走!进驻大散关!”

这一路上好多山路,阿木也不坐马车了,还不如骑马!

到了城内,阿木看到,到处都是尸体。现在天气正热,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尸体上面竟然爬满了苍蝇。

拓拔焘看到阿木有点不忍心,问道“爱卿,你没事吧?当初你攻城略地的时候,那也是一杀上万人。今日怎么连尸体都不敢看了?”

阿木想了想“陛下,这个不好说。当时我只顾着杀死对手,才能活命,根本没想那么多。并且,我从来都不去打扫战场,虽然杀人挺多,但尸体见的并不多。今日这些人,我没有参与,反而觉得不忍心。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自然也一样。”

拓拔焘摇摇头,不置可否。

进到城里,大军还在打扫战场,拓拔焘就召开紧急会议。

“从此战来看,这些流民战斗力有限。那我们就不需要集中在一处了。陆真,你熟悉武关那边的地形,你带所部攻打武关,然后出武关进驻汉中。此举是为了警告刘宋,不要轻举妄动。你可以便宜行事。拓拔处真,你带所部,攻打萧关。朕亲率大军,经长安往潼关方向,寻找盖吴主力决战。大家分头行动吧!”

盖吴一直在亲率大军攻打潼关,长安城内空虚,没费什么力,就拿下了长安。

安乐王拓拔范的人头,还挂在长安城的城楼上,尸体早已不知去向。虽然只剩一个骷髅头,但拓拔焘还是给他用上好的杉木雕了一个身体,完了装在棺木里,准备战事结束后,运回云中金陵安葬。

大军攻到安定的时候,盖吴终于分兵拖延拓拔焘了。之所以说拖延,是因为这些士兵耗时间的目的太明显了。拓拔焘本来是想先用一少部分人作诱饵诈败,引城内守军出来好一举全歼。没想到,面对区区两千溃军,城内守军硬是没有追击,让拓拔焘远处埋伏的大军徒劳无功。

拓拔焘看出了守军拖延的目的,说明,陆俟那边撑不了多久了。盖吴不想两线作战,才想拖住自己,好拿下陆俟。看来,得不惜一切代价,与陆俟汇合了。

(本章完)

雄兔脚扑朔(七)

拓拔焘既然看出了敌军的意图,那就不能让他们得逞。当即命令拓拔健率队猛攻安定城,虽然这些流民的战斗力不高,但应该是得到了死命令,一步也不后退。拓拔健竟然付出了一万的伤亡,才攻了进去。

这安定城是盖吴才攻下的军事重镇,现在往潼关前线运送的物资,全部在安定。那些随盖吴起事的流民的家属,也大都随军来到了安定。拓拔焘在得到了确切消息后下令!不留一个活口!

阿木也随军进入了安定城,看到到处都是尸体,满城都是哭喊声。实在于心不忍,找到了拓拔焘,向拓拔焘求情。

“爱卿,别人也就算了。你怎么还给他们求情?朕已经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了你北凉所部。这些人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要给他们求情?更何况,你不知道朕为何要杀了他们吗?”

阿木叹了口气“陛下!这么多百姓,只不过是为了吃上一口饱饭,才跟随盖吴,他们何罪之有啊?就算是为了震慑其他地方的百姓,也用不着杀这么多吧?”

拓拔焘看了看阿木,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朕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怎么会把他们都杀了?关中地区连年大灾,粮食根本不够吃。你也知道,去年,全国上下的粮食都不够吃,更不用说往关中调运。本来,依靠北凉沮渠牧健这么多年积攒的粮食,能撑到今年粮食下来。但经过薛永宗和盖吴这么一闹,仅有的一点粮食也被消耗掉了。这些人活着,朕根本拿不出来粮食养活他们。刚好他们又是这些反叛的家属,朕正好拿这件事做个样子。如果爱卿你能从刘宋借来粮食,朕就不杀他们。你自己决断吧!”

阿木没有办法了!刘宋正等着这边分出胜负,好渔翁得利。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借给自己粮食?

“陛下,不如这样。把这些流民驱赶到刘宋境内,如果刘宋能养活他们最好,还可以消耗掉刘宋的粮食。如果刘宋要杀掉他们,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陛下,我求你了,不要再杀了!”说完,阿木给拓拔焘跪下了。

拓拔焘沉着脸,又想了许久“可以。不过朕要同你做个交易!只要你能带大军击破盖吴,朕就如你所言,把这些流民赶到刘宋境内!”

阿木想到,那些正在攻打潼关的盖吴大军,拓拔焘是怎么都不肯放过的,既然怎么都要死,死在谁的手里也一样。如果能救下这些人,自己也算尽力了“好!我答应你!”

“好!来人,传令下去,把所有叛民集中起来,等候发落!”

命令传了下去,整个安定城杀戮的哭喊声很快就停止了。阿木和拓拔焘出来,看到大街上满是被驱赶的衣不蔽体的百姓,全部被赶往城外的空地上。

拓拔处真看到拓拔焘在这里,过来问道“陛下,为何要放过这些叛民?”

拓拔焘不好说是因为阿木的求情,只得说道“我们的粮食不够,但刘宋有很多粮食。把这些流民赶到刘宋境内,如果刘宋收留他们,正好消耗一些刘宋的粮食。如果他们被刘宋杀掉,正好警告一下想要造反的刁民。造反就是死路一条,逃到刘宋那边也没用。你派个千人队一直把他们往武关赶,沿途要还有流民,也一块赶。陆真心慈手软,绝不会杀这些流民的。”

拓拔处真有点为难“陛下,这满城塞得满满的都是流民。粗略估算一下,都超过百万。这么多流民,只派个千人队,怕是不好驱赶吧?再说,如果还要把他们驱赶到刘宋境内,得分给他们多少粮食呢?我们可没那么多的粮食!”

拓拔焘看了看他“朕有说过要分粮食给他们吗?”

拓拔处真瞬间明白了,带人下去吩咐流民“我大魏陛下仁慈,放你们一条生路。几个人抬一个尸体走,送你们去刘宋境内找个活路。这些就是你们的口粮,如果路上饿死,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这些流民本来就每天吃不饱,想反抗也反抗不了。这会听说要带个尸体当口粮,也没有什么反感。饿了这么长时间,剩下活的人,没吃过‘两脚羊’的,还真不多。

拓拔处真看到,有一对可能是母女的,孩子也得有十几岁了,和另外两个人抬一个尸体,怎么都抬不动,明显是因为孩子使不上力。拓拔处真过去,直接一剑把小孩杀死“抬不动的,就不用抬了。只要被抬就好了!呸!还得浪费老子的力气!”

刚说完,拓拔处真就感觉脑袋不由自主地向一边倒下。

阿木把长剑扔在地上,也冲着拓拔处真的人头啐了一口。

(本章完)

雄兔脚扑朔(八)

阿木杀了拓拔处真,拓拔处真的手下才反应过来,只是阿木此时手里已经没有了兵器,一时不知道该杀了阿木还是先抓起来。

拓拔焘就在不远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非常气愤。但因为是阿木杀的,拓拔焘又有点难以抉择。天人交战了一番,最后还是感情战胜了理智。来到近前“拓拔处真残暴不仁,就地处决!朕今日再重申一遍,乱杀平民者,斩立决!”

阿木刚才只是太气愤了,看到拓拔处真无缘无故杀人,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才出手把他杀了,根本没想太多。等杀完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随他去吧,大不了一死!

没想到,拓拔焘还是把这事压了下来。拓拔焘说完,也不等阿木感谢,直接就走了。

阿木也正要走,那个被杀小孩的母亲拼命冲破士兵的阻拦,冲到阿木的面前,给阿木磕了几个头。

“阿婆,你自己保重吧!”阿木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位刚刚失去孩子的母亲。

士兵把这位母亲拉回到流民的队伍里,有人过来跟她说道“你疯了?不知道他就是玉面阎罗吗?”

阿木很奇怪,自己没来过关中地区,这里的老百姓怎么会认识自己?

“等等!”

阿木走了过去,那个认识阿木的人明显想逃跑。阿木紧跑两步,一把拉住她“你认识我?”

这位妇女根本不敢看阿木,拼命想要逃跑。阿木安慰她“你别怕?我只是想知道一下,你怎么会认识我?”

这个妇女哆哆嗦嗦说道“我家男人曾经在将军手底下当兵,我是和龙人。是被尚书郭渊送于将军的奴婢!”

阿木想起来了,当初,郭渊多送了自己五十名婢女,自己让魏虎看着办。现在看来,魏虎是直接分发下去了。不过自己的人现在应该都在北凉解散了,现在应该在押往京城的路上,家眷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谁的家眷?”

“我……是一个……百夫长的家眷。前几年,和他一起的有十几个人,连同都尉盖吴一起被将军解了职。我们都是北地郡人,就回到了家乡。没想到,这边连年受灾,不得已……不得已才聚众造反!”

阿木差点都忘记有这么回事了!好像杀赫连昌那会,就是一个叫盖吴的都尉干的。怪不得自己感觉盖吴的名字这么熟呢!

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阿木就去找拓拔焘了。

“陛下,刚才的事……”

拓拔焘一摆手“不要说了!此事到此为止!接下来,就看你的了!盖吴手里,最少有二十万人马,而我们这边只有不到六万。虽然战胜盖吴没有什么问题,但接下来很可能会受到来自刘宋的大举进攻。你有什么办法?”

阿木摇摇头“陛下,我想刘宋应该不会有什么行动。虽然我们猜测,刘宋是想渔翁得利。但我在薛永宗那边的时候,他就派人和刘宋联络过。刘宋明确拒绝了!刘宋和我们这些年一直处于对峙状态。如果他们有心气要一统天下,绝对不会按兵不动。至少也应该造成大兵压境的态势,给我们施压。所以,我敢断定,刘宋还是拿我朝的骑兵没有办法,断然不会出兵。”

拓拔焘问道“这是你算出来的?”

阿木笑了笑“陛下,算命卜卦,只是愚人之道。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相信呢?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有依据的。首先,刘义隆这些年一直卧病在床,肯定没有精力管这些。但手下权力最大的彭城王刘义康已经被贬到了荆州。剩下的,就是大将军王玄谟,此人两次栽在我的手上,可以说是惊弓之鸟,他更不敢主动进攻。剩下的都是一些文臣,不值一提。所以我敢断言,刘宋绝不会进攻!我们只要解决了盖吴就好了!”

拓拔焘听阿木分析完,也觉得挺有道理。心情大好之余,也有心情谈论点轻松的事了“那你以前那些算无不中怎么解释?难道都是你猜的?朕可听太尉说起过,你连地震都能算出来!”

阿木笑道“这个……确实不好解释。陛下不会相信的!”

拓拔焘喝了口茶“说来听听!”

阿木想了想,说尽可能让拓拔焘能听懂的话“陛下,那些事情,只能说是我预先就知道。我跟您说过,我其实是个男人,是从很久以后来到这里的。这里发生的事,我基本上都知道!所以我才敢那么说的!”

(本章完)

雄兔脚扑朔(九)

现在,阿木已经不怕有人知道自己身份了。对于自己男人变成女人的事,阿木跟很多人讲过,但就是没人相信。之所以跟拓拔焘说,也是想有一个人能相信自己说的。

但拓拔焘显然不相信“爱卿,朕说过,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一直这么说有意思吗?”

阿木无语了“陛下,我说的都是真的!”

拓拔焘又喝了口茶“你说的都是真的?自从知道你是女人后,朕对你说的话,是再也不敢相信了。这么一件事都能骗我十几年,谁知道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朕?”

阿木急了“陛下,哪还有别的事瞒着你?”

拓拔焘问道“那拓拔绍的事你怎么解释?”

阿木又无语了,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说过,他跟我没有关系。我救他,纯粹就是因为他帮过我。”

拓拔焘斜眼看着阿木“你说,我会信你吗?”

阿木放弃了“我们还是聊点别的吧!这次,我想先见盖吴一面。”

拓拔焘不明白“你见他干什么?你认识他?”

阿木点点头“陛下,你别着急啊!还记得赫连昌吧?当时,我跟你说,知道那件事情的士兵都被我杀了。实际上,我并没有杀他们,而是把他们放了。这个盖吴就在当时放走的那些人里边。”

阿木看到拓拔焘又要生气,赶紧说道“这事纯粹就是个巧合,谁知道他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拓拔焘也习惯了“刚说完你不会骗朕,这么快就又出来一件!朕都给你记着呢!以后,再跟你算账!既然你认识盖吴,怎么,要给他求情?”

阿木摇摇头“他杀了安乐王,我怎么敢给他求情?只不过是想让他知道,是我来了,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

拓拔焘想了想“可以,这次决战就交给你了。朕的精神是一天不如一天,以前,记得几天不睡觉都没事,现在,才打了几个月的仗,就有点受不了了。”

拓拔焘说完,就拿出了一个木盒,阿木看到,又是那‘五石散’“陛下,我跟你说过,这种丹药有毒,你怎么还在服食?”

拓拔不以为然“朕吃了这么多年,要有毒的话,朕早就死了!这些日子,全靠这些药丸才能支撑下来。寇天师死后,已经没人给朕炼这些药丸了。朕想吃都没的吃了。不是实在支撑不住,朕都舍不得吃了!”

说完,用茶水送了一颗下去。阿木听到,已经不多了,也就不劝了。

第二日,阿木穿上了铠甲,吩咐源贺为先锋前面开路,自己和拓拔焘还是在中军压阵。张浩也真厉害,连夜做了面玉面阎罗的大旗,亲自扛着,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不是不让你做吗?怎么还是做了?”

自己这主将就是个临时的,打完这仗,就再也不可能当将军了。费那劲干嘛?

张浩可不管那些“我要不做这个扛着我还能干什么?最威风的时候,就是在这面大旗底下。自从你不做将军了,大旗也不知道放哪里了。前些时,我就想找出来的,可就是怎么找都找不到。这次趁着这边人手充足,还是做一面扛着心里踏实。谁都别跟我抢,谁抢跟谁急!”

这面大旗最少有三米长,骑马扛着这么大的旗,是很累的。但张浩刚才说的话,阿木听在耳里,也觉得心里酸酸的。也就由得他去了,反正他也没有别的事。

行了两天,才赶到潼关。本来,一天就能到。但大军长途奔袭,又是以少打多,阿木怕遇上埋伏,就在半路歇了一晚。

盖吴看来已经得着信了,虽然有二十万大军,却并不攻打潼关,也不再分兵。大军全部收缩在大营内,坚守不出。

等大军列好阵后,阿木带着张浩,张浩还扛着那面大旗。二人轻骑来到盖吴的大营外,弓箭手射住阵脚,阿木就在原地等候。过了一会,大营大门打开,出来三骑,并没有打旗号。

来到近前,阿木依稀还能记得盖吴的模样“盖吴?”

盖吴一抱拳“将军别来无恙!恕属下不能施以全礼!”

阿木也冲他一抱拳“两军交战,就不要讲究那么多了。咱们长话短说,这一仗,我是主将,我劝你不要做无畏的反抗,还是投降吧!”

盖吴凄惨一笑“投降?将军,我可没你那么好的运气。每次陛下都能放过你。自从你让我解职回家,我就知道,我这一生的运气已经用尽。以后每走一步,都不会再有人帮我了。我如果投降,陛下能放过我吗?”

(本章完)

雄兔脚扑朔(十)

盖吴造反虽然是被逼的,但现在手下有二十万人马,又差点打下关中。怎么会因为阿木一句话,就举手投降?更何况,攻下长安的时候,虽然拓拔范已经死了,但他当时为了提振士气,下令把拓拔范的人头割了下来,挂在长安城的城楼上。就单这一条,拓拔焘就不可能放过他。

阿木摇摇头,看到跟着盖吴的两个人不像是他的手下。两人所散发出来的气场,让阿木觉得,他们很有话语权“二位,你们也是这个意思吗?我大魏陛下说了,首恶必办,胁从不问。他盖吴是死定了,难道你们也要陪葬吗?”

盖吴笑了笑“花将军,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这两位是在下的叔父,别人都可能会背叛我,唯独他二人不会背叛。”

阿木笑了!自己确实没想到,既然是血缘至亲,那是怎么都不可能背叛了,但嘴上可不能承认“我曾经是你的长官,你应该了解我。我一向是能多救一人,就会多救一人。再说你,你真的愿意让陛下把你灭族?”

盖吴也笑了“将军,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更何况,我手下如今有二十万人马,你要是带的北凉旧部,那没说的,我投不投降都只有死路一条。但很可惜,你的北凉旧部跟我是同一条战线。你们既然能到这里,想必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我敢断言,你并没有必胜的把握。否则,也不会和我在这里谈了!我说的没错吧?将军!”

阿木笑道“你在我手下,也待了不少时日,北凉所部战斗力如何,你难道不清楚吗?薛永宗都败了,你觉得你比他强吗?”

盖吴一摆手“别说这些没用的!要我投降万万不能,有能耐手底下见真章!难道说玉面阎罗变回女人后,就真的没种了吗?哈哈!”

张浩听不下去了“盖吴!嘴巴放干净点!”

盖吴嘲笑道“张浩。当初你虽然是骁骑营都尉,但我就是不服。如果不是玉面阎罗罩着你,你算什么东西?跪在老子面前,老子都不会拿正眼看你!你还是钻到玉面阎罗的罗裙底下发抖吧!”

阿木拦住张浩“看来,我的确高估你了!既然你要走这条绝路,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多费唇舌了!记住!一切后果,都是你咎由自取!张浩!我们走!”

等回到己方军阵,阿木吩咐“大军撤回大营!派斥候严密监视敌军动向!”

拓拔健刚才都说完动员的话了,听到阿木说不打了,有点不太相信“什么?撤回去?这……”

阿木不愿在这里跟他多作解释“照做就是了!我自会向陛下作个交代!”

回到大营,阿木见了拓拔焘正要跟拓拔焘汇报,拓拔健风风火火进来了“皇兄,我都跟下面说好了,他玉面阎罗说不打就不打了。这不是开玩笑吗?大军士气怎么办?”

拓拔焘知道阿木的本事,没搭他的话茬“累了半天了,先喝口茶!”

阿木这才说道“陛下!跟盖吴的谈判破裂。看来他们是准备顽抗到底了!这种情况,我觉得不应该是负隅顽抗,而是盖吴准备背水一战。这种情况下,我觉得就算开战,我们也不一定能取胜,就算取胜,也一定会付出很大的代价。所以我才让大军撤回来!”

拓拔健也不喝茶“那你准备怎么办?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了将近半年,越早结束,越容易稳定局面。就算付出一些代价,我觉得也是值得的。现在两军在这里对峙,会给其他地方的民众一种信号,说我们朝廷无力剿灭叛贼。如果其他地方再发生暴乱,那该如何是好?”

阿木回道“陛下,我确实没想那么多。我只是就这场战争的局势作出判断,盖吴有近二十万大军,而他被我军困在大营里出不来。这二十万大军每天所需的粮草惊人,他现在又得不到补给。他的大营里不可能有一个月的粮草,所以,我想让这二十万大军先发生混乱,我们再出兵,就比较容易取胜了。”

拓拔健还是坚持出兵“皇兄,我们等不起了,还是出兵吧!越早结束越好!”

二人争执不下,都看向拓拔焘。拓拔焘也很难抉择,这两个决定,都是有利有弊,一时难以决断。一旦拿捏不好其中的利害,就会出大问题。

拓拔焘想了半天,忽然抬头问阿木“爱卿,盖吴一定会被我们消灭的,对吗?”

(本章完)

雌兔眼迷离(一)

听到拓拔焘问阿木,拓拔健就知道,拓拔焘还是倾向于阿木了。拓拔健一直是拓拔焘忠实的追随者,这会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决定支持拓拔焘。

阿木回道“陛下,别的我也不方便多说。盖吴是一定会被消灭的,刘宋不仅打不过来,我们还会把疆域延伸到长江的!”

拓拔焘点点头“那就好!此战还是由你负责。朕这几天,精神实在不好,出问题就不好了。”

此后半个月,盖吴也一直坚守不出,阿木也坚守不出,潼关陆俟也一直紧闭城门,让人看不出一点要打大仗的意思。

拓拔健先受不了了,过来找阿木“你是不是判断有误啊?这盖吴的大营怎么一点动静没有?”

阿木笑道“永昌王先别着急。这几天,让士兵多加小心。这种战前的宁静太不正常了。要是盖吴每天派人来挑战,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偏偏一点动静没有,这是要准备一击而胜。让玄甲军做好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拓拔健没有办法,只得下去交代。谁让阿木是负责人呢!

又过了三天,晚上只有一丝月光。盖吴大军果然全体出动,来进攻大营。但阿木这边早有准备,战斗一直持续到天明,盖吴大军都没有越过大营外的防线,尸体却堆了好几层。

晚上视线不清,后面的士兵也只知道往前冲。这会看着这么多的尸体,早就都吓破胆了。

盖吴正准备撤退,传令兵却来报,陆俟带人劫了大营,现在就算想退,都没地方可退了。没办法,跑吧!

这种大溃败,都不用阿木下令,拓拔健直接把骑兵全派出去了,一路向西南追杀而去!

潼关那边,陆俟也派了有一万骑兵一同追杀。陆俟本人,却亲自来见拓拔焘。

阿木见了陆俟,也很高兴。虽然自己的女人身份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阿木还是给了陆俟一个拥抱。陆俟也不做作,抱完了,也不跟拓拔焘汇报,拍着阿木的肩膀“真是汗颜啊!让人闻风丧胆的玉面阎罗,竟然是女人!老夫真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对于陆俟的称赞,阿木没说什么。谦虚就显得太假,若顺着他说,这自己夸自己,阿木目前还做不到。

拓拔焘轻咳了一声“陆爱卿,此次能大败盖吴,实在应该记你首功!若不是你在潼关力挽狂澜,我朝危矣!”

陆俟跪下说道“托陛下洪福,幸保潼关不失。臣家族世受皇恩,但有所命,万死不辞!”

口头夸奖是不够的,拓拔焘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从今天起,朕升你为长安镇将,总领关中事务。”

陆俟谢过,接拓拔焘去潼关歇息。两天后,士兵回报,盖吴大部已被斩杀,现带一万残余躲进蝎子山,由于山高林密,不适合骑兵通行,只是在山下团团围住。

拓拔焘也懒得管了,只剩一万的话,那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让陆俟去解决。通知拓拔健带大军回京城,另派人通知陆真就任北凉镇将,总领北凉事务。拓拔焘和阿木走蒲阪津先回京城。

到了京城,阿木也不免感慨。这半年多过得可真刺激,转了大半疆土不说,还把自己的事情都解决了。剩下的事情,应该就是好好把这一生过完了。虽然最后可能是要嫁给拓拔焘,但阿木相信,自己很快就会适应的。

等到了路口,拓拔焘却带着队伍往西,前往明月楼。阿木心下大喜!这拓拔焘要是能放过自己,还让自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生活还是很美好的嘛!阿木都开始憧憬以后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但老天偏偏不让阿木如愿!这些日子,拓拔焘算是看出来了。阿木根本就不和他谈情说爱!只要拓拔焘有那么点意思,阿木总是往打仗上扯。这回京的路上,仗也不打了,却又故意躲着自己。拓拔焘心里也挺气愤的!那个张浩,上厕所都能跟着。还有那个陆俟陆真,见了面竟然直接拥抱!有那么好的交情吗?难道自己这么多年,还不如他们吗?不过自己也不差,那天洗澡都见过她的身体了。

真是诱人啊!拓拔焘阅女无数,但想到阿木那天的身姿,不免血气上涌!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了,那天怎么忍住的?

到了明月楼门口,阿木本来是要自己下马的。拓拔焘却抢先下马,伸手示意要抱阿木下来。阿木没有办法,他是皇帝,这点面子总是要给的。

拓拔焘倒也没有做别的,把阿木放在地上,端着阿木的肩膀问阿木“你说过,朕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对吧?”

阿木点点头“是,陛下!”

拓拔焘继续说道“那好!你先歇息。另外,准备一下,朕过几天就来迎娶!”

(本章完)

雌兔眼迷离(二)

“老爷!”

阿木和拓拔焘刚到明月楼门口,明月楼的姑娘们就都出来了。等到拓拔焘带队走了,芸娘才哭着上来抱住了阿木。

阿木抱着她,安慰了好一会,芸娘才止住了哭声。这会,虽然阿木是女人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京城,但芸娘已经叫惯了,就算是叫了一年多的黄心姑娘,这会还是不由自主地叫了声老爷。

凤儿姑娘只是不服芸娘比自己过得好,对阿木这位前大金主,现如今的主人,还是很敬重的。吩咐下去,今天歇业,好生劝各位大爷离开。

阿木离开这里也就半年的时间,住的房间也没动,芸娘一直住着。始平公主不可能经常过来,这里的一切,和阿木离开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变化。

阿木回到楼上,在芸娘的伺候下,刚洗了个澡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就听见外边始平公主的哭声。

“驸马!你可回来了!呜呜!”

门猛然间被推开,始平公主也是哭得稀里哗啦的,上来就抱着阿木不撒手。

阿木又好生安慰了半天,芸娘很知趣地去厨房给二人准备酒菜。

始平公主虽然停止了哭声,但眼睛红红的,带着哭腔跟阿木说道“驸马,我真的不知道皇兄会给你下毒。要是我知道,绝对不会向皇兄告密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阿木苦笑,这会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

“我相信你!你不用自责。再说了我这不好好的吗?好了,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对了,太子把我救出去后怎么样了?”

关于这件事情,阿木没敢问拓拔焘,怕他会怪罪于拓拔晃。

始平公主擦了擦眼角“太子这些日子不太好。虽然皇兄没有治他的罪,但已经不允许他私养死士了。那些参与劫狱的死士,都被皇兄处死了。”

阿木叹了口气,有点内疚。虽然是拓拔晃私自做主才造成这个后果,但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的事情。阿木虽然见惯了生死,但不愿因为自己的事有人送命。

“那魏虎呢?”阿木虽然知道魏虎也参与了,但当时并没有见到他。在这个世界,阿木最关心的,就是魏虎了。

“他还跟武威住在公主府。不过,太子劫狱的事情,都是他策划的。皇兄知道后,就让侍卫把公主府看管了起来。虽然不限制自由,但想出公主府,也是不能。”

阿木点点头,没事就好,其他的事情,可以慢慢想办法。

“对了,皇兄说,过几天要来娶我。我们俩这假凤虚凰的,看来是做到头了。以后,你只能叫我皇嫂了!”

始平公主的眼泪又快下来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我已经很知足了。让我能遇见你,过了这几年快了时光。虽然我们没能走到最后,有点遗憾,但我们不能要求太多,不是吗?”

阿木点点头,芸娘端来酒菜,三人当作最后的团圆饭。

“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我阿木在此谢谢二位姐姐。先干为敬!”

阿木有点感慨,这以后怎么样,还难说的很,至少目前来说,得珍惜当下的时光。与两位美女吃好这顿饭,最重要。

但二位美女可不这么想,阿木说得轻巧,可是在二人听来,像是告别酒。芸娘‘普通’就跪下了“老爷,就算你要嫁给皇上,我愿为奴为婢伺候您。只求老爷能收留!”说完‘咚咚咚’磕头。

阿赶紧拉起来“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可你这个年纪,跟着我进宫做使唤丫头,不太合适。宫里到婚配年纪的宫女,都会由官府指定人家。你还是找个好人家吧!”

芸娘说什么也不答应,没办法了,始平公主虽然也很难过,但刚才已经哭过一阵了,也就没那么伤心了“其实,依皇兄对你的好,你有什么要求,只要不太过分,应该都会答应你的。”

芸娘听到这话,很是期待地看着阿木。阿木叹了口气“行吧,我试试。其实,我也是为了你好。能嫁人,最好还是嫁人,怎么能一辈子为奴为婢?”

芸娘的眼泪又出来了,始平公主也说道“那是你觉得好。你问芸娘的意思了吗?”

阿木赶紧喊停“老爷我这次大难不死,好不容易又活着回来了。你们就不能让我高兴高兴?这刚见面就要死要活的,还让不让人吃饭了?行!只要你自己高兴,都随你!我们喝了这杯,晚上再玩最后一次!”

(本章完)

雌兔眼迷离(三)

第二天,三人由于玩得太晚,直到上午还没起来。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到凤儿姑娘急促地敲门声“芸娘!芸娘!黄心姑娘!黄心姑娘!陛下来了!”

阿木‘嗖’一下就坐起来了,芸娘也醒了,赶紧穿衣服。始平公主还不愿起来,阿木赶紧把她摇醒“皇兄来了,赶紧起!”

始平公主听了,虽然还是很不情愿,但也得起了。这乱七八糟连穿衣服带梳妆打扮的,得过了大半个时辰,阿木才打开门要下去。却发现拓拔焘就在门口,阿木赶紧用身体挡住门口,不让拓拔焘进去“陛下,房间里有点乱,我们还是去下边谈吧!”

说着,就推着拓拔焘往外走,想要把门带上。没想到,如此一来,倒引起了拓拔焘的疑心,因为阿木这个样子,像极了偷人。

拓拔焘一把把阿木推在一边,直接就闯了进去。

“啊!啊!”

拓拔焘又退了出来“我们还是下去吧!”说完,自己先走了。阿木这才看见,原来闾尚书也来了。

这个闾尚书就是太子妃的父亲,虽然官位不低,但从不多说话,存在感很低,要不是出现在阿木面前,阿木都想不起还有这么个人。长得倒是一表人才,看上去,和自己跟拓拔焘差不多年纪,但实际上要大二人十岁左右。

明月楼上午不营业,几人就在大厅里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了,凤儿姑娘早就备好了酒菜,赶紧端了上来。

昨晚折腾一夜,阿木还真饿了。也不管拓拔焘和闾尚书,狼吞虎咽地就吃起来。拓拔焘和闾尚书本来是吃过早饭的,看着阿木的吃相,竟然又饿了,也就随便吃了点。凤儿姑娘看吃着可能不太够,就又端上来一些。

好不容易等阿木不吃了,拓拔焘刚要说话,始平公主也下来了,什么都不管,直接就坐下开吃,连闾尚书给她见礼,都是随手一挥,算是答礼。

拓拔焘不好说什么,只好使劲瞪她。始平公主装糊涂“看什么看?刚才你不是什么都看见了吗?”

拓拔焘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确实没什么好看,比黄心姑娘差远了!”

始平公主白了他一眼,继续吃,没有说话。闾尚书就比较尴尬了,咳嗽两声,缓解一下。

拓拔焘才想起来,跟阿木说道“这位闾尚书,想必你也认识。”

阿木假意起身,给闾尚书福了一礼“见过闾尚书!”

闾尚书也赶紧起身,他当然知道拓拔焘叫他来干什么了,这个礼是当不起的。

拓拔焘继续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闾尚书的义女了。”

阿木笑了笑,又给闾尚书福了一礼“拜见义父大人!”

闾尚书有点窘,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拓拔焘接着说道“朕刚才,已经派人将聘礼送到你义父家了,我俩成亲的日子也定好了,就在本月初六。”

“那不就是后天?”始平公主正吃呢,听到这个,边吃边问。

拓拔焘眉头一皱,但始平公主是他的亲妹妹,也没办法当着外人面教训,只好又狠狠地拿眼睛瞪她。

始平公主说完,又低头继续吃。闾尚书这也是看在公主的面上,强忍着,要不早笑翻了。

阿木还是很平静,意料之中的事,真是一点惊喜都没有。

始平公主扒拉两口饭,含糊不清地问道“你把我的驸马娶走了,是不是也得给我送份聘礼?”

闾尚书实在忍不了了,赶紧把身子背过去。

拓拔焘拿手指点着她“你们俩的事情,以后不许再提!皇家的颜面,都让你丢尽了!”

始平公主也吃饱了,放下碗筷“不提就不提!可光不让我提有什么用?现在,全天下的人,怕是都知道她是女人了,你还能管得住天下人的嘴?”

拓拔焘当然也知道管不了“总之,这事以后休要再提!”

拓拔焘转过头跟阿木说道“其他的事情,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阿木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芸娘要跟着我去做个贴身侍女,可以吗?”

这么多年了,拓拔焘早已认识芸娘“这个……不太合适吧?朕还是给她找户好人家吧,肯定不会让她受欺负!”

阿木苦笑道“我何尝不想这样?可她决意不肯嫁人,我才来求陛下的。”

拓拔焘想了想“也可以。但她需要一个名分,一个嫁人的名分,你知道我的意思。”

阿木当然懂拓拔焘的意思。国家出的规定,女孩到了十四岁必须嫁人。拓拔焘也不好公然违反。要一个名分其实挺简单,在户籍管理那里,给一个已经去世的人做妻子,也算是嫁人了。这个叫做‘冥婚’。

(本章完)

雌兔眼迷离(四)

当日,阿木就给芸娘找好了人家,就是前几年战死的李嘉。李嘉的父母早已去世多年,所以,只需要跟管户籍的部门走个程序就可以了。

第二天,闾尚书就派人把阿木接进了府里,住了一晚。出嫁要准备的事宜,已经都准备好了。

待到第三天一早,阿木就被叫了起来梳妆打扮。阿木不禁感慨,自己这一辈子,嫁了两次,还娶了两次。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五次了!

虽然各种事很多,但阿木在北凉已经代替武威公主完成了一次,倒也轻车熟路,各种礼仪都是大同小异。

刚开始的时候,阿木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待到拓拔健来接亲,看到仪仗队的规格后,阿木感觉出有点不对劲。自己嫁过去,最多就是个侧妃,这个规格怎么像是娶皇后的规格啊?

“永昌王!”

拓拔健本来在前边已经上了马,就等阿木上了轿,好快点去皇宫。没想到,阿木在这个时候叫他。没办法,拓拔健赶紧下了马,来到轿子前。

“陛下没有把赫连皇后怎么样吧?”

阿木实在猜不出拓拔焘会做出什么事来,放心不下,赶紧问问拓拔健。别因为要娶自己,再把赫连皇后怎么样。赫连皇后这些年的口碑一直不错,虽然没有子嗣,但其他方面都做得很好。

拓拔健被问得一愣“皇后能怎么样?”

阿木看他的表情不似作伪,指了指这些仪仗“这个是不是越制了?”

拓拔健恍然“哦,没什么!皇兄怕你受委屈,特意吩咐要按最高规格的仪仗接你。放心吧,全天下再没有一个女人出嫁能比你风光。别管这些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别耽误了时辰。起行!”

鼓乐齐鸣,大队人马开始缓慢地往前走。怪不得拓拔健要赶紧走,本来,闾尚书府就在皇宫的前边,走不多远就到了。现在,整个队伍却往南走,一直绕了京城一圈,才进入皇宫。

一路上,老百姓算是开了眼界了。也不知道谁给传出去的,都知道是黄心姑娘出嫁,而不是闾尚书的女儿。街道两边挤得满满的,都在羡慕黄心姑娘。

进了皇宫,拓拔焘早已穿着喜服等候。整个皇宫的主路上,都铺上了红毯。拓拔焘亲自把阿木抱了下来,二人携手向太极殿走去。

皇帝一般在做太子的时候,就已大婚。再娶侧妃的时候,就没什么打紧了,甚至,只需要简单请几个宾客就可以了,连太后都可以不参加。

但进入太极殿,阿木看到,杜太后已经在上面坐好了。闾尚书由于君臣关系,不便坐在上面。但也坐了下面首席,国丈嘛!

二人来到杜太后面前,给杜太后跪下,敬了茶。然后,就应该是阿木给赫连皇后见礼。

但拓拔焘拉着阿木,来到众妃嫔的面前“都来见过闾右昭仪!”

其他那些拓拔焘新纳的椒房什么的,很听话,上来就要见礼。不过赫连皇后的两个妹妹拦住众人,当着拓拔焘的面,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不让众人给阿木见礼。

阿木看到拓拔焘要生气,赶紧拉住了拓拔焘,给赫连皇后跪了下去。侧室嘛,总得给正室见礼。阿木娶始平公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赫连皇后仪态端庄,把阿木扶了起来,从旁边侍女手中拿过一个木盒,递给了阿木。

阿木双手接过,又递给了旁边的侍女。芸娘按礼仪,昨天才配的冥婚,今日不适合出现。

赫连皇后的两个妹妹,只是封了贵人,左昭仪冯氏因难产而死,右昭仪沮渠氏也被杀。阿木现在封右昭仪,赫连皇后以下,就以她为尊。刚才阿木已经给赫连皇后行过大礼,这会,几人再不愿意,也只好过来给阿木一一见礼。

拓拔焘早有准备,一人赏了一件首饰。

鲜卑族的风俗和汉人有点不一样,不去太庙拜见列祖列宗。也许,娶侧妃不需要进太庙?阿木也搞不太懂。

杜太后年岁大了,开宴以后,就回去休息了。赫连皇后和众妃嫔在此也不合适,都退了出去。

下边拓拔健先起身端了杯酒“恭喜皇兄,终于抱得美人归!”

拓拔焘也很高兴,陪了一杯。下边就是太尉以下,挨个给拓拔焘敬酒,大喜的日子嘛,拓拔焘也不会驳谁的面子。

这一百多大臣,每人敬一杯,那就太厉害了!强如拓拔焘,也有点扛不住了。这个年代的酒虽然度数不高,但酒杯也大。这么多喝下来,拓拔焘竟然快醉了!

阿木看拓拔焘不行了,就接过拓拔焘的酒杯“这杯酒,我来喝!”

(本章完)

雌兔眼迷离(五)

底下敬酒的官员,只是在中书监任职的一个四品官。本来,这种皇帝纳侧妃的场面,他是没资格参加的。这次,是因为拓拔焘要大宴群臣,加上时间紧迫,外边的封疆大吏无法参加,只好让京中有品级的官员全部参加。有很多,都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看到别人做什么,就学别人。拓拔焘今天高兴,什么人敬酒都会喝,喝来喝去,还没怎么样呢,就有点醉了。

这个官员本来是向拓拔焘敬酒的,看到阿木要跟自己喝,有点不知所措,一时愣住了,不知道该喝还是不该喝。

拓拔健看出了问题,起身笑道“玉面阎罗要跟你喝酒,怎么?你敢不给面子?”

在场的这些前排高级官员,那和阿木都是多年同僚,就算不熟,也都知道阿木是个什么脾气,纷纷都笑出了声。

阿木知道,过了今天,这些人怕是就再也不能一起喝酒了,趁着今天大喜的日子,喝个痛快。

“永昌王,听你这意思,有点不服啊!要不要比一下?”

拓拔健本来是替那个小官解围,没想到阿木找上了他。看拓拔焘有点醉了,应该不会怪罪。

“皇嫂,比武力,我不是你对手,全天下有一个算一个,能在武力上胜过你的,怕也难找。但要说到喝酒,我就是不服!我还不信了,你打仗厉害,喝酒也厉害!来人!上酒!”

阿木离开了龙椅,让旁边侍女照顾好拓拔焘,来到拓拔健的桌子前“好!这杯子太小,换大碗!”

宫廷喝酒,哪有用碗的?旁边伺候的侍女赶紧吩咐小厮去伙房找一些碗来。

拓拔健的酒量,跟拓拔焘可差远了,一听阿木要用碗,心里就没底了,但面上还得强撑着。

等到大碗拿来,在桌子上排好了。阿木亲自拿过一坛酒挨个倒满。

“请!”

“请!”

一坛酒,整整十斤,刚好倒了十碗。拓拔健喝了三碗就有点喝不下了,但还是强撑着又喝了一碗。第五碗端起来,是怎么都喝不下去了,只好放下认输。

“好!!!”

见过喝酒的,可要像这么喝,还真没见过。

“还有谁?”

阿木一连喝了五碗,虽然离喝醉还早,但喝的有点快,竟然有点上头。这会也放开了,想要跟在做的挨个喝。

能在京中做官的,像阿木这么年轻的真不多。大都年纪比较大,喜欢喝酒,也不会像阿木这么喝。

阿木看了一圈,也没有一个人过来。从旁边侍女手中拿了一坛酒,就走到了太尉长孙道生的桌子前“太尉大人,他们都不喝,那我就挨个敬酒。太尉大人不会不给这个面子吧?来!我干了,你随意!”

长孙道生虽然有满肚子的话要问阿木,但知道在今天问很不合适,只得跟阿木喝了一杯。

接下来就是崔浩等等大小官员,饶是阿木酒量大,一圈喝下来,也有点迷糊。

“倒酒!我再敬大家一杯!”

喝到这份上,还要主动敬酒的,基本上是喝醉了。阿木虽然神智也还清醒,但也开始头晕了。

最后喝了多少,阿木不知道,怎么回到这寝宫的,阿木也不知道。反正阿木一睁眼,就看到拓拔焘在看着自己。

阿木的头还有点疼,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起身“陛下,您看什么呢?”阿木看了看,原来,已经到了深夜,寝宫外边只有两个侍女,之所以会这么亮,是因为放了两颗夜明珠。至于是常年这么放,还是为了今天才拿出来的,阿木就不知道了,他又没来过拓拔焘的寝宫。

“朕在看,你睡着的样子真美!从今而后,朕就不能再叫你爱卿,得改口叫你爱妃了!”

拓拔焘说着,左手穿过阿木的脖子,绕到了后面,勾住了阿木的脖子。

阿木的酒意瞬间就醒了一大半,怎么给忘了,今晚还要洞房呢!自己本来打算喝他个不省人事,混过去拉倒。没想到,醉得太早了!现在可倒好,刚才一吓,更清醒了。

阿木虽然和晶晶谈了七年的恋爱,该做的都做了。但现在真到了这个时候,阿木发现,自己还是没做好准备。这么长时间,阿木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才答应拓拔焘的。

没适应也得试着去适应了,以后得日子还长着呢!要不去适应,还不如死回去面对已经不知道多么大年纪的晶晶呢!

想到这里,阿木本来要拿开拓拔焘胳膊的手,就顺势也搂住了拓拔焘的脖子。

(本章完)

雌兔眼迷离(六)

阿木一搂住拓拔焘的脖子,拓拔焘就急急地凑了上来。想要亲阿木。大婚之日嘛,最重要的不就是洞房花烛?虽然没有蜡烛。

阿木看着拓拔焘凑过来的满脸的胡子,本能反应直接就躲开了,拓拔焘直接亲到阿木的脖子。

拓拔焘的胡子扫得阿木痒痒的,力气好像都开始往外流散。本来想要躲开的,却发现使不出力气,心里的痒竟然比身体还厉害。

“糟了!”

阿木心里叫苦不迭。这脖子竟然是自己敏感区,跟始平公主他们玩那么多次,怎么就没发现呢?

“嗯!”

阿木不自觉地哼出了声。在拓拔焘听来,是要让自己加快进攻节奏的信号。于是,进攻的重点开始下移,两只手也开始解阿木的衫裙。

最隐秘的部位被侵犯,阿木知道,自己就快沦陷了。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好像比喝醉酒还厉害。

到此,本来一切都挺好,却有一丝不和谐的信号闯入阿木的意识之中,并且越来越强烈!

阿木想要小解!

这?阿木也觉得很扫兴,但没有办法,这种意识越来越强烈,已经超越拓拔焘带来的快感了。

“陛下!陛下!”

第一声的时候,拓拔焘以为阿木只是情不自禁的叫声,没有理会。直到阿木叫了第二声。

拓拔焘抬头,看到阿木正在看着自己,在自己后背的双手,也已经拿到了前面,想要推开自己。

“怎么了?”

都到这份上了,还能把自己推开。一股挫败感涌上拓拔焘的心头。

“那个,我要小解!”

看着阿木难为情的样子,拓拔焘笑了,笑得那么开心,还有一点坏。

“来人!”

外面等候的宫女听到召唤,赶紧进来。

“取马桶!”

宫女明显一愣。伺候这么多次,第一次有人这么快。

马桶取来,宫女并不离开,拓拔焘也在榻上看着。阿木解到一半的衣衫就解不下去了。

“你们先出去!”

阿木不管是在未来世界,还是在这个世界,还没有习惯在方便的时候有人看着,同性也不行。

宫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解地看着阿木。

阿木不耐烦地又说了一遍,宫女才委屈地退到外边。

“陛下,你先转过去!”拓拔焘却不听,饶有兴趣地看着阿木的窘态。

阿木急得要命,偏偏这会还一点办法没有。拓拔焘看阿木实在为难,也就把身体背了过去。

阿木也顾不得许多了,赶紧解罗裙。偏偏今日大婚,凤冠霞帔的穿了很多,解得那叫一个费劲。

“呼!”阿木长出了一口气。这要再晚一会,怕是要尿裤子了。正在阿木放松的时候,拓拔焘突然转过身来。

阿木脸红了!被一个男人看得脸红。心里想要停下来,但身体根本不受控制。中午的宴会上,喝了太多的酒,到底有多少,阿木都记不得了。直到这会才有尿意,已经很不错了。

拓拔焘也只是开个玩笑,并没有特别癖好。看着阿木脸都快红到脖子了,促狭地笑了。

阿木的脸皮没那么薄,只不过凡事都有第一次,习惯了就好了。

拓拔焘笑了没两秒钟,让他吃惊的画面出现了。只见阿木从怀里拿出一张生宣,撕了一块,熟练地擦了擦,然后就开始脱华服。

“来人!”

外边的宫女又进来了。看到小丫头竟然拎不动,阿木又有点不好意思。但仅限于不好意思,阿木已经习惯有人伺候了。

经过刚才的事,阿木身上已经微微出汗。身上穿这么多,说不出的难受。还有这头上,没事插这么多金首饰做什么?太容易得颈椎病了!

阿木一件一件地都拆了下来,放在前面的桌子上。衣服也都脱了下来,搭在旁边的衣架上。

当然不能脱光了,毕竟拓拔焘在旁边呢!里边这套内衣,还是刚回来的时候换上的。

本来经过刚才的事情,兴致被破坏了,拓拔焘都准备放弃了。毕竟都过了三十岁了,这方面的需求也没那么旺盛。

待看到阿木穿着的内衣,衬托出阿木挺拔的身材,拓拔焘受不了了。刚刚熄灭的欲火,瞬间又熊熊燃烧起来。

“爱妃,就这么等不及吗?”拓拔焘调笑道。

刚才那么尴尬的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更尴尬吗?阿木这会反而比较平静,躲是躲不过去的。

阿木来到榻上,拉过被子,慢慢说道“陛下若等得及,那就明天吧。”

拓拔焘就是看到阿木有点尴尬,想缓和一下,这会要能等得及,那还是男人吗?

“爱妃,为朕更衣!”

阿木只好起来为他解衣,可不想那两个宫女再进来了。

“陛下,这套小衣您怎么还穿着呢?”除去外边的华服,阿木看到,拓拔焘穿的,是自己送给他的贴身衣物。都不知道穿多长时间了,有破洞了。

拓拔焘一把搂过阿木“爱妃送的,怎么能不一直穿着?”

说完,就又凑了上来,想要跟阿木接吻。阿木本来都闭上眼,准备接受了。但两人中午都喝醉了,此时又没有太好的清洁口腔的东西。阿木闻到二人散发出来的酒气,实在受不了。直接伸手挡住“陛下,这个就算了吧?”

正合拓拔焘心意,火都快烧到眉毛了,谁还在意这个?

“对了,爱妃,武威公主给了朕一些丹药,叫什么‘阴阳极乐丹’,你要不要试一下?”

阿木想到,沮渠牧健临死前给自己的那些丹药,竟然还没用完的吗?正好自己还有点不适应,有这种东西真是太好了!

“好!陛下你也要用!”

(本章完)

雌兔眼迷离(七)

腾云驾雾的感觉,似真似幻。一夜的疯狂,心灵与肉欲的双重享受,让二人如饥似渴,欲罢不能。

“陛下?陛下!”

二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阿木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叫拓拔焘,还以为只是一个梦,翻身继续睡觉。

“嗯?”

阿木感觉脸上痒痒的,睡意去了大半。睁开眼,满眼的毛发。阿木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昨日是自己跟拓拔焘的大婚之日。酒精和药力的双重作用,让阿木的反应有点迟钝。

“陛下!陛下?”

轻轻地呼唤声又响起。

“谁呀?”阿木有点生气,起床气嘛。

宫女看阿木醒了,来到榻前“闾昭仪,该用早膳了!”

阿木现在很困,昨天折腾了一天,晚上的事不记得了,再加上喝醉酒,阿木现在就想着能好好睡一觉,其他的事情,都没有睡觉重要。

“哦,不吃了!等中午再来叫我!”阿木又翻了个身,准备接着睡。

宫女没有退出去“闾昭仪,现在大家都在等候陛下与您一起去用早膳,太后与皇后也都在。”

阿木想了想,现在不是自己说了算了,在这皇宫里,规矩还是要有的。

“行了,知道了!你去准备沐浴的东西!”

阿木现在清醒了,感觉身子下边湿湿的。知道是昨夜的遗留,把宫女打发出去后,清理一下。

“陛下,陛下!”阿木推了退拓拔焘。

拓拔焘其实早就醒了,只不过跟阿木一样,也不想起。阿木刚推完,拓拔焘就一翻身抱住了阿木。

阿木被吓了一跳!

“陛下,别闹了!太后她们等着我们用早膳呢!”

拓拔焘亲了阿木的脸颊一口“好!我们去用早膳!”

一掀被子,阿木的脸又红了!二人现在一丝不挂,锦被上都是昨夜留下的痕迹。饶是阿木脸皮厚,这会也羞得满脸通红。

“爱妃,昨夜可还尽兴?”拓拔焘看到阿这个样子,兴致又起,哪管他什么用早膳。

阿木一睁眼,就看到拓拔焘的雄壮,赶紧把被子给他盖上,一翻身下了地,准备穿衣服。

“噗通!”

阿木没站稳,直接趴在了地上。好在铺了红毯,摔得不是很疼,就是有点懵。

阿木摇摇头,这是怎么了?酒劲还没下去吗?不能啊!刚要起身,双腿一软,差点又趴下!

“爱妃,怎么了?”拓拔焘在榻上看到阿木摔了,嘴里虽然是在关心阿木,但脸上的表情,可一点都看不出来。

阿木也是过来人,稍微一想,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直接坐在地上,查看起全身。这不看不知道,全身上下的皮肤,就没一块好的地方!青一块紫一块的,膝盖上的皮都破了,渗出血来。

刚才没有注意,这会看到这个样子,隐秘部位传来的火辣辣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怪不得自己站都站不稳了!第一次就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得了?阿木发现,自己这个决定似乎也不怎么样。

拓拔焘在榻上伸出一只手,想要拉阿木起来。阿木直接就打一边去“不用!”

阿木忍着全身酸痛,来到衣架前,慢慢把衣服都穿上。内衣内裤是不能穿了,阿木瞥见,它们已经分成若干小块,散落在榻上。

“陛下,我先去沐浴了!您也赶紧更衣吧!”阿木一瘸一拐,拿着外面的华服往外走去。

洗澡水已经备好,阿木把衣物放在一边,退去小衣,慢慢进到木桶里。

“你们想笑就笑吧,不用遮遮掩掩的。我不会因为这点事生气的!”阿木看到,旁边伺候的小宫女一脸便秘的表情,没好气说道。

几个小宫女哪敢?各有各的招,有使劲攥拳的,有使劲跺脚的,还有一个更狠,掐大腿。不过好像劲使大了,都快哭了。

阿木正泡得舒服,拓拔焘穿着小衣进来了。站在桶边,两手伸直,小宫女赶紧给拓拔焘把小子去了。

阿木知道他要一起洗,只好给腾开个地方。拓拔焘却故意不坐下,就这么站着“爱妃,你来帮朕洗吧!”

阿木白了他一眼,但没有办法,还有宫女在场,要传出去说自己敢违抗皇命就不好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给足拓拔焘面子。

阿木一声不吭地给拓拔焘擦洗着,拓拔焘看阿木不愿玩,也就不再玩闹,毕竟,大家还都在外边等着呢,不能让母后等得时间太长。

二人梳洗完毕,阿木只是简单戴了几件首饰,就一同去外边用早膳。

(本章完)

雌兔眼迷离(八)

“陛下,您怎么了?”

大婚后十几天,拓拔焘一直粘在阿木这春华殿,出双入对,形影不离。终于,身体出问题了!这天,中书监那边禀报说,有许多事情需要召开朝会。拓拔焘一早起来准备上朝的时候,突然觉得头晕。阿木见机快,一把扶住。

拓拔焘摇摇头,只觉得天旋地转,根本无法站立。阿木让宫人去通知御医前来,另让永昌王协助太子处理朝政。

御医正在诊治的时候,其他妃嫔包括赫连皇后都得着消息,过来看望。

“御医,怎么样?”

众人看到御医出来,纷纷过来询问。

御医看了看阿木,这个御医见过上次阿木救拓拔焘,对阿木佩服得紧,想着怎么把这事情帮阿木遮过去。

“快说啊!陛下病情怎么样?”阿木看到他欲言还休,催促道。

赫连皇后比较稳重“有什么事,你尽管讲!”

御医只好说道“回皇后!陛下乃是……乃是中年之后,精元不足,只要开点药调理数月即可痊愈!只是……只是须忌房事。”

赫连皇后还没有说什么,她的两个妹妹先开口了“这么说,陛下这是房事过多所致?”

御医不情愿地点点头。二人转头,跟阿木说道“这就是右昭仪你的不是了。虽说你与陛下新婚燕尔,但也不能为了自己的欢愉,而置陛下的身体于不顾。妹妹说的可对?”

阿木点点头“是我疏忽了。那就有劳太医了!”

赫连贵人接着说道“那么,为了陛下的身体着想,是不是让陛下移驾皇后的承晖殿,以方便照料陛下啊?”

阿木头疼啊!这后宫争宠这种事情,怎么还轮到自己头上了。偏偏一个个的还都是大美人,自己都舍不得跟她们大声说话,更别说动手打人了!自己倒是巴不得拓拔焘天天去她们那里,这样,自己就可以和芸娘天天玩了,说不定还能把始平公主也叫来。

但现在拓拔焘这个样子,要去了她们那里,那不成了羊送虎口了?

“不行!陛下现在需要静养,不宜走动。还是等过些日子再说吧!”

赫连贵人还要说什么,被赫连皇后拦住了“既然闾昭仪这么说了,那我们就都回去吧!闾昭仪,希望你能以陛下身体为念,好好照顾陛下!”

阿木应了。为了不让拓拔焘分心,阿木把宫女都赶了出去,换成宫人。自己和芸娘都把这脂粉擦掉,改换男装。首饰什么的也全摘掉,换成男人的发髻。把焦尾琴搬过来,每天给拓拔焘弹一些宫廷乐曲。再让宗爱让奶娘把各位皇子抱来,让拓拔焘分心。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是分床睡。

将养了一个多月,拓拔焘的气色也渐渐好转。这天,阿木正陪着拓拔焘在西苑看枫叶,一群宫人追着拓拔浚在二人面前跑了过去。宫人只是略微歉欠了一下身,就赶紧追了过去,并不行大礼。

“浚儿!过来!”

拓拔焘看着拓拔浚稚嫩的身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出声呼唤。

拓拔浚现在已经能认人了,拓拔焘这些时日由于事务繁忙,一直没见过拓拔浚,拓拔浚有点忘了。宫人听见拓拔焘召唤,赶紧把拓拔浚抱住,给拓拔焘抱了过来。

拓拔焘接过,小心地抱着。拓拔浚正跑的高兴,突然被人抱了起来,发脾气,又踢又闹的。拓拔焘也很会哄孩子“俊儿,你看那是什么?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

小孩子嘛,对新事物很感兴趣。很快,就跟拓拔焘玩耍起来。

祖孙二人正在玩耍,有一个宫人带着一群衣衫褴褛之人经过。阿木对和孩子玩没有太大的兴趣,就过去问问。

“这些是什么人?怎么带到西苑来了?”

宫人长期在西苑任职,见过阿木“回右昭仪,这些是冯邈的家眷。冯邈里通外敌,已经伏诛。这些家眷没入宫廷为奴,正好西苑缺少人手,奴才就带过来了!”

“爱妃,这些奴仆有什么好看的?”拓拔焘看到阿木不在,抱着拓拔浚寻来了。

“哦,没什么!陛下,我只是有点无聊,才四处走走。”

阿木随口应付着。突然看到,这群大大小小的奴仆里,有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虽然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但目光清澈,很招人喜爱。

阿木想了想,从拓拔焘手里接过拓拔浚“浚儿,看到那个小姑娘了吗?让她做你的玩伴好不好?”

拓拔浚小孩一个,能知道什么好坏,听到阿木要让那个小女孩陪自己玩,自然是满口答应。

(本章完)

雌兔眼迷离(九)

拓拔浚同意让这个小姑娘做玩伴,就不能再这么衣衫褴褛了。宫人先带下去梳洗打扮一番,换一套干净衣裳,再带过来的时候,连拓拔焘也称赞不已。

“我叫拓拔浚,你叫什么呀?”拓拔浚并没有同龄的玩伴,对这个新的玩伴很感兴趣。

“他们都叫我乐儿!”这个小女孩也不知道是冯家谁的孩子。

二人一起玩了起来。刚好有宫人带着给拓拔浚吃的果脯蜜饯,拓拔浚拿了些给冯乐儿吃。

阿木本来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兴趣,这会看着两个孩子吃的高兴,也让宫人拿了些。

“呕!!!”

没想到,阿木连一个杏脯都没有吃了,就恶心地呕吐了起来。

“爱妃!怎么了?”拓拔焘还从来没有见过阿木这个样子。

阿摆摆手,现在太恶心了,根本顾不上跟拓拔焘说话。这一早上的饭算是白吃了!阿木连酸水都快吐完了。

宫人端来茶水,让阿木漱了漱口。拓拔焘扶着阿木就近找了个亭子坐下歇息,吩咐宫人去传太医。

阿木现在好多了,但自己从来没有这个样子,保险起见,也觉得让御医来给自己看一下比较好。

御医很快就来了,给阿木把过脉后,给二人一辑“恭喜陛下!昭仪有喜了!”

这对于阿木来说,真是晴天霹雳了!有喜?怀孕?苍天啊!开玩笑的吧?阿木现在感觉天旋地转,有点晕。

在拓拔焘看来,那真是太好了!能跟自己最心爱的人有一个孩子,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好的吗?

“爱妃!你有身孕了?太好了!太好了!”

拓拔焘有多兴奋,阿木就多郁闷。这老天真是待自己不薄啊!才跟拓拔焘在一起半个多月,就能有身孕,自己这是什么样的运气啊?阿木无奈地摇摇头。

得知阿木有了身孕,拓拔焘不再养病了。前一刻阿木还在照顾他,后一刻直接反转,换成他来照顾阿木。亲自扶着阿木回到春华殿,让宫人把御膳房等等一切部门的负责人都叫来听候吩咐。

给春华殿加派人手,阿木的一日三餐务必精心准备。随行起居的侍女都有二十个,分三班倒,务必让阿木随时都有人使唤。负责打扫厅堂的奴仆,也都增加了人手,从内到外,地上不得有灰尘妨碍右昭仪走路。

阿木都无奈了!这都叫什么事啊?以自己的身体条件,需要这样吗?

“太需要了!这是爱妃你的第一个孩子,一定要小心谨慎!”

拓拔焘更是对阿木百般呵护,寸步不离地守着阿木。阿木第一次发现,拓拔焘这么婆婆妈妈的。什么走路不要太快,容易伤到孩子。要多吃蔬菜,不要吃那么多的肉,对孩子不好。那个奴才,你刚才说话太大声,吓着孩子了,拉出去砍了!阿木赶紧拦住。

阿木半躺在榻上,拓拔焘学着阿木给他按摩的手法,给阿木轻轻地按着。

阿木很郁闷,太郁闷了!这些日子过得这叫人过的日子吗?怀个孕而已,小心点就是了,哪需要这么小心?自己和晶晶在一起的时候,也查过一些关于孕妇的资料。来到这个世界后,始平公主生产的时候虽然自己不在,但怀孕初期那阵,始平公主也没有像自己这样,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还可以和自己玩一些羞羞的事情。拓拔焘也太小心了!阿木有点享受不了这种养尊处优的生活。

拓拔焘虽然看着阿木很不喜欢自己这样,但还是我行我素。算上自己养病的那一个月,自己已经快三个月没有上朝了。现在,在拓拔焘的眼里,阿木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最重要的。

这天,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京城的冬天总是来得早,走得晚。阿木想趁着天气还不是很冷,多出来晒晒太阳,有了孩子,身体补钙还是很重要的。

二人正在西苑里慢慢散步,却听见有似有似无的哭声,由远及近。二人停下了脚步,四下查看,就看见一个官员模样的,不知道是谁,衣衫不整地向二人跑了过来。由于离得远,看不清是谁。

看到此人是冲着二人来的,二人就在原地等候。等到来人到了近前,阿木看到,竟然是司徒崔浩。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陛下!陛下!”崔浩哭着就给拓拔焘跪下了。

这要换成别人,拓拔焘直接就让人拉出去砍了。不过看到是崔浩,耐着性子问道“崔爱卿,你有何事?”

(本章完)

雌兔眼迷离(十)

崔浩跪着爬到拓拔焘面前,声泪俱下“陛下,太子他……他侮辱老臣,陛下可得给老臣做主啊!”

拓拔焘怕阿木受到惊吓,让阿木先去一边休息。阿木有什么好怕的?就在一边看着。

崔浩继续说道“今年,陛下平定了叛乱,各地的粮食也都获得了丰收,如此盛世,老臣想在城外建一碑林,为陛下歌功颂德。太子殿下却说,我朝积弱多年,需要修养生息。臣据理力争,太子殿下竟然命殿上奴仆将老臣打出了太极殿。陛下,老臣一心为大魏着想,都黄土埋半截了,却遭此大辱。求陛下给老臣做主!”

最后,更是在地上使劲磕起了头,没几下,都见血了。拓拔焘赶紧让人扶起来,传御医给医治。

拓拔焘现在也很气愤拓拔晃的做法,什么叫积弱多年?积弱多年,刘宋能一直不敢进攻吗?

“来人!传太子前来见驾!”

拓拔晃很快就来了,见完拓拔焘,抬头看了看阿木,眼神里说不出的复杂。

二人这是在拓拔晃把阿木从天牢救出去后第一次见面,阿木本来也奇怪,拓拔晃又没有像魏虎那样被软禁起来,怎么自己结婚的时候,他没有出现呢?只是当时太忙了,也顾不上问。此时看到拓拔晃的眼神,阿木读懂了!这个小家伙还没死心呢!唉!冤孽啊!

拓拔焘指着旁边正在接受医治的崔浩“崔司徒三朝老臣,对我大魏有莫大贡献,你怎么可以这样羞辱他?”

拓拔晃正色道“父皇,他三朝老臣不假,对我大魏有功也不假。可也不能仗着自己有功,在朝堂上公然闹事吧?孩儿和皇叔商量过了,前几年,我朝的粮食一直不足,今年刚刚好转,实在不宜大费民力,建什么碑林,应该让老百姓休养生息才是。可崔司徒在朝堂上公然辱骂孩儿是黄口小儿,孩儿把他打出太极殿,已经是最大的忍让了。若不是看在他三朝老臣的份上,他如此侮辱孩儿,定诛他满门!”

拓拔焘现在真是头疼,自己一怒之下,把太子的门客全部斩杀,好像给这些大臣的信号是要另立太子的信号,才会有现在的局面。拓拔焘相信,这只是刚刚开始,如果自己处理不好这件事情,那么以后,此类的事件还会愈演愈烈。

拓拔焘想了想“皇儿,崔司徒是三朝元老,你在他面前,可不就是黄口小儿吗?朕现在没有心情管朝堂上的事,以后,你要和众位大臣共同把朝堂上的事处理好。来,过来给崔司徒赔个罪,此事就这么算了,谁都不许再提。”

拓拔焘这么处理,让二人都有点不知所措。拓拔晃看到拓拔焘让自己给崔浩赔罪,认为是拓拔焘偏袒崔浩。崔浩则认为拓拔焘偏袒太子,自己这三朝元老的身份,好像没什么用。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拓拔晃打出太极殿,竟然在私下赔个罪就拉倒了。这可大大出乎崔浩的预料,难道自己会错意了?虽然二人都不服,但现在是拓拔焘在给二人说和,谁敢不给面子?只好互退一步,太子给崔浩赔了罪,崔浩表示不再计较。

拓拔焘看到没事了,继续陪着阿木在西苑里散步。没想到,第二天,事情闹得更大了。

拓拔晃带着群臣,竟然闹到了阿木的春华殿。这后宫按说是不允许外臣进入的,这帮人就在春华殿的大门外等候,让拓拔焘出去给解决问题。

拓拔焘很郁闷!这帮大臣这是怎么了?连上自己出征的这些日子,自己已经多半年没管过朝政了,怎么这两天就有这么多解决不了的事,非得找自己?哪有那么多解决不了的事情?

众大臣在大门外吵得不可开交,看到拓拔焘出来,众人都不吵了,给拓拔焘见礼。

跪是跪了,但拓拔焘却没让众人平身。众人很奇怪,有比较胆大的,抬头看拓拔焘。

拓拔焘黑着脸,一声不吭,就在大门口站着。君臣就这么在春华殿的门口,耗了起来。

拓拔焘现在心情很不好,自己这些天,因为阿木有了身孕,高兴了没几天,全让这两天的事给搞坏了。

没有拓拔焘的命令,众人只能跪着。天气已经见凉,有年龄大点的如崔浩等人,已经有点受不了了。

阿木还奇怪呢!这拓拔焘出去有些时间了,平时可不会有这么多时间让自己单独待着。

“昭仪,出事了!”芸娘慌慌张张进来。

阿木现在闲惯了,没在意“有什么大事?”

芸娘如此说完,阿木也很吃惊,赶紧来到大门外,正好看到有一个大臣晕倒了。

“陛下,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就是了,这是做什么呢?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有人晕倒了?赶紧传太医!”

拓拔焘恨恨道“朕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事情,非得要来让朕解决?”

阿木劝道“陛下本来就应该去参加朝会,让众大臣来后宫这么闹实在不像样子。我没什么事,陛下还是不要每天耽在这里了。”

拓拔焘做惯了决定,哪会让阿木一句话就改变决定?

“除非,爱妃你跟朕一起去上朝!”

(本章完)

双兔傍地走(一)

面对拓跋焘的提议,阿木无奈,众大臣惊愕。

“陛下,这个不好吧?”阿木还准备劝拓跋焘,拓跋焘却直接打断“你不去,我也不去!”

阿木看到拓跋晃跪在前面,给他使眼色。意思是让他劝劝拓跋焘,哪有后宫嫔妃上朝的道理?

拓跋晃看了看阿木,当然明白阿木的意思。但拓跋晃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竟然说道“右昭仪,既然父皇这么说了,你就勉为其难地参加吧!你又不是没参加过!”

阿木何止是参加过,最高还做到了尚书令,掌管全国的钱粮。可那会不一样,那会是以男人的身份参加的。这会以后宫嫔妃的身份参加,虽然也不能说没有先例,但那都是小皇帝无法处理朝政的情况。现在拓跋焘正当壮年,怎么能这样呢?

拓跋焘看着阿木,问阿木的意思。阿木还在找帮手,希望有人能出来反对一下。但这帮大臣的目的是让拓跋焘参加朝政,至于阿木能不能参加,并不关心。这也是因为阿木在朝堂上多年,众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唯一觉得不妥的崔浩,还因为昨天的事,现在不方便出面阻拦,并且今天还有别的事。

阿木正在犹豫之际,大部分大臣竟然齐齐说道“恭请昭仪参加朝会!”

拓跋焘看着阿木,你看,大家都是这个意思。

阿木本来也无所谓,只是知道自己去有点问题才反对的。现在竟然到了自己不去,这帮人就不离开的地步。左思右想,去就去吧,至于有什么问题,那就是后面的事了。

拓跋焘看到阿木同意了,扶着阿木当先而行,众大臣在后边跟着。

来到太极殿,拓跋焘扶着阿木直接向龙椅上走去。阿木虽然很不情愿,但既然答应参加朝会,要再因为这点小事去计较,就不是阿木的性格了。

众大臣参见完毕,拓跋焘问道“你们到底有什么事,非得要朕来处理?”

崔浩出列禀道“陛下,如今天下大定,四海升平。老臣提议,我朝当效仿前朝,整理流品,明辨姓族。以犒赏有功之臣。”

拓跋焘看到下边大臣有骚动,问道“众爱卿以为如何?”

长孙道生出列“陛下,这些事情,臣等也同意。可他崔浩凭什么把崔氏分在第二等,老臣不服!”

“我尔朱氏也不服!”

“我宇文氏也不服!”

“我乙弗氏也不服!”

……

大都是鲜卑部族的首领表示不服。

拓跋焘问道“崔爱卿,你是怎么分的?大家为什么都不服呢?”

崔浩回道“陛下,臣是根据户籍来区分的。皇族自然是最高一等。长孙氏作为鲜卑现第一旺族,也分在第一等。第二等包括鲜卑穆、陆、贺、刘、楼、于、嵇、尉八姓同汉族头等崔、卢、郑、王四大姓。”

崔浩还没有说完,底下众部族首领又不干了“为什么你崔氏能和他们分在第二等?我们却只能分在第三等?”

拓跋焘也不同意“为何头二等里,没有闾氏?”

崔浩还在辩解“陛下,闾氏除了闾尚书一家,人丁凋零,实不应该分在头两等。”

崔浩只是按照实际情况回禀,并没有思索拓跋焘这么问的用意。可要把闾氏分在第三等里,那么,阿木和太子妃是不适合嫁入皇家的。

拓跋焘当然会不高兴了!扭头问阿木“爱妃,你觉得如何?”

阿木所在的年代,并没有尊卑之分。虽然来了这个世界,也习惯了,但从本心来讲,阿木还是反对分等级的。

阿木听到拓跋焘问,摇摇头,还没有说话。拓跋焘以为阿木和自己是一个意思,大声说道“此提议朕不同意。崔司徒,你可以继续拟订一份可行的计划。力求做到让大家都满意,至少也得让别人信服,你说是吧?在崔司徒的新提议没有通过之前,还施行以前的等级分辨。”

崔浩官位虽高,但可惜是汉族,在鲜卑人为主的政权里,他的地位却并不高。好不容易想出一个可以提高自身地位的办法,却没有得到拓跋焘的支持。心中不免不忿。

也是他私心太重了!他提的汉族四姓,都是他的三族姻亲,所以并没有得到其他汉族官员的支持,反而让自己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立。

为了改变这个现状,崔浩需要引开大家的注意力“陛下,臣所修国史,已经大功告成。臣请陛下拨发银两,以在天坛外建一碑林,供后世瞻仰!”

拓跋晃昨天还反对的,这会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竟然也同意“父皇,国史一书,儿臣看过。崔司徒秉笔直书,其文字优美,比《史记》犹有过之!”

(本章完)

双兔傍地走(二)

对于国史一事,拓跋焘还是上心的。一个政权,建立已经快五十年了,眼下占有天下超过一半的土地,却还没有自己的文献记载供后世传阅,显然是有问题的。所以前些年,崔浩提出此事后,拓跋焘大力支持。现在,听到崔浩已经将国史修好,心中大悦。

“好!既然太子也已经见过。那此事就交于你二人去办!”

阿木小声跟拓跋焘说道“陛下,我朝刚刚经历了动乱,不好这么铺张浪费吧?万一……”

拓跋焘打断阿木“爱妃放心!刘宋已经遣使来向我朝表示要永结修好之意,边境守军主动后退二十里。我朝也应让守军后退,尽快恢复与刘宋的往来。今年又解决了粮食问题,正是四海升平的景象。爱妃,你就放心吧。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你肚子里的孩子顺利降生。退朝!”

说完,扶着阿木又回到了春华殿。阿木现在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刚开始的那段时间,阿木吃什么吐什么,现在也好了。阿木本来就饭量大,这会更能吃了。身体也慢慢变胖了。

到生产的这段时间,拓跋焘还是寸步不离地照顾着阿木。就算有解决不了的事,非要自己去上朝的话,也会扶着阿木一起去。阿木知道,怀孕后,不能犯懒,要不生产的时候会出问题。虽然自己还没感觉到有什么不适,但防患于未然,总没有什么错。

这天,阿木正在拓跋焘的陪同下,在西苑散步。有一个家丁模样的,来到二人面前,禀道“陛下,武威公主,武威公主前日临盆……”

拓跋焘早就知道此事了,急问道“怎样?”

家丁哭了“公主殿下难产,今早薨了!”

拓跋焘身体一软,差点摔倒,阿木赶紧扶住。武威公主虽然是拓跋焘的妹妹,但自小没了父亲,拓跋焘待她,和父亲也没多大区别。此时听到武威公主的死讯,一时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阿木赶紧让人去传太医,让宫人把拓跋焘先抬回自己的春华殿。

拓跋焘只是一时急火攻心,御医来了以后,扎了几针就醒过来了。

“啊!!!”

拓跋焘刚醒过来,就哭了出来。阿木赶紧安慰了一番。

“陛下,虽然武威公主不在了,但好在公主殿下用尽最后一丝力量,生下了一个小公主。也算是万幸。陛下还是不要太悲伤了!”

其实,武威公主的事对阿木的震惊更大。阿木忘了,这个年代,妇科大夫是没有的,女人生孩子只能靠自己。武威公主这是属于年幼,身体还没有长开的难产。但阿木这都快三十了,属于高龄产妇。在后世的时候,科技的发达,让阿木忽略了这个问题。这会听到武威公主竟然因为生孩子死去,让阿木很担心。

只是拓跋焘最近由于身体虚弱,直接昏了过去,让阿木暂时忘记了自己的害怕。

拓跋焘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流泪。直到中午的时候,才站了起来。

二人草草吃了点东西,就去公主府看望。阿木只是觉得身上多出来一个东西,跟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慢慢走着去。

到了公主府,看到府里已经挂起了各种丧事的物品。来到大厅里,魏虎带着家丁出来拜见。

阿木看到,魏虎最近的日子过得并不好,气色很差,身体也瘦了很多。应该不是这两天的事。因为在他的眼里,并没有多少悲伤。

也许,自己把武威公主介绍给他,就是一个错误。二人只是互相看了看,谁也没有开口。

拓跋焘并没有注意到二人,听到消息的时候,拓跋焘就晕过去了。这会马上就要见到武威公主的尸身了,眼泪更是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武威公主的身体,已经被擦洗干净,换上了一身新衣服。由于死得太突然,寿衣来不及做。拓跋焘抚摸着武威公主的脸,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阿木和魏虎就在旁边默默地看着,此时出声相劝有点不大合适。魏虎低着头,看着阿木隆起的肚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木在底下冲他摆摆手,示意两人出去谈。

“魏虎,最近还好吗?”阿木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魏虎缓缓地摇摇头“为了救你出去,我和武威公主都被看管了起来。这种大罪,要不是武威公主,夷三族都不为过。看到你现在的样子,看来,我们的努力是白费了。”

(本章完)

双兔傍地走(三)

阿木听了魏虎说的,心情很复杂。魏虎加上二位公主,再加上太子拓跋晃,为了救自己,受到了拓跋焘不同程度的打压,更是有数百人因此失去了生命。可谁能想到,薛永宗能起兵造反啊?局面已经不是自己能控制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最后,为了跟随自己的那些士兵,自己不惜去求拓跋焘。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魏虎这些人,但自己也不后悔,毕竟救了数万人的性命。此时,阿木的心里,有的只是对这些人的愧疚。

“我逃出去后,本来是想去北凉投奔薛永宗的。谁知道他竟然起兵造反!最后连累数十万人陪葬后,薛永宗也已伏诛。我为了保住一直跟随你我的那些士兵,才以我自己为赌注,跟陛下做了交易。张浩被我保了下来,现在让他赋闲在家,反正钱已经赚得够多了。田钰给关中盖吴运送粮食,我一直没有见到,估计已经不在了。回来后,我就嫁给了陛下。现在……”

阿木没有说完,但现在是怎么个样子,也没什么好说的。

魏虎很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你没有事,这就是最好的结果。现在发生了武威公主这样的事,你一定要小心啊!”

到了这个时候,阿木已经嫁给了拓跋焘,魏虎绝口不提自己的处境,还是只为阿木考虑。阿木再看得透,也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你现在的处境,我会设法跟陛下求情的……”

“不用了!”

二人谈得投入,没注意拓跋焘什么时候出来的。

“朕当初把你看管起来,只是想,一旦爱妃找不回来,就拿你们出气。现在,既然爱妃已经嫁给了朕,朕也就赦免你的大不敬之罪。朕的御妹现在也不在了,冲着爱妃的面子,朕也不能把你怎么样。这样吧,武威公主的封号,就让你们的女儿承袭,你自己的爵位,朕也让你恢复。公主府还让你父女二人居住,也好让你们的孩子长大成人。”

阿木和魏虎听了,只得谢恩。当日分别的时候,二人只能默默地注视着对方,直到看不见。今日一别,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

“爱妃,你会不会觉得朕小气?”

阿木和魏虎分别时,那种依依不舍之情,拓跋焘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阿木从来没有这么深情地看过自己,就连亲热的时候也没有。拓跋焘并没有出声阻止,只是等到互相看不到了,才出声。

“也不能这么说吧!”

阿木对魏虎,只是十几年的兄弟之情,至于魏虎对阿木的情感,阿木也只是感动而已。对于自己以女人身份得到的情感,阿木一直都无法接受,不管是魏虎也好,拓跋焘拓跋晃也好。

“陛下能因为我而放过魏虎,已经够好了,我很感激。换作是我,遇到陛下这样的情况,很可能直接就杀了他了。”

阿木只是就事论事,并不是说自己真的会这样。在拓跋焘听来,自己的用心能让阿木感动,就已经够了。

回到宫里后,阿木因为有点担心自己会因为难产而死,那么,自己这么多的努力就白费了。为了不让自己回去无法面对晶晶,阿木决定,一定要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为此,阿木吃东西力求营养平衡,不再吃那么多肉了。不管天有多冷,也坚持锻炼身体。

时间一天天过去,阿木也越来越有信心,因为自己并没有像始平公主那样,后期的时候,身体都出现水肿了。自己的身体一直很好,除了身体有点发胖以外,什么问题都没有。

“浚儿,你为什么要打乐儿呀?”

这天,阿木正在陪拓跋浚和冯乐儿玩耍。拓跋浚因为比冯乐儿小,抢玩具的时候,没有抢过冯乐儿,竟然直接对冯乐儿拳打脚踢。

“她只是我的一个奴才而已,我打她有什么不对吗?”

拓跋浚奶声奶气,说出的话却如此冷漠。阿木不禁生气“这些话是谁教的?”

拓跋浚一指旁边的一个宫人“他!他说我可以对奴才随便打骂,只要我高兴就好。以前我不高兴得时候,就打他,但是我手疼,现在有了这个小姑娘,我就打这个小姑娘。我打她手不疼。”

阿木笑道“那我们现在看打大人好不好。我们打人呢,是不能随便打的。我们打他们,是因为他们做错了!来人!给我打这个奴才,就在这里打!”

阿木搂着拓跋浚一边看着打那个奴才,一边教导他“打奴才,是不需要自己动手的。只要在他们犯错的时候,让其他奴才打他就好了!呃!!!”

阿木突然觉得下身一热,肚子突然出现一阵疼痛,以阿木学到的经验,自己要生了。

(本章完)

双兔傍地走(四)

“阿木,你爱我吗?”

“爱!”

“有多爱?”

“我要做你下雨天的伞,做你黑夜里的灯,今生与你相伴,从此眼泪不在。”

阿木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每一次的阵痛,都让阿木死去活来。整整一个下午,再加上一个晚上,孩子都没有生下来。所谓的稳婆,也只知道让阿木用力。可阵痛来的时候,阿木根本痛得无法用力。

等到快天亮的时候,阿木昏死过去了。冥冥中,阿木来到了星空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叫阿木。阿木四下寻找,看到晶晶从远处慢慢靠近,她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漂亮。

“阿木,你也来了!”

“晶晶,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们最终要去到的地方!”

“这么说,你已经死了,我也死了?”

“阿木,你为什么一直不回来?”

“晶晶,你听我说,不是我不回去,而是……”

“阿木,我不想听你解释,既然你决定了不回来,那我就先走了。我会去你说过要带我去的地方等你,等你走累了,记得来找我!”

“晶晶,你听我说……”

看着晶晶渐渐远去的身影,阿木拼命想要抓住,晶晶却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晶晶!”

阿木大吼一声,从昏死中醒了过来。

“陛下,昭仪醒过来了!”

原来,拓跋焘听说阿木的情况不太好,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让御医进来,无论如何先把阿木的性命保住。

御医还是有两下的,给阿木扎了几针后,阿木就重新有了呼吸,连神志也清醒了。

“陛下,我怕是没办法再陪你了!”

阿木现在神志很清楚,知道自己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这么长时间,拓跋焘无微不至的照顾,让阿木也很感动,趁自己现在还清醒,跟拓跋焘告个别吧。

“爱妃!别说这样的傻话!”拓跋焘过来,握住阿木的手“你不会有事的,朕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阿木露出一丝笑容“陛下,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知道。你就不要骗我了。我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孩子生不下来,我必死无疑。我要感谢您这些日子的照顾,明知道我不是真心嫁给您,还是真心真意待我。我今生无以为报,等来生当牛做马,再来报答您。”

拓跋焘握着阿木的手,声音都变了,吩咐御医“快,快救救昭仪。昭仪要有个三长两短,朕杀你全家!”

拓跋焘跟阿木说道“爱妃,你现在不要想太多。现在先攒点力气,只要再用力一下,孩子就能生下来。”

阿木有气无力“陛下,不行了。您就不用再骗我了。我只能祝您长命百岁,无法与您白头偕老了。”说完,阿木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

拓跋看到阿木闭上了眼睛,也没了主意“爱妃,你若不在了,朕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朕这一辈子,最快乐的日子,就是跟爱妃在一起的时候。如果……如果这次爱妃你挺不过来,朕就随你而去!朕说到做到!”

阿木刚刚闭上眼睛,就听到拓跋焘要跟自己一起死,心里一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阿木把这股力气全部用在了下身,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阿木悠悠地醒了过来。一睁眼,看到还是古代的景物。

嗯?难道我还在古代吗?阿木刚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都没有力气。

“昭仪,您现在还不能动!”

阿木侧过投一看,原来是芸娘。

“芸娘,我没有死吗?”

阿木现在脑子也清醒了过来,明明自己难产,必死无疑,怎么还在这里?这肚子里的孩子上哪里去了?阿木看着瘪下去的肚子,有点奇怪。

“昭仪,孩子生下来了!是位皇子!不过……”说到这里,芸娘说不下去了。

“不过什么?别怕,我什么事没经历过?都不知道死过几回了,你说吧,我能挺得住!”阿木还以为自己虽然还活着,却没有多少时日了。

芸娘内心挣扎了几回,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说道“御医说,您以后怕是不能再有身孕了。”

阿木还等下文呢,等了半天,芸娘也没再往下说“就这样?”

阿木这么问,把芸娘都问懵了。点点头“还有什么吗?”

阿木笑道“我还说有什么事呢!不就再也不能生孩子了吗?正好我还不想生呢!哎呀!”

芸娘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昭仪,您怎么了?”

阿木摸了摸肚子“好饿!”

(本章完)

双兔傍地走(五)

阿木的身体还很虚弱,只能喝点汤。汤还没有端来,拓跋焘就来了。

“爱妃,你醒了?”

阿木想要起来,拓跋焘拦住了“爱妃,别动!好好休息吧!朕就这么看着你就好了!”

奶妈这会也抱着孩子进来了,拓跋焘接过抱着给阿木看“爱妃,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孩子!看这白净的皮肤,长大后,肯定像你!”

阿木看着拓跋焘抱着的孩子,哪里白净了?粉嫩粉嫩的,看着都有点吓人!怪不得难产呢,这得多重啊!

阿木没有见过新生儿,小花蕊那也是出生后两个月,阿木才见到,那会的婴儿和现在有很大的区别。拓跋焘似乎看出阿木有点害怕,也不让阿木抱了,又交给了奶娘抱着。

“爱妃,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呢?”

本来,孩子的名字是由父亲给取的,但是拓跋焘知道阿木的文才很好,就问阿木的意思。

阿木摇摇头“陛下,还是等孩子大点再取名吧!小时候,随便叫个名字就好了!”

拓跋焘不同意“那怎么行?这个孩子生下来就不哭,朕十分喜爱,一定要取个很好的名字。”

阿木才懒得管呢,刚好芸娘端来了米汤,阿木先喝点,实在是太饿了。

拓跋焘在一边走来走去地想“爱妃你的琴弹得很好,所谓余音三日,绕梁不绝于耳。嗯,就叫他拓跋余好了!”

“拓跋余!”阿木突然想起来了,这拓跋余是拓跋焘的小儿子,将来虽然说能做皇帝,但是个短命鬼。

“陛下,这个名字不好,要不,您再换一个吧?”阿木现在虽然对这个孩子不怎么喜欢,甚至都有点害怕,但说到底,这个也是自己亲生的,怎么也不希望他短命。虽然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历史,但阿木还是想试试,说不定拓跋焘能改主意呢!

“不好?怎么不好了?朕倒是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就叫拓跋余了!来人,通知太史令,闾昭仪所生皇子,赐名拓跋余,封南安王!”拓跋焘不仅不改名字,连王位都封好了。

阿木有点头大,这历史还真是无法改变。可历史上怎么就没有自己这个人呢?阿木也不做努力了,爱咋咋地吧!长命百岁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得死?

阿木的身体恢复得很快,由于不用亲自哺乳,一个月后,阿木就着手恢复身体的锻炼。外面现在马上又到夏天了,也不怕受风什么的,一个半月后,阿木就能到外面走动了。

刚见到外面的阳光的时候,阿木很不适应,眼睛都睁不开。阿木知道这种情况,星际旅行中,没少遇到这样。先微微睁开一点,等适应差不多了,再慢慢睁大。

“爱妃,你怎么出来了?”拓跋焘真是看得太紧了。

“哦,陛下,我这几天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出来走动走动,身体恢复得更快。”

拓跋焘还是不放心,让阿木在外边一小会,就逼着阿木回到屋子里。

算上生产前的一个月,阿木有接近三个月没洗澡了。以前打仗那是没办法,这一年来的时间,阿木养尊处优惯了,哪能受得了。天天在屋子里待着,阿木也不觉得什么。现在出外边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再回到屋子里,差点把阿木呛死。捂着鼻子赶紧出来“芸娘,赶紧让人收拾一下!”

拓跋焘看着阿木这个样子,促狭地笑道“爱妃,你身上的味道更重,没闻到吗?”

阿木拿起胳膊闻了一下,差点没吐了出来,赶紧吩咐下去准备沐浴的东西。

等洗过三遍以后,阿木才停了下来。这长时间不洗,真是脏死了。阿木洗澡的这段时间,屋子里所有能洗的东西,芸娘都让人拿去洗了,全部都换上新的。香炉里点上了香,把屋子里熏了一下。

阿木回到屋子里,发现拓跋焘还没走。看来是准备在自己这里吃饭了,吩咐芸娘赶紧准备饭菜。

下午的时候,拓跋焘又让奶娘把拓跋余抱来,又在阿木这里混了一下午。阿木算是看出来了,拓跋焘今天是想在这里留宿。想到这里,阿木竟然心里也痒痒的,有点期待。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生了个孩子,自己已经不抵触这方面的事了,甚至还有点想了呢?难道是体内激素发生了变化?那也不应该心里也发生变化啊?

阿木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阿木这人也很容易随遇而安的。吃过晚饭后,也不问拓跋焘的意思了,直接就让芸娘准备就寝的事情。

(本章完)

双兔傍地走(六)

“芸娘!芸娘!我不行了,你来吧!”

拓跋焘果然是想要跟阿木亲热,阿木也没有回避。但阿木忽略了自己现在产后不久,体力不支,拓跋焘还没有尽兴的时候,阿木就支撑不住了,赶紧呼唤芸娘。

芸娘就在外屋伺候,听着屋里二人的动静,早已受不了了。可这种事情,芸娘怎么好半路去代劳?拓跋焘正在兴头上,根本不管阿木,只顾自己动。阿木感觉再这么下去,自己会出问题,赶紧上气不接下气地呼唤芸娘。

芸娘再不好意思,阿木叫了她这么长时间,也只好慢慢来到榻前。

阿木看到芸娘过来了,赶紧吩咐“芸娘,救命啊。我实在不行了!快来帮帮我!”

芸娘还是很扭捏,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半路换人的,虽然芸娘是青楼出身,但那会谁是自愿的?

“芸娘!快啊!我真的不行了,再下去就要死了!快!求你了!啊!”

芸娘再害羞,看到阿木的样子真不行了,心里也很担心,顾不了那么多了,赶紧宽衣解带上来。

阿木用尽力气,才把拓跋焘推开。刚离开阿木的身体,拓跋焘的神志稍复。阿木示意自己不行了,让拓跋焘去找芸娘。拓跋焘这会已经收不住了,虽然不大愿意,但身体现在不由自己意志做主。

阿木现在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好在榻上够大,阿木就在一边沉沉睡去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正睡得香呢,有人叫拓跋焘去上朝。阿木肚子大了以后,就再没去上过朝。今天拓跋焘竟然问阿木去不去。

“不用了吧?”阿木也不是很确定。怎么又要叫自己去上朝?

“朕这些日子觉得朝堂上怪怪的,好像要出什么事!有你在,朕能安心点!”

拓跋焘的理由,阿木没办法推却,只得答应。

来到朝堂上后,阿木看到,确实跟半年前有很大不同。首先就是以长孙道生为首的一班老臣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群陌生的面孔。

朝会开始后,拓跋晃禀道“父皇,国史一书,已经大成。就在天坛以东三里,今日就可以让百姓前往观看,以瞻仰我大魏国威。儿臣请父皇先往观之!”

拓跋焘大喜,想象着以后,世世代代瞻仰自己的功绩,不由心满意足“好!朕这就前往。”

阿木却隐隐有点担心,这崔浩就是因为这事被杀的,自己担任尚书令的时候,一直不给他拨发经费,就是不想他把国史修成。现在看来,根本就没什么用。

到了碑林,阿木看到,在方圆差不多两百米的一块地上,树立着大大小小好几百块石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凿出这么多这么大的石碑,光这一项,就不知道费了多少人力,更不用说还在上朝刻上了一部史书。

拓跋焘和阿木在前面走着,一班大臣就在后边跟着。拓跋焘只沉醉于这个碑林的恢宏,并没有去看碑上的内容。

跟着的一班大臣,也都是交口称赞。阿木回头看了看拓跋晃和崔浩,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正在阿木狐疑之间,后边跟着的大臣里,突然发生一阵骚乱。拓跋焘也听见了,回头问什么事。

有一个面生的官员上来禀道“陛下,臣觉得崔司徒所编国史,有辱我大魏国体!”

拓跋焘看向崔浩,崔浩赶紧过来“陛下,国史一书,臣检阅不下三遍,不可能有此事啊!”

拓跋焘问那个官员“你说崔司徒的国史有辱我大魏国体,可有证据?”

那个官员说道“陛下,您请看!”指着旁边的一块石碑“太祖有异人之姿,故能辟土擒敌,窥觎江外。然善战好杀,暴桀雄武,禀崆峒之气焉。至于安忍诛残,石季龙之俦也。这不就是说我大魏太祖残暴不仁吗?”

“还有这块涉珪代立。………开次子齐王嗣字木末,执清河王,对之号哭,曰:“人生所重者父,云何反逆。”逼令自杀,嗣代立,谥开道武皇帝。如此皇家私密之事,崔司徒却秉笔直书,公之于众。其心何其毒也!”

拓跋焘看向崔浩,崔浩直接就懵了!这些内容都哪来的?自己检视三遍,怎么就不记得有这些内容?

拓跋焘看到崔浩没有话说,也不认罪,怒不可遏“来人!将崔浩削去官爵,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崔浩这时候才如梦初醒,大喊冤枉。可拓跋焘这会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听他辩解?

(本章完)

双兔傍地走(七)

崔浩被押入天牢,阿木还是有心里准备的,看到拓跋晃脸上有似有似无的笑容,难道这一切都是拓跋晃的阴谋?

阿木跟拓跋焘说道“陛下,崔司徒一直是我大魏肱骨之臣,历侍三代,如何会如此诋毁太祖?这里边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拓跋焘还没表态,拓跋晃接口道“右昭仪,你以为崔浩不会吗?你看那块石碑,崔司徒称你在朝堂上是牝鸡司晨,而说父皇亲娶勾栏之女,荒淫无道。如此大逆不道,留他何用?”

拓跋焘本来就生气,这会更是控制不住,也不去想此事有极大破绽,崔浩再没脑子,怎么可能说自己荒淫无道?

“太子!此事交给你处理,这碑林不能留了,全部砸掉!”

说完,也不管阿木自己往回走了。只有少数的大臣跟着拓跋焘走,大部分的大臣,竟然跟在拓跋晃的后面。

阿木一把抓住拓跋晃的胳膊“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为什么?”

拓跋晃凄然一笑“还记得天佛师父吗?他崔浩就是始作俑者。当时,我尚且年幼,没办法给天佛师父报仇。但我当时就发誓,今世,一定要给师父报仇。为了此事,我谋划多年。今日终于得偿所愿,右昭仪,看在我曾经救过你的份上,我劝你不要掺和此事,你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也不妨告诉你,你就算想救,也救不了。你看到了吗?后边这些都是我的人!”

阿木不说话了,一向表现懦弱的拓跋晃,竟然如此强势。阿木知道,他这种性格,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出手的。看来,自己还真得小心了。别刚过几天好日子,还没来得及享受,就又要出乱子。

阿木紧走两步,赶上拓拔焘。拉住拓拔焘的胳膊正要准备求情,拓拔焘突然抓住了阿木的手,阿木感觉,手上传来的力道有点大。奇怪地看了看拓拔焘,拓拔焘面无表情地往回走。

阿木稍微一想,就已经明白,也默不作声,跟着往回走。

回到春华殿,午饭端上来的时候,拓拔焘吩咐拿酒。在因为房事过多,御医给调养到现在,拓拔焘都没饮过酒。

阿木也没有说话,芸娘就更不敢了。吃过饭后,拓拔焘拿了一坛酒,还在喝。以高允为首的汉族官员,也有来给崔浩求情的。拓拔焘一律不管,也不表态,任由这些官员在下边跪着。

快天黑的时候,拓拔晃来了“父皇,崔浩已经认罪。儿臣以为,如此大罪,当以谋反论处,夷其三族!”

阿木终于还是没忍住“太子殿下,此事,说到底,还是崔浩失职之罪,说不上谋反吧?”

拓拔晃也不生气“如此诋毁我大魏,只给他判一个谋反,已经够给他面子了。要不是看在他为我大魏立下汗马功劳,当夷十族!”

阿木还要说,拓拔焘打断“如此大恶之人,必当严办!就如太子所言!”

拓拔晃挺胸抬头,洋洋得意地走了。阿木从来没见过拓拔晃用这个姿势走路,刚要跟拓拔焘说拓拔晃的不正常,拓拔焘却直接拿起了酒坛子大口大口地喝着。喝完了,直接就趴在了地上,看上去,已经醉了。

阿木没办法,只得把拓拔焘扶回寝室。吃过晚饭的时候,宗爱来了,每天这个时候,众皇子睡下的时候,宗爱都会来回报众皇子的情况。宗爱年岁大了,拓拔焘也不用他伺候起居了,让他负责众皇子的生活。

阿木看到拓拔焘还没醒,就想让宗爱先回去。没想到,拓拔焘这时候直接坐了起来,吩咐阿木给端些吃的。主仆二人,就这样一个在上面吃着,一个在下边汇报。

拓拔焘吃了一点,就不吃了,而是开始解自己头上的小辫。阿木过来要帮他,拓拔焘制止了“宗爱,好久都没给朕梳过头发了吧?”

阿木更奇怪了,晚上了,梳什么头啊?宗爱也不知道为什么,手竟然都点抖,连带着身体也在抖。

虽然已经很长时间不给拓拔焘梳头了,但梳子还是随身携带。芸娘给端进来一盆水,宗爱给拓拔焘就在饭桌旁,把头发给拓拔焘梳好。阿木看到,拓拔焘跟平时有点不一样,至于哪点不一样,阿木说不上来。

梳完头后,宗爱就回去了。拓拔焘虽然还是跟阿木睡在一起,却并不碰阿木,也不跟阿木撩,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睡着。阿木总感觉今天拓拔焘怪怪的,睡的时候,也一直不敢睡死。等到半夜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有很乱的声音,好像有很多人。

拓拔焘坐了起来“爱妃,你得嫁妆里有你的盔甲和战刀吧?给朕取来!”

(本章完)

双兔傍地走(八)

听到拓拔焘要盔甲和刀,阿木知道拓拔焘哪里不正常了。原来,宗爱给拓拔焘编的发辫,适合戴头盔,只有出征在外,拓拔焘才是这种发型。自己这一年的时间,根本就没见过这个发型,怪不得看着怪怪的。

阿木的盔甲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用过了,拿来当嫁妆,也只是做个纪念,没想到,还能有用的一天。连盔甲带战刀有一百斤了,芸娘搬不动,阿木亲自去给找了出来。

“陛下,这件金丝甲刀枪不入,你穿在里边防身吧!”阿木的金丝甲也有些日子没穿了。

阿木的战甲本来就是重甲,防护力够的,拓拔焘就没要。阿木不放心,就把金丝甲换上,跟着拓拔焘出来。

阿木看到,外面灯火通明,宗爱在前边,竟然也穿了盔甲。后面黑压压一片,少说也有上千人,全都穿的那天阿木见过的那种黑甲。

拓拔焘来到前面,也不多说话,高声道“包围东宫,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大军快速而有序地出去了,宗爱有点不敢相信“陛下,这……”

拓拔焘当先而行“走吧!”只留了四个侍卫跟着。宗爱和阿木赶紧跟了上去!

等到了东宫,阿木看到,玄甲军已经控制住了场面,这里竟然也是灯火通明。在一个小队长的带领下,来到东宫的大殿,阿木看到,包括拓拔晃在内,竟然有一百多官员。守卫东宫的侍卫应该是有反抗,尸体乱七八糟还没来得及收拾。而东宫这边好像在举行宴会,大家都穿着华服。满屋子的酒气菜香。

这些被看管起来的人,看到拓拔焘全副武装进来,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有几个想要逃跑的,被当场格杀。剩下的,有胆子小的,站都站不稳了,直接坐在了地上。

拓拔焘来到上面主位,直接坐下了,下边众人被士兵呵斥着全部跪下。

拓拔焘问拓拔晃“太子,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拓拔晃这会也吓够呛“父皇,儿臣正在宴请这些大臣。”

拓拔焘问道“有何喜事,需要开夜宴啊?”

晚上皇宫要宵禁,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这些大臣什么的,是不允许进来的。

拓拔晃今天特别高兴,上午刚把崔浩抓起来,下午崔浩就在审讯过程中死了。拓拔晃去禀报拓拔焘后,已经派人去各地把崔浩三族的有关人员全部杀死。当年,崔浩逼死天佛师傅的仇,终于得报。拓拔晃又看到拓拔焘一直在喝酒,没发现什么,就大胆在宫中宴请这些跟着自己的大小官员。现在被拓拔焘这么问,支吾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好的理由。

拓拔焘冷冷道“你说不出来,朕就替你来说吧!你其实从一年多以前,从天牢里救走右昭仪的时候,就开始谋划了吧?你怪朕杀死了你豢养多年的死士,你怪朕剥夺了你太子的权利,你怪朕把浚儿从你得身边带走。你对朕有太多的不满,就处心积虑地想要压倒朕。朕要没猜错的话,太尉和永昌王的生病,和你也有关系吧?”

拓拔晃其实不善于搞这些事情,被拓拔焘一语道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圆谎。

拓拔焘继续说道“他二人病倒,朝中的权利实际上就落到乐平王和尚书令拓拔齐的手上,此二人与你交好,所以你们就联手排挤崔浩。才想出了国史一事,致崔浩于死地。可你太着急了,生怕朕不答应,竟然换上了那么多朕没见过的官员,合力逼朕。要是朕上午不同意,你们怕是还会上演一出逼宫的好戏吧?朕从十二岁征柔然开始,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们这点小把戏,以为真能瞒得过朕吗?崔司徒作为三公之一,你竟然在天牢里直接处死。你让其他的官员怎么看?朕一出征在外,就让你监国,这么多年了,你就是这样处理事情的吗?”

底下以拓拔丕拓拔齐为首,听到拓拔焘说出了他们的事情,还以为拓拔焘知道了他们所有的事情,赶紧磕头认错。

拓拔晃直接傻了,没想到,自己的每一步,父皇都了如指掌。知道这次要倒霉,也就不求饶了。

拓拔焘凄然一笑“来人!”

“等等!”阿木赶紧出声“陛下,太子虽然有过错,但看在他是太子的份上,饶过他这一次吧!”

拓拔焘扭头看着阿木,脸色变了几变,手一挥“除了太子,全部就地格杀!”

一百多大小官员,其中还包括拓拔丕和拓拔齐,瞬间就全被杀死。大殿里血流满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红色,拓拔晃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本章完)

双兔傍地走(九)

拓拔焘确是见惯了杀伐,看着满地的尸体,很满意“太子,从今而后,你就在这东宫里好好反省吧。没有朕的旨意,不许你见任何人!宗爱,派人把东宫看管起来!”

说完,拉着阿木就往外走。阿木知道,拓拔焘既然动了真火,现在劝他只会火上浇油。况且,这些人跟自己也没什么交情,生死根本就不关心。能保住拓拔晃的性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二人回到春华殿,已经快要五更了。阿木给拓拔焘把铠甲卸下,拓拔焘却并不休息,直接换上朝服“今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朕还得想办法稳住朝堂。爱妃,你要累的话,就不要陪朕去了!”

刚才把拓拔晃提拔的官员全部杀掉,拓拔健和长孙道生又病倒了,现在朝堂上也不知道剩下几人了。阿木不放心,就跟着拓拔焘一起去了。

朝会开始,阿木看到,现在这朝堂上真是惨啊,稀稀拉拉就这么几个人,还都是一些不怎么管事的。拓拔焘确实见惯了风浪,丝毫没有慌乱,说了一堆人的名字,让宫人挨个去通传,其中有阳平王杜超建宁王拓拔崇等等一些个年龄偏大,在家颐养天年的前重臣,还有一些平时不怎么参与朝政的尚书什么的。

等了有一个多时辰,被召众臣大部分都来了,只是阳平王杜超实在来不了,只好派其子杜元宝代替。

拓拔焘说道“众位爱卿,今日召大家前来,是因为太子与司徒崔浩起了纷争,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现在,崔浩被太子杀死,太子也被朕软禁起来。太尉和永昌王也已病危,朝中大局需要尽快稳定。朕有意提拔一些人接管这些职位,众爱卿可有合适人选?”

底下这些人,何时有参与过这么重要的事情?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趁着底下乱哄哄的时候,拓拔焘问阿木“爱妃,你有什么建议?”

阿木来了这么多年,其实对现在的官僚制度还是有一些意见的。下边的次级官员权利太小,而最高一级的如司空尚书令等等,权力太大,根本没有人分割他们的权力,一旦这些人有什么问题,朝廷都会受到震动。军队里边更是如此,将军虽然都有副将一职,实际上却是长期空缺。一旦主将要造反,整支队伍都会跟随。这太有问题了!

“陛下,我的意见,是不要再设什么三公职位了,让尚书级别的官员,直接对您负责,这样,他们每一个人的权力都不会太大,就算其中一个有什么问题,也不至于对朝政有什么影响。还有,每一层官员,都设副职,如果主职有什么问题,副职有揭发的职责,一旦主职有什么责任,实行连带责任。”

拓拔焘摇摇头“自从爱妃你嫁给朕,朕就不想再这么累了。本来,让太子学着处理朝政,可你看他,跟大臣竟然结私怨,为了搬倒崔浩,不惜使用阴谋手段,一个帝王没有肚量,只会挟私报复,这怎么能行呢?”

阿木看拓拔焘说到这个问题上,问道“陛下,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其实阿木是不应该问的。他作为拓拔焘的侧妃,又有了子嗣,让拓跋焘不得不怀疑他的动机。

拓跋焘看了看阿木,最后还是感情战胜了理智“这个问题,以后再说,等朕先把朝廷上的事解决了再说!”

阿木只是想问一下拓跋焘会拿拓跋晃怎么样,没想到,拓跋焘却理解错了。跟阿木说的话,也不说明白。

底下这会也谈论出了结果,殿中尚书长孙渴候出列“陛下,太尉一职,现在还不能做决定,司空一职,臣推举原司空杜超之子杜元宝接任。杜元宝任卫尉副将也有些时日了,一直做的不错,原卫尉楼伏连又经常卧病,实际上卫尉部队一直都是杜元宝在负责,臣意,让杜元宝接任卫尉一职。”

这个提议,原本就是拓跋焘的意思,只是接任司空在意料之外,也就同意了。

少师高允出列道“陛下,太子之罪,其实是受到乐平王的蛊惑,请陛下从轻处罚。”

拓跋焘说道“高侍郎,这些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朕自有主意。”

高允却不听,接着说道“太子所犯之罪,无非就是擅杀崔浩。崔浩之死,实是其咎由自取。并不能全怪太子,还望陛下明察!”

拓跋焘不愿跟他说这些“高侍郎,此事朕不想再谈了。如有人再提此事,朕就将他打出朝堂!”

(本章完)

《孔子家语》记载,孔子的学生冉有曾求教于孔子:先王制定法律,规定刑不上大夫。如果大夫犯了罪,就可以不适用刑罚吗?孔子作了这样的解释:对于君子的治理,通常以礼教驾御其内心,从而赋予其廉耻之节操。古代的大夫,如果有违法犯罪行为,不必直接定其罪名,以避讳不名之耻。因此,大夫犯了罪,如在五刑范围之内,不必派司法官吏对其加以捆绑羁押,而令其自己请罪;如属于重大犯罪,也不必派司法官吏对其施以死刑,而令其跪拜自裁。

双兔傍地走(十)

底下大臣看拓拔焘生气,也就不再多言语,接着议定其他方面的人选。其实也没什么好议的,这些职位将来由谁接任,其实一直都有在培养,只不过是早接任几年而已。尚书令由拓拔崇的儿子拓拔丽接任,司徒一职,拓拔焘的意思是让高允接任,不过高允刚才顶撞了拓拔焘,这事就准备搁置了。阿木给的建议,让陆丽接任。陆丽是尚书台实际上的掌管者,接任司徒的话,拓拔丽这个新人一时半会搞不明白尚书台的事。拓拔焘稍一合计,让陆丽兼任司徒。反正现在国史也不修了,祭祀什么的也都是固定的仪式,司徒一职也没什么大事。

朝堂安顿下来后,拓拔焘为了稳妥起见,改为三天召开一次朝会。以前没什么事,根本就不开。这会都是些新上任的,拓拔焘不放心,先让朝局步入正轨后再说。

阿木以前那也是朝中一等一的众臣,许多大事都有参与。拓拔焘就让他每天陪着去上朝,一来二去的,这些大臣也都习惯了阿木的存在。

过了有一个多月,朝局总算是稳定了下来。拓拔焘又采用阿木的建议,让军队里三十岁以上的士兵全部卸甲归田,以减轻国家的负担。农民的赋税从原来的两成半减到一成半,让百姓修养生息。这些是长远的计划,一时半会也没有什么效果。

二人经过一系列的举措,总算是让国家又安定了下来,二人也有了大把的时间休息。闲来无事的时候,就逗一群皇子皇孙玩耍,看着一大帮孩子,拓拔焘终于露出了笑容。

“陛下,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您看是不是可以让太子出来散散心?我听说太子最近瘦了很多!”阿木趁着拓拔焘高兴,想让拓拔焘饶过拓拔晃。

拓拔焘本听了,看了看阿木,却没有从阿木的脸上发现什么。也不是拓拔焘多疑,在自己还不知道阿木身份的时候,太子就要娶他。虽然二人都说当时并不知道阿木的身份,但拓拔焘不得不怀疑,尤其是拓拔晃还为了救阿木,动用了自己都不知道的豢养多年的死士。

“太子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对了,朕现在带你去一个地方!”

拓拔焘忽然想起了什么,拉着阿木来到了皇宫后面一处偏僻的地方。很难想象,皇宫里竟然还有这么破旧的地方。阿木也懒得走动,但皇宫里大部分地方都去过,却不知道,这浣衣坊后边,还有这么大的地方。

这个地方,连奴仆都没有一个,可见平时并没有人来。到了门口,拓拔焘让所有随从在外面等候,只有宗爱跟着进来。

这个房间里边,和外边一样破旧。可是看到里边的陈设,也就不觉得奇怪了。里边只有一个大的炉灶,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堆细细的沙子,还有一些木板什么的。

阿木正奇怪呢,拓拔焘带自己来这么个地方干什么?拓拔焘开口了“爱妃,你是不是很奇怪,朕为什么要来这里?”

阿木点点头,去哪儿不好,偏偏要来这个地方。

拓拔焘解释道“这个地方,是朕小时常来玩的地方。当年,太祖不太忙的时候,就来这里陪朕玩耍。你还别不信,朕小时候,除了骑马射箭,最喜欢的就是来这里。”

阿木更糊涂了,这里有什么好玩的?难道自己遗漏了什么吗?阿木努力寻找着有什么没有发现的东西。

宗爱显然早已知道是什么事,外边有两个宫人抬进来两个大木箱子。宗爱让他们出去后,拓拔焘亲自打开了木箱。

木箱里边还有两个小木箱,阿木看出很是沉重,因为拓拔焘拿的很费劲。拓拔焘可是能把一个人举过头顶的。

拓拔焘又打开小木箱,一个里边放的是金锭,一个里边放的是一个金佛。拓拔焘小心翼翼地把金佛拿出来,宗爱递过帕子,拓拔焘把金佛擦拭一番。

“这个是我拓拔氏的先祖遗像,一直在太庙供奉。”拓拔焘解释这金佛的来历。

阿木不置可否。老实说,这个金佛的样子,根本无法分辨出人的面目,说他是谁的先祖,也无法辩驳。

拓拔焘脱去外边的长袍,宗爱接过。拓拔焘又从大木箱里边拿出了东西,原来是木炭。怪不得黑乎乎的看不清。

拓拔焘亲自把炉灶里的火生着,然后就从旁边水桶里舀了点水,倒在沙子上。然后拿木板砌了一个四方形,把湿沙子倒里,又把金佛埋在最上边,压实。

这时候,火已经烧的很旺了。拓拔焘又拿起火钳子夹起了一个坩埚,放在火塘里预热。过了一会,就把金锭放里,看来是要烧融了。

阿木还是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玩的,看着拓拔焘在一边一下一下拉着风箱,坩埚里的金锭也开始融化成液态。

拓拔焘把沙子里的金佛小心地拿了起来,跟阿木说道“爱妃,你把金水倒在里边!”

(本章完)

安能辨我是雌雄?(一)

阿木进来一直看不明白拓跋焘在做什么,直到拓跋焘要他把金水倒在那个沙子里边。阿木明白了,这就是拓跋氏的传统,铸金佛。

这个铸金佛可不是拓跋焘说的那样,随随便便铸着玩的。如果自己把金佛铸成的话,会被立为皇后的。当年赫连皇后就是铸成金佛,才被立为皇后的。拓跋焘怎么会让自己铸金佛的?难道他想要立自己为皇后?

阿木想了想,自己还是不能这么做。铸不成还好说,万一铸成了,对赫连皇后来说,太不公平了。赫连皇后自被立为皇后以来,一直没有什么问题,如果被自己换掉的话,会被老百姓骂死的。

“陛下,我不会这么做!”阿木很是坚定地说道。

拓跋焘看了看阿木“为什么?”

阿木平静地说道“陛下,我知道这铸金佛的意义。如果我能铸成的话,恐怕您就会立我为皇后吧?我不想这么做。”

拓跋焘明显有点生气,但因为是阿木,脸色变了几变后,事情就这么算了。

等到回去吃饭的时候,拓跋焘还在因为此事闷闷不乐。这会,众皇子都在,宗爱也就少有得过来伺候拓跋焘。

宗爱跟随拓跋焘多年,拓跋焘的一言一行他都了如指掌。知道拓跋焘想要立阿木为皇后,但是阿木不同意。从来没有人敢违拗拓跋焘的意思,宗爱看得出来,拓跋焘在生闷气。出于对拓跋焘的关心,在拓跋焘耳边小声说道“陛下,此事并不难办!”

拓跋焘看了看他“说来听听!”

宗爱说道“太子如今犯了大罪,陛下您应该是有另立储君的意思吧?您对闾昭仪宠爱有加,为何不立南安王为太子呢?母凭子贵,到时候,立闾昭仪为皇后,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拓跋焘的脸色又变了几变,这么大的事,按理来说,宗爱作为一个宦官,是不能参与的。但是他说的话,又说到自己心坎里去了。权衡了半天,拓跋焘还是决定按他的意思办。

宗爱跟随自己多年,办这些事情应该没有问题“那此事就交给你去办了!该如何办,不用朕说了吧?”

宗爱应了,退了下去。阿木在旁边并没有听到宗爱说的话,只听到拓跋焘交代了让宗爱去办什么事,就没在意。

此后几天,拓跋焘再没有提此事,阿木当自己不同意,拓跋焘也就算了,此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在几天后召开的朝会上,左仆射兰延突然提出太子失德,已经不适合再任太子,奏请拓跋焘另立太子。

这么大的事情,作为最高一级的官员,如司空司徒尚书令什么的提出,也要担负很大的风险。现在竟然由次一级的官员提出,这太不正常了,他有几个脑袋,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提出来?阿木不得不怀疑这个兰延提出这个问题的动机。

“大胆!此事也是你能议论的?念在你刚入京参与朝政,朕就不降罪于你了。退下去吧!”

拓跋焘的态度也很奇怪,看这意思,这个兰延竟然什么事都没有。阿木正狐疑间,底下殿中尚书薛提又出列“陛下,臣觉得兰仆射提议并没有什么不妥,臣附议!请陛下三思!”

“臣附议!”这边薛提刚说完,那边侍中疋及也出来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时间,朝堂上出列了一堆的官员,都是同意换太子的。阿木明白了,这是有预谋的。可这种事情,应该有既得利益者才会有人提出的,现在各位皇子都还小,年龄最大的,竟然是皇孙拓跋浚,而拓跋浚是拓跋晃的儿子。就算立他为太子,和拓跋晃做太子有什么区别吗?

拓跋焘现在好像也不太好办,法不责众,这么多大臣都同意,拓跋焘不好全判他们有罪,只好黑着脸“既然都说要另立太子,那么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阿木更奇怪了,看情况,是拓跋焘被大臣逼着在朝堂上议论此事,可这种事情,拓跋焘要是不想谈论,可以即刻离开朝堂,表明自己的态度。拓跋焘非但没有停止朝会,反而顺着大臣的意思,马上就议论此事。以拓跋焘做皇帝以来,从没有这么弱势。或者说,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拓跋焘授意的?

阿木突然明白过来了,这事要是拓跋焘同意的,一切就都好解释了。可是,他为什么要换太子呢?那些皇子皇孙还都小,就算要换继承人,也不用急在一时啊?

(本章完)

安能辨我是雄雌(二)

阿木这边正思附间,兰延在底下下出列禀道“陛下,贺皇后所生只太子拓拔晃一人,而赫连皇后并无子嗣。再往下,沮渠昭仪冯昭仪也无子嗣,而闾昭仪有南安王,臣提议,立南安王为太子!”

到现在,阿木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事不是拓拔焘搞的才怪呢!这些人跟自己根本就没有交情,甚至都不认识,他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为的只是让自己的孩子当太子。要说没人指使,说什么都不能相信啊!

底下又是那班大臣,全都同意。拓拔焘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正要说话。阿木抢先说道“这事我不同意!”

阿木作为拓拔余的母亲,自然有权力反对。这让底下众人都不好办了,拓拔焘授意换太子,可现在新太子的母亲不同意,这怎么办啊?

这事也大大出乎拓拔焘的预料,本来想着,阿木不可能不同意,就没跟他商量,谁知道现在反对的人竟然是阿木。

“爱妃,你为何要反对啊?”

拓拔焘还不能表现得太过,毕竟这事不是自己提出来的,只好装作很平静地问道。

“陛下,虽然太子失德,但并无大的过错,如果因一时小错就要废除太子之位,未免太儿戏了。况且,余儿年幼,立为太子,是否太早了?请陛下三思!”

阿木也没有说就一定不同意,只是说拓拔余太小。这年头,孩子长不大的情况比比皆是,连皇家也不例外。言外之意,还是等拓拔余再大一些再说。

司徒陆丽,少师高允,太傅游雅等跟太子走得比较近的官员,听到要另立太子,都有点不知所措。几人那都是聪明之人,怎么会看不出这是拓拔焘的意思?偏偏推举之人,还是阿木的孩子。阿木对几人也都不错,让几人一时不知道该帮谁。

现在听到阿木亲自反对,几人也都赶紧出列“请陛下三思!”

有反对的声音提出,就有跟随的。这么大的事,拓拔焘也不可能每一个大臣都通知到,那样的话,自己直接换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

众多大臣觉得换太子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换一个未满一岁的婴儿,就有点儿戏了。现在看到陆丽游雅带头,很多大臣也都同意。

拓拔焘现在真是难办了。说算了吧,自己又跟那么多大臣通过气了。说继续换吧,现在有这么多人反对,最重要的,是阿木也反对。拓拔焘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局面僵住了。

兰延脑子比较灵活,看到眼下这个局面,换太子是不可能了,至少短期内不可能,索性自己担下这个责任吧,总不能让拓拔焘为难啊!

“陛下,闾昭仪所言极是!臣一时考虑不周,请陛下降罪!”

其他打过招呼的人,看到兰延这么说,纷纷换了口气,说换太子不好。

拓拔焘叹了口气,趁势说道“各位爱卿也都是为国家社稷着想,何罪之有啊?都起来吧!退朝!”

拓拔焘太郁闷了,孩子都有了,这阿木怎么就不接受自己的心意呢?无论自己怎么做,阿木总是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就算是跟自己肌肤之亲,也是自己想要的时候,她才答应,从没有主动说要。一切好像还是跟自己做的交易,而不是因为喜欢。感情这种事,还说能慢慢培养呢,现在看来,根本就一点用都没有。

而阿木这边,只是出于对拓拔晃的关心。出于对自己孩子拓拔余的爱护,才会这么做。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可不想让他按史书上那样早早就结束自己的一生,所以才会极力反对,根本就没去考虑拓拔焘的感受。等到明白过来,阿木也感觉自己太过分了。再怎么说,难产的时候,拓拔焘说要跟自己一起去。光是这份同生共死的决心,自己就无法去忽视。

回到春华殿的时候,阿木主动上去抱住了拓拔焘的胳膊。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了,孩子都快会说话了,阿木现在对于自己女人的身份越来越适应了。

“陛下,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明白。但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阿木决定,还是把自己能知道未来的事情,告诉拓拔焘。要不,拓拔焘会以为,自己是铁石心肠,他不管对自己有多好,自己都无动于衷。

“其他人都下去!陛下,我想好好跟你谈谈!”

(本章完)

安能辨我是雄雌(三)

拓跋焘本来就很郁闷,看到阿木把奴仆都喝退,还说阿木想给自己道歉。自己要的是道歉吗?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情,有怪过你吗?

阿木没法理解拓跋焘的心情,长出了一口气,给拓跋焘倒了一杯茶“陛下,我要说的事情,以前就跟您说过。现在,我想把事情原原本本跟您说清楚。我现在说的话,我发誓,绝对没有半点假话!”

拓跋焘看到阿木语气很沉重,也收起了自己的不愉快,爱一个人,虽然会恼,但绝不会恨。拓跋焘实在没办法去怪阿木。

“我的真名,就是叫阿木……”

整整一个上午,阿木把自己的身世,怎么来到这边的,来到这边后的事情等等一切,阿木都原原本本仔仔细细告诉了拓跋焘。

拓跋焘原先听阿木说这件事情,根本就不相信。阿木刚开始跟他说的时候,他本来也不相信。但阿木这次说得很仔细,这么细致地讲解,不由得拓跋焘不信。虽然难以理解,但这么复杂的故事,没有一点磕绊,滔滔不绝讲了一上午。拓跋焘信了,故事虽然离奇,但能这样讲一上午的,那都是看着书背了多少遍才能讲得出来的。除非阿木处心积虑地编这么一个故事来骗自己!但阿木没有理由编这么一个故事来骗自己,所以拓跋焘选择相信阿木说的。

“这么说,你是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才到了这具身体里?”

阿木点点头,至少拓跋焘已经开始试着去理解了,自己一上午没有白费,先喝口茶。

“真是匪夷所思!”拓跋焘虽然选择相信,但以他所接触到的知识,理解起来还是很费力的。

“也就是说,只要你死了,就会回到原来的地方?”拓跋焘忽然对阿木所说的事情很感兴趣。这个年代的人,为了所谓的长生不老,不惜相信那些道士僧人之言,去服食一些丹药。拓跋焘也不例外,作为最高统治者,荣华富贵已经到了顶峰,所追求的只剩下千秋万载了。

对于拓跋焘的这个问题,阿木自己也不确定。回想起上次回去,其实自己根本就没有死,只不过是昏过去了。可要说昏过去就能回去,自己难产的时候,昏过去可不是一回,可自己再也没有回去过。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上次我回去的时候,就是我们两个人掉下悬崖那次。可那次从我身上的伤痕来看,根本不可能死。或许,我回去的那些经历,只不过是我的一场大梦罢了!”阿木还是老老实实说道。

“你说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是真的吗?人真的能上天?吃的东西都能直接做出来?天上还有跟我们一样的人?”这些事情,对于拓跋焘来说,实在是不能够理解。

阿木又点点头“没错。陛下,您都没发现吧?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说话可不是现在这样。我说的话,应该和幽州那边差不多。这么多年,我也说不好这边的话。”

这些事情,拓跋焘哪还记得?况且这个年代,各种地方的人都有,说话说不明白就连带着打手势,大家都习惯了。

吃过午饭后,拓跋焘也不问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你跟朕说这些事情,有什么用意吗?”

阿木长出了一口气,总算问到正题上了“陛下,我跟您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您明白。我是后世过来的人,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我在书里基本上都看过。当然了,都是比较大的事情,才会记在书上。就像崔司徒的国史一样!我之所以会反对立余儿为太子,是因为我知道,余儿将来虽然可以做帝王,但是命很短,做为他的亲人我不愿意让他那么早死!”阿木还是没办法说出母亲这个词,太别扭了!

拓跋焘点点头,又问道“可是你还说过,你曾经试着去改变一些事情,可到头来,一切都是徒劳,虽然过程会变,结果却不会变,对吧?”

阿木点点头,就是深知这一点,阿木才这么担心。但那都是别人,也许自己根本就没有上心,这次是自己的孩子,说什么也要试试。

“那你为何还要去改变呢?既然无法改变,就让它按部就班地发生不好吗?”拓跋焘倒是能看得开。

阿木摇摇头“可我就是说服不了我自己。陛下,你要怎样都好,这件事情就听我的,好不好?”

拓跋焘这次却不坚持了“好!只要爱妃你能陪在朕的身边,朕就心满意足了。你说怎样就怎样!”

(本章完)

安能辨我是雄雌(四)

“王爷,慢点跑!”

一个五六岁的锦衣少年在前面跑过去,一群宫人在后边追着。

突然少年摔倒了,几名宫人赶紧过去把少年抱起来。少年不哭也不闹“你们这群废物,这么大人了连我都跑不过,那腿长在你们身上也没什么用了。秦郡公,把他们的腿砍了!”

这个秦郡公,就是宗爱。作为宦官,拓跋焘竟然封他为郡公,可见对他有多好。

宗爱怜爱地摸了摸少年的脸颊“好!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来人!”

“慢着!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能这么惯他。你怎么就不听呢?”

阿木拉着拓跋焘也过来,听到拓跋余要把这些宫人的腿砍了,而宗爱还答应了,阿木不得不出声了。

拓跋焘答应了阿木的要求,再也没有说要立他为太子的事,阿木也就安安心心地在宫里待了下去。拓跋焘听从阿木的建议,说再过些年,刘宋会打一场大仗,也积极地让百姓休养生息,储备打仗用的物资。这些东西反正也都会准备,要没有阿木的话,自己说不定早就主动跟刘宋开战了。既然阿木知道具体的时间,拓跋焘也乐得轻松。

外部虽然没什么事了,但拓跋余却让阿木操碎了心。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个拓跋余从小就顽劣,刚会走路,就推倒了一把椅子,把小花蕊的脚给砸了,要再往前点,就砸头上了。为了安全起见,始平公主也不敢经常来皇宫了。

等到会说话的时候,拓跋焘和阿木有一天正在亲热,这个小家伙跑进来,给二人喊加油,搞得拓跋焘都有心里阴影了。从此整个皇宫就鸡犬不宁。宫里的人员想要休息,必须把门都插好了,就算是白天也得这样。要不然,不是被烧着的,就是被烧着的,也不知道怎么那么爱玩火。

为此,阿木都不知道让人打过拓拔余多少回屁股了。主要自己这没轻没重的,别打坏了。

可是拓跋余屁股都被打肿了,硬是一声也没吭,回头就把打他的那个奴才的头发给燎了。

这么小就这么顽劣,搞得阿木很头疼。但是不管怎么打,一点用都没有。

好在他也不是谁的话都不听,自己和拓跋焘说的话,至少当面是不敢反驳的。

“陛下,不好了!”

阿木正准备要教训拓跋余,却听见有人呼叫拓跋焘。阿木回头看到,竟然是拓跋丽。

“陛下,刘宋果然动手了!刘宋大将军王玄谟率精锐水师由淮入泗,三天前已经攻到滑台,琅琊王正在拼死防御。刘宋大将柳元景一夜之间攻破潼关,现已到长安城下!”

拓跋焘听了,并没有多少惊慌。由于早有准备,大魏精锐并不在南方。西边有陆真坐镇,相信刘宋占不到什么便宜。现在只要解决滑台的事情,刘宋的攻势就会全部瓦解。

由于刘宋没有足够的骑兵跟北魏对抗,所以只能沿水路进军,攻下城池后,依靠黄河沿岸的城池防守,黄河以南就会全部落入刘宋手里,至于黄河以北,只能等发展起足够的骑兵后,再做打算了。可是不拿下关中,西域的马匹不能沿丝绸之路进入刘宋地面,骑兵怎么都发展不起来。

所以刘宋经过十多年的精心准备,想要一举把黄河以南纳入版图。为了不打乱自己的计划,就算北魏境内大乱,刘宋也没有出兵。

“宗爱,你辅佐南安王监国,朕要亲自前去解滑台之围!另派人通知陆真,解决了关中的事后,河南汇合!”拓跋焘早就按耐不住了,至此对阿木再无怀疑。

阿木都无奈了,所有准备都做好了,只要下令让大军前去即可,为什么非要自己去呢?

“陛下,您就不用去了吧?”阿木试着劝拓跋焘。

可是拓跋焘已经好几年没有出过京城了,虽然跟阿在一起很快乐,但拓跋焘也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尤其是阿木说此战能把版图开拓到长江岸边,拓跋焘埋在心里的那些雄心壮志,突然之间又爆发开来。

“爱妃,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朕就想亲自去看看,我大魏版图扩张到长江岸边的辉煌。到时候,朕将在长江岸边犒赏三军!”

拓跋焘开疆拓土的雄心壮志,现在已经超过了对阿木的爱。阿木现在的劝说已经不能打动拓跋焘了,拓跋焘现在,恨不得带大军飞到滑台,将刘宋军队打个落花流水。

阿木叹了口气,知道劝也没用“陛下,此次,我要随行!”

(本章完)

安能辨我是雄雌(五)

“昭仪,怎么又要穿铠甲?”

芸娘看到阿木把铠甲战刀什么的又拿出来,也不用自己收拾,很是奇怪。

“哦,芸娘,要打仗了!陛下非要去前线,我不放心。对了,我们不在宫里的这段时间,你要多费点心了。余儿顽劣,宗爱又对他太过溺爱,在宫里能治得了他的,只有你了。他要犯了错,你就使劲打,别打坏了就行。”

阿木一边整理,一边交代芸娘。也只是象征性地说几句,拓拔余在自己这里都管不好,自己不在了,就更管不了了。好在尚且年幼,闹不出什么大事。

不一会,阿木已经收拾好了。也不知道是长时间不锻炼的原因还是怎么回事,阿木感觉这铠甲有点重。

到了御马监那里,牵了几匹马。阿木突然觉得,得把张浩带上啊。自己这已经很久没出过门了,没人服侍的话,怕不方便。

出了宫门,先转去东边郊外找到张浩。张浩现在的生活过得那叫一个惬意,又纳了两房小妾,生了两个儿子。听到阿木又要出门打仗,也不用阿木提,他自己就主动说要随阿木一起去。

阿木想到,自己已经长时间没有见过魏老爹了,张浩整理东西的时候,顺便过去看看。自己置办的那个院子,长时间不回来,也不修整,竟然有点破了。里边的奴仆什么的根本不认识自己,说什么也不让进去。

来到魏虎的院子,阿木看到院子里有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在读书,按年龄来看应当是魏悦。

在奴仆的引导下,阿木见到了魏老爹。魏老爹知道阿木现在是皇妃,得跪下见礼。阿木赶紧扶起来,又跟魏老爹聊了些家常,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准备走了。

“阿木?”

出门的时候,差点和魏虎撞上。

“你这是?”

魏虎已经很长时间不管事了,看到阿木这个样子,很吃惊。以阿木的身份,哪里还需要亲自披挂上阵?

阿木说道“魏虎啊,这些日子怎么样?”

魏虎一直住在公主府,拓拔焘大宴群臣的时候,也会通知他带着小武威公主前来,阿木和他倒是也经常能见到。

“我就这样了。倒是你,怎么又穿上披挂了?”

阿木解释道“刘宋进攻河南,陛下御驾亲征,我不放心,要一起前去。过来让张浩跟着我去!”

魏虎一听又要打仗,也想跟着去。阿木看他这意思,好像还没死心?但没有明说。阿木想了想,自己在军中也是和拓拔焘在一起,应该不会怀疑,也就同意了。

三人收拾停当,来到了南郊大营。大军先头部队已经开拔,拓拔焘的车驾正在中军帐外等候。

拓拔焘看到魏虎的时候,只是多看了几眼,并没有说什么。

“爱妃,你还是脱了披挂,跟朕坐马车吧!”

阿木摇摇头“陛下,我已经很久没骑过马了。还是先骑马吧,等累了再上马车。”

拓跋焘听了,也不坐车了,让士兵赶着马车跟着,自己也找了匹马跟阿木他们一起在队伍的中部走着。

“爱妃,此战你有什么建议吗?”

行军嘛,一直赶路很无聊,拓跋焘问阿木有什么办法。

阿木笑道“陛下,现在也不用什么办法,只要解了滑台之围,刘宋军队在河南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这些年,我们又列装了三万玄甲军。等解了滑台之围,把这三万玄甲军分散在各个部队,剩下的,就是一路向前了。现在也不是雨季,长江以北将再无可以抵挡我军的地方。”

拓跋焘并没有阿木的信心,听阿木说的太轻松,还以为是阿木让安慰自己的话,并没有当真。

五天后,到达滑台。拓跋焘看到刘宋大军枪明甲亮,还是有点担心,这明显是有备而来。

王玄谟大军在北魏大军到来前,就退回到水寨里防守。拓跋焘让大军攻打了几次,都没什么效果。

“爱妃,你不是说刘宋不是我们的对手吗?可现在还没做什么呢,伤亡就过万了!现在,你有什么办法?”

拓跋焘已经多年没有打仗了,那种年轻时的锐气已经没有了。听阿木的建议,让三十岁以上的士兵回家后,军队中的老兵,尤其是经过大仗的老兵已经不多了。这些新招募的士兵,对于这种程度的伤亡,都是第一次见到。攻打刘宋水寨的时候,明显都有点害怕。

阿木忽略了这种经验上的差距,现在看到这种情况,想了想,也只好兵行险招了“陛下,正面打的话,这些新兵没有什么作战经验,看来是不行。我建议,把大军分为五路,沿通往长江的五条道路一路向南。王玄谟三十万大军的粮草全靠水路是不够的,我们把他的陆路掐死,没有粮食,他也只能退军了。”

(本章完)

安能辨我是雄雌(六)

阿木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自己当年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正好可以扬长避短,发挥出骑兵野战的优势。

拓拔焘虽然也知道阿木当年就是这么做的,但是这种两军都深入敌后的情况,根本就不符合人们对打仗的认知,拓拔焘犹豫了。

阿木也只是提了个建议,决策权还在拓拔焘。大军在滑台又耽搁了七日,传令兵禀报说,陆真率十万大军两日后到达。

这下拓拔焘就有信心了,陆真能来,就说明关中地区稳定了。以陆真的骁勇,拿下王玄谟应该不成问题。

拓拔焘安心等待陆真到来,王玄谟好像也探听到了陆真大军的到来,权衡了一番后,竟然在陆真大军到来前,主动退走了,这大大出乎拓拔焘的预料。

等陆真到了,拓拔焘一问才知道,攻打关中的刘宋军队,被陆真一路打杀,不到三天就全部赶出了关中。现在,留了重兵守住潼关和武关,也不管洛阳的敌军,径直就来到了滑台。

拓拔焘奇怪地看了看阿木,这陆真到底是阿木带出来的,连战术都一样,根本不管半路的敌军,直接越过去。拓拔焘把阿木的计划跟陆真说了说,陆真也同意“我朝这几年在河南没有多少粮食,刘宋大军如果想要长期驻守,势必得从南方调粮。据臣所知,刘宋在盱眙(xuyi)有一个大粮仓,只要我们把那里攻打下来,刘宋江北的守军将不攻自破!”

现在最信赖的大将都这么说了,拓拔焘也放下心来“那好,就如爱妃所言,大军分五路,拓拔仁出洛阳往寿春方向。长孙真向南直逼马头。陆真向钟离方向。拓拔那走下邳。朕亲自带一路走东平,收复济州!大家听着,如果敌军守卫严密,就不要攻打了,寻小路绕过即可。大家到达长江后,在瓜步汇合!这次,要让刘宋人人胆裂!”

三十几万大军,每路有差不多七万。浩浩荡荡向自己的方向开进。阿木跟拓拔焘往东平方向,还是上次拖延檀道济的路,只不过,这次是王玄谟领兵。

到历城的时候,就追上了王玄谟。由于王玄谟有三十万大军,拓拔焘并不准备开战,而是选择向南攻向邹山(今邹城)。

由于大部分兵力都在王玄谟处,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守军看到力量悬殊,提前逃走。

“陛下,此处是王玄谟大军南归的必经之路。不如我们在此设卡,阻他南归!”

拓拔焘又不明白了,和王玄谟兵力对等的情况,都打不了。现在自己这里只有七万多,怎么又要跟王玄谟开战呢?

“这个……”拓拔焘很不理解。

阿木说道“由此向南,必走彭城。如果王玄谟大军驻守彭城,我三十几万大军如何北归啊?在此阻他一阻,让王玄谟心生疑虑,不敢全速南归,也好为我军赢得北归的时间。”

拓拔焘听了,明白过来,同意了阿木的建议。让大军截断泗水设置水障,以防王玄谟强冲。

大军在此等候两日,却仍不见王玄谟到来。原来,王玄谟还在历城,根本就没有动。让阿木好不尴尬,自己的一番布置根本就没有用。

拓拔焘看着阿木“爱妃,这是打仗呢,不是让你出来游玩!”

等待的这两日,阿木亲自去孔庙祭拜。让拓拔焘以为,阿木之所以在此停留,是为了去孔庙。

阿木再不敢乱出主意了,一路上的城池,都没什么重兵把守,很容易就打下来了。一路走一路打,一个多月后,大军到达了瓜步。其他大军的哨骑来报,最远的拓拔仁也在五天后到达瓜步。

在阿木的引导下,来到了上回阿木瞭望建康城的地方。这次秋高气爽,看到建康城的富丽堂皇,拓拔焘心动了。竟然命令士兵搜集渔船,想要渡江攻打建康。

阿木赶紧劝说一番,刘宋的水军可不是几条渔船就能突破的。拓拔焘看到长江岸边大片的芦苇,又命士兵割芦苇连在一起,想要造一座浮桥。

长江上岂是用芦苇能建浮桥的?给阿木急得一点办法都没有。五日后,所有大军集合完毕。听说拓拔焘要造浮桥渡江,纷纷劝说。

这几日拓拔焘也明白了,把附近的芦苇都砍没了,浮桥都没铺了多少。可见现在想要渡江,只能用船。可是看对面建康城的战船数量,搜集来的那些小船都不够塞牙缝的。

刚好哨骑回报,王玄谟大军已经出了历城,如果不趁现在回去的话,绕寿春那边,粮草是不够的。拓拔焘长叹一声,下令北归。

(本章完)

安能辨我是雄雌(七)

大军还未开拔的时候,江上过来一艘小船,原来是刘宋的使者,给拓拔焘呈上了一封刘义隆的书信。

拓拔焘打开看了看,托着下巴想得出神。阿木问道“陛下,怎么了?”

拓拔焘没有说话,把信给了阿木。阿木接过来看了看,原来是刘义隆求和的信。这场战争是刘义隆主动挑起来的,现在又主动求和,这就说明,刘义隆怕了。看来拓拔焘是不能决定到底是和刘义隆讲和还是应该打过去。

“陛下,不如趁此机会跟刘宋讨要江北之地。经此一役,我想刘义隆应该明白,刘宋再无跟我朝争中原的底气,老老实实把江北让出来,两家划江而治,对双方来说,都是不错的结果。”

拓拔焘点点头,如果真能这样得到江北之地,确实很划算,就把意思跟使者说了。

刘宋使者只是负责递信,却没有什么决策权。况且这么大的事,就算是刘义隆也不能擅做决定。

该撤军还得撤军,要不王玄谟堵住彭城的道路就不好玩了。

打通彭城的道路后,拓拔焘却不着急回去了。来的时候,陆真说刘宋在盱眙有一个大粮仓,拓拔焘想要打下来,把粮食运回去。

留了足够的兵力在彭城后,大军转而向东前往盱眙。这里是粮草重地,自然会留有大军驻守。攻打了几天,一直没有攻克。

拓拔焘急了,打了一辈子的仗,就属这次窝囊。要么是打不下来,要么就是给自己留了一座空城。一气之下,亲自在前方督战。

城内的守军知道了拓拔焘来到前方,还在城上挂上了一个条幅“虏马饮江水,佛狸死卯年”。佛狸是拓拔焘的小名,根本没人敢叫。现在看到这个盱眙城的守将敢打这样的条幅,拓拔焘都快疯了,命士兵日夜攻打,一定要将盱眙攻破,将城内所有活着的全部杀死。

手下将领从来没见过拓拔焘发这么大的火,怕迁怒于自己,也不管士兵的死活,拼命强攻。但是盱眙城准备充分,打了半个月,硬是没有攻破。

“陛下,不能再打了!我军携带粮草,不足以支撑了。还是赶紧回去吧!现在王玄谟大军也快断了粮草,正在拼命攻打彭城。一旦彭城丢失,我军就没有退路了!”

阿木本来想的,这么多人攻打一座城,如何会攻不下来?没想到,打了半个月,伤亡都快五万了,还是没打下来。再不出声的话,这三十万大军就完了。

拓拔焘坐在那里,黑着个脸没有说话。众位将军现在眼神都有点呆滞了,这仗打的,太窝囊了!

拓拔焘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打!给朕继续攻打!”

众位将军都惊恐地看着拓拔焘,眼里满是惧色。阿木看到拓拔焘现在有点神智不清了,有点担心。大家都明白,现在必须撤退了。如果再打的话,就连退路都没有了。

阿木想了想,来到拓拔焘的身边,左手抓住拓拔焘胳膊,右手在拓拔焘的后颈一切。没敢太用力,全力的话,这一下会死人的。

众人眼睁睁看着阿木把拓拔焘放倒,却没有一人反对,反而都长出了口气,放松下来,坐在椅子上。

阿木把拓拔焘轻轻放在桌子上,吩咐众人“各位将军,赶紧下去准备,火速撤回滑台!”

众将领命下去了,大家都见识过人,阿木那一下,只是让拓拔焘昏过去,所以也没人问拓拔焘怎么样。

都快到彭城了,拓拔焘才醒过来。头还是晕得厉害,在阿木的怀里眨了半天眼睛,忽然坐了起来“你……”

阿木面无表情“陛下,现在已经快到彭城了,我们马上就能回到滑台修整。等回去了,再治我的罪!”

拓拔焘刚想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愤怒,这会听说都到彭城了,一切都晚了,也就不说什么了。

到了彭城的时候,拓拔焘又召开会议“此次出兵,乃朕从所未有之耻辱。刘义隆小儿,出尔反尔,竟不给朕回信,让朕颜面扫地。众将听令!所过之处,鸡犬不留!”

阿木都无奈了,这怎么就不能忍了呢?面子的事有那么大吗?把江北都杀个干净,那这地盘占着还有什么意思?看到拓拔焘现在正在气头上,又没有提自己的大不敬之罪,阿木没有敢出声反对。

对于底下的将军来说,屠城这种小事,从来没少做。在坐的有一个算一个,没有屠过城的,一个都没有。听到只是把沿途的百姓全部杀掉,大家心情稳定。

(本章完)

安能辨我是雄雌(八)

“陛下,不能再杀了!”

拓拔焘说到做到,沿途这些百姓可遭殃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虽然现在天气寒冷,军中却发生了疫病。这些都是屠城带来的后果,由于尸体长期在空气中暴露,疾病传染很是迅速。

阿木只是在书上听说过疫病,根本不知道如何办,只得让大家多喝些热水什么的,把身体的抵抗力提高再说。

拓拔焘的气还没下去,等听了阿木说疫病是由于屠城所致,才下令停止屠杀。这么多人的军队,回到滑台的时候,只有二十万多一点了。

由于疫病严重,拓拔焘让大军在滑台修整,等疫病过去再说,拓拔焘和阿木冒着严寒回京城去。

一路上,拓拔焘心力交瘁,竟然病倒了,吓了阿木一跳。还说拓拔焘也染上了疫病,可是看他的样子,只是感冒而已。随行的御医给看了看,开了点药,一路走,一路调养。回到京城的时候,只能长期卧床,都起不了身了。

阿木每天陪着她,其他妃嫔也都过来看过了。这个年代的感冒叫风寒,属于很难治的病。主要就是拿肺炎没有办法,搞不好会死人的。身体抵抗力好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拓拔焘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过仗了,再加上娶了阿木后身体就大不如前了,所以一直不见好。

又养了一个月后,拓拔焘的病还是不见好转。赫连皇后和众位妃嫔把太医院的太医召集起来,问拓拔焘的病情怎么样。

各位御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出来一个回道“回皇后,陛下的病情越来越重,恐怕……”

话没有说完,各人却都听懂了。阿木直接就愣了!这还没有四十岁,怎么就要病死了?不是说他是被杀死的吗?这不对啊!

阿木问道“各位御医,陛下的病怎么就没有办法了吗?再想想。只是风寒而已!”

还是刚才那个太医“回昭仪,所有的办法我等都已试过。可是陛下丝毫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重,我等医术浅薄,实在是无能为力!”

说完,赶紧跪下了,其他的御医也赶紧跪下,怕各位皇妃迁怒于他们。

赫连皇后比较稳重“各位妹妹,从今天起,大家把手头的事情放一放,每天都过来陪在陛下的身边,陪他说说话,尽量让陛下的心情好些。如果谁胆敢惹陛下生气,别怪本宫不客气!”

其他人也没有异议,也没什么好争的,只有几位椒房有子嗣,他们的地位低微,虽然现在拓拔晃被软禁了起来,往下排的话,也是阿木的拓拔余继任,根本轮不到他们。只不过,拓拔焘死后,还是盘算盘算自己的日子怎么过吧,这一个个年纪轻轻的。

又过了两日,拓拔的精神稍微好些了,看到众位妃嫔都在,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皇后,你带她们先退下吧,闾昭仪留下!”

其他人都退出去后,拓拔焘跟阿木说道“爱妃,你有什么心愿,趁朕现在还在,都给你办了吧!”

拓拔焘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要立拓拔余为太子,阿木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成为皇后了,到时候,执掌后宫,代新皇理政,拓拔焘是比较放心的。

阿木却没想那么多“陛下,您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一下,过几天您就能好起来了。”

拓拔焘摇摇头“朕的身体,朕很清楚。朕已经没多少日子了!”

阿木忽然明白了“陛下,要不,让太子前来看看您?”

拓拔焘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让他来看什么?你的意思……是要……是要朕把他放出来?然后……然后把皇位传给他?等朕走了,你们……就能双宿双栖了?”

阿木无奈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都什么时候了,拓拔焘于这件事情上怎么这么看不开?自己跟了他都有十年了,怎么还这么想?

“陛下,您别多心,我……”

阿木还没有说完,拓拔焘激动地直接打断“你给我出去!宗爱!宗爱!”

拓拔焘一边撵阿木出去,一边大声喊宗爱。却因为太激动,咳嗽不止。阿木怕他太激动,安抚道“陛下,您别着急,我这就出去。”

来到门口,刚好看到宗爱进来,阿木给他使了个眼色,也不知道宗爱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外边赫连皇后问阿木,拓拔焘说什么,阿木摇摇头,这怎么能跟她说?

(本章完)

安能辨我九是雄雌(九)

众人在外面等得着急了,宗爱也不出来,也没听到拓拔焘召见。阿木知道是什么事,却比众人还着急。提拓拔焘着急,替自己儿子着急,替拓拔晃着急。

又过了很长时间,宗爱才出来,让各位妃嫔进去照料。宗爱偷偷把阿木拉到一边“闾昭仪,陛下有旨,让南安王接任太子。恭喜昭仪!”

阿木赶紧摆摆手“这事先放一放吧。余儿年幼,怎么能接任太子?”

宗爱四下看了看没人“昭仪,老奴劝您早做准备!那些和太子交好的大臣,现在可都聚在一起,想要搞点事情呢!”

阿木奇道“搞什么?他们想造反?”

宗爱神秘兮兮道“那谁说得准呢!昭仪说他们造反,他们就是造反!”

宗爱这个样子,吓了阿木一跳。这么多年,一直唯唯诺诺的宗爱,此刻却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难道,拓拔焘真是他杀的?阿木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一把抓住宗爱的胳膊,厉声问道“你想怎么样?”

宗爱笑道“只要昭仪一句话,老奴会替昭仪把所有的事情办好!”

阿木又糊涂了“什么话?”

宗爱笑道“老奴我阉人一个,无儿无女,本不该有什么妄想。可这人呐,没有什么,偏偏想要什么!老奴也没有别的要求,南安王登基之后,能尊我一声亚父,老奴就心满意足了!”

阿木扶额,这拓拔焘是真不能死啊!这还没怎么样呢,连他一个小小的宦官都开始有想法了。

“宗爱,你信命吗?”阿木突然很冷静地问道。

宗爱奇怪地看着阿木,突然想起来了,阿木算无不中“怎么,昭仪要给老奴算一下吗?”

阿木点点头“我早就给你算过了。你将来能封王,宦官封王,独此一例!”

宗爱万万没有想过此事,此时听到阿木这么说,一时激动地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阿木继续说道“所以,你不要乱做傻事。现在,你把圣旨交给我毁掉,去把太子从东宫迎出来。你的功劳第一,太子自然能封你为王。”

宗爱本来对阿木很是相信,但听到阿木要自己去把拓拔晃迎出来,宗爱不愿意了。他再相信阿木,那也都是没发生的事,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拓拔余跟自己最亲,他当皇帝的话,自己还能荣华富贵什么的,拓拔晃跟自己虽然没什么仇,但绝对说不上有多好。他要当皇帝的话,哪还有自己什么事啊?

“昭仪,老奴跟随陛下已经多年,怎么敢违拗陛下的意思?圣旨是万万不能给您的。老奴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先告退了!”

阿木看到他要走,又没有办法留住。知道他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办法挽回了。想着死他这么一个老人,总比让自己儿子死好。正要出手抢夺,却听到赫连皇后的婢女叫自己进去。给阿木气的,眼睁睁看着宗爱走了。

阿木来到屋子里,拓拔焘伸手,阿木赶紧握住他的手。拓拔焘的声音很小“爱妃,太子无德,朕不想把大位传给他。在往下,就轮到南安王了。今日皇后也在此,给你做个见证,大家都不要争,其他的皇子也都有分封。大家同心协力保我大魏万世基业!”

阿木也没有什么办法,这得病的人,如果自己想到死,神仙也难救,还是得设法让拓拔焘以为自己能好。想了想“陛下,我的情况您是知道,您一定会好起来的。您还能有几十年的寿命,这不是说好话骗您。骗您的话,就说您长命百岁了!”

拓拔焘突然激动得咳嗽起来,人嘛,虽然都知道自己会死,可是如果知道自己还不会死,那么求生的欲望是很强烈的。

阿木赶紧把他抱在怀里“陛下,您就安心养病吧,等病好了,我就陪您去跟刘宋把江北之地讨要回来!”

阿木说的事情很长远,语气也尽量地平静。拓拔焘从阿木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破绽,就相信了阿木的话。阿木把太子熬的药端来,拓拔焘竟然一口气就喝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御医的药起了作用,还是阿木的话起了作用。过了两天,拓拔焘竟然有明显好转。御医给诊过脉后,也都喜形于色。这拓拔焘要真死了,这些御医怕也都难活。现在皆大欢喜,可不都高兴吗?

宗爱却在这时候进来了,听到拓拔焘身体变好,脸现难色,在拓拔焘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拓拔焘越听,脸色越难看。听完了,直接坐了起来,把药碗扔在地上,手指着宗爱“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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