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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搅乱三国》


第一章 意外

曹杰,一个80后,警校毕业后,被分在一个派出所,户籍课工作。

对曹杰这样一个对生活,对工作满怀憧憬和热情的人来说,户籍课无聊透了,每天管理些文案工作,同事大部分是女的,不过都是已婚的阿姨妈妈。整天的柴米油盐、老公、孩子、婆媳关系,曹杰听得都烦了。还好今年分配来几个新人,还算年青貌美。

今年曹杰好事不少,苦熬三年的夜校,终于毕业了,苦尽甘来啊!正巧近日所里设立了旅游基金,凭发票报销,消息一公布,立即有几位妹妹展开了相应讨论、查找那条旅游线路好玩,并适时展开召集工作。曹杰这种帅哥自然受到那帮妹妹们的欢迎。当然,还有一原因是凑满二十人,打九折。虽说曹杰原本想去海南,那帮妹妹想去九寨沟,但看在那几个妹妹还略有几分姿色,又加软磨硬泡的,曹杰也正好苦尽甘来,心情愉快,也就给她们凑数了。

这九寨沟的自然风光的确不错,可每个景点之间的路程可不近,往返都要坐好长时间的车,这曹杰也算有有心理准备,来之前就听朋友讲过。这不刚结束了第一个景点,正坐着旅游车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奔赴第二个景点。作为一个地道的上海人,可没见过这样的路,颠颠簸簸也就算了,往车窗外一看,乖乖隆的东,外面就是悬崖,感觉好像自己坐的这半边车,是悬空着在开。

司机倒是识途老马,满不在乎的开着,坐在曹杰这边的那经过这阵仗,全都脸色不好看。自然已有人多次提醒司机“小心”,司机也是一次比一次不耐烦的回答了他们,这条路长开“熟”。开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的确也开得挺顺,这时大约已是下午两三点了,坐车另一边的大都昏昏欲睡,曹杰这边的也大都已习惯,没先前那么紧张了,但曹杰可以一点没睡意,心还是提在嗓子眼,心里是求神拜佛的希望快点到目的地。曹杰从小就有晕车的毛病,长大后好点了,但也有犯的时候,一晕起来哪个吐啊,曹杰可不想在那么多美女面前出这"洋相"。

就在曹杰忐忑不安时,突然有了不正常的感觉,先是感觉坐的椅子有点抖动,还以为自己神经过敏,一抬头的工夫发现玻璃窗也在抖,怎么回事!

曹杰还没搞清出状况,就发现窗外的山也在晃动,仅仅几秒钟,所有的人好像都发现了状况,都在惊奇打量,总之还没等曹杰他们有时间想,这种震动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更明显的是还伴随着声响,动静越来越大了,谁都知道出什么事了,但曹杰们这群都是二十来岁的都市人,哪碰过什么风浪,更没什么灾害意识,等到司机西斯地里得大叫“地震了”时,曹杰们还都傻乎乎瞪着大眼珠子,像没听到过这个名词似的,接下来的感觉就是,曹杰他们和他们的车正在和这座山一起都倒下。惊慌、大叫都没来得及,曹杰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曹杰幽幽转醒,脑袋疼的欲裂,诶!曹杰还有感觉,曹杰自己也不知道死了没死。这是在阴曹地府吗?曹杰好像全身都疼起来了。唉!在不少书里看到过,知道疼就是没死,曹杰半梦半醒的想着,意识也开始慢慢恢复,努力睁开眼。曹杰在心里对自己叫着努力,曹杰的眼皮终于看到了一丝亮光,但还模糊,再睁开点,再睁开点,曹杰努力着,用了老大力气,终于睁开了,眨巴眨巴终于看清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略微转了一下头,扫视了一眼,曹杰好像躺在一处水塘边的一块烂泥上,周围好像是一个山谷,有树、有草、有石头,但曹杰一点力气也没有,全身疼的散了架似的。

看完这一眼,用尽了曹杰所剩的力气,只能趴着,也没办法嫌脏,把脸继续埋在烂泥里。

虽说趴在那,可曹杰那个兴奋啊!"我还活着!"

也想过这可能是阴曹地府什么的,可阴曹地府没听说过有这美景,清山绿水的,到像是武侠小说里有奇遇的地方。而且曹杰还知道疼,那疼可真实了,现在越来越清晰,感觉的出哪些地方最疼,手脚也正在恢复知觉,从意识模糊到现在越来越清醒,回想起出事时的情景,曹杰那颗在嗓子眼的心好象还那晃荡,曹杰全身还有那种轻飘飘,无处着力不塌实的感觉,想到这些惊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想想!曹杰还真他妈的幸运,那么大的地震,山都倒了(也不知道倒没有倒)曹杰居然还活着,以后没事都得偷着乐(他经历的这次地震在这一地区经常发生,九寨沟有这么美丽的风景,奇特的地貌,就是因为他所处地质板块接缝处,属地震多发区,形成这里美丽又奇特的风光的原因是因为百年或千年之前这里的地震活动造成的火山爆发所形成的,曹杰经历的这次地震,其实震级也不高,顶多5、6级左右,但巧的是震中离他们太近,造成了山体滑坡)。

曹杰一想到这些就来劲,忍疼大喘了两口气,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动动手呀!动动脚呀!奥哟!那个疼。。。。。。本想努力想活动一下已渐渐有知觉的手、脚,努力尝试了一下动动手指,脚趾,没能成功。想到自己目前还活着,就定了定心,告诉自己别着急,等等,力气需要慢慢恢复,也应该没那块地方在大出血什么的,应该短时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除了疼,就是没力气(多半是因为吓的没力气)。

曹杰耐心的趴在那儿,足足趴了一个多小时,想想自己有命活着,就忍过这一个多小时,动动手指,能动一根手指了,继续努力,两根,三根,接着是手腕,脚趾头,脚环,动腕部的时候那个疼,为了活命再疼也忍了,接着尝试弯曲膝盖,接下来尝试撑起起身,爬到那个小水塘喝水。曹杰现在好渴,可能是失血过多引起的。

曹杰要紧牙关忍着疼,努力的动动这里,动动那里,动了半天也就动过了手指和脚的一些地方.曹杰耐心再好也等不及了.光是动这些地方,就已经疼的曹杰又出一身的汗,出了汗曹杰就又感到口渴了.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在这样下去曹杰先因渴死了。曹杰强吸了一口气用尽所有的力气,一只手和一只脚同时弯曲一点,手掌撑地,一只脚膝盖内侧撑住地,同时一起用力,撑起身体,刚撑起来,每挺住,曹杰就有趴下了。

喘了一刻钟左右,又开始尝试其他的方法了,手脚并用。。。。。。爬!其实,曹杰距离水塘的位置只有几步之遥,因为身上有伤,爬过去就变成件很费力的事情,曹杰犹如蜗牛行走的速度前行。。。。

好不容易水塘就在跟前了,因为体力不支曹杰又趴在地上动不了了。休息了一会儿,才爬到水边。“咕噜,咕噜”两口凉水下肚,滑过干裂的嘴唇,到喉咙,胃,肚子,那感觉就像一股冰泉滑过肠胃,爽!身体也滋润了起来。曹杰还能感觉到水在身体里的流向,水到了曹杰身体“干枯”的地方,就滋润着那些地方,生命力开始正常运转起来。曹杰又喝了一些,这水里透着甘甜,让曹杰的脑子也开始正常的活络起来。又多喝了几口,试试让自己的身体动动,人有精神了些,身体也比刚才灵活了一些,能撑高一点了。曹杰刚想再饮几口补补动力,低头接着喝,可还没等曹杰的嘴碰到水,曹杰的头突然向上拉高了起来,曹杰定定的看着水里倒影,

“这是谁啊?”曹杰看着水里的倒影自言自语的发问。

曹杰努力动动脑袋,左看看,右看看。

没人。

水塘边上只有曹杰一个人。

曹杰努力用手拨了点水,洗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泥,把眼睛也好好揉了揉,让自己清醒清醒。因被曹杰喝水而搅动的水面不一会儿就趋于平静了。

水面静的像一面镜子,曹杰定定地看着水里的倒影,里面有一张不胖不瘦的脸,额头宽宽,眉毛又粗又黑,眼睛不大不小,鼻子挺挺的,嘴唇薄薄的。总体来看,这张脸还不算难看,只是有点点娃娃脸,头发还是盘着的,这什么发型。

曹杰用手摸了摸这个陌生的脸,使劲的扭了一下,还挺疼的。

想!想!想!

想自己从娘胎出来时侯的事情,自己的点点滴滴,生活琐事,自己的过去像是播放电影一样在曹杰的脑海里捋了一遍。

曹杰应该还是曹杰,确切的说曹杰思想还是曹杰,只是。。。。曹杰的外貌好像改变了,灵魂交换了?身体怎么变了?还有这等的事情?难道是什么时间交错,磁场变异?曹杰不敢相信这种事还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冷静!要冷静!曹杰告诫自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好好想想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正当曹杰思绪乱飞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在大叫:

“公子”

“二公子。。。。。。。”的叫喊声。

“叫谁呢?总算有人来了”曹杰有些狐疑抬头顺声音望去。只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朝这边,边跑边喊,等近了,才看清是一个小书童样的小孩(在电视里看的书童就这模样),边喊还边哭着,跑到近处,看着曹杰跟看见他亲爸爸似的,扑了过来,抱上曹杰又哭又喊的。那一下扑把曹杰撞的咬牙切齿的疼,嗖嗖。。。。。。牙缝直吸凉气。

还没等曹杰疼完,就听远处又有人在大喊,“曹智,曹智。。。。”这次的声音比刚刚那个书童的声音洪亮的多,这是喊谁了,谁叫“草纸”啊?等走近了,才看清,这人172左右的个,微胖,长的挺结实,脸略为有点方,额头、眉毛和鼻子和那个水塘中的倒影挺像,嘴上多两片胡子,装束倒也差不多。

这人神情更激动的冲了过来,一把把曹杰抱了过去。

“曹智,你没事就好”说完就自顾自对曹杰横看竖看的看着。曹杰刚才被那小子一扑,疼得还没缓过劲来。又来一神经病,被他这一抱,曹杰更是疼的只有喘气的份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那神经病倒是看完曹杰,又在曹杰身上摸起来,这小子可别是那个。

“你谁啊”曹杰咧着牙摒出这么一句。那人呆了呆,随后一边看曹杰脑袋,一边说“我是你哥,阿瞒啊!”看曹杰眼睛定样样看着他,马上又补充道:“曹操,曹操啊!”说完看曹杰还是没多大反应,就开始摸起曹杰的脑袋来。

“曹操,我哥”曹杰哪来的“哥”曹杰也不叫曹智啊,再一看那古代装束,曹杰联想到了什么。不会吧!曹杰只觉一股血气上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二章 认命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曹杰“腾”的一下,从床上窜起来,“哎呦”脑袋那个疼啊!左右一看,全是古色古香的家具,也来不及打量是不是古董了。{p-a-o-s-h-u-8.c-o-M)推醒已趴在床边睡得流口水的那个书童,问他要来镜子。

曹杰醒来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曹杰本来面目恢复了吗?在不那么清楚的古代铜镜中曹杰依然看到的是昨天那个梳着奇怪发型的家伙。哎!大失所望的曹智无奈的瘫软在床上,绝望的叫到“ohmaygod。”

“什么疙瘩,哦,二公子,你脑后那疙瘩比昨天小多了,我看没事了”伺候在旁边小书童傻呼呼的自说自话道。

“是啊,二公子那么强壮的身体怎么会有事呢!嗯呵呵。。。。。。”曹杰转脸看见一面貌妖艳,胸脯鼓鼓的丫鬟正吃吃的笑,刚才那话自然出之她口。

曹杰没心情欣赏丫鬟的美貌,甚至于更本没听清他们说什么,哭丧着脸,心想“我可真牛逼,一次地震,尽能把我震这么远,看来还是古代。”

“古代,我父母怎么办啊,我还没谈过恋爱呢!噢!古代美女好像不少,小说上看到过,唔。。。。。。我妈会不会伤心死啊!”曹杰这时脑子里全是乱哄哄的,想到什么是什么。搞得脸部表情一会儿喜一会儿悲的,看得旁边的小书童暗暗肯定“二公子”脑子摔坏了。

从服侍曹杰的书童、丫鬟那里了解到现在的曹杰叫“曹智”,是曹操的弟弟,曹嵩的儿子,曹腾的孙子。

现在是汉灵帝熹平三年,曹腾是京城的大宦官,已过世。曹嵩在京城为官,官居大司农(掌管租税、钱谷、盐铁和国家财政收支)要职,不常回家。从小曹智就和曹操一起长大,因为曹嵩常年不在家,所以在这老家沛国谯(qiao)县(今安徽毫州市)老大的庄园里,就住在曹操和曹智俩兄弟,有点相依为命的感觉,当然是富裕的那种,自然俩人感情也非常好。

曹智现年16岁,曹操20岁,年龄相仿,什么都玩得到一块。这次意外是曹操带着曹智去打猎,曹智为了追赶一只鸟,没注意脚下,失足跌下了悬崖。郎中来看过了,说身体无大碍,都是些外伤,就是脑子可能。。。。。。,小书童没敢往下说。在这个时代他们大概以为曹杰摔傻了。曹杰刚想跟他们解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一来没心情,二来解释也没用,谁信他呀!

曹智这小书童叫曹安,长的倒是清秀,从小就跟着曹智了,是个孤儿,连父母也没有见过,很小就被卖到曹家当仓头(即家奴)。那小丫鬟叫小翠,是曹智的“贴身”丫鬟,也是买到曹家的,不过不是从小买来的,大概十五六岁才到曹家,现在已十八岁了。曹杰和曹安说话时,她也时不时的插上两句,听得出,有些事她比曹安更了解,曹杰也来不急细究。

正说着,曹智那“大哥”曹操听说曹杰醒了,也赶紧跑过来看曹杰。后面还跟着一个女的,长的倒是贤良淑德的样,见了曹杰嘘寒问暖的,原来曹操已娶妻,曹智的嫂嫂姓丁。看得出曹操和对曹智这个“弟弟”感情倒是真挚,关心之情溢于言表。曹杰也没空理他,脑子里乱轰轰的,想着自己的事。

曹杰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倒霉,人是还活着,躯壳以不是自己的。是在个大富之家,可怎么成了大奸贼,曹操的弟弟。穿到古代也就算了,怎么就到了东汉末年,这个年代好像马上就要天下大乱。曹杰心想“我可怎么办呀?”曹杰的历史知识一般,不能文不能武的,只是在电视、电影里了解过一些三国的历史。这一时期给曹杰的感觉是一片混乱,好像每天都在打打杀杀的,曹杰虽说是受过警察的基本训练,但那和武艺高强是两码事,这时代也没AK47之类的武器,曹杰可是连鸡都没杀过,要他拿着刀、剑什么的去砍人,他打得过谁啊!

一连三天,曹杰就这么痴痴呆呆的吃着、睡着。反正他们以为曹杰摔坏了脑袋,甚至是白痴,所以也没人太在意。

郎中每天都来,为曹杰号脉,换药。这天,曹杰看这瘦瘦干干的郎中,做事倒是极为认真,为他换药、服药很是仔细,曹杰一向敬畏医生,讨好似的随口说了一句“这几日麻烦了,先生贵姓。”

那郎中马上谦卑的回道:“免贵,鄙人姓华名佗。”

“哦!华佗!啊!神医华佗!!”曹杰一惊一炸的叫到,接着又看看华佗呐呐的自语道:“怎么长成这样?”听了这话,华陀和曹安都抬起头来看着他,曹杰自觉失言,顿时一阵尴尬,只好嘻嘻哈哈傻笑。

他们俩不解的看看曹杰,笑了笑,也不在意曹杰的话,各忙各的了。

曹杰可没停止他的惊奇发现,心道:“这瘦了巴几,放水里也泡不开的家伙,就是华陀啊!现代那药品广告画上的华陀不是仙凤道骨的吗?看来广告上写的画的都不怎么可信。”

曹杰那“哥”曹操倒是每天必到,都陪在一旁,只是见曹杰不太言语,很是担心。听曹安说曹操这几日已不见一切宾客,每日过的是愁眉不展。这期间,也有不少人来探望曹杰,什么“堂叔”“堂兄”的,但每一张关心曹杰的脸,对曹杰来说都是陌生人。

这几日曹杰东想西想,唯一想明白的就是曹杰阴差阳错的来到了三国时代,曹杰想不出办法让自己回到原来的世界,黯然神伤不已。

来古代这几日曹杰过的也不懒,待遇还挺好。曹杰最起码是个少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曹家家境也不错,少说也是个地主阶级。曹杰在现代打拼一辈子,也到不了这阶级。

细想想,曹操将来还能成就一代霸主,管他奸不奸贼的,反正他现在是曹杰哥哥,曹杰就跟着他管保吃香的喝辣的。

嘿嘿,还有古代讨老婆不受限制,听说古代的女人温顺着呢!你让她干嘛就干嘛,老听古装戏里说“夫为纲,老公是天,老公是地”可见丈夫在古代的地位是很高的。不像曹杰的现代社会,那男人,特别是上海“好男人”一个个都被老婆压迫的,还造就出无数只"雌老虎(比喻老婆)"。

想想好事还蛮多的。既来之,则安之。曹杰也就自我安慰,自我宽解起来,越想越对,心情一好,身体也恢复迅速,过了几日已能下床走动了,曹杰的“哥”曹操为止大喜。

接下来几日,曹杰开始熟悉环境,没事就到处瞎溜达。这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对曹杰来说都新鲜,东汉时期的衣服穿起来麻烦,看起来可笑。

这一日,曹杰刚从花园散步回来,就看见曹智“哥”陪着一个相貌英俊,穿着时尚(就古代而言),浑身透着点威武之气的年轻人,最有意思的是他的头发,曹操他们的发式大都是复以尖顶的介帻(ze,古代的一种头巾)或平顶的平上帻,而他用整幅的桔色巾厚厚包裹,又在前沿和颈后挽起一些展角,看起来有点像长畸形了的橙子。

步入曹杰房中那年轻人一见曹杰,也没等曹操引荐,就引荐快步走到曹杰的身前,非常亲切向曹杰抱拳施礼,口中说道

“智弟啊,身体还有什么不妥,愚兄来晚了几日,想到晚来没几日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说完看曹杰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转头看了一眼曹操,又接对曹杰说:

“曹智,我是你袁绍哥哥,怎么不认识了”

曹杰一脸惊奇的看着他,这就是袁绍啊。以后要雄霸一方的和曹操打官渡之战的人,曹杰转脸再看看曹操,看他们亲热的态度,好像和他认识不是一天二天了。看来两家交情匪浅,原来撼动三国的两个重要人物是朋友啊!回过神来,看他们俩还看着曹杰的,曹杰赶忙收起一脸的茫然,还礼道:“袁绍哥哥,你好。”

一听曹杰回话两人都很高兴,袁绍对曹操说“没你说的严重嘛!你看,挺好的。”又拉着曹杰坐下,说了好些话。看曹杰精神头挺好,晚宴时,也拖曹杰到曹操的谯望楼上一起饮宴。在席间曹杰又见到了曹操接纳的一些文人各士,和一些好友,如夏侯惇,夏侯渊,张邈等人,看得出平时曹操是个热情好客,仗义疏财的人,颇有“孟尝之风。”

今日晚宴的目的,一是为袁绍接风,二是庆祝曹智康复。曹操也多日未宴请宾客了,今日也非常高兴,席间与宾客们把酒言欢,气氛好不热闹。

席间曹杰虽然说的不多,其实真要说什么曹杰也插不上嘴,但收益不少。了解到袁绍、夏侯惇、夏侯渊、张邈都是和曹操、曹智光屁股长大的朋友。又听那些名士说古论今,谈论天下。听那些豪客讲一些英雄事迹,风土人情,让曹杰多少了解了当时的社会情况。这些人也没什么忌讳,想到什么说什么,天下将崩,朝政昏暗的话随口就讲,看来这些人讲这种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席宴过半,酒至半酣。这些人就放浪起来,开始还规规矩矩斯斯文文的,现在一个个都不好好蹲坐在席上,开始袒胸露腹东倒西歪了。不一会儿,曹操叫来了几名貌美的丫鬟、侍女,分赏给宾客。那些人也老实不客气,借着酒精的激发,一个个风花雪月起来。曹杰早就听说过古代把女人当成男人的附属品,特别是没有身份的丫鬟、侍女,可以随意地玩弄或转增、买卖,但也没有这帮人那么不尊重人的,大庭广众的。特别是曹操,你老婆就在后院呢!也不知收敛,太不尊重妇女了。这群人刚刚还像教授般的谈论天下,不一会儿就要像禽兽般的押弄美婢,真是人面兽心。

曹杰可是从文明社会来的,受过高等教育,心中“正气尚存”实在看不下去了,旁边的侍女又像粘糖一样的粘着他,弄得他浑身不舒服,他着实也累了,就起身先行告退了。宾客也都体谅,曹杰毕竟大病初愈,曹操要送曹杰回楼,曹杰谢绝了,一看就知道曹操意犹未尽。

曹杰在曹安的引路下,慢慢的穿过竹林回曹智自己的独住小楼,一阵微风吹过,竹林沙沙的响,曹杰有了些凉意,望着一眼这一望无际的庄园,曹杰轻叹了一声。“曹智就曹智吧,比死人强,从今天起我就做曹智吧”曹杰心中默念。

曹杰回房躺下没一会儿,一个人影熟门熟路的闪进了他的房间。那人一进房间,直窜曹杰的床上,还没等曹杰反应过来,那人已伸手去扯曹杰的裤子。

“哎,哎,你谁啊,怎么这样。。。。。。”曹杰拽着裤头惊慌失措的叫道。

“嘘,你个小冤家,是我,小翠,今天算你有良心,这么早就回来了。”叫小翠的小丫鬟边说边脱着自己的衣服。一脱完,就搂上了曹杰。

这一晚,曹杰在“唔呀,哎吆”声中,欲迎缓拒中失去了他在前世保留二十几年的处男之身。

曹杰想想有点悲,别人穿梭到古代,上的不是公主,就是名门闺秀,自己竟然被个丫鬟“强奸”了。哎!只怪自己意志力不够坚强。看来曹智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料,小小年纪就跟身边的丫鬟有一腿。看小翠熟门熟路的样子,他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在现代泡个妞多不容易,在这里有丫鬟主动陪睡,呵呵。。。。。。忘掉曹杰,做曹智吧!哈哈。。。。。。

第三章 做官

这几日,曹智(他已经完全接受这个名字了,本文开始顺应主人公要求,都改用曹智)的身体康复的很好。曹智也已完全被小翠征服,他完全确定自已就是曹智。小翠这小丫头有两把刷子,把曹智这没吃过猪肉的毛头小伙,三刷两刷,刷的晕头转向.虽说曹智的身体才十六岁,但心智已是二十几岁,正值血气方刚,又碰到这等男人们梦魅以求的美事,一来二去,早把自已妈姓什么都忘了。

但时间一久,曹智发觉小翠勾引上曹智是有一定目地的。这小丫头在被买入曹府之前,就是因和以前的主人家发生了苟且之事,这家主母看出这小妮子野心不小,不能容她,就把她买了出去.

来了曹家,这小妮子是痛定思痛,要拿出她所有的本事,摆脱她被买来买去的命运,以及奴裨的身份,这次最起码弄个妾来当当。妾的地位当然不是家庭里最低等的,妾下面还有通房丫头,就是小翠这种的,有义务陪男主人睡觉,但只能算奴婢身份的丫环。只有办了手续的通房丫头才能称妾。

这小妮子之所以勾搭曹家老二曹智,一来因为曹操年岁大些,见得多,不容易勾引和拿捏,并且曹操已有妻室。曹智年岁小,容易引诱及将来把握,再则未有妻室。以她现在和曹智的热火程度,她现在期望可不只想当个妾了,在她看来当妻得有可能的.所以她是更加卖力的接近曹智。

小翠这种出身的人,想飞黄腾达,有这种追求也是可以理解的。但用错了方法,这小妮子为了把握牢曹智,也为了早日实现她的愿望,想用索欲无度这招。这就大错特错了,这小翠出生卑微,究竞是没受过良好"教育",你以为睡多了,就能栓住男人的心。现在的曹智,可是受过现代社会"五光十色"熏陶的。没吃过猪肉,但见多了猪跑,本来就会比古代人更快审美疲劳。

这男人绞尽脑汁想要有他第一次,偿了甜头就想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想第三次,有了第三次就想要第四次,过了四、五次,接着就觉得不过如此,大都男人都这样。

新鲜劲过后的曹智越来越吃不消小翠这骚丫头的死缠烂打。

曹智倒是无所谓给不给小翠一个名分,也跟曹操提过,但曹操不同意。曹操攻于心计看出小翠这小丫头不那么简单,所以坚决不允许曹智给小翠什么名分。

曹智也不想来三国只沉迷于女色,碌碌无为的在三国过一生。再怎么说,他也转世到了曹操家,又是他弟弟,不跟着建功立业一番,就太对不起"地震爷爷"把他震到这了。看见曹操、张貌、夏候渊等人舞枪弄棒的,曹智早以跃跃欲试,男人那个不喜欢这些,特别是到了三国的男人。但小翠这小妮子一天到晚粘着曹智,使尽浑身解术。她怎么就不懂距离产生美,男人需要女人也需要事业.曹智开始有点烦了。

和小翠一起私混也有好处,曹智通过和小翠私混时的旁敲侧击,对这个庄园和庄园里的人有了更多的了解,也对新自己有了更多的了解。这个家比曹智想像的还要富裕,有五重进的院落,两座独立的小楼,院落里有青森的一片竹林,把所有的房子都有意无意的藏着,园外更有良田千顷。

袁绍,张邈等,这段时日都没有走,每日骑马打猎,饮酒作乐,高谈阔论,曹智也有时参加。这些人虽说夸夸其谈的浮夸作风,但也不是胸无大志之辈,时常听他们说要如何如何出人头地,有所作为。(当时的这个有所作为是指谋的一官半职,报效朝廷,这对当时的人来说,或者说有识之士来说是普遍想法)。

这对曹操、袁绍的家庭背景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袁绍家“四世三公”,也就是说他家四代人中已经有多位做过相当于现在中央常委的官职。凭着他家的人脉,随便某个官职也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但曹操不一样,第一,曹操这个家世好的不光彩,老爹现在的官是靠祖父谋的,提起这个祖父曹操就觉得不怎么光彩,因为他这个祖父是个太监,听说还封过侯。但官再大,终归是太监,所以曹操不太愿意提起这个祖父。第二曹操不愿意靠祖父的影响,父亲的提携来谋的一官半职。想靠自己的能力谋得官职。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曹操有这种想法已属难能可贵了。

曹操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已多次去拜访许劭,但都被拒之门外。

许劭是谁呢?平舆人,这位先生满腹学问,不肯做官。说来也奇怪:他越是清高,越是引起人们敬重,而将其抬举为“清议界”代表人物。谁能得到他的赞誉,谁就立时变会身价倍增,名气上升。许劭常在每月的初一,在乡人面前挨着个儿地将本地的名人品论一遍这叫“月旦评”对名人的威信影响很大,跟现在的金曲榜什么的差不多。

为什么上“月旦评”呢。因为当时的官吏选拔有两种途径:一是由朝中官吏举荐,二是由郡或国推举人才入朝为官(名为孝廉)。曹操不想靠家庭背景,要想做官就必须上“月旦评”,只有上了"月旦评"才可能被郡县推举为孝廉。

曹操对许劭心仪已久,多次去拜访许劭,但都被拒之门外,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是宦官之后,人家根本看不起他。

曹操每每对曹智说起此事时,都恨得咬牙切齿。

曹智听后,眼睛溜溜一转,对曹操说:“大哥,何必为此事烦脑,他不就一假清高吗?恶人自有恶人磨,我们不如这般,这般。。。。。。”

这一日,许劭坐着马车离开平舆城,前去汝南参加一伙文人的雅会。马车在路上"得得"的跑着,经过一道溪流时,突然从草莽中跳出十来个蒙面强盗,挥舞着大刀木棒,呐喊着“抢劫。。。。。。脱衣服!”将马车包围起来。车夫刚想抽刀抵抗,便被为首的强盗一棒砸昏。许劭是秀才遇上匪,哪还有理说得清,被强盗们从车厢里拖出,拉到一架水车旁,刀架在脖子上就要脱衣服。许劭死死地拉着衣服,努力喊道:

“不。。。不是抢劫吗?怎么。。。要脱衣服啊?我乃。。。。。。”话还没说完肋间已挨了一拳。

“咳咳。。。。。。”还没等缓上这口气,已经麻利的解衣扣了。赤身裸体的许劭,至此已是斯文扫地,只有嘶嘶气喘的份了。

恰在此时,听得附近雷鸣般的吼声:“大胆贼人,休得无理!”只见溪边山坡上出现一骑,骑士是一位二十岁上下的男子,戴“樊哙(kuai)冠”,身着褚色袍,手持利剑。喊罢,纵马跃下山坡,便于蒙面强盗们展开了厮杀。

许劭缩着脖子躲在水车下,吓得连头也不敢抬,只听呐喊声和刀剑碰击声掺杂着受伤后的惨叫声。许劭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双手抱着头。等声音平静下来,他才大着胆子定眼一看,只见强盗们横七竖八到了一地,而那位年轻的英雄正微微喘着气,将剑放回鞘里。

许劭忙揖谢道:“多谢壮士救命之恩!敢问尊姓大名?”

那人说:“在下曹操,字孟德,谯人。"

许劭惊讶的张大了嘴:“哦。。。。。。”。

这日傍晚,谯县曹府谯望楼里一派欢声笑语,就听袁绍大嚷着,道:“智弟啊,亏你想得出来,抢劫,脱衣服,哈哈。。。。。。”

其实曹智也就出了个点子,没想到袁绍这帮人半点就通,演的是活灵活现,打车夫和许劭时真刀真枪,也不心慈手软。曹智毕竟还没摆脱现代人遵纪守法的观念,真担心他们下手太重闹出人命。袁绍等听罢,嗤笑一声,不削之极。照他们的意思,打死了又能怎样,不就一许劭吗。

袁绍等这种麻木想法,使曹智明白这是古代,是即将的三国时代,是一段人命薄如纸的时代。

曹操如愿以偿上了“月旦评”的评论,评语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英雄。”曹操看过后大悦。

曹智心想:许劭这个假清高不知拿这句“治世之能臣,乱世之英雄。”骗了多少人,反正只要让你做上官,怎么看这句话都是对的。

曹操在这一年被推举为孝廉,而后又被朝廷任命为郎,可入京为官了。好友宾客来恭贺络绎不绝。

第四章 准备

曹操打点行囊入京为官,这一去没多久就回来了,原因是曹操老捅娄子。他先是当上了洛阳北部尉(副县级的公安局长),年轻人总想干出点成绩,,他一上任,就叫工匠做了二十多根五色大棒,悬挂在衙门左右。他立下禁令,谁要是犯了禁,不管他是豪门大族,都用大棒责打。

那时候,蹇硕(当时皇上跟前的大宦官)有个叔父,是个出名的恶霸,依仗蹇硕的权势在洛阳横行不法,谁也不敢惹他。有一次,他在夜里带刀乱闹,触犯了曹操的禁令。曹操不管他来头多大,把他抓起来,用五色棒一阵痛打。那个恶霸经受不起,当场就死了。这件事轰动了整个洛阳。

这下曹操名气是有了,但得罪了权贵,没法呆了。由他老爹曹嵩给他暗中疏通,被调到了顿丘为“令”(相当于县长),接着又当过“议郎、济南相”等职,都不是因为得罪权贵就是不满朝廷,于是,他就辞职回家了。

这天晴空万里,阳光明媚是个令人舒畅的日子。曹操带着曹智正在离家不远的山上登高远眺,曹操认为这样可以培养一个人霸气。曹智看着远处倒是没这种感觉,但能摆脱小翠这个小骚货的纠缠,出来走走,看看青山绿水,他倒是很乐意。突然,有人从山下跌跌撞撞的冲上来,朝着他俩大喊:“大公子,二公子‘黄巾贼’造反了。”冲上山来大喊的是曹操的跟班大黑。

曹智从未见过黄巾贼,但是却已几次听说过,今天登高远眺时还听曹操提起,自然知道黄巾贼意味着什么,最近十几天,黄巾贼在全国闹的很利害。黄巾贼的凶残和野蛮对曹操这种人来说,犹如是一群嗜血的野兽。

曹智受到后世影视剧的熏陶,在他想来,所谓黄巾贼都是些好人,是些受尽压迫的老百姓,可是怎么说是人性丧尽的野兽。

黄巾起义是一次典型的官逼民反!这几年灾荒不断,庄家几乎颗粒无收,朝廷却加重了老百姓的“口赋”,从以前七岁才开始缴纳改为刚出生就纳赋。而且田税也一亩增加了十钱。致使无数农户倾家荡产,处处饿殍遍地,人狗争食。昏庸透顶的汉灵帝信任宦官,只知道吃喝玩乐。库房里的钱不够用了,他们为了搜刮钱财,在西园开了一个挺特别的铺子。有钱的人可以公开到这里来买官职,买爵位。他们在鸿都门外张贴榜文,标出了买官的价格。买个郡太守定价二千万,买个县令定价四百万;一时付不出钱的可以暂时赊欠,等他上任以后加倍付款。这些花了钱买官的官吏,一上任当然更加起劲地搜刮民脂民膏。东汉王朝的黑暗和腐败可算到了家了。朝廷的腐败,地主豪强的压迫,苛捐杂税,再加上接二连三的天灾,逼得老百姓没法活下去了,纷纷起来反抗。

巨鹿郡有弟兄三个,老大名叫张角,老二叫张宝,老三叫张梁。三个人都挺有本事,还乐意帮助老百姓。他们创立一个教门叫太平道,大约花了十年工夫,太平道传遍了全国。各地的教徒发展到几十万人。张角他们把全国八个州,分为三十六方,大方一万多人,小方六七千人,每方都推举一个首领,由张角统一指挥,各自为战。他们一接到张角的命令,同时起义。各地起义军攻打郡县,火烧官府,打开监狱,释放囚犯,没收官家的财物,开放粮仓,惩办官吏、地主豪强。不到十天,全国都响应起来了。

但仗一打开,火烧官府,抢劫豪强,没收财物的事一做多,这群农民出身的起义军,有些方的首领和部众就开始有点控制不住了,展现出匪性。什么坚持太平道教义,这部分起义军就开始不受约束,烧杀抢掠,奸女样样都干了。作为地主阶级的曹操,听闻了这些消息后,自然把起义军统统认为成凶残、野蛮的嗜血野兽。

不过毕竟曹智现在他身处曹操的地主阶级一方,他不会天真地以为人家万一打进城来,冲进他家会对自已这地主家的二公子手下留情。

各地起义军从四面八方向洛阳涌来,各郡县的告急文书像雪片一样飞向京都洛阳。汉灵帝慌忙召集大臣,商量镇压措施。汉灵帝拜外戚何进为太将军,同时派出大批人马,由皇甫嵩、朱儁(音jùn)、卢植率领,分两路去镇压黄巾军。但是,各地起义军好像大河决了口子一样,官府哪儿抵抗得了。大将军何进不得不叫汉灵帝下了一道诏书,吩咐各州郡自己招募人马,对付黄巾军。这么一来,各地的宗室贵族、州郡长官、地主豪强,都借着打黄巾军的名义,趁机抢夺地盘,扩张势力,把整个国家闹得四分五裂。

腐败出了名的汉灵帝这次做了一件对曹操一生极其重要的事,吩咐各州郡自己招募人马,对付黄巾军外。曹操也被皇上封为骑都尉,被派到皇甫嵩麾下到颍川(治所在今河南禹县)一带镇压起义。曹操带上夏侯惇、曹仁赴任去了。

曹操在家的日子就和曹智一起读书,练武。这也是曹智求之不得的,在这个时代要安身立命这些是必备的。其实以前的曹智文武都行,现代的曹杰只是占据了曹智身体,没继承曹智的思想,所以对于现在这个曹智来说是一片空白,就像一张白纸,是么都要从新开始。

曹智跟曹操学了不少,曹操不在家时他就向曹仁、曹洪、夏侯渊、等人学习。对于曹智来说要学的东西太多了,首先是穿衣戴帽,接人待物,礼仪规范。

再者是骑马射箭,这骑马是古代的必备交通工具。前段日子也骑过一两回,又是紧张,又是慌乱的,把两腿内侧都磨破了。这可是不学不行的,关键要多练,熟能生巧。

这射箭、武艺曹智很喜欢,小时候看完武打片,缠着父母瞎闹着要去少林寺学武。但正亲身体验了才知道“苦”再说这学武也是急不来的事。曹智就加入一些警校时学的擒拿格斗术和一些现代体能训练方法,只有练强壮了身体,练武才事半功倍比如跑步、俯卧撑等等。曹智在练那些擒拿格斗术时看得夏侯渊他们一愣一愣的,他们当然没见过这种武功,也觉得挺新奇。

对于曹智最头疼的问题,就是铠甲,兵器。这时代属冷兵器时代,为了提高杀伤力,都喜欢用重兵器。曹智刚开始拿在手上都颇费力,更别说挥舞着杀敌了,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曹智还是利用现代见闻去铁匠铺,画了好几张纸,才让铁匠弄明白,打造了一把类似波斯弯刀的长刀,还打造了一把类似的圆月弯刀的短刀,这两种刀都有刀背薄,重量轻,刃锋利的特点。特别是短刀短小、比匕首长点,容易随身携带。但只能作防身之用。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长兵器曹智挺喜欢枪,不过这时的枪和现代的枪有所不同,它是一种刺击兵器,和矛相似,据说黄帝时期就有了。当时枪刃锐长,还没有脱离矛的形式,曹智把枪头改进为短而尖的形式,比矛更加锋利。

穿的就更麻烦了,厚铠甲,要三个人帮忙才能穿戴好了一套的盔甲,再加上兵器最少也得有一百多斤,走路都不轻松。没办法,为了将来,只能适应。

还有就是文字、文章,古代的繁体和现代的简体还是有很多区别的,有些还能看懂或猜出意思,还有些就实在看不懂了。这文章就更难了,曹智从小学开始学唐诗宋词,中学教文言文,也算是有基础的,但来到这个时代,才知道,以前学的只是凤毛麟角。

在曹家解决这些困难也容易,这庄园里人才不少,曹智虚心求教之下都肯教曹智。虽说有些问题问的很肤浅,但好在他们都知道曹智的脑袋受过伤,记不得以前的事了,也就没有人觉得奇怪。总的来说,这三年曹智学得不错,也能适应古代的生活了。

三年转瞬即逝,三年里曹操官倒是越做越大,但对这腐败的朝廷是越来越失望。

灵帝中平四年,曹操因平叛有功又被升迁至禁军典军校尉。赴京上任之前回了趟老家,曹智一来仰慕历史上的东都洛阳已久,很想去看看。二来也知道“黄巾起义”已经发生,那就离天下大乱也不远了,还是跟在曹操身边比较安全。就要求和曹操一同赴京看望老爹,曹操也想带上几个自己人好办事。以曹操现在的官职有权可以任命自己的属官和携带自己的亲兵了,所以也就同意了。曹智和夏侯惇被任为碑将,夏侯渊为司马。

他们准备妥当,曹智把曹安也带上了,带着百十来亲兵上了去洛阳的路。当然,曹智没带大小翠。这小丫头气死了,临行时都不来送曹智。

第五章 京城

得、得、得。{泡.书。吧。首.发}。。。。。马蹄声由远而近,眼见暮色茫茫,前方高大庄严的城门已在眼前。终于到京城了,曹智在马背上长舒一口气。摧摧腿,揉揉腰,这一路够辛苦的。看电影里那些人骑马那个威风,真要让你骑上一个月,赶那么长的路,没那个人吃得消的。这已经是走的慢的了,不是为了照顾曹智,曹操大概不用十五天就到了。

总算到了,曹操、曹智等一队人马进得城门,曹智好奇的打量着这座洛阳城。这就是东汉首都洛阳,只见整个城池房屋鳞立,行人如炽,街道纵横交错,商铺林立,倒是一派繁荣的景象。可惜过不了多久,就要被董卓这头大毛驴一把火给烧了,曹智不由感叹一声。

远远近近的一些酒楼有些已早早开门,招揽生意了。远处勋臣功将们的府邸金碧辉煌,极尽奢华。所有这些房屋几乎都超过两丈高,据曹智对古代的了解,皇城应该是皇宫最豪华,谁敢把房子盖得比皇宫更高,更豪华的。怎么这些勋臣功将的房子这么奢华?那皇帝老子的房子在哪呢?

原来在这京城这些豪华的房子大部分是“十常侍”(汉灵帝时期十个地位显赫的太监)的,或是在宫中身居要职的大太监的。他们就是这东汉王朝的勋臣功将,这些宦官怎么会如此富裕和肆无忌惮呢?原来现在的这位汉灵帝十分宠信身边的太监,什么事都听太监的,特别是十常侍,如赵忠、张让、段珪、蹇硕等,连国家大事都问他们。

这些太监为了保住地位,又极尽献媚汉灵帝。他喜欢女人就给他找美女,他喜欢求仙就给他找了一帮道士为他炼丹求仙,他喜欢钱就给他出了买官卖官的主意。就这买官卖官一项就被他们用克扣、贪墨等手段,从中聚敛了大量财富,更不要说平时收受贿赂、贪赃枉法的收入。他们用各种方法哄骗汉灵帝不要登高远眺,那会有损气数。这汉灵帝对这些太监讲的话也都信,真还放弃了每日晚饭后的登灵台远眺的习惯,所以这群太监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把自己的府邸建的像皇宫似的,可见这群太监的权柄薰天。

那真正的皇宫在哪呢?要站高处眺目望去,才能看到远处一片日光余晖处那片金碧辉煌的建筑才是皇宫了。

这些年,曹智人没在洛阳,但这些事都听说过,也知道现在的朝廷并不是这群太监一家独大。还有以何进为首的外戚士大夫集团为另一大势力。何进是当今皇后的亲大哥,何皇后自然是当今皇上汉灵帝的大老婆,汉灵帝是出了名的怕老婆,特别是这个皇后,于是何进就靠他妹妹的关系当上了大将军。这大将军在东汉时极有权力的官职,它虽说官职级别没有“三公”高,但官职权限涉及军政等多个领域,又是武将的最高军衔。何进利用职权拉拢了一批官员,成了一大势力,现在朝廷士大夫们恨透了这群太监干预朝政、蛊惑皇帝,所以不管何进对不对,有没有大才,大部分都一窝蜂的倚重于何进,希望依靠何进的身份和职权扳倒宦官。这样也就形成了目前朝廷的宦官集团和外戚士大夫集团这两大势力,这两帮人是水火不容,近几年摩擦不断。

曹智正东张西望看得起劲,就听曹操对着老远对面街旁的一个老人喊:“福伯”老人抬头也看见了曹智们,兴奋的跑了过来,走得近处,忙作揖,口中兴奋地说道:“大公子,二公子你们总算到了,老奴每天去城门口等你们,都去了十天了。”曹操笑着看了曹智一眼,转脸对福伯说:“哦,走得慢了点。”那位福伯掩藏不住一脸的高兴,跑过来牵住曹智的缰绳,对着曹操说:“咱们赶紧回府吧,老爷这几天也等急了”说着话就要引着曹智们向城西而去。曹操带着夏侯淳等人先去尚书府报到。曹智身份特殊,缺他一个也不要紧,就跟福伯先行回家了。

曹嵩的府邸在靠近洛阳城西门处,门前宽阔,院门大而结实,门口有两头大狮子雕像在哪趴着,显得很有气派,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大富人家。当然还是不能和城东北区的永和里那几座太监府邸相比。

福伯扶曹智下了马,自有仆从接过缰绳。曹智跟在福伯身后走进府门,刚踏进前厅,还没来得及打量厅里的摆设,就听从屋后传来嘈杂的人声。不一会儿,就看从堂后转出一男人,后面跟着一大帮女人,有的还衣衫不整,一看就知道刚起床,打先出来的那个男人更是披着外衣。就看这人急跑几步来到曹智跟前,先是抱了抱曹智的臂膀,摇了两下。接着又上前一步来到曹智跟前,一把抱住曹智,说道:“智儿。。。。。。你们总算到了”,然后退开半步,双手还是抓着曹智的臂膀,用热切的眼神上下扫看着曹智。曹智也趁机看清了这个男人的脸,两鬓已有点斑白,挺有威仪之感,和曹操长得很像,只是脸没他方。曹智想这就是“老爹”了吧!

这时曹智自己已拜倒,口中喊道:“父亲。。。。。。”被“老爹”拦住了。

“免了,免了都是一家人,还讲究个什么。”曹嵩笑呵呵的说,又赶紧扶了一把曹智,这老头还挺随和。

又一一见过了二娘、纵多小妾。怪不得这老头不太愿回老家,那几个小妾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年轻。后来曹智才知道最小的一个才十六岁,真是摧残青少年。

方才落座,就听曹嵩埋怨的说道:“怎么着久才到,路上耽搁了。”

“没,我前些时日受了伤,路上没敢赶得太快”曹智正儿八经的回道。

“喔,是啊,前段日子接到你哥的书信,说你从高处跌下,摔坏了脑袋。把我急得,打点行囊正要赶去,怎么后来又来一封说是好了”曹嵩看着曹智问道。曹智心想,“你肯回来才怪”。

曹智原原本本把他受伤前后的事说了一遍,当然是照曹安所说的打猎失足的版本。说完曹嵩还把着曹智的脑袋认真的翻看了一遍,在曹智再三说,“没事了,好了”后才肯罢手,但还嚷嚷着过几天非要给曹智找太医看看,曹智也没办法跟他们解释,也就随他去了。

晚饭时,曹操赶了回来,夏侯惇他们不能来,刚接防了二千禁卫军,事多着呢!

曹智趁吃饭的时候,突然没头没脑的问句,

“爹。。。。。。爹董卓什么时候进京啊”叫一个陌生人”爹”还真不习惯,说得有点口吃。

“什么董卓”皱着眉头问道,又好像想起什么,接着说道“你说的是凉州刺史董卓,他没有圣命怎可进京。”

疑惑的看着曹智继续问道:“怎么你认识。”

“不不。。。。。。没没。。。。。。好奇,听说过”曹智语无伦次的回答到。

“嗯,这个董卓这次跟你哥一样,因平叛有功,才升为凉州刺史的”曹嵩锊着胡须落有所思地说。

这是曹智很关心的问题,要是董卓那头大毛驴来了,曹智得赶紧跑。董卓那头大毛驴来了,也就要天下大乱了,三国争雄开始,这点历史曹智还是知道的。路上也问过曹操,得到的回答是“不知道”。

一家人难得相聚,自然格外高兴,也就没人深究曹智这莫名其妙的提问了,接着聊了好些家常。

曹操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袁绍,他也被封为禁军中军校尉,晚上约了曹操喝酒,吃完饭曹操赴袁绍的约去了。

晚饭后二娘徐氏和曹嵩的几个妾围着曹智问这问那的,好像曹智是她们亲儿子似的。后来曹智才知道老头子娶了不少老婆,但就和大房丁氏生了曹智和曹操,生完曹智没多久,大老婆就死了。后来的小老婆一个屁也没放出来。大房死的早,又给他留下了根,所以极疼两个儿子。封建传统时代的思想,儿子总归是最重要的。

第六章 共谋大事

第二日,曹操一早就去了大将军府,他们的顶头上司大将军何进召见他们。{p-a-o-s-h-u-8.c-o-M)

曹智也得当好这个碑将,让曹安扮作的亲兵,由曹操留给他两名亲兵领着去军营了。这禁卫军共分五军、共一万人,全军共设中军、下军、典军、助军、左右军。每军设校尉一名或两名,下设碑将两人,司马一人,队长、火长、伍长若干,每军共计两千人。

分别驻扎在洛阳东西南北四门附近。曹操领的这一支驻扎在西门外的西苑,离家倒是不远。

由亲兵引着来到军营,转过一处营房,只见此时校场上旗番招展,全军阵容整齐的肃立着,将士们个个衣甲鲜明。阵前有十多匹骑着战马的军士,在靠近辕门的地方正在静静等待。

当先一骑上坐着夏侯渊,见了曹智亲切的策马引了上去。待到近前,夏侯渊行拱手礼,高声道:“典军司马夏侯渊率领所部将士恭迎将军”说完只听后面的军士齐声高喊“恭迎将军”然后齐刷刷的单腿下跪,行叩拜军礼。

只见曹智头戴胄,身穿铠甲,护腕、马靴、裙甲光鲜亮丽,显得神彩奕奕。纵马缓步上前,一脸肃容,向着全军将士高喊:“众将士免礼”

听完令,众人唰的一声站了起来,动作整齐划一,衣甲噌噌声也是一响而静。不愧是汉朝最高级别的部队,这动作训练有素,衣着鲜明、精神抖擞,只是不知真枪真刀的打仗怎样?曹智心里暗想。

这群苦等了一早的大兵,现在总算有机会近距离看清这位新任主将的弟弟,他们的碑将了。

只见这位碑将,年纪虽轻,但也相貌堂堂,浓眉宽额,一身戎装,英姿飒爽,腰上挂着一把样子怪异的弯刀,倒是显得有点高深莫测。通过这三年的磨练,曹智的娃娃脸已蜕变,多了几道军人应有的刚毅。曹操昨日接受这支典军,由于交接应酬还没来得及检阅全军,倒是让曹智占了先。这群将士也很想看看自己的新任主帅长得怎样,今天也不算失望,人家弟弟都长得英姿勃勃的,哥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看到这些将士们脸上严肃而又略显尊敬的神情,曹智开始相信在三国时代人们是很注重武将外貌这种说法了。听夏侯渊说起过,这时代在士兵中的有这么种说法,认为跟了个相貌威武的将军,就认为跟对了人,就能打胜仗,就能使自己的小命得到保证。连提拔将领官员也有如此的,挑个相貌英俊的,就好像不会打败仗似的。曹智以前听夏侯渊谈论此事时,摇头窃笑不止。

在夏侯渊主持下,曹智接了象征身份的组绶(官印的意思)、文书。又在夏侯渊的引导下,介绍了一纵下属的队长、火长、伍长,曹智一一寒暄见礼,接受他们的行礼,又检阅了全军列操。这群大头兵还没见过如此平易近人的将军,赢得了不少好感。忙了一上午,才算解散作罢。

回到营房,曹智脱了那套重重的铠甲。坐下,喝了口曹安递过来的水,问坐在下首的夏侯渊“你小子,用不着这么拍我马匹吧?这列队全军官兵迎接、授官印、暄文书可都是一军统帅享有的。我一碑将你摆这么大阵势做什么?”

夏侯渊喝了口水,笑嘻嘻的说:“兄弟,这阵势是故意摆的,我们初来乍到,气势要造一造,别让这群兵疙瘩看轻了我们。你别看现在这军里高位都被我们占了,这群队长、伍长的心里不一定服气,你不给他们点阵势,将来不一定调得动他们,这群兵疙瘩油着呢,越是京城的部队,越是会欺生、排挤这套。将来你越往高处爬,就会越明白这道理,再说今天你走的这些过场,你哥昨天在尚书府都受过了,你们是亲兄弟,不会计较的。”

曹智听完夏侯渊的话,点头觉得有道理,这跟现代办公室文化差不多道理。但这一番话出自夏侯渊之口,让曹智倒是非常诧异,曹智只知夏侯渊平时只是弓马娴熟,曹智还以为他和夏侯惇一样憨厚朴实,不是那么有心计,今天看来倒是挺有脑子的,将来倒是可以托付要事。这夏侯家跟曹家有亲戚关系,从曹嵩这一辈两家就来往密切,到了曹智两兄弟这一代就来往的更加密切了,从小又都住谯县,一起读书、一起玩耍长大的。感情深厚,私底下讲话也随便,有什么讲什么。今天这种事,夏侯渊出发点大部分都是为了曹操、曹智,事先事后也没跟曹智邀过功,完全处于一种自然维护曹家利益心态,也可以说,这就是光屁股兄弟的感情。

正说着话呢,传令兵报曹操回来了,放下水杯出房迎了曹操、夏侯惇他们回屋。曹智等曹操一坐下就问曹操“大哥,怎样,大将军说些什么”

“没什么,所有禁军校尉大家见见面,听了何大将军的训示,一些列行公事。”曹操道,说完曹操便端水碗边想着什么。

曹智看曹操面色有异,担心漏了有关董卓的消息。别人不能问,他是亲弟弟就没什么顾忌。顿了顿,看看曹操想到点什么了,接着问:“怎么了,大哥,有什么不对?”

曹操看了看左右,在座的到都是自己人,想了想说;“说到有什么不对,倒是袁绍,昨晚饮酒时就和我大谈宦官的不是,何将军如何忠君爱国。今天又和我私下指点那些骑都尉、校尉是何将军的人,那些投了蹇硕,投了宦官的。还要我和他一起与何将军共谋大事云云,后来因有其他人来打捞,才没说下去,也不知共谋什么大事。”曹操说完才饮了手中的水。

曹智一听不是关于董卓的消息,稍稍松了口气。接着曹操的话想了起来,这袁绍也不是什么好料,别看现在和我们称兄道弟的,将来还不得兵戎相见,这是历史上铁定的事。

曹智还在想呢,夏侯渊先开口了“此事倒是不可怠慢,这何进一党和宦官蹇硕一党素来不和,说宦官的不是,看来袁绍是入了何进一党,也想拉大哥你入伙。”曹操点头称是。

曹智听他们提到宦官也想到点,只听他说:“该不会是宫里有事要发生,争权不用说成谋大事,那就只有争更大的东西了。。。。。。”曹智毕竟是现代人,在现代企业混过,知道无缘无故拉拢一方人必定有目的。

曹智虽说没说清到底要谋什么大事,但经曹智一提,曹操可是官场老将了,马上也意识到了,站起来踱了一圈,理了理思绪,从新坐回座位,对这几人说:“看来大略是储为之争了。”

说完看几人不解,整了整衣襟继续道:“现今皇上有两位皇子,一直未立太子。皇子刘辩为何皇后所生,皇子刘协为王美人所生,王美人早死。何皇后为何进胞妹,何进自然希望自己的外甥被立为太子,将来好继承大宝。”说完得意朝众人笑笑,回到座位上。

曹操接着说:“宦官自然不肯干休,扶植了刘辩对他们也没好处,自然要扶植二皇子刘协,听说二皇子刘协才九岁,这帮宦官最是喜欢扶植年岁小的皇子了,容易被他们操控,现在的皇上就是有赵忠、张让从小扶植起来的,所以现在的皇上对他们是言听计从。”

听完大家多少相信袁绍所说的“共谋大事”,极有可能是指这储位之争。但曹智不明白的是,就算是储位之争拉拢那么多武将干什么呢?这好像应拉拢文官,比如“三公”等等。

“难道当今圣上有什么。。。。。。”夏侯渊落有所思的说到。

正说着话,外面来报,有人送请柬给曹校尉。曹操接过一看,面带困惑的转身把请柬递给站在后面的曹智说:“是蹇硕请我今晚赴宴”

“就是你打死人家叔父的那个蹇硕。。。。。。。”夏侯惇说,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大哥,是去还是不去”夏侯渊问曹操,

“不去”曹操斩钉截铁的答道。

房里静了会儿,大家都在猜蹇硕宴请曹操的目的。曹智首先打破沉默,曹智清了清喉咙道:“大哥,还是应该去。大哥现在是禁军校尉,虽说蹇硕掌权羽林军,和大哥不沾边,但大哥现在的地位、权利不同做北部蔚时了。蹇硕在这个时候宴请大哥,不会是为了寻旧仇,拉拢的成份居多。蹇硕是宦官集团唯一有军权的一位,请大哥多半是因大哥现在有了军权。这个大事都涉及到军权,我于其在这里猜,不如以身试险,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

曹操听完曹智的话看了一眼曹智,然后默不作声的低头沉思起来。

夏侯渊点头说:“仁弟说的有点道理,去去到也无妨,最起码可以探听点消息。”

曹操听了曹智的分析也觉得有点道理,现在又听夏侯渊劝,拍了一把桌子站了起来说:“嗯,那就去,会会这个太监”。

曹操应约去了蹇硕府,为了以防万一,让夏侯惇扮作仆从带了十几个亲兵跟着去了。

果不出曹智所料,蹇硕只是想拉拢曹操,还送了一幅玉带钩给曹操,据说是当年齐恒公配戴之物。蹇硕认为曹操是曹腾之孙,曹腾也是太监自然应归入他们一党。他不知道曹操最讨厌别人提起他的出生,跟蹇硕吃饭曹操简直想吐,蹇硕还喋喋不休大谈当年和曹腾的友谊,对曹操和他老爹现在官职出过的力。

这顿饭倒也不是全无价值,酒至半酣时,作陪的下军校尉鲍鸿有点喝高了,漏出了近来皇上龙体欠安的消息。

曹智听完,思量着朝皇宫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默想,这“大事”大概不止是储位之争,而是帝位之争了。

第七章 血溅皇宫

四月二十八日夜,洛阳的皇宫依旧灯火通明,皇宫依然是雄伟壮观。嘉德殿,灵帝在赵忠的服侍下又服了一颗仙丹,每次服下这种仙丹就能使瘦的像具骷髅的灵帝觉得龙马精神、欲念腾升。

灵帝刘宏又不得不御了一位宫女,在达到兴奋的极点时,灵帝只觉胸口发闷、脑涨欲裂,一口气喘不上来,双腿乱蹬了一阵就没了动静。在上面的宫女还以为是皇上太兴奋了,还赖在上面蠕动着,等到发现不对劲,唤来赵忠、蹇硕等人时,这位昏庸透顶的汉灵帝已瞪着双眼命归黄泉了,可悲的是连句临终遗言也没留下。

四月三十日,天蒙蒙亮,曹智被杂乱的脚步声和拍门声吵醒,这几天为了熟悉军务,曹智他们都宿在军营。

睡眼朦胧的曹智开门一看是曹安,看他急急忙忙的样,好像有什么急事。

曹安等曹智开得门来,没等曹智询问,就急道:“二公子,快,大公子叫你速到议事房”曹智听完,也不问出了何事,问也是多余的,不是大事曹操也不会叫他速到了。抓了件衣服就和曹安去了议事房,议事房里夏侯惇、夏侯渊都到了,夏侯惇正往身上穿铠甲。

曹操简单跟曹智说了今早宫里发生的事,何进今早接了圣旨进宫面圣,到朱雀门时遇伏,他认出是蹇硕的侍卫想杀他,还好他及早识破,逃了回来。刚发了将令,召集禁卫军所有校尉去将军府议事。令是袁绍亲自带来的,跟曹操摊了牌,估计是皇上有重大变故,那帮太监秘而不宣,假传圣旨想先把何将军解决了,再召集文武百官宣布刘协继承帝位。

曹操去了将军府,让曹智他们把这支典禁卫军开到皇宫南宫朱雀门待命。

曹智二话不说召集人马,带着夏侯惇、夏侯渊及两千人马浩浩荡荡的赶到南宫朱雀门,已有袁绍的人马先到了,而且已形成包围之势。

洛阳皇宫分南北两宫,南宫多是皇上处理政务,举行大典的地方,南宫分朱雀、玄武、苍龙、白虎四门。北宫住着嫔妃和几位公主。按照曹操的意思先打南宫,估计二位皇子、皇后都在南宫,当然还有皇帝,只是不知现在是死的还是活的。他跟袁绍已说过自己的想法,估计现在正在说动何进。

曹智穿着一身铠甲,手握一杆长枪,腰挂一把样子怪异的弯刀,骑在一匹花白相间的高头大马上,显得威风凛凛。

有谁知道曹智现在是多么的紧张,曹智握长枪的手一直出着汉。来到这个纷乱的时代,又是曹操的弟弟要打仗的心理准备是有的,但毕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在现代曹智可是个好好先生,从没与人起过争执,现在却要领着一队人马杀进皇宫。真刀真枪,第一次打仗,而且拿的是冷兵器,心情紧张是难免的。在这种紧张里又掺杂着些许兴奋,每个男人的骨子里都是好战的,有机会见一见真正的厮杀,参加一场战斗都是男人心灵深处所渴望的。曹智现在正是这种心里写照。

不一会儿,袁绍、曹操领着五千人马赶到了。看来何进不但同意了曹操的作战计划,还控制了倾向蹇硕一党的禁军校尉,收缴了全部禁军的兵权。由袁绍、曹操带来五千人的加上先前到的曹智的典军二千和袁绍中军的二千,现在总兵力是九千人马,团团围住了南宫。

朱雀门的宫门紧紧的关着,墙头上不时有蹇硕的羽林军在驻扎防御工事,忙得不亦乐乎。难免有些沉不住气羽林军偷偷向墙外看,心里就犯嘀咕,他们看到的是越来越多的禁卫军,估计有万把人,离着一箭之地站着,黑压压的一片。虽说蹇硕、张让他们一再强调一定要誓死保卫皇城,他们受的是皇命,外面的全是反贼。但这真要打起来,怎么打得过,皇宫内蹇硕的羽林军加赵忠、张让他们率领的侍卫总共才二千多人,这可是五比一啊!

袁绍让他的司马向墙内喊话,以何进大将军的名义,让墙内的羽林军放下武器。何将军有灵帝遗诏,羽林军速速打开朱雀门,迎奉新帝刘辩。

曹智听到这里觉得好笑,这人死没死都不清楚呢,何进连遗诏都有了。

喊完话不一会儿,就看墙头上爬上个体型健硕、眉清目朗的人,曹智想这大概就是蹇硕了。那人爬上墙头后,看了一眼下面黑压压的禁卫军,举着手里一卷黄轴,朝着一马当先的袁绍喊:“我有先皇灵帝遗诏,要召集百官进宫迎奉新帝刘协,尔等速速退回各自防区营地,违者杀无赦,诸九。。。。。。”

还没等蹇硕说完,“咻”的一箭直奔蹇硕面门而去。袁绍已向他射出了宣告战争开始的第一箭,蹇硕挡开了这一箭。袁绍已指挥军队攻城了。

“看来灵帝是真死了,这双方还都有遗诏,真是有意思。”曹智心道,不等他细想,只见蹇硕的羽林军也开始反击了。

战鼓声此起彼伏,第一批冲锋的禁卫军刚冲过半箭地,就被墙上的羽林军用箭射到了一片,战场上开始响起了惨叫声、呐喊声。第二批和第一批的残部禁卫军举着盾牌继续往前冲,后面的禁卫军也开始向墙头上射箭,掩护冲到墙根的禁卫军搭云梯攻城。

另有一队禁卫军举着盾牌抬着大木去撞击宫门,呐喊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鲜血开始飞溅。经过三四轮冲锋,搭云梯的士兵有几处已攀上墙头,眼看就要和墙头上的羽林军短兵相接。墙头上的羽林军已开始纷纷跳向墙里,后撤了。蹇硕砍翻两个私自后撤的士兵,试图控制一下局面,但收效甚微。这群羽林军平时耀武扬威,摆摆仪仗还行,真打起仗来,除非有绝对优势,否则很难取胜。

这时候拿大木的禁卫军在一轮猛撞之后,总于撞开来了宫门。袁绍喊了声“冲”一马当先率着他的中军冲了进去。就见那些中军士兵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冲杀进去。这时候在旁看的可都是男人,男人是有野性的。这时候都被激发了出来,每个人都像嗜血的野狼一样充满了斗性。

曹智也一样,初始他看到到处鲜血飞溅的场景,颇有些不忍,但被这震天的喊杀声,士兵斗志昂扬的表情感染了他。他的血液在沸腾,现在已感觉不到紧张,他的心都被兴奋填满了,他现在就像一只好斗的公鸡一样,等着去战斗、去厮杀。还未等袁绍的中军冲完,曹智一打马缰,举着长枪冲了出去。旁边的曹操想拉住他,为时已晚,只能率着一对兵马也冲了上去。

曹智现在脑子里没别的,只想着杀敌,去宣泄他的满腔热血,去建功立业。

曹智冲过宫门,宫门内袁绍的禁卫军正和蹇硕的羽林军短兵厮杀。曹智看准一名羽林军,心里默想着平时的训练;端平长枪,腋下夹紧枪尾,双腿夹紧马肚子,瞄准敌人冲过去。

“呲”的一声,曹智清晰地看见自己的枪头刺进了一名羽林军的身体,接着又“咔”的一声,曹智想拔出枪头再战,却看到从被他刺中的那名羽林军身上拔出的枪,没了枪头(为了减轻重量,曹智用的是木制枪身),枪头随着那名羽林军一起轰然倒下。曹智坐在马上甚至清晰地看到了,他断裂枪头的末端和那名羽林军胸前外翻的血肉。

怎么回事?也不知是曹智用力过猛,还是姿势不对,枪头断裂在那名羽林军的身体里了。

就在他短短的一楞神的功夫,一名羽林尉看他断了兵刃,举着大刀杀了过来。曹智赶紧扔了“木棍”,去抽腰刀,但还没拔出,那名羽林尉的刀已砍到他的脑门了,曹智心想“完蛋了”。

就在这时,从旁边横出一把长刀,“当”的一声,火星四溅挡住了那把快砍到曹智脑门的大刀。

曹智死里逃生,不及细看谁救了他,抽出腰刀顺势扫向近前的那名羽林尉,锋利的弯刀从那名羽林尉胸前一扫而过“扑哧”一声那名羽林尉的鲜血喷撒出来,溅了曹智一头一脸。曹智怕他不死,举刀再刺,把那名羽林尉钉在地上,定定神,这才抬手往脸上抹了一把,再转眼一看,救他的人是他“大哥”曹操。

曹操率的那队人马也已杀到,曹操责备的看了曹智一眼,也没时间细说,战斗还在继续,曹操带着士兵冲杀了过去,后面的典军禁卫军在夏侯惇、夏侯渊的带领下陆续杀到了。

通过刚才的死里逃生,曹智刚刚沸腾的热血平息了不少。回想刚才,的确有一丝后怕,也想起了刚刚的鲁莽。曹智也没空多后悔,继续随着典军人马冲杀了过去。

人数上绝对的优势使战斗呈一边倒态式,袁绍和曹操的人马迅速占领南宫,蹇硕的人马伤亡惨重,节节败退,带着一千多残部退至北宫。

第八章 被追

“当、当、当、”德阳殿方向传来了钟声。(P~a~o~S~h~u~8.c~o~M}

驻守御花园的曹智听到了钟声,自言自语的道:“现在新皇帝应该登基了”可惜曹智无缘看一下这皇帝登基的盛况。不过想想袁绍、曹操也没机会去,心里稍稍平衡一些,他们还在围攻北宫,袁绍主攻东掖门,曹操策应攻西掖门。北宫方向还时不时的传来喊杀声和战鼓声。

攻下南宫后,何进就急急召集百官进南宫,扶新帝登基了,新皇帝当然是何进的外甥大皇子刘辩。

袁绍率大部队进攻北宫之前,也把南宫的防务职责承包了下来。现在南宫各出入口、重要场所都有禁卫军把守。

曹智领着一对人马负责守御花园。

这摆明了看不起他,看守几颗花花草草,这要人看守吗?御花园虽说很大,有好几重亭院,但现在有谁会来赏花啊?曹智想想就生气,“就不能安排我守德阳殿,现在不就可看到新帝登基的盛况了。大概是我大哥怪我刚刚太鲁莽,不敢再交付我重要任务,不信任我了。”曹智胡思乱想着。

想想刚才,曹智还真是有些后怕,自己的确太冲动了,多亏了曹操及时赶到救了自己,曹智现在发自内心地对这位异世“大哥”又多了一份感激。

现在被安排看守御花园也怨不得别人,这未得命令擅自冲杀出去也就算了。如果曹智带着大队人马冲上去,就有可能造成兵马拥堵,这是攻入城门时的大忌,兵马拥堵在门口,就算成功的拥了进去,在宫门后的狭长地带会造成人马施展不开,引起混乱,造成敌方有机可趁。这些曹智在以前警校时就明白,可就是这些仔细想想都能明白的道理,但真上了战场他就全忘了。还算好没因为他的冲动,造成战局胜负的改变。

其实这对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来说也在所难免,毕竟冲动战胜理智不是人人都把握得游刃有余的。

“不让参加就不参加”曹智自我安慰道。一个下午了就看见一些宫女、太监打门口经过。像样的大官、皇亲国戚一个也没见着,这御花园他也溜达遍了。也不知要守到什么时候,身上又粘嗒嗒的,可能是上午冲锋陷阵时出的汗,真想洗个澡。

曹智在现代可是个爱干净的人,天天都洗澡、刮胡子。曹智边想边来回“哐昌、哐昌”的走着步,曹智觉得这套铠甲现在越穿越重,身体被闷的难受,上面还溅满了血污。四月的天怎么就热起来了,什么鬼天气,曹智就越发难奈起来。

“来人,帮我把这套铠甲脱了”曹智站在园门处对几个守门的士兵喊。

那几个大头兵听见长官叫马上溜达着跑了过来。一位伍长好心的对曹智说:“将军不可,还未撤防不可脱戎装。”曹智也知道这有违军规,但在这御花园又不可能有仗打,跑来跑去的就几个宫女、太监,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轮到换防休息。曹智才不管呢,“脱”。那几个大头兵也知道曹智是典军主帅曹操的弟弟,不敢得罪,麻溜得给曹智脱了铠甲。

曹智解下弯刀,脱下这身铁皮,一身轻松。脱铠甲时几个大头兵看着曹智铠甲上的血污,心中由衷的敬佩,这说明咱们这位碑将勇猛啊!砍的人多啊!才会有这满身的血污。

曹智脱了铠甲觉得舒服多了,曹智里面穿的是一身短打布衣,轻松多了,把铠甲、兵刃靠在墙边。找块石头坐会儿,休息,休息。。。。。。

曹智坐下了才知道自己有多累,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似的,刚才没感觉是因为对人生第一次战斗的兴奋感还没退却,现在放松下来才知道自己那个累,坐着坐着曹智就靠在石头上打起盹来。

南宫德阳殿新帝登基仪典草草结束,下午申时许,大将军何进领受圣旨,亲自出马,点齐兵马攻打北宫。

攻打北宫的袁绍心急如焚,本想以兵力优势在短时间内拿下北宫,在新帝登基前献给新帝第一份礼物。但事与愿违,强攻了两次,都被蹇硕击退。已经下午申时了,新帝登极仪典也已结束,看来交出一份令人满意的战果是不可能了。怒火中烧的袁绍下令火攻,烧死你们这帮阉驴。

刚下达的军令还未执行,就被赶到的何进阻止了,并且下令阻止使用一切重武器,比如攻南门时用的大木桩。

何进的理由很简单,北宫里现有董太后、二皇子刘协以及嫔妃、公主和一些其他皇族成员。用火攻不但烧坏了这富丽堂皇的北宫,一不小心还烧死了这些皇亲国戚,有损新帝的体面。

何进现在不急了,因为自己的外甥刘辩已继帝位,大势已定。这已是不能改变的事实,在他眼里北宫这帮人已是穷途末路,失败只是时间问题,何必逼这帮太监狗急跳墙坏了皇家的体面。但袁绍不一样,他是要靠这份战功飞黄腾达的,而且袁绍极好面子,打帮太监都那么费力,说出去丢死人了。但军令不可违,袁绍这时是更恨这些太监。

袁绍一计不成,再出一计,劝何进把宦官势力彻底除掉,杀光南北宫所有的太监。现在北宫还未拿下,蹇硕、张让等大太监目前杀不到他们,但可以先拿南宫那帮阉驴先开刀。这主意何进倒是听得进去,何进也恨太监,自己在这次皇位之争中性命就差点死在这帮太监手里。留着这帮太监总归是祸害,但要杀光南北宫所有的太监也不敢擅作主张。让袁绍等等,自己去请示一下皇太后。

袁绍那等得及,何进前脚走,他后脚就下了令。

“咚、咚、咚、”曹智被一阵战鼓声吵醒,睡眼朦胧坐起来,鼓声是北宫方向传来的,估计是又发动攻势了。

朝园门一看怎么只有两个士兵依着园门站着,唤过一个询问其他人去那了呢,说是去领饭食了。这事曹智知道,在皇宫大院不比在外面行军打仗,不能就地埋锅做饭,所以都有专人在宫外做好,然后送上前线。北宫那边自然有人送过去,我们这种守御花园的就只有自己去取。但也用不着去那么多人,曹智估计这帮家伙看他这个长官好说话,趁机胡混去了。

曹智也不管那么多“哦”了一声,看看天色已黑了,自己睡了好一阵了,也不知北宫攻下来没有。曹智打了个哈西,觉得有点尿急,招呼两个站岗的“我尿急,去去就来”,说完曹智急忙走了。

这皇宫大院漂亮是漂亮,但找个茅厕真费劲,这么老大的上那找去。还好这御花园,有花草、有树木的,随便找个地方就能解决。曹智还挺害羞,特地跑得老远,躲在一排树后面。

曹智正解决着呢,就听外面吵杂的很,好像跑来了一大群人。曹智觉得这帮兵疙瘩太不像话了,自己尿个尿的功夫,怎么怎开上聚会了,尿完出去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曹智尿完走出树丛,慢慢渡回。“噫”刚刚还听见好多人呢,怎么现在一个人都跑没了?曹智正东张西望的寻摸自己的人哪去了,突然从另一处园门外跑过几个禁卫军,不是他那一队的。曹智正纳闷这是哪一军的人慌慌张张的乱跑。跑在最后的一个大头兵朝园门里看了一眼,像发现宝贝似的,已经跑过院门,一个急刹车,回过头来,指着傻疙愣瞪地曹智喊:“哎,这有一个。”前面跑过去的几个听见了也都跑回来,手里抄着兵刃,虎视眈眈地朝曹智涌了过来。

曹智一开始还有点傻呼呼地,没搞清楚状况,但等他们越走近,就发现他们的眼神不对。平时这些傻大兵看见他恭谨着呢,今儿怎么看他杀气腾腾的。

“你们干什么,那一军的,我乃。。。。。。”曹智双手叉腰正想摆出威风样的说。

还没等曹智说完,那群大头兵已举着兵刃杀了过来。曹智转身就跑,曹智虽说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但也不能等着挨砍。要说打,身上除了靴筒里有把的小弯刀就没其它了。空手对搏,曹智或许能对付两三个,但现在对面有十来个呢,其中三个还拿的是狼牙棒,打是肯定打不过了,先跑吧!

那帮大头兵一边跑一边还骂骂咧咧的,“站住。。。。。。别跑。。。。。。你个死太监”

曹智一听,想我怎么成太监了,赶紧解释“我是典军碑将,不是太监。。。。。”。

带头的那个大头兵听了愣了愣,随即追得更急了,边追边朝着后面还喊话“别听这小子胡说,袁将军说了嘴上没毛的都是太监,这是换了便装想往外混呢,追。。。。。。宰了这狗太监。”

正跑得某明奇妙的曹智听了这几个大头兵的话,总算弄明白一些。大概是袁绍久攻北宫不下,发了急。固守北宫的不都是大太监的部众吗?攻不进北宫,杀不了你们这些“大太监”,就杀外面的“小太监”。正赶上倒霉的曹智脱了铠甲,嘴上的几根嫩毛昨晚刚刮,这证明身份的东西一样没有。

现在有什么办法,跟这群大头兵又说不清出,曹智有“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唯有甩开腮帮子拼了命的跑,希望能碰上一两个自己那一队的就能解释清楚了。跑过多好几个门辕了,一个也没碰上。路上碰过几个真太监,那群大头兵二话不说真把他们砍了,那个下手狠啊!简直像有血海深仇。

曹智看他们动真格的,吓得曹智跑得更急了,曹智心想“我怎么这么倒霉,以前看到穿越书上的人物到古代称王拜相的,都过得好着呢,我却被人当成太监追杀,老子连老婆都没娶一个呢”。

现在如果有架摄像机准能拍摄到世界上跑得最快的兔子,。这曹智跑得跟野兔子似的,边跑边把袁绍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曹智也不是一味傻跑,边跑边动脑筋如何摆脱追兵。曹智心想,你们不专砍太监吗?曹智就往人多的、太监多地方跑。曹智以为这群大头兵有了太监砍就会不追他了,可没想到越往太监多的地方士兵也多,加上最初那帮追他的大头兵鼓吹说“这死太监想冒充咱们禁卫军往外混”这追曹智的人就更多了。

真是流年不利,那就改变策略,往人少的地方跑。曹智拿出了警校和这三年跑步训练成果,上窜下跳、左突右拐,不管有路没路到处乱窜,跑了多少路,过了几道门槛早就数不清了,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反正被追得像条流氓兔,累得像条哈巴狗。

跑得都快吐舌头了,总算逃进这幢楼宇,那帮大头兵倒没追进来,大概是有了更好的目标。曹智再跑过了一处空旷的广场,登上一处围廊的台阶,一屁股靠着一根柱子坐在了下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到这曹智实在已是跑不动了,费了好大劲从靴筒拔出圆月弯刀。有武器在手,心理踏实不少,曹智心想“老子也跑不动了,你们这群傻大兵要来就来吧,大不了老子跟你们拼了。”

第九章 皇后、太后还是美人

曹智在门廊柱下坐了一盏茶的功夫,缓过点劲来。>打量了一下所处的环境,只见这处宫殿的门廊很长,呈半圆形,一扇扇紧闭着的殿门高大而气派。

曹智心想躲进这大房子会更安全一些,曹智扶着廊柱爬起身,走到一扇殿门前伸手“吱呀”推开了一扇殿门,走了进去。

曹智进得殿堂,蹑手蹑脚的边走边打量着这座殿堂,只见殿堂中处处高悬白纸裱糊的灯笼,整个宫中一片愁云惨雾。殿堂里空荡荡的,几乎什么都没有。曹智真怀疑到了一间灵堂。

曹智转过一根大殿柱,突然映入眼帘一个面容清丽,身着一袭白色长裙的高个女子。白衣高个女子也听到了身侧的声响,正转过头来查看。高个女子看见曹智时,正好是曹智转过殿柱看到高个女子时,双方都呆了半响。曹智为殿堂气氛所染,错觉以为看到了一个像模特儿的女鬼。那女子以为从旁门进来了刺客。

白衣女子首先反应过来,正想张口呼叫,曹智那容得她大呼小叫,别把人引来了。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手抓住女子手臂,一手把圆月弯刀架在了那女子的脖子上。

“姑娘,我。。。。。。我不是坏人,不要叫,不要叫”曹智喘着粗气急说,白衣女子虽说一脸惊容,倒也镇定,并没有惊慌失措的乱叫。听了曹智的话,只是怔怔的看着曹智。

曹智一看这人肯听话,赶紧接着解释“我乃典军碑将曹智,被人误以为是。。。。。。是太监,追杀至此”曹智说道被人误以为是太监时,真觉得丢人,口吃着说完了话。

白衣女子也不说话,听完曹智的话只是好奇又不解的打量着曹智。

曹智心想这话说出来的确匪夷所思,好在这女子像是有点相信了,把架在女子脖子上的弯刀稍稍往下移了点。

曹智正要进一步解释,就听殿外由远而近响起了铠甲与兵刃的碰击声。曹智一听到这种声音,满脑子那帮大头兵追来了。急的曹智满处找能藏身的地方,曹智左看右看,迅速的扫视了殿堂一圈,才发现这是什么房间啊。除了白色的纱账和灯台外,就一把比普通椅子大点的椅子,又好像软榻,还搁得老远。

铠甲混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慌不择路的曹智正犯愁躲哪呢。白衣女子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子,身后老长的白色裙摆在黑色如镜的大理石上划动了一下。这一抹像白色幽灵的裙摆落在曹智眼里,就象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也来不及争得白衣女子的意见了,一把掀起白衣女子长长的裙摆,钻了进去。

白衣女子刚闪躲着发出半声“哎。。。。。。”曹智已整个钻进了长裙里。女子刚想责骂,腰上已感觉到明晃晃弯刀的寒冷。也在这时,面对着女子的正殿门被“吱呀”推开了。

高个白衣女子赶紧整襟巍峨,站直了身体。只听殿外走进个“哐唱、哐唱”的武将,曹智根据那铠甲声判断,只有将军级才有配备这种铠甲。那武将走到女子面前,就听那武将对着女子说:“妹子,北宫还未攻下,那帮阉驴还在顽抗,不过别着急,拿下北宫,那是迟早的事”顿了顿,未听白衣女子有何反应,就听那武将继续道:“袁绍建议先屠决了南宫的宦官,以儆效尤,你看。。。。。。”

“咳。。。。。。呃嗯,不行,不要说他们当年对我有恩,就是没这份恩情,也不能在我儿初登大宝之时,搞这血雨腥风。”未等那武将说完,高个女子已打断他的话,只是语调不太平稳。那是因为有个人在她裙底,换了谁都会心神不宁。

双方沉默了会儿,曹智虽说躲在女子的裙底,但也不敢和女子的大腿、屁股靠得太近,只是用圆月弯刀轻轻顶在女子的腰上。好在裙子够长,女子够高,曹智躲在裙子的后半部也看不出来,但女子和武将的话就听得不那么清楚。

对于一个处在逃亡状态的人来说,突然的寂静会加剧恐惧心理,曹智现在就是。刚刚还好好的听见他们说话,现在怎么不出声了,是不是被发现了,或是女子在向那武将暗示她裙底有人。

曹智想到这,弯刀顶得紧了紧,人也朝前轻轻的挪了半步。因为是前蹲着的,曹智的脸跟女子的大腿靠得更近了。加上惊魂未定,气就喘得又粗起来。热烘烘的男子气息喷洒在女子大腿上。曹智不觉得什么,可人家女子可就受不了,虽说还隔着层裤子。这女子已多年未接触到血气方刚的男子了,如何受的了。

只听着女子轻轻的“嗯咛”了一声,还好这时那名武将也开口了,倒是掩饰了高个女子的叫声。

“那等解决了北宫之事,羽林军的兵权也交由我的人统领,交由宦官实在令人不放心”那武将悠悠得道。

“这。。。。。。恐怕于制不合,禁卫军有外臣统领,羽林军历来由宦官统领,这乃是肃宗章皇帝以来的规矩,已成定制,怎能到我孩儿手里改了呢?哼”听得出白衣女子已有点不耐烦了。

曹智根本没心思听他们说什么,只想着没发现他就好,而且好像就只有一人在和白衣女子说话,这就让曹智安心不少,一个他还对付得了。

接着又听那武将和女子说了些琐事,便走了。

曹智直到听见殿门“吱呀”的关上了,还是不放心的等了好一会儿,才从女子的裙底钻出来。

曹智爬出裙底,确定无其他人在这座殿堂,长舒了一口气。赶紧低头向女子作揖道:“姑娘,刚刚多有得罪,实在是情非得宜”曹智说完,等了半天也没听白衣女子言语,抬头一看,白衣女子正红着脸,扭着头没看他。

曹智也理解那女子不理他,在现代遇到这种事,非挨一巴掌不可。这白衣女子算是有涵养的了,曹智继续一抱拳,接着诚恳地说:“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来日定当报答,告辞。”说完曹智转身正要大步朝来时的殿门走时。

“将军请留步”就听身后白衣女子开口了。曹智转身看着女子,等待下文。白衣女子看曹智直勾勾的看着她,脸更红了,她把头扭到另一边,顿了顿,平静地说:“将军现在出去,恐怕危险未除,不如等上片刻再出去不迟”

曹智听完女子这么一说,这才想起外面的情形。侧耳听远处的确喊杀声未停,人家姑娘既然不在乎,看看自己这身打扮出去肯定又被当流氓兔追,呆在这里总归安全些。也就顺竿子往上爬地说:“啊!嗯!嗯!那就再打扰姑娘一会儿。”

白衣女子轻轻的“嗯”了声,然后走向殿中唯一的椅子处,优雅的坐下了,自顾自想着心事。

曹智也找了一根柱子靠着席地而坐。两人默不作声的坐了好一会,曹智心智慢慢从一连串的惊恐中恢复过来,开始回想这半天的经历,真是好气又好笑。想到自己刚刚还钻了女人的裙子,忍不住“嘿嘿”笑出两声。

笑声给寂寞的殿堂带来了生机,自然也让白衣女子听到了。曹智自觉失态,转眼看白衣女子时,正好碰上白衣女子好奇的目光。

两人目光一碰,旋即不好意思的分开。隔了一会儿,曹智仍不住再去偷看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没看他,曹智就大胆的打量起这位模特儿来。

只见这女子身材修长,曹智估计有178左右的个头,看起来有二九芳华。可是瞧起来那种生机和活力却至少使她年轻了十岁。她的五官不算绝美,但精致。眸正神清,由里到外周身上下都给人一种纤尘不染地感觉,那种风华却非仅凭相貌便可具备的。一袭白裙,秀发如墨,额上只系着一条白绫,眉眼清澈,精致的五官、婉约的举止。让人不由想起若耶浣纱、碧波采莲的优美。曹智想这大概就叫风韵吧!

曹智不自觉的看痴了,白衣女子可能也感觉到了,转头过来温怒地“嗯哼”了一声。把沉静在美好想象中的曹智下了一大跳,赶紧移开目光,把身子坐了坐正。

为了掩饰窘态,曹智没话找话的跟白衣女子聊起来,曹智把自己为何被人误以为是太监而追杀的事说了一遍。曹智在现代可是干警察的,现在人又完全放松下来,一但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了。把自己这段经历说的是眉飞色舞,神情并茂。白衣女子初始只当打发时间,但听着、听着就被曹智神情并茂的胡言乱语给吸引了,听到后来变成专心致志、目不转睛,还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轻笑。

就在这时,后殿传来了脚步声。曹智再一次握紧了他的圆月弯刀。不一会儿,从后殿的纱帐处转出一个贼头贼脑的太监来。只见这太监贼眼乱转的打量殿堂里的情况。一看见坐着的白衣女子,快步跑了过来。曹智把刀一横,身子往白衣女子身前一挡,大喝一声道:“你干什么?”这一声大喝把那太监吓了一大跳,直愣愣的停住脚步看着曹智。

白衣女子看了曹智的举动,仍不住“扑哧”一笑,婉约道:“将军莫怪,他是我的人。”

说完起身走下座位,走到曹智身前对着那太监厉声道:“段硅,你个死奴才,跑哪去了?”

对面的太监一看白衣女子走下座位,早已扑通一声跪拜在地上。一听白衣女子的问话,身不敢动,头不敢抬回道:“回皇后,不。。。。。不,回太后,奴才刚才被一群禁军追杀,费了好大劲才从后门躲进长宁宫。”

“那些守宫的侍卫呢?”白衣女子继续严厉地说。

“都跑去追杀奴才等人了。”那太监继续小心的答道。

“不象话,怪不得。。。。。。”白衣女子说着看了曹智一眼。转身回到座位上,继续说:“那现在呢?”

那太监说:“现在好些了,何大将军已节制了禁卫军,现正把宫中守卫职权交还给侍卫。”

“嗯,那就好,大哥还算念及恩情”白衣女子脸色大为缓和的说。

那太监一看白衣女子缓和的脸色,赶忙装出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道:“奴才刚刚差点就见不到太后您了,奴才。。。。。。”

“闭嘴,先退下。”白衣女子又转变出严厉的态度,凶巴巴地说。那太监吓得一颤,赶紧乖乖的退出了殿堂。

曹智被他们左一句皇后,右一句太后的,搞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在他面前的女子,到底只是个美人、皇后、还是太后啊!

“皇后哪个皇后,太后哪个太后,自己还钻了人家的裙子。要是真是什么皇后、太。。。。。。”曹智都不敢往下想了。

“将军。。。。。。曹将军”白衣女子提高了分贝,才把傻呆呆的曹智振醒。

曹智赶紧学着刚刚太监的样,跪在地上道:“皇后,不,不,太后,末将该死,末将不。。。。。。”

未等曹智语无伦次的说完,太后已打断了曹智的话,笑盈盈的说:“曹将军何此言,曹将军因何事该死,今夜又发生过何事呢?”

本来还在诚惶诚恐的曹智,脑筋马上转起来。听话听音这套,曹智在现代就是行家里手,听完话马上领会了精神。咳嗽了一声,抬头朝这位美丽的太后贼眉鼠眼的一笑。

太后看了曹智的表情,忍不注又是“扑哧”一笑,微额的点乐点头。

以曹智的机警自然收到并明白了美丽太后发过来的暗示。

第十章 纷乱之始

曹智回到兵营已是拂晓时分。曹安倒算忠心,一夜未睡,一直等在营房里。见曹智平安回来很是高兴。曹安说是有一对禁卫军回过营,据那对禁卫军说在宫里跟你走散了,害他担心了半天。后来大将军传来了军令,让滞留军营的禁卫军全到北宫报到。

曹智心里明白自己那对禁卫军准也是跟着袁绍的禁卫军追杀太监去了,回来又丢了长官,怕受罚才说走散。

曹智一听去北宫,赶紧让曹安给他找套铠甲穿上,自己去兵器库拿了把长柄刀,骑上一匹战马奔北宫去了。

北宫,蹇硕一夜未合眼,所有的士兵也都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夜。墙外袁绍和曹操的部队到休息得挺好,并且曹操昨夜接到了宦官张让、赵忠递出来的信,说是愿意合作,作为内应协助大将军破北宫。曹操一看也没耽搁,派人飞马报了大将军何进。

第二日清晨,蹇硕和他的人刚开始吃点干粮,忽听宫墙外响起了战鼓声。蹇硕丢掉干粮爬上门楼。下面箭如飞蝗般的射过来,蹇硕边躲箭,边命令士兵准备长矛、铁钩,以便对付敌方云梯。就在这时,却听西掖门方向传来潮水似的声音,扭头一看,心里顿时一沉,原来曹操的军队已冲进西掖门,正源源不断地向德阳殿方向冲去,他急忙命一名都候带三百人前去西掖门阻截,不料就在这时东掖门又是一阵崩堤似的呐喊声传过来。只见一杆绣着“中军校尉袁”字样的引旗,随着滚滚人流涌了进来。

曹智正好在曹操攻破西掖门时到达,曹智举着长柄刀也随着人流冲了进去。倒未遇多大抵抗,不时有羽林军和带武器的太监率部投降或为禁卫军开道引路。

曹操率典军迅速控制了德阳殿,和袁绍会师后,吩咐曹智领伍佰人镇守德阳殿,自己和袁绍率部继续搜索蹇硕残部。

曹智领命后,把德阳殿各个出入口都安排了兵士把守,自己率一百禁卫军搜查了一遍德阳殿内。所到之处就见一群群嫔妃、公主,一个个都惊慌失措或泪流满面,宫女、太监看见兵士,更是吓得到处乱窜。倒是九岁的二皇子刘协一人静静的端坐在御座上,手捧着传国玉玺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命运。

二日后,典军议事房欢声笑语,曹操、袁绍在这次帝位中都立下了战功;破南宫使少帝刘辩顺利登基,破北宫斩敌首蹇硕,未伤及北宫的任何一位皇亲国戚。这一切袁绍都认为他居功至伟,因为他是此战的主将。

今日袁绍是以未来骁骑校尉(禁卫军最高长官)的身分来曹操的典军视察军务的。虽说还未正式宣布,但都已经传开了袁绍将统领禁卫军,也有消息说曹操可能成为他的副手。

但毕竟还没正式任命,名不正,言不顺,袁绍知道现在去其它几军插手军务,别人不一定会买他的帐,但又抑制不住自己喜悦的心情,所以先来了铁哥们曹操的典军过把瘾。曹操倒也没让他失望,曹操、夏侯渊都知道他的脾气,话都顺着说,时不时地还抬他俩把,再加上他那帮手下的阿谀奉承,只把他乐得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曹智一直没言语,曹智已知道了这杀太监的令是袁绍下的,自己跑了个半死,原来是拜袁绍所赐,现在一见这个袁绍就气不打一处看来。曹智心想“被人追得像条野狗不算,我这条小命差点就交待在你手里。”

袁绍也注意到了曹智的脸色不好看,笑嘻嘻的冲着曹智问:“智弟啊,怎么身体不适吗?我来了半天也没见你说话”

“没”曹智冷冷的回了一个字。

听完曹智的回答,袁绍顿时愣住了,曹操、夏侯渊等脸色顿时都有点尴尬。袁绍没想到曹智这么冷淡地对待他,转念一想又哈哈大笑起来,对着曹智说:“智弟,是不是在怪我没让你参加打北宫那一仗啊?那可冤枉我了,让你守御花园可是你哥出的主意,我只是给了个顺水人情。”

袁绍还以为曹智是为这事闹小孩脾气呢,他不知道曹智的特殊经历。曹智也不能告诉他们这段令人有点啼笑皆非的经历,但曹智也不能便宜了他,还是想点点袁绍。

就看曹智牵强的笑笑道:“哪里,哪里,两位兄长那是爱护我,我高兴还来不及,这御花园可不是人人有机会逛的,我哪来的气可生”曹智说完看了一圈在座的各人听了他的话,都面色大为好转。但曹智不放过袁绍接着道:“可惜的是,在我赏花的时候碰上几个毛兵追杀一个太监,那几个笨蛋,追了半天还让那太监给溜了,我赏花的兴致特给他们坏了,哼、哼、哼。”

这段话一说完,袁绍的脸一下子“唰”板了起来。整个议事房的气氛一下子便紧张了,因为这是袁绍的痛处。袁绍恨宦官是因为全天下的士大夫、清流人物都恨宦官,宦官对东汉王朝的毒害由来已久,全天下的士大夫、清流人物都想扳倒宦官势力,使朝政、使东汉王朝出现新气象、新生机。袁绍正想做这个力挽狂澜的人,他想用杀光太监这招成就此事,从此名留青史,可能出发点是可圈可点的,但方法是愚蠢的。你怎么能把太监统统杀光呢?再说太监里面也有好人嘛,但袁绍那会意识到这些,所以被曹智这么一说脸上有点挂不住。

曹智也没想到戳一下袁绍会把他惹毛了,看他脸色可能有翻脸的意思。曹智想翻脸也不怕,早晚的事。

袁绍脸一阵白,一阵青翻了一会儿,就看他仰天大笑了几声,然后对众人神秘兮兮的说:“哼,诸位别看这几个阉驴现在还能活奔乱跳,过不了几天我就有办法把他们斩尽杀绝了,嘿、嘿。。。。。。”

众人陪着干笑了几声,但都没听明白到底是什么方法来完成袁绍的宏伟计划。袁绍也看出众人又不解之意,但他故意端起茶杯,吹着查谟。他就不着急说,等着你们来问。

夏侯渊正想搞活点气氛,马上揭竿问:“本初(袁绍的字)兄,快给我们透露、透露是什么好办法,让我们也长长见识。”说完已有好几个人用热切的眼神看着袁绍。

袁绍架子也端足了,胃口吊得也差不多了,身子朝前倾了倾故作神秘的说:“看在座的诸位都是自己人,我才说的,各位可不要到处乱传噢。”

众人忙点头应道:“是,是,”“那时自然。。。。。。”

袁绍清了清嗓子道:“我已向何大将军进言,召外地番将带兵入京,对付这帮宦官,只是何大将军还未应允。”

曹智听完袁绍的话,把嘴里的一口茶全喷了出来,人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着袁绍紧张又激动的问:“董卓,是不是董卓。”

“对,对,智弟好见识”袁绍得意的回答到。

曹智真是欲哭无泪,“不光杀太监的馊主意是你袁绍出的,这引董卓进京也是出至你手啊!你个大笨蛋!”曹智恨不得现在就宰了袁绍。

正当曹智胡思乱想的时候,就看门外跑进个士兵高说:“中常侍,段硅,段公公到。”

众人一听“谁”、“太监”、“来干嘛”、“前两天还被我们追得满世界跑呢”,众人的思绪一下子被这意外来访的的人给打断了,都在猜测这太监来访的意图。

曹操看了看左右说了声:“请”

不一会儿,就看门外一摇三摆的走进一个贼眉鼠眼的人,手里捧着个黄轴,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太监。曹智一看也算老熟人,就是前两天在太后那见过的那个段硅,那晚还是他送曹智出宫的。

曹智一看是他,心里咯噔一下,暗想别是来找我的。虽说那晚的事双方谁都不敢说出去,再说也没发生什么,但人家毕竟是太后,为了颜面玩点阴的也是有可能的。这些曹智回来后都想过,觉得也不可能,要玩阴的那晚就能玩,也不用等到现在。话说回来,曹智也不怕,这东汉王朝就快完蛋了,大不了曹智一跑了事。

曹智很快理完了思绪,心中笃定不少。移目再看段硅,只见段硅一进议事房看见这么多武将在,特别是看见袁绍横眉冷眼的瞪着他,吓得哆嗦了一下。好在手里捧的黄轴使他心中定了定,挺了挺要道:“嗯哼,嘻嘻,袁将军也在啊!”袁绍一听,转过脸,理都没理段硅。段硅讨了个没趣,又转脸对曹操、曹智这边继续道:“圣旨到,典军校尉曹操、碑将曹智接旨。”

曹操看了看袁绍等人,心中纳闷的走出座位,经过曹智时看他还在唉声叹气、摇头晃脑的,就拉了他一把,一起走出了座位,拜跪庭前道:“末将接旨”曹智没言语。

段硅倒也不讲究,徐徐展开黄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明日早朝典军校尉曹操、碑将曹智殿前听封,不得有误,钦此。”

曹操、曹智叩谢了皇恩,领了圣旨。段硅办完了皇差,又拍马屁的朝袁绍说:“袁将军的旨有别的公公大概已经送达你的行猿了。”袁绍没好气地“嗯”一声。

众人听完这旨,大家心里都纳闷了,这袁绍、曹操早朝听封那正常,因为人家立了战功,这曹智怎么也有份呢?

纳闷!

第十一章 好事连连

第二日,悠扬的钟声远远传来,天空第一缕曦光照射在朱红色的宫门上,宫门应声而开,百官上朝。

那些身着朝服、手举笏板的文武大臣正一个接一个朝北宫德阳殿走去。照道理南宫多是皇上处理政务的地方,但皇帝年幼,所以按照惯例,由何太后临朝听政,外戚大将军何进掌权。

上朝的人群中也有曹嵩一家,今天曹嵩特别高兴,两个儿子都可以位列朝班,那是一种无尚的荣耀,虽说小儿子曹智还没象样的官职,不能说位列朝班,但能被皇帝邀请来站站就是荣耀啊!

曹智这是第二次走进德阳殿,这次和上次相比,就环境来说是天壤之别。上次进德阳殿给曹智的感觉是一片混乱,今天德阳殿给曹智的感觉是“玉阶金柱”,宏伟而华丽,十分庄重肃穆。

年才十四岁的皇帝刘辩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何太后今天一身黑裙端坐在刘辩旁边。

曹智目不斜视,朝正前方端端正正地跪下,俯首不语。平坦的大理石刚刚跪下去还没什么,可是时间久了膝盖又酸又疼。

在大臣们山呼“万岁”的声浪中,汉少帝刘辩的第一个早朝开始了。

新帝登基的第一个早朝自然是颁诏;首先是尊封生母何皇后为太后,并由何太后临朝听政。太后再以皇帝的名义颁诏;大赦天下改元为天熹:非待死、待审之囚一律赦免出狱,这道表示新帝仁恕圣政的旨意宣完。第三道新帝加封皇弟刘协为渤海王(后改陈留王)、犒赏拥立之臣的恩旨便颁下来了:擢升大将军何进、袁隗(袁绍的叔叔)为太傅兼任参录尚书事(相当于宰相),擢升曹嵩为太尉,袁绍、袁术和曹操统领禁卫军,袁绍为正,袁术、曹操为副,著名“清流”人物何颐任北军中侯、郑泰为尚书。。。。。。。等等二十几位登上朝堂身居要位。等到宣到最后一位曹智升为骑都尉掌典军兼任太中大夫(职掌言议,顾问应对,为天子高级参谋)。

听到曹智封赏,立时在朝臣中发出一阵嗡嗡声。大家都在讨论着曹智是谁,怎么又做文官又做武官的,虽说级别都不高,但都是天子近臣,不由都面露惊讶之色。自有消息灵通者指出曹智为何许人也,曹智这边纷纷迎来注目之礼。

曹智现在满脑子想的是“董卓”的事,管你们封什么。在他看来都是一群傻逼,这皇朝都要亡了,还封他什么太中大夫,老实说曹智也搞不清楚这是什么官。

退朝的时候,文武大臣正往外走,曹智还没到殿门,中常侍段硅已跑到曹智身前低声道:“曹大夫,太后有旨,宣曹大夫长宁宫晋见。”说这话的时候,好多大臣还没走,都听见了,更是向曹智投来异样的目光。曹嵩、曹操因等着曹智也没走,都听见了刚才的旨意。曹操倒还好,曹嵩已经两个嘴角自然升起,笑得合不拢嘴了。

曹智随着段硅来到了长宁宫,按照礼制曹智应跪等在宫外,等太监传报后,方可觐见。曹智跪的地方也就是上次来过的那个门廊外的广场。当然,这次是正门。

曹智看着段硅进去的,可等了许久,也不见出来,太后该召见自已了吧!曹智自说自话的想,可是又等了许久,宫里仍是静悄悄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曹智双手撑地,双膝已麻木得没有了知觉,颈子因为总保持着一个姿势也变得酸痛难忍。

“这摆什么谱呢?都快累死了”曹智心想,但转念一想又可以见到模特美人了,又让他兴奋不已,这可是他来古代见到的第一个美女,哦,还有小翠,不过小翠只能算妖女。男人就是这样贱,能见到美女,骨头就发轻。曹智就是这种轻骨头,一想到马上能见到模特儿太后,立时感觉手也不酸,脖颈也没那么疼了。曹智想着想着,嘻嘻一笑,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贱,不过马上自我开解到,在现代他还听说过,为了看一眼女朋友,飞上三万英尺的呢,我这算什么。何况曹智还钻过人家的裙子,一想到这个,曹智就有种暧昧的感觉。

曹智正花痴般的胡思乱想呢,就看长宁宫的宫门缓缓打开了,只见四名太监在宫门两旁肃立着。

就听段硅在里面扯着嗓子喊:“宣骑都尉、太中大夫曹智晋见。”

曹智总算可以爬起来了,对曹智来说这也算故地重游。但今天的长宁宫殿内黄幔彩帏,香烟缭绕,和那天像个灵堂真是天壤之别。再看何太后一身荷绿长裙,略施淡妆,看上去更是风姿绰约,就象醇浓的好酒。她那种成熟的风韵气质是需要岁月来熏陶的,绝不是姿色本身亦或经过训练可以形成的。

曹智心想“让我等这么半天,原来在换衣服、化妆啊!女人就是麻烦。”但看看何太后的风韵气质又让他感到欢欣鼓舞。这天底下能见到太后的没几人,见过这么漂亮的太后更是没几人。有机会回到现代,讲给那帮猪哥听,肯定都不信。

“微臣曹智叩见太后,愿太后仙福佑祥,寿与天齐,永葆青春”曹智跪拜在殿中朗朗上口道。

“噗呲”就听正襟危坐的何太后忍不住一声轻笑,然后挥手对正在交替为她打扇的宫女说:“先下去吧。”等宫女退下后又转脸对曹智轻斥道:“就你贫嘴,起来吧。”曹智老实不客气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何太后“嘿嘿”一笑。

何太后滇努了一下,对门外道:“段硅,把东西拿进来”

“是,太后”段硅答到,话音刚落,就看段硅捧着一把弯刀走了进来,弯腰立在一旁。

“这可是将军的”何太后看着曹智问。

曹智一看,这不是那天他丢失在御花园的波斯弯刀吗?喜形于色地曹智忙躬身道:“正是末将的佩刀。”

“嗯,那天听你说过,后有侍卫拾得,我便想是将军的。”何太后悠悠的说道,向段硅一挥手,那边段硅马上识趣向曹智递上弯刀。

曹智这时才想起那晚是跟何太后提起过自己在逃跑时丢失了自己的随身佩刀,因为样子特殊,还跟何太后描述过刀的形状。没想到何太后就留了心,派人询问了此事。

曹智失而复得自然很是高兴,看看波斯弯刀完好无损,连忙向何太后致谢道:“多谢太后。”

何太后一看曹智喜形于色的样,就知道这是曹智的心爱之物。觉得自己此举值得,同时高兴的对曹智说:“将军得回了自己心爱之物,以后可要用这心爱之物好好辅助我的皇儿,匡扶社稷。”

“是,臣一定竭尽所能,效忠皇上、太后,原为汉室社稷肝脑涂地。”曹智答道,心里却使他又想起了,不久以后要来得董卓。曹智只能在心里暗叹接下来汉室悲惨的命运,他又能做什么呢?

何太后倒是在为自己的“政治头脑”感到欣喜;用一把刀换取了一位臣子的忠心,最重要的还是这位臣子是她欣赏的。

其实,那天钻裙子曹智是没多大感觉,可何太后这几天一直念念不忘那感觉,而且越回味曹智那天妙语如珠的胡说八道,就越觉得这个年轻人有意思。今天一见面着独特的觐见词,越发的让何太后喜欢这个青年少俊。何太后感觉曹智给她带来了少女怀春时代的感觉。正因为这,才会有今天曹智升官的机会,并且何太后有意的安排曹智能跟皇上亲近的官职太中大夫,这样以后她就有机会多见到他。

何太后这时想为曹智的喜悦加上一点彩。继续对曹智道:“将军忠君爱国,将来必为国之栋梁。”

说完优雅的挪了挪身,接着道:“你掌典军,录太中大夫都属破格提拔,今后可要好好尽职,多在我皇儿身边掌言议,顾问应对,为他出谋划策,这是方便你宫中行走的腰牌。”何太后说着指向坐塌旁一几上,段硅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拿了一块腰牌,笑嘻嘻的递给了曹智。曹智接过腰牌暗想,这为个十四岁的孩子有什么好出谋划策的,现在这朝政不都有你们兄妹俩说了算吗。但想归想口中还是受宠若惊的道:“微臣惶恐,微臣一定不负太后的信任、恩宠,必结毕身之功,以死报答皇恩。。。。。。和太后。”何太后被这马屁拍的那个满意,眉开眼笑的朝着曹智直点头。

“嗯,我就知道没看错人”何太后说。

第十二章 葡萄架下

自从太后召见之后,曹智成了洛阳头条新闻人物,近来又经常出入皇宫。<三天两头被传召晋见,不过不是觐见皇上,而是何太后。不过两人之间也没发生过什么,进宫无非陪太后说说话,聊聊天。曹智还挺乐意干这活,没事跟美女聊聊天,那个男人不愿意,这美女还是当朝太后。真要他为皇上掌什么言行,他也不懂。再说现在这小皇帝也没什么事做,朝中大小事务都有他舅舅大将军何进替他处理。少帝没事就和一些宫女太监疯玩。

不过最近曹智的知名度正节节攀升,他在洛阳街头巷尾的被谈及率远超何进,是进来洛阳当之无愧的“风云人物”。

洛阳人民现今在茶余饭后,最津津乐道地就是新任皇太后与曹家老二之间的传闻。

这一切的始作用者,当然是何太后。何太后的胆子是越来越大,她的确也不需要再怕谁,现今这天下差不多已经使他们何家的天下了。

何太后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大男孩,几天见不到他,听不到他的声音,就觉得混身不舒服。

这天,曹智接到传唤,进宫谨见太后。

曹智驱车来到皇宫,今天曹智容光焕发,只见他身着一件剪裁合身文官儒服,外罩披风,头顶束发冠冕在两名美婢引领下,昂然步入宏伟的长宁宫中。

长宁宫在夕照的余晖下,倍见美丽宁逸。曹智不知两名引路的宫女是否走错了,进了正殿还不停止,继续前行着。曹智唤停了两名宫女,“两位姐姐,这是要带我去哪?”

两名宫女还是头一次被觐见大臣唤作“姐姐”的,对看一眼,掩口一笑,素闻这位曹大人能说会道,今日可见一般。怪不得这位曹大人深得太后赏识。其中一人轻答道:“今日太后在后花园等大人。”

“哦,那请两位姐姐前面引路吧!”曹智来过长宁宫多次倒是第一次知道,长宁宫里也有花园。

曹智一跨过门槛,一阵轻风徐来,令他精神一爽。抬头便见一排葡萄架下,一位俏妇斜卧在一张的长软榻上,体态舒闲,一手支着下颔,黑白分明但又似蒙上一层迷雾的动人眸子正有意无意地打量着他,雪白的足踝在罗裙下露了出来,形成了一幅能令任何男人神魂颠倒的美人横卧图。

何太后今天挽了个坠马髻,何太后转动眼珠,朝她粉嫩脚板对面的曹智看了一眼。

段硅拿着个小木槌,正为太后摧腿,偷眼瞄了曹智一眼,低头贼贼地一笑。

曹智一看这场景,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心道:“该不会引诱我吧?,我可不是个随便的男人。”

"微臣曹智叩见太后。"说着,曹智潇洒一撩披风,接着单腿一跪,行了个不伦不类拜见礼。

“曹大夫来了,坐!”何太后指了指软榻旁的一把圆凳。

“遵旨!”曹智长身而起,一把揭掉了披风,规规矩矩侧身坐在了圆凳上,使何太后刚好看到他左面有若刀削的分明轮廓。

何太后是越看越喜欢,转个身儿,将洁白如玉的换了一下,让右脚不小心触碰到了曹智的大腿。

"曹大夫多日不见,可好?"

“托太后洪福,臣一切都安好。”

何太后突然转而严肃的对曹智道:“我儿帝位初登,还未稳固。蹇硕已诛,但他的叛逆余党还蠢蠢欲动,我很是担忧。”

曹智忙道:“太后莫须担忧,四月政变已平,皇上已是正正的国主,再说有太后、何大将军坐镇朝堂,那些不足为虑。”

何太听完,突然从牙缝儿里挤出一丝冷笑。曹智顿感一阵凉意。

何太后嘁地一笑,看着曹智,目光也柔和起来。说:"看你怕得什么似的!莫非我会吃人吗?"

曹智知道她是一时想起了政变,油然而生出烦恼罢了。于是便拿出泡妞态度,流里流气地说:"太后怎会吃人?太后真会吃人,我也乐意让太后吞进肚儿里!"

一句话就把何太后给逗乐了。

曹智看段硅拿的小木槌甚是可爱,便问这是干什么的。段硅答“太后近日腰腿疼痛,奴才正用此物为太后舒缓。”

曹智说这方法没用,得用按摩。

何太后正躺在软榻上接受曹智按摩,当然,段硅和两名摇扇的宫女早已被何太后挥退。

曹智全神贯注捋腿捏脚着,曹智的按摩技术虽说并非专业,但在这古代,可算一流的。古代人那有现代人这么高的生活品质,经常能享受全身按摩。曹智在现代经常去做指压、脚膜,早已对一套流程熟之又熟。该从那里开始,或重或轻,或疾或徐,拿捏的恰到好处,循序渐进地把何太后的每一寸肌肤都激活了起来。

何太后从未如此舒坦,夸奖道:"曹大夫的手正巧。"

曹智谦虚道:"不是微臣的手巧,而是太后的身子好。"

太后噗儿地笑了。女人总是爱听好话,喜欢男人们哄骗她们。

今日倒是偿到了过去不曾有过的别样乐趣。他那灵巧的十指如弹琴似的,在她身上弹出动听的乐曲,按摩是那么的令人陶醉。

何太后最近时常回忆起曹智钻在她裙子里的感觉。

那天,曹智因情势危急,来不及多想,掀开何太后的裙子就钻了进去。

说也怪,何进的目光在这间殿里搜了一圈儿,他又和他的妹子面对面说了一会儿话,还真是未发觉他妹子的裙子里会藏了个人。

何太后说是"太后",但并不老,才不过三十岁。因保养的好,看上去顶多二十七八,这个年龄的女人其实是真正成熟期,也正是最需要"乐趣儿"的时候。尤其是皇帝"不中用"的一二年里,何皇后更是寂寞难熬。

这斜阳里的何太后身披的罗衣不知是用什么质料制成的,可能是真丝杂以其他东西,光辉灿烂。耳坠是玄黄的美玉,闪烁生辉,衣缀明珠,绢裙轻薄,娇躯散发着浓郁的芳香。

何太后突然莫名其妙地问曹智可知道前朝昭帝朝的那段"裤裆故事"。

曹智想了想说:"不知道。"

何太后羞红着脸,娓娓道:"在昭帝朝之前,宫女连同妃嫔裙内的裤全是无裆的,然而当时的大将军霍光偏偏多事儿,只因为他的外孙女是皇后,他为阻挠皇帝随便临幸这些宫女及妃嫔,便命令医官以爱护皇帝身体为由,将裤全加上了裆,以后竟成了定式。

说到这,曹智那还不明白这何太后的心。其实当何太后说到前朝那个昭帝每天对着那么多等于是没穿内裤的美女时,曹智早已在俘想连翩了。这手又正摸着何太后如玉的美腿,神仙也挡不住了。曹智决定当回“善男”。

曹智色眯眯地说:"微臣以为应该复古,那裤裆是理应再去掉。"

何太后便笑骂道:"裤裆去掉有什么好?"

曹智看着何太后的媚态,已经有点气喘嘘嘘了,只听他说:"有什么好我说不出来,太后真想知道,请恩准下官试一试。。。。。。"

接着,曹智便再次钻进了何太后的裙子,大胆地撕开裤裆,硬硬地顶了进去。。。。。。

从皇后到太后,现在的何太后可说是富有四海,大权在握,什么都不缺,惟独缺的就是这床第之欢。现在曹智伏在她身上做出令人消魂的亲昵事儿,已使她升腾到云霓中去。曹智今天恰在这方面弥补了她的不足。

曹智让何太后偿到了久违的男人滋味。何太后寂寞多年,如饥似渴,到高潮时,要死要活的。以前灵帝在世时,她还有所忌会,现在不要说这个皇宫里的事,就是整个天下事,都是她说了算,她还有什么好怕,她要把失去的快乐弥补回来。

何太后也是女人,她也喜欢听别人赞美她,她已经被曹智迷的神魂颠倒。何太后现在享受的是跟普通人没两样的人间极乐。

只是他们现在的胆子是大了些。

他们竟公然双双躺在了后花园的葡萄架下。当然是屏退了所有的眼睛,但不包括树枝上偶尔出现的鸟雀。

第十三章 肥差

“啊”曹智被一声惊叫吵醒,转头一看,何太后已从床上坐起,一张脸鬼怪似的狰狞着,秀发已被汉水浸湿。[P-a-o-s-h-u-8.c-o-M}

"你怎么了"?曹智坐起身来问。

"我做了个恶梦,梦见有人要杀我。"何太后还是惊魂未定。

"不怕,不怕,那只是个恶梦。"曹智边说边搂紧了何太后。

最近不知怎么搞的,何静湘(何太后的本名)老做恶梦,弄得曹智跟着一惊一乍,曹智现在已是经常宿在长宁宫。

曹智只好悻悻然地从榻上起来,找了块布巾,帮何静湘擦了擦汗水,在安慰了许久,何静湘才慢慢恢复过来。

曹智伺候何静湘慢慢起身,等何静湘穿好衣服,理好云鬓,戴好“明月踏”(月形的玉耳环),玛瑙项珠和金护指,再问她怎么回事。

何静湘说,她最近老是心神不宁,他刚刚竟然梦见他兄长何进提剑追杀她。

曹智没说什么,站起身来踱开两步,背对何太后沉思道:“何进啊,何进,你引董卓进京,将成了千古罪人,害了大汉江山,害了你的皇帝外甥,也会害了你们何家兄妹。连你妹妹都感应到了危险,我该如何是好呢。”曹智想到这转身看了一眼何静湘,他到古代的第二个女人。

何太后像是有了主意,对曹智道:“归根结底是那帮叛党搅得我心神不宁,要做做榜样,这样你和段硅一起,查抄了蹇硕的府邸,以儆效尤,让那些人也好收敛些,不要再和大哥闹腾。”说着起身,从坐塌边取过一卷锦布黄轴,走到案前,铺将开来,往上写了些什么,等墨干后,递给曹智道:“旨已拟好。”曹智接过旨,心里暗想,“抄个家就能让那些人不造反了,这有点妇人之见。”何太后也知道何进与宦官之间的宿怨,他希望做出查抄蹇硕家产的举动,来缓和何进的不满。

蹇硕被诛后,他的家产一直悬而未决。曹智不想那么做,刚想劝说何太后。何太后突然唤进段硅,吩咐了此事。曹智唯有叹气,女人比男人有时更冲动。

其实这是多少人羡慕的肥差,曹智为官日子尚浅,不明白这差事是多少人要争、要抢着干的。何太后也只是借叛党蠢蠢欲动之题,安抚何进,却硬牵给曹智一份肥差,好让曹智对她心存感激,以致增进好感,何静湘心想这是多么一举两得的好事。曹智哪懂得身为即是女人,又是太后的何静湘的复杂想法。之后何太后屏退段硅等侍从,又与曹智聊了许多家常。曹智又是一通胡吹乱砍,说到一些老家趣事,把何太后笑得前俯后仰。直到午膳时才放曹智回的家。曹智本来想和盘托出,他所知道的历史知识,被段硅一打断,等了等。旋即一想,这太后跟何进可是亲兄妹,曹智要那么一说,不就容易让人误解为挑拨离间,这皇家的事最难处理,弄不好惹来杀身之祸,所以想了想也就住口不言了。

曹智一回家,老爹曹嵩就拖着他问,太后找他什么事。曹智把抄家的差事跟他说了,把曹嵩乐得。曹嵩苦等大半辈子,这次终于升到了太尉,也就是位列三公了,这是何等的光宗耀祖。回过头来想想,自己也没有和何进一党走得太近,这次升迁的大部分是何进一党的人,怎么会轮上自己,多半是占了两个儿子的光,特别是小儿子。

曹操听了也为曹智高兴。曹嵩一边陪着儿子吃饭,一边教唆、指点了好些抄家秘诀。曹智听了,嘻嘻一笑,心想能这么干吗?

第二日晨,段硅倒是勤快,一大早就带着十几个太监,十几个帐房拉着十几辆大车来了曹府。这段硅可是人精,他虽说是太后跟前的得宠,但这是此一时,将来的彼一时,那是说不定的。别看曹智官职不大,但太后另眼相待,被追杀那天看见他们不清不楚的呆在长宁宫,曹智穿的又是什么衣服,后来太后又让他打听过好些曹智的事,还有这次升官,最近两人关系那是更近了。现在瞎子也不难看出太后跟曹智关系不一般,所以段硅准备好好巴结曹智,以备将来。

曹操一看来个太监,招呼都不打转身走了,曹嵩倒是客气的和段硅寒暄了几句。曹嵩历来保持中间派,学他老爹曹腾那样,跟宦官、士大夫都保持良好的关系。等曹智打点好,送曹智、段硅出了府。

曹智先去典军兵营领了叁佰兵士,由夏侯渊领着会合段硅的人,浩浩荡荡的去了蹇硕府。

蹇硕府位于城东北区的永和里,这条街是聚集宦官豪宅的所在地,林林总总十几幢富丽堂皇的府邸都是当朝宦官太监的。就连段硅的府邸也在这条街上,段硅熟门熟路的领着曹智的人马到了蹇硕的府邸前。蹇硕据守南宫的时候,他的府邸早就被何进派人围封了。

曹智、段硅以钦差的身份进了蹇硕府,照列对蹇硕的家人宣了圣旨。这种事当然有段硅来,这小子可喜欢干这事了。不过当他读到“蹇硕妻妾全部充为军妓”时,曹智把一口水全喷了出来。原来跪着的那一大帮老老少少女人是蹇硕的老婆,这太监要这么多老婆干吗?这何太后也真够狠的,把这么些个如花似玉的美人都充了军妓,真是糟蹋。曹智不知道,这是历来传统,通常像蹇硕这种以谋逆罪论处的官员,历来都是家产充公,妻妾充军。

曹智干抄家这事,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什么都不懂,也不知该从哪下手。还好有段硅,段硅像个行家里手似的,指挥士兵、帐房那些该封存,那些该清点装箱。跑进跑出,忙得不已乐呼。曹智就纳闷了,你段硅不是和蹇硕一样都是太监吗?怎么就没点兔死狐悲的意思,这好歹也是你过去的“老同事”。曹智看这段硅根本没这意思,甚至于有点有仇似的,抄的那个仔细,样样亲自看过,生怕抄漏了一件。

整整忙乎到下午,才算基本停当。曹智正在偏厅饮他的第十八杯茶水呢,段硅兴冲冲捧着一堆账本来了。擦着汗用尖尖嗓子道:“曹将军,差不多都弄好了,你过目一下。”

“不用了,段公公,这事你比我熟,今天都劳烦你了,你看行了就行了。”曹智忙道。

“那的话,曹将军你客气了,咱们谁跟谁,以后在太后那儿咱们就是一家人。”段硅暧昧的说到。

曹智马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谁跟你一家人了,忙道:“不敢当,不敢当。。。。。。”段硅也不管曹智说的什么,正忙着翻出最下面的一本账本,贼头贼脑的看看四下,凑上曹智点轻声对曹智道:“曹将军,你看这儿。”曹智正往后躲,心想“叫我看什么呀,贼兮兮的。”

段硅也没看曹智的动作,在哪接着读帐本“蹇硕的家产,一共值钱三十多亿,”

“嗯,啊!等等,多少”曹智问,

“三十多亿啊!”段硅道。

曹智听完这数字着实吓了一跳,据他了解这灵帝一朝,每年的租税才十几亿,这蹇硕家产相当于当时全国一年租税的半数。这靠蹇硕的俸禄一辈子不吃不喝也积攒不了这么多钱,这蹇硕是该死,曹智暗想。

那边段硅也没停下,指着两本帐,就听他说:“这本是实帐,报给钱库是这本帐,我写了十三亿,这多出的十几亿咱俩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这现钱有一亿多,我们每人五千万。。。。。。”

“等等。。。。。。”曹智再次打断段硅的话,曹智这是想起了昨天吃饭时曹嵩的点播,曹嵩只是说可以寇克一些自己喜欢的小东西。你段硅可真够狠的,一下子扣了十几亿,这胆可真够大的,看来抄家还真是个肥差。

段硅还以为曹智嫌少了,贼笑着说:“那要不再扣几亿,不过好多的事房产、地契。。。。。。”

“不,不是这个意思”曹智抢道,

“我的意思是,这是不是太多点了。”曹智道。

“这多什么,要不是为了在太后那好交代,咱家。。。。。。嘿嘿”段硅理直气壮的道。

曹智靠在椅背上直愣愣的听着,想了片刻,朝段硅摆了两下手。段硅会意地叫了声“好嘞”接着报他的帐“珍珠二百十四颗,翡翠玉石三百七十件,古玩。。。。。。”

曹智一句没听进去,正想着“这东汉朝是该亡了,这光一个蹇硕就吞了朝廷一年租税的半数,这更不要说赵忠、张让他们了,来个抄家的两小官又中饱私囊了三分之一,这些钱我也拿的心安理得,让段硅一人得了,还不便宜了董卓。。。。。。等等,一想到董卓就要来洛阳,以前在一些书上读到过董卓进了洛阳烧杀抢掠样样都干。这些宦官又都没好下场,董卓可不会放过这些金银珠宝。那赵忠、张让这些家产不都便宜了董卓。不行,我得想办法。”

等曹智想过味来,再找段硅,人早走了。曹智去了前院,果然,段硅正跟夏侯渊交接呢,这些搬上这车,那些搬上那车的,工作做的非常敬业。

曹智想跟段硅打听打听赵忠、张让等其他十常侍的情况,走过一辆囚车时,看到里面挤着好几个如花似玉、年轻貌美的女子。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停住了脚步,怔怔的看着囚车。

这时,段硅也发现了曹智,快步迎了上来。发现曹智怔怔的看着囚车里蹇硕的妻妾,“嗨嗨”笑着凑到曹智耳边,轻声道:“将军要是喜欢,可以为你留下几个。”

曹智被段硅的话惊醒了,没头没脑的问了句段硅“宫中可有个叫貂蝉的。”

第十四章 密谋

抄完蹇硕府回来后的这段时日里,曹智变得比以前更加的忙碌。首先是打听曹操每次去大将军府的军政会议的内容。作为现代人曹智当然懂得掌握信息就能把握主动,在这个信息匮乏的年代,曹操参加的军政会议变成了曹智取得信息,特别是有关董卓信息重要途径。

今天,曹智终于等来了他想要的。晚饭时,曹操拉长了脸回来,原因是曹操在何进的军政会议上主张宦官并非人人邪恶,其中必有良善之辈,若一律诛灭,既有失公正,也难免树敌过众,最终祸及自身。劝何进不要诛杀宦官,更不必调外藩军队入京。但招到何进的当众叱责,说曹操“有私心”意指曹操祖上是太监,所以为太监说话。何进的话把曹操气了个够呛,还好有御史郑泰出来打圆场,这事才算过去。总的来说,何进同意袁绍的主张引西凉董卓的西凉军入京,震摄何太后,诛灭宦官。

这就是曹智最想知道的,入夜回了自己的典军大营,招来夏侯渊兄弟及乐进、李典等部将开会。会上曹智首先问夏侯渊“准备的车马、布袋可都备齐。”

“车马找了一百多辆,布袋每人两只”夏侯渊答道。

“嗯,好,派去监视永和里十常侍府邸的人有什么发现”曹智说。

“到旁晚时分,十常侍到没什么异动,但却有个意外发现,大将军何进的胞弟何苗在晚间进了张让的府邸”负责此事的乐进答道。

“哼,吃里扒外的东西,之后呢?”曹智边问边想,何进你是该败,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出卖你。

“之后,张让招了赵忠、曹节、郭胜、封谓、宋典等大宦官入府”乐进答道。

“嗯,继续注意永和里的动向,有情况及时汇报,口袋、车马抓紧再多备些,从现在起军中所有人员随时待命,各自准备去吧”曹智对众将官说。

众将官应了声“是”各自散去了,曹智看着他们的背影,回想起前段时日发展他们成为自己亲信的事。在这个时代做事不可能单枪匹马,特别是曹智这件事。曹智完成这件事破费了些唇舌。

抄完蹇硕府回到军营的当晚,曹智就找了夏侯渊进房密谈。一等夏侯渊进得曹智的房间,还没来得及坐下,曹智劈头就问:“兄长,你看我曹智这人如何?”夏侯渊倒是被曹智如此客气的称呼,弄得不太习惯,因为他们平时都是很随便的。

夏侯渊找了把椅子坐下,看看曹智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端了端屁股,正二八进的对曹智说:“兄弟,咱们都是知根知底从小一块长大的,我虽说赤张了你几岁,但宾主还是分得清的,有什么话,你只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得到的就绝不含糊。”

曹智一听很高兴,这就是他为什么先找夏侯渊的道理,夏侯渊脑筋活络,一点就通。不像夏侯惇,人是够忠心,但一根肠子通到底,想让他打个弯都不行。

“好,就等你这句话呢,现在军中,我们能用的人有多少?”曹智左手握着拳,抵在膝上,凑近了夏侯渊问。

“这要看你怎么说了,往大了说,我们有两千人马,但要受了军令才可用,私自调拨干私事难免这些人不会生异心。”夏侯渊品了品曹智的话才说到,接着喝了口茶继续道:“说到贴心的自己人,也就你哥从老家带来的那一百多亲兵。”

“少了点”曹智若有所思地说。

夏侯渊听了想了想说:“不过,通过这段时日的接触,在咱们典军里乐进、李典这两个队长人不错,是我们同乡,人讲义气、豪爽。”

“你觉得可用?”曹智问:

“可以一试”夏侯渊说。

“嗯,人你先接触着,今天运回来的那些金银珠宝,你随便取用,人不外乎酒色财气,还有你弟弟夏侯惇也拉他入伙,哦,我大哥曹操那边先不让他知道,我就博一把”曹智拍着大腿说。

“行,兄弟,说了半天你到底谋划了什么大事?”夏侯渊忍不住的问。

“嘿嘿。。。。。。兄长真想知道”曹智贼贼地说。看见夏侯渊直直得点头,曹智站起身来,一脚踏在椅子上扶着夏侯渊的肩膀说:“兄长听好了。。。。。。”

夏侯渊听着曹智的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在曹智一再保证加威逼利诱下,终于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一直密谋到天明。第二天早上从曹智房里走出两个黑眼圈的人,但这两人没一点疲惫之感,反而都透着兴奋,这两人自然是我们的夏侯渊和曹智了。在之后的这段时日里,夏侯渊、乐进、李典等部将平凡出入曹智的营房。

这古代人,特别是武将特别崇拜英雄,攻打南宫时曹智身先士卒杀入南宫,铠甲上又沾满了血迹很多人都看见了,回来后有些士兵就在茶余饭后加油添酱,口沫横飞的诉说曹智的英雄事迹,什么武功了得,什么杀敌无数,甚至有些人绘声绘影,说怎样用一招一式砍杀敌人,如入无人之境等等像似亲眼目睹一般。大头兵可不懂兵不兵法的,他们认为打仗勇猛就值得敬佩。所以培养乐进、李典等成为亲信进行得颇为顺利。曹智又打着奉太后密旨的名义交代他们办差,自从上次金銮殿上曹智破格提升,又被太后召见的事一传开,现在京城谁都知道曹智是当朝新宠,太后交办曹智干点差使是自然不过,所以也没人有疑。

在这期间曹智也没忘打听貂蝉的事,说来也巧,这段硅主事的“万金堂”正管着貂蝉。这一日,曹智和段硅相约来到了冠房,才知道原来貂蝉不是指人名,而是一个地方,叫貂蝉冠房,是专门为朝廷官员做官帽的地方,因为貂蝉是官帽上不可缺少的一种装饰物。据说是赵武灵王时代,胡服进了朝堂,有的官员在冠上以金铛饰首,附蝉为纹而前插貂尾,后来就逐渐成为了朝廷标准服装,还设立了专门的制作地方,因此而得名貂蝉冠房。

女子心细手巧,在貂蝉冠房里负责制作貂蝉冠都用宫女。换句话说,这里这些制作貂蝉冠的宫女都可以算叫“貂蝉”。曹智看了头都大了,本来还想阴董卓一把,趁董卓还没来先抢了“貂蝉”,让董卓这个大毛驴好好哦一把。曹智才不管董卓和吕布是不是因为貂蝉而打起来的呢,现在他想的就是趁董卓来之前,把该董卓的好处先全占了。现在还没实力打得过董卓,但也不能便宜了他,该给董卓捣的蛋一样都不给他拉下。现在可好,这么多“貂蝉”抢那个才是,看来阴董卓美人这一把是没希望了。

曹智无望的由段硅送着出了貂蝉冠房,正要走,突然从外低头跑进个宫女,手里捧着一大包东西。那宫女急急忙忙差点撞上曹智,被段硅叱喝了一声,愣愣站住,抬头看着他们。曹智一打量这宫女,不由眼前一亮,说美女美女到,这宫女张着一张粉光致致、光洁妩媚的脸蛋儿,柔媚的弯眉近双眉处淡一些,后边却又黑又浓,一双亮晶晶的明眸下面是腻如玉脂的鼻子,红润的樱桃小口。

这个美女还是曹智到了古代后遇到的第二个大美女,那眉眼五官,瑶鼻樱唇,简直无一处不媚,是那种真正的女人味的妩媚,看她的年纪也就十五六岁,就已是个美人胚子,这要是再大一些那还得了?

宫女发现曹智直愣愣的看着他,以为他不怀好意,就白了曹智一眼。段硅看见了正要责骂,让曹智拦住了,段硅知趣的打发宫女走后,立即招呼冠房主事,询问刚才宫女的情况。据冠房主事介绍此女本名任红昌,是个山里来的丫头,来宫中后做事勤快,人也好学,现在宫中貂蝉冠属她做得最好。曹智转念一想,摇了摇头,仰天笑了两声就走了。曹智觉得现在还弄不清以后成为历史上“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蝉到底是这貂蝉冠里的那个,这事现在只能放放再说。目前,以这个任红昌为首先目标,因为在曹智看来貂蝉冠里她最漂亮,最有潜质勾搭上董卓、吕布。

第十五章 行动

曹智想着这两件事正入神,不知不觉已过了半宿。突见乐进来报,张让府中的那些大宦官都出来了,集结各自家中的侍卫奔皇宫去了。曹智听完汇报说了声“好,该来的都要来了。”让人叫来夏侯惇,吩咐他立即回曹府,打点一切,明日京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把老爷子曹嵩一家带出洛阳,目的地谯县。曹智怕老爹曹嵩舍不得这洛阳的荣华富贵,特别是他刚升到的太尉之职,曹智给夏侯惇下了死命令,绑也要把曹嵩绑走。

曹智的计划是这样的,趁火打劫,再进宫接太后和皇上,出京城,回谯县,让曹操提前“挟天子,以令诸侯”。历史上好像是在许都完成的这件事,现在曹智可管不了这么多了。

宦官集团与何进集团火拼是迟早的事,既然何进不听劝告,执意引董卓进京,那是他自取灭亡。以曹智目前的能力改变不了这一历史进程,那只有多为自己打算了。

第二天,何进心情不错,一边喝着新鲜的人乳,一边盘算着,时不时还看一眼几案上的圣旨。太后一早就派人来宣他进宫,说有要事相商。何进心想妹子恐怕是改主意了,大概要同意他诛灭宦官的主意,早说多好,也不用昨晚和袁绍俩人忙了半宿伪造招董卓带兵入京圣旨了。何进怀着愉快的心情去了皇宫,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张让无情的一刀。

早饭时间刚过,何进被杀的消息已传开了。袁绍气疯了,下令禁卫军全体杀进皇宫,屠绝太监为何进报仇。

曹智作为典军将领自然也接到了命令,曹智命一千人马开赴皇宫,接应曹操和保护太后及皇上。自己却带领夏侯渊等人直奔张让的侯爷府邸,以太后懿旨的名义查封张让府邸。一喧完太后口谕,没等张让家人缓过神来,已被曹智的人全捆了。曹智命人打开金库,哇!看到尽是琳琅满目的金银财宝、奇珍异宝,成堆,成堆堆满了整个硕大的库房。夏侯渊等人都看呆了,曹智随手拿起滚在脚旁的一尊雪玉观音,往地上一砸,雪玉观音顿时被砸得粉碎,声响也惊醒了夏侯渊等人,都惊奇的看着曹智。曹智看看他们,只说了一个字“搬”。

因为这些宦官府库里的金银财宝实在太多,曹智当即命令只拿金银、珠宝、铜钱、谷帛之类容易出手、使用,这些东西直接可换购粮食、军备。当时铜钱居于重要的地位,在商业活动和城市市场流通中,使用的主要是铜钱。尤其在远途贩运中,实物货币受到极大限制,更是非钱莫属。东汉末,黄金在流通领域大量减少,谷帛取代黄金成为高级货币。金银在乌桓等荒蛮之地,倒是主要流通货币。这些地方出产优良的战马,曹智将来的事业,战马是不可缺少的,所以也统统拿上。

而古董、玉石之类统统不要,曹智考虑接下来兵荒马乱,这些东西不但不容易出手,而且还要等碰上识货之人才能买个好价钱,再说兵荒马乱的谁要这些东西。曹智趁火打劫这些宦官是想为接下来做好准备,有钱才能招兵买马,成就事业,不是为了收藏。

才抢了赵忠、张让、宋典三家,还没搬完这三家,天已经快黑了,车也已经装不下了。皇宫那边已燃起大火,估计是张让等想让司隶区的驻军看到皇宫的火光,带兵入城帮助他们。

来不及了,恐则有变,曹智当即下令,车队直奔北门,出北门取道北邙山,车队由夏侯渊、乐进、李典带领伍佰士兵押运,目的地谯县。

与此同时,张让等抵档不住袁绍的进攻,下令纵火焚烧皇宫,以吸引京城外司隶区蹇硕旧部看到火光尽快攻进洛阳,对抗袁绍军队。可等了许久,也不见司隶区军队攻进洛阳,倒是南宫快要沦陷了。这次袁绍学乖了,早已切断了宦官退守北宫的道路。张让已退至西园,身边只剩下宋典和几十个侍卫,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少帝刘辩、太后及陈留王刘协,张让知道这是他们的“护身符”。已无退路的张让只得带着他们从西园的一条地道逃出了洛阳。

曹智的部队极力想靠近太后、皇帝的所在处,但一来对皇宫不熟,张让等又从密道潜出,二来他们必须受袁绍的军令调遣,(袁绍现已是禁军统领,曹操和袁术为副统领)以致典军官兵未能找到太后与皇帝的踪影

袁绍则领兵大杀宦官,一口气杀了2000余人,十常侍除张让、宋典逃脱外,其余悉数被杀。杀红了眼的士兵,把太监杀光后,开始丧失理智,陷入疯狂,有的趁火打劫开始抢夺宫中珍宝,有的奸杀宫女。有一个人做了,就有一群人跟,部队开始走向混乱。等袁绍清醒已组织不起人马搜查张让、皇帝、太后等人的下落。

曹智带剩余500典军到达皇宫时,见到的是一片混乱的景象。曹智赶回皇宫的目的是找太后、皇上和曹操,劝他们一起走。曹智带着人马直奔长宁宫,那里早已是人去楼空,到处是一派狼藉的景象。曹智的脑子开始有点抽筋了,转了好久也没找到曹操。转回到青琐门时,正巧碰见何苗砍落已换了士兵服(估计想以士兵服蒙混开溜)段硅的脑袋,正要往外走。曹智纵马追了上去,大叫一声“何苗”,何苗转身来看,看见曹智提刀在手,满脸杀气的向他冲来,知道来者不善,跳上马背就往宫里跑。虽说曹智对段硅并无多大好感,也没多大恶感。段硅的恶行顶多是贪污点银钱,为了保住权势地位献媚与太后,误国害民的事还没轮上他,这些恶行和你何苗吃里扒外,出卖自己大哥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更重要的是段硅是太后的近身太监,肯定知道太后的去处,找到太后也就能找到皇上。曹智好不容易碰上个知道太后下落得人,现在被何苗杀了,曹智快气疯了,更不耻于何苗的卑鄙行为。曹智一路紧追,五百典军也不知就里的紧跟其后。何苗一路跑还回头骂道:“曹智,你疯了,追我作甚”。

曹智一声冷笑答道:“世上少了你这种人,会太平很多”。

何苗被逼到一处院落,眼看无路可退,跳下马,手握刀柄对着曹智,目露凶光地说:“曹智,你不要忘了,我乃车骑将军,你想以下犯上?”

曹智下马,提刀在手一步步朝何苗紧逼着,不紧不慢地说:“你出卖你大哥,弄出现在这场灾祸,还滥杀无辜,你个该死的东西。”

何苗看曹智来真的,也搞不懂他滥杀那个无辜了,只是颤声着说:“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曹智已经没耐心和他多费唇舌,挥刀砍了过去,何苗举刀就挡,曹智再砍。曹智把一通怨气全发泄在了倒霉的何苗身上。何苗被曹智一阵急砍,已弄得分不清了方向。

曹智突地一个大旋身,刀走何苗下腹,刀锋从何苗的胸下滑过,何苗顿时捂着肚子蹾仓后退,但还是阻挡不住鲜血从指缝间泊泊流出。曹智箭步标前,练武之人的本能反应驱使他追上,顺势一刀朝何苗颈部挥去,何苗的头颅骨碌碌滚得老远。

曹智这把弯刀经常磨,但砍去一个人的头颅这么的容易是曹智没想到的。何苗到死也没弄明白曹智为什么要杀他。理由也许很简单,曹智恨叛徒,也许曹智本不想杀他,但他的刀过于锋利了,也许。。。。。。

看着何苗双眸里临死时狰狞的目光,曹智已无心给他一个交代。打量一下所处的环境,发现追着何苗尽跑到貂蝉冠房。想想,进去看看吧!“你们都在外等着”曹智对手下道,转身伸手推开了冠房门,里面一群宫女见一身穿铠甲的武士走进来,吓得顿时四散而逃。曹智往里走了几步,想看看里面的情况。突然,从斜里冲出一个穿了身男装,外面罩了水湖绿夹披风,下面露出一双鹿皮半统靴,柳眉倒竖,举着一把剑,怒气冲冲地向曹智喊:“小子,休想在这侮辱我们姐妹”待她看清曹智面容文质彬彬,但是五官颇为英俊的脸时,她认出了曹智,曹智也认出了她。这宫女就是前几日曹智来貂蝉冠房见过的任红昌。任红昌见是曹智,脸上的怒气顿时收敛了些。曹智看她的不伦不类的打扮,又学人举着把剑,被她滑稽可笑样子逗乐了。就在这时也不知从那边穿出两个杀疯了的士兵,满眼闪着淫光,追着几个宫女大喊大叫的。任红昌一看那两个士兵向这边冲来,刚刚对付曹智的凶劲一下子不知跑哪去了,吓得扔了长剑,躲到曹智背后。曹智三下五除二解决了这两个疯兵,转身伸出手对任红昌道:“小妞,跟我走吧!”曹智忘了她叫什么名字,情急之下叫了“小妞”,任红昌听了一改刚才的恐状,骂道:“呸,瞧你人模狗样的,却也是个登徒子,和他们一样”说着一指倒在地上的哪两个士兵,又从地上捡起刚才跌落的剑,向曹智刺去。曹智的原意是让她跟着曹智,由曹智护送到安全的地方,而任红昌误以为曹智想趁火打劫贪图她的美色起了淫念。曹智也没办法解释,躲过她次来的剑,回身一掌切在任红昌的后颈出,任红昌顿时像软泥一样的倒下了。曹智抱着她走出大门,把任红昌扔给他卫队的一个伍长,并对伍长说:“你们先出城,我随后就到”正说话时,远处南宫的一座楼宇因大火的持烧,轰然倒塌了。曹智跨上战马奔火场而去。

第十六章 巧遇皇帝

八月二十五日的这夜,十四岁的少帝刘辩和九岁的陈留王刘协坐在同一辆车里。{泡.书。吧。首.发}周围墨一般的黑,但沩间或也有火光一闪而过,耳畔总是人的喘息,马蹄声和轮轴吱嘎声,刀剑碰击声。少帝生性胆小,常常搂紧陈留王,闭了眼,一任车颠颠簸簸,感觉上如同是漂泊在了汪洋上。九岁的陈留王胆儿却大,每每从他兄长的腋下瞪起亮亮的眼睛,想看看窗外有何光景。张让因前不久有何太后跳窗逃跑的经历,下令干脆把车窗堵死了。于是,少帝与陈留王完全坠入了漆黑的地狱里。

大约二更时分,出了洛阳城郊,眼前就是滚滚江水的黄河岸边,浩浩波浪,不知淘尽多少英雄人物,此时,张让看到滔滔不绝的流水,一时感慨万千,一生的悲喜似乎都融入了波涛之中。

往上游走,那是凉州方向董卓的地盘,绝对不能去。只有往下游逃窜,幸喜茂密的芦苇,隐去了他们的身影。曹智也是基于这个原因让车队走这条路,虽说这样回谯县稍微有点绕远,但安全系数高。

张让这时在考虑何处才能让他们暂时栖身?张让想起了孟津县令张向,那是他一个远方侄子,中平初年曾经来找过他,他安排了个孟津县令的职位给他,但好几年没见过张向的面了。

张让派人先到孟津,与张向取得联系,孟津里洛阳不远,来回花不了多少时间,再说他们已经人困马乏疲惫的再也走不动了。张让等人平时在京城耀武扬威,逍遥自在,何曾长途跋涉,吃过这等苦头,因此一停歇下来,立即东倒西歪,甚至不旋踵,已有人呼呼入睡。

夜幕渐渐深了,又过了一些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划破夜空,是睡梦中的侍卫从梦中惊醒,张让急忙起来,命人摒息不动,随后拨开芦苇,向岸边望去。

“侯爷!”

张让听出,叫侯爷的人正是张向。

随后,张让摔侍卫鱼贯走出,张让急忙下马,见后面出来车架,估计坐的是少帝,立即下跪:“叩见皇上!侯爷!臣保驾来迟,请恕罪!”

“向儿!免了!皇上睡了!”

张向狐疑,京城闹得如此场面,少帝居然能安然入睡。

车内的少帝和陈留王更本没睡,外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陈留王伏在少帝耳上轻声说:“。。。。。。你我得想办法逃!”

“如何逃?”

“我说不上。到时候你随我跑便是!”

张让与张向又说了会话,交代了些事情,张向也确定了少帝确在车里。张让正要命宋典他们启程,前往张向的孟津暂避。才走了几步路,张向就向自己的衙役使眼色,然后表情狰狞向张让他们道:“走!哼!哪里走!你们这群乱臣贼子,你们的死期到了,一个都休想走。”

“张向!你。。。。。。”张让气得直抖,张口结舌,诧愕不已。张向已大喝一声挺身而上,一刀砍向张让,张让后退了一步,没被砍着,但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厮杀。正在混战中,只见远处一支军队明火执仗冲这边而来。原来张向知道自己衙役人少,来之前早已派人去联络洛阳方面的人。洛阳得到消息后,因袁绍还在收拢兵马,尚书卢植当即遣河南中部掾吏闵贡的部队前往救驾。

趁着混乱,陈留王悄悄敞开车窗,又在少帝的腿上捏了一把。随后他们相继钻出了车窗,滚落到道旁的芦苇丛中。马蹄、人腿贴着他们的脑袋踏了过去。。。。。。他们顺着岸边爬。芦苇叶子从他们的脸上拂过,露水滴到他们的手上颈上。渐渐地人和马声在减弱,而蛙声和不知名的秋虫声蓬勃起来。陈留王拭着泪说:“此间不可久留,我们且到河对岸。”于是两人把衣带结在一起,小心翼翼的涉水过河。也许因为旱季水浅,竟被两人顺利的渡过了河。过了河,天际也已朦朦亮了,他们又饿腿又酸痛委实走不动了。此时荒鸡一声鸡鸣传来,令他们精神一振。举目看去,前面是一处岗坡,坡下杂草浓密。

陈留王便说:“我们在哪草丛里歇一歇吧?”

少帝说:“好。”

两人一躺进软软的茅草,马上感受到一股特有的温馨,比躺在宫里雕龙绣凤的床榻要舒服得多了,两人委实累了,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了。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们又听到了杂乱的马蹄声和人讲话的声音。声音由远而近,显然不是一两个人,讲话的声渐渐清楚起来。只听一人在说:“大哥放心,我已让曹安带先我出城的五百人追上老爹和夏侯渊的车队,有一千人保护,一路应该安全些了。”

后一人“恩”了一声,显得有些无可奈何地说:“也只能这样了。”前面那人继续解释着什么。

当这些人走得更近时,陈留王刘协竖起耳朵仔细分辨,前面那人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总于忍不住好奇,伸出小脑袋向外望去。真巧马队有人朝这边看,看见有人叫了起来“什么人”叫声惊动马队停了下来。立时有人拨开草丛前来查看。草丛被拨开时,刘协一眼就看到曹智坐在马上,列在马队前,急忙喊了声“曹大夫。”

来人自然时曹智与曹操,曹智是在昨夜三更时分才找到曹操。曹操因反对何进和袁绍的屠绝宦官计划,所以被袁绍安排在北宫堵截张让的退路,屠杀北宫宦官的事交给了袁术。也可以说曹操并未正真参加屠杀宦官的行动,兵马也未有多少损失。可怜的曹操现在虽说是禁军副将,但袁绍只派给他典军的那一千人马。曹智找到曹操后才从部下口中得知太后和皇帝已被张让劫持出逃。曹智马上准备追赶,曹操却要尽忠职守。

曹智不得不苦劝曹操和他一起走吧,这里还有什么好留恋的,现在就这么乱了,董卓一来比这还要乱。初始曹操只是苦笑摇头,曹智知道曹操还割舍不下自己的这份前程和对大汉王朝的希望。曹智只得使出杀手锏,和曹操摊牌,告诉他自己已把老爹及家人给绑回了老家谯县,自己也已带人抢了宦官十常侍的家。你曹操要不走,我曹智也就在这和你一起等死。曹操听后虽说气不打一处来,但木已成舟。曹智趁热打铁跟他说了找到太后与皇帝的重要性,曹操听了也觉得有道理。

紧接着,曹操向袁绍请命以寻找圣驾为由和曹智一起走了。袁绍也正腾不出手和人马管这事,当即就允了。也就有了现在少帝、陈留王和曹操、曹智相遇记。

曹智、曹操本未注意这边的情形,只当是有一两个早起的小孩,应看见官军害怕,所以才在窥视。但一听这声叫,曹智立时觉得不对,“曹大夫”这个称呼只在皇宫是有人这样叫他,在外别人一般称呼他“曹都尉”或“曹将军”曹智立马喝退挡住他视线,正准备动手拉陈留王刘协和少帝刘辩的人,朝草丛中一看,不得了。这时曹操也看到了,立时翻身下马,快步冲到只在哆嗦的少帝刘辩跟前,拨开士兵跪拜着大呼“禁军副将司隶校尉曹操叩见皇上、陈留王,臣救驾来迟。”曹操、曹智带来的兵卫一听,瞬时呼啦啦拜倒了一片。

第十七章 董卓来了

当听到“太中大夫曹智”时,少帝停止了哆嗦,兴奋的站了起来。令他感到心安的是最起码这对人中有他认识一个曹智,记得在北宫,在母后的安排下,刘辩接见过这位负责他皇帝言行的近臣,母后也大力褒奖过他。在十四岁孩子眼里曹智就是个好人,特别是经历昨晚的种种,在这种情况下刘辩见到曹智,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曹智还没和刘辩说上话,就听曹操继续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有臣护驾,请陛下还都吧。”刘辩、刘协对视一眼,这一夜对他们来说真是吃尽了苦头,想想还是回去的好。

“国不可一日无君”也足见曹操对汉王朝的不死心,君王和国家对他来说还是最重要的。昨晚是逼不得已跟曹智走,现在他成了救驾的功臣,他那还肯走。曹智心急如焚,这皇帝是见到了,太后哪去了?不是说少帝刘辩何太后一起被劫持出宫得吗?曹操护着少帝跟保护他爹似的,让曹智一直没机会向少帝问太后的去向。

曹操、曹智带着人马,护着圣驾向洛阳城前进。没走多久,前面出现一队人马,原来是河南尹王允、骁骑校尉袁绍等大臣,带了千余马步军,也寻到了这里。他们看到皇帝和陈留王都安然无恙,不由拍手称庆。他们对少帝说:“祸国殃民的阉党已除,而宫中的大火也已扑灭,陛下无须担忧,天下从此便会安宁了!”

河南尹王允这句话刚落地,就听前面传来羌笛声,循声望去,只见地平线上卷起滚滚烟尘,烟尘中有无数大旗在飞动,无数矛、槊在闪光。刹那间,一支比袁绍、曹操的禁军人数更多、更强大的队伍狂飙的冲了过来。

这是董卓的凉州军,仅从旗帜上就可看出来。凉州军旗甲鲜明,特别是他们的骑兵,这是凉州军最引以为豪的,他们的战马几乎统身披甲,马上的凉州军个个长得比较粗糙,大概是久经沙场的关系。曹智认为董卓故意带上这些凶神恶煞似的士兵,为的是给人以一种征服一切的气势。

你看袁绍不是已被这种气势震摄了吗!说实话从脸部表情上看得出很多大臣被这种气势震摄了。袁绍、王允、卢植等大臣一看是董卓的番旗大吃一惊。忙令自己和曹操的部队止步、收缩,将皇帝和陈留王保护在当中。这时大家都在想同一个问题,这董卓怎么来的这么快,这何进、袁绍矫诏的圣旨前晚才发出去,他今天就到了,这未免也太快了。卢植的话使大家大概弄明白点董卓为什么来的这么快。原来前段时间司隶区将领向尚书卢植报告过董卓擅自将他的凉州军东移,一直移到司隶区的扶风、河东两郡,距离洛阳才不过四五百里。那时候正是何进、袁绍和宦官为争帝位发生第一次火拼的时候,谁也没闲心去追究董卓这事。这就让董卓有机可趁,昨天已接到圣旨就带兵赶来了,而且他在洛阳早有眼线,向他报告洛阳的一举一动。张向派人向朝廷举报张让等的去向时,他也得到了密保。董卓肯定的判断皇帝也在这一区域,所以董卓带兵不入洛阳,直奔北邙山而来。

袁绍心里琢磨:董卓这厮早不来晚不来,这时候出现是福是祸?

曹操看了一眼曹智,开始相信他弟弟所说的了。

袁绍现在是这支部队的最高长官,他硬着头皮拍马上前,高声喝问:“来者何人?”

凉州军慢慢停了下来。羌笛声也停了。只见牙旗影里闪出一将,长得人高马大跟铁塔似的,一脸络腮胡子,看得见皮肤的地方全是坑坑洼洼的(曹智估计这人严重内分泌混乱)长满了青春痘,披着明光铠,骑着一匹“赤兔”马,手持七八尺长的槊,气势汹汹的朝袁绍走来。来人里都不理袁绍,问了句“天子何在?”

袁绍意识到董卓来者不善,也不兜圈子了。便直接说:“西凉刺史董卓听了!现今太后摄政,太后懿旨,令你带兵速离洛阳,退回凉州。”

赤兔马上的董卓听后哈哈大笑,瞥了袁绍一眼叱道:“你是何人,竟敢乱传太后懿旨,我董卓奉的是皇上的圣旨,入京勤王,谁敢违抗圣命!”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卷“圣旨”,朝袁绍扬了一扬。袁绍当然认识这卷“圣旨”就是他和何进前两天伪造的,做贼心虚的低下了头,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趁着袁绍与董卓讲话的功夫,曹智和曹操迅速交换了一下就目前情况的意见。曹智问曹操“如果要火拼起来,以现在我们的一千多人马加袁绍带来的七八百人马打得过董卓带来的这支人马吗?”曹操暗暗观察、估算了一下董卓这支兵马的人数,脸不转、眼不斜的轻声对曹智说:“怕有三四千人,且装备精良,多为骑兵,胜算不大。”曹智顺着曹操的话仔细打量董卓的这支骑兵,人、马的确彪悍,再回望自己这部分,自己的典军还算军容整齐,但多为马步兵。袁绍那部分人更差劲,昨天杀太监的时候一个个如狼似虎,现在见了彪悍的凉州军,一个个畏首畏尾的,再说这些人都折腾了一夜杀人、抢劫的,现在要真跟董卓的人干起来,怕都拿不出力气了。曹智暗叹一口气。

董卓喝退了袁绍,就越发不可一世,朝人从轰雷似的喝道:“天子何在?”此时少帝刘辩吓得又哆嗦起来,躲在曹智马后不敢吭一声。曹智正想冲出去大骂这个臭得瑟的董卓,嗓门大,唱男高音去,跑这来吼什么。就在曹智又要冲动的时候,身旁有只小手在拽他的衣角,曹智转头一看,原来是陈留王刘协不知什么时候挤到他身边在拽他的衣角,并指了指曹智的肩膀,曹智会意,把陈留王抱起来,放在自己肩上,纵马越众而出。就听刘协娃声娃气的反问董卓“你是西凉刺史董卓吗?你来这儿,是保驾,还是劫驾?”

刘协的话一出,把所有人吓了一跳。曹智还正想不到刘协会问出这话,悄悄的把一只手移到了刀柄上。

董卓也被问得一愣,马上答道:“我自然是保驾而来。”

“我想董刺史也不会是来劫驾的。”刘协又接说,“可即是保驾而来,天子在此,为何不跪啊?”说着,往人从里一指,人从便往两边闪开,将战战蔻蔻的少帝显露出来。

董卓马上装出一副大惊的样子,急忙扔了槊,滚鞍下马跪于尘埃道:“请陛下恕臣无礼之罪。。。。。。”

少帝哆嗦的哪知道接话,倒是刘协机灵,对董卓道:“董刺史千里保驾,真是忠君之臣,快起来吧!护送天子回宫吧!”

董卓说了个“遵旨”,从地上立起,跳上马背,仔细打量这小人精陈留王,越看越喜欢,再看那少帝刘辩,那有点帝王的气质。

就这样两路人马合成一路,朝洛阳而去。曹智才离开洛阳半夜,又被迫的回来了。

路上他从陈留王哪里,总于搞清了何太后的去向。张让等人行至北邙山附近的一处山腰时,何太后趁乱穿出车厢,滚落山坡。张让等恐追兵赶上,无暇顾及搜寻何太后,匆匆逃离。

第十八章 董卓之祸

九月,立秋过后的洛阳,渐有了寒意。[泡!书!吧!超!速!首!发]这天清晨,曹智和曹操在院中练习刀术。无可奈何被董卓半路劫回洛阳后,曹智的心情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这段时日他把精力都发泄在练武上,特别是今天和曹操对练刀法,越舞越疯狂,每一招都在发泄对董卓的愤恨,每刺出一招就像砍杀在董卓身上,每挥出一刀就让他想起董卓一伙进京后干的坏事。

董卓这一伙人在曹智看来,简直就不是人,简直是野狗。董卓进京以后干了什么?废立皇帝。他首先把在任的皇帝,就是十四岁的刘辩把他废掉,立九岁的陈留王刘协为皇帝,即献帝。改元为初平。自封为丞相,他把少帝废立之后,关在永安宫,之后又不放心,派人以毒酒灌杀了少帝。曹智在宫外听闻此事时,为时已晚,最近他连宫门都很难踏入,更不要说救护少帝了。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不管怎么说,少帝总是静湘的儿子,现在她生死未明,他有义务照顾她的儿子,但曹智被拒之宫外,他是么也做不了。这是董卓入京后干的第一件事。

第二,秽乱后宫,董卓在毒杀少帝之后,更加肆无忌惮,他先后把两位先帝(即少帝、灵帝)留下的女人全部收编了。这一点让曹智最恼火,你董卓以为自己是种马,你个内分泌混乱的家伙,留宿皇宫,占据龙床,听说每晚要吸吮数人,也不怕肾亏。曹智一听说这些就气得够呛,这夜宿皇宫曹智也没轮上过一回,他和何太后每次都是温纯过后,他即离开长宁宫,回家睡去。何太后也从来不敢留他过夜,他个董卓倒好,直接把皇帝的床当成他自己的猪窝,在上面睡得不是少帝的女人,就是公主或灵帝遗留下来的嫔妃。不知怎么的曹智总认为那是他才有资格做的事,大概他做梦做到过。

第三,就是屠杀百官。董卓最大的兴趣就是大宴宾客,把朝中的文武百官都请来喝酒,自然也有曹操、曹智。董卓自己公然地当着百官的面搂着先帝留下的女人寻欢作乐,然后随机地从赴宴的大臣当中挑一个出去打死,或者是把反对他的人,当场拖过来挖眼睛,砍手,削鼻子,扔在这个汤锅里煮,听他们惨叫,这些人越是惨叫,他的食欲和就越旺盛。他的手下则在洛阳城里烧杀掠抢,奸女,整个京城变成了惨绝人寰的重灾区。也正因为有这群西凉兵的烧杀强掠,尽没人注意到张让等府邸已被人洗劫过。也有这几家的家人、仆役事发后想去告官,刚出家门,就被袁绍的兵马杀了个七零八落。走了袁绍的人,就来了董卓的人,剩下没死的,赶紧逃命了,所以曹智被迫返回洛阳一个多月来,尽没人知道他带兵抢过永和里。

看着董卓一伙的肆无忌惮,曹智有好几次真想跟董卓拼了,都被曹操劝阻了。曹智也明白杀不了董卓,董卓此人身体硕健,听说武功颇高,而且吕布和一群侍卫一直在他左右。有一次董卓奸淫完万年公主从万年公主的毕珪苑出来,准备上朝,越骑校尉伍孚从树后闪出,持匕首突刺董卓。怎料董卓孔武有力,抓住伍孚的手臂,把他高举起来,扔在地上。伍孚白白搭上了一条性命,却提高了董卓的警惕,现在上那都有吕布和一群侍卫陪同。

曹智舞过了斜行式、再练低平式、仙人指路、金鸡报晓。。。。。。把愤恨都发泄在刀式上。正在这时,突听背后有人喝彩:“好刀法”曹智连忙收式、转身。一看原来是吕布。

“好”吕布赞叹着走到曹智身边,曹智顿时有点慌乱,毕竟在他心里吕布是敌对方的人。吕布倒没注意,拍着曹智的肩膀又说了句“好刀法”眼中倒是充满了赞许之色。

“过奖”曹智拱手道,兴许曹操看出了曹智的不自然,赶紧笑脸问道:“不知吕都尉驾到,有失远迎,哦。。。。。。不知。。。。。。”吕布经曹操点播像是想起了正题,正色道:“奉丞相钧旨,令你兄弟二人辰时二刻到蔡伯喈府,陪他一起听琴。”

“听琴?”曹智心里“扑”的跳了一下,张口就问。吕布又重叙了一遍,又跟曹智讨论了会儿刀法,便向曹操、曹智告辞了。曹操送他出门,见他骑上赤兔马走的方向不对,便问:“哎,吕将军,方向错了。”

吕布骑在马上答道:“我不回相府,今丞相准假,令我回家住一日。”说罢,朝北面夏门而去。

曹智躲门后全听见了,曹操一进门,兄弟俩相视一笑,把手急步往厅房走去。曹操不是没想过刺杀董卓,但一直没机会,只得一面违心讨好董卓,与之周旋,一面寻找机会。现在机会终于来了,董卓别看你升了我们的官,杀你那是为民除害。

董卓入京以后他也很明白一个道理,他自己带来的西北军,那是一群土匪,搞破坏可以,搞建设是不行的。要搞建设,要得天下,还得依靠东汉王朝原来的那些官员和将领。于是董卓他也拉拢人才,比如“一月三迁”的蔡邕,又比如陈纪、韩融、王允、韩馥、刘岱、郑泰。。。。。。其中就包括曹操、曹智,董卓升任曹操为骁骑校尉(袁绍已挂印而去),曹智为司隶校尉,但都没有实权,没有一兵一卒可调配。所有的禁军都已换成董卓的西凉军,由董卓的干儿子吕布挂骑都尉衔指挥。

说来也怪,董卓此人外表像个粗胚,行为可恶,但确特别喜欢附庸风雅,喜欢结交文士,爱听音律,去蔡府听琴已好几次了。当然去蔡府听琴另一重要原因,是因为蔡邕的女儿蔡文姬。蔡文姬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也长的绝美。虽说是个小寡妇,但依然挡不住董卓的色心。

曹操倒是擅长诗赋、音律的。曹智在谯县就听过这古代的音律,确切的叫抚琴,听在曹智耳里跟弹棉花差不多。

曹操、曹智辰时一刻准时来到了蔡府。曹操跟以往一样配着他的七星宝刀,曹智未配他的波斯弯刀。这是他们商量的结果,两人都配带刀,容易引起董卓的警觉,所以曹智选折不带长兵器,只在靴筒里藏了防身兵器圆月弯刀,把波斯弯刀留在了马鞍上,还在马鞍里藏了一把弩,以备不时只需。

曹操、曹智入的蔡府,董卓还未到。趁此时机,打量一下蔡府环境,为事成后全身而退做准备,这就是他们早来的目的。

琴室位于蔡府最南边的二楼,曹智正在蔡府的琴室东张西望的功夫,一阵香风飘进,只见一女子发髻高高耸起,身着衣裳相连的深衣,长垂膝,隐见下裙,罗衣长褂,手拂广袖,配以绾臂的金环,约指的玉环,耳后的明珠,肘后系的香囊,绕腕的镯子,腰间的玉带。这女子眼神秀丽明澈,俏脸没擦半点粉油,不施些许脂粉,但白里透红的冰肌玉肤却比任何化更炫人眼目。修长的眉毛下,明亮的眼睛顾盼生妍,颊边的两个迷人酒窝,未笑已教人迷醉,一时衣香鬓影,教人目眩神迷。

第十九章 阉了董卓

曹智心想此女子应该就是蔡文姬了,赶紧见礼道:“文姬姐姐好。”曹智在现代就听说过蔡文姬这个人,本以为才女肯定不是美女,没想到蔡文姬长的这么美,怪不得董卓这个淫贼要动她脑筋了。

蔡文姬被曹智奇怪的称呼弄得呆在哪里,曹智赶紧解释的说:“我乃司隶校尉曹智,是董丞相叫我们来听琴的。”

“哦,曹将军请便。”蔡文姬淡淡的说了一句。正在这时曹操也进来了,曹操和蔡文姬是旧识,相互问好寒暄起来。曹智被凉在一边继续欣赏美女,想心事。

蔡文姬身世曹智听曹操提过,蔡文姬命运其实也挺可怜的,初平三年嫁给河东卫仲道,不久丈夫病故她就成了寡妇。等今天过后可能要更可怜了,因为曹智、曹操将要在这里刺杀董色驴。

不一会儿,董卓来了,今天就他一人,他把侍卫都留在了外面。谴退仆从,董卓和众人寒暄过后,当人不让的居首座,开始了董卓音乐会。按照惯例,先由蔡文姬抚一曲,其他都是观众,之后再有各人评论交流,像曹操这种有兴趣者,之后也可来上一曲。

看着董卓摇头晃脑,渐入佳境的样子。曹操握刀柄的手早已捏出汗来,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曹操一声大喝,从跪坐的席上弹起,闪电抢前,一刀照董卓头上砍去。

董卓本来闭着眼,像是陶醉在琴声中,这时突然双眼爆睁,嘿嘿一笑,向左一晃,使了个假身,下面阴险地踢出一脚,把面前的几案踢飞照曹操面门飞去。曹操只能缓住身形,一刀把飞来的几案砍成两半。趁着曹操受阻,曹智拔出靴筒里的圆月弯刀,柔身而上,加入了战团。曹智进步矮身,向董卓胸腹刺去。董卓再退一步,避过曹智。

曹智以为董卓怕了他,稍事大意,乘势追击。待到曹智冲式一起,董卓曲突中指成凤眼拳,箭步标前,一拳往他鼻梁捣去。曹智已收不住冲式,被董卓一拳正中鼻梁,整个人被董卓一拳轰得离地飞跌。

曹操一看,曹智受挫,挥刀再上。这时楼道上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兵器和铠甲的碰击声。曹智被董卓那一拳打的那个疼啊!焦急的循声向门口望了一眼,只见蔡文姬由于惊慌早已离开琴旁,吓得腿软的依靠在门旁,这时她看到了曹智焦急的眼神,再看看身边的门,也意识到了楼下董卓的侍卫赶上来了,这位娇弱的女子撑起颤抖的身体,移到门边堵在了门后。曹智看到这一幕,不能多想什么了,只有感动,曹智用实际行动报答蔡文姬这种无畏的行动,忍痛举刀扑上。但这弱女子那些如狼的侍卫的,随着“呯”的一声,蔡文姬和门一起被撞飞。只见吕布举着他的一丈二方天画戟第一个冲了进来,大叫着“曹家小儿,今天你们死定了,哈哈。。。。。。”边叫边朝曹操冲了过去。

这时候曹操、曹智同时意识到“中计了”什么听琴,什么吕布休假,都是董卓设得局。曹操边冲上去与吕布厮杀边对着曹智大喊:“中计了,二弟快走。。。。。。”

曹智打翻两个冲上来的侍卫,就听董卓大笑着说道:“不知量力的曹家小儿,今日这局是为了试一下尔等的忠心如何,没想到你们果然中计。”曹智听了,逼退一名侍卫,发了疯的抄起身边一张几案,朝董卓郑了过去。董卓那还把这张几案放在眼里,为了表现给在墙角正嘴角流血的蔡文姬看他的武功有多高超,漂亮的飞起双脚,踢碎了几案。曹智不知是用力过度,还是绝望,扔完几案,人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眼凑到董卓身在空中漂亮的飞腿,干脆就地一滚,还未滚到董卓身下,先举起圆月弯刀向空中划去。也不知是董卓的下落轨迹出现了什么问题,或是曹智的圆月弯刀比普通匕首长点,还是因为它是弯型的在空中划过的弧度长的关系。曹智这不抱太大希望的胡乱一划,只听“哧”的一声,尽划中了董卓的小腿上五寸下五寸的地方,裤子被划开了一条口子,正殷殷往外冒血,旁边的衣裤已被染红了一大片。谁都没看好这一刀,谁都没预料到这一刀会划中,包括董卓自己,呆呆的看着自己的伤处,也忘了查看。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刀惊呆了,都停止了打斗,愣了这么几秒钟的神。直到董卓想起扯开裤子看了一眼伤处,发出鬼嚎的长叫,才都醒悟过来。

曹操第一个采取行动,向吕布徐晃一刀,吕布吓得往旁边一闪,曹操趁机跳到曹智身边,拽起他往窗口扔去。“呯”的一声曹智夹杂着木窗的碎片,一起跌落窗外。曹操紧跟着跑到窗口,回身把七星宝刀射向追来的吕布,纵身跳出了窗外。只听身后传来董卓的鬼哭似的声音“给,给。。。。。我杀了他们,布儿,给我杀了他们。”吕布本来跳下追击曹操他们的,但正要纵跳时,听到吕布的呼喊,也正为了听清董卓的话,担搁这么一会儿。就这么一会儿,曹智、曹操已打翻两名守在马边的侍卫,跃上自己的坐骑,飞奔而去。

吕布只得站在窗边高声呼喊其他在楼下的侍卫追击,自己回身想探望一下董卓的情况。看董卓捂着伤口,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吕布刚抬脚往董卓处走了两步,就被董卓瞪大着一双令人恐惧的大眼喝骂道:“你个蠢材,还不快追。。。。。。”吕布被董卓失常的表情吓了一跳,只得重新转身从窗口跳了下去,追击曹操、曹智他们去了。

洛阳城南在大白天里想起了一阵杂乱的马蹄声,街两旁的家户,立时门窗紧闭,他们以为是董卓的西凉兵又来抢劫了。他们估计错了,来的大部分是董卓的西凉兵,但不是来抢劫的,而是在追人。追的是前面的两骑,只见这两骑上的人,一个手拿把样子怪异的长弯刀,脸正中一大块乌青,一边纵马一边还时不时的傻乐两下。另一个折手持一把弩,神情紧张不停催马急驶,并不停的想后张望后面的追兵。后面十几个西凉骑兵紧紧的盯住前面的两骑,生怕把前面的两骑跟丢了。如果街两旁的住户伸出头来看一眼的话,有些人会发现,前面逃得两骑他们认识,是当朝太尉曹嵩的两个儿子曹操和曹智。

曹操、曹智在前面急跑,董卓的西凉骑兵在后面紧追。洛阳城南北长九里,东西长六里,这都快跑完一半了,还没摆脱追兵,曹操心里焦急万分,他们想进了许多办法,急转、串巷、东拐西拐都未能摆脱追兵。正在这时前面出现了一个狭小的巷口,看样子只容一骑通过。曹智当即招呼曹操拐了进去,自己在拐进巷口时顺手拉到了竖在街旁的一排竹排,竹排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巷口。两人进的巷中向前跑了几十步,在后的曹智平躺在马背上,曹操用弩对准了巷口,等第一个西凉兵出现在巷口时,一剑射穿了他的脑袋。横七竖八的竹排和唯恐巷里另有埋伏的疑虑,使曹操、曹智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两人急速出巷,又拐了两条街,在一个十字路口,曹操提议分开走胜算更大。这时他们离北门已近很近了,曹操让曹智走就近的北门,自己走东门,这就是说曹操危险系数更大,因为这离东门远些,现在多呆在洛阳城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这让曹智非常感动。曹智执意不肯自己走北门,曹操走东门。曹操急了,声嘶力竭的喝道:“快走,不然我宰了你。”说完用马鞭朝曹智虚晃的抽了一鞭。正在这时远处又响起了追兵的马蹄声,不容过多的谦让了,迟了谁都走不了。临行前曹智把波斯弯刀塞给曹操,含泪道:“大哥,保重。。。。。”曹操宽慰的一笑,调转马头朝东门而去。曹智深望一眼曹操的背影,快马一鞭的朝北门而去。

曹智到达北门时天已薄暮,夕照下的城门出奇的明亮,守门的士兵还未接到董卓被刺的消息,只是例行公事的问他“何事出城?”曹智回答道:“丞相差我有紧急公事”,顺手拍了拍腰间所系的印囊。

守门的兵士瞥了一眼曹智,心想,“这武将怎么脸上还有块‘青皮’,嘿嘿!肯定是昨晚喝花酒,跟人争风吃醋了,这群西凉兵见了女人命都不要了。”守门的士兵也就当件趣事,随便想想,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老实的放行了。

曹智一出城门,向着东面的谯县急驶而去。

第二十章 回到谯县

曹智回到谯县已是数日后,在半道上就碰到了夏候渊带着一队典军士兵。他们是先行回到谯县,一路倒是平安,可左等右等不见曹智、曹操回来,很是着急,后又听问董卓进京的消息,当即派出几路人马,分别到各条通往京城的道路上等候,希望能等到比他们晚一步出城的曹智和曹操。

这一等,就等了个把月,又不敢率部回京城去找,只派了几个斥候(探子的意思)回京打探,那几个小子也不知胆小,还是不会办事,到了洛阳城郊,打听到董卓的西凉军在京城做的一些惨忍之事,又碰巧碰上几个在城外巡逻的西凉兵,一看他们凶神恶煞的长像,吓的掉头就跑。回了谯县只报说,京城一片混乱,找不着曹智等人。这还算好的,没胡说曹智或曹操已丧命什么的。

夏候渊、夏候惇他们也够忠心,约束部众,坚持等。后来倒是等来了曹智、曹操升官的消息,这使他们稍事安心。其实曹智从典军培植亲信开始到迁众把家人和抢劫来的财物押送回老家谯县,都是极大的冒险,在任何一个环节上,出一点偏差,或是有任何一人有异心,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不是曹智掉脑袋,就是满门抄斩。不过曹智还算幸运,遇到的是夏侯渊等人,他们回来的一路上又平安无事。现在大家都安全的回到了谯县,曹智又见到老朋友,部下,家人,曹智自然非常高兴。

在路上碰到夏候渊时,曹智第一句话就是问曹操回来了吗?照道理曹操只要安全出的东门,回来的路程应该比他短,顺利的话应比曹智先到谯县,但却到现在都没到,这叫曹智很是担心。

不过还好,曹智回来的一路上没看到通缉他和曹操的捕文,应该说曹操安全的几率还是蛮高的。缉捕曹智、曹操的公文还没出现在各州县,是因为古代交通不便,公文送达各地需要较长的时间。曹智赶的又急,估计通缉他们的公文还在他的身后。

这是曹智倒是估计得没错,曹智是非常幸运的,他前脚离开这个州县,缉捕他的公文后脚送到。

回到家第一件事,直奔内宅,向父母报平安加赔罪,二娘以母亲特有的罗嗦,一进门就拉着曹智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问个没完。董卓倒行逆施把络阳搞暗无天日的事,老爹曹嵩也听闻了,气也消的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好责备的,心里还暗暗庆幸还好自己小儿子有先见之明,否则是不是会跟袁魁一样,落个满门抄斩也说不定。

交谈中自然问起曹操为什么没和你一起回来,曹智骗说曹操另有要事,要过几日才能回来,曹智不想让老人家过多的担心。聊了一会儿,曹智看曹嵩也累了,于是曹智起身告辞转身正往外走,曹嵩在背后突然冒出一句:"哦,你带回来的那姑娘,打算怎么处理?"曹嵩说完被旁边二娘用肘捅了一下,埋怨的瞪了他一眼,想你个老头子怎么拎不清。

曹智被问的愣了愣,心想"我一个人逃回来的,那带什么姑娘?"曹嵩看看二娘,再看看曹智心道:“呦,还不好意思呢!”看曹智一脸搞不清楚怎么会事的样,还以为跟他装傻,以为儿子不好意思。朝曹智挥了挥手道:"哎,我也管不了你们的事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去吧。。。。。。"

曹智听的云里雾里的走出了曹嵩的房间,什么姑娘?什么我看着办?一路都没想明白曹嵩的话,摇了摇头,马上要办的事太多了,不去想了,还有正事要办呢!

曹智在回来路上已经想过了,董卓入京,东汉王朝事实上已经灭亡,虽然在名义上还没有灭亡。但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也就是说三国时代已经开始。

三国时代什么最重要,"人才"最重要,曹智在现代没少听说,三国时代是怎么怎么人才备出、英雄备出。在这样的时代“人才”最重要,有了人才就能有队伍,有了队伍才能有实力,有了实力才能有地盘,有了地盘才能有江山,有了江山就要什么有什么了。。。。。。

那么首先要得到人才,找到有用的人才就得有钱。这一点曹智已准备好了,从洛阳运回来的财宝,价值亿万,再说曹家本来就是亿万富豪,所以他决定招兵买马。曹操将来要成为一代枭雄,人才兵马肯定是不可缺少,曹智先为他准备起来。曹智一回来就让夏候渊招集所有士兵,到谯望楼下集合等候,他有话要说。

曹智来到谯望楼时,夏候渊已把士兵集合完毕,谯望楼所在的庭院也够大,站下千把人绰绰有余。曹智穿过士兵准备登楼时,发现今天这伙大头兵看他的眼神特别恭敬。登楼而上时问夏侯渊怎么回事。

原来回来的一路上,曹智把在京城发生的事都跟夏侯渊他们说了,自然也提到了刺杀董卓的事。这些话不光夏侯渊听到了,一些士兵也听到了。等他们一回来,这事马上就在士兵中传开了,刚才趁等曹智的时间,交头接耳的都在谈论这件事。因为那几个派到京城打探曹智、曹操消息的斥候回来把洛阳的见闻加油添醋的乱宣传,使这些士兵都认为现在京城是一片地狱火海,把西凉兵想像成像恶鬼判官似的,自然把董卓想像成阎王爷。现在一听说自己的长官敢刺杀董卓,听说还刺伤了,那个敬佩就别提了。士兵都是男人,男人有血性,崇拜有胆识的人,现在这群大头兵看着站在二楼阳台上英姿飒爽的曹智都有点把他当成偶像了。

曹智站在二楼的阳台,往下一看,这就是他目前的“人才”也是他全部的家当。这些禁卫典军无论作战能力如何,他们都是正规部队,受过正规训练。曹智首要任务是想办法留住他们,为他所用。他现在可不是什么朝廷命官了,他现在是通缉犯。这些士兵完全可以绑了他,送交官府。现在就看曹智怎么做,才能留住他们的人,留住他们的心,继续为他效命。

曹智清了清喉咙,对着底下的士兵开始了他的演讲:“弟兄们,董卓这个王八蛋进京以后倒行逆施,奸淫掳掠无恶不做,他把皇帝想换谁就换谁,他把后宫当成自个家,想睡那个女人就睡那个女人,他高兴杀那个大臣就杀那个大臣,他的西凉兵更是惨无人道,把京城值钱的东西都快抢光了,把京城的人都快杀光了(曹智故意夸张点说),这群猪狗不如的畜生,简直丧尽天良,连满月的婴儿都不成放过,你们说这群畜生该不该杀。”

“该杀,该杀。。。。。。”底下的士兵义愤填膺的大喊到。

曹智一看效果不错,马上加点煽情地说到:“我出京的前几天,我们的皇上少帝刘辩被董卓毒杀了。”说到这,曹智伸出衣袖擦拭了几下眼角,其实也没泪水。但却对底下的士兵起到了感染作用,有几个感情脆弱的,也跟着流下了眼泪.曹智接着用最激愤的神情,高喊到:“皇帝是谁啊?那是我们大汉朝的根本,他说杀就杀,说换就换,简直就是蔑伦悖理,我们能忍吗?不能忍了。”

“不能忍,不能忍。。。。。。”士兵们跟着神情激动地喊到。

“我是不能忍了,弟兄们我跟大家交个底,我和我大哥是在京城刺杀董卓未成,是逃回来的,今生今世我是要跟董卓这个畜生势不两立的,不管他现在是不是把持着朝廷,是不是挟持着当今皇帝刘协,我都要举义兵,反了他,匡扶汉室。。。。。。”曹智说着,重重的一拍身前的扶手。

下面的士兵听完嗡嗡的议论开了,有的说“杀得好”有的说“该反”“董卓这个王八蛋该死,可惜。。。。。”“这样的朝廷该反,不反,待着也没意思”。。。。。。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曹智一看气氛差不多了,把身子探前点说:“各位兄弟,洛阳现在是回不去了,回去了,也只不过给董卓的刀下多添一条冤魂罢了,从今天起,我曹智把身家性命都和兄弟们捆一起,要肯跟我一起干的,我们同生死共富贵。”说着朝下一摆手,几个亲兵侍卫抬着一口口箱子走到楼梯第一层的台阶上,掀开箱盖向台阶上倾倒着,一锭锭金、银、一颗颗珍珠、宝石,在阳光下放射出瑞气千条,楼下的将士们见了一时目迷五色。

“今天在这的所有人,不管愿不愿意留下跟着我干,这一路辛苦,先每人赏两千钱。”曹智说。

“哇,啊。这么多。。。。”的声音此起彼伏,当时两千钱对一个士兵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他们几年的军饷都攒不满这个数。这些大头兵也不是傻子,从跟着曹智抢宦官的府宅开始,就有人觉得不对了,只是军令难为,曹智当时又是以太后的名义,又有谁敢伪命。现在他们早已知道那是曹智假传懿旨,但开弓那有回头箭,回去也是个杀头的罪名,再说现在的洛阳是董卓和他的西凉兵的天下,哪还会有人听他们的解释。他们早已把董卓和他的西凉兵想成饮血吃人的野兽,谁还敢回洛阳,只有跟着曹智了,再说他给的钱多。说实在话,军人拼死拼活,为的就是这点军饷。

曹智等他们“啊”的差不多了,继续说:“不愿跟我干的,也不勉强,发给路费回家去,愿意留下的军饷翻倍,我决不亏待任何一个弟兄。”

这些士兵的情绪已被曹智拨弄得达到了一个高潮,纷纷举着兵棱喊着“跟着将军干”,“誓死效忠曹校尉”,“跟着大哥反了”。曹智听到这,终于满意的笑了。

第二十一章 意外收获

曹智演讲非常成功,一千多人一个没走,都留了下来。[泡~书~吧~超~速~首~发]

曹智趁热打铁,继续在谯望楼上招开了部将级高级别长官会议,确立了"匡扶汉室,扫除凶逆,替天行道"政治主张,反复强调我们举兵的正义性.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党教育我们“理论联系实际”,曹智在现代受过多年党的教育,自然明白先要确立理论的重要性。当然“替天行道”有点抄袭“宋江”的创意,不过宋江还得等几百年后才出生呢,要告曹智剽窃也告不着。曹智还叫人做了一面写着“替天行道”的大旗,只不过宋江把它竖在水泊梁山,曹智把它竖在他家后面的山坡上。之后又交待了他们接下来的具体工作;从明天开始派人到附近各地张贴宣传招募士兵的小广告,备上礼物到各地把那些名士都请来,做我曹智的幕了、谋士。不是说三国时代人才备出吗,曹智想把他知道的"三国人才"全搜络到他帐下.到时候,嘿嘿,还怕大事不成,林林总总的工作布置了一大堆。

那募兵宣传小广告,写的特别有意思。曹智也算是为三国广告事业开创了先河。广告词是这样写的“你有理想吗?你想致富吗?你想光宗耀祖吗?快来参加曹家义军吧!义军待遇好,有保障,包食宿,有固定工资(军响),更可报效祖国。参加义军杀人不偿命,打劫不犯法(后来考虑了一下还是改了)。当今天下烽烟四起,群雄纷争,至使流民失所,天下大乱,百姓衣不遮体,食不裹腹。铮铮男儿,当自强不息,为国家,为父母,为妻儿,为匡护正义,为了自己的前途,快来加盟义军吧!诚邀有识之士,社会精英加盟义军。

会武功者优先考虑,名士、谋士更是热烈欢迎。名额有限,望有意者,尽速报名(凡来报名者无论是否入取,均免费招待午餐)。报名地址:谯县曹府

曹智写这张招兵小广告,是一促而就,只花了一盏茶的工夫,在曹智的年代满世界电线杆上贴得都是类似这种小广告,耳喧目染的早熟了。

在现代贴这些小广告,不出两天曹智就得被抓进去,但在古代,以曹家的有钱有势,不但没人抓曹智,谯县的衙门还帮着贴他的小广告。

开完高级别长官会议,已是深夜了.

大伙散会后,曹智也正想回自己的小楼休息,这一天,从赶回家到现在就没停过,一路上也没好好休息过,加上这一天又演讲又开会的,累的曹智腰酸背疼的,正想去好好睡一觉,夏候渊跑回来拉住他,塞给他一把剑,说:"现在你不没称手的兵棱吗?这把是从张让府里收出来的,你看看上面的字。"

曹智顺手拿起,一看剑柄正反两面镶着七颗宝石,只觉人手极是沉重,拔出剑柄,只露出一段剑身,就感觉寒气逼人,鼻中一酸,“阿乞”一声,打了个喷嚏,曹智立刻就意识到这把剑非凡品。曹智一抬手把剑身全部抽出,剑身发出一声龙吟,只见此剑通体乌黑,盈盈泛着一层青光。曹智弹了一下剑身,剑身立时发出一阵鸣音。曹智道了声“的确是好剑”,扭头看夏候渊正笑嘻嘻的看着他,用手指指剑身,意思让曹智看上面的字。曹智凝神仔细看剑柄上方这段剑身,用古楷端正的刻着“秦皇剑”三个字.

"这是秦皇剑?"曹智问,

"对,我开始也不信,听说这把剑厉来收藏在宫中,没想到在张让府看到,这群太监真是胆大包天,连皇上的东西都敢偷."

曹智"恩"了一声,心想,“张让这帮太监什么不干做,灵帝朝时这群太监把灵帝忽悠的,灵帝简直要叫他们爹妈,他们那还会客气,不把皇宫当自己家的库房,想要什么拿什么。”曹智估计的没错,灵帝在世时的中平二年,南宫发生过比前两月更大的一次大火。这次大火依然是由太监放的,这次是由大太监赵忠导演的这场大火,为的是铲除一名和他有过节的中黄门宦官,叫黄明的。本来只想烧掉云台一个地方,没想到这把火一是不受控制,越烧越旺,最后烧了十天十夜才熄灭,把云台、灵台、朱成殿、章德殿烧了个精光。在这期间张让可没闲着,他乘火打劫,趁着火势还没烧到灵台、朱成殿时,就派人把这几个宫里收藏的历代的宝物统统搬回了家,其中就包括这把“秦皇剑”,事后人人以为那些宝物毁于大火。

曹智欣赏完剑对夏侯渊说:“秦皇剑应是秦始皇用过的剑咯?”

夏侯渊道:“对,相传是这样的。”

曹智听完,想试试剑还快不快,随手往旁边一抛,却听得嗤的一声轻响,剑插入地板,直没至柄。

曹智和夏侯渊都“咦”的一声,颇为惊异。曹智随手这么一抛,丝毫没使劲力,料不到剑身竟会自行插入地板,

而刃锋之利更是匪夷所思,竟如是插入烂泥一般。曹智俯身拔起秦皇剑,说道:“这把剑倒是厉害,这么多年放下来,还这么锋利。”

夏侯渊见多识广,道:“看来这柄是真秦皇剑,咱们来试试。”从墙壁上摘下一柄马刀,拔出鞘来,横持手中,说道:“兄弟,你用剑往这马刀上砍一下。”

曹智提起秦皇剑,往马刀上斩落,擦的一声,那马刀应手断为两截。

两人不约而同的叫道:“好!”这把剑真是世所罕见的宝剑,自无疑义,奇的是斩断马刀竟如砍削木材,全无金属碰撞的铿锵声音。

曹智嘘着声,道:“厉害,厉害,没想到时隔百年,还这么锋利,这秦始皇的剑尽会落入我们手中,它本应该一直被深锁皇宫的,没想到。。。。。。”

夏侯渊笑说:“哈哈,此乃天意,这柄剑一直为历代皇帝所收藏,没想到保存得这么好。”

曹智道:“这么好的剑,你留着自己用吧."

夏候渊说:"我那用的贯这么细的兵棱,我贯用那种."说着指了指门外兵器架上的长柄大刀和槊,"这个还是你用合适."说完把剑鞘赛给曹智转身就要走。曹智笑着摇摇头,正为兄弟之间的无私感到高兴。夏候渊停住了脚步,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身走回曹智身边,神秘嘻嘻的对曹智笑说:"别乖哥哥没提醒你,你从洛阳带回来的那个妞,有点烈,你晚上小心点。"夏候渊说完挤挤眼睛,右眼眨巴眨巴两下,用男人相约去嫖妓的眼神,贼兮兮的看看曹智,又准备要走。

曹智不干了,今天不只一人提到曹智从络阳带个女人回来的事,曹智觉的真冤,他从洛阳回来,逃命都来不急,那带过什么女人回来,拉住夏候渊问清楚.

第二十二章 貂蝉在我家

原来是一个月前,洛阳大乱那天曹智抢劫完太监府邸,去皇宫找曹操,在貂蝉冠房碰见的那个任红昌,当时情急之下,只把她扔给了身边的一个伍长。[P-a-o-s-h-u-8.c-o-M}那伍长一看是顶头上司掳的女人,还以为曹智趁乱捡便宜。正巧曹智让他们先出城,那伍长也不敢怠慢,一路一直带着任红昌,见到夏侯渊后就交给了夏侯渊。

曹智的本意是皇宫当时太乱,把任红昌打昏后扔在那儿,无疑是害了人家。所以曹智把昏了的任红昌交给手下,等到安全的地方,再做打算。

夏侯渊一看这小姑娘长得真不错,也以为曹智看人家貌美,顺手牵羊给掳来的,一路倒是好生照料。就是任红昌性子烈,乱喊乱叫,大吵大闹的。没办法,只好把她绑上。回到谯县后,她也不消停,不是砸东西,就是想逃跑。夏侯渊只好把她关在房里,派人看守着。今天曹智回来后,夏侯渊又好心让人把任红昌绑在曹智房间的床上。

一个月前的皇宫太混乱了,当时曹智的事情又太多了。找到他大哥曹操加说动他离开就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出城了,又碰到少帝和陈留王,接着又遭遇董卓,被迫回到洛阳,又经历了惊心动魄的刺杀董卓,直到回到谯县。这段时间里,遇到的事情太多,一个多月前的任红昌这件事,曹智早忘的一干二净。

现在曹智站在自已的床边,终于看到了被他遗忘的任红昌。回来后他还没到过自己的房间,没想到他的床上是这副情景。

只见任红昌手脚被白绫系在木床四角上,人被扯成一个大字,只穿着亵衣亵裤,秀发绫乱,兴许是白天闹累了,现在已呼呼睡熟了。脸蛋儿倒是依然美丽,还有点可爱,曼妙的身材更是尚可一看。

曹智看他这样被绑在床上,实在不忍,上前正为她解开系在右腿上的白绫。

任红昌是闹累了才睡着的,眯了才一会,还没睡熟。曹智一碰她,她就感觉到了,一感觉有人在动她的任红昌骇得目眦欲裂,立即惊恐地挣扎起来。曹智赶紧叫:“别动,我给你松绑呢?”

任红昌这是才看清是曹智,挣扎的更厉害了,一张脸涨的通红,她这一使劲挣扎,连床都跟着晃动起来。跟着还大声的叫唤起来“强奸啊。。。。。。你个淫贼。。。。。杀千刀的。。。。。。”

曹智现代观念还未抛弃,听她这么大叫,不由为自己的名声担起心来。曹智赶紧用双手摁住她使劲乱摆的双臂,没想到不碰她还好,一碰她,她全身挣扎的更厉害,连床也被她摇得吱呀吱呀的响起来。曹智急了,“碰”的一声合身扑在任红昌身上,即急又不敢大声的对着任红昌的耳边叫:“别叫,别叫,让人听见算怎么回事,我这不是。。。。。。哎吆。。。。。。你个死。。。。。。女人。。。。。。踢我,喔。。。。。。”

任红昌一看你个色狼都扑上来了,还凑在他耳边讲话,更加确定曹智要对她展开非礼,更加乱蹬乱踢起来。那条右腿上系的白绫已经被曹智松开点了,这会儿来回几次挣扎,竟在这时挣脱了。这小妮子挣脱了一条腿不管三七二十一,用膝盖猛的一顶曹智,正巧顶在曹智的裆部。曹智正叉开大腿趴在任红昌身上,那料到会有这么一击,疼得他“喔”了一声之外,再也发不出其它声音了,曹智真想要立马蹲下身揉揉他可怜的蛋蛋。

这任红昌可好,一看曹智吃痛,越发乱顶得厉害。曹智两腿一夹,把她那条右腿夹住,双手更加使劲摁住她乱摆的双臂,上身加大力度,不让她动弹。

任红昌正觉无计可施,剩下只有头可动,就想用头撞曹智。这回曹智上心了,任红昌来回两下都没撞到曹智。任红昌一看这招不灵,开始又用她拿手绝活,扯开大嗓门大叫起来。曹智真是拿她没办法,扯红了脖子警告道:“你怎么又来了,别叫了啊,我警告你别叫了啊,再叫。。。。。再叫我就。。。。。。”

曹智听她吗的越来越难听,越来越大声。并且张嘴就想咬曹智,曹智那个火已经冒起来了,看她那个小嘴还在吧嗒嗒一边往外吐字,一边就想咬上曹智的右耳。曹智也恶狠狠地一嘴堵了上去(因为实在没其它东西堵了)。

任红昌没想到曹智会来这招,小嘴一被曹智的嘴堵上,“嗯”了一声惊恐的瞪大双眼,想来回扭动。这回曹智使足了全力压紧她,全身用力往下压的时候,头和嘴自然也在往下压。任红昌被压得“嗯,嗯”声不断,直到两人的嘴完全吻合。任红昌早已忘记了动弹,她今生第一次被一个臭哄哄的男人压在身下,还嘴对嘴吻在一起。男人特有的气息,熏得任红昌晕头转向,加上曹智呼出的热烘烘的呼气,一阵阵全喷撒在任红昌的粉脸上,鼻孔里,外加点男人的臭气,曹智由于赶路已好几天没洗澡了。任红昌只觉得天旋地转,搞不清东西南北,自己姓啥。

曹智可是心无杂念的用功的压着,也不管身下的任红昌还在动不动弹,只想着“再让你叫,再让你踢,我可怜的名声啊。。。。。。”等到曹智发现身下的任红昌不动时,任红昌已经被他这一长吻,弄得心荡伐荡伐不知飘哪去了,脑子被吻的一片空白。

等曹智发现不对时,赶紧从任红昌身上爬下来。任红昌媚眼迷离,润红的香唇已被他吻的有点肿。曹智泯了泯嘴,这才发现嘴上还留有任红昌的香液(口水),舔舔顿觉唇齿留香。在往下一看,由于刚刚似若颠狂的挣扎,任红昌的亵衣都被扯开了,娇躯毕露,饱满丰盈地酥胸已快挤出胸衣,若隐若现的上下一起一伏,真是香艳逼人。

曹智一看面前这一幕颇为不雅,也心感愧疚,连忙拉过一床锦被替她盖上,伸手推推任红昌,轻声道:“喂。。。。。醒醒,小妞。。。。。任红昌,任小姐。”曹智推了好几下,也没见他有反应,心道:“可别死了,我没那么重吧,这就亲个嘴,可别弄出条人命。”给她解开了束缚,使劲的摇了两下任红昌。

任红昌正在九霄云外飘荡呢,被曹智摇得来回了现实。定眼一看曹智,记忆马上如潮水般恢复过来,想想刚才,再看看曹智,“哇”的大哭起来。

曹智一看任红昌大哭起来,不由头都大了,赶紧对任红昌赔礼道:“不好意思,弄疼你了,别哭,别哭。”曹智涨红了脸,左右不是,加紧解释道:“刚才是我心急了,我什么也没乱碰,你别哭了,这深更半夜的。。。。。。”

任红昌听了曹智的解释,睁着流满泪水的杏仁眼看了曹智一眼,两手拉开被子看看自己,再赶紧捂好,双脚乱蹬着,苦恼的更厉害。

曹智搞不懂她想怎样了,只好耐心的劝慰道:“刚才我也没对你做什么,就算亲了一下,也没什么要紧的,没事的哦。”曹智没搞清楚,这是在古代。虽说当时的民风还没那么保守,但也没现代这么开放。这别说亲嘴了,就是碰碰小手,也非你莫嫁了。

这任红昌那受的了这么不负责任的讲法,正要加大苦恼力度。就听门外哐沧一声,曹智听得出那是铠甲撞在门上的声音。有这声一打岔任红昌倒是不闹了,神情紧张的看看曹智,看看门。

曹智快步走到门边,伸手一拉门,掉进一个还没站稳的大头兵。这一下把曹智和任红昌都吓了一大跳,曹智记得进来时已谴退了门口的侍卫,这又哪冒出来一个。等那士兵爬起身来,曹智定眼一看,这不是曹安吗。

“你在这干嘛?你怎么穿成这样?”曹智看着穿着显然大了一号铠甲的曹安,一连问了两个问题。回来后他还没见过曹安。

“二公子,我替你站岗呢!”曹安推了推在他头上像锅盖一样的头盔,傻笑着答。低头看看自己这身打扮,接着说:“哦,二公子,我也参军了。”

“你!参军,参的什么军?”曹智问,

“你的义军啊!为二公子您,为保家卫国,为杀董毛驴(曹智经常这么说,他的书童也学会了),我应该参加对吧!嘻嘻。。。。。您下午在谯望楼说的话,我全听了,感动的我立马也参了军。”曹安面部表情丰富的回答道,一边说,一边还贼兮兮的往里看。

任红昌倒是竖着耳朵在听他们的讲话,一看这大头兵贼兮兮的往里看,吓得抓紧棉被往上捂。这时又听曹智开口了“谁让你站我门口的?”

“二。。。。。二奶奶”曹安看曹智脸色不大好看却生生的说。

“胡闹,二娘怎么管起我的军务来了?去,去。。。。。睡觉去。”曹智正要打发曹安走,回头一看任红昌泪迹未干的双眼,头皮一阵发麻,赶紧回头叫道:“唉。。。。。曹安回来。”曹安还没走出几步,被莫名其妙叫的打住,回身看曹智指着房里的女人说:“吩咐下去,这位任红昌,任大小姐,无论什么时候想要走了,谁都不许阻拦。”说完话的曹智回头朝任红昌“嘿嘿”一笑,转身飞似的跟着曹安跑了。

任红昌刚想“哎”叫曹智,只听“别忘送上路费”一声传来,像是曹智在继续吩咐曹安什么,声音越去越远了。

这一夜曹智人却再也没有回来。

第二十三章 想法

第二日,曹智早早的就起来了。[泡!书!吧!超!速!首!发]一来是因为有好多是要做,二来军营的胡床(东汉时军队装备之一)着实不舒服。昨晚从自己的房里逃出来之后,曹智就住进了军营。睡了一晚的胡床,把他睡得腰酸背疼,后来干脆就起来了。

夏侯渊到军营的时候,曹智已伏案写了好久了。夏侯渊不住军营,他的家就在谯县县城。夏侯渊一进大帐,看见曹智伏案狂写。不由感叹一声,心想“别看智弟平时体质没我们几个好,但究竟比我们年轻几岁,看,昨晚一夜风流,今天还起这么早。”夏侯渊轻手轻脚的走到曹智背后,一看桌上已写满了好几张。随手拿起一张,生硬的念道:“武,器,清单。。。。。。”再看另一张,“管,理,方,案。。。。。。智弟啊!这些是什么啊?”

曹智早已被警觉,正抬头看夏侯渊吃力的念他一早的成果。看来夏侯渊不但读起来费力,要理解曹智写的东西更困难。这不是因为夏侯渊才疏学浅,是因为曹智写的这些东西,都是现代理念。早一千多年的三国人,再有本事也看不懂这些发展了上千年才形成、建全的科学理念。

曹智初始不理解夏侯渊为什么看不懂他写的东西,他觉得自己写的挺清楚的。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拿起第一张纸道:“武器就是指兵器,哎!你看看我在上面列的东西都能找到吗?”

夏侯渊接过曹智递过来的纸,在曹智的指点下,正看这些新的或旧的名词,有些他连听都没听过。

曹智来到古代,也算入过兵营,打过仗了,古代武器也见识了一些。曹智总体感觉,这一时期的兵器笨重,杀伤力小。全靠兵对兵,将对将的个人厮杀来消灭对手。靠的是军队士气或人数优势,来赢得战斗的胜利。曹智老在琢磨发明点炸药什么的,制造点现代武器,用于这古代战争,那可就有意思多了,胜算也可大大提高。曹智在警校时倒是学过关于炸弹的课程,只是学的不深。

有了想法,就该有行动。要造炸弹,首先要有火药。曹智记得火药是我国的四大发明之一,就是不记得是在哪个朝代了。找到夏侯渊问问这时代有火药吗?

“火药,有。”夏侯渊看着曹智有点奇怪的答道。

“好极了,那,那里可以弄到。”曹智兴奋的道。

“你要多少,多了,不太好找”夏侯渊捂着下巴道。

“为什么啊”曹智刚燃起的兴奋劲,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花多少钱都不在乎”曹智不放弃的继续道。“呵呵。。。。。。”夏侯渊笑着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智弟怎么对方术感性趣了。”

“啊,方术,火药跟方术有什么关系?”曹智不解道。夏侯渊看曹智一脸真诚的茫然,确信他不知道了。夏侯渊还以为曹智也想求长生不老的炼丹术呢,正准备劝说他一番,迷恋炼丹术之类的方术没什么好结果。众所周知,灵帝就是吃那玩样吃死的。

曹智才不管方术这玩样有多害人了,他只知道夏侯渊给他解释完火药为什么和方术有关系后,对他燃起发明炸弹的兴致,无疑是浇了一盆凉水。

原来火药有见于秦朝,秦朝盛行炼丹术。所谓炼丹术就是指人们为求长生不老而炼制丹药的一种方术。炼丹师在一次研制长生不老药,炼丹时偶尔做出的失败作品,引起了爆炸,但却没有纪录制作方法,只是代代相传警告千万不可混和一些指定物品,不然就会引起爆炸。

夏侯渊他们用的也是一些土火药,一般都是北方军队用来传达军令。比如传令开始进攻什么的,还未有大规模生产制作火药的,也没人把它用于战争。因为三国时代的火药配制,几乎还没什么杀伤力,只是弄出个响声。

两人正边看边讨论时,夏侯惇急急忙忙的跑来了,他比夏侯渊晚出来一会儿。一进帐就道:“你们快看看,这是今早县衙和城门上刚张贴出来的。”说着就把一张像布告似的东西,放到曹智面前。曹智低头在看,夏侯渊也伸过头来看。还没等曹智看完,就听夏侯渊哈哈笑道:“原来是通缉阿瞒和智弟的榜文,倒是总算到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听说那谯县令今天要登门。”夏侯惇急道。

“有什么好怕的,他一个县令能有多大能耐,他们连最近又闹起来的黄巾贼都收拾不了,他还敢上我们这拿人,再说这县令我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那老小子是个老油条,不会干这蠢事。”夏侯渊老神在在的一通说。

“那你说他来干嘛?”夏侯惇依然不放心的说。夏侯渊刚想接茬,就听曹智先接话了“先别管他来做什么,有一点我们应该感到高兴。”看着夏侯渊和夏侯惇都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指着桌上的榜文接着道:“榜文里说通缉的是我和我大哥,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大哥到现在还没事,只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不然这榜文上也不会是我们哥俩了。”

“对啊,我们只顾着想县令的事了,怎么没想到这个。”夏侯渊高兴的说道。夏侯惇听了也一扫刚才的愁态,转悲为喜的呵呵傻笑不已。

“这县令我们也不能不管,待会来了由夏侯大哥你接待,我毕竟是通缉犯。”曹智说着指指夏侯渊,接着道:“准备五百人马,看看他的来意。”转头对对夏侯惇说:“二哥你带余下五百人马,带上乐进、李典沿各条回谯县的路上,打探一下大哥的行踪,走远点,顺便把我们募兵的事仪到各处宣传一番。”

夏侯兄弟各自领命走了。早饭过后,县令就来了,不过他不是来抓什么通缉犯的,而是以学生身份拜访太尉曹嵩。曹嵩太尉的身份早已在董卓进京后不久,就由曹操为他以年事已高为由请辞了。董卓巴不得少一个“三公”,不久就代表朝廷应允了。按说这位县令不可能不知道,但这位县令还是规规矩矩的拜见完曹嵩后,小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连提得没提曹嵩两个儿子被通缉的事。

正如夏侯渊所料,这位县令早已是老陈事故,他怎会自不量力的来掳曹家的胡须。不说曹家在当地是第一豪族,就看扎营在曹家庄园附近的一千多人马,那可都是京城的禁军,就是借几个胆给这位县令,也不敢来拿人。所以他只有装聋作哑,明知辑文上的曹智已回到曹家庄园,也不敢来拿人,还礼节性的来拜访曹嵩。还好曹智让夏侯渊出面接待这位县令,不然直接由曹智出面接待,倒是弄得这位县令很尴尬。

曹嵩倒不是那种拎不清得人,随即命人备了一份厚礼,送往这位县令的府上。当晚这位县令搂着小老婆,高兴地笑到嘴抽风。

照夏侯渊的意思,大可不必理会这个县令。当时各州、郡、县情况是怎么样的呢?董卓倒行逆施和胡作非为早已引起公愤。当时的情况是各州、郡的州牧、太守、刺史,甚至是县令,自黄巾起义,灵帝下诏各地方可以组建地方军队以来,他们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地盘和军队,朝廷早经指挥不动他们。

有人马的草头王,更是可以不把官府放在眼里。像这种县衙连扫地得一起算上,也没曹智现在的三分之一人马多。曹智听夏侯渊把他比作草头王,心里还满不是滋味的。心想“我好好的组建义军,怎么成草头王了。”其实,当时这个概念分不大清楚。特别是在大头兵眼里,更是没多大区别,他们只要有饭吃,有军饷拿,管你是占山为王,还是组建义军,对他们来说只是名称上的区别。越是社会动荡,有这种想法的人就越多。

第二十四章 娘心

曹智正和夏侯渊说着呢,二娘派曹安来请,说是有事找。曹智向来尊重长辈,放下手上的事,随曹安去了。

曹智来到内堂时,只见二娘一人在,坐下聊了几句家常,二娘就迫不及待的问:“智儿,昨晚怎样,那姑娘顺不顺你意,曹安那狗奴才是不是坏了你的兴致啊?我呆会儿好好罚他。”

“等等等,二娘,你什么意思?你没事干嘛派曹安蹲我门口?”曹智没等二娘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有点生气的说。曹智明白二娘想进好她做母亲的责任,特别是她继母的责任。

“让曹安给你站门,是不合适,但不是为娘怕你有闪失吗?第一次难免有闪失。”二娘呐呐自语道,说完还像个老前辈似的冲曹智会心一笑,曹智一看二娘这奇怪的笑意,当即弄明白那“闪失”的含意,心道“什么,你还真以为我和任红昌发生关系了,还是未上马就败下阵来的那种,我冤呢,曹安那小子不知怎么说的,我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曹智腾地从席上窜起,刚要争辩,就听二娘抢说:“行,行。。。。。怪为娘的不是,我不说了,不说了,嘻嘻,还害羞啊?”

“我没和那小妞上床,我再说一遍,我。。。。。。”曹智急了。

“好,好,没上,没上,将来再上,行了吧,呵呵。”二娘想逗小孩似的乐呵呵地说。曹智真是对他无话可说了,二娘是认定他和任红昌发生男女关系了。可能连老爹也是这么认为的,甚至于更多人。也难怪他们这么想,第一曹智到了适婚的年龄,在别人眼里喜欢貌美的姑娘实属正常。第二在任何人看来,你要不是中意这任红昌,干嘛大老远把人抢回来。第三肯定是曹安这个笨蛋,太如实的汇报了他的所见所闻,任谁都会想像出一幅情景,女的抱着被子在哭,男的站床边在劝,都会认为这女的被那男的了。二娘还要好,想像成曹智没控制好自己,属未遂的那种。还有任红昌那闹得的动静,那大半夜的,半里地都听见了,谁还不会往哪方面想?

在古代社会,对这方面道德基本是丧失。真发生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特别是在曹智这种地方豪强家庭,强抢民女为妻,为妾的事司空见惯,甚至于还有强抢别人老婆。通常被抢来的这些女子,在被蹂躏后,不是被遗弃,就是被买卖或转赠,能给你安个民份的,那是烧高香了。越在乱世,这种事越被认为正常,毕竟是枪杆子说了算的时代。而被欺凌的那些女性,通常也只是接受现实,认命的份,很少听说有反抗的。毕竟是在道德不健全的时代。

曹智欲哭无泪的还没想明白这些道理,二娘又开口了。

“你也不小了,该是成家了,你大嫂到现在也没为我们曹家开支散叶,我和你爹都等着抱孙子呢,我看这小妮子长得不错,比你以前那个小翠好不知道多少。”二娘道。

曹智一听二娘提起小翠,立时想起回曹府后就没见过她。

这是二娘自说自话给了曹智答案,只听二娘说:“哼,那个什么小翠,在我们回来前就跟大黑那畜生私奔跑了,等抓回来,非把他们进猪笼不可。”

二娘说完看曹智罗有所思的样子,还以为他心疼失了个美婢,赶紧安慰道:“这样也好,女人多了,必不可免争风吃醋,弄得你不生,那小翠面相不好,是属狐狸精的命,不像现在这小妮子,娘看过了,面相好,屁股翘,将来一定有福气,也能生。”

曹智真是啼笑皆非,不接茬,也不理二娘,心想“随你怎么说吧,反正你们都这么认为了。”

二娘一看,曹智不言语了,还以为被他说动了,接茬说:“你放心,这种事娘见多了,开始时不都要死要活的,那叫矫情,女人在这方面比男人更重视些,过两三天就好了,哦,怎么开口事,为娘帮你去,她能嫁进我们曹家是她的福分,能有几个像她这么好命的。”说着,站起身来,走到曹智身边,慈爱的拉起曹智的手拍了拍。

在古代有嫡出、庶出之分,也有长幼有序之分。嫡出是指正妻所生。庶出是指小老婆所生,甚至是通房丫头(婢女)所生。长幼是指哥哥弟弟,是不是一个老婆生的不重要,通常以嫡亲、以长为立,就是指大老婆生的大儿子继承帝位或家业。这一观念在古代,无论帝王之家,还是贩夫走卒,历来是被认同的。曹嵩也是这么认为的,按照他的想法,将来曹操继承他的家业、名誉、地位(当然现在已没什么地位了),小儿子曹智,分给他一笔家产,自立门户。这是他以前的想法,直到曹智派人把他绑回谯县,又带回来大笔钱财和人马。以他的专业眼光,早就明白小儿子曹智这小子,干的是要造反的事。以他老牌“保皇党”的觉悟,是坚决反对曹智这么做的,但纵观现在的天下形势,小儿子这么做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说别的,今天要没有小儿子的这支兵马在,一个小小的谯县县令就能把他绑了,随便安个罪名,送董卓政府邀功请赏。所以曹嵩也想通了,随你小子去乱搞吧!他也懒得管。

话说回来,曹嵩是由着曹智乱来,但长幼有序的观念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二娘就不同,一个老妇女就没有这么多观念束缚她了。她想得是谁跟她亲,将来养老就跟着谁。她升格为正妻是在曹智的亲娘死后,那是曹操已经长得蛮大了,而曹智还很小。大一点,懂点事的孩子总是不可能和后母感情很好,曹操就这样,虽说二娘也对她很好,但他通常看到二娘都比较冷漠。而曹智不一样,从很小就是她带大的,虽说都不是她亲生的,但在感情上自然偏向于曹智。曹智能够顺利的“胡来”,多半也有二娘“枕边风”的功劳。像这种为曹智张罗老婆的事,二娘更是义不容辞,直接横刀出击。

曹智张大了嘴,呆若木鸡的看着二娘嘻仔仔的颠着屁股走了。不由感叹一声,这什么时代啊,儿子强抢民女,父母还帮着拉皮条。曹智呜呜地摇了摇头,去找夏侯渊接着谈他的“武器”去了,那才是他的正事。

第二十五章 练兵

这几日募兵工作进展的颇为顺利。[泡`书`吧`超`速`首`发]这年头,兵慌马乱加官府的压榨、剥削,无业游民遍地都是。一听说曹家募兵,聚义军,纷纷都来投靠。曹家在当地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家族,再说曹操、曹智刺杀董卓的事已传遍全国各地。董卓的倒行逆施,当时是引起全国公愤的,大家都佩服曹家二兄弟有这份胆识。现在全国各地都在组织义军反对董卓,游手好闲的热血青年早已跃跃欲试,都想跟着义军创一番事业。这年头有个能吃饱饭的地方已是不错,这曹家的义军还给饷钱,都怕来晚了。

没几天工夫就募到了一千多人。由于人越来越多,曹智把军营搬到了离家不远的山谷里。这样一不扰民,二方便训练。这训练不光是新兵要训练,那些个老兵也要训练。那些个老兵虽说都是禁卫军出身,应该算是全国装备最好,最优秀的部队了。但看过他们打仗的曹智知道,这群人军纪涣散,胆小怕事。打起仗来,己方占绝对优势是才肯奋勇向前,如果己方处于劣势,一个个都缩着脑袋,想着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根本谈不上奋勇杀敌,更有甚者是想着如何倒戈投降。在曹智看来这群人只是穿着华丽盔甲的兵油子。

曹智明确军中赏罚升迁制度、训练队、伍、伙长的独立作战能力和指挥能力,表现出色,能力超群的士兵可以破格提拔,而怠懒无能的低级军官就地免职,这一来军队立即士气高昂,原本懒散的士兵都象脱胎换骨的豹子般精神奕奕。

曹智再把警校学的擒拿格斗,一招制敌之类的现代防身、格斗技巧交给他们。这现代的东西毫无疑问比他们的乱砍乱杀要来的有效果,并且通俗易通,只要有手有脚都学得会。

曹智特别还挑了一批身手敏捷的,由乐进带队,特训他们侦察技巧。曹智在洛阳就发现乐进这小子干侦察方面有天赋,所以就把警校学的侦察学,侦察技巧全教给了乐进。情报工作对在任何时候都是至关重要的。

军中原本对他的能力还抱有怀疑态度的将领顿时心悦诚服,连夏侯惇、乐进、李典望向他的眼神都充满敬服。

曹智搜罗天下名士的愿望,令人气馁。几日来礼物发出去不少,来报效的一个没有。这些名士人物现在那看得起曹智这种人物,就算你曹智刺杀过董卓,在他们眼里只是莽夫的行为,他们要投效的是那种能安邦定国的英雄人物。

秋风起,落叶飞,北方的秋天已让人有了些许寒意。这日,在略带凉意的秋风中奔出数十骑,当先一骑上的人神采飞扬,略显威武的脸上抑制不住略带着笑意,这自然是我们的曹智了。

今天曹智心情非常好,让他心情好的原因一是曹操有了消息。曹操到达了陈留郡,并在那安顿下来,也在招兵买马。为什么曹操能在陈留郡站住脚呢?原因很简单,因为陈留郡太守是张邈,大家老兄弟了。张邈也听说曹操、曹智刺杀董卓的事,非常钦佩他们的胆识。曹操逃难路过陈留时,张邈不但没有出卖曹操去邀功请赏,还热情接待曹操。俩人不但是老兄弟,又都是年轻气盛,促膝畅谈了一晚,就决定联手招兵买马讨伐董卓。曹智一得到消息,马上让夏侯惇带上一千人马,几十辆财物马上去了陈留。老爹曹嵩看完曹操的家书,唉声叹气了半天,也让人备了几车钱财一同送去陈留。夏侯惇临行前,曹智特意让夏侯惇带了封信给曹操。信的大意是让曹操,招兵买马归招兵买马,千万别去参加什么联盟,特别是袁绍的什么关东联盟。

曹智在那部电视连续剧里看到过,曹操就是参加了袁绍的什么关东联盟,组织了什么十八路诸侯去讨伐董卓,结果袁绍这帮人都是虚张声势,没一个真去打董卓的,就曹操像个愣头青似的真带着一路人马去打董卓了,结果当然是大败而归。曹智既然知道这段历史,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曹操去当炮灰。按照曹智的想法,只要曹操没去参加袁绍的关东联盟,就不会有曹操的大败而归了。再说,曹智处理完这里的事,很快也要赶去陈留与曹操汇合。到时有曹智在曹操身边,就不怕曹操去当急先锋了。

这第二件让曹智心情好的原因是,曹智在谯县的招兵买马工作,得到了家族成员的支持。现在他就是刚从曹仁、曹洪家出来,正在回家的路上。在堂叔家,他不但得到了两位堂兄的加盟。曹仁更是慷慨的要拿出一半家产,来支持曹智的义举。当然曹智婉言谢绝了,因为他目前不缺钱。

无论在现代还是古代,做一件事能够得到别人的肯定,都是令人高兴的。所以曹智今天心情非常好,连吹在脸上略带寒意的秋风,他也觉得特别舒爽。他在这寒意的秋风中,听到了一段辉煌事业的序章旋律。

“救命啊!救命。。。。。。”曹智突然在他沉浸的和谐旋律中听到了这刺耳的杂音,这叫声他好像有点熟。曹智勒住马头,侧耳听了听,若有若无的,侧身问旁边的夏侯渊听到没有,夏侯渊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指着道旁的杂树林说:“好象是从哪里传来的。”

曹智顺着夏侯渊指的方向侧耳听了听,挥手道:“走,去看看”一众十几人,随着曹智冲入了满是黄叶的杂树林。

进入树林几十步,呼喊的声音越是清晰,曹智也越发觉得这声音耳熟。绕过一颗大松树,只见十几二十个装束各异的男人,正围着一个女子调笑。那女子脚旁丢着一个小包袱,手里举着一根略粗的树枝,使劲地挥舞着,以驱赶那些目露淫光试图逼近的歹徒,时不时的还大喊两声“救命”。

曹智走近一看,怪不得听声音耳熟,被围的女子不正是任红昌吗!她那喊救命的嗓门,听过的人保证记忆犹新。这任红昌不一直住在他的独楼里吗?也不知她是怎么跑到这儿来干嘛?还被人调戏。

曹智大喝一声,冲了过去。这帮人可能都比较专注于眼前的事,竟然没注意到这热闹的树林里多出了五六人。直到曹智大喝,背对着曹智的几个歹徒,转过头时,只见眼前旋风般冲过来数人。还来不及打量来人及举起兵棱,来人已快撞上自己的面门,这几名歹徒也算有反应,倒退几步,赶紧从旁闪开。

这样一来,曹智他们倒是顺利地冲进了围着任红昌的包围圈。来到任红昌近前,曹智看看任红昌,任红昌看看曹智,曹智刚想询问任红昌“你怎么在这?”只见任红昌看了曹智一眼,两嘴唇一憋,双眼一红“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投进了曹智的怀里。曹智还能问什么,曹智最吃不消就是她的大哭了,只能先安抚一番。

第二十六章 山雨欲来

被曹智这突如其来的一冲,又被任红昌这“过家家”似的一闹,曹智只忙着安抚任红昌,连理都不理围着的这群歹徒。[P-a-o-s-h-u-8.c-o-M}这群歹徒看不懂了,到底当不当我们是歹徒啊!我们可是强盗,怎么不把强盗当强盗呢?我们刚刚可是正准备强奸的。这小子谁啊!才带了九、十来人,还是站在我们围的圈子里,俩人浓情蜜意的,还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歹徒中站出个像是头目的人来,胖乎乎,油光满面的,“嗯哼”一声后冲着曹智大骂道:“小子,你是谁啊?敢来趟黄大爷这趟浑水,活得不耐烦了。。。。。。”

“你个狗贼说什么,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小子是你叫的吗?也不怕闪了舌头。”曹安按耐不住,打断了胖头目的话,跳出来对骂开来。

这小子最近倒是真像模像样投了军,每天跟着一起操练。曹智只当他小孩处理,想他也许是三分钟热度,也没安排他什么职务,只是受他照顾惯了,也就让他留在了身边。

现在一听曹安这一句对骂,倒是说的挺顺溜,看来曹安跟着那群兵疙瘩不光使武艺长进不少,耍嘴皮子的功夫也见长。任红昌在曹智的好言安抚下也平静了下来,大哭也停止了,她就像小孩一样,总是来得快去的也快。抽泣两下,正偷眼望曹智。

曹智笑了笑,转身站到曹安身后,饶有兴趣的看他的小书童如何与那歹徒头目耍嘴皮子。

“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胖子,站稳,听好了,我家公子姓曹,名智,听说过吧!连我家公子的女人都敢调戏,活腻味了你。”曹安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曹智,抬头挺胸像个老江湖似的说。

曹智看着曹安说话的装老江湖的模样忍不住快要笑了。任红昌听得曹安说她是曹智的女人,忍不住瞟了一眼曹智,低头红着脸悄悄偷笑。

那帮歹徒一听曹安报出曹智的姓名,立时,愣了愣,相互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把目光都投向曹智,上下打量着。

特别是那姓黄的胖头目,看完曹智,嘿嘿两声笑,呐呐道:“你就是曹智吗?”

曹安一听来劲了,更是夸夸其谈道:“知道了吧!你们这些无量鼠辈,告诉你们,我家公子就是劫富济贫,英雄无敌的洛阳第一人,曹智是也!就是前两天还在洛阳捅了董卓一刀的曹智,听闻没听闻?董卓知道吧!就那全国闻名的大淫贼、大军阀,董卓那狗贼的身手可了得了,但在我家公子手下照样吃了。。。。。。”

还没等曹安吹完,那胖头目也没在意曹安的话,收回打量曹智的贼目,环顾自己的一帮贼众,带头哈哈大笑起来,那群匪众也跟着贼笑起来。

这一笑,到把曹智等人弄得莫名其妙。曹安得意洋洋的认为是他家公子的威名,把这群歹徒吓傻了。曹智、夏侯渊看出不对了,这帮人好像此行的目地跟曹智有关,否则也不会听了曹智的名字,那么奇怪的打量他了。

曹智对自己的威名还是有自知自明的。果然就听姓黄的胖头目挺了挺胸膛道:“弟兄们,这就是曹智,沙帅还千叮万嘱我们此行要小心呢?原来点子(黑话)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这毛大概都没长齐吧!哈哈。。。。。。”刚刚这贼头目看曹智这伙人都穿着戎装,心中还有些许顾忌,还不敢太过放肆,现在一看他们此行的目标人物尽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就放纵起来。

曹安一听刚要反击,曹智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前一步,不慌不忙轻笑一声道:“敢问阁下那位,欲寻曹某何事?”

那胖头目听了更是趾高气扬回答道:“小子听好了,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爷乃丹阳黑山军小帅沙里狗帐下黄诚是也。”

“喔。。。。。。你就是黄诚啊!”曹安见缝插针的抢答道,顿了顿,摊着双手,转着圈的环顾一圈自己这边的人,还装模作样的问曹智的近身虎卫们“听说过吗?你听说过吗?”

那些侍卫马上明白了曹安弄得玄虚,纷纷配合曹安,“呃。。。。。没听说过”“有这号人吗?”“我听说过黄胆,没听说过黄诚”曹智的侍卫七嘴八舌的起哄调侃那叫黄诚的贼头目,把那贼头目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绿的。

恼羞成怒的贼头目,大喝一声,举着明晃晃的大刀,朝曹智冲了过来。呼的一刀,朝曹智面门直劈过来,曹智快速抽出秦皇剑,后退半步,弓身,挥剑迎上,动作一气合成。

“当”的一声,那叫黄诚的匪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刀尖少了一块。这比武过招,哪容得有半秒的闪神,“嘭”的一脚,那黄诚被曹智一脚踢中小腹,飞了出去。只见那黄诚被踢得下半身先飞起,飞出一丈多远,上半身先着地,整个脸摔了个狗啃泥,引得曹智的部下“哄堂”大笑。

这还是曹智客气的,用的脚,要用剑,这黄诚现在已报销了。曹智自己也是第一次用秦皇剑正式跟人交手,他手中的秦皇剑如此的锋利,黄诚的普通兵刃那是对手。

黄诚抬起满脸灰尘的脸,吐了吐沾在嘴上的树叶,招呼同伴,大喊一声“上,剁了他们。”

那群匪徒纷纷举着兵棱围了上来。曹智这边的人,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还怕不开大呢!叮叮当当,一场混战开始了。

黄诚这帮歹徒刀法不精,只不过有些蛮力而已。曹智一柄剑或砍或刺或削,三四人都占不得他的上风。旁边的夏侯渊等见状,也风一般的加入了战团,一把槊或挑或刺,一个匪徒直接被他叉在了槊上。一场混战,实力悬殊,打的精彩非常。曹智和属下根本没把黄诚这帮歹徒放在眼里,只当是一次操练而已。曹智这身边的八九人,都是最近从他的部队里精选出来的,个个身手了得。没有两手也成不了曹智的近身虎卫。黄诚这伙歹人只能算乌合之众,别看曹智这边人数上不占优势,收拾这几个庄家把式是绰绰有余。最慢的曹安打了两三个回合,也解决了眼前的匪徒。很快黄诚这伙歹人被砍杀了十几个,剩下五六个的不用打,一看同伴的惨状,曹智的人又如此了得,已纷纷缴械投降。在清点尸体时,没找到黄诚的尸首,看来这小子趁着混乱溜了。

有个虎卫问曹智,要不要杀光这几个投降的。曹智看了眼夏侯渊,迎来了同样疑虑的目光,摇头说了声“不”。他和夏侯渊同样的疑虑是刚才黄诚的话,这黄诚的名头不要说那群虎卫没听说过,就连这帮人里江湖经验最丰富的夏侯渊也没听说过,但这黑山军还是听说过的。

第二十七章 战前爱情

这黑山军其实就是黄巾军,是黄巾起义军的一支。[泡`书`吧`超`速`首`发]原来,中平年间以张角为首的黄巾军主力被剿灭后,其余党尚在。有些起义军已成为正正的“贼”,他们继续与官府为敌,但大多不是为了太平义的宗旨而战了,都是为了争夺地盘,抢劫财物,霸占更多的美女而战了。不过近年来黄巾贼又趋活跃,已是不争的事实,且大有燎原之势。东汉王朝自顾不暇,已无力干预。

仅大河之北就有博陵的张牛角,常山的褚飞燕,以及黄龙、左校、于氏根、张白旗、左皉丈八、刘石、雷公、浮云、白雀、杨风、于毒、白绕、硅固等贼头,率领之众多者二三万,少者六七千。其中张牛角与褚飞燕两股势力最强。牛角死后,其徒众全部归附了褚飞燕,奉褚飞燕为帅。褚飞燕为了笼络张牛角的部众得人心,为了体现江湖义气,也为了纪念张牛角,遂改姓张。此后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诸山间的“小帅”们“将军”们陆续投到了张飞燕帐下,使得他的总兵力接近百万,号为“黑山军”。

黄诚所说的小帅沙里狗,其实是白绕帐下的一名“头领”,自号小帅。这黑山军虽说都是归属在张飞燕帐下,但基本还是各自为战的,也有各自的活动区域。这沙里狗本身就是土匪出身,他的部众大都是以前的匪徒,一开始还能坚持些太平教义,但火烧官府,抢劫豪强的事一做久,匪性又开始爆发出来。发展到今时今日已经完全不是什么“义军”了,只是一支到处奸淫掳掠的土匪部队了。

曹智知道无论在那个时代信息的重要性,前不久就和夏侯渊、乐进等人讨论过天下形势,也提到过这支黑山军。听夏侯渊说这支黑山军一直在魏郡、东郡等地活动,怎么会去了丹阳呢?也没听说丹阳受到黑山军攻击的消息。

曹智和夏侯渊都不得其解,还好刚抓了几个俘虏,那黄诚不是号称自己是黑山军的吗?这几个徒众自然也应该是黑山军的,何不审问一下他们。曹智和夏侯渊交换了一下意见,夏侯渊当场就问了口供。那几个俘虏看到是刚才杀人最狠的夏侯渊来问话,这些人本来就没什么“打死我也不招的决心”竹筒倒豆似的全说了。

这几个的确是黑山军沙里狗的手下,他们也是刚开拔到丹阳,就沙里狗一支部队,人数大约二千。他们此行的目的主要是踩“盘子(黑话)”的,上头交代了主要弄清曹家两兄弟回来没,这里有多少驻军,曹家总体情况等。不想在路上碰到了这个美娇娘,就想。。。。。。不想碰上了大爷们(指曹智他们),那黄诚是刚入伙的,以前他们都没见过他,好像和他们“小帅”沙里狗是旧相识,所以一入伙就当了头目。

听到这曹智等还是云里雾里。曹家和这黑山军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和这沙里狗更是不认识,他为什么要动曹家的脑筋?还好像知道曹家两兄弟以前在京城为官,这就奇了怪了?

还有就算要动曹家,又为何要先把人马开拔到丹阳?这丹阳离曹家的谯县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丹阳在谯县的南面,治所在庐江,路程少说也要十来天,真要打曹家的主意,怎么把部队运动到哪呢?这不是杯水车薪吗?搞不清这沙里狗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看那几个俘虏也问不出什么了,先带回去再说。

曹智等人出了树林,准备打道回府。几个虎卫正捆绑那几个俘虏,曹智这才发现任红昌没跟上来。回头一望,见这小妮子正拎着她的小包袱,在林边踢石子呢!

唉!女人!曹智下马来到任红昌身旁,耐着性子问道:“大嗓门,你又怎么了?”

夏侯渊一看识趣的先带人走起来。

任红昌抬头白了一眼曹智,嘟着嘴说:“我不跟你回去了,回去了你也不管我。”说完撇过头,耍起性子来。

“我的姑奶奶,你刚没听那帮土匪说吗?连我曹家他们都可能在打主意,现在这兵荒马乱的,你一个人在外面还不被当份点心吃了,你是不是真想被人强奸。”曹智急道。

“呸,你才想被人强奸呢。”任红昌再凶悍,毕竟是女子,说完强奸两字,脸红的像苹果。

“那你想去哪?我派人送你。”曹智问。

“要你管,我反正贱命一条,自从父亲把我卖出来后,就被卖来卖去,不是当丫鬟,就是做宫女,转来转去都是下人,命轻的很,那个要你管我死活。”任红昌说到伤心处呜呜又要哭起来。

曹智见到她用这招最头痛了,赶紧柔声道:“不哭,不哭,那你就住我家好了,我有没赶过你,我家人待你不好吗?你非得要走。”

“那个说不好了,就是太好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什么事也不干,我在你家算什么呀?非卑非。。。。。。妾。。。。。的。”任红昌说道“妾”字时,脸一下子红了。

曹智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不理解任红昌的前半段话。曹智心想“有好吃好喝,还不好啊?那你要怎样?女人!真是奇怪。”

任红昌看曹智不言语,接着道:“老这样下去我都觉得过意不去,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占着你的独楼,自从上次。。。。。。之后,你连一眼都没来瞧过。。。。。。我。”最后一个我字轻的只有她自己听得见了。

曹智这回听清楚了,曹智现在装的可是现代思想,这种几乎露骨的暗示怎会听不懂。女人就是奇怪的动物,她们或许渴望安定的生活,但过不惯平静的日子,总是喜欢“唑唑(用上海话读)”。

曹智看着正偷望他的任红昌,干笑两声,走到任红昌跟前,一把揽腰把她抱了起来,扛在肩上,走向他的坐骑。

任红昌根本没估计到曹智会这么做,但她偏偏碰到了一个现代曹智,拥有现代思想的曹智,哪会有传统理念的束缚,像曹智这样的80后是敢爱敢恨的一代。

任红昌被曹智突然抱起,“啊”的大叫一声,被扛上肩后,吓的乱喊乱蹬。曹智朝她屁股上轻打两下,假装叱声道:“别乱动。”这回任红昌倒是听话,没蹬两下,就任由曹智施为了。

曹智把任红昌扛到他的坐骑边,把任红昌扶上马鞍,随即自己也跳上马背,长啸一声,打马追赶夏侯渊他们去了。

金黄色的麦穗随风轻摆着,只见一骑飞驰而过,扰动了这些轻舞的麦穗。道旁的景物在马上两人的眼中飞似的倒退,他们却无暇欣赏,两人的心情各异,朝前飞驰着。

曹智其实是喜欢任红昌的,从洛阳第一眼见到就有点喜欢她,这就是感觉,对美女的感觉。任红昌是美女,不过有点“辣”,还好曹智来自现代,那是个“辣妹”横行的时代。

任红昌就不一样了,她是个典型的古代女子,有着传统的封建思想。一开始恨曹智很的牙痒痒,被曹智“强吻”后,女孩子的内被掀起了重大波澜,芳心暗许。

那晚,曹智不慎“吻”了她,接着也没对她做什么,还惊慌失措地借由子溜掉了。任红昌捂着被子恼怒了一阵,也开始相信曹智说的,他并没有对她有恶意。曹智开溜了,任红昌确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一会儿想起了曹智在宫中救她时的英姿飒爽,一会儿又想起了他刚刚的傻样,摸摸被曹智吻肿的嘴唇,被子上还有曹智残留的气味,小妮子的心开始乱了。这时她倒是希望再回来,没有安慰也罢,哪怕两人再吵闹一场。想着,想着,任红昌自己都觉得害起臊来。

第二日,曹智的二娘又来了,一通暗示加安抚,把这小妮子的心里搞的想法更多了。接着几日在二娘的授意下,下人们对她也越发恭敬起来,当然也没有了看守,她可以自由出入曹府了。但她却拘谨起来,那都不敢乱跑,生怕落给别人半句闲言碎语。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曹智来看她一眼。任红昌正培养自己将来做一个称职的小媳妇,哪能自己跑去找曹智。

曹智这几日忙于募兵,练兵,都和军士们一起住军营里,早把家中还有个美娇娘任红昌的事给忘了。凭任红昌的“辣”劲,哪能受得了曹智这不闻不问,所以也就有了今日的出走这一出。

曹智搂着任红昌一路飞驰,赶上了夏侯渊他们。夏侯渊看他们如此亲密,讥笑不已。

曹智到没什么,任红昌脸更红了。任红昌咚咚乱跳的心还未平息,她第一次感到心跳的感觉真好玩,她多么希望曹智搂着她永远飞驰下去。

回到曹府,曹智让任红昌自己回小楼,任红昌红着脸,嘻仔仔的快步窜进了大门。心中充满甜美的任红昌已进了门,还不忘回望曹智一眼,曹智向他努努嘴,意思让她快进去,任红昌噘了噘嘴,随后向曹智甜美的一笑,再转身向府园小跑而去。

女人其实很容易满足,一个动作,一句话,让她的爱得到肯定,她就会感到充实。

曹智明白现在可不是沉迷于儿女私情的时候,等任红昌一走,他马上带着余人直奔山中营地。今日碰到的事刻不容缓需和各部将商议及研究对策。

曹智回到营地不一会儿,乐进、李典他们就在夏侯渊的带领下入了曹智的营帐。大家分别入座后,夏侯渊把今天的事简要和他们说了。乐进等听完也是疑惑不解,我们与这黑山军并无瓜葛,就算要打我们的主意,也用不着先把兵力移到丹阳。

大家讨论了半天,也得不出什么结果。讨论只得作罢,但也不等于坐以待毙。曹智吩咐李典再审那些俘虏,事无巨细,样样都要问,比如沙里狗此次所带兵种,武器配备,人员素质等等。。。。。能想到的都要问。虽说没抱希望能从这些俘虏口中搞清曹智等的疑虑,但多了解些总是好的。再让乐进挑选斥候(探子),准备去趟丹阳,刺探军情,实际了解一下这沙里狗的意图及兵马情况。请夏侯渊明日再去一次曹仁、曹洪府上,让他们先别急着去陈留,先留在谯县,以应不时之需。

第二十八章 未雨绸缪

这段时日,曹智加紧了部队的训练。现在曹智手上就一千多人,还有一千人马已经让夏侯惇带着去了陈留。

手上这一千人也是一半新兵,一半老兵。这倒是曹智有意为之,如果全部新兵,没有老兵言传身教,新兵的成长速度就缓慢。现代管理上经常用这招,这叫“以旧带新”曹智以前刚进所里那会儿,就被“以旧带新”过。

曹智需要把那些新招的农民变成真正的战士,是那种随时随地能上战场的士兵。现在既然有沙里狗这支黑山军垂涎曹家这块肥肉,那这一千人马可能随时要投入战斗,那这些老兵就派上用场了。他们最起码受过正规军事化训练,有过战斗经验。这在现代叫无形资产,他们能给那些新兵带来不止杀人技艺上的提高,还可以巩固、坚定新兵的信心,对在战场上的士兵来说,信心是很重要的。

曹智知道既然三国时代已经开始,用兵是在所难免的,这就需要他有一支有战斗力的部队。部队不是说凑足人数就叫部队了,要这部队里的人成为了真真的士兵,才叫部队,而真正能上战场杀敌,是需要经过艰苦的训练和培养方能成就的。

这几日的训练是艰苦而有成效的,虽然有些懒散的新兵大喊吃不消,这时曹智也管不了这么多,现在可不是讲人性化管理的时候。曹智告诉每个士兵“今天训练的松散,可能意味着明天的送命。”加上夏侯渊、曹仁等的棍棒伺候,那些懒散的新兵也只有乖乖的坚持训练。

武器配备,粮草供给基本都不成问题。士兵武器基本就地打造,毕竟是冷兵器时代,只要有铁,兵器打造不成问题。

盐、铁历来在古代是受国家控制的,民间是不可以随便买卖的。但现在董卓控制的东汉王朝名存实亡,盐铁商人早已公开买卖盐铁,谁有钱他们卖给谁,毕竟他们也要吃饭,再说这是暴利行业。加上曹嵩以前做过多年大司农,大司农的职权范围里就有专管盐铁税收这一项,所以卖铁的渠道不难找。再说曹智现在人马也不多,最多时也就二千多人,一半原先的禁卫军是带着兵器来的,没有兵器的也就新招的一千多人,通过前一段时间召集全县铁匠的赶制,现在曹智兵营里的士兵人手都有兵器,每人配备一长一短两把兵棱,短兵棱是大刀,长兵棱是长矛。刀是单刃的,主要用于砍杀,这长矛是特制的,有两丈长多长,木身或竹身,都加上铁制矛头,对付骑兵最是有效。军官更可配备自己喜欢趁手的特殊兵棱。并且曹智的军队人人配备了一把弓箭,在当时的时代,最具远程杀伤力的武器只有弓箭和弩。

曹智知道在现代战争中,谁能在远程大规模杀伤敌人,谁就能取得战争的主动权或者是胜利,这在战争中是非常重要的。曹智的人马不多,不可能专门拨出人马设立弓箭手,弩的造价较贵,弓箭制作简单,且射程远,所以曹智选择每个士兵配备一把弓箭,并要求他们人人都会射箭。

曹智自己一有空便也练习剑击和射箭,这些都是他以前训练过的项目,但当然没有像练习刀法那般着重,考虑到他现在所配“秦皇剑”和战争现实的需要,所以现在才要加勤练习。

对现在曹智这种职业军人来说,什么武器都可以使得上来。他亦虚心地向其他武艺高强武士求教,更把他们的剑术去芜存菁,自创出天马行空般自由而最具杀伤力的剑法。虽仍感不足,但一时亦找不到可求教的明师,只好将就算了。

唯一遗憾的是,战马难寻。优良的战马大部产自北方,董卓的凉州就是出产优良战马的地方,但路途遥远,又加上兵荒马乱,购买战马显得尤为困难。不得已,曹智只得本地马暂代。根据曹智原本设想,要给所有士兵每人配一匹战马,这样他这支部队的机动性和战斗力就可以大大提升,这是有鉴于董卓的西凉军,才这么设想的。但遗憾的是,整个谯县看得上眼的马匹差不多都让曹智卖光了,还到邻县采购了多次,也只凑出五百匹。

秋风一起,凉意渐浓。曹智站在军帐门外,渡来渡去已转了好几圈,还时不时地望两眼远处的进山道上。他正担心派去打探丹阳黑山军情况的乐进他们,乐进他们已去了十来天了,到现在一个人也没派回来,也不知道情形怎样。曹智已派了李典前去接应,应该说派出去的都是精兵强将。

乐进现在干这个可是个行家里手,在京城洛阳盯宦官府邸时,他就表现出这方面的天赋。再加上曹智的现代侦查技巧,这小子现在是个完全合格的优秀特工。跟他去的斥候(探子)也都是从曹智身边的虎卫中挑的,个个武艺高强,头脑灵活,去打探一下丹阳的情况,应该不成问题。但到现在一个也没回来,曹智担心乐进他们临行前自己多加给他们一个任务,不要因为这个多加的任务,致使他们有什么闪失。曹智一直想弄明白,这沙里狗的黑山军突移至丹阳,出于现代人的现代敏感,曹智让乐进到丹阳多留心一下丹阳郡府的情况。曹智觉得这沙里狗要没和丹阳郡什么人有点瓜葛,他也不敢把部队移至丹阳地界。

正在凝神想这些烦人事的曹智,突然有人从背后为他披上一件外袍,转身一看,原来是任红昌。看到她娇媚的脸蛋和一身可笑的侍卫打扮,曹智像蚯蚓般的皱眉终于舒展了一些,最近看到她总是让心情顿好。为了让任红昌别再折腾点什么事出来,曹智让她白天扮作侍卫待在他身边。其实曹智也很想能每天见到她,二娘给她出的这个点子,任红昌跟曹智一提,曹智想了想也就答应了。有了任红昌在身边,曹智的饮食起居也有了照顾。在他累得时候,也有人解解闷。任红昌加入到他的军营生活后,为他单调的生活增添了无限色彩。

曹智在现代就听人说过,女人一旦有了爱情,就会变成一头温柔的小绵羊。任红昌最近就像只小绵羊,把曹智照顾得无微不至,曹智在伏案书写时,她在旁边为曹智磨墨。曹智练兵回来时,她为曹智解甲、倒水。曹智烦恼时,她在曹智身边陪曹智说话解闷。任红昌近来一段时间尽显传统优质小媳妇的本质,曹智也很开心有任红昌在身边。任红昌只要每天能见到曹智,她就觉得充实、满足。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两人的感情明显升温。当然俩人还没有跨过最后一道界限,一来曹智最近忙于扩充军备和备战黑山军之事,没有心情。二来曹智毕竟是现代人,还是割舍不下现代人的浪漫主义情怀,讲求水到渠成。

第二十九章 终来音信

微风轻过,卷起了片片黄叶。\泡_书更新超快/曹智驻扎军营的山谷景色怡人,曹智拉着任红昌的手漫步走回营帐,任红昌羞涩的任由曹智牵着手。站岗卫兵看了,心里直发毛,原来咱们将军好“男风(同性恋)”啊!赶紧伸手蹭了蹭自己的粗脸皮,心道:“还好咱长的奶奶不亲,爷爷不爱。”

曹智没注意到他们奇怪的眼神,心想:“如果不是军务繁忙,山谷又驻扎着军队,这里倒是谈恋爱的好去处。”曹智一路走来,为景物所染,突然冒出这可笑的想法。

回到自己的营帐,任红昌乖顺的挨曹智旁坐下,柔声道:“又为乐将军他们担心呢?”

曹智经任红昌一提,皱眉“嗯”了一声道:“也不知他们怎样,连个信也不传回来,真是叫人担心,唉。。。。。。”

任红昌挨近了些曹智,温柔的用小手摩擦着曹智手掌的老茧,细声道:“奴家不能为你分忧什么,你们男人的大事我也不懂,但我会为乐将军他们祈福,保佑他们平安归来。”

简单的一句话,虽说夹杂着封建迷信的可笑,但现在听在曹智耳里,是多么的窝心。爱情有时就是这么简单。

曹智紧了紧任红昌柔嫩的小手,低头一看,任红昌弯弯的睫毛下两颗明珠似的眼睛也正默默的注视着他。营帐内的气氛突然变得好浪漫。任红昌睫毛弯弯,眼睛一眨一眨的,眼神蒙蒙笑,弄得曹智的心砰砰乱跳,灵魂快要出窍。曹智放开紧握任红昌嫩手的大掌,把手绕过任红昌的后背,搭在了任红昌另一边的香肩上。任红昌这时又对着曹智微微一笑,曹智立时觉得营帐内的温度在升高。虽说隔着任红昌所穿的士兵粗布衣服,但曹智依然感觉到了那美丽香肩的润滑。任红昌又摆出一副,任君采摘的表情,曹智本来抵御诱惑的能力就差,正要低头吻上那娇艳欲滴的樱唇,突然就听帐外来报,“报。。。。。。启禀将军,李将军回来了!”

曹智一听连忙用手一撑几案从席上弹了起来,冲着卫兵问:"哪个回来了?"

卫兵抬头看了一眼曹智继续恭敬的答道:"禀将军,是李典李将军回来了,马已过山外第一岗哨."

"好,备马,我即刻去"曹智边说边往帐外行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身朝任红昌抱歉一笑。女人比男人敏感,任红昌一觉有人闯入,早以站起身,羞红着脸站立在军帐一角,像是在尽她侍卫的本分。这时任红昌发现了曹智在看她,抬头向曹智轻轻点首,示意他快去.

曹智看着任红昌越发抚魅的脸庞,越看越喜欢,今天又多发现她一个优点,那就是善解人意,欣喜的喝了一声:"走了。"转身快步离开了军帐.留下任红昌一人俘像联篇.

曹智纵马快行,在军营门口迎到了李典一行.照理他大可以等李典到他的军帐中汇报军情,但曹智心急知道乐进此行的情况,他的大帐在山谷腹地,他嫌担搁时间,所以亲自拍马迎了出来.也真难为他,突然从璇旎气氛中拔身而出,抛下佳人。这就是男人,男人永远需要为理想而活。

"兄弟可回来了,乐进他们呢?"曹智一见李典还未等他行礼,就急问.

"大哥莫急,乐进他们一切安好."李典、乐进从洛阳跟曹智到现在,相处的越来越好,曹智为人慷慨、仗义,李典等又都是性情中人,曹智有意不要让他们有主碑之分,所以他们几人之间都以兄弟相称,曹智比李典、乐进大上几日,于是李典、乐进都对曹智、夏侯渊以"大哥"相称。

李典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曹智道:"进弟派人带了信回来,他有事担搁了,请大哥过目."

曹智"恩"了一声,急忙接过一看,这是一件“双鲤鱼”式的信扎,这代表这封信极度机密,曹智急忙拆开封缄来看。

李典看曹智专心的在看书信,接下来的话只好等一等,牵马等在一旁。

曹智认真的读着乐进的来信,表情也随着信的内容,一会儿忧,一会儿喜的.

李典等曹智看信的工夫,夏侯渊和曹仁也赶了过来,他们也得到了李典回营的消息.曹仁、曹洪兄弟一听说曹智举义旗,招兵买马讨伐董卓后,马上表示了支持,曹仁甚至要拿出家资来支持曹智的义举.本来曹智和他们议定,让他们带一部分人先往陈留的,后因碰上黄诚等黑山军来踩盘一事,曹智觉得此事大有文章,就让他们暂缓行程,以观其。.

曹仁一听说此事后,也觉得兹事体大,恐曹家有失,所以干脆搬到曹智的军营.

夏侯渊、曹仁是步行来的,看曹智在专心看书信,便没打扰.李典刚要行礼,夏侯渊向他作了禁声的手式,然后三人低声交流着.真到曹智"哼"了声,自语道:"真被我猜中了."说完曹智抬头也看到了夏侯渊和曹仁.曹智恭手向他们行礼,道:"两位兄长也来了,正好泡书吧看乐进的来信。"说完,曹智上前,把信递给了夏侯渊。夏侯渊接过信往曹仁这边移了移,和曹仁泡书吧起信来。

李典趁空赶紧上前向曹智继续未完的汇报,其实他要说的,乐进的信上基本都有。

信上的大意是说,此去丹阳证实了沙里狗的三千黑山军的确驻扎在丹阳郡治所庐江城外,未有攻城迹象,好像丹阳守军和着黑山军有一定的默契。本来乐进的侦查工作进行颇为顺利,大致搞清楚了这支黑山军的人数、武器装备、战斗力等曹智交代的事情。乐进正想留下几个人继续观察黑山军的动向,自己先行赶回时,在丹阳太守府门前,一个参与过谯县杂树林战斗的虎卫,认出了刚进入太守府的那个家伙就是谯县杂树林溜掉的那个黄诚。这黄诚不是黑山军头目吗?怎么会随意出入太守府呢?这个意外的发现,立时引起了乐进的兴趣,当即乐进决定先不走了,开始关注起这丹阳太守府。太守府防卫颇为严密,乐进好不容易派人混进太守府当杂役,又费了一番周折,总于打探出这黄诚原先一直是丹阳太守周欣的二管家。府里的仆众也不知最近这黄诚去了哪里,只知看到他最近几日刚回,回来就进了老爷的书房,出来后又出去了。之后黄诚频繁往来于太守府和黑山军营地。过了几日,黄诚还带了个相貌粗鲁的黑脸家伙入了太守府。看黄诚对他的恭敬程度,和这黑脸家伙前呼后拥的流氓作风,乐进估计这家伙就是沙里狗。沙里狗紧太守府见了谁,谈了些什么内容,乐进无法探知,但只从沙里狗从太守府回黑山军营地后,第二日黑山军就开拔了,行进的方向正是谯县。

乐进在了解了情况后,事情越来越如曹智预料的那样,立即给曹智修书一封,禀明情况,自己带人尾随黑山军而行。这时就体现出他对情报工作的天赋来,他给曹智的书信中只写明事情的大概,而对黑山军的具体行进路线由另两人口述带回,并且准备沿途分批派人回来报告黑山军的动向。

曹智听完李典的汇报,见了两拨带信、传话的虎卫。这时夏侯渊、曹仁也已读罢乐进的密函,脸色都不好看。曹智对他们挥手道:“走,回营再说。”曹智指的营自然是他的大帐,一行人一路行来,已忍不住展开了讨论,从黑山军沙里狗讨论到丹阳太守周欣。大家都搞不明白这一官一匪怎么会搅和在一起,又怎会把矛头指向了谯县的曹家。曹智也询问了曹仁和夏侯渊,我们曹家和他们两方有无瓜葛,得到的答案是肯定没有,曹仁在脑海中甚至翻阅了祖宗十八代,也没听说和这俩个人物有关系。一路说着,很快到了曹智的大帐。

第三十章 万事俱备

曹智一入帐,立即吩咐传令兵,召集目前军中所有队、伙、伍长,齐集曹智大帐,有紧急军务商议。{p-a-o-s-h-u-8.c-o-M)

曹智的想法很简单,无论这沙里狗前世与我们有冤也好,还是今生于我们有仇也罢,现在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黑山军快要兵临城下了,要赶快商议对策,现在或许应该说商议作战计划。

这夜,曹智的军帐内灯火通明,人进人出热闹非凡,一直到天亮方才散去。这一晚的军事会议,是有成效的,基本确定了作战方案。天一亮,大伙也顾不得休息,各自布置去了。任红昌也未像往常那样回曹府就寝,而是伺候曹智他们端茶倒水,一直陪了一夜。天亮时,曹智看任红昌忙活了一夜,于心不忍,派两名侍卫强行送她回去了。

送走任红昌,曹智马不停蹄带人侦察地形去了,虽然他也很累,但诸多事宜已刻不容缓。

曹智一行快马来到离曹府十里外,一座不知名的小山。这座小山不高,却是到曹府的必经之路,大家一致决定把第一战场放在此处。另外,山旁的涡河也可渡之后到达曹府,但要绕道而行,方有渡口。情报显示沙里狗的黑山军未带渡河用具,再说大军渡河费时费力,危险系数也大。估计沙里狗不会舍近求远,放着直通的旱路不走,而走水路。但也不能不防,所以还有第二战场,那就是曹府了。

曹府哪里由曹仁负责,他跟曹操剿过黄巾贼,有指挥和战斗的经验。剿完黄巾贼赋闲回家后,他没事就将府上的那些家丁当士兵训练一番,所以他府上的家丁都能耍上两手。曹智了解后,把他家的壮丁、家丁都交给了曹仁,他再把自己府上的人马由曹洪带着也都移了过来。这样一凑,也有二百多人,曹智还是认为少了,今早请夏侯渊去了谯县县衙,想县太爷说说“唇亡齿寒”的道理。

曹智带着一行人马来到那座不知名的小山,此山南接官道,北通谯县。当地人只把它当成一条路来使用,所以也未取山名。曹智领着两个队长,几名伙长、伍长研究了如何在山头布防后,各人才分头进行负责的任务。

曹智领了三十多人在四周的斜坡上设置陷阱土坑,以防敌人突袭。昨晚已和和夏侯渊订下紧急状况的应变措施,当时听得夏侯渊不住点头称许。也从这日起,曹智安排士兵在这座小山的山道、山头轮岗执勤。

曹智一直忙到下午,他才回营休息。

一入帐,就看见任红昌已来了,正趴在他的胡床上打瞌睡,一听见动静醒了过来。受到爱情滋润愈发美艳骚媚的任红昌刚醒过来,正掠着发丝,风情万种。任红昌要为曹智换衣时,曹智阻止道:“你在歇会吧!我就这样睡,换来换去麻烦。”

任红昌不理曹智,依然固执的为曹智接着衣扣,伺候曹智换上轻便的袍子,接着又为曹智打水洗漱。曹智看着任红昌为她而忙碌,心中由然升起一阵暖意。

忙碌总是让时间过的飞快,十数日弹指而过。乐进已派过两拨斥候回来报告沙里狗与黑山军的动向,他们的行进路线基本和曹智他们设想的一致。曹智也派了两拨探马与乐进取得联系,告知他们的作战计划和联络方式。

这日,曹智站在山头,吹着凉风,有点志得意满。通过这几日紧锣密鼓布置,小山的山道、山头,曹府基本已布置停当,只等这黑山军的到来了。

旁晚时分,接到了乐进第三拨斥候的传讯,沙里狗的黑山军已接近谯县地界了,同时曹智排出的探马回报了相同信息。曹智当即命令全军今晚各就各位,到达各自的防地后,抓紧时间休息。现在还不知道这沙里狗准备宿营一晚,还是连夜进攻。在没有确定他们的部署之前,没必要为他们浪费精力,曹智要让他的部队充分做到以逸待劳。

离曹府三里路左右的一片树林里,停着十几辆马车,车上坐的是曹嵩一家和任红昌。这是曹智的安排,曹智让曹安带着几个虎卫和福伯等老仆,护着曹嵩及家眷转移出曹府。这是为了以防万一,曹智给曹安的命令是:一但事败,让他不要管其他,带着家人直奔陈留,投奔曹操去。

说到曹操,从第一次军事会议上,夏侯渊、曹仁等都提出过,把此事告知曹操,让他带兵来援,但被曹智拒绝了。第一他认为,当时还未确定沙里狗的黑山军是不是要对曹府下手。第二,夏侯渊他们说得好听,向曹操告知,让他回援。曹智听了怎么怎都感觉不好,这不就是向曹操告急,让他来救吗!那样做让曹智脸上感觉有点挂不住。曹智心想,“我好歹也是现代警察,来古代苦练了好几年棍马枪棒,也参过军,打过仗,为什么不能凭我一己之力,打败黑山军?”这其实是年轻人普遍的意气用事想法。

在现代这个浮躁的社会里,有这种想法的年轻人比比皆是,有了点本事就不知天高地厚,老想着一步登天,呼风唤雨。曹智有现代人的思想,现在生活在古代,有这种想法也难免。其实,古代人和现代人一样,都是有情感的。

曹智自认为此次从备战到现在开战在即,他把该想到的都想到了,对于此战准备是充分的,也是志在必得的。但越到战事临近,他心里有了些许担心,所以也就有了上述安排。

向曹嵩禀明此事及要求曹嵩为防万一,暂移他处时,曹智被曹嵩骂了个狗血淋头。还好有二娘从旁劝,曹智又费尽了唇舌,才劝动了曹嵩。

想想曹嵩也真不易,左右逢源的经营了一生,好不容易爬上了“三公”之一的太尉,没做几天,就让曹智派人给“送”回了老家。事后证明曹智没错,但你也不能一回来就拉队伍,准备造反。在老人家的想法里,这是不可取的。这不证明了吧,还没拉上几号人呢,祸事就来了,让强盗给盯上了。

这时坐在林中马车上的曹嵩正长吁短叹了,想着曹智小时候是多么的听话,机灵、可爱。他甚至于有段时间,把自己的爱都转移到了小儿子身上,是老父的以长为嫡把他硬生生的拉回了现实。现在儿子们都长大了,也越来越不听他的话了,曹嵩感觉很无奈,他朝曹府方向看了一眼,再次长叹了一声。

第三十一章 初战告捷

离谯县三十里左右的官道上,一队人马缓缓而行,人数大约在两千左右。>走在领头的是个长着一把大灰胡的黑脸汉子,这一路来他也

是长吁短叹了一路。不用说,这对人马就是黑山军,那黑脸汉子也就是沙里狗。看这汉子的长相倒不像条狗,沙里狗其实也不是他的本名,他本名姓黄,名塞。沙里狗这称号只是江湖朋友给他起的绰号,为何起这样难听的绰号,已没人知道原因。

他长吁短叹的原因是此行的目的,他其实一直对率部攻打远在谯县的一个小小曹家庄,持左右摇摆态度。第一,他起初一个小小的谯县曹家,那值得他兴师动众搬兵来攻。曹家两兄弟的名头最近倒是听说过,那也只不过就是敢对董卓动了回刀子,还是没成功的那种。在他看来曹操、曹智也就是两个初出茅庐的黄口小儿,那放在他眼里。第二,老大白绕和军师李儒都反对,他们都认为没必要对一个远在谯县的曹府动脑筋,哪有多大油水。所以他最初对远道而来黄诚的提议并不感兴趣。

这黄诚其实是沙里狗同父异母的兄弟,一个为匪,一个为奴,两人天各一方,十几年没过见面。这次黄诚突然来访,使他颇感意外。出于情面沙里狗自然留他住上几天。

黄诚利用这几天,苦口婆心的劝说沙里狗。沙里狗从黄诚那里得知,此次选中谯县曹家,是他主子丹阳太守周欣的主意。并传过话来,只要拿下曹府,曹府的黄金美女尽归其所有。不但如此,沙里狗只要为他办成此事,将来还将在丹阳地界上划出一片地域,让他统辖。这话说得沙里狗心动不已,无论是匪还是英雄都希望这一生能建功立业,活得光彩。

入伙张飞燕的黑山军这么久,也没混出个侯王将相,这且不要说,现在就连固定的地盘也没有,成天被官兵赶得东奔西跑的。这事要是真成了,周欣真能在丹阳地界里,划出一块地域归他管辖,那可是正规路子,到时他也是朝廷命官了。谁愿意一辈子打家劫舍,当土匪啊!黄诚看他心动,又天花乱坠的乱说曹家如何如何富裕,是沛国境内第一首富,这点沙里狗倒是也有耳闻。接着又说,曹家家中如何如何美女众多等等。最终,沙里狗被黄诚说动,决定去一趟丹阳,会一会这丹阳太守周欣,再做打算。

没想到来到丹阳后没多久,就让他痛下决心出兵谯县,拿下这沛国第一首富。让他仓促做出决定的人,不是因为周欣的热情接待,而是因为碰到了她。世上尽有如此美妙、妖艳的女人,也是这女人使他下定决心率部来打谯县曹家。

他从头到尾回忆了那晚发生的事情。从那女人出场,倒塌喝醉,她扶着他入房,他尽无法描摹出她的形象来!只觉她美艳动人,与他这一生碰过的女人相比,真是天壤之别。但她具体的眉、眼、鼻、唇,真是想不起来是何样了!唯一清晰的,是她比一般女人更白皙的皮肤,更高耸的和更丰腴的臀。他记得他们相扶着走入内室时,他从张开的衣领里往下一瞄,发现羊脂玉般的丰乳颤了一颤,他立时就血脉膨胀。他就像闻到肉香的狗一样,把她摁倒在床上,他急得连鞋子都来不及脱,就和那女人“云雨”了一番。

事后,那女人温柔的为他净身,他简直美上了天。一连三天,他几乎一直和那女人在床上度过,他也知道了府里人叫那女人"小桃",也许是她那对像桃子,所以才叫她小桃吧!

现在沙里狗只要一想起小桃,就腾升欲念,他要永远拥有这个女人。周欣也答应他,事成后把小桃送于他,现在先替他养在府中。

可一路行来,他左思右想,又动摇了。周欣说的事成后给他丹阳郡中的一个县,让他管辖。但这毕竟是空口白话,也没凭没据的,如果将来周老儿不认账,那他沙里狗现在做的就白虾(黑话,白干的意思)了。就算是为了小桃,现在想想为了这个女人值得他去这么做?这谯县曹家的情况他是一点都不了解,只听黄诚这小子说,"曹家没几个壮丁,看家护院更是些三脚猫,凭大哥的实力,拿下它轻尔易举。"

那为什么派去踩盘的,就他一人回来了呢?沙里狗也问过黄诚,他支支呜呜只说那几个派给他的徒众,半道开小差溜了!现在细细想来,就算开小差,那有全跑的,自己的部下,他还是了解几分的。这多年未见的亲弟弟该不该信呢?哎。。。。。怪来怪去,谁叫自己当时被冲昏了头呢!

开弓没有回头剑,不去想了,最低限度曹家也是沛国首富,这是不争的事实,金银财宝总归能弄到点。自己为这事,已和黑山军几位头领闹翻了,现在只有硬着头皮上,做下去,干出点样来,将来也好扬眉吐气一番。

不知不觉,已踏上了谯县的地界。天也黑了,沙里狗坐在马鞍上,抬头看了看无边的黑夜,不知道那是他的尽头。这时传令兵来问"是否就地宿营。"沙里狗看了看前方,转头问军师李儒的意见,李儒思量了一下,向沙里狗提议连夜突袭曹家,乃是上上之选。沙里狗也正有此意,夜长梦多,不如快刀斩乱码。沙里狗传完令,自打马,率先去了。

这支黑山军已行军一整天了,热饭也没吃上一口,全体将士是又累又渴。但小帅有令,"加速沿官道前行,今晚突袭曹家庄。"虽说已是冤声载道,但在各大小头目的鞭打和叱喝声中,他们只能默默地前行着。

曹智已在山腰的军帐睡下,寂静的夜空下,任何声响,都显得尤为响亮。曹智被一阵脚步声惊醒,曹智提剑在手,急步而出,正迎上李典刚到帐前。李典刚才都是低头而行,突然有个人站在他面前,着实吓了他一跳,一看是曹智,赶紧恭手道:"大哥,乐进的人回报,沙里狗连夜行军,直奔我们而来。"

"好,叫醒所有人,准备战斗。"曹智兴奋的叫道。交代完李典,曹智直奔山头而去。

急促的足音、马蹄声由远而近,

曹智忙来到朝南的山头。

夏侯渊和所有兵士全起来了,伏在山头向四外望去。

壮丽星空下,表面看来沉寂的草原,宿鸟惊飞,间中还传来猛虎的吼叫声。

李典脸色发白道:“来了!”

夏侯渊精通观察敌情之道,猜出敌人仍在远处。曹智问李典“曹仁那边派人通知了吗?”

“派出去了”李典答道。

曹智等立时忙碌起来,加强防御措施,又加深藏兵坑,多设绊马索、石一类的东西。

两个小时后,沙里狗的黑山军终于来到,听得山下健马的嘶叫,像把小山丘团团围着,一时四周全是杀气腾腾的贼众,看得众武士心胆俱寒,因为声势上实在相差太远了。

曹智亦是头皮发麻,不住叫自己冷静。这毕竟是他第一次独立面对、指挥一场战斗,也是夏侯渊、李典等年轻人第一次以悬殊的兵力对抗另一支军队。

曹智在这山上布置了八百人,余下的三四百人交由曹仁留守曹家府宅。曹仁那边由家丁、壮汉组成的曹家军两百多人,县衙也抽调捕快、衙役、民夫两百人,来支援曹家军对抗黄金贼,再加上曹智抽调的三四百人,曹府那边也有七八百人。这是曹智认为最保险的安排。

倏地一阵蹄声,两队各百多人的马贼,分由两边山路往山上行来。

曹智心想这伙强盗也知道过山先探路,吩咐众人各守岗位,沉着气不要轻举妄动。

两队黑山军开始策骑由斜坡冲上来,囗中发出尖锐的呼啸,确是令闻者心寒。

这两对黑山军来到山坡的半途,分散开来,往上迅速冲刺。

蓦地最前排的骑兵人仰马翻,不是掉进布满朝天尖刺的陷坑,便是给绊马索弄倒了马儿,纷纷跌下斜坡,累得跟在后面的骑兵亦横倒直跌,连人带马滚了下去,连锁反应下,两队近二百人的骑兵伤亡过半,溃不成军。

众武士一起欢呼呐喊,士气大增。

曹智心叫侥幸,知道对方只是输在大意轻敌,在不及防下着了道儿。忙下令所有人移往斜坡下,藏身没有尖刺的深坑里,架起弓箭,准备应付敌人第二轮猛攻。

四周亮起了数百个火把,照得山上山下一片血红。

只见敌阵走出一个长着一把大灰胡的黑脸壮汉,傲然坐在马背上,戳指喝道:“杀千刀的曹家小子,我沙里狗若教你有一人留得全尸,以后再不在道上混了。”

曹智一看此人,知道这就是沙里狗了,暗骂对方愚蠢,这样一说,岂非硬迫己方的人决死力战吗?

曹智感觉最近训练的可以,自侍膂力惊人,朝沙里狗拉满弓射出一箭,劲箭抵达前势道已尽,落在沙里狗马前十米处,但已教群贼一起色变。谁人有此膂力?

众将士心中喝彩,却不敢叫出声来,怕敌人发现他们的位置。

号角声中,沙里狗发动了进攻,弃马步行,分作两重,由四方八面发动攻势。

第一波的攻势由持盾牌长矛的马贼,在火把照明下,小心翼翼摸上斜坡,破坏曹智设下的陷阱。

后面则全是箭手,不住放箭射往山上,掩护盾矛手的登山行动,却不知曹智早藏到斜坡中间的避箭坑内。

这时众将士都对曹智的料敌机先大感折服,信心大增。

曹智约略估计,对方现在尚能作战的人仍近二千人,就算能把现在攻来的四百多人全部解决,对方人数仍远胜己方,何况根本没有可能尽歼现时攻来的敌人。加上己方必有伤亡。心中一动,吩咐身旁的李典道:“待会攻防战开始时,立即带十个人到马栏去,当听到三长三短的号角声,立即破栏放马,赶它们由东南面冲下山去。”

李典连忙答应,自去找了一名伙长,领着十人去了。

这时第一批黑山军骑兵登至山腰,缓缓迫来,气氛紧张。

沙里狗则和一干手下,策马在山下布阵,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冲上来大开杀戒。

这种场面,曹智仍是首次遇上,心脏不争气地狂跳了几下后,下令道:“放滚石!”

十多堆藏在草丛矮树后的树干石头,被扯去了拦木,波浪般朝下滚去,打得对方盾烂人翻。

曹智高喝“放箭”,藏在坑内的兵士纷纷现身,劲箭像雨般往下洒去,敌人正乱成一片,那有反抗能力,纷纷中箭滚下斜坡,又伤亡了三百多人。

众将士军心大振,高呼喝彩。

第三十二章 一环扣一环

看着连滚带爬逃回来的属下,沙里狗气得哇哇大叫。

沙里狗手持獾耳刀正要组织人马亲自上,旁边的军师李儒拉住了他的马缰,道:

“主公何往?”

“我要亲自带人上山,剁烂这帮缩头乌龟。”

沙里狗气呼呼答完,转头招呼部众。李儒又开口了,

“主公何必与这几个见不得人的毛贼计较,对方看来是早有准备,又仗地势之险,我等不可鲁莽,不如绕道而行。”

这时的沙里狗那里听的进去,扔下一句:

“我听刚才声响,上面人不多,且等我收拾了他们,再走不迟。”

说完,不等李儒接茬,已亲率八百人冲了上去,这八百人里还包括黄诚。李儒毕竟文弱,那里拦得住沙里狗,急得他直跺脚。其实,在以往沙里狗颇为尊重李儒,大多能接受李儒的意见,所以李儒还是跟着沙里狗来了谯县。但不知今日怎么了,沙里狗尽如此冲动,也许真是气急了。李儒跺完脚,一看也追不上沙里狗了,只能派出探骑,侦巡左右看可有其它道路可通曹府。

沙里狗大张旗鼓,让人把战鼓敲的震天响,带着八百多人浩浩荡荡的冲上山来。

曹智一听这动静,知道上来不少人,忙让几名士兵爬上那块凸石,准备推下去。那是在第一次侦察地形时曹智发现的,那块石头凸立在一处山道上方的崖壁上。听当地老人说矗立在哪好几辈人了,无论刮风下雨,它都没挪过地方。在现代这叫自然奇观,定叫人当旅游景点给开发了。

曹智可管不了这么多,这山上能利用的,他都要利用一番。当即,命人凿松了石头的连接处,但不完全凿开,并用绳子加以固定。需要推下时,解了绳索,用撬棒一拱,这块大石就顺势滚落山道。

沙里狗虽说大张旗鼓的上来,但一到山腰速度也就慢了下来。那些黑山贼,小心翼翼的一步一张望的前行,刚才那些滚石、雨箭把他们折腾得够呛,现在哪敢不小心。沙里狗鞭打了身边好几个部下,但也无济于事,人家情愿挨上几鞭,也不愿急着去送命。沙里狗没有办法,只能率部慢速而行。

曹智在山头探着脑袋,看着敌情。沙里狗及徒众走到差不多指定区域时,拿一块白巾一挥,只听“轰”的一声,一块重达数吨的大石滚落山道。

沙里狗的人什么状况也没弄清楚,只是注意着道两旁,那会想到头顶上。随着一声巨响,在大石底下的一撮黑山贼,当场被压成了肉饼。沙里狗的坐骑因惊吓,马腿前立而起,嘶鸣着把沙里狗摔下马鞍。由于大石头自身重量过大,滚了两滚,也就不动了,但占了三分之一的山道。

这一下虽说压死的人不多,但把这八百黑山贼吓了个够呛,包括沙里狗和黄诚。有些吓得腿软的已尿了裤子,有些回身就想跑,被沙里狗及一些头目喝止。沙里狗拔刀砍了两个逃兵,局面才算得到控制。

曹智趁着他们混乱不堪时,带着士兵悄悄爬上高出。等到沙里狗想拔兵继续前行时,曹智一声令下,箭雨像黄蜂一样从天而降,顿时惨叫声不断。由于天太黑,也估计不出射杀了多少敌众。只是听到沙里狗越来越难听的叫骂。其实,通过上两次的教训,沙里狗一伙对曹智的射箭已有所防备。这次所说意外,箭是从上面来的,但在损失几十人后,其他人早已举起盾牌,整个人猫在底下,不敢动弹。有位仁兄刚想抬脚,挪上一步,就被一支箭射中脚面,疼得他哇哇大叫。这么一来,吓得其他人再也不敢乱动,尽量挡好全身,靠着山壁,不让箭射中。

沙里狗着实气得够呛,气得都快吐血了。这是英雄所为吗?这是打仗吗?整一陷阱天地。他把曹智的祖宗十八代都骂全了,也没见对方回一声。

曹智可没那么傻!心想“你倒是命大,没被那大石头砸死,现在可没空跟你来口舌之争,这也不是义气用事的时候。”命令士兵对着下面的人影狠狠地射,曹智的目标是打赢这属于他的第一场战斗,争取消灭这伙强贼,也好在三国站稳脚跟,扬名立万。

沙里狗叫骂了半天,见没人理他,真火了,双目圆睁,一面挡箭,一面向部下挥手,大叫道:

"他妈的,是爷们的都跟我上。"

说完带头冲了上来,这时箭雨夜小了很多,因为曹智他们每人只带了两只箭壶,现在箭快用得差不多了。

那群黑山贼虽说是草氓之流,但颇有血性。看沙里狗以身先士卒冲了上去,受了鼓舞,也都跟着冲了上来。

曹智在上面一看,忙向李典那边大叫:

“放马。”

话音刚落,只见李典等数十人手持刀剑,照着前面的马屁股就是重重的一扎,马一吃痛,嘶鸣一声,放开蹄子,向前狂奔而去。

沙里狗等冲出十几步,突闻,敌方蹄声大作,还以为是敌方派出骑兵与他厮杀来了。

沙里狗兴奋不已,暗自高兴道:

"这才是爷们干的事,来吧!让咱们好好干一场。"还转头冲着后面的属下大喊:"来了,都打起精神来,把那群孬种全他妈的干了。"

那些黑山贼也真抖擞精神,跟着沙里狗助跑起来,一个个挺着兵刃,准备厮杀一场。

沙里狗及其部众,冲着黑漆漆的山道,瞪大了眼珠边跑边定紧着。可在一顺间,他们全呆住了。他们看到的是一匹一匹没有骑兵的空马,横冲直撞朝他们奔来。

在大家停住脚步正茫茫然然时,也不知谁大叫了一声,

"马惊了,跑啊。。。。。"

这一声叫,尤如惊天响雷,在这伙黑山贼中炸开了锅。大家齐刷刷的向后转,跑吧!

这谁不明白,那马是畜牲,受了惊,谁拦的住。

这伙人,你推我挤的往回,没跑出几步就看到了那块大石头。虽说只占了山道的三分之一,但在这逃命的节骨眼上,就要了命了。山道本来就狭窄,又被大石占了三分之一,现在在哪三分之二的山道上人挨人、人挤人,人人都想甩开步子飞快地逃下山去,但又几乎是脚不沾地的被人流裹携着缓慢而汹涌地前进。

大家你推我,我挤你的,争先恐后往那能通行的山道上挤,越是挤,就越是堵的厉害。

这时,惊马奔到了,只听后面的同伴被惊马踩踏后的惨叫声和慌乱的呼叫声。这群黑山贼在本能的驱使下,那挤的就更厉害了。没挤上的,干脆往山道两旁靠,以此希望躲过惊马的贱踏。有的逼急了,拿着长兵刃戳那些惊马,有的倒是戳中了。但这马被你戳一下,能马上死吗?反而更加激起了它的狂性,嘶鸣着扬起前蹄"嘭"的一声,前面这位刚刚还拿长抢戳马的仁兄,被踢的直飞出去,后背直撞在那块大石上,贴在大石上三秒,滑了下来,跌坐在大石旁,嘴角流着血柱,死了!

另外几个,也在戳马的,万兴没被踢中,但躲闪时,没注意脚下,靠山道外侧的跌落山涯。这座山所说不高,但也是山啊,这一下摔死好几个。

此起比伏的惨叫声,清晰地骨骼碎裂喀嚓声,跌落山涯者长长的哎嚎声,还有这位靠坐在大石旁,口流鲜血的仁兄,那可是近在咫尺,这让那些还活着的人看了,多大的触动啊!

拼命挤啊!挤出去才能活命,一幕惨剧上演了。

第三十三章 短兵相接

几百号人挤在一堆,稍有不甚脚一滑,摔倒了,你休想再爬起来,不一会儿,就被踩成肉泥。>

沙里狗挥着獾耳刀,大叫大嚷,想喝停他们,但收效甚微。他的叫骂早已被那群西斯蒂里的黑山贼所掩埋,那群人吵吵嚷嚷的,那里还听的到别的声音。沙里狗身边也就剩下十几个亲卫,还得忙着闪躲、拦截惊马。

黄诚这小子,初时还知道跟在他大哥沙里狗身边,过会儿抵不住恐惧,跟着在那挤呢!左挤右挤,也没挤进去,也想以他领导的身份,让别人让让他,可惜没人理他。这小子也算有点脑子,钻不进去,就用爬的,还是往上爬的那种。只见这小子,踩着别人的屁股、腰、肩、头顶,爬上人群,四肢并用的向前游走着。

突然,也不知是那块大石本身不稳,还是挤的人太多、太用力的关系。石头随着人群的推挤,摇晃起来,没摇两下,轰的一声,翻落山下,动静弄的很大,所有人都觉的脚下一阵颤动。

就这一下,把所有人都弄的呆了呆。挤在道口的,还是保持原样挤着。沙里狗也忘了咆啸,举着拿刀的手,不知放下来。山道上出现了三秒钟短暂的寂静,直到一匹惊马从空闲的山道上飞奔而过,得、得的马蹄声才把他们惊醒。

所有人刚想采取各自的行动,就听身后山道上传来急而杂乱的脚步声。

所有人略带惊恐的回望,搞不清楚山上那帮人又搞什么花样。人丛稍稍松动,就听"哎哟"啪的一声,爬在人丛上的黄诚被直接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疼的他直揉胸口。有的黑山军暗地里往他身上吐了口吐沫星子,暗骂声“活该”,谁让他爬在别人头上呢!

沙里狗回头看了他一眼,也没空搭理他。赶紧对着部众急叫:"这回是人,是人。。。。。。是马步兵。。。。。。准备。。。。。。打。"

从沙里狗语无轮次的结巴样,可以看出,这一夜他的神经被曹智的陷阱折腾得够呛。

沙里狗的部众,随着沙里狗的话,开始骚动起来。大部人还没想清楚是逃,还是准备开打。一根根加长型长矛已戳了过来。

曹智是瞅准了马惊给沙里狗他们造成的混乱,率兵掩杀过来的。

这回曹智他们在兵刃上占了优势。黑夜里双方眼睛、鼻子还没看清,曹智他们的长矛已戳上来,沙里狗这边连阵都没结成,扑!扑!一下子被戳中好几个。

曹智兴奋的大叫道:"瞅准了戳,杀啊。。。。。。"

沙里狗也不干示弱,砍断一根戳来的长矛,挥刀直奔曹智而去。

夏侯渊一看,恐曹智有失,挺槊从后赶上,迎上沙里狗双双战在一起。

曹智指挥着兵士轮翻进攻,这山道本来就狭小,不适合大对人马作战,纵是千军万马也施展不开。在这种山道上最多只能几十人同时在一起厮杀,所以曹智采用车轮战方式,让后面的生力军不断替换前面的人,手上还有长矛的,看准了缝隙,抽冷子"戳"。

再看沙里狗这边,通过前一段的消耗,目前在山道上的人数已不占优势。更可悲的是士气上的低落,这八百黑山贼上山没见着一个敌军的面,就被又是巨石,又是箭雨,又是惊马的,弄的早已心力交瘁。大石滚落山下,路通后,曹智的人拍马杀到。平时胆小混饭吃的人,趁着双方人马正开打,鞋底抹油,就往山下溜。站在后面还没轮上打的,也是越看越心惊,对方生龙活虎是越战越勇,好像有打不完的人,己方呢,是每刻都有人在倒下,在死伤。因为开溜的人越来越多,在前面厮杀的黑山军感觉己方的人是越打越少。

一方是气势正盛,另一方是哀兵败将,战局自然成一边倒形势,沙里狗的黑山军是节节败退,山道上被弃置了大量尸体。

沙里狗也不想退,但有心无力,他被夏侯渊死死的缠住。夏侯渊一把钢槊或挑,或刺,耍得犹如灵蛇。沙里狗一把獾耳刀也是舞的密不透风,或砍,或劈,和夏侯渊打得不亦乐乎。其实沙里狗和夏侯渊的武功相差不大,尚在伯仲之间。但在这狭小的空间两人都不能施展出全部本领,沙里狗又无心恋战,他要节制、指挥自己节节败退的部众,但有夏侯渊缠着他,他只好且战且退,使自己接近些自己的部队。

生死相搏是容不得半点心神不专的,沙里狗是边看自己的部众,边与夏侯渊过招,还时不时地对着本部兵马喊上两声。夏侯渊趁沙里狗回望一下时,瞅准机会,钢槊平刺,直刺沙里狗刀缝的空隙,还算沙里狗久经战阵,眼角余光见有槊影一闪,急步后退,向外旋身。他快闪,夏侯渊也不慢,钢槊蹭着沙里狗的臂膀而过,挑翻了沙里狗臂上一块皮肉,沙里狗的这条臂膀顿时鲜血淋淋。

沙里狗也因旋身过急,一个错步,摔倒在地。夏侯渊举槊就刺,还好有沙里狗一名头目挺叉来救,奋力挡开了夏侯渊这一刺,另外的黑山军立马抢过沙里狗,扯着他向后急退。

兵败如山倒,现在正印证在这支黑山军身上。沙里狗也是斗志丧尽,如丧家之狗,匆匆包了伤处,率部急走,急于汇合山下的部众,再做打算。

曹智气势如虹,越打越起劲,率部一路追杀,一直追杀到一个弯道处,远远的已能看到山下的黑山贼众,才见好就收的鸣金收兵,退回了山上。

山下李儒率部已节制了逃下山的黑山军,知道山上情况不妙,赶紧整顿兵马,要上山接应沙里狗。

逃下山的残兵里,第一个尽然是黄诚,这小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初始一见李儒,心中一阵慌乱,趁着低头喘气,稍稍掩饰过去。李儒攻于心计,那会看不明白,但念及他和沙里狗是亲兄弟,李儒不便点穿。接着又来了好几十个黑山军,大家七嘴八舌的,李儒一时还听不明白,好不容易搞清点,没想到逃下来的黑山军越来越多。光整顿就费了些功夫,正要起步上山,就看到沙里狗也率部退了下来,也看到了曹智的追兵,但天太黑,估计不出人数。

第三十四章 李儒献计

李儒扶着气急败坏的沙里狗,听他说完山上的遭遇,知道山上的人不简单。<眼见黑山军人心浮动,现在也组织不起有效地进攻,只能暂缓一下。

安置伤员,整顿兵马,李儒忙了好一会儿,才稍事停当。

李儒来到沙里狗和一些头目的休息处,替沙里狗的伤处换过一块干净白布,等他稍事平静后宽慰道:“主公,莫急,先稍事休息,山上的人不敢追下来,说明他们兵员不足,我们虽说损失了些人马,但还有一千五六百人马,未到元气大伤,还可从长计议。”

沙里狗哼哼两声,也没接话。

李儒等沙里狗稍事平息,接着道:“主公可原听李某一言。”

沙里狗摸了把脸上的汗水,挺了挺疲惫的身体,嘶哑得道:“讲,讲,讲。。。。。。”这时的沙里狗是多么需要人为他出谋划策,他这辈子从来也没像今天这样窝囊过,这打的是什么仗。

李儒把一个水袋递给沙里狗,往近旁的一块石头上一坐,目注夜空朗声道:“主公,现在摆在我们面前有两条路可选。”

李儒竖着两根手指,等沙里狗的目光看向他这边才继续道:“一是,原路返回,回丹阳,回大帅那里都行,回去后重整兵马,来日方长,将来不愁没机会杀回来。”

说完,李儒朝沙里狗看了看反应。只见沙里狗低头叹气,久久不语。

李儒看他反应,知他心有不甘,并且已是骑虎难下。江湖人物最重面子,沙里狗这次为了出兵曹府的事,已和黑山军的大帅们闹翻了,这要是不干出点人样来,那还有脸在江湖上立足。李儒明白沙里狗的苦衷,清了清喉咙继续他的第二观点,“二是,继续攻打,坚持拿下曹府。”

这回沙里狗听完,抬了抬头,看了一眼李儒,欲言又止的长叹了一声气。他也想尽快拿下曹府,但这山上有埋伏,过不去啊!

李儒呵呵一笑,走进沙里狗,扶着他的肩膀道:“这回,我们不走这条道,我们绕道而行,这山道是捷径,但我不一定非走这条道,也能到达曹府,主公在攻打山道时,我已派人查明,绕过此山,还有一条水路,也可到达曹府,只是稍费些时辰。”

沙里狗一听李儒旧事从提,有点不好意思,自己亲率兵马上山前,李儒就跟他提议过绕道而行,当时沙里狗急着上山,未予理睬。现在重听到这个建议,已没有了反感之味,两眼冒光的注视着李儒,静待下文。

李儒见他听的来劲,旁边的一些头目,也都凑了过来,颇有些得意,清咳两声道:“这山上估计人马不多,但他们仗地势险要,有备而来,我们人生地不熟,又是天黑,所以吃了亏,要想强攻此山,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要等到天亮,哪些陷阱、偷袭伎俩就起不了多大作用了,但怕到时那些人早已溜走了。”

李儒环顾着扫视了一圈,一些头目正在肯定地点头,顿了顿接着道:“我们不如将计就计,趁着天还未亮,留下一部人马,继续佯攻此山,主公率主力从水路强攻曹府,先行拿下曹府,回头再来两头夹击收拾山上这伙人。”

李儒说完,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沙里狗身上,等着他的决断。沙里狗看了一圈他的属下,举起水袋仰头猛饮了口,一拍大腿正要决断,黄诚不知好歹的伸出胖脑袋说:“大哥,我们还是回丹阳吧!我家太守老爷会。。。。。。”

还没等他说完,沙里狗照着他的脸就是“啪”的一巴掌,这一掌出手很重,打得黄诚踉跄的往斜里奔了好几步,站稳了的黄诚捂着脸呆呆的看着沙里狗,沙里狗追着还要打,被李儒他们拉开了。沙里狗一手被李儒拽着,一手指着黄诚大骂道:“你他妈的,还有脸站出来说话,刚才在山上你跑哪去了,我他妈差点死在上面,不是看在一个爹的份上,我现在就剐了你。”

沙里狗说着转脸喘了两口气,回过头来续骂道:“你说说看,你他妈怎么踩得盘,你是不是和那周老鬼合计好了,把我往鬼门关上送。”说着话,沙里狗又要冲上去揍黄诚。

李儒和几名头目赶紧给拦住了,李儒还一个劲的劝,“哪能呢,哪能呢,小孩子,懂什么啊,你我年轻时,第一次打仗不也尿裤子,亲兄弟,慢慢说,慢慢说。。。。。。”

黄诚被沙里狗恐怖表情吓坏了,捂着脸快哭了,沙里狗问他的话,他一句也答不上来。

黄诚这小子其实也没那么多坏水,更不可能有害沙里狗的心。他就是忌恨曹智那天打了他,这小子一直是周欣府里的一个奴才,也不知周欣从哪里知道了他有沙里狗,这么一个当黑山贼小帅的大哥。他本来一直很回避他有这么一大哥的事,他毕竟在官宦之家做事,被人知道他有一土匪大哥,对他的前途不利。但这次周欣却主动提出要和他大哥合作,这让他受宠若惊。为了达成此事他是不遗余力。沙里狗也待他不错,封了他个小头目,从此这小子就抖起来了。到哪都有一帮人簇拥着他,让这小子感觉好死了,以前老被别人狠三狠四,呼来喝去,现在可以指挥别人了,让这小子顿时骨头没了四两重。别的毛病没学会,人五人六先学会了,跟帮土匪整日混在一起,也沾染了一身匪气。

那天被曹智教训了一顿,他觉得要是说出去一定丢死人了,他发誓要报仇。最可气的那曹智还抢走了他眼看到手的美娇娘,那个小娘子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可人的美娇娘,每次回想起那小娘子的可人样,他就心痒乃耐,更加把曹智恨的牙痒痒。所以才会对沙里狗隐瞒谯县踩盘的真相,不但如此他对所有人都隐瞒了那天的事,信口胡说了一番。黄诚这么个干了大半辈子奴才,能有多大见识,在他认为一个没了官职的曹家,顶多几个护庄护院的武师,哪想到会有这么多兵马。

沙里狗主要今晚的一再受挫,憋了一肚子气,赶上黄诚在不恰当的时间,说了不恰当的话,拿他出了一通气,顺便向自己的属下立立威。沙里狗喘着粗气,环顾四周的属下大声道:“照军师的话,绕道曹府,先把那帮狗娘养的老窝端了,他奶奶的,我非要铲平这曹家。”

李儒等听完,松了一口气,赶紧道:“事不宜迟,离天亮大概还有两个时辰,要快,一定要在天亮前赶到曹府。”

沙里狗“嗯”了声,立时让所有头目召集兵马,立即开拔。

临走时,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黄诚,指着黄诚对旁边两个得力的手下道:“你们两个带两百人和他守在这,牵制住山上这班人。”说完的沙里狗走出几步,又看看黄诚地窝囊样,回头对那俩头目道:“看好了他!唉。。。。。。”

第三十五章 黄诚之死

当沙里狗率部开拔的同时,小山上同样有一场讨论,讨论的双方是曹智和夏侯渊。<

曹智率部杀退沙里狗后,非常高兴,退回山上,安排了哨兵后,几人围坐在一起,谈论开了。话题自然是今夜的战斗,几个年轻人在一起,又打了场胜仗,自然有聊不完的话,大家都说的眉飞色舞。

夏侯渊老陈持重,笑过,说过后,把话题引到了去留问题上。他主张,既然在这里歼灭了不少敌人,已有所斩获。天快亮了,敌人要是天亮后强攻,对我方很不力。再则,已于敌军正面短兵相接过,真实实力已暴露,应立即回撤,留下少部分人监视敌军动向,退至曹府与曹仁会合。

曹智和大部分士兵都处于亢奋状态,表示了反对,不愿就此撤退。他们认为现在打得这么顺,沙里狗的黑山军不过如此,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大家的斗志都非常高昂,多少有了轻敌之意。

曹智对着一圈将官道:“我刚才让全部人马都冲下去,就是要沙里狗搞不清楚我们的真实实力,有谁打仗会第一次出击,就用上全部实力的,我这么做,就是要迷惑他们,让他们进退两难。”

曹智边说,边已走至夏侯渊身旁,待到说完时,手掌轻轻一拍夏侯渊的肩胛。夏侯渊笑而不答,李典和一些对长、伙长七嘴八舌的应喝着。

曹智有点志得意满,笑嘻嘻的继续道:“我提议趁他们惊魂未定,我们大可再突袭他几次。”话音刚落,李典他们都激动起来,“对啊,多砍他几个。。。。。。”

“再多杀几回,怕把那帮黑山贼杀光了。”

“哈哈。。。。。。”最后一句引得大家哄然大笑。

现在这帮人,都有点在兴头上,打仗打得有点上瘾,都恨不得再去和沙里狗的黑山军战上几回合,包括曹智也是这样想。

夏侯渊一听这主意,有些着急,忙对曹智说:“不可,万万不可,我们胜在出奇不意,并不是我们能争善战,那群黑山贼暂时受挫,并不等于他们不会打仗,这些人毕竟久经战阵,是舔着刀口过日子的,不可小视。”

曹智那听进这些,刚才短兵相接,曹智这边是也损失了十几人,但沙里狗损失更大,山道上那么多尸体,大多是黑山军的,这就有力证明了我们的战斗力是可以的。

跟李典他们嘻嘻哈哈说笑的曹智正要对夏侯渊争辩两句,突闻山下战鼓大作,传令兵也来报,"山下敌军进攻了。"大家急忙停了说话,各回岗位迎战。

大家到了各自的岗位,等了半天,也没见一人上来,一会工夫,鼓声也停了。曹智趴在山顶,往下看了半天,转头看看身边的夏侯渊,自语道:“这搞什么鬼呢?”夏侯渊也摇头,表示疑惑。

又等了半个时辰,正当曹智等人放下紧绷的神经,那战鼓声又响起来。曹智和全体将士,再一次吊起神经,全神贯注的等待敌军的进攻。可还是响了阵战鼓,又未见人影。

曹智有点火了,站了起来,骂道:"怎么干打雷,不下雨,搞什么?"

夏侯渊等军士也都站起身,或伸着脑袋往下张望。

夏侯渊看看山下,撇头想着什么。

曹智可没耐心了,让李典集合人马,准备冲下去看看,夏侯渊认为那样做太危险。

曹智"唉呀"了声,夺过近卫手上的一把长砍刀,率着四百多人冲了下去。夏侯渊“哎”了声,只能命令余下兵士上马,跟在曹智身后冲下山去。

曹智的四百多人冲至山下,成雁翅状左右分开,李典勒住战马,正要向对面一箭之地的黑山军高声喊话,不料曹智单手控缰,提着大刀在道上徐行片刻,忽然呀地一声大叫:“贼酋犯我地界,速来刀下受死,冲啊!”

说罢呼地举刀过顶,双脚一磕马蹬,纵马如飞,直奔正前方那十多名斜裹兽皮、背负弓箭的黑山军而去。

李典看得眼睛都直了,他知道这位主将原来在京城,围攻皇城时,就作战勇猛,没想到是越来越“勇猛”。曹智手中一杆六十斤重的厚背大砍刀,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挡得住他,当真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李典心中发急,若是曹智有个好歹,他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这时也顾不得手下大都是步兵,立即挥刀大喝:“跟着将军,给我杀呀!”,这李典臂力过人,骑术又好,使的是两把三尺长的斩马刀,双手持刀,全凭双腿控马,狂追曹智而去。

四百多名士兵见状只得跟在马屁股后面一通狂追,黎明前的夜总是最黑的,露水把路面润的很滑。顷刻间什么队形全都不见了踪影。

曹智倒是骑了一匹好马,一箭地的距离,须臾间便已冲至,他松了缰绳,双手举刀,一阵风儿般径直扑向那群人簇拥在中间的一个胖乎乎的人影,“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曹智还是懂得的。

火把闪动之下,只见那人穿着件虎皮袍子,手中一把长刀横亘在马鞍桥上。此人便是黄诚,他的使命便是骚扰山上驻军,威吓他们,牵制住他们,免得他们回撤援救曹府,这个任务可说是轻松已极。

沙里狗一走,自由头目吩咐手下人人持了两枝火把,每隔半个时辰擂响战鼓,纵马在山下这片旷地中四处奔走,虚张声势以作恫吓。黄诚立在此处高声喝骂,他怕透了山上各种陷阱,料想山上守军不多,在此声势下绝不会敢下山迎战,所以大意了些。

也合该他倒霉,今天碰上了曹智,不但下山迎敌,而且居然单枪匹马冲杀了过来。黄诚站处距山道一箭远,曹智手下的兵下来就是准备打架的,连火把都未点,他站在这儿根本就不知道曹智已经下了山,曹智虽在山下大喊了一声,由于他自已也在大声斥骂山上守兵,根本没有听清,还当是山上在回骂。

此时事宜也最黑的时候,曹智骑着黑马,穿着青色袍子,与夜色浑然一体,马蹄虽疾,四下都是正在虚张声势的黑山骑兵在纵马狂奔,他们更加不会在意,直到曹智冲至近前,双手擎刀,直杀进人群中来,在十余支火把掩映下他们才辨出这人不是自己人。

一方是毫无准备,一方是纵马疾驰,直驶得近了,那黄诚才骇然瞪大了双眼,只见眼前一骑疾来,马上的人身穿青色袍,马上这位黑着张面孔,眼睛瞪得溜圆,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双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高高举在空中,这不是曹智是谁。

马疾如电,一时间十几个黑山军根本来不及反应,直到那双姿势古怪的手狠狠地向那黄诚劈肩带胯地挥落下来,火把映出半空中一片光亮,他们才发现这位骑士手中举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大砍刀。

六十多斤重的大砍刀借着快马前冲的力道,带起一股飒然的风声,激荡着四下飞舞,马到刀落,那黄诚已躲避不及,骇然之下双手抓住刀柄堪堪抬离马鞍,刀锋已经斜斜劈落。

一腔鲜血飞溅,头颅不知滚向了何方,这一刀从右颈上劈下,连着少半个身子从左肋划出,半拉肩膀也不见了,剩下无头的身躯在鲜血飞溅中摇晃了两下卟嗵栽到了马下。

大刀霍霍,对方手中的火把就是最明显的目标,曹智一把大刀左挑右撅,连砍带劈,反正前后左右全是敌人,杀得毫无顾忌。

那些人都是久经战阵,本来应变不会如此之慢,只是他们一见中间的黄诚一个照面便被曹智劈死,竟然惊得呆住了,这惊愕虽只是片刻的功夫,已被曹智的大刀又砍死了五个人。

其他的人发一声喊,这才纷纷纵马逃开,同时将火把向曹智掷来。曹智挥刀将火把挑开,他杀得性起,兀自哈哈大笑着纵马追着那些人不放。

一边追,一边骂:“让你们再耍人。”

李典在后边看见了急得大喊:“大哥,快回来!”

曹智理也不理,追上前边一道黑影,喝地一声大叫,大刀劈落,只见前边那人突然勒马提缰,马儿前腿高高抬起,希聿聿一声嘶吼,只听“铿”地一声响,曹智双臂一麻。

那名黑山军头目有苦说不出,那人使的是把连柄儿一体全钢的三股托天叉,论份量不在曹智的大刀之下,论臂力尤在其上。但曹智是挥刀直劈,那人是仓促招架,纵然是力气比他大上三分,这一下也震得双手发麻,曹智的大刀虽然崩缺了一个豁口,他的叉子却已被砍得弯了。

这人当机立断,立即反手将那砍弯的叉子狠狠向曹智掷来,一抖马缰,弯着腰顺着官道向前疾驰。

曹智挥刀砸飞了托天叉,欲待再追,斜刺里忽然冲出一匹马来,急叫道:“大哥,莫追了,沙里狗带着大队人马,绕道直扑曹府了。”亏得地上的火把未熄,曹智瞥见那人,原来是乐进。

曹智喊了声“什么?”正要发问,紧跟着右边一声大喝,一柄长枪呼地刺了过来,曹智忙不迭仰身一躲,举刀一磕,将那杆枪磕了出去。那人左支右绌,与曹智、乐进战在一起,三个人走马灯般战作一团,此时天地茫茫,全藉地面几支未熄的火把一点微光,所以三人都甚是谨慎,谁也不敢靠得太近。

远远近近的黑山军骑兵已发现黄诚遇袭,纷纷呼喝着冲了过来,好在光线太暗,又有一个黑山军头目同他们战成一团,那些黑山军不能发挥骑射的特长,否则曹智、乐进纵有一身武艺,也难免要被射成刺猥了。

此时李典已纵马奔到面前,手腕一抖,两柄马刀巧妙地挽出两朵刀花,双脚扣紧马蹬半站起身子,双刀如暴雨一般砍向近前的黑山军,将他们逼退了去。

落在后面的步兵也陆续赶到,三个人拨转马头,向回冲杀,四下里十余个黑山军各挺刀枪,缠住不放。曹智此时心急如焚,他可不知道方才冲过来突如其来的一刀,居然把黄诚给杀了,这时眼见四下黑山骑兵纷纷冲杀过来,自已三人若被缠住,不要说回援自己的府庄了,在这就得报销了,所以也不再与其缠斗,兵刃稍一碰合,磕开对方攻击绝不恋战,与乐进、李典夺路向回杀去。

第三十六章 迫在眉睫

曹智回马奔出没几步就和他的步兵会和了,黑山军紧随其后杀至,双方再一次短兵相接。[P-a-o-s-h-u-8.c-o-M}

四下里黑山军骑兵死缠不放,对方先行冲到的都是些骑兵,只苦了那些步兵,此刻毫无队形可言,又没有长矛手配合,在黑山军的铁骑下根本撑不过两个回合,片刻功夫被追上来的黑山军骑兵刺死了七八个。

曹智看见他缺乏经验的士兵,不懂配合,只是一味胡乱与黑山军的骑兵厮杀,大为着急。看见那些手持长矛的士兵,在旁瞎转悠,急得大喊:"有长矛的戳马上的人,拉开距离,不要和他们贴得太近。"只有和黑山军骑兵保持距离才能抑制他们的长处,发挥曹智的加长型长矛的优势。

曹智的兵士听了他的喊,纷纷拉开队形。乐进、李典也赶紧纵马上前指挥,一时情形大为改观,长矛立时戳翻了好几个黑山军骑兵。

这时夏侯渊带着人马也杀到了,两拨人马一加,立时在兵力上大大超过这支黑山军。来回两次一冲,立时冲散了黑山贼部众。这支黑山军也知道厉害,散开队形,远远退了开去。但却不逃,远远的看着,你一动,他也动,死死的缠着不放。

趁着空隙,曹智简单把沙里狗绕道的事对夏侯渊说了。夏侯渊一听,也是一脸惊慌,转头叱喝乐进道:“怎么不早禀报。”

乐进一脸委屈的道:“黑山贼封锁了山道,消息递不上来。”

夏侯渊握着拳头“唉”了一声,转眼再看远处的黑山贼,道:“这帮人是想缠住我们,不让我们回援。”

正当夏侯渊大为着急时,就听曹智大叫:"李典!"

"在!"

"给你两百人,守住这山口。"

"是!"得完令的李典毫不犹豫的奔到了对伍最前沿。

"其他人听着,有马的上马,每个鞍上尽量坐两个人,没马的尽量跟上,沙里狗已绕道曹府,咱们要快。"

曹智没有空多想,连跟李典说上两句鼓励、安慰话的时间也没有。打马前奔时,回头朝前方的李典大叫一声"兄弟,保重。"

远远的听到李典的答喊:"大哥,保重!"听完这声,就听黑山贼众带着刺耳的尖叫、喊杀声和哄腾的马蹄声掩杀了过来。他们也已觉察到曹智部队要回援的动向。

曹智不敢回望,也不敢展开想像。留给李典的只有步兵,两百步兵对两百骑兵,原苍天保佑。身后只有无边的喊杀和惨叫,令人心颤的长矛刺入身体的金属入肉声,和令人牙酸的大刀砍入骨骼的金属摩擦声,交替着响起,血与肉正构画出凄艳的图画。曹智只能向前,他不能退缩一步,哪怕他的心正在滴血。

涡河,已渡过河的黑山贼正忙着脱裤子,拧干湿透的裤子。有马的黑山贼驮在马背上,渡河时也湿透了两条裤管,有的已被冰凉的河水冻的双腿发紫。没有坐骑的更是浑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

深更半夜的更本没有渡船可用,渡口只有一个不大竹筏停在那里,大部黑山军都是趟着河水过来的。竹筏每次只能运送少量人马,自然轮不到普通兵士,竹筏上现正载着沙里狗和几名头目过河。虽说还未到冬季,但深秋的河水依然是刺骨冰寒。捂着卵蛋子正呼呼喊冷的黑山贼,被一皮鞭抽的跳了起来,回头一望,原来沙里狗也上岸了。

"都起来,他妈的。"沙里狗挥舞着皮鞭狠狠的骂道。

沙里狗渡过涡河远远的已能看见曹操的谯望楼了,心道一声"总算到了。"

坐上马鞍,远远的眺望了一眼曹家府庄的轮阔,朝旁"啐"了一口,自语道:"还真他妈的阔气,"隧即向部众挥手道:"快跟上。"也不等还在渡河的军师李儒,率部急行奔曹府去了。

一马当先的沙里狗越接近曹家府宅是越兴奋,双眼自然的流露出贪婪的目光。他那些贼众也是,刚刚还冻得瑟瑟发抖,现在一个个看着曹府的围墙,都来了精神。

在他们看来,这围墙不高,府门敞开的曹家大院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沙里狗更是兴奋的回头,嘶哑的高叫道:“儿郎们,曹府到了,看见了吗,府园多阔气,这就是沛国第一首富曹家,里面有的是黄金美女,跟着我冲啊。。。。。。”那群黑山贼受到刺激,欢欣鼓舞使劲往前冲,像是慢一步就少抢了一份金银珠宝,少强奸了一个美女。

当沙里狗的坐骑驮着他冲进府门之后,突听一声炮响(一种战斗信号,类似于鞭炮,无杀伤作用),他前面的麦穗覆盖的大街突然塌陷下去。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连人带马摔个仰面朝天。而且锋利的尖刀、挠钩、铁菱角立刻戳进他和马的肉身。他想挣扎,但是顺间里他自己的兵马从后面涌过来,纷纷跌入陷坑,把他死死的往地下压。与此同时,道两旁的伏兵也纷纷跃起。他们对准未死的兵士,先用箭射,再用矛戳,最后用刀割取首级。还好后面的黑山军见势不妙,刹住了脚步。就在这时,围墙上突然又冒出好几十人,只听领头喊了声“射”几十只利箭嗖嗖带着劲风直射下来,黑山军立时又报销了十几人。黑山军也立马做出了反应,取下弓箭,一边还击,一边后撤。好不容易退至一箭之地,又身后听哗哗地声响,只见身后竹林里,几百号穿着衙役、捕快等不同服饰的官差,外加一些民夫的人,突然冒了出来,从后掩杀过来。

血腥的味道开始在冰冷的空气中蔓延,一开始,有些惊慌失措的黑山贼被这群衙役、捕快杀了个措手不及,稍稍吃了些亏。缓过劲来的黑山贼毕竟久经战阵,杀人是他们家常便饭的事。而那些衙役、捕快平时拿着大刀呼喝、呼喝,吓唬一下老百姓还可以,真刀真枪跟这帮匪徒干,就渐渐处于下风。双方砍杀一阵,衙役、捕快死伤惨重。

战场范围也被黑山军拉开,本来被围堵在狭小范围内的黑山军,越来越往外拉伸。县衙这帮人看见黑山贼们作战勇猛、残忍,渐有了退意。

这时曹仁杀完了冲进府内的黑山贼,率部从府中杀出,加入战团。生力军的加入,使战局稍稍平衡。

第三十七章 兵对兵 将对将

弦月在天,残星未隐,新露晶莹,大地已闻到黎明的气息。<

天边出现了微曦,寒风中隐隐透出了“得”“得”的蹄声。

曹智一马当先,飞速急奔在回府的路上。他恨不得插上两只火箭,飞回曹府。他太大意了,战局顺息万变,你能耍小聪明,别人一样能使诈。他一直看不太起沙里狗这帮人,总认为沙里狗这帮人是十足的粗胚、强盗、土匪,只是一群乌合之众,那会有什么心眼。这一夜,他设计的陷阱,计策连连得手,使他严重的麻蔽了,也看轻了这支黑山军。没想到,这帮人还懂得声东击西,迂回偷袭。曹府那边虽说有曹仁、曹洪在,但毕竟只有几百人,大部分还不是职业军人,几百号家丁、捕快对一千黑山贼,怎能不让曹智心急如焚,丢了曹府,也就输了,前面的一切得失都将失去意义。

远远的已听到了喊杀声,曹智快马一鞭,挥手让后面的兵士"快"

曹智赶到时,曹仁所带的曹家临时混合军,正节节败退。李儒已上岸赶到,沙里狗的黑山军毕竟经验老到,就算沙里狗不在,李儒和其他一些头目依然可以指挥各自的兵马,掩杀得法,占据有利地形。他们早已从中曹府陷阱、埋伏的阴影中调整过来。一来,他们久经杀戮,习惯于战争与死亡。二来,他们在大半夜时间里,经历了曹智种种陷阱、埋伏,神经已被锻练的麻木了,很快就能从中招的阴影中恢复过来。现在他们只知道杀,杀光这些曹家的人,只想抢先进府,多劫掠些金银财物,多糟蹋几个漂亮女子。

反观曹仁、曹洪这边,那些捕快、衙役早已跑的没影了,大部分家丁、民夫没打过仗,杀过人,初时趁着黑山贼混乱,跟着一大帮人掩杀出来,还挺兴奋,等黑山贼缓过劲来,露出凶残的一面,杀人如麻,连眼都不眨,使他们心生寒意,平时有些武艺的也畏首畏尾,施展不开了。只有曹智拨给他的两三百人和一些家丁还在苦苦支撑。

曹智一赶到,等不及后面的步兵。一拔秦皇剑,喊了声"杀"带着少数骑兵冲进战场。

双方碰击一下子摩擦出激烈的火花。曹智奋力朝战场中心冲,好与曹仁他们靠拢。李儒站在远处也看到了曹智他们,他赶紧指挥兵士拦截,不让曹智与曹仁靠拢,企图分割他们。

夏侯渊带领的后续部队陆续赶到,迅速加入了战团。

双方真刀真枪的展开了厮杀,双方在人数上现在已是差不多。天已大亮,不在存有什么计谋,大家都凭本事在战斗,在厮杀。

曹智的兵马虽说一路急行,但毕竟是生力军,对黑山贼的冲击力不小,杀开了一条血路,总与曹仁等会合在了一起。

两股人马会合在一起,声势为之一壮。

行军、中伏、加上现在的战斗,很多黑山贼已是疲惫不堪。曹智也看出了这点,趁黑山贼疲惫,想来点攻心战术。曹智踢翻了面前一名黑山贼,跳上马背,高喊:"黑山军的弟兄们听着,降者不杀!降者不杀!我们优待俘虏。"

曹智近前的有些黑山贼听了曹智的喊,倒是停了停打杀,正在迟疑。曹智的那些新兵却已杀红了眼,一见有些黑山贼迟疑的片刻,挥刀就砍了上去。

有心投降的黑山贼见曹智在说"优待俘虏",他们刚有这心,曹智的人刀先递上来了,怎么叫他们相信"降者不杀"。

突然,"谁敢降,我杀他全家,给我杀!"一个嘶哑的声音从曹智的身后咆哮而来。曹智扭头一看,一张狰狞的鬼脸无比突兀地出现在曹智的面前,只见沙里狗紧握獾耳刀,浑身是血的站在那儿。

黑山贼众现在一见主将现身,那些有心投降的黑山贼立马抛了投降的那份心,如狼似虎的回杀过去。

李儒更是喜上眉稍,热血似在沸滕,他一直担心的事,总于有了着落。他早已从属下的回报中得知,沙里狗一进曹府,就中了陷阱,生死不明。他尽量轻描淡写的忽略此事,让黑山贼们冲、杀,只有冲进曹府,才能知道沙里狗是生是死。如果沙里狗真死了,他不知自己还能控制住这群黑山贼。

沙里狗身上多处受伤,是从死人堆里奋力爬出来的。他虽说是第一个冲入曹府,也是第一个掉入陷阱,正因为如此他被压在了最底下,虽说被陷阱里的利器,戳伤了好几处,但却躲过了伏兵的箭雨和砍杀。

沙里狗一走进战场,就听见曹智策反动员。也让他总于在白天看清楚了曹智,曹智也看清楚了他。

俩人像两只好斗的公鸡般,直盯着对方,都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对方。俩人同时发了声喊,双方人马立时让开一条同道,让他们杀到一起。

俩人奔到近处,摆开架势。曹智双足弓步而立,坐马沉腰,上身微往后仰,在初升的太阳下烁芒闪闪的秦皇剑遥指二十步外的沙里狗,剑柄紧贴胸前,使人感到他强大的力量,正蓄势待发。

沙里狗虽说身上多处流血,但他已感觉不出疼痛,只有双眼喷射出摄人的光芒,紧握的獾耳刀缓缓举起,一步步向曹智靠近。

两人虽未动手,但众人都强烈感到动静的对比,形成了使人透不过气来的张力。没有人敢去打扰他们。

沙里狗在曹智十步外站定。俩人盯着对方,目光中都充满了血海深仇似的。

少顷,沙里狗先开了口,横刀一拍胸脯道:

"我乃黑山军小帅沙里狗。"

曹智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淡然道:“谯县,曹智。"

沙里狗仰天一声大笑,道:"我忙活了一夜,死伤了无数弟兄,对的只是一个曹家老二,哈哈。。。。。。"

曹智不甘示弱的回道:"够对的起你的了,要动手,抓紧时间。”

沙里狗气得两眼射出森寒杀机,俩人拉开架式,同时大叫一声,各举兵刃杀向对方。

"当"的一声,俩人在双方兵刃擦出的火星中,搓身而过。

沙里狗一转身,猛一挺腰,借力手往前推,獾耳刀电射而去,疾刺对方肩下,射向左胁又准又狠。

曹智一声不响,往后右侧斜退一步,扭身,秦皇剑离地斜挑,正中獾耳刀中尖,也是对方力量最弱之处。

獾耳刀那受得起,立时荡开。

沙里狗自知他多处负伤,气虚力弱,所以一上必是全力抢攻,兼之沙里狗对曹智恨意甚深,又想消耗他的体力,下手绝不容情,不留余地的招招硬拚。俩人的每一次兵刃互击,都激出火星,俩人都是一招比一招狠。

沙里狗的獾耳刀也够厚实,不然早被曹智的秦皇剑削断了。但他獾耳刀上已卷了无数刃口,奇形怪状的尖刺,也被秦皇剑削去多处。他浑然不觉,只知道"杀",他已经顾及不到其它。

比体力,沙里狗已不是曹智的对手。

所以在沙里狗以为消耗曹智体力之时,却刚好相反,被消耗的正是他自己。

何况曹智还占了秦皇剑的便宜,硬拚时吃亏的自是沙里狗。

沙里狗也想不到对方剑术有如此造诣,獾耳刀挽起刀花,回守空门,待要再出刀时,对方转过正身,秦皇剑微往内收,似欲攻来,吓得他退了一步。

就在此时,曹智手持的剑轻颤一下,堕下了少许,露出面门的破绽。

沙里狗大喜,暗忖机会来了,那肯迟疑,“嗖”的一声,举刀直劈,似要劈向对方的剑,到了与肩膊平行时,身体前冲,手腕一沉一伸,由直劈改为平刺,斜标对方面门,同时飞起一脚,疾踢对方秦皇剑,誓以一招毙敌。

他的动作矫若游龙,一气呵成,杀气腾腾。

曹智冷然着狂若毒龙的獾耳刀,迅速横移,秦皇剑反手一挥,重重击在獾耳刀上。

“笃”的一声,獾耳刀再次荡开。

沙里狗虽被震得手腕发麻,依然一声长笑,刷刷一连十刀,每刀都是大开大阖,迫敌人硬拚。

曹智且战且退,守得无懈可击,或挑或劈,总是在险若毫厘中化解了沙里狗狂风扫落叶的攻势。

曹智和沙里狗激战正酣的同时,双方的军士并没有停止战斗。整个战场上的人都像是受了两人的感染似的,疯狂的陷入厮杀,看到了不同的服饰和打扮,他们本能的反应就是屠杀。现在双方的人都已成了最嗜血、最疯狂的生物,那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已没有丝毫理智,它只是本能地寻找着生命,然后毁灭它。

战场上每一丝空气中都充斥着血腥,每一分钟都有人在倒下,惨叫声不绝于耳。就连李儒也喝令护在他身边的卫士“都给我上”,然后自己捡起把单刀,尖叫一声,冲入了战圈。

第三十八章 天降奇兵

曹智和沙里狗的战斗也进入白热化程度,沙里狗满脸流趟着汉滴、血水,两人的衣衫早已湿透。[泡~书~吧~超~速~首~发]表面看来,沙里狗占尽上风,迫得曹智不住后退,全无还手之力,但沙里狗却是有苦自己知,对方虽似险若卵,可是他始终不能突破他最后的防线。夏侯渊、曹仁等抽空看一眼两人的战局,都为曹智担心、着急,但苦于都有对手在厮杀,无暇分身。

曹智再退三步,一声大喝,沉马立定。秦皇剑全力斜劈,在击上獾耳刀前,竟变化了两次,累得已微感力竭的沙里狗亦要变了两次招,才挡着秦皇剑。

“当!”这次发出的竟近似两把铁器相击时生出的清响。

沙里狗虎囗剧震,发觉对方力道至少增强了一倍,纵管绝不情愿,仍不得不后退两步,舍攻为守,狂暴不休的攻势终于土崩瓦解。

曹智双目一瞪,厉芒电射,整个人腰肢一挺,流露出不可一世的英雄气概,冷冷道:“你去死吧!”

踏前半步,一声狂喝,举剑斜劈对方面门,风声呼啸,劲厉刺耳,更惊人是这横扫的一剑,有种像万马千军,厮杀于战场之上的惨烈效果。

潮水般的喊叫未能掩盖住曹智惊雷般的叫声。

这变化太令人意外了。

很多人不自觉的观望过来。

沙里狗在对方说“你去死”时,吓了一跳,还以为曹智要突发奇招。不过他终是高手,施尽浑身解数,竭尽吃奶之力,“当”的一声硬架了这避无可避的一剑。

沙里狗强接这一剑,使得虎囗爆裂,他膂力本不及曹智,又是久战力疲,兼之对方的秦皇剑乃神兵利器,竟连人带刀给曹智劈得急退三步。

打斗是如此的精彩,可惜没有掌声,没有喝彩,人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生命而博杀。

曹智眼睛一点表情都没有,静若止水,手持秦皇剑,一步一步往沙里狗迫去,发出“噗噗”足音,形成了杀人的响曲。

强大的气势紧迫而去,不教沙里狗有任何喘息机会。

沙里狗知道绝不能让敌人蓄满气势,大喊一声,獾耳刀化作片片刀芒,由大开大阖变回近身的看家刀法。

曹智的秦皇剑弹起,来到空中,

秦皇剑猛地加速,似拙实巧,狂劈在刀芒的中心点。

刀芒散去,沙里狗箧后撤,嘴角逸出鲜血。

曹智知道胜负就在此刻,疾冲往前,连人带剑往沙里狗撞去。

两条人影乍合又分。

时间仿佛静止下来,像时空在这一刻凝定了。

两人交换了位置,隔了一步,以背相对。

曹智仰首望天,长舒了一口气,脱力的“扑通”一声单腿跪倒在地上。秦皇剑已不在他手中,它牢牢的插入了沙里狗的前胸,没至剑柄。

沙里狗眼中射出无尽的悲怨,一脸不能置信的神色,低头看看胸囗中剑处,感觉着碎裂的胸骨,和逐渐扩散的锥心剧痛。

很多人都呆了,都没有预料到战局转变的如此之快。

曹智缓缓站起,转过身来,,拔出秦皇剑,顺势带出一股鲜血。曹智举剑朝着沙里狗的头劲挥去。他要以沙里狗的头颅,去震慑余下的黑山军,结束这场战斗。

沙里狗呻吟一声,双膝跪对着进曹府的山道,喷出一囗鲜血,一张狰狞的鬼脸无比突兀地瞪着远方,那张鬼脸上沾着斑斑点点的鲜血,呲着一张大嘴,满足的一笑。

曹智搞不清楚他有什么可笑的,也许是最后的自嘲。就在这时,曹智身后传来了健马嘶鸣声,他的注意力都在沙里狗身上,根本未注意到他们战斗以外的事。

就在曹智举剑时,一支羽箭“嗖”地一声射了过来,曹智穿的是铠甲,甲片之间的缝隙却无法阻挡箭簇的射入,曹智只觉得背心一震,后脊上火辣辣的一阵疼痛,那只利箭已射穿在肩胛骨下的位置。

这一箭力道极狠,甲片锁扣细密,三角形箭头后端被锁扣卡了一下,还是射了进去,要不是偏了一点,这一箭怕是要直透心脏。

曹智俯身回头,看清了来人,那是被曹智一刀磕弯了托天叉,狼狈而逃的那名黑山军头目,领着七八十骑纵马而来。

他恨极了曹智,远远的就瞧见了曹智的身影,也不去理会其他人,只是远远地盯着曹智挥舞剑时忽尔掠过的一抹寒光,张弓搭箭就是一箭。

曹智那张原本白晰的面孔胀成了血红色,脸上的肌肉失控的扭曲着。他的心在哭泣,不是为了中箭而哭泣,而是为李典和那二百弟兄。见到这队黑山军,也就意味着山道口的战斗他们取得了胜利,李典的二百步兵完了。这对曹智是一个沉痛的打击,对曹智的军对也是一个沉痛的打击。

这种打击更多地占据在双方将士的心理上,在双方心理上造成的结果是截然不同的,黑山军受到的是鼓舞,他们可以为沙里狗的死,化悲愤为力量,继续战斗下去。因为他们加入了生力军,虽说只有区区七八十人,但那是胜利之师。

在曹智部队的心理上造成什么影响,他不知道。

“啊!。。。。。。”在曹智的暴喝声中,他再次挥剑,“噗”秦皇剑自沙里狗的劲部一挥而过,沙里狗带着狞笑的头颅,滚落尘埃。“嗤”一腔热血喷洒而出,溅得满地都是。

曹智向前走了两步,他要继续去战斗,忽地脑袋一阵晕眩,膝盖一软,差点儿一头栽在地上,亏得秦皇剑一撑地,撑住了他。

他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起来,思维正在放慢,血液有流慢的感觉,只听见自己“嘣嘣”的心跳声。

夏侯渊、曹仁、乐进等都在奋力拼杀过来,夏侯渊向曹智大叫着什么,但曹智听不清楚。曹智缓缓低头一看肩胛,羽箭还插在那里,正往外“嘀嗒,嘀嗒”冒着黑血,他明白是什么使他思维混沌了,射中他的箭上有毒。

夏侯渊身手敏捷,抢先一步杀到曹智近前,跨上一步一把搀住快要倒下的曹智。

突然,只听曹府谯县方向的道上,传来一阵山崩海啸般的声潮,排山倒海般的喊杀声掩盖了一切。

夏侯渊拼命地摇着曹智的肩膀,抽泣着疯狂地大笑:“来了,哈哈,终于来了,哈哈哈哈......你大哥终于到了。”

曹智的眼皮已越来越沉重,视线已模糊,他奋力睁开双眼,只模糊的看见一面巨大的“曹”字引旗,朝着这边滚滚而来。

曹智觉得困极了,同时心中充满着对生的眷恋和对未知的恐惧,然而他的心中只有这些感觉,却什么也来不及去想了,意识已陷于停顿,脑中一片空白,竟尔晕厥了过去。

第三十九章 探视

曹智醒来,已是第二日的下午。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第一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红肿的眼眸。曹智调整了一脑袋,焦距回到了正常的距离,这才看清那张脸是任红昌,可爱的小脸蛋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曹智眨巴眨巴眼睛,意识恢复到昨日的大战,环顾一下四周,喃喃地道:“我在家里?现在军情如何?”

任红昌喜极的道:“你已睡了一天一夜了,昨日大伯的大军到了,大败黑山贼,曹府之险已除,你勿需挂怀了”。任红昌说完就发现了自己的语病。她还没嫁给曹智,但刚刚却称曹操为大伯。曹智倒没觉查到什么不妥,女孩家心细,任红昌一觉查出自己的语病,羞得一张脸像红苹果。

曹智听了黑山贼已被打败,神色一喜,看见任红昌红肿的眼睛,有气无力地问:“我睡了一天一夜,你也哭了一天一夜吧?”任红昌听罢,微微侧转头,不让曹智看清她红肿的眼睛。

曹智笑了笑,伸手扶了几下任红昌的秀发,说了声“傻丫头”,再眼睛微闭了会儿,醒了醒神,又睁开眼来,四下望望,哽咽着叹道:“李典的尸首找到了吗?"

任红昌经他一提,才想起了此事,忙道:"李将军没死,只是受了重伤,就安置在你隔壁,华郎中刚走,现大概在李将军那里。"

曹智一听,欣喜异常,道:"真的!我去看看。",说着挣脱着就要爬起来,去看李典。人一动,就牵动了伤口,疼的曹智叱牙咧嘴。低头一看,整个肩胛包着干净的白布,由于曹智乱动,扯裂了些许伤口,伤口处的白布立时被血水染红了。

任红昌刚问了句,"你想干吗?别乱动。"就看见曹智的伤口渗出血水,急的她大惊小怪起来,跟着"如何是好"的分贝就高起来。

曹智已说"没事的",他就怕她的大嗓门惊动了别人。但以任红昌救护车似的嗓音,不惊扰到别人才怪。

不一会儿,外边忽地又涌进一群人来,曹智转头望去,只见曹嵩阴沉着脸走在最前边,二娘、曹操、夏侯渊、夏侯敦、曹仁、曹洪、以及乐进一大帮子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任红昌忙迎了上去,行礼道:“太公(古代老爷的称呼)、二娘,您们来了”。

曹嵩"恩"了声,点了点头,目光没离开病床上的曹智。

任红昌向曹嵩行完礼,转脸向众人微点首,示意问好,再跟二娘轻声说了几句,然后就退了出去。曹智不听都知道,肯定告了他的状。

等任红昌一走,二娘坐上床沿,凑进查看曹智的伤口。不等二娘开口,曹智先说了,"二娘,我没事,刚刚不小心扯开了伤口,不碍事的。"

二娘一边用丝绢擦拭着眼角的泪痕,一边道:"那能没事,都射穿了,娘第一眼看到你时,你不省人事的那个吓人样,就别提了,娘真怕你。。。。。。呜呜呜。。。。。。"说着二娘又轻哭起来。

曹嵩在旁看了,皱了皱眉,道:"你看你又来了,他这不醒过来了吗?”

接着又转首对曹智说:“还算好,你中的是狼齿草的毒,毒性并不猛烈,你中毒后还在战场厮杀,毒行加速,这才昏迷过去,毒血已放尽,华佗再开几服药,养个三五日便能恢复了”。

二娘不理曹嵩,自顾自的一边抽泣,边嘀咕“那群什么山贼的,可真缺德,还在箭上煨了毒,我儿真要是有个好歹,可让为娘怎么办才好。”

曹嵩本来还想多问几句的,但老婆在那婆婆妈妈的发挥着母爱,问个没完,说个没完,他也插不上话,看看儿子也没事了,也不理二娘就先走了。

曹嵩为官多年,知道曹操和那些将领等人来看望曹智,毕定有话要讲,他这个家长在这,多有不便,说了句"你好好休息"继续寒着脸走了。

曹嵩表情冷漠不是他不关心儿子,他是心里有气。昨日,得到打败黑山贼消息的曹嵩,从三里外的暂隐地赶回曹府,战斗是已结束,曹操的大队人马也已赶到。但见到的是什么,是满目狼籍,到处是死尸,伤兵。这且不说,整个曹府到处被挖的坑坑洼洼,没一处干净地,他都快认不出这是他的家了。外加一个不省人事的曹智,他那个心痛啊!

这曹家庄园是他和曹腾耗费两代人的心血,经营起来的,被曹智这个混小子这么一折腾,弄了个面目全非。

古代人,特别是老人都有种家乡情怀,对家乡总是特别依恋,他们总认为家乡的家才是真正的家。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家乡,自己的家,死在其他地方都叫“客死异乡”,现在看看成什么样了。

还差点搭上曹智的小命,以曹嵩的人生观来看,这么折腾值得吗?他心里那个气啊!就别提了。

曹嵩走了以后,二娘还在那边嘟囔着要下人把华佗叫来,给曹智看看伤口。

这时,曹操突然开口:“乐进”

乐进忙回:“在”

曹操说:“去看看华佗好了没有,好了让他来一次。”

乐进说:“是”说完,转身匆匆去了。

二娘被曹操一声叫,这才有点反应过来,看了看曹操。曹操依然恭谨的站立在一旁,目不斜视,也没看二娘。二娘知道曹操和他不对味,嗯哼了两声,拉了拉曹智的被角,道:“你们兄弟间先说会儿话,我呆会再来。”

二娘一走,房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夏侯渊,曹仁等都过来和曹智开上两句玩笑。说笑一番前日深夜至明晨的战斗,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又打了胜仗,自然有谈不完的精彩片断。直到乐进陪着华佗进屋,众人才知趣的告退了。

华佗察看了曹智的伤处,告知确无大碍,重新上了点药,换了被血水印红的白布,包扎了伤口,匆匆退了出去。

现在房里只剩下曹操、曹智俩人。曹智独自面对曹操多少有些尴尬,暗想,曹操带兵突然出现在谯县,肯定是在谯县的部将中,有人通知的曹操,多数应该是夏侯渊这小子。哎!以曹操的精明,不难猜出曹智那点小心眼,所以曹智有点心虚,不知该和曹操怎么说。

曹操身上还挂着曹智那把波斯弯刀,那是曹智和曹操逃出洛阳时,俩人分手时仅剩的兵器,当时因为曹操要引开追兵,曹智就把弯刀给了曹操,之后曹操就一直带在身边。这把刀不仅是把杀人的利器,也是他们兄弟俩情义的一种见证。趁这的工夫,曹操从身上解下弯刀,轻轻地挂在朝南的墙壁上。曹智眼睛一瞥,正巧看到曹操挂完弯刀转过身来。俩人相示一笑,不由都想起了刺杀董卓不成,逃亡的那段情景。

曹操看着曹智闪烁不定的眼睛,哈哈一笑,摸了摸曹智的头,道:“怎么,两月不见,我二弟会害臊了。”

曹智一手挠着头皮,尴尬得嘿嘿直笑。

曹操跟着笑了笑,拍拍曹智那条未受伤的臂膀,脸色逐渐转为正经,道:“二弟,咱们是亲兄弟,关上门怎么说都不要紧,你说是不是,这次的事。。。。。。”

曹智接口道:“大哥,我知道,这次对付沙里狗,我一意孤行差点搞砸了,都是我的错。”

第四十章 叙话

曹操呵呵一笑,道:"那到不尽然,你独立面对这群悍匪,能做到这样,已事属不易。<接着又自嘲道:"我在你这年纪,还不一定做得到这么好。"

曹智被说的有点脸红,他完全是仗着现代见闻和几个月前的一些战斗经验,才会有些鬼点子。

"只不过,在有些临战决断上,鲁莽了些,比如,你盲目带兵下山迎敌,单枪匹马冲入敌营,都是很危险的,身为一军主帅,要统筹全局,徒逞匹夫之勇,那是万万不该的。"曹操悠悠道。

曹智应着“是”,不用说肯定都是夏侯渊这小子告的状,他也很后悔没听夏侯渊的,没有早点带兵撤回曹府。如果听了夏侯渊的,曹府就不会势单力薄了,也许自己的弟兄就不会死伤这么多了。

想到夏侯渊,曹智想起了曹操奇兵突到谯县的事。趁着机会问曹操"谁给他报的信。"

曹操道:"夏侯渊让他弟弟夏侯障来了趟陈留。"

曹智哈哈笑道:"怪不得,我身边这几个,这个把月一个没少过,我想你怎么会突然带兵来援,原来是夏侯障报的信,这夏侯渊也真放心他弟弟,那小孩今年十五吧?"

曹操道:"嗯,十五也不小了。"

曹智道:"大哥,这夏侯障几日前到的。"

曹操道:"五日前。"

曹智想了想,那个时候正是他拒绝夏侯渊、曹仁等向曹操求援的时间段。没想到,夏侯渊这小子心眼越来越多,玩起了"暗度陈仓"来了。但曹智心里一点没有怨恨夏侯渊的意思,相反还暗自庆兴还好有夏侯渊在身边,要不是他这次"暗度陈仓"的通知了曹操,在最后关键时候曹操带兵杀到,他和沙里狗的黑山军鹿死谁手还是未知数。

想到和沙里狗的生死决战,曹智不由心有余忌,问曹操道:"沙里狗的黑山军全歼了?"

曹操道:"没有,最后俘获了一二百人。"

曹智问:"那我的人马还剩多少。"

曹操略带尴尬地低声道:"还剩三四百吧!"

曹智"唉!"了一声叹,马上拉了张苦瓜脸。心里立时琢磨开了,开局不错的一场战局,到最后成了歼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痛结果。曹智懊恼啊!怪只怪自己太轻狂,取得了点战果,就沾沾自喜,没有很好的听取夏侯渊等的正确意见,做出适当的兵力部署,以至于差一点兵败垂城。曹智完全有机会取得完胜的,但这就是战争的魅力,战局稍纵即逝,你稍不留意,就可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曹智不免有些沮丧,继续问曹操,道:"那沙里狗的那些人马,怎么安置。”

曹操道:“先关几天,等过几天再收编了他们。”

曹智道:“噢,那就好,我还怕你会杀光他们呢。”

曹操呵呵笑道:"倒是有人这么说过,但我没答应,我们正在用人之际,这些人虽说有些匪性,但只要稍加训练,就是能争善战虎狼之师。"

曹智也是非常认可的这点,这些黑山贼虽然是土匪出身,但毕竟久经沙场,单兵作战能力强,从这次和曹智的部队交手中就可见一般。

顿了顿的曹操继续道:"为了让你剩下的弟兄解恨,我答应了他们鞭尸,你那群弟兄恨黑山贼,恨得牙直痒痒呢。"

“什么鞭尸?鞭谁的尸?”曹智急问。

“沙里狗啊!”曹操答说。

曹智一听要鞭沙里狗的尸,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这么残忍的事怎么可以呢?连连摆手道:"不可以,不可以,人都死了,还做这种事干吗?"

曹操看曹智的激动样,已走到床边,扶曹智坐了起来。

作为现代人的曹智那能接受这么残忍的事,靠稳后,继续道:"大哥,这沙里狗是杀了我们不少人,但他也算条汉子,是真刀真枪和我决战而死,人都死了,还搞这些,有必要吗?这太损阴德了。“

曹智倒也不是对沙里狗有多大好感,只是觉得这样做太残忍。战场上真刀真枪厮杀,死伤各安天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人死了还要鞭尸,曹智是接受不了的。

曹操听着曹智的话,点着头。

曹智继续道:“再说对你准备收编的那些黑山贼也会照成心里障碍。”

虽说曹操不懂什么是"心里障碍",但大致意思明白,觉得曹智说的有点道理。其实他并不想这么做,主要是为了平众怒,想让曹智死剩下的将士泄泄私愤。,曹操"嗯"了声,道:“有道理,过会儿,我在和夏侯渊他们议一议。”

曹智看曹操点头了,也就没在多说什么,房间里沉寂了一会儿。

曹智突然打破了沉寂,他在想沙里狗时,突然想起了沙里狗动曹府脑筋的起因上,这个问题至始至终没有得到答案,现在想到了,就问曹操:"大哥,这沙里狗以前和我们家有仇吗?"

"没,根本不认识。"曹操说。

"丹阳太守周欣呢?"曹智追问。

"也不认识,只是在官场上听问过此人。"曹操提起这事,也是满腹疑虑,不解道:"这次的事,我已听夏侯渊他们说了,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就算老爹为官这么多年,也没和什么人接什么冤,这周欣更是连面都没见过,怎么会勾结黑山贼打我们曹府的主意,而且隔的还挺远。"

听曹操这么说,曹智肯定曹家前世今生没和黑山贼或周欣结仇、结冤。别人或许还有不清楚的事,曹操不可能不清楚曹家的事。当然曹智也应该清楚,但现在的曹智已不原来的曹智。现在的曹智继承了原来曹智的身体,但没继承思想和记忆,所以一直认为曹家或许有不为人知密闻,以至于招至此次的劫难。但现在基本可以消除这种想法了。当然曹操也有可能藏着掖着点什么。但以这段时日曹智和曹操的相处来看,曹操应该极度信任自己的这个弟弟,感情甚至于超越同曹嵩的父子之情。现在又是俩人之间的私语,曹操应该不会对曹智隐瞒什么。

俩人都为此事冥思苦想了一番,但都找不出结果。曹操哈哈一笑,拍了一把大腿,道:"不去想这些烦人的事了,你累不累,我们兄弟分开了好些日子,聊些开心事。"

曹智道:“不累大哥,我正想问你呢?你怎么出的洛阳?一路怎样?”。。。。。。曹智也的确很想了解曹操和他洛阳分手后的情形。

第四十一章 世事难料

曹操和曹智接下来的谈话,差点没让曹智晕过去。{泡.书。吧。首.发}

聊过些俩人别后的事情,曹智自然问到了曹操在陈留的情形。谈到陈留,曹操明显来了兴趣,眉飞色舞一通侃,听得曹智张大了嘴定格在那里。

怎么会事呢?

还要从曹智的那封信说起。

曹操得到了张邈的帮助后,就在陈留当地招兵买马。募兵的事倒是顺利,没几日,就招到了两三千兵马。张邈是太守,本来就有三千守军。这样一加,他们也有五六千人马。有了人马曹操心就躁动起来,每天盘算着什么时候打董卓。但盘算来盘算去,总觉得力量单薄了些。这董卓的西凉军,曹操可是见识过的,用"兵强马壮"来形容是一点不为过。

董卓控制京城后,他的大部西凉军都靠拢到了洛阳附近,基本取代了司隶区对京城的防务。又因为董卓目前控制的还是正统的东汉中央政府,一些受传统的封建思想毒害严重的人士依然愿意围绕在董卓的中央政府周围,其中不免一些有兵权的高级将领,所以现在董卓不光兵强马壮,而且人马众多。曹操据得到消息分析,估计董卓现有大约十万到十五万兵马。

曹操虽说是义师,但他这五六千人马只够给董卓塞牙缝的。

曹操正感英雄气短之时,正巧夏侯敦带着一千人马和十几车财物到了。多了人马和军费,曹操自然高兴,这还不是最让曹操来劲的。读完曹智的书信,才是让他最来劲的。

曹智在信中提到的联盟,袁绍,给了曹操灵光一现。这是多好的主意,兵马不够,可以搞联盟,天下对董卓不满的人大有人在,联合起来力量就大了,还怕他董卓。

联盟的盟主舍袁绍还能取谁,曹操认为袁绍太合适做这盟主了,第一,袁绍出身高贵,他有"四世三公"的背景,汉代“三公”这个职务的地位是很高的,仅次于皇帝的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们家在官场上门生故吏众多,袁家是现在东汉王朝最炙手可热的显赫家族。第二,袁绍长得一表人才,非常漂亮,聪明伶俐能说会道,也善于处理人际关系,和众多名流、士大夫都有来往。有他来等高一呼,再合适不过。

曹操看完信后,哈哈大笑不止。心想,"我这二弟啊,自从那次摔伤脑袋后,这灵光乍现的想法是越来越多了,以前也没这么聪明,看来是摔好了。"曹操现在可不管曹智信上是让他参加联盟,还是不要参加联盟。他现在找着了一条讨伐董卓的速成道路,心头热啊!赶紧去找张邈商议去了。

没过多久曹操、张邈公开打出旗号,要成立义军讨伐董卓,其实曹智已经这么做了,但他没好意思说。

曹操志得意满认为这是他目前这一生做得最有意义的一件事。任何事做得越早,越是能让人记住,让历史记住。曹操“首倡义兵”,抢了第一份。曹操的这个倡议得到了天下英雄的响应,各路诸侯、豪杰纷纷起兵,举起义旗,要讨伐董卓,匡复汉室。

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渤海太守袁绍、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遣、济北相鲍信同时起兵,组成联军,并公推袁绍为盟主。这支军队由于驻地都在函谷关以东,因此就称为“关东义军”,也叫“关东联军”,简称“关东军”。

提到这位渤海太守袁绍,曹智一时没搞明白,袁绍怎么成了渤海太守。那这段时间袁绍又在干嘛呢?曹操向他解释了这位关东盟主近期表现。

这还要从董卓进京开始说起,董卓进京以后就琢磨着换皇帝,他要废掉皇帝刘辩,立陈留王刘协为帝,因此找袁绍商量。为什么找袁绍商量呢,因为袁绍的叔叔是太傅,是“三公”之一。曹智的老爹曹嵩当时也是“三公”之一,是太尉,但在董卓进京以前,就被曹智绑回老家了。董卓进京时,何进已死,所以当时京城中就袁魁一位“三公”于是董卓就想让袁绍传话给他的叔叔,请他的叔叔出来支持一下他换皇帝这个事情。袁绍一听眼珠子一转,对这个董卓说:“那我回去跟叔叔说说”,然后就跑掉了。

袁绍逃出洛阳后,为了面子,就跟人吹嘘,他是如何当场义正严辞的拒绝董卓,他骂董卓“这个皇帝怎么能随便换呢?皇帝就是你换的吗?”董卓一听勃然大怒,把刀唰的拔出来,就骂袁绍,“臭小子,竖子,天下的事难道不是我说了算吗?你以为我董卓的刀不快吗?”

董卓这么一骂,袁绍不甘示弱,唰一把也把刀拔出来,一把横过来横在胸前,刀刃对外刀背对内,说:“天底下难道只有董大人的刀是快的吗?”然后后退,退出会场,连夜逃出京城。

这是袁绍自己这么说的,曹智才不信他有这个胆。不管怎样,袁绍因为反对董卓这件事,而天下闻名。

袁绍从京城洛阳逃出来的时候,董卓准备是要追杀袁绍的,这个时候京城里面有几位名士跟袁绍关系很好,就去劝董卓。说大人不要这样,这个袁绍他是个年轻人,他不懂事,他不识大体,一不小心得罪了您老人家他又害怕,他当然要跑嘛,他没有别的意思,但是袁氏家族的“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您不如任命他做一个太守,他必然会感恩戴德,袁绍如果对董大人您感恩戴德,那么太行山以东不都是阁下的了吗?哎董卓说这有道理啊,好,就任命袁绍做渤海太守。

但董卓这土匪,哪能就这么解气。没几天,董卓就把袁绍的叔叔,太傅袁魁一家全给杀了。

袁绍逃出京城后,日子也不好过。袁绍首先逃到了冀州,冀州是韩馥的地盘。韩馥能当上冀州牧,就是靠袁绍家的关系爬上去的,袁绍想逃到这应该是安全的。没想到这个韩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听说袁绍来了,还被任命为渤海太守。韩馥马上就紧张了,怎么办?是不是抢我地盘来了,韩馥马上派兵把袁绍看管起来。

冀州牧韩馥,是个没主意的人。正在这时,韩馥同时收到了曹操、桥瑁写给他的信,信上大致说,曹操这边已经准备起义兵,桥瑁也准备参加,大家联合起来去对付董卓。信写到韩馥这里,韩馥居然拿出来问手下谋士,说:“你们看,这个董卓和曹操他们要打起来,我们是帮董卓呢?还是帮曹操?”他手下一个谋士叫做刘子惠的,马上跳起来说:“我们起兵是为了国家,怎么要问帮谁呢!”一句话说得这个韩馥满脸通红,说:“那为之奈何啊”,刘子惠就跟他出了个主意说:“按兵不动,兵者凶器也,不可为首。”他的意思是做人不要为天下先,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是先烂的,我们先看一看人家怎么样,人家动咱也动,人家不动咱也不动。看来这个刘子惠也不咋的,但这个话韩馥他听进去了,因为韩馥他最怕的是丢地盘。韩馥的冀州这个地方是很富庶的,据说冀州现存的粮食足够吃十年的,所以韩馥最怕人家来墙他的地盘,尤其怕袁绍。后来曹操也听说了袁绍被韩馥软禁着,多次斡旋,联络了孔伷、刘岱、王匡、桥瑁、鲍信说情,多次与张邈联名书信给韩馥,直到最后“关东联军”成立,大家一致推举袁绍为盟主,韩馥没办法才把袁绍放出来。

袁绍当上“关东盟军”为了表示对曹操的感谢,第一件事就任命曹操为“奋武将军”。

从逃出洛阳开始,曹操、曹智都成了通缉犯,也就没了官职。现在这官职虽说是袁绍封的,不是那么正统,但总比没有好,曹操那高兴劲就别提了。

兴致高昂地曹操说着说着也不知怎么说到了任红昌,曹操说:"这次这个姑娘倒是不错,人长的漂亮不说,还贤惠,你昏迷不醒的一天一夜,她衣不解带一直伺候着你,我来过几次,看的出她很担心你。"

曹智恩了声,从任红昌哭红的眼睛,他已经知道了。

"你想收她做妾,还是。。。。。。"曹操不顾魂不守慑的曹智,继续喜仔仔地说:"你如想娶她做妻,怕老爹会有门户之见,她毕竟出身悲微,还是收她做妾吧!"

曹智现在可没心情跟他扯这些事,他还没完全从曹操组建"关东联盟"这件事中平复过来。

曹操接着又道:"我这次在陈留也娶了房妾,也温柔贤抒着呢,挺和我意的。"

"啊?从没听你说过。"曹智有点惊奇,才几个月不见,这么快就娶了个小老婆。

"恩,临时决定的。"曹操说。

这还有临时决定的,古代娶妻要讲究甚么门当户对,娶妾是比较随便的,不像娶妻,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就是曹操在这一两个月所干的事,曹智听完,差点晕过去十次。他再次强调是让曹操不要参加关东联盟,曹操正在热乎劲上,那听得进去,再说木已成舟,这关东联盟的发起人还是曹操。唉!也挽回不来了,曹智只能在那边叹气,真后悔写那封信.曹智懊恼啊!也没心情再和曹操谈下去了,说自己累了,想睡会儿,曹操就走了。

第四十二章 爱是美丽的

黄昏是美丽的,金子般地夕阳挥撒在平静的涡河湖面上。<

曹智一个人坐在涡河边,想着心事。他的伤通过这几日的休养,再加上华陀的妙手回春,已好的差不多了。包括受伤最重的李典,也好转的挺快。这小子断了两根肋骨,全身刀伤有十几处,没死算他命大。曹智去看他时,听他述说了他们战斗的惨烈。曹智想像得出,两百马步兵对两百骑兵是何等的情形。

古代武将相对是忠贞的,曹智又以心换心地对待他们。李典面对曹智自责不已,没挡住黑山贼。曹智拍拍李典的肩膀,告诉他"应该自责是他。"曹智和李典推心置腹的谈了一次,宽解他的同时,用心的交流使他们的成了真正地朋友。

现在曹智正坐在平静地涡河边,反省自己。从备战开始想到与沙里狗的大战,想到精彩的部分,也想到了他诸多失误之处。自己的性格自己知道,曹智和现代年轻人一样,激进、冲动、浮躁,有时甚至鲁莽,这是年轻人的通病。自己以前的想法真的相当幼稚,以为凭着自己的现代知识和现代训练,自可在这时代大展所长,岂知战场之复杂,瞬息万变,匹夫之勇根本左右不了战局。

今时今日的曹智是身在曹家,处于曹操霸业的起步阶段,这些毛病都应改,否则再来一次曹府保卫战,结果可能是制命的。

河潭上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但依然没有惊动想的入神的曹智。

任红昌轻轻地蹲在曹智身边,看他没什么反应,拔了棵小草,在曹智后勃劲挠了两下。

痒痒的感觉使曹智回过神来,扭头一看是任红昌,嬉皮笑脸的看着曹智,曹智看到任红昌,也笑了。男人在失落时,总希望女人出现在身边。

最近一段时日,不只为什么,曹智只要见到任红昌,心中就充满了喜悦。他在病榻上躺了几日,任红昌就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几日,使曹智充分体会到了古代妇女的温柔。

“大嗓门,你什么时候来的?”

“哼!你老叫人家大嗓门,难听死了,你个大坏蛋。”任红昌说着,还嘟起小嘴,假装生起气来。

“哈哈,我是大坏蛋,你就是小坏蛋。”曹智说着话,拉起任红昌,挪了挪屁股,让出点地方,让任红昌与他并排并坐在了石头上。

任红昌撇开了曹智的手,但依然坐在了曹智旁边。任红昌今天穿了件荷绿色衣裙,衬托得她的皮肤更白润,也更显出它的风姿绰约。

曹智越看越喜欢,轻轻掠起她耳旁掉下的一捋发丝。

任红昌本能的闪躲了一下,羞涩瞥了一眼曹智,配合的摆正身子,让曹智完成了动作。

“这几天辛苦你了。”曹智轻声道。

“哼,你还老欺负我。”任红昌邱了邱精致的小鼻子,半滇半笑得说到。

男人就会得寸进尺,看任红昌笑了,曹智把手搭在了任红昌的肩上。

“让我好好看看我的小可爱,这几天没睡好,是不是老点了。”

曹智是开玩笑,任红昌可认真起来。女人最怕别人说她老了,古代、现代都一样。

任红昌紧张地转过身子,问曹智:“那里老了?那里。。。。。。”

曹智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快笑了,趁着任红昌转头让曹智看左边脸有没有邹文时,飞快地在那嫩脸蛋上亲了一下。

任红昌明显有三秒钟没反应过来,呆了呆后,粉拳雨点般的落在曹智胸膛。滇骂道:“你又欺负我。”

曹智飞快地逃开,嘻嘻哈哈的绕着石头跑,像个小孩。任红昌跟着追打,小脸通红,脸上像有点生气,其实心里美滋滋地。

一对小冤家快乐地在河滩上追逐着。任红昌娇小自然跑不过曹智,还时不时被曹智回身偷袭两下。曹智专挑腰眼等地方,捅咕一把,弄得任红昌又痒又气,但却总打不着曹智,气得小脚乱蹬。

喜闹了会儿,曹智怕任红昌真生气,故意跑慢,让任红昌抓住。

任红昌的小拳在曹智的胸膛上乱捶了一阵,才发现,刚刚跑得太急,曹智又是故意放缓速度,任红昌整个倒在曹智的怀里在捶打。任红昌的小手停在空中,仰脸看着曹智。俩人的距离是那么的近,甚至于感觉到了对方的呼吸。

任红昌的心在乱跳,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时间仿佛停止了,俩人的眼中,万物都已不复存在,只有了彼此。

女人总是比较理智,任红昌反应过来,想抽身出曹智温暖的胸膛时,微微往回抽动的小手被曹智一把抓住,往前一带,任红昌柔软的娇躯从新跌落回了曹智的怀里,任红昌像只温柔的羔羊,没有丝毫反抗。

曹智热情似火的双眼紧紧地注视着任红昌,双手已抱紧了任红昌柔软身体,心在一点点的靠近,脸在一寸寸的凑近,当曹智饥渴的唇印上任红昌红润地双唇时,曹智的小宇宙在爆炸,脑子接近一片空白,印象出现的只有任红昌和她的唇。

任红昌脑子也是一片混乱,嗡嗡作响,只能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正当两人天旋地转之时,一个不协调的声音出现了。

“二公子,二公子,二。。。。。。二。。。。。。”曹安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了过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他,被眼前大胆的一幕惊呆了,说话跟着结巴起来。

任红昌首先反应过来,挣脱着离开了曹智的怀抱,羞红着脸躲到一块大石后,看也不敢看曹安和曹智一眼。

曹智可是现代人,现代人当街接吻又如何,何况一跟班书童。曹智根本没过瘾,他抱紧任红昌不让她离开,但任红昌脸皮薄,硬是强挣开了。

曹智瞪了一眼曹安,双眼喷出烈火,暗道“老子每次关键时刻,都有人来横插一杠,今天又是你小子,不说出个子无貌丑,今天非打扁你个臭小子。”

“干什么来了?”曹智问话时,两鼻孔喷出得简直不是人气。

曹安这愣小子,哪见过真人亲嘴秀,愣在那,不知该进还是该退,呆了半天,曹智牛哄哄的问他,才算帮他想起了来找曹智的正题。

“哦,哦,二公子,快,快。。。。。。太公。。。。。。太公出事了。”曹安结结巴巴的答到。

“什么,老爹,怎么了?”曹智早上还见过老爹曹嵩,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任红昌听见“太公”出事,也从石后转了出来,等着曹安的回答。

曹安急得团团转,拽着曹智就往家跑。

第四十三章 曹嵩中风

曹智和任红昌、曹安赶回曹府时,曹嵩房间前厅已站着曹仁、曹洪、夏侯敦和来回笃步的夏侯渊。{泡,书。吧,首。发}

福伯一见曹智来了,赶紧让他进房。任红昌和曹智名分未定,只得在房外止步,不过夏侯渊等也都不把她当外人,等曹智进去后,主动和她说了她未来公公的情况。

谁都知道她和曹智的关系,就连整个曹府的下人都知道,他将来肯定是曹府的二少奶奶。

曹智进得屋里,只见曹操站在房中,神色焦急,回头看了眼曹智,挥手让他过去,跟他说了曹嵩的情况。

今天早上曹嵩起来就觉得头有点晕,男人好面子,所以也就没说出来,撑到快要吃晚饭前,站起身来,去拿什么,一个不稳,突然就摔下去了。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着不醒人事,吓得二娘急叫起来。

还好最近由于曹府伤员过多,华佗一直住在曹府,医治受伤的士兵。曹嵩一摔倒,他很快就被叫到内宅,现正为曹嵩把脉诊断。

二娘坐在曹嵩的床边,抹着眼泪,她旁边站着曹智的嫂嫂丁氏,不时安慰两句二娘,再转头看看自己的丈夫曹操和病榻上不省人事的公公曹嵩。

曹智听曹操说完,大概明白了曹嵩可能是中风,老年人很容易得这种病,在现代也是很麻烦的病。不知华佗行不行,现在毕竟比一千年后现代相比,无论医疗条件还是医学认知都不能同日而语。

不一会儿,华佗诊治完毕,摇着脑袋来到房中唯一几案旁,也是曹智、曹嵩站立的地方。曹操请他到外厅坐,问问病情去了。

华佗一离开曹嵩的床边,曹智就替了上去,走到床边看看老爹的情况。

曹智一进屋,就想去看看曹嵩,但当时床边已经有华佗、嫂嫂丁氏和二娘,曹智再过去就太挤了,影响华佗的诊治。而且他也急于知道曹嵩的情况,所以就先和曹操说了会儿话,了解了情况。最近,曹智很少见曹嵩,一来他伤势未愈,大部分时间呆在屋里。二来,曹嵩和两个儿子都呕着气,他怪曹智大逆不道,犯上作乱,才会招来匪患之灾。没想到大儿子曹操也这样,从他带回来的兵马就已看出,曹操也参加了反政府行列。后来还知道,曹操联合袁绍等人成立个什么联盟,声势比这搞得大多了。曹嵩那个气啊!天天担心起两个儿子的前途来。估计这次中风多半是被曹智、曹操气的。

曹智探进脑袋,只见曹嵩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眉头紧皱,手脚不停的抽搐两下,看上去情况不是很好。坐在床边的二娘,看见曹智来了,边哭边哽咽道:“咱家也不知是怎么了?先是你,现在是你老爹,这可怎么办啊?嗯。。。。。。”

“二娘,不要急,有华郎中在呢,他医术高超,一定会药到病除的。”曹智赶紧安慰道。曹智也想不出怎么安慰二娘,他的医学知识也有限,他在现代也不是学医的。

这时嫂嫂丁氏道:“娘,你不要太难过了,公公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二娘听了丁氏的话,算是止了哭,目注曹智悠悠道:“每个人的命天注定,强求也强求不来,哎!”

曹智一时也不明白二娘这么说的意思,继续宽慰了他两句,就跑出去听华佗诊断去了。

曹智出房,任红昌就进去了,看有什么可以帮到二娘和大嫂的。任红昌其实是个挺懂事的女孩子,就是有点泼辣。

曹智看到任红昌想到他的泼辣,由辣联想到了生姜,唉!他在现代的外公也中过一次风,出院前后,曹智看到过他妈用生姜擦拭他外公颤抖的半边手脚,说是偏方。也许对曹嵩也有效,赶忙让福伯去厨房取来生姜,切开后交给任红昌去给曹嵩试试。

曹智到前厅时,华佗正掠着稀疏的胡须,已沉吟了半响,道:“太公的病不好说,姑且只能试试。”

“那病因何在呢?”曹操接着问。

“貌似邪风入体,经络受阻,导致七情不遂、情志所伤、气虚邪中,而病机在于虚、火、风、痰、气、血不和,日积月累又加上最近劳累过度,引发了病机,以致太公人事不省。”华佗道。

这段话说完,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没听懂,只知道曹嵩病得不轻。

“那如何施救呢?”曹操问出关键。

“先开几付汤药,看看再说。”给有钱人家看病,也真够难为华佗的,不敢开罪于这些大户人家,话又不敢说满,因为除了差池担待不起。

“中风不就叫脑梗塞,不应开刀吗?”曹操听到就吃几付汤药,按捺不住了,病因没听懂也就算了,治疗就吃几付汤药,哪能好吗?忍不住摒了这句出来。他这话一出,骇然全场,这古代人哪能接受开刀这种现代观念。

曹操把眼一瞪,叱道:“你个竖子,胡说什么呢?好好的人开膛剖肚,还能好吗?”夏侯渊等也都以为曹智又犯糊涂了,反正他们也习惯了,曹智经常会蹦出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

曹智说完也后悔了,他说的是现代医疗手段,三国时代的古人哪能理解。

曹智正尴尬呢,华佗不顾宾主身份就插话了,“二公子,你刚刚说什么,脑什么?”

“脑梗。。。。。。哦!还可以叫‘中风’,就是说脑子里有某根血管被东西堵住了,所以就影响人的正常行动,甚至于生活自理能力。”曹智看华佗感兴趣,啃啃一顿说。

华佗听到最后以从席上站了一半身起来,就那么停在半空。他震撼啊,他也只是估计曹嵩可能是脑子里有邪风侵入。这曹家老二尽能把病理能讲得如此清楚,像是看到过人脑似的,只是有些专业用词和他不一样,意思是对的,还如此大胆的提出“开刀”这种新思想,真是难能可贵。其实,他也有往这方面研究,但是却突破不了世俗的束缚,也不敢说出动刀开颅这等惊世骇俗的想法。

“二公子真乃高人,病理分析得有理有据,不知二公子师承那位高人。”华佗说完还真认真地看着曹智,等他回答。

曹操他们一左一右看着他们俩说话,也插不上嘴,都纳了闷,他们几个差不多都是一起长大,曹智骑马打架倒是跟他们学过,那学过什么医术。但又看他说的头头是道,连华佗都说对。

曹智心理也是叫苦不以,他那懂什么医术啊!他就是把现代耳熟能详普通病理说了出来,就怪自己嘴快,现在骑虎难下了。

曹操看出自己弟弟的尴尬,赶紧打圆场,道:“哈哈。。。。。。他那学过什么医道,别听他胡说八道,各位见笑了,见笑了。。。。。。哈哈。。。。。。”

曹操笑着环顾众人,夏侯敦等也跟着干笑起来,但这话主要是说给华佗听的,这里就他一外人。但华佗像是认死理的人,恭谨地看着曹智继续道:“敢问二公子可有治疗令尊病症的良策?”

“啊!我啊!没有,没有,还请华郎中多费心,家父全仰仗华郎中。”曹智也认真地回答到。

华佗看曹智刚刚还说得头头是道,这会儿又不像开玩笑,倒是失望不已,华佗这种人缺的就是知音,本来还以为碰上个志同道合之人。

郎中这个职业在古代不是那么受人尊敬,华佗虽有才华,苦于世俗眼光,知音难寻,像曹智这种有着惊世骇俗想法的更是难觅,但现在看来这个天才少年只是昙花一现的突发奇想。

华佗坐回自己席位,继续冥思苦想给曹嵩的药方来。曹操已命人送来了笔墨。

曹智安静了会儿,他总觉得就吃几付汤药,治不好曹嵩的病,他也冥思苦想着现代人是怎么治中风的。曹智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古装片里“兵魄银针、金针过血”什么的,唉,不知道华佗会不会。

大家都安静的等待着,曹智凑到华佗身边,轻声问:“华先生,你会不会针灸啊?”

虽然说得轻,但大部分人都听到了,华佗停下书写再一次惊讶地看着曹智说不出话来。曹智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惊讶,原来华佗早有用银针扎穴的治疗方法,但却不为曹操这样上层人士所接受,他们怎么怎都认为这种方法不可靠。

曹智一听才知道原尾,原来针灸的发展还经历过这样的尴尬。

曹智为了说动曹操他们,不惜以身试法,让华佗当场扎了他两针。并告诉他们要治好曹嵩,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曹操也知道这种病很难医治好,他叔叔,也就是曹仁、曹洪的老爹就是那么一跤摔下去,不省人事后三四日就死了。在古代碰上些疑难杂诊,基本只能听天由命。

曹仁等也劝说曹操试一下华佗的针灸疗法,曹操才算勉强答应。

正在这时,丁氏欢呼雀乐地跑出来,"醒了,醒了。。。。。"

"什么醒了?"曹操有点凶的问丁氏。

丁氏被曹操一骂,赶紧收了雀乐之态,但依然高兴地说:"公公醒过来了",再转目对曹智说:"小叔的姜有用。"

曹操等对后半句听的一知半解,但也不急深纠,呼的一阵,拥进了房里。

第四十四章 投来个土匪

曹嵩的中风在华佗施以方药,兼以针灸之下,好的比想像中的快。[泡!书!吧!超!速!首!发]刚开始的时候,曹嵩连话都讲不清楚,半边身体也不能动弹。个把月下来,在华佗和家人的精心照料下,讲话最起码能使二娘、曹智他们听得懂了,也能在别人的搀扶下下床走动,走动,中风的后遗症已基本痊愈。

曹操本来解完曹府的围,就即刻赶回陈留。"关东联盟"刚刚成立,要干的事很多。但被曹嵩中风的事给担搁了,未能及时成行。

曹智巴不得曹操不回"关东联盟",但曹操现在是有着满腔热血想为国家、为民族做点大事,他是一直想像他的“月旦评”上说的那样做个治世能臣的。

但曹操毕竟是长子,弟弟曹智又有伤在身,他这时候一走了之,怎么怎也讲不过去。袁绍已来过多封信函,催促曹操回营,但曹操总归放心不下家中的老父和曹智,所以一推再推返期。

这几日,曹嵩病情大为好转,使曹操大为高兴,也就安排起率部回营的事议来。

那天曹操正在和曹智、曹仁、夏侯渊等在军帐中谈论“关东联盟”的事,忽然夏侯惇领着个黑大汉子进来。曹操一看这黑大汉子,长的够敦实,看起来有几分蛮力,他这时正值用人之际。这几天来投军的那些人,有些个歪瓜裂枣的他都收了,今天一看这黑壮汉,忙问:“这是哪来的壮汉?”

夏侯敦介绍说:“他姓许名褚,乃是东郡人。”

曹操“噢”了声,倒是听说过此人,传闻此人豪侠仗义,可为朋友两肋插刀。有一年,他为一个朋友报仇,由东郡只身赴富春,欲刺杀县令李永。不料李永警卫甚严。许褚手中提酒,怀揣短刃,假装拜访者,竟混入了大门。待李永接见时,他上前就是一刀,正刺中胸膛,接着又一刀,断了李永喉管。然后,许褚顺手从兵器架上取一把了槊,割下李永首级,提在手上,大摇大摆地走向街市。说来也怪,他后面有数百追兵,竞无一人敢上前扑捉,就那么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穿过闹市扬长而去。从此以后,许褚便闻名江湖,后来在东郡一带落草为寇。

许褚一进帐,朝着当堂而坐的曹操“扑嗵”一跪,声如洪钟地道:"小人,许褚拜见曹主公。"

曹操一看这许褚人长得粗鲁,隶书倒是周全,第一次见面就行如此大礼,受宠若惊地道:"壮士如何行此大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说着站起身来,手向许褚虚托着,示意请起。

许褚来这之前,也知道人家曹家义军是官宦背景,所以他特意请教了一名账房先生,账房先生告诉他“这曹家义军不同于江湖帮派,投奔得有投奔的礼数。”许褚让账房先生教了些觐见的礼数,才来的曹府。

夏侯敦会意拉了把许褚,这许褚到也不是扭捏之人。夏侯敦一拉他,他就老实不客气的蹦了起来,也不等人招呼,自己找了靠帐边的几案,叉开大腿,坐了下去,不怕生的看看这个,打量打量那个。

这叫许褚的莽汉,一副憨态,引得众人窃笑不已。

夏侯敦简单介绍了一下许褚的出身和来意。原来这许褚自从落草为寇之后,打家截舍,占山为王,没一年就拉起了一千多人的对伍。日子过的倒是快意舒坦,虽说每天都在刀口上舔日子,但他自认为活得挺自在。不成想,自从黄巾军又闹起来之后,在东郡一带的黑山军多次拉他入伙,许褚过惯了一家独大的山大王生活,所以不愿入伙黑山军。结果因此事勒恼了黑山军的白绕,竞然发兵攻打许褚的山寨。

白绕派了沙里狗的部队攻打许褚的山寨。沙里狗的部队兵强马壮,人多势众,把许褚打了个落花流水,直至赶出了东郡地界。

许褚带着四百多残兵败将逃出东郡,一路东多西藏,又遇官兵围剿,可为损失惨重。

许褚从此是恨透了黑山军,特别是这沙里狗。近日听说这沙里狗在谯县全军覆没,沙里狗也已伏诛,死在一个叫曹智的人手上。他得到消息欢心雀乐,随后带上二百多人的残部来谯县投奔曹智。

听夏侯惇林林总总说着许褚的经历,许褚早以等的不耐烦了,好不容易等夏侯惇说的差不多了,迫不及待地许褚朝着曹操问:"敢问你就是曹智,曹主公吧?"

大伙本来都绕有兴趣在听许褚的故事,突听他找曹智,搞不懂他何意,把目光齐刷刷的看到了曹智身上。

曹智坐在曹操左手席,听罢,疑惑地看着许褚,长身而起,刚要抱拳向许褚施礼。许褚腾腾地跑到曹智跟前,崇拜明星似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曹智,粗声粗气地问:"兄台请了,听说沙里狗死在你剑下?"

曹智奇怪地“呃,哦!”着回道:"正是。"

许褚听罢,扑嗵一声再次跪倒,只不过这次跪在了曹智跟前。

曹智正要弯腰伸手去扶,许褚已热泪盈眶地道:"恩公,你可是俺们山寨的恩人,俺那死了得几百弟兄,总算可以瞑目了。"哽咽完几下的许褚继续道:"俺许褚发过誓,谁要宰了沙里狗这狗娘养的,俺这辈子就给他做奴才,做牛做马当个使唤下人。"说着就噔噔噔朝曹智连叩三个响头。

曹智急忙一边掺扶许褚,一边道:"使不得,使不得。。。。。。"这许褚壮得像头牛,曹智是拉也拉不动。

正当曹智大为尴尬之时,曹操笑道:"原来你来投的是我二弟的曹军,不是我啊!"接着转首对众人高兴地说:"没想到,我二弟一战成名,都有人募名来投了啊!哈哈哈。。。。。好,我们曹家个个都能成个人物。"说着欣喜的看着曹智。

夏侯渊等都跟着起哄起来,笑声不断。

许褚这死心眼,愣是跪在哪不起来。他非得等曹智答应他,让他做牛做马当使唤吓人,他才肯起来。弄得曹智非常尴尬,不知该怎么办。

这时,曹操开口了,"这位许壮士请起,你弄得我二弟脸都红了。"曹智听曹操说自己脸红了,自然的伸手去摸脸,引得曹仁、夏侯渊等大笑不已。曹智才知上当了,自己的脸并没有红。

许褚一听自己的恩公不好意思了,倒是赶快爬了起来,还真去看曹智有没有脸红。还笑嘻嘻凑近曹智,道:“大哥,俺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让俺干啥,俺就干啥。”说完嘿嘿傻笑不已。

曹操他们自顾在高兴,说笑,没听到许褚说的话,这时才道:"好了,好了,既然许壮士诚意来投,你和你的部属就编入。。。。。。"

还没等曹操说完的许褚急急的抢道:"俺要编入曹主公一营。"说着往曹智身后一站,意思跟定曹智了。曹智快要晕了,这愣头青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曹智现在那还有部队可言。

曹操听罢许褚的话,一错愕,随即看着夏侯渊又是一通笑。主要是被许褚傻乎乎的可爱样逗乐了,也看出了许褚这种人一根筋,认死理。

曹操正想给弟弟一个顺水人情。曹洪跳了出来,调侃着说:"这位兄弟,要入我们智弟的营,可没那么简单,能入我们智弟那一营的,都得有两把刷子,兄弟看你长得挺壮实,不知武艺。。。。。。"

这个疑虑其实在其他人心里都有,心想这许褚顶多有几分蛮力,武艺不会高到哪里去。土匪出身的,那会正经八百拜师学艺。这年头有胆识敢杀人,会几手庄家把式的都能拉杆子结帮成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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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比斗

许褚这种江湖人物那能受这种挑逗,“噌”的一下穿到兵器架旁,拔了柄长柄刀,走到帐中央,那刀怕不有四十多斤重,这许褚单手提刀,手腕一抖,沉重的大刀在手中滴溜溜一通乱转,然后嗵地往地上一墩,"咚"的一声砸得地面碎屑横飞。>众人霍然动容,他们虽知道这许褚是土匪出身,倒想不出他居然使如此沉重的兵器,跟杂耍似的。许褚威风凛凛地高叫道:"那位不吝赐教几招。"

大伙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曹洪身上。祸从他口出,自然应由他来收场。

曹洪耸了耸肩,走到兵器架旁,挑了根槊,转身一手抬起大姆指朝后边挥边对许褚道:"咱们帐外比画比画。"说着率先大步朝外走去。

许褚不甘落后,快步跟上,其余人也都跟了出去。

到了帐外大伙围成个半圆,曹洪、许褚对持而立,站在场中央。

曹操不忘嘱咐几句,"两位都是自己人,今日纯属切挫,点到即止,不可伤了感情。"这话主要是说给曹洪听的,他生怕曹洪下手不知轻重,伤了许褚,搏了曹智的面子,再怎么说这许褚现在都已算是曹智得人了。曹洪的本事大家都知道,和曹操、曹智他们一样,那是从小就请了多位名师指点。

曹洪、许褚各举着自己的兵刃,目光对视缓步绕圈而行。

突然,双方各发了声喊,同时往对方疾冲过来。

两人擦身而过,连串的刀槊交鸣声早响彻全场。

曹洪这时已试出对方臂力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震得他整条右臂酸麻起来,心中懔然,故意错开几步,转到场端才回转过来,争取时间恢复一下右臂的麻酸。

观者此时无不看得一颗心提到了咽喉顶处。在场都是行家里手,只看了他们一招,就知道他们的武艺都不低。

许褚挥舞长刀,箭步冲来。

曹洪钢槊交到右手,深吸一口气,朝这顽强的对手迎上。

两人迅速接近,曹洪长槊挑起,刺向许褚小腹。许褚一声冷笑,蓦地里疾冲上前,当真是动如脱兔,一瞬之间,与曹洪相距已不到一尺,两人的鼻子几乎要碰在一起。这小子当真聪明,懂得扬长避短,避对方之锋芒。曹洪也不傻,急退两步,单手抓着槊中央平伸槊尖斜刺至许褚咽喉。这一招式之怪,无人想像得到,而行动之快,更是难以形容。

许褚这么一冲,冲式难收,眼看要挫上曹洪的钢槊。好个许褚趁冲式一个凌空侧翻,便都已到了对方的身侧,但长刀无法弯过来劈刺曹洪的背心。许褚左手拿刀,单腿跪地,整个身体以单腿为重心,旋身,到顺势斜砍曹洪右肩。

曹洪脑后生眼,一个冲式,朝前越起,身在空中,脚不沾地的转过身来,人90度大转弯,挥槊迎上许褚长刀,两人的兵刃在空中强烈碰撞,激起一片火星。随后两人电光火石迅速交换了三十几招,全场观看之人无不被精彩地打斗吸引,全体屏息静气,等候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出现。

这那是在比试啊?简直就是拼命。这许褚是强盗、土匪出身,他不懂得比试和拼命的区别,他这种人与人过招,都一种模式,一上手就是挨尽全力"打",这可苦了曹洪。

现在大伙已不担心曹洪会把许褚怎么了,而是担心许褚一个收不住,把曹洪给弄出个好歹。

就在这时,曹智猛地跃众而出,波斯弯刀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当”的一声正击中比斗两人的兵刃上,高喝道:“停手!”激战的两人倏然停下。

众人愕然向他望去。

曹智走至二人身边,朝曹洪、许褚道:“两位武艺高强,旗鼓相当,但我和我大哥不想见你们任何一方稍有损伤,大家都是自己人,此战不分胜负,平手,各位看如何,大哥你说呢?”

“对,对,平手,平手,今后就是一家人了,哈哈。。。。。。”曹操高兴地说。夏侯渊等也都附和着笑起来。

曹洪没什么意见,朝许褚一抱拳,拍拍身上的尘土,笑着对许褚说:"许兄好本事。"说完转身走向众人。

大家都说笑着,心想此事就这么过了。曹智拍了拍许褚的肩,正想拉他的手一起走回。没想到,许褚这傻小子,突然冒出来句"这怎么成,大哥,打架不能这么打,这都没过瘾,俺打架有习惯,一定要打过瘾。"

这话是朝着曹智说的,一来他离许褚最近,二来许褚认为他是跟定曹智了,意思征询他意见。他甚至连对曹智的称呼也已从"主公",自动晋升到"大哥"。曹智看这许褚应该比他大,怎么叫他“大哥”,其实许褚倒也不大,跟曹智差不多岁数,只是长期为匪,分吹日晒的显得老陈。

曹智心想"你可真不知好待,这打下去,谁胜谁负还不知道,我这不是为了你好,你到好,这么一说,曹洪怎下得了台。"

转脸再看曹洪,脸色已铁青了,他本身也不是好弄的主。只见曹洪一抖钢槊,又要跳出来。

曹操一把拉住了他,转脸对傻乎乎的许褚,道:“既然许壮士意犹未尽,我等应当奉陪,许壮士的刀法我们见识过了,不如玩点别的,不知许壮士的弓马。。。。。。”

许褚一听还有架打,连忙答应“行,行,俺经常骑马打仗。”

曹操一听叫了声“好”回身对一名军士道:“带王平”。

曹智一听急了,这骑马射箭,能跟骑马打仗一样吗?只有这地许褚还以为好玩,再说这王平是谁啊?

这王平就是那天被曹智砸弯托天叉,后又搭箭射穿曹智右肩胛的那名黑山军头目。后在败退时,为夏侯渊和乐进联手擒住。初时,夏侯渊等恨他射伤曹智,主张杀他以解心头之恨。但曹操惜才,不忍杀他。曹操就此事也征询过曹智意见,曹智倒是对这名能射伤他的黑山军头目没多大恨意,也的确认为他有点真本事,所以就做了个顺水人情,饶了他一命。

这王平可是个硬骨头,宁死不从曹操,其他被俘虏的黑山军大部都已投诚曹操的义军,就这王平情愿被处死,也不愿变节。

许褚这傻小子尽想跟王平比骑马射箭,那不是自取其辱。

曹智走回许褚身旁,使劲的拽了他一把,轻声对他说:“这弓马你到底行不行,这王平可使黑山军的。。。。。。”

还没等曹智说完,许褚这傻小子一听接下来和他比武的是一名黑山军的人,一双眼睛差点没喷出火来,转身噌噌去牵过他的战马,一跃跳上马背,不再和曹智说话。

曹智心想“这小子什么毛病,真不知好歹”。

不一会儿,王平被带到,曹智虽说和其两次交手,但都没细瞧过这王平,不足描画出他真正的形态。

只见王平被两名兵士押解着来到曹操跟前。曹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了这位差点要了他命黑山军头目,这王平长的倒是白皙秀气,脸上还有些污痕,他最多比曹智高上半寸,身穿黑灰相间的武士战服,着了件破了半边藤甲背心,肩宽背厚,体形彪悍,而高鼻深目,一对眼深邃莫测,乌黑的头发在头上了个短髻,用一条草绳绑紧,两端垂至后颈,穿着破落了些,倒是有几分气度。毕竟是战俘,没被虐待、已是格外开恩。

曹智心内赞赏,朝他微微一笑,暗忖如此人材,难怪曹操如此看重了。

王平也已认出曹智,见曹智神色友善,放松了一下面容,转头不在看曹智,但眼内仍充满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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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打起来了,投花砸券。

第四十六章 两虎相争

曹智不是小气之人,两军对阵,各为其主,他才不会为因王平射过他一箭,而仇视他。可是当心神转到眼前的比武上,又愁怀暗结。

这时,曹操排众而出,朝王平投去了占旭的目光,微笑着说:“肃闻,王头领弓马出众,舍弟等也已领教过了,本将再问你一次,可愿弃暗投明投效本公,精忠报国,成就一番事业。”

王平的回答也很肯定,黑山军主帅白绕对他有救命之恩,他生是黑山军的人,死是黑山军的鬼,他绝不背叛白绕和黑山军,只求速死。

曹操“嗯”了声,道:“人各有志,不勉强,但我这曹营也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王平还是那样不卑不亢地道:“败军之将,不敢言勇,单凭发落。”

曹操哈哈一笑,道:“好,是条汉子,现有东郡许褚欲寻你比试弓马,你能赢了他,自可离开。”

王平长身而立,顺着曹操的指,往许褚望去。

刚好许褚也含怒看着他,大家打了个照脸。

双方同时露出讶色,一来都为对方的体形气势惊异,二来两人并不陌生,王平曾经参与围剿许褚山寨的战斗。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人恨不得扑上去吃了对方。

王平立时对曹操答了声“好”。

曹操一听很高兴,命人清理平时练兵的校场,在哪看两位英雄比试。这比试弓马不比刚刚比试的刀剑,要有足够大的地方,才能施展。

在众人赶往校场之时,夏侯渊招过一名亲信队长,耳语了一番,那名队长匆匆而去。

等曹智等来到校场时,双方都已准备妥当。

校场内还多出了一队骑兵,全副武装,手举盾牌站立在曹操等的高台前后左右。曹智朝夏侯渊看了一眼,知道是这小子的安排,恐王平临时起意行刺曹操或曹智。

王平被关多日,现正热身。只见他倒真是骑术惊人,短短奔了一程,已作了俯冲,侧靠等等高难度的姿势,快要停下时,竟奇迹卷到了马腹下,又从另一边登上马背,才跃下马来,站立在校场中央,大嚷道:“黑山军王平!在此候教!”

众人只知他弓马娴熟,却不知他骑术如此惊人,不由响起了一片喝彩声,各人均想这将是一场精彩的比斗。

曹操掠着一撮短须,微笑点头。

围观的曹智等诸人,包括对许褚深具信心的那些部众,这时也已聚拢到了校场,他们见王平骑技惊人至此,都信心动摇起来,更不用说曹智等未知许褚弓马深浅的人了。

两名军士正在由场边往场中安放箭靶,放在广阔大校场的正中处。

许褚看了一眼,这傻蛋不知是受了王平的激,还是想出风头,也纵马跑到校场中央,高声道:“俺箭射得不准,但俺挡箭在行,死靶怎如活靶,不如这样让这狗贼射俺三箭如何?我保证绝不用盾牌挡格。”

曹操、夏侯渊等听闻后都露出惊异之色,频频摇头。曹智更是以为听错了,站了起来,高问道:“什么?你说什么?”毕竟这许褚现在已是他的人。

许褚倒是自有自己的打算,他暗忖自己骑术射箭,若要与王平相比,回家多练几年也不成。所以他干脆来个挡箭,或许还有胜算。

不等曹智阻止,王平已高声应命,回骂了句“你他妈才狗贼呢”。

“飕!”的一声,王平以一个美妙的姿态飞身上马,疾驰开去,到了场角快要冲入围观的人堆时,才勒马人立,绣转马头,当然又是赢得围观者响起的另一阵喝彩叫好之声。

此时,许褚,双足一弹,由马尾跃上自己的马背,再一夹马腹,靠着惊人的奔速,绕了一个圈,到了校场另一角,亦赢来不少喝彩声。

王平从一名军士手中接过一把铁弓,仰天一拉空弦,顿时传来一声闷响,登时惹来一片赞美声。从那声闷响就可听出,王平这小子臂力惊人。

一名军士给他送上三支羽箭,被王平拒绝,他改要了三支铁箭。这让高台上的人更是惊讶,这铁箭比羽箭难射多了。不但要求臂力惊人,更要求对箭艺有很高的造诣,否则就很难驾驭得好。

许褚知他信心十足,准备表演箭技,收摄心神,向王平遥喝道:“手底下见真章,来吧!”

全场立时鸦雀无声,不过所有目光都射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像在猜度说这人是否找死呢?

许褚这种人血液里都充斥匪性和冒险精神,他的想法是与其等着落败,不若行险一搏,凭自己的身手应付对方的骑射,若能成功,便可应付过这一关。

王平显然不是想占便宜的小人,沉声喝道:“箭矢无情,对面的准备了。”

许褚遥向曹智道:“请大哥喊开始!”

曹智犹豫了片晌,看了看曹操,才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随着一声高喊“开始”宣布了比斗的开始。

王平一手举弓,另一手由背后箭筒拔出一支铁箭,夹在五指中间,手势熟练,使人感到他要把这一箭射出,有若呼吸般轻易。

曹智心中暗呼亲娘,原来这人一直深藏不露,使外人以为他技止三箭,到现在才亮出真本领示人。

全场鸦雀无声。

王平大笑道:“本头领铁弓铁箭,可贯穿任何盾牌,你尽管用盾好了,小心了!”微夹马腹,战马放蹄冲来。

许褚仰天一笑,拍马冲去,取的是靠近外圈那一边,挥舞着长刀,力争挡开他的第一箭,好挫他的锐气。

两骑迅速接近,由过千步的距离,拉至七百步内。

“腾!”

王平拉了一下弓弦,不知如何,其中一支箭已落到弓弦处。

霎时弓满箭出。

许褚从未见过这么快的箭,几乎是刚离弦便到了面门处。

幸好许褚身经百战,反应比常人敏捷,一声大喝,长刀从背后挥出,斜劈在矢头处。

“当”的一声,许褚刀身正碰射来的这一箭,挡开了第一箭。

全场一齐轰然叫好。

许褚策马、挥刀、疾劈,几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角度时间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动作漂亮之极,使观者无不深感震动,为他喝彩。

两骑迅速接近,搓身分开,交换了位置。

王平一抽马头,一刻不待回身驰来。

许褚同时转向催马往王平迎去。

射箭的最大杀伤力在于距离,远了不行,进了更不行。只要能贴近王平,才能避过射箭,这个道理许褚懂。许褚策马急行,尽量使他的坐骑贴近王平。

王平大叫了一声“好”,倏地消失不见,原来躲到了马腹下。

许褚心中骇然,刚才对方一箭力道惊人,震得他手掌微麻,这时见不到王平,即是说连他怎么样发箭都不知道,那能不吃惊。

大校场寂静至落针可闻,连呼吸声都像宣告暂停。

只余下战马如雷的奔腾声。

双方由七百步拉近至五百步。

只闻一声弦响,以许褚的角度看去,两支箭同时由略往右斜移的马腹下射出,一取许褚心窝,另一箭往他大腿射去,绝对地把握了许褚在矢到时的准确位置,教人叹为观止。

“当!”的一声清响,飞往心窝的铁箭应声斜飞堕地。

许褚知道虽说挡开了第二箭,但马并未停,挡开第二箭后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接近了几步,也来不及看射向交的这一箭,到了那里,把心一横,硬以刀柄往来箭挫下去,同时纯凭本能和直觉,闪电飞出一脚,迎往另一劲箭。

众人仍未有时间分神为他担心,“笃”的一声,剑柄硬把劲箭磕飞,下面则鞋头一阵火痛,劲箭应脚失了准头,在许褚身前斜向上掠,到了最高点,才往下掉来。

两骑此时相距只有三百步之遥。

喝彩声同时震天响起。

曹智紧张又兴奋得紧握的手掌,随着这一箭旋即分开,吐了一口憋了许久长气,这时才发觉两手以都是汗。

许褚看到最后那支箭落地,才意识到他躲过了对方全部的利箭。兴奋了一阵的许褚,忽然意识到王平现在手中只剩下一把铁弓。

许褚勒转马头,看了一眼王平的方向,哦!哈!一声轻笑,右手一抡长刀,喊了声“杀”直奔王平而去。

全场都沉浸在刚才一射一挡的高超绝艺之中,全都没有注意到许褚的疯狂举动。

第四十七章 皆大欢喜

王平在离开曹营后,一路急奔,估计离的远了。在一处小瀑布旁停了下来,掏水洗了把脸,靠坐在一块石上,休息一下。

飞瀑彩池,随缘天成,水动石变间,奇巧怪石,万象纷陈,王平独坐其间,不觉陷入沉思。

坐在一个这样的水池旁,倾听着飞瀑注入清潭的悦耳声响,看着岸旁绿竹松柏,浮波荡漾,水娇色艳,充盈着生机和欣欣向荣的意象,不由心旷神怡。王平想想刚才和那许褚的一战,真是险象环生,最后那傻大个尽欺他手中无兵刃,策马追杀于他。他王平也不是傻子,抢到兵器架旁拔了把利剑,和他在马上硬拼了两招,没想到那傻家伙武功倒是硬实,差点栽在他手里。

这时,那个被他射过一箭的曹家老二,尽出面喝止了许褚。后又见他对着那个曹孟德说了些什么,招回很不情愿的许褚,并放他离开了,真是不可思议。

“得,得”的马蹄声惊醒了王平,不知不觉天色已黑。突然从一排树丛之后转出一骑,王平立时戒备起来。

等来人走近,趁着月色王平才看清,马上之人尽是曹智。

王平吓了一跳,赶紧贴着一处山石,防范曹智乘势进袭,顺手还从旁捡起一段枯木,当作兵刃。

曹智看了王平的举动“哈哈”大笑,秦皇剑由他右手迅即拔出,突地在空中幻出数道剑影,“当”的落在两人中间的空地上。

“我要杀你,也用着等到现在。”曹智在剑落地之后说。

王平当然知道他刀下留情,否则他一败再败,早应是人鬼殊途了。

王平听罢曹智之言,一脸颓丧,他平时自诩英雄豪杰,校场的比试他是输了。输便输了,人家现在来要他的命,也理所应当。王平可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撒赖之人,扔了木桩,走出大石,来到光亮处,拔出秦皇剑,双手奉给曹智,跪地,然后闭目等死。由此亦可见王平率直真诚的性格。

曹智微一点头,回剑鞘内,朝王平道:“王平你骑射盖世,剑术超群,待在黑山军里,就算你有抱负、理想,亦难开展,不觉屈才吗?我代我大哥再问你一次,可愿留下。”

王平哈哈一笑,站了起来,想说些什么,但又哽住了,叹了口气,复又跪下,低声道:“谢了!”。

曹智双眼一亮,他由衷地钦佩王平的为人。曹智再看了一眼地上的王平,不住点头。

随即抽出马鞍旁插着的一柄长剑,随手扔在了王平面前。接着又朝后叫了声“曹安”。

只见树丛后又转出更年轻的一骑,手中还牵着一匹马,马上五花大绑的驮着一人。走至曹智马旁,曹智向那叫“曹安”的年轻骑士轻点额头。那年轻人立时下马,走至王平跟前,甩给他一个包袱,再把那匹马拉近他身前,随即翻身上马,驰了开去。

王平正看着这些东西发呆,转脸一看马上驮的尽是“李儒”,还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也被曹家军所俘。

王平看看嘴里塞着棉布的李儒,赶紧给他松了绑。其实着实难为了李儒,他虽说亦有男子的血性,但毕竟是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那日在战场上,为气氛所感,捡了把刀就冲入杀场,但未等他有所建树,就被一名士兵一脚踢飞,摔晕了过去。

王平回过神来,再看曹智时,曹智已勒转马头,慢慢起步。

随着曹智悠扬的马蹄声,响起曹智语重心长的话语,“王兄弟,保重吧!来日再见之时,你我又将各为其主,再次兵刃相见之时,我决不会心慈手软。”

王平跪在地上打开包袱,里面尽是些钱财、谷帛,还有一套干净衣服。抬头再看曹智时,他已去远了。王平感动不已,以德报怨的人毕竟不多,朝着曹智消失的方向一声长叹,低头自语道:“要有下辈子,我王平一定跟你干。”

一场风雨,就这么安然度过了。

曹智赶回营地时,众人都拥着许褚,争相向他道贺。夸赞他武艺高强,众人得睹如此神乎其技的比武,人人兴高采烈,喜气洋洋。

许褚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他也不会说什么客套话,只是一味的傻笑。

曹操等人笑归笑,就纳了闷了,许褚一身好本事,怎么会被沙里狗杀了个落花流水。问过了他平时如何打仗,方才明白,这许褚虽说武艺高强,但在军事战略上几乎是个白痴,我们这位许褚同志原来是就是个莽汉,从小就喜欢棍马枪棒,摸爬摔打地倒是学了一身本事,但就是没什么文化,临阵杀敌从不讲究什么战阵谋略,更不懂得多兵种配合,通常都是敌我双方刚一接触,便立即率军一窝蜂地掩杀进去,

混战成一团,又善使厚背大砍刀,作战凶猛,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挡得住他。

不过两军对战,毕竟不是个人逞英雄便能决定战局胜负的,他虽嗜血好战,亲手杀的人极多,却总是负多胜少,每遇败绩便愤而以刀劈铠盔甲泄愤。

曹智听罢越发哭笑不得,自己已经够冲动得了,好不容易投来个悍将,却是个比他更冲动的主。古谚语里,有句说“有什么样的婆婆,就有什么样媳妇。”到曹智这是有什么样主将,就有什么样的兵士。

曹操当即封了许褚从今日起为曹智的侍卫长,两百人马也分派给曹智。

曹智有自己的主张,吩咐军士长给许褚的人马安排营房和饭食,再给他们每人发套衣服。刚才在校场外,曹智就见识过这帮土匪的痞子样了,不要说军容不整了,就连兵器也是五花八门,甚至还看到一名小卒扛着把犁耙当兵刃。这哪像支部队,不知道还以为就是一帮庄稼汉。

这其实不能怪他们,这些人本来就是穷苦出身,没办法才落草为寇。这年头当土匪,日子也不好过,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所以他们要求也不高,抢到什么就穿什么,拿到什么就当是兵刃,能砍得死人就行。

现在这帮人归了曹智,曹智得好好调理他们,要让他们像模像样的。

今天大家都高兴,曹操命摆酒,为许褚接风洗尘。命伙房加宰十口猪,给所有军士加菜。

酒过三巡后,曹智趁没人注意,用肘子兑了兑曹操,曹操会意,起身告辞,和曹智一起回府去了。自从曹嵩生病以来,曹操、曹智每天都从山谷的军营回府,陪曹嵩吃晚饭。古人以孝为先,所以众人都能理解曹操、曹智的提前离席。

曹操、曹智快马回到府宅,一家人正等他们开饭。

饭罢。曹嵩虽说中风好多了,但许多生活琐事还不能自理,吃饭拿筷的手老颤抖,所以有二娘喂饭给他吃。正好,这样也有机会一家人坐一起聊聊天。

曹智第一个吃完,坐在一边想着今天的事,曹智心想曹操现在心里一定有点后悔,没把许褚这员悍将留为己用。

曹智可不管这么多,他今天心情特别好,多吃了一碗饭,看曹嵩他们还没吃完,自顾自还哼起了小曲。

二娘徐氏坐在曹嵩身边正服侍他进食,看了曹智的乐呵呵的,也不问他为什么高兴,左看看曹智,右看看任红昌。

任红昌和曹府上下共患难过黑山军劫难之后,曹嵩也慢慢接受了她,现在也不把她当外人,允许她与曹家人同桌吃饭。

家宴自然是内堂张宴。一桌席上除了曹嵩夫妻,曹操夫妻、曹智、任红昌外,还有曹嵩的几位妾氏。

曹嵩吃得差不多时,二娘放下碗筷,做了询问曹嵩的一个动作,曹嵩艰难的点了点头。

二娘挥退在旁侍候的七八名仆役、丫环,只留下了福伯一人在旁伺候。

全家一看她这举动,也知道她有事要说了。任红昌识趣得起身准备先行离开。

二娘叫住她,道:“别走了,说的事和你有关”。任红昌一愣,随即看看曹智,表情由茫然一会儿又转变成羞涩。

曹智也猜到二娘要说什么了,等任红昌坐下,只听二娘看着曹智道:“我和你爹商量过了,打算给你们完婚,一来可给我们家冲冲喜,最近我们家不是很顺,二来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成家了,哦!光顾跟你说了,不知任姑娘。。。。。。”

大家随着二娘的话语,一起转向看到任红昌时,她已羞得满脸通红,扭捏着不知该怎么办好。这么直接问一个女孩愿不愿意嫁给自己的儿子的,在古代也是很少见的,任红昌不知该怎么回答,实属正常。

二娘其实也不是思想新潮才这么问,她主要考虑到任红昌在这世上也没事么亲人,又在他们家住了这么久,给她做个主也是理所应当的。

结果就弄成了任红昌现在的尴尬,其实她天天盼着能嫁给曹智,但在这么多人面前答应,难为情死了。

曹智用筷子上轻巧几下桌面,笑吟吟的道:“你如不愿,我捉住了你拜堂。”

“哈哈。。。。。。”曹智的调侃引得全家哄然大笑。

任红昌羞红着脸,嗔道:“谁和你拜堂成亲了?”

曹智微笑道:“好那就不成了。”

任红昌一听,还以为曹智真的,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你。。。。。。”的说不出话来。

随着曹智忍不住的笑声才使她明白又上当了,秀眉微蹙,道:“哼!你,你,我不理你了。”

二娘看着这对欢喜冤家,又好气是又好笑,便微微一笑,说

道:“姑娘,我这个孩儿淘气得紧,爹娘管他不住,以后你得

帮我管管他才是。”

任红昌来机会了,道:“他不听话,我便老大耳括子打他。”

此语一出,骇呆全场,曹操更是连一口进了嘴里的酒都急喷了出来。还好二娘他们已习惯他们俩反传统的言语。二娘嗤的一笑,斜眼向丈夫瞧去。曹嵩斜斜歪歪端起酒杯,勉强着笑道:

“正。。。。。。正该如此,正该如此。”

第四十八章 成亲

初平二年,元月初二,中国北方的大部地域都已飘着雪花。[泡`书`吧`超`速`首`发]

但今日的曹府却处处张灯接彩,洋溢着一派节日的气氛。

今天是曹智娶亲的日子,娶的自然是京城"小辣椒"任红昌。两人可说是天作地合,男的有才(财),女人有貌,应了那句“郎才女貌”。

之所以把婚期安排的如此猖促,二娘提议让曹智和任红昌完婚到今天才一个多月。主要原因是曹操急回"关东联盟",袁绍已多次派人来催促曹操,速速回河内"关东联盟"大本营述职。

不关曹智怎么不喜欢袁绍,曹操还是坚信袁绍会带领他们干出一番事业的。毕竟他们是自小的玩伴,相互的感情基础好,所以也更容易信任彼此,在这事业的起步阶段,都需要依靠彼此。

再来,就是临村的神棍李老二,经李师傅指点,掐指神算这么一说“想借成亲冲喜,今儿是个黄道吉日,最宜成亲从喜。”二娘一直深信,最近家里发生的好些事,都与鬼神有关,所以对神棍之言是深信不已。

其实这位李老二是个蒙事儿地,他倒是真拜过师学过艺,可就跟着个老道,瞎混了三年,回来就说自己学了能掐会算的本事。这神棍虽狗屁不懂,胆子却大,一开始也的确让他扯圆了几次谎,渐渐地十里八村就有了名气,蒙得一帮孤儿寡妇对他深信不已,最后随他摆布。

这回曹家出的钱可够多呀!所以李老二也特别卖力,来了好几次。

曹智厉来是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但按照规矩,那三媒六娉的一套程序走下来,曹智还不知要等到多少时日呢!正式订亲得三天,三天之后再到成亲嫁娶,又得三个月,就算他得的是百日咳也该好了。能和任红昌早日完婚,也是件“好事”,也就没有过多追究神棍的招摇撞骗。

这段时日,整个谯县,整个曹家都好久没有这样热闹了。

曹智一身新郎袍,站在涡河渡口旁的一座凉亭里,河滩上迎亲的队伍一字排开,花轿、乐队、马车稀稀拉拉站了十几人,都等着任红昌的花船。

任红昌虽说没什么娘家人,但二娘还是规矩做足,让人搭了花船,载着任红昌到涡河里转上一圈,再让曹智在渡口等,像模像样的迎娶任红昌过门。

这可苦了曹智,外面天多冷啊!他站得还是凉亭,穿的又不多(主要是曹智要风度,不要温度),还不能坐下,那凉亭的石凳,屁股坐上去,凉气马上直逼脑门心。

曹智只能来回踏踏步,还不能走的太快,太急,否则又让站在凉亭外夏侯渊,曹仁他们嘲笑说他急着进洞房了,他们是陪曹智来迎亲的。

偏不争气的许褚比曹智来回走的还急,他本来就没什么耐心。今天大喜的日子他刀还是不肯离身,这是他为匪多年的习惯,他这种人长期生活在恐慌之中,久而久之,就养成比一般人更高的警觉性。陪曹智站在凉亭里是那么的不协调。一个身喜装一脸期盼,风流倜傥。另一个虽说也是新衣,但掩饰不住一脸的杀气,看谁都像贼人,脸还特黑,腰里还挂把大刀。这两人往一块站,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这又让夏侯渊他们多了个调侃的项目。今天曹智心情好,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这时,河滩上响起了鞭炮声,跟着凉亭边的"乐队"也罗鼓齐鸣起来。

夏侯障、曹安欢天喜地的跑过来"报告"新娘子来了。

曹智早已看到一艘披红挂绿的彩船已缓缓靠近码头。

不一会儿,船的踏板上出现了一朵红云,冉冉而来。

虹裳霞帔步摇冠、铀璎累累佩珊珊,缨络垂旒,大红绣鞋。凤冠霞帔本是后妃礼服,成亲之日便是女子一生中高贵如帝妃的一天。那一天,一个普通的女子也可以凤冠霞帔,以示尊荣无比。

大红盖头下凤冠上垂至领部的细密珠帘,使她的容颜似现未现,但是肤白如雪,却更透出酥润的娇美。

喜娘扶着新娘子入娇,牵出一根红绸丝绳,交到新郎官曹智手中。曹智已跨上高头大马,由他牵着红绸前行,意为迎新娘子入门。

在锣鼓、锁呐的开道之下,一行人缓缓向曹府行去。

曹府大门外,锁呐声声,一顶红昵的小轿,披红挂彩的在家人们簇拥下到了门外。

曹操站在门口撑着头已张望了许久,总于看到了花轿,挥挥手让人进内府禀报。从曹智决定婚期到现在,曹操尽心尽力地为曹智操办此次婚礼。现在曹嵩行动不便,曹操在曹府里可算是半个家长了,他也很好的扮演了这一角色。真要曹智自己张罗婚礼,他好多规矩都不懂。

新娘子由喜娘扶出,继续由曹智牵引着姗姗走向曹府大门,只见一个凤冠霞帔、大红喜袍的婀娜少女,纤腰一握,环环玉绕,红绿各色的花瓣就象残花蝴蝶,绕着她翩翩飞舞。

成亲就要图个喜庆,虽说现在也没个“婚庆公司”来布置,但撒撒花瓣还是要有的。曹智本来还想来个中西结合的婚礼,说出提议,就被老爹痛骂一顿,只好作罢,弄点花瓣撒撒。

虽说天气不是很好,风冷飘雪,大门外来相贺的百姓却不少。曹家是本地人,在这方圆几十里内,大家多少挂着些亲戚,还有受过他们家恩惠的百姓赶了几十里地,也是为了前来祝贺。

从任红昌下轿开始,婚礼中最有趣的一个环节开始了,新娘子脚不能沾地,她必须一脚一脚地踩着袋子上,脚不断的挪,袋子则不断地在她的脚下向前铺垫,这叫"传代(袋)"。它是提醒新娘子,她进入此宅院的主要任务,便是为这户人家传宗接代。

曹智看着有些不忍,这样走即慢又辛苦,也不知任红昌这小身板受不受得了。

一路曹智在前引,任红昌踩着袋子在后跟。一路行的虽说慢,但也不寂寞,家人簇拥,道贺,小孩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吵闹着看新娘子,好不热闹。最有意思的莫过于那喜娘,一路行来,一路说个不停,还都是好词“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早生贵子,龙凤呈祥,天长地久。。。。。。”

作为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妇女来说,记熟这些词着实不容易,不得不佩服她们对自己所从事职业的敬业爱岗的态度。

进至正厅,曹嵩、二娘据正位而坐,宗室长辈分坐两列。

“一拜天地”,头一回主持这么隆重的仪式,福伯有点儿紧张。

“二拜高堂”,曹智二人转向曹嵩、二娘的椅子又拜了下去。当曹智、任红昌双双拜向曹嵩、二娘时,二老眼角展现了慈爱的笑容,曹嵩眼角还含着泪水。身为父母,一把年纪了,又有什么奢求呢?就想看到子女平平安安,成家立业,老人就满足了,这样他们就觉得自己一生的使命、责任算是完成了,年纪大了往往都是这种心思。

“夫妻对拜!”

喜娘扶着任红昌,对曹智一拜,曹智刚想跟着拜,刚弯腰,就被埋伏在后的曹操,踢了一脚。曹智想了起来,他得昂然受礼,然后回拜一礼。任红昌再拜,曹智受礼,再还礼,如此三次。

曹智初始觉着新鲜,原来真正的拜堂并不是夫妻二人头碰头的拜呀!这也对,夫是妻的天,夫在妻子眼里比"天"还高出一截,哪有同时对拜的道理,又不是桃圆结义。

行完礼,由福伯高唱:“送入洞房”。再有曹智牵着红绸,引新娘入洞房。

按照的规矩,从现在起任红昌得待在她的新房内由喜娘陪着,不能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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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总于和貂蝉结婚了,来点花花、券券(注:不要花圈)。

第四十九章 洞房

红色,火火的红色,整个新房呈现的主色调就是红色。{泡,书。吧,首。发}屋里烧着盆炭火,红红的炭火把房间照耀的温暖如春。新房十分宽敞,陈设雅洁,桌上架上摆满了金玉古玩,壁上悬着字画,摆设都极为考究,梨木桌椅,红木床榻,桌上几上还点着四五枝红烛,照得室中明晃晃地。

床上被褥华美,这床够大,足能睡八个人。曹智暗想:"我的床就有这么大,这皇帝的龙床那该更大吧?"

任红昌端床而坐,还盖着红头盖。曹智掀了任红昌的头盖,欣赏一下快要属于他的美娇娘,不,应该说已经属于他的美娇娘。今天的任红昌那个美!曹智倒是第一次看到任红昌如此精心打扮,越看越喜欢,不太着调的曹智对任红昌道:"大嗓门,你今天真漂亮,来,先让我亲一个。"

任红昌一摆手,朝曹智谇了一口道:"去,大白天的,没个正经。""哎,你刚刚还叫我什么,我现在可是你的夫人了,你还乱叫,哼!"

"对,对,是我的不是,老婆,娘子,夫人,老婆大人,嘿嘿。。。。。。"曹智说着已坐上床沿,与任红昌并排而坐,并且已把手搭上任红昌的香肩。

"去,就你会耍嘴皮子,还老婆呢?刚成亲就想着我老啊?"任红昌徉装滇怒的样子。

"对,对,对,我家娘子那老了,嘻嘻。。。。。。"曹智说着趁任红昌不注意,偷亲了一口。

任红昌突遭突袭,那肯依饶,俩人在新房里追闹开了。

突听一声"嗯哼!"曹智抬头一看,二娘、大嫂已站在门口。大嫂正掩着嘴在偷笑。

曹智,任红昌赶紧整了整衣衫,分别叫了声"娘""婆婆!"

二娘的脸色有点不好看,看了一眼任红昌,任红昌吓得一颤。

"哎"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任大嗓门也知道怕婆婆,曹智看着有趣。

在古代伦理常纲是最被看中和遵守妇道和孝道的,任红昌虽说出生门第不高,但尊夫重道的道理还是懂的。

二娘倒是没多说什么,走近曹智,整着他的衣襟教训道:"都成了家了,怎么还像小孩似的,收拾,收拾,外面好多宾客等着呢?。"

曹智知道是二娘来叫他出去招呼宾客,只好傻笑两声,跟着二娘去了,大嫂留下陪新娘子。任红昌没娘家人,大嫂心地好,临时充当起她的娘家人,从早上为她梳妆开始,到现在也没停过。

曹智人席时,喜宴已开,第一层院落排满了酒席,一直排到大院里。重要有身份的宾客都坐内厅、相房、厅堂。身份低的坐院子里的露天席。这酒席要从中午开吃,一直吃到晚上,至亲的亲朋好友要住在曹府,吃上三天的喜酒。这是从汉武帝时期,流传下来的风俗。

正厅各房就有百十桌,千人济济一堂,热闹非常。

曹智在二娘的陪同下,先从至亲长辈开始,每桌寒喧进酒,累了他个半死。有些个表叔,三姨的他都从来没见过。没见过其实也不奇怪,现在的曹智其实只做了三四年的曹家二公子。再说有些亲戚其实好几年没走动了,有了曹智成亲这状事才来的,曹智只能感叹这曹家怎么有这么多亲戚!真是受不了。

转到谯望楼时,终于见到了夏侯渊、乐进、李典、许褚他们。张邈也从陈留赶来道贺,袁绍没有亲来,但也派人送来了贺礼。

曹操故意把这帮人安排在谯望楼,还让夏侯渊陪他们,就是怕他们喝多了,胡言乱语,耍酒疯什么的。这群人毕竟都是武夫出生,灌多了黄汤,翻桌子,踢凳子是常有的事。谯望楼比较独立,他们做些出格的事,也没人会看到。这些人现在是曹家的家将,丢了人,就是丢了曹家的面子。

曹智看见他们可就开心了,对那些宾客就像是在应酬,对这帮兄弟可就没那么拘束,想讲什么就讲什么。二娘也知道这不用她陪,嘱咐他别喝醉了,就去别处了。

曹智看见他们可就开心了,对那些宾客就像是在应酬,对这帮兄弟可就没那么拘束,想讲什么就讲什么。二娘也知道这不用她陪,嘱咐他别喝醉了,就去别处了。

许褚第一个看见曹智,一边急着咽下刚吞嘴里的一口酒,一边想要叫曹智,把他呛了个够呛,咳得他整张脸都涨红了,猛吞了口蹄膀肉,才算好。这时其他人也都看见了曹智,直呼"新郎官来了"

曹智向各位兄弟见了礼,这群人直拉着曹智要与他们一起饮酒。曹智挨着许褚坐下,拍着他的背,笑说:“慢着点。”

曹智刚和夏侯渊干了一杯,那帮人呼啦一下子一人一大碗,排起了队来要和曹智干杯。

曹智那能挡得住这帮人的这一轮轰炸,就算古代的酒,酒精纯度不高,真要喝完这六七十名酒鬼的"人海攻势",曹智今晚也就别洞房了。

还好这时曹操正好到了,曹智二话不说,赶紧"撤"。

剩下的酒席、宾客,二娘、曹操陪着曹智露了个面,寒暄两句,举了举杯,就算敷衍过去了。真要曹智还像刚才那样一桌桌转下来,他也吃不消。看来这结婚倒是古今如一,结婚这天新郎都一样累。

二娘送曹智到新房门口,叮嘱了几句,唤了大嫂,走了,她们今天都累坏了。

曹智带着一肚子酒水,几分醉意,进洞房咯!

曹智蹑手蹑脚走过去推门一瞧,只见任红昌端坐床头,瞧见他进门,脸上先是一喜,继而便晕生双颊,窘得站在那儿不好意思起来。

不过今晚她的心情却是这一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在这古代能嫁一个自己喜欢的郎君是那么的难,通常都是盲婚哑嫁。曹智和任红昌是有一定感情基础的,两人从不了解到了解,从相识到相知,知道情投意合,是有一个过程的。

任红昌看曹智额头上油光光的,就到盆架那边,帮曹智拧了把湿巾,给他擦拭。也不知这小姑娘是有意是无意,那玉手递给曹智汗巾时,顺势轻轻碰了曹智的手一下,她的小手圆润细致,精致灵巧的手指润滑如玉,瞧得曹智心中怦然一动。

任红昌羞答答地过去将门儿掩上,慌慌张张地压上门闸,强自镇定地道:“相公快坐,奴家给您斟杯茶。”

曹智听着一愣,还不习惯别人叫他相公,忙道:“红昌,不要忙了,我……我在外面已喝了一天的酒水了,我这肚子还在晃荡呢,再也喝不下什么了。”

任红昌听得“噗哧”一笑,仍旧坐回床沿,羞答答地不再说话。

曹智属于一刻不消停得人,只见他故意装傻充愣得问任红昌:"娘子啊!,我们已在洞房了,接下来该干些什么呢?"

任红昌白皙的脸上顿时涌起一抹晕红。她轻轻地搓着手带着笑意儿道:“那么……相公,天色……天色也不早了,奴家给您宽衣休息吧。”

曹智得逞奸计,偷笑不已。

梳妆如上燃着一对红喜字的蜡烛,任红昌已去了头饰,穿着一身绯色轻衣,这一翩翩走近来,那轻盈的身影犹如一幅淡青浅赭的画面。

曹智来到古代也接触了不少美女,小翠虽说美,但属级。何静湘有古典气质,却总使她象是画中玉人,飘渺地不象一个真实的存在。而任红昌清纯稚嫩,就象邻家女孩般清新动人,三人是三种完全不同的美丽。

曹智看得心中一热,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任红昌刚刚替他拉开袍带,被他一把抱住,盈盈的酥胸落在他的掌中,那双流波荡漾的眸子顿时浮起一层朦胧的雾气,整个人都瘫在他的怀中。

曹智端详着怀中玉人,心中生起一种爱惜、一份歉疚。想想未来的三国,自己真是不可预见,前面的路不知是福是祸,虽说只要跟着曹操大方向不会错,但谁知道命运对他曹智是不是一样好,让他能安然地等到曹操功臣名就。

任红昌被他拥在怀里,却是满怀的喜悦和羞涩,她闭着俏目期待着那幸福的一刻,可是半晌却不见夫君动作,不禁诧然地睁开眼睛。

看到自己今后将服侍一生的男人似乎并没有十分动情,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任红昌心中不禁浮起一丝委曲和不甘:难道我的容貌不能让夫君满意么?

她咬了咬唇,小脾气又有点上来了,幽怨地看了曹智一眼,退开两步,伸手拔下了脑后的玉钗,一头秀发顿时倾泻下来,使她的秀颜陡然间更添了几分妩媚,任红昌本来就够媚,现在又甩出这么动人的一招,看得曹智顿时回了神。

任红昌满意地嫣然一笑,轻轻巧巧地走到榻旁褪下了弓鞋。爬到床上去将绣床左右钩上的罗帐放下,整个人罩在里边顿时如中笼在一团绯红的雾中。

那绯烟粉雾中倩丽的身影显现出姣好的曲线,曹智瞧着她在罗帐中衣带轻扯、轻衫徐褪、跪脱罗裙,一伸手、一挺胸都透着股子诱人的美态,令人发狂的娇躯在朦胧中闪露了出来,弯的弯、圆的圆、翘的翘……

淡淡的晕红的光,映得她光滑柔腻的皮肤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罗帐内那份美丽简直令人窒息。任红昌双手伸到脑后,将一头秀发一扬,魅惑地如同一个精灵般翩然扑倒在榻上,拉过锦衾半搭在身上,俏皮地说道:“大坏蛋,还不上来!”

曹智如获圣旨,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掀开罗帐,只见绣着碧水鸳鸯的红缎被面上,流畅的溪水般俯着一具曼妙动人的发娇躯,一头乌黑的长发如云般披于背上,下边隐隐露出雪白如玉的肌肤,那双浑圆玉柱的大腿已被锦衾掩信,触目所及毫无遮拦的只有那宛宛然一具香臀,如同盈盈沃野一团雪……

曹智瞧得目眩神驰,心中的欲望战胜了一切,纵身跃上了绣床。

烛影摇红,红木雕花的绣床上,罗帐抖得象是潺潺的流水。声声柔婉低回的娇吟如丝如缕般地从罗帐中流泻出来,好运一声一韵,就似一股清泉幽咽流淌。

烛泪化作红红的斑斓,一如那榻上的女儿红般绚丽,不知过了多久,那呢喃的低吟忽然变得短促而欢快起来,于是,房内一度风光旖旎,美不胜收!

青春的火焰,熊熊的燃起!浓情密意,数说不尽!海浪汹涌,波涛骇人,雪都在燃烧!雨过天晴,风和日丽,一切重归平静。终于,鸟鸣泉溅,沥沥而息,绣床上静了下来……

一番温存低语,又过了好久,或许帐中气闷,曹智将枕边的罗帐拉了起来,绣床上春色无边,只见任红昌玉体横陈,藕臂轻舒担在曹智颈下,一张香汗淋漓的俏脸上尽是愉悦和满足的神情。

红烛,似已将燃尽,烛花劈啪,忽明忽暗,静谧夜色中。

完整的爱情,既存在于两颗心之间,也存在于两条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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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同学聚会,弄得有点晚,今天上更晚了点,请大家见谅。别忘砸花花哦!

第五十章 狂士祢衡

第二日,还未到日上三竿,任红昌就推醒曹智,叫他起来。[泡!书!吧!超!速!首!发]今天是任红昌做曹家儿媳的第一天,她早早的叫起曹智,就是要去拜见公婆。

昨晚洞房花烛,曹智显然还没睡够。但体凉娇妻对此事的重视,也就起来了。洗涑完毕,和任红昌来到内堂。

曹嵩和二娘已早早的在内堂高据而坐了,年纪大的通常都起的比较早。内堂的桌上已备下早饭,今天难得一家人一起吃早饭。

任红昌规规矩矩的朝二老跪下,叩头,问安,进茶。这一套东西倒是跟电影里差不多,主要是做给婆婆的。曹嵩本来话就讲不太清楚了,摆了个手就算过去了。

二娘不一样,规矩做足,像模像样泯了口茶,再把茶递上旁边丫环托盘,说上几句婆婆的训示,什么三崇四德,曹家祖训。任红昌认认真真的听着,没半点平时的小辣椒样。曹智不由感恺到"女人真善变"。二娘边说着边示意另一碑女递上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锦盒。

二娘从托盘上拿起锦盒,对跪在下首任红昌道:"红昌啊!娘也没什么见面礼,就点几样手饰,你看看合意啵?"说着边递还边打开了锦盒。

曹智撑着头一看,锦盒里放着一对玛瑙耳环,一串龙眼大的珍珠项链,还有一对金手镯,这几件手饰都是价值不菲,并且都是二娘这几年的心爱之物。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是让曹智明白二娘对他的疼爱。任红昌看的美睦放彩,连声道:合意,合意。。。。。。多谢娘"

随着众人脸上的笑意,内堂其乐融融的气氛在提升。

曹智突然意识到,二娘对任红昌这么好,大嫂会有什么感受。移目看站在二娘旁侧的大嫂,大嫂平静如常,倒是看不出什么妒忌之意。

这时曹操也到了,可能昨晚喝多了,起晚了点。全家开始气氛融洽的早餐,有说有笑的。欢乐的气氛使曹嵩的胃口也好了很多,喝了两杯人乳与蜂蜜调和的饮品,外加半碗稀饭。

曹智用完早餐,便与任红昌在内堂东面的小花园里散步。

哗哗的松涛声透过薄雾绕过松枝传了过来,空气中甜丝丝的,充满着一对新人的柔情密意。

通过这一夜洞房花烛,曹智肯定了任红昌就是历史上的貂婵。

作为流芳百世的四大美女之一的貂婵是有着她的特殊之处的。

昨晚当曹智和任红昌的房事进入最高境界时,突然从任红昌的腋下升起一股独特的幽香(绝对不是狐臭),这是一种非常独特的体香,受此刺激的曹智,尽然不作调整,连续进入第二境界,并且越战越勇。

此等尤物真是千金难求,如果任红昌还留在皇宫,肯定会被董卓着头大毛驴发现,并最终引发董卓和吕布争抢。

“董卓、吕布我这可是帮了你们,也不知他们俩还会不会吵翻,不管怎么说貂婵现在是我的了。”曹智乐陶陶地暗自偷乐。

正当曹智夫妇情话绵绵之时,曹安来找曹智,递上一支“刺(古代名片)”。

曹智接过"刺"一看,"平原般人祢衡字正平再拜起居"字样,上面的字迹都有点模糊,还汗渍斑斑的。问曹安这人是谁,曹安说是个平原般城的名士,专程来投效的。

"哦,总于来了个名士,你把'刺'送到大哥那去吧!"曹智对曹安说。现在无论军务还是家务都以曹操为主,这投来的名士自然应有曹操接见。曹智想是曹安糊涂了,把"刺送到他这来了。

但曹安的回答倒是大出曹智意外,这祢衡指名要见曹智,昨儿个就来了,正赶上曹智大婚,所以下人也没来打扰曹智,只是把祢衡安排在了普通客房,招待了顿饭食,也就没人去管他了。

今早有人把此事告之了曹操,曹操倒是听说过这个平原祢衡,说是此人文彩出众。曹操很是高兴,立即吩咐下人请祢衡来谯望楼。没想到这祢衡到了谯望楼一听说高案而坐的不是曹智,扭头就走,并声称非曹智不见。

曹操也是第一遇上这么怪的人,但念及祢衡的名望,曹操还是忍了。再说曹操这也急需"人才",投效自己的弟弟,和投效他其实也没什么本质的区别。

曹智赶到谯望楼时,众人已齐集一堂。

曹智只见曹操下首,端坐一人,此人相貌之奇特,使人不得不多看上两眼。一颗硕大的头颅,脖子超细,身躯却短小非常,二十几岁模样。相貌更是令人不敢恭维,脸蛋白而胖,一对小眯眼,下面配着个朝天鼻。看着这位让人觉得很想笑,这位仁兄也不觉自己长的"雷人"一脸的杰傲不训。

曹智进入二楼会客厅,就忍不住在打量这位仁兄。曹智还是有涵养的,没笑出声来。但心里笑了千边,心道:"这人怎么长的这么像《七侠五义》里的'细脖大头鬼"方舒安"。

这位仁兄自曹智进来也在打量曹智,当曹操向这位仁兄介绍说:"这就是舍弟曹智"时,这位仁兄激动的站了起来,出席走至曹智近前,双手做揖,高举过头,腰弯90度,行了个文人的大礼。口念到:"平原祢衡,拜见明公(三国时代,文人称自己的主上为明公,武将称主公)"。

曹智赶忙双手扶住他,回道:"岂敢,岂敢,这位弥。。。。。。朋友快快请起,曹某何德何能,怎受得起。。。。。。"。

曹智一时还记不住这祢衡敖口的名字,只好临时改用现代叫法,称祢衡朋友。

夏侯渊等实在忍不住,已轻轻笑出声来。夏侯渊心道:"真是物以类聚,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人来投效,今天来的这怪人,够怪的了,我们这位不着调的曹二公子,更厉害,第一次见面就称别人为朋友,真是。。。。。。"

曹操也在一旁摇头掩示笑意。

叫者无心,听者有心,祢衡激动的还以为曹智已接纳他了。

祢衡对旁人的笑声,浑然不觉。

说实话曹智来到古代,还真没接触过几个文人,他那知道文人间的一些措词,礼仪。抽空拿眼一瞪笑的最大声的许褚、乐进,众人赶紧刹了车。

双方客套一凡,曹智请祢衡入坐讲话。

祢衡入坐时特意让出了刚才的首坐,退而其次,坐在了第二个位子上,以示尊重,文化人就是不一样。

曹智斜眼朝夏侯渊挑了挑,意指“怎样?尊重我吧!妒忌去吧!”

第五十一章 一片混乱

曹智得意完,再看看曹操,想知道他们了解过这祢衡为什么来找他了吗?

曹操摇摇头,再朝曹智努了努嘴,意思自己问。>

曹智心想,“你们都干吗了?聊了有一会儿了,怎么什么也没弄明白,自己来!”

曹智先开了口,“弥先生,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家人多有怠慢,还望见谅。”

“哎!明公不必放在心上,祢衡周游天下,此行是从许昌而来,是专程来投效明公,投效义军,为匡扶汉室尽一份绵力,些许怠慢算不得什么。”祢衡道。

曹智一听,眉毛再度挑挑,心中有些许得意,道:“智,何德何能,蒙先生垂青,先生有所不知,现在义军有我大哥当家作主,就是这位。。。。。。”曹智难得碰见三国文化界人物,怎么着也得斯文一把,所以酸溜溜地称了一回“智”,惊得夏侯渊等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曹智说完指向居中而坐的曹操,祢衡已打断他的话。

“明公请慢,祢衡此来是专程投效明公,其他一概不作人想。”说完看都不看曹操,继续一脸的傲态。

这话得罪不少人,特别是曹操,心中微微不快。

事实也是曹操的名望要比曹智高,曹操从当洛阳北部尉开始就已经名声大噪,剿灭黄巾贼立战功,升至禁军校尉,后又因扶植少帝登上帝位,升至禁军副统领,直至刺杀董卓,到现在的“关东联盟”奋武将军,那都是些光鲜靓丽的官职和事迹。

相比较曹智,那可是超出一大截的。曹智为官只是从曹操的碑将开始,之后做上骑都尉、太中大夫也都是靠太后的提携,回谯县组织的义军又差点和黑山军拼没了,到现在是既无官职又无人马。怎么这祢衡死了吧唧非要投曹智呢?

“先生为何直意要投在下呢?”大惑不解地曹智问,这也是在座大部分人的疑问。

祢衡嘿嘿一笑,不慌不忙,从腰间锦囊中取出一纸,递给曹智,问:“这可是出自明公之手。”

曹智接过一看,原来是他写的那张募兵的“征兵广告”,这的确出之他手笔。是先前刚回谯县时为了募兵,模仿现代电线杆“小广告”写的,还让人在邻县各处张贴了一番,没想到这祢衡也有一张。

“嗯,这张招兵告示确是我胡乱写的。”曹智觉得有点尴尬,毕竟这玩样难登大雅之堂。曹智说完看了一眼曹操,曹操绕有兴趣的伸手拿过了那张“小广告”。

"不然,不然,此文之妙,乃旷世绝今之作,‘铮铮男儿,当自强不息’,‘诚邀有识之士,社会精英加盟义军’绝句,绝句啊!明公才华横溢,智慧超群,吾认为自己是难得的杰俊了,看了明公的文章也只能自叹不如。"说到这兴奋点上时,"卟"祢衡放了个响屁。

这个屁的"响"跟"臭"的确是旷世难觅,与坐的几位是你看我,我看你,虽说大都是武行出生,但都没遭遇这种尴尬的经验,所以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曹智正诧异这“小广告”也能叫好文章。曹操拿着“小广告”看到祢衡说的那几句,也赞同的微笑道:“倒是不错!有。。。。。。”突然被这屁一下子熏得。。。。。。只能装笑着,点头,示意祢衡继续。他不能开口说话,否则臭气不跑到嘴里去了。也不能像许褚那样捏着鼻子,那样太不礼貌了。

曹智更不能有意回避这绝世臭屁,人家可是在夸咱,自己刚才还跟夏侯渊他们标榜这人是斯文人呢!忍了忍吧!

其实难怪祢衡、曹操欣赏曹智的“小广告”,那是通过市场经济的无限熏陶,五千年文化底蕴培育的产物,对现代人都有着无比的煽动力,何况是古人。估计这祢衡自负旷世奇才,但到处碰壁,所以特别欣赏那句“诚邀有识之士,社会精英加盟义军!”

看祢衡的情形,倒是对这种事早以习已为常,满不在呼的继续高亢道:"在下认为,现世间唯举两人大儿曹明公曹智,小儿吾祢衡。"

接着又连放了三个响屁,大概是达到了他兴奋的高潮。

又因天气寒冷,门窗都是紧闭着的,所以没人敢反对他,都憋着气呢!这满屋子的屁味,着实让人受不了。

曹智"恩,恩"的点头,哇噻!今儿碰上的是何方神圣。

不知趣的许褚听了祢衡说他主公好,很开心,其实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这位先生讲得好。

捏着鼻子的许褚站了起来,想想自己也有些名气,现在又是曹智的人,不知自己能不能排世间第三。

许褚悻冲冲地跑到祢衡面前,带着弄重的鼻音问祢衡,"俺乃曹主公仗下第一悍将许褚是也,你看敝人如何?"

祢衡乜斜着眼,撇了撇油光光的嘴,说:你啊。。。。。。不过酒囊饭袋罢了!"

话音刚落,只听"呯"的一声,许褚已急拳挥出,正中祢衡左眼。

祢衡应声而倒,被打得在地上翻了个跟抖,碰上一根柱子,才算停下来,半天没缓过劲来。

祢衡说谁不好,说了个在场最没涵养,土匪窝里出来的头号粗胚。

曹智顾不得臭,赶紧拉住还要猛扑过去的许褚,否则那细脖大头地祢衡那经得起许莽夫得打,非血溅当场不可。

曹智死活拉住了许褚,祢衡从地上爬了起来,黑了一只眼圈,半个身子趴在一几上,喘着一口残存之气,还为捍卫斯文的尊严而高呼道:“你,你个粗俗之辈。。。。。。竟敢打人,有辱斯文,有辱斯。。。。。。你,你。。。。。。”祢衡气得也说不上来什么了。

曹智一边拉着这个,还要让那个少说两句,忙得不亦乐乎。俩人都不买帐的相互叫嚷着,一对活宝加败类。

劝了半天的曹智突然意识到怎么就他一人在忙啊!其他人呢?转头左右一看,那帮没义气的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全跑了,也没跑远,大部分捏着鼻子躲门口看好戏呢!

第五十二章 一忧一悲

初平二年,元月十二,曹智大婚后的第十天,曹操决定了归期,三日后起程,率部前往河内,与袁绍会合。[泡~书~吧~超~速~首~发]"关东联盟"的大本营在那里。袁绍决定汇齐各路兵马,不日就要起程讨阀董卓。

曹操一走,自然要带走那三四千人马。谯县老家顿时就极度空虚了,曹操不放心。现在世道这么乱,黑山军随时可能来报复,曹操决定让老爹及家人前往琅邪郡一位朋友家里暂住。这位朋友名叫赵昱,在徐州刺史陶谦手下任别驾。赵昱在琅邪有处濒临大海的庄园,那儿地处偏僻,又没黄巾贼闹腾,景治溢人,颇适宜老年人疗养。

沿途由曹智率领三百人马一路护送到琅邪,送到后曹智再赶回河内与曹操会合。

大部分家将都跟曹操去河内,跟在曹智身边的就许褚和祢衡,外加一个书童曹安。许褚和祢衡这对活宝也只有曹智治得住,曹操也看不上他们。再说这两人本来就是执意来投曹智的。

华佗也随曹嵩一同前往琅邪,方便照顾曹嵩病情。他也非常乐意一同前往,一路上还可与曹智探讨医理。自从上次曹嵩中风以来,曹智每每在医理上语出惊人,使华佗在诸多医学领遇大受启发。之后他就奉曹智为知己,有空就找曹智聊聊医理。

离新年还有个把月的时间,元月十五,谯县曹府举家迁移。曹嵩、二娘及五名妾氏,丁氏分坐三四辆马车,曹智、许褚、任红昌、曹安分乘数骑,三百护卫队由曹智亲挑。曹智主要挑了以前的虎卫和许褚带过来的一部分土匪,把这两部分人进行了混编。这三百人身手都不错,并且都有一定作战经验。还有就是这样一混编,就可相互取长补短,相互牵制,老靠安全的多。

任红昌执意坐马与曹智同行,年轻人总是向往自由、浪漫的生活,任红昌就嫌坐车太压抑,一定要坐马,曹智拗不过他,只好随她了。

祢衡是读书人,读书人自然应坐车,那样显得斯文,这小子最爱摆这种谱。曹智安排他和华佗同乘一辆车。

曹嵩家当不少,连装带拿,光车队就有一百多辆。

曹智将京城夺来用剩下的财物,全给了曹操,以作军资。曹操现在兵马渐多,用得着钱的地方就多。养一支军队,不比养一家人,耗费要大的多。

曹智的想法很简单,曹操好,他才能跟着好。

元月十五这天,一队队车马同行,声势惊人。曹府的这次搬迁,不亚于一座小县城搬迁。

曹操去的是河内,前一段路还可与老父同行,直送至黄河畔,才分手,曹操北渡黄河,赶往河内。曹智继续南行取道扬州,前往琅邪。

分手前曹智劝告曹操,要多关心自己,讨阀董卓是大家的事,千万不要义气用事,贪功急进,做了袁绍的急先锋。

也不知曹操听进了多少,他关心的是到琅邪家人一路的安全。对曹智的话"哦,哦"两声后,一再嘱咐曹智路上小心。

曹智隐约记得曹操第一次讨阀董卓没得到什么好果子,具体怎么,也记不太清,只能劝告曹操信守"中庸"之道,想来也不至于大错。

当曹智在为曹操的讨董之行,寝食难安之时。洛阳奢华的皇宫里,也有一人正暗自神伤。他就是三国舞台上的重要人物董卓。

董卓的伤心事是不可告人的,自从三月前那个重要部位被曹智所伤后,他那地方就在也没"立起"来过。外伤早已好了,给他治疗的郎中也被他杀了,当天知道此事的人少之又少。但不知为什么那地方还是无任何反应,越是着急,心理负担就越重。

由于这方面的原因,董卓最近的皮气也变得暴虐异常。动不动就打人,骂人,对那些王公大臣更是稍一不顺心,就砍头处死。

这日,董卓出横门视察,百官都惧怕董卓,闻讯皆来迎送。董卓看着那些唯唯喏喏的官员,心情大好,他就是要别人怕他,这种感觉受伤之后需要得越来越强烈。这时,适逢从北方招安和投降的一匹士兵和官员压解到京,董卓当即要求亲自过目。随即这些人被带了到董卓面前,其中有一士兵不知是好奇,还是其他原因,偷偷抬头偷瞄了董卓一眼,被董卓发现,他就怀疑那个人看出他哪里不对了,歇斯底里地大嚷着“你看什么?”当即命人挖了那人的眼珠。

其他人看到这么残忍的事,发了几下声响,又不知戳到了董卓那根神经,他接着下令把那帮人不是砍手,就是剁足,最后董卓尽自己抄刀上前,砍落了几人的头颅,方觉平息了一些心中的愤怒。

哀嚎之声震彻天际,在场的百官吓得魂不附体,有的甚至已尿了裤子,哆哆嗦嗦的无一人敢正视董卓。

找回点自信感的董卓,高兴地哈哈大笑,率众回宫去了。

回到皇宫的董卓决定今晚宴请群臣,当即命人通知百官。

百官收到邀请,也不敢不来,只能求神拜佛,今晚不要轮上自己倒霉。有些官员甚至去之前,给家里留好了遗言。由此可见京城的官员已被董卓折磨得心力憔悴的程度,整个洛阳城此时是处处风声鹤唳,日月无光。

今天的宴会倒是平静异常,只有董卓一人在那开怀畅饮,谈笑风生。百官都小心应付着,董卓笑他们才敢笑,董卓吃他们才拿起筷,都读分读秒在算宴会何时才能结束。

酒至数巡之时,吕布走入,俯身董卓耳边,低语了几句。董卓闻言脸色有喜转怒,百官得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都在暗想“不知又该谁倒霉了”。

董卓突然从席上暴怒站起,指着司空张温,撕心裂肺地叫道:“张温,你个老匹夫,尽敢私通反贼,来人,拉下去,砍了”。

百官闻之色变,只见吕布应了声“得令”就拽着张温拖下堂去了。

张温一路被拖下堂时,还发过几声喊“我犯了何罪。。。。。。我没私通过反贼,有何为证。。。。。。”

不一会儿,就没了声响,不多时,侍从端着一个托盘上殿,盘中赫然放着张温那颗血淋淋的头颅。

百官吓得魂不附体,董卓却哈哈大笑道:“张温私通反贼曹家二兄弟,尽于曹家宗室成员有书信来往,就以此为凭,他就该死,姓曹没一个好东西,哼!”

又有谁敢反驳,曹操、曹智是反了董卓,那就能证明姓曹都是坏人了。

张温只是妻子的娘家姓曹,自然有于岳丈家的书信往来,董卓尽以此为凭,说他私通反贼。其实这家曹姓之人与曹操、曹智根本八杆子打不着。

董卓恨曹操、曹智已是着了魔道,时时在梦中或想事入神之际,会自语说出曹操、曹智的名字,每次提到这两人,他都咬牙切齿地恨不得是这两人之肉,啃此二人之骨。

其实大家都想不明白,董卓为什么最恨这两人。照道理来说,称得上反贼的人多了,天下哪里都有反对董卓之人,闹得最凶的袁绍你怎么不恨,单单最恨曹家两兄弟,现在甚至于连全天下姓曹的人他都恨。

第五十三章 人神共愤

洛阳城为愁云惨雾所笼罩,不但洛阳城的百姓、官员苦不堪言,生存在水深火热之中,就连董卓的亲信,也感到了危机。

董卓变态的行为不但发泄在外人身上,还逐见转移到身边的自己人身上。看什么都不顺心,动不动就责骂人,吕布因为一些小错,被他骂过好几回。

吕布心里却暗骂"你以为是我亲爹啊?随随便便就骂我,他妈的,老子总有一天要全找回来。"

董卓对后宫防范极严,特别是男人,他更是防备的严之又严。他得不到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首当其充的就是吕布,董卓知道吕布是个色鬼,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吕布的。

以前董卓还会赏赐一两个他玩剩下的后宫嫔妃或宫女,最近他是连宫门都不让吕布进。他要独霸着后宫,让谁都不知他的秘密。

其实吕布还是知道一点董卓的事,那天在蔡府他是看着董卓受伤的,只是不太肯定董卓到底是不是伤在那重要部位。后宫他也进不去,以前他还有机会去后宫率领侍卫值夜,趁机还可以干一两个公主或是宫女什么的,现在他连后宫的门边都摸不到,也就无从查证。

还有就是最近那天参与围剿曹家兄弟的侍卫,有个别喝多了碎嘴两句,把那天蔡府的情形说过几句的,过几天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这让吕布更加觉得董卓可能哪个地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让他更警觉提防董卓加害于他,毕竟他只是董卓的“干儿子”。

自从董卓在蔡府受伤之后,后宫的侍卫每日更换,他的饮食起居都由太监打理。

董卓进京之前,太监差不多被袁绍杀光了。宫里几乎没太监了,董卓就活割了一批战俘做太监,死了许多人,才凑出几十个。

这阉割最好是未成年之前,那些个战俘都是成年男子,现在才阉割对他们来说苦不堪言,死亡率也是比未成年要高得多。

董卓为了掩饰他不可告人的秘密,毫无人性可言,阉割这批人时行事仓促,连个专业的抄刀师傅都没有。反正那些西凉兵也够凶残,拿着牛角刀,硬着头皮上。

董卓自私的行为,不光引得百姓、朝中大臣人神共愤。同时,也引起了自身亲信的妒忌、猜疑。人心都是无底洞,跟着董卓进京的一帮人,升官的升官,晋爵的晋爵,但还都在内心深处不满董卓的作威作福,都认为凭什么董卓你一人享受皇帝待遇,没我们你能得这天下吗?

洛阳城中,朝野内外现在是暗流涌动,人人都在打自己的小算盘。

这一切的变化,其实都被老臣王允看在眼中,王允老谋深算,在这短暂的三任皇帝,灵帝、少帝、献帝朝期间,他都能左右逢源,使自己长期立于不败之地。

王允,太原人,少负才名,被同郡"清流"代表评论为"王生一日千里,王佐才也",当年破"黄巾贼"有功,却因得罪宦官张让而获罪论死,后因何进奏保,死罪得免,起而官拜司徒。

董卓进京后把持朝政,在废帝改元这件事上,董卓召集公卿大臣议论时,王允表现出唯唯诺诺地拥护,这给朝中众大臣留下了颇不佳的印象。他们觉得王允并不像人们所称誉的那样,"颇重名节、凛然大义",恰恰相反,从此事上倒是看出他趋炎附势,明哲保身,甚至是助纣为虐!

所以现朝中稍有正义的官员都不削与之交往,"清流"界人物更是呲之以鼻,鄙夷之情,溢与言表。

其实王允内心要复杂的多,他即要保住性命,又想做匡扶社稷的忠臣义士。通过这段时间的冷眼旁观,王允觉得机会来了。

王允先将家中珍藏的几颗上好珍珠拿出,找了个手艺出色的师傅,嵌造了金冠一顶,使人密送吕布。

吕布大喜,吕布心想,平时和这王司徒只是范范之交,仅仅是在会面时点点头,略作寒喧而已,怎会送如此大礼?"莫非对我有所图谋"。吕布想归想,但眸子一瞅那耀眼的明珠一闪,一闪的"涟漪"光泽,不禁心里"嗦"地一抖,也就收了下来。

吕布收了王允的重礼,也不能"嘴巴一抹"就完事了。吕布亲自到王允的府宅致谢,顺便看看王允的图谋。

王允已在府中备好了,琼瑶美酒,嘉肴玉食,候吕布到来。吕布一到,王允出门迎接,直入后堂,请上廷席。

席间王允殷勤劝酒,吕布本就贪杯,饮至推杯换盏时,吕布已双眼通红,舌头也不听使唤了。

王允趁机巧言吝啬,从吕布口中探听到了董卓受伤之事,还套出了吕布对董卓不满之种种。

送走吕布,这一夜王允都没睡好,盘算了许久。之后,王允对症下药从一名西域番僧那里搜罗了一些方术、金丹,献给董卓。这种金丹、仙丹大部分具有催情或壮阳的功效,会使服用之人顿时精神百倍,欲念腾升,但服多了,就是慢性中毒,极伤身体。

董卓初时也不敢随便服用王允送来的仙丹,而是叫了一名侍卫试药。结果这名侍卫服下后,不一会儿就面红耳赤,下身搭起了帐篷,急急的要寻求姑娘。

董卓拉了个难看的宫女给那侍卫,没想到那侍卫干完那个宫女,毅然坚硬如铁。

董卓这才相信此药有奇效,自己也偿试着服用了一颗。服用下去之后,也如那名侍卫一般,欲念腾升,面红耳赤,但他那根"黑泥鳅"却只是微微硬起,并不像那侍卫干般,"坚硬如铁"。但董卓已经好满足了,比起前段时日,已是"大有起色",连忙按倒一名宫女,征战一番。

王允每次送仙丹总是才几颗,害的董卓总要假借各种理由,传唤王允。

王允也从不让他失望,每每议完"国家大事"之后,再献上几颗仙丹。王允又假借献药之名,经常出入皇宫,一来二去,慢慢地董卓示其为心腹。

一场阴谋在悄然酝酿,一场暴风纣雨即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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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扬州陈温

千里迢迢,在途非止一日。

曹智与任红昌两人自从成亲以来互通心曲,两情缱绻,一路上按辔徐行,看出来的风光骀荡,尽是醉人之意。

行行复复,这一日,曹智一行到了扬州治所历阳(今安徽和县)。一到历阳,扬州刺史陈温热情地接待了他们,陈温与曹洪素相友善,常有书信往来。这次路过扬州曹洪也的确托曹智带了封书信给陈温。

陈温因最近听闻曹家兄弟招募义军,讨阀董贼,前段时日又大败黑山贼,极是敬慕。再说曹太公(曹嵩)是前辈“阁老”,理应尊重,趁曹智一家路过扬州的机会,略尽地主之谊,以便结好。

在陈府住了一晚,第二日正准备向陈温辞行动身,陈温拉住他们定要我们喝完他老父的寿酒再走,原来再过三日便是陈温老父的寿诞。

主人盛情难却,曹嵩这几日舟车劳顿,也的确累了。历阳环境优雅,人杰地灵,一行人便在陈府犒劳几日,全当调济休养一下。

陈温颇具豪情,午缮时就拉着曹智非要畅饮一番,说说打黑山贼的光辉事迹。

曹智其实还真不原提起这事,但几杯酒下肚,话也就多了起来。从得到消息,到如何设伏,设陷阱,机关,如何与黑山贼短兵相接,如何趁黑砍了黄诚,到最后的惨烈厮杀,讲得是口沫横飞,酣畅淋漓,眉飞色舞。曹智不得不钦佩自己,还有这方面天赋,不去说书,太可惜了。

陈温听得是心惊肉跳,如痴如醉。曹智讲到高潮处他更是拍案叫绝,大呼痛快。

曹智说着说着,长了个心眼,陈温既是扬州刺史,那可是丹阳太守周昕的上司(丹阳是个郡,隶属扬州),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牵连,此地离丹阳已是不远了。

接下来的谈话,曹智故意把黑山贼此次进犯曹府的前因后果说与陈温听,又有意无意地扯出了周昕。

陈温听至“丹阳,周昕”时,一下子变得眉头深锁,锊着胡须,沉吟不语。

曹智是故意敲砖振虎,想看看陈温的反应。目前来说,对周昕的怀疑,一切只是停留在怀疑阶段,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黑山贼进犯曹府是周昕和沙里狗勾结所致。

对这个陈温更是不了解,虽说和曹洪有旧,但这年头谁都不能信任,还是多长个心眼好。

陈温沉吟了半响,抬头看看似笑非笑的曹智,轻叹一声,对曹智正色道:“不瞒曹兄弟,对于周昕勾结强匪发不义之财的传闻,我已不是第一次听闻了,只是苦于没有凭证,不能拿他怎样,这几年这老小子(指周昕)也的确背着我很是一通招兵买马,已添了不少人马,都是不在花名册上的,哼。。。。。。”

东汉时期国家对每个州、郡、县的兵卫配比有严格规定,除司隶区外,各州配比6000兵士,郡不得超过3000,县300左右。并且将领任免,部队调防都应听命皇帝。但自从汉灵帝为了对付黄巾起义,发布各州、郡、县可自募乡团的诏令后,各州、郡的驻军情况就难以在控制。

看陈温的说辞,这丹阳周昕的这一郡兵力配比肯定超过3000上限。

“哦!那陈使君作为一州(省)大员,难道视若无睹”。

“呵呵呵。。。。。。曹兄弟现在那个州、郡、县不这样,能控制得住,当今天下也就太平了”。

"其实你兄长此次再信中也提起了此事。"陈温一仰头,饮了杯中残酒,继续道:"这个周昕是越闹越大了,我也不能坐视不理,来人"。

一名侍从应声而出,陈温沉声吩咐:“唤,周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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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便飘飘扬扬的下着大雪。曹智带着许褚和两名上次来过丹阳的虎卫一行四人踏进了丹阳城,行到午间,在一间小酒店中用过午饭。

本来祢衡一听闻要探访丹阳,也吵着要来,被曹智一口拒绝,理由是:他没事乱放屁,怕他一高兴或一紧张,满世界乱喷屁,露了行踪。

祢衡愤愤不平了半天,但也没办法。

许褚可逮到机会了,平时耍嘴皮子,他那是祢衡的对手。这次好不容易接着曹智的话喳,对祢衡进行了一番人身攻击。

出了小店,见一处城墙脚下用炭笔写着个‘曹’字,字旁的箭头指而向西。一路上他们遵循陈温手下留下的记号,陈温现行派人到的丹阳,先行打点一切。

跟着记号来到一处绸缎庄,名叫“祥记”,曹智一人走了进去。

店伙计守了一早上大门了,也没一个主顾上门,好不容易走进来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主顾,以为生意上门,忙哈腰迎了上来,“客官,您来了,您要些什么,本店有上好绸缎,刚到的,您瞅瞅!”

“有化纤的吗?”从那年轻主顾嘴里奔出个店伙计从没听过的词。

掌柜的一听,赶忙从柜台奔出,道:“哟!你来巧了,有,也刚到,后院还没开封呢!你里屋请”。说着话,亲自一掀店堂左侧的一道门帘,把那年轻主顾让进了里屋。

一听这暗号,就知道是曹智设计的,还“化纤”呢!那掌柜本就上了岁数,记东西本来就不利索了,折腾了一上午才记住这词。

陈温命人前往丹阳,查访周昕时,曹智当即喊了慢,想了想,表示原一同前往。曹智也不打算此事全假手他人,别人看到的,听到的,不一定可靠。曹智亦非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这才初识陈温,还是多长一个心眼。再说这事毕竟和他们曹家有关,他一直想见见这个周昕是何许人也,非得看上他们曹家,不弄个明白,如鲠在喉。

陈温想想也对,嘱咐小心行事,也就答应了。这陈温可不是省油的灯,今天看来在这丹阳,早插了暗桩。

曹智进得内堂,只见那位周仓以据堂而坐,见了曹智立时站起,拱手行礼道:“曹公”

“别那么生分,曹公,曹公的不把我叫老了吗?兄弟相称吧!”曹智一说完,那周仓也笑了起来。

周仓原为黄巾头目任地公将军张宝部将,丹陽故鄣人,黄巾起义失败后,流落江湖,啸众于卧牛山落草。陈温在辖区内清剿黄巾贼余孽时,遇上周仓,并生擒了他。陈温见他禀性忠诚,重言信诺,之后好言相劝,招降他,收为部下。这些年周仓长居陈温左右,随陈温出身入死,颇得陈温信任。

这种武行出身的人,讲求的就是肝胆相照,本来就不习惯客套,要不是这周仓身在官家,也不会做那套虚情假意。

“太守府怎么样?”曹智问。

“这几天没多大动作。”周仓轻松答道。

“周昕呢?”曹智问。

“在府里,最近不太出门。”周仓道。

“嗯!东西准备妥了吗?”曹智端着水碗,喝了口热水道。

“都备下了,您要多少人马,我给您预备着。”周仓小心道。

“不用,就我带的几个,足矣,又不是打仗。”曹智拍着周仓肩膀笑着说。

“可。。。。。。陈主公有吩咐,要我等伺候周全,这夜闯太守府,可万万马虎。。。。。。”周仓惊恐万分道。

“哈哈哈。。。。。。我又不是去杀人,放火,只是去看看罢了。”曹智笑呵呵的说道。

“可,可。。。。。。”周仓有点急了。

不能有下文,曹智赶紧接口,“噢!这样吧!你准备四匹快马,四更天太守府北巷等,接应我等。”说着话,曹智不等周仓反应,已出房自去。

夜,北风劲急,雪更下得大了,眼都睁不开。守更,巡夜的不知猫到那里去偷喝着酒。

离丹阳太守府不远的一处民房离,静坐着四个黑影,一动也不动,悄无声息,不知道得还以为是四具尸体。

三更刚过,四人中有人喊了声“走”四人行动如一,各自背上行囊,拉开后窗蹿了出去。四人一色白色斗篷,迅速地消失在了片片飞雪中。

第五十五章 夜探太守府

夜深人静,风吹松叶动,在哗哗的松涛声中,时时传出夜鸟凄厉地啼哭。{泡,书。吧,首。发}

曹智等一行四人,循着周仓留下的记号,径向西行,那些记号都是新留下不久,有些是削去了树皮而画在树上,有些画在墙根,记号所向,正是丹阳太守周欣府邸。

四人绕到一僻静处,迅速打开包裹,拿出所需之物,再把剩余的扎紧,背在身上,拉上系在脖子上的一条方巾,遮了大半张脸。身型最大的许褚背靠墙壁,打开马步,双手叠起托在裆部,朝前面一人微微点头。那人双足点地,右脚在许褚双手上一踩,身形越起,两米五的围墙,双手一下就搭上去了,再用力一拉,坐上了墙头,略略观察地形,发现园内并没有惊动什么人,转身扔下绳索,绳索一头是三抓型的抓钩,抓住墙头,自己先便轻轻地跳了下去。

瞧这人体形、身手毕是曹智无疑,现在乐进不在,搞侦察属他最在行,身先士卒自是理所应当。

其余两人陆续下来,许褚身形笨重,估计爬上来比较费劲,曹智让他留在外面望风。

三人隐身树后,察看周遭地势。周欣的太守府还是蛮大的,一排排房舍大约有三十几间,院落也极大。

曹智只看了一会,嘴角轻动,和旁边两人交代几句,三人迅即将要分开时,突然,从前面传来几声犬吠。

曹智向另两人打了个手势,他们分别从袋中拿出一块肉状物体,分别朝不同方向展开几步,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

不一会儿,雪地里出现了两条狼狗,吐着白气向树林跑了过来。到了进处,闻到了肉香味,迅即朝肉跑了过去。

这时远处的一间木屋,“吱呀”一声开了木门,探出个脑袋,冲着狼狗大喊:“旺财,你们发什么神经,大半夜的,鬼叫什么”。

两条狼狗听了主人呼叫,迅速吞了肉块,欢天喜地的跑了回去。那个开门出来的汉子,看见狗跑了回来,低骂了几声,还朝后面那条狗踢了一脚。这时屋里传来喊声,大概是喊那汉子回屋接着喝什么的。那出屋的汉子应了声,朝树林扫看了一眼,一阵冷风滑过,灌进了那汉子的衣领,冷得他一哆嗦,立马扭头回屋去了。

估计这间屋是给打更、巡夜的那些家丁歇脚的地方,因为天冷,这些家伙就躲在一起偷懒,喝些小酒打发时间。

曹智在暗处看着人、狗进了屋,嘿嘿一声冷笑,估计那两只狗在过会儿,就得昏昏欲睡了。那些肉块里掺了华佗的麻沸散,人吃了那份剂量都会睡上一天,何况是狗。

稍事等了会儿,三人按既定目标,展开身形,隐了过去。

曹智左晃右闪,不一会儿就到了周府的东北侧,伏了一会儿,这时大雪未停,曹智身上已堆了一层白雪。

曹智略一张望,这是东厢院,扶手游廊相连,院内树木扶疏,如果是春天一定非常幽雅宁静。但是在冬天的傍晚,却只显得萧条冷落,甚至还有几分的阴森。东厢房窗中透出淡淡黄光,寂无声息。曹智轻轻一跃,已到了东厢房窗下。

天寒地冻,周府窗子外都上了木板,曹智等了片刻,听得一阵朔风自北方呼啸而来,待那阵风将要扑到窗上,他轻轻一掌推出,掌力和那阵风同时击向窗外的木板,喀喇一声响,木板裂开,连里面的窗纸也破了一条缝。屋里之人虽在近处,只因掌力和北风配得丝丝入扣,房中之人并未察觉。

曹智凑眼到破缝之上,向里张去,看样子这应该是一间书房,独处的院落显得格外幽静。只见房内一个胖胖的中年人,看上去很精明的样,象个土财主,坐在一付书案之后正看着书,时不时地还抬头看看房门,像是在等什么人。

曹智看了一会儿,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正要离开去别处探查时,突然身后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曹智立时做出反应,右脚一蹬游廊的扶手,助身体拔高,单手抓住檐下的横梁,一使劲,把整个人都拉了上去,两脚钩住另一处横梁,在游廊和屋檐处放平了身体,掩去了身形。

曹智刚隐住身形,那脚步声也走近了。曹智低头下望,只见一盏灯笼之后,一个身着狐皮斗篷的女子,手提一个食盒,匆匆自游廊下过。曹智从上而下看去,灯笼光线范围有限,看不清那女子的脸,只看见她大的特别突出,一颠一颠地走了过去。

曹智自上而下看这名女子,脸未看清什么模样,只觉有几分眼熟。

“吱呀”那女子推开书房,走了进去,反手又是“吱呀”一声,掩上了房门。

曹智待到声息全无之后,悄无声息地跃了下来,抬步要走,略停了停,还是返身到了刚才窗下,再次探头向屋内望去,一看之下,登时呆了,几乎不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刚刚还道貌岸然读书的中年人,现在已离案而起,一手拉着刚刚进去那女子的小手,色迷迷的抚弄着,瞅着一几边打横而坐的那个女子。

那女子已脱了狐皮斗篷,虽说身着素雅衣裳,脸上薄施脂粉,但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来,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的斜睨着那中年人,不正是以前曹智府里的丫鬟“小翠”吗!

此刻室中的情景,曹智若不是亲眼所见,不论是谁说与他知,他必斥之为荒谬妄言。他自去京城之后,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就再未见过小翠。

回谯县后,听二娘说,小翠不是和大黑私奔了吗?怎料得到竟会变成这般模样。瞧小室中的神情,酒酣香浓,情致缠绵,两人四目交投,惟见轻怜密爱,看来两人在一起的时日已是不短。

桌上一个大花瓶中插满了红梅。炕中想是炭火烧得正旺,小翠颈中扣子松开了,露出雪白的项颈,还露出了一条红缎子的抹胸边缘。炕边点着的两枝蜡烛却是白色的,红红的烛火照在她红扑扑的脸颊上。屋外朔风大雪,斗室内却是融融春暖。

只听那中年人道:“小桃,夫人可睡下了。”

被唤作“小桃”的小翠轻轻“嗯”了一声。

那中年人此时抛去了最后一丝犹豫,手持酒杯,笑嘻嘻的道:“来来来,陪老爷我喝一杯,喝够一个成双成对。”

小翠哼了一声,腻声道:“什么成双成对?你不是色急之时,哪会想到我,我独个儿孤零零、冷清清的,日思夜想。朝盼晚望,总是记着你这个冤家,你……你……却早将人抛在脑后,哪里想到来探望我一下?”说到这里,眼圈儿便红了。

那中年人低声细气的道:“我的好乖乖,我在外面,哪一天不是牵肚挂肠的想着我的小桃?恨不得天天将你搂在怀里,好好的怜你惜你。那日将你送与那沙里狗好合,我接连三日三夜没吃一口饭。你既有了归宿,我若再来探你,不免累了你。沙里狗虽说是出身绿林,但那是大有身分的英雄好汉,我再来跟你这个那个,可太也对他不起,我这……这不是成了卑鄙小人么?”

第五十六章 原来如此

曹智自从看清楚那被中年人唤作“小桃”的婢女是小翠之后,心情郁郁,颇有点神不守舍,这时听到那中年人提到沙里狗,登时精神一振,凝神静看。

只见那小翠听闻那中年人提及此事,立时变了脸,柳眉倒竖地道:“谁希罕你来向我献殷勤?不提这事还好,提起这事我就一肚子火,你堂堂丹阳太守,竟连还要怕那个山贼,将我当货物一般,推来送去。”说着转过身去不理那中年人。

曹智听到这里,心里“腾”的跳了一下,原来这中年土财主尽是丹阳太守周昕,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找的就是你。”

这时周昕开口了,“这不是为了你的事吗?”

小翠扭了扭身依然耍着性子,周昕直了直身体,把头转到一边,象是生闷气的样子,有点硬声硬气的道:“如果不是为了帮你对付曹家,我也不会大老远把沙里狗弄来,允诺种种好处,还把你给搭上,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啊!”

小翠一看周昕真有点生气了,知道见好就收,悠悠道:“我也是气不过吗?那沙里狗真是个窝囊废,那么多人马,竟然收拾不了一个小小曹家,压在我身上时,那个拍胸脯保证‘手到擒来,万无一失’,结果闹了个‘全军覆没’。”接着又转为柔媚的说:“其实我心里都是太爷你,只是记挂你,身上安好么?心上快活么?大事小事都顺遂么?只要你好,我就开心了,做人也有了滋味。我身在沙里狗身边的那几天,这一颗心,又有哪一时、哪一刻不在你的身边?”她越说越低,曹智只觉她的说话腻中带涩,软洋洋地,说不尽的缠绵宛转,听在耳中当真是荡气回肠,令人神为之夺、魂为之销。然而她的说话又似纯系出于自然,并非有意的狐媚。

曹智自恃曾经和小翠做过三年露水夫妻,真想不到她竟会有如此艳媚入骨的呻吟。看来小翠离开的这段时日狐媚之功又增进不少,曹智虽感诧异,但两人的虚情假意还是让他胃里一阵翻动。

周昕眉花眼笑,伸手将她拉了过来,搂在怀里。小翠“唔”的一声,半推半就,伸手略略撑拒。

那周昕一手抱着小翠的娇躯,一手已伸进肚兜爬上了小翠大胸脯,使劲揉捏着,整张脸凑在小翠耳鬃一个劲地厮磨、狂嗅着。

正嗅的来劲的周昕,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问小翠,"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那么恨曹家兄弟,据我所知,你可是出之曹府,你和他们兄弟之间是不是。。。。。。"

"你派人查过我!你信不过我!哼!男人没个好东西。"小翠推开周昕,愤怒的说。

"哎!我的小乖乖,我那敢信不过你啊!我这叫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不明不白到我府里,我一见到你又是心痒难挨,但我周昕可不是色急莽汉,不弄个明白,我那敢碰你。"周昕说着,搂小翠的手又紧了紧。

小翠"啪"一下打了周昕那只正在使劲捏乳的贼手,似滇似努道:"你啊亏心事做的太多,连睡个女人都思前想后,瞧你那点出息。"

周昕一脸贼像,听了小翠的骂"嘿嘿"直笑,一边解着小翠的衣裳,一边还不忘刚才的问题,追问道:"你跟我说说,为何那么恨曹家兄弟,说说,说说吗?"说到最后尽像小孩般耍起赖来。

小翠目注灯火,出了会神,幽幽道:"如果不是我心急,也许我现在已是曹家二少奶奶了。"叹了一口气的小翠说到此处,颓废的低下了头,接着突然抬头,激射出无比怨恨的眼神,像是回忆起一段非常痛苦的经历,咬牙道:"他们从来没把我当过人来看,要我的时候甜言蜜语,嫌我烦时,尽遣人来杀我,他们以为我是什么,以为我是牲口吗?特别是那个曹操,更是冷血异常,简直不是人。"

听到此处,曹智对整件事情有了大概的轮阔,不由骇然,原来谋划加害曹家一事是出之此二人之手。这周昕出于何种目的还不得而知,这小翠怎么可以起了这份心呢?曹智自认为在曹府的三年里待她不错,除了未给他个名份,何成遣人加害于她。

不知是想的太过入神,还是不小心,手触无意中碰的那块震断的木板,"啪"掉落了下来。站立之处虽说是雪地,但掉落的木板还是发出了一记声响。

大吃一惊,忙不迭地松手跃开。

“什么人?”

“有贼啊!”呼喊声从远处同时传来,惊扰了曹智,也惊扰了屋里的两人,传来了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曹智来不及再看,以为自己的行踪暴露,被人发觉了。转身,四目游走,在这院里没出现一个人影,难道是高手!

“别让他跑了”叫喊声越来越大了,好像不在这院里,同来的人出事了。曹智照着刚才的方法,踩扶手,蹬横梁,一个翻身上了屋顶。屋顶也有积雪,滑不留丢得很不好走,曹智三蹿两纵的奔上房顶。

黑夜里,在白雪的映衬下,眺目一看,只见西厢院处,几盏灯笼闪着郁郁的红光快速的移动着,叫喊声就是从那边传来的。

曹智略一打量,即知自己带来的两人露了行踪。正想下房前去搭救,此时房里的周昕已穿戴好衣物,开门出来,走至院中,左右一看,高呼到“来人哪?”

这时才有人在远处答话“在,老爷。”听着脚步声应是侍卫一流。因为此处是周昕偷情、幽会之所,所以那些侍卫、仆役都识趣得躲得老远,未得令也不敢来这厢院。

看着院中站立的周昕,曹智计上心头。

曹智他们此行为了行动方便,都未带长兵刃,只带了几把匕首和“圆月弯刀”。曹智轻抽随身的“圆月弯刀”,双臂前张,向周昕猛扑下去。

“嘭”

“唉呀”

曹智一下子扑到了周昕身上,重重的把他摁在雪地里,看来把他砸得不轻,只在曹智扑上的第一时间发了声“唉呀”倒地后,半天没发出声音来,估计胸口正发闷,脑袋正小宇宙爆炸。

那帮侍卫可能也听见了动静,一下子窜出七八个仆役侍从,跑在前面的一看情形,已抽出腰刀,冲了过来。

曹智已把圆月弯刀架上周昕的脖子,骑在周昕身上,按住他的脑袋重重一扭,对这一众侍卫、仆役恶狠狠地道:“哪个还敢上前半步?我活刮了他。”

刚才还在“大胆狂徒,恶贼”骂骂咧咧的一纵人,立时煞住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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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绑架周昕

与此同时,房门口又想起一声尖叫,曹智不回头也知道,那是小翠,不!应该叫“小桃”。

曹智心里恨极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但也不敢回头看她,虽说蒙着面,但毕竟同床共枕过三年,生怕被她认出。这几年曹智出入杀场,身材魁梧了很多,不知这“小桃”还认得出否,现在可不指望她认出来,否则一声道破曹智身份,周昕拼了老命也不会让曹智走脱。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作祟,朝后偷瞥了一眼,只见那“小桃”已瘫软在门边,头朝着门里,身体轻轻地抽搐着,不知是不是吓得。

周昕被曹智的从天而降,砸了个七荤八素,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心想:"那个不开眼的蟊贼,敢截你周爷爷,这十里八乡带得上号的蟊贼,那个不敬你周太爷三分,今儿尽敢截到本太守头上,非得好好修理一凡这不开眼蟊贼不可。"

周昕扯着嗓子,叫道:"你他妈的那个山头的,当家是谁?敢截本官,唉哟。。。。。。"

才嚣张了一会儿的周昕,脑袋上又挨了一下,疼的他眼冒金星,晕了好一会儿。

曹智可没让他轻松,一把拽起周昕,刀继续驾在他的脖子上,脸凑近周昕的耳旁,故意压低声音,道:“老鬼,听好了,老子来自‘奶头山’,当家的叫‘坐山雕’,截得就是你,放聪明点,让他们别乱动,不然爷爷的刀可就会乱抖,在你这细皮嫩肉的脖颈上划开一条口子,可就不好看了,嗯!”说着在周昕身后轻轻一推。

曹智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想起《林海雪原》里的情节,说都说了,就当吓唬吓唬周昕这老色鬼。事后苦了那帮丹阳捕快、兵士,翻遍了方圆五百里也没找到个叫“奶头山”的山寨和“坐山雕”的大当家。

看来这回是动真格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周昕学乖了,哆嗦着连声应"是",对着一众侍卫高叫"都别乱动,听这位大爷的。"

曹智"哼哼"两声,心道:"做强盗还真是爽,感觉跟现代警察一样威风,看周昕应得像条虫似的。"曹智胸中冤气,稍稍平复。

周昕算弄明白了,这不但是个愣头青,人还是冲他来的,这回要小心应付了。

曹智接着装强盗,故意粗声粗气道:"传令,让西厢院那边停止追捕我的弟兄。"

周昕显然缓过点劲了,听了曹智的话,疑惑地想回望曹智,曹智手上加了把劲,恶恨恨的道了声"快"

周昕"哦,是,是!"的吩咐一名侍卫士官传他的话,院里的侍卫停止追捕任何强人。

曹智对周昕的表现很是满意,拉着他作挡箭牌,靠在一处廊柱,四目游顾,防止他们偷袭。

此时包围东厢院书房的兵士越来越多,墙头、房顶也已布满了弓箭手。

曹智没阻止也不担心,往这调的人越多,他的两名虎卫更容易脱困,他手里有周昕这张王牌,不愁出不去。

就这么,双方僵持了会儿,周昕还以为这蠢贼看见这么多伏兵,慌得忘了正题,忍不住开口了,"哦,这位爷,您看您是求财?只要您别伤害我,您要什么我都给,您那手可别乱抖。"

曹智一看周昕那窝囊样,就解气,还一郡太守呢!就这德性。但也不能就这么耗着,强盗要有强盗样子,"去,给老子备十万钱财锦帛。"

周昕"啊"了声哭丧着脸道:"大爷要那么多啊?,本府库里没那么多。"

曹智用刀柄狠敲了一下周昕的后脑勺,大骂道:"放屁,别以为我不知你这府里有多少钱财(其实曹智真不知道),你他妈的要不给,大爷现在就跺了你。"

周昕怕极,连忙吩咐"小德子,快去找管家,让他去库房取十万钱来。"

话音刚落,只见躲在远处一小厮应了声"是"就匆匆跑了出去。

曹智不忘给他们吃颗定心丸,高喊道:"老子收了钱就走,决不伤你一根豪毛,盗亦有道,老子也是懂规矩的。"

曹智正像模像样的学强盗,只见刚走出院门的小德子,迎面碰上一人,两人都走得急,撞了个满怀,两个同时"哎哟"了声,摔倒与地。

小德子人小轻巧,捂着脑门,先爬起了身,看着被他撞倒的人,哭丧着喊了声"管家"。

那管家痛苦的捂着脑门的大包,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作死啊!"管家也没多做计较,在小德子的掺扶下急急爬起身,往院里赶来。一边走,一边急叫道:"老爷,不好了,库房着火了。"

曹智一听这话,抬头一望,西面不知何处,的确已有火光印天。不等周昕有反应,拽着他就跑。

太好了,混乱对他太有利了,这府里的侍卫一时间肯定不知是先救周昕好,还是先去救火好,趁他们群龙无首,压着周昕,趁乱出去。

周昕走了几步,像是实在支持不住了,一个踉跄,就要跌倒。曹智道:“不走,你的脖子就是喀喇一声,断成两截。”周昕大惊,冷汗直冒,不知哪里突来了一股力气,急往前走。

两人穿廊过舍,还是有一对侍卫跟了上来。

曹智大叫:"不许跟过来,不然就要他命。"转首又叫周昕向他们喊话。

不料这周昕甚是狡猾,假意命部众不要上前时,偷偷斜眼瞟了一眼曹智,看他正注意远处的侍卫。这时曹智已拽着周昕跑了一路,侍卫又离得远,曹智又认为周昕是个软蛋子,故放松了些对周昕的警惕。

周昕瞅准机会,曹智正想起步跨上一节台阶时,故意假装摔了一跤,顺着摔势,一把将曹智推开,然后就地一滚,大喊着"快来人,贼人在此。"说着就要钻进旁边的灌木丛中。

曹智那容的他如此走脱,对准周昕逃跑的方向,铮出手中的"圆月弯刀"。弯刀带着呼啸的劲风,直奔入灌木丛中,只听"哎哟"一声,也不知射中了没。

曹智无暇查看,远处的侍卫听到了周昕的呼喊,已向这边叫喊着赶来。

曹智转身就跑,曹智对周府的路也不熟,反正有房进房,有院窜院,走这些地方,可有效避过弓箭手的阻击。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么地方也不可能有埋伏。

曹智在前跑,后面侍卫提着刀剑,举着火把叫喊着在后追。曹智可是得过警校中长跑冠军,再加上这几年一直坚持训练,跑步功力不是那些侍卫可比的,所以曹智始终比那些追赶的侍卫领先一段距离。

曹智始终把逃跑方向控制在北面,那是他和周仓等商量好接应、会合的地方。曹智为了保持这一方向,有路走路,无路撞门、跳窗,所经之处,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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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真真假假

“呯”慌不择路的曹智,撞开一扇房门,直闯了进去,进屋略扫,直奔那格子后窗。

这时从纱帐中钻出一名中年妇人睡眼朦胧的大骂道:“你个老不死的知道回来了!”定眼一看,不是她要等的人,吓得大叫道:“来人哪!有贼!”

曹智吃了一惊,这婆娘的嗓门和他家的任红昌有的一拼,随即叱喝道:“八婆,别乱叫。”接着飞起一脚,把墙角的夜壶踢了过去,洒了那妇人一床。

这下把那妇人惹急了,破口大骂“你,你。。。。。。你个挨千刀的蟊贼,也不打听打听本妇人是谁,待会儿捕了你,先把你那脏东西阉割了,再拿去喂狗。。。。。。”

正抄起一付架子砸窗的曹智一听来劲了,他今晚闯了多间闺房秀阁,那个不吓得只有哆嗦的份,还是第一个碰到这么有种地,随口就问“你是谁啊?”

那妇人被问得愣了愣,随即看曹智两眼呆呆,像是真不知她是何许人也,气急败坏的大叫道:“我乃丹阳太守正妻,你个没见识的蟊贼,咳咳咳。。。。。。”说得太急,太守夫人都呛着了。

曹智一听,也不砸窗了,笑呵呵的道:“原来就是你这怨妇啊,刚刚我还撞见了你家太守老爷的呢!要不要我给你描述一下!”说着还真向太守妇人走了过去。

太守妇人又怕又气的“你,你。。。。。。”一下子晕了过去。

曹智正玩得有劲,“呯”的一声,门再一次被撞开了,追兵到了。

曹智急中生智,照着打前的两名侍卫,把手一扬,冲在最前面的侍卫不明就理,大喊一声"不好!暗器!"一个就地一打滚,快速窜向衣柜旁,后面的一听也急急的往门外躲。

曹智趁机踹开了窗户,纵身越出窗外,"嘿嘿"一笑,急奔而去。

抱头躲在床边的侍卫等了三秒钟,即未瞅见暗器的寒芒擦着耳朵飞了过去,也未听见中镖的惨叫声,摸索着自己的全身是否负伤,抬头愣了半响,才知道上当了。

躲在门外的侍卫是侍卫长也发现了情况不对,疯了一般的跑进来,咆哨着命令追,那名第一个冲进房间的侍卫低着头打从侍卫长跟前跑过时,侍卫长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踢得那侍卫站立不稳,连连后退,没几步就退到了床边,重重地摔在太守夫人身上,砸得那夫人"唉哟!唉哟!"的转醒过来。侍卫长和那被踢的侍卫一瞅,立马挤在别人前头,默契地跃出了曹智刚才逃跑的窗口。两人都明白被这只母老虎发现是他们撞了她,不死也得脱成皮,趁她没完全醒,赶紧溜!

曹智一路急奔,太守府侍卫在后紧追。侍卫虽说因为曹智的假暗器担搁了会儿,但也就和他差几秒,双方都可看到对方的身影。太守府侍卫紧紧咬住曹智,发誓要宰了这大胆蟊贼。

曹智行动极为敏捷,随着快速奔跑,已快看到围墙了,曹智加快脚步,拐出一门猿时,"嘭"的一下,与一黑影结实的撞在一起。

曹智甚是强悍,只是闷哼一声,急退几步,人还未全部倒地,就撑起了身体。手揉胸口,急喘两口气,稍作调整。抬头再看黑影,是个人!已被撞翻在地。“哼,哼”着正要挣扎得爬起。

曹智一听那人的声音,再一瞅那身形,不是与他同来的其中一名手下吗?

“王二麻,是你个驴蛋吗?”

“唉!唉。。。。。。是我。”被撞得惨兮兮地王二麻,也从声音和身形上认出了曹智。

“二。。。。。。二爷。。。。。。小心,小。。。。。。后面。。。。。”还没恢复过来的王二麻正想对曹智说什么,突然看见曹智身后有黑影闪到,凭着职业敏感,断断续续地赶紧出声警告。

曹智本来就半躺在地上,本能的向旁闪避,突袭者这一扑便落了空。

曹智则很有高手风范,身形保持不变,一扬手,喊了声“着!”铮出飞刀。追来的侍卫,根本来不及闪避,被刀扎进大腿。"唉哟,哟。。。。。。"哀叫着滚落地面。

后面追来的侍卫呆了呆,一看倒在地上哀嚎的同伴,再看他们的猎物曹智。

曹智趁着这两秒空隙,已从地上翻身而起,冲着打头的侍卫长“嘿嘿”一笑道:“这回是真的。”接着又连射两把飞刀,逼得追至的侍卫手忙脚乱。

被甩得恼羞成怒侍卫长,大吼一声,一挥腰刀,砍向曹智。

曹智突然单足点地,身形猛地后转,一个旋身高扫后踢,踹向侍卫长的头部。这下攻其不备,侍卫长只来得及一侧身,躲开要害,被曹智一脚踢在肩头踹了出去。

后面的侍卫飞身扑向曹智,突然眼前寒芒闪过。“咻,咻”两柄飞刀从后而至,当即命中两名侍卫。

曹智行动敏捷,随着收脚的动作,一拧身,快速的向墙根窜去。曹智不用看就知道是王二麻出手了,这小子扔飞刀有两手。

刚刚发生的这一切只用了十几秒钟,如电光石火般,快得那帮侍卫根本来不及做出太多的反应。

王二麻动作也不慢,收手,跟着曹智回跑。王二麻仗着体形小巧,今夜已几次从侍卫的手下逃脱,被追急眼了,就给给他们几飞刀,弄得那些侍卫恼怒不已。

曹智临近墙根,突然手朝袖珑弹了两弹,手臂间射出一枝绳箭,“嗖”地钉上前方一面墙头,曹智一拽绳索倏地飞了起来。

曹智身形却丝毫没有迟疑,三下二下攀着绳索跃上墙头。

王二麻在下面扔出了最后两把飞刀,纵身跃起,想攀上墙头,他也太急了。

曹智急忙身子向前扑出,双足钩住墙头,倒挂在墙头,抓住他的手腕,使劲将王二麻甩出了墙头。

急追而来的侍卫长,但见寒芒闪动,这次他学乖了,身体急忙倏地弹开,那寒芒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害他惊出一身冷汗。

侍卫长发了狠,等他飚到墙根时,曹智已将王二麻甩出墙头。接着只见墙头那贼人,快速攀升立起,往墙下一钻,消失在黑夜里。

侍卫长看那墙头怎么得也有几丈高,他歪着脑袋看了一下,自己是肯定上不去的,正要命人搬梯子。

突然墙头外扔进来几包东西,“嘭,嘭”的落地就散了开来,激起了阵阵灰蒙蒙的东西。有一包正砸中侍卫长头顶,软绵绵的好无重量,正想这是什么玩样时?鼻子里立时吸入了呛人的粉末。

在剧烈的咳嗽声中,侍卫长大骂道:“呸,呸。。。。。。他妈的,是锅灰,搬。。。。。。搬梯子过来,追。。。。。。”

第五十九章 大杀四方

曹智跳出院墙,周仓已牵马登候。\泡_书更新超快/曹智翻身上马,奔出一阵,盼顾左右,急问周仓,“许褚等人呢?”

周仓道:“未成看到啊!”

曹智勒住马头,转首问王二麻,“丁杰(另一名虎卫)未和你在一起吗?”

王二麻神情惊异道:“未成。”

“那库房的火不是你们放的?”

“不是!”

曹智略一呆,随即打转马身,一抖缰绳,朝太守府急驰而去。

周仓一看曹智打马回去,急的在后面大叫:"曹大哥何往?"

曹智一面催马前行,一面回道:"救我兄弟。"说完拍马直奔太守府火光冲天之所。

曹智现在知道,太守府库房那把火是谁放的了。除了许褚,还能有谁!

许褚在曹智等翻墙入府后,就转到正门外,脱了白色披风,露出背后绑着一长条黑布包着的东西,配着他一身的夜行衣如幽灵般的来到一处民宅屋檐下,盯着太守府里的动静。

四更天时,突然太守府警声大作,不一会儿整个太守府都闹腾起来。

许褚知道曹智等人被人发现了行踪,照此前商议的办法,许褚应火速赶往太守府北边的后院,会同周仓在那接应曹智等人。这样的安排是对有理性的人说的,当许褚听见太守府传出第一声惨叫声,他的理智就被冲昏了,一扯包在大刀上的黑布,大喝一声,直接从正门杀了进去。

守门的两人兵卫,正撑着头向府里张望,突觉一阵劲风扑面,连刀都没来得及拔,就成了许褚的刀下亡魂。

门房里的伍长听见声响,提剑急忙冲出时,只见一黑影狂舞着明晃晃的兵刃已向府里长驱直入,追也追不上。

许褚一入太守府,就遭遇了围追堵截。这时太守府的精兵强将大部分都被调往东厢院救周昕,围追许褚的都是些普通兵卫,这些虾兵蟹将那是许褚的对手,一上来就被砍翻了七八个,余下的兵卫赶紧求援,一会儿就引来了管家和三十几名侍卫。

许褚立感压力倍增,且战且退,到处乱窜,根本不理会侍卫让他停手的“善意要求”。侍卫是应了周昕的命令,放这些贼人走,好换取贼首手中的太守老爷。

没想到碰上许褚这个“二百五”,他本来脑筋就不太会打弯,还虎目圆睁的大骂“敢糊弄老子,你当老子傻啊!去死吧!”说着举刀又砍翻一名侍卫。

那群侍卫一看这脑袋不开花的愣头青,火也上来了,没什么道理可讲,开打!

双方是拉出架势真打,打的是天昏地暗,乒乒乓乓好不热闹。许褚毕竟只有一人,双拳难敌四手,只能借助建筑的阻挠,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因为对太守府的情况不熟,天又黑,也不知曹智他们被困何处,只能一味的乱闯、瞎撞。

不知怎么走的,打着打着就打到了太守府的库房。太守府的库房分两处,一处为周昕收藏金银珠宝,钱财古玩等重要东西的内库房,小些。另一处为太守府府衙屯集粮草、兵器等杂物的外库房,大些。

许褚打到的是太守府外库房,正巧摆脱追兵的丁杰正好也慌不择路的逃到这。两人一碰头,许褚劈头就问“主公何在?”得到丁杰“不知道”的回答,许褚恼怒异常。这时追兵赶至,许褚也不逃了,把一腔怨气全发泄在那些倒霉的追兵身上。

丁杰也必不可免的卷入了战斗,他身边未带趁手的长兵刃,战了没几个回合,就在多名侍卫的夹击下,身中数刀,惨叫倒地。

许褚见同伴惨死,无疑对他嗜血的神经是火上加油,新仇加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强打十二分精神,出手之狠毒,前所未见。这时的许褚已打出真火,达到巅峰的嗜血状态。

一名侍卫被许褚一脚踢飞,正好撞在了外库房的木墙上,登时被撞出一个大洞,那侍卫也被卡在了那壁洞上,搭拉着脑袋,口角殷殷流着血,看来是活不成了。库房里哗啦啦的一阵响,撞到了什么靠在这面木墙上的东西。

许褚哪有空理会这些,他正和那些侍卫打得不亦乐乎。他没注意到,不等于别人没注意到,太守府管家可是个精打细算的人,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这面墙后堆放的是灯油。

古代的灯油也是一种人们衣食住行中必不可缺的一种消耗商品,有些穷苦人家的父母为了让孩子晚上能点灯看书,情愿自己剩下的一顿饭钱,为的就是给孩子买一点灯油。

管家趁着他们打得昏天暗地,急忙赶过去趴在那不知死没死的侍卫身上,朝那破洞往库房里张望。心疼得他直跺脚,成桶的灯油到下不少,好多都砸碎了,正满地随意的乱流。

周昕除了勾结强匪,坐地分赃之外,还由管家等一些下人出面,在丹阳地界经营着一些买卖,灯油就是其中一种。

管家看着乱淌的灯油,急啊!也不管激战正酣的侍卫与强匪,呼喊着后面未加入战团的侍卫,过来抢救剩余的灯油。

管家叫的又急又大声,正在大杀四方许褚耳朵里刮到了管家的呼喊。这小子可是投奔曹智没多少时日,匪性未脱,一听灯油,马上联想到了纵火。

“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许褚当土匪时没少干,想到就做,是他的标杆个性。只见许褚突发狠招,逼退了近前的几名侍卫,三纵两纵,到了那库房破口处,一把拽起堵在那墙洞上的侍卫,扔在地上,朝着那破墙连踹几脚,把洞口捅大了点,反手再把大刀掷向追过来的侍卫,自己跳进了库房。

那管家一看许褚奔向这边,早已逃得远远,大呼着侍卫快上,抓住那贼人,管家眼看着许褚跳进库房,就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许褚进了库房,一看满地的灯油,哈哈一笑,踢翻一桶身前的灯油,溅到了好多库物上。许褚接着马上掏出火折子,吹着火星,扔在了灯油上。古代的灯油不是现代的汽油,但也一点就着,火苗子仆仆的在库房里窜烧了起来。

许褚可没闲着,又拽,又扔,又踢库房里带火的东西,砸的目标都是外面想冲入库房的太守府侍卫,搞得那些侍卫手忙脚乱,就是冲不进库房。

管家一看赶紧找周昕禀报去了,也就有了曹智借机逃跑的机会。

许褚在库房里被呛得实在不行了,才掰了一根燃着火的木条,跳出库房,抡着火条棒,再次杀入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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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许褚中箭

曹智看到许褚时,只见他端着根烧了大半的木条,极劲挥舞着,所过之处一片火影。那些侍卫一见木条掠来,急急跳开,以免被扫到。虽说被扫到不至毙命,但难免被火苗烧到(古代衣服面料都极易燃烧),所以那些侍卫一时也奈何不了许褚。

这时追赶曹智未果的侍卫长也匆匆赶到,他刚要上马追赶逃跑的贼人时,被急招,说府中又来了一名贼人,身手了得,弟兄们快挡不住了(其实是怕死)。

侍卫长只得怏怏作罢放弃追击曹智等,带队赶到库房。侍卫长略看情形,正要吩咐弓箭手准备时,身后传来杂乱的马蹄声。回首一望,吓了一大跳,今天肯定是他家那座祖坟塌陷了,怎么那么倒霉,那帮贼人又都杀回来了,人没少一个,好像。。。。。。还多出来了。

侍卫长自己先跳到边上,挥剑喊着"往后射!"

准备好射箭的兵卫愣了愣,还没搞明白到底往那射箭时,后面已响起了惨叫声。

曹智一马当先,从太守府北门杀入,马鞍旁都备有趁手的刀剑。曹智挥舞着波斯弯刀从惊魂未定的侍卫旁掠过。

"噗"伴随着一声惨叫,一名连身子还没转过来侍卫被曹智的刀劲冲势带出老远,摔落人群,在空中标出一蓬优美的血雨。

曹智已趁势带领周仓、王二麻闯入包围圈。曹智赶至许褚近前时,许褚那家伙已进入疯狂状态,六亲不认在那乱挥"火烧棍",口中还发出野兽般的吼叫。

曹智差点被他挥到,不得不大喝"蠢才,是我。"

随着曹智的大喝,许褚定了定神,总算看清是他家主公,激动之心溢于言表,双目泛着泪花,嘶哑着叫道:"大哥!"说着就朝曹智冲来,跑了几步才发现手里"烧火棍"还在,赶紧朝一边的侍卫扔了过去,大骂那帮围困他的侍卫,道:"去死吧!你们这帮狗娘养的。",然后赶紧跳到曹智近前,伸手一拉曹智伸出的虎臂,顺势跳上了曹智的马背。

曹智马上把波斯弯刀递给许褚,许诸持刀回转半身,波斯弯刀在他手中舞出一片刀影,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

太守府侍卫已开始放箭,密集的箭雨劈头盖面的向曹智等几人射来,特别是一马当先的曹智与许褚。曹智一抽马缰,纵马开跑时,明显感觉背后许褚一下震动,但无暇询问,急行而走。

周仓等也没闲着,左突右冲的阻挡着侍卫,他们都是骑在马上的,左突右冲之下把侍卫的队形冲得稀里哗啦,造成了一阵混乱。

当曹智救得许褚,大喊“走”时,混乱中周仓劈中一名侍卫,打马放开四蹄前冲之时,一个侧身,左手抄起滚落马旁的一桶已燃着的灯油,马蹄溅着雪花急奔而去。

曹智等依然从北门冲出,府里的侍卫大部已调往库房围剿强贼,守门的兵力反而少了。

曹智等一路砍杀,自北门冲出,周仓坠在最后,到门前时,一摔油桐,砸在了门柱上,顿时把门柱引得烧将起来。

后面追杀的侍卫,大都还未骑马,冲至门前被火势阻了阻。但只隔了几秒钟,侍卫长已率部取得马匹,冲出火门,狂追曹智等贼人而去。

曹智等人在周仓的带领下,一路狂飚,曹智隐隐觉得周仓带的路不是回祥记绸缎庄的,而是引着他们渐渐跑入荒郊山道。曹智也来不及停下询问,后有追兵,在这丹阳城他们没有周仓熟,现在只能跟着他跑。

众人曲曲弯弯奔出十几里地,奔过一处树林,周仓突然勒住马头,冲着林边一声长啸,右方密林忽地亮起了几处火头,随后迅速蔓廷开来。后面追兵刚至,火箭如飞蝗般突地射出,顿时追兵一个个的倒下了好几个。

倒地侍卫的火把落到草地处,立时熊熊燃烧起来。

尚未有另一批箭矢时,太守府侍卫已有点混乱了,连队形都结不好,环顾左右入眼尽是火点,还伴随着阵阵喊啸,瞬间感觉前方尽是敌人,好似漫山遍野有数以千计的伏兵会从密林杀出,往他们冲杀过来,侍卫登时乱成一团。

曹智等顿时精神大振,正疑问“哪来的天兵天将?”周仓忙招呼曹智等人快走。曹智立时明白这可能是周仓部署的疑兵之计,赶紧跟着周仓钻入密林。

七转八转的,不一会儿,曹智等人已转的搞不清方向了,幸好在这林木处处的地方,容易隐去行踪,后面渐渐已听不见追兵的叫嚣和马蹄声了。

曹智稍稍松了一口气,接着又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曹智突然想到许褚还在背后,这小子今天转性了,好半天不吭声了,捅了一下许褚问道:“怎么哑巴了?半天不说话。”

许诸“唔”了下,紧接着扑嗵一声,曹智顿觉马后一松,回头一看,许褚已侧躺着身摔落地面,斜背里插着一支羽箭。

曹智低叫一声,跳下马背,只见许双目紧闭,眉头紧皱,表情非常痛苦,嘴唇已发白。曹智半扶着许褚,唤了两声,未见转醒。这时周仓和王二麻听见曹智的声响,也以跳下马来,聚拢到曹智身边帮忙,曹智抽回扶过许褚的手掌上尽是鲜血,粗略翻看了一下许褚中箭的伤口,衣服已破开个缺口,在后肩胛处,伤口很深,许褚可能因体力透支加上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

曹智想起了冲出太守府时,许褚在马背后的那一下震动,显然是在那个时候中箭的,这一路奔袭,这小子连哼都没哼一声,足见他多么坚强。

周仓正想帮许褚拔出羽箭时,曹智立马阻止,一来拔箭的剧痛可能会引起许褚的惨叫,暴露他们的行踪,从刚才周仓催他们快行的神态中,曹智猜到那些灯火人声极有可能是糊弄人的。其二,以曹智在警校学到的急救知识,插入身体的刀箭,在没有到达医院之前随意拔出,可能造成大出血而死亡,当然现在三国没有医院,但在这荒郊野外为许褚处理伤口总是不妥。

曹智要求马上找个安全的地方,再为许褚想办法。

周仓答了声“知道了”,跳上马背又在林中转悠开了,半个时辰后,总于钻出密林,转上了一条小道,再走了一盏茶的工夫,尽转上了一条官道,前面隐隐见到了庄园的影子。

曹智等走上官道后,道旁斜里突然奔出两骑,把曹智吓了一大跳,手按兵刃作战斗准备时,周仓忙道:"大哥莫慌,自己人。"两骑匆匆打周仓身边骑过,也未出声言语,只是朝周仓点了点头,就绝尘而去,马屁股后还各拴着几篷树枝,拖在地上,一路歪歪扭扭的摇摆着,去的方向尽是曹智等人刚来走的路。

曹智只略看一眼,就急急赶路,许褚依然绑在他背后,他需要马上救治。

不一会儿,在周仓的带领下一行人进了那处庄园,曹智略一打量,此处庄园有几分眼熟。但来不及细看,几人就抬着许褚往屋里走。这家伙本来就重,现在又处于昏迷状态,更是沉得像头大象。

几人费劲的把许褚抬入屋内,曹智授意直接将其背朝上放置在一张长桌上,众人这才长舒一口气。这时曹智才注意到屋内还有一人。

第六十一章 外科手术

曹智等人都吓了一大跳,王二麻手自然的摸上兵刃。周仓连忙介绍,此人叫邓艾,是陈刺史的主簿兼谋士。

原来是自己人,放松戒备的曹智略打量此人,只见此人三十来岁,一脸斯文,一直坐在房中角落里,直到他站起,曹智等人方才注意到他。

曹智略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低头忙着查看许褚伤势。

那邓艾倒也不计较,凑了过来。

曹智先探了探许褚鼻息,再摸摸许褚的脉博,都还有生命的迹象,只是有点微弱。曹智知道许褚的伤势等不得,伤口必须尽快处理。

曹智试着拨弄了伤口的箭杆,才碰到一下,躺着的许褚立即呻吟出声,箭头深深的扎入肉深处,但是没射穿身体,所以也不知这被射中的部位,箭头离血管或肺近不近,或是已射到了这些东西。从流出的血液上看,箭上应该没有毒。

华佗不在身边,这半夜三更的也无处找郎中去,就算找了,也可能有麻烦。现在整个丹阳城肯定已被全城"戒严",真全力搜捕他们,现在去找郎中,铁定会被盯上。

可是现在这屋里,周仓、王二麻只是处理过肤表四肢的伤势,胆子粗大,不过是蛮干的那种。邓艾刚认识,不了解,估计这种谋士见着血没晕过去,已算是胆子大的了。

现在蛮干、硬拔肯定不行,一来硬拔肯定会把许褚疼死,二来,古代羽箭头部大都做成尖头三角刃型,射入肉体后拔出时会带出大片血肉,现伤口内情况不明,拔除时一不小心碰上了血管或肺部,那就麻烦了。

在这群人里,也就曹智学过急救,那是警察的必休课。虽说没怎么实践过,但许褚这箭伤应该不算很复杂的大手术,为了救人,曹智只有勉强一试,自己动手。

曹智记得厉史上好像只听说过华佗曾经要动刀给曹操开头颅,结果把曹操吓了个半死,最后还把华佗给杀了。当然这是后话,曹智来了,他是不会让华佗死得这么冤的。

华佗的麻沸散能使人昏迷,让许褚吃上点,然后再割开伤口,取出箭头,应该可以。曹智身上还有点麻沸散,现在也只能赌上一赌了。

当曹智提出所需的东西时,大家都吓了一大跳。

曹智问周仓:“有没有精制的刀具,要薄而锋利那种,还有剪刀。”

周仓道:"有",就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跑了回来,递给曹智一把尖角的杀猪刀和一把裁缝用的那种长剪刀。

曹智说:“这就是薄而锋利的刀啊!有没有短点,小点的刀和剪刀。”

周仓呆呆地看了看曹智,回答是没有更短更小的了。从他那无奈的眼神中,好像意思在说“这难道不是你想要得吗?”

曹智往许褚的衣服上试了试,果然倒是锋利,在这古代也指望不上有刀片什么的了,就勉强用了,这剪刀肯定能剪东西,但肯定不能剪人。

“再要一些烈酒,越烈越好,小钳子、棉花球,白布,嗯。。。。。。再弄些马尾来。”曹智边想边说出所需之物。

其他还好说,这马尾要来干嘛?听都没听说过,治箭伤要马尾的。几任面面相视了会儿,邓艾朝周仓使了个眼色,周仓立即乖乖的去了。

等周仓准备东西的时候,曹智让王二麻扶住侧躺的许褚,把许褚受伤处的衣物剪了个大口子。再准备剪掉露出身体的箭杆时,怕王二麻扶不稳许褚,就关照了声,“扶稳了,我要剪了!”

邓艾立马也伸手帮忙了,他看得明白,曹智怕箭头搅动了伤口。

曹智看他们抵住了许褚,就着在身体外的箭杆,把剪刀凑上,使劲一用力,“咔嚓”一声,箭杆应声而断。

曹智拿过那剪布的剪刀看了看,心道:“这玩样还真快!”刚剪完箭杆,周仓也手提着两桶烈酒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个掌柜模样的人。曹智一看认识,这不是祥记绸缎庄的老掌柜吗?老掌柜手上还抱着一包东西,看见曹智喊了声“曹公”。

曹智嗯了声,低头再继续为许褚疗伤时,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老掌柜,心想,“现在所处的这庄园莫非就是祥记绸缎庄。”向周仓一证实,果真如此。曹智不由得佩服这庄园的选址精妙和周仓对丹阳城的道路之熟,不愧是陈温,老谋深算,大概他早就算计着这丹阳城吧!

出神也就一会儿的事,曹智知道现在眼门前的是怎么帮许褚拔出箭头。看着老掌柜和周仓一一陈列出曹智所需的东西,曹智交待着如何对这些东西处理的方法,讲到马尾时,曹智想到了缝合问题,就问:“你们何人会缝衣服?”说完那群大男人,你看我,我看你的,谁会啊!还好,掌柜的马上说他老婆会,曹智赶紧让他把夫人请来。

烈酒,被当成了井水,泼在一张床榻上面。

几人再合力把许褚抬上了那床榻,曹智也晓得要消毒,烈酒大概是消毒水最好的替代品。

刀具,剪刀、小钳子(那也能叫小钳子),先用盆火烧烤一下,再和纯棉花搓成球,白布,一起被放到烈酒里浸泡。

再给许褚喝上了一碗烈酒,和着麻沸散一起灌了下去。兴许啊,这许褚是渴了,不用捏鼻子咕噜噜一会儿全喝了下去。

万事俱备,只欠动手了,曹智却大汗淋漓,心里忐忑不安起来,来到古代,人已杀过几个,但这救人还是头一着,还是动刀的外科项目,难免有些心里发慌。

这帮人还真有种!四个人围着血淋淋的许褚,曹智还敢要求抄刀,更是有种!曹智心里不停地默念,"把他当成一只猪就行,别把他当人,稳着点!稳着点!老子好歹来自于现代,晓得些常识,应该有些把握吧!我最起码知道人体构造,就算我亲手治死了许褚,也只能冤他命薄,日后到了阎王殿,只能跟阎王吹吹牛皮,说是被一个现代警察弄死的。"

曹智稳住心情几刀下去,先细划,未敢太用力,许褚微微颤抖,却未醒来和挣扎。杀猪刀果然锋利,曹智横向拨开了一些碎肉,再往下深挖了一寸左右,才终于见到了那铁箭头,所幸没有碰到什么大血管。如何将它取出,就是关键了。用一把钳马掌的钳子朝着伤处,比了比,怎么也伸不进。用剪刀怕扎着不该扎的地方,曹智干脆伸出沾着烈酒的手指,往挖开的伤口探去。

摸索了半天,粘哒哒地感觉腻的很,冷汗都冒了出来。杀人不算少的他,面对摸真人的血肉,还是一阵反胃。总于摸到了,先小心的在箭头周围摸索了一圈,感觉应该没什么血管或是别的,用两根手指捏住箭头,吸了口气,一闭眼,一用力,“呲”的一声,伴随着一股血水标射出来。曹智一块白布赶紧捂了上去,另一手把拔出来的箭头扔进了老掌柜端过来的一盛满清水的铜盆里。

成功一半,接下来的就是缝合了,曹智几人想到掌柜老婆时,才郁闷地发现,不知道何时,那位妇人已经晕过去了。

曹智只好自己动手了,将创口处用烈酒仔细清洗了一遍,用马尾线密密麻麻地缝好。

曹智又不会医生们缝合打结的技巧,更不会针线活,无法做到一挑线头就能拉出来的境界。他的记忆里面,羊肠线可是医院手术里常用的缝合线,而且可以被人体降解,不需要抽线。现在自己没有羊肠线,但也不能随便用些个普通棉线,只好试一试能否搞出马尾线了。曹智记得在现代看过一部DISCOVERY频道的一部纪实片,讲术16还是17世纪,欧州战争中,军医就用马尾缝和伤口,对防止伤口发炎效果很好。发炎对于接下来的慷复非常重要,在这古代很多人就因为伤口发炎而丧命。在当时的医学界,普遍错误的认为,伤口结疤后,应流出浓水才会全育。曹智甚至听到过,士兵应伤口未流浓,而以为自己命不久已的愚昧事。

曹智可不是古代傻大兵,他要求掌柜的把那些马尾洗的干干净净,然后通通用列酒浸泡,再用火盆烘干成干绷绷的线。一会儿,曹智就把许褚右肩胛下缝的像个大补丁,他可不会女工活,能缝成这样已经算不错了。

也想过用烙铁,那是从电影<斯巴达三百勇士>里看来的,不过现在让曹智活生生用在许褚身上,呲溜一下烧红的烙铁印上去,伤口是快速结疤,不过是皮焦肉烂的那种,这叫曹智余心何忍,肯定下不去手。

通过一通认真缝合,总算缝好了,到这曹智算是大功告成,接下来的就是周仓他们的事情了,几人七手八脚的用上好的金创药在伤口上糊了厚厚一层,再用白布包裹好。

周仓等人忙完,再回头一看曹智已彻底地瘫倒在地上,这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手术,做完后,神经的紧绷和身体的劳累,使他一做完手术就瘫倒了。曹智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只能看许褚的造化了。曹智太累了,不一会儿他就就地进入了梦乡,和周公下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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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同学聚会,十几年没见,吃饭,唱歌,闹到半夜,躺下时耳朵里尽是些鬼哭狼嚎唱歌声响,久久不能散去,担务了不少码字的时间,现在抓紧)。

第六十二章 周昕的苦恼

当曹智渐入梦乡之时,丹阳太守府依然灯火通明。议事堂正中的虎皮交椅上虚位以待,不是没人坐,因为都站着呢!周昕站着是因为屁股上缠着厚厚的白布,无法坐下。

曹智那一郑,圆月弯刀正射中逃入灌木丛的周昕,缺得就缺得在正好扎中周昕的屁股。虽说无性命之忧,但也要半拉月不能坐下,正躺都不行,要趴着睡。

周昕黑着脸,看着堂下一众属下,气氛严肃,堂下丹阳各军政官员竖立在各自的几案之前,周昕都没坐,他们那敢坐。一个个还垂搭着头,有意无意的劲量避闪着周昕的目光扫射。看来周昕心情差到了极点,很有可能还发过脾气。

肃杀的气氛被打破,周昕首先开口:"你们两个饭桶,连个贼人都拿不住,不但连累本府勘有性命之忧,还白白毁了一库的粮草、辎重"

顺着周昕所指,原来堂下还跪趴着两位呢!

两人听了周昕的骂,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连点答应着:

"小人该死"

"卑职该死"的话语,微微抬起了头,原来是到霉的太守府官家和侍卫长。

这两位也没什么好,侍卫长脸上未擦掉的锅灰被汉水融合,再被紧张的侍卫长用手一抹,顿时成了张大花脸。

旁边的管家应救火不利,被周昕煽了个"五魁手"左脸上还留有清悉的五条印痕,捂着脸正欲哭无泪。

显然周昕得起还没发够,继续发飙道:“真不知道养你们这些脓包干嘛用的?平时那个吹啊,把自个说的天下无双似的,动真格的了,一个个比个娘们都不如,这回连夫人都受了惊吓,尽连让贼人在我这太守府几进几出,这还像话吗?

这话主要说得是侍卫长,侍卫长听了不由老脸一红,头搭拉的更低了。

侍卫长也算有点背景,才能爬上侍卫长这个高位。侍卫长是周昕正妻的二姨的三女婿的堂弟,娘家人腰板挺硬。

周昕老婆的娘家是丹阳豪族,在丹阳当地实力雄厚。周昕能爬上丹阳太守靠的就是他老婆,他老婆的老爹是前任丹阳太守,退休前把女婿周昕顶了上去。老太爷膝下无子,就周昕老婆一个女儿,所以也特别宠爱,照成这婆娘特别蛮恨。虽说嫁给周昕这么多年,屁也没放一个出来,但依然规定周昕不需讨小老婆。周昕成亲到现在没少受这婆娘的气,看着别人三妻四妾的,自己只能偷偷摸摸的搞两个丫鬟,那个怨啊!简直就要从里冒出怨气。但为了“事业”,周昕都忍了。

对侍卫长这种八杆子亲戚就无需忍了,越说越气的周昕,用眼一瞅跪趴地上的两人,一声暴喝"还赖在那干吗?还不快去搜捕。"

侍卫长知道是在说他,应了声"是"赶紧从地上窜起,跑了出去。

周昕接着发令:"从此刻起全城宵禁,明日城门处加强盘查,凡是脸色不干净的统统抓起来,方圆五百里范围都要搜,嗯,注意找个叫'奶头山'的地方,大当家的叫'坐山雕',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出这伙贼人,非把他们措骨扬灰了不可,都听明白了吗?"

“是。。。。。。”下面的人齐声应道。

周昕发了一通"条头(命令的意思)",自有相关人员领命而去。

周昕发完令,沉吟了会儿,他需要平复一下自己心浮气躁的心境,他这时满脑子愤恨,都不能冷静下来好好理一理思绪。周昕努力这平复自己的情绪,但收效甚微。周昕仰天长叹一声,用手锊了锊胡须,闭上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

下面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下一个倒霉就是自己,大堂里静得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直到周昕突然呼疼,捂着屁股跳起来,才算打破了寂静。原来是周昕想得入神,尽忘了屁股上的伤,一步步退至虎皮椅前,一屁股坐了下去,疼得他跳了起来。下面的官员都呆呆的看着他,也不敢笑出声。

周昕再次睁开时突然发现剩下的官员还都没走,都等着他吩咐呢!周昕厌烦的挥挥手让他们都退了下去。

周昕看见其中几个就来气,那些都是老丈人留下的老部下,是老丈人故意安排用来保证他女儿地位的,这些老臣子虽说表面上对他唯唯诺诺,暗地里什么事都向老丈人汇报,弄得他在政务上有很多制肋。

周昕对他们也是尔虞我诈,经常是表面和和气气,背地里都恨不得捅刀子,东一榔头,西一棒的相互争斗着。

周昕太需要权力了,这些年他积极的培养自己的势力,但还是不能摆脱老丈人的阴影,何况历阳还有个陈温老盯着他。他志向很高,他绝不只想做好一郡太守,他要成为一方霸主。要想成为一方霸主,就要招兵买马,培养自己的势力,要实现这些目标首先就要有钱,没钱什么事也办不了。于是他就想出了勾结土匪、强盗以他的官家身份为他们提供保护和情报,对一些本地“大户”或过往客商进行敲诈勒索,绑票抢劫的勾当。本地的搞完了,就想着搞外地的,也就有了曹府的那一场劫难。

大堂上一下子冷清了下来,周昕看了看寂静的大堂,捂着屁股一颠一颠超后堂行去。要跨过后堂的门楣时,周昕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犹豫着不知回后堂哪里?黄脸婆那现在肯定不能去,刚刚还被她臭骂了一通,要不是周昕自认为涵养好,真想抽他两巴掌。

“唉。。。。。。”周昕又是一声长叹,堂堂的丹阳太守在自己的府邸里,尽不知该去那个房间休息。

突然,背后有人喊了声“老爷”,周昕回头一看,是他的管家,这管家算是他的嫡系,刚才也没分派到什么任务给他。

管家趁周昕分派任务,悄悄爬起一直躲在幔帐后,等着伺候老爷周昕。管家看出周昕的为难,殷勤道:“老爷,天快亮了,不如不要去打扰夫人了,回东厢院歇息片刻。”

周昕无奈的点点头,道了声“也好”由管家搀扶着向东院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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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厢院一间客房里,有一名女子也正向着老天述说着倒不尽的哀愁,这人就是以前曹府的“小翠”,现在太守府的“小桃”,她现在可不是丫鬟身份了,她现在是以周昕“待嫁养女”的身份入住在这东厢院的,待嫁给谁呢?待嫁给那个被曹智砍了头颅的沙里狗。

她向老天述说着不公,为什么她的每一个男人带给她的总是哀愁。今天那个熟悉的身形、声音,她那里会认不出那人是谁,虽说长高、长壮实了些,但那是她曾经同床共枕之人,哪有认不出之理。

“他一定什么都看见了,他再也不会要我了,唉。。。。。。”又是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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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回来了,出去三天,累死了。去了趟海边,连海都没下,因为台风,霉。。。。。。

第六十三章 美人愁容

一抹斜阳映照之下,青石铺成的小径上更显冷清,寒冰成凌的冰柱悬挂在檐角上“滴答,滴答”的融着水。

这是陈温在厉阳西郊的别院,现在正寄住着曹嵩一家。外院的房子都很安静,过了垂花门,里面是内院。过去内院一般住的都是女眷,人们常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其中的二门就是指的这道垂花门。

垂花门里有一片梅林,在这冬天里也只有这种植物还在争相斗艳。白雪红梅下赫然站着一名女子,发髻略偏一侧的坠马髻更显此女之妩媚,一身白狐对襟袍子,包裹着姣好的身躯,在这寒风里尽是如此动人,真是“妆鸣蝉薄鬓,照坠马之垂髻。”百无聊赖的她一手捏着一枝红梅,像是在欣赏这不惧寒冬的美丽植物,思绪却早已飘到九霄云外去了。

任红昌今天的心情很乱,自然是担心他的夫君曹智。曹智都出去三日了,还没回来。出去时只对家人说和陈使君有点小事去处理一下,二日便回,可到今天已经三日,却仍毫无音讯,不得不叫任红昌担心起来。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到处去打听。

"姐姐,好兴致,赏花呢!"

突然有人打断这思绪,任红昌闻声回头,只见一袭貂鼠鹤氅的大衣里包裹着一个像瓷般的玉人儿,原来是陈温的三女儿陈玲。住进陈府别院,曹嵩话都说不太清楚,其他曹家成员大都是女眷,所以就不太去陈温的州府大院,倒是陈温来过好几次,嘘寒问暖,招呼极之周到,昨日还把自己的三女儿送来给二娘作伴。

陈温的三女儿今年十五岁,长的清丽又乖巧,没到半日就和任红昌姐姐妹妹的叫顺口了。陈玲来后,任红昌倒是不觉寂寞,小姑娘温柔乖巧,也善找话题为任红昌解闷。

任红昌也很喜欢陈玲,但她和陈玲聊天时,常常会走神。

女人的心一但装下那个男人,就会情不自禁的为那个男人牵肠挂肚。

任红昌何偿不是个女人,她看着陈玲,眉头依然深锁,强笑着唤了声"陈家妹妹!"

陈玲身处官宦大家,从小就会察言观色,一看任红昌强颜欢笑的样子,也知道她在担心她的夫君:

"姐姐莫要担心,我爹已派了邓叔叔前往,接应曹相公,不会有什么事的,你不知道我家这位邓叔叔有多聪明,爹爹碰到好多难办之事,都是邓叔叔为爹爹化解的,有邓叔叔出马,一定可以还你个完完全全的夫君。”

小姑娘毕竟童贞未免,在她的世界里,她爹爹就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人,她爹爹的那位谋士邓叔叔是世上最聪明之人,说到最后尽然取笑起任红昌来。

任红昌哪有心情与之嬉闹,陈玲那能体会一个已婚妇女的心境。

任红昌上前两步扶着陈玲的美人肩,柔声道:“好妹妹,你真不知道我家相公给你爹爹办什么事去?去了哪里?”

“姐姐莫非不信我,爹爹从来不和我说公务上的事,姐姐若是不信,咱们现在就去找我爹爹。”陈玲一脸气鼓鼓,认真地说。

“好了,好了,姐姐那说不信你了,姐姐只是心有些乱,些许是姐姐没见过什么风浪,总是在自己吓自己的胡思乱想。”任红昌难掩一脸忧愁说到。

“姐姐莫及,爹爹常说娘亲老爱胡思乱想,男人有男人的事,女人是想不明白的”,陈玲看任红昌一脸忧愁,女人天生的同情心大肆泛滥,忙安慰任红昌。

陈玲轻握着任红昌的柔荑,关怀道:“姐姐务须在为此事伤神,爷爷的寿宴快要开始了,我们快些走吧!”今日是陈温老爹的六十大寿,陈温邀请了曹嵩一家共同赴宴。

任红昌也是识大体的人,现在他们毕竟是客,耽误了主人家开席可就不好了。任由陈玲拉着小手,转身起步,随着向内院行去。

突然垂花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未等任红昌等回头,一响起一声宏亮的呼喊:“大嗓门,急着去哪呢?哈哈哈。。。。。。”

任红昌霎时定住了身形,这呼喊声她再熟悉不过了。

任红昌甩开陈玲握着的手,转身,她的夫君不是真的站在垂花门前,一连笑意的看着任红昌。

任红昌眼中泪珠在打转,欣喜指数飙升过百的她,再也顾不得矜持,一提裙角,冲了过去,倒入她爱人的怀中。

曹智本还想取笑任红昌几句,一见那真挚的表情,知道出去这几日任红昌肯定牵肠挂肚的担心死了,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任红昌的手捧曹智颈部,紧紧地看着曹智,恨不得把曹智融入眼眶。那温润火热的手心,动情地双眸,把曹智的心都融化了。曹智失控地吻上那对任他欲生欲死的樱唇。

任红昌顿时脑子一片空白,瞬间所有的忧愁、烦恼一下子灰飞烟灭了,只是任由曹智无尽的索取着,她的心在天空中飘荡着。

这两人若无旁人的在哪进行旷世长吻,他们不知道这样会教坏青少年,在小径那头还站着一个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

被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的陈玲那个震撼啊!这妇人在室外投怀送抱已是够越礼的了,还当众热吻。这香艳的场面看得陈玲浑身涌现出一种难以抑制的躁动,在古代不是经常看到这种场面的,这对陈玲无意是一次难得爱情启蒙教育。

曹智二人是吻得天昏地暗,日月无辉,直到实在忍不住的陈玲轻咳出声才打破二人惊天长吻。

曹智抬头看向陈玲,只见一个唇红如玫瑰,发黑如乌术,肌肤嫩如白雪瓷娃娃矗立在那,脸比任红昌还红,像是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东张西望的扫视着左右可有人来往。

曹智心道:“这是哪来的瓷娃娃,不知趣,打扰别人夫妻生活。”

曹智这几日都未成刮脸,胡子拉碴的,平添了几分邋遢。但那灼热的目光触碰到陈玲时,陈玲脑子里不由自主地闪过些不该有的念头,明知不该想,但却难以抑制。

陈玲慌乱的左顾右盼借机回避着,但陈玲觉得无论她如何闪躲,那目光总是笼罩在她的周身每一寸肌肤。

任红昌比曹智晚清醒二秒钟,赶紧挣脱了曹智的怀抱,看看陈玲,再看看曹智,脸一下子像抹上了一层胭脂。

任红昌唤着“陈家妹子”轻身碎步来到陈玲跟前,拉起陈玲的小手羞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陈玲还在那摇头晃脑的“啊!噢!啊!”人也跟着有点站不稳。

第六十四章 贺寿

曹智脸皮厚,现代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满不在乎笑嘻嘻的走了过来,问任红昌“红昌,这是谁家妹子?”

任红昌回过神来,赶紧为双方进行了介绍。[泡~书~吧~超~速~首~发]曹智笑呵呵的要与陈玲寒暄。

陈玲害羞地回避着曹智的眼神,就是不睬曹智。

曹智心想:“这陈温生的女儿生的倒是挺标致,怎的不太懂礼貌。”

"二少奶奶,二。。。。。。"垂花门外突地窜出了一个青衣小厮,一溜烟越过了曹智冲了过去。又好似发现了三人中有个熟悉的身影,单跳着脚,急刹住身子,头已先扭了过来,惊喜万分地叫着:"二公子,你。。。。。你回来了!"边说话,身子也转了过来,喜仔仔的跑了过来。

曹智一看这横冲直撞的小厮是曹安,双手往背后交叠一摆,背负着双手,训叱着问:"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嘿嘿。。。。。。二少爷,陈府管事来催请二少奶奶和三小姐过府饮宴。"曹安嬉皮笑脸的说。虽说曹智已成婚,应该称“爷”但曹安却改不了习惯,仍叫曹智"二公子",曹智也不更正他。

"哦!"曹智这才想起自己已出去三日了,今日正是陈温老父的生辰。

任红昌也趁机寻到了由头,转脸对曹智说:"是啊!陈家妹妹就是来接我的,相公回来了,赶紧换身衣裳和我们一起去陈府拜寿吧!"

任红昌说着走到脸依然绯红的陈玲左侧挽起她的左臂,宛声道:"曹安快陪二爷回房梳洗,我和陈家妹妹在前厅等你们。"说完就挽着陈玲径自去了。

"太爷和二娘不去吗?"曹智和曹安快步回了自己的后屋,现正边从盆里掳着水洗脸,边问曹安。

"啊!太爷行动不变,就不去了,老夫人也就在家陪太爷,陈府那边已知会过了,陈太爷说不碍事,你没回来之前,也就二少奶奶去。"曹安乖巧的递过一条布巾给曹智。等曹智擦脸,刮须这会儿又赶紧找出套乌青的棉袍来给曹智更换,再翻出紫貂披风,出门时好挡风寒。看见曹智平平安安回来了,他像小孩般的奔奔跳跳:

"太爷和老夫人都念道好几回了,说是你这一走就是好几天,连个信都不叫人回。"曹安边整理衣物,边唠叨着。

曹智拿刮刀正刮着胡子,听了曹安的话,略一迟疑,他知道除了前世的父母,现在这个三国时代最关心他的人就是曹嵩和二娘。

曹智停了停手上的动作,对曹安道:"你去老太爷、二娘那报个信,我这不用你伺候了,快去吧!"

曹安"哦"了声,放下衣服,一溜烟跑了。

曹智动作麻利,一会儿就弄好了行头,回前厅和任红昌和陈家三小姐会合。

一行三人出了院门,早就预备下的管事、车夫立刻迎了上来。曹智夫妇共乘一辆马车,陈玲独乘一辆,待众人坐进马车,车夫一扬马鞭,打了一个响头,两匹健马应声起步,向城内驰去。

陈温在厉阳的府宅也就是扬州州府的所在。曹智的座驾到达府门时,掀开车围,第一印入眼帘就是长长的车队。

"看来给老太爷贺寿的人来的不少!"曹智进得前厅边脱披风递给前来迎接的管家,边随口说着。

"哦!是啊!太爷本不想铺张,都未向下面的郡、县太爷发请柬,但不成想这些人不知那里得了消息,都派人送了寿礼来,弄得我家太爷。。。。。。呵呵。。。。。。"

管家笑着接过曹智夫妻俩的外套,没往下说,自由人接过衣物安放。

曹智与任红昌随管家往厅堂里走。曹智通过此次丹阳之行,总算明白这陈温陈刺史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但反过来想想,下面那些郡、县的太守、县令也未必是软柿子。你陈温能盯着别人的郡、县府城,别人就不能在你这州府安插眼线、暗桩。

想归想,他现在毕竟是局外人,不能冒冒失失的乱说。

随着管家穿堂入室,直入了中堂,大部分宾客都在那。老太爷也那坐着等别人给他贺寿,献礼。

曹智一身乌青襟袍,昂首阔步,任红昌一袭银红软罗纱衫,更显千娇百媚,一入中堂,立时引来不少注目。周仓远远地一见曹智,跟曹智打了个招呼,接过了管家之职,引着曹智夫妇和陈玲来到陈温处。

陈温侧坐在堂内的一处几案后,正听邓艾说着什么。

陈玲一见爹爹,雀跃的喊了声"爹爹"像只小喜鹊似的跑了过去,赖在陈温怀里撒娇。

陈温一抬头见曹智等来了,马上堆满笑意的起身相迎,托了一把正要行礼的曹智,抓着曹智的左臂轻声道:"贤弟回来了,一路辛苦。"称曹智为"贤弟"是因为他和曹洪的忘年之交,按道理,曹智应该是陈温子侄辈的后生。

曹智本来就持有年龄不是问题的现代观念,才不在呼陈温怎么叫他。曹智知道陈温这时这么叫他,其实是暗示他不想在大厅广众之下道出曹智此次丹阳之行,于是就牵过任红昌一起向陈温行了个礼。

陈温一看曹智非常识趣,非常高兴,爽朗的咏道:"来,来,来见见我的老父,今日的寿星。"说着就引曹智等人往堂里走了数步。

其实踏进中堂,曹智就瞧见居中而坐那樽"弥勒佛",那就是今天的寿星"陈老太爷"

老人其实年岁大的早已稀里糊涂了,人都认不太清。曹智夫妻给他见礼,送上一对玉马和两颗明珠作为寿礼时,他只是笑眯着眼,外加习惯的摆手示意。

陈玲乖巧的趴在爷爷耳边大声的给他解释,老寿星依然搞不太清楚。

倒是陈温见曹智出手如此大方,很是过意不去,只呼:"何毕如此?破费,破费了。"

曹智微笑着,浅答:"应该的,应该的。"

接着双方都说了些客套话,任红昌由陈玲领着去了内宅见见她娘和其她女娟。妇人们自开几桌,宴席设在内宅。

陈温去找呼其他客人,曹智由邓艾陪着,闲扯两句。

邓艾是和曹智、周仓一起回来的,许褚已无大挨,但有伤在身,行动毕竟不便,所以曹智把他留在了“祥记”绸缎庄养伤。

曹智毕竟挂念家里,回城后,直奔西郊别院。

邓艾和周仓则回陈温处复命。这两日他对这位略显斯文的邓艾,有了很多的新认识。别看这邓艾年纪青青,本事不小。

邓艾家曾经是义阳郡棘阳(今河南南阳南)一带的大族,但传至邓艾这一代时,家道已中落。邓艾自幼丧父,又生活在战争频发、社会动荡的年代,他所在的义阳地处中原腹地,土地高度集中、豪强兼并剧烈,日子的艰难是可以想见的。不过,邓艾从小受过良好的教育,这为他现在的仕途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邓艾曾随其母亲被迫迁居汝南郡(郡治在今河南平舆县北)襄城,沦为部民,替官家放小牛为生。十二岁时,又随母至颍川,在部民中,有才学的人很少,邓艾凭其才学被推荐为典农都尉(相当于县)学士,典农都尉因看他家境贫寒就不是很看重他。一次,邓艾上历阳去呈报,有机会见到扬州刺史陈温。陈温很赏识他的才能,征召他入州府当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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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贵族难当

那日,曹智等潜入丹阳,他们前脚进了丹阳城,邓艾后脚也到了。>陈温主要是怕曹智有所闪失,所以派了他来。

当晚,邓艾听了周仓的汇报,觉得曹智的行动胆大却不紧密,他暗地吩咐周仓做了接应安排。

曹智一开始还以为树林和官道的安排出之周仓之手,等第二天醒了才知道那些个心思臻密的安排是出之邓艾之手,马上对他肃然起敬。

通过这两日的接触,曹智觉得邓艾、周仓都是可以交的朋友,又和他们经历了一场生死一悬的丹阳之行,使三人的关系更进了一分。

正当曹智与邓艾相聊正欢之时,门口出现了一阵骚动。

曹智抬头一看,原来是陈温亲自到堂口迎了一个身穿藏青色襟袍,脚蹬青履,面色颇为冷峻的高瘦男子。

曹智正岔意这是何须人也,尽让陈温如此礼遇。

这时旁边的邓艾开口了,"此人叫陆康,现任庐江太守。"

"噢!刚才听管家说没请任何一位太守,怎么。。。。。。"曹智搭讪道。

"此人不一样,他是主公在扬州地界最亲近的一位太守,这位陆康是吴郡陆家的人,吴郡陆家是江东大族,很有名望,他的祖父、父亲都是名士,在前两位皇帝时期也都任过高官,是正宗士族大家,陆康本人从小就是神童,别看他才四十来岁,先前已在武陵、桂阳、乐安都任过太守,政绩卓著,陈使君与他是世交,前不久刚把他调来,任庐江太守。”

在邓艾介绍陆康之时,陆康在陈温的陪同下也到老太爷跟前祝寿、献了礼,临走过邓艾、曹智处时,跟邓艾点了点头,再在曹智脸上停留了会儿。

曹智被他一看,脸上马上感觉一阵炙烈之感,尽量用坦然的目光回看陆康,还好陆康只停留了一会,马上去了他处。

曹智挪动一下身子,以调节刚刚陆康目光给他带来的不适,心里也认识到这位神童陆康不是简单之人。

不一会儿,寿宴就开始了。陈温当堂居中而坐,老太爷老早由人掺扶着回后堂歇息去了,也真难为了这么大年纪的老太爷在那坐了好半天。在古代能活到陈温父亲这把年纪的是属不易。

陈温面前的条案上摆满了美酒佳肴,宾主分坐在堂下两边,每人面前也是横放一条略小的几案,将食物罗列在上。

这大概是曹智来到古代的第一次参加的正式社交活动。以前就算在皇宫,也没参加过什么晚宴活动,吃饭更是没什么规矩,特别是在家或和夏侯渊他们在一起时,更是想怎么坐就怎么坐,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今天不一样,曹智端跪在一张软席上,对着面前的大鱼大肉也是细嚼慢咽。其实他很不习惯这种场合,他跪在屁股底下那两条腿快已经快麻木了。

酒宴气氛正在步向高潮,陈温频频劝酒,大家都已从一开始的拘谨中放松下来,慢慢开怀畅饮起来。

今天被邀请来饮宴的确如管家所说,大部分是陈温至亲或得力下属,大家平时都黏熟,随着气氛的放松,大家话也多起来。

曹智也很想把腿放直了,舒舒服服的吃饭。一瞅对面的陆康不但正襟微坐,这么长时间了好想没挪动过一分。虽说有些个大块肉块需要用刀切开食用,就算如此粗俗的动作,在陆康做来看上去依然是那么的忧雅,每个动作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觉不会让你看出那个动作是不应该的或是不合宜的。

要是许褚在这,早就抓起那只蹄膀大块剁之。

要不怎么说,一个有钱人家要培养出个贵族需要三代人的蜕变。对面有个榜样在那,曹智也不能落了曹家名头。曹家也是沛国豪族,曹智这顿饭吃得那个“从容潇洒”,万般都没带出一点猴急相,仿佛天塌下来也不会改变他那份“从容”,可真实的那份折磨,只有他自己清楚,简直没办法形容。

酒过三循,菜过五味,只见堂后转出陈玲,在两名侍裨的前引下,踩着碎步款款而来,行至陈温座前,向陈温行礼。

陈温呵呵笑道:"今日在坐都是吾之至友、亲朋,唤孩儿出来与各位把盏,各位务必尽兴。"

这大概是古代传统,未婚女子虽说不与男子同席,但家长还是会在一定社交场合,请出自已的掌上明珠,与宾客会会面,敬敬酒,这是一种主人家礼貌的体现,也是未婚女子一种重要的社交接触。

陈玲先从陆康那头敬了遍酒。古代女子敬酒不是说和你对饮一樽,而是给你把酒樽斟满罢了。敬至陆康时,陆康微微欠了欠身,以示谢意,面孔依旧冷冰冰的,这人好像不会笑。

陈玲总与转到曹智这里,陈玲一看是曹智,眉头皱了皱,但马上强作了表情,不温不怒的行至曹智几案之前,跪坐下,但还是心有余悸不敢对视曹智,低着头接过酒壶,慢慢为曹智的酒樽内斟酒。

曹智可逮到机会调整一下已麻木的大腿,因为陈玲正挡在他面前,估计别人看不出他的动作。

曹智快速的用手一撑几案下的地板,整个人就被微微的撑里了地面,再从一侧迅速的滑出两条大腿,最后一屁股坐在软席上,长舒一口气。

正在斟酒的陈玲眼光飘浮之际无意中看到了曹智这怪意的举动。因为就在曹智地面,所以曹智的整个调整动作她看的最清楚,她还真没看到过如此不守规矩的人,动作快捷的简直像猴子般灵敏,陈玲被曹智突如其来的怪异举动,弄得怔怔的都看呆了。

曹智那一块没知觉的屁股终于着地了,那个舒服!“喔!”的发出一声,爽完发现陈玲正看着他,不好意思嘿嘿一笑,调皮的眉毛抖了两抖。

陈玲看他那付怪样,不由想笑。

"啊。。。。。"由于陈玲恍神,尽忘了停止往曹智酒樽里斟酒,这时因过满而溢了出来。等陈玲发现时,几案上已溜出一滩酒汁,弄得陈玲一阵慌乱。

曹智赶紧拿过酒樽,顺便用衣袖在几案上一抹,用衣袖吸干了酒汁,趁着陈玲未叫出声,口中先说道:"多谢三小姐!"说着抬起另一只手,像是双手握樽,用遮面饮酒的方式把酒一饮而尽,这样一来湿掉的衣袖就被另一衣袖给挡了挡,别人也就不会注意到刚才尴尬一幕。

陈玲羞红着脸,对曹智报以感激一眸,接着又为其他宾客斟酒去了。

第六十六章 圆桌会议

等陈玲见完宾客,转入后堂后。[泡`书`吧`超`速`首`发]陈温借由去后堂见一下女客,也跟着走了。

临走前,朝邓艾看了一眼,邓艾就作陪在曹智下首。过了一会儿,邓艾向曹智告罪,也借顾走开了。

曹智倒是未注意到邓艾等人的怪异行径,他左右反正不认识几个人,也希望没人来打扰他,他正自暗自得意找到了一条对付这种跪坐的有效办法。轻轻挪挪可爱的屁屁,放松一下那些快要僵硬的肌肉。

正自快活的曹智,抬眼一瞧,发现对面的陆康正疑惑的观注他,惊得他赶紧把脸转开。

"可不要让他看出端倪,旁的到没什么,就是可能有点丢人。"曹智暗道。

接着曹智再用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动作,回扫一下对面的陆康时不时还在看他。

“咦!人呢?”就在陆康离开曹智视线没一分钟的时间里,陆康不见了。

他会"移行大法"不成,就这么一会的工夫,跑那去了。

东张西望的曹智正查看陆康到那去了,突然背后响起:

"曹公!"

曹智着实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叫,吓了一大跳。回过头来一看,原来是陈府管家。

"老管家真是神出鬼莫。"曹智半开完笑着说。

"着实对不住曹公,奉太爷命,请你后书房品茶。"

"喔!这儿也着实坐腻了。"

"曹公请随我来。"

说着话曹智爬起身,随管家拐进后堂。这后堂还挺远,先经过穿堂,通过了西角门,饶过穿堂中的大理石插屏,前头便是一个敞亮的大院子,迎面是一排三间上房。居中一间门口肃然站着一人,又看见熟人了,是周仓当门而立。

管家做了个请姿,回身退避开来。

周仓拱手芡身道:"曹兄,主公在屋内,请随我来。"

曹智"噢"了声,跟上周仓。一路心想,"在这我这称呼够乱的,陈温称我为'贤弟',周仓唤我为'曹兄',这两人又是宾主关系,够乱得。"

曹智跟着周仓到了书房门口,周仓先行进去禀报了一声。一会儿,就出来唤曹智说:"主公有请"说完自己却退了出去,又到进来的地方站岗去了。

曹智心想"这品的什么茶?有点像黑帮老大碰面的感觉。"

一踏进书房的曹智一阵岔意,里面人不少。

邓艾自然在,刚刚神秘失踪的陆康也在,依然面目如平板。左下首还坐着一位年轻人,经陈温介绍,这位叫枣袛的年轻人,是他的二女婿,现任扬州都尉。

枣袛见了曹智亲切的一笑,曹智也微笑着跟他点了点头。刚才在中堂曹智倒是见到过这位枣袛一面,却不曾想他尽是陈温的女婿。

这几人围坐在一张圆形木座前,茶倒是有,但没怎么喝,曹智进来前像是在谈论什么。

而且看得出,谈论的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话题,看陆康那张脸就知道了,冷的都快结冰了。

陈温请曹智入坐,客套了几句,在外面吃好,喝好没有,很快就转到请他进来的意图上。

陈温请了这几名心腹到书房,讨论周昕之事。请他来是求证一下此次丹阳之行的所见所闻。

曹智心想"不是都跟邓艾、周仓说过了吗?怎么还要求证?"也没办法,曹智毕竟是客,客随主便吗!

随即把那晚在丹阳太守府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复诉了一遍。小翠的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曹智把前因后果都说了。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对这件事最感兴趣的不是陈温,而是陆康。

每每曹智说到一些关键处时,陆康总是提出疑问或不解。

虽说曹智被陆康盯得极不自在,曹智也不太喜欢这个太过高傲的家伙。但看在陈温的面子上,曹智面对陆康的质问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最后加一句,他们此行目的,主要是摸摸周欣的底,并不抱奢望能策地查清周欣底子,没想到的是有这意外收获。

这一段事情的始末,足足讲了半个时辰,讲得曹智口沫横飞,嘴巴都干了,陆康才算放过他。

听完曹智的陈述,书房里安静了会儿。

曹智这才有空端起茶碗,饮了一口。

"这会你信了吧?"陈温首先打破寂静。

曹智莫名的抬起头,心想:"这是对谁说呢?"

一看众人的目光都射向陆康,才知道陈温这话是对陆康说的。

陆康寒着脸没说话,过了半响,才轻叹一声,道:"没想到汉室忠义,尽会做出这些事?"旋即又问陈温"你准备怎么办?"

"法不正,难服民心!"陈温就回答就这八个字。

曹智作为旁听者,从两人的话中不难咀嚼出好些信息。第一,请他来求证周昕之事,主要是陆康有疑问,怪不得刚才曹智总觉得这陆康提出疑问时的眼神充满了狐疑,看来陆康和周昕有旧。曹智庆幸自己没隐瞒小翠之事,不然被陆康找出疑点,他的证词可信度就大打折扣了。

第二,从两人的对答中不难看出,陆康是正宗的汉室忠臣,属于保皇党一类的,否则也不会可惜少了周昕这个汉室忠义。

第三,陈温对周昕这件事的态度,很坚决,除之而后快。

其实作为一个局外人,能听到这些,已经过了,这毕竟是人家的内政。

曹智识趣的起身告退。

陈温等可能也意识到,连说“无纺,无纺!”但也未拒绝曹智告辞的要求,陈温亲送曹智出了书房,并走了一路。

曹智劝了几会,“陈使军有事请自便。”陈温就是没意思回转,只是支吾着边行,边想着什么。

曹智想他大概有话要对他说,主动道:"使君大人,你和我兄长(指曹洪)是故交,但凡有用得着智的地方,只要智力所能及的,使君不仿直言,智一定竭尽所能。"

陈温一听非常高兴,笑呵呵的拍着曹智的肩膀道:"这才是吾的好兄弟,我也不跟你娇情,直说吧!兄弟别看我这刺史表面上做的风光,其实是如履薄冰,哥哥我这扬州治下六个郡,庐江、吴郡、豫章、会稽、九江、丹阳,地方不小,但除了庐江郡的陆康和哥哥一条心之外,其他的不是驻足观望就是包藏祸心,周昕这件事弄不好就要兵绒相见,真打起来,哥哥也不怕他,最起码我这州府的兵马多,但这要打赢仗有时不时靠兵马多了事的。"

这点曹智有同感,但也只是微微笑了笑,没有开口附和,也没有发话反驳,仅仅点头称是。

陈温看曹智身有同感,接着道:“哥哥现在最缺的是统兵将才,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直说,兄弟你看你能不能屈就来哥哥这,帮着哥哥带带兵,你在京师任过骑督尉,统过一营禁军,参加过少帝夺位战和黑山军的大战,皆有胜迹,后生可畏啊!你几个哥哥都随你大哥去了‘关东联盟’,我不能去挖袁公的墙角,但老天对我不薄,尽把你送来了厉阳,只要你我同心,大可在这扬州做出一番作为。”

曹智被陈温这突如其来番金石良言,倒是给弄呆了。

陈温也不急等他回复,道了声“兄弟好好考虑,考虑!我静候佳音!”留下独自发呆的曹智,径直走了。

第六十七章 言多必失

厉阳城一条宁静的街道上,一辆双套马车缓缓驶过。车厢内端坐一对壁人,男的英气勃勃,女的娇柔似水。

"智,你怎么不说话?"

"喔!"男的像是想事情想得很入神,刚被女的打断,醒悟过来。

男的伸手搂过那娇柔似水的美女,报谦的一笑,说道:"刚刚在后院,陈使君邀我在扬州任职。"

"啊!那不是很好。"女的意于言表的为自己男人感到高兴。

"呵呵。。。。。小傻瓜,这事还得从长计意,好不好还得看。"男的意味深长的说。

女的见男的说完又陷入沉思,也就不再说话,乖乖的依偎在男人怀里。

这对壁人自然是曹智和任红昌,他们参加完陈府的寿宴,正在回别院的路上。

曹智胡乱想了一阵子,今天陈温的话使他平静的心绪掀起了波澜。

曹智都记不清刚才后半段的寿宴是怎么吃完的,陈温、陆康等人后来也没怎么出现,直到临走时,陈温才出来着了个面。曹智和任红昌向他辞行时,他也没多说什么,礼节的话语之后还是那句“静候兄弟佳音”。

曹智穿越到三国,又身在曹家,一直以来都是以曹操为领路者,带领着他前走。现在却有了他单干的机会,这样开创一番新天地好机会,对曹智的诱获力太强了,谁不想出人头地。再说袁绍的关东联盟曹智实在没兴趣,这段历史众所周知,曹操跟着袁绍没落下什么好,袁绍这个人徒有其表,就算曹智把曹嵩送至琅邪后也没打算去关东联盟。

但这扬州也是个乱地方,曹智记得就算三国鼎立局面形成,曹操、刘备、孙权基本瓜分了扬州,谁也没独得。

这就意味着在扬州这块地域上的争夺是异常激烈的。

曹智如真答应陈温,留在扬州,在这强冲击地带,他的命运又将如何?他能否站得住脚,经受得住一轮轮的你争我夺?

跟着陈温不知道能不能建功立业,历史上倒是没听说他如何了得。唉!是去是留,曹智唯实难以决断,成王败寇,可是只在这一念抉择之间。

历史上曹操的势力主要在北方,而曹智现在所处的扬州,是地处淮南,涉及江东的一块中心地界,就算现代这块地域所处的位置也非常特殊,即有安徽、河南、浙江、江苏、福建,涉及到的地域非常广阔,到底接下来曹操能在这块地界占多少筹码,曹智委实记不太清楚。但今天听陈温说得庐江、九江,包括这个丹阳,好像都是孙权的江东地盘。可能现在孙权还小,或是孙家父子现在在江东还未得势,但曹智肯定不止一次在电视剧或是小说上看到过这些地名,并且说这些地盘是属孙权的吴政府财产。

这么多复杂的思绪,把曹智的头都快搞大了。任何人碰上这突如其来的决责,都会被搅得情绪激荡,曹智现在很需要一盏明灯,为他指明方向。

一旁的任红昌见曹智眉头皱成了个川字,心知自己的夫君碰上了烦事。任红昌把身子往曹智怀里挪了挪,抬着柔夷摩擦着曹智的肩膀轻声道:"烦人的事,想不明白,就别去想了,想多了,劳神!"

曹智在任红昌挪动身子时,已回过神来,看任红昌脸红嘟嘟的娇美样,曹智的心中马上注入一丝甜美,“嗯”了声,手紧了紧搂抱任红昌的香肩,心想,唯是自己想太多了,一只脚都没踏入扬州官场,就已经想着整个扬州的将来了。转而笑嘻嘻地对任红昌说:"见了我的小乖乖还有什么烦人事,咦!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饮酒了?"

"恩!呵呵,陈玲的母亲直意要我饮点,我不甚酒力,才饮了两杯,就有些晕旋。"

"是吗?你倒是挺会和这帮妇人打交道。"

"奴那会和这帮贵妇打交道,刚开始还挺拘谨的,无意中我拿出丝绢泯嘴时,陈夫人是见了上面的画形,才打开话匣子的。"任红昌说完从衣内抽出一方丝绢,神色得意的把看起来。这方丝绢中央绣着!一对鸳鸯,绣工精美。这是任红昌自己绣的,她出生貂婵冠房,手艺自然非凡。

今晚任红昌的手艺被人肯定,很是高兴,嘻仔仔的继续道:"我还答应送夫人几条呢!"

"恩,嘻嘻。。。。。。我家夫人好本事,有一手好女工,为夫以后也得好好跟你学学。"

"去,那有男人学这个的。"

曹智看到任红昌绣的东西,突然想起了前两日为许褚缝的那伤口,跟任红昌精美绣工没法比。当然两人绣的地方有本质的区别,还好许褚这粗生粗养的家伙,命硬,皮也厚,要求不高,第二天醒过来就嚷嚷着饿,根本不去注意曹智在他身上缝的大补丁。

接下来一路,曹智把为许褚动手术的全过程讲给任红昌听。

任红昌何曾听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曹智是眉飞色舞的说着,任红昌听得快要吐了。听到把箭头时,任红昌一下挣扎曹智的怀抱,像对待过期食品似的捏着曹智的右手大拇指,问:"你就是用这只手插入许褚肉内得,唉呦!恶心死了,你以后不要碰我啊!"说着自己还用手捏着自己的鼻子,把曹智的手拎远一点,好想曹智的手很臭似的。

曹智被她怪异的举动,逗得直乐,抽出被捏之手,不退反进的搂住任红昌,打趣道:"我不但要碰,还要碰上最最里面的,哈哈哈。。。。。。"

任红昌要躲,曹智不放过她,两人在车厢内嘻闹着。

"等等。。。。。别闹了,别闹。。。。。"嘻闹中的任红昌突然想起了什么,打了一下曹智的魔爪,等曹智停止打闹后,一脸严肃的问:"我问你,许褚怎么会受伤的,你们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哦。。。。。。打猎!"

"打猎为什么会中箭。"

不太善于撒谎的曹智,没想到任红昌突然发问,闹了个惊慌失措,憋急了,随口说和许褚打猎去了。

这么蹩脚的谎言,任谁都听得出是假的。任红昌何等聪明,迄是好糊弄的。

任红昌严厉的看着曹智,哼哼的正待"严刑逼供"

这时突听车夫打断道:"大爷,到了!"

曹智如获救星,不等任红昌反应过来,一脚跳出车厢,飞似的逃了。

第六十八章 家有一老 如有一宝

第二日,曹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丹阳这趟着实辛苦。<曹智这一觉着实睡的香甜。起身后,在任红昌的伺候下,洗涑完毕,用过早餐,就去老爹曹嵩处,昨日回来还未来得及向曹嵩、二娘报过平安。

曹嵩早已用过早饭,正由二娘和另一名妾何氏掺扶着在花园中散步。

"爹,二娘,姨娘",曹智出现在花园。

曹嵩抬头"啊"了声,继续散着步。

二娘一看儿子来了,舍了曹嵩乐呵呵的跑了过来,婆妈道:"哦!回来了,事办的顺利吗?"说着上下打量曹智。曹智应了声顺利,朝曹嵩走了过去,伸手替下何氏,掺着曹嵩散步。

曹嵩抬眼瞅了一眼曹智,也没拒绝,任由曹智掺着慢步而行。

自从上次曹府劫难之后,除了曹智成亲这天曹嵩笑过之外,余下的日子曹嵩就没给过曹智好脸色看。

曹智也知道曹嵩生他的气,所以很少往他那跑。

今天不一样,再怎么说曹嵩也是曹智老爹,为官多年,社会经验丰富。曹智有好些事要找人商量,曹嵩虽说中过风,现在除了腿脚不利索,思路还是很清楚的。

人在彷徨之时,就需要找曹嵩这种"老革命家"指点迷津。

这别院的花园也不大,曹智掺扶着曹嵩转了半圈,回到堂屋。

曹嵩遣退两位夫人,父子俩难得的聊起了天来。话过些家常后,曹智把此次丹阳之行所获得的信息一五一十的都和曹嵩讲了一遍。

当曹嵩听到小翠在此事中作祟时,也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相信。

听完曹智叙述完整件事,曹嵩背靠软塌,瞑目想了会儿。想明白了什么,睁眼看了看曹智,欲言又止。

突然即像在自语又像在对曹智道:"大黑是你哥的长随,那次没见他和你们一起来京城,我就觉得奇怪。"

曹智被这话弄得呆了呆,怎么又扯出大黑了,曹操要杀小翠,为什么?

曹嵩见曹智听了这话,面若呆鹅。曹嵩太了解自己的两个儿子了,老大行事成稳,但作风辛辣,面上能做到平静如水,把事都能藏在心底,做事喜好出其不意。老二顽劣了些,有些鬼主意,但心缔纯良,不像老大藏着那么多心眼。

"这件事无论怎么,你要明白一点,你大哥这么做都是为你好,他是你亲大哥,决计不会害你。"曹嵩想归想,叮嘱归叮嘱。

“啊!还真有曹操什么事。”曹嵩这么一说,彻底把曹智弄糊涂了。

叹了口气曹嵩,仰天道:"这周昕倒是听闻过,没想到身为一郡太守,为了几个阿堵物,尽如此自敢堕落,可惜了。。。。。。"说完曹嵩又无耐的一声叹息。这声叹息,不完全是为周昕可惜,更多的是无奈,目前就算知道幕后黑手,也无可奈何,他们曹家现在无权无势,又身处异地,怎么对付一个郡太守。

曹智接下来的话让曹嵩看到了希望。

"陈使君邀你在扬州为官?"曹嵩略显动容,接着又加了一句,"这倒是正途。

曹智又把目前的扬州形势对曹嵩说了遍。曹嵩边听曹智的话,边哆嗦着抬起右手,习惯性的锊起胡须,想起事来。曹智说完时,曹嵩已从又靠上软榻,边听边想。

曹智也没打扰,自己理着思绪。

曹嵩虽说中过风,但并不是痴呆,再说他可是官场"老浆糊",一辈子都在官海中沉浮,可为经验丰富。

曹智也正积于"家中有此一宝",所以第一个就来咨询曹嵩,这是有道理的。

想的入神的曹嵩,手也不像平时抖的那么厉害了,人也突然显得精神起来。

"陈温手下没将才吗?"

这次明显比上次想的时间长的曹嵩突然发话。

"有,我见过的就有两人,一个是他从黄巾贼那里招安过来的,叫周仓,是陈温的侍卫长,这次和我一起去的丹阳就是他,这人倒是有两下子,另一个叫枣袛,是陈温的二女婿,现任扬州都尉,现在扬州统兵的应该是他,人倒是挺随和,只见过一两面,不是很了解。"

"嗯,这陈温看来想动丹阳是谋划已久,只是却少个契机,我们这次的出现倒是给了他机会,他邀你入伙,一半是为公,一半也是想利用你报仇心切的心态,正好拉拢你,当个急先锋,顺便也等于拉上了我们曹家。"

说到这,曹嵩顿了顿,看了看目无表情的曹智接着道:"我们曹家现在可能有些中落,但在谯县那也是一呼百应的,在咱们大汉朝,为官都愿和大族搞好关系,特别是陈温这种地方官,我们和他也属一种相互利用,你大哥手上虽说有些兵,但不都去了河内吗?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们想要报仇,对付周昕,入扬州府倒不失为一条捷径,而且陈温这扬州刺使是朝廷正儿八经任命的,你如果在扬州任官,那可是正途,不像你大哥,几个人拉帮结伙的封了个什么将、校的,那有什么用。"

像曹嵩这样的"资深官迷"受封建皇道思想毒害严重,他们是摆脱不了,皇道才是正道封建思想。曹智才不会如此愚腐,当然曹嵩的话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就曹智可利用这次机会报仇这一点,曹智就很听的进去。

"那陈温会不会用完我,就过河拆桥,把我给甩了。"曹智认真问。

曹嵩听了哈哈大笑道:"这陈温的心思无非是想统好他这一州,为官的那个不想号令一统,上下齐心,他要有坏心,也不会在这扬州养出那么多白眼狼了,再说不还有那陆康盯着吗!此人我在京城就听说过,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不是因为性格古怪,应该早升了。"

"是啊,说其此人,我昨晚算是见识过那个陆康的厉害。"曹智愤愤不平地说,一说起陆康,曹智不由得就感觉到屁股有点发麻。

"人家是士族出身,自然有些傲气,那像你猴子屁股似的,一刻坐不停。"曹嵩看着曹智教育道。

接下来曹嵩不厌其烦的为曹智进行了规划,曹智看他一讲到做官什么毛病都好了,把官场现行记讲得是入目三分,活灵活现。

曹智知道这种"老浆糊"有些话是要听的,还有些吗。。。。。。

曹嵩掏心挖肺的讲个没完,曹智实在吃不消了,最后以怕曹嵩再次爆血管为由赶紧逃了,要不然肯定是没完没了。

再坐下去,曹智不光小脑袋塞不下这么多东西,屁股也要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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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日第二更

第六十九章 天生他才,必有用

曹智逃出堂屋,转入一条夹道,正要回后屋时。

"明公,明公。"

祢衡高叫着追了上来。

"明公回来了。"祢衡晃着大脑袋说。

"啊!这几天你没招惹谁吧?"曹智边说边拉过祢衡,并肩而行。

"那能,那是我。。。。。"

"好,好,没事就好。"曹智看祢衡吹胡子瞪眼的又要急了,赶紧打断他。

祢衡那张大饼脸顺间由阴转晴,迷开眼笑的说:"恭喜明公,贺喜明公。"

"啊!喜从何来?"

"明公即将出任扬州都尉,实乃一喜。"说着祢衡放出兴奋一屁。

"什么?我都没答应陈使君,怎已有。。。。。。"曹智一脸莫明,就算这祢衡消息灵通,知道昨晚陈温邀他在扬州为官,也没那么厉害,曹智都不知道陈温准备委以他何官职,他祢衡又怎么知道的。

祢衡看着一脸芒然的曹智,兴奋地道:"一早,州府的邓别驾已来过,你和太爷正聊天,没敢打扰,我接待了一下,邓别驾把昨晚的事都跟我说了,而且暗示弊人,明公以前在京城的官职就不低,来扬州也不能委屈了明公,最少也要委以明公'都尉'一职。"

"这陈温还挺急啊?我还没答应他呢!"

"明公啊!机不折失,失不再来啊!明公。。。。。"祢衡急道。

"嘿嘿。。。。。。我都没急呢?你急什么?走,书房谈。。。。。"说着曹智拉起祢衡向书房而去。

别院虽说不大,但也备有书房,平时也都是曹智在用。

祢衡一进书房,急不可奈就要开口,曹智伸手摁他坐下,道:"以汉朝官制,一个州府可设几名都尉?"

祢衡被问的愣了愣,调整坐姿道:"州府可设一名到两名都尉,"

"喔!那就好,也免得和枣都尉伤了和气。"曹智落有所思道。

"明公说的可是陈温二女婿?"

"对,你一个早上的收获不少吗?"

"嘿嘿,那里。。。。。。不过听邓别驾透露,这枣砥为人虽说老实,但却不是统兵之才,现在名意上由他出任扬州都尉,但他也就走个过程,听说他对统兵打仗没什么兴趣,陈温着实担心一但有战事,他的兵派不上用场。"祢衡兴奋的侃侃而谈,也不忘极积释放毒气。

"喔!他连这都对你说了。"曹智边说边站起,打开了窗户。

曹智明白邓艾那是让祢衡做传话筒,有些话他直接告诉曹智,难免会尴尬,不如有通过曹智身边人传送,来得更好。这套倒是曹嵩刚传授过他,没想到这么快就领教了,看来还得用这招把消息递回去。

"关东联军总不是我要去的地方",曹智幽幽而道。

"对,明公明见,我也不喜欢袁绍那帮人,一个个要多拽就多拽。"祢衡愤愤而谈。

曹智心想这世上还有比你更拽的人,你祢衡敢认天下第二拽人,就没人敢认第二。曹智估计现在"关东联军"的各路诸侯里得罪过祢大狂人的不在少数,所以他才对他们那么感冒。

"你明天去回访一下邓艾。。。。。。"曹智轻敲桌面慢慢道。

"阿!,明公要我带什么信吗?"祢衡这小子倒是满拎得清的。

曹智看着一脸期盼的祢衡,淡淡的道:"递个信给他,说我愿意留下,为陈使君,为扬州人民进份绵力。"

"太好了,明公明志啊!我就知道明公会有此善断。"一脸兴奋的祢衡说着就要告辞给邓艾回信去,让曹智给拦下了,明确告诉他必须明天下午去,去早了不显得掉价了吗?

这也是早上从曹嵩那学来的,这道理和现代明星的“迟到”是一个道理,越是把别人的兴致吊高,才能体现出档次。

曹智拖着祢衡了解现行的官吏体制,这方面曹智只知道个大概,不像祢衡这种表面把高官厚禄看得一文不值的"清流"人士,却对官吏体制了解的详之又详,这就是中国人的特色,嘴巴上越说看不上的东西,其实心里头那个想啊!

祢衡总算碰上他的强项了,头头是道的说着,曹智挑重要的做着记录。

曹智到现在用毛笔都不那么顺手,写的很慢。

祢衡时不时的要等曹智写完这句,才能说下句,有些词还不达意,祢衡时不时的提出更正。祢衡就纳闷了,他这位“明公”文采丰富,时不时会冒出些他听不懂的词,细想一下才觉得妙不可言,但这字怎么写成这样。

曹智来到古代这些年在武事上下的功夫远远要比在文事上下的功夫多,这也跟曹家氛围相关,曹府上下,曹智周围曹操、夏侯渊、夏侯惇、张邈等那个不是成天舞枪弄棒的,重武轻文的直接后果是,曹智到现在有些字还保持简体风格,也就造成了祢衡的困惑。

曹智写的累,祢衡瞧着更累,到后来,祢衡干脆拿过笔墨,亲自超刀。

翻过一张,祢衡正要继续奋笔辑书,突然看着纸上已有的几字,手停在了半空中,细看起那几个字来。

曹智在书房里悠哉的来回慢跺着步,听祢衡阐诉到地方官吏体制时,祢衡突然停了下来。

曹智停下跺步,走到祢衡身侧,

"怎么了,看什么呢?"

"明公,这张方术是你写的吧?"

曹智伸头往纸上看,一硝二磺三木炭,"喔!"原来是他前几日闲来无事写下的火药配方。这是他依据小时候看的地雷战里的片断,回忆写下的火药制作的比例。拿着这个配方也和夏侯渊他们讨论过,但都无果,夏侯渊他们更本不懂方术,更别说寻找这些材料来自己配制了,无奈之下,后来也只好不了了之。

在现在的军中倒是有些火药,但那只是能用来传递信号的,连只鸡都炸不死,并且数量有限。要想得到开石炸人的火药,那就必须配置出黑火药,那样才具有杀伤力。即使没有雷管,但只要火药纯度高,填压密集,也是能产生爆炸的效果。

宋朝以前,火药的配方被称之为方术,是不为主流学说所接受的,因为方术通常指一些所为长生不老仙丹的制作方法。火药的发明是在炼制一些丹药的过程中无意发现的,因为和方术挂上钩,所以在火药发明的初期,也就未得到应有的关注和重视。在汉朝更是不为“清流”人士所接受,他们认为这些方术祸国殃民。东汉时期有好几位皇帝宠信道士、仙家,结果乱吃那些仙丹,最后尽一命呜呼,所以在东汉末年的学术主流队伍“清流”人士是没人去研究方术的,甚至连读一读这方面的书都被视为判经离道。这祢衡怎么可能知道这个。

"怎么你懂这个?"曹智好奇的问。

“不是我自夸,现今天下能比我看书看得多没几人,扑!”伴随着一个响屁,祢衡又要抖起来了。

曹智赶紧“喻”的勒住他,否则这书房就不能待人了。

“行,行,你到底懂不懂?”

受曹智一击,祢衡涨红着脸,挺了挺细长的脖子,叫道:“我哪会不懂,这段方术我在《黄帝九鼎神丹经诀》读到过,只是。。。。。。只是略有不同罢了。”

“怎么不同?”曹智也来了兴趣,曹智才不管祢衡有没有判经离道。

祢衡斜睨了一眼曹智,看他挺认真,不像在调侃他,正了正身子,正色道:“《黄帝九鼎神丹经诀》上提到过一段方术,讲的是将石胆、硝石、木炭一起炼制时会炸开丹炉,提醒后人不可把这几种物体混合炼制。”

“那就是说只有一种成分和我的配方有出入,石胆有可能就是硫磺。”曹智旁若无人的自言自语着。

“你见过这种叫石胆的东西吗?在那里能找到?”曹智突然发问,把祢衡下了一大跳。

第七十章 走马上任

祢衡把曹智愿意留在扬州的消息递给邓艾的第二日,陈温就颁了正式公文,表曹智为扬州都尉,组绶(官印的意思)也在第一时间送到了曹智手上。

第二日便是曹智走马上任的日子,曹嵩看着曹智捧来的都尉印,高兴的嘴都合不上了。这天全家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

第二日清晨,曹智一身戎装,在曹安和二百亲卫的陪同下去了扬州州府,走马上任。

曹智到达扬州府,台阶上已有周仓在等候,周仓一见曹智,行了个标准的“肃拜礼(东汉军礼的一种)”。曹智赶忙拦住了,谦逊道:"兄弟何需如此,哥哥我论进门还比你晚呢!"

"哎!大哥以后可就是我的上司了,那能缺了礼数。"周仓笑嘻嘻地说道。

"你我是生里死里创过的弟兄,以后不在军中大可不必如此。"

虽说周仓还是坚持了几句,但从神态中还是看得出很受用曹智的话。

在周仓的陪同下,曹智、周仓到了那日与陈温、陆康叙事的书房,先和陈温见了个面。邓艾也在,他现在是陈温的左右手。

当然今日已不见了陆康的身影,他在寿宴后就赶回了庐江,那里一刻也缺不了他。

陈温热情的拉曹智入桌,欢迎曹智的正式加盟。

寒喧过后,在坐的相互都黏熟,也就不客套了,直接进入了主题。曹智惊讶的发现陈温早已把收服丹阳的计划摆上了议事日程。在邓艾的解说下,曹智对于陈温的全盘计划有了大概的了解。

陈温是很想做好这个扬州刺使的,可惜的是他接任时的扬州,已不是光武帝时期的罢兵募士,郡国兵力十分薄弱的扬州了。灵帝朝时,一些郡守割据称雄,兵力转强,作为省级长官的刺使、州牧实际已很难控制的旗下各郡。扬州也是如此,扬州制下六个郡,除了陆康的庐江郡还听命于正宗朝廷封授的扬州刺使陈温外,其余各郡要么表面阳奉阴违,要么干脆不理不睬。弄得陈温头疼不已,所以他急需立威,陈温首选拿丹阳郡周昕开刀。

杀鸡给猴看的陈温要开好丹阳这个头,震摄一番制下的其他各郡,让他看看,他陈温可不是纸糊的。

了解了大概情况的曹智,心不由感叹,这东汉末年真是够乱的,不知接下来等待曹智的是怎样一团乱麻。

说的差不多后,陈温请曹智一同到议事厅,见一见扬州的各位同僚。

议事厅设在中厅的左侧一座偏厅里。曹智进来后的第一感觉,就是陈温选用州府官吏上有个明显的特点,陈温钟情于少壮派,与会的各极官员,大都只有三四十岁,几乎没有五六十岁的老头。

扬州各级官员见陈温进来,都垂手肃立,态度恭敬。等陈温入坐,示意请大家入坐后,方才有条不稳的入坐。

陈温高坐庙堂,环顾一圈后,先向大家介绍了新进加盟扬州的都尉曹智,介绍了一下曹智的出身来厉,接着明确了曹智的职权范围,"与枣袛分领扬州六千兵马。"此言一出,立时撼动全场,这句话换句话说,也就是扬州现在有了两个领兵都尉曹智、枣袛各领三千兵马。

整个扬州当然不止这些兵马,按照配制各郡亦有三千兵马,但陈温调不动兵马,人家不来惹你,已算不错了。陆康的庐江是有三千人马,但陈温亦然不敢动,因为庐江紧靠荆州的江夏,江夏的蛮族(俗称江夏蛮)时不时的过境骚扰庐江,所以陆康匆匆赶回。现在这六千兵马其实就是扬州治所历阳驻扎的兵马,其实说不上这就是扬州兵马,但现在也没办法,陈温为了面子,称这只部队为扬州兵马。

曹智一听这样的安排,略一皱眉,偷眼一瞟坐在他右边的枣袛,心想他是否会不快。陈温这样的安排明显是削了他的权。

枣袛倒是毫无不悦的表情,发现曹智正瞟他,他转首对曹智报以无所谓的一笑。

曹智倒大感不好意思,他原先以为陈温虽说表他为都尉,但实职顶多是枣袛的副手,没想到尽安排和枣袛分庭抗礼,一人掌一半军权。

陈温也是毫无顾及,宣布完人事变动,接着继续议着扬州大小事物。

曹智虽说眼观鼻,鼻观心的正襟微坐着,但依然感受到了种种不同的目光投射向他,从中自然感受到了善意与妒忌。

好不容易挨过了这次干部会议,等陈温一走,邓艾就拉着曹智,为他引见起一众同僚来。

枣袛、周仓自不用介绍,都认识,但余下的官员曹智大都只有一面之缘,什么官职,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只见邓艾一位位地介绍着,这位是部郡从事某某,治中从事。。。。。。功曹从事、主簿书佐,簿曹从事、兵曹从事、文学从事、武猛从事,门亭长、计吏。

一圈转下来,仅仅和十几名官员寒喧、打招呼就用完了一上午。

临散时,邓艾说陈刺使留他们午缮,并告之他下午带他去军营看看。

嗖嗖冷风中,在五十名军卫的护送下曹智骑马来到军营,另一百五十名军卫已先行入住了曹智所属军营。陈温考虑到现在的兵权分立,把原有的六千兵马分成了东、西两营,分别住扎在三千兵马。曹智驻地是新开西营,今日下午枣袛带三千兵士前往交接。

早上还是扬州都尉的枣袛,下午已是东营都尉了,只见他带着一众将官,在新辟的西营外的军营辕门口迎接曹智等人。看到曹智、邓艾一行人时,立时迎了上去。

曹智一看枣袛已先行到了,很是过意不去的对枣袛抱拳道:"枣兄早到了,我。。。。。午缮吃的晚了点。"

曹智没说是陪陈温才吃晚了午缮时间,午缮是在陈府吃的,就陈温、邓艾、曹智三人。这话要说出来,别人会误会你炫要上司对你的厚爱。其实他和陈温真没什么特殊关系,但旁人不一会这么想。陈温没留枣袛,真搞不懂,陈温好像对枣袛这个二女婿不是最满意。

曹智感觉枣袛是个满容易亲近的人,对他的印象也不错,但陈温这么做,好像完全不顾枣袛的感受,也让曹智很不好受,特别是面对枣袛时。

枣袛依旧带着他那招牌式亲切笑容,与曹智寒喧了两句,随即介绍了一下派给他的司马叫朱斌。

此人明显对曹智这位新上司心怀不满,枣袛把他介绍给曹智时,他连军礼也未行,只是拱了拱手,算是和曹智见过礼了。

曹智倒不是那么没气度,也不以为意他的待满,心想此人大也是江湖出生,不太讲就礼数,也没和他计较就和枣袛一同向大营行去。

一路上曹智、枣袛并肩而行,走了一段,曹智还是忍不住停住了脚步,拉着枣袛的手,行至一边,面容严肃地说:"枣兄,你我虽说没见过两次面,但一见如顾,很想和枣兄结交,当初答应陈刺使来扬州任职时,直想着当个枣兄副手,多厉练一番,可万万没想到,陈刺使尽削了枣兄一半兵权,愚弟身感。。。。。。"

枣袛微笑着打断曹智,

"即然智弟不嫌弃,称我一声枣兄,那我也就不客气了称你为智弟,其实哥哥我也一样对智弟是一见如顾,我知道智弟是个实诚之人,对于拿了我一半兵马,心感内疚,其实大可不必,哥哥对你说实话,做这都尉,哥哥实在苦不侃言,哥哥从小就不喜这些,实在是为不负岳父期望,才硬撑到现在,唉。。。。。。我想岳父也早已看出我不是这块料,所以才会把智弟请来,岳父帐下的确急需将才。"

说到此处,枣袛不由的

曹智在旁不知该如何劝解,只得默默站立在一旁。

枣袛倒是乐天派,烦恼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就着刚刚的话提,兴趣昂然地继续道:"我可听说智弟年纪轻轻已是身经百战,从京城一路打回的谯县,传言你和你兄长差点结果了董卓这厮?"

"那有。。。。。。夸张了,说来惭愧,小弟就参加过两次阵仗,还是都有兄长在旁保护,那有身经百战之说。。。。。。"

曹智又要解释,又想知道枣袛的兴趣志向,枣袛笑呵呵的已拽着曹智行向大营。

第七十一章 军演

升帐鼓响,众将官急忙往大帐中赶去,新官上任,可别被三把火给烧着了。其中两名队长边走边嘀咕着,只听左边略矮地说:“哎!听说新来的都尉19岁参军,在初平元年辅助少帝登位中立过赫赫战功,20岁就被少帝钦封为骑都尉,听说在此人心狠手辣,杀人无数。”

另一个略高的开口了,“拉倒吧!我听说新来的都尉是个雏,只不过仗着和陈刺史有点亲戚关系,才混上个都尉。”

“骗你是小狗,黑山军的沙里狗听说过吧?那就是他灭的,二千人马一个俘虏没留,硬生生全给杀了,沙里狗都没落下全尸,脑袋是咱们这位新都尉亲手砍的。”略矮的争辩道。

“得、得、得,就你见风就是雨的,赶紧走吧!他有三头六臂见了不就知道了。。。。。。”略高得挥挥手不耐烦的说道。

那个矮的还带要说些什么,但那略高的走得快,他只能快步跟上,两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视线里。

曹智与枣袛一路行来,有说有笑,像是两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曹智通过与枣袛一席话让曹智放下包袱,释然才能开怀。

曹智行至大帐后,在枣袛、曹安及几名亲卫的簇拥下,推坐上了主位。不一会儿来了不少将官,枣袛不忘小声提醒曹智“要小心这群兵疙瘩,油着呢!”曹智正咀嚼这番话,司马朱斌高喊:“升帐。。。。。。”将官们已到齐,只见全身盔甲地将官行了参礼,等着曹智训示。

曹智锐利的目光仔细扫视了一番这些将官,枣袛站至几案前,依次为曹智介绍,新长官在此,大家难得给面子,一一上前拜见。

接着曹智上前训话,所讲开宗名义不外乎是朝廷、皇上一类赏慰的话语,随后不忘宣扬一番杨州各级军队当以陈温陈刺史为核心,当同舟共济、众心齐一,共同把扬州建设好。

曹智的训示也就三两句话。接着就听要求:

“诸位先自我介绍。”

一众将官分别按资论辈进行了自我介绍,枣袛也很满意,就目前来说一切都在按标准步骤走,没出什么岔子。在这之前他可是听到下面有不少怨言,今天他还真怕这帮兵疙瘩闹出点事。

也怨不得这些大头兵,这曹智一来又是分营,又是搬驻地的,折腾不说,还要应付新上司,又不知道新上司好不好伺候,这些年他们在枣袛手下混的都可以,枣袛这个人对他的手下要求不高,过得去就行了,只要太太平平就好。所以也就把他们养的膘肥体壮,渐渐也养成了他们桀骜不驯的心态,并有些夜郎自大之感。

这也是陈温急于寻求将才的原因,这几年下来他对这个二女婿是越来越失望,大女婿早几年就过世了,他又没儿子,自己又不太会带兵打仗,想培养一下这个二女婿,结果把他手上这六千兵马都带成了兵油子,用这些兵去为他平叛扫乱,他能放心吗?任何一个有政治敏锐感的人都不难看出,当今天下的走势,金戈铁马是在所难免的,任何一个州都是躲不过的。别看扬州这几年所遇的战事不多,但能保证将来不受别人侵害,现在这扬州内部就够波涛汹涌的了,没一只能打仗部队在身边,迟早别干这扬州刺史了。

枣袛可不知道老丈人有这么多心思,今天他兴致颇高,枣袛随即

发了对这三千将士最后一令:

“未时三刻,全军操演。”

完成最后操演,他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他也就可以回去继续好好研究他花圃里的那些青菜萝卜,不知为什么他对那些东西特别情有独钟。

枣袛话音刚落,司马朱斌心中一阵安乐,机会来了,他回望那矗立在细风中的校场,一声冷笑,“黄口小儿,你以为自己能服众吗?等着受人暗算吧!”

从早上看到曹智这么年轻就当都尉,朱斌心里那个郁闷,他当了十年的从军司马,就是无法提拔到正品的都尉上去,哼!不就是因为自己没点关系吗?

再过半拉月就是年关了,冷风拂面,心中舒畅异常的枣袛和曹智在亲卫们的簇拥下,两马很技巧地避向两旁,在铁甲骑兵中间闪出一条道路,堪堪快马跑到队伍尽头,前方地骑士也忽然齐刷刷踢动马腹,同步向前奔去,四面如林的甲士将二马双人围在中央向点将台驰去。

曹智一磕马腹,缰绳轻抖,催马前行着,身后只携了五十亲卫,但是这五十人甚至比起面前的上千大军更具气势。肃立时渊停岳峙,前行时整齐如一,徐行如林,一股迫人的杀气,是这些校场肃立的战士所不具备的。

曹智出身于禁卫军,又曾在谯县迭胜黑山军,他这些亲卫都是随着曹智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又是按禁卫军仪仗编排的队形,自然气势非凡。

曹智和枣袛登上点将台,五十名亲卫分布四周,围在点将台左右,另外那先行入营的一百五十人,全都已换上扬州兵服,作为亲兵列于点将台前。

随着枣袛挥手示意朱斌,朱斌转首朝着台下大声传令“开始”。各路军队依次绕到台前做些演阵、变阵、拳脚功夫,校场的将台上,曹智眼睛都不眨一下,认真地看着军士门的操练。

这一回倒让曹智稍稍宽了心,扬州这一带的尚武之风真是由来已久,听说尤为丹阳尚武之风最盛,也正因为如此,周昕才有恃无恐,才能把招收的人马迅速形成强大战力,这里的官兵根植于此,所以武功底子也不弱,好好培养还是有希望的。

等到各路兵马走了一遍,已经大汗淋漓,此时虽说临近年关,但这走过场的军演,怎么就不喊停呢?按照规矩这两将交接,军演开始是应该有旧都尉发令,意为行使最后一次职权,但这喊停就是新都尉的事,意指开始对这支部队行使职权。通常新来都尉意思意思走个过场就会宣布解散,但今天却迟迟未闻新来都尉的令声,连台前的将领们也快受不了了。众将官都觉得曹智太不近人情,但还是站在台前不敢动,未得令他们自也不敢乱动。

曹智也不是故意为难这些士兵,他主要是想迅速了解扬州兵士的实力。陈温在下午的午膳时,不止一次的提到,对于用兵之事已刻不容缓,要曹智放开手脚去干,去整顿,要用最快方法提升扬州兵士的战斗力。

现在这西营三千军士也算是正规军,除了五百骑兵,五百弓箭手之外,剩下的二千人全是刀枪兵。曹智也算熟悉古代练兵的阵法,但是他作为现代警察,可以从实际需要出发来分析阵法。阵法的真正目的,无非就是通过交战双方接触面的面积大小、单位区域强弱对比、支援与补充、变化和调整等方面,达到军事资源的最大化应用罢了。所以,现在曹智观看的多是军士们的单兵素质和精气神。

不可否认,这些扬州兵的身体素质并不差,三千人挥刀舞枪来回奔跑了近半个时辰,都没有出现什么体力不支的现象来。唯一让曹智有些看不上眼的是他们的士气,兵士们无论转移、冲锋、退却,都没有一种争先气势在其中,略一思索,曹智就明白了为何会这样。

这些人只是来走走过场的,今天要来应付他这个新长官才拿出点样子来,平时还不知道懒散成什么样呢?

京城兵变、黄巾起义,这些年的大的战事,几乎都在北方。朝廷也只要地方上保证平安,所以这些扬州兵,根本很少有机会上战场,又怎么会有强烈凌厉的气势?

第七十二章 借机生事

由于陈温已经明发给各郡通报文书了,表曹智为都尉。[泡~书~吧~超~速~首~发]曹智知道周昕很快会意识到什么,而有所行动,时间不会超出这几月内,他要如陈温所想在短时间里控制好军队,提升战斗力,就根本不能选择慢慢融合。

曹智看看演练的也差不多了,伸手招朱斌过来。挥了两下,也未见朱斌挪动,甚至还转过脸去,假装没看见。

一旁的枣砥也看见了,心想:"怎么会事你个朱斌?"

生怕曹智脸上挂不住的枣砥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叫道:"朱斌!"

朱斌一听枣砥叫,腾腾地跑了过来,嚓的一个军礼拜了下去,"未将听令!"

这一下弄的枣砥尴尬异常,口中骂道:"你个蠢才,曹都尉招你没看见吗?拜我干什么?"

朱斌看也不看曹智,大声道:"末将等着枣都尉发令。"

枣砥一听还以为这朱斌不识军规,不知道这收兵令该有曹智发,一脸苦笑的提醒道:"唉呀!你糊涂了,接下来的。。。。。。"

"末将只等枣都尉发令!"朱斌再次大声强调。

这已是再明显不过的事了,朱斌就是不服你曹智,不愿听你的号令。

曹智心想:"我刚刚还在琢磨如何迅速磨合军队呢?这朱斌不是在给我机会吗?朱斌啊!朱斌!乖不得我了,唯有借机生事了。"

曹智满面怒容的从椅子上窜起,假装生气地吹胡子瞪眼,朝跪在地上的朱斌叱喝道:“不知尊卑上下的蠢才!”

不等朱斌有所反应,转而又对台下的各队士兵高喝道:"停止操练!"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在一旁的曹安,带头重复了一边曹智的令,接着站在台下的一众亲卫也跟着一个接一个的大声传令,此起彼伏的声音响侧全场。

下面的一众将领,有的转身赶忙传令,有的看看跪在地上的朱斌,转而再看看一脸铁青的枣砥,却没有立即执行曹智的命令。

枣砥已是忍无可忍,一翻眼,骂道:"没听见曹都尉的令吗?想造反啊?快去传令。"

传令归传令,那些在看朱斌脸色的将领暗自切喜,看来朱斌安排他们挑拨的任务看来有戏了,反正这新任都尉是不能把他们这些的军官怎么样的,大不了调回枣袛的东营。

曹智看到这一幕,一阵火起,嘿嘿。。。。。。这可怪不得我了。从品级上来讲,自己是都尉,高朱斌一级,从职务上讲,自己是这一营统领,直接领导朱斌这从军司马。现在自己发的命令,几个队长竟然还要看朱斌的脸色,难道不知道服从命令是基本的纪律吗?

其实在众将领的心目中,朱斌的意思是也没什么错,司马朱斌是枣袛得老部下,关系融洽,尊重老上司也无可厚非。再说这一营官兵大都一向是跟朱斌的直属军队,朱斌资历深,人脉光,再加上平日里枣袛眼开眼闭的纵容,所以朱斌才挑唆的动他们。

台下的低级军官和军士们见将台上吵了起来,都停止操练,观看热闹起来。

曹智一提气,扬声说道:“国有国法,军有军规!”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第一天职,现在本都尉命令,“你们全体向前三步走。”

“一。”

“二。”

“三。”

“全体坐下。”

下面官兵倒是配合,“噌,噌”地都就了位。本来嘛,这事本就和他们没多大关系,当兵的无非求个温饱,才不管谁掌权。现在有热闹可瞧,都乐意着呢,盼着事闹大点。

朱斌也是一愣,这新长官准备干吗?但随即都明白过来,曹智是要借机立威,本来准备只给曹智些许难堪后收场的他,心里不禁大怒。不说旁的,今儿朱斌打算也绕上了,老子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曹智看着朱斌强头倔脑的样,心里一乐,微笑了起来。朱斌看到曹智的笑容,颇觉自己像是上了圈套,正想细思,曹智的一句话马上又让他摸不着了方向。

这会儿曹智倒是不急了,端起一碗茶,吹了吹上面的浮灰,眼皮也不抬,只是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道:“第一排横数第三个,出列!”

“卑职在!”倒是个掷地有声的人物。

“姓什么叫什么?”曹智问。

那军士骄傲地昂起头,大声道:“回都尉,在下是姓张名方!”“

曹智笑吟吟地道:“嗯,张方……张方……呵呵呵,好名字,好!背一遍军规。”

张方脸上刚刚露出了喜色,突听曹智让他背军规,脸一下子变得惨绿,这群大头兵平时那里有背过军规,大字都不识几个,有学习上进的心早去考太学,做孝廉了,干吗来当兵啊!

只见叫张方的这名军士憋红了脸,支吾着,“嗯,嗯。。。。。。军规第一条军。。。。。。军令如山,第二条,第二条。。。。。。”

使了半天劲的张方只说出了两条军规,等了半天也没见有第三条从他牙缝里奔出来。

曹智冷笑一声,一摆手,喝道:“来人,打二十军棍。”曹安应了声“是”立时叫过两个亲卫冲过去将张方就地摁倒,二话不说两条军棍左右翻飞,劈里啪啦地打了起来。

还没等大伙反应过来,张方已杀猪般的嚎叫起来。曹智这些个亲卫都是随曹智曾经出生入死过的,自然得对曹智有些崇拜,把他当作是他们的荣誉和骄傲?现在他们亲眼看到,拥有刺史亲命的曹智却得不到将领们的听令和支持,让亲卫们觉得有种耻辱和愤怒,所以动起手来格外认真,噼噼啪啪木板敲击皮肉声也显得格外清脆。

打完张方,曹智继续点着名,点的都是刚才不听号令,帮着朱斌故意给曹智难堪的。

不一会儿将台上就被摁倒了一片,啪啪声此起彼伏,站在五十名亲卫跟前的军士越来越少,因为能背全军规的军士没有几个。

曹智总于把目光转到朱斌这儿,轻轻道了声“你背背?”只听朱斌“噌”地从地上窜将起来,“咳!吼吼~~咳!”清了清嗓子,调门儿高高地背将起来,军规背得倒是抑扬顿挫,铿锵有力,可惜的是他背到第九条便背不下去了,这个朱斌倒也凶悍,咬牙挺着愣是一声不吭,还主动脱了裤子准备挨打。

大家又都把目光移到了曹智身上,看他怎么判。曹智不急不慌,只是淡淡地道:“身为司马,军规都背不下来,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来人,与我拿下!”

“嘎?”,朱斌一阵错愕,还来不及分辩,就被两个亲卫兵士摁倒在地。这回不同的是,并没有军棍翻飞,却是将朱斌捆绑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绑我?”朱斌左右扭动,抗辩着。

一旁的枣袛也看不懂了,这是要干吗?

只听曹智口中传出冷冷地声音,“朱斌身为司马,以下犯上,不识军规,斩。。。。。。”

第七十三章 军中立威

曹智话音刚落,台下众将士是一片哗然,先不说朱斌、枣袛等人的大惊失色。[泡~书~吧~超~速~首~发]曹安最先醒悟过来,拔刀往空中一挥,在将台下的五十名亲卫迅速冲了上来,脸朝外,刀刃横胸,枪尖朝外,迅速将曹智等十来人围了起来。台下的另外一百五十亲卫也是抽刀引弓地围住了将台,若不是曹智未发将令,恐怕立刻就要冲上前去,刺刀见红了。台下三千军士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有些军士在迅速地交谈沟通。

两方人马都是一片愤然之色,剑拔弩张,一时间气氛极为紧张。

枣袛急了,再也坐不住了,急忙绕身行至曹智身前,急道:“智弟,朱斌虽说不对,但他随我多年,在扬州更是效力数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此事全怪我平时管教不严,纵容了他们,还望智弟能法外开恩,减轻罚责。”

曹智正等着枣袛呢,这么个老好人怎么会见死不救。曹智当然不会斩了他,因为没有这个必要。朱斌虽说对他略有不敬,但是没有犯下什么滔天罪行,那些军官虽然不争气,站错了队伍,可真要杀光了,又用谁来指挥那些兵?

曹智先朝枣袛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宽心。拎不清的枣袛还以为曹智眼睛有毛病呢,一个劲还在那求曹智法外开恩,就差没痛哭流涕了。

枣袛在向曹智替自己的手下求饶时,那帮挨罚的军官都伸着脖子在旁冷眼旁观呢。特别是朱斌,他们一个心思,“一个初来的都尉真敢杀司马,不怕引起哗变啊?”

曹智背负双手,冷冷前望,始终不发一言。违令的军官已被曹智的亲兵队摁倒在地,朱斌已经被绑缚了起来,朱斌挣扎着想争辩几句,被眼明手快的曹安一块破布塞了过去。众人这才知道曹智是玩真的,原本还装控作势配合违令军官士兵也真的怕了,都站在原地不敢妄动。在台上的其中一些军官一看情势不对,想想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吓得一个个声泪俱下地大声哭求起来。

曹智只能不去管他,提高嗓门道:“看在枣都尉的面子上,我就网开一面,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朱斌扰乱军纪、御下不严,致使军纪焕散、有亏职守,为正军法、儆效尤,罚朱斌一百军棍,暂免朱斌司马之职,送州府短期培训班学习,示学习情况再考虑复职。”

众人刚刚一喜,一听这话又呆住了。这位都尉好厉害的军法。这还是法外开恩,这学习班又是什么玩样?

不要说他们,曹智也不知道这短期培训班在哪呢?这是他临时想出来的,先把他们送州府,让陈温管教他们去,陈温不是要他快速磨合部队,提升战斗力,总得帮着一起出点力。

一个没有军心、没有士气、没有军魂的军队,纵然士兵的体魄并不比敌人薄弱、武器不比敌人落后,又怎么能打仗?少了一份斗志、一份铁血战士的意志,那也只是一群水牛,而不是一群猛虎。

曹智命令刚下,朱斌已经被几名亲兵押上前,立即受到了执法,摁伏于地的朱斌,那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应,水火棍此起彼伏,一百杀威棒下去,饶是他们身强力壮,这番也要丢了半条性命。

这边劈哩啪啦的执行着刑罚,曹智趁别人不注意,朝枣袛挤眉弄眼的一笑。站在台上枣袛现在明白曹智眨眼睛的意思了,也跟着拿腔拿调的说:“对,是该好好罚罚这些不开眼的东西,打完让他去培。。。。。。训班,学。。。。。。学习。”这话对枣袛来说太拗口了。

下面从伍长到队长的军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愕然半晌,一致心想,“新官上任三把火,真是厉害,连枣都尉都站在他那边了,还好自己没跟着瞎掺和。”这些兵疙瘩也只是一时兴起,受了朱斌等人的挑拨,想给新都尉一些难堪,真要让他们造反兵变,他们也不敢。

无论这些原有军官在这里有多大的威望,都不可能会引起哗变。这营里的兵士大都是扬州本地人,他们的家口眷属不是在城内,就是在扬州境内。面对扬州刺史委任的都尉,如果还哗变起来,那可是无异于谋反,会累及妻儿老小的。

曹智看朱斌被打得差不多时,冷眼一瞅屁股打开花在一旁集中反省的几个军士,抛出一句“与朱斌一并处理,送州府。”要知道朱斌可是在这军队里经营多年,怎没有个亲信、心服的?现在曹智可没时间去拉拢他们,只能趁此机会把他们一锅端了。

“现在本都尉命令,全体后退一步!”曹智见众人太靠前了,不利于他接下来的发挥。

“全体兵士,席地坐下。”

果然,兵士们都听命后退一步,坐了下来,连那些不是很服帖的军官,也好汉不吃眼前亏地坐下了。曹智很满意这种效果,见到基本稳定了局势,顺利接收军权,接下来要开始收拢人心了。

曹智一清嗓子,训话开始了。

曹智施施然地道:“诸位,不知者不罪,既然你们现在听了我的将令,我也不为己甚,弟兄们,对你们的官长,本都尉只是薄惩小戒,学习班一结束,只要表现良好,一定可以官复原职,我曹智说到做到。”大部分下级军官都在顷耳细听,曹智首先要安抚下级军官的心。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第一天职,谁能告诉我什么叫服从命令?”底下一阵骚动,不说是普通士兵,就是这些军官们,对曹智的话也觉得奇怪,这谁不知道,还用问。越简单的话语往往越能引起别人的关注,现代的骗子往往就是这样,引得一些老头、老太上当受骗,身为警察的曹智当然懂得这些伎俩,军士们不知不觉地被曹智的话吸引着。

曹智的目的是用哗众取宠的方式,来洗洗这些军人的脑袋。

“狗大家知道吧?它的特点是什么?是绝对的服从命令,我希望大家都能像狗一样服从皇上、朝廷、陈刺史和我的命令!因为那是你们今后必须做到的,但是我要提醒大家,今后你们想要拍我马屁的时候,如果把他是忠臣这句话,说成了他是狗臣,那么恭喜你们,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是会被踹一脚的!”曹智话音未落,底下已经哄堂大笑了。

“好了我开了个头了,能够回答上刚刚那个问题的,出列上前,答得好,赏五十钱!”没有麦克风的时代里,对着三千人训话是件很累人的事情,曹智玩了一下互动交流悬赏,借以立信于人,也想借机休息一下。

“哄”地一声,全场沸腾,却马上又变得鸦雀无声。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在看谁会去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这个都尉这么变态,搞不好万一被他找到碴,没得到赏钱,吃一顿板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曹智让曹安从身上掏出了几千铢钱,往桌上一扔,指着最前面的一名队长,“你来答答看,不用怕,答错了,也没关系。”

那名队长张着一脸憨像,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聪明人。但素来胆大。曹智一叫他,他左右看了看,后面的人又一起哄,他立马傻乎乎地跑了上了。

上了台先朝两名都尉施了一礼,报道:“第三队副队长李二见过二位都尉。”然后自顾自的在那摸耳挠腮的想着答案,憋了半天,傻兮兮地冲着曹智道:“欧不懂什么叫服从命令,欧只知道在队伍里听长官大爷的,在家听欧老婆的,在欧们家叫军令如山,不知这可不可叫绝对服从命令。”

“哈哈哈。。。。。。”下面的军士哄然大笑,这傻蛋把怕老婆的事都说出来了。

曹智和枣袛也被逗乐了,曹智忍着笑高喊道:“李二话说得虽说粗俗,但在理‘赏’。”曹安接过五十钱递给那名嘿嘿傻笑的李二副队长。

这样也能拿钱啊!大家忍着兴奋,一脸“贪梦”地望着曹智,立即就有几个军士跃跃欲试,走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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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大棒萝卜

曹智的乐善好施充分体现出来,只要是答得沾上边的,他统统有赏。[泡~书~吧~超~速~首~发]得到赏钱的军士们兴高采烈,这可是一笔小财啊。更多的人却是羡慕的眼珠子都掉了出来,其中也包括曹安,那可是他半月工钱。

曹安很心疼的分发着赏钱,对着曹智拼命使眼色。曹智知道快没钱了,才停了下来。曹智出门身上基本不带钱,都放在跟班兼亲卫的曹安身上。没钱不能瞎赏,曹智欣欣然地结束了互动会。

陈温只给了他大棒,胡萝卜只能自己出了。曹智这次拿出自己的三千五百钱,换来了普通军士们的好感,也很大程度地消除了低级军官的对立情绪,说老实话,要不是陈温的任务急,时间紧,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干。要晓得,金钱的刺激只是暂时的,真正要赢得士兵的拥戴,还是要以心换心,在平时的训练、战斗中积累感情,树立威望,就像解放军的很多指导员那样,身体力行,经常谈心,爱兵如子才行。

朱斌等被打的几个军官面色惨白,他没想到曹智肯这么下血本,更没想到底下的兵士和军官这么快地就倒向了凌啸。想起以前人人对自己阿谀奉承,现在却一个个忙于向曹智表忠心,朱斌把这些前手下恨上了,只要曹智他遵照承诺,什么短期培训班一结束,让老子官复原职,哼!叫你们这些墙头草好看。

其实他根本就没想到,曹智现在做的只是第一步。曹智并没有霸王之气,也没有什么厉害的本事,但他毕竟生在党旗下,长在新中国,对付一帮不听话的下属,办法还是有的。在警署的工作的日子里,他没少学习老刑警们是怎样审犯人的,那就得把气氛县缓和下来,再慢慢诱发你,不搞得你痛哭流涕,一会儿觉得对不起爸妈,一会儿又觉得对不起老婆孩子,最后一定饶到你觉得对不起全中国人民。要不怎么有坦白的牢底坐穿,抗拒的回家过年之说。

经过刚才气氛的缓和,下面的军士们,放松了不少。曹智却突然一改刚才的和蔼颜色,绷着脸站在将台上,冷冷地看着军士们,足足一刻钟都不说话。

下面的军士们慢慢地安静下来,心里都七上八下,刚才和颜悦色的新都尉,怎么好端端的一下子脸色阴了下来?这可真是六月份的天,变的快啊!

曹智突然拔高分贝,沉声道:“狗是忠心,但为什么狗却只能吃屎?而狼却可以吃到肉?谁能告诉我为什么?”

曹智这次没叫下面的军士回答,自问自答道:“因为狼强悍,狼嗜血,更重要是狼的纪律。狼王挥爪所指的地方,就是群狼拼死进攻的目标,狼王一声嚎叫,就是整个狼群进退的号角。刚才的奖与惩就是希望你们记住,服从军令是第一纪律!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让你们吃的像狼一样好,也要把你们练得像狼一样强。”

曹智一停左右的踱步,再次利用丹田之气,喝出一声,“听明白了吗?”

“明白!”下面的兵士现在已完全被曹智吸引,回答的倒是出奇的整齐、嘹亮。

接着曹智面容一肃,继续冷声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军中讲什么?就讲一个令行禁止,赏罚分明。本都尉今日阅兵,再三强调当严守军令,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明日可以在战场上挽救几百个、几千个士兵的性命。”

下面的士兵都明白,上了战场,谁都有死的可能,说不定就可能是自己。军纪严明,令行禁止,违令者斩这些话他们听得多了,却很少往心里去。既然新都尉非常在乎这方面,以后可得注意,别像司马朱斌那样被新都尉的三味真火少的毛都没了。再说曹智把遵守军纪提升到这么重要的高度,也有一定道理,觉得既然军纪严明对自己的性命那么重要,那倒是应该遵守,谁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今日罚了几个不听将令、我行我素的士官,就是要提醒大家你们是一个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从此刻起我要你们牢牢记住这一点,听明白了吗?”曹智看着军士们,大声吼道。

“明白!明白!”操场上响起轰然地呐喊声,惊得树上的鸟儿们仓皇飞起。连有些被罚的军官,在一旁也跟着叫起来。

他们能不明白吗?今日看到了违犯军纪是什么下场,并不是只有在战场上做逃兵才会被杀头,司马不是因为违反军纪,差点被咔嚓了吗?直至此刻,他们才从心底里发现,自己是一个军人,军令………如山啊!

趁着机会,曹智轻描淡写地提出了之前会引起反感的命令,“朱斌在停职学习期间,本都尉暂代司马之职,其他几位因受罚停职的军官由各队原有副队长、伙长、伍长暂代受罚者的职务,各暂代军官须全力已付,如精心效力,本都尉将不吝提拔。”

这招毒啊!一旁的朱斌差点喷出血来,都尉、司马军中要职一人独揽也就算了,还要提拔那些平时不受待见的副手和下级军官,这不是有意分化他们,真要让曹智得逞,以后就算他回来了,还有谁肯听他的。

不是只有朱斌一个人在为自己的将来担忧,那些跟着朱斌瞎起哄的军官这会儿是肠子都悔青了,屁股上的伤痛是那么的强烈,但比不上心上的刺痛。这些队长之类的军官,爬上这些职位实属不易,今儿个跟着朱斌这一瞎起哄,眼看着自己辛苦多年得来的职位即将付之东流,不由怨恨起朱斌来。有一个甚至挣脱亲卫的束缚跳将起来,指着朱斌的鼻子大骂起来。

曹智心里嘿嘿一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想归想,也不忘安慰一番这群“可怜”之人,厉声道:“行了,像话吗?”

。。。。。。

斜眼训斥完那耍泼军士的曹智,停了会儿发条头,转而正视低下兵士声音由低而高的说道:“只是暂代,只要你们在学习班里好好反省,认真学习,你们还可以回来,官复原职不是没有机会!”这是曹智第二次重申对受罚军官的承诺,这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他们的心理压力,曹智也不希望把他们逼疯了。

“最后,我下一个真真正正会杀人的军令:全军上下,无我的亲笔手令,从现在开始擅自离军营者――斩!”曹智用最高亢的声音宣布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条将令。

“遵命!”各亲卫与众军士齐声领命,声音激荡在曹智身旁,曹智很满意这样的结果,禁不住喜笑颜开。曹智忽然有了一种壮志豪情,要是这支军队真真属于自己该多好啊!那时就哈哈。。。。。。猛然间想到陈温,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己刚刚才当陈温的属下,陈温可是对自己有知遇之恩,怎么就胡思乱想起来,忙收摄心神。曹智甚至认为,自己这么想,实在是有点忘恩负义。

第七十五章 邓艾疑虑

在枣袛和亲卫们的崇拜眼神下,回到大帐的曹智正在吩咐亲卫做两件事情。[泡~书~吧~超~速~首~发]为了尽可能不受到外界的干扰,封锁进出军营的出入口十分必要。第二,防止朱斌他们和下级心腹有了接触,恐怕会生出变,故不能关在军营里,立即解送州府。

曹智正给陈温写封书信,阐明今日之事,还要解释一下没人知道的学习班之事。枣袛凑了上来,主动要求帮曹智去州府押送这几个人和对陈温解释。

曹智爽快的答应了,不过信还是写了,并附了一份根据现代警察纪律要求改变的学习稿,让枣袛一并交给陈温,否则朱斌他们这么长时间学什么?这份学习稿一共八款八十条,从行为规范到日常作息,把一个士兵在军营的生活、操练通通囊括了进去,事无巨细。曹智就差没把三大纪律八项主义给加上去了,加了估计他们也听不明白,让那帮捣蛋鬼认识到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精髓是困难的,还是这些日常的行为规范来的实际些,让他们慢慢学去吧!

祢衡要是在这,看了曹智这份学习稿不知会有何感想?

想到了祢衡,曹智不由又担心起那件事来。自从前两天从祢衡那得知火药的信息后,曹智就抓着祢衡不放,终于弄清楚了古代人对曹智所需几样东西称呼,并且逐步弄清了哪能找到这些东西。

祢衡果然未让曹智失望,充分展现了其学识丰富的一面,连着被“清流”界视为禁区的方术他都懂点,并且巧的是他在游学的旅程中,分别在不同的地方都见识过这些东西。可见其多有科学探索精神,硝石和木炭都还好,就是硫磺不好找,祢衡记得在广陵郡有见到过此物。

曹智真是像觅到宝一样的兴奋,搂着祢衡直夸他有“科学发展观”。祢衡当然听不懂什么叫“科学发展观”,但看着曹智那高兴劲就知道自己平时那饱受别人非议的杂学,在这位新主人这里有了用武之地。虽说广陵郡地处沿海,人烟稀少,但祢衡毅然踏上了征途。因为曹智要求他务必找齐他所要的三样东西,并在年关前赶回。

眼望着枣袛消失的背影,曹智的思绪却飞到了祢衡身上,不由得为他担心起来。

旁边的曹安见曹智这会儿又皱起眉来,还以为他不放心那几个捣蛋鬼,开口劝慰道:“二公子宽心,枣都尉是明白人,不会私放哪几个捣蛋鬼的。”

被拉回思绪的曹智抚了抚曹安的头,笑道:“瞎琢磨什么呢?走,回军营吧!要干的事还多着呢!”

枣袛黄昏时赶回了州府,带着一摞军官回来的枣袛着实把陈温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西营那边出了事。听完枣袛大概的叙述,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枣袛送上曹智的书信,与州府侍卫交接好那些“学员”就要告辞。枣袛在城中另有府宅,不住州府,平时除了公事和一些必不可免婚丧嫁娶,他很少踏入州府,他也知道这位刺史老丈人不太待见他,再说他和陈温也谈得到一块,所以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省的大家都堵得慌。

今天陈温破例的留了枣袛吃晚饭,不为别的,就想让他好好讲讲今日曹智是如何给了那帮捣蛋鬼一个下马威的。

掌灯时分,州府内宅出现了难得的其乐融融。一顿饭吃的都很开心,枣袛的老婆,陈温的二女儿也被陈温接了来。

整个晚餐基本上都是枣袛在讲,其他人在听。当然听的最入神的莫过于是陈温了,时不时都还插嘴问上一两句,听到妙处,又忍不住哈哈大笑的也是他。

陈温太开心了,今日曹智的表现着实令陈温满意,这就证明他没选错人。

晚饭后,陈温和枣诋去书房品茶。陈温遣人去把邓艾找来,他要与他的亲信分享他的快乐。

邓艾到时,陈温正一边与枣砥说笑,一边看着曹智写的"学习大纲",看见邓艾进来,陈温招着手叫:"来,来,我的邓别驾,坐,坐!"

邓艾并没马上入坐,而是先向陈温行礼,亲切道:"使君!"再转而朝枣砥客气的招呼声:"都尉也在啊。"邓艾行为处事向来极有分寸,他总是能拿捏好对待不同人,不同事的态度,这也是陈温最欣赏他的地方。

陈温满面笑容的对邓艾道:"来,看看我们新都尉的杰作。"说着把"学习稿"递到了刚入坐的邓艾手上。

邓艾低头看了看,"八款八十条"的学习稿,随手翻了几页,一时也没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陈温看到邓艾不解的目光时,哈哈大笑道:"今日我们的新都尉可以说是扬威西营啊!"接着又转首对枣砥道:"贤婿,把今日的所见所闻好好跟我们邓别驾说说。"

坐在一旁的枣砥放下茶杯,饶有兴致地又把今天曹智在西营校场的所做所为叙述了一遍。

越听越心惊的邓艾,听完枣砥的叙述,再看看手上的那份八款八十条,暗自心惊,"这曹智倒底是什么人啊?竟有如此手段?"再看陈温、枣砥都沉浸在喜悦之中,思毫未意识到什么,他也不好急着说破,附合着二人说笑。陈温还力主把教学之事交给邓艾,让邓艾回去好好看看曹智的八款八十条。邓艾不冷不热的应诺着,期间时不时的向枣砥刺探一些曹智校场扬威的详情。

会谈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不知不觉已是深夜。枣砥向陈温告辞时,邓艾也起身告辞,但却故意磨蹭在后,等枣砥走后,急忙拉住陈温,肃容道:"使君对今日之事作何看法?"

这话问的陈温莫名其妙,"今日之事,那个今日之事?"

"当然是新都尉曹智今日之表现。"邓艾略显尴尬,浅笑着说。

陈温先是一愣,随即想想自己这位别驾不会无的放矢,正容道:"别驾有话但请直说,你我虽说职位有别,但陈某何时把你当过外人。"

"那我就直说了,使君啊!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邓艾沉吟半响,方才唯唯道来。

"噢!此话怎讲?"陈温知道邓艾指的是曹智这件事,但依然有点听不明白,刚刚你也不说这新都尉手段高明吗?怎么现在又要我防人之心不可无了。

"使君明鉴,曹都尉此举故然是为了一通军心,号令得施,方便练兵。但使君可曾想过,日子一久,太过齐心之群,是否更为容易某些有野心之人掀起波澜,如落将来曹都尉生出二心,使君将如何自处。"邓艾侃侃而谈。

"不会吧?他家兄长我可是熟识多年,曹都尉在京城的事迹你也是清楚的,都是铮铮男儿之所为。再说他们曹家乃是沛国毫族,世代为官,虽说出身宦官之家,但也不至于生出狼子野心来,别驾多虑了。别驾此次丹阳之行,回来后对曹都尉可也是大加赞赏过,怎么现在。。。。。。"陈温掠着胡须,把曹智家世、生平一件件数来,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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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郎情妾意

"但愿如此,但此等雷霆手法,上任第一日就撤回司马,一人独占军中要职,不惜血本,笼络人心,对一杆军中官员恩威并施,天长日久之后,恐。。。。。"邓艾越说脸色越为凝重。

"唉!别驾多虑了,你没听小婿说曹都尉对军士的训话吗?要心系皇上,以我为核心共同建设好扬州,此等人才正是我等所需啊!不用雷霆手段能震慑住那帮兵油子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豪情万丈才是男儿本色。"陈温慷慨陈词,仿佛自己回到了年轻莽撞的年代。

"使君高见,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曹都尉但愿不顾负使君之厚爱。"邓艾欣欣然道,他知道此时多说已属无义,还是以后自己多生个心眼。

意兴阑珊的陈温明显不原再就曹智之事讨论下去,知趣的邓艾再聊了些公务上的锁事,就告辞回府去了。

就在邓艾踌躇满志的回家路上时,曹智也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别院,他自己早上出门之时也未料到,会在上任第一天就下达为期一月禁出兵营令。曹智家里还有些事未交待过,只能在处理完一些公务后,匆匆赶回。

曹智一入别院,才想起已是半夜,于是就交待门房的小厮,“别去打捞太爷了,明儿再说。”小厮应了声“是”时,曹智举步往后院赶去。回趟家老婆还是要见一面的,否则这一分开就得是个把月不能见面了。

任红昌也是刚睡下,她已等了大半宿,也不见夫君回来,估计是有事耽搁了。古代妇女远比现代妇女痛苦得多,特别是军人的妻子,有时战事一开,就等于开始守活寡,丈夫不是一年半载不见回转,甚至于永远也不能回来了。

曹智一踏进后院的脚步声,第一个惊动了屋内的任红昌,任红昌匆匆披衣而起,点灯,应门。打开门一看正是曹智,满心欢喜迎了曹智进屋,正要张罗给曹智弄点吃食。

“不用忙了,我用过了,一会就走。”曹智阻止道。

顺手拿起桌上水壶猛喝的曹智,喝完水接着又道:“军中有事了,可能要个把月不能回来,家里你多费心。”

“哦!我帮你收拾几件衣物。”听完曹智话,呆了半响的任红昌转身欲走。

曹智一把拉住了她,轻声道:“不及,不及,我。。。。。。我住一晚再走呢!”刚才曹智明显看到任红昌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之色,心里一阵愧疚之感油然而生。

为了老婆,自己只能先违反一下军令。这是现代人特有的通病“尊重妇女,照顾她们的感受”,再说曹智也不舍得这么漂亮的老婆不开心,不是人人都能讨到貂蝉做老婆的。

任红昌一听曹智说要住一晚再走,哪里不明夫君指的“住一晚”的另一层意思是什么。羞红着脸的任红昌甩开曹智得手,假装生气道:“哪个要你住了,也不怕耽误正事。”说完还含笑着白了一眼曹智。

曹智立马被任红昌那绚丽的白眼给电到了,这那是在白眼啊!简直就是电眼吗!

曹智嬉皮笑脸的拉过任红昌,色迷迷地对任红昌说:“哪能耽误正事,陪老婆也是正事吗,嘿嘿。。。。。。”

嘿嘿贼笑着的曹智凑上任红昌就要亲上那对娇艳欲滴的红唇,任红昌伸手一挡,红晕两瓣的滇骂道:“看看你多脏,快去洗洗。”

曹智今日在外东奔西跑,又在校场呆了老半天,的确沾染了不少灰尘。现在差不多是蓬头垢面,要想上床,当然要梳洗干净。

曹智屁颠屁颠去了。任红昌往火盆里加进几块木炭,调高一下室内的温度,再把被褥整理了一番,刚脱下披在外面的外套,一只大手即从后面伸了过来,一把将其拦在怀里。任红昌吓了一大跳,当闻到熟悉的体味时,才安静了下来。唯一让她惊奇的是曹智梳洗速度。

曹智顺势把任红昌抱上了床,半蹲在任红昌的身旁,低头端详起了任红昌那春情勃发的诱人娇容,发现她双颊腮红,目中异彩闪动,然后目光往下一扫,不由得在其凹凸起伏的娇躯停留了下来。

那滚圆饱满的双乳,调皮微凸的肚脐,甚至稍下些的神秘之处,这一切都令曹智口干舌燥,被晃得有些眩晕。三下五除二的除去了任红昌的衣物,一头钻进任红昌右腋,狂嗅起来,哪里所散发诱人气息是其她女人不可比拟的,也是可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癫狂的地方。

随着任红昌“咯咯”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的狂风暴雨在温暖的小室里演绎。

曙光微露,新的一天即将开始,鸡鸣的第一声就把曹智惊醒了,他轻轻一伸腰,打了个哈西,腰还有点酸,一夜风流哪能不累,但还得起来,趁天军营大部分人未起床之前赶回驻地,用手揉了揉眼睛,一手撑起脑袋,侧躺着的曹智欣赏起身侧的娇妻。

由于昨夜癫狂的厉害,任红昌还在沉睡。得到满足的女人第二日往往会容光焕发,更显魅力。任红昌虽说还睡着,但肤若凝脂的脸上依旧挂着甜美和满足笑意。曹智轻轻地偷掀起被褥一角,立时映入眼帘任红昌那高耸的双乳,下的乳晕散发着淡淡地红晕,一股幽香马上飘出了被窝。曹智只看了一眼马上感到血脉膨胀,不能自抑,赶紧盖好被褥,轻手轻脚的爬下了床。

曹智还要急着赶回军营,可不能再来一场人肉大战,否则连路都走不动了。

悄悄穿戴好衣物,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曹智来到前厅,估计太早,老爹他们还没起床,在前厅没见着是么人。曹智拿起桌上的苹果边啃边往外走,正啃得来劲。

突然,背后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二公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曹智回头一看,原来是福伯。福伯总是全家起得最早的人,这是他在曹家多年的习惯。

曹智亲切的“阿”了声,晃着苹果说:“昨晚子时回来的,太晚了,就没让门房叫您。”

“唉,晚怕什么?福伯没那么侨情,咦!怎么在啃这个?我给你去厨房下碗面。”福伯说完就要起步去厨房。

“不用了,福伯,我这就要走,军营有事呢,我得赶回去。”拦下福伯的曹智,不等福伯反应,已抢先一步出了厅门。

福伯在后面喊了声,“这孩子。”抓了个苹果追了出去。

第七十七章 曹智练兵

门房小厮帮曹智牵出坐骑,曹智在门口等的功夫,还是被福伯追上了。

福伯把苹果塞给曹智,埋怨道:“吃碗面能耽误多久。”

曹智知道老人家好心,不得不应声道:“真有事,急着呢,我知道福伯疼我,嘻嘻。。。。。。哦!爹爹起来,跟他说一声,我军营事忙,要住军营,个把月也不一定回得来,让他别挂念。”

“啊!要个把月不着家呢?”福伯急道。顿了顿的福伯想起点什么,急着又说:“二公子,还有个事,太爷准备在历阳买房产了,你个把月后回府的时候,我们可能搬家了,你抽空让曹安回来一趟,我带他认认新住处,免得你自己找。”

“啊?老爹要在历阳买房产,不去琅邪了?还是别院不让住了?”曹智一听曹嵩要在历阳买房产,停了上马,疑惑的问。

“琅邪不去了,太爷说历阳这地方不错,你又在扬州为官了,他就不走了,但不能老住陈刺史的别院,正好昨儿听说南陵街的黄府要出售,太爷托陈府管家去问问,只要价钱合适太爷就想买下。”福伯一口气说完。

“喔!老爹还正快,我才刚上任,他就张罗着安家落户了,行,回头我让曹安回来趟,还得给大哥去封信。”说完曹智转身一脚踏上马蹬就要上马。突然,又想起点什么,抽回了半只马蹬里的脚,转身对福伯道:“福伯,过两天祢衡可能就要回来了,你让他一回来就来军营报到。”

“哦!知道。”福伯应着。

“还有华佗,华郎中还在府上吗?”曹智说。

“在,在府上呢。”

“等祢衡回来了,你让他带上他制药的器具也来趟军营,哦!再找个石匠一起来。”曹智边想边说着。

“啊!石匠和郎中一起去你的军营?”福伯疑惑的看着曹智,重复了一遍曹智的话。

“对,我有用。”

曹智在值夜的士兵还未换岗前赶回了军营,他在昨天一天的时间里所做的事情,不敢说已经能绝对控制了西营,但是他至少取得了控制权,整个军队里朱斌那帮捣蛋军官,都在州府参加“短期学习班”,相信陈温会把他们控制得很好。剩下来要考虑的,就是曹智如何取得全军上下的真正归心。

等曹智回到军帐,已是将近晨时了。曹智叫醒曹安,就带着几名亲卫开始巡营。

一路的巡营下来,曹智很是满意官兵们的反应。看着那些睡眼稀松的家伙们的震惊感激,曹智暗笑不已。虽说还是有些“老油条”懒床酣睡,是被同伴使劲推醒的,但曹智并没有像昨天那样重责这些官兵。这是他们多年军纪不严养成的懒散作风,怪不得他们,再说接下来的日子里,恐怕这些兵士会对曹智爱恨交集,曹智先让他们放松一下。

第二日,曹智第一次视察早操练,早操练之前,天还没亮,曹智就和几位各队主官等在操场上。迟到的军士可没昨天那样幸运,受到严厉处罚,围着校场跑十圈,外加没早饭吃。

早操全军演练的是刀枪器械,早餐曹智到普通军士营房和他们一起啃窝窝头喝凉水。后世党的解放军指导员就是用这一招,把组织的关怀细化到生活每一个的方面,不知感动了多少青年士兵的心。如今曹智学上一学,也的确让这些封建青年士兵们感动得眼眶都湿润了。

但是接下来上午的训练,使他们明白了,他们眼里的天使,原来竟是魔鬼的化身。吃过早餐士兵们参加了一种叫武装越野的新奇训练。要求很简单,只需要带上武器被窝,沿着历阳城的围墙跑上一圈。这一圈的路程也不远,顶多十几里。开始的时候,将士们跑得很起劲,但是小半圈不到,刀枪被服就显得越来越沉,两条腿也像灌了铅一样重。

很多人都拉了下来,但是都不敢停,因为在最尾处,还有曹智的亲卫骑兵拿着鞭子跟着。曹智在出发前宣布过,上至他自己,下至普通军士,越是早到终点,可以享受的午餐越丰盛,军士跑不快了可以慢跑,慢跑不动了,可以慢走,如果停下,午饭免谈,还要挨鞭子。

等到全体军士跑完一圈下来,已经是接近午时十分了。军士们叫苦连天,哀嚎不断。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痛骂着曹智,大家拖着酸胀的双腿,拖刀曳枪夹被窝回到军营,却立即被眼前的事情吓着了。大校场上,几十名伙夫,几十个口锅灶,炉烟缭绕,肉香飘溢,好一副繁忙的景象。

当曹智宣布“开饭”时,这群军士立即忘却了所有怨恨,欢呼雀跃中奔向他们的目标。

满场皆欢的气氛里,唯有曹智站在场边心痛不已,因为只有他晓得,像这样的一日三餐需要用去多少钱财。大早上他就被曹智派去城中采购食物,这样规格的全军一天伙食费,竟然是正常的伙食预算四倍,也就是说,他家主子每天要自己来承受多出这四倍的开支。曹安从小就在曹家,他早已把曹家当成是自己的家。曹智把他的钱财通常都放在曹智那里,所以曹安也早已把曹智的钱当成自己的钱。每天这样让他往外掏钱,怎不叫他心痛。

曹智才不在乎那些钱财,虽说这不是属于自己的私人军队,自己的投入或许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裳,但自己指挥的军队如果能征善战的话,或许对自己生命是一种保障。

下午的徒手格斗操练,就有些残酷了。随着曹智的令旗一挥,三千人立即在操场上混战起来,喊声震天。曹智选用三人为一组,协作训练格斗。一个士兵如果上了战场,如果穿插起来,他的身边往往会有几个战友,也可能会就几个敌人。这样就需要士兵们要有良好的配合意识,借重战友的力量和贡献自己的力量,形成有力的协作机制。

曹智相信在这种方式下,不仅仅提高的是格斗技巧,思维敏捷,更重要的是很好的提升了军士们的团队协作性。

十日后,曹智回了趟州府,要求增配战马数量,他这只军队的骑兵太少了,缺乏机动性。扬州虽说不穷,但陈温也拿不出那么多战马,现今天下已是纷争不断,所以手上屯了些良马的主,不是早已被人抢购一空,就是留作己用,现在市场上最抢手的莫过于战马。

曹智不得已退而求次,要求增添一千套弓箭。陈温作为一州刺史,这点库存倒还有。

曹智如愿得到了这批弓箭,又向陈温提出全军移师山区,利用种种设施、天险等自然环境,日夜练军,希望趁着这年末严寒,快速练成一支能适应一定作战环境的精兵来。

陈温听曹智讲的头头是到,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欣然同意了。这下可急坏了邓艾,在曹智向陈温陈述野外训练的好处时,频频陈温使眼色,示意其不能同意,陈温就是视而不见。没有办法的邓艾在会后火速赶往了东营,说动枣袛也带队出城,参加野外训练,以便监视曹智。

陈温听到枣袛的请愿时,咋一听,还以为自己的傻女婿开窍了呢!转念一想,再看看旁边一脸奸笑的邓艾,也就明白了,肯定时邓艾出的主意。

第七十八章 周昕不傻

当曹智极积练兵之时,周昕也没闲着。>丹阳郡府议事厅,周昕以一个顾怪的的资势斜坐着,半个屁股着落在虎皮椅上,双脚斜跨在椅子上,一手撑着太阳穴,一手拿着张扬州发过来的邸报。

"表曹智为扬州都尉,那个曹智?谯县那个?他怎么会到了扬州?"周昕自言自语的给自己发了一连串疑问。

一激动的周昕翻身坐起,"嘶。。。。。。"又碰到伤口了,虽说通过这几天的外覆内治,伤已好了很多,但不小心碰到还是会很疼。

周昕站立起身撸着伤口,查看情况,突然呆了半响,通过自己的伤口周昕联想到了什么。

"管家,立刻传侍卫长来。"周昕高叫着。

"哦!是!"管家应声而出,听了吩咐又匆匆而去。

不一会儿,侍卫长吭吭地跑来了,几天不见我们的侍卫长明显黑了。这几天侍卫长那个忙啊!郡都尉不在丹阳,收捕那帮大闹郡府悍匪的事自然落到他头上,侍卫长这几带着人东奔西跑,累的舌头都快吐出来了,也没查出点什么。

今天刚回府,水也没来得急喝一口,就被周昕遣人把他唤来了。侍卫长一听周昕叫他,心里疙噔一下,估计又要挨骂了,但又不能不来,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硬着头皮的侍卫长还是踏进了议事厅。

"缉凶之事可有眉目了。"周昕未等待卫长站稳,劈头盖面就问。

侍卫长心想:"果然没料错,这不来了。"

"恩,啊。。。。。。还未。。。。。。有进展。"颤颤巍巍的侍卫长口吃的回答到。

然后偷眼望着周昕的反应,看见周昕眉头紧锁着成吟不语,心里蹩蹩跳着。

"太爷,小的们这几日可没闲着,翻遍了方圆五百里,也没招到叫'奶头山'的。。。。。的。。。。。。"

话还没说完侍卫长就看见周昕在摇头摆手,示意侍卫长停口。侍卫长绝望的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该来的,总归要来。"

等待接受周昕狂轰烂炸的侍卫长低头闭眼等了半天,也没如期等到一轮轰炸。慢慢抬头偷望周昕时,才发现周昕根本没看他,只是一味的沉思着。

侍卫长狂跟一旁的管家使眼色,希望得到些许暗示。

正当管家摇头也表示不清楚时,周昕突然开口了。

"不用再找什么奶头山了,把人都撤回来,还记得刺伤我的那把怪异兵刃吗?"

"记得,记得,在签押房搁着呢!"侍卫长收敛心神,小心答道。

"你马上派人去谯县和京城,带上那把兵刃的临摹图,查一下何人用过此样兵刃,还有看一下曹家的老二还在不在谯县。"周昕一通布置。

"不缉那些悍匪了?"侍卫长疑惑地问。

"不用了,根本没那山头,悍匪现在可能已是朝廷命官,唉。。。。。。"周昕落有所思道。

"曹家老二是谁?"侍卫长长期两点一线,有点孤陋寡闻。

"叫曹智,谯县能有几个曹家,不要多问了,叫你去查就去查。"周昕瞪大了眼珠叱喝道,显得极为烦躁。

"是,遵命。"侍卫长赶紧接了命令,留出议事厅。今天已是太爷开恩,跟他讲了好长时间的话,也没怎么骂他,还交了趟差事给他,弄得侍卫长那个骨头轻!

待侍卫长一走,周昕招过管家,嘱咐道:"你去趟秣陵,招笮融回来。"

管家看周昕脸色凝重,知道苗头不对,点了点头,立即去了。

议事厅一下子冷清下来,只听见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周昕来回想着事跺了会儿步。突然,停住脚步,一咬钢牙,脸部抽搐着"哼哼!"了两声,转身奔东厢客房而去。

东厢客房,周昕手持皮鞭,面目狰狞,狠狠地瞪着床脚的小桃,像是要生吃活剥了对方,高亢地大叫道:“说,那晚劫持我的是何人?”

小桃捂着已高高肿起的左脸,眼角含着泪水,狡辩道:“我怎会知道那强人是谁?”

周昕嘿嘿的奸笑道:“你会不知道,跟你睡了那么多年的人,你会分别不出?说。。。。。。”说着不容小桃分辨,一顿皮鞭抽了上去。

噼里啪啦的鞭子劈头盖面的抽打在小桃脸上、身上。一会儿的功夫,小桃的脸上多了几道血痕,身上的襟衣也破了好几处。

哀叫着,企图躲闪的小桃怎么躲得开周昕凌厉的鞭子,最后只能放弃无畏抵抗和闪躲。周昕像疯了一样,不停的抽打着面前这个可怜的女人,直到他打累了,才罢手。

喘着粗气的周昕两眼喷火的喝道:“你这个贱货,破鞋,说!那晚上是不是你那曹家小情郎,说!你倒是说呀,平时你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现在成哑巴了。。。。。。”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不知道,我。。。。。。”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狂风暴雨皮鞭。

“不说是吧?好,你个万人骑,千人跨的婊子,我把你扔到兵营里,让那些几年闻过女人味的大头兵好好收拾你,让你一次过足瘾,让你试试阴裂的滋味,哈哈。。。。。。”周昕狂笑着。

“不要,不要。。。。。。我不知道,真。。。。。。不知道,啊。。。。。。”东厢房里断断续续传出女人的惨叫和时不时一个中年男人的吼声,中间还夹杂着清脆的皮鞭声。

屋内,小桃已被打得遍体鳞伤,披头散发的小桃紧咬的下唇,已渗出血来,对着对面那个狠毒的男人,眼中射出无限的怨毒。她暗暗下定决心,打死也不能说出真相,说出来,以她对周昕的了解,自己必死无疑,不说,还可能有活的希望。

在这皮肉痛苦的煎熬中,小桃想起了在谯县曹府的日子。那是多么的甜美,她和二少主曾经是那么的恩爱,虽说曹智无意娶她为妻,但依然对她很好,更不要说打她了。

这一些的美好直到曹智去京城,就破灭了。他不但不带她走,在他离开后的第二日,那个大黑就举着尖刀冲到她房里。要不是这大黑平时已暗恋上她,也不会跟她多费唇舌,告知她“大爷要她死。”

小桃(当时叫小翠)在和他对答的功夫,从他贪梦的眼神中读到了什么,马上利用她女人的本钱,逃过了那次杀劫。不但保住了性命,意犹未尽地大黑还愿意带她远走高飞。小桃自然答应下来,随大黑逃到了大黑老家丹阳,来了大黑的老家才知道,这个大黑不能说一贫如洗,但那也是个家徒四壁的狗窝,自是不能和曹家的婢女房相提并论。

第七十九章 往事如烟

再说以前小桃在曹府有特殊待遇,经常夜宿曹智的小楼,那环境和现在的陋室更是天差地别。(P~a~o~S~h~u~8.c~o~M}

大黑一身在曹府打工,不吃不喝,能积攒下多少钱财。虽说两人从曹府逃出时,偷盗了一些财务,但几经小桃的挥霍,早已消耗殆尽。小桃在曹府这些年的养尊处优,早已受不了穷苦的生活的。再说大黑相貌丑陋,小桃每每与之行房时都有种作呕的感觉,然而对方却乐此不疲,在她身上折腾之剧烈程度,不亚于一头疯狂地公牛。

小桃本身是个不容易满足现状的女人,没过多久,让她意外的得知大黑的姨娘在太守府做老妈子。小桃顿时眼前一亮,她从骨子里是那种喜欢攀附大户人家的人。小桃认为要工作就去大户人家,那样机会就多,否则怎可能出人头地,等大黑在码头打临工发财,那是没指望了。

大黑本来是反对小桃出去打工的,但经不住磨,再说家里经济的确拮据,让小桃出去干点活,也可缓解一下。

小桃通过大黑的姨娘介绍到太守府做了一名丫环,这是她的老本行,也是她最在行的。没出几日,她就从“同事”那里了解了太守的基本情况。

说来也巧,小桃本是下房丫鬟,进不得内宅,本无机会碰见周昕。这天,也不知什么原因,周昕带着管家竟绕道北厢下人房,无意中撞见了抱着一推衣物匆匆而出的小桃。小桃只不过在其眼前一晃,就引起了周昕的注意。不光是注意,而是惊艳,自己府里来了这么风骚的丫鬟,自己竟然不知道,太失败了。

在向管家了解了小桃的情况后,周昕朝着小桃远去的背影,阴阴地一笑,什么也没说,就带着管家出北门办事去了。

周昕虽说没什么表示,管家可是个人精,察言观色这一套最是拿手,否则怎会成为周昕的心腹。

不久,小桃就被调到内宅,打理东厢去了。

小桃虽说年轻,但经历着实不少。那日只是与周昕匆匆一遇,但从她向周昕行礼,轻唤:“太爷”时,已感受到了周昕那灼热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直到她行出院子,她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的周昕还在注视她。小桃可是个中老手,一想到周昕那热切的目光,让她暗自窃喜,又与郡府下人对太守与夫人不和的事实一比照,心中更是庆幸自己来对了地方。

小桃被调入东厢后,周昕明显来东厢的次数增多。小桃明显看出这个老色鬼还有所顾虑,为了打消周昕的顾虑,小跳自导自演的一次美女出浴,外加让周昕无意撞见。

这日,已摸清周昕行进路线的小桃,在一间厢房内开着窗户沐起浴来。周昕自从小桃来了东厢,自是留了心,当然不会错过如此香艳的一幕。从窗户外向里张望的周昕,看的是热血沸腾,只见从浴桶中一会儿伸出修长的玉腿,一会儿乳波荡漾,真和潘金莲勾引武松有的一拼,搞得周昕快要喷鼻血了。

色心大起的周昕,也有失控的时候,左右一张望,拉开房门闪了进去。

明知是周昕闪进来的小桃,故作惊慌失措地从浴桶站了起来。假意惊叫道:“太爷,你要干什么?”

还一个劲的扭着身体,遮挡着。哎哟!波涛汹涌的两个在周昕眼前晃啊!晃得周昕那个天旋地转。

一把搂住小桃娇躯的周昕,凑着小桃轻声直呼“太爷会对你好。。。。。”得到承诺的小桃假意挣脱了几下,也就从了周昕,大白天的两人就在厢房内宣淫起来。

一个是色鬼,一个急于摆脱目前的贫苦状况,郎有情,妹有意。一来二去,两人就勾搭上了。

周昕虽说不敢明目张胆,在这种大宅门内哪有不透风的墙。不久周昕的原配就收到了风声,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周昕的刁蛮老婆也跟周昕吵过、闹过,甚至也动用过娘家力量,但都于事无补。周昕原配从小长大的密中闺友劝说她,女人要睁只眼闭只眼,不能逼得太急,否则适得其反,弦拉得太紧迟早要断的。

周昕老婆听了好友的劝说想想也不无道理,接着也就略略放松些对周昕看管。但是她还是有底线的,周昕你玩归玩,绝不能纳这些贱女人为妾。并且每次周昕有了新欢,夫人总是派人把其叫来,训示一番。

小桃也为例外,被夫人身边的老妈子叫去,先是被夫人冷嘲热讽的讥笑、辱骂一番,然后再是警告其不要有非分之想,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事,不要想着麻雀上枝头,就成凤凰了。

小桃对于这种事也算过来人,以前在如曹府之前就经历过,当然不会傻到去顶撞主母,忍气吞声的应承着。心里可是不把这刁蛮夫人的话放在心上,她暗思周昕对她的迷恋程度,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再往后的日子里,小桃随着对周昕的深入了解,越发的失望起来。周昕不但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她还发现像她这样的陪睡丫鬟在郡府中就不止她一个。

怒火中烧的小桃还算有些手段,在稳住周昕对其不厌恶的同时,经常在周昕面前挑拨离间,中伤那些和其一样的陪睡丫鬟,周昕也可能腻透以前这些人,倒是让小桃奸计得逞,踢走了那些人。

这事自然惊动了周昕原配,权衡利弊后,原配认为周昕迷恋小桃一人好过胡搞乱搞,对小桃也是比从前和容悦色了不少,并且默认了两人的关系。

渐渐地在郡府里上至管事,下至长工都知道了小桃与周昕的。心疼侄儿的大黑姨娘自然也知晓了此事,并回家告知了大黑。之后怒火中烧大黑几次来郡府找小桃回去,都未果,又一次竟和郡府的侍卫动起手来。

在这个时代,大黑这种下等贱民那是周昕的对手,可怜的大黑和他的姨娘在一次晚饭后都莫名其妙地毒发身亡了。毫无疑问,这一切都是周昕使人所为,他可不想留下不该留下的人,做他行乐的绊脚石,他做事向来小心,从不给自己留下不必要的麻烦。

小桃对此也无异议,渐渐生活安定的小桃,是越来越恨曹智和曹家的人,也就起来报复之心,她不信曹操派大黑杀害她的事曹智会不知情,也让她坚信了世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也就有了周昕与沙里狗谋害曹家之举。

直到那晚小桃事隔一年多再次看到曹智,在她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一个女人看见自己以前的恋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还劫持了现在的姘夫,让小桃的内心又燃起了不该有的幻想,她明知这幻想是不可能的,但依然不愿让它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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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章是加出来的,希望书友们喜欢。

第八十章 尔虞我诈

丹阳北部秣陵(南京),将来是秦淮金粉、楼台水榭的好地方,如今却只是虎踞龙盘、山大王乐意的去处。(P~a~o~S~h~u~8.c~o~M}现在踞在这里的,有以贪戾的草鱼而闻名的笮融。

笮融以前是一名水盗,应其生食鱼虾,杀人凶惨,应而在江湖上驳得了一点凶名。中平元年,正在招兵买马的周昕招安了他,拜他为都尉,让他在秣陵为其招兵买马,训练兵士。

周昕为何把自己的都尉派在秣陵那么远的地方呢?

这是因为周昕向来老奸巨滑,在羽翼未丰之前,他不想过早的暴露出全部实力,除了明面上的丹阳三千守军,这份隐藏力量藏匿在秣陵的群山、湖泊之中最为合适。再说笮融是水盗出身,放在周昕身边容易授人口实,于是周昕把笮融招募的强盗、水匪和自己的一部分丹阳守军混编成的部队安排在多为山区和水道的秣陵。

笮融在接信后两日,带着五百亲卫先行赶了回了丹阳。一入郡府,管家直接把笮融让进了书房,与周昕密谈去了。

笮融一进书房,就感觉到了肃杀的气氛。周昕铁青着脸,一脸凝重,看着手上那几张纸片,不发一语,好像陷入了沉思,脸色却随着纸片的内容阴晴不定着。身旁站着大气都不敢喘的侍卫长,时不时的探头偷瞄一眼周昕。

笮融踏入书房,一看这情形,再结合管家给的信息,也猜出了事情的一二分。笮融站停身体,先轻咳一声,小心开口道:“太守,我回来了。”这笮融人不但长的奇丑,没想到声音更是吓人,简直就是声如破锣,难听之极。

周昕被这破锣似的声音搅得回过神来,随之一喜,他等的就是笮融。神色一缓的周昕,从坐席上站了起来,一喜的神情只是在其脸上做了短暂的停留,转过脸时马上转为肃然,未留下一丝痕迹,接着淡淡道:“你来了。”说罢略用眼神一瞥旁边的座位,示意笮融入座。

周昕神情恭敬,行礼后默不作声的坐下了,也不急着开口。周昕略向身后的侍卫长扫了一眼,再朝笮融看了一眼。笮融一入座倒想急着询问什么,被周昕一看才意识到书房里还有一个侍卫长。但侍卫长不知是没意识到,还是根本就有点木讷,杵在那就是没动。等了半响,是在忍不住的周昕只得转过身朝其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他下去吧。

侍卫长如获大赦,一溜烟的窜了出去,窜出两重院落,跑出书房范围,侍卫长才在一颗大松柏下站定,心还在别别跳,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放松下来。

望着蓝天白云,心率稍事平定的侍卫长,心里说不出的郁闷。侍卫长自视对太守尽忠职守,但这些年这个周昕就是不把他当心腹,什么都不跟他说,竟让他干些跑腿的事,从不让他担当些重要之事,更不要说与之商量些郡务了,只是对其呼来喝去,使唤一下了事。最让人心寒的,莫过于周昕处处总防着他,好像有很多秘密不愿让其得知。自己不就是通过夫人的关系谋得这差事的吗?那应该就是自己人了,怎么老跟防贼似的防自己。侍卫长心中充斥这无奈的哀叹。

叹完了气的侍卫长呆呆的望着天空,不一会儿,侍卫长眼珠一转,来了主意,再细细一想,更加明确了自己的计划大有可为之处,嘿嘿一笑,转身奔内宅而去。

书房的二位自然不知道这位侍卫长的心思,两人相谈正欢。

周昕把自己遇袭开始,到现在的情形,跟笮融简单的叙述了一遍。再把派出的斥侯回报拿给笮融看;谯县曹家已举家迁移,老宅只留守了一些老仆看守,所要查找的曹家老二曹智自然不在。但在谯县还是有收获的,证实了那把怪兵刃是曹智所有。因为样子特殊,让人印象深刻,曹智在谯县时很多人见过他那把圆月弯刀。斥侯甚至找到了当军为曹智铸造那把怪兵刃的铁匠,并把那铁匠带了回来。

派去京城洛阳的斥侯还没回来,但周昕已很肯定那晚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的人就是曹智。在和扬州那边的情报一对比,周昕肯定了被陈温表的新都尉是同一个人。因为情报显示,陈温的别院近期住进了一大家子人,而且也是姓曹。

周昕想到这些背脊上不由一阵阵发凉,自己做过的亏心事,一壮壮涌上心头。这个姓曹的怎么总是阴魂不散,一次次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周昕甚至有一晚梦见了自己的一世基业,都覆灭在那个曹姓小子的手里。

意志力再坚强,心思再缜密之人,往往想的也多。总在内心最深处,担心着被人发现秘密的可能。一但觉的自己缜密的布置中有了缺口,就更容易比普通人患得患失。

周昕正是这样,笮融听他叙述整件事到现在,周昕内心其实是恐慌的。但在其脸上忧心之色见不到一点踪影,足见其城府之深,是一位深藏不漏的老狐狸。

笮融当过强盗,杀人放火的事干的多了,心里素质肯定比周昕好。听完周昕的话,笑了笑,宽慰道:"主公不就等着这一天吗?我等现如今兵强马壮,怕得谁来?"

周昕皱了皱眉,踌躇了一下后,还是喃喃自语道:“陈温亦有数千兵马,不容轻视,真要打起来,鹿死谁手还是未知之数。”

笮融摸了摸下巴,满不在乎地道:“州府那点兵马,早被枣袛那个娘娘腔带成了一群废物,太守只要给我三千兵马,历阳在我老笮眼里,犹如探囊取物,必是手到擒来。”

周昕知道这种江湖出身之人,往往容易夜郎自大,但又不能直接戳穿他,拨了他的面子。只能摇着头,苦笑道:"话不能这样讲,我毕竟是朝廷命官,若有散失,经营一世的名声可就赴之东流了。"周昕毕竟是孝廉出身,对名声看得还是很重的。

笮融对此不以为然,甚至有点鄙视,但又不能直接挂在嘴上,脸上依然带着谦卑之色道:"现今天下那个还会正真在乎这些,只要太守他日建下公业,谁还会来看你怎么起家的。"

周昕知道笮融是在说动他,定下决心。但周昕是何等人,能在下属面前表露心计,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至窗前,沉吟了会儿,才悻悻的问笮融:"你说曹智现在即已在扬州任职,陈温对你我之事又会知道多少?"

笮融一看自己的话没起到什么作用,有些无耐,不咸不淡地道:"太守以为陈温没有些雄心壮志,这些年对我等不闻不问,就不是在装聋作哑。"

周昕一听,明显来了兴趣,回身来到笮融处,手扶几案,有些意外的缓缓问道:"你的意思,他也一直在等机会?"

笮融抬头长吁一口,不加思索地张口就道:"要我也会这么做。"

周昕一听,坐回椅旁,沉默了半晌之后,周昕长出了一口气后,终于冷冰冰的说道:"是啊,名不正,言不顺,这下子陈温是出师有名了。"

笮融贼笑一声,眯着眼睛凑到周昕跟前,试探的问道:“太守难到等着他们找上门来?”

周昕转过脸,故作奇怪的回问:"依笮都尉又如何?"周昕总是喜欢引发下属把他所想之事道出,这大概就可显示其高深莫测。

第八十一章 痛下决心

笮融当然知道周昕这一恶癖,嘿嘿一笑,露出贪婪的嘴脸,斜着眼,裂嘴道:“不如先下手为强,他陈温也不是三头六臂,底下几个郡有几个听他的,只要太守定下决心,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再来个出其不异,定能一举拿下厉阳,到时太守可能就是刺史了,其他各郡那些跟屁虫到时慑于太守之军威,定会俯首称臣,就算没有洛阳的钦命,他们也会共拜太守为使君。\泡_书更新超快/”

周昕木无表情点点头,他也知道扬州除了个陆康,其他各郡的太守趋炎附势之辈居多,但眼中的精光一闪即逝,似乎在斟酌地缓缓说道:“那笮都尉对这个曹智有何看法?”

笮融淡淡的一笑,嘴角挂上了一丝讥讽之色,不削道:“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仗着父执弄出点名堂,能有多大斤两,我看顶多是个中看不中用绣花枕头,哈哈!”

周昕一看笮融如此轻敌,略略不满,神色突然一正,肃然的说道:“都尉此言差异,万万不能对此人掉以轻心,想哪沙立狗在黑山军中也算一把好手,两千军马都载在此人手中,并且其背后还是沛国首富曹家,不好对付啊!”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笮融一眼。

笮融一听周昕所言,有点惊讶,但还是冷笑了一声,起身询问道:“那此事属实喽?”

周昕暗自一皱眉,口气有些古怪的“嗯”了声。

笮融又惊又喜,他早已没听闻过此事,但江湖传言历来夸大事实,他一直不大相信,现从周昕口中证实,再看周昕之神态,多半属实。以他的江湖经验,不难猜出周昕与此事的瓜葛。心中不由暗笑,“让你瞒着我吃独食,此次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活该!哈哈。。。。。。”

笮融想着想着,脸上露出了一分狡诈之色,不温不燥道:“那太守更应及早动手,此人胆大包天,连太守的郡府也敢闯得,容那小儿在扬州站稳脚跟,就更为棘手不是。”

周昕日思夜想成为一州霸主,但多年的官场生涯,他知道现在就算夺下厉阳,他的刺史之梦也未必见得水到渠成。但事情又已发展到刻不容缓的地步,使周昕再也坐不住了,情不自禁的站立了起来,沉思着,在房间中来回踱着步。

笮融见周昕毫无表示,郁闷了片刻后,随后也随着周昕焦躁的在房内走动个不停。等了片刻的笮融实在忍不住,急躁的说道:“太守,无需再想了,如若让那曹家小子在历阳真干出了什么名堂,再想动手可就晚了。”

笮融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到曹智,就是想触动周昕的痛楚。周昕与陈温并无仇恨,说得直白一点,两人只是“利益”上有冲突,但曹智却是周昕心中的一根刺,不光因为曹智曾劫持与他,更重要的是笮融发现小桃这个女人在这件事上的分量,小桃至今还念念不忘曹智这个臭小子,尽然在周昕生命的危急时刻,还处处袒护这曹智,这对周昕刺激很大。

周昕是个宁可他负天下人,天下人不可负他的极为自恋的人,并且自认为是个心术玩得很好的人,但现在这块他引以为傲的“自留地”却被小桃和曹智践踏了,他有总被出卖的感觉。男人总是希望做强者,是决不允许别人践踏自己的一丝自尊。

周昕脑海中一阵思量,眼中不时的闪过一丝丝精光。并不知为何的冷笑了起来,最后脸色有些发狠的问笮融:“你的人马将在何时聚齐丹阳?”

笮融听了,心里一喜,当下不敢怠慢,急忙恭声答道:“最多三日,定可齐集丹阳。”

周昕略一沉吟,毅然的说道:“等兵马到齐,就是历阳易主之时。”

笮融闻言内心一阵惊喜交加,同时神情一敛,低眉顺眼的应道:“卑职一定为太守尽忠,誓死拿下历阳,以报太守知遇之恩。”

“哈哈。。。。。。”书房内传出阵阵阴冷的笑声。

二日后,历阳城突然涌进了很多陌生人,这些人都是周昕派出的斥候,他们打扮成各色的商贩、道士、苦力混进了历阳。

这些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历阳州府的警觉,历阳作为扬州州府,历来是客商云集的经贸中心,负责城门的军卫发现今日突然多些批进城的商贩,也并未多加盘查,在敲诈到了比平时更多的钱财后,就置之不理了。

曹智同样也浑然未觉,他正带领着三千军士在历阳周边的群山中进行着艰苦地野外军训。

今天训练的课题是,模拟攻占对面的一座山头,要求是如何做到迅速占领山头。在山道上行军本就比平地困难,更何况是没有山道的荒山,要做到迅速抢占就更加困难。

枣袛的部队也移师在附近训练,曹智邀请他和他的部队共同参加此次模拟演习。

枣袛欣然答应,枣袛心胸不是个狭小之人,但也经不起邓艾那张嘴的挑唆,也就请命带兵入山训练。最近的确听闻曹智的新奇训练法如何如何了得,把他原先那些二流兵士练得个个黝黑粗壮,听说进步不少,今日倒要见识一下。

说到“二流”兵士,这里不得要提一下枣袛当初分营时的情况。枣袛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但也不是傻瓜,他在分营时,当然把最精锐的兵士留在自己这一营,把他认为略差的分到新营。

这种心思从古到今都是一样的,就算现代人也这样,曹智以前所在的警署,原先的一个部门要分成两个,一个继续由原先的领导管理,新成立的部门有二楼科室新调任一人来管理,这两位新旧领导平时都熟,两人还是不错的朋友。但那位旧领导依然把原有部门好的资源趁新领导未到任前,上下收刮一遍,留下一堆虾兵蟹将给新人。

所以曹智很理解这种做法,也没觉得怎样,再说枣袛也不是很过分,只是平时那些让他头疼不已的人物大部分划给了曹智。

曹智倒是没发现这拨人有什么不好,能打仗的不一定就是那些墨守成规的人。

事实证明如此,两军同时模拟攻占同一座山头,抽签决定了进攻方向。枣袛的部队由山的南坡往上进攻,曹智抽了支下下签由乱石较多的北坡往上进攻。

号角一响,意味着模拟战斗的开始,枣袛这面的地势较为平坦,军士们一鼓作气,爬上了半山腰。但平时缺乏山地实战的这群兵士,爬上半山腰就累了,磨磨蹭蹭地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转眼再看曹智这边,虽说行进的速度并没有非常迅捷,但知道相互扶持,有人爬不上一块突岩时,后面的人赶紧帮忙推,前面的回身拉,这样就保持了很好的协调性,这也是曹智训练基本要求。整支部队有条不稳的匀速前进着,各队的指挥官也发挥着重要作用,旁边一队从这条路上,马上指挥自己这队就朝另一条路上,充斥着竞争意识,你追我赶,不甘落后,奋力前进着。

在曹智一营中,军士们心里都默念着中午的午餐呢,谁晚到山头就等着吃糠咽菜吧!这种弱肉强食的意识,每个人都有,在这社会动荡的年代,此心更甚,曹智只是将其激发出来。

第八十二章 初见成效

在曹智一营中,军士们心里都惦记着中午丰盛的午餐呢,谁晚到山头就等着吃糠咽菜吧!这种弱肉强食的意识,每个人都有,在这社会动荡的年代,此心更甚,曹智只是将其激发出来。

半个时辰后,枣袛这边的南坡上,稀稀拉拉的有几人眼看就要攀上山顶。曹智和枣袛在旁边一座略矮的小山上观战,此时一见自己这边有人即将出现在山顶,枣袛顿时面露喜色,略有担忧的的心此时总算放下了。处事谨慎的枣袛不放心的转首看了看北坡的情况,北边因为背阳的关系,看不太清曹智西营部署的进展。回首一望在旁默不作声的曹智,倒是没有什么着急的神色,平静的注视着山头的情况。

暗自得意的枣袛心中暗想,“不过如此吗?毕竟留在自己手上的是精兵强将,不是那帮捣蛋鬼可比的。”同时他那强大的同情心又作祟起来,为曹智的面子问题有了些许担忧。

眼看枣袛那几稀稀拉拉的兵士一脚已踏上山顶,按照双方的约定,只要任何一方拿到插在山顶的小旗,就算获胜。

心中大定的枣袛,脸上虽说没有出现神采飞扬的表情,但留心观察依然可寻觅到一丝兴奋。

正当枣袛解下水袋,对着嘴昂起头饮下这上午以来的第一口水时,山顶上的情形急转直下。只见北面山顶的几道山梁下,突然涌出大量的西营兵士。翻下山梁后,认准插在山顶中央的小旗,呼的一下,冲了过去。

被这一场景吓了一大跳的南面士兵,回过神,想去抢夺那面小旗时,那从北面冲上来的大股士兵中,自动分出一股人来,如狼似虎地向他们冲来。首当其冲的几名东营士兵立时被几个饿狼似的西营士兵撞落山顶,滚了下去,东营士兵顿时为之一窘,西营士兵的那股气势是他们所不具备的。好不容易爬上山顶的东营士兵在明显占据人数忧势的西营士兵们强推硬挤之下,全都被赶下了山顶。北坡上来的西营士兵还真像打仗似的,加派兵源巩估起占领的阵地。引的下面的南坡下的东营士兵破口大骂:"这又不是真打仗,用得着这样吗?"

"狗娘养的,老子衣服都摔破了,张小三,我要你赔。"

。。。。。。

这两边人本是一营官兵,相互黏熟。另南坡的东营士兵没想到的是,半拉月不见,以前的软蛋子,今儿怎么那么有劲,冲过来样子像是有深仇大恨似的,用得着跟真的似吗?旗都让你们拿了,还出手伤人。南坡这面的东营兵士愤愤不平大声抗议着,一心想着回去找枣袛投诉去了。

曹智很满意西营士兵今天的表现,要的就是这种气势。再转首一看枣袛,只见枣袛举着水袋的手都忘了放下,一脸不可思意的望着山顶。

枣袛想不明白了,自己也就喝了口水的功夫,才几秒钟的时间,怎么就有如此大的变化。

曹智看枣袛呆若木鸡的样子,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开口道:"枣兄,枣兄。"

"啊!喔!智弟唤我?"直到此时,曹智的说话声才把枣袛拉回了现实。回过神的枣袛也知道自己失态,脸皮不由自主抽搐了一下,打着哈哈掩饰着窘态。

曹智转身微微欠身对枣袛道:“着实对不起,我这一营的兵士粗鲁了些,大概弄伤了些东营的军士。”

枣袛不是个善于交际应酬之人,看了一眼正在南坡下山的东营军士,没好气又无奈的说道:“活该,是该有人教训教训这帮井底之蛙了。”说完想到了旁边的曹智,神色大为缓和的对曹智道:“智弟不必把此事放在心上,只怪他们学艺不精,我正愁找不到是由给他们点教训。唉!智弟好本事,快跟我说说,你是怎样把这群捣蛋鬼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训练成洪水猛兽的!”

曹智见枣袛说话时一脸诚恳,不像是惺惺作态,曹智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略带羞涩的说道:“那是什么一帮洪水猛兽,枣兄过奖了,小弟那有什么好本事,只不过用了些萝卜加大棒。”

曹智这么随口一说,枣袛明显来了兴趣,追着曹智问“萝卜大棒”的事。曹智也不是小气之人,再说他对枣袛一直印象颇佳,所以毫无保留的正跟枣袛解释着什么叫“萝卜大棒”时,南坡上跑得较快的一名东营军官腾腾地跑了过来,可能平时跟枣袛处的也比较惯,所以受了委屈东营军士派他做代表,来要枣袛为他们主持公道,只见这位仁兄边跑边嚷嚷着西营伤了他们这对几人的事。

待到近前,枣袛瞪了那军官一眼后,脸色一沉的寒声道:“站住,蠢才,大呼小叫的干吗?”

那军官被枣袛突如其来的喝骂,吓了一大跳,硬生生地把身子刹住车,眼巴巴的瞅着枣袛,不知所措。

枣袛越看越气,忍着发火,从牙齿缝屏出一个字“滚”。

那名军官这才明白枣袛是真的发火了,抱头鼠窜地逃了。

不光这名军官第一次看到枣袛发火,曹智也觉得像枣袛这样一脸书卷气的人也会发火,真是一个奇迹。并且枣袛那咬牙启齿的怪样,惹得曹智直想笑。

枣袛打发完那军官,转脸一看曹智强忍着笑,正像看稀有动物似的打量自己。

枣袛不由脸一红,朝着曹智腼腆的“嘿嘿”一笑,急切地继续讯问曹智,“智弟,你刚刚说到哪了?咱们继续。。。。。。”

曹智看枣袛恢复了正常,心中暗暗一笑,就和枣袛一边说着,一边向山脚下的集合地走去。

午饭当然异常丰盛,西营的官兵们一个个呼啦啦吃的那个香。曹智邀请枣袛到他的西营驻地一起吃个便饭,因为枣袛在结束登山训练后,拉着曹智问个没完,曹智只好邀他回营地。

通常军官吃饭的地方总是在自己的军帐或是独立开辟之处,枣袛被曹智带到一间大通帐,委实吓了一跳,里面坐满了普通兵士。枣袛暗暗吃惊,“不会和士兵一起吃饭吧?”

事实证明枣袛的吃惊是多余的,曹智很自然的请枣袛入座,坐在一桌已有四名普通士兵入座小桌上,随着传令兵宣布“开动”满屋子响起了碗筷抨击的声音,每个士兵都专心于眼前的饭菜,狼吞虎咽起来。

曹智很满意这种场景,面带微笑朝枣袛做了个请的手势,捧起面前的一碗饭,慢慢吃了起来。

枣袛惊愕的看了会儿千人吃饭的盛大场景,在曹智的盛情下,不得不入乡随俗地端起自己面前的饭碗,顺势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肴。

“哇”这是给普通士兵吃的饭菜吗?太丰盛了。枣袛瞪着两大眼珠子,差点没把刚放进嘴里的饭粒全喷出来。

枣袛放下碗筷从新审视其面前的曹智来,曹智还以为枣袛嫌饭菜不合胃口,正要开口询问。枣袛神色恭敬地先开口了,“智弟不得不让愚兄钦佩,这。。。。。。”

一顿饭下来,枣袛再一次受益匪浅,听着曹智对人性的种种分析,枣袛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比他小几岁的小伙子,的确有两把刷子。他把一个普通士兵的所想所需揣摩得淋漓尽致,所采取的治军方法与之丝丝入扣,怪不得才短短半月,这群兵疙瘩看曹智的眼神中尽是敬慕之色。

日落夕阳之时,枣袛满意的走出曹智军帐,跨马而去。枣袛此行受益良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把从曹智出学来的之军良方,也用在了自己的东营,虽说有些方法生搬硬套之下,效果不明显,但依然使东营在短期内,各方面都有了显著提高。陈温也为之侧目,大感老怀宽慰。

第八十三章 试制火药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到了年关。<所谓的年关就是中国的传统节日“春节”,而古时候将其称之为“年关”是因为往往到了年末之时,就是地主、官府催缴税赋、田租之时,也是老百姓最为苦恼之时,碰上收成不好的年份,卖儿卖女,倾家荡产之事比比皆是,所以才有了“年关”之说。

历阳今年风调雨顺,收成还算不错,妻离子散之事明显比往年要好。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或许是由于心情的原因,明明街上还是湿冷的天气,可是走在街上却不象平时那般感觉寒冷。远远近近的已有劈哩叭啦的鞭炮声传来。

曹智早在十天前结束了山区集训,率部回到了历阳。折腾了个把月的西营官兵总算可以年关休息几天了。曹智也算松了口气,个把月训练下来,虽说曹智对集训成绩还不盛满意,但西营军士总体势气、单兵个人能力、团队协作性等方面都有了显著提升。

明日就要过年了,曹智一直忙到很晚,处理完手头的公文,交代清楚一些事情给许褚,就和祢衡走出军帐。

许褚是今夜守营的当值军官,许褚已在半月前回到了历阳,这小子粗生粗养,伤势好得很快。耐不住寂寞的他,让他继续呆在丹阳肯定会惹出事端。曹智这也需要人手,就让他回来了。

许褚回来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许褚的络腮胡不见了,足实让认识许褚的人愣了半天。一问缘由,才知道祥记掌柜为了安全送许褚出丹阳城,无论如何要求其剃了大胡子,否则很容易引起城门兵卫的注意。虽说前段时日丹阳守军明显放松了戒备,也基本上停止了搜捕行动,但祥记老掌柜仍然不敢掉以轻心。再说许褚那副强盗样,任谁看了都会怀疑他不是好人。

心急回历阳的许褚没有办法,只好把胡子一剃,剩下个黑呼呼圆脸,倒是有了几分庄稼汉的样子。

许褚的怪样子自然未能逃过死对头祢衡的讽刺打击,嘴皮子耍不过祢衡的许褚气得够呛,好几次就要恼羞成怒的耍粗,都被曹智及时阻止。曹智对着这对活宝也只有摇头的份,但有一点无容置疑,两人虽说经常吵吵闹闹,但嬉闹的成分居多,不像刚认识时的真打了,毕竟两人共侍曹智一主。并且两人相处久了,自然而然见到了对方的长处,许褚的武艺让祢衡钦佩不已,同样祢衡的博学也让许褚高不可攀,有了差距才会从新审视对方。

祢衡比许褚晚回来几天,手脚和耳朵上都冻出了冻疮,这趟收集“火药”原料的任务,着实让祢衡吃了不小的苦头。但收获不小,要找的东西都找齐了。

火药原料找齐了,让曹智欣喜不已,接下来就该制作了。曹智把自己、祢衡、华佗外加一名福伯请来的石匠,关在一件军帐里。先让华佗用制药的器具把火药的各种材料研磨成粉状,这种把药石研磨成粉的小型器具只有郎中有。并且华佗对掌握调和的比例非常再行,接着把调和好的火药塞入用厚厚黄纸卷成的圆筒里,圆筒两头紧压的塞满了硫磺和成的黄泥,导火线就从这里伸出,导火线是用草纸搓裹火药制作而成,很容易点着,接下来就该试试效果了。

历阳城郊一段河道旁成了曹智等人实验的首先之地,把圆筒放进一个由石匠打凿的圆形磨子里。点着导火线的许褚转身就跑,闪身躲进一块大石后,曹智和祢衡都在那。

几秒种后,“崩”随着一声闷响,响声一落,几人探出脑袋,立即被一股呛人的烟雾味呛得直咳嗽,祢衡被呛得最厉害,咳得眼泪水、鼻涕水一大把。等烟雾散尽,三人欣喜的发现,那个石造的磨子已被炸成两半。

看到效果显著的曹智,拉着几人立即闭关摸索了三天,终于研制出了,黑火药的石制地雷。在装满碎铁钉的石壳里,塞满了三斤黑火药,用结起来的导火索拖了老长一跳尾巴。

这次试验在兵营后的山谷里进行,那样不扰民。几名军卫看着曹智等人摇摇晃晃进得山谷,没一会儿,只听“哄”的一声巨响,站的地面都有轻微的震动。各营房里纷纷跑出一些军士,到处询问出了何事?正在营中当值的军官极目一望,吓了一大跳,乖乖不得了,土雪飞扬!烟雾腾飞处不正是自家主将曹都尉所去之处,赶紧派人快马通知州府的同时,一队军士向山谷疾奔而去。

疾奔而至的军士,到达出事地时,只见呛人硫磺味的烟雾里地上被炸开了一个大坑,旁边站着灰头土脸三人,稍加辨认其中一人不就是曹都尉吗?这让这群大头兵总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否则不明不白死了一营都尉,他们也免不了要受到责罚。

一个时辰后赶到西营的陈温,一时半会儿竟没认出眼前手舞足蹈的家伙就是他的西营都尉。完成试验后的曹智太兴奋了,终于成功了,看见那个大坑之后,足以用天崩地裂来形容此次爆炸,那还来得及搽脸。

解释了半天的曹智,总算让陈温弄明白曹智搞出了一种威力巨大的新东西,在看过山谷中的那个大坑后,陈温毫不犹豫答应了曹智所请。曹智向陈温要求多派人手到祢衡所说的几个地方采集原料,再把全城的石匠集中起来,打制曹智所需的石壳,另外召集一些妇女加工磨制原料,加工成粉后,再送至曹智军营,在那由华佗和祢衡外加几十名亲卫按比列调和,制成火药。

最后一道工序这样安排倒不是曹智小心眼,主要考虑到火药的最后一道工序及其重要,并且有一定危险性,所以只能由专业人士来完成。

曹智一路回想着这些事,颇为高兴,竟然也未纵马狂奔,而是任由马匹慢悠悠的走着,后面祢衡十几名亲卫只能耐着性子慢慢地跟着。

曹智的记忆里,他从军营出来时,雪已下起来了。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一丝儿风也没有,雪悄悄从天上降临人间,因为黑看不见它的模样,曹智直觉面颊上和手背上微有些湿凉,曹智难得感受一下大自然的气息,不知不觉已进了城门楼。在放眼望去历阳街头家家户户已在门口挂起了红红的灯笼,纵然平时不舍得这般奢侈的人家,今天也早早挂起了灯笼,燃起了蜡烛。看来无论世道如何,过年依然是中国人最重视的节日。

就在这美好触景下,突然被几个愣头青硬生生的打破了。只见一条横巷里奔出数骑,以奔丧的速度向城外驶去。眼看就要冲撞上曹智的队伍,但依然未见那几人有停下的意思,却想起了更急切的打马皮鞭声和催马加速的叱喝声。

曹智身后一群亲卫迅速上前,将曹智及祢衡护卫在中间,同时响起喝骂声:“停,历阳都尉在此,是那个不开眼的。。。。。。”

未等军士喝骂声停,前面数骑倒是急忙一拉缰绳,硬生生的停住马匹,最前面一人更是因为太急,勒的身下坐骑直立而起,嘶叫长鸣着。曹智这边有经验的军卫一看,急忙下马,几个箭步从上前去,一把拉住缰绳,嘴中不停叱喝着,总算将马劫停住了。

马前蹄刚着地,上面骑士急忙翻身下马,边向曹智行来,边高叫道:“二少爷,大事,大事。。。。。。”

第八十四章 鸡笼山役

初平三年,正月初三,大雪从除夕一直下着,整座历阳城已在银装素裹中变得悄无声息起来。{泡,书。吧,首。发}每天围着城墙跑步的士兵不见了,取而代之得是城楼上衣甲鲜明的兵士,和来回穿梭地军马平凡起来,在城中往来不停。

善于察言观色的城中商贩们,知道要出大事了,也无心再做生意,一个个关紧门户,窝在家中,等着事态过去。

丹阳与厉阳的边界上,一支军队悄然无息的前进着,为首两人正是丹阳太守周欣和都尉笮融。丹阳大军离城十六里,进入鸡笼山,这山谷两侧是绵延不断的高山,中间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谷,因为整座山形状似鸡笼,因此才得名鸡笼山。

出了鸡笼山离历阳就不远了,周昕、笮融率兵五千,深夜冒雪疾行,想给历阳来个奇袭。此战身系周昕身家性命,容不得有半点闪失,所以亲自前来压阵。

大军来到一三叉路口,笮融勒住战马,四下里看了看,转身对对身边的碑将道:“传令下去之后,原地休息。”碑将应声去了。

周欣疑惑的看着笮融,问道:“都尉为何停下大军?”

笮融嘿嘿一笑,讨好似的说道:“太守的五千大军即将抵达厉阳,厉阳城肯定信手可得?却不知道太守是想硬攻呢,还是想智取?”

“哦?何为强攻?何为智取?”周欣明显来了兴趣。

笮融笑道:“此去厉阳有大小两条路,咱们要是从大路走,明日一早就可以到达厉阳,到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咱们一拥而上,除了硬拼,也没有别的办法,损伤在所难免。另外的一条小路,要近的多,只要我们穿过鸡笼山这最后一道峡谷,夜半十分就能达到厉阳城下,那时候守城的厉阳兵士还在睡觉,我们……”笮融做了个一刀切的手势,从话语中不难看出笮融明显趋向于第二种方法。

周欣眼望前方,锊着几撮胡须沉吟了会儿,正想说什么。旁边的从军司马先开口了,“鸡笼山这最后一道峡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万一有伏兵,那可是要全军覆没的啊。”这一段时以来,他们几名将领一直都在研究厉阳附近的地形,对那个由两侧悬崖相夹而成的峡谷了解了很多,据说那条峡谷宽阔处可以十马并行,最窄小的地方仅仅可以并肩走过两个人。

笮融见这司马不知分寸,没问他就抢着开口了,抢了他的风头,有点不大高兴,脸色微微变了变,立即恢复了正常,谁让人家是周昕的亲信呢!但也不能打闷包,让这小子占了上风,便一抖缰绳上前了几步,马鞭遥遥一指前方山谷自信地说道:“太守你看,前方峡谷两侧山势不急,两侧距山顶延伸数百丈,山上无遮无掩,根本藏不得兵,如果陈温把埋伏设在山峰上,距离如此之远,弓箭刀枪对我大军毫无威胁,有这数百丈的缓坡,滚木擂石也难以发挥作用,勿需担心”。

刚才传令去的碑将这时传完令打马而回,一打量情形,就知道了怎么回事,马上顺着笮融的话接茬道:“嗯,小人虽说读书不多,但以我行走江湖的经验来看,这山上光秃秃的没遮没掩,怎么藏得住人,两侧群山环抱,厉阳兵想前后包抄也是绝不可能,何况厉阳兵马比我们还少,以少围多如何办得到?我们尽可放心前行呀!”这人明显是笮融一边的,话都是顺着笮融说的。笮融听完也很高兴,丢了个眼色给那碑将,一脸笑呵呵的注视着周昕,等待他的抉择。

周欣也不急着决断,两边看了看,眼中尽显得意之色,这是他多年经营之果,他最乐意看到他们这样,分成两派,相互较劲,谁也不能胜过谁,地下人都抱作一团了,还有人把他这太守当回事吗?

周昕拿出了他的招牌笑容,像和事老似的笑呵呵的说道:“厉阳城一共才多少人马?”

笮融抢先道:“厉阳兵马满打满算6000,除了守城的之外,能打能杀调出来的人马不超过2000至3000人,而这峡谷长短近十余里路之多,区区两千人就算全部埋伏在这峡谷,又能对我军构成多大的威胁?再说陈温那厮又怎么会知道我们今夜要攻取他的厉阳城?”

周昕虽说建功心切,到底不是新手雏将,还没被功利冲昏了头脑,当下命令司马:“大军继续原地休息,派出探马先去前方探查。”话音刚落,立时引来笮融的一声轻哼,显然对周昕的决断略有不满。

周昕微笑只当没听见,依然笑呵呵地道:“呵呵,两位将军说的是,本太守只是担心这山谷狭窄,我军只能排成一字长蛇,前后不得呼应,若是陈温在前方设伏,后续兵马无法驰援,不能发挥兵员优势,势必造成较大伤亡,且待探马探明敌情再行不迟”。

这是比较折中又保险的做法,周昕也知道强攻肯定损兵折将,趁夜奇袭是最佳方案,但也不能贸然行进。派去厉阳斥候递送回你来的情报显示,最近厉阳兵马并没有异动,陈温应该还蒙在鼓里。但周昕总是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总觉得此行不会那么顺利。

周昕正在满腹诽议之时,笮融的碑将看气氛沉闷,突发奇想的拍起马匹来,只见他满脸堆笑的对周昕奉承道:“这次突出奇兵,太守、都尉神机妙算,定可一举尽歼敌军,入主厉阳,嘿嘿。。。。。。到时太守亦可青史留名,直追古人了!”

此话一出,周欣、笮融皆喜不自禁,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周昕笑的更甚,摸着衣襟内的东西,对此次出兵历阳充满了信心,虽说为了此物,耽搁了些发兵的时日,但周昕认为那是值得的,那可是一件决定乾坤的法宝。刚才所有的不安,在摸到此样东西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中也不由跺定了几分。

那碑将一看,马匹拍对了,自己也是一脸笑容,像是的了什么便宜。

一旁的司马为人比较正直,看了哪碑将奴才嘴脸,心中暗骂一声,“马屁精”转脸不去看这呕心的一幕。

等了小半个时辰,四名探马纷纷回报,前方不见敌军,山谷中积雪也未见车马践踏。要知道现在虽然雪势甚大,但是如果有大队人马行动,也不可能掩藏所有的足迹,周昕听了放下心来,立即让笮融传下将令,要前后备军加快速度,迅速穿越山谷,直插厉阳城。

五千大军听了号令继续开拔,队伍浩浩荡荡的前行起来,白雪的反光把黑夜印亮了几分,峡谷内却依旧黑咕隆咚的。笮融喝命士兵们点燃了火把,士兵手中的火把在山谷里星星点点,煞是好看,犹如同雪岭中一条长龙游荡在人间。

那拍马屁的碑将率本队先锋,堪堪穿越峡谷的中后段,好容易磨蹭到了接近谷口的地方。身处中军的司马看了看四周笔直的峭壁,颇有几分胆寒,侧身对笮融说道:“笮都尉,此地不宜久留啊,别说有敌人埋伏,单单是那山体滑坡,就能把大军困住。”

第八十五章 雪谷杀戮

笮融听了,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不住的催促士兵们快走。听了司马的话,俯身向卫兵传令道:“去前面告诉他们,加快步伐。”卫兵急匆匆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部队明显加快了速度。

笮融总算是松下了一口气,只要大军一出峡谷,历阳城里的一切就等于是怀中之物了。历阳城里连个会打仗的将领也没有,类似与枣袛之类的人物,压根也没有被他放进眼睛里。曹智更不要说了,在笮融眼里曹智这种世家子弟只是徒有虚名之辈。

正当笮融暗自得意之时,忽地前后方两头谷口“崩崩崩”三声山崩地裂般的巨响,随之窜出三个火团,伴随着一阵黑烟飘出。

惊慌失措地大队人马,直觉地动山摇,还未反应过来,两端山口上巨响过后,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谷上方,只见一块块的物体从上方垂直陨落而下,开始只是才直径碗口大小的东西,瞬间变成硕大的磐石,带着劲风呼啸而下。下面的人更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呯的一声都被活生生地压在了下面,溅出一股股血浆。这些被砸死的兵士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就惨遭厄运,一切来的太快了。

前后谷口都是这样,炸药把几块山石炸裂了开来,夹带着厚厚积雪、碎石等物体,纷纷摔落峡谷内,不知砸死砸伤了多少人畜,峡谷内的部队顿时乱了起来,满脸鲜血哭爹喊娘的,扔了火把,扔了兵刃转身就跑的,惊慌着不知往哪个方向躲闪碎石的,一下子把不大的峡谷堵得拥挤不堪。身在峡谷中段的笮融看到前面队伍一阵大乱,向左右喝道:“怎么回事情?”,无人回答他,笮融想跑到前面看看情况都挤不过去。

笮融身边新收的一个水盗弟子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他原本就是做山贼水盗的,惊吓之中黑话都喊了出来,当下振臂高呼道:“水漫上来啦,并肩子扯活!”

“扯你妈地头!”笮融抡圆了手就是一个大嘴巴。虽然笮融的发迹史走的是水盗路子,可这并不妨碍他明白基本的行军道理,这要是白天,现在想逃或许还行得通,如今是夜间,只要下令一逃,士兵根本找不到主帅在哪儿,一哄而上,光踩死的就不计其数,估计等天亮的时候身边还能剩下几百人就不错了,如今是决不能再逃了,唯有先探明情况。

笮融没见识过火药的威力,但听说过“天火(就是雷击中树木等引起的火光)”之说,但这天也没打雷,那来的天火。带着侥幸心里的笮融没时间多想,部队急需号令。

前队的碑将,中段的司马和笮融只能竭力喝止兵马。后面轰隆隆的石块还掉落了一些,这时大部分兵士已远离两侧谷口,所以未再造成太大伤亡,只是明显响过两声巨响的前方谷口掉落的石块多些,轰隆隆的下了好一整子才停。

经过一番努力,笮融等人总算节制的慌乱的兵士。司马疑虑是不是中伏了,笮融说:“不会,中伏两侧山谷至今未见人迹,派人立刻到谷口查看。”

不一会儿,一亲兵急匆匆的跑来回复:“启禀都尉,前面山谷谷口不知为何滚落了很多巨石,把咱们的队伍都给档在峡口里面了。”

笮融愕然道:“被众多巨石封住了出口,运气不是这样背吧?后面呢?”

“后面还好,滚落了一些石头,但未把进口堵上。”亲兵继续回答道。

“传令,前队变后队,退出。。。。。。”笮融说还没说完,就见谷口方向一道烟花冲天而起,耀眼夺目,旁边的司马惊道:“不好,恐怕不是天火,而是受到了别人的算计。”

话音未落,无数的巨木滚石从悬崖上呼啸而下,在两侧的石壁上撞起无数的火星,然后才狠狠的砸向谷底。好多人被砸得筋断骨折,更多的人则直接送命。一块马头般大的石块直接落到一名兵卒的头上,只见那兵卒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他的整个脑袋便像打碎了的鸡蛋,汁液四溅,而后散落在了同伴身上,这时候地面猛一阵剧烈颤动,同伴立时呆了、昏了。滚木礌石足足下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才慢慢停了下来。

贴着壁沿的笮融见石头落下的频率刚刚一缓,就冲出来歇斯底里的吼叫:“撤退,立即撤退!从进口退出去,与谷外部队集结在一起。”他知道肯定中伏了,但是万幸的是周昕和大半后续部队还在谷外,只要和谷外的后续部队从新集结,他还有一线生机,陈温不可能派出太多的兵马来埋伏,而此峡又十分的绵长,只要尽快脱身,还不至于全军覆没。

谷底的兵士正乱成一团,但听了号令,大部分人还是有意识向刚刚进来的谷口涌去。噶地里,两侧的山崖上冒出了无数的火把,随着有人高声喝喊,成百上千的火把被扔了下来,然后就有大批的羽箭射了下来,嗖嗖。。。。。。立时有好多人中箭倒地,惨叫声随之而起。司马指挥弓箭手反击,但是自己这一方需要从下望上射,威力比起上面的敌人差了何止一两倍。

现在在大部队后面碑将一看此情形,忙喊道:“把火把都熄灭了,不能让敌人看清楚谷底的情况!”惶惶乱乱的丹阳士兵急急忙忙的开始熄灭火把,谷底里一下子黑暗了好多。这一手的确高明,落下来的羽箭立刻就少了好多。正当他们暗自庆幸的时候,无数蹦蹦跳跳的火球甩得满山谷都是,火星子从天而降,原来是好多沾满了菜油的藤球被点燃后推下山谷。虽然谷底深幽,少有树木等易燃品,但是散落在谷底的枯枝败叶一经燃烧之后,立刻冒起滚滚的浓烟,呛得人涕泪横流,什么也看不清楚。更有些人直接被烧着了,带着满身火苗,撕心裂肺的惨叫着到处乱窜。没人敢冲出去救他们,救他们人不但也会被惊慌失措的火人沾着火星,更可怕的是只要一靠近这些火团,敌人的冷箭就会直飞过来。

笮融知道谷底有了火光之后,敌人的羽箭就要更加密实了,再也顾不得后面的队伍,在亲兵的护卫下,在自己的队伍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向来时的谷口冲去。冲出去了一里多远的时候,只看到司马正往回冲了过来,看到笮融之后,面部扭曲的大声喊道:“笮都尉,进口也被乱石封死了。”

笮融心里咯噔一下“是啊!刚刚那阵滚木礌石,谷口还能不被堵死。”笮融绝望的看了看谷底的情形,心中不由哀叹道:“难道我笮融就要葬身在此处了么?”忍不住破口大骂:“陈温你个这杀才,老子真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想憋死老子,你他妈做梦去吧!弟兄们打起点精神来,弓箭手给我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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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完美难求

两侧平缓的山坡上没有树木,缓缓延伸到山顶都是皑皑白雪,根本无处藏人,正急急如丧家之犬率部奔逃的笮融,忽然听到山坡之上有人大笑道:“哈哈。。。。。。扬州都尉曹智在此恭候多时了!”

只见蒙蒙的雪花中,“咚咚咚”战鼓雷鸣、树起旆旗无数,与此同时两侧山坡上一阵梆子响,刹那间白皑皑的山坡上凭空冒出无数人影,四下乱箭齐飞,雕翎满天,竟比飞雪还要密急。

“有埋伏!有埋伏!快逃快逃!”骇然之声大起,但为时已晚,前面的丹阳兵瞬间便齐刷刷倒下一片,这也只是开始。

直到此时山坡上兵勇来回奔走发箭,一些隐蔽处已遭到破坏,笮融这才瞧出奥秒。原来两侧山坡上蜿蜒筑起半人多高的一道墙,墙身向上倾斜,上边覆了一层白雪,从下边望上去,由于角度的关系,看起来就是一道平坦延伸到山巅的斜坡。

古人因生活条件困苦,甚至有些人连房舍都没有,由于战争或天灾等原因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但这并不阻碍穷则思变的伟大古人的发明创造,很久以前就发明了一些简易筑墙的办法,在寒风肆虐的冬季他们以杂草枯枝掺以冷水在帐蓬周围冻结成防风墙御寒。

曹智等二日前赶到此地,趁夜掏洞烧水,就地取材筑成这两道山墙也不过费了半夜的功夫。

气急败坏的笮融一听原来是曹智,正要往回转另寻他路的笮融停下了脚步,心中思量:“这黄口小儿能有多大本事,我启能败在他的手中,选这突围再好不过。”笮融稍稍稳住阵脚,立即喝道:“命前队固守前沿,司马带人冲击两侧敌军,务必打开一个缺口。”

曹智目的只是为了阻住进谷的敌军突围,所以只是命士兵扼守要害,并不攻击。这些士兵每人身上至少背了四只箭壶,而笮融的丹阳军现在已舍弃战马,以短兵相接的刀盾手为主,根本无法同这些骁勇善战、以一当十、又据守险要的历阳西营士兵对抗,纷纷中箭倒地。

笮融以都尉的身分命令全军立即不惜一切代价强行占领山坡。司马悻悻然地下令停止攻山,集结剩余部队强行攻打一侧山坡。他铁青着脸命令道:“各队将官听着,集中攻打北面山坡,只许进、不许退,务必要杀开一条血路!”

接着他又侧脸对亲兵队长大喝道:“你率部阵前督战,一人退则斩一人,全队退则斩队长,队长殉职而全队退者,全部格杀勿论!”

令下如山,几位将领也知这是生死悬于一线的时候,当下勒令本队冒着箭雨强行攻上山坡,前方箭矢如雨,两翼山坡上虽在本部弓箭手的火力压制下仍是冷箭不断,许多士兵刚刚冲出不远,就被利箭射穿了革制的盔甲,血染大地。

冲到有效射程内的弓箭手们一通急射,但对方有简易墙壁作掩藏,一时也照成不了多大伤害,后边的刀盾手根本来不及跟上冲锋,扼守山坡的历阳军士就乱箭齐发,重新封锁了上坡要道。

呜!”,弓弦嘈切,利箭离弦发出麻人的一声低吟,百余点寒星直射前方,这时已看不清具体哪个士兵的表现,只看到如同决堤般冲锋的丹阳军整体停滞了一下,前面再次齐刷刷倒下一片。

两侧山坡上的西营士兵倍受鼓舞,站在简易风墙后的曹智,神情却越来越凝重,眼看着左右士兵箭壶内的羽箭越来越少,谷外的信号迟迟未来,在这峡谷两侧他只安排了一千兵士,而且全得以弓箭手出身的兵士为主。没有再多的兵马供曹智调遣,陈温只能给他率本部西营兵马在这鸡笼山伏击敌人。

曹智在得到情报后,就向陈温提出了鸡笼山伏击计划。曹智上次去丹阳时,走的就是鸡笼山,当是他就对许褚说过如何在此种山谷布防伏击的话大有可为。没想到这次真应验了,但曹智兵力不够,整个鸡笼山山谷狭长,并且也不知道周昕的丹阳军会走大路还是小路,这就需要大量兵力协防,一部分兵力扼守大路,一部分埋伏鸡笼山,无论周昕走那条路,只要先堵住他,另一方迂回包抄,胜算肯定在80%以上,所以曹智根据他的作战计划提出抽调一部分东营兵士,参与行动。

计划一提出,陈温还在沉吟,一旁的邓艾忍不住了,极力反对,他的心思很明了,你曹智已经有一营兵马了,还要打另一营兵马的主意,历阳城一共才六千兵马,都给了你,不等与把生杀大全给了你,你想怎样就怎样了。

邓艾这种想法对一个善玩政治阴谋的人来说,是极其正确的,并且,出人意料的这次也得到了陈温的支持。

陈温毕竟是一州刺史,不得不全盘考虑,这是陈温对曹智的回答。当然,陈温也不再是二十岁的热血青年,在这种不得不全盘考虑的托词背后,还是有他隐隐的政治因素。邓艾一下子将整个问题的焦点转换到了骇人听闻的窃位问题上,陈温马上顺水推舟,他能走到这个位子上,经历的风雨自是不少,自然不容有失,相对考虑最多的是主位不失。他虽说赏识曹智,也很看好曹智的这一作战计划,死守历阳只是下下策,否则情报就失去它的作用了,但不等于就敢孤注一掷,再抽调枣袛的三千东营人马,整个历阳就空了。一但曹智伏击失败,陈温拿什么守历阳,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动用压箱底的另外一营兵马。

当然,如邓艾所隐射的窃位之说,曹智真有这心,也是困难重重的,但陈温也不会傻到不提防。

这就照成了曹智目前的困境,率西营将士到达鸡笼山的曹智,只能分出二千人马,有许褚率领守住大路,并且在大路埋设了仅有的四颗石雷。因为祢衡带回的原料有限,石壳的打造也需要时间,战事发生的又仓促,所以只制作完成了四颗石雷。如果周昕从大路走,许褚单靠突然性和两千人马是挡不住周昕的倾巢而出,于是曹智把石雷全给了许褚,埋伏在大路。

曹智自己轻率一千兵士,昼夜兼程,赶到鸡笼山,扼守在峡谷之上。这点兵力不可能把战线拉得很长,曹智只能把兵力集中在鸡笼山峡谷的最后一段。并且要活用这一千人马,当敌军行至谷底时,所有兵士集中在山崖上,推石头的推石头,滚擂木的滚擂木。敌人强攻山坡时,曹智只能收缩兵力,守住两侧山坡。

那三次爆破是曹智的一个临时决定,没有石雷,但火药还有一些。曹智命人现场在山崖上开凿出洞孔,把制作出来剩余的火药全部填压进崖壁上的洞孔,派人在崖顶日夜看守,只要敌军一靠近,就点燃导火线,但可惜的是不知什么原因,只炸响三处,有一处没炸开。并且爆破的时间没有掌握好,都操之过急了点,晚一点爆破进谷的丹阳军就可以更多一点,此战的目的就是要在峡谷内尽量多的消耗敌人,这是曹智感到遗憾的一点。

第八十七章 三叉路

天下没有尽如人意的事,曹智知道那些没接触过炸药和爆破的士兵来说,能爆破成功已是不错,还奢求什么控制时间呢!眼前也只能这样了,还是要守好这处峡口山坡。

山坡的战斗正进入白热化,一方要逃出升天,一方死守不让。就在这时只见从山谷的那头,一道接着一道的烟花不断的腾起,煞是好看。

曹智抬头一看,眼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是许褚得手的信号,他成功了。

笮融可没什么心思欣赏烟花,他不停吼叫着让兵士们冲,进入峡谷的丹阳军有二千多人,经过刚刚谷内和山坡的消耗,已剩下千百人。笮融这支军队倒算强悍,连番惨败之下,本应对士兵们已经造成了一种严重的心理威慑。但他们毅然被一股求生的极大力量推动着,没有人擂动战鼓,只要有人发令冲锋,所以的兵士就像发了疯的向前冲去,没有人可以停下脚步,人群略一停滞,便在后方人流的推动下义无反顾地向前冲去,一波波前仆后继,如同海浪一般迅速吞没前浪,向前拍击着。

堵在谷口的历阳兵士就象巨浪中屹立的一块礁石,西营士兵射出的一波波历箭,在箭雨跟不上是,曹智号令,简易挡风墙后士兵突然左右散开,简易墙壁后滚出一排檑木,轰隆隆地滚下山坡,撂倒了一片冲在最前面的丹阳军。这是他们的又一杀手锏,檑木滚完就滚石头,山上最多的就是石头,造成了丹阳军重大伤亡。有时防线也会被敌军冲破,这时他们就靠自己手中的利器与敌人展开近身肉搏,只见这些英勇的战士拔出腰刀,手举利器,大喝着凶悍的以利刃切割着人体,挡住了敌人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冲击的巨浪掀起了浪花,但这浪花却是鲜红的。

自上而下的历阳士兵看到烟火后气势如虹,他们知道,烟火信号代表着援军到了,只要堵住这里,胜利就是他们的。

但他们错了,周昕身处后军,当峡谷发生爆炸时,他就发现了不对,要说是天火,没打雷哪来的天火,他比笮融理智得多,急令未进谷的三千人马后撤半里,以观其变。

当谷中响起巨石轰隆隆滚落声和无比凄惨的惨叫声时,周昕知道中伏了。周昕思量也没思量,令部队后撤,先回转丹阳再说。

周昕命令已下达,即遭到了部分军官的反对,这其中不乏笮融的亲信。他们认为被困入谷中的兵士,并不一定是死局,只要及时清理谷口积石,还是有希望救出他们的。

周昕对这种说法置之不理,一通训斥。平时惺惺作态的周昕此时那种温文尔雅的之感荡然无存,面红耳赤的要求所有军士执行他的命令,胆敢抗命者格杀勿论。但依然有笮融亲信还想据理力争,被笮融无情的斩杀了两名军士,才压制住。周昕急于撤退不光是临阵胆怯,他更有个简单的理由,不能因为里面二千人的死活,就把剩余三千将士置于危险之中,谁敢保证对方没有厉害的后招。剩余的这三千军士是周昕最后的本钱,他不能输光老本。

周昕急吼吼的样子同样招致本部人员的反感和厌恶,当兵的大部分没有文化,但却充斥着血性,他们讲求或尊重的是义薄云天,现在周昕不顾谷内弟兄的死活,自顾自的逃跑,表面上不得不执行着命令,内心却是无比抵触的,所以行动迟缓。

部队重新集结到部队上路足足耗费了半个时辰,身后的战鼓声,喊杀声渐渐远去了,周昕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一些丹阳士兵踏上回程路时,依然一步三回头的遥望着沸腾的山谷,哪里有他们生死与共的战友,甚至于有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但他们不能回去和他们一起厮杀,更别说解救他们,这让他们无比懊恼,看向周昕的眼神自然带着些许怨恨。

周昕都看在眼里,他的城府告诫他现在正值人心浮动,不是惩治他们的时候,回去后自有办法收拾他们,周昕在冷笑中暗自定计。

眼看就要到达当初的三叉路口了,周昕看到了曙光。突然一条路口方向铁骑隆隆,似有大批敌人由左方冲来,速度极快。

周昕剧震道:“这是没有可能的。”

周昕在电光火石间,已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机动性最强的历阳铁骑埋伏在这。

周昕不再犹豫,下令全军退往右方密林,全力阻敌。

部队尚未退至密林,阵势也未布好,杀声突起,一队近千人的步兵由密林中冲出,以火箭射来,箭如飞蝗般向他们射去。排列在最前的丹阳骑兵一排一排的倒下,但尚未换上另一批箭矢时,敌人骑兵已杀入阵中,瞬那间前后尽是敌人。

周昕一声发喊,拔出腰刀,急忙寻求逃生之路,冲杀了出去。

一时间长达十余里的官道,尽是喊杀之声。

形势惨烈之极,本是黑沉沉的天空全被火炬光照得血红一片。周昕的三千人马生生的被许诸的骑兵冲成两截。

一些将领领着自己的亲兵,死命挡着许诸骑兵一波又一波的进击。

后方林木就在这时劈啪作响,火头窜起,着起火来,这也意味着劫断了他们唯一的退路。这时谁都知到大势已去,不用他发令,大半人住两旁四散逃去,来不及逃跑的就地投降。

周昕心中暗叹,不知是谁如此算无遗策,早在林中设下重重围堵,务要一举把自己歼灭。周昕知道难以幸免,但他不死心,周昕的亲兵刚冲散了一股敌人后,身旁惨叫传来,他骇然望去,见到一名亲卫翻身堕马,给一支长矛戳穿了盔甲,从背心入透胸出,可见敌人掷矛者的力道如何狂猛。

周昕环目一扫,只见身旁的亲卫,已减至不足百人,而四周林木则全是火焰的光芒,具体也不知有多少敌人杀至,现在既给敌人蹑上了,去势更难幸免,正要叫人突出重围,一名敌将率着大队人马由后赶至,人喝道:“周昕哪里走!”

此人正是许诸,他瞅准了周昕所在,率队冲杀过来。突然,一队乱窜的丹阳兵士正好斜窜出来,挡了许诸去路。许诸热血沸腾,涌起满胸杀机,朝着左方冲来的几十名丹阳骑兵奋力杀去。许诸策骑疾冲入敌阵中,挥刀朝敌将猛劈。他的目标是对方持火炬照耀走在前头的敌人,长柄道刀斜劈在对方肩上,那人立时鲜血飞溅,倒下马去。双方人马登时厮杀在一起,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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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兵行险招

周昕顿觉机不可失,带着百名亲卫策马狂窜。才奔出七、八丈,数十名历阳士兵左右穿出,举着明晃晃的长矛,厉喝连声,往他们的坐骑狂刺。左右亲卫纷纷倒地,成了历阳兵士屠杀的目标。

周昕猛一咬牙,抽过马头,反朝杀声最激烈处奔去,不片刻冲过一处未烧着的树林,到了林外旷野处。他这选择是明智的,越危险的地方往往越安全。

疏落的林木间,一队数百人的丹阳兵,正在前方被以两倍的敌人围攻下,舍命死战。

周昕率亲卫一鼓作气,突破了敌人的围困,朝着一处山丘奔去。

只见无数历阳兵蜂拥山丘顶杀奔下来,人人持着远距离格斗的兵器,正是周昕他们这种骑兵的致命克星。

周昕心知敌人正是蓄意迫己方往回奔逃,但往回只有死路一条。忽然间,周昕抬头一望,事实清楚的告知他只要能冲上山顶,便有逃进群山中脱身的生机。

此时周昕环顾左右,身边只剩下了五十多人,周昕一扫萎靡之气,立即狂喝道:“要逃命的就随我来!”

顷刻间,剩下的五十多人也都明白了怎么一回事,随着周昕的一身狂喊,精神突地一振,握紧着手中的兵刃,夹马冲前,杀入敌阵。一声声惊涛骇浪的狂叫,一片片血雨纷飞,他们只有一个念头,杀出重围。

历阳军士同样彪悍,数百名历阳兵如狼似虎的向着他们狂攻不舍。一会儿功夫,小山坡上伏满死尸,令人不忍卒睹。

周昕身边只剩下了十多人,不过已成功登上了丘顶。周昕手拿断成半截的战刀,身上有了两道伤口,正殷殷往外冒血。但敌军依然不放过他们,死命的紧追左右。

突然左前方一人徒步持矛,直刺其颈项而来,周昕绝望的闭起眼睛,无力的举起半截战刀搁挡一下。周昕刚举起战刀,只觉一股巨力从战刀上传来,“当”的一声金属撞击声传来。周昕一阵欣喜,以为挡住了刺来的长矛。这种欣喜只维持了一秒钟,蓦地肩胛处传来锥心剧痛,还是给那长矛刺中了。周昕的那一下搁挡只使矛头略偏了一点方向。

周昕痛得伏倒马背时,心叫完了,天要亡我。在这刹那间,他想起了远在丹阳的悍妻爱婢,也想起了自己所做的许许多多伤天害理的事,那些人的阴魂好像就在他眼前,召唤着他,四周尽是茫茫的黑暗。

周昕死命搂着马颈,呼啸耳旁的风声渐停,意识逐渐模糊,终于失去了知觉。

周昕没有料错,这就是敌方的后招。曹智定计无论周昕走大路还是小路,他们的突然性肯定是对方始料未及的,就要抓住这一点,给于迎头痛击。敌方仓促之中必定会有后撤观望,弄清敌方人数、部署等动作,甚至是逃跑,这就给另一路埋伏的兵马有了缓冲的时间。但这缓冲不是让另一路兵马驰援守军,两地的路程是有点距离的,这点时间是远远不够的。曹智干脆大胆的放弃驰援,他给许诸的死命令,不管那头自战斗打响,堵截部队死命堵住对方,无战事的一头绕道敌军后方,两头夹击。当然这是非常大胆的,同时也可能照成堵截部队的重大伤亡,但却有机会一举歼灭敌方。

却不成想周昕得知笮融被困后,立即撤兵,这倒给许诸节约了很多脚力和时间,坐等三岔路口从容布防。

血与灵的交融同样在峡谷的山坡上上演,敌我双方的喊杀声响彻山谷。笮融部署的反冲击为最后一波利箭所阻,一具具尸体扑倒在狭窄的谷口山坡上,丹阳军一面要同谷口山坡上的历阳军抢夺唯一的出路,还要应付头顶不断攒射的利箭,伤亡巨大。

在最后一轮箭雨的覆盖性射击掩护下,大批历阳军从两边山坡的掩体中扑出,集中到北坡截住了丹阳军退路,谷口狭窄,只消数十人劲弓在手,箭雨不断,纵是千军万马也休想冲得出去。

现在箭射完了,大家靠本事了。对曹智的部属来说,现在有明显优势,不光是人数上的优势,还有心理上的。他们不但伏击成功,歼灭了大量敌人,后援也快到了,现在只要守住这就行了。当然,只有曹智知道援军什么时候来还是个未知数。

曹智这边的一千兵士属轻装步兵,持弓、弩等武器,专事远距离杀敌之责。不具备近身搏杀能力,但曹智入主西营后,彻底打破了兵种划分。曹智规定无论原属那个兵种,现在都要接受全面训练。以前是重装步兵的,现在要接受骑马、射箭训练,以前是弓箭手、轻装步兵的,现在要接受近身搏杀训练。曹智也知道细分兵种的好处,但西营只有三千人,还要划分兵种,他浪费不起这份人力。他只能整合所有兵种,让他们身兼数长。

没想到整合训练才一个多月,今天就派上用场了。曹智这些历阳兵,扔了手中的弓,扯下空箭壶,拿出随身的戈、矛、戟、刀等长兵器冲入敌阵,展开了近身搏杀。

笮融眼见山坡敌军凭借险要地势一夫当关,难以尽快攻破,急令部曲猛冲。

笮融凝神向上看时,火光里一人英气勃勃,倒提着一口怪异弯刀,心想才人应就是曹智吧?他立刻瞪红的眼睛,一指坡上人堆里的曹智扯着破锣似的嗓子喝道:“来呀,看准那厮,别让他跑了,谁把要拿下那厮,本都赏千金!”

话音未落,就听得坡上曹智也在下面不甘示弱的喊道:“本都有令:不管谁杀了坡下那满脸横肉的家伙,都一律赏万金!”

站在曹智身边的,都是些从谯县带出来的亲卫,听到曹智下了如此的重赏,都兴奋的嗷嗷直叫。曹智说完站在队伍之中等着笮融回应,半响也不见对方回应,嘴皮子耍在兴头上的曹智那里等得及,先扯着嗓子喊道:“弟兄们都听好了,笮融只要死的,不要活的!”

曹智的西营军士一听曹智的回应哈哈大笑起来,这两位主将到有意思,这正打得火热,还未分出胜负,他们俩倒先耍起嘴皮子来了。

笮融听了,勃然大怒,他那破锣似的声音再次响起,只见笮融回头对手下喊道:“兄弟们,再不冲就见不到老婆孩子了,给我冲啊!”这个家伙的确会煽动军心,丹阳兵士听到了之后,都像疯了是的,死命的向山坡上冲来。

同时司马、碑将指挥军士也向上猛冲,曹智立即指挥率领着四百多名西营官兵迎了上来敌军奋力抵抗,。谷口狭隘,只需两百人便足以封得严严实实,两军顿时挤作一团,在谷口展开近身搏抖。

Ps:熬夜赶制,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第八十九章 洗礼

曹智注意到丹阳军的反击混乱不堪,根本无法发挥什么有威胁的进攻。[P-a-o-s-h-u-8.c-o-M}他们的军官不可谓不勇,身先士卒悍不畏死,但是他们却只知道卖弄个人勇武,根本不会有效地组织士兵们作战。

不客气地说,如果让他们在平原上在将领的指挥下按部就班地结阵、布阵还能似模似样,一旦发生这样的混战,上级军官不能有效地贯彻命令,那些连字都认不全的低级军官们就知道要么身先士卒、要么挥刀督战,根本不会利用好刀盾手和弓箭手的合理搭配。

曹智毫不客气,抓住敌人的弱点,保持队形与距离,不与敌人混战,利用他们长兵刃的优势,狠狠打击敌人。

血腥的味道在冰冷的空气中蔓延,大雪仍在飞扬,凶悍的利刃切割着人体,冲击的巨浪掀起了浪花,但这浪花却是鲜红的。片刻功夫,山坡上已留下了上百具双方军士的尸体。前方能够交战的士卒不过百余人,后边人头攒头,一些丹阳士兵一未注意脚下,就被人推搡着失足摔落了山坡。双方战斗之激烈,只要一有死伤者,立即便有生力军源源不断地扑充上去,两军胶着的地方开始渐渐被死尸和鲜血堆砌出一条分界线。

近在咫尺的血腥让初次见到这种阵仗的许多西营官兵脸色苍白如雪,还是曹智带来的亲卫,经过了谯县曹府一战的洗礼,心理上具备了一定的承受能力,身先士卒的冲杀在前,拖拉着胆怯的士兵一起冲杀。

战场上从来就没有仁慈存身的地方,战场也是个洗礼男人的地方,没有人天生就是会打仗,只有经过血腥的锤炼,才会掌握生存的手段。

这是一场真正的大混战,每个人手中都握紧了兵器,寻找的只是一双仇视的眼睛,然后大吼一声猛扑上去。

前后左右都是刀枪剑戟,不时还有冷箭横飞,这时候人命是绝对平等的,一个统率千军的将领也可能被一个最卑微的小兵一刀捅死。什么武功技艺都用不上了,根本连闪躲腾挪的空间都没有,就是砍砍砍、刺刺、杀杀杀!山坡上象沸腾了的水,沸腾了的血红色的水,而唯一的渲泄口就在敌人的躯体。

曹智的部下都可以称为“悍将”,但是“洪水”似的丹阳兵急于逃脱的力量太庞大了,他们的生命也在被对方收割着,产生漏网之鱼只是时间问题。

曹智果断下令,后撤一半兵士,拉开距离至坡顶组成第二道防线。第一道防线在战斗中,故意放开次缺口,放出一部分敌军,让第二道防线阻截,那里地势更险恶,绝对的易守难攻。这样就有效缓解第一道防线士兵的压力,降低伤亡。

冲出第一道防线的丹阳士兵,欣喜若狂的以为冲出了敌人的包围,得以逃出生天,但当冲之坡顶,发现第二道敌军防线时,他们气馁了,冲上几个,被守军用槊、矛、戟轻轻一撮,就滚落了山坡。

曹智亲率一队兵士,扼守第一道防线,只见其波斯弯刀挥出,惨叫起处,右边敌人尸横就地。

曹智身先士卒,杀的兴起,感觉波斯弯刀正和他的血肉合成了一体。曹智积极寻找敌将笮融的所在,打算与之来番将对将的正面搏杀,可惜的是,笮融老躲着他,曹智找了他好几次都没找着他。

曹智只能专心于眼前那些小卒,一通拼杀。突然,左侧防线被丹阳兵一轮猛冲,给突破了防线,逃出几十个人来。这些人故意都灭了火把,还尽往阴暗处奔跑。

曹智正好砍翻近前一名丹阳兵士,正疑惑正面丹阳兵士的进攻为何没刚才猛烈了?还稍稍有退却之意。左侧有丹阳兵突破防线,曹智倒未如何上心,反正还有第二防线。借着身旁亲卫手中火把,曹智随意拿眼一扫,已经回过头的曹智“嗯”了声,再次回过头,凝神细看那群窜逃的丹阳士兵,里有个普通士兵怎么有几分熟悉。

“等等。。。。。。”曹智一种条件反射的叫声出口。

身旁的亲卫疑惑不解的看着曹智,问:“都尉,何事等等?”

曹智没空回答亲卫,急回转脑袋细看坡下的敌军,果然证实了他的猜测,坡下敌军中不见了笮融的身影。

曹智急忙回身对着坡顶第二道防线的军士大喊:“小心,那群人里有笮融,抓住他。。。。。。”

第一防线的西营士兵听了曹智的喊,都有点思想不集中,都随着曹智的目光向山坡上望去。突然,坡下的丹阳在这时展开了最猛烈的一轮进攻。几百人发疯似的猛冲西营军士组成的第一防线,杀声震天中,还真有被他们冲破的可能。

不知是谁,速度极快的绕过几个西营士兵,窜至曹智身后,挥刀就砍。刚喊完话的曹智急忙回身要冲上山坡,正好听闻身后丹阳兵杀声大作,顿了顿身形的曹智就耽搁了这么几秒,在犹豫回身好还是追击好,突觉背后劲风袭来。

曹智看也不看,拖刀后劈,那偷袭之人也未料到曹智尽不回身,直接拖刀后劈,那人刀未砍至,却把脸直愣愣的迎上了曹智后劈的刀锋。

“扑。”

“啊。”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那名偷袭者从右颈至右脸被曹智的波斯弯刀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发出“啊”的一声惨叫,捂着脸踉跄后退。

同时,他的长刀也砍中曹智后背,“扑”的一声,划破了曹智的铠甲和夹袄里襟,在后背上划出道三寸长的口子。曹智只觉后背一凉,倒是没马上感到痛楚。

曹智反应极快,拖刀后劈,响起惨叫,曹智也已转过身子,朝那偷袭之人一看,原来是笮融碑将。

曹智轻哼一声,怒道:“你倒是忠心,护你主子突围。”

曹智一边轻声嘀咕着,手里也未闲着,一挺波斯弯刀,冲着那受伤碑将挥刀就砍。那碑将也顾不上流血的伤口,举刀一挡。对付曹智这种受过现代格斗技巧的人,只是用一种兵器如何能阻挡住曹智诡异的攻击。

曹智趁那碑将搁挡住波斯弯刀之际,用力向前欺进两步,一拔腰间斜插的秦皇剑,快捷的捅进了那碑将的小腹。秦皇剑从那碑将的前腹,后腹捅出,对秦皇剑这种千古神刃,捅人就像捅块豆腐一样轻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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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大战尾声

那碑将一脸不可思议的低头看着身体的兵刃,感觉阵阵凉意涌遍全身,踉跄着急步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握体外的剑刃,感觉他体内冰凉的秦皇剑正在慢慢抽逝他的灵魂,失神的眼珠直视着远方。[泡`书`吧`超`速`首`发]

曹智那有空理会他,又把另一个由后侧攻来的敌人砍死,无情的拔出秦皇剑,那碑将失去支撑,轰然倒地。这时曹智几名亲卫也拚死冲杀过来,把他掩护着中央。第一道防线士兵见曹智如此英勇,也跟着士气大振,一鼓作气把敌军冲杀了下去。

曹智无奈的朝第二道防线望了一眼,刚才在他向第二道防线士兵高叫时,已经晚了一步。笮融率领的突围部队已欺进第二道防线,第二道防线的士兵本来倒是严阵以待等待着这群丹阳兵的冲击。

也许是天意,这时突然被曹智一叫,敌军主将笮融在这伙人里面,照成了第二道防线士兵一阵骚动,都在找那个是笮融,砍了他可事关千金赏金,那个不动心。

可这笮融何等狡猾,早就换上了普通兵士的衣服,防守士兵又不认识笮融,就算刚才在战斗中瞥到过一两眼,黑咕隆咚的情况下也看不真切。

结果第二道防线一下子阵型散乱了一下,兵士都想找着笮融,等到敌人冲上来时,拿着长矛、钢槊的西营士兵不知该戳那个。笮融趁乱率部冲开一个缺口,逃出重围。

这些事说来话长,其实发生的很快,几乎与曹智受袭同时发生,曹智眼看着笮融突围逃跑,心中懊恼不已,虽说醒悟过来的防线士兵,分出一部人马在后追击,砍杀了几个漏网的丹阳士兵,但曹智确信笮融不在里面,因为曹智看到笮融的背影时,他已在防线的边缘。守军被曹智一叫,一阵散乱时,他第一个闪出了防线,比兔子还要快的逃了出去。

天下没有后悔药吃,曹智把满腔愤怒发泄在剩下的敌军身上。曹智寒栗的眼神一扫集结在坡下的丹阳士兵,传下将令,不在死守防线了,两道防线兵士收缩,每排百人列队,跟着他往下冲。

防线下已群龙无首的丹阳士兵,看着坡上敌军首领一马当先,背后伤口亦然淌着血,眼中尽射令人胆寒的目光,率着一排排整齐的军士,向他们开来。开始是一步步慢慢地走着,每一步吭吭作响,每一步都像踏在了他们的心坎上,让他们内心的恐慌加剧了一分。行至十来步后,慢慢加速冲来的西营士兵已彻底撕碎了丹阳士兵的心里防线。

接下来的战斗成一边倒的形式,在第一轮冲击下,砍杀了几名丹阳士兵后,剩余的丹阳兵士也无心恋战,纷纷投降。

曹智虽说跑了笮融,心中愤怒,但也不是那种残忍嗜血之徒,见他们投降也就停止了杀戮,屠杀俘虏的事他是做不出来。

天蒙蒙亮时,峡谷的战斗已全部结束。俘虏被收缴兵刃,脱掉铠甲后,集中在峡谷外。峡谷内战后清理工作正有条不紊进行着,除了尸体外,完好的兵刃和铠甲都是有用的东西,不能浪费了,一一被清理出来,归拢在一起。战马几乎消失殆尽,无一缴获,在峡谷的战斗中战马受惊乱穿,导致不是被乱石砸死,就是在后来的箭雨中中箭倒地,再也爬不起来,慢慢死去。做完这些,无事的西营士兵集合在谷外原地休息,吃些干粮。

虽说辛苦了一夜,但这些士兵脸上都挂满了胜利的喜悦,三五人一堆,聊着战斗的细枝末节,时不时调侃着战斗中一些新兵的胆怯行为。

东方已露出一丝霞光,这意味着全新一天的开始。曹智独自坐在坡顶,呼吸着晓晨冰冷的空气,伤口已做过处理,但仍会有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袭来。

曹智习惯于在战斗后总结得失,曹智的峡谷守军在此役中共损失二百多人,歼灭敌军一千六百多人,其中包括一名司马,一名碑将,俘虏敌军四百多人。此等战果还能令曹智满意,但走掉了敌军将领笮融,让曹智久久不能释怀。

曹智回望峡谷尽头,思量着许褚那边不知战果如何,据曹安回报,许褚那边的战斗比他们结束的早些,也获得了完胜,但那边战斗进行的比较混乱,战场拉的颇大,清理工作破费些时间。

曹智当时让曹安回令,让许褚抽调一部分骑兵来增援这里的山谷守军,绕过整条山谷,就是骑兵亦需要些时间,没想到增援的骑兵还未到,这里战斗因笮融的成功突围和曹智的主动出击等意外变化提前结束了。

曹智仰望残星,吐出一口白气,思绪云游之际,谷外一阵铁蹄作响,一队尽八百人的铁骑驶近谷口下方。曹智定眼一看旗帜和军服,应是他的部队。谷下立时有军士迎了上去,双方虽说黏熟,但摄于军规,两位军官毅然验过腰牌,道明来意后两军人马才混合在一起,说笑起来。

有几个嗓门粗的,把话说的彻天响。

“你们怎么才来增援啊?我们自己就打完了。”

“咱们那头可没闲着,我们干掉的可是主力。”

“主你娘,我们这里人少过,哎!你们那捡了不少好处吧!听说丹阳兵富着呢。。。。。。”

曹智听着这群兵油子打趣的闲扯,眼光飘到了一名正往坡上跑的兵士,待到进了才看清面目,是曹安。

战初分配时,曹智就命曹安带领三名侦缉队成员,负责传令、探马、通报军情,辗转于战场各处。

这小子在这次战役中,可说功不可没。在战斗之初,就是这小子意外发现了潜入历阳的敌军斥候。

说来也巧,在谯县时,曹智就念曹安年龄偏小,身子又单薄,就把他编入了曹智亲自训练,外加直接领导的侦缉队,让他多学点本事,锻炼锻炼身体。

侦缉队的主要职责和斥候差不多;负责深入敌后从事侦查、颠覆、破坏和暗杀等行动,训练内容跟古代斥候有着千差万别。曹智根据现代刑事警察工作内容拟定出的训练课题,比如说如何伪装身分,但不能露出马脚,要装的似模似样的装扮成各种商贩、行旅,深入敌后刺探军情,颠覆敌方重要事件或策反敌方重要人员等项目。曹智甚至还教授了他们一些潜入敌方内部的手段和技巧,曹智本来想学“无间道”做长期打算。但周昕已率先发难,照成曹智这一宏伟计划还未来得及实施。再有就是曹智以他对现代特种部队的了解,又参入一些特种兵训练课题,比如暗杀、破坏敌军重要设施等。设想把这帮人训练成三国007,当然只是“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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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战云始末

曹安也算歪打正着,曹智入主西营后,因为需要大量额外伙食,曹智就安排曹安负责此事。(P~a~o~S~h~u~8.c~o~M}

曹安表面上应承着这份职务,内心可是对这份差事满腹唠骚,成天的要他去街市与那些商贩讨价还价,买些猪、羊肉的吃食,那是老娘们该做的事,他现在可是堂堂西营侦缉队的一员,可不能老干这事。

曹安自认为跟曹智出生入死了几回,又参加了侦缉队,长了些本事,就认为自己比那些职业军人更甚一筹了,让他干这采办吃食的差事委屈了他。

说起来真是凑巧,或许是合该这些个斥侯到霉。派到历阳的斥候头目打探到曹安等人经常去固定的一些街市采办吃食的,就来了主意,派人假扮贩卖猪肉的摊贩,故意接近曹安,借机想办法探取情报,甚至于想借机混入军营。

这日,曹智派曹安去街市购买军中每日所需的额外菜食。曹安去的是固定的街市,虽说这日多了好多生面孔,但曹安倒也并未在意。但略一接触,以曹安的半专业刑侦眼光,就觉察出了问题。这几家新来的肉贩,价格是比一般肉贩便宜,但在闲扯中,这些肉贩总是旁敲侧击军营的情况,还积极要求每日免费送货去军营。

若是一般人自是不疑有他,但我们曹安是谁,那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自是生了疑心,暗自注意起这伙人的言行举止,还真让他看出点端倪。

军人出身的人,言行举止中自然而然会有些难以割舍的军人习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但他自己并不会感觉到不妥。

曹安看出这些人的端倪后,也未立即抓捕,而是多留了个心眼,派人盯着他们。

第二日就得到了结果,这帮肯定有问题。曹安昨日一走,他们跟着也走了,七拐八拐的入了城东的一处房舍,就再也没出来。

这就更加证实了曹安的怀疑,历阳城东算是高档住宅区,一群卖肉的商贩怎么可能住在哪?

隔日,曹安主动与这伙人中的一个摊贩约好送肉到西营。那人一踏进西营,曹安二话不说,把人给拿了。

这小子为了立功,这事从头到尾也没跟曹智说,准备一鸣惊人。这段时间曹智而正好忙于火药的研制和开发,也未加注意曹安这些事端。

那些个侦缉队成员,因知道曹安是曹智的常随,关系不一般。平时,曹安在侦缉队和他们混的也黏熟,关系都不错,所以就略带奉承之意的积极配合曹安的行动。

这位被抓的斥候一开始还号称不怕死的英雄好汉,但一旦落入这些受过职业逼供培训的侦缉队手中,稍使手段,略加威胁,没用多少时间变成了狗熊,跪地求饶起来,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

事情也交待的比较详细,连在军营外接应得人长何模样,姓什么叫什么都交待的很清楚。曹安命人悄悄把人抓了,分开再次审讯一番,确定了前一人没撒谎,就带着几名侦缉队成员直奔斥候在历阳的几处窝藏点去。

去了才知道,潜入历阳的丹阳斥候比曹安想象中的多得多,而且狡兔三窟的窝点及其分散。曹安不敢私自行动,派人钉牢这些据点,自己飞马向曹智求援,也就有除夕夜历阳街头飞马狂奔的一幕。

曹智在街上与曹安相遇后,年夜饭也未回家吃,立马召集了军营留守的一队兵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捕了各窝点的斥候,并连夜展开审讯。

除夕夜,历阳州府议事厅灯火通明,人头传动。所有扬州握有大权的各级官员,都汇集在此分坐成两排,正神情紧张的倾听着主座旁扬州都尉在说些什么,人人脸色都随着曹智的话语阴晴不定着。

这么多人汇聚在一起,可不是在吃年夜饭,而是陈温突然召集紧急会议。

邓艾、枣袛、周仓都在其中,神色也同样的不安之极!但当堂见过被曹智抓来的斥候后,又不得不接受周昕即将出兵历阳的事实。这是他们早在意料中的事,也是有所准备的,但却想不到在这一刻发生,来的这么突然,心理上多少有些难以适应,外加些许惊慌。

要说陈温在丹阳也有斥候,也得知过丹阳出现调兵的情况。但未引起足够重视,只以为是正常调防。以往每年年末丹阳守军都会进行一次调防,把原有驻守丹阳的守军调往秣陵,秣陵守军回调丹阳,这是一种统治阶级惯用的权利制衡手段。没想到周昕却利用了这一调防时段,集中兵力对历阳发难。

除夕夜大雪漫天,老百姓都沉静欢乐祥和的气氛中。没多久,等州府议事厅内的大小官员走出来之后,整个历阳彻底沸腾了起来。

大雪漫天乱飞,稍城郊的兵营则是一波波的兵士纷纷攘攘着忙里忙外。再过一段时间后,一队队已经回家休假的士兵接到命令,仓促回营报到,组成了两路军团从西营内连夜出发,向着鸡笼山方向分头奔去。

而第二日,全历阳老百姓在大年初一开门第一件事都知道了历阳要有战事,历阳四门的城门都半封了,只进不出。这是曹智特意嘱咐陈温的,防止有漏网的斥候,而已被抓的斥候在侦缉队的高压洗脑及利诱保证其人身安全之下,回复丹阳,历阳方面平安无事。

随后历阳老百姓在地保的锣声中也知晓了州府发出的征调令,要征调各家各府的青壮力前去待命,充当民夫,协助守城,违令者斩。

这样的一幕,同样在历阳城内外上演着,并且一夜之间的信使更是来回穿梭个不停,似乎一夜之间,整个扬州都变得杀气腾腾起来。

曹智看到曹安才回想起前几日的这些纷乱往事,愣神的这会儿功夫,曹安也爬上了坡顶,见了曹智,憨厚的一笑,满心欢喜的叫道:“二公子。”

“嗯!”看着鼻子上还挂着一长一短两条鼻涕的曹安,曹智笑了。真难为他了,在现代曹安这年纪应该还在念书,可在古代的曹安都已上战场了。

曹智边招呼曹安坐下,边说道:“臭小子,这次立了大功了,回去我给你请赏,许褚那边怎么样?”

曹安一边咝溜有声的吸着鼻涕,一边再拿袖子直接抹着剩余的鼻涕,听说曹智要为他请赏,一脸喜色,笑嘻嘻地说道:“许大哥那边大获全胜,正在打扫战场,他让我问二公子,接下来是向你这边集结,还是直接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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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意外收获

曹智低了低头,拉了拉快掉下的衣服,悠悠说道:“回城,城里集结。

曹安这时看见曹智衣物滑落,才注意到曹智后背缠着白布,立时担忧道:“哎哟!二公子,挂彩了。”

曹智眯眼一笑,拉好衣物,满不在乎的说道:“没事,小伤,你赶紧传令去吧!”

这一年多的军旅生涯,让曹安早已磨灭掉了一些婆婆妈妈的处事风格。曹智说没事,他也就多看了曹智一眼,就麻溜的下坡传令去了。

曹智在坡顶再坐了会儿,看坡下也基本收拾停当,也下坡传令回城了。

曹智一行,铁骑隆隆,出了鸡笼,踏上官道,行至半路,只见前面迎来一队兵士。

曹智定眼一看,引军旗上绣着个大大的“周”字,迎风飘扬。曹智知道那是周仓来迎接他们,估计州府那边也已得到战果消息。

果不其然,两军一接近,周仓马上拍马而出,向曹智拱手道:“恭喜曹都尉,旗开得胜,使君已在州府备宴,为都尉庆功。”

曹智也向周仓一拱手,回了一礼,讪讪说道:“那里,都是弟兄们的功劳,应该为他们庆功。”周遭的西营兵士听了曹智的话,心里都暖烘烘的,不管怎样,最起码人家都尉把咱这些烂兵当回事,心里头都惦记咱们。

周仓听了曹智的话,眼中多少有些愕然,但依然迎奉着说道:“是,是,早有耳闻曹都尉体恤属下。”

曹智一甩马鞭,正色道:“那里,为官的理应如此,没有士兵的拼命,那来战役的胜利,周兄你说是不是?”

周仓连声应着“是。。。。。。”,这道理谁不知道,但任何时代都有一条千古不变的定律功劳归领导,不可能让这些大头兵上了台面。

曹智也知道这个道理,这么说只是想为他的属下多争取一点利益。接着又话风一转,微笑着对周仓开玩笑道:“周兄带着这五百铁骑,是来增援曹某的吧?”说完朝周仓眨了眨眼睛。

周仓也知道曹智在跟他开玩笑,但依然慌忙说道:“兄弟开玩笑了,我,哎。。。。。。”说着周仓一时语塞,把陈温交待他的场面话全忘了,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略显无奈的周仓叹了口气,拍了把马鞍,尴尬道:“兄弟我也是空有一身武艺,不是将令在身,兄弟真恨不得跟兄弟驰骋沙场,这使君就是。。。。。。”

曹智拉近与周仓的马身,拍着他的肩膀打断了周仓的话语,宽慰着道:“兄弟你我一州为官,以后还怕没机会吗?为官自有为官的难处,身在官场哪能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哥哥刚刚是玩笑话,兄弟别往心里去,金戈铁马来日方长。”

以曹智对周仓的了解,知道周仓是个热血汉子,也是一员猛将,说话不喜拐弯抹角,所以才会跟他开个玩笑。但一看他当真了,赶紧劝慰一番。

周仓不是因为官职在身,以他的性子,怎肯继人之后,干等着坐享其成。

曹智这么和周仓一开玩笑,刚刚拘谨的气氛一扫而空,两人明显热络了起来。称兄道弟起来,周仓极感兴趣的询问着战斗过程,曹智兴致盎然述说着。

两队人马合成一队,浩浩荡荡的向历阳城进发。因为两位主将谈的极为热切,未打马快行,走出五里路,尽耗费了一个时辰,后面跟着的兵士也不敢催,就这么慢悠悠的走着。

正当两位主将谈的起劲之时,突然,从后急冲来一匹快马,策马狂奔之际,还一路扬鞭高喊:“报。。。。。。”

曹智闻声回首一望,是曹安策马狂奔而来。这不是刚从曹智这走没多久,不知何事策马来报。

曹智、周仓对望一眼,同时勒马驻足。待曹安冲至近前,看曹安一脸兴奋之色,曹智倒是放下了心,心道:“应该不会是坏事。”

曹安策马冲过曹智等的马头,漂亮的一勒马缰,刹住马身,单腿绕过马头,从马身一侧跳下马来,嚓,单腿下跪,向着曹智行了个漂亮的肃拜礼,口中朗声道:“恭喜二公。。。。。。哦,不,恭喜都尉,大路伏军刚刚清理完战场,在俘获人员中竟发现了丹阳太守周昕。”

“喔!”

曹智、周仓几乎同时惊叫出口。曹智一闪惊喜之色后,脸色就恢复了正常。

周仓已是喜色溢于言表,急忙追问曹安:“身份确定了吗?”

曹安一点头,转首对周仓认真道:“确定了,随从的指认和随身的官印都确认了是周昕。”

周仓一拍马鞍,连声道:“好,太好了。”转首又对曹智拱手道:“又要恭喜大哥了,这可是大大的意外之喜啊!兄弟马上先行一步,回州府报这一天大的讯。”

曹智微微一笑,朝周仓轻轻一摆手,淡淡说道:“好,兄弟先行吧,我随后就到。”

周仓哈哈一笑,“驾”驾!”他抬腿一磕马腹,在一串豪爽的笑声中欢快的打马率部而去,掀起一阵雪土。

曹智待周仓一走,扭头问曹安:“死的还是活的?”

刚刚爬起身,神情放松下来的曹安,先呆了呆,马上醒悟过来,笑嘻嘻地回道:“活的,许大哥正率部快马带来。”

曹智嗯了声,沉吟半响,传令道:“大队先行回城,我在这等会儿许褚。”

西营大队人马在接令后,自是去了,留下百十名亲兵护卫在曹智左右,静立在官道上。曹智怔怔地望着大队兵士的背影消失在弥天漫地的大雪中,一时仍不敢相信许褚俘获了周昕。

曹智有一丝好奇,这位几次三番差点要了他小命的丹阳太守,现在成了他的阶下囚,又不知现在是何副德行。曹智决定等一等许褚,先看看这位阶下囚太守还有什么可跟他说的。

半个时辰后,一批官兵整齐的排列在入厉阳的官道上,初辰道上也没什么人,只有这一队人马口吐着白气静静的等待着。

这些曹智的亲卫脸上虽说都有些疲惫,但依然掩饰不住的戾气逼人,这种戾气也只有从死神下走过一遭的人,才会拥有。这些亲卫更是刚从战场前线载誉而归,身上的血迹还未擦干,更显恐怖。

第九十三章 又见周昕

这些亲卫一听即将见到他们共同的大仇人周昕,掩饰不住的愤恨。剩下的这些亲兵,大部分都参加过曹府保卫战,现在当然也都知道,让他们有谯县曹府之劫的幕后黑手就是这个周昕。

在谯县曹府一役中,死伤的兵士中有他们的朋友、战友、兄弟,他们九死一生的走了一遭,都拜这周昕所赐,这帮人都恨周昕,恨得牙直痒痒。

曹智遣走西营大部人马,要单独先见一见这位丹阳太守,使这些亲卫有了莫名的冲动和期盼。

半个时辰后,官道远处传来一阵马蹄车轮声,声音由远而近,当先骑卫在曹智面前停住脚步,几个人越众而出,来到曹智跟前。

当先一个精壮黝黑大汉,翻身下马,向曹智一个肃拜礼扎下,口中念道:"主公,许褚幸不辱命,不但截住了流窜之敌军,还俘获了敌首,丹阳太守周昕,请主公示下。"说完,许褚一侧身,显出了被五花大绑坐在一骑上的周昕,左右各有一名军卫看管着他。

曹智并未下马,自然早已看到了周昕。只见昔日这位叱诧丹阳多年的一郡太守,如今被捆了个结实,身上多出衣物被割开或撕破,衣袍上尽是血污,伤口已做过简单包扎,脸上更是涂抹了血污和污垢的混合物,显得很是悲凉,口中塞了麻核,有口难言,坐在马上看见曹智扯着脖子呜呜直叫。

曹智挥手叫许褚起来,深深地看了对面有些惊惧和诧异的周昕,也不理他,目光向队伍后扫视了一眼。

曹智注意到大路伏击的二千官兵,基本损失不大,俘获的俘虏也比谷口守军俘获的数量多,曹智粗略估算了一下,大约有一千多人,都用草绳一个圈一个的挤在队伍中间,收缴的兵刃更多,装了几大车,在队伍最后慢慢坠着。

大部分西营士兵脸上都洋溢着兴奋,显然对三岔口伏击敌军的战果很是满意,身上也明显比峡谷兵将干净,不管怎么说他们俘获了敌军最高长官。

曹智愉快的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傻乐的许褚,点头道:“来得挺快。”

许褚裂嘴哈哈一笑,爽朗的答道:“主公将令宣召甚急,我等自不敢在途中耽误停留。”

曹智微微一笑,接着调侃道:“恭喜你,我的许大将军,首次随我出战就一举擒获敌军首脑,这份头功自然少不了你的。”

许褚一听,黑脸上红光更甚,嚓的又是一个肃拜礼扎下,大声应道:“托大哥。。。。。。哦,不,拖主公洪福,都是在主公英明。。。。。。领导下,才能立下这份功劳。。。。。。”

许褚跟了曹智这些时日,别的没学会,先学会曹智的现代拍马词,曹智平时老拿这几句当笑话讲。曹智无奈的摇摇头,打断许褚的话,面带笑意的低声啐了他一句:“马屁精”

许褚也不在意,摇头晃脑的爬起身来,嘿嘿直笑,也小声嘀咕道:“跟你学的。”

曹智不去理他,从新抬起头目注西营官兵,朗声道:“各位兄弟辛苦了,今日能完胜敌军,全靠各位不畏生死,奋勇杀敌,现在即刻回营,稍事休息后,再论功行赏。”

西营将士一听要论功行赏,个个眉开眼笑,乐不可支,齐声应了声“是”,接着随同引军旗指引下,由各队主官的带领着,押解着俘虏、车辆踏上官道,分批开拔而去。

待到兵士撤的差不多时,曹智把注意力再次放到了周昕身上,周昕已被亲卫拉至路旁。曹智向身旁的曹安努了努嘴,曹安会意的朝两位看护周昕的亲卫高叫道:“给他松绑。”

亲卫听了愣了愣,转眼一看曹智默许了此令,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跳下马背,拽着周昕下了马,为其松了绑绳,拔了口中的麻核。周昕可能没遭过这份罪,呸呸一个劲在路旁吐口水。

待到周昕差不多了,曹智先开口了,“周太守,可还认得我?”

周昕这时已患过点劲来,由于伤势关系,只能一手揉着伤口,微弯着身体,抬起了头,略带不屑的瞥了曹智一眼,挺了挺躯体,一脸傲色的说道:“如鄙人没料错的话,阁下应该就是扬州新任都尉曹智吧。”

周昕说话的时候,已别过头去,不看曹智,以示轻觅。

许褚和曹安等将领,一见周昕在曹智讯问他时,竟然如此盛气凌人,心中都已大怒,只是官场规矩,上官正在说话,下属不敢插口。

许褚脾气暴躁,待要申斥,曹智已命其退下。不由得把许褚气的额头青筋突起,满脸胀得通红。还是曹安心眼多,略一朝周昕身后的两名亲卫一使眼色。

也正气恼的亲卫,马上会意,一人一边,一手拍在周昕肩上,摁上周昕双肩,用力一压。周昕先是一惊,随即被摁跪在地。

周昕双膝跪地,气的全身发抖,神情激动道:“我乃朝廷命官,官拜丹阳太守,你小小都尉,凭什么抓我?”周昕虽然恼怒,但也无法可施,死命待要挣扎,却被身后两人死死摁住。

曹智重哼一声,目注天空,义正言辞道:“你是朝廷命官,你杀人越货时怎么没想起自己是朝廷命官?你勾结抢匪打我曹家主意之时,怎么没想起自己是丹阳太守?”

周昕被曹智一阵抢白,心中大惊,睁大了双眼,强辩道:“你,你血口喷人,你有何为证?”

曹智神情冷漠,只略略斜了一眼地上的周昕,随口说道:“你认为州府内你的犯罪铁证还少吗?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再说我曹智真要办你,还需要什么证据。”

周昕听完曹智话语,吓的退了一步,双手发抖的叫道:“你,你想杀我,按照大汉法度,就算要。。。。。。”

曹智轻觅一笑,打断道:“不用你提醒,大汉律法我还是知道的。”

周昕以为曹智顾及律法,不敢把他怎样,胆气也上来了,愤声道:“曹都尉,说到法度,月余前,周某府上遭过些许藏头露尾的小人光顾,不知曹都尉可知晓此事?”

曹智听周昕提起此事,哈哈大笑着,还未来得及开口,在旁许褚这时一忍无可忍,一个大步,冲之周昕面前,一巴掌扇了上去,跟着大骂道:“你个狗才,死到临头,还他妈的敢嘴硬,那夜就是你家爷爷闯的你那鸟地方,你能把爷爷怎样?大爷去你那是看的起你,你现在请爷爷去,爷还不去呢!”

周昕被这一巴掌扇的一个大旋身,扑到在地,七魂掉了三魂。周昕倒是强悍,被许褚这粗胚一巴掌倒没扇晕,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正要找曹智理论,拍的一声,从上衣襟夹缝里掉落一样东西。

第九十四章 自捆手脚

周昕看着地上的东西,呆了呆,随即脸色煞白,身未爬起,踉跄着急忙就要前扑,想要去捡拾滚落地上的东西。[泡~书~吧~超~速~首~发]

眼明手快的许褚飞起一脚,踢翻周昕,把地上东西抢夺在手。他虽说不清楚这东西是什么,但看周昕的重视程度,就知道这东西贵重,好东西就要抢,这位是他土匪本性中不变的真理。

周昕一看此物被许褚,大为着急,正要上去抢夺,被那两名亲卫再次摁住,又即跪倒。周昕无计可施,涨红着脸庞,额头青筋暴起,吼叫道:“无知蠢才,这是你拿的东西吗?速速还我,否则炒家灭族,招惹灭顶之灾。”

许褚那会理会他这一套,呸了一声,回骂道:“天下哪有你许爷爷不敢拿的东西。”说着话又给了周昕一脚,哼哼着回身,行至曹智身前随手把东西递给了曹智。好东西当然要先给大哥过目,强盗传统。

曹智当然也看到了刚才一幕,能让周昕如此紧张的东西,他的确想看看。曹智接过那捆薄薄的类是锦缎的布料,入手很轻,外表呈银灰色,质感柔滑,像是丝织品。曹智徐徐翻开一角,只见抬头写的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曹智一惊,马上合了起来,这不是圣旨吗?

旁边许褚一看曹智的怪异举动,问道:“大哥,怎么了?”然后倒是想起了什么,“哦”了一声,赶紧往身上掏出一封“双鲤鱼”式的信扎来,粗声粗气的说道:“大哥,你再看看这个,是在刚抓捕到这狗贼时收到的,俺不识字,也不知上面讲的啥。”

曹智接过信件一看,双鲤套明显已被打开过,只见封缄上写的是“亲呈丹阳太守周昕亲拆”,但见封皮上字体硕大,入墨很浓,笔划粗狂。曹智暗自心惊,写信之人应该是个练武之人,腕力强劲,不知周昕结交的这位练武之人是谁,还有这圣旨从何而来。曹智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曹智抽出信笺,见上款是“周昕贤弟。。。。。。”

曹智哼了声,轻念道:“够亲热的。”,曹智粗略的往下阅看,越看越怒。曹智不等看完全信,已按耐不住激荡的心情,纳纳自语道:“这狗贼如此大胆,原来自认为有所依仗了,怪不得。。。。。。”

曹智粗略看完信件内容,接着又看那锦缎圣旨,信上和那圣旨上多次提到了他的名字,信札的落款更是一位老熟人董卓。曹智总算明白了周昕为何选在这一时机向陈温,向历阳发难。值得庆幸的是他和陈温,乃至整个历阳、扬州都因为这封信,这封圣旨而躲过了一劫。周昕没有这封信也许早就发兵历阳,也许扬州就此异主,历阳早已沦陷。他曹智现在也许正像周昕那样成了阶下之囚,福祸竟就在这区区几片的信札、锦缎之间,一夜倾覆。

原来按笮融最初计划,要奇袭成功,就应兵贵神速,攻占厉阳应在半月前就实施。他这一计划却因派往京城斥侯的突然回报,而不得不搁置,周昕太看重这条信息了。

派往京城的斥侯在探查曹智信息时,意外被京城城卫捕获。在一番拷打之后,洛阳城门校尉得到了一份令人惊喜口供。这伙斥侯是丹阳太守派来查访前任典军都尉曹智的,据这位城门校尉所知,曹姓人是他们董相国特别关注之人,不是杀过个张温吗?就因为家中私藏与曹姓亲戚的信件,而被砍的头吗!

城门校尉不敢怠慢连忙把案子呈了上去,第二天这件事就惊动了董卓董相国,马上要求把抓到的人解往相国府。

数日后,被抓的丹阳斥侯非但未死,还被董卓升了官,怀揣着董卓亲笔书信赶回了丹阳。

因为京城路途遥远,这几名斥候又因被抓等事,而有所耽搁,所以回到丹阳时,正是周昕、笮融准备出兵之时。

周昕看到这份信时,马上延期了出兵计划,这让笮融气恼不已。周昕却欣喜若狂,现在他也寻找到了出师有名途径。董卓虽说名声不好,但那有什么,人家现在是堂堂相国,一国之行政中枢,讲的话就代表皇上,“董卓”这个名字简直就是“朝廷”的代称。

董卓在信中反复强调,一定要抓住曹智,如果能生擒最好,至于周昕能不能拿下历阳,赶走陈温,他并不关心。不过董卓在信中还是允诺了周昕只要生擒曹智,就以皇帝的名义正式封其为扬州刺使,在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出兵协助周昕。

这个皇帝钦命对当时的士大夫阶层是非常看重的,虽说当时的皇帝蒙尘,威信极低。但对一个士大夫来说能够得到皇帝的正式任命不光是一种荣誉,并且是一种最牢靠的保证。

像周昕原本这样用蛮力强行打下厉阳,就算他成功了,再自封为扬州刺使,那也是不正统的,说得难听点就是占山为王,下面的其它几个郡可以听你的,也不可以听你的,甚至可以再来打你,在由他人来做这扬州刺使。但是有了皇帝的钦封,那就不一样了,连陆康这种大忠臣也不敢放个屁了,否则就是谋反。

周昕接到这封书信后,倍敢高兴,他以前与董卓没什么交情,董卓甚至根本也不认识这位丹阳太守,现在因为曹智的关系,把这两人拉在了一起。

周昕立马让笮融暂缓出兵行动,不管这董卓为何如此憎恨曹智,现在他们可是寻找到了曹智这个共鸣点,以周昕的精明当然明白这共鸣点的价值,立即派人给董卓回信,告知董卓自己和曹智有如何如何大的恩怨,自己现在是如何如何的力量薄弱。周昕的目的无非打算跟董卓讨价还价一番,多要些好处和保证,最好能把圣旨先弄到手。

曹智在截获周昕出兵历阳的消息时,就有过这样想法,周昕为何不在月余之前动手。那时,曹智初到扬州,脚跟都没站稳。曹智从被抓的几名斥侯交待中得知,周昕匿藏在秣陵的三千人马,老早已回到丹阳,并没有调防,以周昕当时的实力,如趁历阳不被,闪电突袭是大有可为的。现在看了这些信件曹智才明白,周昕是又一个盲目崇信皇权的牺牲品。

曹智现在的心智较以前已成熟的多了,遇事也不会在冲动鲁莽了。曹智静静地看完手中的信件和那叠圣旨,一人独自沉思了会儿;这份东西在他眼里,简直就是一堆废纸,但当时汉朝名义上未亡,读书人还是心怀圣道的。这些东西落在陈温、陆康等眼里是怎么一回事还很难预料,从这段时间曹智与他们的接触,这群家伙表面上是绝对信奉皇命如天道的,不知见到这份圣旨会如何处之。毕竟上面不光说了要拿曹智治罪,还要钦封周昕为扬州刺史,扬州不可能有两个刺史。陈温会如何自处,会接受这份皇命,交了刺史之位告老还乡,还是会像曹智一样当这是废纸一张。

第九十五章 作茧自缚

曹智左思右想,觉得不能冒险,不光顾及到自己的性命,现在他可是有老婆的人,全家老小又都在历阳。\泡_书更新超快/曹智脸色阴晴不定了会儿,终于重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杀机。

周昕自从滚落圣旨就大为惊慌,他也知道这东西在当今时代好使不好使,要看人,要看场合。周昕之所以把它作为最后的杀手锏,而不是直接举着圣旨堂而皇之的走进历阳州府,就是想在关键时刻拿出来,最底标准可以保住性命。他知道一旦他此次出兵事败,陈温一定会把他捉拿、问斩,就算今天这种被俘的最坏情况出现,在州府大堂陈温也一定会过堂审问与他,搞政治的人就喜欢这套,到时他在这关键时刻拿出这份东西来,陈温当着全扬州文武官员还敢公然违抗圣旨,要了他的性命?

但现在这东西落到了曹智手中,可就不好说了,听说这小子和他家老大在京城时就与董相国交恶,还曾经胆大包天的欲图刺杀董相国,如今见了董相国的书信和那份圣旨,会不会对自己先下毒手。

周昕看曹智拿了那两份东西后一直在认真的看,未作任何表示,转念一想,心中默默安慰自己,看这小子,见了这两样东西,脸上亦有惊慌之色,而且到现在也未有任何表示,估计也有忌惮。毕竟他家也是三代为官,受尽皇恩浩荡的,公然违抗圣命之事应该不敢,现在私拆圣旨已是大不敬,量他也不敢把我怎样。

周昕一想到这掩不住脸上的得意之情,在曹智转身之际,率先发难,挣了挣两名亲卫的束缚,昂起头,冷笑着厉声道:“曹家小儿,看清楚手上的东西了吧?还不速速放了我,咱们速回州府大堂过堂问案,兴许我还能在相国面前为你求求情,否则。。。。。。”

曹智瞪了摁伏在地的周昕一眼,转而跳下马鞍,笑眯眯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周昕,突然打断周昕的话语,不阴不阳的道:“多谢周太守提点,许诸!”最后叫许诸时突然拔高嗓音。

在一旁琢磨刚才周昕那几句话的许诸,被曹智突然的提高嗓音吓了一大跳,急忙神情一粟,跳了过来,回道:“在。”

曹智神情冷酷的从牙缝里冷冷道出几个字,“割了他的舌头。”

周昕一听曹智要割他舌头,已然魂飞天外,惊恐地自是再也无法形容了。

许诸先是呆了呆,旋即一看曹智是认真的,倒是手脚不慢,也不问原有,噌的一下,窜至周昕身旁,一探腰间,翻手拔出一把匕首,一把捏住周昕的下巴磕,一刀划了上去。

周昕虽说惊慌,但也不忘挣扎,厉声大骂道:“曹杀呸,你敢公然造。。。。。啊。。。。。。”

他话未说完,许诸已手起刀落,一股鲜血从周昕口中喷出,连带着一块肉状之物摔落身前雪地之上,结束了周昕这一世的声音。随之周昕痛苦的全身颤抖,弓缩成一团。

曹智鼻子里哼出两条白气,慢慢走近周昕,挥退两名亲卫,蹲下身来,拿着手上两份周昕保命之物,又恢复刚才不阴不阳的态度,低声道:“这就是太守保命之物?"

周昕头上转着斗大的汗珠,痛苦的抬起一边眼皮,怨毒的撇了眼曹智,顺着曹智手臂一直看到手上的那两份东西,嘴角抽搐着。

曹智微微一笑,先调侃道:“太守不要着急,太守不能说话不要紧,我说你听。”然后站起身来,背伏双手,踱着慢步,围着周昕继续挖苦道:"哼!周太守有这么好的东西,却衣襟锁藏,不觉可惜吗?"

曹智说着,顶着周昕看了会儿。周昕被其凌厉眼神,仿佛洞穿了所有的心事,慢慢的低下了头。

曹智抬头,仰天叹道:"太守也吃不准这玩样有用没用吧?想在关间时刻搏一把,哼!不瞒你说,曹某在京城是就见过两份先帝的遗召,都有先帝的玉印,何进、张让等都干过矫诏之事,你以为董卓就不会干吗?这份东西在曹某面前比张费纸都不如。"

周昕听到此处,全身一软,他那里会不知这有多大可能是董卓假借皇帝名义,矫诏的圣旨,否则他也不会遮遮掩掩。圣旨的颁布应有内侍太监或皇帝委派一位大臣,由一队禁军护送着到扬州,齐集扬州各郡、县大小官员迎奉圣旨,当众宣读。

但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周昕接到的这份圣旨是董卓秘密遣人送来的,两人的书信来往也是通过斥候不露声色的传递的,双方都明白两人之事上不得台面。事情一旦提前败露,就不是周昕出兵历阳了,有可能就是陈温讨伐丹阳了。

当然也有密旨一说,但就算是密旨也要有实力才能去完成,现在的周昕哪还有实力可言,而且又被曹智先行截住了,让他预备把圣旨作为最后杀手锏的机会都没有。

这份东西或许让他抱有幻想能震慑陈温,但更大的作用只是给周昕求得个出师有名的心理安慰。

曹智不理周昕颓废的神情,继续侃侃而谈,"你为了贪图功名富贵,害死了许多无辜的人,这也罢了,可不该和董卓这奸贼扯上关系,你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吗?",曹智不用他回答,自顾自的继续厉声道:"他现在是千夫所指的大奸贼,人人得而诛之,你却因为要攀附于这种人而延误战机,至使如经的功亏一溃,嘿嘿!也许你不用等这份费纸,早几日出兵,现在跪在地上的可能就是曹某,你以为攀上董卓就万事无忧了吗?你以为他真会派兵来援驰与你吗?他恐怕现在自身快要难保。"

说到后来曹智也明显激动起来,边说边围着周昕转圈的曹智突然停下了身,看着周昕对刚才曹智话语不解的神情,嘿嘿一笑,低声道:"袁绍和我大哥齐集十八路诸侯,拥兵十余万,不日就要征讨董卓,你认为他还有闲遐来管你吗?你和此等大奸贼扯上关系,只是免去了牢狱之苦,加速身受千刀万剐的凌迟之苦。"当然曹智不能告诉周昕,关东联军最后讨伐董卓是失败的,先知厉史是曹智的最大优势,所以他才如此有持无恐的妄加猜测。

周昕听闻董卓不可能顾及到他,呆落木鸡,只觉背脊上阵阵凉意袭来。曹智的话是有可信度的,他大哥曹操就是关东军的奋武将军。

正当周昕六神无主之时,曹智慢腾腾地掏出火折,吹亮火星,点上那叠圣旨和书信。

火星慢慢点燃了书信和锦缎圣旨,也燃尽了周昕所有的希望。

周昕啊啊嚎叫着,指着曹智欲上前枪夺,。他舌头被割,流血不止,本已三成中死了二成,这时全身一软,已虚脱的无力起身,坐倒在地,扑簌簌的抖个不住。直到火焰燃尽,他所有的希望破灭,整个人瘫倒在雪泥地里。周昕躺倒在地仰望仓天,神情凄惨,不停唉叫着,眼中尽是泪水,仿佛在控诉上苍的对其不公和曹智的狠毒。

第九十六章 周昕之死

曹智看着周昕抽搐的身躯,心中不由一软,叹息道:"我做事,不像别人这样残忍,你想死得痛快,自己作个了断罢。\泡_书更新超快/”说着解下身上一柄短刀,当的一声,将短刀抛在地下。

周昕全身颤抖,自知死期将至,拾起刀来,可是要他自杀,又如何有这勇气?他跪爬到曹智脚边,双手扶住曹智的小腿,使劲摇晃着曹智,用天底下最悲怜的目光,啊啊干嚎着,哀求曹智给他一条活路。

周昕前后判若两人,看得曹智身后一众军士面露鄙夷:早知今日,何故先傲而后又装可怜?

曹智毕竟心蒂淳厚,看着周昕的那副可怜样,不由怜悯心大起,想想他现在也只不过是废人一个了,又能掀起多大风浪,曹智正想可不可以放过周昕之时。

突然,这周昕也不知那来的力气,跳起身来,抬手横刀便欲向曹智当胸刺去。看的旁边曹安等一杆亲卫惊呼出口,抬脚便往这边跑来。

曹智虽说正自慌神之际,但多年军人职业素养,在此时得到体现。曹智一听身后曹安等惊呼出口之时,立即左脚后退半步,收回神识之际,眼角已飘到一抹寒光正向自己刺来。

曹智一不做二不休,以右脚跟为支点,人迅速往右侧旋转,左脚顺势跟着踢出,在空中画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呯”的一声在那抹寒光刺中曹智同时,踢中周昕。

周昕被踢飞出一丈远,咳咳声中见偷袭失败的周昕迅速爬起向路旁外冲出逃命,只跨出一步,但见那许褚已凶神恶煞的横刀挡在身前。穷途末路的他惊慌失控,左瞧有曹智和一干亲卫怒目相视,右看许诸已磨刀霍霍向其走来。周昕绝望的双手抱头,乱窜几下,啊。。。。。。的喉头荷荷数声,一交摔倒,扭曲了几下,便一动也不动了。

许褚用刀一拨,扳过他身子,见他呼吸已停,满脸鲜血,爆睁着双眼,神情可怖。

许诸先朝周昕的尸体上呸了口吐沫,然后愤恨地说道:“今日未免也太便宜了他了,这奸贼竟死了。”说着许诸大刀就要往周昕尸体上砍去,剁尸以泄私愤。

曹智手扶左臂冲了过来,一把拉住许诸。许诸愣愣的回头看着曹智,奇怪地问道:“大哥,怎么了?”

曹智吐了口气,神情为之一松,拍了把许褚的肩膀,悠悠道:“算了,不能弄得太难看,他的尸首留待有用呢!这么死了也好。”

许诸兴讪讪地放下了大刀,又朝周昕尸首呸了口,咧嘴大骂道:“真他妈便宜他了。”说着还是趁曹智不注意时,朝周昕尸体上踢了两脚,才算稍稍平复点胸中闷气。

这时曹安等亲卫也赶了过来,曹安首先扯过曹智的手臂,查看伤势。曹智神情倒是轻松,哈哈一笑道:“我大概是天幸蒙老天垂怜,恶人自有恶报,多亏众兄弟惊叫及时,我转身得快,只不过一点皮外伤,没事,可惜了这套衣服,被横里划了条道,回去可不好跟老婆交代了。”众亲卫看曹智并无大碍,还有心情说笑,终于松了一口气。

待曹安为曹智裹好伤口,曹智站起身,右手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曹智纵目四望,一干亲卫,正满怀敬意的看着他,刚才曹智与周昕说话时,故意被曹智调了开去,只让许褚待在一旁,顾这些亲卫都未听清曹智和周昕说了些什么。但最后见其逼迫周昕狗急跳墙,惊恐暴毙,还以为曹智等在这半路逼杀周昕,是为了曹府死去的弟兄报仇。

曹智也不管那么多,环视一圈后,突然,态度180度大转弯,用最冷峻的表情,最严厉的声调高喊道:"刚才所见所闻,我希望你们就此忘掉,谁要是回去后,猫尿喝多了,或是在婊子被窝里漏出半言片语,可别怪我不客气,都知道了吗?"

"知道了。"

"遵命。"

众亲卫七嘴八舌的应着,都是一副“还用你教”的神情。

曹智恩了声,吩咐许褚带上周昕的尸体,再跟亲卫们统一口劲,这是一个警察的职业习惯,一但有人追查此事,口供一定要一致。

做完这些,曹智跨上马背,一挟马腹,喝道:“驾!”高大健硕的骏马翻开碗口大的四蹄,载着他们轻快地向前奔去。

曹智倒是不担心这些亲卫,说白了,他们都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曹智不好了,他们也好不了,现在曹智要担心的是如何向陈温他们解释周昕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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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历阳东门前,彩旗漂洋,仪仗隆重,六条红灯从杆上顺下,照得城门篓子灯火通明,执旗的,执伞的站了一票人。分立在城门楼洞两侧廊下寂然不动,但时不时有一两个忍不住伸头向城门外的官道方向张望一两眼,再回头看看城下的一众官员。

扬州刺史陈温、别驾邓艾、侍卫长周仓及身后随着的一州官员都盛装打扮立于城门下,迎接历阳守军凯旋而归。

远远地官道方向飞马赶来一群人,陈温与邓艾立即迎上前去,面带着微笑。

曹智一行由于周昕之事,路上耽搁了些功夫,回到历阳城已是傍晚。

陈温站在人群最前边,今日陈温身着一身儒衫,连柄佩剑都没有带,轻步上前,足不沾尘,配冠后两条飘带飞扬,说不出的雍容。

曹智远远就看见了陈温,待到近前,一下子从马背跃下,领着十多个重甲绊身、战袍披挂的军卫躬身行礼,恭敬朗声道:“参见刺史,让刺史及各位大人久候了。”

陈温抢上一步扶起曹智道:“曹都尉不必拘礼。”接着环顾左右,边笑边摆手道:“我们等多等一会儿算什么,曹都尉才是最辛苦的,此战打的漂亮,居功至伟,居功至伟啊!哈哈。。。。。。”说着陈温高兴的大笑起来,身后一竿使臣也都迎合着陈温“是,是”的跟着笑将起来。只有邓艾干笑两声,应付过去后直拿眼睛扫视曹智身后队伍。

曹智继续躬身,谦卑道:“使君折煞小弟了,竟如此隆重。。。。。。”

陈温摆手打断曹智道:"哎,贤弟劳苦功高,首次出兵就轻取敌寇,俘获敌首,大获全胜,贤弟不光是为我长了脸,更是为全扬州老百姓造了福啊!"

说到此处一直开怀大乐的陈温突然顿了顿,道:“说到这个周昕,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竟敢公然造反,来,来让我看看这厮现在是何德行。"

第九十七章 间隙暗生

曹智听陈温这么快就提到了周昕,先面带苦色的朝陈温望了一眼,嚓的一下单腿跪了下去。>

陈温等被曹智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弄的面面相觑,愕然不已,不知其为何意。

只见曹智装着一副无辜的表情,涨着张苦瓜脸,用低沉声音道:“卑职办事不利,在押解周昕的途中,周昕重伤不治,死了!”

此言一出,扬州一众官员顿时沸腾起来,交头接耳议论开了。

邓艾、周仓更是惊怒的失声叫道:“死了。。。。。。”邓艾更是急忙定睛细往曹智身后的队伍看去。

陈温心中先是一惊之下,脸色马上恢复了正常,冰寒双眸向后回扫了一眼身后的一众官员,被其扫过之处,声音顿时嘎然而止。

邓艾、周仓对望一眼,按捺住惊讶的心情讪讪收回眼神,识趣的躬身退下半步。但陈温回扫的眼神依然定留在周仓脸上多了几秒,在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又迅即移了过去。

陈温转过脸时,已是恢复了和颜悦色的表情,又即传来哈哈的大笑声,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询问曹智。

“死了,哈哈!死得好,死得好,曹都尉快快请起,都尉何错之有,只怪这周昕命薄,天意如此,天意啊!这本就是个该死之人,还省了我一番手脚,哈哈!”

在这番话语之时,曹智面不改色的回应着陈温,也不矫情的顺着陈温的话语加微扶站了起来。但也没见曹智做任何暗示,许褚已带着四名亲卫抬着周昕的尸首,走上前来,停在曹智身边,以备陈温查看。

这时陈温已把曹智扶起,只是瞥了一眼周昕的尸首,但却并没有过去定眼细看,含笑拉着曹智转身往后走去。

陈温边行边继续朗声说道:“一个该死之人,不能扫了我等的雅兴,今夜月朗风清、辰光大好,难得又打了大胜仗,今夜我在州府设酒,宴请扬州大小官员,为都尉洗尘,我们可要不醉无归呀!哈哈。。。。。。”。

曹智继续谦卑的回应:“卑职些许战功,全仗刺史英明领导,诸位同僚齐心合力之力,哪敢居功!”

陈温一听曹智马匹拍得如此精妙,更是开心,连连招呼身前涌来的一众官员给曹都尉道贺。

邓艾、周仓第一个上前,周仓更是一个肃拜礼就要扎下。曹智赶忙扶住周仓,口中说道:“快快请起,都是自家兄弟,日日相见的,何必大礼参拜?”

曹智在扶周仓时,也注意到了他的脸色不好看,周仓始终侧着头,眼光尽量回避着曹智,大概是怪曹智未对他言明周昕伤势一事。

曹智对此事也深感不安,当时又人多眼杂,曹智只能在扶住周仓时,微叹出声,手掌轻捏两下周仓手臂,口中多念两边,“兄弟,兄弟”。

曹智与周仓在丹阳毕竟有过生死之交,感情不一样,他也了解周仓是个直肠子,肯定不会想到曹智中途使诈。这样陷他于不义,着实不该,毕竟是周仓向陈温报的捕获周昕的喜讯,陈温自然会责怪他未禀明周昕伤势之事。但也没办法,不杀周昕,曹智就被动了。曹智暗想以后再用其他方式回报周仓,现在只能让他受点委屈了。

考虑过周仓之后,曹智还得应付陈温、邓艾,这两个人可不是好糊弄的。

邓艾老早换上了职业笑容,乐呵呵的道:“都尉首战旗开得胜,可喜可贺,今晚一定要与都尉多饮几杯”。

曹智含笑答言,“哪里,哪里,幸运罢了,幸运罢了。”说完正好抬眼之时,余光瞥到陈温甩了个眼神给邓艾。

曹智微微转首一瞥邓艾,见他神色紧张,脸上强作欢颜,一双眼睛却已不住地瞧向身后,不由暗暗提了几分小心。

短短二月接触,他已知道邓艾心思敏捷、足智多谋,考虑问题非常有远见,是个不可多的的人才,但同时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曹智也知道邓艾已经有心提防他,但依然不改对他的赏识。

如今邓艾神态虽不自然,倒也符合他此时的心态。邓艾一听周昕在半路死了,第一反应就是曹智在半途做了什么手脚。

一个大活人哪能说死就死,中午得报的时候,也没听说周昕身受重伤,快要不治的事情,现在说死就死了,这才多远点路,时隔多大点功夫,不是你曹智半途谋害了周昕,还能有那种可能。

这也怪不得邓艾这么想,曹智和周昕的恩怨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想象成他公报私仇这也在所难免,曹智也巴不得他们这么想。

但邓艾觉得后怕的是,再怎么说,周昕都是一郡太守,你曹智连州府大堂都未让周昕过一边,就心急火燎的在半途结果了他,这胆是何其之大,常此以往下去,是不是什么都敢自作主张了。

邓艾趁其他官员、乡绅向曹智道贺之时,凑上许褚和那具尸首定眼匆匆细看了一眼,只见周昕正面并无明显致命外伤,周昕双眼爆睁,倒是像气急攻心,暴毙而亡。但以他对周昕的了解,周昕那是那么肯死之人,现在又不好意思马上详加检查,只能等回去再说。

邓艾挥手叫过几名州府亲卫,准备接手周昕善后事宜。许褚早已得到曹智的吩咐,爽快的把周昕的尸体交接给州府亲卫,退至一边,还朝邓艾报以一个舒心的微笑,好像带着这具尸体让他受尽了委屈,现在总算解脱了。

邓艾倒是为之一愣,尴尬的忙应付着一笑。出乎意料的接手顺利,使他一时产生了错怪曹智的念头。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马上就被邓艾自己否定掉了。那几名州府亲卫,一接受周昕的尸体,在邓艾轻声吩咐下,一转身先行朝城内去了。

城门处事罢,陈温、曹智、邓艾等一行浩浩荡荡回到了州府,一进州府,除了恭敬相迎的州府管家、管事等,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还有两排男女仆人肃立在那儿,并且个个衣衫全新,可见陈温对曹智的用心。

曹智看罢心中不免又对陈温添加一丝感动,低声的喃喃一句。

“太隆重了,真是折杀小弟”。

陈温边驱身前行,边满不在乎的朗道:“唉,应该的,应该的,都是各府乡绅、富商一定要进点心意,我也不好意思硬拦他们,待会儿还有好东西”。

曹智闻言后淡淡地应着,心中却想着他的西营士兵不知怎样了,是不是也像他一样有锦衣玉食。

第九十七章 间隙暗生

曹智听陈温这么快就提到了周昕,先面带苦色的朝陈温望了一眼,嚓的一下单腿跪了下去。>

陈温等被曹智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弄的面面相觑,愕然不已,不知其为何意。

只见曹智装着一副无辜的表情,涨着张苦瓜脸,用低沉声音道:“卑职办事不利,在押解周昕的途中,周昕重伤不治,死了!”

此言一出,扬州一众官员顿时沸腾起来,交头接耳议论开了。

邓艾、周仓更是惊怒的失声叫道:“死了。。。。。。”邓艾更是急忙定睛细往曹智身后的队伍看去。

陈温心中先是一惊之下,脸色马上恢复了正常,冰寒双眸向后回扫了一眼身后的一众官员,被其扫过之处,声音顿时嘎然而止。

邓艾、周仓对望一眼,按捺住惊讶的心情讪讪收回眼神,识趣的躬身退下半步。但陈温回扫的眼神依然定留在周仓脸上多了几秒,在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又迅即移了过去。

陈温转过脸时,已是恢复了和颜悦色的表情,又即传来哈哈的大笑声,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询问曹智。

“死了,哈哈!死得好,死得好,曹都尉快快请起,都尉何错之有,只怪这周昕命薄,天意如此,天意啊!这本就是个该死之人,还省了我一番手脚,哈哈!”

在这番话语之时,曹智面不改色的回应着陈温,也不矫情的顺着陈温的话语加微扶站了起来。但也没见曹智做任何暗示,许褚已带着四名亲卫抬着周昕的尸首,走上前来,停在曹智身边,以备陈温查看。

这时陈温已把曹智扶起,只是瞥了一眼周昕的尸首,但却并没有过去定眼细看,含笑拉着曹智转身往后走去。

陈温边行边继续朗声说道:“一个该死之人,不能扫了我等的雅兴,今夜月朗风清、辰光大好,难得又打了大胜仗,今夜我在州府设酒,宴请扬州大小官员,为都尉洗尘,我们可要不醉无归呀!哈哈。。。。。。”。

曹智继续谦卑的回应:“卑职些许战功,全仗刺史英明领导,诸位同僚齐心合力之力,哪敢居功!”

陈温一听曹智马匹拍得如此精妙,更是开心,连连招呼身前涌来的一众官员给曹都尉道贺。

邓艾、周仓第一个上前,周仓更是一个肃拜礼就要扎下。曹智赶忙扶住周仓,口中说道:“快快请起,都是自家兄弟,日日相见的,何必大礼参拜?”

曹智在扶周仓时,也注意到了他的脸色不好看,周仓始终侧着头,眼光尽量回避着曹智,大概是怪曹智未对他言明周昕伤势一事。

曹智对此事也深感不安,当时又人多眼杂,曹智只能在扶住周仓时,微叹出声,手掌轻捏两下周仓手臂,口中多念两边,“兄弟,兄弟”。

曹智与周仓在丹阳毕竟有过生死之交,感情不一样,他也了解周仓是个直肠子,肯定不会想到曹智中途使诈。这样陷他于不义,着实不该,毕竟是周仓向陈温报的捕获周昕的喜讯,陈温自然会责怪他未禀明周昕伤势之事。但也没办法,不杀周昕,曹智就被动了。曹智暗想以后再用其他方式回报周仓,现在只能让他受点委屈了。

考虑过周仓之后,曹智还得应付陈温、邓艾,这两个人可不是好糊弄的。

邓艾老早换上了职业笑容,乐呵呵的道:“都尉首战旗开得胜,可喜可贺,今晚一定要与都尉多饮几杯”。

曹智含笑答言,“哪里,哪里,幸运罢了,幸运罢了。”说完正好抬眼之时,余光瞥到陈温甩了个眼神给邓艾。

曹智微微转首一瞥邓艾,见他神色紧张,脸上强作欢颜,一双眼睛却已不住地瞧向身后,不由暗暗提了几分小心。

短短二月接触,他已知道邓艾心思敏捷、足智多谋,考虑问题非常有远见,是个不可多的的人才,但同时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曹智也知道邓艾已经有心提防他,但依然不改对他的赏识。

如今邓艾神态虽不自然,倒也符合他此时的心态。邓艾一听周昕在半路死了,第一反应就是曹智在半途做了什么手脚。

一个大活人哪能说死就死,中午得报的时候,也没听说周昕身受重伤,快要不治的事情,现在说死就死了,这才多远点路,时隔多大点功夫,不是你曹智半途谋害了周昕,还能有那种可能。

这也怪不得邓艾这么想,曹智和周昕的恩怨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想象成他公报私仇这也在所难免,曹智也巴不得?

第九十八章 历阳新居

陈温倒是考虑周详,早就预料到曹智衣衫问题,已命人为曹智备下衣衫,酒宴还未开始时,先行让曹智去厢房更衣。[泡!书!吧!超!速!首!发]

曹智刚换好衣衫,出了厢房,正要赶回中庭,走在回廊过道的曹智经过一处门洞时,从里斜冲出来一人来,差点撞上。

那人一见曹智,一步跨到曹智身前,往曹智肩膀上用力一拍,大喜地问道:“兄弟,你可真厉害,用得那招兵法,快教教哥哥,这么快就把周昕五千人马给解决了。”这人不用问自是枣袛了,刚才一直没机会好好和曹智单独交流,可把他憋坏了,趁曹智更衣入厢房之际,借了个由头,也跟着跑了进来,正好在院门处碰见了曹智。

曹智见到枣袛亦是开心,他不像邓艾有才学和心机,人却相对淳朴可爱,容易相处,和枣袛这种人在一起,相对处的轻松许多。但枣袛刚刚那一下可没让曹智轻松,“啪”的一下,打的是清脆,同时也牵扯到了曹智的伤口。

曹智先是一喜,续而眉头一皱,疼得嘶溜、嘶溜了两声。

枣袛一看,紧张道:“哎哟,智弟受伤了?”

曹智展颜报以招牌似的一笑,淡然道:“没事,没事,些许小伤,不碍事的”。

枣袛问了两句,见曹智却无大碍,又将话题引回了曹智此战的兵法上。当初,曹智向陈温等举诉自己的战略方案时,枣袛也是在场的,但古人就是喜欢把一场战役的胜利,归功于某点兵法运用得当的结果。

曹智又那是拘泥于兵法之人,但他遇见枣袛话匣子就打开了,只见他平静地说道:“说到底,兵法就是诈骗之术,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下兵攻城。又能而示之而不能,近而示之以远”之说。孙子更开宗明义倡言兵不厌诈,我也只是学着先人动了些小脑筋,此战胜在出其不意,又洞察敌情在先,说来真是幸运,这战略情报着实是重中之重,今后我要在这方面多下些功夫。”

现在曹智的作战思路,借鉴古人兵法,外加现代思路,更现别出心裁,教人惊异。

枣袛一听曹智又是孙子兵法,又是战略情报的,后半部分虽说听不懂,但依然不觉精神一振,叫道:“快给我说说那什么。。。。。。战略情报”。

是夜,历阳西郊出现了一队兵士,急奔西郊兵营而去。此队兵士自然是赴宴而回的曹智等人,今日席间陈温不但大力褒奖了曹智首战告捷之功勋,更是将历阳豪绅募集的劳军钱财全数发放给了曹智,以作劳军之用。

曹智要在第一时间把这些钱财发放到士兵手里,当兵不就为了那几个钱财,说实话发到每个人手上已不是很多了,但那些士兵都眼巴巴等着这份额外的收入,养家糊口,改善生活。

曹智等一行到达军营,众人安顿完毕,已是将近子时了。曹智把分发钱财之事交给祢衡,祢衡手无缚鸡之力,所以一直留在军营,照看军务。干这管钱粮之事虽说屈才了他,但让他历练历练也是好的。

曹智特别关照明早一定要发下去,所以今夜就要把账务核对清楚,另外对死伤的兵士多发一份抚恤之外,就对许褚等将领一招手,就带着他们开始巡营。

一路的巡营下来,曹智很是满意官兵们的反应。看着那些睡眼稀松的家伙们的震惊感激,曹智大感值得。别人怎么样他不知道,反正他是故意手重,除了那些实在睡得太沉的以外,几乎四成以上的兵士都被曹智给惊醒了。曹智还故意让他们禁声,免得吵到其他人(其实差不多都醒了),后世党的解放军指导员就是用这一招,把组织的关怀细化到生活每一个的方面,不知感动了多少青年士兵的心。如今他学上一学,抛开曹智不纯动机不谈,也的确让这些封建青年们感动得眼眶都湿润了。

一直忙了半休,曹智才兴罢,带着曹安打道回府。这时,天已蒙蒙亮,曹智和曹安拖着疲惫的身体摸路回家。

为什么是摸路呢?因为现在的曹嵩一家已不住在陈温别院,而是在历阳另买了府宅。曹智还是头一回,回自己在历阳的新家。曹安回过一回,但也不是很熟,加上现在极度缺乏睡眠,睡眼朦胧地要认清只来过一次的地方,着实不容易。

历阳城南城最繁华的南陵街上,有一处占地数亩大小的巨宅。在宅院的黑漆大门上,现在挂有一块写着“曹府”二字的匾牌,在匾牌下面亦有一名小厮在清扫前门,见了好不容易找到家门的曹智主仆二人,扔下扫把,冲进院子,一声嚷嚷,犹如惊天一声雷,把个睡梦中的曹府上下人都给糊隆醒了。

曹智举着准备阻止小厮的手,摇头苦笑,他本不想惊动谁,悄悄回屋睡上一觉再说。不知刚才那名小厮叫什么,反应那么快,自己怎么没注意过家里有这么一名人才,有机会一定把刚才那臭小子抓回军营,不当传令兵太可惜了。

曹府上下随之而来的是一个鸡飞狗跳的早晨,下人自不用说了,准备早点,启禀太爷、主母、各房姨母,不一会儿的功夫,客厅里呼啦啦聚了好些人,围着曹智问长问短,道贺声声。

曹府上下昨儿个就已知道,曹智在外打了胜仗,陈温在曹智还未回转历阳城时,就派他家三丫头上曹府报了喜讯,还夹带着送来了好些个礼物。

那位陈玲小姐自免不了恭贺任红昌一番,取笑她一番嫁了个有本事的老公,又在曹府陪任红昌唠了好一会儿话,才走的。

这会儿,曹智也不得不应承着,老爹、二娘的轮番唠叨。老爹刚问了句“昨日战况如何?”,二娘就插嘴“我儿有没有受伤?”,曹嵩嫌二娘啰嗦,“咱们在谈正事。”二娘反驳道:“你个老头子有完没完,孩子刚回来,在外好些日子,瘦了,填饱肚子,早些去休息。”接下老两口像小孩似的拌着嘴。

曹智乐的让他俩说,他认真听,努力吃就行了。曹智那能说实话,努力满嘴塞着油饼、稀饭,含糊不清的糊弄过去。在旁边一间,一样在啃油饼的曹安,隔着门帘偷望着曹智的窘样,乐开了怀。突然被管家福伯从后一把拽着耳朵拎了出去。

在屋里的曹智担惊受怕的快速吃完了这顿早饭,一吃完就推说累了,拉起一旁正在认真做标准小媳妇的任红昌,撤了。

一出客厅,曹智就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心道:“还好在州府曹智已换过宽大的褐色襟袍,从外面也看不出自己的伤势,要被看出来了,那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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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爱情真谛

一旁的枕边人任红昌一看曹智的怪异举动,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

曹智赶紧嬉皮笑脸推说:“没事,没事,老婆赶紧带路,咱俩的‘闺房’在哪?”

任红昌没好气的打了他一下,心中隐隐觉得曹智有事瞒着她,但也的确见曹智双眼浮肿,着实累的不轻的样子,也就顾不得深究,领着曹智向后院行去。

随后任红昌带着自家男主人曹智,进行了曹智新居的第一次“自家游”,沿着后宅的小路七拐八拐之下,曹智很快就迷糊了,不过还好,在转进一处门洞,就到了一个幽静的三合院前。

俩人进的屋去,过没多久,只听正房屋里传出一声女子的惊叫。隔房的两名丫鬟听了,露出羞涩模样,涨红着脸窃笑着,私语道:“二公子怎么白天就宣淫?”说归说,两人还是兴奋的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正屋里接着时不时的传出话语。

“要死了,这么长。。。。。。”

“别嚷嚷,这有什么?在战场上这是稀松平常之事”。

“不行,我得去找华郎中”。

“不用了,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你给我弄弄就行了”。

屋里女子嘟囔了几句,一会儿就听那男子无赖地强辩道:“真没事,不信你看我这精神头,要不现在咱俩就大战一场”。

“去你的,没个正劲。”女子滇骂着。

接着就听屋里传出那男子呼疼出声,“轻点,我那可是肉长的”。

“啪”的一声,传出一记手掌拍肉的声音,“让你再乱动”。

男子嘿嘿傻笑了几声,过会儿屋子里就寂静无声了。

曹智在进入睡梦前,嘿嘿阴笑着,回顾着这几天来的得失。没多大会儿,曹智就着了,这一觉睡的天浑地暗,睡梦中乱七八招,睡梦中一会儿周昕伸着僵直的双手来掐他的脖子,一会儿又梦见自己浑身鲜血,却又找不到伤口在哪,恶梦连连了好一阵子,吓得惊出一身冷汗的从睡梦中炸醒。

屋外在做针线活的任红昌听见声响跑了进来,一看曹智满头的汗,赶紧从门旁的脸盆架上抽了块汗巾,坐到床沿上,一手帮曹智擦着脑门上的汗,一手扶着曹智的臂膀,温柔的问:"这是怎么了?"

曹智看着温柔似水的娇妻,先报以宽慰一笑,望了望窗外的天色,问道:“没事,睡糊涂了,什么时辰了?”

“酉时三刻了!你饿不饿?”任红昌轻轻地道,手上却未停下擦拭汗水的动作。

曹智嘿嘿一笑后轻轻拉过任红昌滑嫩的小手,放在自己半边脸颊上来回厮磨着,却没回答任红昌的问话。此时感到无限温暖,将身心都畅游在温柔的港湾中。男人需要为了生存,为了前程而拼命搏杀但有时也很疲惫,他们是钢铁的长城,有时却需要温柔的抚慰。

任红昌也感到了丈夫的温情,这段时日聚少离多,她也非常渴望与丈夫温存片刻。需要和被需要都是让人产生价值的有效途径。

任红昌看曹智像个孩子似的依恋她,心中暗暗欢喜,人也顺着曹智靠近了些,擦汗的柔手滑到了曹智的背上轻抚着,小脑袋温柔的轻轻搭在曹智的宽肩头,娇柔的莺啼声起"夫君,我亲亲的夫君,我就好比你武冠上的貂婵,永远是你的,红昌就像那貂婵永远在你身边!"

所谓厉史上的貂婵,不过是"美女"的代称罢了。现在曹智认为任红昌就是貂婵,则她就是貂婵!曹智在心里喃喃着。

接下来房间里有爱抚渐渐演变成了数不尽的男欢女爱,任红昌遂被脱去了衣裙。曹智也了全身。他们开始在被窝里热吻,翻滚。郎情妾意,说不尽的温馨缠绵。

杀戮过后的男人,总是倍感孤寂。的体肤是纸,性的器官是笔。他们纵情书写着表达爱髓的文字。这是最原始、最低级的本能,也是人类爱情境界的最高体现。即是最低俗的"下里巴人",或是高档的"阳春白雪",这是唯一能"雅俗共赏"的事情,它是人类同时存在以至消亡的永恒华章。阴与阳的交媾所产生的力量,将如闪电似的洞穿人类的世界。

晚饭过后,曹智独自在书房端坐,他有好多事情要处理:第一件事,莫过于提交奖惩表单,昨儿个陈温就提醒过此事,鸡拢山役完胜,作为一州刺使免不了要犒赏三军,但这表单还是要听听曹智的意见,毕竟他是此战的主将。

当然此战最大的功臣应属曹智,但曹智在上臣的表单里对自己是之字未提,不像曹嵩在晚饭时就已跟曹智提到了接下来可能会升的某某官职。曹智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些,将士在战场上拼命,不为这个也要赏,他对目前展露出来的官场争斗,深感厌烦,只想低调行事。他情愿为底下的兵士多争取些,再说他的心思也不在争名夺利上,还是要以辅助曹操那边为主,厉史上他总归是主角,所以在表单上主要是为许褚、祢衡、曹安及一些在此役中作战英勇,表现突出的将官、军士作了表文。

做罢此事,又给大哥曹操写了封家书,信中先说了家里一切都好,也已在厉阳安家落户,让兄长勿需挂念,再则告之曹操自己在鸡拢山一役中大胜周昕的丹阳部,信中也毫无避讳的把周昕从为何会盯上曹家到此次俘获他后发现其与董卓有所勾结等事得来龙去脉一一详加转诉给曹操知效,并且也略提了一些州府内的政治斗争,最后问上些曹操的近况及关东义军何时出兵讨伐董卓等事宜,并且不忘提醒曹操小心袁绍。

做完这些已是深夜,曹智看了看书案上的两叠厚厚的摞纸,出神想了会儿接下来三国的走势,不由感叹一声,前路荆棘丛生,疑云密布,自己要小心接下来的每一步。

在曹智感叹出神的功夫,州府书房一群人亦是处在疑云密布,抉择艰难之中。

这群人自然是陈温、邓艾、枣袛、周仓,这几人是这州府的中坚力量,也是州府核心成员。现在却各执一词,对于周昕的死因和如何嘉奖曹智出现了两个向左的意见。

在这个高层会议开始前,邓艾就率先提出周昕的死因存在疑点,绕来绕去暗示说,周昕的死和曹智脱不了干系。

枣袛一听第一个就急了,问邓艾“凭什么这么说?”他本来也无心参加什么高层会议,但总归是陈温的女婿,又官拜都尉,他怎么着也要来,现在一听尽是申讨曹智在此战中的功过得失,他马上愤愤不平起来。

第一百章 书房争辩

邓艾也毫不示弱,一一列举自己怀疑、猜测的各种疑点,主要是今日下午仵作的尸检,也是疑点重重。[P-a-o-s-h-u-8.c-o-M}

邓艾道:“周昕的尸体上是有一些不致命的伤处,也的确曾经做过简单的处理,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周昕为什么少了半截舌头”。

枣袛马上面带讥讽道:“怎么不可以?咬舌自尽不可以吗?”

邓艾倒不在乎枣袛对其不敬的态度,不紧不慢的说道:“但仵作说周昕是气急攻心而死的。”他知道虽说曹智到厉阳没多少时日,枣袛却和曹智私交甚好,枣袛人又较单纯,容易受人哄骗,这时为曹智出头纯属一时冲动。

面对邓艾突如其来抛出的答案,枣袛一下子懵了,憋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看两方相持不下,陈温开口了,“好了,好了,都别争了,那毕竟是个应死之人,死都死了,算了,无论是曹都尉公报私仇杀了周昕,还是那厮真气急攻心而亡,都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丹阳还未真正到手,周昕是死了,但他那翁家可是丹阳士族,他的老丈人,那位丹阳老太守还是震的住势,还有那壹千多守军,你们倒是说说该怎么办?”

被陈温一打岔,一下子把话题引上了更实际的现实问题,气氛一下子沉闷了下来,人人陷入了沉思,好半响都未有人开口,而且脸色还阴晴不定着,书房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陈温作为一州刺史,心思只想着如何统领好扬州上下,政令得施。他心里也知道周昕死得蹊跷,但也就是一时惊讶,过了一阵就又把心思又摆回到他的正道上了。

邓艾是一腔热血,也自恃才学,就眼里容不得一颗沙子,碰上曹智这样判经离道的自然看不过去,非得盯着曹智不放。其实,最初邓艾对曹智影响还是不错的,见过他动手术那回的手段,倒还有几分钦佩。但自从曹智入扬州为官,那次兵营夺权后,见陈温处处偏袒与曹智,就有了些许不满,不知不觉尽生了别苗头的心思。在那次曹智军中立威,独揽大权后,邓艾向陈温提出腓议招拒后,邓艾就明确把曹智定格为他的政敌,他在曹智来之前被誉为扬州第一谋士,也是陈温跟前的第一宠信之人,他孩子气的认为曹智动摇了他的地位。

这足见邓艾虽说聪明,但毕竟太年轻,遇事不够沉稳,受惯了夸奖、追捧,就骄纵起来,受不得半点委屈。他只要冷静的设身处地为陈温想想,就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了。陈温要使他的扬州像个铁桶似的以他为中心,在这讲求实力的年代,免不得要用兵,要用兵就要有武将。武将也分好几种,会武功的不一定会打仗,会打仗的不一定武功高。像曹智这样武功好又会打仗的那是少之又少,碰上正值用人之际的陈温,能为一个死人或邓艾的争名之心放弃一个像曹智这样骁勇善战的将领吗?再说曹智又有那豪族背景。或许邓艾在一些政治问题上敏锐感十足,但陈温现在顾不了这么多。

周仓闷了半天,左看右看总于开口了,“使君言之有理,丹阳之事要尽快解决,拖久了边上的几个郡或许还有顾及,徐州的陶谦可是早已盯着丹阳这块肥肉了”。

陈温一听沉吟着说:“是啊!大家快议议此事该如何进行?”

所有人再次陷入沉默。陈温顺着几人的脸一一扫了过去,心里不由唉叹!自己身边像曹智这样有勇有谋的将领实在太少了。一碰上这样要攻城略地的事,一个个都瘪了,刚刚那副热闹场面一下子荡然无存。

看看自己的女婿对军事是个半调子,最近才有点起色,但现在要他拿出个攻城略地的建议来,难!

再看邓艾虽说足智多谋,但只限于政治方面,他对军事几乎一巧不通。

最后是周仓,武艺高强,但有勇无谋,不能勘已大任。算来算去,还是要依重曹智。

正当陈温不知如何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时,依然是周仓打破了沉默。

"此事还得请曹都尉一起商议为好"。

陈温其实也是这么想的,恩了声,道:“那就明天请他过府,来州府议事”。

周仓应了声“是”。

周仓今天一直未参与枣砥和邓艾的争论,主要是对前几日曹智对其隐瞒周昕伤势一事,心中对曹智还存有疥嫡,所以一直默不作声。要是不出那档子事,他肯定也是倾向曹智的。

接着陈温又转为十分喜悦,说道:“西营将士此次立下了这样的大功,该好生嘉奖才是,战场用兵,为将者殊为不易,有了些奖赏士气高昂,一个兵抵得两个兵用。”

枣袛一听要奖赏刚要开口,邓艾突地“啊!”了一声,拍拍额头,说道:“这赏是要的,不过初战告捷,若是大赏,恐兵将滋生傲气,使君应搁下,等收服丹阳后再赏不迟”。

枣袛待要争辩,陈温锊着胡须沉吟道:“这个……现在赏些不妨事么?”

周仓也跟着接茬,但却不正面回答,却笑道:“有功则赏、有过则罚,何时示恩、何时严律,主公一定是胸有成竹的,如果主公是带兵的将领,会希望如何?”

陈温听了也微笑点头,说道:“这话倒是说的极致中肯。”接着撂下句,“此事等明天看了曹都尉的上表再说”。

周仓心底叹了口气,对陈温的表态有些许失望,他身为武将,自是有些武人的脾气,对自家主公有着赏罚分明的期盼。但陈温过多的讲求政治手腕,令他有些许失望。

枣袛倒是歇了些许火气,既然老丈人没要追究周昕死因的意思,也没说不嘉赏曹智,看着邓艾冷哼一声,也就不再言语。

邓艾低头咀嚼着周仓刚才的话,沉吟不响。

陈温看众人也议不出什么事了,接着聊了些公务上的琐事,就散了。

曹智此时正在呼呼大睡,自然不可能听到州府书房这么多围绕他的言论。

曹智一觉睡醒已是第二日的早晨,昨晚倒是未再做恶梦。曹智通过一天的休养显得精神异常抖擞,起身后就未见任红昌,也未在意唤了丫头的惊慌神情,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过后正站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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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在家养伤

突然,院门外传来一阵吵喳声,接着走进一群人来。(P~a~o~S~h~u~8.c~o~M}

打先一个竟是满面怒容的二娘,后面紧跟着一脸委屈的任红昌,还有一群鸡鸡喳喳姨娘,拉在最后一个的竟是华佗。

曹智一下子头蒙了,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不其然,伺候曹智和任红昌的两个小丫环不知怎么在一群丫环中嚼的舌头,三传两传,竟到了二娘耳朵里。

那群丫环没个见地,错把疗伤听成喧淫。二娘何许人也,一听传话就有了疑惑,悄悄使人翻看了作日从曹智房里扔出来的垃圾,竟有带血的布条。

这一下老太太上心了,任红昌一起床,就使老妈子等在门口,把她叫到中厅。任红昌起得早,没把曹智吵醒,悄悄跟着老妈子去了二娘那。被一吓三喝的任红昌没招驾住二娘的逼问,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别看任红昌平时挺泼辣,见了婆婆心里总是在打鼓,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一听曹智又受伤了,中厅、内宅都炸开了锅。

二娘先是把任红昌教训一番,然后立即派人叫来华佗,带着曹嵩的一群妾室开到曹智的三合院。

二娘自是一阵猛烈攻势集中向曹智扔下,续而要华佗马上为曹智诊治。

华佗本被曹智安排在军营,鸡拢山一役下来,伤号不少,这时自然用的上他。

今早却被曹府的管家急匆匆的请了来。这会儿在二娘的强烈要求下,正为曹智解开后背的白布,让二娘过目伤口。

当华佗解开最后一层裹布时,曹智只听背后传来"啊!""

咋咋。。。。。。"

"唉哟!我的天那!呜呜。。。。。。"

最后竟是二娘看见曹智背后那长长的伤口失声哭了起来,一石击起千层浪,那些姨娘竟也跟着莺莺燕燕地哭起来。

一时间,曹智这正房里,满是美人垂泪,好一幅凄凄惨惨的场景。

曹智和华佗相对苦笑,其实前晚曹智赴宴回营时,已叫华佗看过几处伤口,也加以了诊疗。现在伤口早已结疤,真搞不懂这群女人为何哭的如此凄惨。

两人一边疗伤,一边各自无耐之时,随着一声惊呼,曹智扭头一看,二娘竟哭晕了过去。还好有任红昌及几位姨娘搀扶着,才没跌倒。

接下来那个一通乱,曹智也没功夫顾及自己的伤势了,把二娘扶上榻床,让华佗先看二娘。

接着正屋里鸡飞狗跳了好一阵子,等稍事停档,曹智正准备开溜,回军营。被醒过来的二娘一把抓住,一通臭骂后,直接下令把曹智关"禁闭"了。严令伤好之前那也别想去。

曹智借着由头推说要去州府交公文,被老太太一把抓过表文,唤来曹安,让他送去,顺便帮曹智请假。

曹智本想再跟二娘争取争取,结果二娘一听泪水像似决了堤,一口一个,不是亲生的,翅膀硬了,就不听她这个二娘的话了。连曹嵩这次也未站在曹智这边,口口声声跟着二娘责怪曹智不该瞒着家人受伤之事。

曹智扛不住了,只能举旗投降,老老实实的在家养了几日伤。

在这期间少不了家人的轮番探望,二娘的絮絮叨叨,各姨娘的大献殷勤。任红昌却为了替曹智隐瞒受伤一事受了婆婆教训,因而生了好几天的闷气,曹智一通好哄,外加卿卿我我,费了老大力气,连哄带骗得总算把任红昌摆平。

厉阳各部官员知道消息后也少不了前来探望,枣袛、周仓自然也都来过,送来了好些个治刀伤的药材。邓艾自己人没来,遣了家人来了一趟,送上了一份探病的礼物。

曹智倒是不计较邓艾几次三番的故意针对他,但现在看起来这邓艾是自己放不下心结。曹智在枣袛来访时更是知晓了一些邓艾与他之间芥蒂,但曹智毫不介意,相反心中暗暗钦佩邓艾的敏锐。他虽说没有邓艾想得那样,但也的确为自己的今后思量过,随还说不上有拥兵自重的想法,但也时时刻刻为着曹操将来自立,而动着私心。

曹智告假的当天陈温就亲自过府来探视了一番。陈温不愧为政坛宿将,那处事老练,一进门先是给曹嵩告罪,意思是他没照顾好曹智,昨儿个庆功宴时竟未发现曹智受了伤,又当着曹嵩的面狠狠训斥了西营的几名将官,怪他们知情不报。

曹嵩也不愧为官场“太极宗师”连忙表明不碍他们的事,全怪我那不孝子,任意妄为,肯定是他擅作主张嘱咐这些部属不许讲的。

陈温怪责,曹嵩嫁接,倒是把一杆与陈温同来的将官闹了个糊涂,反正他们一没机会见到过陈温这个刺使,向其汇报曹智的伤势,二也没接到过不允许他们说出曹智伤势的封口令,也就只能随着这两个"老浆糊"云里雾里的应承着。

陈温和曹嵩耍了好一会你推我就才到内宅探望曹智,见着曹智先是摁着他不许他行礼,接着是一通兄长似的关心和责怪,接着还让厉阳最好名医为曹智诊治一番。

曹智看人家一番好意,也就欣然接受了,但必不可免的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感动。

陈温自也非常满意曹智的表现,客套过后,陈温也不忘正题:先是允了曹智上表为西营将士的嘉奖,续而就提到了丹阳未完之事。

提到了丹阳未收复之事,也触动了曹智心痒痒的地方,当即主动请缨如需出兵丹阳,他愿带兵前往。

陈温就等曹智这句话呢,立时非常高兴,略微说了些劳苦功高之类的话,也就不跟曹智虚情假意了,直接要曹智尽快拿出出兵丹阳的详细计划,然后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第二日,许褚等人的奖赏、表文就颁发了下了。陈温几乎照搬了曹智的进言,表许褚为西营司马,表弥衡为西营丞史,连曹安也得了个帐前史,其他西营将士都有着不同的奖赏,不是升官就是加饷,应该说是皆大欢喜。

但明眼人一看就会发现,这奖赏的名单里唯独缺了曹智。照曹嵩的估计曹智最起码可以在军衔上升一级,表个司隶校尉什么的。州和郡不一样,刺史、州牧是可以设立校尉军官的,并且是有权利直接任免校尉、都尉官职的。但现在在表文里只是褒奖了曹智此战的功绩,却未有实质性的奖赏,陈温也在探望曹智时故意未提此事,只是以探病的名义送来了好些金银绢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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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尽是人才

许褚、弥衡、曹安作为曹智的家将、谋士,现在总于有了正式官职,自是高兴。{泡.书。吧。首.发}原先曹智让许褚他们去军营,属以曹智家将的身份去帮忙的,没有正式的官职,曹智把原先的司马等一批军官送去学习班后,他就一人身兼数职,权力是集中了,但凭他一人怎能管得过来,其他将官又都刚刚开始接触,还在了解阶段。正好此时许褚、弥衡都回到了他的身边,曹智就及时启用了他们,帮他处理军务。西营将官也知道许褚等是曹智的家将、谋士,并且一身本事的确让人钦佩,也就服管了。

许诸等今日,一拿到任命文书,就赶紧来曹府报喜及向曹智表示感谢。

许褚今天身着灰色袍子,带“樊哙冠”,看起来比往日里清爽了许多,也多显了几分英气。但直肠子的脾气依然未改,探望曹智时,一听闻曹智啥也没有,不禁面露怒色唏嘘起来,“他奶奶的,这屁刺史啥意思,咱主公为啥啥都没有?从部署到真枪实刀的打战,不都是咱家主公干的实事,他妈的,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独独缺了主公,这算啥事?”

旁边的弥衡今日也是一身新衣,头戴进贤冠和长耳的“介”形帻,听完许褚的话,简直用嗤之以鼻来形容,斜瞅着许褚,不急不缓地说道:“老许,说你读书少吧,平时就是不承认”。

许褚拧了拧脖子,不服气的说道:“这又关读书什么事了?”

显然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这对对头有了融洽的迹象。照着以前两人这杠抬不得半句,早打起来了,哪像现在还好说好话的。

弥衡就等着许褚这么问他,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的说道:“咱家主公那是刚在这扬州站稳脚跟,现在已经官拜都尉,在往上升拿的就是司隶校尉,老许你看看咱扬州有司隶校尉吗?”

许褚邹紧了眉头,使劲想了想说:“我哪知道扬州有没有司隶校尉。”

许褚的回答立即又招来弥衡的不屑冷哼,续而摇头晃脑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曹智也正注视着他,更加得意的卖弄起来,“我查过了,这扬州到现在还没司隶校尉,连陈刺史的女婿也和咱们主公一样是都尉军衔,老许你想想他陈温就算再赏识我家主公,也不可能把如此重要的官职交给才交往一两个月的人呀!”说完偷瞄一眼曹智,也正沉吟着点头,祢衡感觉更好了,开始满屋子溜达着说起话来,“还有,老许,你知道这司隶校尉在扬州意味着什么吗?”

许褚明显被弥衡蒙得脑子不够使了,瞪着眼珠,咧嘴道:“意味着啥?”

弥衡嘿嘿一笑,那双绿豆眼闪烁着光芒,对着许褚故作神秘的说道:“这一州的司隶校尉就是一州的最高军事长官,刺史或州牧之下就属这司隶校尉在一州属地上最有权柄了,所以通常刺史或州牧都把这重要的位置留给自己的亲信,这会儿是万万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职位表给咱家主公”。

曹智身穿宽松黑色祥文襟袍,腿上套着青紫色肥大儒裤,本是悠然自得着。听到此处不由钦佩这弥衡把个扬州官场了解的详细,分析的透彻,看来以前那些个清高都是装出来的,否则怎么会对官位,职权划分等事物了解的如此清楚。曹智前些时候为他们做表时,还担心为其请的官职太小,以弥衡狂傲的性格,会不会看不上眼,因此拒而不接。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是多余的,人家弥衡铆足了劲想当官呢!只是以前为了自抬身价,表现出一幅视高官厚禄如粪土高尚情结。

其实这种情结是整个封建时代那些有识之士的通病,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隐士、岩穴了。

曹智在这边瞎想,祢衡那边还没完呢!只见其大模大样坐回自己的席案,哼哼着继续教训许褚,“还有,你以为咱俩这官职就是凭自己本事得来的”。

许褚却仍是耿着脖子不服气的回道:“难道不是?”

弥衡眯着他的小眼睛,嘻嘻一笑,老气横秋的说道:“就凭你我立的那点寸功。。。。。。不光是咱们,就是全西营能得那么多好处,都是拜咱家主公所赐,那是人家陈刺史用来安抚咱家主公的,陈刺史在这时不能升主公的军职,却可以变通啊!也就便宜了我等,否则哪有一次出征,主公上表都应允了的,这是陈刺史有意要让咱家主公感觉到点什么。”

弥衡说道这顿了顿,好让屋里的人思量会儿他刚才的话,那样才显得有价值(读书人的通病),接着才继续说道:“再说了,就算主公这次真被升为司隶校尉也未必是件好事,主公初来乍到扬州,窜升的太快,那就成了众矢之的,易招人妒忌,于今后立足扬州大大不利”。

曹智心中暗自叹息,“已经妒上了”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的同时,也暗中赞许祢衡的这份见地。

祢衡虽说侃侃而谈,但主要的还是讲给曹智听的,他也没指望许诸和曹安能听懂。祢衡对今天自己的表现很满意,投奔曹智以来他还没像今天这样表现过自己的才华。

正当祢衡微闭着眼睛,暗自得意刚才的表现之时。突然闻到一股臭烘烘的气味飘进了他的鼻孔里,暗想:“自己最近不太放屁了,主公这书房还燃着熏香,这臭味那来的”,遂即睁眼一看,哇塞!吓了他一大跳。只见一张黑呼呼的脸,一对铜铃似的眼睛已凑到他眼前,两个粗管似的鼻孔,喷着臭烘烘的气息,瓮声道:“那个敢妒忌俺家主公,告诉俺,俺现在就去劈了他”。

祢衡没看清那张黑脸就知道许诸凑上来了,忙一缩细脖子,还以为许诸要和他动粗呢!待听清许诸的话,才知道这家伙根本没听明白他的话。

祢衡无奈的推开许诸,解释道:“我哪说现在有人妒忌主公了,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懂吧?”

曹安在一旁看的嘿嘿直笑,曹智瞪了他一眼,他赶紧收了笑容,依旧肃立在曹智身旁。

曹智看他们两个发展下去又要胡闹起来,手敲案面,沉声道:“好了,好了,都别闹腾了,你们倒是说说这丹阳到底该怎么办啊?”

许诸和祢衡一听曹智发话,立时停了拌嘴,眼睛齐刷刷的转了过来。

许诸特别来劲,一步跨到曹智的几案前,手扶案面,兴奋的说道:“大哥,又有仗要打了。”

第一百零三章 阴霾新年

曹智看一提和打仗有关的事,这许诸脑子明显比刚才好使。于是笑嘻嘻的回道:“是啊!陈使君已对我说过丹阳之事,周昕十大罪状的告文已着人送往丹阳,但那边不一定会就范,免不得还有动兵的可能,陈刺史的意思,还是要我们西营去,我也已经主动请了缨,你们回去后该准备的都准备起来。”

许诸一听要开战,就止不住的来劲,兴奋道:“好嘞!大哥这回我要做先锋,替你打个头阵。”

祢衡看着许诸那热乎劲直摇头,搞不懂那血淋淋的的事儿,这个杀呸怎么这么热衷。

曹智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遂即说道:“这往后的仗有你打的,你急个啥?”接着神情一肃,继续道:“火药的事祢衡回去继续要上着心,能做出多少就做多少,但要注意安全。许诸回去接着操练兵马,别以为打了胜仗,就不用操练了,骄兵必败,现在这帮人要称得上精兵强将还差得远呢!”

这两个同是曹智手下却性格迥异的人对视了一眼,随即齐身站起,当下便恭恭敬敬作揖弯下腰去,齐声道:“紧遵主公吩咐!”

曹智接着又微转身体,对着曹安问道:“那些俘虏怎样了?”

曹安也是恭敬地回道:“都看管在西营驻地,当日进城时,邓别驾也使人来接收过,后考虑到州府大牢太小,收押不下如此多战俘为由,我及时表示我家二公子说过,西营愿暂代看管职责,对方倒也未在坚持,同意由西营暂时收押这些战俘。”

曹智听罢,嗯了声,继续对曹安道:“这样最好,别虐待他们,关上几天后,开始对他们洗脑。”曹安应了声“是。”

几人又商量了一会公事,许诸等人正要告辞离去。

曹智转身看到了几案上的一叠礼单,赶紧叫住了他们,拿起几案上的那叠纸张,递给祢衡,道:“这是陈刺史送来的一些钱财绢帛,我这用不上这些东西,你们拿去分发给那些阵亡将士的家眷。”

。。。。。。

虽说正月里来是新春,但丹阳真正的春天来得向来极晚。今年更是如此,都说乍暖还寒,单单看衣裳都是厚厚的棉襟袍子,仿佛和冬日里没什么区别。那树仍然是光秃秃的,那花园子里也是光秃秃的,唯一露出些春天征兆的便是路旁几丛绿色的杂草,还有那破土而出的春笋儿。丹阳主事大厅里,依然设着火盆取暖,四个壁角此时正燃着四个巨大的火盆,因此把大厅照的异常暖和。但此刻整个议事大厅却显得阴霾密布。周昕的结发老婆徐氏呆若木鸡的手握着一张告书,她全身冰凉。那是州府一早派人送来的,上面罗列了他夫君的十大罪状,有些她也知道,有些她不知道,最后竟说他家夫君已在叛乱中伏诛,要她即刻带着太守官印去历阳州府伏罪。她想哭,她想大发雷霆。但她这时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嗡嗡作响。那毕竟是他的夫君,他再怎么不好也是她的夫君,她现在才知道失去那个经常被她骂“杀千刀”的家伙是这么的痛苦。

突然,大厅的大门被人推开,涌进来一群人,原来顶多容纳二十多人的大厅一下子塞进来四十多号人,顿时显得颇为拥挤嘈杂。

这些人徐氏大都认识,都是他夫君身前的属下、官员。现在徐氏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墙倒众人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感觉。其实自打夫君兵败的消息传开之后,那些个平时对她唯唯诺诺的官员早已都在动别的心思。现在连理都不理她,就算那些平时最会阿谀奉承的小吏,也懒得上前与他行个礼,作个揖。埋怨不休的有之,扼腕叹息的人有之,惶惶不安地人有之,暗谋脱身的人更有之。

看到这林林总总一幕幕,徐氏只觉得心中阵阵发冷,捏着那手绢的手竟是在微微颤抖,根本无法开口说些什么。

这太守府虽说平日里家奴众多,但她一来没有儿女,又不允许周昕娶小妾,平日诺大的内宅其实就只有她一个人称王称霸。但如今遭逢这样地大变,却要她一个妇道人家在这里支撑局面,那些官员也都避之惟恐不及,现在是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就更不用说那份落寞和恐慌了。

徐氏现在才明白这个家一直都是靠她死去的夫君支撑着的,但她却从来没对他好过,现在人都死了,后悔也没用了。

那些官员正在吵闹不休时,门外总与又走进一批人来。徐老太爷带着一群兵卫,在侍卫长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很多官员开始向徐老太爷作揖行礼,更多的是叫嚷着围上了徐老太爷。颤颤巍巍的徐老太爷四下里转了一圈狠狠呵斥了之后,那喧哗声终于都压了下去。但却禁不住人心中地思量。

周昕有哪些不该有的心思,第一时间觉察到不对的侍卫长,打了一生中第一次小报告,结果被徐氏那个悍妇骂了个半死,说他无事生非,差点就没把他赶出去。但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如果那个悍妇能及早听他的,出面干涉一下周昕,或许也不会落得今日的局面。

还算他机灵,看出这太守夫人镇不住势,一听说周昕在鸡笼山兵败遇害后,赶紧去城外的庄园把徐府把老太爷接了过来。

徐老太爷毕竟做了几十年丹阳太守,别看他现在走路都颤颤巍巍了,但这威信还在,三喝二叱就把势给镇住了。

那群趋炎附势的官吏渐渐散了去,留下几个徐老太爷安插在郡府的亲信,商议了会事,也各自忙去了。

等人都走了,徐氏僵着脖子回过头,见老爹正关切地看着自己。她强自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哇的一声大哭着扑倒在徐老太爷的脚下,哽咽着说道:“爹,别丢下我!我怕……我不要留下……夫君已经不在了,我怕,我怕啊!呜。。。。。。”

徐老太爷看着女儿的凄惨样,禁不住也是老泪纵横,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威严样。这女婿摊上的是谋逆的罪名,他心知肚明接下来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但不能全说了出来,免得吓着了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她平时对丈夫的严厉,他也知道,都怪自己从小太过骄纵了她。

徐老太爷爱抚着女儿的头顶,安慰道:“吾儿莫怕,莫怕,天底下没有过不去的坎,你要振作,要振作啊。。。。。。”徐老太爷说这话时也是唏唏嗦嗦抽搐个不停。

徐氏依然哭哭啼啼的说道:“若真是像那些人说的那样。。。。。。只怕。。。。。。爹爹您可千万不能撒手不管女儿啊。。。。。。”

“哪能,哪能,不要说你是爹爹唯一的女儿,就算天塌下来,爹爹也不能看着你死!”

第一百零四章 出兵丹阳

徐氏一听了死,更是惶恐的索索发抖,急切地喊道:“女儿不想死,不想死,呜。。。。。。”徐氏倒不是什么事都不懂,这被按上谋逆的罪名是会被抄家灭族的常识还是知道。

徐老太爷看着女儿哭得死去活来,心都碎了,极力安抚着,“吾儿莫怕,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不要说州府那边还可以讨价还价的余地,就是爹爹的老关系,也是大有可为的,谋逆只是他陈温自己在说,其他各洲各郡是不是认可,还是个未知数,爹爹已经派出了好些个人去联络其他州郡,看谁能帮咱们一把,毕竟咱这丹阳也算是个好地方,眼馋盯着这块地的人多着呢,大不了我们舍了那些虚名和荣华,做回平民百姓,保住性命应该不难。”

“哦!我听说现在这府里头的一些下人也是人心浮动,既然人心既然乱了,小则是偷鸡摸狗,大则是勾结外人引狼入室,你回去掂量一下,趁早打发一些人走。这些人留着没用,反而是祸害。”徐老太爷看女儿稍事平稳了,一口气把要关照的事全说了。

生出异心的仆人,平日的精干都化作了此时的狰狞,平日的忠心都化作了此时的盘算,甚至现在这太守府里,已经有好些个在计划着投奔别处。

这些事徐氏都知道,但已无力去问,去管,望着空空荡荡的院子,听着身边丫环的闲言碎语,心神恍惚地她跨进门槛时仍是一个踉跄。旁边的丫环伸手去扶,奈何力气太小,主仆俩竟是一同结结实实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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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寒风打着旋儿在地上卷过,刚刚抽出嫩芽的草叶子紧紧抓着泥缝不松手,其他的碎屑尘埃则是被风卷着在空中飞舞。

正月十五刚过,今早的丹阳早早的起了蒙蒙白雾,东方曙光初现,丹阳城下号角突地呜呜吹起,但听得铿铿锵锵,兵甲军刃相撞之声不绝于耳。只见各道口一队队兵马开出,于各处要冲之处站定。

徐老太爷由原先的侍卫长搀扶着匆匆登上城楼,居高临下的望将出去,只见东、西、南方三面人头涌涌,尽是敌军。一阵白雾罩着远处,军阵不见尽头。丹阳城在瞬间就被围成了个铁桶。

这段时日徐老太爷义无反顾的暂代起了丹阳太守之职,提升以前的侍卫长为丹阳都尉。心力交瘁的徐老太爷明显瘦了,下巴颏都尖了出来,一双眼皮也搭拉了下来,眼睛永远仿佛没力气睁不开似的,也不再有慑人的凶光从那双眸中射出了。

这段时日,徐老太爷能联络的旧识都联络了,遣人送去厚礼,希望他们能去陈温处斡旋一二,他想给陈温透露的信息是今后愿意臣服于陈温,听其调遣,只要保住他继续领丹阳一郡。但那些旧识不是躲着不见,就是爱莫能助,嗤之以鼻的更是大有人在,好不容易有个把念及旧情,帮着给他递了一两次话,得到的回复令人失望。

陈温的态度很坚决,交出丹阳,保徐老太爷一家平安,十日之内不照办就兵戎相见。

徐老太爷无法只得去求吴郡的老太守盛宪,他年轻时和盛宪有过交情,但盛宪是个明哲保身之人,不愿招惹是非,跟徐老太爷派去的人打了半天太极,就是不吐半句实诚话。没办法的徐老太爷接着又遣人去了豫章郡和九江郡找周术和乔玄,还允诺把丹阳的一个县分给他们,只要他们在这关键时刻拉他一把,帮助他度过眼前的难关。结果去豫章郡的人回信说周术病了,也不知这周术真病假病,更本没见到。乔玄直接回绝了对方的提议,还把去的人训斥了一顿,才赶了回来。徐老太爷不得不怨叹世态炎凉,他才没出山几年,连乔玄这种小辈都敢教训他了,谁让现在陈温势大,这会儿又谁敢锊他的虎须。庐江也甭派人去了,陆康那个死板鬼,不跳起来骂他才怪。会稽郡太远,一去一回黄花菜都凉了。

面对陈温的步步紧逼,本来三天一张通牒文书,最后三天竟然是天天一张,催命也没这么急得。发了急得徐老太爷,一发恨,派人过江,打算联络徐州刺史陶谦,哪怕引狼入室,大不了分一半丹阳给陶谦,盛至于把丹阳异旗加入徐州都行,只要保住如今的地位。人是派去了两日,还未有结果,陈温的军队已经开来了。

正当徐老太爷愣神的功夫,太阳于天边露出一弧,金光万道,射入白雾之中,浓露渐消,显出雾中也都是军马。徐老太爷凝神细看,见敌方东南两面各有两支军马,西面亦有一支军马,以敌军人数估计,怕有四五千人,那是以五敌一之势。

蓦地里鼓声大作,敌阵中两队军马驰了出来,马上两人都是一身铠甲,右边一个年轻的更是佩着明光铠,显得英气逼人。旁边的黑脸将领,正举起马鞭,向城上指指点点,两人像是在商议什么。

徐老太爷问旁边新近升任的都尉:“那两人是谁?”

都尉略一打量引军旗,虽说不认识城下那两人,但也猜出了几分,向徐老太爷回道:“那年轻之人大概是扬州新任都尉曹智,听说伏击姑爷那一仗就是此人指挥的。”

徐老太爷领着卫士站在城墙上,听到底下将领就是杀败他女婿之人,怒从心起,急令身边卫士放箭。一卫士弯弓搭箭,一箭向城下射去。从城楼上望将下去,似乎相隔不远,其实相距尚有数箭之地。这一箭没到半途,便力尽跌落。

城下两人也察觉到了城上跌落的羽箭,曹智轻笑一声后,也不计较,打马而回。留下的许褚,哈哈大笑后,向着城楼上大声叫道:“城上的无耻小儿,你们想暗算你家许爷爷,还得有伏好臂力才行,哈哈哈!”

润了两嗓子的许褚,这时也注意到了城楼上的白胡子老头,心想“这就是大哥提过得那位周昕的老丈人吧!”不依不饶的接着喊道:“楼上的老丈人听了,你篡了这太守之位也好久了,你女婿已经死了,你还能活几年,把着这位子也没用,也是该让位的时候了。快快出城投诚,我大哥说了,只要投降他便饶你不死,也决不动动丹阳城兵将、百姓一分一毫。”

这几句话一出,显然把徐老太爷气得够呛,刚回骂了半句:“我那是你老丈人。。。。。。”转念一想,自己哪能跟这班粗人搅和干嘛,再与这种人纠缠不清,就有辱了自己的身份。

旁边的都尉倒是机灵,赶紧扶着胸口激烈起伏的徐老太爷往议事厅行去。

送完徐老太爷的都尉领着卫士从新回到城楼,站在城墙边,见到底下黑压压的一片,胆寒心起。丹阳城下兵马云集,再看看身后一千军士斗志全无,他明白丹阳城实已陷入了绝境。

第一百零五章 攻城

许诸见白胡子老头走了,骂了两句,也索然无味的打马而回。<

城下曹智四千兵马分成前军、左军、右军、中军四部,兵甲锵锵,向城下一箭之地挺进,另有小队游骑,散在两翼。

城楼上但听得鼓角之声不绝,一队队敌军围了上来,四面八方的结成了阵势。都尉一眼望将出去,但见城下尽是敌军,有种望不到尽头的错觉。

曹智跨马立于阵后,见阵已结好,又等了许久,也不见对方有何动静,略一摆手,许褚再一次纵马而出。

许褚又驰到城墙边,笑骂道:“老丈人,到底降不降,是男儿汉大丈夫,爽快点,降就降,战就战,他妈的别他妈像个娘们似的不吭声。。。。。。”

曹智派许诸出去是劝降的,现在一听许诸越说越离谱,一个劲的逼人家狗急跳墙,正当曹智大为摇头之时,一旁的丞史祢衡对帐前史曹安耳语一番。

曹安听罢打马而出,纵至城下,替下许诸,继续喊道:“丹阳军士听着,咱们都一州臣民,本是同气连枝,如今一但开战,骨肉相残,你这一点儿军马,还能济得甚事?城破只是迟早的事,大家好好想想,尽早缴械投降,我们也不想多伤同州兄弟的性命,我家主公已严令三军,绝不杀投诚的俘虏及家眷,各位多想想自己的妻儿老小。”接着口气一厉,对着城楼上将官所站之处喊道:“城上将官听了,你手下这些人都是扬州勇士,又何必要他们妄送了性命?倘若自知气数已尽,不如速速开城投降,也免得多伤士卒。。。。。。”

城上都尉听着这些煽动之语,钢牙咬的咯咯直想,一脸黯然,擎刀在手。听得城下劝降丹阳众官兵已是悄悄议论开了,均说父母妻子俱在城内外,只要他们信守诺言,不但自己性命得保,家人亦可保住无忧。在古代战争中,屠城的先例是比比皆是的,更不要说因久攻不下城池而屠杀守城兵将家眷的了。

曹安劝降完毕,打马而回。曹智夸奖了几句,又不忘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马车中的祢衡。看来这次带他来还真带对了,谋士吗!小脑筋总是要有一点的。

在城楼上对于刚刚的攻心劝降,已发挥了作用。有的思及家人,竟突然号哭起来。哭声感染人心,城上其余官兵处境相同,纷纷哭了起来。统兵将官虽极力喝阻。斩了几名哭得特别响亮的为徇,却也无法阻止得住。

已退至城楼议事厅的徐老太爷,听得外面稀稀拉拉地哭声,知是军心涣散之兆,更是烦恼。

此时只听得叽叽呀呀数声,一群麻雀被惊扰的飞过天空。徐老太爷昂首凝视半晌,苦笑道:“这当儿除非化身为鸟雀,否则是插翅难飞了。”此言一出身边一群丹阳官员相顾变色,知道老太守已心生退意。见了敌军军容,已有怯意。

曹智等了些许时辰,起雾的天气,必会出太阳,此时已是烈日当空,正是过午不久。

曹智抬头看看天色,道:“不能再等了,开始攻城!”号令一下子被身边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司马许诸喝出,一句“攻城”的号令一下子被传令兵变成十句,十句变成百句,百句变成千句,声音越来越大,却是严整有序,毫无杂乱。

接着曹智又向许诸发令道:“结阵立寨!”

许诸应声道:“是!”纵马出去,传下号令,登时只见中军一众军士将一面大帐的支柱用大铁锤钉入几辆可以推动的八轮车上,张开帐面。四周树起牛角,片刻之间,便在八轮车上结成了一个极大的简易木架棚。这又像望楼,又像木驴的攻城用具是曹智结合了前两种攻城用具改变而来。

前军和左军、右军都让开一条通道,简易的车阵缓缓向前推进,前后左右,各有骑兵驻守,数百名弓箭手隐身车阵之后,将弓弦都绞紧了,只待发箭。

同时,身处中军的司马许诸大声叫道:“击鼓!”军阵后数十面皮鼓也蓬蓬响起。

城楼上守卫一听鼓声擂起,不得不全神戒备起来。蓦地里对面城下鼓声一止,数百枝羽箭同时射了去。城墙上未来得及躲进箭垛子的兵士立时中箭倒地。但敌人的箭还是前仆后继,蜂拥射来。

敌人选用轮番战术,一队百人的弓箭手射出手上的箭羽,就退后,有后面的另一队弓箭手补上再射,如此轮番射箭,不给城楼上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数千名骑兵喊声震动天地,挺矛挥刀直冲城门处,佯攻城门。骑兵围着城门迷惑敌人。步兵以盾牌护身,抢上前来,待到城墙底下,架起一种爬城用的工具。它用转轴把两个长两丈以上的梯子连接在一起,并固定在车架上而制成,名叫云梯。

攻城兵士向城墙接近时,城上守军也已放箭反击,攻城士兵头顶着脸盆大小木质盾牌,以此抵御敌人弓矢的伤害。待到云梯一驾好,攻城士兵就蜂拥攀爬而去。

城楼兵士眼见敌军已经攀上云梯,箭羽纷飞,但依然不能阻止敌军前进的速度。城上都尉不甘如此,滚石檑木纷纷用上,战况变得激烈起来,双方各有损伤。

眼看冲了三次都未成功,曹智传令后退,在棚车阵的掩护下,二名骑兵各执一个圆形石状物体掩冲至两处城门处,蹲身干了些什么后,随即退到车阵后,车阵也随之缓缓先后退去。

正当守城士兵稍稍喘口气之时,蓦然间,东南两处城门下各轰的一声,传出两声震天巨响,伴随着一闪火光窜起两股黑烟。

守城兵卫同时转头望去,脸上均有惊惶之色。都尉赶紧派人查看,回报说:“两处城门不知为何物弄开两个大洞,南城门还烧了起来。”守城的丹阳兵卫虽说不知道能弄出如此巨响的是啥玩样,但着实惊骇。南门处还随着巨响,着起火来。守城兵卫赶紧组织人手灭火和用沙土棉被添堵炸开的城门。

因为城门是用厚实的实木做成,虽说被炸开了一个大洞,但却未被炸开,炸出的洞也不够一个人高。巨响过后许诸就组织前锋骑兵抢上前来,冲近一看,才发现炸药为达到理想的效果,在对方弓箭手的施压下,只得退了回来。

曹智极目遥望,见许诸未能得手,也是一声轻叹,刚才那两颗地雷是上次鸡笼山伏击为用上了的四颗地雷中的两颗。陈温虽说已派人去采办曹智制作炸药所需的原材料,但采办之人还未回转,上次祢衡带回的材料早已用完,所以最近一段时日,曹智的军营并没有在配置出炸药,只能先用上上次许诸大路埋伏之时未用上的四颗土制地雷。

第一百零六章 献城

曹智本以为这地雷会出现奇效,但只是吓唬了城楼上的守军一下,并没有炸开城门。\泡_书更新超快/毕竟是土制炸药添置的地雷,效果不可能像现代炸弹一样,威力也远远不及,只是把城门炸了个大洞。

曹智略感失望,心中暗自掂量,“所谓地雷肯定是用在伏击路面最有效,用来炸城门,肯定是不行的,还剩下两颗,可不能再乱用了。”之后许诸又组织了几次冲锋,都无功而返。

此时,曹智果断下令,鸣金收兵。部队退后半里,安营扎寨,但各军依然保持对丹阳城的合围之势。

丹阳兵士,听得城下左右军中同时响起了收兵号角。都大大的舒了一口气,这难熬的一天总算快要结束了。他们已经筋疲力竭,他们总共只有一千多人,却要分守三个城楼和数段城墙,人手实在是不够,来回奔波途中更是容易遭受冷箭袭击。有几个士兵未等城下敌军尽退,已是瘫软在地。人人脸色苍白,他们都明白第一天的进攻只是试探性的,攻城敌军实力并未用尽,明天等待他们的是更猛烈的进攻。

是夜,繁星点点,丹阳城下灯火连绵,那是围攻丹阳城敌军部队的营帐所在。

徐老太爷入夜后再次登上了正南的城楼,眺目望着远处的灯火出神。此时,都尉前来禀报军务,徐老太爷挥手阻止,他没多大兴趣再听什么军务,转头幽幽向都尉说道:“一到天明,敌军就会大举来攻,我辈尽成俘虏矣!”说到这里,神色凄然。

都尉正要表示忠心之时,突闻城中一片喧哗。不一会,就有一名军卫跑上来禀报说,“西城门处有士兵哗变。”

都尉听闻哗变脸上变色,向徐老太爷告罪后,急急赶往西门。待到西门处一看,数百人正纷纷从西门奔出,这哪里是哗变,分明是叛逃。

都尉抓过身边一名兵士的长矛,向正奔出的一人投下长矛,嗖的一声长矛正中那人的后心。这人一时未死,兀自向着城外爬去,只听得“爹娘、孩儿”叫声不绝。亲信部将此时也是拔剑乱斩,却哪里止得住?前面数十人一奔出,跟着便是数百人,哗啦啦一阵大乱,两百多叛逃兵士之中,倒奔去了一百多人。

其实城中士兵在结束今日作战后,都心生的惧意,双方实力悬殊,是明摆着的事实。又有人对敌军白天使用的“地雷”妄自猜度是什么神兵利器,在以讹传讹之下,一部分相信鬼神的下级兵士中竟流传出,敌军将领请动“雷神”,使用“天火”来泯灭他们,白天只是给他们一次警告,明日定会有更多的“天火”来对付他们,待下去只有飞灰湮灭。在惶惶不安中,守西城门的几名兵士受不住唆使,打开了城门。一石激起千层浪,风闻西城门有人跑路的各队兵士跑出来的了不少,都想为自己谋条生路。

徐老太爷在城上亦看到刚才的一幕,长叹一声,心下黯然,知道大势已去。蹒跚着漫步回转,都尉前来禀报:“属下的一些兵士冲出西门,投了敌营。属下治军无方,罪该万死。”

徐老太爷摆手摇头,长叹一声,无奈道:“这也怪你不得,去休息吧!明日,明日献城!”说到最后,徐老太爷已是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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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微飘,丹阳城的街道上溃兵败卒,四散奔逃。有人大呼而过:“东城门,南城门、西城门都打开啦!老太守降了!降了!”走过一阵,败兵渐少。众百姓在门上贴了“祈福”的黄纸,门口摆了香案,有的还在门口放了酒浆劳军,以此向新入主的历阳军士示好。

徐老太爷高举一块托盘,托盘里盛一枚方印,直愣愣的跪在南门城门处,神情痴呆,身后跪了一地丹阳官员,个个面色黯然。自古成王败寇,失败者的命运永远掌握在胜利者的手中。在以往的先例中,屠城者比比皆是,最低限度杀几名旧臣以泄私愤也是大有人在,此次不知他们能否全身而退,所有的人心里都没底。包括徐老太爷在内,此时已是恐慌得以麻木了,既然献城,就做好了任人宰割的准备。虽然,劝降时曾经说过不杀俘虏,但发生出尔反尔之事,他们也无力而为,现在只能乞求上苍怜悯。

众人在冰冷的雪地里已是跪了一早,众人一念方罢,城门外响起一阵蹄声,前面数骑急奔而至。一名大汉举着一面大旗,上面写着硕大的“曹”字。

前队骑兵走了一阵,一入城内立即一队队的分散开来,各奔城内重要设施,接防的接防,把守的把守。

过了一会儿,前面号角齐鸣,数百人快步过来,当先正是只见精骑百余前导,一青年将领头戴铁胄,身着明光铠,护腕、马靴都是银色,显得光彩夺目,乘一匹全身包裹着马铠和马甲黑色骏马缓步而来。许褚、曹安随身在侧,后面更有长长的队伍开拔而来。

待行至徐老太爷跪身处,曹智翻身下马,扶起索索而抖的徐老太爷,微笑着朗声道:“老太守请起,各位大人请起,我是扬州都尉曹智,现来接防丹阳,首先感谢各位的深明大义,免除了无数扬州弟兄之间的自相残杀,我等今后重归一家,当摒弃前嫌,同舟共济,共同建设好扬州。”

别开生面的开场白,并没有引起一片掌声,一众官员都噤声屏气,低头诚惶诚恐听着。但却无形之中拉近了彼此的距离,首先曹智把献城说成了接防,更本未摆出胜利者高高在上的姿态,再则把丹阳士兵和历阳士兵都说成了扬州弟兄,本属一家。丹阳一众官员都是听话听音的老手,自然品得出其中个味,也使他们紧绷的神经稍事得缓。

曹智也并未再多讲些什么,看徐老太爷神情呆滞,接过方印,就让仆从搀扶着回府宅先行休息。

徐老太爷不知感激还是惶恐,颤抖着抬起僵硬的眼皮,深邃地看了一眼曹智,默默地随着仆役向郡府行去。

曹智派过两名军卫护送徐老太爷走后,随一众投诚的丹阳官员走上城头,眼望城外,但见成千的部将士卒正从三处城门入城,当此之时,不由得志得意满。

居高临下的曹智,刚刚经历了人生第一次攻城掠地的快感,哪能不志得意满。当然,现在的曹智已不是几年前的曹智了,那时年少轻狂,如碰到今日之事,不但是志得意满,更会增添几分狂傲。通过这几年的历练,这种轻狂早已消磨的差不多了。

但让曹智意外的是,只经过了一天攻城战,丹阳竟如此之快的投降了。

第一百零七章 香魂玉殒

来这之前,曹智有过充分的思想准备,攻下一座城池,不比他经历其他几场战事,在曹府的保卫战和鸡笼山役,有伏击出其不意,方能速战速决。<虽说兵力以多倍胜于对手,但在古代战争中攻陷一座城池,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动则数年,少则几月都是很正常。

今晨,卫兵禀报说丹阳城上挂起白旗时,曹智还真有点不敢相信。他不知道徐老太爷已是走投无路,一无外援,二人心涣散,自己也是心灰意冷,不降,破城也是迟早之事。为免遭屠杀,徐老太爷也唯有献城一途,方可保住性命。

曹智站在城楼上,看着一队队整齐的兵士开进城来,深吸一口气,正从志得意满中抽回驿动的心,微扫身后一众官员,个个脸色阴晴不定,患得患失,满脸苦涩之意。

曹智不解为何,祢衡赶忙走进曹智身边,轻声耳语几句。曹智略略点头,略看一下,招过一名军卫,从其箭袋里取出三支箭来,踏上一处箭垛,扳下了箭簇,弯弓搭箭,将三箭射下城去,大声说道:“众将官兵士听着,入城之后,有人敢妄自杀伤百姓、奸淫掳掠的,一概斩首,决不宽容!”

城下数千兵将齐声大呼:“遵都尉号令!”

丹阳一束官员,仰望曹智神威凛凛的模样,心下钦佩之极,忍不住也跪伏在地,齐声高声大叫:“将军仁慈!”

曹智跳下箭垛,看着丹阳一众官员,让他们起身答话。众官员爬起身后,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还是无人敢站出答话。

曹智眼神一闪,面容严肃,诚恳说道:“曹某虽说武将出身,但不是嗜血好杀之辈,众位放心,只要各位在曹某驻兵期间克尽职守,继续维持好丹阳次序,曹某对各位以往的所作所为不感兴趣,更不会滥杀无辜。”

丹阳众官员听闻曹智的保证,顿时松了一口气,慌忙应承着,“都尉宽厚。”“将军仁慈。”之类的话语。

曹智懒得理会他们,挥退他们,让他们各回自己的岗位,现在城内一片混乱,逃散的士兵,恐慌的老百姓,没有这些对丹阳熟知的官员打理,凭曹智身边几人,完全是睁眼瞎。

这群降官倒是也不敢怠慢,散了之后,不一会儿城中各处可见到官府张榜的安民告示。一些战争开始前逃入城中的流民,也被集中管制,免生了好些事端。

待丹阳官员散去,曹智下得城头,换了一匹马,在众人拥卫下走向丹阳郡府。

第一批兵马进驻丹阳之前,曹智曾重申过一道命:接收好丹阳各重要设施后,对所有被俘官员的家属,一律暂行软禁于私宅内,军民等概不得侵扰。这样做,一来可以保护好被俘官员的家属,二来他还想见一见小翠,对于这场战争的始作用者,他有许多话想当面问一问。

曹智就这么胡思乱想着骑在马上,带了几个亲卫驰往太守宅邸。这里曹智也算熟门熟路了,上次夜闯太守府虽说是在夜里,但曹智依然很快找到了东厢所在。越接近东厢,曹智心头止不住心头呼一阵呼一阵地涌动,止不住的回忆涌现而出。

终于到了!在一处院落前许褚早已在门口等候。这里应该就是小翠在太守府居住的地方。然而,从许褚的脸上显露出异样的神情,使曹智心头卜地一跳,立时有了不祥的预感。他屏住了呼吸,竟然在内心的深处害怕听到小翠已经出事的事情,他这时最想听到许褚说"小翠就在里面",可惜从许褚嘴里说出的缺是她失踪了!

"什么?失踪了?这,怎么可能?"然而,这又怎么不可能呢?不要说丹阳献城之前一片混乱,谁也顾不得谁。城中百姓也有不少人惧怕"屠城"而纷纷逃亡,小翠没准儿就是在那时失踪了的。这是往好了想,往坏了想,也有可能小翠早已被人杀害,在这深府内院,杀个把没名没分之人亦是轻而易举之事。

曹智愣了半响,又问:"她,不会自尽了吧?"

许褚眨眨眼,摇摇头。

曹智深深地叹了口气,下了马,迈上台阶,进了院门。首先展现在他眼前的是肮脏和泥泞,在泥泞的地面上粘连着布片、鞋袜,以及人或马的足印。接着就见一株粗大的楸树,将老枝新牙覆盖了大半个院子。这院子落是好生打理,到是一处不错的幽静之所。

透过下垂的树枝,就是一栋房屋。现在的整个院落死气沉沉,充满了令人窒息的腐朽味儿,像是许久未有人居住了。

曹智很想到小翠的房间看一看,但就将要迈过门坎儿的一刹那,他改变了主意,将腿抽了回来。

"去议事厅看看吧!"曹智说。往事何必再提,自己的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真的要断了过去,让明天好好继续,过去的总已过去,何苦再去追问。

在亲卫和许褚的陪同下,曹智一行来到了郡府议事厅。曹智一踏进厅门就瞧见了那把宽敞的虎皮大椅,这把椅子融汇着周昕一世的志向做一方霸主,可惜他未能实现。

议事厅一个人都没有,曹智随意在一个凳子上坐下。许褚到后面寻人问话。

曹智坐下来不久,后面传来阵阵哭声,曹智正诧异之时,许褚从屋后拎出一五十来岁的老头,见了曹智如老鼠见了猫似的觳觫着。

许褚和曹智都认识此人,是周昕的管家。

曹智问:"后边何事哭闹?"

管家跪在地上,急忙回答道:"夫人自溢了。"他指的夫人自然时周昕的结发妻子徐氏。

曹智"哦"了声,自顾自的说道:"怎么这么想不开?"转脸又问管家:"我的兵卫没有违难她吧?"

"没有,没有!夫人只是自己想不开。"管家诚惶诚恐的回答到。

"喔!管家在这府里多年了吧?"曹智转念一想,突然问到。

"阿。。。。。。哦,有些年头,有些年头。"管家吃不准,曹智这么问的目的,只能先含糊应着。

"哈哈!曹某想向管家打听一个府中之人?"曹智看出管家的谨慎。

"将军请讲。"管家恭敬的回到。

曹智站起身,脸朝厅门,幽幽问道:"这东厢是否有位叫小桃的小姐住在里头?"

管家立时冷汗直冒,他怎会不知这小桃,周昕和其成其好事,还是他牵线搭桥的。他也知道眼前之人和那小桃的关系,他在心里告戒自己,"现在万不可说错一句,否则引火烧身。"

第一百零八章 各司其职

"是,以前是住过一位叫小桃的小姐,是太守之养女。[P-a-o-s-h-u-8.c-o-M}"管家眼珠咕噜噜乱转,边回答到。

"哼!养女?那现在人呢?"曹智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管家,明显对他的话语从新燃起探寻的兴趣,重新坐下,不疾不徐的问道。

"恩,自从周太守率兵出。。。。。哦,不,谋反后,就失踪了。"管家唯唯喏喏地说道。

"又是失踪,或许那样也好!"曹智又是自顾自的边想边说,别人也插不上嘴。

接着曹智也意兴澜跚再与管家说些什么。那管家是善于察言观色之辈,立时准备告退。

一旁一直不吭气的许褚突然踏上一步,一把楸住管家,面目狰狞地朝其说道:"大管家可还认得我?"

管家惊慌失错的左瞅右瞧,倒是真没认出许褚。许褚夜闯太守府那会儿,一来月黑风高,事出突然,当时管家只顾着库房损失,那来关心蟊贼长什么样。二来那会儿许褚还留着胡子,现在一剔胡子,简单判落两人,管家此时当然认不出他。

许褚"哼哈"两声,像提拎小鸡似的拽着管家往内院行去,一路叫嚷道:“走,带老子接受一下内库房的物品,哼!少了一样,老子拧断你的脖子!”说着话拐过夹壁,消失在曹智的视线内。

曹智不是傻瓜,答了几句话就会让你全身而退。一府管家对财务情况自然是最清楚的了,不找你盘账,还能找谁去。在许诸这土匪的监督下,曹智相信库房的帐不会少,只会多出来。

这时的管家亦是另一番心思,他暗自庆幸自己躲过一劫,这小桃早已在周昕出征前,就失了踪,而且是莫名其妙的失踪。这次也不知周昕怎么弄得,连他这个管家也不知个中详情。只听闻周昕出征前几日,这小桃房里经常传出打骂声。敢打骂小桃的也只有周昕,管家猜测这小桃在什么地方触怒了周昕的禁忌,现在恐怕已凶多吉少。管家不知这小桃与曹智是何关系,反正谨言慎行说失踪是万没有错的。

接着曹智巡视了一遍城中各府各衙,基本都已在有条不紊的开展他们的工作。曹智的人员也已进驻丹阳军政的各个机构,监视也好,学习也罢,随别人怎么想,这些都是必要的手段。

祢衡是最忙的人,他本来就是文化人,舞刀弄枪的不行,管理行政是对路子的,再说人家十年磨一剑,等的就是这一天,终于有机会管理一郡政事。那些官员也看出来了,这个细脖大头鬼虽说官职不大,但是曹都尉身边的重要人物,很受曹都尉器重,所以也投其所好的样样事情向其汇报,搞得祢衡一时有位高权重的感觉。

相比祢衡的位高权重,许诸也是干的活色生香。许诸首先接受了郡府内库的所有金银财宝,那可是周昕多年收刮、聚敛的成果。许诸在曹智授意下组织亲卫搬空了内库,既然称之为内库,就是不在明面上的库房。曹智宅心仁厚,没让徐老太爷一家立即搬出郡府内宅,现在郡府内宅正忙着办丧事,没人在乎这事,就算知道也没人敢过问,好东西当然应该属于胜利者。

接着许诸又带人去了外库房,那是正儿八经的郡府库房,一郡重要物质都在其内。已有祢衡派人接受,许诸和祢衡打过招呼,就把其中军用物资,比如铠甲、兵器、马鞍等等统统搬出,用车运回城外大营。

顺便曹智还让许诸去了趟太守府和军营的马房,收刮到一百多匹战马。剩下的丹阳守军主要职责守城,所以这些战马没派上多大用场,对曹智来说也是个弥补,上次在鸡笼山一役中,缴获的战马不多。这次缴获的虽说不多,但好过没有。丹阳大部分军用战马已随周昕上次出征历阳时随行消耗掉了,或者也可以说,大部分丹阳战马被曹智砸死在鸡笼山峡谷内。

曹智不能自己责怪自己,许诸更不敢责怪自家主公,拉着财务、几大车军用物资和一百多匹战马,高高兴兴的去了城外驻地。

丹阳是拿下了,但曹智和他的军队不一定会长待此地,邓艾很可能说动陈温把曹智调回历阳。曹智也不是傻瓜,陈温会派谁来接任丹阳太守还是个未知数,先把财富和有用的物质掌握在自己手中,总归没错。“咱们总不能白来一趟”,这是曹智告诉许诸的原话。

曹安也是大忙人,肩负起了临时宪兵队队长的职责,负责带一队兵士,协助城内捕快差役抓捕逃兵及乘火打劫的盗匪。使百姓免受惊扰,是最好的抚民手段。战前战后的老百姓都是生活在惶恐之中,因为他们是这场游戏中最弱的群体。无论新的、旧的统治者往往舍弃和迁怒就是这一群体。不光是这样,战后的老百姓还要饱受残兵败将的骚扰和一些盗匪的乘乱洗劫。曹智进城时就见过,有一路火光烛天,溃兵败将,到处在乘乱抢掠的,所以曹智进城后火速派曹安领一队人马,同城内差役一起加强治安。

曹智现在是最闲之人,城内到处巡视一圈之后,就带着一对亲兵去城外大营歇息。曹智今夜本可以入住丹阳太守府的,但考虑到徐老太爷一家正在丧期,一个占领军官住在他们一起,不要说他们会畏首畏尾,曹智也会觉得别扭,还是住自己的军营来得自在、舒服。

丹阳城虽说已投诚,曹智依然分兵驻守。这次攻打丹阳事关重大,陈温为保万无一失,从枣袛的东营抽掉了一千兵马给曹智,加上曹智的西营三千兵马和五百已投诚的鸡笼山俘虏,曹智攻打丹阳的总兵力是四千五百人。

进驻丹阳后,曹智分兵二千驻扎城外,以应不测。城外还关押着丹阳投降和逃散的八百多士兵,这些人必须集中管制,一但成了逃兵,就会危害乡里,抢劫、杀人、强奸都是到处乱穿的逃兵必干的事。再说这些人对曹智也是有用的,降兵、逃兵也是兵,只要好好教育,依然可以为我所用。

曹智记得在后来的曹操手下有很多像这样投诚来得部下,大部分跟随曹操征战一生,也有些降了判,判了降,反反复复的。曹智可要吸取“历史”的教训,不能在自己身上发生这样反反复复的事情。

当晚曹智在他的为皮室大帐中,大开延席。曹智是现代人,当然懂得什么材料最保暖,也懂得享受,所以他居住营帐乃数层牛皮所制,就差没飞彩绘金,灿烂辉煌了,他的下属们称这种皮帐为皮室大帐。

曹智居中而坐,命许诸坐在横首,不多时驻扎城外的各部指挥军官都进来参见。曹智本想就和许诸小酌一番,没想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这群将官都知道曹智的皮室大帐中酒如池、肉如山(其实就是酒菜多点),所以名为参见,其实都是来蹭饭的。

第一百零九章 邓艾突访

曹智也不计较,当晚便在皮室大帐中与宴。酒到酣处,武将官员一个个上来向许诸敬酒。曹智和手下的将官在一起吃饭的时间也长了,他们知道曹智素来节制,从来不暴饮暴食,所以也知趣略敬曹智后,就把目标锁定在了许诸身上。曹智也是不胜酒力,所以才故意做出的规矩。

许诸这个大胃王是来者不拒,酒到杯干,喝到后来,已干了三十余碗,仍是神色自若,众人无不骇然。曹智向来自负勇力,但这喝酒也不得不对许诸甘拜下风。

许诸今天太高兴了,今天曹智让他干的事太符合他的土匪性格了,而且这次抢的得还是太守府内外库,过瘾!回想自己占山为王那会儿,最风光的一回也就是抢过一回县衙,还是穷乡僻壤的那一种,穷的叮当响不说,连储存的米粮都是发霉的。这回他可神气了,抢了堂堂的丹阳太守府,金银如山啊!那个过瘾!哦!不对,大哥关照过,咱这不叫抢,叫“没收”。

许诸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胡乱喝着,此刻一露酒量,便已压倒群雄,人人敬服,大显身手了一把,更是喜形于色。

曹智看着许诸憨态,亦是大喜,呵呵笑道:“兄弟,你不光喝酒要行,将来更是要成为我帐下第一位英雄好汉!”

曹智话音刚落,帐外忽然有人插口道:“不,他是第二!”

众人皆疑惑望向帐外,只见祢衡摇头晃脑的走了进来。

曹智一看是祢衡,笑道:“哟!咱们的弥大人来了,来来跟我说说,许诸怎么是第二?那么第一位英雄是谁?”

祢衡走至曹智左侧案席,自有人让出了席位。祢衡端起不知是谁的酒碗喝了一口,不紧不慢道:“第一位英雄好汉,自然是明公你啦!许诸本事虽大,却要顺从于明公,不敢违背,你不是第一吗?”

祢衡话音刚落,众人皆醒悟似的称是。帐中原先都是武将,都是直来直去的脾性,拍马屁那有人极得上祢衡。祢衡自认为是天下第一聪明人,这种谄谀之术,说起来只是牛刀小试而已。

曹智虽然知道祢衡这是拍马屁,但依然哈哈大笑道:“说得好,说得好,来,来诸位一同满饮此碗。”众人随着曹智的话语,均大喜着端起酒碗将手中酒一饮而尽。

这时,酒已喝得有八九成的许诸,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喝完这碗后,突然“啊”了一声,也学着祢衡摇头晃脑着起身,大着舌头嘟囔道:“对,俺大哥。。。。。。将来不但要做这天下第一的英雄,更是要。。。。。。做天下第一的霸主,哈哈!大哥到时你封俺做个。。。。。。啥。。。。。。啥官?”许诸说完还挺得意,把张黑脸凑到曹智跟前,人差不多已靠在曹智的几案上,真等着曹智回他。

真是语出惊人,谁都知道许诸性子粗疏,向来漫游四方“但你个大老粗,不会说,也不能乱说啊!在座的武将可都是隶属扬州西营的武官,不是曹智家将,你如此口无遮拦,不是给我找麻烦吗?”曹智在心中暗骂,曹智现在真想一脚踢死这个许诸。一旁祢衡也是大惊过后,赶紧低头思量化解对策。

曹智看着满堂呆住的一众武将,伸手指在额上弹了几弹,笑道:“行啊,我封你一个只须喝酒,不用做事的酒桶官”

曹智话语刚落,引得哄堂大笑,众人之中好多人不免松了一口气,皆把刚才许诸话当成了酒后胡话。

众人笑声未断,忽听得远处呜呜呜的传来一阵尖锐急促的号角之声。

一众军官本来都席地而坐,饮酒吃肉,一听到这号角声蓦然间轰的一声,同时站起身来,脸上均有惊异之色。

那号角声来得好快,初听到时还在十余里外,第二次响时已近了数里,第三次声响又近了数里。曹智心道:“今日这传递军情急讯的传信站是怎么了,有什么重要之事,一听到号角之声,便传到下一站来。”只听得号角声飞传而来,一传到皮室大帐之外,便倏然而止。数百座营帐中的官兵本来也是在维坐一个个火堆吃饭,此时突然间尽皆鸦雀无声,撑着脑袋看着远方疾驶而来的传令兵。

曹智神色镇定,慢慢举起酒樽,喝干了酒,等着传令兵奔进皮帐,说道:“报都尉,扬州别驾邓艾帅五百军卫正向此地而来。”

“哦!”曹智看了左下的祢衡一眼,自语道:“来得好快。”

捷报是一早才送出去的,应该都未到历阳,这邓艾却已经到了,可见邓艾消息灵通。

“走,我们去迎一下这位邓别驾。”曹智放下酒樽,起身说道。

不一会儿,但听丹阳城外驻扎营地马蹄声响,前锋探马兵首先驰了出去,跟着左右先锋队启行,一队百人骑兵的向南而去。

但见黑夜之中,一面面军旗上都点着一些灯笼,红、黄各色闪烁照耀,百十人的骑兵南行,惟闻马嘶蹄声,竟听不到一句人声。

此时就连驻立在远处的邓艾也不由大为叹服,心道:“这曹智的确统军有方,怪不的丹阳这么快就攻陷了,唉!治军如此,将来扬州还有谁能敌过他?”

这个曹智的确让邓艾伤透了脑筋,竟这么快就拿下了丹阳,他和陈温正在商量等曹智拿下丹阳后,给与其什么奖赏。枣袛等主张既然不能表曹智为司隶校尉,就应表其为丹阳太守。邓艾坚决反对,现在曹智已经在扬州军中深得人心,再给他一郡之地,过个几年那还得了。

正当双方相持不下之时,派遣在丹阳外围的斥候回报曹都尉已拿下丹阳。这些斥候传递情报速度之快,竟比曹智派遣的快骑先到。消息一确认,历阳上下一阵颤动。支持曹智的阵营欢欣鼓舞,对立曹智的阵营一阵鸡飞狗跳,邓艾更是二话不说,亲自请命前来,没别的目的,看牢曹智,别让他占山为王,夺了丹阳。

“哈哈。。。。。。邓别驾来得好快!”曹智一见邓艾爽朗的一笑后,大有深意的说道。

“哪里,哪里,哪有曹都尉拿下丹阳来的快,兵贵神速啊,兵出历阳才几天就轻松拿下丹阳,曹都尉神人啊!”邓艾不甘示弱,回应道。

“啊!邓别驾还不知道,这丹阳并不是曹某打下来的,而是徐老太爷深明大义,未免生灵涂炭,主动献的城。”曹智不满不藏的说道。

“那也是你曹都尉威名远播,才有此等不攻自破的壮举,曹都尉,邓某在这里恭喜你,陈刺史一定会好好犒赏与你。”邓艾不阴不阳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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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曹操来信

“哪里,曹某何功之有,全仗扬州上下齐心,曹某这些许寸功,何足夸赞,更不敢贪图犒赏。\泡_书更新超快/”曹智不卑不亢的说着。

曹智哪里不知道邓艾对他有心结,心中也有些窝火,但公道自在人心。曹智自认为没什么见不得人谋逆之心,也不怕你邓艾盯着屁股后面。再说曹智始终觉得这邓艾也不是什么弄臣、奸相,他为陈温尽忠,虽说其中也有小心眼作祟,但能恪尽职守自己谋士的本分,亦是有可取之处的。

曹智、邓艾东一榔头、西一棒的聊了一阵,邓艾随身拿出一封书信,递给曹智道:“喔,差点忘了此事,这是你兄长的来信,你夫人托三小姐让我带来的。”曹智谢着接过书信,此时不及拆看,先塞入怀里,然后请邓艾回营帐歇息。

曹智陪着邓艾回到皮帐,曹智客气的请邓艾坐上首。邓艾眼见整个皮帐大部分都是武官,真要坐了上首,恐会引起武官的不满和反感,毕竟曹智在军中威望颇高,这已是不争的事实。

双方自免不了客套一番,一推二就之后,曹智也就老实不客气的坐上了主位,这军中他才是"一把手",哪怕邓艾是陈温派来的“特派员”。

待邓艾入坐原来祢衡的左下首,曹智开口道:“别驾一路辛苦,我先敬别驾一樽。”说着曹智朝邓艾举起了酒樽,邓艾面前的几案上也不是刚才祢衡饮酒用的大碗了,早已有侍从为其换过了与曹智一样的酒樽。

邓艾拿起酒樽,绕着看了一圈,也不饮用,啪的一声放下酒樽,不阴不阳的说道:“好樽,比州府用的樽还要好。”

此语一出,曹智马上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一阵燥热,面色变了变,尴尬着也放下了酒杯。同时也引起堂下一众将官不满,憋不住的已是愤哼出声,明眼人不难听出邓艾话中有隐意,就从表面上来看也有责怪曹智铺张浪费之意。历来文武不相通,武官看不惯文官的酸楚作风,做什么都咬文嚼字,,文官看不惯武官的粗鲁,不拘小节。

邓艾当然亦听见了堂下对他的不满,他的目的已达到,要让曹智明白不是家世好,军功高就可为所欲为,用金钱可以笼络这群粗俗的武人之心,但是撼动不了他们这些清廉的士子之心。再说他怎么说也是代表州府陈温来视察的,怎么怎也要拿出点“腔调”。

当然既然已敲山震虎,也不能太过份,见好就收,笑呵呵地再次举起酒樽,说道:“和都尉开个玩笑,都尉不会见怪吧?”

“哈哈。。。。。。别驾雅兴,来,来,大家满饮此杯。”说着话,曹智先干为敬,饮下了一樽苦酒。曹智那会不明白邓艾这是敲山震虎,心中虽说愤恨,但还是忍下了。

被邓艾这么一搅和,一时酒宴的气氛尴尬之极,大家已无心酒食。曹智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讪着邓艾。

场中唯一浑浑噩噩地就属许褚了,刚才许褚已是饮了不少酒,陪着曹智出去转了圈,冷风一吹,酒意就被全部激发出来了。回账后,别人在说话他继续在饮酒,这时已是喝得迷迷糊糊,刚才邓艾和曹智虚情假意的话语他也没听全,更不知道邓艾刚刚摆了曹智一道,现在才发现怎么大部分人都不怎么说话,气氛沉闷之极,喝酒时就应聊天,他跳了出来。

许褚大着舌头,踌踌躇躇地大嗓门突然响起:"大哥,俺一直在捉摸一件事,你为何围住丹阳三门,却只攻东南两门,而唯独留西门围而不攻,要是你肯让俺三门齐攻,俺相信不用丹阳那帮龟儿子投降,俺也能攻下来。"

曹智一听许褚的酒话,刚想发火,突然转念一想,“这不也是立威的机会吗?让邓艾看看我的本事。”转而神色一正,道:“兵法云‘围师必缺’,凡围城者应给敌军留一活门,以示之生路。所以我流了门西门围而不攻,就是要给丹阳守军一个信号,他们还是有活路的,没想到效果倒是出奇的好,当夜就有一百多名丹阳守军从西门判逃。"曹智不知道正是这一百多士兵的叛逃,使徐老太爷最终下定决心,献城投降。

许褚上次来丹阳吃了点亏,所以对丹阳兵没什么好印象,不以为然的哼声道:"那是大哥仁慈,要是我,流什么活门,围起来全宰了。"

曹智也哼了声,面色肃然道:"你成天只知道杀,杀,杀,'城破皆坑之'是对你胃口了,但你想过没有,不给别人留条活路就会照成丹阳守军人人拚命死战,别小看这一千守军,只要个个拚命坚守,破丹阳城就要大费周章,如若这样到最后攻下丹阳城,势必造成我们损兵折将,那是得不偿失的事。"

许褚对兵法几乎一窍不通,现在更是酒意上涌,曹智在侃侃而谈,他却摇摇摆摆的昏昏欲睡起来。

曹智突然一拍几案,大喝道:“你听到没有,你个不成才得东西。”曹智这清脆一下醒堂掌,不但把许褚吓得酒醒了三分,更是把全帐听得入神的一众文武官员吓了一大跳,文官当然只有邓艾与祢衡。

许褚更是难得看到曹智发火,说话如此严肃,连忙离座而出,跪拜在堂下应声,称道:"是,末将紧遵主公教悔。"

其实曹智哪里有半点发火,心里正在偷着乐,表面上的怒火中烧,只是借题发挥罢了。他如此侃侃而谈,主要是讲给在坐的军官和邓艾听的,要俘获人心,光有物质上的激励是不够的,领导者自身的魅力也是很重要的,那样可以让属下和跟随者产生发自内心的钦配和强烈的依附感。

曹智很满意自己刚才的发挥,不光一众军官听的连连点头,就连邓艾听完曹智的高论,也是不由自主点头、沉思。

祢衡更是肯定曹智才华的同时,已是觉出点味道来了,心里赞许着,“明公好手段”。

扳回一程的曹智心情大好,陪着邓艾东拉西扯,聊了好一会儿,等人散曲终已是深夜。

这夜,人散后,曹智全无睡意,掏出曹操的来信,通读起来。曹智大好的心情,随着信中的内容化为乌有,剩下的是无尽的忧虑。

当曹智徘徊帐前,正面对帐外闪闪烁烁的灯火无不烦恼的长吁短叹时。忽听身旁有人说话:"明公何故叹息?"

曹智转首见是祢衡,现在祢衡乃是其心腹,随手把信递给了他。

祢衡回转而来,是想和曹智商量进一步对付邓艾夺权的对策,进账就看曹智正在唉声叹气,还以为曹智对刚才邓艾给他的难堪,不能释怀,正想宽解一番。

第一百一十一章 洛阳灭劫

却见曹智赛过一封书信,祢衡疑惑的看看曹智,低头一看信札,是曹操写给曹智的家书。[泡!书!吧!超!速!首!发]祢衡心中一阵热乎乎地,一个随意的动作却能体现出两人间的信任。

祢衡感激的注视曹智一眼,曹智正走至营帐门口,抬头目注星空想着心事。祢衡低头看信,信中曹操恭贺曹智剪除仇人周昕,夸赞了一番曹智处置此事得当。接着曹操信心满满的告诉曹智,通过这段时日的准备,关东义军不日就要出发讨伐董卓。他也会在不日内去拿下他们大仇人董卓的首级。信中曹操对关东联盟寄于了很高的希望和憧憬,信内还附有一篇檄文,檄文是曹操为讨伐董卓,号召天下英雄的倡议书。檄文写道:"操等谨以大义布告天下: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势欲扫清华夏,剿戳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

祢衡看完檄文,直呼"好,好,明公兄长这篇檄文写的好,我想主公也应考虑加入讨伐董卓的行列,此乃大大的义举,对明公的名望和将来好处良多,再说有明公兄长的这篇檄文作前引,定会引来四方英雄相助,大事可成啊!"

从表面上看此事是大有可为,如果不是知道历史,曹智现在大概也会这样认为,甚至于现在全天下像祢衡这样的学者都是这样认为的,关东义军定会所向披靡,身到功成,一举歼灭董卓,还大汉王朝一个清平世界。但历史证明他们是失败的,曹操更是败的一塌糊涂。

曹智更可不能像祢衡那样乐观,因为他了解厉史。

但曹智又不能对祢衡说,"他从电影里看到过,曹操荥阳之败。"

曹智背负双手,眺望着洛阳方向,呐呐自语道:"去我是要去的,但怎么去呢?"

三日后,曹智在历阳州府的辕门前下马,整理冠服,急急向州府议事厅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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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曹智志得意满的在扬州屡建奇功之时,袁绍的关东联盟也在磨拳擦掌准备讨伐董卓。

早春二月,春寒寥峭,但是枝头桃蕾已吐,地上的小草已经冒出淡绿的新芽。

关东诸多州郡在曹操檄文的倡议下,皆起兵以讨董卓,推渤海太守袁绍为盟主。绍自号车骑将军,其余诸将皆板授官号。袁绍在曹操等人的帮助下,脱离冀州牧韩馥的软禁后,就在冀州开始招兵买马,以他的家族背景,很快拉起了三万人的队伍。之后袁绍与曹操等各路人马相继屯兵河内。

二月,袁绍聚兵数十万,离开河内与其他各路陆续赶到兵马会和,开始了讨伐董卓,进攻洛阳的号角吹响。这时袁绍的关东义军可谓声势浩大,齐集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河内太守王匡,北海太守孔融,徐州刺史陶谦,西凉太守马腾,北平太守公孙瓒,上党太守张扬,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一路推进至汜水关和虎牢关,打下了不少郡县,有点势如破竹之势。

此时的董卓阴寒着脸杵立在德阳殿的台阶上,手里攥着一份关东义军的盟约,上面说道:“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凶,祸加至尊,虐流百姓,四海创痍。今有渤海太守袁绍等,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陨首丧元,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黄天后土,祖宗神灵,实共鉴之!”这份该死的盟约是在正月里收到的,这一个新年董卓没过好,同样他身边的人一样不好过。

二月丁亥日,由于袁绍势大,战报如雪花般飘入洛阳,都是关东义军攻陷了那里,那里。董卓感觉到洛阳岌岌可危,一面分兵十五万,分两路阻击,一面下令迁都长安,胁迫献帝刘协离开洛阳。并开始驱逐洛阳周围数百万人西迁。董卓临行前将洛阳富豪统统逮捕,随便安上个罪名就砍去脑袋,然后没收他们的财产。

其实董卓这时还是有力一战的,他拥有精兵十五万,又有李傕、郭汜、吕布、樊稠、张济等猛将,占据着汜水关、虎牢关等险要地形。但董卓却不愿与袁绍殊死一战,却选择迁都长安。

献帝启程后,董卓下令放火焚毁洛阳的一切,不给他的敌人留下任何东西。他压抑于心头的汹汹怒火,此刻变作了烛天烛地的大火,他狂笑着,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疯狂的瞩咒着一切,"让你们来吧!等待你们将是一座死城。"

从这一刻开始董卓已彻底丧失了理智,陷入了疯狂,自从被曹智伤到了那重要部位影响了他正常男人的能力后,他的神经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他恨全天下所有的人,他要杀光全天下与其作对的人,他在心中嘶喊着:"袁绍、曹操、曹智这都是你们逼我做的!"

大火吞蚀着一切,光武帝以来东汉十一世皇帝惨澹经营了二百年的汉家宫顷刻间化为灰烬。

火势迅速蔓延至民居,使二百里以内的房屋全被烧毁。大火燃烧了十天十夜。这十天十夜里天亦被烧红了,地亦被烧裂了,飞鸟在空中经过立时变成了灰,仓鼠在地下烤成了鼠干。而那些西凉兵又趁火打劫,洛阳城真是鸡犬不留!

这大火使董卓获得了久违了的快感,但火总是会熄灭的,他必须采取其他方式,以延续他的兽性。于是他派遣温侯吕布带领亲信将校,挖掘皇陵和公卿百官的墓穴。光武帝原陵、明帝显节陵、章帝敬陵,入土多年的骸骨,都给拖扯而出,剥去身上的金缕玉衣,暴尸荒野,墓穴中的陪葬珍宝被洗劫一空。

洛阳至长安的漫漫长路上,不必说献帝和他的妃嫔们在寒风黄尘中掩面而泣,公卿百官的妻妾们被如狼似虎的凉州兵肆虐、强奸而忍辱含垢,最可怜的是那些穷困百姓,因饥寒、疾病,不知死去了多少,无数的僵尸随随便便地弃置于道旁,有时候马蹄就从他们的脸上践踏而过。。。。。。

历史的长河一去不复,又有多少人能审时度势,把握机会呢?汜水关前乌程侯孙坚正在寻找着自己的机会,孙坚在此次讨伐董卓的行动中始终非常活跃,他在义军推进到汜水关时就自告奋勇担当前锋,率部率先杀上了汜水关,虽说未能攻破,为徐荣击败,但孙坚并不气馁,依然积极地寻找着机会。

Ps:说明一下,袁绍的关东义军是在初平元年就讨伐了董卓,我把它留到了现在(即初平三年)就是为了好看,纯属小说“言”家,把这三年的事融在一起发生,望各位书友不要见怪。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兵败荥阳

今天,孙坚第一个望见了洛阳方向的大火,只见洛阳方向火焰冲天,黑烟滚滚。[泡!书!吧!超!速!首!发]虽说汜水关离洛阳还有二三百里远,但孙坚马上嗅到了战机的味道。孙坚率兵再次攻上汜水关,守汜水关守将赵岑早已无心恋战,厮杀一阵便献了汜水关。

孙坚长驱直入之时,同时虎牢关亦被义军攻破,各路大军直入洛阳。当义军抵达洛阳后才发现洛阳已是一座空城,一座死城,三百里长的洛阳城已是不留一丝一豪鸡犬人烟。

各路军马不得不驻扎在荒地上,孙坚率部在城中救火。这时,曹操来见袁绍,要求发兵继续追击董卓,他对袁绍说:“现在董卓西逃,正是追击的良机。”

袁绍回道:“各路军马一路追击,现在已是疲惫不堪,现在进攻恐怕不好。”这话其实也对,再说袁绍已无心再战,他认为占了洛阳已是一种胜利,这毕竟是汉朝都城,虽说已是一座空城、死城,但象征意义已到位,不用再去追那个屠夫了。再追下去,说不定那个屠夫又是杀光、烧光、抢光的用“三光政策”我们一讨不到好处,二又被耍一回。

曹操一听,不干了,急道:“董贼焚烧皇宫,劫持天子,海内震动,现在正是一战定天下的良机。”

袁绍还是以战士疲劳,不可轻动为由,不肯出兵。其他各路兵马亦是如此,就是与曹操关系走的进的几位好友,如张邈、鲍信等都劝曹操不可轻举妄动。

忍无可忍的曹操大怒道:“竖子不足与谋!”说着拂袖而去,遂子引兵八千,领着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日夜星辰的追赶董卓去了。

曹操西出洛阳,一路追击董卓。张邈毕竟和曹操交情匪浅,遣部将卫兹分兵三千随行。

董卓一行至荥阳,荥阳太守徐荣出接。荥阳位于现今河南省中北部,北临黄河。荥阳地理位置险要,素有“两京襟带,三秦咽喉”之称。

荥阳东有鸿沟连接淮河、泗水,北依邙山毗邻黄河,南临索河连嵩山,西过虎牢关接洛阳、长安,地势险要,为兵家必争之地。

徐荣更是董卓帐下一员猛将,徐荣是凉州军中唯一的非凉州出身的将领,一向受凉州军排挤,但他却一心效忠与皇帝,皇帝在那他就在那,是个极其愚忠之人。

董卓西迁长安,但也不是丧家之犬,心腹、精兵仍在。这时已有探马得知身后有一股追兵,徐荣当即提出由其设伏,阻击来敌,为丞相断后。

董卓帐下谋士亦赞成分兵设伏,目地在于重创来犯之敌,阻止敌军的步步紧逼,使皇帝和丞相从容撤至长安。

董卓听从了徐荣和谋士的计策,令吕布帅一部精兵殿后,与追击敌军正面交锋,待敌军败退时,再有徐荣劫杀。

吕布提着顶端作“井”字形又有彩绘装饰的方天画戟踱在荥阳官道,等了不到半日,就有一队追兵赶到。

吕布啊哈一声,一挺方天画戟,率部掩杀了过去。

曹操部通过一夜赶路,士兵大都精神萎靡。突然闻听杀声,慌忙驻足迎战。一方以逸待劳,有备而为,另一方倡促应战,结果可想而知。曹操的军团连阵都未结成,就被吕布军团冲杀的一阵大乱。

乱军中吕布迎上夏侯惇,呼呼三戟,打的夏侯惇一阵手忙脚乱。夏侯惇回退数步,定眼打量对方,一看对方手中的方天画戟,座下马匹神俊异常,心中不由一惊!此人就是大哥提及过的悍将吕布。其实在虎牢关吕布已出现过一回,但当时情况混乱,夏侯惇未仔细打量过吕布。夏侯惇听曹操说此人神勇非常,大凡练武者都认为自己是最强的,听说对手强悍时,都会技痒难奈,免不得要上去“切磋”一番。夏侯敦亦是如此,挺枪跃马,杀上前去,又与吕布战在一起。

双方正展开厮杀,突然从左路杀出一股兵马。曹操大惊,定眼一看引军旗,硕大的一个"李"字。曹操暗叫不好,是李傕来了,曹操立即左分一部兵马,由夏侯渊带领,迎上前去。

曹操一共才一万多兵马,同时对付吕布和李傕的两万西凉兵,正大感吃力之时,突然,右路方向又传来阵阵马蹄声。曹操侧目一望,也不由惊慌起来,因为右边又有郭汜率一万兵马杀到。

曹操急令曹仁分兵迎敌,这样曹操的一万多兵马立时被分成三处,分别迎击多余他们数倍的敌军,情形急急可危。

战不多时,曹操眼看本部兵马伤亡惨重,最危急的中路兵马,夏侯敦明显不敌吕布,被杀的节节败退。

曹操一看此等情形,急令撤军,望能先退后一段,缓一缓劲,站稳脚跟后从新集结兵马,再做大算。

军令传下后,曹操所部兵马,立时后撤,直至退出荥阳地界,吕布等三部兵马才停止了追击。

与此同时,距离荥阳一百多里的地方,出现了一支不同于关东联盟的部队,引军旗上飘展的不是曹字,就是舞动着扬州字样。滚滚三千人的部队直入虎牢关后,并未入洛阳,而是直扑荥阳而去。

曹智能记得的就只有荥阳这个地名,历史上曹操的第一失败地。曹智请准陈温借兵北上,还好邓艾身在丹阳,请兵援战关东义军之事颇为顺利。紧赶慢赶,用了半个月的时间眼看就要赶到荥阳。但到了荥阳曹智不知道曹操是否已与董卓的部队交上火,主战场又在那里,曹智都是两眼一抹黑,毕竟荥阳是个大郡,冲进去到处乱转,白伤体力不说,别曹操没中埋伏,曹智先让人家给吃了。曹智只得派出探马,四处打探,大队人马在荥阳百里外原地休息。

午后不久,一拨探马军士回报:“荥阳往长安的官道有大队人马厮杀,一方不敌,正向荥阳城郊败退。”

曹智闻言恍然大悟,暗骂自己脑子笨,董卓迁都长安,当然伏兵在通往长安的路上,遂即急问:“可否看清是大主公的旗号?”

军士答:“不详,因情形混乱,属下等未敢太过接近。”

曹智略一沉吟,一拍大腿,大喝道:“不能再等了,咱们这就靠过去,拔营!”

司马许褚当即转身出营发令,但听得一句“拔营”的号令在帐外响起,一变十,十变百,声音响彻云霄。

Ps:今日第一天上架,希望各位大大多多捧场,发的有点晚,因为编辑同志在看阅兵式,忘了给我开通vip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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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生死一线

曹智走出大帐时,众兵卫立即拔营,片刻间收拾得干干净净,行李辎重都装上了骡马大车,丝毫未有杂乱迹象,一切严整有序。作为纪律部队出身的曹智,对于部队的纪律严谨可谓下足了功夫。

司马许诸发出号令,大军便即启行。蹄声隆隆,尘头大起,三千军士中有一千是骑兵,一千铁骑同时放开四蹄,扬起十余丈高,宛似黄云壮的尘雾,铺天盖地的涌向荥阳。

许褚、曹安随侍在曹智前后,众人脸色郑重,却是一声不作。荥阳曹大主公将会兵败之事虽说只是曹智估算,但他们对曹智所预测的深信不疑。到底曹操大主公为何会败,败得如何,一时却也不易明白。

大队人马向北行了三个时辰。又有一名探子驰马奔到,向曹智报:“的确是曹大主公一营人马在荥阳受挫,现正移师城外。”

曹智虽说有心理准备,但不免还是大吃一惊,不由得脸色大变。

曹智当即传下号令:“众官兵只要出力平讨董贼,回去之后,升官以外,再加重赏。”披起明光甲胄,一马当先,“驾”放开四蹄,向荥阳奔去。众官兵见曹智身先士卒,登时勇气大振,三呼“誓死效忠。”跟随在曹智身后向前疾奔,他们通过这段时日的接触,发现这位新任都尉是个绝对可以信任的人,曹智从来是言而有信,说到做到。

跟着曹智出了一趟鸡笼山,回来竟然都立功升官受赏,哪像以前朱斌等人,克扣军饷不说,凡是上面的奖赏,被他们几层盘剥,到普通士兵手里几乎是寥寥无几。哪像曹都尉不但奖赏给足,听说最后发的那笔钱可是人家陈刺史去曹府探病给曹都尉的私人“汤药费”,曹都尉都拿出来当奖金发给他们了,使这些大头兵感动了好一阵子。

他们心里早已认定曹智是个好官,是员福将,只要跟着曹智,就意味着有升官发财的机会。这些武夫不是没有想到过打仗很可能会死人,说不定就是自己,可是都被自己心里的一句侥幸话说服了。“要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曹智带兵疾行之时,曹操也在总结原因,这一路溃败的原因重重,被敌军杀了个错手不急不说,更被追的上气不及下气,狼狈之及。曹操更多的是懊恼自己轻率猛进,且又损失了不少兵马,更有些士兵在溃逃时走失,不知是逃了,还是死了。

曹操气恼之极,刚停下喘了口气,回望荥阳方向已无追兵迫来。稍势安心,此时已是二更天了,曹操及属下一众兵士大半日都米水未进,早已饥肠禄禄。曹操在一处山脚下停住脚步,下令埋锅造饭。

当他们在一处山脚的空地上坐下来休息时,全身骨头像要散开似的,不但心内一片混乱,**更是疲惫不堪。那种虎落平阳的感觉,确使人意志消沉。

火星刚刚打着,炊烟还未四起,黑漆漆的营地周围突然杀声四起,刹那间从四周涌出无数伏兵,冲杀过来。

曹操的兵士本就惊婚未定,此时一见如此多的伏兵,不战自溃,顿时乱作一团。

曹操这时正真体会到了兵败如山倒的感觉,他的部队刚闻喊杀声,一个个如惊弓之鸟,未作任何抵抗,就四散奔逃。夏侯敦、夏侯渊、曹仁、曹洪、乐进、李典、卫兹各自回守一方,力图节制兵马,但已无力回天,只有少数兵士还能听从号令,诸将奋起余力拼杀来敌,也来不及招呼谁,各自向不同方向突围。

曹操虽说气恼,但也无法,跨上一匹战马,叫上还在身边的几名军士向着前面冲去。后面的追兵像是催命符般紧缠着他们,使曹操无法辨认方向,慌不折路落荒而逃。

曹操认为只要撇开追兵,就能逃得性命,就算迷失了路途也不打紧。曹操呼喊兵士朝山势险峻处突围。到天明时,翻过一处山坡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小河,曹操喜出望外,招呼兵士朝小河疾驰而去。过了小河就是一片树林,进了林子,敌人就难以再追赶了。

曹操想的好,徐荣启能让他得逞。徐荣率部紧追不舍,并直直的盯紧了衣着与众不同的曹操,击杀敌首,乱其军心是不变的真理。

徐荣在乱军之中,弯弓搭箭,瞄准了已纵马踏入河水的曹操。"嗖"的一箭正中曹操肩胛,曹操啊的一声,跌落小河,曹操正欲起身逃命。一名徐荣的部下,正好纵马杀到。这位军士一看是名将官,顿时觉得自己立功的机会来了,二话不说,举刀就砍。

曹操手扶肩胛,奔出两步,伤口牵动渗出大量血水,疼痛难耐的曹操再次摔倒在河水中,眼看寒光劈至。曹操绷紧的心弦在这一刻崩溃了,曹操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内心大呼道:"我命休已!"

正当曹操万念俱灰闭目待死,眼看刀锋即将砍至曹操面门之际。小河对岸树林中几片毫不起眼的树叶突然被一阵劲风撞开,哗哗作响的同时,嗖的一声,一支冷箭疾射而出,以极快的速度窜至那名军卫近前,扑的一下,那军卫连反应都未做出,利箭从那军卫左眼射入,后脑射出,整支箭身横插在那军卫的头颅上,红色的血水与白色的脑浆顺着露出的箭杆滴答滴答的流淌着滴入清澈的河水中。那军卫甚至还保持着狰狞的惊讶,时间仿佛凝固在那一瞬间,军卫慢慢倒下了身躯,他身下的河水立时被映红了。

一切是那么不可思意,一切是那么突然。天空也仿佛受到了感染,在那利箭射出的同时,忽然,战场上空闪过一丝雪亮的白光,紧跟着便是一声炸雷的隆响。正在厮杀的人们同时抬起了头,刹那间便有千条雨丝如注而下。熟知节气的人不难发现,在这生与死的一刻,竟然正好赶上春雷炸响。

春雷振醒了闭目等死的曹操,春雷只使战场上的杀戮停止了一秒。

曹操呆了半天去感觉死亡痛苦,当他确定自己没死时,才发现刚才身前要取其性命的人不见了,在那水中漂浮的尸体不正是刚才那人吗?

此时曹操身后响起了于春雷一样的隆隆声,曹操木讷的回望,随着闪电显现出树丛后一匹神俊的黑马上坐着一名冷若冰霜的年轻骑士,从他那弯弓搭箭的姿势来看,刚才那雷霆一箭是出自他手。

曹操一下子从崩溃的神经中清醒,他看清了,树林中策马跑在最前面的年轻骑士是曹智,他弟弟——曹智。

劲箭带动的树叶还未恢复平静,一阵轰鸣的蹄声,震动了更多的树叶。

一直关注这战场变化的徐荣立即色变,剧震道:“这是没有可能的。”虽说不愿相信,但直觉告诉他似有大批敌人由左前方的斜坡和树林中冲来,速度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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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恶斗

徐荣在乱军中和曹操、曹智也没打个照面,都还没来得及弄明白这是哪部援兵,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徐荣已肯定的是一队铁骑来了。

徐荣来不及唤回手下的兵士,更来不及布结对敌的阵势,以百计的骑兵由左侧斜坡和对岸密林杀出,往他们冲杀过来。

疾驰而来的第一队骑兵已冲入沸腾的厮杀战场,“铮”的一声暴响,一名兵士手中托天叉被疾驰而过的骑士掌中大刀顺势击中,一股无可抵御的沉雄力道将它带着飞扬出两丈多远。

第二个骑士到了,刀锋斜斜前指,借着快马冲力,把失去兵器的兵士头颅轻而易举地削了下来,无头的尸体犹自挺立了片刻,才狂喷出一腔热血,软瘫在地上。

同样勒马作战的徐荣部将自知是无法和借着马力冲跃过来的敌方军士兵较力的,情急之下有几名西凉兵士将手中的枪戟当作投枪掷出,站得远些的西凉兵士飞快地张弓搭箭,连射数箭将敌军的冲势稍稍阻截了一下。

只是他们后退的阵脚尚未立定,后续的骑兵又陆续冲了过来,领头的一名面目黝黑的将领,正是许诸。

许诸掌中一柄沉重的厚背大砍刀,哪管什么箭雨疾石,左右一拨,挡开两支羽箭,骑速不变,以刀作刺,大刀从一名带了护身铁铠的西凉军卫胸中擦过,火星暴起,护身铠甲裂了一个吓人的大口,顿时肉绽血涌。

这一刀还不致命。但那西凉军卫被刺地从马上跌了下去,在地上连打几个滚儿,还不等他爬起。隆隆巨响的马蹄已从他身上踩踏而过。

嚎叫和挣扎只持续了片刻,碗口大的马蹄再踩在背上,一会儿便成了一滩肉泥。

许诸对如此血腥的场面已不做丝毫反应,身后的几百铁骑亦是如此。许诸一柄大刀疯狂地挥劈着,无情地撕裂骨肉,如砍瓜切菜一般,每道寒光落下,便是鲜血飞溅。

大混战开始了,山坡下的河滩上本已处处是人,加入曹智的一千铁骑,更显拥堵,弓箭、投枪等远程攻击武器全部失去了作用,所有的人只能抄起刀枪剑戟寻找着对手肉搏,人头滚地,断肢横飞。惊心的惨叫,动魄的蹄声,俨然是人间地狱、修罗杀场。

曹智并未冲远,趁此机会早已跃马奔至曹操身旁,扶起半躺在水中的曹操,“大哥,快随我到对岸。”

曹操也知道现在不是叙话的时候,急急地点了点头,随着曹智牵过一匹战马,忍痛翻身上马,奔赴对岸。曹智进入战场时,略微估算了一下,敌军数量不下八千。现在被曹智的骑兵突然冲杀,一时措手不及,地势又狭小,不利大军展开,所以看上去曹智的新军加入战场后有明显的优势。但随着战场的再次延伸,过了山坡,到达地势平缓的地方,就算曹智后续的二千马步兵陆续赶到,也将不是徐荣的对手,所以现在要速战速决后,立马带着曹操后撤到安全的地带。

全军尽出兵力仍远逊于对方,如果让荥阳城内追击曹操的吕布或是其他西凉军赶到,两军汇合更是势不可挡,故此曹智只是命司马许诸带骑兵冲击,如敌人退却,只可远远的辍着作驱赶追击之势,万不可死咬不放。

徐荣不笨,河中至河滩的战场既然被你们搅乱,那只有盯住主将,杀了主将亦是胜利。徐荣亲自带队,招呼了身边一队骑兵,摆脱许诸骑兵的纠缠,渡河追击而来。

曹智带曹操渡水上岸,方始站稳步伐,一队敌军同样渡水而过,追击而来。

曹智立时抽出弯刀,呼喊左右兵士准备迎敌。突然,小河上游出现一队散兵游勇,踏水杀来。曹智抬头一扫,立时喜形于色,他看清了带队的两人是夏侯惇、夏侯渊。

徐荣尚未接近曹智等人处,突闻背后杀声急至,不得不回身迎战。夏侯惇跑的最快,挺枪迎上徐荣。今天他接连受挫,已是憋住了火,接上徐荣,不留余地,狠命厮杀。

夏侯惇一杆丈八长枪如同毒蛇吐信,忽焉在左,忽焉在右,纵横徐荣左右,往来穿梭,挑、刺、捅、扫,枪势来去难寻痕迹。

夏侯惇战上徐荣,两人杀的难解难分,双方军士也是火速交上手。曹智一看情形,招呼部众上去帮忙。曹智把曹操交给一名军士照看,自己一抖弯刀,呼喊一声,也加入了战团。

正当徐荣与夏侯惇酣战之际,一缕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身侧悄然窜出,迅猛的刺向他小腹,其速度之快,用电光石火来形容毫不过分,直至光芒就要触及到衣甲时,才被徐荣眼角余光发觉。

徐荣大惊失色,慌忙之间作出反应,急中生智的徐荣突然来了个平躺,整个身子像没了脊椎骨一般,从中间向后打了个对折,直挺挺地后仰在马背上,险险的让过了曹智和夏侯惇的夹击。虽然如此,曹智的刀锋紧贴着徐荣的肚皮滑了过去,把腹部的衣衫都划开了一条细长的口子,差点给他来了个大开膛。

让过两人的夹击后,徐荣不敢松懈,一夹马腹,窜出几步,回望是何人偷袭与他。但见是个英气勃勃的年轻后生,露出鄙夷之色,开口道:“小辈,要不要脸,乘人不备,偷袭与我,何足为英雄。”曹智冷哼一声,对徐荣的嘲讽置若妄闻,却对夏侯惇急道:"兄长莫理会他,我们合力杀了他,后援即刻就到。"

曹智这么说是要夏侯惇放弃那种群殴就是胜之不武的传统想法,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侯。三国时代是个人英雄主义为时尚的年代,很多英雄人物主张单打独斗方是英雄所为,就因为这虚名而妄送了旭东性命。

曹智可不是这种傻人,他才不在呼人家叫不叫他英雄,不成为死人为第一宗旨,放倒对手为第一要务,只有要尽快解决眼前的这人,才能得以脱身。最后提到的援军,是想让徐荣造成一定心里负担,其实曹智的援军一共才二千马步军。

话归话说,曹智手底可丝毫不放松。一夹马腹,挥刀直取徐荣。夏侯惇呆了片刻,随着夏侯渊的一声叱喝,醒悟过来,唉了一声,长枪一提,也杀了上来。

夏侯渊一入战场就被两名武功不错的军卫捆住,缠斗至今。夏侯渊相对弟弟夏侯惇开明,也明白曹智的实用主义,一看弟弟却呆住了,不由大声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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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暂时安全

夏侯渊那里不明白敌人的援兵一到,自己一方这点人马肯定会被吃掉。昨日他可是领教了西凉军的利害,不光人数比他们多,而且个个骁勇善战,若是在这里再延误半日,等西凉军援兵一到,他们不光是岌岌可危那么简单了。

徐荣一张方脸,颏下一锊苍髯,原来焦黄的面容,此刻却有些发青,他不是没有经历过风险的杀场新手,但却没见过如此不珍惜名声的年轻后生,面对两名高手的夹攻,确实使他感觉到了离死神越来越近。

刚才那一刀的惊险,还历历在目,战斗还在继续。徐荣仰起身来,又惊又怒的望向刀光飞起的地方。徐荣哼声道:“且看是谁先杀了谁。”,徐荣打马前冲,在马冲势之下,在双方快要接近时,突然离鞍一跃而起,趁曹智刀锋未至,抢过刀锋,手中钢槊猛向曹智腰间横扫。

曹智眼见槊尖划至,身子未动,腰上像装了个弹簧一样,整个人却自动向马身一侧滑开,侧挂在马腹一侧,让过徐荣一扫。

这时,夏侯惇也已赶到,只见夏侯惇挥舞长枪,挺枪一刺向徐荣打去。徐荣闪避迅捷,夏侯惇长枪始终打不中他。

让过夏侯惇几枪突刺,也开始在反击,钢槊左右翻飞不断刺、划而出。徐荣和两人对过几招,只觉手臂一阵酸麻,大感吃力。

雨在下,厮杀再继续。战场的各个角落都充斥的无情的残杀,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呐喊、惨叫、血雨感染着每一滴雨丝。

突然之间,一点水滴溅上了徐荣手背,徐荣初时还以为是雨水,眼神略朝手背一看,却是一滴血。他吃了一惊,看来相斗时,不知左右两人,谁划中了他的脸,此时只见徐荣已是满脸鲜血,兀自舞槊恶斗,这一滴血,自然是从他脸上溅出来的。

徐荣不住气喘,眼光中露出恐惧神色。蓦地里钢槊一偏,挺槊向曹智当胸刺来。

曹智呼了一声“好”,当的一声,这一槊给曹智架开。徐荣似乎发了疯,竟不顾防守,钢槊左右急刺,一下下都刺向曹智、夏侯惇要害之处。夏侯惇大声喝骂,拚命挡架,却也无法乘机向徐荣反击。

曹智却看出了徐荣的真意,这家伙已萌生退意,但也属奸猾之至,他自知斗不过两人夹击,便心出一计,不守只攻,逼退对方后退回小河对岸,那里有他的大队兵马接应。

果然徐荣为了脱身,竟不顾手臂已无力,钢槊脱手飞出,直击夏侯惇胸口飞去。由于事出突然,双方距离又近,眼看槊头既要插中夏侯惇。忽见夏侯惇可没曹智那样灵活,能在马背上左右翻飞。只见夏侯惇也不敢等死,从马背一个打滚,避开了矛尖,跟着枪起身下,挥枪横扫,往徐荣小腿上凿去。徐荣再次跃起身来,一槊向下戳中了夏侯惇肩头,夏侯惇跌落马匹。徐荣迅速拔出槊头再想往夏侯惇头顶击下。

同一时间,曹智乘势而上,徐荣专注对付夏侯惇,钢槊立显破绽,钢槊戳中夏侯惇时,曹智忽地刀锋一偏,噗的一声,也刺在徐荣后肩头。

“啊”声同时从夏侯惇和徐荣口中发出,两人先后跌落马匹,滚落水中。

曹智不依不饶,由于徐荣已跌落水中,曹智波斯弯刀长度有限,曹智干脆提刀在手也翻身下马,正准备继续追杀徐荣。

突然,身后树林内呐喊声大作,曹智顿了顿身形,凝神细听一下,面露喜色,朝着苦战中的扬州兵将和曹操部众大喊道:“援兵到了,我们的援兵到了。”说着挥舞着弯刀,冲向徐荣倒地之处。

这会儿所有人都听到了林外兵俑的喊杀声,徐荣和剩余的西凉兵脸色煞白。西凉兵更是且战且退,像河对岸移去。

正当徐荣念头甫转,心慌意乱之下,曹智已举刀杀至,徐荣想得不想从水中捞起右手,抬手一扬,撒出一把泥水,浦了曹智一头一脸。

曹智本能的闭眼停步,一手乱挥着波斯湾刀,退后两步,一手急忙往脸上抹去。“呸”曹智吐着呛入口中的淤泥河水,睁开眼睛,却发现徐荣趁此机会早已脱身后窜,向对岸跑去。

曹智大骂道:“你个***徐荣,到底谁不要脸?”说着话提刀追出两步。

西凉兵一见主将逃走,哪有心再战,刚才还偷偷摸摸的往后撤,现在是明目张胆的纷纷跟着徐荣向后跑去。

这时,树林里终于露出了曹安得小脑袋,后面跟着用最快速度赶到的扬州马步兵。

受伤的夏侯惇一见徐荣逃走,立即呼喊着新到的马步兵,领着自己的剩余的手下大呼小叫地追了上去,撵着西凉兵的屁股后面砍人。

冲过河岸的马步兵与许褚的骑兵一会合,砍杀更盛。由于西凉兵都知道对方援兵已到,无心恋战,纷纷败退后撤。

许褚等人追着砍杀一阵,因记着曹智“穷寇莫追”的吩咐,也就率部仙讪讪的退了回来。

许褚、夏侯惇率部渡过小河与曹操、曹智、夏侯渊等会合,曹智追出两步知道追不上徐荣,早已退至曹操身边,抽空已为曹操拔出箭头,撒上些金疮药,简单的包扎了伤口。

等兵马一集中,曹智征询了曹操的意见,立马后撤三十里后,方才在一处空地稍事歇息。

曹操面色惨白,躺在一张军用胡床上,他如今还被刚才那惊魂一幕,给弄的心绪难凝,一个劲儿的后怕不已,在他的前半生中,也是绝无仅有的寥寥数次而已,更何况这次惨败是因为他轻敌冒进所致。

懊恼、后悔充斥着曹操的心头。

曹智目光炯炯如电,知道曹操心里难受,半蹲下身查看了一下曹操的伤势,开口安慰道:“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损了些兵马不算什么,只要人没事就好。”

曹操看看自己的弟弟,不由感叹,自己得弟弟长大了,懂得安慰人了。以前总是他来操心弟弟得安危,这次竟要比自己小六岁的弟弟救下了性命。在想到平时和自己称兄道弟的袁绍等人,竟不派一人前来增援,心中倍感凄凉,哀叹道:“这次多亏了阿智,要不是阿智千里迢迢从扬州带兵来就愚兄,哥哥只怕要来生再见了。”

曹智嘿嘿一笑,恢复了少有的童贞,略带腼腆的说道:“大哥笑话我吧!大哥可是救过我几回了,我也应该报答一次啊!”

Ps:刚下班,今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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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兵返酸枣

曹操听罢曹智安慰,不由感触良多,曹操腹中腓议着所谓“兄弟”的区别,“是啊!毕竟是自家兄弟,还知道报答,袁绍不也是我从韩馥手中救出的吗?他怎么就不知道报答呢?”

曹操、曹智正直叙话之时,帐外传来一阵呼喊声。{p-a-o-s-h-u-8.c-o-M)曹智安顿好曹操站起身来,掀帐一看,原来是曹仁、曹洪、乐进、李典带着几百残兵也寻到了此地。

双方一见面,自是热闹的呼喊一阵,死里逃生,几人年纪又轻,又没曹操如此的多愁善感,自然一会儿就把烦恼一扫而空,有说有笑起来。

此时一见曹智出现,曹仁第一个跳了过来,拍着曹智肩膀,笑呵呵的说道:“智弟厉害啊,简直就是天兵天将啊!说!怎么知道我们到荥阳的?”

曹智一听曹仁的问话,立时头大,正大感为难如何回答时,曹洪、李典、乐进一开始还和许褚、曹安聊天,现在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东问西着,也算替曹智解了围。

“智弟,你那二千马步军衣甲鲜明,刚才怎么打的西凉军,怎么一滴血都没沾上,这么厉害啊?”

“大哥神武,千里援兵。”

“才几日没见,智弟这身板怎么练的,看着威猛已极。就这么一站,便如是一座小山似的,腰挺背直,如虎如狮,气势慑人啊!哈哈。。。。。。”

“嗯哼!”随着大帐中曹操发声,众人才停了说话。

“都进来吧!我也睡不下。”帐中传出曹操低沉的话语。

众人对视一眼,鱼贯而入,曹智看曹操气色比刚才好了点,也就未再多话。

曹操扫视了众人一眼,默默点了点人数,除了夏侯渊陪弟弟夏侯惇在另一帐中疗伤外,还缺了个卫兹,虽说心里知道可能发生了何事,但依然开口问道:“卫兹呢?”

众将官除了曹智,刷的一下全跪下了,神情哀伤,只听曹仁回道:“末将等无能,未能保主公安危,卫兹兄弟也在突围时战死了。”

曹操听罢卫兹已死,不由双目通红,哽咽着"唉"了声,为掩示泛出的泪花,曹操用手抹了把脸,继续道:"还剩多少人马?"

曹仁继续不抬头,用低的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回答道:"五、六百人吧!"

此时营帐中静的连根针掉下去都能听见,曹操自然听清了曹仁的报数。一脸黯燃,久久未发一语。

曹智想想自己踌躇满志地带兵西征,单独第一仗就损失了卫兹和上万人马,曹智给他资财和在陈留一些募捐得来的辎重粮草都在此役中丢失殆尽,想到这里,不仅仰天长叹:“天啊!莫非命中注定我曹操将一事无成?”

众人面面相视了会儿,曹智越众而出,以请示的口吻对曹操说道:“大哥,保重身体,人死不能复生,还望大哥节哀,钱财更是身外之物,孟子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行拂乱其所为,大哥有此一劫,也未必事件坏事,说不定上天不久便会有新的机会给你。”

众人皆称“是”,乐进也开口说道:“主公非寻常人物,上天就愈加要磨练,当年姜太公未发迹时,不也是厄晦气至极吗?”

乐进讲的是民间流传姜太公的故事。话说当年,姜太公被她妻子撵着去朝歌城里卖面,不想未到朝歌在路上就被奔马踢翻了面箩,面粉撒了一地。偏巧一阵风吹来,又将白面吹了他一头一脸。姜太公仰天长叹,“我怎么如此倒霉?”不料飞来一只乌鸦,将一泡鸟粪拉在了他的面门上。姜太公弯腰捡取石头来丢乌鸦,一边想用手抹去脸上的鸦屎,遂成想光顾着抹脸的姜太公不防石头下有蝎子,结果又被狠狠地螫了他的手。。。。。。

这故事颇为有趣,而且寓含哲理,曹操那里听不明白乐进的好意,不由轻笑一声。

众人见曹操有释怀的迹象,皆松了一口气。曹智更是立即进言:“大哥,此地不亦久留,如果你的身体还可以的话。。。。。。我们。。。。。。”

曹操摆手示意打断了曹智的话语,深吸了口气,沉吟片刻,果断的喊出:"拔营!"

曹操带着残兵返回洛阳,却得知其他十几路兵马已移师酸枣。这也难怪,现在的洛阳已是一片荒凉,军队长期驻扎在荒芜人烟的地方,各项配给就会难以供应,所以说把老百姓形容成“水”,把军队形容成“舟”是有道理的。

曹操不得不也跟着移师酸枣,张邈、刘岱、桥瑁亲自或派人到他的营地慰问之后,第二日,曹操派曹仁护送卫兹的灵柩回襄安葬。

鲍信的弟弟鲍韬也在汜水关一战中阵亡,鲍信自己也负了伤。曹操和鲍信关系不错,正赶上鲍信同一天护送弟弟棺回老家泰山安葬。

两个伤感的人碰在一起,自免不了相互安慰一番。

曹操安慰鲍信:"人生几何?聚散何其匆匆!"

鲍信点头称"是,兄长也不要太伤感,我葬了韬弟,马上回来,再和兄长并肩作战。"

曹操听了心里感动,抑不住眼泪水哗哗的往下流,患难见真情啊!

曹操嘱咐鲍信:"不要着急,回家后安心养伤,身体是最重要的。"

曹操扶着鲍信所乘轩车上的曲辕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问:"有了今日荥阳之败,昭仍不改初衷吗?"

一旁的曹智听不懂曹操的话,鲍信却明白曹操的意思,不假思索地回道:"当然,我还是那句话——当今世上,能率领大众拨乱反正的,就只有曹孟德一人!"

曹操一听这句话,顿时热血沸腾,现在他太需要鼓励了。

曹操送别了鲍信,顾不得伤势未好,让曹智等人先回营地,自己连忙去了张邈的营地。

曹智知道曹操去找张邈谈出兵荥阳,张邈要能听早就听了,曹智也不多劝,让曹安和几名亲卫跟着曹操去了,自己在各营地里逛逛。

现在这营地里可是藏龙卧虎,接下来的三国风云人物差不多都齐集在此,不容错过,最起码都见一见这些风云人物长啥模样。

Ps:昨天回来的晚了,发章的时候已过子夜,真是对不起大家,昨天真是流年不利,单位的电脑又坏了,真是急死我了,今天争取多发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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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初见关、张

曹智首先想到江东猛虎孙策,找人一打听,孙策更本没跟他老爹孙坚来,人在长沙呢!再说孙坚的部队还未回酸枣,留守在洛阳呢。{泡.书。吧。首.发}曹智退而求次想见见猛虎老爹的希望也落空了。

三国名人多了,曹智接着想见三国另三位风云人物,刘备、关羽、张飞。这三个可是三国牛逼人物,曹智找人一打听,有好些人还不认识这仨人。曹智就奇了怪了,这虎牢关三英战吕布的风云人物,怎么这些军士都不认识。最后曹智好不容易抓住个队长模样的军官,把三英战吕布的故事和他形容一番,那名军官看曹智戴着两支鹖尾的武冠,腰间挂有组绶,从绶的颜色上判断,此人该是二千石的将军,官职不小,不敢怠慢,才拼命想了半天,才疑惑的问曹智:“将军问的可是虎牢关群雄战吕布中的那三个德州来的家伙?”

“什么?群雄战吕布,不是那三英战吕布吗?”曹智不相信从小耳熟能详的英雄故事,怎么就变成了群雄战吕布。

那名军官也挺有耐心,看曹智一脸难以置信,笑呵呵的回道:“是啊!将军可能来得晚,那吕布牛逼着呢,那是那三个乡巴佬能对付的,上了八位主将,也没把人家拿下,还让人家跑了。”

曹智听完对方的介绍,还是愣愣地看着对方。对面的军官开始怀疑这名将军的智商。曹智突然又蹦出句:“那有没有一个叫关羽的一招砍了个叫华雄的敌将?”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那名军官那个懊悔自己没上,如果是他捡了这个便宜,现在连奖赏都拿到了。“那华雄因马失前蹄,才摔落战马,被那红脸乡巴佬捡了个便宜,一到给砍了的,现在指不定在那偷着乐呢。。。。。。”

曹智赶紧让那军官打住,看来这名军官对关羽抢了斩杀华雄的头功心中满怀愤恨,问明刘备等人的营地,赶紧走了,否则听他喋喋不休下去,曹智真的不行了。前面的话已经使曹智快晕倒了,这一切也太颠覆历史了。曹智一时还是满难接受的,先找着这三位“名人”再说。

刘备等人现在事业还刚刚起步,投靠在公孙瓒帐下。刘备官居德州平原县令,关羽、张飞只是其手下军官。

曹智很容易找到了公孙瓒的营地,曹智报了名谓,指名拜见北平太守公孙瓒。现在刘备等官职不高,没来由一个扬州都尉会指名来见他们几个小人物,所以曹智准备先见见他们的主公公孙瓒,再打听刘备等人的情况。

守门兵卒见曹智的组绶是将军级的,就让曹智入营等候通传。进入黑漆的篱笆大门,曹智滚鞍下马,自有兵士接过缰绳,迁走马匹。曹智东张西望着打量着公孙瓒的营地,不知不觉走出了数步,突然,在一处左近篱笆旁只见一身躯魁伟,身长约九尺高,下巴处飘逸着一副长而漂亮的髭髯,脸红彤彤的人,手持一把刮刀,面前放着一个脸盆架子,上有一铜盆盛满清水,此时这名脸红彤彤的男子正为身侧一名秃头军士刮头上那仅有的几根杂毛。

噌噌,没几下,红脸男子就把那秃子头上的杂毛刮了干净,那秃子一下子变得锃光瓦亮。看来红脸男子手艺不错,那秃头军士也很满意,撩水撸了几下光头,拍着红脸男子的肩膀,笑嘻嘻的说:“云长,手艺见长啊,谢谢了!”说完红脸男子道了声:“没事。”两人说笑几句,光头男子自去了。

一旁的曹智开始还没什么,只是好奇的看着红脸男子刮毛的手艺,待到听见光头男子叫红脸男子“云长”才真正被雷到了,这就是“关云长”关羽啊?我心目中的英雄吗?

关羽不是应该手握青龙偃月刀杀人如麻吗?现在怎么拿着刮刀帮人刮毛,关羽不是应该面如重栆,凶神恶煞一般吗?现在怎么像个脸上胎记未退的残障人士。曹智当时就奇怪这人脸为什么会红?一直以为是胎记,现在才想起,关羽的脸总是红的,“面如重栆”不就是后世对他大红脸的评价。

除了胡子、身高,其他和曹智想象的反差太大了,曹智正一阵阵犯晕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咕哩,咕哩”的尖叫声,曹智回头一看,好家伙,只见一名身穿短打布衣,慈眉善目,大眼方脸,耳长唇厚,长相不俗的美男子,追着一口二百来斤大肥猪,朝这边奔来。

一边跑一边朝着关羽叫唤:“云长,快,过来帮帮忙,别这死畜生跑了。”说话的功夫,那美男子跑的也不慢,眼看追上那头肥猪了,那长相不俗的美男子突地一个鱼跃,啪的一下抱住了那头正亡命天涯大肥猪的后腿。引发了大肥猪更加惊恐“咕哩,咕哩”的尖叫,左右摇摆挣扎着,那长相不俗的美男子趴在地上死命的拽着猪腿不放。

而在篱笆处整理理发工具的关羽听得那美男子的呼喊哈哈一笑,放下手上的东西,跑过来接应那抱猪的美男子。越过曹智时,应发现曹智军衔颇高,关羽立时停步朝曹智略一拱手,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曹智也是被美男抢猪的一幕吸引着眼球,一时对关于的问候,竟未做任何表示。曹智一时没回过神来的功夫,这时却响起了美男子更急切地求助声,关羽错身越过曹智,径直跑到那抱猪男子跟前,两人一人抬一边,夹着那口死命挣扎的肥猪朝一处军帐行去。

关羽边走边朝那那男子道:“翼德,你那弄来这么大一口猪?”

“你不斩了华雄吗?公孙太守赏的,今晚我们有口福了。”抱住男子喜仔仔地回答道。

曹智正不知该不该上前和关羽聊上两句,一听关羽称那抱猪男子为“翼德”这次真的晕了过去,“翼德”不正是张飞的字吗!

曹智在天旋地转中使劲的呼喊“历史”我到底要不要再相信历史。颠覆、颠覆,太颠覆了!张飞怎么会是美男子,脸上竟没有一根胡须就算了,怎么会如此慈眉善目。

三国演义里不是说张飞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吗?应该不是像活脱脱的捉鬼钟魁,就是像黑旋风李逵啊?

眼前的这个张飞说是个书生差不多,说他是“万人敌”谁信啊?又那来得势如奔马,追猪赛跑看着还行。

反差太大了,曹智好一阵晕眩,直到刚才进去通传的兵卫使劲摇晃曹智,大喊着:“都尉,都尉,曹都尉。。。。。。”

曹智被这一通晃动加越来越高的声贝不得不清醒过来,“啊,啊,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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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帐中欢叙

那名兵卫一看曹智的情况有点复杂,好心开口询问道:“都尉,没事吧?要不要找郎中,营中倒是有现成的。(P~a~o~S~h~u~8.c~o~M}”

“咳咳,嗯哼,没事,我没事。”曹智哼哼哈哈的掩饰一番,左右盼顾一番,那关羽、张飞跑着肥猪早已不知去向。

那兵卫一看曹智神色恢复正常,躬身拱手道:“公孙太守请您大帐叙话,请!”

“啊,有劳。”

曹智一整衣冠,随那兵卫向军营正中位置行去。待到一所大帐之前时,曹智远远的就看见一位黄须卷曲,身穿蓝袍,威武不凡的老头笑盈盈的立于大帐门口。

曹智心想此人应该就是公孙瓒了,抖擞精神,加紧几步,行至那老头面前,躬身拱手行子侄礼道:“谯县曹智拜见公孙伯父。”曹智称自己为谯县曹智,这是有学问的,如果直接报官职,曹智也小不了公孙瓒几级,但称自己为哪里哪里来得一个小辈,就不一样了,让人听着也舒服。

曹智这招也的的确好使,只听老头声音宏亮的哈哈大笑道:“曹贤侄何须如此大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公孙瓒觉得很有面子。

公孙瓒说这话扶起曹智,曹智这时才近距离看清公孙瓒,虽说公孙瓒一是五十多岁,但依然精神抖擞,身体健硕,扶曹智的手掌浑然有力。公孙瓒的外表倒是没让曹智大跌眼镜,长的仪表堂堂,浑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公孙瓒显然很高兴曹智以子侄辈自居前来拜见他,一路笑呵呵地拉着曹智的手不放,并肩与他步入了行帐。

曹智远来是客,公孙瓒请他坐在上首紧挨公孙瓒旁边的席位,可算极受礼遇,接着为曹智一一介绍他手下文武官员。曹智也有机会打量一番,刚才一直站在公孙瓒身后一众文武官员。

从公孙越、公孙范到刘纬台、李移子、乐何当,当公孙瓒介绍到左手边倒数第二人,报出“平原县令刘备”时,曹智立时来了精神,集中目力,狠狠打量这位后世传为美谈“刘知州”。

由于刘备身材矮小,刚才曹智一直没注意到他,现在抓紧打量,只见这位刘县令身着一件紫袍,头戴双耳介,脚穿大儒裤,耳朵特别大,垂肩倒是还不至于,但却能伸出耳介很多,双手很长,双掌

直放过膝盖,下巴下面也是一根毛也没有,估计又是关羽的手艺,人长得精瘦。由于衣服宽大,如果刘备再朝椅子上一蹲的话,绝对像只大马猴。

唉!又是一个被历史歪曲的人物,曹智正值心中感叹!

刘备倒不是极尽掐媚之人,公孙瓒报到他时,他只是略欠身,拱手淡淡道了声:“曹都尉。”等曹智应声回礼后,他也就安安静静地入坐,不再多发一言。

话不多的人往往最阴险,曹智观完刘备打心眼冒出这句话。这时曹智已抛弃后世对刘备评价,瞧他这尖嘴猴腮样,估计坏水颇多,再怎么说,曹智是曹操阵营的,若干年后迟早要与刘备为敌的。

公孙瓒介绍完属下一众官员,热络的拉着曹智寻问曹智荥阳战事。曹智恭谨的一一作答。

公孙瓒与帐下一众官员听的很仔细,听完曹智的诉说,公孙瓒不由感叹,有点倚老卖老的说道:"贤侄,你叫我一声伯父,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真说,你大哥这次真是孟浪了,一万多人马就这么白白断送了,可惜啊!"

虽说曹智不太满意公孙瓒的教训,但不难看出公孙瓒性格是个爽朗之人,这种人相对心机少,容易打交道。“谁不知道这董卓不是纸糊的,要不是你们都不肯出兵相助大哥,大哥能全军覆没吗?”当然这话曹智只能搁在心里,表面上还是应承着公孙瓒的话:“是,伯父教训的是,大哥也是懊悔不已,但事已至此,后悔亦是没用。”

“嗯,说起来曹贤侄真是有情有义,从扬州不远千里,带兵来救兄长,堪称美谈,老夫平生最是敬佩像贤侄这样的轻年少俊。”公孙瓒显然对曹智感觉很好。

曹智马上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谦虚道:“伯父赞誉过甚了,侄儿哪有地方值得伯父敬佩的,倒是伯父礼贤下士,带兵有方,在这关东联军中实属少有,小侄今后在很多地方还要经常向伯父请教。”

“哎!哈哈!好说,好说,以后贤侄可以经常来,陪我这老头子说说话,我和你大哥他们那一帮人都谈不到一块,我看也就你最对老夫脾胃。”

“怎么不说你和年轻人有代沟。”曹智腹中诽议。不过刚才曹智的谦虚非常到位,拍得公孙瓒乐开了怀,有点飘飘然。众人都负和着曹智的话语拍着马屁,引的公孙瓒得意的呵呵直笑。

曹智顺竿往上爬,继续说道:“公孙伯伯,小侄到这酸枣来得较晚,几场大战都未赶上,听说伯伯的部队作战勇猛,屡建奇功,伯伯对我说说当时的情形。”

“啊哈!贤侄算你问对了,伯父从河内起事,一路杀到洛阳,可说大大小小数十战皆亲身经历,我跟你说。。。。。。”

曹智的问题明显搔到了公孙瓒的痒处,兴致也一下子高涨起来,一通侃侃而谈,把从河内以来大大小小的战役说的是绘声绘色,特别着重描述了自己的个人英雄事迹。

公孙瓒谈兴甚浓,说着说着,竟说到自己年轻时的发迹史,“伯伯跟你说,有一次伯伯带着数十名骑兵外出巡逻关塞,看到数百名鲜卑骑兵,伯伯先退到空亭对随行将士说‘如不主动进攻必将被杀’说完伯伯手执长矛策马带队冲入鲜卑队伍,杀伤数十人,虽说自己也损失过半,但从那以后鲜卑人以此为戒,再不敢轻易越进关塞,伯伯也因此升迁为涿县县令。”

曹智那要听这些,看来这老年人就爱提当年勇,其实曹智那是要知道公孙瓒如何了得,他的主要目的是要印证电影和书本上讲的的那些英雄事迹和事实有多少出入。

令曹智失望的是大部分是有出入的,当曹智旁敲侧击的问到关羽斩华雄的事时,公孙瓒明显脸色不好看,瞥了一眼末席的刘备,含糊应付了过去。曹智也未加追问,心里暗称,“看来路上碰到的那名军卫没说谎。”

通过攀谈,曹智了解到,什么三英战吕布,是几路义军的首领看吕布厉害,也像乘机灭了他,就派了手下**位将士,一拥而上,恰巧刘备、关羽、张飞都在此行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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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鬼胎暗结

汜水关前,孙坚也不是败于华雄,而是在梁东败于徐荣。{p-a-o-s-h-u-8.c-o-M)

再次证明了现代电视电影和一些书本上都是胡说八道的,真正的厉史根本不是这样的,不过还好,有了前几次的打击,曹智已具备一定的免疫能力,这次没有晕倒。

曹智心里正犯嘀咕,抽空再看刘备。刘备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不管身边的一些同僚如何面露鄙夷之色,他都像没事人似的,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不温不怒。

曹智暗生警惕,此人不可小看了他,虽说长的歪瓜裂枣,但有这份涵养功夫非常人能做到。

公孙瓒今天觉得能认识曹智这样的小伙子太高兴了,当即传令备下酒宴,公孙瓒邀请曹智与他们一同饮宴。

曹智这才发现东拉西扯了这一阵,日头已接近正午,到了用午饭的时间。

公孙瓒邀请曹智一同饮宴,曹智也有好多事想问公孙瓒,客气两句,也就同意了。曹智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会交际,在公孙瓒的营帐中与一众只相识了半天的公孙瓒的从弟公孙越、公孙范和拜把子兄弟刘纬台、李移子、乐何当等一干人员相处融洽,称兄道弟的相互劝酒,大帐内宾主尽在把酒言欢。

公孙瓒几杯酒下肚话意更浓了,谈天说地,简直把曹智当成了亲侄子。

趁着酒兴正浓,曹智以晚辈身份,谦虚地问公孙瓒:“公孙伯伯,现在关东联盟各路义军陈兵酸枣,您看接下来会怎样?”

公孙瓒脸色一怔,酒意清醒了几分,对曹智道:“董卓虽说败退长安,但精兵仍在,又强迁了洛阳所有百姓和财务,粮草充足,贸然进攻讨不得便宜。”

公孙瓒说完打了个酒嗝,侧脸一看曹智满脸写着疑问,一拍曹智肩膀,老气横秋的说道:“贤侄末要不信,千万不要忘了你大哥的教训,犯了年轻气盛的毛病,你别看我们现在关东义军现在兵强马壮,陈兵数十万在这酸枣,其实是一群临时凑合的莽夫,各部将领个个暗怀鬼胎,想着自己的心思,盘算着各自的利益,初始一鼓作气杀到洛阳,胜在气势尚存,到了洛阳这群人才发现被董卓耍了一把,洛阳啥都没留下,呆在那数十万人迟早饿死,否则咱们也不会把大营迁到这酸枣,不过现在这酸枣剩余的军粮也不多了,顶多只能撑个半年,所以贤侄啊,你指望着义军再次发兵攻打长安恐怕难了,再说你大哥这次在荥阳一受挫,再要说动那些怕死鬼出兵是不太可能了。”

说话时公孙瓒一直注意着曹智脸色的变化,说完看曹智举着酒樽沉吟起来,哈哈大笑道:“不要着急,你还年轻,建功立业的机会以后多的是,不急在一时。”

“是,伯父教训的是。”其实曹智已有了自己的心思,那是在指望关东义军攻打长安。曹智最起码是知道历史走向的,虽说现在发现一些小细节有点颠覆,但大方向应该不会有太大改变,否则“罗贯中”早就被人骂死了。

现在关东联军都陈兵在酸枣,谁也没走,但谁也不愿意冲锋陷阵,大家都在观望。

观望谁先去试探试探,曹操已经做了这个出头鸟,结果大败而归,这些人把曹操的这次大败引以为戒啊,都按兵不动。

再说这帮人都不咋地,公孙瓒是个心直口快的人,看不惯就要说,吭吭从袁绍开始把各路兵马的指挥官一通评判。如此一来,到使曹智省了好多功夫来了解这十几路义军。

从公孙瓒接下来的谈话中曹智了解好些不成见过面的义军将领。比方说孔伷,是个夸夸其谈之辈,公孙瓒形容他是“嘘枯吹生”,就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能把活的说成死的,反正是特能说,可惜不能干。又比方说冀州牧韩馥,那是个没注意的。这事曹智知道点,过不了多久,袁绍就会把这没注意的韩馥给咔嚓了,然后自己当冀州牧。

说到袁绍、袁术兄弟俩时,公孙瓒显得颇有微词,公孙瓒很看不惯袁绍嚣张的态度,他怎么说也是义军年龄最大的将领,袁绍却不太尊重他,没大没小的对他指手画脚的,根本不把他当老前辈。还有袁术,仗着兄长袁绍是盟主,更是目中无人,行事放纵,在义军中袁术掌管钱粮,公孙瓒的部将每次照例去支取粮草时,袁术总是百般刁难,使公孙瓒很是气恼。

公孙瓒大概是喝高了,滔滔不绝的数落袁家兄弟的不是,他的从弟公孙越一个劲的向公孙瓒使眼色,让他适可而止,毕竟袁绍和曹操的铁哥们关系是众所周知的,但公孙瓒就是视而不见。

自后公孙越是在忍不住了,插话道:“兄长就知道钱粮,钱粮,嘿嘿!年纪大了每天算计着材米油盐,人家袁盟主也有难处不是,呵呵!曹贤侄莫见怪!”这公孙越说话也挺有学问,前半句是像在责怪兄长,其实整句都是说给曹智听的。

不知是公孙越的话起到了作用,还是又引发了公孙瓒对这一话题的兴趣,话题一转到钱粮上,更是引发了公孙瓒更多感慨,只听其怨叹道:“都怪董卓着王八蛋,竟然把洛阳卷了个人去楼空,原先设想洛阳富足,只要攻下洛阳,粮草问题应该不难解决,照我保守的估计洛阳的储粮应该够我等十几万人二十年几年内吃用不完,金玉、彩帛、珍珠、绮罗不计其数,董卓这个狗贼,也不怕噎死,竟连一扫而光,统统搬去了长安,可惜了皇宫的那些奇珍异宝,多少留下点的话,我也不用再看袁家小儿的脸色,哼!真是气煞人也。”

说到董卓收刮的奇珍异宝时,公孙瓒说得眉飞色舞,底下的人听的亦是怦然心动。是啊!每场战争都是为了获取些什么,现代亦是如此,古代更是如此,现在这十几路军阀个个都养着少则一万,多则数万的大军,很多像袁绍、曹操等更是事业起步阶段,对钱粮的需求由其巨大,对于钱财的来源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占有。占有别人的,谋夺别人的是最快的途径,亦是最有效的方法。

古代人懂得这个道理,作为现代人的曹智更是深知其味。公孙瓒提到董卓卷空洛阳财务钱粮时,亦是莫名的心中一阵躁动,但迅即被自己现实情况打压下去。曹智和曹操现在还有多少人马,数十万关东义军都拿董卓没办法,曹智这三千人马能有什么作为。

正摇头晃脑把脑中不切实际想法甩出的曹智,无意中抬头瞅了一眼,依然在倒数第二末座的刘备眼神中流露出的贪懵之色,眼神颇有些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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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关东诸君

咦!正当曹智要重点关住与他时,刘备是乎察觉到了有人关注与他,迅速收敛了心神,眼底精明地眼神一闪,随即又恢复了粗愣的表情,傻乎乎地坐在那儿,吃喝着酒食。>

一顿饭吃了一个下午,曹智打着饱嗝回到曹操的营地,跨入大帐时,日头已西沉。

曹操已回来,背负着双手,背对帐门,专注的看着帐壁上悬挂的地图。

曹智一如营帐就感觉到了严肃的气氛,一旁杵立的曹安一看曹智回来了,使命的朝曹智使眼色。

曹智不用问就知道曹操肯定在张邈那吃瘪了,说不定还受了数落也不一定。

曹智招过曹安轻声询问了几句,情况和自己设想得差不多,只不过曹操不是在张邈一个人那受了气,而是在刘岱的帐中受了多位义军首领的气。

曹操其实已经注意到曹智回来了,带他跟曹安嘀咕的差不多了,才缓缓转过身,“嗯咳”一声转过身来,悠悠道:“回来了?”

“啊!大哥。”曹智赶忙停了与曹安的交头接耳,顺便让曹安先去休息,曹安如获大赦,一溜烟的跑了。

曹操看曹智脸红彤彤,满身酒气,颇有些微词,问道:“今日去哪了?怎么满身酒气?”

曹智也是一脸尴尬,踌躇着道:“去拜会了北平太守公孙瓒,在他那用的午膳。”

“哦!”曹操只是哦了声,突然又不追问下去了,像是对此事并不感兴趣,但依然阴沉着脸。

曹智看出曹操心情不好,关心的问道:“大哥用过膳了吗?”

“用过了,吃的很饱,够饱的!”

“噢!”曹智听出曹操话中有话,在曹智一再追问下,曹操把今天的遭遇娓娓道来。

曹操与曹智分手后,就直接去了张邈的大营,在张邈的大帐没碰见张邈,张邈的一位幕僚告诉曹操,“太守去了刘刺史那里。”曹操一想刘岱本来就是要找的,就从新驱马去了刘岱的大营。

在刘岱处不仅找到张邈,而且也见到了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遣和张邈胞弟,广陵太守张超,他们正在刘岱的军帐里置酒饮宴,投壶取乐。

曹操进帐时,这伙人饮宴正酣,而投壶的比赛也进行到**,大家的眼睛都盯在壶上,以至于都未注意到曹操的到来。

投壶是一种在当时非常流行的娱乐活动用长颈大腹,兽耳衔环的铜质大壶,投置的矢用枯木或是棘木制成,但在军中通常直接用箭矢。

游戏规则是将壶放在离投射者约九尺的地方,每投中一支,便为一"算"游戏双方可就此进行赌博,彩头可以是赌酒或钱财之类。

曹操年少时就是投壶的高手,他不仅可以投中壶耳,甚至可以让那矢从壶中反弹出来,再用手捉住,连续往返投置、反弹五十余次之。

今天曹操没有心情玩这游戏,更是打心眼里厌烦这群人在这里饮酒作乐,不理正事。

但张邈发现曹操时,借着酒疯,乱叫乱嚷的要曹操为他报仇。看的出张邈醉了,张邈眼已斜,人已歪斜在几案上,今天张邈已输了好几局,已被罚喝下十来樽酒。

曹操心痛自己从小的玩伴竟然如此不务正业,不由哀叹"死的‘卫兹’可是你张邈的部将,难道你一点都不心痛吗?"曹操心中着实气恼不已。

曹操却只能冷笑,叹了口气,蹩了句:"诸君好乐趣!"

刘岱、桥瑁、袁遣等也都拉曹操入席。这时,曹操很想发火,但又不能。强忍着怒火的曹操放下张邈递过来的酒樽,接过箭矢,沉默稍顷,慢慢说道:"如我投壶成功,则请诸君以国家社稷为重,迅速进军荥阳,夺取成皋,直捣长安,诛灭董贼!"

众人一听,本来兴味盎然,哗哗地鼓掌,都说要开开眼界,不料被曹操这句话一说,笑容僵在了脸上,鼓掌的手都停在半空中,气氛好不尴尬。

曹操说罢,也不理他们尴尬的表情,先干了酒樽内的酒液,然后绾起袖筒,斜睨着那壶,开始往壶里投箭。只听嗖地一声,箭离手飞向壶口,又听咚地壶腹发出回音,眨眼间箭又弹出,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再返回到了他的手中,如此反复,那支箭真的在曹操手中往返了五十次,这高超的技艺的确令人叹为观止,于是乎举座欢呼,笑的笑,叫的叫,吹口哨的吹口哨,都啧啧赞叹曹操不愧为"投壶神手"就是没人提出兵的事。

自己带着一身的尘土、一身的血污回到酸枣大营,看到的是大营里面的各路诸侯在“日置酒高会,不图进取”其中不泛自己的好友。

曹操已是忍无可忍,怒道:“举义兵以诛暴乱,大众已合,诸君何疑?向使董卓闻山东兵起,倚王室之重,据二周之险,东向以临天下;虽以无道行之,犹足为患。今焚烧宫室,劫迁天子,海内震动,不知所归,此天亡之时也。一战而天下定矣,不可失也。”

这话意思是说我们成立这样一支义军,而且已经联合起来了,你们还有什么可怀疑的?而且曹操跟大家说,现在是消灭董卓最好的时候,这个时候董卓已经把洛阳城烧了,然后把皇上西迁到长安。曹操说了,如果过去董卓还在洛阳京城的时候,手上有皇上,我们去打他不大讲得过去;但是他现在已经把我们的首都都烧毁,把皇上都劫持了,已经天下震动了,不得人心了。这个时候我们只要跟他决一死战,一战而天下可定。

曹操说着在袖中掏出一副画在帛上的地图,也就是现在挂于曹操大帐帐壁上的那幅,把他战略计划一一道来:"设若渤海太守袁本初把大本营由河内移驻孟津渡口,而我酸枣诸军,或挺进成皋,或驻防敖仓,或扼守缀辕、太谷,而袁公路将军则由南转移至丹阳、析县,随后挥师进入武关,必将震慑'三辅'地区,做到这些,不要说长安,连天下各州都要为之撼动。"

曹操提到的孟津、成皋、敖仓、辍辕、太谷、丹阳、析县、武关,这些地方曹智也知道,都是形势险要,为战略要地,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打下的丹阳也是在曹操的宏图伟计之内。

曹操接着侃侃而谈,“比如孟津为洛阳周围八大关之一,周武王伐纣时曾在此会盟诸侯,就算当年张让也知道带着少帝从这里逃走。成皋有天下闻名的虎牢关,辍辕也是"洛阳八大关"之一,敖仓是秦以来的著名谷仓,中原漕粮集中于此,再由此转运关中,武关是秦昭诱执楚怀王处,流邦亦是由此起步,开创了汉家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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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浮想联翩

曹操的意思,如果义军将这几个地方占领,那么所谓的"三辅",即长安及其周围京兆,左冯翊、右扶风这大片的京畿之地自然就会被义军牢牢的控制住,已达到威慑长安,威慑董卓的目的。{p-a-o-s-h-u-8.c-o-M)

曹操讲罢,曹智也不由称好,但在刘岱、袁遣等人的眼中,分明是无忌之谈,不要说让他们分兵攻打这些地方,就是去走一遭,也有莫大的危险,谁会傻乎乎的率先出兵,就是自寻死路。现在那路义军不都是想避开敌军的锋芒,等待着敌方的锋芒钝了的时候才出兵,那才叫战机,才能一战定天下。

表面上众人听完曹操的高论都鼓掌陈是,也随声附合几句,但心里头都在骂娘,"你曹操有什么了不气,谁不会高谈阔论,你不就是在荥阳吃了徐荣的亏,想找我们替你出头吗?讲什么并赴国难,威慑京畿,让我们像你一样傻乎乎的去损兵折将,甚至血本无归。"

曹操知道这群人在敷衍他,也了解这些人卑鄙、狭隘的心态,更知道这些人未必会按照他的想法出动兵马去战领上述战略要地,然而,他不得不说,数十万大军屯集黄河两岸,却眼看着董卓笑傲长安却无所作为,天下人是会耻笑我们的。这些话要是不说出来如鲠在喉,不吐不爽,他会憋死的。

张邈这时酒也醒了几分,看出气氛的尴尬,毕竟是老朋友,他亦不想让曹操太难看,把在坐的朋友都给得罪了。张邈大红着脸,走进曹操,趔趔趄趄拉他入席,笑呵呵地说道:"孟德还是小时候那副样子,有血性,不过吗?我们也是偶尔乐一乐,怎么就不思进取了,这话言重了,言重了,哈哈。。。。。。"张邈最后这句话其是说给在坐其他义军首领听的,想帮曹操打个圆场。

曹操偏不领情,甩了张邈的拉扯,义正言辞地说道:“诸君若以操言为然,非操之幸,而是国家社稷之幸,千万黎民之幸!然而,如若我们以‘勤王’的名义举兵,却又犹豫不决,踯躅不前,则是天下之望,操将为诸君感到羞耻!”

这话其实有点过了,曹操当时的身份说白了还称不上一路“诸侯”,诸侯最起码有自己的地盘,曹操没有,曹操只有袁绍以盟主的身份授予的“奋武将军”的称号,他现在的真实地位应该算是依附在陈留太守张邈手下的部将,曹操也是憋急才这么说。

曹操的话自然引起了在座诸位的诸多不满,身为主人的刘岱首先忍不住了,收敛笑容,讪笑道:“勤王拯民是我们心上的大事,谁会忘记?只是董卓兵多将广,且又占据险关要隘,我们贸然进兵,必败无疑,故而还须慎细策划,寻找战机,孟德你说是也不是?”

刘岱这话已经说得很客气了,但表露的意思很明确,“我们不会像你那么傻到会贸然进兵,落得个血本无归。”刘岱的话义正言辞地为他们按兵不动作辩解的同时,又隐含了讽刺曹操此次荥阳惨败。

曹操那有听不出这意思,曹操这时才注意到,张邈也好,刘岱也好,大家对他是颇不以为然的,也是没有人会听他的。有些恼羞成怒的曹操再也忍不住了,拍案而起再次叱责道:“今兵以义动,持疑而不进,失天下之望,窃为诸君耻之!”

意思是关东义军在酸枣迟迟未进,我为你们这些人感到耻辱!但又会受他的激将呢?这些人都是成了精的“老油条”,刘岱、桥瑁、袁遣只是扬起嘴角,报以讥讽的一笑,还是没有人听他的。曹操气愤地拂袖而去,他不知道他的身影刚离开大帐,刘岱等人也是议论纷纷:

“咳,这个曹孟德!如何这样说话?”

“曹操,他以为他是谁,敢这样说话!”

“让袁本初移驻孟津,哼!他以为自己是盟主了。”

曹操把今日的遭遇说完已是哀声连天,曹操失望啊!深深地感到了报国无门。

曹智听到这不由劝道:“大哥,大丈夫能屈能伸,莫要理会这些势利小人,今日战阵不利,我们招集旧部、徐图再举。”

曹操摇头道:“我连个徐荣都战不过,兵马、辎重尽失,招集旧部谈何容易,那里还谈得上徐图再举?”古代人眼中,胜者英雄,败者寇,是无人同情的。曹操自认为一败涂地,心灰意冷,岂能再兴?

曹操已经看出,这些所谓的义师,都是割据一方的诸侯,都是一些自私自利、胆小怕事、无所作为的人。东汉王朝已经不可救药,天下大乱已不可逆转。即使不乱,腐朽的朝廷和官场也不需要什么“治世之能臣”。

曹智知他所说的乃是实情,曹操现在是既没钱又没人,要从新招兵买马,谈何容易。要招兵买马,首先一定要有钱,否则人来了,也留不住。

现在曹操最缺的应该是钱,钱曹家有,但要曹嵩一而再再而三出钱给曹操发展事业,曹嵩未必肯。曹操也不好意思在向老爹伸手要钱。相反钱对曹智来说倒不算什么,最起码身边还有点,这次丹阳收获颇丰,也当作军资辎重带来一部分来,但要供应千军万马之需,还是杯水车薪的。曹智突然又想到了日间公孙瓒提到的洛阳财宝。

曹操和曹智说着说着,曹操从伤感中抽身回神,怎么发现弟弟曹智不见了,抬头左右一看,却发现曹智也不知何时起身走到了帐壁那幅地图前,在那认真的看着什么。

曹操本来心情就不好,一见自己弟弟也早已心不在焉听自己讲话,不由有些不高兴,拍拍桌子,提醒道:“阿智,阿智,你在看什么?”

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曹智被曹操叫了两声,才从自己的浮想联翩中醒悟过来。不好意思的擦擦口水,指着地图问曹操:“大哥,这丹阳也是个能对京师有威慑作用的地方吗?”

“那是指全盘考虑,一旦我们要攻占长安的话,就要考虑到全国将来的统一,所以我的意思最好现在就要占据,但老实说我们义军的兵力有限,估计真要实施,打那么老远的地方,还是有一定困难的,所以这个地方只是作将来的考虑。”曹操看出来了,曹智刚才是走神了,否则怎么还在问如此低级的问题。

曹智的确走神了,从曹操提到丹阳开始,他本来平复地心又掀起了丛丛波澜,机会啊!机会!去董卓那搞点军饷也不是不可能!董卓到了长安不也快活不成了吗?历史上著名的连环计不要上演了吗?我曹智浑水摸鱼的机会不是没有,嘿嘿!

正当曹智看着地图想着美事时,被曹操无情的打断,曹智随口回答道:“丹阳我已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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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宏图大计

曹操一脸惊讶,惊问:“什么?”

曹智看着曹操的一脸疑问,这才想起来,这几日忙于其他事,收服丹阳的事还未和曹操提过,赶紧解释道:“喔!大哥,这几日匆忙还未对你提及,半个月前我已将丹阳收服。”

“啊!喔!好!”曹操支吾着,他不但有震惊,又在他失落的心情中掀起了一丝惊喜,但很快又消失无痕了。自己的弟弟年纪轻轻已是事业有成,反观自己一败涂地,更加剧了他的自悲情绪。

曹智现在已是顾及不了曹操有什么情绪了,接着追问:“大哥,从丹阳有直通长安的捷径吗?”

曹操听了愣了愣,遂即明白过来,笑着对曹智说:“没有,有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以你目前的实力,不可能单枪匹马杀入长安的。”

曹智一听曹操明显误会他的意思了,他那是要杀入长安啊,他更本不想去哪地方,也不是想匡扶正义。

曹操不管曹智是什么意思,瞧出点苗头不对,赶紧劝阻道:“我也只是建议他们进驻成皋、敖仓、辍辕等处,安营扎寨,多设疑兵,大造声势,并非要他们贸然与董卓拼命,只要他们肯听我的,随便进驻成皋或是敖仓,董卓就会寝食难安了。呕!对了,我说的是那是几路义军兵马,不是说你,你这点兵力就想入长安?就算是我们义军十万兵马都去,也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只是要照成一点威慑,明白吗?你就别再给我胡思乱想。”

曹操要把弟弟的天方夜谭扼杀在思想启蒙阶段,他太了解这个爱异想天开的宝贝弟弟了,每每会想出惊人的想法。

曹智才不管曹操的担忧,接着问道:“那郿坞呢?”

曹操不知曹智问这地方干什么?只是随口回答道:“郿坞在离长安二百五十里的地方,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这。”曹智兴奋的马上在地图上找到了郿坞的所在,指着地图上的标记,转首对曹操说:“有二百五十里这么长,真是太好了,大哥,你知道吗?董卓将会在这建他的别宫。”

“嗯?你听谁说的?”曹操不解的看着曹智。

曹智坐回曹操对面,兴奋地道:“大哥,你别管是谁说的,我敢肯定他会住到哪去,而且吕布会背叛他,我们不是没有机会的,如果。。。。。。”

曹智话还未说完,曹操已把手搭上曹智的脑门,摸摸看曹智是不是发烧或是怀疑曹智酒醉未醒。

曹智一撸曹操的大手,回身撤下帐壁上的地图,指着郿坞这个地方,激动道:“大哥,我没糊涂,你听我说,他会在离长安二百多里的郿坞这个地方,建筑了一个城堡,他会把从百姓和皇宫那里搜刮得来的金银财宝和粮食都贮藏在那里,单是粮食,就足足够十万大军吃二十年的,大哥,这是机会啊!我们大可以乘火打劫。。。。。。”

曹操欣赏稀有动物似的看着曹智,突然冲着帐外喊:“曹安!”

“在!”

曹安应声入帐,左右张望着两位主子。曹智也是一脸茫然,不明白说得好好的,大哥叫曹安进来干吗?

曹操挥手让曹安过来,指着曹智道:“二公子醉了,扶他会营帐休息。”

啊!曹智要厥倒了,说了半天,曹操就差没把他当神经病了。曹智还想分析他的宏图大计,曹操头都大了,朝曹安瞪着眼珠子喊道:“快!”

曹安一看大公子发火了,吓得一哆嗦,赶紧上前拽着曹智就往大帐外行去。

曹安边挪步,边劝慰着曹智:“二公子咱走吧,咱走吧,睡一觉就没事了。”

曹智一手挥舞着帛锦地图,一手被曹安拉着,“大哥,大哥,你听我说,听我说呀!哎呀!曹安你慢点,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曹操看曹安一个人拉不动曹智,出声叫来帐外两名军士,一起把曹智架了出去,并严令从此刻起,曹智被关禁闭了,那也不许去,只能呆在营地内活动。

曹操处理完曹智,摸了一把汗,颓废地一屁股坐在几案上,苦恼着自语道:“我自承已经够众不同的了,怎么还会有这么特别的弟弟,简直是天方夜谭,董卓在郿坞建个别院还有可能,吕布会背叛董卓,异想天开!以前好像也没见他有这么多奇思妙想,喔!让我想想,好像自从那次摔伤脑袋后就变了,嘿!”

曹操这一天过得心力交瘁,边苦笑,边揉着发疼的太阳穴着躺上了他的胡床。

曹操唉叹苦恼之时,曹智也是难入梦乡。曹智拿着那副从曹操营帐带回来的地图,左看右看,横看竖看,一会儿放在几案上看,一会儿订在帐壁上看。随着研究地图,表情也是忽喜忽忧,忽呵呵傻笑,忽皱眉沉思,一会儿低吟着来回走动,一会儿盯着地图面壁深思。惹得守帐的兵士几次探头查看帐内的情况,又不敢进帐询问。折腾到快天亮时,这位主子大概是累了,才倒在胡床上呼呼睡了。

曹智睡是睡下了,脑子里还是不消挺,一会儿想东,一会儿想西的,一会儿梦见自己坐在金山银山里嘿嘿傻笑,一会儿又梦见董卓满脸是血的举刀来砍他,吓得他从胡床上跳了起来。抹了把满脸的汗,才发现天已亮了。

曹智拍着沉沉地脑袋爬起床,打着哈哈唤人打水进来洗涑。

曹智正顶着熊猫眼,用冷水洗脸,刚撸完第一把,曹安跑了进来:

"二公子,帐外有个自称平原县令刘备的求见。"

"刘备!"

曹智手拿巾布,动作停在半空。曹智有点惊讶,刘备来找他干吗?

曹安看曹智奇怪的表情,以为曹智不想见此人,连忙道:"要不我去打发此人走。"

"慢着,去请他进来。"

"是。"

曹安奇怪的看了眼曹智,领命去了。

曹智抓紧再撸了把脸,使人精神了些,也清醒了许多,再换过一件宽大的儒袍,端坐在一张条案后,闭目等待。

不一会儿,帐外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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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刘备来访

曹智睁目起身,帐门处转出人影。>曹安在前引着戴进贤冠,一袭绿袍打扮的刘备踏进帐门。

曹智立时换上一副招牌式的笑容,牙露八颗,嘴角上扬,眼含笑意,起步相迎,大笑着说道:"原来是刘县令来了,真是稀客,稀客啊!"

刘备中规中矩走至曹智近前,恭身道:"都尉见凉,玄德清晨造访,多有冒昧!"

曹智看了一眼侍立一旁的曹安,知他可能因为自己晚睡,刘备又来的较早,肯定在通传时,曹安见别人官职低,多有怠慢了人家。

曹智心想:"曹安这小子,现在当了点官也会狗眼看人低了,这回你可看走眼了,这可是未来的蜀国君主。"

曹智清了清喉咙,对刘备道:"那里,不是刘县令来早了,是曹智睡晚了。"

曹智请刘备上坐,转而脸色一寒,问曹安:"刘县令几时来的?"

曹安不防曹智突然有此一问,眨巴眨巴眼睛,有点闷了,不知怎么回答。

曹智见了更为气脑,一拍几案,厉声道:"是不是在帐门口刁难刘县令了?"

曹安一听更是傻眼了,支支呜呜地说不出话来。

曹智一看曹安的表情就知道果不其然被他猜中,于是大声叱责道:"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官没做几天,已经会狗眼看人低了,快给刘县令道歉。"

刘备刚坐稳,话还没开口就看曹智耍起军威来,也是慌了神,连说:"不用了,不用了。"他其实倒是没那意思,谁想到曹智只听一句话就可推断出曹安的"猫腻"。

刘备以为曹智眼光敏锐。曹安心想自家二公子真厉害,什么事都瞒不过他。其实在现代这种见识算个屁,看过电视剧的都知道,家奴狗仗人事这当之事。

曹安涨红了脸给刘备道了歉,刘备尴尬的扶起曹安,连连责怪自己话多。

挥退曹安,宾主再次入座,刘备眼见曹智深明大义,纪律严明,不由称赞道:"曹公这里,就是当年周亚夫的细柳营!"

汉文帝时期有位叫周亚夫的将军治军严肃,军令威严,军纪严明,恪尽职守,刚正不阿,不畏强权,不媚上,因此汉文帝称赞他是“真将军”,周亚夫因驻军在细柳,所以他的军队又被称作“细柳营”。

曹智当然知道细柳营的大名,于是大笑道:"刘县令太夸奖曹某了,曹某这支小军还谈不上细柳营,倒是刘县令前途不可限量。”

曹智这话说的没头没脑,不要说一般人听不懂,就连平时以精明见长的刘备也是闻言微微色变,搞不懂曹智是在贬他,还是赞他。

曹智也注意到了言词的不对,补充道:"刘县令可是正宗的皇亲国戚,将来自是前途光明,县令清晨造访,应该是找曹智有要事吧?"

刘备略现踌躇,也感到了曹智的重视,把他家底了解的清清楚楚。刘备是皇亲国戚这件事,各路诸侯都知晓些,但都不以为然,这年头有实力决定一切,谁管你是不是皇亲国戚,包括公孙瓒在内,甚至于有人拿刘备的国戚的身份当玩笑消遣,刘备国戚的身份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来由,大部分人都认为他是拿着国姓刘蒙事。刘备知道他现在不受重视和尊重,所以平时刘备都不太敢拿出自己皇室的身份来到处标榜,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得到应有的尊重和重视。

令刘备没想到曹智会对一个不起眼的县令,如此重视,让他有些莫名的感动,被人重视总是会让人感觉好起来。也更加确认了昨日的猜测和今日此行的目的。

本来想好的开场白已用不上,因为这曹智也太直接了。古人说话相对含蓄,总是要绕着弯才引到正题上,再说他想相询的事又不能直接了当讲。

正当刘备斟酌用词时,曹智嘿嘿一笑,对刘备道:"刘县令不会想说昨日初见曹智,就觉气宇轩昂,才华横溢,雄才伟略,你咋看之下惊为天人,今日一心想来与曹某结交。"

曹智稀里哗啦一通陈词烂调把刘备闷得晕头转向,里头好几句赞扬的话他都想到过,竟然让曹智都猜中了。唉!显然人家不吃这一套。

随即刘备一改刚才惊慌粗愣的表情,眼眸中精明地神光再次闪现,起身走至中堂,向曹智行一顿首礼,面带微笑,缓缓说道:"那曹公认为我是来干什么的?"

曹智砸吧砸吧眼睛,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刘备毫不示弱,推得干干净净的回道:“我知道你那么想,但我绝对没那么想。”

曹智觉得这样的回答太有意思了,马上接口道:“我不是以为你在那么想,而是确定你要那么干,正好我也在那样想。”

曹智继续道:“既然大家都在想,就是说大家都同意那样。”

刘备听到曹智这么说,显示出一丝兴奋,但马上又忧虑道:“不过,那是董卓,你还想?”

曹智显得信心满满,大笑着回答道:"哈哈哈。。。。。不愧为刘备,不管是谁,既然是我们想了这件事,那就谁都不能阻止我们,你说是不是?”

刘备不愿正面回答曹智,只是微笑着轻轻点头,他搞不清眼前这位年轻的都尉哪来的这份自信可以在董卓那里捞到好处。

两人打哑谜似的谈话让曹智觉得很对胃口,和聪明人谈话总是特别有意思,一番对答让曹智从新认识刘备。此人虽说长像如大马猴,但却反应极快,思维敏捷,不像其掩饰的那样粗愣,也怪不得会有他日的成就。

曹智也不想在多费唇舍,直接从袖笼里拿出地图,铺展在身前条案上。

刘备虽说不习惯曹智的思维节奏,但也欣赏其雷力风行的作风,对于只见过一面的人敞露心扉不是人人能做到的。

曹智和刘备分别坐在条案两侧,曹智指着昨夜看了无数遍的地图,对刘备道:“玄德兄,这里是郿坞,不久后董卓会搬到那里住,所有的粮草珍宝也会搬去哪里,不久吕布也会对董卓有所行动,到时我们就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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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用人不疑

曹智再次拿出他的宏图伟计,连对刘备的称呼都变了,以示亲近。{泡,书。吧,首。发}和曹操反应不一样的是,刘备没把曹智当神经病。但依然震惊,疑惑道:“曹公,何以确定董卓会移驻郿坞?又何以知道吕布会反叛董卓?”

“玄德勿疑,董卓是否移驻郿坞相信过不了多少时日便可证实,至于吕布,曹某在他身边早有安排。”曹智这纯属瞎编,他更本没有内线在吕布身边,但为了安抚刘备只能这么瞎编,否则如何让刘备信服。

现在的刘备对曹智来说可能有用,最起码曹智现在没什么盟友,找任何义军诸侯,肯定是白搭,那群人多稀命啊!他们情愿去抢劫平民,诈骗“大款”也不愿去掳董卓的虎须。也只有刘备这样的“光杆司令”又身处事业起步阶段,是会甘冒奇险的。

而曹智正值缺少人手,刘备至少有点人马。最主要刘备现在归附公孙瓒,公孙瓒兵马不少,但公孙瓒年纪大了,为人保守,肯定不肯借兵给他去做如此冒险的事。而在公孙瓒身边不是他的从弟就是他的结拜义弟,也很难去说动这些人,也只有刘备可以利用一下。

刘备既然胸怀大志,对军粮、财富肯定动心,这是其一。其二,刘备既然将来要有所作为,那他也不是真心实意想投靠公孙瓒。历史上也证明了刘备是个人特别能忍和特别容易易主的人,他一向都是在投靠这个、投靠那个,他先是投靠公孙瓒,接着又投靠掏谦,后来又投靠曹操,最后又投靠袁绍,他在历史上投靠人是出了名的,都不知换了多少回了,所以说他不可能真心实意投靠公孙瓒,只是想为自己建立名誉、地位。

曹智猜想刘备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从公孙瓒这里拉拢点兵马、将领,如果是这样,那他现在应该已经有所动作,曹智正好可以利用他和他的人脉和人马,只要曹智给与重诺,对于刘备这种机会主义者是甘愿冒点奇险的。

刘备心里还是不能完全相信曹智所言之事,但又不好意思当场反驳他,只好耐着兴致,继续询问:“按曹公的意思这些事都会发生,那曹公准备说动多少义军将领去呢?”

“你现在有多少兵马?”

刘备愣了愣,略带不好意思的说:“玄德无能现在手上只有二三百人。”

刘备说出这个数字后,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等着曹智不屑的表情。没想到曹智并没有什么特殊表情,面不改色的继续问:“那从公孙伯伯那里你能弄到多少?”

刘备一惊,这个曹智知道的也太多了,自己是在公孙瓒的一些手下施以恩惠,想办法在慢慢拉拢一些人。但进行的很隐秘,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刘备略一沉吟,深深地看着曹智的双眼,不要说现在实力太小,杀不了曹智灭口,就算有也要掂量掂量这个曹智的实力。再说看此人一脸真诚,说话又坦诚相告,不像是在套自己的老底。斟酌一番后,刘备心下一横,坦然道:“能弄一些,但不会很多,也不能肯定其忠心程度。”

曹智起身走了两步,摸着下巴想了想,唤进曹安,让他去许诸那提两箱“重物”。这是曹智和许诸等人之间的暗语,把钱财叫“重物”。

曹安出账时,看了一眼刘备,心里直嘀咕:“切!这长的跟只猴子是的家伙,二公子为什么这么看重他,现在还让我去提钱,看来是要送与他,真是搞不懂二公子看上他那点。”

两箱“重物”很快被提来了,曹安去的这段功夫,好叫刘备忐忑不安,怕曹智立时翻脸,把他给绑了,送公孙瓒那里自己恐怕就要吃不了兜着走,现在见真是提来两箱东西又疑惑起来。

曹智踢开其中一箱,里面满满当当存放的都是钱。曹智指着整箱的钱,对满眼流光溢彩地刘备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玄德兄,这些能换来更多的人和忠心吧?”

两眼冒光的刘备连连点头,不停说着:“能,能!”

曹智嘿嘿一笑,道:“加上我的三千人马,我估计我们能有四千左右是吧?”

“是,嗯?”刘备开始被这些钱财惊了惊,一时没听清曹智的话,以他的敏锐,马上反应过来曹智话语里隐含的意思。

“曹公准备就带我们这些人?”刘备小心翼翼的问,生怕刚才是自己听错了。

“对,这种事人多了不合适。”

刘备也当然知道打劫不适合人多,但这是打劫董卓,就靠三、四千人马。刘备简直不敢相信,再次确认道:“曹公打算就带着点人马攻打郿坞?”

曹智神秘的嘿嘿一笑,轻声道:“谁说我们去攻打郿坞,我们是去进贡。”

“进贡?”刘备再次疑惑了。

曹智却突然义正言辞道:“我们以庐江太守陆康的名义去长安向当朝皇帝进贡。”

这次不需刘备询问,曹智继续解释道:“我在扬州任职就知道庐江太守陆康每年都向皇上进贡,无论皇室是否蒙尘,陆康依旧每年供赋不绝,我们大可利用一番,具体联络我会进行。”

刘备边哦边摸着下巴,点头不语。

曹智从新指回地图道:“义军退守酸枣,董卓必定要分兵把守各险关要塞,长安防务必会为之松懈下来,我等趁董卓防备之心大减之时,假借进贡名义,从褒斜道进入眉县经太白至武关,假装进长安,过了武关变道直取郿坞,得手后从孟津渡过黄河直回丹阳。”

曹智把自己设想的全盘计划和盘托出,曹智坚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曹智也不怕刘备有叛变之心,这一计划建立在种种未来发生之事的前提下,这些事现在还未发生,刘备要有二心,出卖他,说出去也没几个人会相信,估计只会把他当成神经病,曹智乐得爽快全盘说出。

刘备在听到曹智准备就以这么点兵马出师郿坞去打董卓的主意时,已是兴趣大减,虽说富贵险中求,但也不能拿小命开玩笑。接着刘备只当可有可无在听,却是越听越心惊。这人好像非但胸有成竹,计划更是详细完备,如果照曹智所说这些条件都完备的话,此事倒是大有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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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谋动

曹智又毫无保留将胸中计划和盘托出,使刘备感到了曹智对他的信任,再看看那两箱真金白银的财务,心想和这位曹都尉合作在怎么怎也不会吃亏,此事若成对他将来的宏愿至关重要,若是不成即可得了些钱财,又可借机拉拢些兵马。{泡,书。吧,首。发}刘备心里横竖比较一番,与曹智合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于是,刘备狠下决心,一脸慎重的问曹智:“那曹公接下来要我做些什么?”

“收集车马,秘密鼓动公孙瓒手下的兵士,待到义军撤离酸枣之时,就是你我动手之日。”

“好,此事就此敲定,我们分头准备,静待时机。”

一场阴谋,一场打劫计划就在这晴朗的早晨新鲜出炉,等待曹智、刘备是幸运,还是。。。。。。

和刘备密谋后的第二天,曹智亲点一批斥候,奔赴长安。曹智和刘备在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两人都是忙的不亦乐乎,却未成再见面,但信息一直保持交流。

曹智首先书信给祢衡,祢衡被曹智留守丹阳与邓艾争权,现在曹智要求其放弃与邓艾的争夺,把重心调整到加紧赶制火药的事情上来。这时陈温派往各地采办原材料的人也应该回来了,曹智要其加紧赶制,做好一批就遣人送至酸枣。再要多备口袋,车辆,一并运至酸枣。应为对祢衡没有保密的需要,曹智在信中把计划意图都述说给祢衡听,让其为计划润色,把事情考虑周详。但为了运送途中的安全,曹智依然采用乐进的方法,信件一式两份,一份书信,一份口信,分别派人送达,以策安全。

接着又给陈温去了一份书信,告知其征伐董卓之行,异常顺利,已为扬州扬名立威,现屯兵酸枣,不日既要返回。在返回之前,日思夜想皇帝安慰,鉴于陆康要时时防范江夏蛮入侵之事宜,无暇分身。曹智又离圣主近在咫尺,愿代刺史、陆太守行驶忠君报国之义务,愿携带薄礼进献皇上。同时,也给陆康去了一份类似的信件。

四月中旬,庐江太守陆康接到曹智和陈温的来信时,错愕了半天。陆康手握着两份信札,站在府邸的台阶上,眼望北方,呐呐自语道:“这小子想干嘛?”

这段时日曹智倒是听话,至始至终身未出其大营,但各部兵将出入平凡,许褚、曹安、乐进、李典纷至沓来,每每都会商谈上半日,方才散去。

刘备在公孙瓒的大营里微不足道,营地也地处偏僻,无人注意其种种怪异变化。在接下来的这段时日里,就见其大营里各种车马每天都在不断增加,对外声称关羽即将回老家娶亲,这些车马是准备运送些聘礼用的。这理由也算过得去,虎牢关一战,无论如何关羽也算立了奇功,得了些奖赏,这时作为大哥的刘备为二弟操心婚事实属正常。

还有就是刘备最近突然阔气起来,经常约请一些下阶将领,饮酒作乐。因为整个义军大营到处是乌烟瘴气,刘备这点小打小闹,自是无人顾及。

这日,与刘备商谈完毕的关羽,出了帐门就匆匆而去,刘备看着靠近篱笆边停着的各式车辆,“嘿嘿”一笑,自语道:“下回就不止这些了。。。。。。”

曹操在酸枣又耐心等待的日子,弟弟是消停了,但各路义军仍按兵不动,他也多次亲自去张邈的帐中进谏,言词一次比一次激烈,义形于色。有几次张邈也忍不住发了火,到后来张邈干脆对曹操"王顾左右而言他"采取一种比较消极的态度,两人闹的很不开心。袁绍不知为何,驻军酸枣没几日,突然率部度过黄河,移师河内,曹操是人也找不到他,更谈不上对他建议什么了。最后,曹操彻底失望了。

曹操觉的再呆在酸枣已毫无意义,偏在这期间曹操得了一种"头风"病,每发作起来,半边脑袋疼得如斧劈锯割。初始还以为是那天落入湖水中,又淋了雨,得了风寒,之后请了几位郎中,吃了好几副药也未见好,病情还越来越加巨了。曹智能帮许褚开刀,但却不知道曹操脑袋里有什么毛病。夏侯渊、夏侯惇也只能来回转悠,束手无策,只有干着急的份。

这时曹智才想起来,厉史上曹操的头风病是出了名的,后来好像因为这个病死的。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曹智赶紧派人回厉阳接华佗回来,为了更好治疗曹操的病,曹智建议曹操回谯县老家休养,华佗也会在那等他。曹操看在这义军中,他也施展不了自己的本事,心灰意冷之下,便决定回谯县老家养病。

曹智的异动也不是没有人察觉,最起码老奸巨猾的夏侯渊就闻出了点味道,但正好赶上曹操生病,自己的弟弟夏侯惇也伤势未愈,使他无暇分心,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曹智胡闹去了。

在曹操正收拾行囊,准备归程之时,义军大营传来了一个董卓的信息。董卓下令征调十万民夫,为其在郿坞修建行宫。这个看似平常的消息,让曹操微微心潮波动。这个消息二弟不是前两日对自己说过吗?难道?

正想找人唤来曹智询问一番的曹操,突然,头风病又在此时犯了,头痛难忍的他,找曹智询问的事只好作罢,倒在胡床上辗转呻吟。

曹操最终决定返家修养,也正和曹智心意。身在义军大营诸事布置多有不变,曹智率部离开也未引起其它诸侯的注意,他来的身份虽说是由扬州刺史陈温委派,增援义军。但实际大家都明白,他是来增援自家大哥的,现在既然曹操也救了,他在呆在这里也没意义,跟随大哥打道回府实属正常。

临行时,曹智特地去拜会了公孙瓒。曹智一脸不舍,诚恳地对公孙瓒说:“公孙伯伯,我要走了,和伯伯把酒言欢还意犹未尽,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和伯伯分手了,小侄其实还想聆听伯伯教诲,可惜家兄病重,不得不回乡修养,否则小侄真不想走。”

公孙瓒其实也很喜欢曹智这个年轻人,一脸慈爱的公孙瓒拍着曹智的臂膀道:“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聚散难免,你有空可到北平来,伯伯随时欢迎你来做客,如果陈温那个老匹夫容不下你,伯伯更欢迎你来北平做官,哈哈。。。。。。北平虽说地处偏远,但边关风情自有一番味道。”

公孙瓒的话让曹智心头暖暖的,虽说曹智不太可能投奔公孙瓒的北平,但公孙瓒的热情与真诚依然打动了曹智。如果曹智不是洞悉历史,说不定现在就会扑进公孙瓒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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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秘密

公孙瓒是个极具边塞豪情的男人,很多人都会非常欣赏这种男人,曹智亦是如此。但曹智心中难免惋惜不久后公孙瓒的界桥大败,断送了此等豪情男人的一生。

曹智感慨之余,也隐隐觉得对不起公孙瓒,他现在不正是让刘备在挖他的墙角吗?希望不是因为他这一点点卑鄙的行为而断送的公孙瓒。

感慨也罢,内疚也好,曹智依然不忘此行的重要目的,余光一瞟,发现了目标。刘备依然站在最后,但眼光是如此的热切。两人眼神略微一碰,遂即转开。虽说目光仅仅一触,对于陪同曹智来辞行的乐进来说,这个暗示已足够。

趁着曹智与公孙瓒离别伤感之时,乐进转出营帐,假装为曹智准备好马匹。一会儿,同样一个长须飘逸的强壮男子也走了出来,像是受不了大帐内的伤感气氛,准备回营帐休息。

两人自然的错身而过,站岗的兵士丝毫没有觉察到两人有任何不正常的举动,但当两人错身而过后,都捏紧了交换在手中东西,两人脸上都闪现了一丝不被察觉的微笑。

公孙瓒亲自送曹智出帐,一直陪曹智行至大营门口。在曹智一再要求下,公孙瓒才就此打住,挥手话别。在曹智步出营帐时,自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随从,在得到肯定后,略向后唯一点头后欢快的上马而去。

曹操回程特地要求去一趟孟津,一行人马至黄河孟津渡口,曹操因为头疼之故,兜鍪下面勒着一条褐色巾。曹操坚持要到河堤上看看,天气已微微转暖,河冰开始融化,春水冲击着河冰,河冰互撞着,有时高高地竖起,如山一样,轰然倒下,随了旋转的湍流立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曹操看着湍急的流水,不由感叹道:“英雄不就如此吗!”

曹智陪曹操回到谯县,大嫂丁氏一直留在谯县老宅,曹操在陈留讨的小妾卞氏已是大腹便便,既要临盆。

曹智在谯县住了一段时日,华佗也在数十日后赶回了谯县。华佗不愧为华佗,几服汤药下去,曹操的头风病就好了。在此期间曹智也接到祢衡的回信及第一批炸药,祢衡及其支持曹智的计划,他本身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之人。

眼看曹操已无大碍,曹智就告别曹操,说是回扬州复命。在谯县曹操有夏侯渊、夏侯惇、曹洪陪伴,这几个“老家伙”都是曹智的兄长,曹智不想带他们在身边碍手碍脚,所以把他们留在谯县,让他们修养一段时日。而乐进、李典加上许诸、曹安都被曹智带上,曹智又留下一部分辎重军资,以供曹操继续招兵买马。

离开曹操管束的曹智像脱了缰的野马,率部向南走了一道,突然转道,没有直扑历阳,而是先去了趟庐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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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三年,四月,汉献经过长途跋涉,风餐露宿到达长安后,大病一场。半个月后,献帝生完了这场病,刚刚痊愈的他,即在未央宫会见大臣。

今日献帝是来到长安的初次临朝,却未见董卓,正值奇怪的献帝询问群臣“董丞相哪里去了?”

唯唯诺诺的群臣面面相视,却无人敢站出回话。最后,司徒王允站出答道:“董丞相去郿坞了。”

“去郿坞?”

。。。。。。

当献帝得知董卓在郿坞修建自己的行宫时,气的直打哆嗦。国家正值危难之际,国库空虚,这个土匪尽然在此时修建行宫,看看自己就快家徒四壁的未央宫,不由哀叹!

但也不是全没好处,献帝至少不用在经常看到那个让他胆战心惊的土匪了。献帝刘协用他那早熟所表现出来的"王者之气",而引起董卓的注意并讨得其好感,刘协自小便失去了母亲(即王美人),在险恶的宫闱环境中生活着,使这小孩无师自通的学会了保护自己的若干本领。然而,如今每每在董卓面前,他总是没来由地神经过度紧张,以致常常小便失禁,使那龙袍下面常散发出一阵阵尿臊的气味。年仅十三岁的小皇帝刘协溺湿了里衣也不敢声张,总是夹紧了腿,腆着脸盯着董卓,做出呆板而痴傻的笑。

而这副可怜模样,令忠诚的臣子们瞧在眼里,内心里真如刀割般难受。只有一人却是无动于衷,他就是司徒王允。王允不是不忠君爱国,而是他自有另一番思量和打算。

董卓心急火燎的要和献帝分家,也是自有他的想法和苦衷。董卓看那些反对他的刺史、太守,各有各的打算,没有什么可怕,竟然把已夺取的洛阳、虎牢关、汜水关拱手相让,退守至酸枣。哈哈!什么义军,一群贪生怕死之辈,真是天助我也,他派出几路大将,分别从新接防这些险要。

自视安全的董卓又想到了享乐,他已不能满足与享受皇帝一样的排场,住皇宫等等待遇了。他先向献帝请旨敬奉为太师,这时董卓已集丞相、太尉、司空于一身,大权在握,朝政国事基本已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董卓的名字简直就是“朝廷”的代称,但不知为何这时的他又贪恋起这些虚名。

四月中旬董卓又强悍的要求汉献帝尊称他是“尚父”,他自恃就是皇帝的老爹,他还把他的弟弟、侄儿都封为将军、校尉,连他家族内刚生下的娃娃也封为侯。他们家现在人人是高官,可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但董卓亦有苦衷,他是个男人,是个**很强的男人,或则说曾经是,但现在他正在失去他行使男人寻欢作乐的权利,王允送给他的丹药正在失去作用。一开始还有些作用,现在效果却越来越差,几乎已经没什么效果,看着身边成群成群的美女,他有**,却没有“能力”。

这使他陷入疯狂,董卓在洛阳的时候,就任杀官员,到了长安以后,更加专横跋扈和神经质。文武官员说话一不小心,一个眼神不对,触犯了他,就丢了脑袋。

董卓只能在杀人时发泄自己,这样下去他知道的他秘密总有一天是会被人发现。虽然他霸占后宫,行事缜密,但这皇宫中还住着他正真的主人——皇帝。没不透风的墙,他的隐秘迟早会被人发现。

董卓不能容忍他不可告人的私密为他人知晓,他要人们继续害怕他,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来鄙视他。人们会害怕一头嗜血**的野狼,但却不会害怕一头失去性功能的阉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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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王允计划

董卓要搬出皇宫,他要为自己修建一座属于他自己的皇宫,他要把自己保护起来,别人永远也别想再伤害到他。

董卓选择了郿坞,他下令加紧征调民夫,修建郿坞行宫共征集民夫二十五万人,日夜施工,董卓要求把城墙修得又高又厚,他要把所有人,所有的鄙视都挡在厚厚地高墙外。

郿坞行宫只耗时三个多月就建造完成,筑成郿坞行宫之后,董卓十分得意地对人说:“大事成了,天下就是我的,即使不成功,我就在这里安安稳稳度享晚年,谁也别想打进来。”

董卓在郿坞行宫内的宫库内囤积够吃二十年的粮食,奇珍异宝不计其数,董卓再次下令甄选美女八百名送入宫中,他要让世人都知道他董卓是男人中的男人,他要淫尽天下的美女,哪怕那是给人的一种感觉,他的自尊心就得到了满足,心理扭曲的人往往都这样。

一些大臣怕保不住自己性命,都暗暗地想除掉这个坏蛋。司徒王允更是早已下定决心除掉董卓。通过这段时间的明察暗访,他已肯定董卓生理上有问题,这种阉人怎么可以把持朝政,怎么可以驾临在圣主头上。但他知道要除掉董卓,先要拉拢他身边的吕布。他就常常请吕布到他家里,一起喝酒聊天。

王允现在和董卓关系已很好,外人都以为王允投靠了董卓,并迎得了董卓的赏识。吕布和王允结交时,也不疑有他。日子久了,吕布觉得王允待他好,也就把他的一些牢骚和对董卓的不满谈了出来。

原来,吕布和董卓是半路出家的父子,吕布本来是并州刺史丁原的部下。董卓进洛阳的时候,丁原正带兵驻守洛阳。董卓派人用大批财物去拉拢吕布,要吕布杀死丁原。结构吕布被董卓收买,背叛了丁原,投靠董卓。随后董卓就把吕布收作干儿子,叫吕布随身保护他。他走到哪里,吕布就跟到哪儿。

吕布跟董卓虽说是父子关系,但是董卓性格暴躁,稍不如他的意,就向吕布发火。有一次,吕布说话顶撞了他,董卓竟将身边的戟随手扔了过去。幸亏吕布眼快手快,把身子一侧,躲过了飞来的戟,没有被刺着。后来,还是吕布向董卓赔了礼,董卓才宽恕他。

但是,吕布心里很不痛快。他把这件事告诉了王允。王允听了心里暗暗高兴,表面上装出无限同情,并且答应把一名家养的干女儿送与吕布为妾,以平复吕布心中的愤怒。

王允的这位干女儿其实也不是什么“家养干女儿”,那是王允从百家妓院中千精挑细选出来的一个特殊美女,就是准备用来派大用场的。

这个女子长的千娇百媚,花容月貌也就罢了,够称美女这是首要条件。此女独特之处在于身材妙曼婀娜之极,其双胸坚挺,**丰满,显得娇媚动人之极。并且随着此女的娇声,一股醉人的幽香从此女身上缓缓传来。当王允把此女唤出时,吕布当即看的口水直流,想入非非。这时一听王允竟要将她送于自己,吕布的花花心肠顿时话络起来,那名女子又在这时几记媚眼下去,顿时让他腿软骨酥,不知所以。

此女动人心魂的惊艳感觉,令吕布一时心痒难搔,恨不得马上就把那美人儿轻怜蜜爱一番。

只见女子缓步而来,那款摆摇曳地韵律确是饱眼福的大享受。这时那女子见了吕布,展颜一笑,哎哟!哟!哟!笑得那叫一个妩媚,吹弹得破的桃红脸蛋,绽起明媚动人的笑容,简直是人间享受。

那种少妇的风情,少女的羞涩,真是发挥的淋漓尽致,让吕布这个猪哥看的两眼发直,就在此一笑中,吕布重新痴呆了起来而无法自拔。

王允为两人引荐介绍一番,那女子听说吕布是位将军时,不禁目眨异彩,唇角也溢出甜丝丝的笑,含羞低头,盈盈一拜道:“奴貂蝉,拜见将军”。

灯下美人低头含羞一笑,水汪汪的桃花眼却带着勾人的韵味儿微微上翻。吕布视线迅速从人家的胸膛腻腻的滑上去,牵住了他的眼神,溜溜地转了好几转。

这时吕布忽然急步追了上去,贴近貂蝉的身子时忽然探手扶住女子的手臂,假意扶她起来之时在丰盈的润臂上掐了一把,嘴角含着浓浓笑意地说道:“请起,请起,快快请起。”

吕布扶起貂蝉,却不放手,直直的打量着眼前这名风骚入骨,又如此于众不同的奇女子。吕布也算阅人无数,但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女子。只觉此女一双桃花眼勾魂摄魄,脸蛋娇艳的出奇。

吕布眼中色眯眯的光芒一闪,不禁摆出一副迷人的猪哥……帅哥相,柔声道:“姑娘,贵姓?”

一旁的王允当场把手中的酒樽掉在地上,不由钦佩吕布的智商。

那叫貂蝉的女子也是掩口一笑,这突然的明媚一笑,其艳丽的风姿,让吕布不禁看的又是一呆,略微失神了一下,貂蝉已起身告辞。古代还是有礼制的,未婚的大家闺秀顶多在重要场合出来与宾客见上一面,不可多做停留。

吕布哪见过这种**手段,顿时骨头一轻,七魂六魄纷纷出窍。

“啊?好好!“回过神来的吕布不愿在佳人面都失了礼仪,只得拱手作别,脚跟儿却跃跃欲动,要随其而去。

“好风骚的女人”,吕布心痒痒的,一双虎目依依不舍的紧盯视着貂蝉款款摆动的丰臀纤腰,那**的曲线荡起一股妖娆,直入心脾。

这风情韵味儿可比那些军妓和冷冰冰的宫女不知强了千百倍,他娘的,眼晴会勾魂儿啊,叫人见了就恨不得扑过去把她压扁了,揉碎了,刺穿了。

吕布长长吸了口气,低声自语道:“好风骚的小娘们,勾得老子这个火……

王允是个绝对懂得吊人胃口的人,把吕布的兴致吊至了最高点,但就不给你。王允还是口口声声说要把此女许配给吕布,连聘礼,迎娶时间都商定下了。转首,王允又请董卓来家做客,又来了勾引吕布的那一套。

貂蝉那一双眼是典型的桃花眼,水汪汪的,那双嘴唇,丰满动人,娇艳甜美,一样立时引起了董卓的注意。在董卓看来要说起来这个女人的五官、身段儿并不算绝美,比起董卓宫中收藏的三千佳丽来还要逊着几分,可是不同的是、她浑身洋溢着一种野性的骚美,是一种叫人见了就想在床上唱征服的性感女人。

如果说万年公主及其蔡文姬的美如同一湖春水荡漾,那么她就是一团燃烧的烈焰,风情完全不同的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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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谋动

貂蝉见过客后,又立即回转后堂。<董卓光看着貂蝉的背影,就让人心痒痒的那背影。背心型的狐裘显露出女性的曼妙曲线,长长的孔雀蓝百格裙,莲步轻移,腰肢有韵律的款摆。

王允还故作奇怪的看着董卓,堂下仆役不知何时都已撤了下去,王允假讪讪的疑惑董卓这是看什么?怎么盯着一盘子肥鸡笑的那么**?

“董太师?”王允故意提高嗓门又唤了一声。

董卓想象着貂蝉那样风骚的小妖精在自己身下婉转呻吟的模样,一时情热不已,下边久不知肉味的小兄弟突然翘起头来,和老大唱起同一首歌,正值高兴小弟弟有反应的董卓,忽然被王允一唤,他自是吓了一跳,手一碰,“咣当”一声,一樽酒倾在桌上。

顿时、裤档湿了……有点蛰得慌……

董卓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不懂得什么失礼越制,他是土匪,好东西就要先下手为强。当即让王允把貂蝉唤出,装上金银车,扬长而去。董卓就此将貂蝉先是收入长安皇宫,等郿坞行宫建好后又一同移住郿坞,金屋藏娇,吕布再也未看到他日思夜想貂蝉。

不日,吕布还傻乎乎的提着聘礼来王允府上迎亲,结果自是美娇娘已不复存在。吕布大发雷霆,拽着王允的衣领兴师问罪。

王允自是表现出一脸无辜加无奈,他告诉吕布,“我好意请你义父过府商讨你的婚事,并唤小女出来拜见公公,没想到董太师竟不顾礼义廉耻、伦理常纲,强行强抢我女,貂蝉已被董太师带入宫中去了。”

吕布一听他的美娇娘已被董卓这个大色狼掳走了,气的七窍生烟,那个禽兽那会懂得伦理常纲,就算是看中了自己亲妹妹,他也照上不误。

正值恼火的吕布受不了这份打击,在王允的挑唆下潜入后宫董卓的寝宫窥视。董卓正好不在,吕布但见貂蝉双眉紧缩,忧愁不展之态,还时不时的以香罗巾拭泪,看得吕布心疼不已。

吕布眼看这间寝宫内四下无人,便跳了进去与貂蝉相见,待走至近前吕布才发现貂蝉面色憔悴,双眼无神,倚在软榻上显得有气无力的。见了吕布嘤嘤而哭,既不起身也不说话。

吕布急得直跺脚,瞧见貂蝉的脸色不由大吃一惊,失声道:“你……你怎么这般模样?”

貂蝉一见吕布抱着吕布大腿嚎啕大哭,那个哭得凄凄惨惨就甭提了。貂蝉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哭泣,两串泪珠儿沿着惨白的双腮直滚下来,哭得梨花带雨,王允见了心头一软,那股子火气被她哭得踪影全无。

他眼看貂蝉不言语,急的跺跺脚,恶狠狠骂道:“哭他娘的哭,见了老子就会哭,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貂蝉卟嗵一声跪在地上,抱住王允地双腿,呜呜痛哭道:“将军,我知道将军待我好,但我一再失节,水性扬花,不值得将军为我如此,我只是一个卑贱无耻的女人,不值得你怜惜”。

貂蝉在话语中还一个劲地在哀哀而哭时说:“那个畜生简直不是人。。。。。。”

吕布不明就里,也听不懂她说的前言后语,云里雾里之际,正想询问缘由,正值此时听见宫外有声响,是有人行来。吕布恐董卓发现,不得已急急退出。

过不久,貂蝉即被董卓带走,入住郿坞行宫,吕布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美人儿。得不到东西永远是最好的,过后的一段时日吕布对貂蝉的思念是每日加剧,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境地,还时常借酒消愁。

偏这吕布什么事情都能忍,就是女人的事不能忍,吕布虽然浮滑。但他只认一个理儿:男人要是窝囊的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还不如买块豆腐一头碰死。何况貂蝉本来就是他定下聘金准备娶回去的小妾?

王允见机一阵挑唆,又把自己想杀董卓的打算也告诉了吕布,并且说:“董卓是国贼,我们想为民除害,您能不能帮助我们,做个内应?你也好抢回貂蝉”。

吕布听到真要杀董卓,倒有点犹豫起来,说:“我是他的干儿子,儿子怎么能杀父亲呢?”

王允摇摇头说:“唉,温侯真糊涂,您姓吕,他姓董,本来不是骨肉至亲,再说,他向您掷戟的时候,还有一点父子的感情吗?他抢你貂蝉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是你吕布的小妾?”

吕布听了,觉得王允说得有道理,但还在犹豫。王允直接把他为董卓献药,怀疑董卓不能人道的事也对吕布说了。

吕布听了他的诉说,慢慢松开了紧握的手直起身来,嘴里丝丝地吸着气儿,半晌不发一言。

突然又问王允:“那他要那么多美女,还有貂蝉有什么用?”

王允说:“一是为了颜面,二有可能他这病时好时坏,具体我也讲不清,要是能见上貂蝉一面就明白了”。

王允的话给吕布提了个醒,“我前些日子不是见过貂蝉吗?怪不得她如此憔悴,讲话有吱吱呜呜,难道真的是有难言之隐?”

吕布突然又想起了年余前董卓的那次受伤,愈发肯定了王允的猜测。吕布越想越对,额头青筋不自不觉中已贲起,如同一条条青色的蚯蚓,脸孔红的直欲喷血,两颗眼珠子瞪得溜圆,模样吓人。

突然他嘿嘿怪笑一声:“一个废人,还妄想执掌朝廷,驾驭天下之美,董贼这些你不都是为我准备的,哈哈哈。。。。。。”

吕布拄着方天画戟,盯着太阳下自己的身影,过了半晌忽然仰天打个哈哈,扛起画戟来施施然地转身,瞧那轻松模样倒象闲着没事逛大街的兵丁。

王允却知道吕布贪念、野心已起,暗暗高兴“大事可成也!”嘴上不忘顺应道:“对,杀了董贼,布婿就是天下第一人,董卓留下的财富、权利就都是贤婿的了”。

王允说这些话时,没有人注意他眼中若有若无的那一丝怨毒。吕布更不会注意到他,他自顾自沉静在功名利禄,权倾天下、美人在怀的想象中,嘴角牵起的一抹邪笑:“我吕布堂堂八尺男儿,受此奇耻大辱,岂能效那妇人小儿,忍气吞声了事?我是要留守在董卓身边,来日方长,你喜欢玩,那咱们就慢慢玩,你糟贱我的女人三天,早晚我玩你的女人三年!”

一念至此,吕布雄性激素喷薄而出,轰地一声直冲百汇,化作一腔血性,也顾不得什么后果了,就答应跟王允一起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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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会和

接下来王允趁董卓不在长安宫闱时,就悄悄拉拢官员,与皇帝密谋铲除董卓的计划。\泡_书更新超快/吕布继续跟随董卓身边,担当郿坞行宫的侍卫长之职,暗中慢慢撤换着守卫郿坞行宫董卓的心腹军士,换上自己的心腹,以备大事。

董卓自搬入郿坞后就很少再到长安去掌理朝政,常常是半月,甚至一月才去一次。

董卓也知道要害他的人不少,为了提防人家暗算,他每次出门时在朝服里面穿上铁甲。在乘车进宫的大路两旁,派卫兵密密麻麻排成一条夹道,他还叫吕布带着画戟在他身后保卫着。这样也照成了吕布、王允一直未寻到合适的机会下手。

经过这样安排,他认为万无一失了。董卓哪儿知道王允和吕布早已商量好了要谋害他,他现在对吕布还算信任,除了他的后宫不允许吕布进出外,其他时候董卓都让吕布随侍左右。

从董卓迁都长安后,已是数月,早春三月也已变成了炎炎夏日。各方消息传来,反贼已不再构成威胁,正在慢慢撤军之中,这使董卓的西凉军松了口气,谁也不想无休止的生活在征战中,军纪也随之慢慢松懈了下来,地处不那么重要的函谷关更是如此。

这日,长安方向的函谷关外出现了一支数千人的队伍,这支队伍有阵容整齐士兵,推车的民夫,更多的是长长的马车,足有数千辆,车队里还掺杂着一些牛羊,浩浩荡荡奔赴函谷关而来。

守卫函谷关的军士遥遥就望见了这支队伍。初时还以为是那路判军又杀回来了,待到近前方才看清,彩旗上飘展的是扬州陆康等字样。守关兵卫立时松了口气,这不是什么反贼,是庐江太守陆康的岁赋车队。陆太守每年都向皇上进贡,这些原先守卫虎牢关的兵士都知道,只是今年来晚了些。

这也难怪,前段时日有关东联盟叛军的骚扰,路不好走,董太师又迁都长安,自然让那些进贡者放慢了脚步。这位陆康已是好的了,关东联盟刚开始撤兵,他就来进献了,瞧瞧这长长的车队,足见其忠君爱国之心。

今年这岁赋车队阵容颇为壮观,里面肯定有不少好东西,自然多派了些军士护卫,这并未引起函谷关守军的警觉。这些贪赃枉法成性的西凉军,本来还在抱怨被派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破地方,没什么油水可捞,现在可好,心里已经盘算着这趟进关的车队自己能捞多少好处。

守关士兵估计的没错,这是庐江太守陆康派出的进献岁赋的队伍,只不过人都不是他的,车厢里大部分也是空的,这是曹智打着陆康的旗号去郿坞打劫的。

说动陆康这个老古板着实让曹智煞费了一番苦心,甚至于曹智亲自去了趟庐江,以表示其忠君爱国之心的坚决。

陆康是打死也不愿相信曹智有这份好心的,但当曹智展示给陆康为皇帝准备的贡品时,他又动摇了。

曹智拿出来几车的金银财宝和十几车稻谷米粟,让陆康不得不承认曹智家资殷实。碰巧陆康这一年为了应付江夏蛮的骚扰,把郡守资金大部分用在了修筑工事上,今年着实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来凑齐岁赋,进献给皇上。

现在这曹家小子既然愿意为他跑一趟,又捐献如此多的财物稻谷,就相信他一次,给他个忠君报国的机会。陆康也不是那种捡了现成便宜,就一毛不拔之人,陆康紧衣缩食,东拼西凑的弄来了二百多头牛羊,算是他的一份贡礼。

陆康一直认为自己是寒门士族,自视甚高,一般不太愿意结交向曹智这种有宦官背景的人。但现今庐江战事一触即发,他实在是走不开,看曹智一脸真诚,也就把盖有庐江太守大印通关文蝶和一封写给献帝信函交给了曹智。

临行时,陆康把冷冰冰把话对曹智说清楚:“你是你,我是我,今年我是没什么好东西进献给皇上,但我对圣主之心不变,这次和你联合进贡也是迫不得已,你的不需要说成我的,我的也不可可和你的混为一谈。”说完扭头就走了。

任凭陆康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曹智会打着他的旗号去打董卓的主意,否则打死他也不会同意曹智帮他走这一朝。陆康大不了以为曹智想效仿他们清流人士,亲近他们老牌大家族,表现其忠君爱国之心,以提升他自己和其家族的名望地位,消除世人对他家族宦官出生的鄙视目光。

面对陆康的不近人情,曹智才不在乎呢!他目注陆康背影,嘴角挂着一丝阴笑,呐呐自语道:“什么你的我,这帐都算在你头上了,哈哈。。。。。。”

曹智目的达到后,立即命令停留在庐江城外的部队立即开拔。曹智不走虎牢关,汜水关,甚至改变原先计划不走武关,绕道函谷关直奔冯翊入长安。

这是祢衡的建议,他的意思走曹操所说的洛阳八大关,固然省时,但难免会碰上关东义军余部,虽说义军已开始解体,各路诸侯已开始有计划的撤退兵马,但十几万人,总归有慢有快的,碰上了难免会多出事端。再说八大关董卓亦非常重视,防守严密,不易蒙混过关。而函谷关背靠华山,依仗天险而防卫松懈。

曹智接受了祢衡的建议,他反正也不急,有的是时间绕道。曹智也没忘记刘备,及时把改变路线通知了刘备。

在酸枣的关东义军吃光了筹集来的军粮,还未等到所谓董卓变弱的迹象,纷纷撤兵,回自己的根据地去了,关东联军就此解散。

刘备主动向公孙瓒请缨断后,刘备带着关羽、张飞及千余人马最后一个出的酸枣,回北平应该渡黄河北上,刘备走了一路却反转奔函谷关而去。

最近几个月,太让人兴奋了,一切都被曹智言中;董卓在长安二百多里一个叫郿坞的地方修建了行宫,关东义军在无法取得战机的情况下,自动解散,现在也就差吕布谋反董卓了。

不管怎样,这件事已让刘备看到了成功的希望,他决定跟着曹智去冒一次险。

在函谷关外曹智等到了刘备一行。刘备依然是一身官服,像马戏团里巡演的猴子端坐在鞍上,关羽、张飞亦不像电视里演的襟袍飘逸,兵器光鲜,他们现在级别还不高,只是穿着普通的铠甲和樊哙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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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带着刘、关、张去打劫

关羽拿的也是普通的长柄大刀,张飞拿的亦是普通长矛。[P-a-o-s-h-u-8.c-o-M}

双方一见面,自是一阵寒暄,明显曹智的部队阵容整齐,虽说曹智的扬州兵长途跋涉,但走的不紧不慢慢,曹智为了保持军队的士气体力,每天清晨出发,午后即扎营休息,所以士卒并不幸苦。相反刘备带来的大部分人都是被刘备巧言令色说动来发财的,显得有点急躁的样子。

曹智当即和刘备商量先不进函谷关,在一处山谷休整几日,商讨整个部署细节,也好磨合一番,免得一些人沉不住气,毛手毛脚,坏了大事。

刘备自然知道自己和这些手下交情还浅,有些甚至还不够了解,是需要一些时日好好教授一番,也就同意了曹智的建议。

在此期间,曹智命人去大镇上为关羽、张飞打制了象征他们身份的专属兵器。

给关羽的是一柄刀背如锯齿,重几十斤,刀刃部分为半月形的长柄刀,刀上铸刻有龙。曹智告诉关羽这叫青龙偃月刀,是送给他的。关羽拿上偃月刀立马显得威武雄壮起来,对曹智连声感谢。

曹智也觉得这样舒服多了,总比看关羽拿着剃刀来的舒服,也正常好多,总算弥补了一下曹智传统情怀。

这是一个奇怪的事情,比如说强盗以宋江为祖师爷,小偷以石迁为祖师爷,编制业以刘备为祖师爷,屠宰业以张飞为祖师爷,这个关羽说他是战神,这都还说得过去,也都还有些道理。

曹智在现代也都听说过,就是没听说过关羽和剃头扯上关系的,难道说剃头匠也是以关羽为祖师爷。关羽是剃过头,但是东汉的时候是不兴剃头的,是留全发的,只有少部分人需要剃头,曹智估计关羽也是因为剃头难以维持生计,才会跟刘备一起去造反打天下。

唉!只怪关羽生早了几年,在现代发型师可赚钱了,那还用得着打打杀杀那么辛苦。

还有一个奇怪的事情,关羽在现代变成了财神爷的化身。你看我们现在很多的企业里面,民营企业,或者是个体商贩他的家里面、公司、店铺里都供者关羽的像。他怎么是财神呢?是不是他们都知道关羽所有的财富都是枪来的?曹智现在倒是真的带着关羽去抢劫了,那些个体商贩都知道了。

曹智一样也给张飞配了把长矛,又名丈八蛇矛,那是长约一丈八的长矛,名为蛇矛并不是矛头象蛇形,而是指其长度似蛇,不要以为象金蛇郎君用的金蛇剑那样,稀奇古怪。

张飞也一样很高兴,连声称谢,手持丈八点钢矛,马上显得威风凛凛,马鞍上一坐,丈八蛇矛清扫两下。哎!除了胡子外,就有那么点意思了,最好在吼两声,那就更威风了。改天再教他吧!现在不能乱叫,别把董卓找来。

有了这么特别兵器配置,曹智就感觉好多了,两人都像那么回事了。这也是曹智根据前世记忆,能为他们做到的最大限度的改变了。只是不知道真厮杀起来,这两人功夫怎样?

函谷关东城门官道上已经拥挤不堪了,络绎不绝赶往华阴、冯翊的行人车马,和斜刺里杀将出来的扬州陆康岁赋车队堵塞了整条道路,排成一条扭扭曲曲的长龙。

曹智令队伍很一致的保持着沉默,一个个紧闭着嘴,瞪着眼睛,默默的等待着。通过关外几日的整合,这帮兵士还算听得命令。

还有半个时辰就要正午了,一辆辆大车匆匆奔向东城门,车上的车把式高声吆喝着,驱散着路上的行人,每辆车上插着一杆“陆”字大旗。

城门不是随便进入的,尽管是非常时期,有些百姓在逃难,百姓们随身除了必要的细软,还带出了许久不用的户藉证明,没有这些东西,许多高城大阜是不许进入地,官兵们在门口逐个盘查,费时良久,本来就拥挤堵塞。曹智的车马一到,气焰嚣张,高声大喝,排着队的百姓们顿时怨声一片。这是曹智故意吩咐的,陆康人本来就高傲,他的手下、家奴自然要嚣张些,再说这是给皇上的岁赋,自然要给人高人一等的感觉。

函谷关守将站在城头,早瞧见这长长的进贡车队是如何浩浩荡荡荡地奔东门而来的,一到门前已是挤得水泄不通,他急忙跑下城头,站到了一张椅子上高声喝斥:“挤什么,不许挤,哪里来的车队,按规矩排好”。

他喊完了,却还是换上一副笑脸,对最前边一辆车上插腰而立的威风大汉和气地道:“这是哪儿的车队,请按规矩验户藉官引,非常时期,抱歉抱歉”。

那锦衣大汉傲然瞥了他一眼,跳下车来,大摇大摆地走到他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道:“军爷辛苦,我们是庐江陆太爷府上的人”。

“陆太爷?哪位陆太爷?”

那大汉一听把眼一翻,顿时有些不高兴了,傲然道:“放眼江东地界儿,除了庐江太守——陆康,还有谁配称陆太爷的?”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张关蝶文书,另一只手超过一袋沉甸甸的东西一起递了过去。那守将赶忙伸手接了过来,入手一沉,知道东西实诚,那守将已止不住眉开眼笑了。略微打开关蝶一看,只见里边夹着一封信札,忙一把按住了,再往旁瞧,用厚厚的泥金漆着几行大字,那是陆康呈给皇上的书信,岂是他能看得。再瞥了一眼这大汉的名刺,果然是世家豪门才拿得出的排场,那护车大汉的个人名刺都是刷金的,叫李典。

验证无误后,守将陪笑道:“原来是陆太守岁赋的车辆,呃,李老弟,陆太守的车辆末将岂敢阻挡?不过……非常时期,我得抽查几辆车子”。

李典笑笑,说道:“好吧,那就尽管查。可得快点儿,我不去难为你,你也莫耽搁了我家太爷的事情”。

那守将陪着笑令人启了箱子封条,掀开箱盖,只见百余钱一匹的上好绮罗绸缎堆得满满的,伸手进去探了探,实实诚诚的全是绸缎,跳过两辆车,又打开一口箱子,却是金珠玉器,珊瑚、宝瓶,以棉花木架等物好生生地隔断着,器物的口也都添堵上物品,也免摇晃碰坏,显然是极珍贵的宝物。

Ps:感冒了,单位事又忙,这两天稍微写慢一些,过了今天就好了,谢谢各位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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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郿邬行宫

那守将更加小心,生怕不慎碰坏一件,那就砸锅卖铁也赔不上了,连着检查了几辆,李大总管不乐意了,他懒洋洋地道:“我说军爷,差不多就行了,没完没了的,你自己瞅瞅,我可有一千多辆车子呢,你要查到天黑是不是?”

四下的百姓也鼓噪起来:“军爷,我们要进城啊,这要是时辰到了封了城,到处兵荒马乱地的我们去哪儿呀,军爷行行好,您快点吧!”

那守将捏了捏鼻子跳下车,连连摆摆手道:“职责所在,恕罪恕罪,李总管请进,喂喂,搬开鹿角拒马,快点快点,城门堵塞了”。[泡!书!吧!超!速!首!发]

城门前的障碍搬开,车队开始进城,老百姓被挤在一边,无奈地看着后来者先进,他们早习惯了人下人的日子,自觉地维护着人家的特权,尽管心里可能咒骂的十分恶毒。

李总管不满地哼了一声,随着车队辘辘入城,车入门洞,刚刚步入暗影,他的唇边就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数千铁骑都默默无语,唯有战马喷吐鼻息的声音和几声嘶鸣,城门前一片压抑。他们千里奔袭,这是第一关,安全的进了这里,才能进行下一步,否则一切免谈。然而现在望着巍峨高大的城墙,和那厚重的似乎铁石所铸的城门,他们的心显得焦急起来。

曹智在中间的车队压阵,他现在打扮成一名普通军官,押解着进贡车辆。经过那守将时,还朝其点头示意,脸上挂满亲切地笑容,像两个老朋友。那守将因为拿了他们的手软,见曹智向他打招呼,也只能敷衍点头、挥手。

城门口平时看着挺大的,现在一下子涌进这么多车马,着实太拥挤了,外边还余下几百辆车子没有进城,由于过于拥挤,赶车的车把式们一边大声咒骂着左右堵路的人马,一边悻悻地跳下车来,牵着马辔头,在站在路边大呼小叫的押运军士指挥下,费劲地从人流中走向城门。

总算最后一辆骡车和几头牛羊进入了城门,还好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做起事来有条不紊。曹智又刻意安排刘备的人马走在中间,一前一后两头都是他的人马,他又在中间亲自压阵,才算稳当的进了城。四五千人、马、车进关后,一刻不停,直接从西门出,直奔冯翊而去。

守关将尉巴不得他们早走呢!这么多人里下来过夜的话,挤在这巴掌大的函谷关,还不把他们挤死,这里边有些人还得罪不起。

出了函谷关车马不停直入冯翊,接下来的关卡就简单多了,那帮守关的兵卫拿了钱就放行。陆康的官碟倒是好使,反正他每年都来进贡。

出冯翊没多少路程就到长安了,这支进贡的队伍却在走出冯翊后,没多久就在一处荒地上安营扎寨了。

如果各处关卡的兵士勤劳一些,出来巡逻一两次的话,就会发现,那些个车把式、民夫现在居然一个个都脱掉了粗布衣衫,换上了军用铠甲。这支庐江太守陆康的进贡队伍,现在俨然是一支达四五千人正规军队,杀气腾腾的等待着夜色的降临。而且他们即将去朝圣的地方也不是长安,而是郿坞。

曹智命令宰杀了所有牛羊,令士兵饱餐一顿。陆康如果看到曹智如此糟践他的贡品,一定会气的脑溢血。曹智心里还认为挺对的起陆康的这些牛羊呢!扔了不浪费了吗?两三百头牛羊一时真还吃不完,吃不完的全部分发给士兵带走,接下来可能没时间再给他们埋锅做饭。

入夜前,全体兵士打着饱嗝悠闲的躺在地上休息着,因为天气炎热,有些人敞开衣衫,躺在地上,斜靠在岩石上,享受着傍晚的凉风,直到一声叱喝响起,紧接着几声马蹄隆隆,搅乱了他们的安宁。只见乐进带着几个斥侯匆匆打马而回。

所有人一见乐进几人奔马而过后,都赶紧爬起身,收拾一下东西,他们只道关键的时刻到了。

如今地郿坞,将原先中部地一个小城镇完全改建成了一座超级小城市。这座城市现在就是董卓的私人住宅,董卓一家老小都住在这里。

曹智的部队当然未去长安拜见献帝,而是在听闻乐进的汇报后,立即开拔直奔二百多里外的郿坞。

曹智率部悄悄的接近着郿坞,在开阔的荒野上首先印入眼帘的黑点由远及近的慢慢变大了起来,渐渐显出了极大的黑影。

虽然还未清晰,但如擎天柱一样巨大轮廓,已让曹智感到了一股磅礴之极的惊人气势。

当曹智暗惊之下再靠近一些那轮廓的时候,终于将黑影看清楚了个大概。

的确是一座城市,这绝不是一座行宫,而且是一座占据整个山体的超级小城市。

最让曹智深感震惊的是,此城市或者说这座行宫的主体和以前见过的截然不同,竟不是修建在在平地之上,而是以此原先的城镇为中心处,以一座高耸如云的巨山为根基,在其表面上一圈圈的成盘旋状修建而成的宫殿、房舍。

巨山的底部,更是一层接一层的各种建筑,一直延伸到了道路的边缘处,几乎没有任何空隙。

毫无疑问,这就是董卓耗费了无数民脂民膏,和无数老百姓生命换来的史上第一大淫窝“郿邬行宫”了。

如今地郿邬俨然是董卓的私人领地,其中最高层的“天顶宫”就住着此座城堡、行宫的唯一主人——董卓,他在那里统治着整个东汉帝国。

董卓入住郿邬行宫后越来越神秘异常。几乎很少出天顶宫,王允甚至设计说献帝将有意禅位给他,发诏让董卓回长安一趟,王允想在长安皇宫对董卓下手。吕布甚至已布置好了心腹勇士扮作卫士混在禁卫队伍里,专门在宫门口守着。只要董卓的座车一进宫门,就刺杀与他。

但董卓就不愿出天顶宫,竟让献帝到郿坞来禅位与他。董卓更甚少在公众场合露面,因此传言四气。有的说他死了,有的说他得了重病,更有甚者说其迷恋一名美女,日夜和其躲在行宫中与其寻欢作乐,连皇帝都不想当了。

皇帝,董卓是想当的,但美人也要抱,“我这郿坞难道就不能当皇宫吗?”。

Ps:终于结束了世博200天的活动,一凡凄惨到带着个红袖章,拿着面小旗子,早上7点半站在公共汽车站点,宣传于文明同行,感觉基本上和交通协管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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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女人、女人

还有让他不肯挪窝的理由就是貂蝉,急不可耐的董卓在那日出了王允府邸,上了金银车就品尝了貂禅的消魂味。

貂禅只是个青楼**,市井间那点见识能有多么高明?当初见着吕布,心想能嫁于吕布为妾,已是满心欢喜。

何况吕布年轻英俊,身居高位,这女人更是千肯万肯了。但一见董卓对她有意时,更是欢欣雀跃。

董卓的大名谁人不知,那位高权重就别提了。一个**懂什么国家大事,她只知道“水往地处流,人往高处走”,董卓受千夫所指,祸国殃民又能怎样?人一生追求的不就是荣华富贵,跟了董卓不就全齐了。女人就是这么现实,也就那么的无知。

董卓把她掳上车时,她没有多少挣扎,甚至在那一刹那就把吕布忘了个一干二尽。

董卓急吼吼的上车就要欲成好事,为了讨得董卓欢心,貂禅使出当初在烟花之地学来花花大少们吊膀子的风流手段,貂禅跪在他膝前嘤嘤细语,也不知答些什么,服侍得董卓****。此时虽在车室,倒成了一对奸夫**偷情合奸的的欢乐园。

那貂禅着实是个妖娆动人的主儿,自从与她有过鱼水之欢,这董卓食髓知味,竟是一日无她不欢。

但董卓那地方却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就不把貂禅当人的玩弄,不好的时候,就用鞭子抽打她,骂她没用,竟弄不大他哪个地方,弄的她苦不堪言。

并且进入长安的皇宫后,貂禅就失去了自由,董卓向牢犯一样的看管着他的女人。不许她们踏出后宫半步,甚至于不允许她们私下交谈,各自只能呆在自己的寝宫内。

这和貂禅最初的设想和对宫廷生活的想象是有着天差地别的,搬入郿邬行宫后情况越发糟糕。董卓变着方的折磨她们,已经有好几个宫女、妃子受不了折磨自尽了。

董卓在天顶宫的寝宫装饰的极其特别,豪华不用说了,最大的特色就是大,里面的一切都像是在故意彰显一个“大”字。石柱、宫顶、花架、几案都突出着与众不同的气势和巨大,最显眼的莫过于就寝的软榻了。

普通人家根本睡不起软榻,只有木板或直接在石地上铺张席子,直接睡在上面。

一般的软榻也都是马扎长方形的,但天顶宫寝宫内的软榻是镂空圆形的。一踏进这间巨大的寝宫,你就会看见在寝宫的正中部位有一圈软榻,都是相连着的,像是一气呵成做出来的,特别显眼。圆形软榻的中间是空的,这张软榻巨大的同时可以多人睡在上面,也可以围坐成一圈,开个会什么的。有点现代圆桌会议的意思,只不过这里只能叫圆榻会议,可以躺着开,也可以坐着开。

今夜,没有人在这舒适而有豪华的软榻开会,只有两个愁眉不展的貌美女子坐在其上。

貂禅正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坐在巨大的软榻边,虽说不是头一回做新娘子,以前在青楼为讨客人开心,就扮过几回。但今夜又是董卓想出来的新花样,不知她们又要经受怎样的摧残和蹂躏。

貂禅只得老老实实坐在榻边在那儿装嫩,另一边坐着一宫装美少女,严格意义上说应该叫宫装***。蔡文姬已成过亲,所以应称少妇。

蔡文姬还和几年前一样美丽,冰肌玉肤,衣香鬓影,眼神秀丽,只是少了那份明澈,替代的是一片憔悴和忧愁。

曹操、曹智在蔡府行刺董卓后,蔡邕倒是未被董卓怎样,只是把蔡文姬强行掳回了宫中。先是软禁着她,后来董卓多次意图奸污她,每每到关键时刻,这个董卓就不行了。

蔡文姬被谩骂过,被打过,甚至于被董卓变态的勒令一整天光着身子,被董卓那个满脸红豆豆的禽兽,瞪着一对淫邪的眼睛肆虐看完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那种羞辱简直让她马上想去死,她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寻死,但一来董卓对她看管甚严,她多次尝试都未果后也就放弃了轻生的念头。她知道董卓是在报复她,蔡文姬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蔡文姬不像貂蝉没什么文化,她学识丰富,懂得一些医道。通过这段时日的观察,她知道董卓生理上和心理上都有着疾病,又乱服食一些壮阳药物,迟早是会要了其性命的。她要忍耐,静静地等待着一个机会,一举杀灭董卓的机会。

貂蝉和蔡文姬对视而坐,只是相对苦笑一下,她们已习惯不做交流,她们也不敢随便开口说话,董卓随时随地会出现,被董卓发现她们在交谈,他都认为是在讨论他,少不了一顿皮鞭伺候。

这儿正装着呢,就听哐的一声寝宫的大门被推开,只见董卓一个箭步跳进门来,大门也不关,一下钻进寝宫,进门就脱衣服。

并且冲到貂蝉跟前开始扒她衣服,把她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娇羞嗔道:“哎呀我的太师爷,你……你这是急什么呀,怎么着也得先把门关了呀”。

“关?关个屁!这是老子的寝宫,谁敢进来,脱光了,我来兴致了”。

貂蝉哪敢怠慢,不一会儿,就服侍董卓脱光了衣衫。董卓已大马金刀的坐在低矮的软榻上,双手扶膝,正襟危坐。史上第一大美人貂蝉俏生生的跪在他膝间,螓首微低,只听董卓轰隆隆地说道:“吾不日就要在此称帝,你等要是再敢伺候不周,那是抄九族的大罪,你等也肯定要五马分尸,听明白了吗?伺候好了,吾就赏你们做王妃”。

“嗯!”貂蝉忙不迭的点头,粉面桃腮满是感激之意。

董卓“丝”的吸了口气,一把抓紧她的秀发,眯起双眼道:“慢一些,慢一些……,好**的小嘴儿,吮得朕……魂儿都快飞了”。

“嗯嗯!”貂蝉继续点头。

董卓抚住她的秀发,嘿嘿笑道:“乖,你最和寡人心意了,只要你听话,寡人今后封你做皇后都可以”。

“嗯嗯嗯。。。。。。”,貂蝉双眸一亮,点头顿时如小鸡啄米。只见貂蝉跪在董卓膝间,一双樱唇吞吞吐吐极是卖力。

尽管今日略施脂粉,这美人儿仍然魅力不减。董卓笑淫淫的扯开貂蝉的袍子,雪白的玉颈下,松敞的领口缝隙中,隐约可见一道**盈然。

董卓的大手探了进去,握住粉嫩嫩的坚挺,却对着一旁的蔡文姬阴阴笑道:“美人儿,寡人为你可谓费尽心思,受尽千辛万苦,也未成杀你家里一人,你又该如何谢来?嘿嘿。。。。。。来,到榻边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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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琴

这三两日的里,蔡文姬已是看惯此等**场景,还有什么好羞臊的,她桃源几度差点被董卓问津渔郎了,知道董卓今夜还想尝试。[泡~书~吧~超~速~首~发]

“啵”的一声,貂蝉盈盈抬头,乜着杏眼瞟了蔡文姬一眼,笑得又媚又甜对董卓道:“太师,不不,皇上,您今儿不是没事吗?咱们有一晚时光好消磨呢,你又何必急着?”

貂蝉和蔡文姬同命相连,相互扶持之心是有。但更主要貂蝉是想要董卓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免得又像上次那样,董卓一碰蔡文姬的身体,那根黑泥鳅就软了下去,害的她也挨了一顿鞭子,蔡文姬更是被打了个半死。

"啪"清脆的一巴掌哐在貂婵的粉脸上。貂婵被煽倒在地,脸上立时清晰出现了五道红印,貂婵的嘴角也在瞬间印出血来。

"我想消磨谁,就是谁,要你来提点我。"

貂婵惊恐的捂着脸往后挪了两下,随着董卓的喝骂诺诺点头。

蔡文姬知道董卓不会轻易地放过她,刚放下貂婵,董卓变气势凶凶的向他走来。

董卓从后面抱住蔡文姬,一股香味儿立时钻入了鼻孔。那是蔡文姬身上系的香囊所发出的香味,蔡文姬素来有系香囊的习惯,里面盛的是交趾或是哀牢夷国的香料。

蔡文姬试着挣扎了几下,但没有挣开,反让董卓搂得更紧了。董卓一反刚才粗暴的举止,忽然温存起来。

蔡文姬感到后颈上有董卓的胡须在摩擦,重重的鼻息喷撒在她娇嫩的皮肤上,腰际也被勒得喘不动气。蔡文姬一想到董卓那张长满粉刺的脸,与她贴的如此之近,就泛起阵阵恶心。

在她反胃之时,不曾察觉到董卓已经解开了她腰系的朱红缙带,将手伸入了她的紫色菱纹锦袍,接着又解开了垫衣的纽子,开始抚摸她的腹部。

蔡文姬突然惊醒,浑身一震,抬头正好望到墙壁边一副透雕四龙漆矮几上摆放的那架"焦尾琴",泪水在眼中打转,她忍不住要哭出声来,她忙用袖捂住了嘴巴。

董卓自然注意到了蔡文姬的变化,顺着蔡文姬的眼光,他也瞧见了"焦尾琴"。那是蔡文姬最心爱之物,被其强行掳回宫中时,她一直紧紧地抱着它。

董卓没来由的想到了曹操,曹操很懂音律,在曹操没行刺他之前,蔡文姬一直引曹操是她唯一的"知音"。两人不止一次的谈论过音律、诗赋,董卓也不止一次的妒忌过。那是他要在蔡文姬面前装斯文,强忍着忌意不好发作。

现在已不需要再忍,董卓被激怒了,他原本就是凉州大草原上成长的狼。对狼来说,要的是肥腿、肥臀、五脏和脑髓,"琴是什么?音律是咸的还是甜的?

"你还想曹孟德是吧?你竟敢在我面前想起曹孟德!我差点死在他们兄弟手上,你个贱人,我有今天都是你害的!",话音刚落,暴怒的董卓反转蔡文姬,啪的一巴掌煽了上去。

蔡文姬从新被煽爬在软塌上,随即董卓像只狼一样恶狠狠地压在蔡文姬身上。

"你知道吗?他们永远不可能来救你的,他们永远也到不了这,哈哈哈。。。。。。"

蔡文姬开始反抗,大骂着"禽兽、禽兽",但反抗反而使董卓的手愈加有力、坚决。

董卓的手已经由腹部抚摸到胸部,当他的手弹奏到她的乳峰时,粗虐的在乳峰上弹出一个响亮的音符。另一只手开始剥脱蔡文姬的衣服,也许董卓想在蔡文姬的身体上弹奏一曲,因而一只手在上,一只手在下,它们上上下下地乱弹一气。

"曹操、曹智你们想利用这把琴来要我的首级,那就来吧!我为你们弹一曲,哈哈。。。。。。"

被董卓近乎疯狂的压弄,蔡文姬已经无力反抗。她被董卓像狼似的叼了起来,扔到了软榻中央。

董卓狞笑了一下,咆哮着说道:“你就是我的琴!”然后从他的"琴"上跨了过去,撕裂了她最后遮体的袍子、垫衣和内裤。

#############

望着一直伸入云霄,小如蚂蚁的密密麻麻房屋,曹智及其所有的人看到如此辉煌建筑的人都吃惊了好长时间。

一会儿的工夫后,曹智等到了郿邬城的边缘处。此时才发现眼前的城市。竟然被一座高达数十丈的参天石墙,沿着山体边围了起来。

而在那望不到尽头的高墙之下,仅曹智所能看到地。就有大大小小十几个各式各样的门户。

既有专门给车马进出的拱门,也有可让千军万马一次性通过的巨大宫门,当然最多的还是可让数人通过的小城门。

“奇怪了!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这是郿邬给曹智的第一感觉。曹智让部队四散而开,寻找隐蔽处躲藏好,自己就随着乐进围着这座宫城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其中一个矮小又敞开的城门近前。

曹智简直怀疑这是一次空城计,各处城门四周竟都没有人把守。这一路进展的太过顺利暂且可以解释为各处关卡守卫松懈,但这是董卓居住的地方,不可能防守如此松懈。

这寂静而又空空的城门倒是曹智、刘备犯了疑虑,面面相视之下,踌躇不前,谁都不敢贸然冲入。

太意外,太顺利,太不可思议。“有人走漏了风声!”曹智第一个反应,遂即想到刘备,这家伙出了名的两面三刀。转眼一看刘备和关羽、张飞等人也是一脸茫然。

曹智转念一想马上推翻了自己的怀疑,不要说刘备目前的地位太卑微,联络不到什么高层人物,就算有,人家也不一定会相信。就算相信了,曹智等人不可能走到这。如果曹智是董卓,事先知道了这次偷袭行动,应该在半道上就设下埋伏,以董卓可调动的兵力,一举歼灭曹智这点人马是轻而易举的事。不可能让曹智走到家门口,还摆出一副请君入瓮的架势。

曹智脑转如电,想着种种可能:“没有人出卖此次行动,董卓故布疑阵,还是有人捷足先登”。

这个想法太可笑了,曹智想到有人像他一样捷足先登偷袭郿邬时,自嘲的笑了笑,刚想甩开着不可能的想法。突然,灵光乍现,为什么不可能?不是还有个吕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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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血腥之夜

“唉!”曹智不由一声叹息,自己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人,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据曹智所知,历史上王允、吕布是在长安皇宫行刺的董卓,但历史并不一定准确,吕布为什么不可以在郿邬刺杀董卓呢?吕布可是负责此地的守卫之职,天时地利人和都可以让其成功得手。

在曹智想到吕布时,吕布站在通往天顶宫的台阶手心都是汗,他每跨出一步,心都颤抖一下,他即将踏入一场风暴,一次生与死的抉择。吕布站在通往天顶宫的台阶上彷徨了,他不知自己能不能成功,毕竟要面对的是董卓。

那个权倾天下的董卓,那个残暴嗜血的董卓,他可以让任何人不寒而栗,他跺一跺脚,整个大汉王朝都要为之震动的人。现在吕布要去杀了他,杀了他,他吕布就是权倾天下的人了。杀了他,自己的恐惧就会消失无踪,甚至倒时会有很多人对他产生恐惧,他从来没有感觉过让别人恐惧的滋味,那一定让人感觉很好,否则董卓也不会如此乐此不疲了。

吕布向上踏上了一格台阶,他甚至已经可以听到董卓的咆啸声和女人的尖叫声。那或许是貂婵的尖叫,那个本应属于他的女人,现在可能正在被董卓压弄。

吕布的心跳的飞快,他添了添发干的嘴唇,向后看了一眼跟在身后举着大刀的两名亲信侍卫,他们同样紧张,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额头上都已见了汗。

吕布告诉自己,自己没有什么好怕的。计划万无一失,守卫的飞虎营三千侍卫大部分已换成忠心于他的人,就算还有忠于董卓的,现在也正在被屠杀,还有董卓的那些家人,同样一个不会留。

郿邬行宫的守卫有飞虎营、飞豹营每月轮翻守卫,飞虎营由吕布统领,飞豹营由董卓的女婿牛辅统领。这个月正好轮到吕布的飞虎营当值,王允、吕布决定孤注一掷。吕布在行宫杀了董卓,王允在长安皇宫解决董卓党羽。

吕布为保万无一失,甚至连宫门守卫都撤了,集中人手处理掉董卓亲信和家族成员。目前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只差他这的最后一步了。董卓现在是孤家寡人,他一定会成功的。

只要再完成这最后一件事,就算大功告成了。杀了董卓,权利、女人、金钱都是他的了,虽说他还没有做好准备接受这一切,他还太年轻。但王允会帮他的,吕布坚定了一下自己的决心,紧了紧手中的方天画戟,憧憬着胜利,开始迈步。

########

吕布坚定决心时,曹智也已不再犹豫,命令部属冲进宫门,那里或许正上演着“连环计”的最后一幕。犹豫了半响的刘备,持刀一拍马屁股也率部跟了进去。

曹智询问乐进的话他也都听到了,乐进是回转了曹智身边,但应留下了斥候监视这郿邬行宫的。据留下的人禀报,自黄昏开始,宫门内外一直有四十几个人把守,分布在宫前和宫后。

甚至负责监视偷窥的人,已摸清他们的位置和换班规律,天黑前只有一对人马簇拥着一位年轻的将领进入了行宫,就再也没有人出来。

因为是董卓的老窝,他们着实不敢靠得太近,只是在周边远远地探查,具体什么时候撤掉的守卫,他们也不是很清楚。

刘备实在难以相信郿邬所有的事都能在曹智预料之中,那也太不可思议了。他甚至准备过出现种种以外的可能性,但进入宫门后,事实证明曹智是对的。

宫门后的街道不算小也不算宽,基本上并排走着四个人或通行两辆马车,还是绰绰有余的。

现在到处是死尸,有穿西凉兵甲的兵士,有老人、小孩、太监、宫女,都是一副死前惊慌失措,难以至信的表情。

晚风幽幽吹来,凉意中带着股血腥味儿。曹智命人打开了最大的宫门,方便大队人马进入。巨大宫门的隆隆吱呀声,惊动了正在屠杀老弱妇虏的飞虎营侍卫。

一个身着黑甲,正骑在马上轻声指挥士兵搜索一排宫舍的小队长第一个听到身后的声响。杂乱的脚步声突然响彻夜空,那名队长转首一看,大惊失色,只见无数兵士正从宫门处涌来。那名队长立即招呼部属回转截杀。

“呃!”箭入咽喉,李典抢先出手,那队长一夹马腹,马身刚串出几步,就中箭一头栽下马来翻到马蹄下,马行如飞,被他身躯一绊,轰然倒地,后边一连串的惊呼声参差不齐地响起,刚刚起步冲在头里的七八个骑士收势不及,一一撞在他的马身上,摔得人仰马翻。后续的骑兵勒马不及,马匹踩踏在同伴身上,惨嚎声接连响起。

本来大家都在默默地干着自己的“活”,黑夜里大家都没弄出什么声响,这第一声惨叫声听来特别响彻。

没有呐喊,没有助跑,更没有时间准备,双方人马在第一层宫殿巨大的广场上发生了激烈的碰撞。没必要研究对方是那个部队的了,双方都是来干见不得人的事,现在只有一个字“杀”。

##########

蔡文姬感到异常疲惫,那只恶狼压在她身上,啃啄着她身体的每一寸皮肉,甚至连脚趾、手趾都咂得津津有味。

这使蔡文姬感到疼痛难忍,但她却出奇地平静。蔡文姬忽然想起了父亲写过的一首诗,叫作<翠鸟>:

"庭陬有若榴,绿叶含丹荣。

翠鸟时来集,振翼修形容。。。。。。"

蔡文姬发现自己就是那只鸟,这只鸟现在面对的却是一头鹰隼。当董卓胖大沉重的身体压上她时,这只鸟也就变成了肉酱。

蔡文姬再也忍受不了董卓那头狼的啃啄,她不甘如此,在董卓的压迫下悲愤高声吟唱道:

“汉季失权柄,董卓乱天常。

志欲图篡弑,先害诸贤良。

逼迫迁旧邦,拥主以自强。。。。。。”

这是她仅能运用的武器,来做出她最后的反击,哪怕付出她的生命。

董卓哪有听不懂蔡文姬在骂他,噌的一下爬起身,凶目瞪视着蔡文姬,好想要撕裂她。一旁的貂蝉已经不忍再看下去,满脑子想着待会儿的惨剧,和血淋淋的场面会多么的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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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善良无贵贱

突然,董卓岔开蔡文姬雪白的双腿,挺着他的黑泥鳅,准备刺穿身下这个会吟诗辱骂他的女人。{泡,书。吧,首。发}

“我让你吟诗,让你吟。。。。。。”当董卓疯狂地谩骂着举着那黑乎乎的东西撞向蔡文姬时。

蔡文姬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准备承受那痛苦的一刻。当感觉到一根肉状物体撞击到她的桃源时,她绝望了。

但奇怪的事又发生了,董卓在一次两次未能进入蔡文姬身体的情况下,愈发着急。

这种事越着急,越不能成功。董卓害怕的事发生了,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变软,男人的激情在流逝。

董卓开始慌乱,胡乱顶着,想趁黑泥鳅未彻底软化之前杀入港湾。越是这样,越是加快了退化的速度。

蔡文姬同样也感受到了董卓的变化,在经受了前几次碰撞后,她睁开了眼。

"咯咯咯咯,董卓你是废物,你是天底下最没用的废物,你永远也别想占有我!"

"啊!你个贱人,你,你。。。。。。",已是满头大汉的董卓在蔡文姬的咯笑讽刺下,彻底断决了征服蔡文姬的希望。他愤怒了,他的自尊受到了无情地践踏。他也有脆弱的一面,尽管他不愿承认,不希望有人去捅破这层窗户纸,但现在被蔡文姬恶毒的揭开了这个伤疤。他不能容忍,也决不允许,他要捍卫他的尊严。男人捍卫尊严只有一种手段,让侮辱他的人流血。

董卓突然向左移开几步,重重一拍一处软榻的内沿。随着那处内沿凹陷,底部的榻基处翻出一档暗格,里面并排盛放着一长一短两柄利剑。

蔡文姬一直奇怪像董卓这样武夫出身的人,寝宫内为何一件兵刃也不摆放,哪怕是装饰用的。原来董卓也害怕身边的女人谋害他,所以把寝宫,甚至后宫的兵刃全部收走,制造暗格藏匿兵刃,以备不时之需。董卓虽说粗暴,但面对自己的安全问题,可谓用心良多。

董卓随手超起其中一把长剑,啪的一声搭在了蔡文姬的粉颈上。

董卓双眼布满血丝,神情恐怖的嚎叫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你这个贱人有什么好的?我为什么要留你到现在,去死吧!"

董卓挥起了长剑,欲砍向蔡文姬的头颅。

蔡文姬从新闭上了眼,心中呼喊着:"来吧!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皇上,皇上,不要,不要啊!”

正当蔡文姬准备接受死亡的洗礼时,一个急切的声音突然响起,貂蝉突然扑过来,抱住董卓毛茸茸的大腿哀求着。

“皇上不要杀了蔡姐姐,皇上要,我可以,我可以让皇上舒心”。

董卓被貂蝉这一打岔,着实愣了愣,随之也冷静了几分。他在心底里也不舍杀蔡文姬,那毕竟是他人身中花心思追求的第一个女人。

“不要求他,你,你快起来,让这个畜生杀了我,让他杀了我!”蔡文姬着实没想到貂蝉会在这时救她,她们其实没什么交情可言,她甚至认为貂蝉有些低俗。如果不是董卓把她们牵扯到一个屋檐下,在蔡文姬字典里貂蝉这种女人是下贱的。命运有时是如此的儿戏,人善良的本性有时也是不分出身贵贱的。

当蔡文姬出声阻止貂蝉时,貂蝉已换上一脸妩媚,极尽所能的抚弄上董卓那条肮脏的软泥鳅。

董卓一低头,正好俯瞰到貂蝉襟口露出雪腻酥白的半截胸脯。貂蝉小嘴儿濡湿油亮,微微红胀如两瓣桃花,上边还微悬一丝香唾,看得董卓腹下又升起了一阵燥热,呼吸顿时粗重起来。

“你要死,我偏不让你死,哈哈哈。。。。。。”董卓享受着貂蝉的服务,冰寒的利剑依然压在蔡文姬的粉颈上,甚至于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死死地压制住蔡文姬不让她动弹外,也在那滑嫩的皮肤上留下了血痕。

董卓看着蔡文姬痛不欲生样子,打心底里高兴,再低头看了一眼胯下的貂蝉,他又寻回了他的自尊。他看着貂蝉低低咒骂一声:“要人命的小妖精!”大手攥紧了貂蝉的秀发,急不可耐的将她娇媚的脸蛋儿按回胯下,正要再好生享受一番,忽听远远的传来一声惨叫。

那是曹智的部队与吕布的飞虎营短兵相接的第一声惨叫,因为时至半夜,万物寂籁,听着特别响亮。

董卓还没反应过来外面可能发生的事,寝宫的角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董卓大吃一惊,刷的一抖翻起的袍子,遮住了自己的下体,心头惊恐不已,他的宫城内除非在他杀人时,否则怎会有惨叫声。

“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董卓大叫,在他想象中外面可能发生的意外之事,侍卫未经允许跑进来禀报。

突然宫门口出现了一名侍卫,喘着粗气,神情紧张的侍卫看见董卓,二话不说举起戟来,呐喊着向董卓的胸口狠狠刺去。

“你疯了,找死!”

董卓声气之时,貂蝉亦是魂飞魄散,惊叫一声,连身都不敢直起来,跪趴在地上,急急向一处软榻后躲去。

董卓抽回压在蔡文姬粉颈上的剑,横剑一挡,戟刺在剑身上隐隐震动了董卓的手臂。他迅即后退,跳上软榻,叫嚷着:“来人呢,有刺客,吕布在哪儿?”

那侍卫见一招未得手,那肯罢休,挺戟再上。董卓这几年是疏于武功,但戎马半生的杀敌经验犹在,并不是一个侍卫就能杀灭的。

忽然间,只听董卓发出虎啸般一声厉吼,腾挪变换间缤纷的剑光映射着墙壁上插放的烛火,折射出道道寒芒。

“当”两人兵刃交接,发出清脆金属敲击声。那名侍卫明显对董卓有深深地惧意,刚刚一招未得手,锐气顿失,交手两招后,闪身急退。

董卓趁势急进,一剑,两剑重重地招呼在对手的兵刃上。谁的没有想到董卓养尊处优之下,如此肥胖的身躯,竟还有如此了得的身手。

戟光剑影中只见董卓右手虚晃一剑,那侍卫急向右闪避,董卓迅即柔身欺近左手一记钩拳,结结实实的正中对手下颚,砰的一声,那侍卫跌倒在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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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激斗

董卓大喜,狂笑着大声道:“哈哈哈。[P-a-o-s-h-u-8.c-o-M}。。。。。三脚猫的功夫,也妄想行刺寡人,不自量力”。

董卓喘息着漫步走至那侍卫身旁,正想一剑结果了他,再去查看外面的情形。

忽然,左侧斜刺里一戟光刺到,董卓就地一个翻滚躲过偷袭,大喝道:“那个鼠辈?”

吕布已从一根殿柱后转出,一扬手中方天画戟,尽量用平稳地声音高声宣布说:“奉皇上诏书,讨伐贼臣董卓!”

同时,另一名侍卫也从宫门外冲了进来,站在董卓右侧,对董卓形成合围之势。

董卓刚才还在惊异今日这宫中到底混进多少刺客,这时已是明白是他的干儿子背叛了他,愕然看了半晌,脸上血红的颜色渐渐变的青紫,瞧着都有点儿发黑了。

董卓盛怒之下就大骂道:“你个狗奴才,你敢背叛我,你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吗?”

“董贼丧尽天良,意图谋逆,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我劝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

吕布大声说着,像是在向世人控诉董卓的罪行,但寝宫内的听众只有五个人,其中一个还昏迷未醒。

吕布这么说其实一来可以为自己壮胆,二来也是为了提醒身边之人,这时已是无路可退,只可孤注一掷干到底。

董卓呵呵一笑,尽量平复着胸中的愤怒,神情平静的说道:“我董卓是杀人无数,我就是要当皇帝,又能怎样?那个无知小儿能震慑住那群自命不凡的家伙吗?没有我的庇护,他早就被人鱼肉了,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吕布已经举起画戟,一下子戳了过去,直取董卓的喉头。

董卓急退,挥剑,吕布连进,出戟,铿锵声不绝于耳,吕布急于求成戟上力道陡然加重了几分,画戟直刺、撩挑,又快捷于长剑,把董卓迫得一阵手忙脚乱。

董卓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拳怕少壮,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要说董卓已快步入中年,体力不如吕布,再加上这几年疏于武功,又把大部分精力用在了女人身上。刚才又折腾大半宿,现在更是大不如前。刚刚和第一名侍卫动完手,表面上董卓不可一世,其实只有他心里最清楚。才战了几个回合的他,已是气喘嘘嘘,心跳加速。

吕布年富力强,武功又高,董卓初时一见吕布欲图谋害他时,内心犹自怦怦直跳。知自己此次凶多吉少,故此才故意拖延时间,和吕布多耍会儿嘴皮子,好等待援助,他相信外面还有他的人。董卓历来喜欢武艺高强之士,身边也收罗了众多能人,在董卓看来他在这宫内的亲信侍卫不可能死绝了,否则刚才的惨叫声又是何来,现在更是隐隐听闻喊杀声不断,董卓越发肯定那是自己的亲信和吕布的判将发生了拼斗。只要拖延一点时间,自己就有可能得救。

董卓继续表现着他自认为不可一世的气势,他忽然怒斥一声,狂扫出的一剑攸然回卷时,整个身子腾空而起,一柄剑荡起层层鳞波晕光。吕布突觉剑光大盛,双眼所及尽是董卓手中剑影,不由为之大骇。

吕布至始至终都没有坚定信念,心里多少都有些发怵,老是想着如果杀灭不了董卓,给自己留怎样的后招。其实以他的武功只要拼尽全力,杀死董卓只是时间问题。但现在却被董卓抢得先机,一轮强攻,迫得吕布险象环生,一再急退。

吕布急招呼一旁被二人出神入化的武功惊呆了的另一名侍卫同上,两戟联手之下,形势立刻反转。董卓那轮急攻是拼尽了剩余体力,妄想能弄伤吕布最好,不行,也可震慑一下对方,不敢贸然强攻。

这时吕布一看两人强攻得势,心中大定,尽出全力,掌中一柄方天画戟咆哮如雷,一戟戟或劈或刺出去,那气势似乎要毁天灭地,他二目圆睁,踏前一步,挥出一戟。

戟剑相交,震得董卓向后踉跄急越,只见董卓这一越没站稳,一个踉跄侧身摔出,右肩着地,然后骨碌碌向旁滚开,忽地直腰一挺,猛地翻身跳起,一手按膝,一手撑剑,单膝跪地,脸色苍白,急剧地喘息着。剑锋斜指,矗立在那儿一动不动。

直到此时,吕布总算醒悟过来,董卓只是强弩之末,已是黔驴技穷。吕布不再迟疑,迅速劈出五戟,一旁协助吕布的那名侍卫,一见吕布如此勇猛,也挺戟猛进。

吕布和那侍卫都是一身甲胄,双手执戟。董卓上身**,只在腰间裹了件衣衫,虽说董卓全身毛茸茸的,但在吕布等身穿的黑甲映衬下,依然显得黑白分明。

一时间,寝宫内只见戟剑横飞,劲风四散。儿女更是呆立原地,竟连逃跑都忘了,怔怔地看着三人较技,只见剑影戟光漫天飞舞、此起彼伏。

董卓眼见自己岌岌可危,突然变招,让过吕布一刺,不避吕布跟进的飞脚,剑锋斜斜下指,像是要挥向吕布。突然,中途剑锋一转,董卓这一剑用的是脱手剑,剑迅急飞出,一旁正强攻急进的侍卫,正迎上剑锋,剑尖从他咽喉要害处直刺进,从盔甲的皮制颊当缝隙处刺入,直射至剑柄。

同时吕布本已准备收腿飞脚,认准时机再次跟进,嘣的一下正中董卓前胸,董卓被踢飞丈余,闷哼摔倒在地。在侍卫身后的吕布这才看到了晶亮的剑锋和滴下的鲜血,而对面的侍卫的蔡文姬和在榻后探出脑袋貂婵,却由于侍卫披甲戴胄,双方变招太快,尽没有注意那短短的一截剑柄。

只是突见那侍卫突然停住一动不动了,继续着最后一个挺戟欲刺的动作,像是被什么东西定格在哪里。而吕布也并未在跟进追杀董卓,董卓后面的蔡文姬和貂婵愕然看着那侍卫和突然停招的吕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她们前面的董卓却在片刻的静默后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笑。

“想杀老子,老子怎么怎也要拉个垫背的,阴曹地府也好有个伴,哈哈,咳咳”。

董卓狂笑间也随之喷出一口鲜血,显然为吕布刚才一脚所伤。

但见吕布手提画戟,虎着一张脸,一双凶晴杀气逼人,待董卓喷出血来,森森然地一笑,不由让人毛骨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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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死得其所

“好,杀得好,不愧为董卓,你还想拖延多久,才肯去死,你以为还会有人来救你吗?外面我的人现在差不多已杀光了你的亲信,这其中还包括你的老娘,、妻儿、族人,你爬出你的寝宫看看,这天下早已不再是你的,顺便告诉你一句,王允现在也在长安发动兵变,你那些誓死效忠的兵将现在可能都已成了刀下亡魂,你的末日到了,哈哈。>。。。。。”

吕布边说边向董卓一步步逼近,行处却如带起阴风阵阵,吐字如鬼嚎。字字戳中董卓心房,董卓听闻长安王允亦在叛变,知道大势已去,一股浊气上涌,他踉跄退了两步,只觉胸中血气翻涌,噗地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去,人也不自觉的坐倒在地。

董卓不由骇的一手撑地,一手扶着榻源向后滑退,人面对死亡都是瞒怀恐惧的,而他亦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忽然,董卓在退却的大理石地面上撞到什么,使董卓的身躯顿了顿。董卓本来扶着榻源的手,突然探到背后,胡乱摸着什么。

但结果可能是令董卓失望的,董卓惊慌回头查看,本来盛放利剑的暗格内空空如也,原先在那的短剑呢?

董卓再一抬头,蔡文姬不知何时取得了那把短剑,正双手紧握着剑柄,全身颤抖的紧靠着墙壁,惊望着董卓。

蔡文姬从董卓的剑离开她的粉颈后,就抓起几件衣服,向后逃到一根殿柱旁。想要穿起衣服时,才发现情急之下,顺手抓过的衣服,只是几件内衣。蔡文姬只能先用垫衣等内衣裤遮掩住女性重要部位。

本来想见机在去取回自己的外衣,但董卓他们的战场始终在软榻周围展开,让蔡文姬无机可趁。

最后吕布那一脚更是把董卓踢进软榻中央,因为身处董卓背后,董卓在退却的过程中,聪明的蔡文姬马上意识到了那把短剑。

蔡文姬对吕布没什么好感,但更痛恨董卓。她不能让董卓有翻盘的机会,她光着脚,几步就到了暗格处,抓起短剑就急往墙根跑去。

"快给我!"

董卓眼前发黑,最后一搏的利器竟让蔡文姬拿去了,他定了定神奋力爬起身,转身快步向蔡文姬逼去。

就在此时,宫殿底层传来一声巨响,仿佛整座天顶宫都为之摇晃了几下。众人皆都一愣,接着是一声势骇人的人声传入众人耳中,像是在说怎什么,但距离太远,他们听不真切。

董卓回头一望吕布稍微一停步,像是在听那声音,他遂即踉跄着继续向蔡文姬移去。

在短短几妙的错颚中,吕布已明白怎么会事。董卓妄想用兔子杀鹰这最后的杀手锏,来做殊死一搏。吕布自始自终都把心神投放在董卓身上,更本没注意到那暗格。

吕布深吸一口凉气,狞笑一声,不管下面怎么会弄出如此大的响声,杀了董卓,胜利亦然属于他。吕布不再迟疑,挺戟快步追上。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蔡文姬泛着泪花大叫着,那声巨响也使她震动了一下。

一个只会绣花弹琴的娇柔女子,也有豁出去的时候。

蔡文姬自己对自己一声大叫,突然,光滑柔美的背脊离开了石壁,蔡文姬闭着眼睛忽然向前迈出了一步。

"扑"

"恩"

蔡文姬缓缓睁开眼睛,她眼前的一幕使她呼吸加重。那是多么恐怖的一幕,董卓怔怔地看着她,喉咙里发出难听的咯咯声,胸前露出一段戟尖,缓缓滴嗒着血珠,她的双手依然握着剑柄,但已看不见剑身,因为它已全部末入董卓的胸膛。

蔡文姬拿开双手瞧见董卓脸色惨白,嘴角含血,不由惊叫一声,急忙往后退,但她忘了她离背后的墙只有一步之遥。蔡文姬只退了一步,就又从新贴上了冰凉的墙壁,她剧烈的喘息着,恐惧到了极点。

“啊!”随着蔡文姬一声惨叫,她双手抱头不原面对眼前的现实而使劲摇晃着脑袋失声痛哭。一个女人第一次杀人,尽管她恨这个人,但亲自把一把利剑插入一个生命的体内,是多么的残忍。特别是一个一生都在追求高尚情操有知识的女人,面对着一张世上最恐怖的脸,一个马上要死去的人,她彻底崩溃了。人也随之从墙壁上滑落,跌坐在地上,像个无助的孩子般悲泣着。

随着董卓前胸的戟尖被抽出,一蓬鲜血从伤口喷出,溅湿了对面蔡文姬的垫衣,浑圆的双峰随即被血水隐现出来,她却浑然未决。

董卓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嘭”失去支撑的董卓无力的跪倒在地。腮上因粉刺簇成的一团团内陷的疙瘩肉突突直跳,爆出的粉刺疙瘩一时红艳向要滴出血来。

同时,身后也显现出挺戟直立,满脸阴笑的吕布,他在蔡文姬挺前一步,剑插中董卓的下一秒,也将方天画戟送入了董卓的背后。

董卓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慢慢低头看着自己胸前剑柄,那是他耗费多块精铁炼制的利器,他从来没想过这东西会**他自己的身体,她更不信一个女人有勇气向他刺剑,在他一生的信条中女人永远应是臣服在他脚下奴仆。

就在这时,通往天顶宫的台阶上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董卓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鲜血,朝着蔡文姬奇怪地狞笑着,缓缓向前栽倒,“嗵”地一声仆在身前蔡文姬的娇躯上。

一代枭雄,一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人就这样死了,他或许死得其所。

他人生的最后一笑,将永远影响着他身下的这个女人,也将留后人永远解不开的谜。

吕布在确定对他人生最重要的这个人确确实实已死了后,迟疑着转身。

宫门口衣甲撞击声越来越清息,奔上来不少人。转眼间,涌进了一大帮人,进入寝宫的都在不停地扫视、打量殿内一片狼籍而又混乱的情形。特别是打头一人,对着寝宫内一阵狂扫,生怕错过了什么似的。

直到找到宫墙一角,伏趴在一女子身上之人是他要寻找目标后,嘴角才扬起一丝宽慰的笑意。

当这些人进入宫门时,就让吕布产生了些许不安。他一直认为能走进这煽门的,不是他的人,就是董卓的人。当然,应该是他的属下能走进这煽门的成分居多。

但现在吕布见到这群人中间,只有几个是他的属下,其余的他虽说大部分认识,但可以说和他并非一路人,甚至于曾经还是敌对过的。

Ps:你们尝试过脑袋疼得欲裂吗?我正在经历,从前天下午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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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滥用炸药

当曹智与吕布目光发生碰撞时,吕布先是轻咦出口。接着,让吕布警惕心大起,"这个数年前曾经与之交过手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曹智看到了应该看到的,把目光收回,从新注意到挺戟而立的吕布身上时,先是报以一个善意的微笑,刚拱手开口道:“吕兄。。。。。。”

曹智话未说完,身后的关羽先跳了出来,挥刀直奔吕布而去。

"吕布,看刀!"

关羽持青龙偃月刀呼的一下窜出,立时和吕布战到一处,杀的难解难分。

吕布本就警觉着此帮人对其不利,没想到话没说半句,曹智身后就窜出一长须飘逸的红脸男子,手持一柄他见所未见的长柄大刀,冲杀过来。

吕布也不想如此稀里糊涂的与人厮杀,但也不能等着挨刀,只得提起精神于关羽战在一起。

照曹智的想法,吕布的武功应该比关羽高,因为曹智听说在虎牢关,关羽加其他好几人都未打赢吕布。但现在的情形倒是出呼曹智的预料,关羽的武功不在吕布之下,战了几个回合,关羽丝毫未现败迹,到把吕布迫的连连后退。

曹智刚开始唤了声:"关兄不可"。

看到关羽未有败像,也就停了阻止,观看起两个三国史上绝顶高手的战斗,这可是千载难逢地机会。

陪同曹智等同来的几名飞虎营军士,一见此情形,大吃一惊之下,就要出手援接吕布。被眼明手快的乐进阻止,告之那几人这两人是要切搓。

吕布在虎牢关下与关羽照过一面,自然认得关羽,然而现在今非昔比。今夜,之前有于董卓大战在前,体力有所消耗。再说他对曹智等的来意不明,更不想树此强敌,因之并不死拼,只求逼退关羽,所以他的十分武功最多使出七分。

关羽则恰恰相反,关羽今夜比"虎牢关群雄战吕布"那日,不知要英勇了多少倍。说实话,关羽对昔日虎牢关之战感到自惭:那一仗,玄德大哥、翼德三弟还有那些群雄何必要出手呢?他们这些人掺合进来,反而碍住了我关云长的手脚,生怕误伤了自己人。

结果十分功夫只能使出七分,倒令吕布这厮一举成名!

今夜一见吕布,趁刘备、张飞未上来,就急着出手,再于吕布一战。关羽自视甚高,相信自己的本事,绝不会在吕布之下,他一定要把世人的口碑改过来!更何况,他今夜又有了曹智送与他的青龙偃月刀,这把刀太适合他了,简直就是为他夺身定制,配合他的武功正真合适。

所以,今夜关羽杀疯了,他十分功夫超常发挥到了十二分,甚至于到了十三分!

吕布让过关羽一轮猛攻,稍稍站稳脚跟。但不知好歹的关羽亦就不依不饶,使吕布愈战愈觉吃力。

也就在这时,曹智的声音再次响起,"两位快快住手,大家都是自己人!"

这已是曹智今夜第二次这么说了。第一次是在曹智部队和吕布飞虎营侍卫短兵相接后不久。

当双方兵马在郿邬行宫第一层短兵相接后,因为吕布的部将未成防备身后会有敌军杀出,兵力又过于分散。在第一轮的接触下,因寡不敌众,错手不急之下,被曹智部队杀退。

在曹智等人向上推进到上两层宫殿时,吕布部将都放下了正在屠杀的董卓亲信,纷纷向二三层宫殿集结。

二三层宫殿不像第一层那么宽光,宫舍又多,立时让双方人马陷入混战。一时敌友难辩,双方着面只要觉得对方面生,就二话不说厮杀到一起。

曹智大声呼喊了几次,想阻止这无谓的混战,但收效甚微,不要说声音难以传达到宫舍的每一处,就算听到的兵士也难以停止打斗,因为对方颇得太紧,只得拼命死战。

过不了多久,曹智在击杀对方一名兵士时从服饰上辨认出,那人尽然不是自己部队,也不是吕布飞虎营的军士。曹智马上背脊上直冒凉汗,今夜在这郿邬行宫除了吕布和曹智的人,就只有董卓的亲卫了。

在曹智出其不意杀入郿邬行宫后,吕布的飞虎营侍卫其实还没处理完董卓的亲卫。由于一层兵将败退,他们不得不放弃继续屠杀董卓亲卫之事,转而集中兵力在第二三层阻挡曹智部将进攻。

这就给了剩余董卓亲信苟延残喘的机会,他们本来都被安排在二三层宫殿的房舍中休息。睡眼朦胧中被第一声惨叫声惊醒,却发现到处都是人影撞撞。大骇之下这部分人纷纷披衣爬起,开门惊见到处有人在厮杀。

一时敌友难辨之下,这帮人也加入了战团,由于缺乏有效指挥,这帮人也像无头苍蝇只知道见人就拼杀,竟无一人想到天顶宫的董卓。

这也是董卓自食恶果,郿邬行宫的最上面两层,董卓历来把它们划为禁区,对侍卫来说是那是不可涉足的地方。在没有命令及有效指挥的情况下,他们习惯性地想要把敌人赶出郿邬行宫。他们始终天真地认为这两帮人中有一帮是他们的人。

正当曹智大为着急之时,不知哪个兵士,看己方冲杀情况不利,竟把发放给他的黄糙纸圆筒炸药给点燃了,扔进了一处人堆。

“呯”的一声,炸药在人群中炸响。曹智只见火光一闪,立时就地卧倒,手心、额头不由开始沁出冷汗。烟雾随风散去,躺倒着几具鲜血淋漓的身躯,碎骨、碎肉像子弹一样标射四散,被射中之人不亚于中了暗器,离得近的更是被炸药的气浪掀出老远,重重摔落地面,半天爬不起身来。

在这种混乱的地方怎么能扔炸药呢?曹智这时真想骂娘,也怪自己怎没想到要教育一下炸药使用须知,就把这现代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交到那些无知的士兵手中,看来以后还是要集中管理。

炸药的威力只震慑了那些杀红了眼的兵士一会儿的功夫,等烟硝散尽,那些人又稀里糊涂趁黑厮杀在了一起。

正当曹智不知该如何结束这无休的杀戮时,在黑影中曹智突然撞见了张飞。曹智一把拉住张飞,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他长坂坡当阳桥头上一声吼,吓退曹操五千精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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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劝架

曹智这会儿也不管历史上说的牢靠不牢靠了,拖着张飞纵上第三层的几格台阶,让他跟着自己大声喊:“大家听着,都是自己人,都停手”。{p-a-o-s-h-u-8.c-o-M)

“轰”、“轰”、“轰”……曹智刚喊完,整个行宫上空传来阵阵颤动,沉闷的响声传到曹智的耳际,他转头观望,脸色立时大变,这是人发出的声音吗?

只见张飞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形如阔剑般的两颗大门牙,发出一声恐怖之极的咆哮,直震的附近的一个支架火盆都剧烈波动了起来,随后受不了声波振动轰然倒下。远处空中许多惊起的麻雀惶恐远飞,近处本来在屋檐下还撑着小脑袋偷看大混战的小麻雀更是直接坠落地面。

如此威势,当真惊天动地!简直不是人!

曹智虽然在第一时间堵上了耳朵,但还是被震的双耳嗡嗡作响,这巨大的咆哮声,像天雷在耳畔炸开了一般,使他久久不能张口说出第二句话。

对着夜空咆哮过后,张飞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闭上了刚刚瞪得像铜铃一样的眼睛,似乎要在这里歇息一会儿。

这也难怪,能发出如此声响的除了恐龙和有限的几种动物外,谁都会累的够呛,不要说张飞是个“人”了。从这一刻开始曹智对张飞刮目相看。

“没想到啊!没想到!长得这么斯文的张飞还有此绝技,怪不得能成为历史名人,我看不要说一声吼,吓退曹操五千精骑,就是吼断长坂坡当阳桥了也是可能的,这要搁在抗战时期,小日本也甭想过卢沟桥了,张飞一声吼,震断它!”曹智不由钦佩的暗自嘟囔。

被张飞这恐怖一叫,那帮混战的人还真停了下来,都跟曹智一样愣愣的看着台阶上的张飞,目光都跟崇拜偶像似的(其实是被震的有点晕。

曹智第一个反应过来,立时用正常的吼声,让扬州西营和刘备部将全都站到宫殿三层,吕布飞虎营侍卫全都站在二层宫殿。

“哗啦啦”话音刚落,这帮人还真听话,全都按部就班的各自列队站好。

“这不是李队长吗?弟兄们,快!宰了他,他是董卓亲卫!”

。。。。。。

二层宫殿又是一阵混乱,原来稀里糊涂地董卓亲信还以为这上面站的两帮人都是自己人,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使两帮人发生了误会,才打到现在。现在一说各自站好,他们自然站到飞虎营一层去,因为他们本来就是隶属飞虎营的,只是被董卓编入其中,便于掌握。

没想到这一站就站错了队伍,本来每隔五十级台阶就有一处支架火盆,用于照明,各处宫门前后也都有灯笼、火炬照亮夜空。但一发生混战开始,这些照明工具不是被撞倒,就是被踩灭,到最后有些地方有光亮,大部分地方一片漆黑,所以造成三方人马都打成糊涂架,是敌是友都要认上半天。

现在曹智一喊各自分部站好,自然有人从新点起了火把,扶起了火盆,光一亮,都看得真真了。吕布的人不认识曹智的人马,但认识他们今晚的主要任务——董卓的那些亲信。

这一照面吕布的手下毫不留情,一会儿的功夫就全杀灭了。

曹智当然不会阻止,甚至还帮助吕布的部将围追堵截董卓所剩无几的亲信。然后再召集吕布的几名军官,说明来意。

费了一番唇舌使那几名军官相信曹智后,曹智留下许诸、刘备、李典协助吕布部将从新布防,搜索残敌(其实是熟悉地形,以防不测。自己带着乐进、曹安及两名吕布亲信部将直扑天顶宫。

当曹智踏入天顶宫时,那里的一切正进行到尾声。

"两位快快住手,大家都是自己人!"

曹智看两虎相斗也差不多了,劝阻的话语再次响起。

吕布越战越吃力,当他意识到凭今夜的体力不太可能在短时间内战胜关羽时,他也开口了。吕布冲着关羽大叫:“关云长,我敬你是条汉子,才未下重手,你别不知好歹!”

关羽一样卧蚕眉,睥睨着吕布,怒道:“休想,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世上只能有一个旷世英雄!”

其实关于现在也是在死撑了,战到现在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吕布的实力,他已出全力,吕布明显未出全力,一味的与之游斗,他明白以他现在的本领是不太可能赢得吕布的。

但英雄要的就是面子,今天就算死在吕布戟下,也会留下千古美名。战!只有死战!成名在此一举!

吕布、曹智这时都已意识到关羽是在为那虚名而战了,但让吕布认输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时也只有曹智出声了,“云长,你与温侯素无仇怨,何以相逼太甚?”

话说着曹智也动手了,看准时机冲至两人中间。关羽的刀正好砍落,吕布的戟正好挥上,两人一见曹智插了进来,都硬生生的收招滑步退开。

关羽怒目而视,吕布挺戟而立,两人一副互不相让的架势。

“二位都是当世英雄,曹智少了谁都会寝食难安,二位看在曹智的薄面上暂且罢手,改日曹智为二位设擂,正正经经地汇集天下英雄,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决出个高下,如何?”

吕布、关羽听完曹植的话同时冷哼出声。吕布转头不语,他正求之不得,也想尽快搞清曹智等人的目地。

关羽依然不改怒目而视的气势,但对曹智还是尊重的。关羽对着曹智抱拳道:“今日就依都尉之意,但吕布听着,天下有了吕布就不应该有关羽,有了关羽就不应该有吕布,你我今后是否在一个阵营,生死一战在所难免”。

吕布也不甘示弱,再次愤哼出声,转首道:“错过今日,奉先定当奉陪”。

说完两人都转身走开,谁也不再理谁。曹智看着两人也差不多了,一整衣甲,在天顶宫内曹智重复着第三层对吕布部下差不多的话语。

曹智踏前一步,客气的对吕布拱手说道:"扬州都尉曹智是奉司徒王允之命,前来驰援吕兄的,路上有所担搁,来晚了些,还忘吕兄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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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胡编乱造

"哦"吕布转身挑了挑眉毛,盯着曹智默不作声。

曹智坦然一笑,再踏前一步,说道:"温侯勿疑,家兄其实早与王司徒有所联络,吕兄想想荥阳之战,吕兄是否胜的甚是轻松,家兄败的又是那么迅速?"

曹智说完,看了一下吕布的反应,见其锊着短须,低头沉吟,像是若有所思着什么。

曹智趁机跟进,道:"其实那都是王司徒的安排,要家兄演这么一出苦肉计,为得就是要让董贼更加信任吕兄!"

"喔?这么说起来我还应多谢孟德咯!为何王允从没向我提过此事?"

吕布将信将疑的问着。边说边走至那名被董卓贯穿喉咙的侍卫跟前,手握剑柄一脚抵住侍卫僵硬的身体,"哧"的一声把出了董卓的长剑,那侍卫也随至轰然倒地。

吕布一边擦拭剑上血迹,一边暗自打量着曹智,看其是否有所异动。

曹智始终面带微笑,手也自然的摆放在身体两侧,随身的两件兵刃也自然的挂、插着,丝毫没有取用的意思。

吕布同样不敢轻举妄动,即然这个曹智声称带部来援,应该人数不少,从自己的两名亲卫眼神交流中也确认了这点。

刚才一停止打斗,吕布的两名亲信侍卫就赶紧跑到吕布身边,向他低声说了几句,使吕布对外面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同时也未缓解寝宫内因关羽和吕布打斗而遗留的紧张气氛。

曹智不等吕布和手下多做交流,打着哈哈朗声道:“是啊!王司徒也未对我们兄弟言明温侯会在郿邬行宫动手,只叫我兄弟出兵郿邬,王司徒、吕兄在长安,我兄弟在郿邬,这样一来大事就算成了。呵呵!没想到吕兄不在长安动手,却也跑来了郿邬,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刚才在外面可是自己人不认识自家人了!”

曹智说这番话的时候故作神秘,说的含糊不清,他纯属凭借厉史知识生搬硬套,就是想让吕布听来,感觉他们曹家二兄弟和王允关系非浅。说准了没说准也不知道,瞎蒙着再说。

吕布听完曹智的话,心中着实一惊,打量曹智的眼神都变了数变。王允和他是本来定计在长安斩杀董卓,但因董卓龟缩郿邬坚决不出,他们才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突袭郿邬的。但原定长安刺杀董卓的计划知道的人可说少之又少,他曹智又何德何能,是怎么得知的?难道真的和王允关系非浅?反过来想想这王允又有多少事瞒着我吕布呢?

吕布异样的表情自然没有逃过曹智的眼睛,曹智心下暗喜,“看来蒙对了!”

曹智一不做二不休不过,趁热打铁道:“哦!对了,王司徒倒是和家兄提过将一名家养的女子下嫁温侯,并使温侯下定决心参与大计,不知这名女子何等漂亮,竟使温侯疼下决心,以后有机会定要让小弟拜见一番”。

吕布戏貂婵这出戏倒底发生没发生,曹智更不知道了。曹智一直以为任红昌被他抢出皇宫后,就不再会有貂婵了,谁会想到王允又去弄了个貂婵出来。因为吃不太准,所以曹智说这段话的时候,都是以曹操的名义说的这件事,就算说错了也可推脱,反正曹操不在,吕布也没处找人对质去。

吕布咋听曹智话语,心下更是惊骇。莫要说吕布、董卓和王允之间关于貂婵之事外人知之甚少,吕布因恨董卓抢走貂婵一事而反董卓更是和王允之间的秘密,这人竟然也知之甚详。

曹智提到貂蝉时,吕布不自觉的扫视了一下依然躲在圆形软榻后伸出半拉脑袋的貂蝉。看她秀发蓬乱,满脸红晕,衣衫不整的样子,大为不满。吕布重哼一下,转身走去榻上抄起了一件外衣,向貂蝉走了过去。

貂蝉一见吕布扛着画戟大踏步向他走来,刚才见过吕布杀人的狠样,骇得貂蝉在榻旁倒爬两步正欲躲闪。忽地想起自己本来是要许配与此人的,自己竟然贪慕虚荣,妄图攀上董卓这可大枝,就可麻雀变凤凰。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为了自己,杀上郿邬,叛变董卓。

经过前两日被董卓的非人待遇,她又想起吕布,此人决不是个完人,更不见得是个好人,听说毛病有也不少,却是唯一一个不嫌弃自己、受了侮辱受了气不迁怒自己,现在还要来安慰自己。肯为自己拼命、流血的男人,想到这里,貂蝉又恨又悔,伏在床上哀哀而哭,心痛不已。

吕布一看貂蝉哭的凄凄惨惨,也是心痛不已,为其披上件衣服,好言相劝了半响。现在这个貂蝉又非什么三贞九烈的女子,如有人能救她出去,让她委身服侍又算得了什么。不过经过董卓这件事后,这名貂蝉确实痛改前非,不再做那招蜂引蝶的勾当,终身服侍在吕布身边。

吕布一边安抚貂蝉,一边不由使腹中诽议,“王允啊!王允,你口口声声说与我定下不二之盟,谁知道你在外面还留有后招,要不是此次突然改变计划,我吕布还真不知道你个老匹夫有这么大的势力”。

吕布从开始怀疑曹智身份、来意到现在曹智暗示知道的密闻后,已对曹智是王允派来的信了七八分。而且他心中暗暗肯定,王允对他不放心,竟然另有安排。这很明显名为派曹智驰援,其实是想钳制与他,怕他临时变心,甚至将来还可防范他在军力上一家独大。

"好你只老狐狸,竟然深藏不露,早和义军中人有所联络,防止我独掌军权,一家独大,看来我也得多留了心眼,防止被王允过河拆桥!"

正当吕布暗自诽议之迹,曹智哪里知道他的胡编乱造,竟给吕布、王允造成了隔膜。他被吕布第一声“貂蝉”先是吓了一大跳,曹智看他提到貂蝉后,吕布径直走向了那名女子,接着又听闻吕布对那个妩媚的女子,一口一个貂蝉的叫着。

曹智背脊流汗啊!这可真是歪打正着,没想到这天顶宫里还真有个“貂蝉”,同时曹智在心中也不由钦佩王允“去了一个貂蝉,又被他造出一个貂蝉,看来历史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只要能挑动吕布与董卓战争的都能叫貂蝉”。

当然,吕布百分之百肯定这就是他的“貂蝉”,那个他朝思暮想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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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涉险过关

这也令曹智领悟到:所谓貂蝉也者,不过是“美女”的代称罢了。{泡,书。吧,首。发}现在吕布认为这个是貂蝉,那她就是貂蝉,你曹智回家后也可把自家的任红昌当貂蝉。

再说现在也不是曹智计较这些的时候,曹智现在要集中精力混过吕布这道坎,还要想办法打发他离开郿邬,才能进行接下来的宏图大计。

通过前几次涉险过关,现在的曹智可说是越来越胆大,只见他不慌不忙的从乐进手中接过一份文碟,像模像样递给吕布道:"温侯请查验王司徒开具给我兄长的官碟"。

吕布这时脸色已大为改观,伸手一隔,道:"即然是一家人,还用得着看吗?吕布在这里多谢智弟不远千里援助寓兄"。

吕布心想看了也白看,不是王允给他们的官碟文书,他们能过的了多少关卡要塞,行军到。

吕布心想虽说现在董卓已死,但自己实力还稍嫌薄弱,像眼前的曹智还应好好拉拢。

吕布一轮从侍卫身上拔下的长剑,双手一托,走上数步,摆到曹智面前,满面殷切笑容道:"智弟,这是那老贼用精铁炼制的宝剑,哥哥我使惯了画戟,留着也没用,送与智弟,权当是哥哥的见面礼了"。

"这如何使得,曹智带兵驰援,但曹智到时哥哥已经都收拾完老贼了,曹智寸功未立,那可拿这么好的东西"

说归说,剑曹智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手弹剑身像是在欣赏。其实背后的冷汗还在往外冒,乐进在从曹智手中接过文碟时,也是长嘘一口气。

曹智与其一个会心的微笑,心下也是暗想:"好险!"

以曹智现在的实力不是不可与吕布一拼,但结果会怎样,谁也不能预料到。并且曹智此来一但被困是不会有后援的。而吕布不同,这是在他的地盘,又是正宗是王允的合作者,一但现在就与吕布反脸,又不能全歼吕布的飞虎营,曹智等人就别想活着回扬州了。所以曹智选择蒙骗吕布,以求涉险过关。

"自家兄弟又何必客气!"

吕布说着话,依然念念不忘董卓,让一名侍卫带着貂婵去其它宫舍休息,自己挺戟再次走向墙边。

寝宫内的气氛也随着吕布向曹智示好为之一松,趁这工夫曹智也把关羽派到底层去协住刘备收防。顺便让他带话给刘备,让他的部属不要心急,不要露了马脚。

曹智回过头时,正好看见吕布虎视眈地挺戟向董卓的尸体行去。

曹智好奇的看看吕布,再看看墙根董卓和那女子的尸体,不知吕布要干吗?

吕布大步走至董卓的尸体旁,用戟一拨董卓的尸体。董卓的尸身咕噜一下离开了蔡文姬的身体,被反了个身,仰面朝上。

这时曹智也好奇的跟了过来,印入眼帘的就是董卓死前那诡异的笑容。

"这董卓真有意思啊!临死还笑喜喜的,不知他有什么高兴事?"

疑惑不解的曹智正要向吕布开口训问,猛一抬头,只见吕布面目狰狞,高举方天画戟,呼的一下对准董卓的尸体砸了下去。

"咔"的一声,方天画戟正中董卓脖颈处,吕布再次拔出戟时,董卓的头颅与身体分了家。鲜血立时标撒了一地。

曹智也不免眼睛一闭,不忍正视这惨忍血腥的一面,刚想感叹吕布的惨忍,就听墙根处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

曹智惊讶睁眼,只见墙根的女子突然醒了过来,大概是正好瞅见到吕布切下董卓头颅的一幕,受不了刺激,所以才惊恐地失声惊叫。

曹智一直以为董卓身下那女人也死了,因为曹智进入寝宫时,蔡文姬已停止悲泣,双眼定定的看着前方,让人感觉生气全无。蔡文姬本来疏的宫妆发髻也早已因董卓的蹂躏而散乱开来,有几许遮挡了脸颊,再加上曹智与蔡文姬只不过一面之缘,曹智一时也未认出是这满脸死灰的女子是蔡文姬。

只到此时蔡文姬再次惊叫,曹智稍加注意才微微认出这近乎**的竟是蔡文姬。

曹智这一惊非同小可,赶忙走进几步,待要仔细辩认时。

因蔡文姬吼叫不断,本来心情就不好的吕布听了心头更嫌烦躁,举戟骂道:"***,哭你妈的哭,死的又不是你亲丈夫"。

说罢举戟便要刺下,曹智一把拉住了吕布,劝阻道:"吕兄不可,这可是蔡邕的女儿_蔡文姬?"

"是!是此女"

吕布没好气的回道。

在得到肯定是蔡文姬的答案后,曹智赶忙正色道:"吕兄此女万不可杀,莫要说蔡文姬是当世才女,文姬姐姐对我和我大哥都有莫大的恩情,我大哥多次提过亏欠其太多,请吕兄再买我个薄面,把她交与我带回!"

吕布听罢嘿嘿一笑,道:"这有何难,就送与智弟吧!"

吕布知道曹智和蔡文姬有旧,他们两兄弟第一次刺杀董卓就是在蔡府。要不是董卓早有准备,说不定还真能让他们得手。现在曹智问他要蔡文姬,他也只不过顺手送个顺水人情。同时也在暗中耻笑曹智贪图蔡文姬的美色就直说,还找什么“才女”的理由。

吕布说完也就不在理会曹智,自顾自的扯过一块锦缎,包裹起董卓的头颅来。

曹智在吕布应允把蔡文姬交与他后,赶紧转身从软榻上抢过散乱在上的衣物,几步跑至蔡文姬跟前,胡乱着正准备把衣服往蔡文姬身上套。

蔡文姬其实也未认出曹智,她清醒后只知道看到吕布切下董卓的头颅,血桨在她身边喷撒了一地,血腥之气充斥着鼻孔,使其一阵阵泛呕,她使劲的挪着身子,尽量远离那另人作呕地方。

刚停稳身子,突见一名军将举着样什么向其蒙头盖来。心头不由一慌,挥舞着双手赶退欲图污辱她的那名军将,并且还大叫着:"滚开,你们这帮禽兽不如的东西"。

"文姬姐姐,文姬姐姐,是我,唉哟,是我,曹智,曹智!"

曹智边说边试图阻挡蔡文姬乱挥的手,但还是避不可免的被蔡文姬的乱拳挥中一下左眼,疼的曹智直淌眼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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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善变的女人

最后曹智不得已抓住蔡文姬的双手把她从新摁贴在墙上,把脸凑到蔡文姬跟前,大叫道:"你看清楚,是我!曹操的弟弟曹智"。{泡,书。吧,首。发}

提到曹操蔡文姬总算冷静了下来,睁开眼睛左看右瞧的细细打量眼前这个"独眼龙"。

曹智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闭着一只眼睛,忍痛赶紧睁开,忍着眼酸泪流,继续道:"文姬姐姐想起来了吗?曹智,曹操的弟弟?"

在曹智配合下,把自己的左半边脸,右半边脸都让蔡文姬瞧了个够。看蔡文姬像是认出曹智的样子,曹智才慢慢的松开紧锢的双手,轻轻继续说着:"对,我曹智,曹操的弟弟,听你弹过琴的那个,我是来救你的"。

曹智说话时人也随之慢慢往后仰。

曹智刚想喘口气,蔡文姬突然扑倒在了曹智怀里,像久别的亲人那样轻轻的哭泣起来。

这一幕不要说吓傻了曹智,也惊呆了寝宫内其他所有的人。

吕布离的最近,摇着头大叹了一口气,挥手让自己的两名手下上来,拔出董卓胸口的短剑,随手扔在一旁,再让那两名侍卫把董卓的尸体拖了出去。

这时,蔡文姬已是越哭越大声,简直到了小孩般的斯无即担。也难怪她,这么长时间受尽**,现在终于有人来救她了,任何人都会忍不住失声痛哭,以喧泄心中的情感。

吕布真是奇怪这女人刚刚还那么凶,这会儿又哭的那么的死去活来,活脱脱一个无助的小女人。

吕布绕过蔡文姬看了一眼曹智,本想问上些什么。但曹智马上奉上一个无耐的傻笑表情,还朝吕布摇了摇头。

吕布再次感叹"一对傻男女!",于是吕布再次挥手让其他人都出去。

遂之宫殿内只剩下蔡文姬的哭泣声。曹智虽说温柔满怀却是一动也不敢动,任凭蔡文姬哭湿了他的肩膀。

曹智鼻尖上已经冒出了汗珠,这是多么大的考验啊!一个近乎**的绝世美女,贴的他如此之近,他却不能有非份之想。

曹智不断提醒自己,"蔡文姬将来对中国文学将会有着巨大的贡献,现在抱着她,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应该知足,应该知足!再说她和大哥是天生一对,将来极有可能成为我的另一位大嫂,我再有非份之想,那就猪狗不如了"。

想归想,蔡文姬身上的阵阵幽香还是一丝丝的钻入曹智的鼻孔,柔软的酥乳完全挤在曹智的胸口,曹智眼光移都不敢移,尽量转睛盯着董卓的那滩血迹看,想些血腥的场面,分散注意力。

但曹智明现用错了方法,血腥的场景只会加巨男人的兴奋感。

还好,就在曹智快要产生生理反应时,蔡文姬的哭声明现小了。续而慢慢的转变成了轻轻地抽搐,蔡文姬柔胰也轻轻地移动了一下。

突然蔡文姬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间推开曹智,曹智自然的后退半步。

蔡文姬恶狠狠地瞪着曹智,打量了足足有三分钟,看的曹智心里直发毛,"难到她察觉到了我内心那些龌龊的想法?还是刚刚已觉察到了我不该有的反应?"

正当曹智想低头看看自己那“地方”时,忽然,只见蔡文姬一抬光洁的玉手擦拭了一下脸颊上的泪痕,斜眯着一双风眼问曹智:"你是来救我的?"

曹智愣了愣了,遂即挂满真诚笑容的回答道:"是!"

"你们兄弟俩还惦记着我的琴音?"

"是!大哥挂念的很!"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被莫名奇妙的印在曹智的左脸上。

出手的自然是蔡文姬,曹智捂着脸正欲开口问:"为什么?"

蔡文姬已一步步紧逼过来,"你们兄弟俩真有心了,一直惦记着文姬的琴音,难道说你们还害得我不够吗?一次假借听琴之名,已经把我害成这样了,你们想假惺惺的来冒充好人。一个女人有多少次青春,你知道你们刺杀董贼不成,拍拍屁股就走了,你知道我为此受了多少年的苦,着了多少罪,你和你那个没良心的大哥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曹智被蔡文姬逼得直往后退,说到后两句蔡文姬甚至还拿手指戳着他的胸膛,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

曹智本来也想和蔡文姬争辩两句,"董卓那是设计让我们兄弟俩钻了套,有没有我们那档子事他都会动你脑筋"。

但一想她一个女人被董卓幽禁了那么久,具体被欺凌到什么程度虽说还不清楚,看她衣衫不整的样子,应该是受了不少非人待遇。想想自己兄弟俩也的确有对不起蔡文姬的地方,心中不免一份愧疚,也就没回嘴,让她尽情的发泄着胸中积怨。

曹智只是一味的应着:"是,是,我知道,我知道"。

蔡文姬发泄了一通,情絮总算稳定了些,看着曹智一脸傻样,只会陪着不是,说多了也索然无味。

"你知道什么?"

蔡文姬突然冲了曹智一句,愣得曹智半天接不上词。

这时蔡文姬也恢复了些体力,"才女"的“洒脱”和自命清高的本性也上来了,一甩凌乱的秀发,"哼"了一声,觉得再和曹智说下去,那等于是在侮辱她的智慧,扭头便往外行去。

"文姬姐姐!"曹智小心轻声的唤了声。

"干吗?"蔡文姬不耐烦的大声回道。

"你没穿衣服!"曹智一手摇晃着蔡文姬的衣服,似笑非笑地说道。

"啊!"蔡文姬听了曹智的提醒先是一愣,然后低头眼光顺着自己的双峰扫视过粉嫩的**直到裸露的脚趾,脸刷的一下布满了红晕,遂即更大声的尖叫在空荡的寝宫内响起。

蔡文姬双手一边捂着自己的胸部,一会儿又要想捂只有内裤的三角地带,一时手忙脚乱,一抬头又发现曹智还直愣愣地看着她,再次发急的大叫道:"你还在看,你怎么不早说,你不许再看,快把衣服给我!"边嚷嚷一边还直跺着脚。

曹智可不想再招惹这发了急得“才女”乖乖的转过身,一手伸长,几件丝绸的衣物立即远离了他身体丈许,柔软衣物在他手中飘荡。

只见蔡文姬蹑手蹑脚跑到曹智身侧,一把扯过衣衫,慌不择衫的把衣衫尽快穿戴在身上。穿完衣服的蔡文姬也不出声,不知在想着什么?

曹智等了半响也没听蔡文姬出声,试探性的叫了声:“文姬姐姐好,好了吗?穿好了吗?我,我。。。。。。”

曹智久久不见蔡文姬招呼他,满揣着小心,缓缓转过头,只见蔡文姬红晕未退,气鼓鼓地等着他。

曹智预感到了蔡文姬的眼神不很友善,刚想开口告退,“啪”又是一记火辣辣的耳光莫名其妙地招呼在了曹智的右脸颊上。

蔡文姬打完人二话不说转身出了天顶宫,留下捂着右脸一脸茫然的曹智。

Ps:这几天身体一直不适,头晕病还没好,所以造成更新很不规则,还请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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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形势不明

曹智走出天顶寝宫时,曹安已安排好蔡文姬的住处,和貂蝉一样先安排在四层的宫殿内休息,还不知从哪里找来几名宫女,分别派给蔡文姬和貂蝉,伺候着她们。

曹智慢慢渡到天顶宫外巨大广场的边缘,站到一处类是天台的地方,负手而立,望着静谧的夜空长长吁了口乞,搓了搓还在发疼的脸颊,哼声道:“明朝红日还东起,流水难悄壮士心。无论谁把我曹智当成没牙的老虎,都是要付出代价地”。

这时,刘备和乐进匆匆跑上天顶宫来找曹智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

曹智先整里了一下思路,左右一看,这五层的出入口已被乐进安排了自己守卫,大可放心问话的曹智不急不躁的问:“现在整个郿邬行宫如何布防的?”

乐进欠身回道:“行宫底层全由我方人马守卫,二至三层吕布的飞虎营侍卫和我们的人混杂在那休息”。

曹智嗯了声,继续问:“好,对方还剩下多少人马?”

刘备和乐进对望了一眼,明显忧虑多的刘备率先回道:“二千多,精锐仍在啊!曹公接下来准备如何行事?”

曹智朝其快慰的一笑,也不回答刘备的问题,绕着天台踱起方步来。

刘备再想追问,乐进一把拽住了他。刘备不解的回望着他,乐进朝刘备摇摇头,示意他等一等,自会有分晓。

刘备无奈只好耐着兴致看曹智踱方步,心里那个急啊!就差没问候曹智祖宗十代。

乐进拉住刘备是不想让刘备打扰曹智思考,倒不是知道曹智定有“锦囊妙计”。乐进不像刘备没经过这“火中取栗的艰险之行”,心理素质明显比刘备要好。在洛阳曹智带着他们仅凭一千禁卫军就抢了三家当时不可一世的宦官府邸,当时洛阳根本不在曹智的控制之下,现在好歹整个郿邬行宫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就算吕布发现异常,大不了一拼,他们现在可有四五千人马,实力绝对占优。其实现在肉已在板上,急也急不得。

“嗯哼”曹智轻叫出声,显然准备开口。刘备一脸期盼的看着曹智行将过来,现在他基本是两眼一抹黑,曹智指那他也只能打向那。

曹智行至他们跟前,对着乐进先是吩咐道:“暗中吩咐下去,让弟兄们打起十二分精神,随时注意着行宫内外的情况,必要的时候就拼死一战”。

曹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斩钉截铁,听的刘备心中一颤颤地。

“是!”

乐进躬身领命,正欲转身,曹智又想起了什么,唤住乐进道:“让弟兄把随身携带的牛羊肉拿出来,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吕布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出什么东西,各处库房宫舍都派人把守好,不许拿取一分一毫。让他们别把眼睛直往各处宫殿内的金银珠宝上瞧,要是谁胆敢不听命令,随意哄抢、偷拿一律军法处置,当场给我宰了。还有让弟兄们见了飞虎营的人轻松点,不要弄得草木皆兵的,”。

“嗯,知道了!”

乐进接令转身自去前看了一眼刘备,这后半段话,曹智明显是说给刘备听的,因为也只有他的人才会按耐不住,做出劫宝私逃的事。

曹智回过头来看着愁容更浓的刘备,不待他开口,先说道:“玄德兄毋急,事情也未必像你担忧的那样,至少郿邬行宫还在你我掌控之中”。

刘备听罢倒也不好意思本来冲口而出的种种担忧,不过也略显失望,曹智刚才也没说出什么令人感到宽慰的主意。刘备不得不又开始打算起自己的退路来。

曹智略一沉吟,继续开口道:“其实情况还没到那么糟,至少吕布对我等还有忌惮,吕布会出现在郿邬是在我计算之外,但至少证明我估算的没错,吕布不是反了董卓吗?现在董卓已死,长安那边必也已有动作,单靠王允、皇甫嵩等没有军权之人肯定弹压不了局面,吕布想要做成这名垂千古的大英雄,势必要带兵回转”。

刘备待曹智说完,不加思索马上接口道:"那吕布要是拒不肯走,或是要求曹公去长安呢?"

曹智也不由钦佩刘备的思绪反应敏锐,曹智沉吟半响,只见他不慌不忙的回答到:"嗯!说的也对,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看来我还得去吕布那走一趟,探探他口风"。

曹智说完抬腿边向四层宫殿行去。

刘备目送曹智背影消失,自己也是思绪万千,在天台呆了半响,只听天台上传来一声长叹,只见火光闪动之下一人无耐的摇着头。刘备现在隐隐有一丝后悔,当初是怎么了鬼迷心窍,跟着这个年轻将领来郿邬的,但现在已经上了这趟贼船,是下也下不来了。

曹智行至第四层宫舍时,只见吕布的一名亲卫匆匆从一间宫舍中奔出,像是急着有什么事。

曹智一声低喝唤住他,假借问吕布是在那座宫殿休息,顺便问他急匆匆地去干嘛?

那名亲卫回说:“温侯让他传令,集合兵马与三层平台,他有话示下”。

曹智听了心中不由一惊,“吕布集合兵马,他察觉到了什么?”曹智立马起步走向四层通往三层的台阶,在三层找到一名自己的亲卫,匆匆吩咐了几句。

那名亲卫转身疾奔而去,曹智正想再到三层自己兵士休息之处找李典再安排些事。这时通往四层的台阶上疾奔而下一名飞虎营侍卫,远远地见了曹智,边行下台阶边向曹智招手喊道:“曹都尉,曹都尉,温侯有请!”

曹智心里咯噸一下,曹智马上思绪如电转的暗自琢磨:“吕布找我会有什么事?”

但这时也没什么理由好推脱的,那名侍卫已跑至曹智身前,躬身行礼后,再次说了一遍刚才的话。

曹智“哦”了声,说道:“前面带路”。

侍卫转身起步,曹智也跟着上了四层的台阶,边走,曹智边试探性的问道:“温侯不知深夜召唤,有甚急事?”曹智说着话还故意打着哈希,好像本来要去休息,走这趟很不情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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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好消息

那侍卫恭谨的回答:“真是难为都尉了,我们今日一天也没消停过,温侯说有些话等不得明天,早点说完亦可稳定军心,他明日还有大事要办”。{p-a-o-s-h-u-8.c-o-M)

曹智边听边“哦”着,这话还是说的不清不楚,曹智悬着的心还是不能放下。正巧这时四层至五层的阶梯上出现了刘备的身影,曹智大喜。他其实已和那侍卫走至四层广场,那侍卫正要引着曹智进入一处宫殿。

曹智故意定下脚步,招呼着喊道:“玄德!”

刘备亦是刚感叹完,准备下来找自己的二位结义弟兄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打算。刚下台阶,远远地就看见曹智和一名飞虎营侍卫打三至四层阶梯处上来,凭他明锐的观察能力,立时觉得不妙,转身欲躲,却被曹智逮个正着。

刘备硬着头皮快步走下台阶,他现在对外的身份亦是曹智部属,只见刘备恭谨弯身道:“都尉有何吩咐?”

“哦!没什么要事,温侯找我有事商议,我正好看到你,嘱咐一下别让那些懒虫睡过了头,注意换班!”

在那侍卫听来这是多么平常的话语,但却传递着重要的信息。曹智这是故意在提点刘备,吕布突然找他,情况可能有变,要他做好准备。但当着吕布的侍卫又不能明说,只能用这种暗示的方式传达信息。

刘备是个明白人,活了三十好几,听话听音这套他最再行。刘备立马躬身应道:“遵命,属下立刻去查岗”。

刘备说罢匆匆而去,那名侍卫见曹智这时还不忘提点换岗,立时马屁拍上,“都尉,治军严谨,怪不得温侯对您也是赞不绝口”。

“哦,吕布已经提到过我了,不知他说了些什么?”

心中泛着嘀咕的曹智,已经来不及问那侍卫吕布对自己的评价,人已随着侍卫跨进巨大的殿门。

来不及仔细的观察这座宫殿的内部妆饰了,走进宫殿的大厅,迎面就是这么一副气势如虹的感觉,圆形的房间里,头顶同样是高高的圆形拱顶,还点缀着一些古朴的石刻花纹,两旁还立着一些石头雕像,大概都是董卓生前崇拜的英雄人物。

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殿堂中央摆放的石床。其实在这巨大的宫殿中基本没什么其他摆设,最显眼就是那石床和周围的一圈石凳。说实话,说石床也是曹智的猜测,应为它太大,比床还要大,其实应该是一张石桌吧!

被曹智吸引了过去的自然是石桌上摆放的东西——董卓的尸体,缺少了头颅的尸体。头颅依然在吕布的身旁,它被盛防在一个木匣里,摆放在石桌上,只是更靠近吕布所坐的地方。这一切立刻给这里抹上了一层阴森恐怖的气息!

侍卫刚想禀报曹智的到来,吕布低沉的声音在宫殿内响起,“这些都是董卓使用过的,这里曾经是董卓的权力中心,曾经是董卓思考和做出各种决策的地方。”

因为房间空间形状的原因,在这里说话,声波传荡,会发出嗡嗡的振鸣和回声,格外增添了几分凝重感。

吕布显然很用心得在感受着董卓曾经辉煌的一切,从话语中曹智不难感受到吕布的一丝伤感。

曹智没有说话,他知道此行的危险系数已经很低了。曹智挥手示意侍卫退下,知趣的侍卫很快退出这间特殊的宫殿,厚重的宫殿大门被关上之后,曹智轻轻的走到石桌旁,轻轻抚摸了一下黑色的花岗岩质地的巨大石桌,曹智静静的看着周围,很显然这间宫殿是董卓用来议事、静思的书房类宫殿。

可以看出,这里的每一件东西虽然都是经过了严格的保样和精心的打扫,也可从中看出董卓曾经是多么的**滔天,他要在这里主宰天下。可惜!据曹智所知,这气势宏伟的宫殿他没享用上几天,就被自己的属下,曾经的“干儿子”吕布杀害了。

曹智站立在石桌旁,凝视了一会儿这位昔日的霸主。看吕布还在缅怀什么,曹智无聊的在这个偌大的宫殿里来回走动了几步,活动了一下身体。

突然身后的吕布用一成不变的声音道:“这些都记载了曾经的荣耀,接下来我要我的荣耀!”

曹智同样不失时机的配合低声道:“温侯此举定能名垂千古,威震四方!”

曹智的开口无疑惊醒了冥想着王者道路的吕布,看着曹智展颜一笑的吕布,振作精神道:“哈哈,智弟来了,打扰智弟休息了”。

“那里,深夜能够聆听兄长教诲,那是曹智的福分!”

从吕布的态度和对曹智亲切地称呼上,曹智已经确定吕布并没有察觉到曹智和曹智人马的不妥,所以曹智也不失时机的改变称呼,以便拉近距离。

吕布显然被曹智的“聆听兄长教诲”弄得有点受宠若惊,轻咳一声道:“那里,那里谈得上教诲,只是有些话想问智弟,明天愚兄可能要先行一步”。

这是曹智今天最愿意听到的话,但脸上依然布满了不解和不舍的问道:“兄长为何如此着急?”

吕布苦笑一下,幽幽说道:“王司徒等人在长安孤掌难鸣,李榷、郭汜等如发现异状定会发动兵变,到时恐怕大计就要功亏一篑”。

曹智“嗯”了声,假装低头沉思,其实心中暗乐不已,“和我想的一样”。

“其实我和你兄弟二人可谓志同道合,只是智弟和你兄长更有勇气,在洛阳时就欲图刺杀此贼,我和智弟可谓不打不相识!不知智弟接下来有何打算?”

正当曹智暗喜之际,吕布的话语又在殿堂中嗡嗡作响。曹智略一皱眉,先是左右为难道:“王司徒倒是嘱咐过我等,要我等拿下郿邬后坚守此地!”

“但现依兄长所言,成大事的关键在长安,弟自当以兄长马首是瞻,共同进退!”

说这段话的时候,曹智自己都觉得有股大义凛然之气从自己身上涌出。

吕布已是非常感动,王允对曹智有这样的安排,他不难理解为,王允想保存实力,并为自己安排好退路。但曹智这个和他只有数面之缘的年轻人,这时能够说出和他“共同进退”的话语,着实令人感动。

吕布不由的怀疑起自己的侠义之举感化了这名年轻的将领,甚至于已经在展望将来拉拢曹智的可行性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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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稳定军心

"但是!"还没等吕布的热呼劲上来,曹智又开口说道:"文姬的脑子受了很大的刺激,还不易奔波,我想。。。。。。"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理由——蔡文姬。同时也小小的报复了一下那个"才女",哈哈!说三国第一才女精神分裂,有意思!

吕布不待曹智说完,已明白他意思,"智弟有这份心就好,智弟作为后援再好不过"。

曹智也上路的马上接口道:"曹智最多在郿邬多停留一天,就会赶往长安,驰援兄长"。

吕布大乐,连连点头应着:"好!好!"

正当吕布商议着驰援长安的布署,厚重的殿门再次被推开,几名侍卫进门禀报,"一切已准备好了!"

吕布高兴的长身而起,对着曹智道:"走,智弟,我们去稳定军心!"

曹智不明白吕布接下要干什么?但接着看见众侍卫抬着董卓的尸身与曹智、吕布一起行向殿外,曹智大概猜到了些什么。

二至三层的阶梯和三层的一个平台前,吕布的侍卫带着人来把各处的二十多盏硕大的火盆全部点燃之后,是这一区域亮如白昼。

吕布的飞虎营侍卫已集结完毕,一层,二层,乃至到三层的阶梯上站满了身穿甲胃的士兵。

曹智拿眼略一扫就发现了好些熟悉的身影,那都是他的部下,挤在吕布侍卫中间,生怕错过什么热闹似的。曹智看见许褚更是拼命挤到了三层最前面的阶梯,伸长了黑乎乎的脸蛋,东张西望的瞧着。火光的映衬下,许褚的黑脸更加显得锃光瓦亮。

当许褚的目光找到曹智时,掩饰不住一脸的兴奋,不断给曹智递眼色,像是询问着什么?

曹智回应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轻轻地摆了摆手。许褚很快会意,吐了口气,回身骂道:“挤什么挤?让你们好了吧!”说着转身挤入人群,很快消失不见。看来许褚为了博得这个好位置,还下了一番功夫,可能还和吕布的人争执过也说不定。

曹智很满意自己人员的迅速,没一会儿的功夫,竟在吕布的侍卫中间硬是挤进了半数人马。只是曹智找了半天竟没看见刘备和他的人马。

吕布慢吞吞地手捧盛放董卓头颅的木匣,缓步出现在了三层的平台上。吕布一上平台,略一举手示意,台下本来骚动的士兵立时安静了下来。

吕布很满意能有这么多了来捧他的场,他也看到了曹智的人,他却误以为那是曹智懂得做人,给他撑场面来的。

吕布感激的先朝身旁的曹智微笑着略一点头,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份诏书向所有的士兵大声宣布道:“恶贯满盈的董卓已被正法,皇上有令,只杀董卓,别的人一概不追究。”

吕布话音刚落底下的士兵一阵骚动,有人大舒了一口气,有人摇头叹息。

在吕布的侍卫各有心思之时,也不知谁突然高呼了一声“万岁”其余的将士们听了,也都高兴地呼喊万岁,这段时日这种高呼万岁的经历,他们已经慢慢淡忘了。

欢呼的声浪此起彼伏,越来越大,最后竟如排山倒海一般呼啸而至,那是前边的人迅速把这一气氛传达到了后阵,不断有人加入欢呼的结果。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自然是曹智的人,曹智明显听出第一声“万岁”是李典那小子叫的。曹智知道吕布需要这种结果,这些侍卫现在虽说已是忠心吕布,但这大部人以前都是董卓的旧部,所以吕布首先要稳住他们。“既往不咎”对这些人来说是一项重要的承诺,跟着董卓的部队烧杀抢掠,那个没做过几件伤天害理的事。

现在董卓已死,新掌权者是否会翻老账,这对一个普通的士兵来说太重要了。他们这些年积攒一份不小金库,但接下来有没有命花是最重要的。

这时,吕布的声音再次响起:“跟着董卓这个屠夫,我们迟早统统完蛋,他自顾满足一己私欲,滥杀无辜,他不懂得如果杀光了这天下所有的人,我们靠谁来养活,怎样才能凹陷我们高高在上的地位。”

吕布话自然又引起一阵窃窃私语,吕布说的非常有道理,这种肤浅的道理人人都听得懂,但就是想不明白董卓为什么没去做。

吕布再接再厉,继续道:“董卓不但乱杀外人,连我们自己人他都任意妄杀,底下有好多兄弟的兄长、朋友都是董卓稍有不如意就命丧其刀下。我认为他已经疯了,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波及到我们所有人,不用多久我们也会和他一样,只有死路一条。为了我们的身家性命,想想在家的妻儿老小,我们只有杀了他,这不是为了我一个人着想,主要是为了大家能过上好日子,才不得已的,谁愿意做着弑父的千古罪人。”

吕布说到这里不由一脸颓废,把自己装扮成不得已大义灭亲的千古罪人,吕布话语和态度立时赢得了好多侍卫的同情,他们为情所动,高呼着:“温侯无罪,董卓该杀”等话语,一石激起千层浪,更多的侍卫为吕布真情所感,纷纷呼喊着“董卓该死”的话语。

这时候吕布轻手往后一招,抬着董卓尸身的侍卫,朝前几步,把董卓的尸身往阶梯下唰的一扔,嘭的一下,震起一地浮尘。董卓的尸体准确的砸入二层的人群中后摔落地面。

“这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董卓,大家上啊。。。。。。”

“剁了他。。。。。。”

“未俺兄弟报仇。。。。。。”

兵士们拥了上去,瞬间把董卓的砸了个稀巴烂。

这戏看在曹智眼里,是漏洞百出。但下面耿直的兵士那有这份心思,人心就是如此容易蛊惑;吕布装了回可怜,再加几名亲信的煽风点火,推波助澜,事情就这样成了。

曹智看着那些疯狂的士兵,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也太残忍了,人都死了,做点文章就做点文章了,也用不着这样。

“哎呦,碎肉满天飞,吱吱,恶心死了!”曹智斜眯着眼,咧着嘴丝丝的心里直泛胃酸。

吕布适时的高举董卓的头颅,向世人宣布:“我们今日之举是替天行道的义举,将得到天下英雄的肯定,所有飞虎营兵士即刻准备,明早出发,回转长安,接受皇上的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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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长安来人

吕布更大的目的是要这些飞虎营的兵士能够身体力行的影响到长安的另一支守军——飞豹营军士,兵不血刃解放长安是最好不过的结果。{泡,书。吧,首。发}这也是王允和吕布计划的一部分,董卓已死,木已成舟,他们要把皇命的力量再次被凹陷出来。

吕布在这里只是预先演练一下,效果是令他满意的。接着吕布又把董卓的家人推了出来,又进行了一场审判大会,再让兵士们把董卓的家人全给杀了。董卓的老母已经八十多岁,也未能幸免,亦在被屠杀的行列。

疯狂的吕布甚至准备屠尽郿邬行宫内所有的宫女和被董卓从各地征召来的八百美女。这时,曹智不堪忍受的出面阻止了,杀这些无辜的人实在没有必要,也太不仁道了。吕布权衡一番,认为曹智的建议不无道理,也就悻悻作罢了。

替天行道的主张亦被吕布大大串味,在曹智看来这已经有点像后世的“文化大革命”只是他更残忍。

就在混乱不堪之时,二层的人群中突然奔出一人,拼着命的挤过人群冲上了三层平台。来人略一张望,看准了曹智奔了过来。

吕布的侍卫没有阻止,因为此人确是曹智部将,曹智也看到了满头大汗的张飞,不知他有什么事,赶得这么急,刘备等又在那儿?

张飞略一看周围,凑近了曹智低声道:“曹公,我等在郿邬外擒获了几名奸细。”

“奸细!”曹智一惊,张飞说完明显在闪躲曹智咄咄逼人的眼神,被曹智喝问一声更是低下了头。

曹智的眼神里露出一丝诧异的光芒,这里那还有什么奸细,他们不就是最大的“奸细”吗?刘备怎会出现在离城外。

曹智似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转身带着几名亲卫下去了。

郿邬行宫底层,火把的火苗不规则的跳动着。曹智的脸阴沉的可怕,曹智冰冷地眼光扫视过在他对面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刘备脸上。

那双眼睛似乎变成了黑色……一种深邃得让人心颤的黑色!仿佛他的双眼浩瀚如夜晚的星空,只要这么看下去……就好像一切都会被吸进去一样……

刘备显然在逃避曹智的眼神,因为他就在半个时辰前做了一个人生最愚蠢的决定——逃跑!

刘备只偷偷地抬眼对视了一眼,忽然之间就感觉到自己的精神松弛了,手里也软了下来,他甚至都没察觉到,自己似乎身体都不听自己的使唤了!

当他和曹智在四层宫舍分手后,并没有去通知曹智的部属,也未调集兵力,去第三层接应曹智,而是选择逃跑。

他敏锐的投机意识永远左右着他的判断,刘备预感到了危险。他害怕了,他不顾关羽的反对,张飞的沉默,亦然做出了临阵退缩的决定。

冷若冰霜话语缓缓在刘备耳边响起:“玄德兄对在下这么没信心?”

曹智的眼神仿佛要把他的灵魂都要被吸进去了一样,刘备额头上已出现了尴尬的汗汁,"是,是,是我。。。。。"

曹智的声音缓慢,一字一字,异常清晰!就好像锤子一样深深的砸在了刘备的心里,说话都结巴了。

同时,曹智冷漠的话语也敲击着周围所有的人,特别是关羽,自认为是与吕布并驾齐驱当世英雄的他,听了曹智的话,觉得无比汗颜。他一直低着头,不看任何人。

"哼哼!"曹智冷哼出声,他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弄得大家太尴尬,现在不欢而散是曹智不想要的。曹智转而对神情高度戒备的许诸、李典一挥手,率先转身而去。

曹智一走,刘备伸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珠,扫视了一眼左右的两位结义兄弟。本来脸就红彤彤的关羽,现在的脸色差不多是紫色。他本来就极重义气、信用,没想到刘备会选着这种令人不齿的临阵退缩。他感到很窝囊,虽说刘备一再声称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危,但这和关羽的人生信条是格格不入的。

更令关羽不齿的是,刘备在临走前下令卷走了一些底层宫舍中的财物。关羽认为这是不光彩的偷窃,做强盗亦要光明磊落,明刀明枪的干。现在这算什么,但刘备毕竟是他兄长,他又极重情义,他虽说不屑去拿什么财物,人却还是跟着刘备走了。现在待曹智一走,刘备还相对他们说些什么,关羽明显有些不满刘备的行为,推说有些不适,转身也匆匆走了。

刘备那里会没有感觉到二弟对他的不满,但他也有苦衷。第一他不想千里迢迢地白来一趟,他手下的那些士兵亦是如此。如果什么也没得到,说不定这些人半道上就会哗变。他们无法在一些高阶宫殿或宫库中拿取任何东西,因为那些地方都有曹智的人看守。最后他们只得在底层一些议事、会客或宫女、太监居住的宫舍中拿到了一些物品,就匆匆而走。

曹智匆匆而去是因为刘备带回的消息倒是还算可以,也正因为这一意外收获,才是刘备回心转意,立刻回转郿邬。

来人是长安郡骑都尉李肃,此人连夜赶来是受王允派遣,来郿邬告急的。

现在整个长安的防务都在飞豹营的管辖之下,董卓的十几万大军都被分配在长安附近的各个关卡。比如:虎牢关、武关等重要地区,曹操能想到的重要据点,董卓一样也想到了。但是本来被分派在成皋和虎牢关的李榷、郭汜突然回转了长安,这让王允立时如坐针毡,马上派李肃到郿邬向吕布告急,如果事成就要其马上回转,以应不测。

刘备却在半途上把这人给掳了回来,曹智现在需要马上处理此事。

一个嘶哑的声音从一间宫女的寝室里面传来,“我乃长安郡骑都尉李肃,你们是谁人的部下,胆敢如此对我。”随即听见了多人靴履枭枭的声音。

曹智到了门前遂即大叫:“不得无礼,不得无礼!”

曹智推门入房,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被五花大绑的捆缚在地上,这人身穿了一身略微有些破烂的武官朝服,只不过在发生冲突的时候,刘备的部将早已把他武冠和铠甲都拆掉了。里面的朝服也被撕开了好几条口子,并且还有些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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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吕布先行

不过这李肃的精神头依然很好,不停扭动着身躯,大叫着以示抗议。>在他想来就算吕布未杀得董卓,现在碰到的是董卓的兵将,也不该对他如此无礼,他目前还是朝廷命官,董卓的部将郡骑都尉。

没想到今晚他和他的人快要接近郿邬时,碰到了一队兵士。这伙人二话不说就把他和他的人给绑了,看那伙人凶神恶煞的样子是要马上解果了他们。

觉察出情况不妙的李肃马上亮出身份大声嚷嚷,他的这一举动无疑是正确的。不但救了他自己一命,也使刘备不至于千古遗恨,更使曹智现在有所周旋。

当刘备问明李肃此行目的后,刘备意识到了曹智的预测再一次可能是正确的,刘备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决定火速带着李肃他们赶回了郿邬。

李肃当然不会傻到直接说出此行的全部目的,但从军服和这些生面孔上判断这些人不是董卓的人。

董卓的亲信大都是凉州人,而这些人明显都不是凉州人,甚至于从口音上听出这里竟没有一个凉州兵士。并且去的方向正是郿邬行宫,如果不是董卓的兵士去郿邬干什么?这使李肃也大胆的直接要求见吕布,他大致认为这是吕布暗中培养的势力。

这时走进来的年轻将领,也证明了他的猜测,“快,快,松绑,松绑!”

曹安得令后,识趣的第一个窜上前为李肃快速的松了绑。松开束缚的李素噌的一下从地上窜了起来,怒目而视着眼前的曹智。

曹智脸上堆满了亲切的笑容,不卑不亢的开口说道:“李都尉受苦,受苦了,我乃扬州都尉曹智,温侯的朋友,我手下的人多有冒犯,实在不好意思,误会了,误会了,非常时期,我手下的人都比较谨慎,唉!咳咳!”

李肃从曹智一进来就早已看出此人尽是和他一样的都尉军衔,但他自恃是京城都尉,自然要比地方都尉高上一级。

平素的李肃也是个骄傲的人,今日受了这不明不白的委屈,自然不肯就此罢休。只见李肃吹胡子瞪眼的大声叱喝道:“就算非常时期,我已说明身份,你那几个榆木疙瘩尽然还是不肯给我松绑,竟把我一路捆着扔在马肚子上伏到此地,我好歹也是郡骑都尉,你没教过他们识别组绶吗?”

曹智依然陪着笑脸,道:“是,是,让李都尉受委屈了,都是曹某的不是。”

“哼!真不知吕布怎么跟你交代的,快!马上带我去见吕布,我有紧急事找他。”

李肃也没时间再追究此事了,他不忘自己此行的目的,依旧以大事要紧。曹智从与李肃短短的交谈中,获益匪浅,“看来这家伙和吕布的关系不浅,竟直呼吕布的名谓,这会儿他把自己当成了吕布的亲信,好!太好了!这戏就得这么演下去。”曹智心中暗暗定计。

李肃的想法很简单,谁没有秘密,干这么大的事,谁都会找上一两个外援,他李肃自己也不是偷偷给袁绍写过信吗!只不过人家没甩他罢了。

令李肃没想到的是吕布尽然和扬州那边的人攀上了关系,看看吕布这家伙计划多周详,连部队都悄悄运进来了。从和曹智一路行来看到的部队情况,这里足足多出了四五千人,但都不是吕布的飞虎营兵士。

“亏我平日里和吕布私交不错,没想到吕布这小子瞒着我这么多事,唉!人心隔肚皮啊!”李肃暗自腹议。

曹智陪着李肃快速上到行宫三层,这里热闹残忍的批斗大会还未结束,许多飞虎营的兵士还在泄着私愤。

曹智不得不钦佩吕布学习“三反五反”的那套,把革命工作进行的彻底。

李肃明显不适应这血腥的场面,一路行来看到满地的鲜血和残肢断臂的尸体,他快吐了。李肃其实除了身材高达外,长相还属斯文,平日里也未久经沙场,自然不习惯这残忍的场面。一闻到这浓烈的血腥气味,就让他反胃,更让李肃恶心的是,他不小心撞着个打着赤膊,全身毛茸茸的家伙身上还有一些血肉模糊的肉块!那显然不知道是他的哪个倒霉被杀者的。李肃只看了一眼,险些就把昨晚吃的晚饭全吐了出来了

远远地看见吕布,李肃还未开口,曹智先跑了上去,“兄长,郡骑都尉李肃来了,他在城下与我的部属发生了些误会,事情是这样的。”

。。。。。。

曹智聪明啊!先来了个“坦白从宽”而且还是一坦到底。弄得一旁的李素就是插不上嘴,只能干瞪眼。曹智又当着吕布的面向李肃道了歉,气的李肃哼声不断,但就是不好翻脸。

吕布听罢也是一笑置之,还为李肃介绍曹智,“今天是怎么了,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回又一回啊!哈哈。。。。。。李肃,你还不认识吧?这位是。。。。。。”

李肃心想你们是自己人,也用不着一遍又一遍显摆给我看啊!“行了,行了,认识什么呀!我有要事找你商议,快,长安。。。。。。”

吕布马上伸手示意李肃等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四层议事厅再议。"说罢吕布拉着李肃转身欲走,突然又想到了曹智,扭头道:"智弟一起来吧!"

曹智"哦"了声快步跟上,曹智正求之不得要参加他们秘会。不为别的,掌握第一手信息,再有就是保证吕布、李肃继续云里雾里,搞不清曹智真实身份。这世上最有魅力的莫过于让人捉摸不透,猜忌对人性永远有诱惑力。

半个时辰后,四层圆顶宫舍的大门再次被缓缓推开,门后走出三个神情冷峻的男人。

吕布一出大门即对门外等候的几位飞虎营军官吩咐一通,遂即这些军官都忙碌开了,集合兵马,准备马匹、辎重都有条不紊地展开起来,不到半个时辰,吕布的飞虎营集结完毕,等候在一层广场准备出发。

曹智、李肃陪着吕布行下二层的台阶,吕布大步行至他的赤兔马前,转身对曹智和李肃拱手道:"此地一切全都仰仗两位兄弟了。"

曹智、李肃也同时神情严肃的拱手躬身道:"是!"

曹智更是跨前一步,继续道:"智明日傍晚也可赶到!"

"好!两位兄弟咱们长安见!"

吕布说罢翻身上马,挥手下令"开拔!"

赤兔马一声嘶鸣,翻开四蹄绝尘而去。

曹智等人一直眼忘吕布的大队人马消失在视野里,曹智笑了,笑的是那么的迷人,又带有那么几分"奸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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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抢劫开始

郿邬宫库,此时地下滚满了珍珠、宝石、金器、白玉、翡翠、珊瑚、祖母绿、猫儿眼……

旁边地上还丢着几本皇宫珠宝帐簿,曹智扫视了这件宫库狼藉的地面一眼。<那是他故意踢翻的其中几箱,这时数十根火把照耀之下,库房中有如白昼。曹智平静的说了声:“全部装车!”围观的各人满眼见到都是金光,发一声喊,抢将上去,七手八脚的开始搬运。

吕布一离开,李肃不齿曹智的马屁样,拂袖扭头就走。但没出两步,他的后脑就被一下重击,接着就人事不知的晕倒了。

吕布不傻,他也知道留下李肃牵制一下曹智,但一个李肃怎么能阻止曹智抢劫的步伐。

一层有许褚、李典负责带着关羽、张飞等人,开始了紧张的搬运工作,库房中的珍宝、金银统统被装上一辆辆用斗篷封盖的车辆,稻谷、米粟整袋整袋被装上骡车、驴车,甚至牛车。东西太多了,比曹智想象中的还要多。

吕布其实也有注意宫库的事,他甚至派人去巡视过,但都没有异状,保存的完完整整不说,并且均有兵士把守。

吕布能想到的也就是有没有兵士哄抢财物,但曹智和他的士兵给他的感觉特别好,就像只无产阶级革命队伍,他在郿邬期间竟无一起哄抢财物事间发生。刘备那起偷窃事件太小了,只不过偷拿了几个宫女、太监财物,直接被吕布忽略不计。总的来说曹智和他的人是令他很满意,他本想多派些人手看管,但长安太重要了,所以他只留下了李肃和他的几名随从。没人会想到一个扬州都尉竟敢来大董卓老巢的主意。

曹智估计带来的所有车辆是装不完这里的一切,毕竟董卓当初的设想是要在这活到老用到老的,他的确准备的充分。

在底层最偏远的马房附近,曹智的人甚至还发现了原封未动的几十车稻米粮草。董卓毕竟入住未久,还有好些东西都还在送来,送来的也有好多未及时开封。

这种情况在其它各层都有发现,整个郿邬行宫共有十几个大小不等的库房。甚至于在二层的一个宫库里发现了大量珍惜药材,曹智为了节省时间,第一层安排的人最多,因为那里的库房最多,最大。曹智给了许褚、李典两千人,统一协调搬运。乐进、曹安带领一千人负责二至三层,曹智、刘备带领一千人负责四至五层。

刘备自知理亏,所以在安排各项事宜上,并不多给意见,全以曹智的意见为意见。

刘备的人也很配合,曹智把他们打散,混编在曹智的部队一起,被发配到各层协同曹智的人清理搬运各种财物。

曹智对各层士兵严令任何人敢于哄抢财物的一律格杀勿论,许褚、乐进、李典等人跟着曹智干着活已不是第一次,可谓经验丰富,指挥清理、分类、收放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乐进和曹安的二至三层清理的最快,曹智让乐进去一层车马停泊处负责各层清理出来财物的分类,什么东西装什么车。

所有的人虽说一夜未睡,但现在的兴奋劲就别提了。虽说刘备的人刚才做了些不光彩的举动,但现在都为没有弃城而逃感到庆幸。这里有多少金银珠宝,他们这辈子就没敢想过能见到这么多财宝,只要随便分上一小份,这辈子就不愁了。

不到小半个时辰,曹智、刘备便已到了天顶宫之外。没想到这天顶宫是收获最少的地方,董卓在里面的陈设极为简单。除了那圆形的软榻和围绕着寝宫一圈的硕大烛台,就没其它东西了。当然这么说现在的天顶寝宫也不正确,最其码现在那圆形软榻上睡着一群人,这些人睡的像婴儿般香甜,一个个无比听话加可爱。只是一个个都被绑成了肉粽子,他们就是骄傲的郡骑都尉——李肃和他的一干随从。曹智没亏待他,总算让他睡在了董卓的寝宫里。

真是令人奇怪,曹智他们绕着天顶宫转了一个圈子,天顶宫外静悄悄地并无人踪,有的只是曹智、刘备的兵士东张西望看着什么。

照道理最好的东西应该在这天顶宫才对,因为这是董卓最长呆的地方,也应该是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中国人的传统,睡觉的地方是最安全的。

这天顶宫地处整个郿邬行宫的最高处,也没什么地方再可找的了,曹智也不在乎,此行收获颇丰,没必要在这天顶宫上多耽搁时间。

曹智正准备呼喊兵士到下面去帮忙搬运其它物品,曹智一名亲卫来到大殿外时,一晃火把,便要去点一处火盆架上的火盆,轰的一下,火光之下,那亲卫因为爬的高,只见在顶层天顶宫上竟然矗立着一尊大佛。

这意外的发现着实让人吃惊,董卓也信佛吗?他差不多自大到认为自己就是神,怎么还会信佛?心念一动的曹智,亲自爬了上去,伸手去捏了捏天顶宫上的佛像,这是一尊如来佛像,全身黑乎乎的,也不见得是什么宝贝。正要放弃回转的曹智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过头来,望着那尊面目慈祥的如来佛像。

曹智纵身上了几步,提起弯刀,当当当三响,在佛像腹上连砍三刀。一般佛像均是泥塑木雕,但这三剑砍在其上,却发出铮铮铮的金属之声。

曹智一怔,又砍了两剑,但觉着剑处极是坚硬。他呼喊着下面的兵士送支火把上来。

曹智拿起火把凑近一看,只见刀痕深印,露出灿烂金光,曹智一呆,伸指将两条刀痕之间的泥土剥落,但见金光闪闪,里面竟然都是黄金。

这座佛像高逾丈许,粗壮肥大,远超寻常佛像,如果通体竟是黄金铸成,少说也有五六千斤,那不是大宝藏是什么?

他狂喜之下,呼喊下面的士兵上来几个,用刀剑将佛像的泥封外壳剥落。各人刀砍剑削,便去斩削佛像上的泥土,不多时佛像身上到处发出灿烂金光。

这佛虽说巨大,但在这天顶宫上还是渺小的,整座郿邬行宫依山而建,处处透露出宏伟、气势磅礴,所以也就不会有人注意到这最高层的天顶宫宫顶上的东西了。远远地看去只会以为是一块未经移走的顽石,怪不得无人发现。

刘备听闻上面竟有一尊黄金大佛,也兴奋的爬了上来,摸着金光闪闪的大佛,一个劲的嘿嘿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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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各走各的

突然,有个兵士摇晃着火把说在佛像前面的一块石基上发现文字的东西,曹智、刘备摸了过去。(P~a~o~S~h~u~8.c~o~M}曹智借着火把的光亮,只见这块类似铭文的扁平石基上刻着这么几行字“通灵祝告,如来赐福,往生极乐”。

曹智看完字迹,微一凝思,哈哈笑道:“看来这董卓也知道自己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竟来也悄悄的在自己头顶建了一尊佛,希望如来给他带来福气和平安,还希望自己的来生能极乐,看来外表在强大的人,其内心也有懦弱的一面。呵呵!这董卓竟然还怕别人笑话与他,竟将金佛涂抹上泥巴,真是庸人自扰!”

说完曹智就带着兵士往下走去,扭头一看,刘备还不肯走,就差没抱着金佛啃了。曹智招呼刘备道:“玄德兄走吧!”

“啊!这些黄金怎么办?”

“你要搬得动,就拿吧!”

“哈哈哈。。。。。。”随行的兵士们听了曹智的话语也是哈哈大笑。

刘备呆了半响,遂即是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堆满戾气,恶狠狠端详半晌,说道:“你***臭佛,戏弄了老子一回!”。

曹智和刘备行下天顶宫时,天际已经发白,晨光又一次照耀到这片土地。曹智和刘备直接去了一层广场。一层现在的场面颇为壮观,一千多辆满载着黄金珠宝、稻米药材、绫罗绸缎的大车排成一条长龙,站在巨大的宫门口一时还望不见车龙的尾部。所有的兵士都被分配到两件或几件兵刃,只要喜欢随便可以拿几件,在郿邬的一间兵器库里存放的各种兵器不计其数。

还有好些东西已经装不下了,这毕竟是一个皇宫,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其洗劫一空。结果只能挑那些轻便小巧的珍宝装车,大件的物品都不要了。

四五千人一直忙乎到晌午,才算装满了所有车辆。

这时,曹智召集许诸、乐进、李典、曹安、刘备、关羽、张飞布置一下接下来的行动安排,这些人目前是这支队伍的核心力量。

曹智首先抛出议题:“王允、吕布不是傻瓜,咱们的身份他们很快就会识破,此地不易久留,我们要尽快撤离。”

“对!那咱们快走吧!”刘备有些迫不及待了。

曹智心中不由鄙视道:“搞不懂这人的胆怎么这么小,这人将来不知怎么得了江山的?”

“慢来,慢来,玄德兄勿急,走也要有个章程走法。”

“哦!是,是,曹公请讲!”

“玄德兄,咱们来时走的那条路?”

“函谷关?”刘备搞不懂曹智这么问他什么意思。

“那现在撤回时走哪条路呢?”

“当然是还走函谷关这条路喽!”

这差不多是所有人的想法,他们来时走的就是函谷关,那里防守薄弱,双方又都照过面,算是彼此认识。回程时只要说是进贡完毕从这返回就可以了,也不会引起太大怀疑。

曹智听罢刘备的回答,沉吟半响,扫视了一圈,面对所有期盼的眼神,开口说道:“嗯,走函谷关固然是好,但现在我们的目标太大了!”

所有人顿时醒悟,再转身看看身后的车队,的确太大了。来时只有千把辆车队的曹智、刘备联军,这会进贡完,不见车辆空出,反而多出了几百辆车马,并且都装满了这肯定会引起守关兵士的注意。

怎么办?众人一时陷入沉思。

还是曹智最先打破沉默,“要不这样,我们分开走,玄德兄带领你的人马先行,我带领我的兵马押后,这些财物我们也分别带上一部分,这样目标小,不易引起怀疑。”

曹智说罢,立时引起曹智的部属反对,许诸首先不满意了,“哼!凭什么让他们先走,我们给他们殿后,谁不知道越晚离开就越危险。”

许诸老早对贼眉鼠眼的刘备一伙看不顺眼了,“盗亦有道”做强盗也是有信条的,像刘备这种半路打退堂鼓的家伙,许诸是瞧不上眼的。要不是曹智拦着,刘备等人重返郿邬时,许诸早想翻脸了。

“怎么不行?这可是你大哥说的。”刘备再有不是,张飞总是站在自己大哥一边。

“***,你个娘娘腔,胆小鬼,你说什么?”

“怎样?你以为我怕你啊?你个大黑炭。”

张飞、许诸本来就不对头,再加上脾气都暴躁,眼看一言不合就要拉开架势打起来。曹智、刘备双双出面喝止自己的手下,两个家伙才息事宁人,但双方依然瞪着牛眼,怒目而视,谁也没服谁。

“是啊,大哥,不如一起走吧!”劝完架的李典不失时机地像曹智进言。

曹智一摆手,阻止道:“无需多言!”再而对刘备拱手道:“不知玄德兄意下如何?”

刘备刚才一听曹智的提议,心下不由一喜,但表面上依然装出中肯的样子,“这怎么可以?这不是至曹公与险地吗?”

曹智不待有人接茬,一脸正经的回道:“唉!谁处险地还说不准,我主要考虑到玄德兄兵马少,先行出关相对容易,你这也是为我等打前站,只要你能顺利出关,马上派人回传给我,并对关上将士声称后面还有后续人马,押运皇上回赏之物,这样就可以让他们思想上有个准备,看到我们这些大小车阵也就不会大惊小怪了。”

刘备“嗯”了声,没有接话,低头皱眉的想着什么。关羽一直非常敬重曹智,出了那当之事,关羽一直觉得抬不起头来,所以也一直刻意的回避着曹智等人。现在一听曹智的建议,心中不免又对曹智多出几分敬意,心中默默的期盼刘备大义凛然的拒绝曹智的提议,改由他们来断后。

刘备还未开口,曹智又说了,“玄德兄勿需再考虑了,我们大队人一起行动实在太过危险,就这么决定了,你率部先行,我部断后。来,来,这些财物玄德兄你先挑,出了函谷关就不必再分了。”

许诸本来也就和曹安小声嘀咕着对刘备等人的不满,现在一听竟然让刘备先挑财物,更是气得不得了。曹智的人马多不说,这次的行动也是以曹智的人马为主,那个什么大马猴刘备只是来当陪衬的,现在竟然让他先挑财宝,许诸想不通了,摒不住的嚷嚷道:“什么?什么?让这群王八蛋先挑,这***哪门子规矩。。。。。。哎哟!那个王八蛋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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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你傻我不笨

拍了许诸一下肩膀的是乐进,乐进至始至终都不怎么说话。[泡`书`吧`超`速`首`发]他自从跟曹智学了侦查学,就特别善于观察。他冷眼旁观,觉得曹智这么做是有什么深意的。所以当许诸再次蹦出来表示不满时,他及时阻止了。

“嗯?乐小子,你干嘛?”许诸愤然出声,他现在可是憋了一肚子气。

乐进拉着许诸就往后走,“许大哥,我刚才在三层找着样好宝贝,你来看看,看看。”

“看你妈个头,看,都快被人拿光了。”许诸现在对谁口气都不善,他从来就没听说过这种事。在他的世界观里永远是实力强的得到最好的东西,实力弱的吃残羹冷饭。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到曹智这怎么就变了。

乐进着实也拉不动这头蛮牛,只得一指面孔不善的曹智对许诸道:“你看看大哥,待会儿又要教训你了,快跟我走吧!”

许诸天不怕地不怕,对曹智还是知道怕的,“哦”,不对是“尊敬”。转头一看曹智是在怒目瞪着他,跟乐进别着的劲就松了,嘟囔着不清不楚地话语,不情愿的被乐进拽着走了。

看见许诸吃瘪,最高兴的莫过于张飞了,待许诸离开时不忘给他一个嘲讽的微笑。

许诸那个气啊!

“你个娘娘腔笑什么你?我。。。。。。”

许诸闹腾的这会功夫,曹智已拉着刘备行至车龙中央,曹智指着长长地车龙对刘备道:“玄德兄,你和你的弟兄跟我来一趟也不容易,我也不能亏待了你们,这些东西你随便挑,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刘备这是倒是真不好意思了,微红着脸道:“这怎么好意思,怎么怎也应该曹公先挑。”

“唉!玄德兄,咱们之间就别来这套了,咱们这回也算共过患难了,你要觉得欠我人情,以后还怕没机会还吗?玄德兄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这点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曹智边说边动手为刘备查看起身旁车上的物品,刘备还是一脸不好意思的推辞着。

曹智也不理他,开始帮他指定一些车辆归属刘备,让刘备的人过来接收。

“你多拿点也是为昨晚死伤的弟兄多攒点抚恤金,说起昨晚真是不好意思,我的手下竟然乱扔炸药,我知道其中炸伤的好几个是你的弟兄,这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平时教导不严。”

“那里,那里!”

刘备嘴上说着那里,心里不由又想起了昨晚那爆炸,不知曹智说的炸药为何物,威力竟然如此巨大。刘备听见那声巨响后,躲在一根大柱后面半天,才敢探出脑袋查看。结果去发现,曹智扔向的人群是几名吕布的飞虎营侍卫和刘备的人在一起混战,吕布的一名飞虎营侍卫当场被炸死,在周边混战的其余之人全被波及,其中刘备的一名兵士被炸飞一条腿。

刚才刘备正愁找不到借口多拿点财物,听曹智替他找着一条,喜不胜收。接下来也就礼貌性的客气了几句,开始了他的选宝过程。

刘备早有打算和曹智如何分道扬镳,但没想到曹智会先提出来,他在乐进组织分类的时候,也格外留心过,那些车装了比较贵重的物品。

刘备老实不客气的用了半个时辰,挑选了三百余辆车,算是他和他的人的分赃所得。

拿到了应得的东西,遂即刘备提出告辞,他要先行一步为曹智打前站。这计划是曹智提出的,他自然无异议。

刘备临行前,曹智让乐进拿出陆康的官碟文书,交给刘备,慎重其事的说道:“虽说关卡的兵将咱们已照过面,但这东西还是有备无患的好,玄德兄请收好。”

刘备一时倒是忘了通关文蝶的事,看曹智想得周到,也就小心的收下了。曹智还啰里巴嗦嘱咐刘备妥善保管,过了函谷关就派人送还给他。

曹智、乐进、李典、曹安一直把刘备等人送出宫门,刘备、关羽、张飞向曹智等人拱手作别,带着尘烟刘备一行人绝尘而去。

曹智望着刘备的车队高兴地挥手而别,李典不像乐进那么有心眼,看着曹智的开心样,心中不免失望。摇着头叹着气说道:“不知这伙人会不会遵守信用,在函谷关等我们?”

“不会!”

李典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说话之人,说出这话的人竟然是曹智。

"大哥,你不糊涂啊!怎么就。。。。。。"

"谁说我糊涂了。"

曹智不等李典说完,已是笑声出口。

一旁的乐进也跟着笑了,"大哥应该是有计划了吧!"

“呵呵!”曹智欣赏的看了一眼乐进,问乐进:“文谦(乐进的字啊,你说吕布什么时候会觉得上当了?”

乐进想了想说:“最迟明天,快则今夜!”

“嗯!那你说我们带着这么多辎重赶到函谷关要多久?”

“最快也要明天黄昏。”

乐进的话说完,旁边的李典、曹安都“喔”了声,其实事实已很明显,骗过吕布,洗劫郿邬行宫都做到了,但最重要的撤离,大家都没怎么想过。通常的想法是东西到手,撒腿就跑。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洗劫行宫已经用去了大量时间,吕布不被其他事情耽搁,只要一回长安和王允一对口,曹智的身份就明明白白了。只要吕布把长安事一解决,马上就可率部杀回。

吕布的飞虎营也好,还是长安的飞豹营都是董卓以前的精锐,配备的也是最精良的快骑,追上曹智行进缓慢的车队简直易如反掌。

倒是一拼的实力是有,但吕布又能让他们带走多少东西。再说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只要人家有援军一到,曹智等人只有全军覆没得份了。

“咱们怎么的得要给吕布留点东西,咱们要指引吕布追的方向,诱饵就是刘备了!”

“啊。。。。。。”众人发出一声惊叹。

“刘备不仁在先,那就别怪我不义,让他吃点苦头,他傻我可不笨!”曹智进一步解释道。

Ps:这头晕病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晕久了也就习惯了,它管它晕,我管我写。最近我是写半个小时,晕一个小时,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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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第二计划

这回连乐进都愣了愣,其他人也都围了上来,奇异的盯着曹智。[泡`书`吧`超`速`首`发]乐进更是上前一步,躬身问道:“大哥难道不准备走函谷关?”

“嗯!”曹智微笑着嗯声点头。

“那走哪儿?”一个粗狂地声音在曹智等人的身后响起。

曹智等人齐唰唰的转身,看着说话之人。

许诸一下子被这多人看着,也觉得不好意思,脸红不红看不出来,但却使他不安的扭着头。

“哈哈。。。。。。”

曹智等人哄笑出声,弄得许诸更不好意思了。曹智伸手招许诸过来,笑呵呵的问他:“还在生我的气吗?”

被曹智这么一说,许诸像个大姑娘似的扭捏着讪讪道:“我哪敢生大哥的气啊!”

曹智也知道他直来直去的脾气,没好气的招手道:“快过来,马上要派你大用场。”

许诸那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站在曹智身边就着急的问要他干吗?

曹智也不啰嗦,噌的一下拔出秦皇剑,递给许诸道:“去,把天顶宫上的那尊金佛给我砍了,劈开来,容易携带。”

曹智说完,一众人还是直愣愣的看着他,曹智呵呵一笑道:“你们也都信佛吗?”

乐进等人都笑了,许诸更是提着秦皇剑转身就跑。曹智让曹安把吕布送给他的那柄精铁长剑拿给李典,让他也帮忙上去肢解金佛。接着再让乐进、曹安马上组织弟兄们把身上口袋打开,小件的,容易携带的珠宝统统背在身上,把大车空出来几辆装那些大件的东西;比如说待会儿看下来的金佛和一些本来不准备拿走的古董摆设等,以弥补刘备带走那份的损失。

别人带不走的东西,不等于曹智带不走。曹智还关照乐进召集那些被关押着的宫女、太监及其董卓从各地掳来的美女,帮忙一起从新分类财宝。完事后就把她们都放了,并且关照弟兄们要无意之间透露出他们将要从函谷关撤离的计划,好给吕布留下指示。

曹智抓紧时间的一通吩咐,各人领命自去。最后一个离开的乐进还是不放心的问了那句:“那,咱们从那条路回去?”

曹智嘿嘿一笑,突出三个字:“虎牢关!”

“啊!”

乐进再一次被惊到,在曹智的解释下,总于明白曹智的大胆。曹智一直为撤离的事情困扰着,他不知道怎样的离开是最安全的。他一开始也认为那里进来,那里出去是最安全的,但当李肃带来李榷离开虎牢关返回长安的消息时,他突然想到了最捷径的道路——虎牢关。

去虎牢关的道路不但好走,过了虎牢关离陈留和谯县也就进在咫尺。曹智的首选安全地当然是老家谯县,那是他的老根据地。他根据李素的情报,及其自己掌握的历史知识,大胆的临时制定了第二计划。

董卓的死一定会引起长安的轩然大波,李榷、郭汜等董卓的生死部将都未能在这历史时刻有所作为,曹智记得他们应该都是逃回西凉的,要再过一段时日他们才会重聚旧部杀回长安。那么他们聚集的旧部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回转凉州后从新招募兵士不是不可能,但要一下子聚集能从新攻克一座都城的兵力,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曹智没经历过这段历史,但他根据事实推测,李榷、郭汜从新杀回长安的主要力量还是董卓现在的十几万西凉兵马。也就是说,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长安和皇帝是控制在了王允和吕布的手里,但董卓的十几万西凉军并不一定全都投效要他们,而是大部分都随李榷、郭汜等董卓的忠实的部将陆续逃回了凉州,以至于有了后来的李榷、郭汜重夺长安的历史一幕。

那么这样也就意味着接下来分部在长安、洛阳周围各个主要关防的西凉兵士,在获知董卓死亡的消息后,都将面临成为一盘散沙,各自逃命的局面。那么到时各个关卡也将出现不同程度的松懈,甚至是形同虚设的境地。

曹智认为到时他就有机会了,虎牢关是最危险的地方,同时也是防守最严密的关卡。但又有谁想到曹智会从这条最危险的途径踏上回家的路呢?

吕布肯定想不到,并且曹智已为他设置了路标——偏远的函谷关。曹智相信这种不那么重要的关卡,得到董卓生死的消息也是最晚的一个。而曹智他们就有充分的时间带走所有的东西,及时安全的撤离,只要时间拿捏的准确。

曹智的解释让乐进不得不佩服曹智的大胆,乐进不知道历史会怎样进行下去,也不懂得什么叫“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但他知道往往曹智冒险的举动都是建立在一定条件上的。同时,他也为关羽等刘备的部将感到惋惜,刘备的为人他们都不敢苟同,但关羽的豪爽作风他们还是非常欣赏的。这样一个有着英雄气概的人如果在吕布的围追堵截下陨落了,他们都觉得惋惜的。

曹智沉吟了半响,亦是有同感,他给乐进的回答是:“那就给吕布加点菜!”

正当曹智、乐进安排诸多事宜之时,天顶宫上的许诸、李典遣人回报说又有意外发现。

曹智匆匆奔上天顶宫,金佛的两条手臂已经被砍下,并且结成了数段,正有几个士兵抬着往山下运送。当许诸奋力砍下金佛的头颅时,意外发生了,这尊金佛身体内部竟然是镂空的。但太深了,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截开佛肚子还要一会儿。

曹智爬上宫顶略微查看,马上转到了天顶宫寝宫的宫室里,在佛像底部的位置查看了好久。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搬过几把石凳,曹智从一名兵士手里拿过一柄短剑,举剑批削,不肖多久便见宫顶上似有一扇小小暗门。

暗门上倒是有个古朴的钥匙孔洞,但这会儿又上哪去找钥匙。曹智一不做二不休,不住用力砍削,宫顶上的彩绘的石灰和泥土四溅,只将短剑削得崩了数十个缺口,才将暗门四周的泥土都削去了。只见那暗门也是黄金所铸,曹智将剑伸进缝隙中去撬了几下,拍的一声,短剑竟尔折断。

曹智从李典手中换过董卓用精铁铸造的短剑,到暗门的另一边再去撬,又撬得几下,那暗门渐渐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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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醒悟的吕布

终于在嘣的一下闷响后,黄金暗门被撬开了。曹智抛下短剑,伸手指将暗门轻轻起了出来。唤人取过火烛,举烛一照,只见顶上的佛像肚里珠光宝气,霭霭浮动,不知这个大肚子之中,藏了有多少珍珠宝贝。

曹智当然喜不自胜,接着让李典上去,把佛肚里的奇珍异宝全都掏出来,然后装袋,随身携带在他和许诸及几名亲卫的身边。

这里的东西应该是整个郿邬,乃至整个大汉帝国最好的珍藏,董卓竟然把他藏在佛肚子里,这个蠢材难道不知道在佛肚子里藏东西是大不敬的吗?

伴随着一丝落日的余晖,慢慢地,夕阳地残辉拖曳在雄壮地城墙之上,郿邬北面和东面地城墙平均高达二十米,最高地城楼高达三十米,为了抵御叛乱者的步伐,董卓花费了巨大地代价加强了城墙地防御力量。

站在三十米高的城楼之上,甚至可以远远地眺望黄河的北岸,距离有郿邬十里之外的官道也历历在目。

曹智出现在阴暗面的城楼上,走出了阴影,站到了美丽的夕阳之下。霞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仿佛驱散了一切的阴霾。这位青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眼望着一队队车阵、骑兵、马步军从他的脚下奔出,他的表情里多了一份期待!

再所有的车队都消失在曹智的视线后,曹智带着李典、曹安下得城楼,从新步入宫城内,随后一队大约五十人的轻骑兵在曹智的带领下从巨大的宫门出奔出,向着函谷关奔去。

######

长安,意为“长治久安”,汉初,刘邦开启了汉帝国的宏大基业开始的地方,至东汉光武帝刘秀定都洛阳,长安改为西京。长安一直作为陪都存在。

长安,先后共有十七个朝代及政权建都于此的千古风流之地,东汉王朝现在的都城,一个续写神话的地方。

吕布续写着他传奇,董卓的头颅,董卓的死深深地震撼着长安的每一个人。皇命的力量再次被无穷的体现出来,吕布的革命天分也再次得到充分表现。在王允的策划布置之下,长安的飞豹营将士瞬间倒戈,拥戴皇帝从新掌握权力。

董卓的女婿,飞豹营统领骁骑校尉牛辅,当场被飞豹营侍卫斩杀。

李榷、郭汜闻风猖狂而逃,犹如丧家之犬,带回长安的几名亲信不是被杀,就是叛逃。他们的部队都在成皋和虎牢关的关卡、守城上,根本来不及联络。吕布已经发出了击杀令,他们只有逃跑,连家人也来不及带走一个,结果统统被吕布以“反革命典型”统统处决。

长安的百姓受尽了董卓的残酷压迫,听到除了奸贼,成群结队跑到大街上唱着,跳着。许多人还把自己家里的衣服首饰变卖了,换了酒肉带回家大吃一顿,庆祝一番。

恶贯满盈的董卓被消灭了,但是百姓的灾难并没有完。过了不久,董卓的部将李榷、郭汜从新打进长安,杀死王允,赶跑了吕布,长安百姓又一次遭到烧杀抢掠。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的吕布、王允忙着从拾权力,忙的不亦乐乎!一方势力倒台,另一方势力就要迅速的弥补权力上的缺失,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也是大家争夺的目标,权力永远不会被真空。

正因为这样,在吕布回到长安的日子里竟没人提起郿邬。当一切尘埃落定,已是距离吕布返回长安二日后的清晨。吕布离开郿邬时,天际还未吐白,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赶回长安,当夜发动兵变,第二日重夺权利,尘埃落定。

这时,皇甫嵩突然提到了郿邬,他问吕布郿邬的情况怎样,是否有人把守,可别让出逃的董卓部将捡了便宜。皇甫嵩的意思是要吕布分兵给他,让他去接守郿邬。

话未说完,吕布已显示出不耐,呛声道:“有了个曹智在哪,你们还不放心啊!”

“曹智,那个曹智?”王允马上觉察到了不妙。

“扬州都尉曹智,不是你找来的吗?”吕布感觉王允在装糊涂。

“啊,我找来的?就是以前做过禁军典军都尉、太中大夫的曹智,曹孟德的那个弟弟?”王允再次确认吕布口中的曹智是何许人也。

“对啊!”吕布奇怪的看着王允。

王允和皇甫嵩对视一眼,转而盯着吕布,直盯到吕布发现情况不对。不多会儿,未央宫中发出一声咆哮和几声惊呼。

随后,刚投效新政权的飞豹营军士,再未吃早饭的情况下,被紧急勒令整装出发,方向郿邬。

当晚霞再次布满天空的时候,吕布、皇甫嵩率领的飞豹营抵达了郿邬。看着一片狼藉的宫道,广场,空空如也的宫库、宫殿,吕布仰天长啸,“曹智,我一定要杀了你!”

华阴岭上华阴峰,峭壁也不知已经几千几百年,黑黝黝地就象钢铁铸造就,一层层的再垒起来。

崖下一条山径盘旋入岭,右侧灌木矮树下流水潺潺,是一条小溪,小溪对面是杂林,有树有竹,参差茂密,绿叶清翠欲滴。

小溪不大,不过因为两天前刚刚下过一场秋雨,水流比往昔稍宽稍急,哗哗的流瀑溅玉声不绝于耳,仿佛一首动听的音乐。

刘备虽说只有一千多人,但带着这么多珍宝,大军逶迤,速度着实快不起来,估计明天才能到达函谷关,车队渐渐从坦途拐上崎岖的山路,隐没在群山雾影当中。

此时,杂林中突然想起一声叹息,轻盈地杂林中走出几个熟悉的身影,打头的一人竟是曹智。曹智走到李典身边,一只手掌轻轻落在他的肩头,低声道:“开始!”

曹智现在是有钱有人有火药,曹智留在郿邬把后续事务处理完毕,再赶到这里,竟然比刘备走得还快。还好曹智留了曹安在半道上侦察,要不就把他们当成吕布的追兵了。

曹智不得不从新估算许褚、乐进他们的行程,带着比刘备多三倍的重物,估计走的还要慢些。这会儿还顾不上他们,这里安排的五十名轻骑军士,都是上次鸡笼山一役中摸过炸药的人。从现在起,他们将和曹智、李典一起吃住在山里,在华阴峰上凿挖石洞,填满炸药,为吕布“加菜”,让他认定函谷关这个方向,牢牢地追下去。同时,也是为刘备做件好事,或许可以大大缓解他被追杀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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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疯狂追杀

一阵马蹄声,有节奏的搅乱了山林中寂静的早晨。(P~a~o~S~h~u~8.c~o~M}吕布率领二千多飞豹营轻骑兵抵达华阴岭时,天已蒙蒙亮了。

吕布向左侧山道望上去,直至顶端高逾数百丈,要仰着头去向上仰望才看得到山顶,再加上马背的颠簸,还真的让人感觉头晕了。

山崖越往上越向外倾斜,最上端几乎已探到右侧小溪上方,形成了天然的屋檐状,除非是狂风从对面林中刮来,否则这里是从来淋不到雨的,因此地面比较干躁,尽管不全是石板路,车马倒也不难行,很轻快地便拐上了盘山道。

吕布转向另一侧,看着溪水和沿着倾斜睥河岸生长着的各种花草树木,几日奔波难免困乏。吕布无聊地瞧着河岸边倒向下游地青草和矮树,还有一些打折的枝杆落叶,他喃喃地打了个哈欠。

吕布现在的火气视乎也被疲劳冲淡了些,刚发现上了曹智的当时,吕布只想要杀人。赶到郿邬时,看到的情形使他想吐血。还是皇甫嵩老谋深算,他告诉吕布,曹智带着郿邬那么多珍宝,肯定走不快,以温侯的快骑,现在追一定还来得及。

吕布二话不说,留下五百侍卫给皇甫嵩坚守郿邬,或者说清理郿邬,直奔函谷关而来。在来郿邬的路上,吕布等人就陆续发现了郿邬行宫逃出的宫女、太监,到了郿邬进一步证实曹智打算从函谷关逃窜。

吕布一路追赶,虽说是轻骑快马,但毕竟比人家晚了一天,紧赶慢赶还是没有瞧见曹智的影子。不过吕布很肯定追的方向是对的,看看这道上的车痕,车上如果没有重物,这车痕怎么会这么深。

忽然,他又探出头去,瞧了一会儿,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沉吟半晌,他忽然扬声道:“停下,就地歇息。”

反正曹智是逃不了了,这华阴岭山路险要,又在前后两座市镇地正中间,通常客商、行人总是清早启程,中午经过,晚上到达另一城镇,没有人敢在山里停留的,因此只有正午一个半时辰是客商行人密集时期,除非官兵行军,其他时间山路上寥无人烟,他们有充分的时间进行休息。

曹智的部队离函谷关最起码还有一天的路程,先休息会儿,派出探马先去通知函谷关守将,凭自己的轻骑兵一定能追上的。

飞豹营的官兵们走的也乏累了,听到原地休息的命令,一声欢呼,顿时作鸟兽散,跑到溪水边洗脸、喝水,上游地人若弄脏了水,下游的人就笑骂一番,还有人看到野果树。此时正是成熟季节,便爬上去攀摘下来,就水洗净吃的津津有味。

吕布也下了马,活动活动身子,四下观察了一阵。然后在侍卫保护下涉水过河,到对岸竹林中方便了一下……

两天了,连泡尿都没空撒,一直在赶路。受到袭扰的鸟雀纷纷飞起,两千多人给这寂静的山谷带来了无限生气……

始皇东游,警跸森严,旗幡仪仗遮天蔽日。至博浪沙。山上荆棘丛生,沟壑纵横,人烟稀少。异常荒凉。有力士携百二十斤大铁椎,伏于高处,欲谋帝命。惜乎!博浪一椎,误中副车!始皇怒,传檄四海,大索八荒,求贼甚切,然两刺客安然逸去,天下之大,求之不得。

如果当时有炸药,张良重金收买的不是一个大力士,而是一捆炸药,历史上还会有始皇帝么?

随着如雷的一串巨响,突出的屋檐状山崖不复存在了,后来的朝廷另辟了一条山路,这条古道上从此重新野草重生,野兽出没,许多年后,华阴岭的名字也取消了,除了一些老人,许多人看到这片茂密的丛林和石山,根本不知道这里曾经是一条路。

“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火器不破!”曹智的这句玩笑话是针对吕布说的,你吕布不是武艺非凡吗?尝尝我曹智炸药的厉害。后来这话被吕布知道了,使吕布一直更在心头,直到死去。

在曹智的提议下,祢衡在和华佗的通力合作下,摸索出了火药的最佳比例,改良了火药威力后,威力更增。这些火药要将一处原本就眩然欲下的险峰震塌是足以办得到。

一切准备停当,就等吕布现身,直到他的大军出了郿邬,曹安飞马赶到华阴岭告知曹智,遂即曹智命人火速将火药包填塞入凿好的石洞中,以火药捻相连,然后隐在暗处等候大军到来。

吕布果然小心,竟在此处休息,在崖外停军休息时,居然派人上山勘察。幸好曹智行事小心,早就嘱咐下来,他们夜晚停留之处还在后方密林之中,而且为了防止山崩伤及自已,他们是隐在前后方密林之中。

当吕布的大军休息之时,曹智大为着急,迟迟不见吕布重整队伍,开拔而去。最终曹智等不及吕布大军全部进入崖下了,乱窜的士兵迟早会发现曹智和其部属的行踪。火药捻从前后两个方向同时引燃,一声声惊雷,伴随着磨盘大地石块,最后直至半座山坍塌下去,把在崖下活动的军队活活埋在下面。

在崖下休息、嬉闹四五百飞豹营侍卫瞬间失去的踪影,留下的是阵阵烟尘和震惊。吕布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倒霉,一泡尿救了他的命,一泡尿撒没了四五百手下。

曹智的五十名轻骑一见得手,立即分头散去,遁入莽莽丛林之中,得,得的马蹄声再次响起在去函谷关的山道上。而身后传来吕布更大的咆哮声,他要杀!杀!杀!

整片悬崖彻底坍塌,浓烈的尘土散去,溪流堵塞,驿道不再,原来的路上已被变成了巨石垒就的一道山岭。除了在吕布地脚下,砸入地面的巨石挤着一双脚丫子苍白无力地扬了起来,再看不到一个生灵。

函谷关在山岭的那头,要想去往那里。必须翻越华阴岭而过。现在已经不用翻越了,华阴岭差不多已经平了。吕布重整队伍,即刻开拔。一名部将提醒吕布,后面弄不好我们又会撞上埋伏!

吕布已经完全丧失理智,骂了句,“滚你妈的!”跨上赤兔马,踩着石屑下同伴的尸体,杀向函谷关。他不再有疑虑,曹智不急着逃出函谷关在这设伏干吗?那威力巨大的爆炸物,他在郿邬就听闻曹智的部属使用过,还炸死过他的一名侍卫。他现在想的就是追上曹智,把他碎尸万段。

夕阳红的越发柔和了,惧得天空地晚霞一片血色。刘备不知为什么看着这血色的晚霞,产生了些许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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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刘备的命运

刘备他们在午后时分到达华阴岭后的一个小镇,这一路急赶,着实累的够呛。眼看函谷关就快到了,刘备和他的人正想稍事休息,却遭到一队兵士的袭击。

刘备人多势众,袭击部队被打退,但这些人为什么平白无故的袭击他们呢?这些人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甚至连开口争辩的机会都没有,就再次疲于奔命。

曹智出卖了他?函谷关守军巡防?刘备还没有来得及对这种种可能的线索细细思考。就见一个亲卫驰马来报,“县令,西北方两里外,发现两千骑兵正围了上来了!”

刘备吓了一大跳,赶紧登高向西北远望,沙尘滚滚处,已经是清晰可见骑兵马影,“撤!”

当即大家上马向东北狂奔起来,刘备一边控马,一边急切询问关羽,“来的这么快的,你估计是何处骑兵?”

关羽面色更红了,他在马背上已经颠了两天了,铁打的身体也快吃不消了,“大哥,只可能是吕布的骑兵,可是问题在于他怎么这么快,就搞清了我们的行踪!”

跑了再说,二千骑兵要是真被被追上的话,管你是皇亲国戚,还是高官显爵,随便一搅,就可以让刘备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刘备这一群未曾睡觉的疲劳之人不得不再次马上亡命。这一跑,渐渐让刘备叫苦不迭,后面的追兵简直就是如附骨之蛆,紧紧吊在他们的身后一里处,还冷不丁地有骑术好的追兵赶到近前,冷箭突袭,令刘备大觉威胁,刘备的亲卫们不得不时常回身射箭击杀他们。

刘备知道这是在试探和侦察,他要在敌人发起正式进攻前,快速摆脱这伙骑兵。

马的脚力和骑手的体力惭渐显现出来,刘备还拖累着那么笨重的辎重。

张飞已经不记得他们一共跑过了多少的村庄、田野和荒地,他只知道,两者的距离渐渐缩短,已经不足半里了。

刘备愣愣地看看前面在夕阳下闪动的函谷关城墙,他为什么感觉它是那么的遥远,他知道今天他可能是难以到达哪了,他又回头看看瞬息追到的骑兵,光凭自己的眼光也杀不死他们啊!出路倒是有,可是没有时间。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上天无梯,入地无门。

张飞无声地拔出了丈八长矛。他决定不跑了,调转马头,转身过来,冷冷地看着追兵,他知道倘若骑兵真要进攻,自己这群人定然已无幸理。倒不如从容面对地好,“大哥,张飞只恨于大哥相见太晚,二十年纪才得遇上大哥,死就死吧,我只希望让大哥知道,你的三弟是条汉子!”

“糊涂!还不赶快护着大哥向东突围!”关羽暴吼一声。一脚踹向张飞的马屁股,“不怕死的,随关某断后!“话音未落、他一挂僵绳。就要上前厮杀。

“慢!”刘备眼看已经围上来的骑兵,心知没有必要了。这些杀气腾腾的家伙是不可能让他们逃走的。光是那些弓箭,就不可能让他们逃掉。

对方地骑兵训练有素,上来就分成左中右三翼,将刘备他们的路给封死。尤其是他们地马匹根本就没有停止,还是维将着小跑,骑兵们不断地互相换着方位,随时警惕着刘备他们的暴起逃窜。

吕布没有立即发起进攻,也是在观察,他也隐隐觉察出了不对。他本想发现曹智的踪影后,先有他的骑兵发起冲击,一路把他们逼进至函谷关。再有关内兵士阻截,两头夹击之下,方可尽歼曹智部属,曹智的实力他见识过,特别是那能炸塌一座山崖的东西,如果曹智还有,朝他们扔点,吕布的人可吃不消。而且曹智毕竟有三四千人马,不是吕布的二千骑兵能吃得下的。

打仗不比杀人,只图痛快就行,作为一名出色的将领,吕布知道发起大规模进攻前,侦察和试探敌人是必须的。但远远的缀着的这群人好像有点不对,首先人数不对,曹智怎么可能只有这点兵马,拖拖拉拉的行进着。再有里面也没见到曹智的身影,主将不可能抛弃自己的部属先行撤离的。

刘备的车队因为要护着车辆,队形有些散乱,人影撞撞的吕布也看不真切是何人率领的这部兵马。

“云长,你要干嘛?”看到对方阵里闪出吕布的身影,刘备却问关羽。他隐隐的知道了,是什么害得他陷入这般困境。

“大哥,对面就是函谷关了,你加紧几步就可以到达了,你先撤,我断后。”关羽回答完,就提刀在手。“大哥来生再见,云长为你杀贼相报了!”

看见一个红脸汉子提刀杀将过来,吕布认出来了,那是曹智的部将,在郿邬见过。吕布并不熟悉曹智的部将,好多只是略扫过一眼,过后也就没什么影像了。但这红脸汉子让人印象深刻,不就是和他动过手的关云长吗?

“哈哈!笑掉你家爷爷的大牙了!”吕布猛然高声狂笑,张着的嘴巴露出门牙。“这年头真怪事多,老子堂堂温侯,带着这么多侍卫官兵竟然追上个不值钱的部将,岂不是怪事年年有,今年到我家?”

“就你那大黄扳牙,要是把它卸下当门板,别人会以为是金子做的黄金门,可那样你就要狗犊大开了,不过论及它的厚实尺寸,要把它笑掉可真不是容易之事!”关羽冷冷挖苦道。

关羽边说马不停蹄,继续冲杀过来。吕布可不能弱了名头,一挺画戟,当的一下,两人交上手了。

关羽觉得自己和吕布天生就是死敌,他依然不忘那“天下第一”的虚名,“大哥,三弟,你们别过来,今天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吕布也是念念不忘那晚在天顶宫的关羽挑衅之事,那天自己另有计较,并未使出全力,让这红脸关羽占了便宜,今儿可就不同了,定要给这红脸汉子一点教训。

“你当本侯怕你不成,杀!”

这声杀是吕布为自己加劲的,但他却忘了招呼飞豹营进攻。飞豹营没见过关羽、刘备,也不知吕布追对人没有,刚才那一句“不值钱的部将”让他们摸不着头脑,而且到现在吕布也一直未下令厮杀。

所以飞豹营兵士只是围住了刘备等人,他们也见识过那能发出巨响的东西,瞬间就要了他们四五百弟兄的命,这让他们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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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圈套、埋藏

飞豹营的侍卫可不想逼急了这伙人,所以并没有立即展开厮杀,甚至连刚刚的冷箭突袭都停止了,双方就这么摆开阵势看着吕布、关羽比试武功。<

关羽边和吕布交手,一边不忘调侃吕布两句,“吕布,你的牙齿显然会在今晚掉落,不光如此,你的威名今天也要易主,哈哈!”

说道牙齿,张飞的大门牙绝对比吕布的大,听到关羽提到牙齿,张飞不自觉的抿了抿剑齿般的门牙,挺矛在一旁为关羽助威。

关羽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接着又响起,“这件事真的很可笑!堂堂温侯带领着朝廷侍卫骑兵,悍然追杀公孙瓒的部将,莫说你的大牙了,就是大象牙,也不得不笑掉!”

这回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刘备。眼下的唯一办法,就是亮出自己的金字指牌——公孙瓒的部下,妄图吓住吕布,让他有所忌惮,等下真地厮杀起来,不至于全无硬忌地下辣手,这样,也许自己还有些机会突围出几个人。

“放你妈屁!你当老子是瞎子,你车上那些东西难道不是从郿邬偷来的?”吕布边打边骂道。

“误会!误会!我们也是上了曹智那小子的当,糊里糊涂地跟他来了郿邬,这些东西我们也不要了,温侯,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们一马。。。。。。”

刘备一开软当,吕布知道刘备没什么底气,更不是和曹智一个娘养的。吕布也马上想到可能是曹智把他们给卖了,才会让自己堵上他们。唉!又上了那小子的当,这会儿曹智那小子已不知跑哪去了。但在属下们面前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把一腔愤怒全发泄在刘备和他的士兵身上。有一点是肯定的,既然不是一个娘养的,曹智又故意把他们卖给他,那就表示像曹智那样的轰天雷一样的杀手锏,刘备这伙人是不可能有了。

那还有什么好客气,吕布加了把劲,画戟一招横扫,逼退关羽,立时对着飞豹营的兵士大喝道:“弟兄们上,他们没那玩样了。”

“驾!”

“哦喽喽,宰光他们!”

杀浪顿时掀起,呐喊声、长啸声此起彼伏,这处荒地的尘土立时翻滚起来。

。。。。。。

许褚的车队刚刚跨越了一条大河,不规则巨石建造的桥梁已经有近百年历史了,靠近河水的石头上满是碧绿的青苔,和清澈奔流的河水辉映成一种漂亮的翡翠色。

曹智安排许褚带领一部分车队向虎牢关先行,车队负载的都是大型的黄金、白银、古董、铁器等重型财物,沿河岸缓缓而行。这些东西都是些重物,并且不易变卖。

许褚此行有着重要的使命,带领的都是曹智的亲卫。他们寻找一些隐秘的河流,把这些重物统统沉入这些河流中。

曹智的想法很简单,与其带着这些东西是拖累,不如把他们藏起来,以后有需要时再来取出。黄河上支流众多,找到个安全又稳妥的地方是容易的。许诸本身就是强盗出身,藏东西在行,分别把东西安放在三处不同的地点,并分别做上了自有自己看得懂的标记。

这次收获了这么多财宝,以曹智、曹操现在还未有自己一方寸土的情况下,在今后的日子里要如何保护好这份东西尤为重要。

曹智现在的这支兵马,虽说对他还算忠心。但他们现在的编制还属扬州,说白了是陈温的人。这次回去分他们一份财物是肯定的,但要封住他们的嘴却很困难。

有了钱,大头兵难免喝酒、**,难免就会走漏风声,这种事禁也禁不了,又不可能把这些人全杀了。既然这样,不如不瞒不藏,回去后把明面上的财物上交陈温,上交扬州,算是曹智此行缴获的战利品。这样就不会找来别人的妒忌,也算是一种很好的保护自己的方法。

当然,在谯县留一部分作为今后的发展基金也是相当必要的,而且应该是最贵重的那部分。

就在夜幕即将来临之前,天边的云彩被下山的太阳烧得火红,夕阳照射在黄河北面的河堤上,这条始于千万年前地母亲之河,也就是大汉王朝崛起之地。中国古代的王朝大都围绕着黄河建立、消沉,中原是展开政治、经济、文化活动的地方,黄河又是种种发源的根本。黄河横穿汉帝国中部,将汉帝国中部富饶的河南一分为二。

成皋即在河南,又属荥阳地界之内,就是那个让曹操十分失意的地方。汜水镇即是一个大镇,又是成皋的治所。过了汜水镇就是天下闻名的虎牢关了。所谓的虎牢关最重要的关卡就设在汜水镇,过了汜水镇也就等于过了虎牢关。

金银车,不是指用金银制造,而是指制造精良的马车。这种马车行驶的时候,即使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都几乎感受不到什么颠簸,历来是皇帝的专用。

董卓身前也享用过,在郿邬行宫就停放着两辆,一大一小。大的在吕布离开时带走了,同时带走了他的貂蝉。她那妖娆身段、美丽姿容,放在郿邬吕布着实不放心。吕布倒真宠她,想无论走到哪儿都带着她,哪怕是去危险地长安。为了行军方便,他把象征皇权的金银车给了貂蝉使用。

那辆小金银车现在也在被使用,在这个秋天的傍晚,一辆妆饰华美的马车缓缓的行驶在河南北部接近荥阳的某条道路上。这辆精致的两轮马车,是用最上等的材料制成的。凝重而带着高贵气息的玄黑的车身,还有车厢上的精美的雕刻,描金的花纹,无一不彰显出这辆马车主人的高贵身份。或者说以前马车主人的高贵身份。

蔡文姬很惬意的躺在柔软的厚厚的天鹅绒毛毯上,身子蜷缩成一团(因为这车里塞的东西太多了,不得不蜷缩着,车中的珠光宝气蔡文姬不屑一顾,像她这种有才情的人应该追求更高境界的东西。蔡文姬一面读书一面思考……可很快,她被打断了。

曹智硬着头皮敲响了马车的门,他刚刚与乐进带领的主力队伍会和,许诸已先一步到达,接下来就是要如何过虎牢关了。接下来的这一关很重要,曹智不得不对军中唯一的女性稍加关照一下。

自从天顶宫曹智被蔡文姬莫名其妙的打了之后,两人几乎没说过什么话。主要是曹智故意躲着她,这种太有文化的美女非常难沟通。曹智也很忙,忙着逃亡、脱险、设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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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孤寂美女

现在没办法了,乐进他们谁都不愿意来提醒蔡文姬接下来的危险,这活也只有曹智来做。{p-a-o-s-h-u-8.c-o-M)曹智看在这女子将来可能成为他又一位大嫂的份上,他来了:

“咳咳!文姬姐姐,咳咳!今晚我们可能要通过虎牢关,倒时可能。。。。。。”曹智面对蔡文姬时连手都不知道该往那放,一边说话,一边故意咳嗽,以掩饰自己的窘态。

“我知道了,可能被人追杀是吧?”蔡文姬态度依然高傲,从种种迹象她也大概知道了曹智等此行的主要目的。

“嗯!是啊,文姬姐姐既然都知道了,那我就不多说了,这。。。。。。”曹智心想美女也有拎得清的时候,这倒可省下一番唇舌,但他还没说完,蔡文姬已打断他的话语。

“哼!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是来搭救我的吗?你看看这是什么?”蔡文姬说着呯的拉开车门,指着那些珠宝玉器,气势汹汹的问道。

“哎。。。。。。”曹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原先误以为美女拎得清的想法瞬间蒸发的不复存在。

“哼!你们根本就不是来救我的,你们是来抢劫的,你们是伙强盗!”

美女总算开窍了,但后面这句话说的太大声了,以至于在一旁的许诸、乐进、李典、曹安都听见了。他们都好奇的回头看着,他们倒是不在乎蔡文姬骂他们强盗。现在这个世道本来就是强盗和英雄是并存的,在他们眼里这两者是一个统称,并没有太大区别。

但蔡文姬看着这群强盗男人虎视眈眈的眼神,还以为他们要做出什么举动,背脊上一阵冒汗,要不是高尚的情操支持着她,她可能就要吓哭了。

正巧这群人里面长的最黑的那个许诸向她走了过来,“你要干嘛?”蔡文姬双手捂胸,神情不定的看着来势汹汹的许诸。

许诸也被她弄得莫名其妙,伸手一拨蔡文姬挡在车门前的身子,径直爬上金银车,卸载其上面的东西来。接着又有几名兵士上来接过许诸从车上卸下的财宝,分别装在一些口袋里,然后在驮负在马背上。

“哦!文姬姐姐,别怕,这是我吩咐他们,过关时,这辆车太显眼了,所以要舍弃。”曹智在许诸粗鲁的举动后,赶紧扶住快要跌倒的蔡文姬。

“哼!谁说我怕了,你们这些莽夫能奈何我!”这已经是蔡文姬第三哼了,这使曹智明白一个道理,有文化的美女也会嘴硬。

蔡文姬的莽夫论立时引起了诸多人的不满,愤怒的眼神频频射来,吓得才气美女不得不收敛起她的厥词。

但转脸面对曹智她又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了,“等过了虎牢关,进入陈留境内,我就和你们分道扬镳,我要回老家的祖宅入住,接下来就不劳烦曹,曹都尉相送了。”

蔡文姬冷冷的说着,语气也生分了许多。她算是想通了,什么曹操至今还时常挂念着他,曹智特地来救她出困等等,全都是谎言。

“说不定这一些都是那个曹操指使他弟弟来干的,我只是他们顺带便救出来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蔡文姬这一腹诽不要紧,却照成了曹操和她的终身遗憾。

想到男人的蔡文姬,不由想到了她的父亲——蔡邕,父亲也不是男人吗?但父亲只知道小心的侍奉皇上,即使不在侍奉天子时,父亲平日里也不太在意她这个女儿,父亲在意的是经学、书法、琴操、丹青。。。。。。

这让蔡文姬感到很心寒,就算当日董卓把她掳回皇宫时,父亲也只是托付董丞相好好照顾与她,并没有极力阻止董卓。或许父亲是害怕,或许父亲为了保全家人。我蔡文姬今后又该依靠谁呢?

正当蔡文姬内心感到孤寂无依时,曹智内心自有一番计较。当他听说蔡文姬要独自回陈留老家时,本想极力阻止。在这兵荒马乱之际,一个女人,并且是漂亮又有文化的女人,独自住在陈留老家,是何等的危险。

曹智的本意是把蔡文姬带回谯县,那是最安全的方法,也可让曹操和其增进感情。但转念一想,陈留离谯县本就不远,让这个麻烦女人早点和他们分开,曹智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大不了回去后赶紧把蔡文姬的行踪告知曹操,让曹操自己来劝说蔡文姬哪里最安全。

基于种种考虑,曹智打消了劝说蔡文姬的行动,只是缓缓地应承着:“好,也好!”

“扔了这座驾,我如何行走?”蔡文姬幽怨的看着许诸等人搬空了金银车,她其实很喜欢这种车,它非常舒适,虽说有点挤。

“坐马!”曹智早已为蔡文姬准备好了一匹杂花白母马,这时已有曹安牵了过来。

“啊!让我坐马?”蔡文姬一脸难色的看着眼前的高头大马,“要我一个这么有高尚情操的人,爬上这匹散发着臭气的畜生,哎呦!”蔡文姬从小就不会骑马,她出门历来都是坐车的。

“对,您就将就点吧!时候不早了,咱们要快速通过虎牢关。”曹智不由分说已经拖着蔡文姬的臀部,把她往马鞍上送。

“啊。。。。。。”

“啪。。。。。。”

曹智他们来到汜水镇关下时,时已薄暮,举目望去,在那苍茫雾中,影影绰绰可以看到守关的兵士正在各处关门前,吆吆喝喝地盘查着几个行人。

那时候官府在乡村每十里设一亭,委派一名亭长以掌治安警卫,兼管停留住宿的旅客。这是当时朝廷设置最小的官,就是芝麻绿豆的小官,也出过能人儿,汉高祖刘邦就做过亭长。

亭长多以服满兵役的人充当,所以这档子人会玩各种兵器,并有良好的身体素质和机敏的脑瓜子。当然,如刘邦亭长那样的人,也有流氓性儿。

现在汜水镇就有位亭长做着飞黄腾达的春秋梦,汜水镇原先驻扎着李榷的西凉军,董卓被消灭的消息像雪花一样撒向四方,现在的荥阳城里已是谣言满天飞:“什么董卓死了,他的部将也会被皇上处决。”

“吕布已在长安屠杀西凉兵士。”“西凉兵将已在长安被屠杀一空。”等等。。。。。。

作为荥阳太守的徐荣,现在独立承担着守卫天下第一关的重任。但他手下兵将本就大多数是凉州方面的,听说董卓被杀,李榷等西凉将领纷纷外逃的消息,人心俘动,谁都担心皇帝翻老帐,治他们的罪。

Ps:昨天一天都没碰电脑,气死了,那该死的领导又把我调回那个即穷又苦的部门了。我不知那里得罪他们了,以后上班这天只有早上一更,真是对不起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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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亭长与女人

消息一传到荥阳,徐荣的西凉兵三天内跑了一半。[泡!书!吧!超!速!首!发]到现在还天天有兵士在开小差。徐荣极力阻止、安扶,但收效甚微。徐荣历来受到正规西凉军出身的李榷等人的排挤,董卓也不是十分信任与他,在成皋、虎牢关安排自己两员亲信将领就是这个目的。

现在李榷、郭汜跑了,徐荣独立支撑起保卫荥阳的责任,他时时不忘为天子尽忠,为皇上守好这天下第一关。现在整个荥阳还能用的上兵力不足一万。

整个荥阳在军事地理上太重要了,这里不但有成皋还有虎牢关等军事要冲,厉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徐荣昨日启程去了长安,向皇帝表示效忠的同时,他希望王允能增兵荥阳。

如果现在曹操还有像上次进攻荥阳的万把兵力,这是一举进攻,定能拿下荥阳。甚至长驱直入,攻下长安亦不是没有可能,但谁又愿背负下这篡汉、谋反的千古骂名。王允、吕布毕竟在名义上是辅佐天子,诛灭奸臣的。

虎牢关如此重要的地方,又怎能不派重兵把守。徐荣临走前只好就近在几个乡里,县城抽调人手,前来应急。

这名亭长就是这么被从一片山坳里调上来的,在北门关卡的一间用乱石垒成的茅草屋里,有个女人披头散发的烧着炉灶,那个亭长斜躺在灶旁,一面端着碗酒,一面把玩着女人的**。女人的**极大,也极白,一颤一颤地映着灶火的光,像是要烘烤的馒头。

今夜轮到这名亭长守值,关卡上自有几名小卒守着夜,不要他操心。所以他就舒舒服服的躺在矛屋里修息。

自然他手下那些个守关的兵士也是没精打彩,都变着方的插科打诨。躲雨修息的矛屋让长官占了,他们只好自己轮班找地方猫着去。

这女人是那名亭长入夜前从别处撸来的,不要说现在兵慌马乱,没人管他。就是有人管,以他在山坳里胡做非为的流氓习性,入夜后也熬不住干些啥!军纪对他这种老油条来说算个屁!

女人一遍遍地往那亭长的碗里舀着谷面掺了野菜做成的粥。而每当她俯身时,大**便不可避免地从斜着的衣领处露出大半,这就吸引了那亭长去看。

亭长一面喝着粥,一面有搭无一搭地与那女人说着话:

"小美人,你以后就跟了大爷吧!大爷这回要发达了,你别看大爷刚调进这汜水镇当个亭长,想当年,高祖刘邦也是从这亭长做起,后来还得了天下呢!大爷也不指望得什么天下。不过现在朝廷正却人呐,正是大爷的机会,赶明儿说不定就调爷去当皇上跟前的侍卫哩,大爷我再立点功,指不定那天就能弄县令当当,哈哈。。。。。。"

说着那亭长还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接下又说了些什么?他自己都记不清了,终归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接下来那亭长的注意力几乎都倾注到了那对**上面。

再后来,那亭长"吃饱了",去茅屋后面的枯草丛里出恭。出恭完毕才要束腰,却又听见草棵乱响。

亭长惊疑看去时,却见那女人钻了出来。倒霉正是从这霎那儿开始的,那女人亮给他的不仅是白而肥的**,还有比**更吸引人的臀部。不知为何,这女人是倒退着爬进草丛的,亭长站着身,从上往下望见的臀部、**更是一览无遗。

正当亭长嘿嘿淫笑着,暗想这女人真识趣,亭长拉着裤带正准备野外**时,一张捉兔的网从天而降,亭长和那女人便同时被收入了网里。随后未等他出声,一击闷棍重重的落在他的脑筋上。。。。。。

乐进跟着其他过往的商旅,于黄昏前很容易地过了关。

乐进此行的目的侦查镇内情况,寻找着突破口。一条孤直的炊烟棒子直往云彩里插着。立时乐进被那炊烟吸引了过去,在茅草屋后等了半天,恰巧是那无关紧要的"闲话",倒引起了乐进的兴趣,而引发乐进就此认定了这名亭长。

已过了立秋,天气突然就热了起来。荥阳地界的人,尚未来得及穿上秋衣、秋裤,脊背上就捂出了汗。入夜之后,鸡也不肯宿窝。所以,都说这节令是有些不对。

有四骑在灰蒙蒙的一条山道旁矗立着,战马希儿希儿的喃着鼻息,在这马匹的鼻息声中,也时断时续的夹杂着天际的闷雷。

许褚的神色瞧上去很凝重,更有些焦躁。他一面将腰带放松了些,以便让夜风更多地吹进入交领右衽袍内,一边问左边的曹安:"什么节气了?如何竟这般闷热?"

"今日是九月初十!立秋刚过。"

回答的却是曹智,曹智仰望天空想似在寻找月亮,但天上乌沉沉的,不要说月亮,连一颗星星都看不到。

"你急了?"曹智眼不斜视的问道。

"恩。"许褚实话实说的恩了一声。

在曹智的脸上看不任何的信息,他也没在说什么。

李典、曹安对视了一眼,也不敢多说什么,而后就默默地等着。

"大哥!"

一声欢快的声音突然在山道的一处拐角响起。众人顿时喜形于色,这回连曹智也动容了。

"乐小子,你可回来了,我差点就杀过去了"

"啊!大哥有收获!"

。。。。。。

这几人在一番交谈后,又低声商议了会儿,就各自散去了。他们的身影很快就融进夜色里,而蹄声却仍在石板路上清晰地回荡着,久久不息。。。。。。

随后,各路山林间偶然隐现火光,一批批军士从山林中涌出,但却悄无声息,只闻阵阵马蹄声和有序的脚步声,这显然是有军队进展迅速。

无数的人马潜出丛林,枯树、丛草,羞涩的月光偷偷的映亮了刚刚从林中出现的一干人马。他们迅速向一处集结后,随着将官的带领,朝关卡潜去。

夜色深了,蟋蟀不厌其烦地“织织”鸣叫着,偶尔有萤火虫在树影中飞舞,绕出一个个迷离的光环,守关的兵卒出神地盯着流萤,眼神儿也有点迷离了。

突然,迷离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众人影,还以为自己眼花的兵卒揉了揉带眼屎的眼角,定神看看,没错是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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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露馅

“什么人?”

“是,是我,你个***李三,连,连你爷爷我都认不出了,猫尿喝多了吧?”

守关的两名兵卒纳闷了,听着声音是他们的亭长,怎么跑外面去了,不在茅屋里睡女人吗?什么时候出去的?兴许是自己刚才打瞌睡的功夫。

只见两名兵卒并肩迎了过来。李典藏在亭长身后,一边用匕首顶着他,一边推着他前进。待到近处,两名兵卒也看清了走在前面的是他们亭长,旁边还跟着好几个人,怎么都不认识。

“亭长,这些是什么人啊?”

“要,要你多问,上面来的,来,来接,接防的。”

那亭长正结巴地答话着,突然一声咳嗽,两名卫士一齐被左旁这人的咳嗽声吸引的转过了头,李典从后暴起一拳打在前面一名兵卒的太阳穴上,瞬间将此人放倒。另一人还反应过来,已被乐进收拾了,这二人双双被拖入树荫之下。

乐进对着那亭长低声道:“表现得很好,继续努力,才能活的长久。”

“是,是,全凭大爷吩咐。”那亭长边抹汗,边应承道。

“快!”李典朝着暗处一挥手,一队兵士迅速跑了出来,其中两个换上那两名兵卒的盔甲,站到了岗哨上。

随后的队伍中还出现了许诸的身影,许诸一见自己的两名兵士打扮成了守关兵卒的模样,喜道:“妙极!”

乐进低笑着拍拍许诸的臂膀道:“接下来看你的了。”

许诸嘿嘿一笑道:“你们就瞧好吧!”说着话,后面已跑出数十人。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全都身穿着凉州兵士的黑甲。

这些都是从郿邬死掉的那些飞虎营侍卫身上剥下的铠甲,现在穿戴在曹智兵士的身上,手中各持一柄长矛,两人一排装作巡逻的并肩巡查过去。目标南门,希望也像这般顺利,取得南门,打开虎牢关,回转扬州。

曹安将头盔戴得低低的压住了眉毛,偷眼看许诸时,见他缩身弯腰而行,不禁心下暗笑,“这家伙太高了,还是自己矮小来的好。”

其实因为时间仓促,这两人都穿错了号码,胡乱穿的两件。许诸穿的太小,曹安穿的太大。两人还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走过二三条街道,便见一名和他们一样身穿黑色盔甲的亲兵伍长带着十名亲兵,巡查过来。

许诸和曹安站立一旁,举矛致敬。那伍长长点了点头,便即行过,火把照耀之下,见曹安一身衣甲直拖到地。不大称身,不由得向他多瞧一眼,又见他腰刀的刀鞘也拖在地下,心中有气,挥拳便向他肩头打去,喝骂道:“你穿的甚么衣服?”

曹安只道事泄,反手一勾,勾住他手腕,左膝向他腰眼里踢去。那伍长叫声“啊哟”,直跌了出去。

许诸一看事泄,立即大叫道:“都不许动!”拉开架势,即前抢出。

这许诸不叫还好,一叫不吓死了那十名亲兵,遂即大声叫了起来:“有奸细!有刺客!”

许诸一看事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挺长矛,喝骂道:“叫你吗,你们还不知你家许爷爷的厉害。”

“呲”的一下,当前转身欲跑的一名兵士被许诸捅了个透心凉。

“上,给我杀!”许诸大喝着,领着手下数十名兵将冲得一程,只见迎面十余骑驰来,许诸举起长矛,横扫过去,将马上乘者纷纷打落。

同时,曹安长啸出声,右手一提,引燃了手中的一枚烟火。绚丽的烟火在空中爆发出夺目的光彩,向四下散去。

还在关卡处隐藏着的曹智、乐进、李典等人,一听到长啸,立即便闪身而出。再一看那烟火,知道暴露了。

曹智立时吩咐道:“李典,立即带领骑兵会和许诸一起,扰乱、纵火、杀人!只求越乱越好,记住速战速决!”

“是!”李典一打口哨,关卡外的树影后立时闪出众多骑兵,李典跳上一匹马,一挥手,引着骑兵杀进镇内。

“乐进,会同曹安带人到各处散布谣言,怎么说不用我再教了吧?”

乐进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记住南门会和!”曹智也是会心一笑,朗声道。

“是!”乐进一转身,带着一队人马向镇内快速奔去。

曹智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他总有后备计划。一直站在曹智身旁的蔡文姬,不由感叹此人奸诈,怪不得敢到郿邬蹚浑水。

“那我们呢?”蔡文姬咬着牙问道。她现在也是一身铠甲,曹智如果有心打量的话,会发现这蔡文姬穿上这铠甲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娇媚可爱就别提了,哪像个已婚少妇。风味是别致,但这重物着实压得蔡文姬吃不消,她怀疑这是曹智故意整她,先是骑马磨破了大腿两侧,现在又是这铠甲,简直想压死她。

“出关!”

曹智哪有功夫多跟她解释,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一手一托蔡文姬腰际,未等蔡文姬反应过来,已将她送上马背。自己飞身上了一匹马,拉转马头,直向南门冲去。

这时汜水镇的三千将卒已得到讯息,四面八方围将上来。战鼓轰鸣,过关之战终于打响了。

曹智纵马疾驰,果然不出他所料,汜水镇兵力缺乏,南门一带稀稀落落的没多少人。这些将士一见曹智率领着那么多兵马厮杀过来,心下先自怯了,虽是迫于军令,上前拦阻,但给曹智带兵一喝一冲,不由得纷纷让路,远远的在后呐喊追赶。

汜水镇新任县令叫杨原,他在县衙中听得外面号角之声不绝,马蹄杂沓,显是起了变故。

待到一名军官前来禀报,说:“像是长安飞虎营的侍卫杀进来了。”

杨原一听,不由得勃然大怒,叫道:“反了,反了!他们还当这是大汉朝么?说杀来就杀来,我们难道不是忠臣吗?”略一思索,继续道:“唤各营指挥前来!”

片刻间防守汜水镇各营的队长、伍长稀稀拉拉的来到县衙。杨原奇怪怎么只有这几个人,遂即问道:“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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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制造混乱

来到县衙的几人军官你看我,我看你的,没人回答出。杨原知道其他人多半是溜了。

他叹息之余,只能继续吩咐道:“你率领兵马,将进犯之人四下围住了。”又下令到:“传令紧闭各处城门、关隘,任谁也不许出入。”他生恐再有人叛逃,不住口的传下号令,将来的将官一个个传令支了出去。

“知会荥阳,火速派兵增援。”最后一名队长应命而去,传令请求增援去了。

杨原倒不失为一方父母官,吩咐完将官,亲自提着单刀,行出县衙,站在一处岩石上,指着前方黑漆漆中密密麻麻,到处乱窜的兵士,道:“放火箭,妈的。一定要给我把闹事的人抓出来,什么飞虎营。刘队长,弓箭掩护,阎队长给我冲一次”。

手下几位军士还未及答话,夜空中忽然响起一阵细密破空的风声,夜空深沉,可是天空忽然的一暗,还是立即叫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杨原大骇,他飞快地跳下石头向后一避,同时高喊道:“盾牌手……啊!”

一枝羽翎箭射中了他的肩头,锁子甲的链扣阻止了箭簇的继续深入,不过仍然射伤了肌肤。数以百计的羽箭带着飒然风声落下,扫荡着猝不及防的生命,四下传出一片凄厉的惨叫。

杨原还未来得及包扎伤口,忽听得镇内前前后后一阵喧哗:“走水啦,快救火啊,快来救火!”

那扬原一听走水,也着实慌了,顾不得伤势,忙喝道:“张虎儿,去看看是那着火了!”张虎儿是名亲兵伍长,应声转身,正要奔出,忽听有人不知在那厉声喝道:“莫中了奸细的调虎离山之计。"

"谁,那个叫的?"扬原高叫着,东张西望的不知所以,他已经被绕胡涂了。

此处离各门都稍远,四下里都是兵士喧哗叫喊之声。好人坏人也分不清,一会这边有人在劝你莫中计,一会那边又在高叫那里那里被失火了。搞的扬原没了方向,带着一二千援军都不知道该往那去。

扬原本是儒生,虽说厉来把份内的工作做的兢兢业业,但他不是个带兵的将才,现在一遇这混乱的状况,就没了主意。

就在这时,但听得有人吹着号角,一骑兵从扬原的大队旁驰过大声叫道:“敌人攻打东门了,攻打东门了。"

"什么?刚刚还不是说南门遇袭吗?这会功夫怎么。。。。。。"

这时倒是扬原的主薄任峻,遇事冷静些,也颇有见地,他建议扬原,"令公,现在镇内情况混乱,敌情不明,留一营亲兵驻守原地,不得擅离!”

任峻帮杨原包扎妥伤口道:“令公,咱们带剩下的人驰援东门吧!”

扬原捂着伤口犯难道:“好是好,但不知其他兵士脱险没有?南门那边我们是否派人过去看看,今儿怎么会闯进这么多人?”

任峻道:“令公莫急,此事大有玄机,如果是真的飞虎营侍卫清绞董卓余孽,大可拿着圣旨堂而皇之的进驻此地,决不会像现在到处乱窜,胡乱杀人,我等又不是董贼旧部。再说徐太守不是去了长安吗?长安真要有人来,也是他带着来,哪会像现在这般藏头露尾的。"

"嗯,嗯,对,对!"杨原猛点着头,连声应对。

"现在当务之急是对方人马已在东门动手,对方又安插奸细在我等周围,故布疑阵,让我等不能及时赶去东门,咱们也应快去驰援,晚了恐怕就全军覆没,县令从现在起最好掩藏军中,以免被敌人偷袭得手,失去了您,这些人方寸就更乱了。”

扬原道:“甚是!”

随着军令,千余人从街道上转向朝东门冲了出去。扬原临行前回头一望,竟发现自己的府衙方向也然起了火星。

扬原指着县衙大叫:“走水啦!走水啦!府衙走水了!”

这时也不知那里,也响起了同样的声音,学着他的叫声,跟着大叫。扬原、任峻等眼见街上没有敌兵,但却在镇内各处窜起了火苗,霎时间烧起了七八个火头。

扬原一见自己老窝被烧,那还有心情驰援,虽说这府衙是几间残败的瓦屋,外观半点也不起眼,但那好歹是自己的老窝,烧了岂不无家可归了。金窝、银窝,不能缺了狗窝,杨原当即吩咐任峻带兵前往东门,自己赶紧带人就火去了。

任峻算是聪明的了,知道敌人到处在制造混乱,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他就不为所动,集中兵力收拾一路敌军,但他却漏问了报信的军士,东门是着受从外至内的攻击,还是从内至外的攻击。如果他知道是有骑兵从门内骚扰东门守卫,他就会早一步想到虎牢关了。

他的想法是可能长安皇宫又发生了什么变故,这年头谁也说不好,这会儿又是谁当家做主了,说不定董卓旧部又在长安反噬了,又有新政权上台了,来清剿他们这些忠臣烈子。如果真有长安方面的叛军来袭的话,走东门是正确的,北门太狭小,不易大军行动。但当他率部赶到东门,了解到事情的原尾时,急救虎牢关已经晚了。

曹智出得南门径向南奔。打前的几名兵士和那亭长早已换上镇内守军的装束,一路往虎牢关跑去,一路大喊着"长安飞虎营杀过来了。。。。。。"

这时城中已乱成一团,倒也无人加以注目虎牢关了。虎牢关历来重要,徐荣这等有军事才干之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在虎牢关安排了数千精兵,任何情况下任何人不得妄自调动。所以杨原刚开始时也只是向荥阳太守府求救,并没有调动近在咫尺的虎牢关兵将。但现在来的是颠覆专家——曹智,他们的命运又将如何呢?

乐进他们的颠覆行动进行的极为顺利,到处散布谣言、纵火、暗杀,干的不亦说乎,也收到了良好的效果。有时碰上大队骑兵追赶,他们便分兵抵挡一阵,或是干脆往阴暗的屋角、树林分散开来一躲,那些骑兵也就没办法了。等到他们下马搜寻时,乐进他们早已跑得没影了。

这回乐进等奔出十余条街,只听得北方号角响起,人声喧哗,大叫:“不好了,敌兵攻破北门,皇上要大开杀戒啦!”

乐进心想我没教了他们这句话啊,转念一想,立时微微一笑,呐呐道:"看来主公得手了,曹安,你快去帮着主公运货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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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过关

北门是攻破了,那是因为曹智的大队人马进镇了,引起了镇内兵士的注意和恐慌。{泡,书。吧,首。发}看来谣言不一定都是人为散布的,也有自己生成的。

长安城中已无重兵驻扎,皇帝又那有这么多兵卫,来屠杀一方重镇?

乐进毫不客气,这时候吩咐自己的手下,加入大叫大嚷的行列,大放谣言,扰乱人心。把本来教他们背得熟了的颠覆词,这会儿全用上了。

正热闹之间,忽见南城火光冲天而起,一群群百姓拖男带女,挟在兵马间涌了过来。

说话间,只听后面乒乒乓乓,兵刃相交之声不绝,火光中见无数兵士正在互相格斗。

乐进身边的一名亲卫奇道:“咦,怎么自己人打自己人啊!”

乐进一瞥间,忙道:“众位兄弟看清了,头颈中缚了块白巾的是咱们的人。”

乐进取过一块白布,递给那亲卫,道:“快系上!”

现在整个汜水镇可精彩了,只见到处有兵士杀得难分敌我,不知去杀谁好。乱砍乱杀之际,往往成了真正镇内兵自相残杀的局面。那些颈缚白巾的假兵士,却是一刀一枪都招呼在凉州的兵将身上。

乐进眼见原属凉州的兵士一个个血肉横飞,尸横就地,拿着白布的双手不禁微微发颤,心想这块白布真有点不忍系不到自己颈中。但不系又不行,哀叹一声,系上白布,冲入了战团。

便在此时,轧轧声响,两扇厚重的虎牢关城门缓缓推开了,曹智、曹安拥着蔡文姬,一冲而进。

"怎么了?怎么了?"守关兵士纷纷拥出,训问着远处镇内的情况。其实他们早已听得汜水镇方向的喊杀声,只见镇上火光冲天,他们又被严令死守虎牢关,不得擅离职守,这着实让他们揪心啊!

这虎牢关上都是精兵,因为这些兵士中大部分原属西凉军,为徐荣说动,从新效忠皇帝的。他们都对自己屁股后面的汜水镇传来喊杀声,充满了疑虑。

这时,只见冲进虎牢关的一群兵士中,那亭长被一群人簇拥着慌慌张张了跑了过来,哭丧着脸,大嚷着:"长安飞虎营进镇屠杀了,他们要杀光我们,他们要杀光我们。。。。。。"这位亭长也着实有表演天份,惊慌失错的表情演的那个叫好,甚至连额头上的血都是真的。

镇守虎牢关的兵士中有一部分是和这名亭长一样的情况,是从其他县城抽掉上来的,有些都认识此名亭长,不疑有他,见了那亭长还喊出了他的名字。一听长安飞虎营侍卫攻进了汜水镇,大吃一惊,马上联想到谣言是真的。

非属凉州的兵士都在这么想,原属凉州的兵士更是肯定了传言。不断有人激愤道:"弟兄们,他们不给我们活路,我们跟他们拼了。"

"对,拼了。。。。。。"

曹智的人也跟着起哄,那亭长身边的曹安趁机一兑他,那亭长马上心领神会的高叫道:"扬县令让我来向各位兄弟求救,兄弟快啊!晚了,镇里的弟兄就全完了。"

镇守虎牢关的兵士一受挑唆,更是在也呆不住,呼的一下全冲了出去,杀向汜水镇。

这夹裹在其中的一部人,叫嚷的最凶,却越跑越慢,一个趁人不注意,又都跑回了虎牢关。

杀了几名还在尽职尽守镇守虎牢关的忠勇兵士,打开通往陈留的关缢。

在汜水镇南门,一群群从虎牢关上冲下来兵士,冲进镇内后,只见两条火龙分别从北门方向开来,车轮隆隆,左右移动,一乘马车在其间直驰而过,直奔虎牢关而去。

但听得镇内鼓声响起,人声鼎沸,已有大队虎牢关兵士便是冲进了混乱的杀场。

乐进这时也已找到了李典,他高叫道:“李典,咱们快走,敌兵势大,一结成了阵势困住了我们,那可死得冤了。”

李典也知汜水镇守军所以一时占不得上风,只不过被他们攻了个措手不及,又搞不清楚状况。倘若真以汜水镇三千守军兵士硬斗千百名敌后武功队,如何能是数倍徐荣精锐之师的敌手?这汜水镇放那么多兵马,就是为了随时驰援虎牢关的。何况这一仗打起来,双方死伤均重,大违曹智本愿,

"快传令,命众兄弟向南退走。”

李典道:“是!”传下号令,李典带领着就进的一部分人马后队作前队,向南疾驰。不久更多的系白布的兵勇,杀将过来与乐进等人会合,慢慢抽身离开战区,向后撤离。乐进奔出数里后,曹安率领几名兵士也赶到了,传令虎牢关已开,叫他们快撤。但原先许诸率领的一部分人马却始终未到,隐隐听得镇中处杀声大起。

乐进道:“许大哥在镇中给截住了,咱们稍待片刻。”过了半晌,城中杀喊声越来越响。

曹安急道:“乐大哥在此稍待,我去接应他们出来。”领着众多兵士,回向镇中去。

其时天色渐明,虎牢关上曹智心下忧虑,不知镇中诸人都否脱险,但听得汜水镇方向杀声大振,派曹安过去了良久,始终不见许诸、乐进等脱险来聚。

这时一名探子飞马来报:“数千名铁甲精兵堵住了南门,我等冲不进去,许司马等也冲不出来。”

李典听罢右手一招,引来一众骑兵,叫道:“咱们去打个接应。”说完就要领着两百余名骑兵,冲回来路。

曹智一般按住的李典,“还是我去吧!”

“大哥!”

曹智不由分说,让李典领着剩余车队、人马快出虎牢关,自己打马而去。

曹智骑在马上,遥向南望,但见镇中浓烟处处,东一个火头,西一个火头,不知已乱成怎么一副样子。

未等至南门,又有一名探子来报:“乐帐史硬是生杀开一条血路,已冲入镇中去了。”

以往遇有战斗,曹智总是身先士卒,这一次他却远离战阵,空自焦急关心,甚为不耐,说道:“糊涂!带我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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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血与泪

诸多部将齐劝:“千万不可去冒险。

曹智不由分说,急道:“不妨!”急吐两字已是纵马而前,众多骑兵随后跟上。

曹智到得汜水镇南门外,只见城墙下、城墙头、护城河两岸伏着数百名死尸,有些是镇内兵将,也有不少是许诸和乐进二人的下属。城门将闭未闭,两名曹智的属下手挥大刀,守在城门边,正在猛砍冲过来的敌兵,不许关闭城门。

忽听得东首、西首蹄声大作,曹智惊道:“不好,大队兵马分从东西包抄,看来有人醒悟了,咱们可别困在这里,上,先打开南门,护住两翼。”身后的一杆亲卫铁蹄,应声打马冲上。

曹智从亲卫抢过一柄铁枪折断了,飞身跃起,枪头在城墙上一戳,借力再跃,枪头又在城墙上一戳,几下纵跃,上了城头,向城内望去时,只见镇内方圆数里之间,东一堆,西一堆,己方系白布的兵将被无数发了疯的敌军兵士分开了裹在其中,几乎已成各自为战之局。

许诸等人武功虽强,但每一人要抵挡东闪来的一剑,西戳来得一枪,战场冷箭横飞,斗得久了,总不免被伤到、拖住。

还好的是,原先的镇内兵士已经搞不清敌我,把后来冲进的虎牢关兵士也当成了长安飞虎营侍卫。双方都是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便砍。而受任峻指派来关闭城门的兵将也在此时赶到,关之未关之前被曹智的兵士发现,死命抵抗,才未让他们得逞。

现在已有曹智带来的援军冲杀进去,勉强控制了城门地带,但要找出自己一方的人马,着实不易。

乐进等人也想尽快抽身,离开这是非之地,但情况越来越混乱,在南门这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不要说杀出去,就是堂而皇之地走出去也有困难。

曹智纵身来到墙头,见城门前后密密麻麻的人群,各自厮杀,挡住了自己部将的去路。曹智倘若冲杀进去,他和他的百余名兵士也起不了多大作。现在他只求如何助许诸、乐进等人脱身,实不愿多做厮杀。

曹智行事向来干脆爽净,决断极快,这时却当真进退维谷。突然,一瞥眼间,只见城墙边七八名镇内兵士围住了一名汉子狠斗。那名汉子手舞长刀,口中喷血,显是身受重伤。

曹智凝神去看,认出竟是乐进。这时,两名敌兵正挥动长刀,砍向乐进。乐进重伤之下,无力挡架。但在求生的意志的驱使下,乐进倒持长刀,刀尾反弹上来,将两柄长刀撞了回去。猛听得乐进“啊”的一声大叫,左肩中刀,乐进横刀过去,将那敌兵打得筋折骨裂,但这一来胸口门户大开,一名敌军兵士举矛直进,欲刺入乐进小腹。

就在此时,曹智从城头一跃而下,双腿起处,人未着地,已将手中短枪扔出,“呲”的一下正中那名欲刺乐进的兵士前胸,双脚同时砸中两名敌军兵士,那两人立时被踢飞,左足一着地,随即拉起乐进,右手接过乐进的长刀,叫道:“兄弟,大哥援救来迟,你再挺挺,你死了我就实是罪孽深重了。”说话间,曹智挥舞长刀将另两名敌军震开数丈。

乐进见得曹智来救,心下一喜,但伤口钻心疼痛,脸上却只能挤出抽搐的笑容。乐进平素也是一沉稳冷静之人,但在南门处等了许久,只见混乱的兵士越来越多,就不见许诸等人杀出。正巧这时,乐进眼见两名自己侦查队的兵将就倒在城墙边的血泊中呻吟滚动,乐进二话不说回冲进城门,抓着那两名军士的背心,提将出来。却不巧,碰上了一队敌军的阻截,陷入苦战。

曹智护着乐进,向左侧受人围攻的几个本部军士冲去。敌军兵将见突然见一神威凛凛的军官现身,都不由得胆怯。曹智舞动长刀,远挑近打,虽不伤人性命,但遇上者无不受伤。

众兵将纷纷退开,曹智左冲右突,顷刻间已和自己的二百余人聚在一起。他朗声叫道:“众将听好,从现在开始千万不可分开,首尾呼应,冲。”遂即率领了这二百余人四下游走,一见己方有人被围,便即迎上,将被围者接出,犹似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到得七八百人以上时,敌兵已无法阻拦。

当下曹智和乐进以及一杆所率的兵士聚在一起,冲向城门。

待进城门时,曹智手持长刀,站在城门边上,让人带着乐进及属下人马一一出城。敌军兵将看到的也只是远远站着呐喊,竟无人胆敢上前冲杀。

曹智直待众人退尽,这才最后出城,出城门时回头一望,但见尸骸重叠,这一战不知已杀伤了多少性命。突然眼见久违的许诸,这小子又杀疯了,全身都是鲜血,也不只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许诸功夫了得,勇悍之极,在他身边已是堆积了几十具尸体。但许诸越是骁勇,盯上他的人就越多,许诸身边可说是敌人越杀越多,层出不穷。

他也知道要快速突围,但身不由己,这人是越杀越多,好不容易挨近城门了,却又被几名敌军堵上了,现在许诸已是杀的手都软了。

还好此时曹智看见了,一路冲杀进去,一边还大喊着:“快逃啊!敌军援兵到了,敌军援兵到了。”

这话起到了一定作用,意志不坚者,纷纷从南门奔出。压力一小的曹智、许诸顺利会和,正要向南门奔出。

猛听得鼓声如雷,两队骑兵从东西杀将过来,那是醒悟后的任峻及时指挥人马,包抄南门,务必堵住漏洞。

曹智一颗心登时沉了下去,真是好的不来,坏的来,刚刚自己还在散布谣言,说援军到了,这回是真的敌人援军到了!

这两队骑兵每一队都在千人以上,己方久战之后,不是受伤,便已疲累,如何抵敌?

曹智大叫着:“后来的众兄弟断后!将坐骑让给受了伤的弟兄们先退!”后来的兵士大声应诺,纷纷下马。

日光初升,只照得敌军兵将的矛尖刀锋,闪闪生辉,数千只铁蹄践在地上,直是地摇山动。

刚刚奔出城门许诸见了敌军的兵势,情知以曹智的几百人马无论如何抵拦不住,立时奔回站曹智左旁,说道:“大哥,咱们结难兄弟,有难同当,生死与共!”

曹智撼动!这才是兄弟,这才是有血性的男人,也知道劝他走是不可能了,忍泪叫道:“那你快叫本部人马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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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脱险

许诸分别找人传令。岂知已出城的部属岂肯舍主将而去,扬州西营兵将虽说和曹智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知道这位主将是个好人,宁可自己身居险地,也让属下先退,决计不肯自行退却。跟了这位都尉这些日子,见到的尽是好处,如若现在舍将而走,那还是人吗?那几百兵士纷纷奔回,从新与敌军厮杀在一起。

男人就是这样,他们之间是用真挚的感情来换得尊重和信任,心与心的交换可以赢得一切,也让他们忘却了一切。生与死在这一刻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兄弟间最后一刻的凝视。他包容了一切,生与死,天与地。此时身还在战场,彼此间的灵已交融在一起。

眼见敌兵越冲越近,射来弩箭已落在曹智等人十余丈外,乐进本已被几名军士拖着先行退开,这时回望见曹智等人情势凶险,竟甩开搀扶的军士,也跑了回来,余下的数十人也奔了回来助阵。

许诸、乐进二人分站曹智左右,唤了声:“大哥!”

曹智已经是热泪盈眶,哽咽着,沙哑的大叫道:“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悲壮的声音在奔腾的人流中久久回荡。

曹智感动之余,暗暗叫苦,心想:“这些人一个个跟随自己,聚在一起,为的是升官发财,现在却。。。。。。仅凭这点人马又如何与敌兵相抗?我一人死了不打紧,可是这些兄弟都被敌兵聚歼于南城外,那可……那可……”

唉!死就死吧!各人紧握兵刃,胡乱砍杀着,都等待着这最后最猛烈的冲击。

曹智已抱定必死的决心,他甚至在手中已悄悄地拽好一根炸药,准备当最后立力竭时,与敌人同归于尽。正当曹智等人没在理会生死时,突然间敌军阵中锣声急响,竟然鸣金退兵的锣声,正自疾冲而来的敌兵一听到锣声,当即带转马头,后队变前队,分向东北退了下去。

曹智大奇,不明所以,却听得敌军阵后喊声大振,又见尘沙飞扬,竟是另有军马袭击了他们的背后。

曹智更是奇怪:“怎么敌军阵后又有军马,难道真有甚么人做乱?汜水镇腹背受敌,只怕情势不妙。”他一见敌军遭困,不由自主的又关心起别人来。

曹智等人压力顿减,纷纷跃上马背,向南门退去。边行边向敌军阵后瞧去,曹智更是抽空从新登上城墙查看,只见东面方向一面面白旗飘扬。其实此时天色还属昏暗,但曹智已然看清了硕大的"吕"字引军旗。

"哈哈!这不等于我的大援到了,混乱真好,这两帮人真是自己人打自己人。"但听东面喊杀声不绝于耳。

来的是真正长安飞豹营侍卫,吕布发现又上了曹智档后,胡乱收拾了刘备等人,夺回了刘备携带的这部分财宝。虽说还是让刘备等人逃脱了,但那几个虾兵蟹将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捉拿曹智。

吕布现在以曹智为他最大的敌人,被曹智几次三翻戏弄,吕布更是引为岂耻大辱,他势得曹智而甘心。

吕布不笨,又结合多方情报,吕布认定了曹智要往虎牢关突围。吕布舍了刘备,连长安也没回,日夜兼程,轻骑快马追至汜水镇。

吕布率部还未进汜水镇,遥遥已见镇上火光冲天,他敢肯定那是曹智在这突围,着到了堵截。吕布暗自窃喜,“看来来的正是时候!”

吕布快马一鞭,驰至汜水镇东门,东门不比北门狭小,它正对着长安方向的官道,所以城门造的高大威猛。

任峻现在虽说已知道进汜水镇的人意在虎牢关,但依然知道不可忽视东门。在东门城楼上任峻预留了一批弓箭手,任峻带部紧急赶往南门时,并严令任何人不得随意打开东门。

"什么人?"汜水镇东门守将遥遥看见一队人马驰来,高声呼喊道。

吕布不愿多啰嗦,马上亮出身份:"长安吕布,率飞豹营前来驰援,城上守将速速开门。"

城上守军到现在对杀进城内人马的身份还存有怀疑,虽说任峻已一再强调潜进汜水镇的兵马不可能是长安飞虎营侍卫,但任峻又说不出这是那路兵马,潜进汜水镇的目的。任峻官职卑微怎么可能知道郿邬之事。所以底下的这些兵士们更愿意相信传闻,镇内的兵士就是长安飞虎营侍卫。这时一听来的又是长安另一营侍卫营,本来被任峻强迫冷静头脑也开始发昏了。

城里已经有队侍卫营了,现在还来一队,更加确定了他们的想法,皇帝真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吕布在城下等的快不耐烦了,刚骂道:"磨蹭什么呢,快放下吊桥,再磨蹭以军。。。。。。法。。。。。。反了,反了!"

烟尘之中,一群群城上守将,拉开弩箭嗤嗤射出,当者披靡。吕布所帅飞豹营前军百余人太靠近城门,一听嗤嗤箭声,未及退出一箭之地,都被城上守将射死在城墙之下。

吕布也是站在城门前头,一言未毕,城头上弩箭纷纷箭将下来,弄得他手忙脚乱一番,一边挡箭,一边调转马头急忙后撤,待到距离城墙尚远,弩箭射他们不着,才回骂几句。

城上兵士也不依不饶,回骂道:"射的就是你这龟儿子,让你们来驰援,弟兄们千万不能让他们进城,否则咱们全完蛋,射啊!射死这帮鬼儿子。。。。。。"

吕布怒喝道:“狗崽子,找死!”说话间,拉开长弓,嗤嗤嗤三箭,自城下射了上去,只听得三声惨呼,三名守城官兵中箭,自城头翻将下来。城上官兵射他不到,他的强弓硬弩却能及远,三发三中,城头上众兵士齐声发喊,纷纷收弦,竖起盾牌。

但听得城中鼓声冬冬,守东门的兵士一边阻击城下的飞豹营,一边派人禀报任峻、扬原东门危急需增援。

好死不死,禀报的兵士竟先找到了杨原,杨原刚救完火,心头却上了火。好好的一个县衙,被烧了三分之一,好几间房都不能住人了,自己还受了伤。现在一听长安又派人来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杨原自认为最是忠君报国。

杨原虽说是读书人,这泛起牛脾气来比一般人都厉害,当即下令鸣锣,全体兵士齐集东门,他倒要问问长安以什么罪名来赶尽杀绝。

任峻听到锣声虽说不明就里,但也只能听令收兵,火速赶往了东门。

事急从权,曹智一下子由悲转喜,曹智马上利用了这短暂的混乱空隙,对着自己的部众高喊道:“咱们走!”

一队铁甲兵士或骑马或奔跑,从大开的城门处急冲而出。通过这一段时间的厮杀,还是有细心的兵将发现了曹智部属颈上的白布,从而也认定了这伙人不是好人,一直追赶着系白布的兵将。

现在看曹智等人急退,也不依不饶的跟了上来。曹智一直行进在队伍的最后,这时一看追来的人,骂道:“杀不完的狗子!”说着一抬手正好看到了手中还拽着的炸药。

“让你们尝尝厉害!”曹智说着话,一甩扔另一手中的长刀,掏出火折子,点了引线,卯足了劲往南门踯了过去。

“哄”的一声巨响,有若万兽齐吼,炸的追兵腿都软了,回头一望,南门的半截城门在一瞬间就化为了乌有。由于人员过度集中,被炸伤,被飞溅的木屑弹中的不计其数,纷纷倒在地上哀号,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当下曹智与许诸并骑向虎牢关驰去,一路驰出十余里,到了一个山丘之上,方才停下马蹄,转身回望。汜水镇依然有几许残烟飘起,但他们身后已无追兵,两人相视一笑,追着大队人马而去。

吕布最终还是进得了汜水镇,当任峻赶到东门,了解了情况后,马上要求开启城门。气嘘未平的杨原比他先到一步,还在动员兵士死守汜水镇,来人定是犯上作乱者,只要死守片刻,太守府徐荣的援兵即刻就到。

杨原现在是等来了徐荣,徐荣一回到荥阳就接到了汜水镇的求救,他已是火速赶来,但还是晚了一步。他铁青着脸陪在吕布身侧。

杨原偷眼望了一眼这两位顶头上司,心下忐忑不安,悲叹自己的政治命运算是到头了。再下首的任峻一直低头沉思着,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悲观的情绪。他在力排众议开门迎接吕布时,差点没被杨原就地绑了,还好这时徐荣率部赶到,才避免了又一场同室操戈。

吕布骑着赤兔马一路策马行来,见到尽是残壁败将,行至南门时情况更是惨不忍睹。

吕布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后的一众官员,事情在几方一碰头之后,已经明了的不能在明了了。这会儿一众巡视汜水镇的人马中各怀心思,有的哀叹,有的钦佩,有的失落。吕布、徐荣同时驻足在南门处,望着不远处的虎牢关。

吕布彻底放弃了继续追击的念头,他是失落的那个人。这几日的辛劳在这里算是结束了,平生打得最窝囊的一次仗,就在这一刻映现脑海,自己诸多失策、中计都是不能原谅的。

徐荣是哀叹的那个,他眼望虎牢关,哀从心起,为什么曹家的两兄弟一定要和他作对呢?这已是第二次了,上次还曾和曹家兄弟面对面的交锋过,这次连人影都没见到,自己一个最重要的关隘被搅了个天翻地覆。

吕布、徐荣同时发出一声叹息!太阳已经东升,黄河水依然奔腾,各自命运又将如何?只有天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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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江夏蛮

天时已经到了金秋,所有树木的树枝都光秃秃的,小路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落叶和枯树枝。[泡!书!吧!超!速!首!发]曹智抬头望了望路两旁的树木,在一声如秋风拂过枯叶般轻柔的叹息声中,曹智步行在满地的落叶上,软绵绵的好不舒服。

曹智回到谯县已是金秋十月,疲惫的兵马在那里得到了充分的休整。曹操在得知曹智大胆的行动后,自是把曹智训斥一番,但看着满载而归的军资、辎重,他的话明显少了。

随着曹智把很大一部分财物交给曹操时,曹操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曹智在郿邬折腾之时,发生了一件大事,袁绍杀了韩馥,从冀州牧韩馥中夺取冀州,自称冀州牧。

曹操从酸枣返回,带回了深深地思考,他懂得了“明哲保身”,“以屈求伸”的道理。明面上曹智回到谯县是为了治病,但他的心底从未对飞腾的渴望断息过。

袁绍的成功触动了曹操,无论那光彩与否,他决定走出幽雅的书屋,他这一段极难得的修身养性的日子,大概已有大半年的时间里,他以为自己的心境已心如至水,现在见到这么多军资,他的心又开始躁动起来。树叶变黄的时候,他又走出自己的“岩穴”,准备大干一场了。

在这期间,使曹操心情大好还有一件事就是曹操的妾卞氏,为他生下一个儿子。

卞氏乃琅岈郡开阳人,比曹操小五岁,前年她抱着排箫走进曹家时刚好二十岁。她原是歌伎,曹操在陈留一次治游时,不知怎么被她弄得神魂颠倒,便决计将她取为妾。取妾不是取妻,无须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不需要经过曹嵩批准。

纳妾固然比娶妻的程序简单得多,但曹操还是在卞氏进门时让她踏上了"传宗接代"的袋子。卞氏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在今年生下了麟儿。

曹操这一重要的决定,因为卞氏生下的这个小娃娃,直接决定了今后大汉的覆灭,魏帝国的建立。

曹操尚能记得,当婴儿的啼声与雄鸡报晓之声一起冲破窗户的时候,卞氏带着欣慰的微笑昏睡过去。

卞氏生产的半个月后,曹嵩从厉阳稍来了信,为孙子命名为"丕"。不是行动不便,他恨不得赶回谯县,来看一看他的孙儿。

曹智当然也看过了将来的魏文帝,现在还是个在襁褓之中婴儿,胖乎乎的很是可爱,也看不出和其他婴儿有什么不同来。

曹操却顾不得襁褓中的儿子,也顾不得在家中享受“天伦之乐。他在曹智回家后的数日,便把脚一跺,又一次收拾行囊,带上曹仁、曹洪、夏侯惇,告别妻儿,出发了,他此行去的地方,竟是”九州“之一的扬州。

曹智让曹操等他几日一起返回扬州,曹操一来等不及,二来也是为了避嫌,他此去扬州招兵买马,不想现在还是扬州都尉的曹智为难,过多的假公济私的帮他,难免会招人非议。曹操对官场上那点明争暗斗还是很清楚的,所以他执意先行。

曹操还告诉曹智最近听说同他同属扬州的庐江闹起了“江夏蛮”,让他注意,早些回扬州,作为扬州都尉,平叛之时,陈温可能会用得上他。

这事曹智倒是知道点,上回去庐江问陆康要通关文蝶时,就听陆康提过,陆康这几年也一直盯着这件事,所以从来不轻易离开庐江。

陆康先前在武陵、桂阳、乐安任太守时,这几处都是少数民族聚居的所在,因此在处理民族问题上大约很有一套,所以陈温才会把他请到庐江来。

那么这江夏蛮到底是些什么人呢?通过曹操的解释,曹智了解到:东汉建武二十三年,南郡潳山蛮(居长阳)雷迁反抗朝廷,东汉政府遣武威将军刘尚率万余人马击败雷迁,“徙其种族七千余口人置江夏界中”。和帝永元十三年,南郡巫蛮(居今四川巫山县)许圣,“以郡收税不均”,屯众反抗,东汉政府命荆州诸郡兵马万余人镇压了这次巫蛮起义,俘获之人“复悉徙置江夏”。这些迁居江夏的蛮民,后称之为江夏蛮,分别居住在麻城、罗田、浠水等县的巴水、蕲水、浠水、赤亭水(今举水)、西归水(今倒水)等五条河一带,又被称之为“五水蛮”。江夏蛮经生息繁衍,势力迅速发展,还形成了“蛮多土少”的局面,始终与东汉政府相对抗。灵帝建宁二年江夏蛮举义反抗,被州郡兵所镇压。光和三年再度起义,并联合庐江黄穰等夷民,队伍发展到10余万人,坚持斗争达数年之久,亦可见其蛮民之多,势力之大。

这江夏郡是隶属荆州,现在的太守叫黄祖,郡治为安陆(今湖北云梦),管辖今豫、鄂各一部分,黄祖为了控制“江夏蛮”再次发生叛乱,就采取驱逐这些少数名族部落,使自己的江夏郡得以太平。

但被驱逐的这些江夏蛮又能到哪里去呢?

整个江夏郡正好和庐江接壤,在江夏站不住脚跟的叛乱者、少数民族平民只能选择跨界移居到庐江来。

这就照成了庐江的不太平,排外是一种人类的自然心里,庐江从官府普通老百姓都不欢迎这些外来异族。特别是光和三年江夏蛮联合庐江黄穰等夷民共同叛乱,给庐江老百姓照成了极大的痛苦。

所以陆康和前几任太守都选用了禁止这些蛮族入境,偷偷入境的也被强制驱逐,甚至于已在庐江境内长期居住的夷民也受到诸多歧视和不公正待遇。这些少数民族为了寻求生存,铤而走险强行越境闯入庐江,也就照成了庐江境内少数民族叛乱不断。

陆康到任庐江后,花了年余时间把几支判军打散,然后做了不少恢复生产、厘定制度的工作,把庐江治理得富庶起来。但民族问题依然未被彻底解决,民族矛盾依然尖锐。这次那些少数民族又在庐江发生了叛乱,这让陆康头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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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扬州归途

一条大河波浪宽,曹智在黄河边折腾的时候,长江边的庐江也是热火朝天。

曹智现在心情很好,他可没有陆康那些烦恼,他甚至跳下他从郿邬抢来的西凉马,踏踏那些金黄的枯叶,感受一下秋意。

曹智这是结束了谯县短暂的休假,率部回转扬州的途中。曹操的先行离开,给了曹智很大的自由,他在回扬州之前犒赏了他的部众。

珠宝玉器自然不能拿出来犒赏,交给乐进,由他帮着出手,乐进由于伤势原因要在谯县呆上一段时间,他的伤在华佗的妙手回春之下,已经无大碍,但还需“静养”一段时日。

那些目标太明显的财宝自然要先搁一搁,否则拿出来弄得惊世骇俗可不好,毕竟现在兵荒马乱的,还是要低调行事。曹智可不想别人惦记上他和他的金银珠宝。

至于黄金白银,大批的去换取铜钱,容易引起麻烦。曹智干脆当军饷加犒赏发放下去,跟那些连饷银都发着困难日子相比,西营军士感觉就像在上了天堂,一个个都乐呵呵的。对立功将士的褒奖,还有死去和伤残士兵的抚恤更是优之又忧,这些钱拖不得,该发的要尽快发付下去,否则会伤了军心。

当然必要的封口教育也是要的,比如:要慢慢花这些金银,兑换的技巧,甚至曹智还给他们想好了对家人、朋友说明这些财物的理由。其实这些人也知道财不可露白的道理,毕竟扬州不是曹智一路兵马。弄得太过招摇,会引人妒忌,以后还怎么跟着曹都尉发财。

剩余的财宝怎么办?是否交付朝廷?交给陈温?

曹智早有腹案,交是要交的,不过只把一部分钱财和粮草、米粟上交陈温就行了。整个扬州太大了,机构也太臃肿,这些金银全交上去连个水花儿都溅不起来,钱得用在刀刃上,曹智他也要多为自己考虑。

还要给陆康送上一份,毕竟这回是打着他的名义去的,怎么怎也得补偿一下人家的“名誉损失”。所以曹智没有直接回历阳,而是转道先去了趟庐江。

过了安风津,曹智率着二千兵马进入了扬州庐江境内,还有一千部属已经先行押送战利品回历阳去了。

一路飞奔进庐江境内,刚过了固始,还未至安丰,行了十余里路程,耳边便听到前面传来阵阵的厮杀声。曹智探头前望,只见前方尘土阵阵,杀声震天,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玩意儿。

又行了数里地,喊杀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前面的许诸脸上现出欣喜的神色,催马更急,刷的几声冲的不见了踪影。

“大哥,你看。”行在曹智身后的李典,催马几步赶上前来,与他并排,指着前方场景叫道。这次除了乐进还在谯县养伤外,曹智把李典、夏侯渊、曹安都带回扬州,在今后的政治生涯中也好多几个帮手。

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却见前方是一个巨大的沙场,一眼望不到边。沙场上尘烟滚滚,无数的兵士手持刀枪,分成不同地方队,正在厮杀。

离得最近的是步营,一个指挥模样的统领。手执小旗不断挥舞,指挥着士兵,便依照他旗语变换不同的阵型,或一字长矛,或圆形结阵,数千士兵急速跑动掀起的尘沙,映黄了半边天际。这些兵士强壮有力,动作熟练而又迅捷,脸上满是悍杀之气,一望便知是超练熟了的精兵强将。阵型越变越复杂,随着旗语的不断挥动,后来又演变成分队合围歼灭战,看的曹智也是眼花缭乱。

再往远处,是骑兵方队,数千匹战马一起嘶鸣,嘀嗒嘀嗒的马蹄声如沉闷的春雷,敲击着大地。地动山摇,震耳欲聋。骑兵方队是百人为一队,马上击杀,却是以地上的活人为靶子,刀枪钩叉,兵器多样,看准敌人要害,刺杀下去。

最远一阵,却是混合在一起的步营和骑营,约摸有数千之众。步营士兵冲锋在前,扛着云梯火箭,朝着沙场前构造的几道城墙冲去,看来曹智是正好赶上一场攻城之战。

攻城一方正中处驾了个高台,一个年长的将领披盔戴甲、威风凛凛,正在呐喊指挥。看那手势和身形,甚是熟练和自信。只是沙场上尘土泛滥,看不清这将领的面容。攻城的兵士喊杀震天,将那云梯架好,争先恐后的爬上云梯,向城墙冲杀而去。城墙之上,远远的立着几道人影,正严正以待。

曹智立即命令部队停止前进,摆下战斗队形,自己先率着李典、夏侯渊等人站在一处高阜上,观看双方的交战情况。

交战双方的战场摆在两县交界处的莽原之上,在曹智的视野里,河畔的矛草已枯黄,而田埂的稻谷却已成熟。

曹智略一观察,就看明白了,身穿整齐兵甲的是官兵,而身着各色杂服的兵勇就不知是哪来的蟊贼了。

从旗职上曹智一眼就认出了那些是庐江陆康的人马,正在攻打远处那座城池的应该就是“江夏蛮”了。庐江兵马明显处于以寡敌众的境地,但这些士兵以少对多的情况下依然严守军纪,只见那小旗的将领黄旗上举,紧绷着的弓弦嘣嘣松开,箭矢准确地射向敌人要害。那些冲在最先列的"江夏蛮"纷纷倒下。中箭的人有的犹豫,有的后退,有的继续冲杀。此时又见那军官令旗前压,弓箭手退回阵中,收起弓箭拿起刀枪。同时,步兵挺起长矛或槊,以五十人为一对,呐喊一声"杀",保持着三角队形,向敌人冲杀过去。

蛮军在一次又一次冲锋中被击溃,荒地上弃置了大量尸体。

而身着杂色服饰的"江夏蛮",看外表、服饰倒是和中原人士没有多大区别。更没让曹智想到的是,江夏蛮的判乱在庐江已扩展的这么大,这么广,曹智才进庐江没多远,就碰到了两军交战。

即然适逢其会,不出手是不可能了。曹智唤过许诸、夏侯渊,他遥指敌阵东南、东北两个角,命令他们各带一千精兵,从左右两翼绕至敌后,在敌阵两个角上发动冲击,助这庐江守军一臂之力。

这样一来,曹智身边倒只剩下了曹安和几十名亲卫,但事急从权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全了,杀敌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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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皇恩浩荡

曹智不知庐江方面是谁指挥的这场战斗,将战场摆在这莽原无异是正确的,远处的那城池的城墙太矮小了,死守那座城池迟早会被攻破,而陷入可怕的巷战。[泡~书~吧~超~速~首~发]曹智不知道那座可怜巴巴的小城池就是安丰县城。

曹智略略估计了一下“江夏蛮”的蛮军人数在一万左右,而庐江守军大约有五六千人,这已经大大超出曹智对庐江兵马和这次“江夏蛮”叛乱的预计。

这么多人围堵在一座小小的县城内外,对守军太不利了。而把战场摆放在这莽原,守军倒是可以以托有利地形,放手与蛮军一搏。

夏侯渊、许诸刚刚领命而去,蛮军在头目、首领的带领下收缩人马,采取集中攻击了。这时庐江的部队已没有多少箭矢了,那蛮军首领可能也估计到了这点,仗着人数的忧势,大着胆子猛冲过来,这边庐江的外围骑兵拍马向前,迎住敌军厮杀。渐渐地蛮军的**千人马前赴后继冲进了庐江守军的"牡阵",一场惨烈的战斗便在旷野上展开了。

蛮军中不乏骁勇善战者,但庐江的部队调度有序,指挥有方,一时倒使蛮军占不到丝毫便宜。双方约战了半个时辰,双方互有伤亡,不分胜负。

募地里,敌阵后方各发出一声巨响,在两处外围的敌阵立时炸开了花,惨叫之声迭起。交战双方皆是一震,都没见识过炸药的威力。在巨响过后,敌阵后方忽然传来号角声和喊杀声,接着便看到烟尘飞扬,旗翻卷,作为"奇兵"的夏侯渊、许诸两路军马杀到了,已奇快的速度突入敌阵中。

在不高的城墙上观战的陆康一见有一支"奇兵"突入战场,先是一震,马上让人查看这是何路兵马。

不一会儿,探马回报,"是扬州来的援军"。

陆康大呼"好!"也未来得及弄清是何人统帅的扬州兵马,他只知道他等待的反攻机会来了!

陆康当即命令全军反击,顷刻间城墙上令旗乱舞,城下、城内的庐江兵马如水银般朝敌阵漫了过去。

曹智赶到时日已黄昏,其实双方已经激战了一天了,蛮军长途跋涉,这时已出现筋疲力尽的模样,当蛮军受到两头夹击后,立时阵营大乱,不久就全线崩溃,死伤无数。

估计此时蛮军首领一看此情形,也不得不意志动摇。不多时便发出了"鸣惊收兵"的号令。

战事告一段落后,战场上的庐江兵士,已知有扬州州府派出的援军到达了。自有人寻得曹智请他进县城与他们将官叙话。

曹智随着一行人上了城头,那矮墙城楼里,一个面色冷俊的人扶着箭垛正向城下望去。在他身边涌着一群人,这时众人已是神情放松了不少,刚才战况激烈时这些人连肯定都抽过筋。

曹智行过礼,报上官职,抬头望去时,只见陆康阴沉着脸站在最前边,他的从军司马、帐前史、曹掾史,主簿,督邮,书佐,小吏,以及迟到的一些军官带着一大帮子人跟在身后。

"是你?"

"原来是陆太守!"

曹智意外陆康竟亲自带兵前来,庐江郡的治所在皖县,或者叫皖城,安丰离皖城还有些距离。陆康为了对付这伙倒处流窜的"江夏蛮"竟亲出大本营,以身犯险,作为一个世家子弟,这种精神倒是难能可贵。

陆康同样这突然冒出来的奇兵,竟是曹智的部队。

"你从那来?"陆康依然是那张冷冰冰的脸,冷漠的语气,丝毫没有感激曹智驰援意思。

"长安。"曹智对陆康不敢隐瞒行踪,通关文蝶就是问他借的。

"见到皇上了吗?"陆康最关心皇帝,他对汉室可为忠心耿耿。

"没有,智官职卑微,未能见到皇上。"曹智连长安都没去,敢说见过皇上吗?这陆康待会一高兴,问皇上胖了还是瘦了,他那知道。献帝**岁时曹智倒是见过几会,但事隔多年,小孩已长成少年,只不定长成什么样了呢?还是说没见过最稳妥。曹智在决定到庐江拜访陆康,就想好过说词,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恩,那也是,你见不着皇上也正常!"陆康这话意思是说你曹智不光官职不够大,身份也不行。“像我出身士族大家,我去皇上准保会见我。”

去年,天下大乱之时,陆康冒着危险带着人马就去了奉贡朝廷,献帝诏书策劳,加封他为忠义将军。之前陆康击破黄穰组织的叛乱,已被朝廷加授过郎中之职。所以现在的陆康官职虽说只是一郡太守,但被皇帝封授的地位很高,这也是他最引以为豪的事,心情好时老爱津津乐道此些功勋。

曹智才不在乎他的门第观念,只要他不在追问曹智的长安之行就好。

"我虽说没见到皇上,但皇上对您依然是大嘉赞赏,特命我带回诸多赏赐之物!"

“哦!快快拿来!”陆康一听皇上对他还有赏赐之物,连军情也不关心了,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曹智早有准备,唤过曹安:“把御赐之物奉上!”曹智有模有样的高叫着。

曹安也像模像样的捧着一个用黄锦缎覆盖之物在两名军卫的陪同下,行向陆康等人。

陆康激动地都直哆嗦,听到曹智唤曹安时,扑通一声下跪引接,身后一众官员可能也深受陆康皇恩浩荡的教育,统统跟着跪了下去。

曹智一看自己不跪也不行啊!也跟着跪了下去。心里那个别扭,“我没事找这罪受干嘛?早知道就不安排这出了,便宜了曹安那小子,这么多人跪拜他,这小子一定爽死了!”

曹智边想,边微微抬头,偷眼一望手捧“御赐”之物挺腰直背而立的曹安,那个老神在在,得意劲就别提了。

“奉皇上口谕,庐江太守陆康,心怀忠毅,心系寡人,镇守一方,劳苦功高,特赏赐锦缎十匹,御用金马桶一只,愿陆爱卿日日有所出!”

这什么烂词,陆康身后一众官员一时都没听明白,怎么皇上赏赐给陆康一只“马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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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金马桶

陆康早已在跪拜接受赏赐物时,已经痛哭流涕,感恩戴德的趴伏在那里一动不动,听完口谕,恭恭敬敬的爬起身,头依然低着,伸出双手高举过顶,接过御赐之物。<

将林罗绸缎递给随从人员,轻轻地揭开黄缎盖头。果真里面裹放着一只金灿灿的黄金马桶,陆康倒是无出奇的反应,但底下的一众官员却交头接耳的议论开了。

陆康扫视了他们一眼,擦了把鼻涕水、眼泪水,哈哈一笑道:“诸位,皇上英明,赐我金马桶,愿我日日有所出,那是皇上在期盼我能为大汉江山再立功勋啊!”

众官员愣愣的听着陆康的解释,突然有了几分释然。陆康依然神情专注着那雕有五爪金龙的黄金马桶,一副壮志未酬的样子,侃侃而谈道:“皇上蒙尘,现在还在奸臣的监视之下,只能用这种方式暗示我等积极平乱,日日有所建树。皇上在长安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最起码他知道有我们这帮忠贞义士在为他捍卫疆土,诸位从今日起我等当日日勤勉的平乱杀敌,治理一方,以报皇上的厚爱。”

“是,是!”

“原来皇上是这个意思,怪不得。。。。。。”

“也只有陆太守能解读圣意啊!”

。。。。。。

一众官员七嘴八舌的谈论着,或释然着,恍然大悟之感,或趁机拍着马屁。

曹智也在感叹,陆康不愧为士族大家,有文化,有见地,把一只曹智从董卓的郿邬行宫顺手拿来的黄金马桶,竟说出了一番如此具有深意的隐含之意。

佩服!佩服!

曹智本来只是觉得好玩,陆康又一天到晚绷着张脸瞧不起人,曹智想借机好好整一把陆康。现在是非但没整成,还为陆康当了一回“皇恩浩荡”的宣传大使。

估计陆康会把这玩样当成传家宝一样的供奉着,不过那好得也是金子做的,也的确是件宝贝,只不过比一般常用马桶小点。不过就算再大,够把人的屁股蹲上,陆康也不会用它来拉屎,人家要拿来供奉的,估计还得把它放在正堂正中的香案上。

曹智在郿邬发现这金马桶的时候,还想这董卓有病,耗费这么多金子造这么个马桶有什么用处?就算皇帝也不会奢侈到用真金马桶拉屎,一般皇帝只是象征性的拿黄布铺垫在马桶里,就算叫金桶出恭了。现在这个金马桶的价值将在陆康的府邸里得到充分的体现,并且会延续好几代陆家子孙。

接下来陆康对曹智的态度大为缓和,询问了一些长安的事,他们还不知道董卓生死的消息。曹智把董卓在郿邬被杀的事,转换成长安政法,又加油添醋般的当新闻一样转述了一遍,当然省去自己参与的那段,陆康等人立时传出惊呼和欢声笑语,有些人更是直接拍手称快。

接连的好消息是陆康大感国家有了希望,难得的笑容一再爬上陆康那张常年冷冰冰的脸庞。可能好消息太多了,喜悦之情冲昏了陆康的脑袋,竟让曹智蒙混过关,以精明见长的陆康甚至忘记了问曹智要回通关文蝶。

曹智接着也就老实不客气的照实相告,他这是正好时逢其会,赶上了这场叛乱,不是陈温派他来的。他从长安回来还未去历阳报过到,本来想转送完皇上赏赐之物就回转历阳的。

陆康说无妨,他现在正缺人手,让曹智也不要急着回历阳了,先帮他对付完这次蛮人叛乱再说,陈温那边他会书信一份,禀明情况。

在曹智赶到之前江夏蛮的蛮军已攻陷了庐江四个县,在皖城的陆康再也坐不住了,亲率五千大军,前来驰援。这安丰的地理位置其实也很重要,再让蛮军攻下此县,一来可以解决蛮军的粮草问题,而来蛮军也可打开了通往九江郡的大门。

陆康倒是不愧为一位有军事天赋的太守,也是位极负责任的太守,对于自己郡内发生的叛乱,坚决杜绝在自己郡内,不让它波及到相邻的郡县。当然,九江郡太守乔玄是陆康一生中少数的几个朋友之一。

经此一战,蛮军受到了沉重打击,此后陆康又组织了几次奇袭,连战皆捷。蛮军不得不放弃了对此座县城的包围,退回到江夏与庐江的交界处。

蛮人此次叛乱的主要目的是粮食,今年从三月起,直至七月,蛮人居住的五条河一带接连发生水灾,往年河水上涨之际,都会淹没一些粮田,今年更甚,淹没了大批良田,有的部落甚至颗粒不收。因此闹了饥荒,一些蛮民因此背景离乡,流浪乞讨。

谚语有云:“麦熟一响”。到了金秋,小麦昨天看上去还是青的,但一阵燥风吹过,唰的一下全部都黄了,割也来不及割。

此时其他各地秋收已在进行中,但随着蛮人人口的不断增长,他们被挤压在江夏边界上的土地实在太小了,根本不够他们吃的。再加上今年的水灾,蛮民更是没活路了。

而江夏的黄祖,这个家伙可不是什么懂得负责任的家伙,他只知道对这些蛮人施压,进逼,恨不得把他们全赶出他的江夏郡。黄祖甚至一直把重兵安置于这些蛮人居住的麻城、罗田、浠水等五条河一带,防止这些蛮人在他境内作乱。不是因为朝廷历来有定制把这些蛮人安置在江夏,他早就杀光这些蛮人都有可能。

这些蛮人其实也挺可怜的,被人歧视,生计又得不到着落。人吃不饱肚子的时候就会动脑经了,既然江夏呆不住,这些蛮人只能越境到庐江来寻求活路,但庐江怎么肯让这些蛮人在他们的领地上拥有土地呢?

一方为了生存,一方为了捍卫土地的完整,战争随之爆发了。

蛮民这时闯入庐江就是来抢粮食的,庐江今年并没有什么大的灾害,收成不错。怪不得曹智在进入战场的时候,看见那些蛮兵有些身后还背着箩筐和镰刀,有些甚至于直接用镰刀当作武器。在莽原作战的时候,一部分蛮人妇女还在不顾一切的抢收、抢割。蛮人的军队中为了避饥荒,将士的妻妾也都跟着军队越境而来。

陆康当然不允许“江夏蛮”从他的碗里抢食,所以陆康也命令和江夏蛮抢,在冰霜第一次袭来之前,收割光田里的所有粮食作物,不给江夏蛮有可趁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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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时事造人

庐江境内各县府只要战事一完,马上组织人手收割粮食,部队人员也不例外。(P~a~o~S~h~u~8.c~o~M}安丰战事一完,陆康就命令兵士帮助老百姓收割地里的庄稼,同时,也把将农夫应缴的田赋收缴上来。

曹智和他的部属也义不容辞的加入了进来,这对曹智来说不光是一次有意义的劳作,更可从陆康这里学会了很多宝贵的治军和治世经验及手段。

大概是在月亮出来的功夫,安丰城外的这片被收割过的麦田终于又安静下来。庐江军士拉走最后一个麦捆儿,再把一个个蛮军的尸体丢弃在麦茬地里。战争就是这么无情!

安丰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后,陆康派探马随时注意着“江夏蛮”的动静,自己就先率部返回了皖城。

曹智现在等于是被陆康征用了,自然也就跟着陆康去了皖城。一路上陆康大致给曹智讲述了叛乱的情况,是曹智了解到这其实是一场为生存、为粮食而发生的战争。

“江夏蛮”每次入侵庐江其实都是有庐江境内的人与之联合的,这次庐江的巢湖地界上有个郑宝的,据陆康介绍说是他联合了“江夏蛮”入侵庐江的。郑宝在庐江巢湖团聚了一万多人在此当水寇。他这只沼虾想一弹身子变腾起一团泥污,搅乱庐江,他好浑水摸鱼。

庐江境内有巢湖,形似鸟巢而得名,烟波浩淼、一碧万顷,肥沃着皖中平原。郑宝啸聚巢湖很是嚣张,陆康也曾派兵围剿,但巢湖湖广,地势宽阔,捉拿这么只小沼虾还真不容易。几次围剿都无功而返,陆康看此等水寇似势头大得很,却不过是个小人物。巢湖地域辽阔,水乡居多,对于大军清剿着实不利。后来陆康请旨,招安郑宝,封了他个巢湖太守,把他圈在巢湖,以后也就不再理他。但巢湖再大也是个水乡之地,那能和庐江地广物丰相提并论,郑宝坐稳巢湖后一直惦记着庐江太守的正位。没想到这次这只小沼虾竟闹出这么大动静,恨得陆康牙根直痒痒,曾扬言要活吞了这只小沼虾。

曹智随陆康一路而回,路经夹石、潜山,陆康都是不忘督促各县收割粮食,同时收缴一年的田赋,以作军粮,同时还向各地筹粮。一场战争打到什么时候,谁也无法预料,筹备足够的粮草对旷日持久的战争尤为重要。

这一路来曹智又从陆康那里学到了不少,从陆康那里了解到,庐江现在的总兵力在二万左右,一万精兵屯驻在郡治所皖城,其他分散在各县,这个数字是吓人的,那么陆康靠什么养活这些人马呢?

陆康其实因为性格关系,在官场上的名声和人际关系不是很好,但他却能在这乱世当中得到皇帝的赏识,及其卓有成效治理一方,其实有他独到的一面的。陆康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是当今的时事造就了他。

单说那陆康,本是区区一个太守,就因为组建地方军平判有功,才被朝廷破例升为郎中,他其实不能说深通为官之道,但是满腹韬略兵机,其家又出身于当地根基深厚的名门望族,实有呼风唤雨的能为,但他在朝中却没有什么依靠,要放在太平岁月守文的时节里,可并非是有真本事就能够平步青云担当重任,像陆康这种在朝中没什么人缘的官吏,顶而头也就能混上个太守,至于郎中、将军之类的大吏,可就连想都不敢想了。

恰好有江夏蛮作乱,陆康施展才干的机会也就随之而来了,他亲自找来许多富商巨贾,晓以利害,让他们出钱出粮出丁,组建地方军协助官军守城。

那些毫商巨富都是世辈经营,唯恐江夏蛮一到毁了自家基业,所以拚着倾家荡产,不惜血本地支援官府,当兵吃粮的人从来不少,更何况打着官家的旗号,只要是有粮饷,就可以迅速募集到大批兵勇。

凭藉着庐江钱粮充足,而且城防坚固,地势险要,与江夏蛮恶战经年,大小数十仗,非但没有丢失城池,反而牵制了几股江夏蛮主力,庐江军也逐渐成为了一支善战的劲旅。

皇上对此大为赏识,破格升了陆康的官,拜康孙尚为郎中,让他总领治地内的军政事务,为防备蛮乱,朝廷特许陆康的庐江可发展自己的军备。陆康现在在扬州地位其实比陈温还高,他几度受到皇帝的封赏,官职不大,名位颇高

其实自打盘古开天,女娲造人,大禹治水以来,世上经过了“夏、商、周”上古三代,随后是诸侯国割据,五霸七雄闹春秋,才引出了秦王挥剑扫**,又使得楚汉相争夺天下…这其间也说不尽有多少改朝换代的兴衰变迁,直至刘邦入主中原,一举踏平南北,定鼎了中原,大汉天子在长安,在洛阳坐了龙庭,免不了一番励精图治,好让老百姓们休养生息,其间也曾有过“文景之治”,一度海内无事,社会比较安定,经济得到发展,被后人推崇为“盛世”。

可是到了东汉朝末年,东汉政府的封建统治已经腐朽到了极点,内患接踵而至,东汉末年的对内是横征暴敛,残酷镇压,是出了名的,逼得各地义军揭竿而起,天下大乱,其中以黄巾军运动持续时间最久,规模最大,彻底撼动了东汉王朝的统治。东汉王朝可说是历史上最混乱的一个时期。

黄巾起义起义从爆发,迅速席卷了大半个天下,当时世上无事日久,兵甲懈怠,大汉帝国的军事力量,早已不能和当初汉高祖刘邦、汉光武帝刘秀之时相提并论,由政府组成的正规军久疏战阵,根本难以应对大规模战争,皇帝不得不下旨-由各地官吏主持招募兵丁,筹建新军,以此御敌平乱。

其实早在当年镇压“黄巾军”的时候,朝廷就早已感觉到力不从心,经此开始大举兴办地方武装,用官府控制下的地方武装取代官兵作战,像汉末比较有名的几支新军,皆是藉着招募新军起家的,营中兵勇或是父子兄弟,或为同乡同者将半,极为团结。

可陆康心里跟明镜似的,常言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朝廷上许给的“空名”只不过是个空头大愿。要想图个封侯拜相,关键还是得靠自已的实力,在尽力巴结皇上的同时,还要趁着眼下平乱之机,大举扩充军队,手底下的军队愈多,将来升官的资本就愈多。没有实力说话腰都挺不直,所以陆康积极发长地方武装,他到了庐江就把全部精力放在这个上面,甚至把所有财力花费在发展军力上,怪不得这次朝贡陆康只喊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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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皖城

古老的大堤护卫着长江上最富有传奇色彩的古代城垣——皖城,陆康携着大军通过六天行程,终于抵达了庐江治所皖城。{p-a-o-s-h-u-8.c-o-M)

皖城规模浩大,兵多粮广,地处水陆要冲,士农工商五行八作极众,城内颇多繁华所在,乃是鱼龙变化之乡,自古兵家必争之地,城防坚固无比,内外两道城墙,四门各设城楼,筑有坚固的敌楼箭塔,此时城头上时时箭拔孥张,戒备格外森严。

自江夏蛮叛乱开始,陆康就知道蛮军最终是要起心打这座城池的,所以早在皖城还未被蛮军形成合围之势前,水路交通都已隔绝,有许多行商和难民都避在城内,远遁不得,前两天庐江军击溃了攻打安丰城的江夏蛮,料定蛮兵新败,其主力又缺少粮草接济,短时之内必然不会再来,便趁着白昼开了半道城门,使百姓往来通行。

皖城守军这时已是知道太守率部回城,正有数百名兵士在一名将官的带领下开启另半道城门,以方便大军入城。

陆康行至城下却不急着入城,他看着颇具规模的皖城由衷的感到一种欣慰,他在这里倾注了许多的汗水,他更把皖城高大厚实的城墙看作是一种成就,这是他来到庐江后扩建加固的,看着自己为之骄傲的杰作,陆康有些志得意满。

一行人马还未进城,陆康先唤过曹智,指着蛮军履攻不破城墙,问曹智:"都尉你看这城墙能挡住江夏蛮多久进攻?"

陆康自从曹智给他带回了皇上的赏赐后,对他的态度大为缓和,说话也比以前客气多了。

人家客气,曹智不能当富气,只见他略一拱手,回道:"卑职愚钝,不能估算出皖城能坚持蛮军之几轮进攻,但观皖城墙厚沟深,兵马粮草齐备,应该说蛮军耗费多少时日才能拖垮皖城,而不是攻下。"

"哈哈。。。。。。恩!好见地,那你说我急着征收今年的粮响又是为何?"陆康又转身指着身后满载着粮草的车马骡队问曹智。

曹智不动生色,继续一脸谦卑的回答道:"引江夏蛮来此决一死战!"

"好!难怪陈温如此赏识于你,年纪青青能有这份见识,不容易!没错我如此积极的征收粮响,就是为了引蛮人和那郑宝孤注一掷,现在散落在其他各县的粮草,只够当地百姓今年过冬一用,就算蛮军和那郑宝费尽心机全部抢得,也不够蛮人和郑宝几十万人今年过冬一用,他们势必需要取得更多粮草。我已放出消息,皖城齐集了本郡所有的粮草,不怕他们不来抢,初时我还没有完胜他们的把握,现在有了你和你的人马加入,我已有了完胜之计!哼哼!现在就怕他们不来了。"

"太守运筹为握,决胜千里,定能全歼来犯之敌,平息判乱。"曹智再次抱拳,马屁拍上。

陆康哈哈一笑,脸庞依然没什么神情的朝曹智点了点头,打马先行入城而去。这已经算很赏识曹智了,以前陆康差不多不拿正眼瞧曹智。要不是此次曹智为他跑了趟长安,带回了令陆康倍感荣耀的赏赐,刚才的对答又展现了曹智一定的才华,他陆康心里才不会把曹智摆上位置。

最惊讶的还是陆康手下的一众官员,听得陆康打算把主战场放在皖城,一个个都哭丧着脸,垂头丧气。谁愿意甘冒奇险把战火引烧至家门前,但陆康领导的庐江集团基本上属现代家长制领导模式,又有何人敢提反对意见。好在这帮人也不是第一次经历判乱战事,多少见过一些阵仗。

曹智知道这次将要参与的战事都不同以往,如真像陆康的计划,把十几万江夏蛮引至皖城,这将是真正的数十万人的大汇战,不光曹智是第一次参与,他手下的兵士也将面临一次考验。

其实从陆康急着强征各地秋粮开始,曹智已猜到几分陆康的用途。否则也不会出现了好几回庐江兵勇“持强凌弱”的事儿,可见陆康对收拢粮草引叛军来战之事已是早有腹案。

由于本地是诸多商客集散之地,这商赋税钱收得倒还及时,可是其他各县居民以山中住户为多,平时本就住处分散、不易管理,再加上山田贫脊、江夏蛮又时不时来骚扰劫掠一番,往年这田赋交纳颇不理想。江夏蛮能在其他地方抢到粮,也就不会急着攻夺皖城,其实那样损失更大,老百姓死伤的更多,所以今年陆康打算一次解决他们,趁江夏蛮再次闯入庐江惊扰之际,把各地的田赋、粮草强行征收上来。

长痛不如短痛,让百姓受一些自己兵士的欺凌,总好过被蛮军杀死。蛮军来到那个村落劫掠,往往是寸草不留的。陆康这么做一是不得已,二也是很有魄力的。

江夏蛮率部袭击庐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大多数时候他们是不敢直接攻击象皖城这样的大城池,对于这种较高大的城池,他们并没有远程携带各种攻城器械的能力,仅仅为了劫掠,蛮军是不会冒着巨大伤亡攻城的。在前不久的被攻陷的四县也是这种情况,他们洗劫完村落、县城,抢得粮草、牲畜就跑了,蛮人没有能力去长治久安的治理一方,说实话他们也不会。但这次不同的是,这伙人中有了郑宝,他的主要目的可不光光是为了劫掠,他要的是城池,是地盘,巢湖已经把他憋得太久了。

待到庐江军士先行进了皖城,曹智故意拖在后面,拉过夏侯渊、李典嘱咐一番。主要是让这他手下的弟兄们进城后,别急着挥霍钱财"财不可露白"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意外卷入战争是谁都不原意的,曹智要尽量保证自己的部属有命回家。

在陆康手中,除了赏握着各大商贾支援的地方武装之外,还招安了几股人多势众的响马和水盗,把个皖城是守备得好似铜梆铁底一般。但响马、水盗可是见钱就眼红的家伙,这些人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曹智可不想让他们顶上自己这支巨富兵团,更不想因为他坏了陆康的大事。

ps:各位兄弟不好意思,今天晚了,家里网坏了,现在在网吧!待会儿还要去喝喜酒,趁他们在进行仪式,我偷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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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治世之能

曹智这不是第一次来皖城了,但上次来去匆匆,未能仔细的品味过这庐江首府的别样风情。>

曹智跟随大军进的城门,正对城门的那条大街两侧都是鳞次栉比的商铺,一条街上有骑马的、坐车的、走路的、骑骡的,总而言之竟是人头攒动车水马龙。而那一条宽阔的大街有十丈宽,一众人各行其是,军队归军队在走,百姓归百姓生活着,竟是井井有条。

虽然大战在即,民居的土墙上皆是满目疮痍,那可能是为了防止火箭射中而预备的防火材料,多为粪水搅拌后涂抹上去的。但老百姓还是要维持生计互通有无,买卖铺户多半照常开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有来有往。

曹智边走边看不由佩服陆康的治理能力,在战乱频发之地,能把一个城池或者说一个郡治理的那么好,是非常不容易的。也说明陆康虽说外表冷漠,但的确是一个治理一方的能臣。同时曹智暗暗决定要跟这个看不太起自己的家伙好好学习,曹智无论前世今生都没学过如何治理一方。

这是一门不小的学问,对曹智将来肯定有着不小的作用。曹操既然肯定会成就一番事业,成为一方霸主,作为他的弟弟,曹智肯定也会有机会治理一方。现在有个现成的好老师,为什么不学点治世之能呢?曹智总不能拿着他那点警察技能去治理地方。

陆康安排曹智和他的兵马驻守北城,那里相对也是最不重要的城防,因为通常北城都建在一些靠山、靠水之地,对整个城池来说不起太大作用,也非大军攻陷的主要关隘。

皖城北门地处河畔,无大批船舟根本无法攻夺,这对曹智和他的部队来说再好不过。陆康原先北门也留有一支人马,人数不多,现在曹智的两千人马一到,就大部分被抽调去东西两门驻防,留下几十个老兵和一名军官协助曹智熟悉情况。

曹智刚在皖城安顿下来之时,庐江周边的各州、郡、县也都紧张的准备着,大部分都在调遣兵马,堵截在和庐江相邻的边界上,以防江夏蛮在庐江站不住脚跟,窜至他们的辖地来。

但在接下来的两个多月时间里,江夏蛮和郑宝却太平了,迟迟不见有所动作。进入十二月后,在江夏一场大雪突然来袭,一夜间冻死牲畜无数。在江夏和庐江边界上的蛮人日子更不好过了。五水地区随处可见冻毙或饿死的蛮人尸体,蛮人再一次坐不住了。

别看陆康是文官出生,但这一年多来,他招募兵士平叛有功,皇上曾下旨嘉奖,据说将来可能还会升他的官,所以治地的军政防务都由他一手掌握,直接受陈温辖制,此时蛮兵随时可能兵临城下,陆康回城后自然忙的不可开交,不断调遣兵士,分拨粮草,把别的事情都暂且放在一边。自然也顾不上多加理会曹智,曹智也落得轻松,在来皖城的几个多月里,东走西瞧,把庐江的经济、政治、军事、文化了解了个大概。

时光飞逝,转眼间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这是曹智转世来到古代第一次在没有亲人的陪伴下度过新年,虽说在感情上还没有摆脱前世的亲情。但在此时曹智还是不由的想起了曹嵩、二娘、曹操还有他的妻子任红昌。

他差不多离家已有一年了,曹嵩、二娘身体可好,他现在在感情上已自觉地把他们当成亲人,他们也着实对他很好。还有他的娇妻任红昌,不知她胖了还是瘦了,曹智真想有现在有她在自己身边陪伴,拌拌嘴,打打闹闹,是多么的富有情趣。

一想到家人,曹智不免心中涌过一股暖流,或许是由于心情的原因,明明街上还是湿冷的天气,可是走在街上却不象平时那般感觉寒冷,远远近近的已有劈哩叭啦的鞭炮声传来。

在这段时日里,家里也来过几封信,主要是曹操的,报上平安,父母、弟妹在历阳均好,让他勿需挂念。他在扬州也一切顺利,在短时间内就募得的四千兵马。陈温不知是出于对他带去的贵重礼物,还是买曹洪的面子,显得非常友好,帮了极大的忙,他分别在历阳、丹阳进行了募兵工作,并在这些地方购买大量军用物资,现在已经率部回转谯县,在那里练兵等待时机。曹嵩因为挂念孙儿,已有曹操顺道接回谯县。

陈温在这期间也向庐江发过几封公函,对于陆康擅自留下曹智的兵马,他没什么反对意见,只希望陆康能打好这仗。但有一封公函是值得注意的,陈温特地发函,大力褒奖了曹智的长安之行,及其带回来的大量重要物资。信中称赞曹智为扬州带回了最紧缺的东西,也为扬州的长治久安立下了汗马功劳。信函中不厌其烦的提到了扬州百信不会忘记曹智的公绩,他陈温也会记住曹智的忠心。甚至还为曹智及其部属发来了一批粮草,以资驻军守城之用。

这封信件以公函的形式发来的,陆康当然是第一个看到的,他反复读了三遍,也没明白曹智立什么功了,值得陈温如此褒奖。不就去了趟长安吗?要说立功,倒是对他陆康立过一点功,就是带回了皇帝的封赏,难道。。。。。。

曹智除夕夜还在皖城的大街上东游西逛的,回过头来朝着跟在他身旁的李典一笑,轻声说:“明天咱们带人上街采购些年货,让弟兄们好好热闹一番,毕竟是在外面过年,也着实难为他们了。今晚咱们去酒馆儿吃些好的,走吧”。说着拉着李典径奔他进城后头一次去过的一家小酒店。

曹智是个念旧的人,去过一次,感觉口味还可以,也就懒得再找一家,想换换胃口时就一直去这家。李典虽然有些不安,不过知道自家主公一向随和,不计较一些尊卑的世俗规矩。他们一向是同桌吃饭,同桌饮酒。

曹智再和李典踏出酒店时,夜色更深了,湛湛夜空中繁星点点,细细絮絮的雪沫儿缓缓飘落下来,让他们因为喝了酒而显得微微胀热的面孔十分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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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终于来了

李典今天有点喝高了,站在城墙垛口上,李典抓起一捧积雪,团成了一个雪球,使足了力气,狠狠扬向城外茫茫夜色之中,只是现在李典有点踉跄,这一使力拉得筋脉有些疼感,脚下被巡城士兵踩得冻结的路面也很滑,几乎将他摔倒,骇得曹智抢上一步,一掌托在他肋下,将他的身子稳稳地托住,又好气又好笑地骂道:“怎么童心未免啊,小心摔到了”。

李典扭了扭有点僵硬的脖子,不服气地挺直了身子,回道“没事!没事!大哥,我没事!”

“大哥,你说咱们都来了皖。。。。。。皖城两三个月了,老是这么吃喝、操练,真。。。。。。真是没劲!"

"想家了吧你,是啊!我们都出门在外一年多了,从初春离开历阳到现在都已经下雪了,也应该想家了,特别是在这辞旧迎新的除夕夜。"曹智很理解这种对中国人"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感觉。他们都是人,不是战争机器,都是会想家的。

李典虽说的确是有些想家了,但被曹智说中了,依然感觉有些难为情,死鸭子嘴硬的他继续强辩道:"男子汉大丈夫何处都能为家,我不想,就是这么整日无所事事,太憋闷了。"

曹智轻轻一笑,道:"是啊!人最怕的就是没事可干,这段时日也着实憋坏你们了。"

曹智为了保持低调和部队的纪律,在进入皖城后,就一直把兵马集中在北门驻扎地。无事不可随意出营,去招摇过事。

这一来是为了安全,不让这些口袋里有了些钱的兵疙瘩惹事生非。人,特别是男人,有了钱,你说能干出些什么好事,**、喝酒、赌钱,这些个"毒"一但被染上,就会使人沉迷,甚至难以自拔。而且还容易走漏他们媚邬之事,现在虽说已脱离了吕布、王允的势力范围,但曹智依然希望能把此事瞒上一段时日。毕竟长安方面从来未曾公开过此事,只昭告天下,董卓伏法之事,对于媚邬之事只字未提。曹智也要厚道一回,不能得了便宜,又把人家吕布的伤疤再揭一回。

二来部队也要加紧操练,只有保持良好的战斗力,才是保证每个人小命的关键。

在外人看来曹智这么做是严肃军纪,治军严谨,连陆康也私下赞赏过曹智确实有些才干。

当然,军营不是监狱,也总要给人放放风、散松一下。难得的放松可以更好的提高工作的效率,这是曹智在前世经常听到的现代管理理论。

曹智规定每日放三十个左右兵士可以离营,去繁华的街市吃饭、**、买些必需之物。两三个月下来其实每个兵士也就轮上一两趟出营休假的机会,但他们每个人都回味无穷,津津乐道着每一次出营的收获。

这样既缓解了士兵枯燥乏味的生活,又很好的控制了他们的生活节奏。再有就是吊足了他们的胃口,使他们不至于挥霍钱财,惹出事端,又时时期盼下一次的出营。

但曹智的用心良苦,依然挡不住士兵们思念故乡、家人的情感。

"大哥,你说这江夏蛮还会来打皖城吗?可别我们在这傻等,那帮蛮子已经在其他地方乐开了花。"

"不会,应该是不会,一来在江夏,黄祖在蛮人居住的地区驻有重兵,那帮蛮军很难在那里讨得好处,二来,今年江夏连番着灾,江夏当地汉人也快解不开锅了,就算他们打得过黄祖,江夏也是无余粮再供求他们。让他们长途奔袭去其他郡县抢夺也不太可能,蛮人没有长途作战的人力、物力。再说陆康已放出消息,皖城屯有大批粮草,蛮人就算知道凶险,为了生存也会挺而走险,但他们这是怎么了?迟迟不见动静?"

就在这时,两人正在说话间,曹智忽然看到一束火苗蓬然从对面李典两颗又黑又亮的眸子里闪烁起来。

李典此时也惊骇地瞪大了双眼,从曹智的肩头直望过去,愣愣地注视着远方。

曹智以为他看到了什么,愣了神,便取笑道:"怎么了,被我的话绕迷糊了,还是看见美女了,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曹智霍然回头,城墙东西两头各有一座烽火台,此时东侧的烽火台已经点燃,烈火熊熊,远远的,蜿蜒的城墙延伸到山林深处,还有几点星火闪耀。

曹智立时一惊,再向西看去,便在此时,西城墙上的烽火台也轰地一声燃起了熊熊烈火,火势猛烈,紧接着向西更远处的山脊上的烽火台也点燃了,向着更远方传递过去。

李典张大了嘴巴,半晌才猛地扭过来,看向曹智,两双眸子里传递着同一个讯息:“蛮子来了!”

曹智当下急忙拉起李典向郡府飞奔而去。此时城门紧闭,城内的居民也早已因为烽火而纷纷涌出家门。江夏蛮率部袭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通常小规模的战事,是不会启用烽火台传讯的,今晚这情形显得有些特别,似乎已经有关隘直接受到了攻击,虽说早有传闻说今年的江夏蛮会发动比以往更猛列的攻击,但真的来了,这些百姓还是感到惊慌。

曹智和李典赶至郡府时,郡府早已挤满了皖城所有官员,大大小小站了十几人。

陆康干这个可是驾轻就熟,当下一面派探马同最近的几家传舍(就是驿站取得联系,打听进一步消息,一面派人快马加鞭赶回内城调兵,同时又着人通知各府衙大小官员一直到勤杂仆役,要求所有人员都配戴刀枪,随时准备上城支援。

曹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说实话,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日都来郡府报到,趁机观摩陆康处理一郡大小事务,陆康自已基本不干什么正事,都有底下一众官员代他处理政务。

陆康成天还是很忙,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有时连人都见不着,也从来不和曹智多谈些什么。曹智向他请教,他也总是不冷不热的回复,有时甚至都懒得与他多谈。弄得求学心切的曹智很郁闷,只好在城内东游西逛,通过自己的所见所闻去观摩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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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心悦诚服

曹智虽然感念陆康的借通关文蝶之恩,但是心底里已有一丝瞧不起他了,甚至把陆康归类到保守派官僚,只是个自大狂,想不到此时他处理起战事来却是有条不紊。[泡~书~吧~超~速~首~发]

陆康继续唾沫横飞地指派着工作,陆康踱了两步,站定身子道:“诸位,江夏蛮近年来虽对我庐江袭扰不断,但从未得逞,此次烽火燃起,蛮军必有大队人马来袭,今夜须严加戒备,待天亮了解敌情后再做策划。”

一事刚说完,他提高嗓门又道:“现在敌踪初现,城中百姓已自乱了马脚,冯长史,你立即率人在城中巡逻,严禁百姓上街行走,凡有趁火打劫偷盗抢劫者、散布谣言惑我军心者,就地斩首,务必保证城内不乱!”

冯长史连忙拱手道:“是,下官遵命!”转过身带了一众属下急匆匆去了。

陆康又转头道:“洪县令,你带人速去郡府仓库,通知他们将滚木擂石、桐油石灰送往四城”。

洪县令恭应一声,自是领命而去。陆康又对一个县衙亭长道:“常亭长,麻烦你将大牢的狱卒抽调一部分出来,然后通知各街各路亭长,抽选民壮,在东、西、南三城城门内抢挖陷马坑、布设拒马桩,战事一旦吃紧,这些民壮还可上城助战。”

接着又转身对郡丞道:“王郡丞,你坐守府衙,呈报军情,还要负责安排兵丁的一日三餐”。

曹智这时听了陆康的安排,这才心悦诚服。他此时见陆康指挥有度,自已一腔热血也不禁被激发了出来,希望陆康尽快安排自己做点什么,只觉得同蛮子轰轰烈烈地大战一场,才不枉为男人。

陆康指派完毕,这才吁了口气,整了整衣冠,冲后边嚷道:"把我的铠甲拿来!"

曹智吓了一大跳,像陆康这样的文官也会穿铠甲,在安丰也没见陆康穿铠甲,不知这陆康穿铠甲是啥样子。

"曹都尉,北门交给你,让你的人守好北门的同时,随时准备支援其他各门城防要塞,这个年怕是过不好了,这些蛮子赶在除夕前夜来劫掠,想必是今冬的大雪冻死了许多牛羊,他们不捞足了吃的用的是不会离开的。”陆康对曹智等人说着,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可见他期盼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曹智心想终于轮到我了,不敢怠慢,立时领命正要转身和李典回转北门。陆康再次唤住他,"你先不要回去,跟我上南门看看,也好见识一下蛮军的疯狂。"

陆康即然这么说了,曹智自不会有什么意见,反正北门防务也不是那么重要。于是曹智让李典先回,带去蛮军到来的消息,并关照夏侯渊、许褚带好兵马,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说着话的功夫家仆把陆康的行头捧了出来,陆康也不见外,就在大堂上解下文官袍开始换起衣服来,陆康在仆役的帮助下将铠甲披挂整齐,又将文官的袍子穿在外面,一探手从家仆手中夺过了大刀。大刀太沉,陆康估计不足,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还好曹智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扶住了。陆康现在是一身文官打扮,一走动起来却哐唱,哐唱的,还晃晃悠悠的,偏偏硬要扛了一柄锋利的大刀(后来弄了两个仆役专门替他扛着大刀),模样不伦不类,他也毫不在意,威风八面地向堂外喝道:“走!跟我上城墙!”

院子里先后赶到的一队亲卫及其仆役们乱哄哄地应了一声,一大帮子人前呼后拥地冲了出去。

曹智随着走出府衙,府门口四盏红灯笼在风雪中轻轻地摇曳着,此时雪下得更密了,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天地一片茫茫。

陆康带了一帮子人佩刀持枪,大步流星地冲向城头,街上到处都是热锅上的蚂蚁般到处乱窜的乡民。但已有军士、官差在执行陆康的命令,驱赶他们回家,严令不许随意上街走动。

曹智此时已冷静下来,看过刚才陆康的安排,他才想到无论攻守,首先要有一个安定的后方,若是任由城中百姓聚在街头、以讹传讹、扰乱军心,小道消息满天飞,恐惧就会象瘟疫一样传播开来,到时百姓炸了窝可就安抚不住了。

而且城中现在才一万多名兵将,种种准备若不事先就开始筹划,事到临头恐怕就来不及了。自已原来也就想对付攻城敌军,只要统领好武将官兵,打好仗就行了,现在看来据守一座城池要注意的太多了,自己需要学习的东西也很多。

南城门上,近数千名兵士正神情紧张地注视着城下。这道门是正对着南北官道的大门,东西两门临山而建,不适宜战马驰奔,蛮军纵然来攻,也难以调集大队骑兵攻向东西两门,相对来说较为安全,因此只派了各二千名兵士驻守,由一名司马乘马来回巡视。

陆康的庐江郡未设郡都尉,以太守陆康自己领兵。设了一名长史,负责军政事务,另在长史之下破天荒的设有司马两人,负责具体军事指挥,其中一名司马还是陆康的儿子,陸俊,陆康坚信军权自己一手抓。

南城门的司马陸俊站在城头上正向城下观看,见太守带人亲自来了,连忙奔过来单膝点地,双手抱拳行军礼道:“卑职南城司马陸俊拜见太守”。

陆康摆手道:“免了免了,吾儿,蛮子来了么?”

陸俊启齿一笑,说道:“父亲,灯光不及城下,看得不太清楚,不过从蛮子的火把来看,至少不下五千人,不过父亲尽管放心,有我在,他们攻不上来的”。

曹智不由暗暗点头,曹智来皖城一些时日,自然也和陆俊接触过,以前的印象中,陆俊都显得有些懦弱,话也不多。现在看来倒是虎父无犬子,是继承了他父亲的沉稳。

曹智从新细细打量这位陆俊,这位陆司马相貌极是英俊,也就二十出头,和自己差不了几岁,但此时看来他的身材极为健硕,神情剽悍,似乎对蛮军毫不在意。

陆康注意到曹智一路行来摇头晃脑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于是就问曹智:“曹都尉,你是不是觉得本太守此番大动干戈,此时却紧闭城门,未敢出城迎战,是否觉得我有些胆怯畏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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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看不懂

曹智急忙上前,先是深深地一鞠躬,恭敬地道:“陆太守,智年少气盛,一听蛮军来袭,头脑一热只想着冲上城头,如何与敌厮杀,全然未成考虑到城中事物如何安排。(P~a~o~S~h~u~8.c~o~M}现在细细想来,还是太守安排的妥当,太守现在是一郡的总官,理应通盘考虑,顾全大局,若是只图一时痛快,未免得不偿失,智自认为在军事上已有所作为,此刻想来,跟太守相比,智还幼嫩的很,也实在汗颜得很。”曹智这些话是发自内心的,因为他和陆康一比,的确发现了自己许多不足的地方,到没有拍马屁的意思。

陆康哈哈大笑,说道:“走走,上去看看”。一行人上前几步,扶着箭垛向城下望去,只见城下黑漆漆的,千余点火把四处流动,一阵阵怪叫声从城下传来。

陆康笑过之后,立即恢复的常态,这个人的情感控制力真是令人吃惊。他指着城外火光闪动之处的蛮军对曹智道:“你莫看城外江夏蛮子现在还不多,后有伏笔也说不定,但明早肯定就不止这些了,他们这是先把我们堵上,他们这次直攻皖城,胃口大得很呐。好男儿建功立业、守卫疆土,这是绝好的机会,你还年轻,该多多磨练才是”。

曹智连忙应道:“是,不劳太守吩咐,智既然在这,自是责无旁贷杀敌守城。”

陆康捻着胡须欣慰地点点头。城下官道正中一箭地外,聚集了二十多枝火把,映照出几个人影儿来,远远的正向城上喊着什么。陆康冷笑一声道:“区区几千人便想攻下我的皖城吗?还来劝降这套,真是不知所谓。”

陆俊向东遥遥一指道:“父亲,方才派出的探马被蛮军射死了一个,逃回来的那个禀报说二里半外那个方向蹄声、人声震天,想必蛮军正在往这里运兵,我们是否先出击一下,挫挫蛮军的锐气。”

陆康连忙摇头,对着陆俊训斥道:“不可,蛮人虽说粗野,但诡计多端,万不可冒功贪进,中了埋伏。”

陆俊毕竟年轻,和曹智一样犯了急功近利的毛病,被父亲训斥也只能称“是”,冷不丁抬头时还向曹智做了个鬼脸,使曹智不由为之失笑。还好陆康此时只注意着城下,并未注意到儿子的不成熟表现,否则又免不了被陆康一顿责骂。

但这倒使曹智对陆俊大为改观,看来陆俊还是有其自己的一面性格,“老古板”不一定生的就是“小古板”。

曹智不愿打扰他们父子续写感情,主动请缨道:“太守在此歇息一下,智去其它各处看看布防。”

陆康自是应允,此时雪仍未止,南城楼是全城最高处,前方两道山峰间的山风由此灌入,风急雪密。曹智慢慢踱到时角楼下,深深吸了口气,眯起眼睛仰望着天空,任凭寒风夹着雪花扑打在脸上,半天不作一声,凛冽的山风吹得他的袍子抖动不已。

城下蛮军过了一会儿,已停止纵马骚扰,远远的在地上燃起了五十堆巨大的遘火,不停地叫唤着什么。曹智眼皮子跳了跳,区区几千人是无法攻下鸡鸣驿的,他们冒着风雪候在城下,后续的大军还有多少呢?

皖城是古来兵家必争之地,壕深墙高,固如金汤,而且城中商贾众多,他们不惜血本,出钱出粮帮着陆康募集兵士,城里又有许多精兵驻守,所以江夏蛮军接连几年打过数次,却始终未能得手。

但蛮军的首领们,也知道皖城是庐江治所,城中常年设有粮库,库中积粮无数,虽是前几阵折损了不少人马,仍是欲得之而后快,这真的是全体出动,再次卷土重来。

曹智到各处查看了防御工事和部队到位情况,庐江兵士的行动效率是令人满意的,各处都已按照陆康的部属,人员已基本到位,武器等一应守城用具都在紧锣密鼓的搬运,南城城楼下还聚集着一支大约四千人的骑兵,整装待发。

曹智刚才听闻陆俊提议出城袭击一下立足未稳的江夏蛮,心中也是一动,这有什么不好?趁敌军立足未稳,突出奇兵,必可收奇效,这难道不是兵书上的至理名言吗?

这陆康是有这个能力的,这城下不是有只现成的骑兵可用吗?还有陆康好像把皖城全部兵马都据守在城内,外面一支游击部队都不放,这好像也是犯了兵家大忌的。

曹智一路行来,一路想,这陆康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他一时也搞不明白,看样子人家是早有腹案,也轮不到他瞎操心。

曹智摇了摇头,检查完南城防务后,还是打马回了趟北城,既然陆康说蛮军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进攻,他还是有时间回去看一趟。

一进入自己的驻地,曹智就看到许多民夫在官兵的指挥下,往北门搬运着一些船只、竹筏。这是干什么用的?曹智叫住一名军士问:“准备这么多船只、竹筏干什么?”

那军士一见是扬州都尉,连忙行礼道:“禀都尉,小的们也不知道,但太守吩咐只要敌情一现,就把这些东西运到北门来。”

“哦!什么时候备下的这些船只?”

“有些时候了,好想从去年就开始有船只、竹筏运来府库。”

“嗯!你去忙吧!”那军士再次行礼转身走了。

曹智立时找到夏侯渊等人,令人失望的是他们也不知道这些船只干什么用的,陆康也没派人来关照一下。只知道烽火台一亮,就有兵士开始往这运船只、竹筏。

曹智一时也想不明白,既然陆康早有定计,自有它的用处。曹智回来的主要目的是看看自己的部下是否都严阵以待,还有就是取上自己称手的兵刃。因为事发突然,曹智和李典是在外面吃饭回来的途中发现蛮军来袭了,才急匆匆的赶往郡府。

曹智今日出门时穿的是襟袍便服,连兵刃都未带在身边,现在战事一开,要赶紧换回铠甲将服,取得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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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情义与内讧

曹智在营房内正往身上挂弯刀,夏侯渊、许诸、李典、曹安等人都走了进来。{泡,书。吧,首。发}曹智跟几人打过招呼,拿上曹安递过来的弓箭、长枪,赶紧要抬步往外走,夏侯渊一把拽住他,急问:“外面到底怎样了?江夏蛮到底来了多少?”

曹智边把弓箭斜背在肩上,边回道:“现在还说不好,南门那边黑咕隆咚的,也估算不出,陆俊说有五千。”

“不是说蛮军有好几万吗?”这次出声的是许诸,他最近在这北城营房里快要闷出病来了,恨不得江夏蛮多来点,他好痛痛快快大开杀戒。

曹智在自己兄弟面前,说话也无需保留什么,看了一眼许诸道:“不清楚,陆康说蛮军还有后续部队,正在向皖城各门集结,大概明日拂晓会发起攻击,陆康和江夏蛮打过多年交道,应该比我们更了解才是。”

夏侯渊历来沉稳,这次被意外卷入江夏蛮一事,夏侯渊颇有微词,他认为曹智不应该卷入陆康的江夏蛮一事,此战下来损兵折将在所难免,对曹智也没任何好处。

夏侯渊和曹智、曹操一起长大,这辈子也准备跟定曹家兄弟,他的私心也是为了曹智好。并且自从发生曹智抢劫郿邬行宫之事后,曹操就对自己这个大胆的弟弟越加不放心,这次特地把夏侯渊放在曹智身边,遇事好多提点他。

夏侯渊是受了曹操重托的,现在看着皖城被围,江夏蛮历来凶残,他是有耳闻的。如果城破,他死了不打紧,曹智要是有个好歹,他又如何向曹操交待。

曹智已收拾停当,夏侯渊依然拽着曹智的手臂,拉他到一旁,叹息一声,道:“智弟,你武艺高强,一个人脱身方便,如果城真的破了,你就趁乱逃出去,逃回历阳。。。。。。不!逃回谯县老家去,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曹智一愣,失声道:“兄长,你在说什么呀?不管有什么事,我当然是和你,还有兄弟们在一起,我怎么可以丢下你们一个人逃命?”

夏侯渊尴尬地笑了笑,顿时有些感伤和不好意思,都不知该接什么词。直到此刻他才发觉,这个他们一直认为的小弟弟,已经长大了,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曹智哪能不了解夏侯渊的用心良苦,微笑着转身双手使劲捏了捏夏侯渊的双臂,“兄长,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作为扬州都尉我这也算职责所在。我们已经身在皖城,只有和陆康并肩一战,才有生机。既然陆康已有万全之策,我们不妨看上一看,也好学上几招,不一定会虚了此行。兄长勿要多挂念我,守好北城,听候调遣,我不会有事。”

夏侯渊还能说什么,曹智已经不是几年前的曹智了,现在夏侯渊看到的是更成熟的曹智,说话也在情在理。夏侯渊忍不住真情流露也同样抓紧了曹智的手臂,使劲的摇了摇曹智的身躯。营房外狂风、飞雪,一下子遥远无比,浓浓的兄弟之情,让在场所有的人的都为之触动。

夏侯渊再也没说什么,只是在曹智奔赴南城时,坚持让许诸、曹安各代十名亲卫随行。

在皖城北城演义兄弟情义的同时,离皖城三里外的一片岗阜森林下边,也演绎着一场勾心斗角。一片开阔地前三顶孤零零的帐蓬成品字形立在雪地上,几名骝马回来的蛮军汉子从光溜溜的马背上跳下来,将马牵到帐蓬外,有的往马背上套着马鞍,有的擦拭着兵器,神态倨傲,似乎根本没把离得不远的皖城放在眼里。

一夜大雪,早已遮掩了地面,眼前雪面平整如镜,在火光下泛着莹莹雪光,居中一座最大的营帐前只有两行蹄印,那是蛮军探马通报战情所留。

这座最大的营帐内,现在盘瓠蛮、廪君蛮、板楯蛮及各部江夏蛮的首领齐集一堂。其实江夏蛮是对这些蛮人的统称,他们内部还分好多部落、种族。

“精夫(蛮语首领的意思你说陆康会上当,派兵出城迎战我们前锋营吗?”说话的是廪君族的首领务杰。

“不会!”回答的不是江夏蛮中最大首领盘瓠族的精夫,而是板楯族的一部落首领李虎。

板楯族是江夏蛮中最小的一支,也多受盘瓠族和廪君族欺凌,但这些年板楯族在李虎﹑杜濩﹑朴胡﹑袁约﹑杨车﹑李黑等各部首领的苦心经营下,已大有好转,不在是以前只能依附在盘瓠族周围的弱小民族。他们现在也拥有了发言权,并且和盘瓠族和廪君族得首领同案而坐。

只见两条长案左右分开,上边放着些牛羊酒食一类的吃食,坐在左手边干瘦,阴沉着脸的是廪君族的首领务杰,坐在右手边的一脸精壮的是板楯族的李虎,李虎躯干丰伟、相貌轩昂,虽然长得魁伟彪悍,但眼神透露着机智、冷静,刚才说话的就是他。当堂居中而坐,身着五色斑斓的衣服﹐赤髀横裙﹐以枲束发,这就是江夏蛮中最大种族盘瓠族的首领精夫。

也只有他还身着传统民族服饰,以示地位显赫,其他各部首领都是身着汉服。其实不难理解,这些江夏蛮早已在汉地生活了几十代人,差不多早已汉化。这些蛮族大多在秦汉两朝,甚至更早的时期就已相继迁入中土,不是汉人长期歧视、盘剥他们,他们差不多已经他自己当成汉人。

“哦!李虎兄弟又何以知道?”精夫疑惑的开口问道。

务杰等人瞧李虎反客为主,早已大为不满,开口便气势汹汹的冷嘲热讽道:“不会是李虎兄弟早已和陆康有所默契吧?”

“呯,呯”声陆续响起,李虎身后的一众板楯族首领拍案而起,脏话随之出口:

“***,务杰你说什么?”

“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

对面廪君族的一众部落首领也不甘示弱,纷纷对骂起来。

说着话板楯族的一众首领和廪君族的人纷纷撩膀子的撩膀子,拔腰刀的拔腰刀,看着架势是要内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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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错中复杂

“呯”又是一下沉闷的拍案声,这次是盘瓠族的首领精夫,只见他瞪着眼,环顾四周。四下立时安静了不少,精夫不光是盘瓠族的首领,也是他们此次共同推举的联盟首领,在这场战争中他是老大。

老大永远要有威慑力,精夫在江夏蛮中地盘最大,军队实力最强,他的发飙还是有作用的。

在李虎和务杰的示意下,自己两边的部落首领和勇士都收敛了战斗的架势,纷纷从新入座,但依然怒目而视着对方。

板楯族和廪君族在长期的争夺资源中,积下了很深的仇恨,到现在还时不时的为了一些小事而大动干戈。

其实蛮人间就是这样,今天还在为了一处水源,几头牲口,而大大出手,明天就能结成联盟,去琼夺他人。

精夫待众人平静下来,脸色一转,继续和气的问李虎:"李虎兄弟,你接着说,陆康为什么不会上当?难到趁敌立足未稳,杀个挫手不急,不是他们汉家兵书所言吗?"

李虎丢下了手中的那块羊腿,拍了拍手,气定神闲地道:"尊敬的精夫,汉人有句俗话,叫'因地制宜'意思就是指要如何变通。我们和陆康打过多年交道,他不是个墨守成规的人,并且行事严谨,他是不会在敌情未明的情况下轻易出兵的,并且我总觉得这次陆康和这皖城有些怪异,陆康很少龟缩在一座城池不出。"

精夫笑容一收,转为肃然道:"嗯,李虎兄弟说的有些道理,务杰兄弟你怎么看?"

这位精夫非常懂得圆滑,处事老练,问完李虎,又来问务杰。

务杰明显对李虎之言嗤之以鼻,冷哼道:"我不像李虎兄弟这么了解陆康,还有什么怪异的,陆康知道我们兵强马壮,又聚集了整个江夏这么多部落人马,他岂有不怕之理,所以才龟缩不出。我只知道汉人贪婪,见着我等放在城外的五千兵马,肯定会忍不住出来贪吃的,到时我们埋伏在两翼的兵马一拥而上,不要说旗开得胜,一举拿下皖城都说不定,到时不费吹灰之力城中数不尽的粮草、美女尽归我等,我们就再也不需为今年的过冬而发愁了!哈哈。。。。。。"务杰说到最后失声狂笑,两眼射出贪婪的邪光。

李虎同样看不惯务杰的自大和贪婪,也是哼哼两声,冷言道:"要这么简单就好了,不要忘了前几年的教训,喔!我差点忘了,前两个月在安丰,廪君部可是吃了大亏,据我的探子回报,那次正是由庐江太守陆康亲自指挥的。"

务杰一听李虎的嘲讽,早已按耐不住,拍案而起,愤声道:"哼,李首领不提到这事还好,即然提了,那就说开了吧!我尊敬的精夫,安丰一战要不是有人临阵退缩,我们也不至于遭受那么大的损失。"

这话谁都听明白了指的是李虎的板楯部,在安丰一战中,由于曹智的奇兵突出,李虎见机不妙,的确是他最先率板楯部撤离,导致跑在最后务杰的廪君部死伤惨重。

之后,务杰又不甘就此回转,率着廪君部勇士又想摸回去,捞回些战利品,一直逗留在安丰一带,被陆康的奇袭逮个正着,廪君部在安丰一战中可为雪上加霜,惨之又惨。

现在李虎提起这事来嘲笑他,使他钢牙磨的嘎嘎响,恨不得扑上去咬李虎一口。

李虎冷笑不答,挥手示意身后一众板楯族首领、勇士稍安勿躁,他看死了务杰是只没有牙齿的疯狗,又能奈何得了他。

这时联盟首领精夫摆手道:"好了,以前的事还提他干吗?我亲爱的弟兄们,我们要把精力放在眼前,陆康的确不好对付。"

作为联盟首领的精夫那里不知道这二人的宿怨,但在这非常时期整个部落联盟少了那一支都不行,他们此行只能成功,不容失败。今年的大雪,五水地区冻死牛羊无数,再不找到足够的粮食过冬,无数的族人会死去,他的族内就会出现叛乱,到时恐怕就是盘瓠族的末日。

正当精夫安抚自己最大的两位盟友时,帐外突然有人禀报,又一批探马回来了。

精夫急唤进来禀报,随着令声传出,一名彪悍的蛮军骑兵快步走至精夫座前,单腿跪地,一手护胸,头深深的低下,向精夫行礼。

精夫急问:"皖城如何?"

那蛮军骑兵继续低头说道:"皖城敌军至今毫无动向。"

精夫一脸失望,转而在看了看李虎,道:"唉!陆康果真没有中计。"

李虎一脸肃然,正认真的倾听着探马的叙述。

精夫继续发问:"那皖城周边可有动向?"

那探马继续欠身,答道:"皖城周围各县,各镇都未有动向。"

精夫点头大呼:"还好!看来传闻属实,陆康的确是把粮草兵马都集中到了皖城,区区一两万人马,凭借一座死城就想挡住我精夫的铁蹄,哈哈,笑话!"

务杰等人一听精夫的豪言,立时纷纷应和着。

只有李虎听完精夫的话语却陷入了沉思。

务杰听闻皖城守军并未出动,也大感失望之余,忍不服气瞥了一眼对面的李虎,心中暗道:"无能蠢才,运气罢了。"

精夫挥退骑兵,往铺有豹皮的坐椅上一靠,闭目养神一会儿,想了想。然后离座站起魁梧的身躯,端起身前的特大酒碗,豪情万丈的说道:"我精夫的勇士们,江夏的盟友们,自汉朝立国以来,我们部族一向与大汉交好,但大汉官兵视我等为蛮人,打压克扣、收税不公,昔日大汉兵将又残杀我等手无足铁地族人、百姓,竟说成是造反、叛乱,士卒剿杀冒功,枭首悬挂城头三百有余呀,令我各部痛心不已,现在报仇的机会来了,一切看明天的了。"

精夫说完一仰头,把一大碗酒一饮而尽,顺手就把手中的大碗扔在脚下。"乒"一声脆响,大碗被摔的粉碎,底下众首领、勇士也跟着一饮而尽,顺手摔烂了手中的酒碗,并且跟着精夫哈哈大笑起来。瞬时营帐内的气氛被推上**,人人都在展望着明天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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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拂晓之战

务杰等众人稍事平息后,急忙询问着精夫:"精夫不在等等郑太守了?"

精夫斜眼瞥了一眼务杰,气愤之余,不由唉叹道:"汉人都不可靠,说好了一起行动,到现在都迟迟不见踪影,屡屡失信,我们不能再等了。[泡~书~吧~超~速~首~发]"

务杰被精夫一冲,略显迟疑,缓缓说道:"郑宝可是资助了我们不少冬粮,我们不等他就。。。。。。"

精夫不待务杰说完已哼声出口,对着众首领朗声道:"不要以为这郑宝是什么好人,他是只雪地里的野狼,我们不动手他是不会出现的,天下那有那么好的事,白送给你那么多粮食,他是要我们为他踏平登上庐江太守的道路,他想让我和陆康鹬蚌相争,他好做那渔翁。"

忍了很久的李虎听精夫这么说,顿时为之一喜,马上接口道:"尊敬的精夫即然知道郑宝在利用我们,为何还要与他合作呢?"

精夫嘴角一扬,轻笑一声,道:"亲爱的李虎兄弟,没有那批粮食我们能挺到现在吗?再说我也有自己的打算,汉人以为我们不会治理一座城池,我偏偏不信,这次我把几乎所有的族人都带来了,拿下皖城后,我不打算走了!"

“啊。。。。。。”真是语出惊人,李虎、务杰等人都不知道精夫有此打算,能长治久安一地固然是好事,但这可是汉人的中心腹地。就算这次打跑了陆康,明天还会有别的汉人来攻打你,想要立足汉人的地盘,难!

精夫不管下面一众首领的面面相视,继续发令道:“命令所有勇士,明日拂晓进攻皖城。”

冬日初升,晨霜未化,昨夜刚下了雪,廖峭生寒,一抹淡阳洒在人身上,没有丝毫暖意,仍是冷意沁骨。

东城门外,一片重峦叠嶂,数千名威风凛凛的骑士穿山越岭,缓缓迤逦而行。前方出现了城墙的影子,初升的第一缕阳光恰好能够照映到那里。

“呜。。。。。。”,曹智在激越的号角声中惊醒,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因为有许诸、曹安等人跟在身边,不便和陆俊他们住在南门城楼专设的“贵宾房”里安睡,曹智便睡在东、南城门间的一处营房的大通铺里。

曹安揉了揉眼睛,也惊醒过来,曹安一跃下地,侧耳一听,边跑边叫道:“江夏蛮攻城了。”

曹智等人迅速起身,出了营房,直奔南城。曹智上的城楼,只见陆俊和他的所有军士都趴伏在城墙的防御工事后面,注视着城下。

这时不是打招呼寒暄的时候,曹智赶紧找一处箭垛躲在后面斜着向下一瞅,不由得大吃一惊,怎么突然出现这么多蛮军。

江夏蛮军这些年来接连打了皖城数次,都因为城高壕深,所以屡攻不克,但此番卷土重来,大有志在必得之势。而且江夏蛮族的百姓今冬已冻饿死了不少人。他是急于眼下的军中粮草接济不足,他们知道自己没办法持久围困皖城,不如使尽全力,尽快攻陷皖城。

等到天刚破晓,一队队蛮军便从四面八方聚集,先是放了一阵箭矢,随后大队人马铺天盖地的向城墙扑来。

皖城里的守军,早已剑拔弩张地等了一夜,见蛮军蜂拥而来,声势极壮,真是旌旗蔽野,刀枪如林,但城中兵士多是久经沙场,此刻并未急于应战,各营、各队全都偃旗息鼓,静静伏在堞口后边一动不动。

城底下有三条壕沟,两边的沟里都插满了尖木桩子,当中一条深壕最宽,里面注满了污水,每条壕沟之间,都结着阻挡冲击力的鹿角刀栅。冲在最前边的蛮军很快就到了沟前,被迫停下来拔去拦路的栅栏,还要再用竹梯搭桥,顿时有无数兵卒被沟障阻住,乱哄哄地在城下挤作了一团。

就在这时就听城头上一通锣鼓急响,伏在城上的兵士齐声发喊,把一排排弓箭和石灰打将下来,一时间硝烟弥漫,碎石、箭雨激射,那些挤在城下的蛮军顿时被打得血雨横飞,东倒西歪,你推我挤乱成了一片,有许多人在混乱中掉进了壕沟,不是被木桩戳死,便是落在污水里淹死,中箭带伤折足断臂的更是不计其数。

石灰贱到眼睛里碰上水会产生化学反应,很多蛮劲兵士都中了招,两眼血呼呼倒在地上大声惨呼着。但蛮军前仆后继,仍然是不顾生死地拥上冲击城壁。

皖城守军随即又放下擂木滚石,那些擂木上都嵌满了铜片铁钉,滚落下去一碾就接出一溜“血胡同”。城墙内每隔十步左右放着一架绞车,系着细铁索,中间是一根直径一尺,长约一丈的圆木,圆木上露出密密林林长约五寸的铁钉,有点象根巨型的狼牙棒。

两名士兵躲在箭垛下只需抬起木棒向城下一抛,就听到一片惨呼之声,然后两端摇起绞轮,又将那根“狼牙棒”绞了回来。

这种守城工具,虽然有些笨重和耽误功夫,但是两端同时还有几名弓箭手协助,足以弥补缺陷,杀伤力倒也不小。

此时城墙上到处是喊杀之声,士兵们在城墙上来回奔跑着,不断挥刀斩断城下抛上的钩索、用利箭向城下还击。

在远处只听得城墙附近像震天雷一样的轰响不断,强弓硬弩射得好似狂风骤雨。城下到处都是蛮军士兵,城墙高达数丈,他们用勾索、云梯掷上城墙,悍不畏死地向上攀爬,后边有大批的弓箭手纵马来回奔走着向上射箭,掩护他们攻城,城上的弓箭手也不断发箭还击,但是敌众我寡,虽有地利之便,仍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刚有一把云梯搭上城墙,许诸弓箭活不行,但他有力气,一人用钩子拉过一锅煮沸了桐油,对准了那云梯下方,一翻手,哗的全倒下去了,城下立时传来阵阵惨呼。

许诸趴在两箭垛之间的空隙处,探着脑袋一边往下看,一边咧开嘴哈哈大笑道:“江夏来的南蛮子,让你们尝尝许爷爷的洗脚水,舒服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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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陆俊受教

许诸刚数落完蛮军,扶住墙垛要往后靠,一枝利箭就嗖地一声贴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笃”地一声射在对面城墙上插着的的一根旗杆上,箭尾嗡嗡直颤,把许诸惊出一身冷汗。

正在射杀城下蛮军的曹智也正好看到这一幕,被惊出一声冷汗的同时,气的他大骂道:“许诸,你他妈在干吗?探出脑袋去当活靶啊?”

许诸被骂的老脸一红,正好这时有处城垛上搭的云梯,已探出一名蛮军的半拉脑袋。许诸大喝一声:“***!”从身旁一名庐江兵士手中抢过一柄长矛,“嘿”的一声,捅了过去。

“啊!”随着一声惨叫,那名刚冒出头的蛮军士兵,被许诸的矛尖直刺左眼而过。由于许诸用力过猛,那蛮军士兵整个人也被刺得脱离云梯,悬浮在了空中。

许诸连人带矛向城下砸了下去,一个箭步窜上去,双手搭上云梯,使劲往外一推,就听在云梯上还未爬到城头的蛮军士兵在“哎哎。。。。。。”的喊声中,人也随着云梯一起倒了下去。

许诸这才拍着双手的灰尘转悲为喜,哈哈大笑起来,转头一看,曹智边忙还边在瞪他,赶紧收了狂态,转到别处杀敌去了。

第一轮攻击直杀得尸积如山沟渠满,血流成河映红了天,这场恶战,从拂晓打到正午,蛮军死伤累累被迫暂时停下攻势,留下数千具尸体收兵后撤。

陆康昨晚是回自己的府衙休息,战事一开,他就跑到东城督战去了。这是听报说蛮军在南城大败,被自己的官军杀死无数,立刻顶着像脸盆似的头盔上城来观看战果,他全身戎装披挂,前后簇拥着几十名亲兵护卫和庐江官员,还专门有两个家奴给他扛着大刀,当然这口刀从没有人看见陆康用过,纯属是增添虎威的一副摆设,等他到了城头之后,已被身上厚重的盔甲累得气喘吁吁。

陆俊一看自己老爹来了,赶紧命人搬了把太师椅来,请陆康在城楼上坐了督阵,陆康看到蛮军在城下尸横遍野,心中颇为满意,扶正了头盔,神情冷俊地对众人说道:“当今圣天子在位,咱们的皇上是何等地英明神武?这些不自量力的发逆反贼无异是以卵击石,能兴得起什么风浪?我看也不用朝廷起大兵来剿,只须我等如此再接再厉,此辈丑类就已被咱们斩尽杀绝了。”

陆康一说完,底下那些官员赶紧迎合,先说皇上乃是真龙下凡,确实英明盖世,神鉴无双,又赞陆康是皇上手下的福将,说得天花乱坠。

陆康是个明白人,什么是马屁,什么是忠言,他还是分得清楚的。一众官员自顾自说着,但他心下却不以为然,眼见这一仗虽然杀伤贼寇无数,但胜得格外蹊跷。

陆康挥退几个拍马屁的官员,招来陆俊问明敌军情况,再亲自登上南城最高的城楼,查看敌军情况。

陆康带着一众人员跑动走西,折腾了好一阵,才在一处箭垛前停住脚步,看着远处安营扎寨的蛮军,不知想着什么?

等了半响,陆康像是想起什么,对着陆俊道:“曹智,曹都尉呢?”

“在这呢!”曹智的声音在人群后响起,他从陆康来了之后,就没掉过队,一直跟在陆康和庐江一众官员身后。曹智不喜跟着庐江一众官员身后拍陆康的马屁,但因职责所在,他又不好意思独自离开。再说他也想听听陆康对接下来部署、应对的方案、措施,但令人失望的是这位陆太守,稀字如金,半点接下来的守城方案、退敌之策也没透露。

不知为什么,陆康在这时想起了他。听见陆康唤他,一众庐江官员自动分开一条道路,都转脸看着身处队伍之后的曹智。曹智不太习惯受人“敬仰”的看着,低头走至陆康跟前,拱手道:“太守唤我何事?”

陆康先看了一眼曹智的衣甲,虽说曹智身处城上,一场守城之战下来衣甲还不至于残破不堪或满是血迹。但由于曹智激战时的认真,在他的铠甲上还是到处可见污痕、刮痕。这其实很正常,痛过这一上午的激战,那还会有人干干净净的,比曹智弄得脏、弄得狼狈的大有人在。

陆康很满意曹智的表现,刚才呈报军情时,陆俊也适时的提到了两句曹智,诸如:曹智箭法如何了得,简直到了百发百中的境地,及其曹智手下兵将作战的勇猛,特别还提到了许诸。

许诸后来因为怕曹智在骂他,等于是在整个南城防区,满天飞。敌情最严重的地方总有他的身影,现在弄得整个南城防区的庐江兵士个个都认识他,陆俊也是对此人映像深刻。

陆康“嗯”了一声,不冷不热的看着曹智说:“辛苦你了,你对此战感官如何?”

曹智并没有陆俊的赞美,而沾沾自喜,却是一脸凝重的拱拳回答道:“那里,智职责所在,理应守城杀敌,但智对江夏蛮了解不多,以前听闻蛮人作战英勇善战,今日上午一观,只觉得蛮军好像极具缺乏协调指挥,如一帮莽夫般横冲直撞,不知为何?”

陆康听完曹智所言,嘴角牵动了一下,像是笑了笑,但他却不直接回答曹智的问题,而是转而对自己的儿子别部司马陆俊感慨道:“俊儿,你听到看到了,这就是差别,人家几乎第一次接触蛮军,就能看出问题的所在,你就不行。这就是他为什么和你差不多年纪就能官至都尉的原因,你服气了吗?”

陆俊俊脸微微一红,待父亲训示完毕,看了一眼曹智,朝曹智善意的笑了笑,然后低头躬身道:“是,父亲教训的是,曹兄非但武艺非凡,眼光也异常的敏锐,确是我辈之楷模,孩儿服了。”

曹智听完这父子俩的对话,暗自心惊,“怎么还有这一出,陆俊曾经妒忌过我的成就?”转念一想,其实也不奇怪,曹智和陆俊年龄相仿,但曹智机缘巧合先是在少帝一朝当了那么几天骑都尉,后来又有陈温的州府缺乏领军的将领,正好又被曹智赶上,当了这么个扬州都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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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心理战

像陆俊这样的名门之后见了曹智如此年轻就有如此不平凡的一段经历,现在又登上了一个令人羡慕的官位,不服气、妒忌,甚至于猜忌曹智是绣花枕头之类想法,随之产生。但今日见识了一番曹智的真本事,陆俊的确是对曹智的感官大为改善。

曹智正在担心如何与陆俊善缘时,陆康又“嗯”声开口了,“服了就好,你要记住,今后看事物一定要高瞻远瞩,不要只图眼前,要善于去挖掘事物的隐藏处。”

“是,是。。。。。。”陆俊边听陆康的训示,边应承着,抽空偷眼不忘朝曹智砸吧砸吧眼睛,以示抗议“老头子”的啰嗦。

曹智其实一直以来对陆俊印像颇佳,他不像一些士族子弟盛气凌人和骄纵,自以为很了不起的样子。陆俊看得出很努力,他治军严谨,事事身体力行。他非常崇拜他的父亲,希望像他父亲一样,做一代旷世名臣。前些时候陆俊有时是对曹智不冷不热的,曹智还以为他和他父亲一样,孤傲自赏呢!原来是和他憋着劲呢!

陆康教训完陆俊,转而再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曹智,清了清喉咙继续解释道:“蛮人最是悍恶狡猾,要是都像这般前来送死,早就被官军扫平镇伏了,也不至有今日的气候。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先前被打死在城下的,应该都是些被蛮军掳来的别族的流民和俘虏,也有本族一些不受重视之人,这是让他们当先锋,来填护城河的,他们的主力应还未受什么折损,只怕真正的恶战还在后头。”

曹智再次一颤,脱口而出:“这么说我们杀的好些都是平民,那不是很残忍!”曹智话一出口,马上觉得自己很幼稚,自己现在是在三国时代,人命贱如草,跟陆康这种资深统治阶级谈残忍,不是笑话吗?

陆康倒没出奇的反应,只是转头疑惑的看了一眼曹智,仍就毫无感情的谈谈说道:“这虽说残忍,但是战争就是这样。奇怪郑宝的巢湖水寇怎么还未见踪影,那帮人才是最难对付的,他们在那儿呢?”说完陆康自顾自的朝着城下左右观察起来。

曹智无语,任由冷风吹拂着他的脸庞,暗自的告诫自己一通:“对啊,这是战争,不是儿戏,在战争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感情可言,曹智啊!曹智!你的仁慈之心在这里是不适用的,不要因为你的现代思想害了自己和你的弟兄们。”

陆康又在城墙上呆了一会儿,布置了些事宜,就转而去了西城。陆康一走,呼啦啦,他手下的那帮人也全都跟着走了,城墙上一下子显得冷清了下来。

曹智在城上看了一阵,发现蛮军败而不乱,在附近聚拢人马安营扎寨,把皖城围得水泄不通,看起来竟然是要持久困城,心中不免隐隐担忧起来。

此时有若干小股蛮军到城下骂阵,这也是古代的一种“心理战”,不外乎先说些劝降的话。曹智听着倒是觉得蛮人没想象中的没文化,好多个说词跟现代国共两党对峙那会儿讲的差不多:

“庐江的弟兄们“汉妖”都是关外深山老林里成了精的妖魔鬼怪,占了这大好山河,乱了世道,又让大伙在这拼死拼活,谁不干就要杀谁的头,真他妈没了天理了,这等妖孽竟然还敢诬蔑我等的天兵天将是造反的贼寇,却不知古时仓颉造字的时候,是根本没有‘造反’二字的,这都是官家自已捏造出来骗老百姓的,总教大伙蒙在鼓里,受他们欺压,劝你们不可违背天道助纣为虐再给官家当奴才了,赶快幡然省悟,把城里的‘当官的’全都绑出来献到阵前,跟着咱们的精夫杀尽汉妖,共用太平盛世。精夫说了只要献城投降,每人赏赐黄金十两,美女十名,城上的弟兄快快投降吧!”

曹智在城上一听,倒是觉得蛮人倒是挺有文化的,仓颉造字也知道啊!

城中对此早有准备,也有先前拟好的骂词,专叫那些嗓门大的兵勇与蛮军对骂,无非是骂你这班傻逼什么的,“发逆丑类,从来不尊先贤古圣,为首的那个贼寇为妖人,将自已打份得跟个巫裔一般,不过是介跳梁小丑而已,本来明明是我国朝蛮民,却胆敢蛊惑人心,妄自尊大,连自已的恩主都搞不清,如今竟还扬眉袖手地大言什么天兵天将,其实根本就不知道天是个什么东西,今天你等死伤惨重,想必已经领教了官军的雷霆手段,何苦再做此大逆不道的勾当?要知道回头是岸,劝尔等不如早日改邪归正,赶紧把一干什么精夫的捆起来献到城下,我们太守念你们一时误信匪类妖言,必定不予追究,给了赏银就将你们发送回乡做个安分守已的良民,否则等我们冲杀出去,天威之下你们个个都是诛灭九族的罪过。”

双方开始时还都有劝降之意,但始终没人敢投降献俘,皖城已经挡了蛮军多次,经过一场场恶战之后,两边互有死伤,都对敌军恨之入骨,各自明白谁落在对方手里都得不了好,任其说得天花乱坠也无动于衷。

骂到后来,就干脆变成肆无忌惮的破口大骂,尽是些市井乡间的粗俗脏话,极尽歹毒诅咒之能事,直到红日西斜,那一阵阵南腔北调,此起彼伏的叫骂声也未停止。

不知何时,许诸也加入了破口大骂的行列,只见他一手端着碗面糊,一手拽着个窝窝头,脸上乌七八糟,黑乎乎的不知涂上了什么东西,嘴巴里的东西还未咽下,就挤在劝降的兵士中间,抢着接话。

“嗨,城下的南蛮子,刚才许大爷打洗脚水好喝吧?你家许爷爷这还有好多,要不要再来点。”

“精夫!你***拿个金吊来,老子都不怕,要不要老子给你泡精尿,淋上尔等,包你们霉运尽除,逢赌必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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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地道战

在城上的庐江兵士听得许诸的骂词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这会儿正是城头守军,蹲在城上吃饭的时候。[泡`书`吧`超`速`首`发]许诸的恶心话也算一道开胃菜,使紧张的士兵得以短暂的放松。

许诸是越骂越开心,一口接一口的吃着手里的东西,又不停的和城下的蛮军斗着嘴,瞧他那口沫横飞,手舞足蹈的样子,自是乐在其中,大有用口水淹死城下蛮军的架势。

曹智这时才发现,许诸这嗓门和“帕瓦罗蒂”大有一拼,陆俊本来安排的几名回应者都没他嗓门大,结果就主动让贤,在一旁帮着他呐喊助威,许诸倒是唱起了主角。

曹智也无心去管他,他心中愈发不安,总觉得蛮军似乎有意掩盖什么举动,他带着亲卫,仔细在城头上巡视了一回,碰上陆俊时不忘告诫他要小心。陆俊倒也不敢怠慢,吩咐各营小心戒备,多准备火箭火把等一应远近照明之物,防止蛮军入夜后趁着天黑前来偷城。

正在这时,走在城头偏左一端的曹智突然发现城下有些异状,他察觉到城南一片茂密的草木,显得有些精神委顿,但若非是仔细加以辨别,轻易也难发现,愈看愈是奇怪,豁然间省悟过来,心底惊呼道:“地道战,险些就被瞒过了,蛮人中向来有会钻洞的之人,他们甚至有许多平民因无钱建屋,就干脆在山涯、坡地上开凿洞穴居住。肯定从头天晚上就开始掘地穴了,这是想在地道里暗中运兵进城,大概只等天色一黑就要破城”。

他这个念头一经转完,也来不及招呼陆俊,从身上掏出一管火药,点燃了,朝着那草丛扔了过去,就听到一声恰似撼地雷鸣般的轰然巨响,震得地动山摇,那原本茂密草木的地方立时塌陷了下去。

自古两军交锋,向来是兵不厌诈,蛮军中的掘洞自有好手,昨晚李虎就建议挖条地道破城,精夫欣然同意。趁着夜色挖开了一条地道,白天佯攻了半日,下午又不断遣兵骂阵,要引官兵出城决战,实则都是虚晃一枪,暗中早已把地道挖得又深又阔,并往里边运送了大量兵士,打算等到入夜后潜入,一举越过皖城坚固高大的城牆,拿下皖城。

但皖城里现在多了曹智这位“高人”,蛮军怎么会知道曹智有这种威力巨大的东西,对此当然也没有丝毫防范。果然被曹智无意中看穿了他们伎俩,并且在地道上方引爆了一根炸葯,当场就有一千多人被地道给活埋在里头,纵有侥倖没死的,也都给崩塌的土石堵在了地下。

这时听的巨响的庐江兵士纷纷站起身来望向城下被炸的地方,陆俊、曹安等人也跑了过来,问曹智:“怎么回事?”

曹智一指那塌下的草木处,惊险道:“蛮军在挖地道。”

陆俊等人顺着曹智的手指一看,果然,原先平坦的一处荒地,此时已是整整塌下了一大段,并露出了些许蛮军的尸体。

曹智恐怕蛮军地道一挖通,赶紧让陆俊带人去城内查看,可有敌军潜入。自己带着曹安和几名亲卫,继续往远一点的地方扔几根炸药看看。

许诸这时也放弃了他的“男高音”工作,挤到曹智身边,嘴里继续骂骂咧咧骂着“南蛮子真狡猾”之类的话语。他也想要拿几根火药炸炸城下那帮龟孙子,被曹智拒绝,理由是他太莽撞,这是危险品,一个不好怕他炸了自己人。因为上次郿邬之事后,曹智收拢这一危险品,专人、专职,保存、使用,向许诸这种鲁莽之人自然不在专人之列。

接下来只听轰然的巨响此起彼伏,地皮乱颤,硝烟四起,把刚刚抵达西城的陆康吓了一跳,向南城一看,只见南城方向涌起了几个火团。

骇得陆康以为江夏蛮使用了什么新式武器,又在攻城了。陆康是听得第一声就急急忙忙回转南城,他身后的一众官员此时也是个个脸色煞白,不知发生了何事?

待到陆康跑到南城,只见所有的兵士都趴在城垛上往下看着什么。陆康也赶紧拨开两名军士,站在城垛前这么往下一看,远处一段原本荒芜的地面上炸开一长段大坑,整整齐齐倒下了地面上所有的土方,像是被开凿过的河道一般。

陆康立即招过就近的两名军士说明情况,一名队长及时站出回话,把他大概知道的情况向陆康简单陈述了一遍。陆康一听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一边找人寻得曹智等人,一边小心的撸着额头上标出来的冷汗,心中大呼“好险!好险!”

不一会儿曹智、陆俊先后赶到,陆俊先简单禀报了城内一切安好的消息,使所有人大松了一口气。接着曹智简洁明了的说出了自己的设想,“蛮军挖掘地道,城外大军肯定要予以攻击配合,现在事败,但攻城步骤是箭在弦上,不会不发,应马上准备防范攻击。”

陆康也很同意曹智的想法,立时发布了一些列的命令,随后多名官员转身奔出。曹智、陆俊等再简单交流几句,也分头散开,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不一会儿,皖城各城上、城下的兵士又忙开了,运送防御工具的忙着搬运各种物资,兵士们纷纷扔掉手中的饭食进入战斗岗位,严正以待。

在那如雷的炸响声中,李虎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这时他只抱有侥幸心理,希望地道中还有兵士活着,或者已经打通了入城的通道,能进入一部分人,给皖城守军在城内制造一点混乱,那他就可以在接下了行动中扳回一点劣势。

三万大军早已集结在南城门外不远处的两道山坡后,本来计划从这里打开缺口,大军从南门长驱直入,现在基本不可能了,但攻城的计划还是要进行的。李虎、务杰转身请示精夫,身着五彩斑斓的民族服饰的精夫骑在一批高头大马上,眼光冷冷地扫过一众首领,说再多的话也没有意义,阴寒着脸的精夫一举大刀,喊了声“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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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人间炼狱

在一阵阵鼓角声中大军启动了,只见大批蛮军举着密密层层的重盾,架起云梯从一处处隐蔽处涌出,向皖城猛攻而来。[P-a-o-s-h-u-8.c-o-M}

蛮军个个如狼似虎的向城墙奔来,在敌军还未接近城墙,隆隆的脚步声中,突然响起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嘣”的一声过后,跑在蛮军最前面的数十多个人被炸开了锅,一匹被炸断了腿的马儿倒在血泊中犹在不断悲鸣。

这么远的距离谁丢的?曹智第一就是这反应,他并没有下过令,向敌军扔炸药。一来距离尚远,二来曹智也不太舍得,因为他的炸药库存也不多了。

曹智转首一看,竟然是许诸。这家伙还像孩子般的在那傻乐呢。

“谁给他的炸药?”曹智大喝道。

许诸吓得一缩头,慢慢转着黑头来看曹智。在他身边的曹安结结巴巴的举起了手,轻声的回道:“我!”

原来是耐不住寂寞的许诸,刚才一直软磨硬泡的缠着曹安给他一根炸药,曹安那敢违背曹智的命令,当然予以拒绝。这会儿曹安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城下,许诸趁其不备,从其腰间偷拔了一根炸药过来。察觉的曹安自然要上前抢回,但他那瘦小的身体那是膀大腰粗的许诸的对手。许诸一把推开了曹安,拿下叼在嘴上的火折子,以最快的速度点燃了引线,抬手用劲便扔了出去。

许诸的炸药是首建奇功,但一看曹智的脸色,已经准备好挨骂了。同样受到牵连的曹安,也是低着头,准备受罚。

“扔得好!”许诸和曹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曹智竟然说许诸扔得好。

让人不敢相信的事还在后头,曹智大步来到许诸跟前,递给他一个更大的圆形石头状炸药,大声道:“给我朝着敌军能扔多远就多远。”

许诸兴奋一把接过手,这玩样他认识,曹智管这玩样叫“地雷”威力由比那黄草纸包裹的炸药巨大。

许诸点着了就向城下扔去,哄的一声,这一响虽然声势地动山摇,由于城下蛮军亦有了经验,四散游走,避开了正前方,却只炸死一人,炸伤几人,颇有种大炮打蚊子的感觉。

许诸不觉略感失望,曹智却一拍许诸的肩膀,大笑道:“好你个小子,扔的真够远的,拿着朝人多的地方扔。”说着话曹智把身上一个布袋里的地雷统统掏出,一一给许诸摆放在城垛上,让他扔。

许诸马上又来了精神,哈哈傻笑着回答道:“原来大哥就要扔的远啊!俺这力气那不是吹得。。。。。。”

“得,得,你赶紧扔吧!”这回发话的是曹安。

自感躲过一劫的曹安,抓住机会就报复一下许诸,刚才差点害死他,曹安边说便用肘子兑了许诸一下。高兴的许诸以为曹安和他闹着玩呢,趁扔完了手中的一颗地雷,也回兑了曹安一下。

这两人边扔着这要人命的玩样,边还嬉闹着,可把城下的蛮军害惨了。刚才还是落地开花的神奇东西,这会儿竟在他们头顶也炸开了花,并且还伴随着一些激射而出的铁钉、石子,杀伤力更大了。

“哄,哄,哄”的炸响不断,蛮军有李虎、务杰率领着前锋部队一路向前,谁会想到敌军有如此厉害的远程攻击武器,大队人马还未接近城墙,已是死伤惨重。

人的适应能力是这个星球上最强的生物,他们马上就知道了这种会发出巨响武器的特性,就是距离不能很远。往往就是那些冲杀在最前面的兵勇被炸开了花,并且这种东西只要在炸响时就地卧倒或躲藏在一些土堆、岩石之后就没事了。冲杀在前的蛮军立时放慢了脚步,游走前行,只要看见对方城墙上飘下东西来,他们就地卧倒或掩藏在某处突出物后。

曹智立时发现了这一问题,也就未下令再扔炸药,正准备凭其它防御工具抵挡蛮军这一轮疯狂的进攻。没想到这时许诸却冒了出来,这小子一身蛮力,把根黄草纸包装的炸药扔的那么远,使曹智马上寻找到了对敌的变通办法——空中爆破。

蛮军不是一见炸药落下就趴到吗?曹智就要让炸药在他们头顶爆炸,这回正式选用了地雷,这种大面积杀伤性武器。这玩样里头塞得东西那个叫多,简直能和地雷战里那“天女散花”有得一拼。

那么曹智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使用地雷呢?因为这地雷都是石头制成的,石头本来就易碎,现在被掏空了中间填塞炸药、铁钉等东西,再从高空抛下就更容易碎裂了。碎了就不可能爆炸,爆炸的威力也会大大降低,所以曹智在第一时间并未用地雷攻击,直到他发现许诸那身蛮力的作用,才把地雷用上。

这时被抛出的地雷引线都不长,许诸点着了就用最大的力气抛出,地雷往往在还未坠地前就发生了爆炸。这是曹智想要的结果,那些还在重复着一见城墙上有东西落下就趴到的蛮军士兵,这下惨了,散乱的弹片到处乱飞,像子弹一样射伤着就地趴到的蛮军士兵。

蛮军的进攻一度受阻,停止不前,不过还有个意想不到威力在发挥着作用。这炸药放上一发那烟实在浓得可以,李虎刚刚奔跑过来,呼吸急促。被火药呛得咳嗽不已,硝烟慢慢散尽,现出一座土堆后的精夫。

精夫难得想做一回身先士卒的举动,却没想到碰上曹智这种不按牌理出牌的狂轰烂炸,真是吐血的心都有了,刚才的激愤消失殆尽,被鼓动起来的兵勇士气也甭提了,整个前锋大军被炸得人仰马翻,死伤惨重,后续部队也冲不上来。

这时在未接近南城的一片空地上,简直成了一处人间炼狱。时不时的火光冲天,伴随着巨响,地动山摇,各种看不见影的弹片横飞,士兵在到处乱窜,哪里还有队形可言。

此时一见到处乱跳的李虎,他急忙向李虎招手大喊道:“李首领,快快过来,小心不要被流矢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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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生死一战

李虎哈着腰跑过去,李虎此时倒是未被炸药或弹片所伤,但被熏得眼睛都红了,眼泪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见了精夫也只有摇头得份。

“李首领,这汉军是得了什么神器相助,竟有如此大威力。”精夫气急败坏的大声问李虎。

李虎也是一脸疑惑,摇头大声回道:“我也不知道,从来没见过如此大威力之物,简直就像雷神发威般可怕。”

“雷神!这些汉人竟有如此神通?”

精夫的无心之语竟在之后的蛮军中广为流传,在这个时代,封建迷信的力量是不可低估的,这群蛮人之后竞相信了汉军有雷神相助的荒谬说法。

“可有应对之策?”精夫也处于慌乱之中,只得求助以足智多谋见长的李虎。

“我也不知道,精夫暂时后退吧,容后再做打算。”

眼前的事实让精夫不得已痛下决定,精夫眼看骑兵都无法接近城墙的一箭之地,弓箭手就起不了作用,就算有几个接近了在如此撼动和混乱不堪的情况下,他们也准头大失,无一人命中目标。精夫只有下令大队人马暂时后撤半里,以避敌军之锋芒。

威力再大的武器也有用完的时候,曹智带在身边的炸药本就不多,架不住发狂的许诸短时间内乱扔一气。因看到如此奇效,陆俊也派了几个投射矛枪的好手前来帮忙,那炸药消耗的就更快了。

在城墙上本来紧张的备战气氛一扫而光,到最后竟演变成一场小范围的竞技比赛。有庐江的投手把炸药扔的比曹智的亲卫远些,他们就轰然叫好,不服气的许诸在下一投中往往要卯足了劲扳回一程。

由于扔的火葯实在太多,爆破的威力非同小可,最后震得连城基都跟着颤了三颤,又摇了三摇,南城中距离城牆较近的房屋也被震倒了一片,压死了许多皖城军民。

曹智一看情势不对,立即停止了这疯狂的举动,他深知在这样下去,城墙不用敌人攻破,也会被炸药的共振给振榻了。这一切说来甚久,其实发生得很快,曹智这会儿还不知道城墙的里头因为他的疏忽,已经照成了一些不必要的伤亡。

待眼前浓烟慢慢散去,精夫探起了脑袋,在一片苍茫中,精夫缓缓爬起身,眼望着高耸的城墙,慢慢地举起了他那象征权力的大刀。

他用近乎咆哮的声音喊道:“都站起来,他们用完雷火了,该是轮到我们了。”

精夫像疯子一样,扯下了头上的束发,披头散发的继续大喊着:“勇士们,前进吧,神灵会保佑我们,勇往直前,杀光汉妖。。。。。。”

精夫身后的一众蛮军受此鼓舞,也像发了狂似地,举着刀枪呐喊起来:“进城杀尽汉妖!杀尽汉妖享太平!”喊杀声好似山呼海啸,吞没了一切,所有的人都需要发泄,所有的激愤要在此刻爆发出来。

曹智、陆俊自然也看到了这慑人的一幕,他们同时抽出兵刃,分头奔向各自驻守的岗位,一路大喊着:“准备。。。。。。蛮军要进攻了。。。。。。”

谁都知道,刚才的一切彻底激怒了蛮人,他们嗜血的本性都被印证在了脸上。谁都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是最惨烈的。

蛮军第一拨人马像潮水般涌向城墙,城上守军的士兵仍是用弓箭、檑木、滚石拒敌,一排排弓箭、檑木、滚石瞬间从城上倾斜而下,无数蛮军应声而到,但后面的却视而不见,踏着同伴的尸体,奋力冲杀过来。

这股蛮军都是江夏各部老营里的精锐之师,从南到北身经百战,不是拂晓时攻击的乌合之众可比,早把高大厚重的皮盾藤牌结成阵势,将头顶遮得密不透风,盾牌上多是包有铁皮,挡住了狂风骤雨般袭来的矢石。

守军只好不断用狼牙棒檑木和滚石轰击,虽然也杀伤了许多敌人,但那些蛮军来得好快,犹如一股股腥红色的飓风,先锋部队奋不顾身地抢到前边,用沙袋填平了深壕,后边的大军一队接一队涌过深壕,攻到了箭矢射击不到的城根死角裡,随即竖起云梯,争先恐后攀向城头。

当先爬城的蛮军兵卒,都是些身手矫捷不输猿猱的少年之辈,个个精瘦黝黑,矢石敢当先,生死全不惧,攀梯登城如覆平地,只要他们上了城头,形成与敌军短兵相接的混战,这皖城多半就守不住了。

城下的无数蛮军将士,见那先锋部队顷刻间就上了城头,都道是破城在即,顿时士气大振,发了狂似地举着刀枪冲上前来。

陆康虽懂兵法,毕竟不是武将,先前被地震似的爆炸声震的遍体酥麻,由身边的随从们抬到城楼裡,缓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此时听得城头上一片大乱,急忙起身跑出来从箭孔中向外张望,一看这阵势他就知道攻城的是蛮军精锐,皖城兵士虽然凭藉曹智的火器犀利,得了点便宜,但现在城上守军再捨生忘死地与敌军恶战,也已失了先机,眼瞅着就挡不住了。

陆康确实是个临危不乱的帅才,他急忙命人在城楼上挑起一串红色令旗,这是以红旗为号,告知各营兵士,要同时使用“殇水”御敌,这正是:“运筹帷幄元帅事,冲锋陷阵将士功。”

皖城是座千年古城,历来属于兵家必争之地,在城牆后设有多处“藏兵洞”,陆俊头天晚上就已安排了许多兵丁,在藏兵洞裡搭起炉灶大锅,烧沸了一锅锅的“殇水”。

这“殇水”是用桐油混合以粪便、石灰加以熬製,也就是上午许诸用的那种。那会儿他是未得命令瞎来,人家陆俊也看在曹智的面子上没追究他,一个有纪律的军队什么时候用什么武器都有严格的规定。

现在这些“殇水”已是煮熟了无数来回,此时正自烧得滚开,正是用的时候。用木桶装了,自城牆后一桶桶递上城牆,再从城头上整桶整桶地泼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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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左右两难

厚盾重牌虽能挡住檑木滚石,却挡不到有质无形的流质,人体肌肤只要沾上滚烫的殇水,立时就会生出一大片燎炮,迅速溃烂流脓,噬肌腐骨,直至露出白花花的骨头。{泡,书。吧,首。发}

倘若是手足被烫伤,还可以让同伴及时用刀斧斩断肢体保存性命,可一旦是身躯和头颅碰到个一星半点,连神仙下凡也救不回来了,最是歹毒无比。

城上守军泼下滚沸的殇水,立时烫死烫伤了无数蛮军,已攀上云梯的也纷纷惨叫着翻落下来,涌至城下的部队也乱了阵脚,死在殇水下的不计其数,大队人马不得不向后退却,皖城守军趁机在城头用弓箭轰击,又使蛮军留下一大片尸体。

此时,随着蛮军的后撤,南门的战斗暂时停止,刚刚喘口气的南门兵士,却在这时听闻东西两面传来猛烈的厮杀声。

陆俊大声问道:“父亲,蛮子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东、西门可有。。。。。。”

陆康一摆手略微沉吟,侧耳倾听了半响,指着侧前方大声道:“应该是郑宝这厮到了,蛮子得到增兵了,这厮竟然不走正门,藏头露尾的鼠辈,俊儿你继续在此督战,城上所有士兵换防。”

随着陆康一声令下,南城上的士兵开始行动了,苦守了一整天的守城兵士被城下早已等待的另外二千兵士所替代,他们被换下城休息。

曹智再一次不得不钦佩陆康的管理能力,能合理、充分、最大化的利用手上的资源,是体现一个领导者才能的高低的有效途径。曹智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之前看到的陆康总是留有一部分兵力一直未用的原因。

“曹都尉,你快去东城看看,我们不能顾此失彼,我去西城,哦!如果东门军情不紧急的话,调一部分你的人马上西城守城。”突然,陆康带着威严的话语又在曹智耳边响起。

“好!”曹智答应一声,转身向城下跑,这时陆俊领了二千多名士兵涌上城来,被一名名队长、伍长指挥着分散到城墙各处。这些士兵都训练有素,丝毫不见慌乱之象,有条不紊的进入了自己的战斗岗位,等待着下一轮蛮军的进攻。

曹智领着许诸、曹安及十几名亲卫匆匆跑下城楼,此时街上空空荡荡,百姓们在衙役们的呵斥下果然都呆在家中不敢四处乱跑,刚刚跑到十字路口,曹智就见李典领着十多个兵士,赶着三辆马车正急匆匆地迎面而来。

曹智忙站住脚步,高声道:“李典,你怎么来了?”

李典一见曹智也非常高兴,一边纵马过来,一边大叫道:“夏侯兄放心不下你,刚才听闻你们用了炸药,怕你不够使,让我再送些来。”

曹智闻言大喜,记得刚才炸药的威力和奇效,蛮军那是用人海战术加大刀长矛,能和现代武器拼吗?想不到李典送的居然这么及时,有了这种东西就算自已一介书生,要一个人守一片城墙也易如反掌,不禁喜得摩拳擦掌。

高兴归高兴,正事不能忘,曹智留下炸药、地雷,吩咐李典:“城下蛮子分散攻城,西城守军人手可能不够,陆康请我们派兵上城助守,你赶快回去一趟,带五百兵士上西城增援,我先上东城。”

李典应声打马而回。曹智率领着余下之人,及其送来的三车炸药,向东门疾驶而去。

途中路过一片倒塌的民房时,曹智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回事?没看见蛮军有远程攻击武器啊!这是正值两军开战,也无人组织救援,任由被压在废墟下的老百姓自生自灭。

曹智好不容易抓住一个过路的差役,一问之下才恍然大悟,原来罪魁祸首竟是自己的炸药。曹智不由看着刚送来的三车炸药犯难了,接下来用好还是不用好。用,由于共振或古代房屋的构造的原因,曹智不敢保证城内的老百姓不再受到波及。不用,挡不住蛮军怎么办?任何一处城破都将对皖城照成致命的伤害。以刚才曹智的观察,城下的蛮军早已被激怒,城破后,曹智不敢奢望蛮军不做出屠城的疯狂举动,再说现在又多了一个郑宝。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上东城再说。曹智攀着城头,看到东城的蛮军退到了三箭地外,正在酝酿着下一轮的攻击。看来刚才东城也击退了一次敌人的进攻。东城正处在两道山峡中间,属于一处山门,并不利于大军集结攻击,特别是骑兵。但却也有特点,步兵只要登上城门前一两处山岭中的制高点就可像狙击手般突施冷箭,令人防不慎防。此时,东门外的蛮军士兵也正在向一箭之地集结,看人数足有三千多人。

镇守东门的司马姓余,曹智早就从熟识的军士那里了解到此人是水贼出生,一身武艺不错,为人也挺仗义,所以被同时来投效陆康的贼众推为首领。陆康初时也就封了他个队长之职,接着跟着陆康的几年里,倒是卖力的杀敌建功,累计军功才升上了司马一职。

曹智从曹安手中要来自己的长枪,边走边看着城下的情形,曹安站在他身边小心地看护着。

东城余司马一见曹智来了,刚忙跑过来行礼。曹智这个州府都尉可不是比他大一级两级的人物。

“卑职参见曹都尉。”

曹智上城以后倒是一直注意着城下,并未在意到他,此时突见有人上前拜见,曹智不由多打量了几眼此名司马,这位余姓司马虽然身材矮小,倒自有一股飒爽英姿,不免立升好感道:“哦!余司马,免礼,情形如何?”

那余司马刚站直身,拱手禀报道:“卑职刚拒退敌。。。。。。”

正在说话间的余姓司马右侧箭垛后突地“嗖”的射来一支冷箭,“扑”的一声正好贯穿了余司马的脖颈。

余司马话还没说完,应声而到。同时城楼上响起了一片锣鼓声,“蛮子又攻城了。。。。。。”

曹安反应倒是出奇得快,一见有冷箭袭来,第一时间扑在了曹智身上。因为曹智身材比他强壮,没被他扑倒,但也把曹智推了个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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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舍死苦战

曹智感动之余,看了一眼已倒在血泊中的余司马,几秒钟前此人还恭谨有加的与他说话,现在却已是个死人,真是人生莫测,战场的凶险是每分每秒都存在的。[泡!书!吧!超!速!首!发]

其实每个士兵都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死,只有老天说了算。所以他们司马的死,只在一瞬间对这些人产生了震撼,谁都知道他们现在最大的任务是要抵挡蛮军的进攻,哀悼等在战斗结束之后,只要自己还活着。

曹智哀叹一声,来不及让他多做感慨,他一挺长枪,掷地有声的大声喝道:“现在东城有我指挥,大家注意,蛮军攻城了,弓箭手准备。。。。。。”

东城本来只有一千兵士驻守,防城器具也没有南城齐备,经过多次蛮军的轮番攻击,已是损失近半。陆康也及时做出过调整,就是把城中负责搬运物资的近五百民夫拉了上来,充当兵士。

这些民夫只是普通的百姓,全未受过军事训练,慌慌张张的,听了士兵的解说,也不管城下有没有敌人,抓起擂石就往下抛掷,气得那些士兵直跺脚。

这些人也不懂得自我保护,一名冒出头去的民夫被一箭射中了胸口,刚刚跑过来的曹安一把架住了他,其他的民夫见了顿时吓得畏手畏尾,虽有官兵大声呵斥,却死活不肯露头了。

听到号角、锣鼓声士兵们纷纷冲上城头,紧张地向城下望去。蛮军骑兵没有象方才一样一窝蜂似地四散攻城,而是在密密麻麻的敌军丛中,出现了十余架简陋的攻城云梯,看来是临时从山上砍伐下来制成的。

东城的城墙不算极高,搭上梯子,再有蛮兵神乎其神的箭术掩护,以城中这点人手只消有一点被攻破,那便大势去矣。

东城城墙比南城短的多,藏兵洞也自然少的多,那些杀伤力极大地“殇水”也少的可怜。弓箭、檑木、滚石一瞬间都被守城士兵用上了,但兵士的人数实在太少了,现在已很难以布控整个城墙的防御。

随着蛮军的迅速攻至城下,那些像猿猴的蛮军利用木梯快捷的攀爬了上来,不远处一段城墙上的守军被敌军埋伏在山岭高处的弓箭手射杀了好几人,照成了一时空防,不远处一架扶梯上已经冲上来四个蛮军,后边仍有人不断攀爬上来,同守城官军激战在一起。许诸见势不妙,舞着两把血淋淋的大刀,一阵风儿般扑了过去。

许诸亲手斩杀了几名蛮军士兵,杀得性起,提着两把血淋淋的大刀大声痛骂民夫愚蠢,不时在他们的屁股上踢上一脚,喝斥士兵教他们如何作战。

同时,曹安急问曹智:“公子,是否可用炸药、地雷了?”

曹智想得不想,随口否决道:“不可以,不可以用,你刚才没看见震塌的那些民房吗?”

“地雷”是用石头凿成的,内装火药,每枚地雷内至少还掺杂了100颗小石子,还有碎铁片、铁蒺藜,爆炸开来弹片飞及数百步,伤敌甚众。黄草纸加陶泥装填火药,爆炸开来同样杀伤力极大。但产生的震动也同样巨大,古代的房屋不像现代房屋有抗震能力。在这长年累月的战争中,老百姓的生活已经够困苦的了,曹智此时挥之不去刚才见到民房被震塌,普通百姓枉死的惨剧,他不能再如此不计后果,随便使用这害人害己之物了。

炸弹不能用,刚刚击退几个冲杀上来蛮军的许诸也听到了,望着城下蜂拥而至的蛮军,只有摇头苦笑得份。

许诸这时也看出自家主公的伯人之心,他还能说什么,士兵只有听从命令,这是曹智时常教育他的话语。他也不是只会捣蛋,难得也要做会合格的士兵,那么付出自己的生命。

他挥刀接连砍倒几个蛮兵,看着脚下哆嗦的民夫,哈哈大笑道:“怕什么,老子头一次上战场厮杀时腿都抽筋了,是一位黑道大哥掐着我的脖子逼我向前冲的,你们多杀几个就不怕了”。

这厮杀得性起,竟然跃上城墙,一脚踢下一个刚刚爬上来的敌军,手中大刀狂砍,嚓嚓嚓一连几刀,竟将绳索捆绑的木梯砍断,几个刚刚爬到一半的蛮军士兵惨叫着摔了下去。

一时城下飞矢如雨,向许诸攒射而来,许诸站在城头手中双刀舞得风雨不透,竟将那些利箭全都格挡开去。

四周本已萌生怯意的兵丁见领兵武将如此神勇,顿时士气大震,一时又将蛮兵的攻势压制下去。

原本怯懦畏战的民夫们似乎也被激发了骨子里的血性,擂石、滚木、石灰全都用上了,不少人捡起死去军士的刀枪加入了肉搏当中,蛮军完全是想用人命硬铺出了一条路,誓要拿下皖城来。

在这血雨腥风中,有一名民夫自打曹智等人上得城楼后,就一直躲在人群里,低着头,生怕被人看见似的。曹智等人自然未加注意,还道他和其他民夫一样心中害怕,才畏畏缩缩的。

曹智此时还挣扎在炸药和生命的抉择中,突然被近在咫尺的惨叫声惊醒了,此时守城官兵人手奇缺,又有一道缺口已无生力军补充,曹智想也不想,抓起长枪就冲了过去。

战场上的敌我厮杀没有太多花哨,完全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劈砍刺杀动作,但只要一交上手,曹智才知道苦恼,蛮兵无穷无尽,杀完一个又上来一个,完全陷入了苦战,光靠他一人如何守得住这一段城墙。一名持刀的蛮兵刚刚爬上,曹智的长枪立时从这名士兵脖子上抹过,顺势一挑,就劈飞了那名蛮兵。

这时又有一端城垛,却趁曹智不备,窜上两名蛮兵,猛冲曹智右侧。曹智正应付着这头继续在攀爬上来的蛮军,已是无暇顾及。曹智的头只扭过一半,他只看到了,一个黑影象一头花豹般向蛮兵猛扑过去。那人头上的包巾这时迎风一跃之时被吹落开来,就着火光,只见在风中飞扬的那张脸孔竟有几分熟悉。

只见此人使着一根不知哪里捡来的风火棍,人与棍几乎成了一条直线,呼地一声,棍端已后来居上的向冲杀在前的蛮军头顶迅猛地点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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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他乡遇故人

蛮军一见有人阻挡,还是个民夫,挥刀就向其头上劈去,“铮”地一声响,堪堪劈到头顶的大刀,被那民夫样装扮的人斜斜点到刀面上,愣是将直劈而下的大刀击开了去,在地面上劈开一道深深的划痕。{泡.书。吧。首.发}

紧接着那民夫左肩头一挨地,就势一个前滚翻,身起棍腾,砰地一声点在那个蛮人的胸口。这一棍力道好大,那人蹬蹬蹬倒退几步,脚下还未站稳,那民夫垫步拧腰,跟上两步,“啪啪啪”,棍劈如风,左颈、右颈、额头、下阴,一条棍使得暴风骤雨般,打得那人连扑倒哀嚎的功夫都没有就死了。

曹智也看得呆了,只见那民夫棍随身转,握住哨棒中间,棍尖堪堪从另一名蛮兵胸前掠过,带起一阵疾骤的风声,身形转过,手已滑到棍头,整根棍子象飞起的豹尾一般,狠狠地抽在那个蛮人的喉咙下,曹智清晰地听到喉骨碎裂的喀嚓声,这一棍竟将那庞大的身躯打飞了起来,在城头上一翻,摔下城去。

那民夫这几招,招招凶狠凛厉,棍法又快又狠,令人眼花缭乱,步法更是矫健有力,眼见那被突破的城头又冒出一个人头,只见他棍尖前指,如同枪戟,一棍点在那人眉心,那蛮军连敌人都没看清,就又仰面栽了下去。

“王平!”曹智猛然间记起这张熟悉的面孔,这不是曾经被他俘虏过的黑山军头目王平,他怎么会在这?来不及曹智细想,他这面的蛮军又攻上来了。

“呜。。。。。。”一声熟悉的号角声响起,东城的运兵甬道内就在守城士兵不堪重负之时,突然涌出了许多身穿扬州兵服的士兵。不用吩咐,他们迅速投入到战斗岗位,弥补缺失的防守空缺。砍断攀爬着的绳索,推倒木制云梯,围杀突破城防的蛮军,这群人各司其职,奋力杀敌,渐渐从新控制了东城各段城墙。

这些新生的生力军自然是曹智的西营军士,李典回去调兵时,向夏侯渊说明曹智的嘱咐和东、西、南三城的情况。夏侯渊分兵五百给李典带往西城后,说什么也不放心东城的情况,要不是他要坐镇北城,他自己就上东城去看看实际情形了,人虽说走不开,但北城无战事,他还可继续分兵,于是夏侯渊又分兵五百让一名队长带着增援东城。

援兵来得及时,但战斗远没有结束,蛮军的进攻依然在继续,震天的喊杀声充斥着这飘雪的夜空。蛮军攀城的进攻被曹智生力军的加入暂时没有了起色。但躲在远处的弓箭手着实令人恼火,他们是不是发出冷箭,令守军防不胜防,现在对城墙上杀伤力最大的攻击莫过于它。

城头上,曹智红着眼睛,一把从旁边士兵手中夺来的战弓及一袋雕翎羽箭,急唤道:“王平,干掉两侧岭上的弓箭手。”

王平收棍后退,退到曹智身边,双膝一软,几乎跪倒在地,连忙以棍拄地,这才稳住了身子。

曹智正看得目瞪口呆,见他脸色变得煞白,额上直冒虚汗,吓得连忙扶住他道:“王平,你怎么了,哪里受了伤?”

王平一把推开曹智,一手抢过大弓,道了声:“没事。”

王平手中举着大弓,一枝雕翎已搭上了弓弦。这种守城大弓同射速快、射程近的短弩不同,此种大弓与山中狩猎时用的长弓极为相似,对王平来说是极为熟悉的,他12岁时就曾用此种长弓射中密林中奔跑的狸子,要射中城外岭上毫无遮掩的蛮兵自然毫不费力。

“咻!”随着箭响,远处山岭上立刻传来了人声的惨叫!

一声吼叫在黑夜里伴随着人的惨叫传来,接下来是更多的人的惊呼的声音……

除了曹智之外的周围许多军士已经脸色惨白了,那是被死亡的威胁吓得。王平一手拿着弓箭,一手飞快的从身旁的箭袋里抽出了最后三支箭来,飞快的一连串的射了出去!

周围的人眼睛一亮!这民夫的箭术倒是真的不错,虽然在重伤之下,三支连珠箭一起射了出去,捏着弓的手却稳得很!

咻咻咻三声,三支箭分别奔着侧面山岭上敌军的两个脑袋还有一条腿扎了过去!

扑扑扑三声!三箭同时命中,只见两旁山崖上开始有人晃了晃身子,接着像断了线的风筝,掉落山下。

此时,曹智随着王平的动作,也以看清了王平受伤之处,不知在刚才的战斗中王平怎么受的伤,竟在左腿膝关节处被利器割开了,现在还在殷殷流血。

曹智随即大唤道:“曹安,过来。”

自战斗一开始,曹安、许诸等都有自己的战斗岗位和分管区域。许诸已经杀疯了,正不畏生死站在城头拒敌,再说他和王平不对头,所以曹智也没叫他。有一点很奇怪,别人探出脑袋或在城头上跑动一番,必定找来冷箭袭击,但就许诸,那些冷箭像是都说好了似的,就是射不中他。

这时你想叫个郎中上来,除非你杀了他,否则叫上来的也只是会尿裤子的废物,更本行不了医。古代没火线医护人员,受了伤只能靠自己先简单处理。

现在城头没那么“忙”了,唤过曹安,让他帮王平紧急包扎一下伤口。王平第一还不能死,第二他也没时间自己包扎,他要继续寻找目标射杀。

曹安奔至王平处,蹲下身,只抬头扫视了一眼,就马上认出了王平,呆了两秒的曹安,笑了笑,低头认真的工作起来。王平头也不回,继续扫视着他这面的山岭。

曹智再次找到一个箭袋,扔向王平时,突然感到到脑后一丝风动的破空轻响,不由心里一动!他现在的听力相当了得了,对周围的动静也异常敏锐!他在军营里待了那么多久,一听就听出来……这是弓箭的声音!

曹智扔出箭袋的同时,迅速摆动身体尽量往相反的方向晃动,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一支羽箭贴着他的脖颈擦了过去。曹智未有多余的动作就地一滚,就藏到了一处箭垛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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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较量

曹安、王平都是未及惊呼出口,一切已经发生。{泡.书。吧。首.发}王平正要弯弓搭箭抢将过来。曹智抹了一把已经在流血的脖颈,大呼道:“不要过来,我没事,只是擦伤,他在寻找活动目标,你注意好你那边,这个我来解决。”

此时,在曹智的命令下,靠近另一侧山岭的城墙上的兵士都尽量压低了身形,也不用看城下了,该扔檑木的扔檑木,该扔滚石的扔滚石,只是不要抬头。

曹智撑着身体快速抬头扫了一眼这边的山岭,一支羽箭几乎在他低头的同时射了过来。这对曹智来说已经够了,看清了,远处,大约在东北方向的位置,曹智隐约的看见了黑暗中闪过一点红光。那是蛮兵弓箭手用来照明的火把,战斗打到现在,天已完全昏暗,山岭上本就难以攀爬,没有照明更是不可能成功攀上,所以他们必须用火把照明。

曹智要尽快解决他,曹智突然想到了什么,朝着已经为王平包完伤口的曹安大叫道:“曹安,我数到三,你就站起来跑。”

"啊!?站起来跑?"

曹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曹智尽让爱站起来跑,那不是当活耙子吗?

曹智平静而又肯定的回道:"对,站起来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一!"

曹智不想多做解释,已经开始报数。

"二!"

曹安急的汗都出来了,他有什么办法,他没得选择。

"三"

当曹智话音刚落,曹安短小灵巧的身体迅速从地上弹起,闭上眼睛,撒开腿,漫无目的的向前冲去。

在曹安跳起的同时,曹智也迅即站起身体,已最快的速度弯弓搭箭,瞄准目标,"咻"的一箭射了出去。

东门外山岭上的这名弓箭手一直搭箭扫视寻找着他这一区域的目标,他很满意自己的战果,在极短的时间内,他已成功射杀敌军军官两名,士兵数名,现在他负责的这一区域几乎已无敌军敢再抬头。城下的进攻虽说受挫,最后一架木梯被推倒后,就无攻城云梯再可攀爬。城下的兵士正冒着箭矢抢修,用铁钩攀爬的兵士进度缓满。但他坚信只要自己继续压制住此处地域,他的同伴们攀上城墙只是时间问题。

他左右移动着,寻找着目标,当他再次注意到城墙上有人影晃动,马上移动弯弓,跟上目标。突然,眼角的余光飘到相近那晃动人影很近的距离内,又一人影窜了起来。

人在面对抉择时总是会迟疑,那名蛮军箭手也就迟疑了半秒钟,立时坚定的继续先射先前之人。

生与死的抉择往往就在一念之间,那蛮军弓箭手手中的箭离开他箭弦的同时,对方射来的一支利箭在差不多同一秒贯穿了他的右眼。"笃"的一声,他竟被钉在了站立的悬崖上。他死时还保持着惊颚的表情,他不能相信如此被人算计了。

同时,那蛮军离手的箭准确的射向奔跑中的曹安。曹智箭离手后的第一时间大喊着:"趴下!"

卯足全力奔逃中的曹安根本来不作出动作,眼看利箭就要射中曹安的后脑。突然,曹安不知被什么拌到了,曹安失去了平横,人前扑似的飞了出去,那致命的箭失擦着曹安的头盔飞落尘埃。

所有人都惊出一身冷汗,幸运的曹安披头散发的抬起头,一咕噜翻滚爬起,从头摸到脚,发现自己完好无损,箭矢只是打落了他的头盔,脸上、大腿上多处擦破了点皮,那是摔得。这已经够好的了,曹安拍着胸脯高兴的大叫:"我还活着,还活着!"随后瘫倒在地上,仰天喘着粗气。

担心、内疚、惊慌交织在一起,在曹智的脑海里只停留了两秒钟,遂即大喊道:"弓箭手解决了,都站起来,江夏蛮上来了,扔擂木,扔滚石,能用的东西全用上,击退江夏蛮。。。。。"

激荡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城上的士兵又忙碌了起来。

王平把目标转移至城下,又有兵士为他扔过两袋羽箭,他弯弓搭箭速度奇快,羽箭在他手中迅速消减,射出的箭矢几乎百发百中,片刻间便射杀了好几名城下蛮军。

许诸站在城墙的中段,少了短兵相接厮杀的痛快,许诸转而去拉来了两桶“殇水”,狠命的往城下泼洒着。许诸已爱上这夺命的东西,他发誓以后有空一定要请教一下这东西的配方,然后自己大量配制。

少了山岭上箭手的骚扰,守城的兵士更见神勇,擂木、滚石和剩余不多的“殇水”,全都被用上了。虽然城下蛮军唉嚎不断,数根攀城绳锁一一被砍断,守军已击退了数轮蛮军的进攻,但江夏蛮是铁了心的不后退。他们仗得就是人多,他们要跟守军耗,耗拼是你的擂木、滚石多,还是他们不畏生死的士兵多。

城下像一锅煮开了的烂粥,沸腾了。在城下乱哄哄的蛮军中突然崩天似的传来一声巨响,曹智和诸多扬州兵士第一个反应,那是只有他们才拥有的高端武器,只是不知炸响的这枚是炸药还是地雷。

城下蛮军顿时人仰马翻,由于距离太近,城上军士亦被震得晃了几下,也不知东城内的民房是否受到影响。

曹智来到东城时就有过严令,无论隶属曹智的扬州兵士还是庐江兵士未得命令谁也不许妄动这三箱东西。随着短暂的晃动过后,另一个问题迅速的浮现在所有人的脑海中,什么人违反曹智的禁令,胡乱使用了炸药。

曹智也在举目四顾,只见不远处的曹安,一手做着个标准的投掷动作,另一只手上还拿着另一个已点然了得炸药管,像似猛然想起了什么,竟在此时愣了神。

曹智大惊,恐叫道:"快扔掉!"

曹安立时被惊叫觉醒,呼的一下扔了手中之物。火星在夜空中呲呲乱舞,顺着曹安扔出的轨迹,一道弧线还未滑完,又是崩塌似的一声巨响,炸药在半空中爆炸了,耀眼的火花印染了半壁天空。所有人都惊呆了,许多蛮人更是坚信他们的杀戮惹恼了天神,天神发怒了,喷发出夺人的火焰,来吞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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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兄弟情

谁都想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原来劫后重生的曹安,因庆幸未死而激动过度,浑身来了劲。[泡!书!吧!超!速!首!发]曹安从地上爬起后,恨恨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雪水或是汗水,骂了声“他***!”此时别人都已投入到了防守战中,竟无人注意到他,他弯腰抱起了一块二十多斤重的滚石,踉跄的快步跑至正前方的城垛,呼的一下看也不看就朝城下扔了下去。城下的蛮军太拥挤了,曹安的滚石扔下后倒是传来了几声惨呼。

扔完几个滚石、檑木后,曹安突然发现自己身边没什么可扔的了。正巧,存放炸药、地雷的三口木箱就放在此时曹安身后的墙根处。曹安这时已是被刚才那一箭激发了凶性,一见炸药,竟忘了曹智的命令,慌慌张张的跑了过去,抓起两个回身就跑了回城垛,就着城垛上的火把点了,顺手先扔了一个出去。炸药滑出曹安手掌的一刹那,他又突然想起了曹智的禁令,惊呆住了,真是千钧一发,还好曹智大叫出声,才没酿成大错。

这两颗炸弹的爆炸果然产生了极大的效果,使用冷兵器的江夏蛮骑兵、步军虽然悍不畏死,可是根本无法同炸药相对抗,随着两处发出的爆炸声,城下死伤无数。

东城的江夏蛮还未见识过炸药,如此巨大的威力,把他们惊呆了。古代人的宗教愚昧成了解释这种威力巨大武器唯一途径,在一片惊恐的呼喊"雷神,雷神!"声中,攻城暂时停止了,蛮军惊恐的迅速退守至东门二三里的一处高岗下,从新集结,等待着下一轮的进攻。

随着敌军的退却,城头上的守军得到了难得喘息的机会,这一天半夜大家都已疲惫不堪。死伤的庐江士兵有一百几十多人,加上不知自我保护的民壮,共约数百人,军中和临时征调来的民间郎中忙着到处治伤。

曹智指派人员前往郡府报告战况,同时请求增援兵马及添加守城用的檑木、滚石等一应器具,安排伤员集中在城下营房内休息。王平也被曹智命人扶下城墙,虽说他一再声称自己没事,但曹智又怎么忍心让一个受伤的民夫继续站在这冰冷的雪地里。

忙完一通事物,曹智独自站在一个箭垛处,出了会儿神。看到城外还有这么多敌军,哪怕是纯拼消耗,剩下的守军能不能守住下一轮攻击也殊未可知,况且最厉害的守城利器,那些炸弹到底是继续用还是不用,曹智依然未下定决心。面对守城的重任,不觉有些忧心忡忡。

不久,得到报捷的郡府王郡丞和乡里德高年昭的老者,率领着人上城送饭了,城中一家酒楼的老板特意杀了一头大肥猪犒赏将士,曹安过去取了两碗米饭,一碗肥猪肉炖菜,跑到曹智身后,唤道:“二公子,吃饭吧”。

曹智这才从怔想中醒来,连忙从曹安手中接过饭菜,搁在积满白雪的城墙上,和所有的兵士一样就站在城墙边吃起饭来。

曹智也真的饿坏了,扒拉进大半碗饭才发现曹安小口地吃着饭菜,时不时的偷瞧着自已,不禁奇怪地问道:“看我做什么?”

曹安抿嘴儿一笑,腼腆道:“嘿嘿!我看二公子吃得香,心里开心”。

曹智其实知道他想说什么,面对曹智的直视,心虚的曹安一个劲的抢着吃碗里的菜,把肉剩在碗里,天气冷,都快凝油了。

曹智忙挟了两块儿肉放在他碗里命令道:“快些把肉都吃了,公子不喜欢吃肥猪肉的,知道吗?”

曹安“哦”着答应了一声,用筷子把肉挟断,瘦的送到曹智碗里,自已扒着饭,眼睛从碗沿上露出来,眼睛有点湿,扑闪扑闪地看着他。

曹智无奈地笑笑,把肉扒拉到嘴里大口地咀嚼起来,曹安看他吃得蛮香,一双孩子般的大眼变成了月牙儿。

饭间曹智没有责怪曹安什么,甚至于连话都不成多说。曹安虽小也已经快二十的人了,曹智一直把他当成年人对待,把他当兄弟看待。他是犯了军令,但同样驱退了蛮军,意外之失,也算收到了奇效,功过相抵。

吃完了饭曹安乖巧地抢过碗要送回去,曹智忽地转过身,一把拽住曹安,此时硝烟早已散去,但天还依然黑着。曹智拉近曹安走至一根火把下,看了看曹安伤处,脸上也被刮开了几道伤口,血已凝结,一张熏得乌黑的脸,这张脸其实还属以一张娃娃脸,在现代应该还在上大学,曹安却已跟着他征战多年。曹智看着曹安不由感触良多,此时,曹安正诧异的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看着曹智。

曹智沙哑着嗓子道:“小安子,你不怪我吧?”

听完曹智话语的曹安,搁下饭碗就要下跪,被曹智阻止,但依然颤声道:“二公子说的什么话,折煞小的了。”

曹智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说什么。曹安从懂事起就被灌输教育自己的命不再是自己的,而是曹家的,是曹智的,这种认为早已在他心中根深蒂固。

曹智刚才叫他吸引箭手的注意,是有危险,但就算知道会死,他也只能认命和执行。他有挣扎过,但绝不会反叛曹智的任何意志,这就是一个古代书童的命运,一个孩子的命运。

曹智看见曹安嘴角沾着一粒饭粒,不禁好笑,也不嫌他脸脏,伸出手指在他脸颊上刮了一下,曹智一怔,看到曹智手指上粘下一粒饭,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两人同时笑了。曹智抓起一捧洁白的积雪扔在曹安的脸颊和头上,带着责骂的语气道:“以后要懂得好生照顾自己。”

“是!”曹安端起三个空碗,慎重其事站定转身面对曹智喊了声。得到曹智谅解的曹安欢天喜地的跑了,兴许他并不懂得曹智的最后一句话,但他感受到了二公子浓浓的兄弟之情。

曹智望着曹安活奔乱跳的身影消失,他再一次转身注视着远方,陷入了沉思。

整日的激战过后,皖城各门紧闭,曹智摸着黑下了城楼,来到东城门前,让守卒开了小门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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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何为大义

此时蛮军早已退出几里外,一两人走出来也不碍事。[泡!书!吧!超!速!首!发]只见城下的死尸是一层压着一层,中枪带箭的、缺胳臂没脑袋的、肚破肠流的…怎麽死的都有,连壕沟裡全给填满了,野狗野鼠争相而食,不免看得曹智怵目惊心。

“一将成功万骨枯”曹智看着这凄惨的一幕,不由心生不忍,悠悠感叹道。

“讲得好!”

曹智闻言默然转身,一看之下大吃一惊,不知何时陆康带着几名官员跑来东城巡视,察看伤亡情况,这时已站在他身后。

曹智忙一整衣甲,施礼道:“太守怎么亲来了。”

陆康面色镇定,大笑道:“哈哈。。。。。。陆某虽非武将出生,但见的阵仗绝不会比曹都尉少,都尉害怕我这一介书生见不得这场面?”

陆康虽然表面看起来文弱,实则一向心狠手辣,是个贪杀的阴险性子,眼见城下尸积如山,他连眉头也不曾皱得半下,只是暗恨此时好不容易打得蛮军主力溃不成军,却没有大队人马在周边劫杀,否则定可将其一举扑灭,成就一场不世的奇功。

曹智的确不是很了解陆康,初时以为陆康看了这血腥场面定会忍不住恶吐什么的。现在但见陆康面对如此场景倒也面不改色,心不跳,倒是又让曹智心生敬佩,连忙欠身道了声:“智不敢。”

陆康上前拍着曹智的肩膀,亲切道:“说笑了,都尉不要介意,都尉此战之所作所为我都知道了,辛苦都尉了。”

“曹智身为扬州都尉一切都是应该的。”

陆康突来的亲切让曹智大感意外,曹智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陆康早已在找到曹智前,在来东城的一路上简单听取了属下的汇报,已知道当夜东门战况的激烈,远超了他原先的估计。

此时一听曹智的谦虚,陆康连忙回道:“都尉不必自谦,我都听说了,要不是都尉和你属下一众部下英勇,这东门恐怕早已失陷了。”

说完话的陆康不待曹智继续谦虚,自顾自的向前走出两步,朝着蛮军集结处望了望,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两边牵动了一下,自语道:“不知道郑宝这厮给这帮蛮人灌了什么谜汤,竟比往年悍勇了几倍。不过,他们再悍勇也都将成为我不世的奇功的奠基之物,哈哈。。。。。。”

说实话曹智从来也没见过陆康这样,他一直认为陆康只是一个忠君爱国、勤勤恳恳的迂腐臣子。从来没想到过他也会展现狂傲、枭雄的一面。不要说曹智不习惯,陆康身后的随行官员,也有点愣愣的。

陆康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有点失态,遂即脸色一正,对曹智道:“都尉放心,都尉所需之物,我都已吩咐底下人员在办了,防城檑木、滚石、箭矢都已在运来,我再调兵五百助你守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都尉还要什么尽管说,我能拿的出的一定不会吝啬。”

曹智一抱拳,恭谨回道:“多谢太守,智一定守好东门,不辜负太守厚爱。”

陆康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劳苦功高的永远是向都尉这样的将士,都尉不但治军有方,连这火器也是独一无二,那轰天雷真是厉害无比,没此物相助,我这皖城大概早已是蛮人的天下了,这真是陆某之幸,皖城之幸啊!”

“轰天雷”曹智诧异万分,才这么会的功夫,这炸药就在这古代有了个新名字。曹智不由惊叹古代人民的想象力和创造力。

曹智听陆康提及炸药立时想到了那些被震塌的民房,虽知那时候使用炸药的作法是最正确的选折,否则让江夏蛮攻进城会徒然送掉更多的性命,但是那些百姓间接亲手死在自已手上,还是给曹智带来了浓浓的罪恶感。

曹智脸色一正,对陆康正色道:“太守过奖,此种火器的确有独到之处,用于大规模杀伤敌人无疑是一件利器,但太守经过南城时有没有看到那些倒塌的民房,这也是此种火器使用带来的恶果。曹智此前忽略了这点,致使无辜百姓遭受了这无妄之灾,曹智深感不安,不知太守后来是否又组织人手实施救援?”

陆康本来喜形于色的脸庞随着曹智的话语,也收敛了起来。陆康恢复了以前那种冷漠的表情,静静地说道:“原来是这样,这大概就是致使都尉来到东城后竟下令禁止使用此物的原因吧。”

曹智无语,的确是这原因使曹智做出不在使用炸药的决定。曹智又一次诧异和佩服陆康在庐江工作的到位,身处战时,竟连他一个都尉的命令他都知晓的一清二楚,这大概就叫全盘掌握。

陆康也没等曹智申辩些什么,继续道:“如果都尉认为那些百姓因你而死,那就错了,他们是被那些可恨的江夏蛮杀死的,他们是被郑宝这种无赖杀死的。同时这些百姓死的其所,死的大义,他们的死造就了无数庐江百姓能更好的活下去。曹都尉,我一直认为你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大丈夫,没想到你也和那些迂腐书呆子一样,混沌,食古不化,难道都尉没听过蝮蛇螯手,壮士解腕的古语吗?你难道要像那群愚蠢的书呆子一样,抱着大义,让蛮子冲进城来屠光了我们才甘心吗?”

陆康说这番话时,情绪越来越激动,到最后的声调已是接近吼叫,看到曹智被骂的浑浑噩噩,茫然不知所错时,陆康再次放低了分贝,像长辈关怀子侄似的冲到曹智面前,情绪依然激动的在他肩上重重地拍了一掌,赞道:“好样的,你是好样,妇人之仁成得了什么大事,不管别人怎么看,皖城数万百姓若能留得性命,全拜你所赐!”

接着再意味深长的柔声道:“大义。。。。。。何为大义,以大局为重这就是大义,曹都尉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哦!忘了告诉你一声,南城那几间倒塌的民房我已找人在清理了。”

陆康说完扭头就走了,他像一个长者,训完话,点化完一个未开化的后辈走了。留下一个呆头鹅似的曹智,继续站在那充满死亡气息的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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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事端

曹智知道陆康那番话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让他放下包袱,继续使用那对敌人致命的武器。{p-a-o-s-h-u-8.c-o-M)但曹智不得不承认陆康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使曹智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深思、矛盾交织在一起。

“天杀的!”

大义的念头一跳出来,他发觉比对上几千蛮军更加叫人难以忍受。道德的天平,开始在“生命”和“大义”之间摇摆不定起来。曹智从地上抓了把雪使劲的擦拭在脸上,雪融如泪。

独自沉思了会儿的曹智,清醒了些。曹智慢慢的跺回城内,这头疼的抉择还没想完,很快又来了一桩。

曹智入城后第一个想法就是去兵营看看伤员的情况,还未踏入踏入营房大院,就见曹安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差点撞上他。

曹智一把扶住他,问:“什么事?”

“快,快,二公子,那两人快打起来了。”曹安气喘吁吁的说道。

“谁,那两个快打起来了?”

曹智还没问完,曹安已拉着曹智住伤员的营房赶去。

曹智一脚踏入东城下靠西的兵营,就觉察出了不对,这里本来就人流如织,如今更是被看热闹的人围的水泄不通,有些带着伤的士兵也起劲挤在人群里,踮着脚,拄着拐棍都来凑热闹。

一处营房前,十几个民夫或拿钢刀,或持戟叉守住门口,看起来虎视耽耽,可是面对着外边人数相当、可是一脸杀气,精神气概绝然不同的扬州兵士,不免有点色厉内茬。

同样杀过人,可这公开一对阵,那气势是无论如何不能和曹智的西营兵士相比的。

许褚双刀拄地,双腿分开,大模大样地立在门口儿,眼睛半闭半睁的着一动不动,在他旁边,他的十多个亲兵杀气腾腾,兵刃出销,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

同样,王平不甘示弱的站在营房门口,挺着一杆钢槊,坚昂的伸着脑袋,两人跟斗鸡似的互瞪着对方。

许褚看了看那即将燃尽的三枝香,不由悄悄吞了口唾沫,他发下狠话:“三枝香烧尽,王平再不出来与他一较高下,他就要杀进营房去,现在可眼瞅着就到了,他到时到底是杀进去好,还是就此算了。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那不是弱了我老许的名头,今天一定要决出个高下,展展俺老许的威风。娘的,难道还要我当众解说这王平曾经和俺比试过,未分胜负?我堂堂西营司马,岂能那么示弱?”

许褚心中暗骂,赶忙的又变回了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再外围,把许褚等人反包围在里边的一些民夫却脸朝外,和最后赶到的扬州兵士在对峙,这些人却没闲着,正在不断对骂。

民夫们怒气冲冲,颐指气使道:“你们这些大头兵,胆子不小哇,竟敢在这里闹事,知道里边是谁吗?是曹都尉都得尊敬的大英雄,曹都尉你们也敢惹,还真他娘的活的不耐烦了。你们看清楚,这是庐江,不是历阳,再说我们那点比你们差了,竟这么欺负人!”

西营官兵作战勇猛,可是这群人平素的作派却极散漫,他们大老远的从北方一路跑这儿来,一个不知名姓的民夫而已,还敢和我们司马叫板,活腻味了!他们怕什么啊,宰了你们回头拍拍屁股走人了,管他娘的是不是在你们庐江的地盘上,再说这支扬州军等于是从州府调来的,总兵官是扬州刺史,许褚是直属于扬州和曹智的人马,瞧瞧头顶上,我们可是插了鹖尾的,扬州军中头一号,谁怕谁啊?

一个西营伍长得意洋洋地道:“瞪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我们隶属州府,放眼全扬州,我们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儿”。

一个老庐江民夫不屑地道:“呸!一群土包子,给你几分颜色就开染坊,你那排场,吓唬乡下人去吧,咱皖城里谁没见过大世面,少在这儿显摆”。

“放你妈的屁!要不是老子们出生入死、浴血拼杀,你们这群废物早让江夏蛮子干的屁股开花了,就会窝里横的王八蛋!”西营军士轻蔑的语气顿时激怒了那些民夫。

他们心想我们刚才也不是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跟江夏蛮拼了一场,怎么就不如你们了,双方顿时鼓噪起来。

其实西营士兵的嚣张也引起庐江兵士的不满,所以才会不闻不问任由这些民夫与扬州兵将叫板,甚至还有暗中支持的。

曹安赶忙的跑到马上就要打起来的两方人马中间,把腰刀一拔,“呛”地一声斜指长空,威风八面地喝道:“统统住手,扬州都尉到。。。。。。”

本来气焰嚣张的西营军士一听,向前的步子顿时往后一退,本来冲在前边的几个队长、伍长一类的官儿,也急忙左挤右拱,把自己缩回了人堆儿里,免得太显眼。

对面的民夫也不再吵闹了,现场一时鸦雀无声。

曹智皱着眉头踱到场中,绕过几只扣在地上的大碗和散落在旁边的面糊、饭菜,然后不悦地看了看那些西营官兵,这些骄兵悍将们不禁胆怯地又退了两步,蔫了吧叽地耷拉下了脑袋。

曹智重重地哼了一声,斥道:“好大的威风、好大的本事呀,都给我滚回城上去,等战事一完,自领军法,每人二十军棍,都记下了吗?还不走?”

几个军官面面相觑,他们互相对了个眼色,拱手道:“末将遵命!”西营小方阵齐刷刷的退了几步,然后向左一转,大踏步地去了。

曹智身子一转,向着民夫阻拦的方向走去,民夫们自发地退开,给他让开了一条道路,曹安和两名亲卫急忙追在后边,从两道人墙间走了进去。

一路上曹智也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原为,原来许诸从战斗一开始就在忙着和敌人拼杀,教育那些软泥似的民夫,踢他们屁股。因为东城所有的人都投入了战斗,无专职民夫为官兵运送所需守城用物,所以许诸还自己去拖拉防城杀手锏——“殇水”。反正这许诸只要战事一开,他总归是最忙的人,所以也就造成了多次阴差阳错的错开了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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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王平老早看到了惹眼的许褚,他不原引出事端,就早早的避开了,之后又发现曹智坚守的城段情况紧急,他为人极重情义,他念念不忘曹智对他的恩情,所以就义无反顾的投入了战斗。后来又因为王平受伤,战斗一结束,曹智就安排王平下城休息去了,所以许褚至始至终都没有见到王平的身影。

但往往命运的安排是奇妙的,战斗告一段落后,许褚最开心的莫过于一手端着一只海大的盆碗,一边吃着一边找人聊天,回味他在刚过去的战斗中的精彩瞬间(主要是想听听别人怎么夸他英勇无敌。

谈话间自然有人提到了王平,看到过王平箭术的人,自是对他赞不绝口,说他如何如何了得。

许褚一听自然要见见这等人物,那群窝窝囊囊的民夫也会有如此身手了得之人。如果真像他们说的那样,他许褚也不会亏待了这民夫,还准备收了他做自己的亲卫,于是乎也就发生了现在的一幕。

那些民夫也是基于义愤,自发的组织起来保护王平。王平现在可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他们当然也不知道王平出身黑山军,要是知道了估计也就没这么义气了。王平迫于无奈才被卷入皖城这场是非中,但他被征召后为人处事一直非常低调,所以在这皖城的民夫队伍已呆了好几个月,但几乎无人了解他。

最后一缕烟气袅袅地正好在此时消失在空气中,香已燃到尽头,一个亲卫走到许褚身旁,低声道:“许司马!”

“嗯!”许褚慢慢张开双眼,扫了一眼插香的香炉,眼神突转凌厉,他长长吸了口气。大喝道:“姓王的,给我出来!”

王平一瘸一拐的提了杆钢槊,站到了屋檐下,怒声道:“姓许的,你待如何?”说实话,王平第一眼瞧见这个满脸锅灰的将领走进他房间时,真没认出来这就是许褚。

许褚在城上作战亲自端起过数锅“殇水”倒下城去,这脸自然是跟锅底来了个近距离接触,涂抹了许多黑乎乎的锅灰。这许褚本就黑,再一涂上锅底灰,就是他娘见了他也要认上一会儿。再说许褚现在可是鸟枪换炮,抖起来了,身穿的那是正中武将官服,铠甲、官靴的,比王平第一次见到他时那一身土匪行头那可是天壤之别。

许褚可不是个爱干净的人,一听说有王平这么个神箭手,他就来了,自打战斗结束,他也没擦拭过。他是一眼就认出了王平,扔了手中的饭食,全无了前来慰问提携上官的气势,马上露出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瞪大了眼珠子,像是要生吞活剥了眼前之人,喝骂道:“王平!”

许褚一开口,王平总算是瞧出是许褚来,这黑炭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更黑了。这许褚一见王平更是不依不饶,抄家伙就要和王平干仗。在同一营房里的庐江兵士和几个民夫看不过去了,说他是仗势欺人。他们也不知道两人的恩怨,看着样子是以前就认识,但也不至于见面就要人命啊,再说这王平还受着伤呢!

许褚气坏了,但可能跟着曹智久了,也算自持身份,回到院中扬言要和王平单打独斗,一较高下,肃清恩怨,接着就闻讯赶来了好些人,各自帮着自己这边的人,场面一度热闹非凡。

现在香是烧完了,许褚嘿嘿冷笑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大丈夫一言九鼎,三柱香已烧尽,你既然出来了,那就划出道道来,是咱们单打独斗,还是先让手下的兄弟们比划比划?”

王平瞧他煞气冲宵的模样,知道今儿是躲不过了,闻言只是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还想随便杀人,你还是一方带兵的司马,我看你也配,明明就是一个兵痞,肆无忌惮,竟敢带兵围困兵营、威胁我,动武就动武,你当我怕了你?”

许褚仰天大笑:“哈哈哈,让你说着了,老子就是个兵痞子、兵油子,大丈夫什么气都受得,就是据人之后的气受不得,现在这东城里头人人都说你能耐,老子也不甘寂寞,绝不想当第二,咱俩上次的比试还没完,今儿正好在这东城大营,咱俩一决高下,也好让在场的爷们都知道,谁才是真真的英勇豪杰,你堂堂的黑山军头目,不会怕了吧?”

许褚身旁的亲卫大部分是以前跟着他的土匪,本就都跟黑山军有深仇,也不分是非,听见许褚损他都哄堂大笑,其实人家王平什么时候说过他是东城第一了。

王平气的脸红如血,槊指许褚道:“姓许的,不要欺人太甚,老子早就不是黑山军的了,甭废话,要比划,那就来吧!”

许褚阴森林地道:“那太好了,老子就等你这句话呢!”

王平一看他举步上前,也是一轮钢槊,凝神戒备。这时王平注意到身边的几个民夫,一听许褚道破他的黑山军的身份,皆是一惊,老百姓没有不恨犯上作乱的匪众的。老百姓的思想很简单,要不是这些人瞎折腾,他们也不会过上朝不保夕的苦日子。现在一看那黑脸的扬州司马要动真格的,也是慌了神,许褚的手段他们可是真见识过的。

王平也瞧出了他们的惧意,轻咳一声,朗声叫道:“各位老哥,王平在这多谢各位的仗义相助,这是我和许司马的私人恩怨,各位没必要卷进来,各位请吧。劳烦各位出门的时候把门关上,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

许褚虎吼一声,雪亮的双刀霍地举起,旋风一般卷上台阶去,“嗵”地一声,一脚踹在半掩的营房门,把两个正在推门的民夫撞得倒翻出去,口中大吼一声道:“谁敢关门?呀。。。。。。”

他掌中双刀一摆,一招作势欲劈,王平见无法再避,于是手中钢槊一抖,双腿拉开了架子,迎了上去,两人手下的亲卫、民夫也都够义气,这时谁也顾不上胆怯了,纷纷大呼小叫的刀枪并举。

这时曹智正好堪堪赶到,老远的大叫一声:“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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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水寇郑宝

王平、许褚目光一扫,瞧见是曹智到了,不由一个喜一个惊,暂时都僵在那里。曹智快步赶过来,目光凌厉地一扫,喝道:“大敌当前,你们两个同室操戈,在这里舞枪弄刀的成何体统,全都给我收起来!”

许褚悻悻然地收了刀,但依然不依不饶地迎上前道:“大哥,您来的正好,这黑山贼的漏网之鱼在咱们军营里猫着呢,这回咱可不能便宜了他。”

曹智已是忍无可忍,怒吼道:“放屁,你这……”。

许褚还带要申辩,被曹智勒令道:“住口!”曹智四下看看,见围观的兵士、民夫都已自动站的较远,但他依然摆出都尉的威严,喝道:“都去忙自己的事,别来瞎凑热闹。”

本来还在一步三回头的军士、民夫呼的一下全散了。曹智这才放下心来,一扯二人道:“走,咱们进去寻个地方慢慢谈,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居然闹得如此天翻地覆,真是岂有此理”。

曹智拉着二人进去,在营房的一处破桌烂椅上一坐,让二人都围桌坐了,自己居中一坐,左右看看,说道:“不用说了,你们俩那点事也能闹出这么大阵仗,我真是服了你们。”

许褚脸红脖子粗地争辩道:“啊!大哥,我和他那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与。。。。。。”

曹智再次摆手道:“从现在起你们俩的恩怨暂时放下,谁都不许再提,我可告诉你,不管王兄弟以前干过什么,现在都是和我们一条船上的人,现在要紧的是如何退敌?你们给我议议。。。。。。”

在许诸和王平斗鸡似的对眼之时,三里外的精夫大帐中上演着更多的斗鸡眼,而且还个个脸色不善。

除了精夫、李虎、务杰等一杆蛮军首领外,在左下首的条案上还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此男子身穿一身铠甲,相貌端然,骨骼雄伟,年约五旬上下,言语之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质,气度不凡,流目盼顾之间尽显大家士族气息,不像在座的大部分蛮军首领匪气横生,只是体态有些发福,想来是在家中养尊处优的结果。

在场的蛮军首领都是神情严肃,有几个还付了伤,身体各处缠着带血的白布,而且大部分的冷眼都是投向左下首的那人,看来此位气度不凡之人很不得人心。

此人正是巢湖太守郑宝,他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冷眼。他本就对这些蛮人没什么好感,与他们合作也是迫不得以,抱着相互利用的心态。

郑宝如意算盘打的不错,在一个合适的时间,进入一场双方打得两败俱伤的战场,成就不世之功。更具体点就是郑宝利用江夏蛮替他打头阵,等双方打的差不多了,他再出来收拾残局。

他的兵马老早就进入了皖城境内,离着皖城三十里安营扎寨,等待机会。没想到老谋深算的他,也有失算的时候,选错了时机进入战场。自打江夏蛮攻城开始,郑宝就不断的派遣探马,来回传递战况。也怪他心急,皖城方向传来轰隆隆的炸响时,郑宝竟误以为江夏蛮攻破了皖城城池,郑宝也不等探马回复,当即命令部队开拔,直扑皖城而来。

大家心里都有一本帐,蛮人的精夫有自己的如意算盘,郑宝亦是对江夏蛮不放心,他快马加鞭,驰近皖城,没想到他到达时等来的不是蛮军取胜的消息,而是蛮军溃败的的场景。还好他走的是西门,情况还不像南门那么糟。郑宝及时收拢兵马,暂缓行进,也不驰援蛮军,竟驻足观望起来。

这让许多蛮军首领破为不满,但看在他提供过冬粮的份上,也只能隐忍着。但之后郑宝所表现出来的行为,简直让他们感到不耻。

精夫等人与郑宝照面后,就商定了第二轮进攻方案,由蛮军极中兵力攻打东、南两门,郑宝负责围攻西门。其实精夫分派给郑宝的任务也不算繁重和危险,主攻任务还是有他们来,精夫也不指望郑宝的兵马能攻破西门,只希望郑宝能在西门多拖住陆康的兵马即可。但事与愿违的是,郑宝自打第二轮进攻一打响就表现的不积极,拖拖拉拉,敷衍了事的徉攻了几次,就早早的率部撤出了战场。

陆康不是傻子,从他赶到西门,一眼就认出了郑宝的旗号,也看了一次郑宝由水贼组成的部队,就看出了郑宝保存实力的想法。

陆康大喜,马上移出了防守西门的大部分兵马,转而增援南门,致使攻打南门的蛮军倍受压力。

精夫得到战报说郑宝撤出了战场时,气的直骂娘,但也无法,他只能极时调整兵力给东门使压,希望东门有所突破。不能拿下东门,至少也可以让陆康顾此失彼,分出一部分兵力增援东门,以减弱南门的进攻难度。

但未成想到曹智去了东门,在未向陆康求援的情况下,不但守住了东门,还重创蛮军,更对蛮军的心里造成了极大的恐慌。现在蛮军上下都流传汉军请来了高人,竟能驱动雷火。

蛮人很相信鬼神之说,曹智的炸药使蛮军士兵情绪低落,人心惶惶。他们坚信汉人有雷神的帮助,他们是赢不了的,雷神也是万万不能得罪的,退兵的说法一时在军中蔓延。

郑宝也知道诸多蛮军首领对他的行为不满,此时他心转如电,眼珠子一转,已心有定计,只见呵呵一笑,举起面前盛酒的碗碟,对精夫道:“大首领勿需担心,通过众位首领的两次强攻,陆康只不过是强弩之末,通过前几场较量的消耗,他已无更多兵将和武器可用,下一场我等定可一举攻克皖城。”

郑宝自顾自的说得天花乱坠,在这大帐中的却无多少人应和他,也只有务杰跟着笑了几声,点头称是。精夫等都是不言不笑,也未随着郑宝举杯。

李虎闻言更是冷笑道:“是啊,正如郑太守所说,通过前几场战事,陆康的庐江军损失不小,但那都是用我们兄弟的血换来的,太守你又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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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水寇郑宝

王平、许褚目光一扫,瞧见是曹智到了,不由一个喜一个惊,暂时都僵在那里。曹智快步赶过来,目光凌厉地一扫,喝道:“大敌当前,你们两个同室操戈,在这里舞枪弄刀的成何体统,全都给我收起来!”

许褚悻悻然地收了刀,但依然不依不饶地迎上前道:“大哥,您来的正好,这黑山贼的漏网之鱼在咱们军营里猫着呢,这回咱可不能便宜了他。”

曹智已是忍无可忍,怒吼道:“放屁,你这……”。

许褚还带要申辩,被曹智勒令道:“住口!”曹智四下看看,见围观的兵士、民夫都已自动站的较远,但他依然摆出都尉的威严,喝道:“都去忙自己的事,别来瞎凑热闹。”

本来还在一步三回头的军士、民夫呼的一下全散了。曹智这才放下心来,一扯二人道:“走,咱们进去寻个地方慢慢谈,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居然闹得如此天翻地覆,真是岂有此理”。

曹智拉着二人进去,在营房的一处破桌烂椅上一坐,让二人都围桌坐了,自己居中一坐,左右看看,说道:“不用说了,你们俩那点事也能闹出这么大阵仗,我真是服了你们。”

许褚脸红脖子粗地争辩道:“啊!大哥,我和他那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与。。。。。。”

曹智再次摆手道:“从现在起你们俩的恩怨暂时放下,谁都不许再提,我可告诉你,不管王兄弟以前干过什么,现在都是和我们一条船上的人,现在要紧的是如何退敌?你们给我议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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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精夫、李虎、务杰等一杆蛮军首领外,在左下首的条案上还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此男子身穿一身铠甲,相貌端然,骨骼雄伟,年约五旬上下,言语之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质,气度不凡,流目盼顾之间尽显大家士族气息,不像在座的大部分蛮军首领匪气横生,只是体态有些发福,想来是在家中养尊处优的结果。

在场的蛮军首领都是神情严肃,有几个还付了伤,身体各处缠着带血的白布,而且大部分的冷眼都是投向左下首的那人,看来此位气度不凡之人很不得人心。

此人正是巢湖太守郑宝,他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冷眼。他本就对这些蛮人没什么好感,与他们合作也是迫不得以,抱着相互利用的心态。

郑宝如意算盘打的不错,在一个合适的时间,进入一场双方打得两败俱伤的战场,成就不世之功。更具体点就是郑宝利用江夏蛮替他打头阵,等双方打的差不多了,他再出来收拾残局。

他的兵马老早就进入了皖城境内,离着皖城三十里安营扎寨,等待机会。没想到老谋深算的他,也有失算的时候,选错了时机进入战场。自打江夏蛮攻城开始,郑宝就不断的派遣探马,来回传递战况。也怪他心急,皖城方向传来轰隆隆的炸响时,郑宝竟误以为江夏蛮攻破了皖城城池,郑宝也不等探马回复,当即命令部队开拔,直扑皖城而来。

大家心里都有一本帐,蛮人的精夫有自己的如意算盘,郑宝亦是对江夏蛮不放心,他快马加鞭,驰近皖城,没想到他到达时等来的不是蛮军取胜的消息,而是蛮军溃败的的场景。还好他走的是西门,情况还不像南门那么糟。郑宝及时收拢兵马,暂缓行进,也不驰援蛮军,竟驻足观望起来。

这让许多蛮军首领破为不满,但看在他提供过冬粮的份上,也只能隐忍着。但之后郑宝所表现出来的行为,简直让他们感到不耻。

精夫等人与郑宝照面后,就商定了第二轮进攻方案,由蛮军极中兵力攻打东、南两门,郑宝负责围攻西门。其实精夫分派给郑宝的任务也不算繁重和危险,主攻任务还是有他们来,精夫也不指望郑宝的兵马能攻破西门,只希望郑宝能在西门多拖住陆康的兵马即可。但事与愿违的是,郑宝自打第二轮进攻一打响就表现的不积极,拖拖拉拉,敷衍了事的徉攻了几次,就早早的率部撤出了战场。

陆康不是傻子,从他赶到西门,一眼就认出了郑宝的旗号,也看了一次郑宝由水贼组成的部队,就看出了郑宝保存实力的想法。

陆康大喜,马上移出了防守西门的大部分兵马,转而增援南门,致使攻打南门的蛮军倍受压力。

精夫得到战报说郑宝撤出了战场时,气的直骂娘,但也无法,他只能极时调整兵力给东门使压,希望东门有所突破。不能拿下东门,至少也可以让陆康顾此失彼,分出一部分兵力增援东门,以减弱南门的进攻难度。

但未成想到曹智去了东门,在未向陆康求援的情况下,不但守住了东门,还重创蛮军,更对蛮军的心里造成了极大的恐慌。现在蛮军上下都流传汉军请来了高人,竟能驱动雷火。

蛮人很相信鬼神之说,曹智的炸药使蛮军士兵情绪低落,人心惶惶。他们坚信汉人有雷神的帮助,他们是赢不了的,雷神也是万万不能得罪的,退兵的说法一时在军中蔓延。

郑宝也知道诸多蛮军首领对他的行为不满,此时他心转如电,眼珠子一转,已心有定计,只见呵呵一笑,举起面前盛酒的碗碟,对精夫道:“大首领勿需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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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谈话

许褚恢复最快,没隔几秒就抬头给曹智出主意了,"大哥,怕他个鸟,兵来将当,水来土淹,拼光了弟兄,我老许舍了这身寡也会保大哥周全。>"

曹智一听什么呀,还没打呢,就想着保我周全了。刚要吹胡子瞪眼骂许褚几句,转念一想,难得这小子对自己忠心,也就不要破坏人家积极性了。

曹智拍了拍许褚肩膀,叹了口气,道了声:"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无论怎样,大哥心领了。"

许褚一听曹智夸他,因为难得,许褚还挺高兴,咧着嘴嘿嘿傻笑。

王平一听一看,心想这叫什么人呢,马上从鼻子里哼了句,"马屁精!"

许褚一听又火了,"什么?你骂谁?你***又有什么高见?"

曹智赶紧拦住许褚,安抚两句后,转而对王平道:"王兄,从谯县一别已是将近两年,王平兄我等异地重逢也算有缘,不知王平兄可有退敌良策,不防说出来大家参详,参详,如能救得皖城百姓,曹某一定铭记于心,来日定当回报。"

"唉!曹公言重了,王某不是那种忘恩负意之人,当年,曹公不杀之恩王平一直铭记于心,一直想回报曹公,但曹公与我兵匪相隔,王平知道高攀不上曹公。现在也算是个好机会,但问曹公信不信得过王平?"

"信!"

"不信!"

两个不同的回答同时响起,信是曹智说的,不信是许褚插嘴说的。

许褚话音刚落,又几乎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多嘴!"

曹智骂过许褚还瞪了他一眼,待他闭了嘴,才对王平道:"王兄但讲无仿,曹某绝对信任王兄。"

王平一听得意的朝许褚挤了挤眼,清了清嗓子道:"其实曹公不必过分忧虑,曹公有没有注意到庐江太守陆康似胸有成足,他好像并不在意蛮军人多势众?"

曹智品了品王平的话,细细回想了陆康种种言谈、行为,倒是觉得陆康的表现和王平说的很稳合。

曹智摸着面前茶碗,落有所思的说道:"是啊!郑宝大军赶到,陆康不急反而好像正等着他似的。"

王平一拍大腿道:"那就对了,正如李军师说的,这陆康早有定计,曹公你不要看蛮军和那郑宝势大,那都是些乌合之众,为了各自的利益临时凑合起来的,都暗藏着鬼胎,成不了大事。再说蛮人今年遭逢天灾,粮草不济,是坚持不了多久的,陆康这是要引着蛮军和郑宝往他设计好的圈套里钻。"

曹智一愣,问:"啊!李军师?那个李军师?"

王平的话初时引起曹智的第一反应是这王平倒是文武双全,怎么就一直屈就在黑山军中,现在才知道王平背后还有高人,他提到的"李军师"立即引起了曹智的注意,难到王平出现在皖城不是巧合,他们来皖城另有目的?

王平一看自己说漏嘴了,一下子满脸通红,不安的扭着头。

许褚可算逮到机会了,一超兵刃,大叫道:"大哥,你看,我说这小子没安好心吧!还有什么军师呢!一听就是蛇鼠一窝哪一类,说,有什么图谋?"许诸说这话的时候也不想想自己自己曾经也是一名土匪,才当了几天官就忘本了,真是人往高处走。

王平一听许褚的话倒也不急,用一种老师看待没出息学生的表情,老神在在的说道:"躁由心生,说的就是你这号人,懂吗?还司马呢?就没点成府"

曹智紧跟着不紧不慢道:“"环境的好坏直接决定心境的烦躁和信念,这也是那李军师说的吧?"

曹智又像是在为许褚解释,又像是在问王平。

许褚一会儿看看王平,一会儿看看曹智,他还是没理解“躁由心生”的意思。

王平一边尴尬的笑着,一边挠着脑袋说道:"怪不得李军师说未来的天下将是曹家的,看来不假,曹公英明,王平只会打仗,并不懂得太多天下形势,猜测人心和谋略,这些其实都是李儒,李军师对我说的。"

"哦!李儒也在皖城,他也来了皖城?"曹智一问完,就后悔了,这涉及到别人**。

当然,曹智从一开始就想过王平来皖城的目的,从王平潦倒到混际在民夫的队伍中,也不像有不良企图。再说黑山军的活动区域在东郡一带,没听说对庐江也感兴趣。

王平显然有难言之隐,对曹智的问话没有搭腔,沉默了半响。许诸一直在旁边没放下兵刃,只要这小子有什么不轨举动,不用曹智吩咐,他就先结果了他。

曹智喝退许诸,他其实一听李儒也在城中就多了一份期盼,他很希望再次见见这位黑山军军师,在谯县一战中,曹智就得知过李儒的足智多谋,要不是他运气好,鹿死谁手还不一定。现在能够听听一个旁观者的意见未尝不是件好事,于是曹智轻咳两声道:“好,带我去见见你家军师。”

王平诧异的抬起头,看着曹智问:“曹公不在意军师和我曾经对曹府所做的事吗?”

王平很清楚自己和李儒的身份,他们最起码曾经是匪,而且是对曹智造成过伤害的敌人,现在曹智身居高位,他们不敢奢望曹智会谅解他们,同时也担心曹智报复他们。

曹智自然明白王平的顾忌,曹智大笑道:“王平兄不必多虑,要对你们不利,我早就动手了,只要你们此行光明正大,我不会多为难你们,我也只是想见见李儒,听听他对当前形势的分析。”

王平一想也是,曹智要杀他们在谯县就可以了,又何必等到现在,说到此来皖城的目的,他真是一肚子苦水,正想对曹智说明,突然,只听“呜。。。。。。”,牛角号声不合事宜地吹响了。

“敌军又进攻了。。。。。。”喊声又在城头飘起。曹智、许诸、曹安迅速奔上城头,王平也拄着拐棍一瘸一拐的爬上城楼。

只见敌军在东门外二里处从新集结,正向城门开来,看兵甲、旗帜都大异于前两日的蛮军,曹智立时想到这可能是郑宝的巢湖水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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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择手段

曹智没有猜错,来的正是郑宝的巢湖水军。郑宝自以为聪明,在他想来没人会傻到把最严密的防守放在一个山门。东门已经遭受过两轮攻击,特别是前不久的一次,蛮军为了配合主力攻打南门,对东门也是猛攻数次,这里应该是最薄弱的地方。他选择了这里,这着实累坏了他的士兵,翻山越岭搬运攻城器械。

太阳已高高升起,雪一夜未停,放眼望去到处闪耀着一片怵目的刀枪的寒光。敌军行至一箭之地,就列队停止前行,在敌阵远方竖起一台怪模怪样的东西,四面以木头交叉架起,高约五丈,最上面是一个平台,平台上挤满了人,下边是一个更大的四方形平台,侧面露出两排木轱辘,前边悬挂着整张的牛皮,看不清里面,但是看那怪东西晃晃悠悠地自已向前走,便可猜出敌兵是藏在牛皮罩子后面推着木台前行。密密麻麻的敌兵跟在后边开始向前移动,从城上看过去,就象一片乌云掩着雪地压了过来。

曹智认识这玩样,这东西是望楼和木驴的一种混合体,他在攻打丹阳时也用过其中一种,这种攻城工具即可接近城墙攻击,又可保护躲在后面的士兵。

敌人越来越近,趴在前方张弓搭箭的士兵忽地叫道:“大人,那平台上站的是咱们的百姓,蛮子。。。。。。蛮子抓了咱们的百姓站在那上面”。

“嗯?”曹智一听连忙冲到前边,按着墙垛向下望去,此时敌军走得愈发近了,可以看清站在平台上边十几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是中原人的服饰,这一下曹智也傻了。

打?那可都是大汉的子民哪,不打?如果任由敌军士兵冲到近前来,他们同样活不了命,整个东门也要失陷。

曹智手握弯刀刀柄,心转如电,转头和在他身边的许诸、曹安、王平对看了一眼,几人都有默契的点了点头,然后同时起身,各奔一段城防处。

曹智就呆在原地,站直了身体,杀气腾腾地道:“你们看错了,那不是我们的百信,弓箭手准备。。。。。。”

城垛上同时响起几声剧烈的喊声:“弓箭手准备。。。。。。”

无数士兵听从命令拉满弓,箭口对准了那架攻城战车,曹智的颊肉也不禁抽搐了一下,他拔出弯刀,正要下令时,突然一个民夫大叫起来:“不能打、不能打啊,那是咱们的乡亲,我认得,左边那个是我老舅啊,这都是城边斜岭上的老乡啊!”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那民夫被王平一棍打晕,瘫软在地上。

曹智转过头不去看这一幕,恶狠狠地骂道:“那是敌军的诡计,全是敌军装扮的,给我射,给我狠狠地射。”

在曹智大刀挥下的同时,城墙上响起了更多更响亮的声音,“放箭。。。。。。”

几名弓箭手吱呀呀拉开了弓箭,箭矢横飞。但是已进入射击距离的战车前边蒙着牛皮,这种没有硝制过的牛皮又韧又硬,弓箭根本射不透,大队的敌军士兵躲在攻城战车后边缓缓靠近,全不在乎。而且城上的庐江士兵虽说不认识这些被安放在平台上的是不是他们的老乡,但听到那民夫的叫喊,也信了几分,所以射箭时都压低了高度,竟往战车上射,而不射那平台上的任何一人。

曹智理解他们这么做,毕竟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不忍残杀同胞是可以理解的,曹智只能挑箭术好的直接射杀战车后的敌军士兵,阻止他们靠近,但收效甚微,几枝弓箭射在牛皮上,只是让牛皮震荡了几下,顶多有一两枝箭倒勾在牛皮上,毫无威慑力。

一名敌军骑兵单手提枪跃到战车前大叫道:“前边都是你们庐江子民,谁敢射箭?你们给我看清楚了!”

那人拨马返身,一纵身,攀上平台,将一名少女抢抱过来提在手中,跳将下来,纵马奔回来,另一在平台上的妇人可能是少女的母亲,哭叫着也跳下平台在后边追赶,冷不防一枝利箭飞来,正中她的背心,那妇人摇晃两下仆倒在地上。

城上一片肃然,眼睁睁看着那妇人仆倒在地,却无法救援。那身形彪悍的敌军持枪到了城下,将手中少女向空中一扬,右手锋利的枪尖一下子将她刺穿,高高挑在空中,得意洋洋地叫道:“我们知道城中守军不多,速速开城投降,我们太守答应可留你们一命,否则全城屠绝,就是这样的小美妞也决不放过!”

城头上众人都目眦欲裂,便是那几个持弓的箭手,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恨的,手臂哆嗦,再也拉不开弓来。

眼见鲜血沿着枪杆流淌下来,一滴滴落在雪地上,曹智伸手掏出一捆炸药,另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一支火把,一步步迈向城垛,眼泪已模糊了双眼。

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巨大的心理落差才让他猛地惊省到一个现实:现在就是现在,现在是古代,这是战争,决不能心慈手软,现在的人为达目的毫无人性可言,他们不择手段为的就是一己私欲,这些人全是毫无人性的禽兽。

眼见一个花季少女居然被嗜血的同类眼都不眨地一枪刺死,他已血贯瞳仁,他猛地冲到城墙前,一把点燃了炸药的引线,嘶哑着嗓子大吼道:“操他娘郑宝!杀!杀!杀!炸死你们这帮狗娘养的。“

随着火捻儿“哧哧”地燃烧着,那困炸药在空中滑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轰”地一声,大地怒吼了,炸药准确地落在那架战车上,将基座轰得粉碎,前边几名百姓和基座下推动攻城平台的鞑子兵被轰得血肉横飞。庞大的支架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没被炸死的几个汉人四散奔逃,几只雕翎箭的追射一一将他们射杀在雪地上。

城墙下威慑挑战的敌军骑兵见状大骇,立即拨转马头向回逃去,马头刚刚拨转,一枝利箭就从他的后颈射入,咽下透出,那敌军骑兵吭都没吭一声,仰面栽下马去,单脚还挂在马蹬里,死尸被战马拖回了本阵,那自然是王平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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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轮番上阵

硝烟散去,曹智举着火把,如同风中的一片落叶般簌簌发抖。[泡!书!吧!超!速!首!发]他的脸熏得乌黑,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慢慢转过身来望着墙边的将士。

好半晌,许诸才突然大吼一声:“都他妈愣着干什么?放箭!给我放箭!你们这群蠢蛋,要让敌人冲上来屠光了我们才甘心?”

曹安、王平等人这时也都醒悟过来,举刀指着那个倒地的井字形支架后面的敌军大叫道:“快,放箭,把他们全干掉”。

本来直勾勾地看着曹智的兵士,忽然大喊一声,疯狂地冲上前去,纷纷吃力地抱起一块块擂石恶狠狠地向城下抛去,一有人这么做,更多的人也都象疯了一般冲了上城垛。

一下子箭羽如飞,失去了保护屏障的郑宝水贼,本已冲至城墙附近,这时纷纷中箭倒地,檑木、滚石像暴风骤雨一般至城上倾下,郑宝水贼伤亡惨重之下,纷纷后退。

曹智退到一旁,无论是战马嘶鸣、箭矢破空、嘶杀惨叫之声,仿佛都已成为了另一个世界的声音,虽然已经有两架云梯攻上城头,又被许诸等人率人强行压制下去,他却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儿恍若未觉。虽知他那么做是最理智的作法,但无情地一捆炸药轰不去,徒然送掉许多的性命,那些百姓亲手死在自已手上,还是让曹智一时无法面对。

这时远处的敌军又有了新的动作,郑宝眼看肉盾失去作用,自己的兵士们呐喊着扛着云梯分几队向城墙扑去。郑宝却在这时吹响了收兵的号角,本来还在攻城的士兵一听号角,纷纷后撤。

王平提着把弓大声嚷嚷起来:“敌军被打退了,敌军被打退了”。正在说话间曹安和许诸等听了一齐拥了上墙边,纷纷叫嚷着。曹智也被喊声叫醒了几分,走到一处箭垛旁查看。只见敌兵象潮水般向后退去,边退边向城头上不断发射利箭,掩护正在攀爬攻城云梯的士兵退下去。

曹智看他们进退有序、不慌不乱,看得出那些敌军聚得杂而不乱,隐隐仍呈现几道进攻队形,不禁脱口叫道:“敌军这是在做什么?只要他们再强攻一阵,就有可能登上城头,为何突然退了?”

曹智直觉得有些不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相对于几个兴高彩烈的官兵,他的思绪还比较清楚一些,想了一想他突然叫道:“曹安,去南门、西门看看,告诉陆俊、李典,敌军可能要强攻西、南两门,他们如果需要人手,我们这里还可以抽出来一部分人。”

曹安“哦”了声,匆匆领命而去。

这时许诸、王平也匆匆奔至曹智身边,大冷的天儿,许诸已脱去战甲,赤着双膊,手中的双刀已经卷了刃,上边血肉模糊的。

听了曹智的话,王平他接口道:“应该不会,西、南两门蛮军损失惨重,我们兵力是少,他们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组织大队人马战斗,而且郑宝不是和他们一个娘养的,这时应该隔岸观火才对,我看这郑宝也必有诡计”。

曹智赞同的点头,把弯刀扔给许诸,自己抽出秦皇剑向前走了两步,手搭箭垛向城下望去。

雪地上,远处敌兵分开一条道路,中间各有四匹奔马,拖着两件黑乎乎的东西向城前奔来,在三四百米的地方停下。曹智还来不及指出他的发现,许诸就象被剁了脖子的公鸡,扑愣一下跳了起来,扯着嗓子叫道:“投石机,那是投石机!“

许多士兵眼神儿没许诸这么好,没有看清那两件东西,不过他在战场待了这么多年,都知道什么叫“投石机”,一听之下许多兵士顿时面如土色。

曹智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玩样,以前在电视上见过,好像外国人挺喜欢这东西,在好多电影里都见使用过。“投石机”可用于守城,更擅于用来攻城,扔出石块威力足以轰毁城门、轰塌城墙。现在城下敌军兵力逾五六千之众,只要被他们轰开城门,东门必然守不住,却不知这郑宝从哪里弄来的这种东西。

曹智略略一听许诸的解释,就明白了决不能让这玩样运作起来,否则还有命在。

这时,郑宝的投石机还在拼装,这玩样不是拉过来就能用的,只见几十个兵士来回忙碌着,不知在弄些什么。这距离弓箭手根本射不到,普通弓箭手射箭的距离大多在一两百米左右。

曹智也急了,大喝道:“大家不要乱,听我指挥,许诸,你能把炸药扔多远,能不能把那什么投石机给我轰倒!”

许诸听完立即道了声好嘞,只见他往手掌心狠狠淬了口唾沫,拿起一颗地雷,点着了,大吼一声,卯足了劲甩了出去。地雷飞了能有百十来米,哄的一下在空地上炸开了,溅起了一片雪泥。

这愚蠢的举动立时引来了正在组装投石机敌军的一片嘲笑,“哈哈。。。。。。城上的蠢蛋,发急了吧,别急,等着,爷爷们这就送你们上西天。”

许诸急得直跳脚,额上青筋直冒地道:“来,再拿一个过来,我再试试。”

曹智摇头阻止道:“不要浪费炸药,没用的,距离太远,人更本扔不了这么远,是我异想天开。”

这时,王平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窜将起来,跑到炸药箱旁边,手疾眼快拿出一根炸药,左右一看,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着急的王平也来不及招呼旁边的人,站起身来就解裤腰带,把炸药往一根羽箭上一绑,跑回正前方的箭垛,站上城墙,拉开大弓,预作射箭动作,待到弓拉满月之时,王平憋足了劲不松手,朝左下里嘟嘟嘴。

在他左下里的曹智、许诸看到王平这一连串的动作,这时的嘟嘴自然明白什么意思,两人同时抢过一根火把,跑过去准备点着绑在箭上的炸药引线。

还是许诸离得近些,哧溜一下就点着了火药,王平也把弓拉到了极限。王平“嘣”的一声松开了弓弦,“咻”的一下,离弦之箭像一直飞天神鸟带着直直的一缕青烟,直窜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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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投石威力

箭冲升至最高点,开始在空中滑行,转了一个大圆弧后,下降的急速使它带着劲风呼啸而下,直线疾奔投石机而去。

又是一声哄然巨响,箭整整射出二百多米,但还是奇差一招,没有射到投石机,在离投石机几十米的地方爆炸。

众人一阵失望,王平尽力了,这不是每个弓箭手都能做到的。曹智很理解,一向对王平刻薄的许诸也没说什么。

王平站在箭垛上,看着手中的断弓,由于过度拉满弓,在王平射出这一箭后弓就断了。

曹智等人已经开始呼叫着布防起来,准备接受投石机的攻击,投石机这东西这一代的人几乎没见过,只是听闻,也不威力如何。

远处的敌军因为受到爆炸的威胁,因为这次相距甚近,着实把郑宝的几个水贼吓了一跳,没想到有人能把箭射这么远。在指挥装配投石机的一名头目抽着鞭子喝骂着要几名手下加快了动作,那些水贼也的确感受到了威胁,不在出言叫骂,加紧了手上的动作,不一会连准备投射的石块也被搬来了。

在城垛上出了会儿神的王平一会儿看看手中的断弓,一会儿又看看被箭弦勒红的手指。曹智一边布防时,看他还站在城垛上愣神,于是招呼了他一声:"王平快下来,站在上面危险。"

突然,王平一扔手中的断弓,冲着曹智大喊道:"快,给我拿把铁弓来!"

"铁弓!对啊,王平在谯县和许褚比武时就用过铁弓,铁弓的射程、威力都要比木制、竹制的弯弓大,如果有铁弓说不定就能把箭射到三百米开外。"

曹智心念一闪之下,转首冲着城上大喊:"城上可有铁弓?"

"城下兵器库中有一把。"一名庐江军士匆忙回答到。

"快去取来!"

"是!"

那军士一接令遂即转身带着两民士兵朝楼梯口奔去。

从新燃起希望的曹智迅速到处找着绳子一类的东西,这城上各种兵器有的是,就是没绳子。再让人去找,也不知找不找的到,曹智一不做二不休,也照着王平的样把裤带扯了下来,撕成布条,就地抓起一雕翎羽箭,跑到一箱炸药旁蹲下身绑上炸药。

已经准备战斗的许褚见样,也依样画葫芦照做起来。

城头上很快出现了提取铁弓的士兵,铁弓这玩样不是人人能拉得动,所以这把铁弓在兵器库里几乎是个摆设,平时也没人去动它,差不多快成为古董级的物品。现在被两个士兵扛着带上城来,后面还跟着刚才那名军士,手里捧着三支铁箭。

王平一看箭来了,一个劲的催着快,见那两名士兵跑的慢,自己跳下城垛,急着一把抢过满布灰尘的铁弓,三步两步跑上城垛,伸手接过许褚递给他绑好炸药的箭矢,正要准备拉弓射击。

就在这时只听“咻、咻”两声巨大的破空声滑过天空,曹智马上反应着急叫道:“敌军投石了!”曹智一看王平还站在城垛,想也不想,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抱住了王平,将他扑倒在地,压在他的身上。

同时口中大叫:"卧倒!"

只听"轰,轰"的两声巨响,紧接着哗啦一阵响,尘土飞扬,城楼一角被击中,整幢建筑塌了一小半,砖石瓦木不断掉落,屋里有帮庐江的士绅官员们被飞溅的砖石击中,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原本躺在墙角的那些伤兵倒有大半被活埋在瓦砾堆里。

其实不光是屋里头这群呆头鹅,就算是外面那些士兵也不懂得卧倒在地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飞石伤害的道理。我们现在看来耳熟能详、几乎以为生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很简单的小事,其实也不知是经过几代人的摸索才被发现出来。

王平被曹智扑倒在地,又压在自已身上,他倒有点懵了,不明白怎么会事,巨石砸击声响过后,抬起头才省悟道曹智救了他一命,他连忙一骨碌从曹智身下钻起来,见一大堆瓦砾就砸在曹智身边,身上压着半截窗棂,吓得他连忙搬开窗户,紧张地问:“曹公,你有没有受伤?”

就在这时,已经跑到下城台阶旁的一个士绅瑟瑟缩缩地从墙根下站了起来,急叫道:“快救人呐,王郡丞被埋在下边了。”

那王郡丞是不久前来劳军送完饭后就没回去,被陆康临时安排驻扎在了东城,陆康自己的司马死了,东城由曹智指挥,但曹智毕竟不是陆康直属部下,他多多少少有些不放心,所以就留了个郡丞在这里坐镇。

但这王郡丞是文官,平时连只鸡都不敢杀,杀人更不敢看了,所以自打战斗一打响,他就带着一帮乡绅躲在城墙上唯一的建筑物,城楼里。没想到郑宝有投石机这玩样,前两发打的还不准,没击中城门、城垛,而是都打中了城楼。

城上一阵骚动后,曹智先爬上城垛查看敌军情况,敌军士兵在一阵欢呼后,又开始在那名头目的指挥下继续搬运巨石,准备再次发射。

城上的士兵都这巨大的破坏力吓瞢了,好多人都趴在城垛上看着城下的敌军,有些人则茫然不知所错。曹智见状立即喊道:“不要看了,趁此良机,你,你赶快带人组织救援,快快,过来几个人,赶快把郡丞和受伤的士兵救出来。

也跟着趴在城垛上的王平一听也才省起现在生死攸关,不是看热闹的时候,他急忙转回身来大喊:“过来个人,还有活的吗?赶快帮我点个火。"还好刚才王平铁弓是拉开了,但还没人给他点着炸药,不让曹智把他拽下城头可就要出大麻烦了。

许褚二话不说一手提着裤子,一手举着火把奔上前去,王平卯足了劲,忍着指缝间被箭弦勒的生疼,将铁弓拉到最大。这时王平已将全身的力道都注入了拉弓的动作里,已无闲暇的力量做其他动作。许诸不知怎么的,这时还挺能察言观色,看王平已仗红着脸拉开了铁弓,就哧的一下点着了引线。在许诸点燃的那一刻,王平松弦放箭"崩"雕翎箭矢离弦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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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巧合中的巧合

三百多米外,那片忙碌地雪地上,郑宝的水贼正拥着一辆投石机,拉绳的拉绳,压杠的压杠,忙着让投石机从新投入战斗。(P~a~o~S~h~u~8.c~o~M}由于第一投射的成功,击中城楼给敌人造成了一片混乱,他们都看到了,所以这群水贼现在心情很好,有人甚至哼起了家乡的小调。只要坚持让投石机继续攻击,他们已看到了顺利的曙光。

这投石机本身就相当笨重,每次投完一颗石头,就要相当一部分人过去从新将那像弹射器一样的东西翻过来,再次装弹,调整角度,才能发射,比较耗费人力和时间。

与此同时,趴在城头上的许褚、王平等人眼看着带炸药的箭矢疾射了老远,最后晃晃悠悠地噼的一下插在了离投石机几米远的雪地上。

郑宝的水贼一看又来一支,发出一阵哈哈的狂笑的同时一阵嘲讽:“***,这箭还射的挺远,哈哈哈哈。。。。。。”

有一名眼见的水贼拍拍身旁的同伴,鬼头鬼脑的说:"唉!那箭上还绑着东西。"

这帮水贼到现在也还没看清过炸药的真面目,刚才那支箭离得他们远,落地就爆炸了。许诸扔的地雷更遥远,所以他们到现在也未看清所谓的“雷火”长什么样,只觉得那玩样顶多能造成他们一阵晃动,发出一个大火球,升起一阵浓烟,其他也没什么,并没有那些蛮人说的那么可怕。他们现在都认为是蛮人夸大了“雷火”的威力,他们的投石机才是最有力的武器。

这时,几个水贼都看见了雕翎羽箭上绑着的东西,嘟囔着朝插在地上的羽箭走去。

"不会是投降书吧?"

"哈哈。。。。。哎,哎快看那玩样还冒着气呢!"

"哄!"炸药在此时炸响了。

王平一看箭还是没射到敌军阵中,不免唉叹一声,转身就要人送上铁箭,他要赶快再试一次。

曹智也在箭矢着地炸药还未爆炸的第一时间退回城垛,他没有时间多看炸药的威力,他这时已经回身在为铁箭绑炸药,他尽量把布条撕的细长点,以减轻本身重量。“自重量越大的箭矢,越能提升飞行的速度和把握方向的准确度,也许这一支能。。。。。。”曹智邦着布条还未想完。

就在这时,炸药在城外炸响了,曹智刚嘟囔一句,"这引线够长的!",其实曹智他们在挑选炸药时就有意挑引线长的,那是为了确保炸药不在城墙上提前炸开。

就在城下炸药的巨响传来之时,同时一颗抛石带着呼啸声飞来,曹智一边绑着炸药,一听像炮弹一样的呼啸声,赶紧叫了声:"卧倒!"

王平等城上的士兵这次学乖了,一听曹智的叫喊,马上就地卧倒。

"嘭!"土石飞溅,这枚飞石这次砸中了一处城垛,整整砸出一个大口子,死伤了几名兵士。

曹智“呸”着嘴里的尘土,爬起身,抬头看了一眼被砸开城垛,骂道:"***,怎么会让郑宝有了这玩样?",这时也管不了救援伤兵了,要赶紧解决掉这麻烦的投石机。

突然,已经从新趴上城垛的许褚疯了似的哈哈大笑起来,灰头土脸的曹智、王平等人不约而同地向他怒目而视,只见许褚光着膀子,手指城下仍是狂笑不已。

众人这才站起身向城下望去,只见远处敌军中那两门“投石机”,一门已飞离原地两丈多远,底架朝上,砸在人群当中,死伤一片。

一只投石机的轱辘还在雪地上晃晃悠悠地向前滚动着,半晌才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一阵骚动后,郑宝的水贼开始在一名头目的指挥下拥过去要将那座投石机翻过来。

众人都惊讶不已,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许褚狂笑道:“这帮小儿不怎么会用这投石机,竟然没用铁栓固定底座,一座投石机被咱们炸药的气浪掀弹了起来,反了个身,砸死自己许多的人,哈哈哈”。

曹智有点听明白了,他们这根射过去的炸药威力似乎特别强,在敌军投石机前几米远的距离炸开,掀起的气浪竟震起了投石机。而这辆投石机在被掀翻之前投射手也许正好拉开了投射的活塞,或是受到震动,机活自行打开了。又恰巧投石机发射石块自身产生的震动正好迎合上炸药产生的气浪,两种力量相加,所以才会掀翻了投石机这庞然大物。而发射的石块却准确的击中了城垛,这辆投石机也算不辱他最后的使命。

众人听了许褚的解说,不禁又惊又喜。曹智跑出来看到这一幕怪异的情景,心中也觉得十分好笑。

但随后又马上醒悟过来,还有一辆没解决呢!另一门投石机此时正静悄悄趴在一个黑乎乎的土堆上。这时,敌军正忙着搬弄那辆受损的投石机,竟无人想起还有一辆可用,应抓紧时间攻击敌军城墙。

“王平,快,继续射箭,把敌军的投石机全都炸了,不求准确,只求射中那投石机范围即可,不让这帮兔崽子再有机会投石。”有了这次经验,准确度可以忽略不计,曹智只要求把箭射到投石机附近即可。

王平“喔”了一声,取过一支绑了炸药的铁箭,正要弯弓搭箭。这时曹智才发现王平手上的血迹,曹智喊了声“停”,赶忙走过去看了看王平的手,特别是右手,拉弓的四根手指缝都已割破,正盈盈流血,握弓的左手也应为太用力捏紧铁弓和保证平稳,而握出了深深地血槽印。

曹智扯过根布条让王平缠上,边问:“手都割破成这样了,你还行不行,不行别勉强,让许诸来一样。”

王平也是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流血,刚才由于太紧张,太在意是否射中目标而忽略了疼痛,现在一缠布条,丝丝的裂痛钻入心头。但嘴上依然满不在乎的回着:“没事,些许小伤,何足挂齿。”

许诸刚兴奋的想试一把铁弓,刚摸上铁弓的一点边,就被王平一把夺过,眯着眼叱喝道:“你想的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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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残酷战争

王平说完就在举弓要上城垛,其实不止他,城上许多人现在都受了伤,许诸就被刚才飞溅的砖头砸破了头,但大家谁也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现在都在想办法要如何解决掉敌军的投石机。

曹智看着王平有力的脚登上城垛,突然急中生智,道:“不要用手握弓了,用脚!”

王平,许诸等人都愣了一下,用脚怎么握弓。曹智也是突然想到了前世看的一部电影,主人公为了增加射箭的距离,用脚抵住弯弓,用手拉着箭弦,发射出去的箭的确比用手射出的要远。

曹智赶紧让王平仰天躬身躺在城垛上,让许诸在其背后顶着,让他保持平衡,再让他双脚分别抵住铁弓的中间两端弓身,双手拉着箭弦,利用两根食指和拇指分别捏牢搭在弓弦上的铁箭,两腿尽量前升,两手往后拉,把铁弓尽量打开到最大程度。由于是铁制弓箭,这时也不用怕弯的太厉害而折断的弓身。

当王平咧着牙把铁弓拉到月牙形,并且瞄准了投石机的大致方向时,曹智点上箭上的炸药,喊了声:“放!”

一箭轰出,射程明显提升,炸弹在距离那门投石机两多丈远的地方爆炸了,这次没那么好运气,没能把另一座投石机掀翻。虽没对那门投石机造成任何伤害,可是也炸死两三个水贼,那些正手忙脚搬运翻身投石机的水贼顿时也慌了起来。

那时还没有发明瞄准具,全凭箭手凭经验肉眼判断,方才能一箭射杀敌人,现在要在这么远的距离内将的投石机击中炸得粉碎,几乎不可能。而且又不能用平射,就算平时最好的水平,也未必能那么准确地击中对方,更何况王平目前这种卧姿,而且这么远的距离必须采用的是曲射。

曹智原也没指望他能一箭炸掉对方的投石机,立即命人再次取箭交给王平待射,然后自己搀着许诸进行校准目标,又是接连两箭,结果一箭射得近了,白白浪费了炸药,一箭又射得远了,在水贼群中开了花。

用脚蹬开铁弓真是不错,射击距离明显远了,铁弓也更好把握了。王平射了两箭,手指出血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曹智自己亲自上阵也射了一箭。曹智玩这铁弓也是第一遭,躺着用脚拉弓射箭的主意也是他出的,但射的一般般,箭是射到投石机附近了,但爆炸没炸伤任何人,只吓得那帮水贼抱着脑袋趴在地上躲了良久。

城垛上的士兵站在各自的瞭望口急得双手都能攥出汗来,可是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同样,敌军也被炸死炸伤多人,却无法尽快的翻起掀翻的投石机,也有人想到了用另一台投石机继续发射,但却被不断飞来的炸箭炸得无法靠近。

这时郑宝水贼又从后阵中上来许多帮手,一起努力快要翻架起来那受损的投石机,突然不知得了什么指令,那十几个人忽然扔下投石机,跳上马转身就跑,那快被竖起投石机又重重地跌落下去。

随着曹智的又一箭射出,城垛上的众人只觉得巨响中脚下震动了一下,王平等人眼看着炸药轰响着,喷出一道火焰,同时原地腾起一大团浓烟,一大滩雪泥在浓烟中腾空而起,然后再无声息。

曹智还未起身,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山崩海啸般的声潮,接着号角声迭起,那是敌军准备大队人马攻城了。曹智匆匆向城下一望,只见黑压压的人群中,刀枪并举如林向城边涌来。

曹智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大喊道:“敌人进攻了,做好准备。”

许诸却在此时欢呼一声,“总算轮到我们了,儿郎们把我们的殇水都抬出来,让他们也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还有炸药!”曹智马上接口道,他想明白了现在不是讲求仁慈的时候,有时候心肠必须要硬起来,因为敌人是不会对你讲求仁慈的。

许诸一听太高兴了,马上答了声:“好嘞,巢湖的兔崽子们让你们尝尝许爷爷的厉害。”

曹智一把抓住打身边经过正要去取炸药的许诸,补充了一句:“关照兄弟们尽量把炸药扔远点。”

“是,大哥,过来几个拿东西。”许诸咆哮着。

千百铁骑正蜂拥着向前冲过来,但这时曹智等人也做好了准备,清一色的雕翎羽箭上都挂着一根长圆的东西,每个弓箭手旁边都配有一个民夫,拿着火把。

排山倒海般的喊杀声掩盖了城头上一些惊慌失措的民夫的喊叫,城下的敌军士兵已经冲进了一箭之地内,曹智率先喊了声:“射!”

被点着引线的箭矢铺天盖地的向敌人扑去,炒豆儿似的轰隆声响过,硝烟弥漫中前边的水贼像割麦子似的倒下一片。

但是现在郑宝的水贼已忘记了一些,生与死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强盗的本性展露无疑,他们纵马狂奔,只想抢先攻进城去,多劫掠些金银财物,多糟蹋几个漂亮女子,第二波箭矢射出时,他们已冲到半箭地内,加上大多水贼穿的只是普通布袍,顿时死伤更加惨重。

火药虽然不一定炸得死战马,可是被波及的战马吃痛、惊慌,不肯再向前冲,四下奔逃自相践踏之下,死伤者几乎不在被箭矢,碎石弹片击中的人数之下。

敌军越过半箭之地后,曹智就下令改用普通箭矢了,不能把自己的城墙震塌了。

郑宝的水贼拼着损失惨重,终于接近了城墙,但攻到城下的水贼却在此时避开主城楼,分散到两翼得城墙处搭设云梯开始强攻,箭矢的作用顿时减弱了。

曹智马上意识到,郑宝还不肯放弃他的投石机,攻击人马分散到两翼,空出主城楼就是为了让投石机容易寻找目标,这样也可以避免伤及自己人。甚至于郑宝此次冒险强攻都是为了分散城上守军的注意力,让投石机更好的发挥作用。

曹智岂能让他得逞,曹智立时高喊:

“许诸!”

“在!”正捧着一桶殇水使劲往下泼的许诸听见曹智的叫唤,连忙回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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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狂轰滥炸

曹智递过那把铁弓,指着那堆还没用完,但绑了炸药的雕翎羽箭大声道:“从现在起,你别管其他了,给我对着敌军那辆投石机方向不停射箭,骚扰到他们没办法投射疾石。{p-a-o-s-h-u-8.c-o-M)”

“那城下的敌军?”

“不用你管了,快。。。。。。”

“哎!”

许诸答应了声,抓过一个正东奔西跑的民夫替他点火,自己就在主城楼下那个被砸出缺口的城垛,就地一趟,略略看了看方向,就拉起弓来。

曹智现在不求精确度了,只看重许诸超长的体力,只要阻止敌军继续抛射石弹,就是胜利。曹智看着逼进的敌军,紧握双拳,喊杀声早已让他热血沸腾。他从新持剑在手,呼喊道:"中间留守民夫,其余所有人,分两队阻敌,杀!"

战鼓擂响,曹智带着一队人马阻击左翼攀城敌军,王平率部在城墙右翼阻击敌军。

擂木、滚石、水、弓箭,轮翻上阵,守城军士无所不用其极,他们的目标阻止敌军攻破城墙。

攻城敌军人叠人的朝城上攀爬,挂勾断了,无人理会摔下城墙的同伴,云梯被推倒,马上有人扶起接着向上攀爬,他们的目标杀进城去,他们已看到了金钱炫彩,他们已闻到女人肉香,最后活下来的人就能享用这一切。

鲜血随处标溅,惨叫声,呐喊声,爆炸声,兵刃刺入**的磨檫声,整个城上城下都已沸腾,死亡每时每刻危胁着每一个人。

守城士兵保受着冷箭的突袭,那是城下水贼骑兵唯一的攻击手段。城墙两翼时不时有人前一秒还在跟你讲话,后一秒脑袋上就插了一支羽箭,连唉嚎都没有就倒在地上。但城上士兵依然奋勇,不管身边的同伴是不是倒下了,他们只专注于扔擂木、滚石,只要城墙上有敌人探出脑袋,就是无情的挥刀,有很多无头的尸体就这样跌落城下。

城下的水贼也非常悍勇,不停的有人加入攀城的行列。同时他们又更决情,有的水贼从城上摔落,但却并未立即死去。有个摔断了脊梁骨的水贼头目,躺在雪地上唉嚎着,伸手向经过的同伴求助。他的同伴看了看他,无情的给了他一刀,再把他身上的财物洗劫一空,转身哈哈大笑着加入了攀城的行列,下一秒这家伙被一块滚石砸开了脑袋,血浆在空中就标撒出来,被洗劫财物的命运同样发生在他身上。

如此反复,上演着惊心动魄,惨无仁道一幕又一幕。

许褚绑炸药的响箭上演着惊险爆炸场面,甚至有一箭炸飞过投石机的一只轱辘,但这回操纵投石机的水贼并没有退却。郑宝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让投石机再次运作起来,不然这些操作投石机的水贼统统得都得死。他自己也在不远处亲率百十名亲信压着阵,盯着这些操作投石机的水贼,盯着远处的战场,他的手紧紧的捏着缰绳,已经快被他揉断了,他的手心都是汗,那是高度紧张的结果。战事的困难程度远远的超出他的想像,守城敌军的顽强也在他预料之外,还有那该死的"雷火",威力尽如此强劲,他的部下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倒下,投石机旁也已被炸飞,炸死多人。这时他再次挥手,数十名亲信纵马上前,替下第三批投石手。

此战郑宝只许胜,不许败,很多人等着看他的笑话,更有很多人等着饮他的血,吃他的肉。

终于再不懈的努力下,投石机发射出去一块大石,"嘭"再次砸中城楼,硝石飞溅之下,只见对面城墙上人影晃动,新一轮惨叫声起。

郑宝和他的亲信发出一阵欢呼,郑宝更是向后一挥手,剩下的一千人马立刻疾奔开拔,向城墙攻去。郑宝不在多考虑了,他要孤注一掷,拿下东门。

随着发射投石机的运作娴熟,水贼越来越快的搬弄着投石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城墙上的火药炸箭和投石机飞射的疾石相互横飞,"哄""嘭"的声响不断,一时间场面好不热闹。

曹智指挥着军士奋力抵抗,郑宝的突然增兵,使曹智压力大增,再加上投石机发射的石弹到处横飞,曹智城墙上伤亡不小。

曹智发了狠让王平也加入到射炸箭的行列,只不过王平用普通大弓,距离射不了太远,但也给城下的敌军造成重大伤亡。要不是曹智要负责东门全盘的指挥,他自己也想去扔炸药。

曹智刚从北面城墙奔回,一路上他顺手一剑刺穿了一名攀上城墙敌军的咽喉,还和一名士兵合力用大叉推翻了一架云梯。

赶回南段是要调几名士兵到中段帮助民夫协防,已经有敌军向城墙中段发起了攻击。

"你,你,你。。。。。跟我过来。"

曹智大叫过后立即领着十几名兵士快速奔回城楼处的中段城墙。站在许褚旁边劈头就问一名民夫:"可有敌军再爬上来?"

那民夫举着火把缩着头哭丧着脸回道:"就刚才有过一波,被打下去就没在来。"

正说着"嘭"一颗石弹再次砸中城楼,在曹智等人背后轰然作响,城楼已被砸的破烂不堪,一副破败的景象,但也有好处飞溅出的石硝就没刚才那么多了。曹智等人听得石弹砸击城楼的声音,只是微微欠身,那民夫被吓得再次趴倒。

曹智没空理会他,匆匆探头一看,城下倒是没什么人,但却瞅见距离城门一箭之地正由一队水贼推着一根巨木向城门奔来。

"弓箭手准备,敌军要撞城门。"

曹智高喊着,身边的兵士、民夫立即站立到箭垛旁,拉开弓箭对着护送巨木敌军一通狂射,射中敌兵好几人,巨木上也插了好几支箭。但敌军一有人倒下,就有人补上,所以箭矢依然无法阻止巨木前行。水贼们一见城上射下箭雨,纷纷举起盾牌,掩护着身体推着巨木缓缓前行。

曹智眼看巨木不断前行,心急如焚,要是城门被撞开,那就什么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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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出击

"王平,炸掉那根撞门巨木。

在靠近北城防域执行向敌阵射击炸箭的王平,听见曹智的叫唤,立即冲了过来,弯弓搭箭对准那根缓缓而动的巨木,箭矢正在等待点火射出。

突然,一张狰狞的小孩般的鬼脸无比突兀地出现在曹智的面前,遮住了王平的身影。那张鬼脸上沾着斑斑点点的鲜血,呲着一张大嘴,喉咙里发出风箱似的声音,他拼命地摇着杨凌的肩膀,疯狂地大笑:“来了,哈哈,二公子来了,哈哈哈哈”

正注视着战场和王平的曹智被吓了一大跳,曹智一把推开面前之人,定眼一看,原来是曹安。

"你他妈疯了。"被曹智喝骂的曹安毫无不豫之色,仍然手舞足蹈地狂笑:“来了,哈哈哈,二公子,夏公子带骑兵来了,来了!”

曹智一怔,这才听到一阵密集的吱呀声从脚下传来。

“城门!”曹智失声叫道,那是城门的吱呀声。

“谁,谁让打开的城门。。。。。。”

曹智话未说完一队骑兵瞬间从门内奔出,打先一骑却是夏侯渊,只见他挺着一支钢槊飙风而行。

曹智连忙对旁边的王平喊了声:"停!"曹智第一反应是误伤,炸药的威力谁也说不好,一个不小心就炸伤了自己人,所以曹智急喊王平停止射箭。

但为时已晚,正当曹智话出口时,王平已有十足把握把箭对准了那根巨木,然后向旁边的民夫点头暗示可以点火了。当曹智伸手掠开面前的曹智喊停时,王平正好松开箭弦。

王平射完箭不解的转首问:"怎么了?"

曹智一个箭步窜上城垛,当曹智探头往城下看时,王平射出的箭正好爆炸,"哄"的一声,撞城门的巨木没炸断,但已燃起了大火,木头本就易燃,噼啪的火苗一下子窜了起来,推木的水贼四下逃窜。

兴运的是夏侯渊还未杀到敌阵,避免了自己人误伤,但刚从出城门骑兵和敌人都立时呆了呆。

趁此机会,曹智站在城垛上大叫:"直攻郑宝的后阵!"

夏侯渊抬眼看了一眼说话的曹智,立时会意,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谁都懂。

夏侯渊立时钢槊一挥,高喊一声:"杀!"向就近敌军挥军杀去。接下来每个纵马奔出的骑兵都挥舞着兵刃,同时都喊了声"杀!"一时间喊杀声彻天响起。

夏侯渊率骑兵迅速冲杀入敌阵,一匹匹健马所过之处,生命如稻草般被收割着。夏侯渊的骑兵呈S形来回绞杀入敌阵,敌军在外围游走的骑兵本就不多,现在更是难以抵挡这突如其来的大队骑兵的追杀,纷纷败逃。

城上守军一看援军到了,本就欢心鼓舞,这时一受那喊杀声的激励,个个精神为之一振,一时间个个神情激昂,欢声雷动。并且迅速把这种激昂转化为行动,能砸下去的东西一时间扑天盖地砸向城下,城下还在攻城水贼死伤无数,一时难以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人胆气一壮,什么都敢做,有庐江的弓箭手嫌躲在箭垛后射的不够爽,干脆爬上城垛,站着上面向城下射箭。

城内骑兵仍在不断冲出城门向郑宝的水贼冲击,虽然阵形的展开不是很迅速,但是一来这些水贼全无心理准备,有些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同伴都在往后逃窜,等弄清的时候不是被城上的箭矢射杀,就是眼前突然一骑唰过,倒霉点的立时身首异处,幸运点的多少都挂了点彩。二来先前的一阵狂仍乱扫给他们造成了一阵混乱,形势对骑兵大为有利。

城下隆隆的战鼓声、喧嚣的厮杀声震天,突然冲出去骑兵把敌军打了个措手不及,后续军队源源不断冲出城去,在前面指挥的水贼头目还道中了敌军的奸计,立即命一部分人断后,想大军后撤一点稳一稳阵脚。

曹智命令许诸停止向投石机方向射箭,夏侯渊已带兵追杀敌众,接下来很容易照成混乱,炸伤自己人。看着城下惊慌失措的敌军,再转首看自己的兵士,个个斗志高昂。

曹智胆气一壮,曹智爬上城垛,高喊道:“弟兄们,随我杀出城去。。。。。。”

“杀。。。。。。”

“嘭”又一颗从投石机抛出的石弹击中一处城垛。

在一片硝烟中,没人再去在乎这恐怖的一切。曹智在这一刻跳下城垛,顶着硝石急飞,挥剑率先奔下城去。

许褚、曹安、王平紧随其后,在一片喊杀声中,城下跑得慢的水贼立时被多人围杀,夏侯渊一共带来了三千骑兵,这大概是陆康的全部家当。加上曹智又率部杀出城,本来就损失惨重的郑宝水贼难以抵御,开始节节败退。

匆匆美梦奈何天,爱到深处了无怨,这一刻,郑宝心中充满着对生的眷恋和对未知的恐惧,然而他的心中只有这些感觉,却什么也来不及去想了,意识已陷于停顿,脑中一片空白。

敌军已越逼越近,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人马向他这边奔逃过来,他的亲信以几次请求他后撤,他只是不说话。

“鸣金收兵!”

郑宝无奈的说出这句话,这也是他属下现在最愿意听到的话。贼永远是贼,他们和勇士最大的区别在于:在不畏强敌拼死搏杀时,他们为的是贪婪,而勇士为的是信念。同样在兵败如山倒时,贼永远要争先恐后,相互踩踏,为了自己生存踏着别人过又如何,他们不在乎展现他们贪生怕死的一面。而英雄、勇士会让同伴先撤,这就是区别,所以贼永远成不了英雄,贼也做不到勇士的无畏。发现情况不对的郑宝水贼一窝蜂的向后退却,刚刚还不畏生死的悍匪,瞬间变成了丧家之犬。

郑宝的部下连那两辆投石机也顾不了收拾,迅速卷进那些残兵中溃逃开来,号令在现在已是一句废话。

夏侯渊带兵追杀一阵,见敌人已退出离城三里范围,也就见好就收,迅速召回快速推进中的骑兵,收兵回身与曹智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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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陆康也有感情

曹智带着守城军士后冲出城,又是步行,当然赶不上夏侯渊和郑宝。>怀着一腔热血,准备出城拼死一战的东门守军,自然只是围杀了一些那些在城两翼滞留断后的可怜虫,接着就和曹智一样长跑了一阵。

曹智也是刚刚还热血上涌,斩杀了几个敌人,又跟在夏侯渊骑兵的马屁股跑了一阵,这会儿已是气喘嘘嘘,直骂:“夏侯渊这小子怎么跑那么快?”

他也不想想这人腿能和马腿比吗?跑到敌军原先的摆放投石机的地方,曹智和一杆兵士慢慢跑不动了。这时也响起了夏侯渊命令骑兵回收的号角,曹智也停下了脚步,扶着一台投石机的木轱辘直喘气,抬头看看夏侯渊的骑兵也在慢慢收拢准备回城。

曹智也转身举剑道:“停,不用追了,敌人被我们打败了。”

身后的一众兵士,虽说也是跑的气喘嘘嘘,但个个神采飞扬,齐声发出一声欢呼。

曹智、王平、许诸、曹安等人相互看着彼此的大花脸也是笑个不停,彼此开怀过后。许诸突然走到投石机旁,踹了一脚那架还算完好的投石机,骂骂咧咧道:“呸,这破玩样可害苦我们了。”说着话就要抡着弯刀砍烂那投石机。

曹智急忙阻止道:“住手,去,叫几个身强力壮的过来,再拉两匹马来,把这玩样拉回去。”

“啊!大哥,这破玩样要来干嘛?”

“你懂个屁,这可是攻城利器,你脑门上砸的包就是这玩样弄得,将来我们要用这玩样砸的别人满头包,让你干,你就干,别废话,快去。”

许诸兴讪讪得去了。这时夏侯渊也赶回与曹智会和,众人自是一番说笑。

曹智道:“兄长,这回没你及时赶来,我们真要完蛋了,这王八蛋郑宝鬼玩样还真多,为得这东门,他差不多所有的攻城器械都用上了。”

夏侯渊笑着回道:“那也是陆康调整的及时,这三千骑兵他一直藏着不肯用,就是要关键时刻出这奇效,他本来是想用在南门,没想到郑宝会转到这偏僻的东门来强攻,你派曹安南门时,陆康正好在那,他立即派人传叫了我,率着这三千精骑驰援你的东门,还好赶的及时。”

曹智“嗯”了声,继续问:“那南门和西门的情况怎样?”

夏侯渊道:“这不知是皖城幸运,还是你幸运,江夏蛮像是说好了卖掉郑宝,你这打的热火朝天,他们就是按兵不动,这才使陆康从容调兵。”

曹智阴阴一笑,道:“看似敌军很强大,其实是一盘散沙,**说得好啊,团结就是力量,我们以一抵五六倍的敌人,但依然坚持到现在,江夏蛮也不过如此。”

对于曹智的乐观,夏侯渊没说什么,只是和曹智回城时,等陆康的骑兵陆续走远了,才拉着曹智提醒道:“我总归觉得陆康队此战的部署没这么简单,他应该有什么计划,你要小心,不要被他卖了。”

曹智已不是几年前的毛头小伙子了,现在也会冷静地思考,他冲夏侯渊点点头,低声道:“我也觉察到了,有机会我会问清楚,你放心,卖我,没那么容易。”

回到城里,曹智和夏侯渊立即招呼过来五十多个士兵连扒带刨,从瓦砾堆中向外救人。好一会儿功夫,他们从碎砖破瓦中拖出五六个人来,除了一个被活活砸死,其他的人幸好都没有生命大碍。

可是原本呆在城楼内的姓王的郡丞,被扒拉出脑袋后抱着他的肩膀一通拽,他的身子却是纹丝不动,待曹智等人将他身上的碎砖瓦清理干净,众人不由得都倒吸一口冷气,一根副梁正砸在王郡丞的小肚子上,下身一片血肉模糊,人已经断了气了。

曹智与夏侯渊对看一眼,均是哀叹一声,神色黯然。不管怎么说,这曾经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曹智看得出这王姓郡臣是个老好人,属于那种陆康指到那,他就打到那的人。

“可惜了。。。。。。”

“可惜什么?”

正当曹智哀叹之时,不知何时陆康走上了东城城墙。他是来慰问东城守将的,他已知道东城此战打的很艰难。郑宝动用了很多难得一见武器攻城,东城没有曹智等人在,肯定已经失守。

陆康满面笑容的走进曹智身侧,准备好好褒奖曹智及东城守将一番,朝瓦砾中一看,脸色刷的变了,变得很严肃,很冷静。他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满是窟窿的城楼,可以想象战斗的激烈。

他拍了拍曹智的肩膀,低着头吩咐手下:“抬出王郡臣的遗体,厚葬!”

陆康本来还有好些话要对曹智和东城将士说的,但现在他没心情了,后来曹智才知道,这个王郡臣跟了陆康已有十几年,算是老臣子,陆康也是有感情的,当时不免伤心一番。

陆康留下了诸多劳军物品,主要是食物,再留下一千骑兵替换下已作战守城多日的曹智等人,自己带着余下二千骑兵先回郡府去了。临走时,陆康邀请曹智明日来趟郡府,他有要事相商。

曹智送完陆康,并没有立即回北城营地,而是帮着料理伤员,指挥兵士继续清理城楼,寻找幸存者,忙了好一会儿,与士兵一起在城头吃了饭食,才打算回应休息。

曹智和夏侯渊、许诸、曹安即一众亲卫步下城楼时,天色已接近旁晚。正巧碰上王平裹着一手的白布行出东城营房,曹智远远地就喊:“王平,你这是去哪儿?”

王平本来一见曹智等人,马上想调转回头,但曹智叫得快,他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来,以一个民夫的身份,对曹智躬身道:“回都尉,草民上城楼看看兄弟们。”

曹智等一杆人,除了夏侯渊之外,对王平突然态度的生分大感意外。许诸马上不满意的哼声出口,“怎么怎,这才多大点功夫,我们的王大英兄就不认识咱们了。”

王平永远和许诸是对头,闻言马上回击道:“你个老粗,你懂什么,我和曹都尉说话呢,有你什么事?”

“嘿!王贼头,你想打架是怎么怎?”

“你当我怕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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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夏侯渊的疑虑

曹智一看这两人刚才还亲密战友呢,转眼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赶紧站了出来,笑呵呵地说道:“都干什么呢?都干什么呢?两人都不许说了,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做事都像小孩似的?”

这两人被曹智一训都有些不好意思,都别过头去不再吭声。曹智转首先跟夏侯渊介绍道:“兄长可还认识此人?”

夏侯渊阴沉着一笑,道:“认识,黑山军的王平吗?曾在谯县大展过神威。”

王平显然对过去很是耿耿于怀,一听夏侯渊重提旧事,大为不满,朗声道:“我现在已不是黑山军的人了,请各位大人以后不要再提黑山军。”

曹智等人再次大感诧异,他们都知道当初王平执意不降,就是因为念念不忘黑山军大将军白绕对他的恩情,怎么现在又好像很介意别人提起他在黑山军的往事。

其实曹智也一直想问明王平、李儒来皖城的来意和原因,现在可以肯定的是王平对曹智等人是没有恶意的。

曹智见这场面不尴不尬的岂是了局,连忙打个圆场,他说:“不是黑山军再好不过,大家以后就是自己兄弟,不需自己人之间在喊打喊杀,王平,你跟我回北城吧!"

“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王平在这里谢过都尉厚爱,只怕都尉那里没王平的容身之所。”

王平说着直看夏侯渊,曹智一时搞不懂王平怎么突然拿腔拿调起来,还发现他现在说话时有意无意老拿眼珠子瞟夏侯渊。曹智突然想起来,王平被关谯县时,审训俘虏一直是由夏侯渊主持的。那段时期曹智重伤在床,而这伤就是拜王平所赐,在此期间王平肯定吃过夏侯渊不少苦头。夏侯渊又攻于心计,王平估计没玩过夏侯渊,所以到现在都心存芥蒂,他拿腔拿调的改变好像就是随着夏侯渊的出现而出现的。

曹智估计的**不离十,王平在城头听见曹智呼喊夏侯渊的名字时,心里就咯噔一下,自战斗一结束他就提前回了城内,躲在营房里,故意避开曹智等人。王平主要是不原与夏侯渊照面,他被俘后不但在此人手受尽折磨,差点死掉。而且他就是败在夏侯渊和另一名叫乐进的军官手上,被他们杀败活捉的,王平引此战为生平的奇耻大辱。在谯县王平和许褚公平较技时,也是此人故作安排,老防着他行刺曹操等人。没有曹智的阻止,他相信他是没命走出校场的,事后连李儒都说此人阴险,要不是曹操爱才,曹智光明磊落,亲自送马匹、盘缠,他们能活着离开那里的可能性很小。

就算现在王平都觉的夏侯渊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怀疑。曹智也看出点夏侯渊的疑心,这也不能怪他,对于一个曾经的土匪、敌人、手下败将,他不相信这种人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就变好了,他这种士族大家出身之人,看人总喜欢带几分有色镜片。这倒是和陆康有点一样。

曹智刚脱口而出,“这叫什么话?”转念一想先不勉强王平,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取得一个人的信任需要时间,招揽一个人才更是如此。曹智左右看了两人一眼,哈哈大笑道:"王平你不习惯住我的北城,我不勉强,曹安,你呆在这,陪王兄,好好照看他的伤势,王平,你好好睡一觉,我明天来看你,到时和你一起去拜会一下李儒,李军师!"

曹智啪啪一通说完,王平还没来的及婉言谢绝曹智的好意,夏侯渊先惊呼出口,"什么,李儒也在皖城?"说完一脸凝重。

"是啊!兄长,明日我们一起来吧。"说着曹智怕说下去,又要发生不开心的事了,就和王平作别,拉着夏侯渊、许褚走了。

一路上夏侯渊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曹智也没多说什么,他让许褚把那两台破损的投石机也运回了北城驻地。现在虽说没空顾得上研究,但将来这玩样肯定是有用的。

回到北城,曹智和许褚等人吃了点东西,就想睡了,他们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这时,李典也率部回来了,陆康也派人换他下防休息了。这样曹智的兵马基本又归拢在了一起,聚集在了北城,曹智的二千人马通过几场战斗,损失了些人马,但总体来说还算好,由于先后进入战场的时间较晚,所以损失不多。

这样曹智也安心了不少,和李典等人聊了两句,了解了一些西门、南门的情况。可能蛮军也疲惫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直没什么动作,只是继续围着皖城。

曹智看也问不出什么,就让大伙散了。曹智回到自己的营房,连衣甲都没脱,倒头就睡着了。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直到第二日的响午才醒来。

在这大冬天和衣而睡,人不感冒才怪,曹智刚一抬头就觉得头疼欲裂。曹智心想大概是自己睡得太多了的缘故,揉着蒙笼的睡眼,唤了声:"曹安!"

"乒!"门被推开,进来一人。

曹智看也没看进来之人,就叫道:"给我打盆水来,我要洗把脸。"

那人转身给曹智端了盆凉水来,搁在一个架子上。曹智稀里糊涂的走了过去,呼噜噜的用手舀水洗着脸,受冰凉的冷水一刺激,曹智立时精神一爽。曹智舒畅的长吐一口气,水珠在脸上乱滚。曹智闭着眼睛伸手乱摸,突然手里被塞入一块布巾之类的东西,曹智也不管,胡乱擦着。

等曹智擦完脸,正要转身问曹安可有什么吃食,定眼一看,吓了一大跳。

"啊!夏侯兄长,吓死我了,刚才。。。。。。嗨!曹安跑。。。。。。"说到这曹智才想起来,曹安被他安排在王平那了,赶紧跟夏侯渊抱歉道:"兄长你看这事,怎么能让你伺候我洗漱。"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来坐,我问你点事。"

这营房比较简陋,那来桌椅,两人就在类似炕头床榻上坐了。

夏侯渊首先开口:"智弟,你觉得王平和李儒是否出现的蹊跷,他们为什么突然出现在皖城,来这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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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不白之冤

曹智一听夏侯渊说的,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至始至终还不信任王平他们。[泡~书~吧~超~速~首~发]但说到王平等人的来意,曹智其实也很想知道。初见王平时因为战事紧张,没机会详加追问,后来想让王平跟着他回北城再慢慢细谈,却因夏侯渊的突然出现,王平端起了架子,不肯跟曹智回北城,所以到现在曹智也没搞清王平的来意和自谯县分手后的情形。

曹智拍着自己的大腿正要为王平辩解一番,曹智营房的门出现了脚步声,遂即房门被敲响。

"禀二公子,我回来了。"会这么叫曹智的也就曹安。

曹智诧异的唤道:"进来!"

曹安喜仔仔的跑进屋里,一看夏侯渊也在,连忙向夏侯渊行礼。

待曹安行过礼,曹智就问曹安:"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呆在东城吗?"

"是我派人叫他回来的。"插嘴的是夏侯渊。

曹智闻言呆了呆,转首看了看夏侯渊,对他点着手指笑道:"你啊,就是不放心王平。"

曹智说完马上再扭头问曹安:"对夏侯公子说说这一夜下都从王平那了解到什么?"

曹智一说完夏侯渊和曹安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夏侯渊笑是因为曹智说的没错,他假借曹智的名义急着把曹安找回来,就是为了了解王平的情况。

曹安笑是因为他心想:“原来找我回来就是为这事,这夏侯公子心眼真多,我接到传令是说曹智找他,原来是夏侯渊假借曹智的名义招他回来打探王平的事情。”

不要看曹安年岁小,同样会崇拜英雄。王平的武艺有目共睹,在昨晚一战中迎得全体守城将士了尊敬,现在几乎没人再把王平当成普通民夫,而是把他当成战友,值得信赖的战友。包括王平的死对头许褚昨晚也赞叹过王平的箭法,其实人就是这样,在有目共睹的事实面前那怕是敌人也会肯定你的功绩。所以现在夏侯渊表现出来的谨慎,多少引起了曹安的反感。

曹智更是早就有心招王平、李儒加入他的团体,虽说这两人在三国历史上并不是名气最响的人,但曹智看到的现实,是这两人对他将来,或者说对曹操将来的事业是有帮助的。现在唯一问题是夏侯渊还有些许担忧,不过会怀疑也未必是件坏事!

曹智催曹安快讲,曹安也像模像样的清了清嗓子,开始向夏侯渊、曹智叙述王平这一年多来的不幸遭遇,或者说是他和李儒两人的不幸遭遇。

曹智放王平、李儒回到黑山军的白绕处后,白绕并没有对他们的死里逃生感到高兴。相反却怀疑起他们,开始不信任他们。

白绕对他们产生怀疑也是有原因的,他的结义兄弟,外加二千人马,一个也没剩,虽说沙里狗的此次出征,他是反对的,也因为这件事兄弟俩反过脸。但现在沙里狗死了,死者为大,白绕为失去沙里狗感到很心痛,也没什么好怪一个死人的了。要怪只能怪李儒和王平:李儒你不是号称足智多谋吗?我把你派去给沙里狗当军师,就是要你帮助沙里狗,运筹帷幄,你这狗头军师做了些什么?全军覆末。还有王平,你不是一直自许箭法超群吗?你带回来的却是我兄弟的死讯,你为什么不带一个敌首的人头回来呢?别人都死了,你们两个为什么没死。

王平为人也耿直,没那多心眼,李儒一路上一再三关照他不可说出被俘、被放的事。

王平一见到白绕就把这事全忘了,白绕问什么,他答什么。李儒在一旁急啊!这傻小子怎么就没看出白绕的脸色。

当白绕问他是怎么回来的时,王平张口说是曹智深明大义,放他们回来的,接着还一个劲地喋喋不休的说着和曹智手下比试的惊险场面。

他一说出是曹智主动放他回来的已经是惊觉全场,黑山军的雷公等头目纷纷离案而起。你王平刚才还说自己射伤敌军首领,那个曹家老二,现在又说曹家老二把你们俩放了,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吗?

“判敌卖主!“

“奸细”

一时间骂声不断,咆哮声立即传遍黑山军的议事堂。

白绕那名最得意的女弟子鱼儿在白绕耳边一阵耳语后,白绕当即拍案而起,命人拿下王平、李儒,不日处斩,以为沙里狗等阵亡兄弟的英灵。

王平这时整个人都呆了,被两名彪形大汉绑着推出去了。李儒扯着嗓子一个劲的审辩,自己二人不是奸细,但又有什么用,白绕听都不愿听,直接命人把他们带走。

说来也是李儒和王平命不该绝,就在当夜东郡太守王肱突然率兵攻打了黑山军白绕这支分部的老巢。王平、李儒趁乱逃了出来,开始流落江湖。

王平这时已经没了方向,他最尊敬的人指责他是奸细,是叛徒,并且要杀他,使他心灰意冷。

李儒不一样,他是是读书人,最会冷静思考,当初委曲求全加入黑山军是想借助黑山军的实力,将来有所作为,现在泡汤了,他就得为自己谋出路。

当时王平、李儒要想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就必须再去投靠一股势力,否则单靠他们俩,就是做贼都不够看的,李儒也相信凭他和王平的本事一定会有很多有实力的人看上他们。

李儒对王平分析:黑山军其他任何分支肯定是去不了的,现在他们通敌买主的事一定通报了整个黑山军,他们可以说现在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不受欢迎人物,整个黑山军现在可能都在要缉拿他们。隔壁的青州也去不得,青州的黄巾军虽说和东郡的黑山军不是同属,但都属黄巾军同一个老妈下的两个儿子,或者是孙子,他们同气连枝,不要说收留我们,见着他们肯定二话不说把他们绑了,送交白绕。

李儒告诉王平,凭他的才智,王平的武功其实应该投效官府,那才是正途,也可以谋得更好的前程。当然,不能在冀州地面上找,这里他们仇家太多,无论是官府,还是山贼现在都容不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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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名人计划

但王平马上不愿意了,他一直是土匪,和官府历来势不两立,现在要我去投靠官府,人家怎肯既往不咎放过我。那李儒说,你要不愿意投靠官府也行,咱们不如回去,干脆投靠曹家兄弟,跟着曹操也好,曹智也罢,都比在这强。

王平一听更不愿意了,我们被白绕冤枉是叛徒,那毕竟是冤枉的,公道自在人心,将来总归有事实清楚的一天,但真去投靠了曹家兄弟,那就真是叛徒了,这种被人戳脊梁骨的事他做不出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李儒也火了,问王平想去哪?

王平捎着头皮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个去处。李儒一想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缺了王平在身边,他一个人走不出冀州就被可能丢了性命。李儒还是需要王平的,接着只能好言开导,说动王平和他一起先离开冀州再说。

继续呆在冀州对他们来说太危险了,黑山军要杀他们,冀州的官府要抓他们,在这里他们没生存的空间。

李儒的这一决定或许说是正确的,也改变了他的一生,他如果没有遇到谯县这桩事,没有碰到曹智,没有沙里狗那场大败,他的命运或许就会和董卓抽上了关系,在这会儿就可能早已身首异处。曹智的出现,或者阻碍了李儒的发展,搅乱整个三国本来的轨迹,但同时也可能是救了李儒,孰是孰非已经说不清了。

李儒那会儿只知道没有钱的痛苦,他们入牢时,身上的东西早已被收刮干净,逃出来时已是身无分文。有时这一文钱也能憋死英雄汉,两人一路走来差点就轮为乞丐。想着去抢劫吧,怕一露面,招惹了是非,引来官府和黑山军的追杀。还好王平还有一身武艺,到了闹市画地买武,也能挣上几个钱。李儒会算卦,凭着他三寸不烂之舌,能说会道也能骗得些钱财。

两人就这样躲躲藏藏,有一顿没一顿的逃出了东郡。过了黄河,李儒有计划的带着王平往南方跑,北方到处都有黄巾军,那里他们无法立足,那就去南方。

南方有名的豪杰、霸主他也筛选了一遍,他首先想到袁术,袁术出身豪门,家世显赫,少以侠气闻,数与诸公子飞鹰走狗,后颇折节。举孝廉,累迁至河南尹,虎贲中郎将。董卓入洛阳后,卓欲废汉帝,表袁术为后将军,袁术惧祸逃往南阳,遂有南阳之众。孙坚杀南阳太守张咨,引兵从术。于是荆州刺史刘表荐袁术为南阳太守。袁术现在在南阳一带非常有势力,他们去了南阳,求见袁术。

李儒和王平在黑山军里可能有些地位,但出了黑山军的地盘就没什么名气了,人家袁术听都没听说过这两号人物,所以连面也没见,就把李儒、王平打发走了。后来李儒一打听,他身边已有孙坚等一帮优秀的正规人才,都是在东汉朝任过职的故吏,他和王平这种出身贼匪的军师和头目,人家自然不放在眼里。

王平很生气袁术的高傲,李儒倒是不气馁,先后在荆州、豫州、扬州,投奔了好些个太守、豪杰,却是处处碰壁,大部分士族、豪杰都不拿正眼瞧他们。心好的送些盘缠打发他们走,不客气的直接放狗追着他们咬。

一路下来,李儒和王平可说是吃尽了苦头,偿尽了人间冷暖。李儒是个善于总结和寻找原因的人,他总结了自己处处碰壁的原因。他认为之所以他们不成功,很关间的一个原因,就是他和王平都没有名气。他和王平在黑山军搏得的那点小名声,只是在黑山军内部流传,外人更本不知道他李儒和王平的能耐。人家那些名士、强人为什么会得到一些大豪杰,大势力的礼遇,因为他们名声在外。李儒决定自我包装一番,学习当年姜太公待价而沽。

他听说庐江太守陆康理贤下士,很成功的治理着一方,他决定到庐江碰碰运气。这回他不急着毛遂自荐了,而是和王平在皖城住下,先明查暗访起陆康的为人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差不多曹智也能想像出来,庐江和江夏蛮的战事一度升级,李儒没有让王平直接去展视武艺,投奔陆康,而是选择了让王平潜伏市井,混入民夫的队伍。以王平的本事李儒知道他迟早会一鸣惊人,到时陆康就会更赏识王平这种不自傲的人,并且这样从民夫队伍里涌现出来的,老底也可洗的一干二净,李儒甚至还帮王平编织一个普通农夫出身的家庭背景。等王平在庐江站稳脚跟,在适当的时间,适当的机会,再把李儒引出来,这样就水道渠成了。

李儒设想的满好,但没想到曹智会来皖城,并且跑到东城和王平生死于共一番。这样一来,这件事情的初衷没有和他意愿违背,但结果将是截然不同的。

曹安说完看着曹智,曹智看看夏侯渊,意思:"你怎么看?"

夏侯渊摸着下巴沉思不语。

曹智知道他这是在咀嚼这些事的可信度,曹智不打觉他,再问曹安:"现在王平呢?"

曹安一对小眼正活络的转动,听得曹智的问话,连忙回答道:"我来时王大哥告假回去了,他临走时留了住址给您。"说着递上一张纸条。

曹智接过看了看,又递给了夏侯渊。

夏侯渊看了看,再看看曹智,道了句:"那就去看看这位狗头军师的能耐!"

曹智求之不得,赶紧说正合心意,当下就要前往。还是夏侯渊心细,唤来了许诸、李典,再加上夏侯渊和曹安一同前往。

李儒在皖城这段时日也没闲着,他也有谋生手段——卜卦、说书。

东汉时期还没有茶馆之类的地方,但李儒就开了个类似这种的场所,不过没茶喝,倒是有些酒食可买,他自称这个场所叫说书讲古道场。

此时江夏蛮和郑宝围城,城中家家关门闭户。曹智等人七拐八弯的才找到李儒的蜗居,此时正处战乱之时,李儒的道场早已经没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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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弄巧成拙

曹智在皖城这几个月也早就风闻,在这皖城里有个希奇古怪的讲古的老夫子,能讲诸般公案类的大书,凡是经由他口中说来,果是好听。听说这位老夫子不但能说书、讲古,更能卜算吉凶祸福的兴衰运数。偶尔给人算命,也一向都是阴阳有准,但从来不用四柱五行,更不须推演卜算,只须察言观色,就能知道进退生死。不是因为曹智是个绝对的唯物论者,他可能也会去看看,可惜一直未成行。很多人问这老夫子从哪学来的这等本事,他却只推说是博古方可通今,讲古讲得多了,自然能够明白世间造物的兴废之理。

这也是李儒的一种自我包装手段,他想以这种方法吸引到像陆康这样的伯乐来赏识他,不知是不是方法用错了,陆康一次都没来过他这个讲古道场。不过李儒现在也算是名人,在这皖城一带的诸多妇人、小姐心中是个不择不扣的名人。

李儒他们所经营的道场和住的地方其实是连在一起的几间民房,现在兵荒马乱的也是无人光顾,所以是铁将军锁门,前门不得而入,众人只好到李儒和王平的家里去寻他们。

一行人还好有王平留下的纸条做指引,转街过巷,最后来到一座精洁雅致的小院跟前,上前叩开了门,便有一个童子出来询问来意。

曹智心想,这李儒穷归穷,摆谱还是挺讲究的,还有童子应门。曹智等人说明要找李儒老夫子讲古,并通报了姓名。那童子倒是像知道曹智等人似的,遂即就引众人来到堂中,众人分职位高低在两边客位几案前依次落坐。

不多时那李儒、王平陆续出来相见,只见这位李儒,身穿白色棉襟长袍,不过四十来岁,这一两年不见,皱纹明显比钱多了,颔下留着短鬚,面皮倒是比以前白淨多了,只是体态较以前更削瘦了,肯定是坏脑筋动多了。要不怎么说动脑子的容易瘦了,总体来说李儒的打扮还有那么点仙风道骨般高人的意思。

大家现在其实都心知肚明彼此的来意,互相寒暄一番们也就分别落座。李儒倒是挺客气,命童子摆上酒食,请曹智等人吃用。王平这会儿见了曹智等人,倒是显得拘谨起来,蒙着头不太言语。

这时整个堂中气氛倒是和谐,曹智首先犯了难,设极军机密事和曹智个人秘密的,自不能轻易洩露,并且和李儒等人接触不深。那就难办了,该怎么说好呢?不管怎样,曹智想要请人家帮自己,总归得他先开口,于是便拱手道:“李先生,智于先生一别数年,对先生真是想念的紧,能和先生在这皖城相遇,也属一种缘分,咱们这几日的兵凶战危相信先生已有所耳闻。”

李儒闻言只是微微颔首、欠身,脸上没多大变化。

曹智说完故意看了一眼王平,王平心虚的低下了头,他那么早请假回家,不就是要把碰见曹智的事情事先跟李儒交待一番吗?曹智也不怪他,继续道:“我等早知先生不是个平庸之辈,自幼熟读经典,诸子百家,天文地理,无一不通,无一不精,眼下智自感势单力薄,对于此次征战,钝利究竟如何也是心中没底,不知先生能否赐教曹智一二,如果先生觉得曹智将来还能成些气候,还想请先生出山相助曹智。”

这话曹智说的极为诚恳,谁知那李儒一听曹智所言,竟然故作吃了一惊的样子,当堂怔了半晌,脸上更是变了颜色,道声:“失礼了,在下万不敢在列位官长太爷面前卖弄见识。”说罢就要端酒送客。

许诸是土匪响马子的脾气,点火就着,哪受得住一介市井讲古之人的如此怠慢,闻言勃然大怒,“啪”地拍案而起,拽出刀来骂道:“恁般不识抬举?你这厮虽不长进,却也是有两个耳朵的人,难道就没听说过咱们都尉的赫赫大名?且看爷爷割了你这两隻没用的耳朵!”

听得许诸大骂,那李儒却丝毫不为所动。其实李儒他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加以王平在军中的所见所闻,李儒还真猜出点陆康事来。他得知今日曹智要来,也算做过准备,想来个一鸣惊人,计振群豪。但他也是个极倔的性子,被许诸一骂,神色傲然,“嘿”的一声冷笑,只道:“自家从来不肯说虚妄之语,但曹都尉的事情非同一般,说不得,不敢说,说不好害了诸位性命,也可能给自家惹来无妄之灾,眼下倘若用强相逼,那麽是杀是剐悉听尊便,死得倒还俐落些。”

李典也听得不耐烦了,从位上站起身来,对曹智说:“大哥,这厮言语不知进退,怕不是个良善之人,休要与他一般见识,咱们回营去了。”

曹智心裡同样是不怎麽痛快,不过他知道,李儒这种人挟才自傲,就爱摆摆架子,装清高,那样才能显示出他们的与众不同,显示出他们的价值。古代好多名士、高才都喜欢来这套,弄得神神叨叨的方显出他们的本事。后来诸葛亮也不是弄过这套东西,害的刘备弄出个三顾茅庐。

曹智也不在乎他装腔作势,但也不能让他拿腔拿调成了习惯,以后还怎么驾御此人。于是他也准备来点李儒看不懂的,曹智像是自已解嘲似的道:“各位莫急,且听我说,曹智以前在电视。。。。。。不,以前见过位老道师傅,就是在江湖上卖卜算命多年的金点大行家,你这些招摇撞骗的门道儿,瞒得了旁人,却瞒不了我。常言讲得好,有卦口,没粮斗,若信卜,卖了屋。”说罢哈哈一笑,起身迈步就走。

其实李儒早已从王平那里知晓曹智有意招揽于他,只是未曾直言道破,本想把曹智的胃口调调高,但现在又有点弄巧成拙了,他这人生来又是心高气傲,就这么这让他低了头,他心有不甘。

一旁的王平也有点急了,这时抬起了头,涨红了脸,正想起身拦着曹智等人,准备要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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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借古喻今

此时李儒见曹智真的洒脱起身,准备离去,心生懊悔的同时,暗想:“若是让他们如此走了,他的本事岂不真要被人视为江湖伎俩?”于是叫道:“且慢,还望诸位军爷息怒,既然来了,不妨先听在下讲段罕闻的旧事,消遣了再走不迟。[P-a-o-s-h-u-8.c-o-M}”

若论起李儒的才华来,就当世孔融之流他也不曾放在眼裡,今天没想到碰上了曹智这么个不着调的人,也和该他倒霉。李儒就这么会儿功夫,已经自贱身价,变成了“消遣”。

曹智嗯了声,对着也已跟着曹智起身的夏侯渊等人挥手随意说道:“现在还早,既然正事没办成,大家就当图个酒后的消遣也不错。”

曹智本就是来招揽李儒、王平的,现在看那李儒言语客气下来,又放下了身段,曹智知道也不能太过分。便装作像是消了无名之火,回转身重新落座,其余众人自是跟从。

曹安那小机灵更是给王平打了个眼色,让他放心。其实自打进屋之后,曹安和王平就没少眉来眼去。曹智和夏侯渊都有看到,但都没说破。曹智更是从早上曹安的言谈中听出,这小子现在是把王平当成了崇拜的偶像,想极力促成曹智招揽王平、李儒之事,他也没少替王平说好话。

许褚可能趁别人讲话时,已不知喝了多少碗,现在更是兴致勃勃,咧着大嘴笑道:“不知李夫子要给咱们讲哪段大书?俺最喜欢听那些好汉的事蹟。”

曹安则说:“那些短打的听来总不尽兴,倒不如说些长的,打得热闹更好。”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乱点,正不知要听些什麽,却听那李儒开言道:“列位军爷,咱今日既不讲史书,也不讲奇案短打,只伺候列位爷台一段民间流传下来的奇异传说。”

曹智敲着几面,微笑着说道:"我等愿闻其详。”

只见那李儒整整衣襟,清清嗓音,“啪”地一拍几案,教听者收敛了心神,才将这民间的传说娓娓道来,抑扬顿挫,张弛合度,讲起来有疾有徐,果是引人入胜。

话说在早些年前,我国朝初年,就在这大江畔,曾有一户贫苦人家,当家的汉子,同妻子两个,养着全家的爷娘子女,开了间磨豆的磨坊,起早贪黑,辛苦经营,勉强地度日,家中从不曾有隔夜之粮,吃了上顿发愁下顿。

夫妻两个每日哀叹,求天求地地祷告,不知这苦日子还要挨到几时,要不要家里上边有老,下边有小,真打算手挽着手,一同投到江里寻个了断才休。

有这麽一天,当家汉子在磨坊裡给人家磨了一袋豆子,那坊中没有拉磨的驴子,只能用人力推磨,当家汉子出了满身汗水,累个半死,收工时天色已经晚了,正待要关门回家,却见不知从哪裡来了一位老客。

那老客个子不高,小鼻子小眼,水桶般的身材,穿着一件白色的湖绸长袍,装束诡异非常,在黑夜里煞是显眼,他迳自来到磨房的门前,满脸堆着笑,与当家汉子深深打了一个问寻。

当家汉子回了一礼:“不知远客到此有何见教?”那老客道:“正要有事相求,故此讨扰贵人。”原来他带了一船货物回乡,行至江里,遇到了大风浪,满船的舟子和帮工,都被捲入了水中,这老客侥倖保住了船只货物,奈何没了舟夫水手,船搁在浅滩上进退不得,此地又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故此想请磨房的当家汉子帮个忙,替他看守一夜船只货物,等他到城里雇来帮手,早上再行启航,当然也不能让汉子白忙活,届时愿以一成货物相谢。

那当家汉子虽然穷困,却是个急公好义的男子,见不得别个有难,何况还有好处可分,当下应允了:“这等小事,何难之有,远客只管自去,晚生在此替你看管货物,绝无闪失。”

那老客再三称谢,叮嘱磨房的当家汉子万别使货物丢失,即便我转天不能回来,我家人早晚也会来取,然后匆匆离开,连夜赶往城中雇佣帮工去了。那磨房当家汉子就连家也不回了,独自忍着飢饿劳累,到江畔拢了堆火,坐在地上守着船只。

到了后半夜,家中妻子放心不下,提着灯笼来寻,磨房的当家汉子与她说明原由,妻子也说:“这是急人之难,行善的事,岂可疏忽。”当下两人轮流看守。

不料接连守了三天三夜,仍不见那老客回来,那夫妇虽然不肯失信,又到城里去找,四处打听遍了,都没有得到下落。

于是当家汉子同妻子一商量,说不定那位老客倒楣走背字儿,遇到哪路强人害掉了性命,只是这船货物如何处置?既然其中有咱们的一成,何不到船舱裡看看究竟是些什麽,然后再做计较。

夫妻二人打定主意进了船舱,一看满舱都是黄豆,不下千斤,而且颗粒饱满,夫妇俩经营了数年磨坊,从未见过这种上好的豆子,当下拿出大秤,自取了一百余斤,回到坊间磨了豆浆,没想到这些豆子做成的豆浆,飘香四溢,口感醇厚,喝了一回想二回,在市上口耳相传,很快就卖个精光。

夫妻两个把生意做得顺手了看又过了数日,还是不见那老客踪影,就决定再从船舱里取些豆子,大不了日后主家寻来,连本带利一併偿还给他,如此一来二去,还不出两个月,就把船里的千斤黄豆取了一空。

这夫妇俩藉此发了一笔外财,真应了一顺百顺那句古话,手中有了本钱周转经营,自此赶趁时运,不出几年就把家业赚得偌大,置办了广厦良田,家中奴僕成群,一日比一日兴旺。

可惜好景不常,到了第五个年头上,当家汉子只要晚上一闭眼,就会梦到有人砸门,开门看时,见一伙凶神恶煞般的人直闯进来,这伙人个个相貌丑陋狰狞,皆是身穿白袍,头戴古冠,对着当家汉子连骂带打毫不客气,口口声声说他家欠了他家老太爷一大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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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李儒度势

那些凶神恶煞之人并且拿出一个帐簿来,一行行指给当家汉子看,那帐簿上写得清清楚楚,某年某月某日,他家用老太爷船上的豆子赚了多少多少钱,又在某年某月某日,用这笔钱做了什麽什麽生意,赚了多少多少利润,你这傢伙闷声发大财,还以为天大的便宜都教你占了,如今还帐的时候到了,快快连本带利地还回来。[泡`书`吧`超`速`首`发]

原来那老客是江中鬼物所变,想利用那对夫妇的利益之心,假意前来点化于你,骗那夫妇拿了水府中的东西,现在连本带利都得还回去,那五通五显多是山妖水怪,从来不会有善心感应,既有所施,必有所取,个古宿债相偿。

此后没过多久,江水泛滥成灾,吞没了这家夫妇所在的村镇,可叹这对夫妇不肯守命自安,虽得了几年富贵,却赔上了满门性命,真教“凭君纵有千钧力,命里安排动不得。”

李儒一袭话,说的众人云里雾里,许褚、李典、曹安均没听明白,许褚更是骂骂咧咧的说李儒讲得不好听。曹智和夏侯渊对视一眼,听出了些许味道。

曹智低头微笑着,心下却冷汗淋漓,坐立不安,李儒对他的郿邬之行知道多少,为什么会点中曹智的要害。曹智心转如电,甚至连杀人灭口的事都想到了,最后还是强自镇定,轻笑一声,轻弹了一下身前的酒碗,道:“要知古往今来事,须问高明远见人,李先生讲得好,所谓书不在厚,有味则馨;言不在多,有理则重,许褚你想明白李先生讲的这个理是什么道理吗?”

许褚这会更是被曹智问的摸不着头脑,道了声:“想!”

曹智环顾一圈,缓缓而道:“从来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随你小子现在使尽英雄,早晚有一天宿债相偿,凶神恶鬼必定会找上门来,到时候再后悔可来不及了,李先生之意只为劝那些怨天恨命之辈,休要眼光浅、口头轻,指天叫地地胡言乱语,更不可贪图非分得来之物,须知道,富贵只是五更春梦,功名好似一片浮云,到头来万事皆空。”

这话一出口,李典立时一惊,他再木讷也听出曹智的意思,这李儒怎么会知道他们郿邬之事。他马上警觉,手摁剑柄,只待曹智一声令下,他就结果了这胡言乱语的狗头军师。

许褚、曹安、王平还是云里雾里的听不明白。这时,李儒突然拍案而起,激动的高声道:“高见,都尉高见啊!”

李儒的突然反应,吓了众人一跳。李典更是从坐席上弹了起来,把随身兵刃也抽出了一半。但接下来的一幕,却又让人费解。

李儒不知怎么回事,高兴地从自己的坐席上站起,走下几案,快步走到曹智所处的几案前,俯身拉起曹智的手,高亢的叫道:“知音难觅,知音难觅啊!都尉一语就道破李儒所想,真是。。。。。。”

曹智立时阻止了李典的行动,心道:“我怎么就知道你所想了,难道他另有所指。”曹智也有点被李儒绕糊涂了。

李儒又不是神仙,哪能知道曹智等人的郿邬之事,他只是想弄个典故来说明当前敌军内部的一些事。直咕隆通讲出来显示不出他的本事,刚才又弄巧成拙,他又不好意思直接拉着曹智侃侃而谈,所以绕了这么个大圈。凭着他三寸不烂舌,称出世上深与浅,醉翁之意不在酒,只盼点醒梦中人,这回曹智果然指中了他的要害。他不知道他这么做,差点把他的性命都搭了进去。

不过,不管怎样,他的目的达成了,李儒心下还暗暗感激曹智拎得清,总算让他找着台阶往下继续说,也好一展他的才华了,弄得他现在激动不已。

曹智可能想到了李儒故弄玄虚,正巧合隐射到了曹智的秘密。但依然不放心的试探道:“不知李先生讲的这对贪懵的夫妇和曹智是否有相同之处。”

李儒摇头、摆手道:“唉!这种贪懵之辈哪能和曹公相提并论,我这故事指的正是郑宝、蛮人之流。”

曹智一听连对他的称呼都变成“曹公”了,不由心中暗叹这些“读书人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呢?”,脸上却是配合的故作惊奇道:“哦!李军师不出店堂,就能知晓墙外敌军之事,真是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厉害,厉害!还望军师不吝赐教。”

李儒一听喜上眉梢,他也立时听到了曹智对他称呼的改变,“军师”这意思也是要找我做他的军师,虽说一时没听明白那句“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什么意思,但可以肯定那是在夸他。于是李儒心下暗定,接下来定要好好表现一番。

李儒脸色一正,随之说道:“那里,曹公过谦,其实我想曹公也早已看出江夏蛮和那郑宝之间的间隙,他们之间定是有着一些利益的交易,才会走到一起。郑宝这种人正是不知天命之辈,妄想拉拢蛮族,利用蛮人以逞一时之凶,走上仕途大道。但现在事未成功,已在尔虞我诈,相互拆台了,他不知蛮人也不是傻瓜。这些人迟早狗咬狗,乌合之众不足为虑,李儒倒是为曹公担心!”

曹智早已示意李典、夏侯渊等平安无事的手势,李典的不正常举动被李儒更夸张的举动所掩盖,没有人注意到他,现在他早已嬉笑着从新落座,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这时,曹智等人听到李儒说道为曹智担心,都来了兴趣,人人竖起耳朵。许褚听闻自家主公不妥,第一个朗叫道:“俺大哥有什么好让你担心的?”

李儒这时又卖起了关子,左右瞧了瞧,在看着曹智,意思当着这么多人说方便吗?

曹智略略点头,道:“李军师但讲无妨,这里在座的都是曹智兄弟、家将,曹智也很想知道曹智未来的祸福。”

李儒自嘲的一笑,锊着短须,在堂中踱了两步,略作沉吟后,回身面对曹智非常严肃道:“曹公不觉得陆康有些问题吗?”

曹智为之动容,道:“军师此言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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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不谋而合

李儒肃然地说道:“曹公你看,陆康把如此多的敌人引致皖城,要说这皖城墙高兵广,能挡住这些敌军一时,但也是经不起长年累月敌军的围困,要是敌军坚持数月,数年不退,城中粮草、兵源、士气都是经不起的,他陆康如此笃定,他的取胜之道又在哪里?退敌之策又是如何呢?”

李儒这话可说是说到点子上了,这也是曹智等人心中堆积的疑惑,曹智点着头,催促李儒:“军师继续,继续。{泡,书。吧,首。发}”

李儒也明显进入了状态,也不管什么仪态了,一屁股与曹智坐在了一个几案下,对着众人,口沫横飞道:“以李儒的愚见,陆康必有厉害的后招,他不光是想守住皖城这么简单,我想他是想全歼这些敌军,彻底解决困扰他多年的庐江隐患。”

到此时,曹智和夏侯渊等人不得不从新审视李儒,这个人不只会乱摆谱和惺惺作态,这人确实有几分本事。他只凭王平在军中的所见所闻,再加上一些零星的小道消息和传闻,就能推算出陆康的意图,不能说他一定正确,但这最起码说明此人的分析能力超强。而作为一个智者,所要具备的先决条件就是善于综合各种信息,提出自己的见解。

曹智和夏侯渊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也曾经对陆康有过类似猜测,李儒的想法可以说是与他们不谋而合了。曹智、夏侯渊等人一直也想找出陆康退敌的方法,但陆康那个冷冰冰的家伙喜欢把什么东西都藏在肚子里,着实让人难以琢磨。

这回久违了的夏侯渊忍不住开口了:“那照军师所言,他陆康会有什么后招呢?”夏侯渊随着曹智等人进到李儒的居所后,就一直很少开口,他为人老诚,也喜欢在一旁默默地揣度别人。现在李儒终于说到了他对这整件事关键处,他再也忍耐不住开口询问。

李儒抬头环视一周,享受了一下被注目的感觉,然后掷地有声的说道:"陆康想来个中心开花!"

曹智脑袋翁的一下,"74师,张灵甫",但马上曹智也马上恢复了正常,他不断提醒自己,这是三国时代,只是凑巧,李儒也说出了相同的话。

就在曹智胡思乱想的这一秒,夏侯渊已破不急待的追问道:"怎么个中心开花法?"

李儒一清嗓子道:"陆康现在把这些个庐江隐幻通通吸引在皖城周围,陆康只要坚持一定时间,再损耗些敌军兵力,只要在外围有支奇兵突至,把这些个江夏蛮、郑宝的叛军一围,江夏蛮和郑宝不用打就自行溃散,到时只要陆康心狠一狠,全奸这些判匪不是什么大问题。"

李儒的话不无道理,用兵贵在奇,陆康用这招"中心开花"不是没有可能,张灵甫没成功的,不一定陆康不能成功。古代不比解放战争时期,通信不发达,消息传递缓慢,陆康完全可以吸引住这些敌军,让外围兵马缓慢推进,但这皖城外围那来这些个援军呢?

夏侯渊也追问了李儒,李儒也哑然,他毕竟是身处整个事件外,能凭一些有限的信息,猜测出陆康意图,已实属不异。

曹智这会儿却陷入了沉思,据他所知陆康散落在庐江各县的兵马大概还有万余,就算全部调过来围奸这批敌军,也不一定够。还有陈温可以出兵帮助陆康平乱,这倒是合情合理的,庐江毕竟隶属扬州,陈温作为扬州刺史,出兵平定自己辖区内判乱,理所应当。但自己这个扬州都尉不是已经在这了吗?陈温有多少家当他是清楚的,现在厉阳州府除了枣坻的三千人马就无兵可调了,怎么帮着陆康平乱呢?

不过回过来想想,这只是李儒的猜测,陆康是不是真这样设计也不得而知。反正呆会儿还要去见陆康,此事不急,先搞定李儒、王平的事再说。

于是曹智让李儒他们也别想了,结束了这里的生意,跟他走吧。曹智正式凭请李儒做他的谋士,王平做了他的亲卫队长。现在曹智官也不大,但要多养两个幕僚还是可以的,也无须通过谁。

李儒、王平这回没做什么挣扎,就欣然同意了。之前毕竟是一种相互的试探和较量,李儒可不想以仆卦、讲古度日。李儒没什么意见,王平更没问题了,他本就是个血性汉子,曹智本就对他有恩,他这种人讲求的是滴水之恩,当已涌泉相报。至于黑山军的白绕,他只能来身在报答他的恩情了。

李儒显然意犹未尽,他肚子里藏着好些东西,都想一股脑儿抛出。但曹智看现在天色不早了,自己和陆康还有约,不想耽搁,就告诉李儒以后他们要相处的时间长了,也不急在一时。

李儒想想也对,但依然挑重要的说了一条。他说:“曹公啊!我听王平说你有一种能发出火光的利器,在这次守城之战中屡建奇功,杀敌无数。”

曹智说:“是,那叫炸药,是我老家的一个老农叫我配置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儒大有深意的道:“曹公,此等犀利之物,对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人来说都无异于重宝,曹公要小心,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相信不用李儒多说,曹公能也会明白。”

曹智和夏侯渊立时惊觉,他们咀嚼着李儒的提醒,暗自思量;“这倒是他们忽略的,只顾着击退敌军,就没多想,现在细细一想,对当今这纷乱的时代来说,谁掌握这种高端的武器,无异于能叱咤一方,以后倒是该小心些。”

曹智更是想到了,在这皖城中能干这“杀人夺宝”之事的也就陆康,李儒隐射的也是陆康,不过还好,他通过东南两城的消耗,身边所存的炸药已经不多了。再说这配方自有自己这边的人掌握着,别人相偷学,自己配置都是很难做到的事。

当然曹智不忘谢过李儒,曹智还很仗义,王平这次在东门守城战中立下了军功,曹智也准备抬举抬举王平,带着他一同去见陆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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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陆康计划

曹智和李儒等一起走出李儒的讲古道场已是傍晚时分,曹智说:“我们既然在李儒处喝过了酒,我也不是很饿,我就不回去了,直接去陆康哪了。{泡,书。吧,首。发}”

曹智这么说大家自是遵从,曹智让夏侯渊带着李典、许褚、曹安、李儒先回军营,自己带着王平去趟陆康的庐江郡府。

来到郡府时,府中依然忙碌,人来人往的,都是一副急匆匆的样子,看来军情依然繁忙。郡府下人、仆役已对曹智非常捻熟,自有人为曹智通传。不一会,那仆役就回转,说:"太守请大人书房相见。"

这几日,陆康主要出现在郡府的两个地方就是议事厅和他的书房,这两个地方差不多就是陆康饮食起居及办公的主要场所。

曹智同王平稍稍整顿衣衫,便随着带路仆役一同进去拜见太守大人,江夏蛮同郑宝的大军溃退后,在接下来这段时间内,就再也没有组织大规模进攻,只是不停的派小股部队进行骚扰。大队人马在几十里外收拢兵甲,此时仍然紧紧围困着皖城,陆康和他的手下也没敢歇着一直忙着清点伤亡,以及向各处部署调遣兵勇,听闻曹智来了,急忙传他们进来。

曹智等走到陆康的书房门口时,突然听到书房里传出很大的说话声,听声音象是陆康和陆俊的声音。这父子俩象是为了什么事在争吵。

曹智倒不是有意偷听别人的私语,但这时已是走的近了,两人的话语又说的大声,曹智想避开也来不急了。

只听像是陆俊大声说道:"父亲这怎么可以?人家远来是客,我们怎么可以让人家冒此奇险,还是让孩儿去吧!"

接着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为父自有决断,休要你来多嘴,去,回你的防区去。"

那是陆康的声音,曹智一下就能听出。接着陆俊可能还审辩了些什么,最终象是惹恼了陆康,只听陆康咆哮了一句:"出去!"

不一会儿就见陆俊吱呀的拉开书房的门,铁青着脸从书房里走出来,抬头正好看见曹智,两人尴尬的一笑。陆俊拱手道了声:“曹都尉!”

曹智、王平也同时回礼道:“陆司马!”

陆俊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曹智说,但想了想,眼角不自觉的朝后的书房方向瞟了一眼,朝曹智点了点头,还是没说什么,遂即拱手作别,然后匆匆走了。

曹智也没多想,和王平互看了一眼,相视一笑,也就起步行向书房。

“扬州都尉曹智携王平拜会太守大人。”

“哦!曹都尉来了,快快请进。”

随着话音,本来就虚掩着的书房门再次被打开,一名管家站出门口,伸手请曹智二人进去。

曹智和王平进屋向陆康施过了礼后,抬头看陆康正襟危坐在一副书后,脸色不怎么好看,可能是还没从刚才父子的争执中恢复过来。

但现在见了曹智还是大为客气,可能是曹智为保皖城不失尽心尽责,使陆康对曹智的观感大为改善的原因。陆康请二人入座后,曹智先介绍了王平,并把王平在东城上及时挺身而出,帮助曹智和守城军士击退郑宝一事简要说了一遍,他知道这皖城大小之事是瞒不过陆康的,也不加隐瞒,经过多是如实说了,并把王平的出身及来到皖城的来龙去脉按照李儒的编词向陆康阐明,最后告之陆康他已收王平作亲卫队长。

陆康显得喜出望外,他抚掌称快,对王平更是另眼相看,他又告诉曹智说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海水难以斗量,人不可貌相,须知:“韩侯、蒙正这些古代的大人物,早先也有困顿不遇的时节,英雄不问出处。嘱咐曹智以后要重用王平,莫浪费了此等人才。

曹智本来以为陆康多少会有些不高兴,这王平现在至少是属陆康治下的人,但是非但没有,陆康还好像挺为曹智得了个人才而感到高兴。曹智就不明白自己收了个亲卫,陆康这么高兴干嘛?但表面上还是连连称是。

陆康接着说王平深藏不露,果然是有些真本事的,一直委身在那民夫之中,又藉机称赞曹智是彗眼识英雄,能够广辨天下奇人异士,选拔人材更是不拘一格,令他也望尘莫及,今天又是大破郑宝,为皖城军民立了一大功,实在可喜可贺,让他的上司陈温闻知后将来必然重用,并说曹智飞黄腾达之期已是指日可待。

陆康当下再嘉勉了王平一番,赏了许多钱物,看他手上有伤,就让他暂且回去好好歇息。王平终于在人前显了些本事,虽还算不上扬眉吐气,仍不免暗自得意。

说着话这就来到了书房门前,虽然已是后入夜,但敌寇围城甚紧,全城戒备森严,郡府是外松内紧,夜里根本睡不安稳,陆康吩咐让仆役先送王平出去,却留下曹智,说是还有事也与他相商,并遣退仆役自己领着曹智往后堂而去。

两人踏着一路小径积雪,行至一处庭院,陆康止步,指着天上还在不停飘落的雪花,问曹智:“都尉看着雪下的如何?”

曹智一时没明白陆康这么问什么意思,只是照实回说:“自大战开始后,好像这雪就未停过,不知再下下去会不会积雪成灾。”

“会,一定会!”陆康很肯定的回答道。

曹智看陆康说“会”时的神采,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这雪成了灾,还挺盼着这雪快些成灾的样子,难道这雪成灾后不是他庐江军民第一个倒霉吗?

曹智奇道:“太守何以如此肯定?”

陆康转首看了一眼曹智,道:“今年夏天江夏遭了雨灾,而庐江境内无事,我后来问过很多懂农事的老人,照以往的经验,到了冬季,庐江必会有场雪灾。”

陆康说完看着曹智一脸不解的样子,微笑着继续道:“这些天来降雪不断,出入江夏附近的几处山口都会慢慢被积雪封住,倒时不要说蛮人,就是本地人要寻到去江夏的路都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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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忍痛割爱

曹智听到陆康提到江夏蛮,立时一惊,也了然了陆康计划的一部分。<曹智眼珠子一转,接着陆康话语继续说道:“太守计划就是要利用这场雪,困住江夏蛮,再一举围歼?”

陆康听着曹智的话语,在雪地上踱开了几步,扶着一株松枝,道:“哈哈。。。。。。都尉不愧少年才俊,一点就通,是,本太守虽是本郡的太守,但现在还真正在官府手中控制的地盘非常有限,蛮人、郑宝之流都是庐江隐患,你看看皖城周围各处多被蛮人攻陷过,我不能眼见贼势之盛难以遏制,而坐视不理。这次机会来了,天怜我庐江军民,终于真的天降暴雪,使得围困皖城的数万敌寇失了后援,加上粮草供给不上,不必等到雪停之际,必定会暂时放弃攻城,等他们流窜到别处大肆劫掠一番,补充足了粮草兵源,才会再次卷土重来。”

陆康在院落的雪地上转了一圈,仰天长舒出一口白气,象是已经融入自己伟大的计谋中,神情专注的缓缓而道:“我不会给他们有从来的机会,此次我要彻底解决庐江隐痛,精夫、郑宝等鼠辈统统都要死!”

说这些话时,陆康是那么的坚决和无情,并且显得信心满满。曹智不得不暗自钦佩李儒度势之准,要是没有先前李儒一席话垫底,这时曹智大概会惊呀的张大了嘴。同时,曹智心中也隐隐作痛,陆康到现在只想着自己的伟业,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他庐江的那些穷苦百姓,在这场雪灾中的生死。

曹智胡思乱想之际,突然顺口道了句:““这次灾害,大雪会无形的杀死很多贼人,但那些受灾的百姓呢?同样也会死伤不计其数吧?”

陆康呆了呆,他没想到曹智会这么说,陆康表面看起来文绉绉的,满口仁义道德,其实心狠手辣,作为一个封建统治者,他想的只是建功立业,何来那些穷苦百姓的生死。

他哈哈一笑,脸孔立时像冷却的面条,挂了下来,道:“都尉宅心仁厚,陆康也同样心系百姓,同样想救那些现在正处饥寒交迫的百姓,但都尉你看看这整个庐江的百姓,他们常年遭受江夏蛮的掠夺,日无宁日,要想让更多的百姓过上太平日子,现在只有硬起心肠,毕竟眼前之事更重大,这关乎到千千万万百姓今后的生活,有时忍痛割爱也是迫不得已。”

曹智其实也明白壮士断臂的道理,自是没陆康讲的那么慷慨激昂罢了。

陆康面对面无表情的曹智,心下还以为曹智为自己的至理名言说动了,他得意的继续说道:“不满都尉,我早已联络了扬州各部,刺史陈温、九江太守乔玄在皖城被围半月后,都会开始调动兵马从外围向皖城靠拢围歼敌军,我故意留在庐江各县的兵马自皖城战事一开,就已经悄悄移至潜山附近,只等援军一到,就可发动总攻,到时本太守将在这庐江郡府制造一场神话。”

曹智一听到州府也有参与时,立时疑问道:“州府加九江郡兵马能有多少,怎可能围歼这数万大军?”

陆康连声数“哼!”道:“都尉还是太年轻了,现在还有那郡那州在恪守兵制人数,你为陈温拿下丹阳就是为了周昕。在这一年里,他光从丹阳就招募了万余人马,现在州府兵力不下二万,和你离去时已是天差地别了。”

曹智脸色一连数变,不由感叹:“是啊!曹操不是在丹阳就招了好些兵马,陈温自己还未吃饱怎么可能便宜别人,还有自己送的粮草、军饷又是恰在前段时日送达,正可应了陈温只需,怪不得陈温会那么大力的褒奖与他,曹智派人送回那批东西时,大概正好解了陈温燃眉之急,唉!陆康你这中心开花计划真要成功了,我曹智对你的帮助可就大了!当然,这事是不能和陆康说明的,只有他和陈温心知肚明了。”

陆康一直在暗中观察曹智的反应,看曹智脸色数变后,跟着说道:“其实都尉也不要见怪,陈刺史和我把诸多事宜一直瞒着你,不是信不过你,而是未到时候,我前段时日一直很少过问郡务,就是在忙这些联络、布置。”

曹智自嘲着轻笑一声,道:“怪不得皖城传舍如此忙碌,太守又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曹智明白此事兹事体大,在方案未得到实施之前,太守和刺史等加强保密是应该的。”

陆康“嗯!”了声,咪咪笑着说:“都尉能识得大体,陈刺史和我都感欣慰,但现在整个计划有了点小问题!”

曹智眉头一皱,“哦!”了声,心道:“正题总算来了,陆康平白无辜跟我讲这么多,肯定是有事要用到我,否则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曹智“哦!”完后,欠身道:“不知太守如此精妙之计还有什么问题?”

陆康道:“看情形过两天的暴雪会小上一两日,我察形观势,担心郑宝会由他的水贼在水路接应,提前逃窜。眼下四周的道路都被积雪破坏,如果想走倒是还有水路可行,南方的江河历来是不冰封的,但这麽多贼军想后撤,只能经过东北边的濡须坞,郑宝才能逃回巢湖。本来我有一司马,也就是你接防东城的余司马,他本是水寇出身,手下有一帮人极是驍勇善战,衝锋陷阵,恬不惧死,由他带队执行伏击郑宝,本是最合适不过,但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他在前天守城御敌的血战中,被敌寇箭矢贯脑而亡,所以现在一时找不到合适人选代替,找都尉来就是为了此事。”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够明显不过的了,陆康是要曹智代替那个余司马带队出城伏击可能流窜的敌寇余孽。联想起刚才陆康和陆俊的争执,大概说的就是这件事。陆康自然不会把如此危险的任务,让自己的儿子去。

曹智上前一步,道:“太守抬爱,是不是想让曹智前往?”曹智又不是三岁毛孩,哪能一口就答应了陆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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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狡猾的年轻人

陆康看曹智能接口,依然很高兴,他转过身来,上前几步,与曹智面对面站在院中,陆康伸手拍摁住曹智的肩膀,慎重道:“正是,我也知道此行风险极大,但都尉艺高胆大,我想不出在这皖城中还有第二人选比都尉更合适。[泡!书!吧!超!速!首!发]”

看着曹智低头沉思,陆康继续道:“当然,郑宝也不一定会溜窜出逃,这只是我个人猜想,但只要都尉肯率部前往,陆康在这里保证,今后在刺史面前一定会大力为都尉进言。”

曹智闻言只是嘴角一翘,并没有接话。陆康开始不安起来,他神情专注着曹智的双眼,对曹智道:“听说都尉在历阳处处受那别驾邓艾的排挤,哼,那邓艾在陆某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只等此处战事一完,陆康马上表书陈刺史,推举曹都尉就任丹阳太守。”

曹智先是一愣,没想到陆康也会来这套利诱。曹智遂即装出一副市井小民般的市侩样,口水欲滴的看着陆康道:"太守真愿意保举曹智出任丹阳太守之职?"

陆康很满意曹智的表现,这就是他想要的。同时对曹智也多了一份轻视之意,曹嵩的儿子不过如此,他看死曹智这种人成不了大气候,面对这么一点好处,就一副垂延欲滴的馋像,将来就算与庐江彼邻而居,让他当上丹阳太守又能如何。当下便说道:"没错,都尉放心陆某从来说话算数,以我和陈刺史的关系,不是陆某夸口,只要陆某出面保举与你,这太守之位非你莫属。都尉可要把握机会啊!邓艾在你不在扬州的年余的时间里一直留守丹阳,为治理丹阳对陈刺史献计献策,他还不是对这丹阳太守之位垂衔。"

陆康想像着曹智肯定的回答,他甚至已经忧雅的转身,背过身去,背负着双手,慢悠悠的踱开几步,等着背后曹智那誓死出战的激昂声调响起。

曹智是开口了,他说:"那真是太好了,曹智个人是原为太守效全马之劳的。但是,家父曾在曹智出门时提点过曹智,说曹智做事易冲动,所以每每出行时,总遣一两位兄长随行,现在曹智军营中就有一位表兄为智把关,曹智先行回去,与家人、部属商量一二,再来答复太守。"

这回是陆康呆了呆,失声道:"你还有兄长随行军中?"

"对,他叫夏侯渊!"

"咳咳!也好,如此我静侯佳音,但都尉要快喔!都尉也无须但心自己的部属在此行中损耗过度,我已经让一批熟悉庐江水系的兵将待命,随时可跟随都尉出征。"

"喔!"说了半天,陆康这老狐狸还有这手,这意思是曹智就算答应了此战之请,也不可以带自己的部属随行,而是要用陆康的人。陆康多疑的本性在这时都到充份体现,他会在每一个问题,每一个角落都留有对自己有利的后手。

曹智反过来想想,要是自己以后遇上这种事也应如此安排。陆康这么做其实是有道理的,你想如果让曹智带着自己的兵马出城去伏击你的敌人,曹智拍拍屁股溜了怎么办?如果碰到用心险恶者,直接把陆康的计划出买给郑宝或江夏蛮,来个反水,让他们双方斗个你死我活,曹智再在双方两败具伤之时,奇兵突出,坐收鱼翁之利,那陆康可就死的惨了。

现在也不是曹智跟陆康讨价还价的时候,曹智道了声:"知道了。"就告辞,转身走了。

陆康孤立在飘扬的雪花中看着曹智的背影消失,摇着头感叹现在年轻人的狡猾。

曹智回到北城时,夏侯渊、许褚、李典、李儒、王平都在一间士兵吃饭的大通房里等他。北城营房设施简陋,没有为将官专设的议事厅。

曹智靠近北城兵营时,就看见风雪的黑影中有一个人影在北城楼洞口晃来晃去。曹智纵马走进一看,原来是曹安在等他,因为太冷,他只有来回跺着步保持身体的温暖。

曹安看见曹智非常高兴,他把曹智直接带到了大通房的饭堂。

曹智一步跨入挂着门帘子的饭堂,迎面一股热气扑来,饭堂里面烧着两个大火盆,使屋内温暖如春,和外面风雪形成了显明的对比。

曹智边脱着披风大熬,边笑着说道:"都在哪!"

众人一见曹智回来了,纷纷上前见礼。曹安接过曹智的披风,曹智走上前对众人摆手道:"都免了,正好都在,我也有要事和诸位商议。。。。。。"

夏侯渊等人等到现在,无非是为了曹智从陆康处带回来的消息。

曹智简要的说了遍陆康所请,众人或许是惊讶,饭堂中一时陷入沉寂。

曹智这会儿倒是不急,端起面前的水碗饮了一口,像众人扫视了一遍,各人的表情显然都在消化曹智带回来的意外消息。

当曹智的目光停留到夏侯渊脸上时,只见其眉头挤成了个川字,他率先开口:"不行,决不能去冒此等奇险,这点功业我们不在乎。准备逃窜的贼寇最是凶悍,你挡了他们的生路,他们还不跟你拼命,通常干这差事的将官都讨不得好处,全军覆灭都有可能。出来时我答应过你大哥,好生照看你,如落你裹尸而回,我还有何脸面见你大哥,明日我们就去回决了陆康,让他另选能臣悍将去干此事。"

夏侯渊一直有很强的责任感,就是保证曹智的平安。古代人是很忠诚的,对于做出的成诺,如果完不成,就觉得无颜以对,有甚者自杀的都有。

夏侯渊说完,李典也接茬道:"就是,大哥咱们不能替陆康这样买命,他陆康舍不得让自己儿子去,就要大哥当炮灰,那有这样便宜的事。"

李典话音刚落,引来一片赞同声。曹安、许褚、王平纷纷附和。

王平回想起他和曹智撞见的陆康和陆俊的吵架,现在在他看来那都是在演戏,他甚至说到了那是一个骗局,目的要引曹智入套,客意安排的这场父子间隙。

许褚更是冲动的喊打喊杀,曹智要不拦着他,许褚现在就要提着大刀去郡府大闹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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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不同见解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曹智左右一看,他发现到现在为止只有李儒至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泡~书~吧~超~速~首~发]

曹智双手虚按两下,示意众人静一静,等众人稍逝安静,再转首对李儒道:"李先生,曹智在这里先谢过先生的提点,先生高才,整个事情大都在先生所料之中,曹智非常的佩服,能请到先生真是曹智之福。"

李儒听得曹智夸赞于他,非常高兴,但他这种人和陆康一样非常会把握自己的情绪,只略展喜色,马上起身恭谨道:“主公过讲,李儒也只是运气好,一时猜准,但依然未料到陆太守会找主公办如此艰险之事。”

曹智点了点头,道:“那李先生对此事如何看待?”

李儒显得有些踌躇,欲言又止之样,曹智立时安慰道:“李先生放心,但讲无妨,在座的都是自己兄弟,就算说错了也无人会责怪与你。”

有了曹智之言,就象是对在座的将官下了一道命令,李儒毕竟初入曹智这一团体,本不敢妄言,但有了曹智的定心丸,他也大胆起来。只见他锊着短须,缓缓道:“其实主公能有机会跳出皖城,也未必不是件坏事!”

此言一出,即惊四座,看到夏侯渊等不削模样,李儒笑道:“难怪诸位不解,自少以来,我的想法很多都不同与别人。”

曹智这时也已放下此庄烦心之事,好奇心大起,道:“李先生何不说来听听?”

李儒一口把碗中的凉水喝掉,正容道:“我认为主公答应陆太守出战濡须坞的理由有三:其一,陆康现居庐江太守,但其家世显赫,在整个江东威望之高,无人望其项背,主公即在扬州任职,这处理好人脉关系对今后尤为重要。这其二,军中最讲论资排辈,没有一点战功、履历,想将来统领千军万马打仗,又想让属下折服,真是提也休提。今次陆康不愿自己儿子身犯奇险,才迫不得已想让主公出来,这或许是主公的机会。主公还年轻,初来扬州时日也不长,作战经验的多少直接决定今后的发展,一味充当别人的先锋士卒,并没有真正自己独立领军的机会,就算作战再多,何时才能成就一世抱负,所以我才主张主公应命前往,好多试试独立领军的滋味,亦可熟习水军作战的方式,用郑宝的水贼把主公的剑磨利。”

李儒说到这里顿了顿,查看了一下众人的反应,慢慢站起身,踱至曹智等人中间,接着压低声音道:“其三,当年赵武灵王辟地千里,把林胡人尽画入疆界之内,之后精于骑射的林胡人也充当了赵国的骑兵,顿使实力大增。难道主公没有这种想法,在扬州多湖泊、水系,主公如能拥有一支自己的水军,对将来肯定会有莫大的好处。这叫一石二鸟,即可跳出这皖城这陷入焦灼的守城战,又可借阻击郑宝之际,扩充自己的实力,对方既然是贼众,我们只要允以仁义、好处,相信不难收服。主公,在当今之世一日不手握重兵,何言位高权重?”

曹智恍然道:“原来你要我出征濡须坞,是要效法武灵王当年霸业,开创局面。”

秦以前的赵国的武灵王,曾经也一度弱小,他也是利用了与林胡人交战的机会,学习了林胡人精妙的骑术、射术,在短时间内建起了一支强大的骑兵,不但横扫胡人,还披靡中原,所向无敌,名将辈出。

在这期间,武灵王不理国内大臣什么“变古之道,逆人之心”的种种食古不化的反对大道理,毅然接受胡服骑射的变革,并且接纳胡人加入他的军队。使本居无定所,生活清苦,但却具有很强掠夺性的胡人,成为他军队的一员。武灵王利用胡人骑兵行动迅速的优势,采取游击战略,敌退我进,敌进我退,披靡中原,曾一度所向无敌,不但使赵国成为诸强之一,也使天下改变了战争的方式,有了骑兵一说。

李儒充满信心地微微一笑道:“卑职以为这是将来势在必行之事,难道主公想一辈子寄人篱下?”

曹智此时亦被李儒的说词,弄得热血沸腾,他也站起身来,走至一处火盆边,背负双手,独自沉思起来:真正谋士就是能体现出不同,曹智身边的武将就不说了,曹智以往身边真正具有谋士角色的就属祢衡,但祢衡还年轻,不够成熟,而且祢衡为人轻狂,再说现在也不在曹智身边。再有就是夏侯渊了,夏侯渊算是有点谋略,为人老成,但那只局限于爱护曹智生命和维护曹家利益为出发点,并不能把情势看高到一定高度,相反还有一定局限性。现在和李儒的一比较就显出差距来,李儒阅历丰富,站得高,看得远。在之前曹智、曹操身边的这些人也的确没有人跟曹智或曹操提过开创自己霸业的说法,虽说曹智心下是知道曹操将来肯定是要成就一番事业的,但兄弟俩从来没在外人面前这么大胆、直白的提出过。

纵观历史,率先提出这种想法的往往是谋士、文臣,曹智不认为现在是他们兄弟开创霸业的好时机,但从现在起续累力量,不是什么坏事。再说收编贼军在三国这段历史上太普遍了,曹操、曹智已经做过,不怕再做一次。陈温、陆康等各方大诸侯也都在做,曹智就算收编了些贼军,陆康、陈温应也不会多说什么。

曹智回身时,只看见众人看着李儒都呆掉了,夏侯渊、许褚等人显然被李儒的反革命言语给吓住了,在座的大都不是什么忠君爱国人士,但也没人这么直白的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语。这还是在以保皇党出名的陆康的军营里,这要是让陆康知道一言片语,还不直接把曹智一杆人等统统绑了。

夏侯渊更是来不及提出反对意见,先左盼右顾的向门窗看去,然后还示意曹安、许褚出去巡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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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一同前往

这军营里莫说现在驻扎的都是曹智的兵士,就算有几十个庐江兵士,这天寒地冻的深夜里有谁会不钻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睡觉,而跑到这用饭的大通房来偷听。\泡_书更新超快/不一会儿,在曹安、许褚回转,确认外面没人后,夏侯渊才算松了一口气。

这时,曹智已走至李儒身侧,伸手搭上他肩头,心悦诚服地道:“李先生果是非常之人,竟可由一般人视为苦差的事里,想出这么多好处来,异日大业,必由你的金玉良言开创出来。”

李儒刚才说完自己的高论,心下也是忐忑不安,毕竟才当了曹智的谋士才一天,这出的第一个主意,就是如此大胆、反动。但刚才曹智肯定的话语,也是他首次遇上不说他是蠢材、呆子、竖子的,他知道他成功了,他投效了一个胸中有宏图伟业之想的明主。李儒激动的举手抓着曹智的手臂,感激地道:“主公才是非常之人,他日。。。。。。”

曹智打断他道:“远的先别说,我们先议眼前的,陆康不许我带自己的兵马,带着陆康的部属肯定难以指挥,不用陆康的水军,我带来的部队又不识水性,对庐江水系也不熟,去了也只是任人宰割,先生以为该如何?”

李儒略作沉吟,道:“陆康的水军主公要用,主公自己的兵马也要带,主公可以与陆太守协商,双方各出一半。”

“好主意,我决定明日向陆康回复,接受此次任务。”说这番话时,曹智义正言辞,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夏侯渊一阵黯然,心道:“这兄弟两一个德行,总是喜欢身犯奇险!”

李儒却是两眼一红,诚恳地道:“主公明鉴,今次出征之举,凶险万分,说不定。。。。。。嘿!主公要是不嫌弃李儒一介无用书生,李儒愿随主公一同前往。”

曹智知道这是谋士惯用的表达忠心的计量,多数主公感动之余是不会让手无缚鸡之力的谋士跟着自己去犯险、打仗的。但曹智受过了太多的现代电视剧里表决心戏份的熏陶,毅然答应了李儒所请,弄得李儒三天没想通。

曹智的想法很简单主意是你出的,人就跟着去吧!呆在自己身边也多个出点子的人,这就是不着调的曹智,做他属下不容易,永远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竟管夏侯渊一再保留自己的意见,再三提醒曹智要三思而行,但曹智心意已决,夏侯渊怎么说也是无用的了。

其实说心里话,夏侯渊也为李儒的话心动,但他作为曹智兄长还是打心眼里不主张曹智以身犯险。最后没办法的夏侯渊一定要求与曹智同行,招到曹智和其余一杆将领的一致反对。

谁都明白,曹智手下的这些将官不可能都随曹智出征,总要有人留守皖城。但许褚、李典、王平甚至曹安都不愿轮上自己成为那留守之人,这群小伙子都不是安分守己之人,甚至于可以说这些人都极其好动,有那么热闹的仗打,他们怎肯留守。

最终夏侯渊成为他们的联合牺牲品,在众口一词下,夏侯渊被定为留守皖城的不二人选。

接下来众人又商讨了些细则,到四更天时方才各自散去。

第二日,曹智就答复了陆康愿意出战的事。陆康很高兴,曹智借机不忘李儒教授的说词,什么与庐江兵士不熟,难以配合默契等理由,与陆康讨价还价一番,最后陆康不得不妥协曹智所请,带自己本部一半人马和陆康为他配备的一千水军,共同组成联军,去濡须坞伏击可能窜逃的郑宝水贼。

时间定在了十日后,应曹智要求在此期间曹智要和那一千庐江水军同吃同住,互增感情,方便以后行动。

陆康对这不过分的要求欣然同意,当日就把本来准备的二千水军分拨一千,入住到曹智的北城。

这一千水军之中皆为“水贼、盗匪”出身,也就是以抢劫为生的“土匪”,在庐江东北方有好大一片芦苇丛生的沼泽地,被称为“濡须坞”,水草茂密无边,不知覆着多少里数,这里是通往巢湖的必经之路。这部分水军大都来之那里,对那里的地理环境是熟之又熟。

这部分人入驻曹智的军营后,曹智先对他们进行了一番了解。在东汉末年的乱世中,当土匪也不容易。照曹智的想象,当土匪的天是王大,当贼的就是王二,管你什麽官军、士族大夫还是江夏蛮子,只要胆敢进得他们的地盘,便也就随着土匪爷的性子,一发杀个痛快。他们本是如此逍遥自在,为什么还要给官府卖命。

有道是“耕牛无宿草,仓鼠有餘粮”,拉犁耕田的黄牛一生辛勤劳苦,却连果腹的草料都未必够吃,临到老更要受一刀之苦,还不如那些窃粮搬仓的鼠类,吃着精粮,养得肥胖安逸。

在东汉末年世道之中,却不是如此,贼户们依靠藏身在芦苇荡里,劫杀过往的商旅过活,做些替天行道,杀富济贫的勾当,也算是绿林响马中的一路。

虽然他们出生入死,也只勉强糊口,又要常被官府围捕绞杀,赶上战事频发岁月,那来客商行旅路过,贼众们更是衣不遮体、食不果腹。

后来这伙人都被陆康招了安,都被编为庐江水军,虽说成了官军远不如在濡须坞里杀人越货来得痛快,但却有粮有饷,不是从前那般有了上顿没下顿。

曹智了解他们的情况后,就着手和他们增进感情。曹智在现代时就见惯了那些见什麽人说什麽话的领导,现在又得李儒、许褚、王平等悍匪出身的行家指点,知道这拨人之中多是草莽之辈,便在第一日的晚饭之前和他们聊一聊,他抱拳拱手,直接就问几名队长:“诸位好汉,以前可都是啸聚山林的响马?”

这路水军的将官闻言吃了一惊,他们如今是受了朝廷招安的兵士,官家早就表示对以前的所作所为既往不咎,不知这新长官又提这话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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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拉拢

众将官暗想莫非官府变了心意,要去了我等不成?想到此节,不禁个个戒备起来,悄悄将手按在了腰刀的刀柄上,只等潜伏在饭堂外的官军蜂拥上来,他们就亮出傢伙拚他个鱼死网破。>

谁知曹智却大言侃侃地说:“英雄莫问出处,曹某向来敬重出身绿林的英雄豪杰,想我现在军中就有人做过响马、山大王,当年在绿林之中,那也是有字号有踪迹的人物,今儿就先让他们和大伙盘个道。”

说着请出身后的一大金刚——许褚是也。许褚以前就是土匪出身,和响马、水盗拉交情,攀关系自是行家里手,只见他拱手抱拳道:“各位爷请了,在下许褚,以前在东郡也是立过山寨,舔过刀口的好汉,各位不知听说过俺的名头?”

这群贼寇出身的军官中倒是真有人听说过许褚的名头,立时响起一片嘀咕声:

“许褚,这名头我听过。”

“是啊!我也听过,听说前两年被黑山军给灭了,没想到也是投了官府。”

。。。。。。

许褚一听还真有人知道他的名头,很是得意,朝后面的王平等人神气地甩了一眼,继续大声道:“各位爷们既然和许某一个出身,俺就也不客气了,这位都尉就是现在俺的大哥,咱们既然做过响马,就不是那些草寇毛贼之流可比,世人那双俗眼,哪识得咱们“响马子”的来历,更不知咱这绿林最讲义气,更不是那些龌龊儿男能学得来的,这次跟俺大哥出征,可都打起精神,俺大哥决不亏待大伙。”

曹智待到许褚盘完道,在他还没讲出脏话之前,及时挺身而出,道:“诸位既然都是豪杰出身,想必都是慷慨洒脱的当世英雄,让小弟有幸得遇,并能与各位共事,实是三生有幸。”

众将官看曹智虽说年轻,人倒是长得虎背熊腰的精神异常,一看那走路的样子便知道是把武功有底子的好手。他们早就听闻这新来的扬州都尉,不但作战勇猛,更会使一手好火器,把围城的蛮军、水贼打了个落花流水。外面的满贼更是传说城内有高人情动了雷神,现在他们面对传奇人物,本就心生向往,又看曹智说话和气,不摆架子,马上使这批水军顿生好感。

曹智随后又忍痛割爱,把携带钱财拿出一些,当场分给众人,以表结纳之心。

古人言:“士为知已者死”,曹智这几句话果真是说入了巷,这群人不当贼,来投军为的是什么,不就为能吃饱、拿饷吗?

好家伙,这新上官还没使他们做任何事,就先打起赏来。眼看着满满一匣匣钱更是动人眼目,这些水军俱是豪杰的襟怀,草莽的性情,一听、一看之下无不动容,都觉得先不论这“曹都尉”本事如何,单只这番器量,以及仗义疏财的手段,也称得上是宰相之材了,能够说出这等言语,绝非凡品,此时虽然只是个扬州都尉,想来日后必成大事。

而且看来还挺喜欢结纳绿林一脉所出之人,在陆康的军队里,把这部分招安、投诚的军属都是“分别对待”,陆康为了正规兵士不受这些匪气横身的草莽影响,并没有把他们编入正规的庐江军队,而是把他们另立一支部队,把这些人归拢在一块,集中管理。

这就造成了待遇上明显的差别,他们这些水贼、盗匪出身的军士在庐江军队里没少受白眼和不公正待遇。但他们势力、人数又太渺小,陆康又精于治下,所以他们也翻不出陆康的手掌心。但心下有着诸多委屈、不满。

他们也从来没碰到过曹智这样的人,都在心下暗喜:此行跟随在这名都尉身侧,怎不得他些好处受用?于是尽皆心服,当场推金山倒玉柱,呼啦啦拜倒了一片。

为首的一名队长叫闵广的,越众而出说道:“虽然我等多是出身于草莽,却也颇知英雄典故,曾见古今事蹟,晓得世间义气二字最重,幸蒙都尉不弃,我等必在此役中听从都尉调遣,同生共死,荣损相连,不论刀山火海枪林箭雨,我们跟着都尉拼死效命。”

“对,拼了。”

“对,大哥你让我们怎么打,我们就怎么打。”

“都尉指东我们绝不往西,对。。。。。。”

这群人本是草莽出身,除了那叫闵广回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其他人都不太会表达,就这会儿的功夫,叫曹智什么称呼的都有,乱七八糟的表着决心。

当下曹智与他们胡诌一番,又找来夏侯渊等其他部将,在这饭堂举行了欢宴,这日全体北城兵士都大喝大吃了一顿,像是过节一般,大饭堂的将官们更是把酒言欢到深夜。反正最近几日曹智这波人再无守城任务,曹智和这些军士们自皖城被围后也难得放松。

和一群带着匪性的男人待久了,总是能让人豪情高涨。当晚曹智心情大佳,饮了些酒自把烦恼和对妻子任红昌的相思之苦,都暂且抛在一旁。

忽然间,曹智很想象真正的土匪那样在出征之前,来个极尽床笫之欢。但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不能自己先破坏了严禁外出的命令。男人往往在酒意下做出些对不起老婆之事,虽说曹智身处古代,但曹智还是没给自己理由胡来。

曹智和那帮粗鲁的军士饮酒豪言之际,深切感受到自己来到古代这时人生最得意风光的时刻。只要把这次任务顺利完成,又可收编些人马给曹操。等庐江战事一完,曹智立时回转历阳与妻子任红昌团聚,接下来他就好好地当他的扬州都尉,他再没有其他奢求了。

至于曹操何时能成一方霸主,就是他的事了,他只要过好自己安稳舒心的小日子即可。

接下来几日,曹智和一帮军官都呆在北城军营里,曹智和一杆水军兵士互增了解,共同操练的同时,也从他们口中大致了解了濡须坞环境特征,并制定了初步的伏击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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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今夜出发

不要说这些人是水贼还都有些自己的本事;精通超舟驾船的,会潜水捕鱼捕虾的,会在芦苇荡中打雁的。(P~a~o~S~h~u~8.c~o~M}这群人除了军纪涣散些,倒是各有所长,对此役深入濡须坞阻击郑宝水贼,正好派上用场。

当时朝廷正规军兵士,起初多是因为年久不用,军纪弛废,士卒懈怠,再也不得昔日横扫天下之锋,难以应付大规模的战事。

地方部队乘机趁势而起,此刻朝廷紊乱,天下动荡不安,眼下皖城里的许多兵士,多是就地招募聚集,这里边不免鱼龙混杂,更有许多招安来的响马、水贼、草寇,这支人马虽然精锐,却往往招惹事端。

陆康深感这些招安来的士卒悍劲,但都是响马子、水寇出身,难以被官军掌握,唯恐其生出乱子来,所以思量著要派个牢靠点的人统领此队人马,自己的司马战死后,于是他就想到了曹智。

同时陆康的士族出身,给他对这些水贼、草莽下了定性,他历来看不惯自己军中的这些招降的匪徒,他一向认为这些人都是满身贼骨头,狗给不了吃屎的贱民。

这些人成了官军之后也的确匪性难改,屡屡在城中闹事,偷鸡摸狗之事时有发生,更有甚者**不给钱,吃霸王餐,与一些店家、商铺小有冲突就动刀动枪。这些人还特别团结,一个人有点什么事,就一群人来帮。陆康在这上任的几年里屡屡收到商贾、乡绅的投诉,弄得他头痛不已。

这还是些小事,他还察觉到这些人对官军的待遇及其不满,可能暗中还有杀官造反之意,根本不能留,留下来必成大患,不是因为战事频发,陆康留着这些人还有用,他早就想办法除了这些人。最后思来想去就想到了让贼首出身的余司马辖带此军,表面上是提拔於他,实际是打算安排一个去处,让这些人有去无回。

谁料想,余司马提前战死。陆康无法之下,才动用了曹智。陆康这么做是觉得挺对不起曹智的,但也没办法,所以对曹智开出了诸多优厚条件,更对曹智这几日在北城军营施恩拉拢这帮水军之事,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加任何阻拦。

曹智哪里晓得官场之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险恶之处,他只知自己只用些许手段,便凭空得了一班好汉以性命相交,真乃如虎添翼,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如此一来,何愁大计不成?

没想到只因这一去,才引出一场恶战,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也成就了曹智的一番所愿。

连日来庐江上空的天色一直很阴沉,天也特别冷,云生四野,雾涌八方,使得连日暴雪未停,那雪下得就好似“白色幽灵”一般,道路山丘皆满是银装素裹,淹没了不知多少道路、小径。

而正在城外围困的蛮军出现了粮草不足的情况,本是加以挖掘壕沟困城,实际上仍是准备穴开地道钻城而入。大雪一连下了几日,土都冻硬了,根本难以挖掘,挖开的地方也因雪水渗透,而多有塌方之事。不得已之下精夫最终放弃了这一方法,但眼看军中粮草也已快耗尽,再也无力拔城,只好聚拢部队,准备撤围而去。

郑宝做着最后的努力,他把自己携带的粮草分发给蛮人,让他们重整旗鼓,再次发动了几次强攻,但都被皖城强大的城防所阻。

陆康这日在城头上看出敌军动向,贼寇接连折了几阵,加上没有粮草,已看出退却之意。他认为他的“中心开花”计划是时候实施了:大队官兵在周边拦截,皖城的兵士再趁机出城相攻,来个内外夹击,必定能杀他个片甲不留。奈河陈温等几路大军也因大雪封路,行动迟缓。

这也是可以调动曹智这一部人马的时候到了,陆康很清楚,正是因为敌军以为皖城孤掌难呜,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所以退兵时必定疏于防范。而最有可能,也是最近的郑宝肯定会先溜,所以才会让曹智这一批熟悉水道的精锐之师,绕出皖城在路上伏击他们。

陆康不求曹智能尽数歼灭撤退的敌军,至少能杀他个措手不及,重挫贼寇锐气,使其闻风丧胆、心存忌惮,短期之内必可阻碍敌军撤退时间,这样一来他才能有时间联络陈温、乔玄快速进军。只要争取到数日时间,陈温、乔玄的大军就可赶到,到时蛮军、郑宝想不败都很难。

十日后,陆康看雪有下小的迹象,他召集北城军士在城头上点阅了曹智这支联合军,然后传上曹智,授以将令,告知他:“今夜出发!”

曹智北城上下军士早已得了号令,皆知来日必然有场恶战。曹智手下多是悍勇之辈,从来无惧生死,这几日来吃饱喝足以后,各自忙着整顿器械,准备应战。

许褚也有了新朋友,他和闵广都是豪杰器量,拚起酒来接连干数碗,都是一饮而尽,也不醉。两人又藉着酒兴谈论起武艺,二人各自不服,当场伸胳膊递腿比试起来。结果闵广在武技上不是许褚的对手,连输数场。

闵广在武技上是服了许褚,但在自己精湛的潜水、游泳上让许褚吃了大亏。许褚那在岸上几乎无敌的武艺,下到水里,就任由闵广宰割的份。

许褚和曹智的很多西营兵士都是个旱鸭子,曹智要求他们跟着水军兵士学习驾船撑筏的同时,还要求他们学习戏水、潜泳。虽说几日时间并不能让这些人全做到闵广的水平,又是大冬天,下水困难,但最起码让西营兵士看见水不会那么害怕,对他们的将来和曹智、曹操的将来都有好处。

曹智记得曹操就是缺乏水军在南征孙权时,在赤壁大败,曹智从现在就应有所准备。

当晚入夜后,四下裡黑得如同锅底,曹智率着二千军士整装结束,西营兵士身上各自背负着剩下的地雷、火药,以作此行的杀手锏。因为曹智的火药还未做到现代的防水技术,所以都有专人背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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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十室九空

众军士开了北城下水门,乘着舢板、竹筏潜出城去。\泡_书更新超快/城外到处都是敌寇,虽说北城边还未受敌军攻击,但曹智的士兵还是不敢用半点灯火,全仗着陆康的水军们常年在夜晚抢劫的经验和非凡的目力,摸黑把一艘艘舢板、竹筏划入河道,绕着水路直奔濡须坞而去,真是神也不知,鬼也不觉。

从水门出城,埋伏在敌军撤退的必经之路上,陆康计划可说天衣无缝,他还安慰曹智说此去不一定会有危险,郑宝之流不一定会先逃离皖城。但根据曹智、夏侯渊、李儒的分析,他陆康兴师动众的要派兵去濡须坞自不会防备不可能发生之事。陆康多年和郑宝之流打交道,怎会不知他们的习性,此去定是有场恶战。

曹智虽然是此行的最高长官,却是半点不懂水战厮杀之道,好在身边的闵广等人,皆是身经百战之辈。这些水贼以前经常与围剿的官兵厮杀,也同郑宝的巢湖水贼作过战,到后来又打江夏蛮,也不知做过多少杀人放火的勾当,而这是濡须坞是闵广等人的老巢,到了其中就能佔尽天时地利,就算郑宝有万余之众,也能在芦苇荡中杀他个人仰马翻。

每艘舢板、竹筏都有一名善于操舟的水军兵士操控,行了一夜。李儒到底是书生,不像普通兵士身体强壮,在皖城时也就下过一次水,已是鼻涕直流。这会儿更是晕船晕得大吐特吐,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曹智命人将他平躺在一只竹筏上,用棉被裹了,让他睡下,方才好些。

到了转天,早已雪住云收,曹智等人坐在船头四下打望,但见那天地间仍是隐晦无边。这时,水面上漂的一片片全是浮尸,曹智大疑,命人前往岸边查探。

不一会儿,就有探子来报,说明原由,原来数股蛮贼昨夜潜至附近村落,他们围攻皖城甚急,但皖城重地守御森严,一时环城急攻不下,军中粮草不济。群贼蜂起赶来此地,有各部落的蛮贼,也有郑宝水寇派出前去探路的,甚至还有些不认识的盗匪,好几路兵马在夜间疾进,不期撞到了一处,不变敌我之下,激战殃及了周边几个村落,血战过后,已将这几处村子痍为了平地。

当时大多数村民们正在夜中熟睡,还有些人商议着进山去躲避兵匪,忽听刀兵之声大作,开门想逃时,却早被四面八方拥来的乱军裹住,满村男女老幼,不曾走脱了一个。

有道是:“人动杀机,物能感知,而天动杀机,人莫能知。”当时天下纷乱,遍地都有杀生害命之举,这大概就是老天爷动了杀念,单是陆康镇压江夏蛮这几年的时间里,因为灾荒战乱而死的人口,就有将近几万人,战事最激烈的这几个县、村真是十室九空,人烟灭绝,行出数十里,也不见半个活人,即便那些没被暴雪淹没的村镇田舍,也多是房倒屋塌,空空荡荡,连鸡呜犬吠声都听不到,各处都是一派死气沉重的气氛。

曹智在舢板上看到天灾兵祸的大劫之下,满目尽是凄凉影象,忽觉值此乱世,即便真能发迹了,也难快活受用,便对众人说:“我看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咱们此次捨生忘死,拚着性命平乱杀敌,不为别个,只为了早日国泰民安,让天下百姓再不受这离乱之苦。”

闵广和许褚、王平等人闻言齐声称是,心中尽皆叹服,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却不知曹智心里正在思量着:“若非是民丰物足的太平盛世,我得了那么些个财宝,也没处变卖。”

曹智乘在舢板上随军而行,走了一整日,眼见四野茫茫,还远远未到濡须坞。正在此时,忽听一声“哨声”响亮,那是示警信号。为了在船行或芦苇荡中便于联络,曹智采用了水贼们惯用的哨声为联络示警方式。

营中每个兵士身上都带着一枝”哨”,这哨是用野雁脑壳打穿了制造而成,吹响了呜呜咽咽,曲声极尽哀愁凄苦,还可模仿雁鸣雁啼,此刻吹动来,四野皆闻。

众人心中一懍,情知有变,还以为在途中遇到流寇,却不知来了多少敌人,纷纷在船上举起刀枪。

水面上一批黑影随波逐流,起起伏伏愈来愈近,顷刻间离得大军舢板、竹筏就只一箭之地了,众人方才看得清楚,就见周围的水巷深处,忽然涌出无数竹排,排上之辈,多是头插鸟羽之翎,身披蓑衣的猎户打扮,而手中所持,尽是杀人的利器,无非是竹标、渔叉、梭标和一些刀剑。

王平已是三支箭在手,张弓搭箭就要射杀。突然对面之人也是一阵哨声响起。一旁的闵广赶紧阻止王平将射之箭,举哨吹响,同行水军皆都效仿。

曹智等人对这水上暗号都是外行,不知为何满营水军都吹哨子,正待要问,闵广忙向曹智等人解释道:“这是我们的老相识,自己人,都尉莫慌。”

当年濡须坞贼众为了在乱世中谋条生路,许多水贼去皖城做了官家兵士,吃官家饭。但总归有人不愿意吃官家饭,濡须坞里仍然留下了不少人,这些人里边虽然不乏老弱妇孺,但真要全伙出来,其中能够提刀杀人的,也跑有不下七八百之众,至今还是在濡须坞的芦苇荡中做些月黑杀人、风高放火、有肉同吃、无粮同饿的勾当。

前两天得到消息说皖城官军正和江夏蛮开战,他们便约齐了一二百匪众,在一个名叫蒋钦的贼首的带领之下,想趁官军疏于防范到皖城附近的几个村落来浑水摸鱼。

曹智、王平听得分明,奇道:”原来如此。”曹智示意王平把弯弓收了,再传令西营军士解除警戒,军士们都受了号令,让那些竹筏驶近。

曹智带出来的这些水军兵士大都是濡须坞出身,待到船行渐进,双方相见,俱是欢喜。曹智下令大队人马寻一处岸堤上岸,稍事休整,也好让这伙人叙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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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贼首蒋钦

上得岸来,大伙闻听余姓司马阵亡的消息,念其往日恩情,不免尽皆哀叹,咬牙切齿地要为”余司马”报仇雪恨。

待到悲愤之情稍止,闵广才想起曹智等人,便为一众水贼们引见曹智,闵广特意拉过一名水贼头目样的人,指着曹智介绍道:”曹都尉是个义气过人,手段慷慨的好汉,在皖城时多次杀败蛮贼、郑宝,真是人皆称快,不仅如此,曹都尉更学了一身火器本领,深得太守大人的赏识,如今咱们这些兄弟们都是追随着他杀贼立功。”

闵广原先在这群水贼中,论起武艺见识来,他自是数千贼户里一等一的好汉,那些贼众听他是如此说的,无不信以为真,都争着过来与曹智拱手示意。

那被闵广拉过来特意为曹智引见之人姓蒋名钦,听闵广说此人一身好水性,曾为躲避官军围捕,在水中藏了三日,不但没死,还成功偷袭数名落单的官军,成就一时传奇。

蒋钦自是不愿来投降官军的好汉之一,见曹智虽是个都尉,也不愿多做交情,只是冷冷的看了曹智一眼,也不见礼,只是和闵广说了几句话,神情颇为倨傲。

曹智见此人三十四岁,长得黝黑精瘦,穿一身短打布衫,天那么冷,他依然赤着双脚,双目炯炯有神。曹智知此人必有些本事,也不勉强与他。

曹智看了一眼一脸尴尬的闵广,道一声:”惭愧,想我曹智也能得有今日的福分?也不知前世烧了多少高香,使得这辈子能结交到这么多兄弟,真不枉小弟我为人一世了。我曹智是个一刀两断的性子,从不学那黏皮带骨、拐弯抹角的腔调,今日前来,正是要去那濡须坞里与郑宝贼寇厮杀一场,还望各位好汉鼎力相助。有道是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与其自甘埋没在尘埃草莽之中,何不轰轰烈烈做回好汉,若能立下一场平寇定乱的不世奇功,必能千秋万古,传颂不朽,也好让后世知道天底下曾有过咱濡须坞这帮人的字号。”

曹智更知这些人都是穷苦出身,所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对这伙人单单晓以大义,说什么忠君爱国、青史留名的空头话可不顶用,于是又信口胡编说:“自从此次作乱以来,江夏蛮、郑宝水寇之流到处掳掠,不知席卷了多少金银财帛在身,这些非分所得,可比过往的贩货行商之辈肥得多了。而且据说这郑宝曾是个大豪,这几年又一直盘亘在巢湖一带,肥的都快流油了。他属下身上有大把的钱财随身携带。现在朝廷不分大事小情,无不以平贼定寇为先,只求各地尽早剿灭叛乱,而那些人的贼赃所得,谁有本事有胆子拿了,就他奶奶算是谁的,往后官家绝不追究。”

先前曹智曾给水军兵勇们分过一些钱财,这时更是传首相告,贼众们听了敌寇身边携有金银财宝这些消息,又听闻相识的兵士说曹智极是慷慨,绝对言而有信,果然群情振奋,纷纷表示愿效死力杀敌。

蒋钦顿时也为之心动,此行联合这群三五好友,本就是来发笔横财的。未成想今早上岸一看,皖城周边那还有村子,连个活物也未成捞到,正想再往前去看看,却碰到闵广等人。初时,还以为闵广他们是来围捕他们的,后来一听不是,而是准备伏击巢湖的郑宝。

郑宝因为势大,濡须坞又紧靠着巢湖,濡须坞的水贼又不团结,三五一帮的凑起来的人,所以经常受到郑宝手下的欺凌。

这会儿一听是要教训郑宝的人,也来了劲,出来都出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吧!一旁闵广又及时证明曹智所言非虚,外加一通怂恿。蒋钦也是个爽快汉子,立时就答应了加入。另外蒋钦还与周边的一些马匪有勾结,安排人传话去,把附近能来的响马子都找来,眼下战乱连着天灾,各处都没了活路,见有这能发横财的勾当,都肯铤而走险,一天之内就聚集了一千多人马,水旱两路分为数队,各有曹智营中的军官统辖。这些人有的连兵器都没有,拿着根烧火棍就当了兵器,曹智出发时也未成多做准备,只得就地取材,多削竹枪乱箭,临时又现做了几十个竹排,一群人乱哄哄的乘在竹排上前往濡须坞伏击郑宝去了。

一众人马浩浩荡荡驾着舢板、竹排又行出百余里,遥看前方水面浩大,丛丛生长的芦苇渐行渐密,总算是进入了濡须坞地界,船到芦苇荡中,四望无际,一阵阵朔风吹过,惊得散碎芦絮漫天飘飞,灰蒙蒙的天空中,偶尔有几只离群的孤鸟哀哀而过,也不知是投奔何方。

闵广为曹智、许诸等将领指点地势:”这片芦苇荡子本是片半涸的湖沼,历来都是野雁南北迁徙的地经之地,北近巢湖,南压皖城,覆着不知多少里数,形势极是险恶,芦苇荡中更有无数水鼠衔草洁泥筑成的天然堤坝,形如三环套月,鼠辈造化奇绝,能够调节湖水涨落,所以不管外边有多大的潮水经过,芦苇荡子里的水位也不会变化,一年到头,总是半泥半水,闵广和水贼们自小就在这濡须坞里捕鱼猎鸟,识得各处坑洼沼泽和水面深浅。

围攻皖城的郑宝水军无论是否有船只接应,到断了粮草供给,只能从这里向北面的巢湖撤退。蛮军和郑宝水军连日对皖城强攻、激战,始终打不下皖城,再拖下去就会陷入进退无路的绝境,特别是郑宝出去久了,就怕老窝被人端了,所以他无论如何也等不了战斗结束,必定会从这濡须坞中的水鼠堤上北窜,先行逃回他的巢湖老窝。

身为贼首的蒋钦,可对行军打仗、排兵布阵之事一窍不通,想那郑宝的水军来势极大,自已这边只不过一千多弟兄,加上曹智的二千人马,往多了说还不足四千人,相差十分悬殊,大战来临之际,不免有些担心难以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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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贼窝

他倒是直爽汉子,直接问曹智:“曹都尉准备以这区区三四千人马对付郑宝的万余之众?他们那些人可也是精通水道的水匪出身,在水道里厮杀可不比我们差劲。”

曹智不怪蒋钦言语直白,照道理说军前长敌军威风,会影响己方士气,但曹智明白这直爽汉子是为大家好,并无坏心。

曹智泰然自若地说:”蒋大哥不必忧虑,兵来将挡,水来土埋,这郑宝阵中的精锐在皖城已被我等消耗了十之一二,加上连日激战必定疲惫不堪,我看其部属都是裹卷而来的乌合之众,到时他们这些败军贼寇根本不堪一击,何况这濡须坞是你们的老巢,水路错综复杂,郑宝的水军不一定都能识得,到了咱这一亩三分地,管教那些水军有来无回,来一个咱宰一个,来两个咱杀一双,我只愁他人马来得不够多。”

蒋钦一听曹智把他们都当成自己人了,“咱,咱”的叫着顺口,心里很高心,咧嘴一笑道了声:“好嘞!”就把一队士兵带入芦苇荡中埋伏去了。

曹智两千兵士,会合了许多响马子、水盗,不下四千人从容的在濡须坞的芦苇荡中排兵布阵,加上蒋钦和闵广等人从旁协助,不出半日就布下了天罗地网般的杀人阵势。

曹智给他们看了所谓的火器,蒋钦等人捧着一根根、一坨坨奇形怪状的东西,左看右看,不明白这东西也能杀败江夏蛮和郑宝。

曹智抽空给他们解释了炸药和地雷的使用方法,炸药的原理曹智一时也跟他们解释不清,着重讲了火药怕水的特性,告诉他们在设计埋伏点时,一定要注意这点,连引线也不能碰着水,及其爆炸时如何保护好自己不被波及等当务之急的要领。

蒋钦等人多是猎雁叉鱼之辈出身,惯于施展埋伏手段,那片荡子里又是水草横生,芦苇茂密异常,满目萧萧,遮蔽了潜藏的险恶杀机,水野之间荒荒冷冷,静得出奇,在外边根本看不出有丝毫异常。

忙完这些又是过了一日,探子已向各个水道派出,也不知郑宝何时才来。蒋钦通过连日来和曹智的相处,觉得很对他的脾胃,他为人豪爽,于是便请曹智去他们在濡须坞中的居住地暂且休息。

曹智眼瞅着郑宝的水贼了无踪影,也不知要等到何时才有战事,李儒病病怏怏的也着实需要地方好好休息。问明蒋钦的居住地远近,就让李典、闵广留下调遣兵士,准备伏击敌寇,他则带着曹安,由许诸背着李儒和几十名亲卫跟随,蒋钦撑了一架渡水竹排,前往水沼最深处的“贼窝”。

蒋钦的贼窝据说也是这片芦苇荡的中心所在,原先那地方是个土丘,不知为何若干年前就开始下陷,最终沉到水面以下,随后天兆反常,有无数水鼠衔石投草,围着那地方构筑起了一圈圈的堤坝,不知通过了多少年,竟然发展成绵延数十里之长,将各条流入濡须坞的水系疏导贯通,养得芦苇荡子里水草丰足,旱涝不侵。

只是打这开始,芦苇荡子里常有阴风云雾涌动,使得天地变色,水路迷失,这些天地间的反常异象时有时无,从来没有一定之规可循。

引路的蒋钦,自幼生长在这濡须坞的芦苇荡里,各处水路最是熟悉不过,撑着竹排渡水而行,穿过密密匝匝的芦苇丛,把曹智和许褚等人带到一片开阔的水面,只见这苇丛深处,有着一片平地,周围水平似镜,烟波浩渺,幽深莫测。

在那平地上建着许多简陋的矮木屋,还有一些老人、妇女、小孩走进走出的,衣着都是破破烂烂的,看来强盗的条件也不这么好。

蒋钦下竿停了竹排,告诉曹智道:“曹都尉,此处便是我家了,要是不嫌弃就进去歇歇脚,喝口水。”

曹智道:“嫌弃就不来了,走!”

说着话几人上岸,一些老人、小孩好奇的打量着曹智等来自官府的陌生人。曹智从容不迫威武的气势立时吸引了许多天真孩子的目光,有些小孩出生到现在就没看过曹智等人身上这么漂亮铠甲和衣物,他们偶尔能见到的官军也是一具具穿着布衣的死尸。看着曹智明亮的铠甲和武冠上的漂亮却不知名的羽毛,猜想着这人是什么样的大官,有些胆大的孩子更是跟在曹智等人身后跑起来,但不时就被家里的大人喝止、喊回,除了小孩,这里的人大都对曹智等人投来不友善的目光。

蒋钦笑着对曹智说:“都尉不要见怪,这些孩子都没见过什么世面,留在这里的人大都痛恨官府之人,我待会儿还不知要和他们如何解说呢?”

说话间众人来到这片平地中间一间最大的木屋旁,蒋钦喊了声:“婆娘,有客来了。”

屋内立时有人应声,遂即从屋内先蹦出个半大的孩子,和蒋钦一样穿着短打的粗布衣裳,一路叫唤着:“爹,你回来了,可给壹儿带好东西回。。。。。。”

那孩子突然刹住了话,可能也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愣愣地看着曹智等人。

蒋钦笑着拉过那半大的孩子,撸着他的脑袋,对曹智说:“这是我儿子,叫蒋壹!蒋壹快叫人。”

那蒋壹可能一时无法面对如此多衣着华丽的陌生人,也可能打心眼里对官军有抵触感,对蒋钦的吩咐竟置若罔闻,一直这么愣愣的看着曹智。

曹智笑着走近蒋壹,道:“哦,蒋一,好名字。”说着就要去摸蒋壹的头,那蒋壹怯生生的后退两步,躲到了父亲蒋钦身后。

曹智不知道那是蒋钦没文化加图方便给儿子胡乱起了个“壹贰叁肆”的壹字,曹智还以为蒋钦挺希望儿子将来能考第一呢!

这会儿,随着蒋壹之后,又从屋内兴匆匆走出三十几岁的妇人,边走边往身前的围裙上擦拭着双手,原先可能是在洗衣、煮饭,手上水迹未干之样,同样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本来的一脸期盼和喜悦顿时凝固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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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劝降招安

那妇人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夫君被官军抓了,但是马上就否定了这种可能性,看夫君和那官军老爷有说有笑着实不像。

蒋钦这时冲着那妇人道:“别呆着了,烧些水去。”

那妇人回过神来,“哦!”着转身拽着孩子走进屋内,消失在阴暗的木屋内。

蒋钦也没闲着,一边帮着许褚把李儒搬进屋里,一边招呼曹智道:“大人请进吧,屋子矮,小心头。”

曹智答应着跟进屋去,曹安知趣的带着余下的亲卫就地休息,临时安排了岗哨,守在屋前、屋后。

曹智进屋略一打量,只能用简陋二字形容,整个木屋大约有五六个平方的面积,全是用木板围成的,高不到一米六七,顶上是用芦苇、茅草覆盖做的屋顶。曹智站在里边基本上直不起头。在这种地方一切都要服从安全的要求,要掩藏在芦苇丛中不被发现,就不能把房子建的太高。屋子正中央有一张小矮方桌,左右两边地上各有一张草席,墙角里摆放着一些杂物,这就是一个水贼的家了。

蒋钦这时已和许褚一起把李儒放倒在靠屋子左手边的那张草席上,蒋钦回过身来盘腿坐在了小方桌前。

曹智也不客气的就地盘腿一坐,坐在了蒋钦的对面。这时,蒋钦的老婆颤颤巍巍端着两个都有缺口的陶碗从屋后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小蒋壹,也端着个碗。

许褚放下李儒后,就站在所谓的“床边”四下打量着蒋钦的贼窝。他因为体形太过魁梧,在这种小木屋里,连身都转不开,所以未敢多做走动。这时见小蒋壹小心翼翼的端着碗水打身前走过,他中途拦住小蒋壹,伸手接过水碗,一饮而尽,朝小蒋壹呵呵笑了笑,撸了一下他的头,看了一眼曹智和蒋钦就拉着他走出小木屋,到屋后去了,厨房就在屋后的空地上,那里正吹着烟。

蒋钦的老婆将两个盛满热水的碗搁下,不免再次注视了曹智一眼,道了声:“官爷请用。”

“谢谢嫂夫人。”

说着话曹智端起水碗吹了吹上面的热气,饮了一口。蒋钦夫妇见曹智不嫌弃他们这种穷苦贼人的东西,真的喝了那破碗里的水,相视一笑。

蒋钦的老婆更是打心眼里对这个看似年纪不大的将军的产生好感,“嫂夫人”这是这婆娘这辈子见过最斯文、最好听的称呼,“官家老爷就是不一样,说话多有学问,不像丈夫结交的那些人,个个张嘴就骂娘。”

蒋钦喝完水,身子立时暖和了些,这会儿才注意到自己的老婆还没走,骂了声:“看什么呢?快去做饭。”

“唉!唉!我这就去。”

蒋钦的老婆尴尬的搓着手,转身欲走。曹智叫了声:“麻烦嫂夫人,给我那朋友也倒点水。”

曹智说完看了一眼李儒,他指的“朋友”就是李儒。李儒这一路根本没办法履行一个谋士的职责,他晕船,自上船的第二天到现在几乎没吃下什么东西,还时不时要干呕一番。许褚已经嘲笑过他是不是有喜了,引来众人一阵嬉笑。李儒脑袋一直昏昏沉沉的,虽说生气,但也没力气与之争辩,这会儿,终于能躺倒在平地上,他那个感慨啊!不再有浪里的颠簸、起伏,能躺在这张草席上是现在李儒最大的幸福。

待蒋钦的老婆退出木屋,去为李儒盛水。曹智问蒋钦:“蒋大哥住在这濡须坞有年头了吧?”

蒋钦道:“那是有年头了,我生下来就在这濡须坞了,我爹蒋恭以前是这濡须坞的贼首,老贼的儿子,我生下来就是小贼。”蒋钦说这话时一脸自豪加嬉笑。

曹智再喝了一口碗里的热水,测了侧身子看了一眼屋后已在和许褚玩耍的蒋壹,道:“蒋大哥有几个孩子?”

蒋钦道:“就这一个。”

曹智道:“几岁了?”

蒋钦道:“十四了。”

曹智接着问:“读过书吗?”

蒋钦一听呵呵笑起来,奇怪的看着曹智道:“曹都尉开玩笑了,你看看我们这有那条件吗?人都吃不饱,哪有钱送孩子读书啊!这里大部分人不识字,像我们家壹儿这年纪来年就可跟着我出去做买卖了。”

曹智闻言笑了笑并未答话,心里却被深深地触动着。这时蒋钦的老婆去而复返,端着半碗温水,走到李儒躺卧的草席边,托起他的脑袋,喂他饮着热水。

“可惜了这孩子!”曹智突然在这时又开口说了一句。

蒋钦和他婆娘听闻后都转脸不解的看着曹智,曹智一脸严谨,看了看这对淳朴的夫妻,对着蒋钦道:“贼人的儿子不一定要做贼,他也可以和别人一样做官,做买卖,学手艺,其实。。。。。。”

蒋钦突然站起身来,脸色都变了,一脸不高兴的说道:“都尉不必再说了,蒋钦看都尉是性情中人才有心结交,并不是贪图都尉官家身份,劝降、招安这套就别枉费在蒋钦这里,蒋钦的儿子,蒋钦自会为他谋得出路。”

曹智对蒋钦的意外变脸虽感意外,但未与他作争辩,只是微微一笑,端起身前的水碗继续喝了起来。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许褚因为听到蒋钦的大声话语也撑进头来查看情况。曹智对其一抬首,示意没事,许褚看了看立时把头缩了回去。

就在这时,突然屋内响起了妇人的轻轻啼哭声,蒋钦老婆听了曹智的话语,一颗母亲的心被触动了。那个母亲不想自己的孩子成龙成风,那有人希望自己的孩子成贼的。但在这个时代妇女并没有发言权,全已男人的意志为转移。

蒋钦的老爹蒋恭就死在官军手里,蒋钦历来痛恨官军,也曾有一起为贼的兄弟建议过蒋钦投奔官府,为自己谋一份好出路,一家人也就不需要再受这份苦了,蒋钦从来都是一口拒绝,不翻脸就算好的了。

蒋钦也不是没想过为了自己的孩子着想过,为了孩子应该去寻求出路,但蒋钦放不下心结和面子,贼人也有他的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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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敌踪疑现

这些年来,蒋钦的老婆看着这濡须坞里的水贼一批批都走了,听闻那些人都在城里过上了好日子,作为一个妇人哪能不羡慕,但嫁鸡随鸡的古训时时束缚着一颗纯正的心。<她不敢在丈夫面前提起这件事,这会儿曹智的话语勾起了她心底的隐痛,以至失声痛哭。

“你这婆娘这是干什么呀?”蒋钦温怒着喝骂道。

蒋钦老婆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放下水碗,捂着嘴跑了出去。蒋钦尴尬的看了看曹智,也跟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李儒半撑着身体对曹智挤眼道:“主公好计谋。”说完力气用完又软倒下去了。

曹智以为他晕得快嗝屁了,没想到这老小子一直在偷听,要不怎么说斯文人最狡诈。曹智没好气的道了句:“好好休息吧,李谋士!”

说完,曹智摇着头也出了木屋,来到屋前的空地上,看着一群群孩子在嬉闹玩耍,曹智有置身世外桃园之感。但不久这里就会发生激战,或许还会波及到这些孩子和他们的家园,来之二十一世纪的责任感,使曹智忧心忡忡,曹智多么希望能为他们做点什么。

但这是在三国,曹智的意志很难左右世人的观念,统治者要的是能打仗的年青壮力,而不是老人、孩子。现在即使曹智能把这里的人都带走,如何安置这么多老弱妇孺今后的生活,也是一个难题,毕竟曹智现在只是一个都尉,没有实际治理的辖地。

正当曹智感慨自己能力有限时,曹智突觉背后有人拉他的衣角。曹智回头一看是蒋壹。小蒋壹用模仿成人的语调粗声粗气的对曹智道:“曹,曹叔叔,吃饭了。”

曹智朝他慈祥的一笑,摸了摸他的后脑勺,随着蒋壹从新进屋。才一会的功夫,蒋钦的老婆已恢复常态,正在往桌上摆着几只大腕,看见曹智进来朝他笑了笑,道:“曹官爷,您坐,我们这没什么好吃的,只有这些,天冷也没猎物可打,不然就让他爹给您。。。。。。您将就吧。”

蒋钦老婆说话的功夫,蒋钦也走了进来,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蒋钦的老婆止住了话。曹智道了句:“多谢嫂夫人。”

蒋钦老婆“唉!”了声,就退了出去。曹智等蒋钦一入座,就捧起面前的碗,吃将起来。

这碗糊状的东西是用粗皮糠加芦苇根部的嫩茎熬制的,可能今天来了曹智这样的大人物,蒋钦的老婆还在这糊里加了些米,这也许是他们家仅有的一点米。

这东西很难吃,但曹智吃得很香,吃饭的气氛也很拘谨,蒋钦和曹智都没说话,只是各自闷头吃饭。

虽说不怎么好吃,但总归是热的,吃完这一碗,曹智顿觉周身暖洋洋的。就在这时,一阵冷风窜进两头通的木屋内,曹智感觉一阵舒坦,也就在此时想起了一个喷嚏,谁这么大煞风景。

曹智微微侧身一看,原来是李儒,不知何时他也饥肠辘辘的爬起了身,他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可能为食物的香气吸引,探身爬起,结果被冷风一吹,受凉,打了个喷嚏。

蒋钦这时也看着李儒,蒋钦和曹智可能同时猜到了李儒的意图,同时向着屋后叫道:“婆娘,大嫂,再来一碗。”

两人说完都同时扭转头颅,回看着对方,沉默了会儿,然后才相视着笑了起来。听的笑声,蒋钦的老婆和许褚都伸进头来看怎么回事。

曹智见许褚手上也端着个大碗,止了笑就问:“你是不是把大嫂的那份都吃了?”

许褚这才注意到手上的碗,不好意思的抓头挠腮着。曹智对蒋钦摇摇头,道了声:“不好意思。”再对许褚道:“把你随身的干粮拿出来赔给大嫂。”

许褚道声“是”就急忙解着身上的干粮袋。蒋钦连说“不用,不用,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蒋钦的推辞,最终还是为曹智阻止。

一会儿功夫,蒋钦老婆手上就捧了一小堆风干的肉铺,看的坐在远端的小蒋壹直流口水。

随后曹智又让手下的亲卫拿出些随身的干粮,分发给那些围着木屋看曹智等人吃饭的孩子。

经过李儒、许褚这一闹,木屋内的气氛顿时为之轻快起来。接下来曹智又从开话题,和蒋钦一些濡须坞的水道地理情形。曹智也临时抱佛脚,向蒋钦请教一些水战中的注意事项。这可能也搔到了蒋钦的痒处,眉飞色舞的买弄一番。

正当两人聊得兴起,蒋钦正说到兴头上,曹智也都听得入了神,忽听一声“哨”响,两人皆一懍。不一会儿,跑来了一名曹智的军士,禀报说在濡须坞外的一条水道里抓到几十名敌军探子。

曹智和蒋钦听罢相视一笑,曹智道:"好啊!终于来了,走我们去看看。"

于是曹智等人迅速走出木屋,跳上竹排离开蒋钦的家,向来时的芦苇荡行去。回到众将士的集结点,只见一处空地上闵广和几十名水军看管着五六十名被五花大绑的汉子,这些人全都被闵广的水军摁跪在地上,嘴里塞着烂芦苇叶之类的东西,防止他们大喊大叫。

打头两人俘虏还拧着脖子,瞪大了眼珠子呜呜直叫,向是被水军抓获,心里不甘,正在骂着什么,但苦于口被堵住,骂不出响声来。

曹智远远的一看就觉的不对,这些人的服饰有别于他见过的郑宝水军,郑宝水军大都穿统一的灰布衣,灰布巾包头,而这些人杂七杂八的穿什么的都有,还有几个穿的不是汉人服饰,到有点像江夏蛮的穿着。

曹智跳上岸,闵广率先跑过来,躬身道:"禀都尉,抓住一批郑宝的探马。"

曹智"喔!"了声,走出两步,当着那群俘虏而立。那本来窜投的最凶的两人一见曹智的武将官府,突然停止的挣扎,互望了一眼,神色骇然。

曹智看了一圈跪伏在地上之人,发现大部分人衣衫都是湿的,好多人身上还有血迹,就问闵广:"怎么还动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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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逼供

闵广回禀道:"回都尉,是动过手,这群人一共有一百来号人,分坐十艘竹排,竟走到了旁系水道里,被我们的人发现,我的人把他们的竹排弄翻了好几条,他们还妄想和我们在水面上动手,被我们杀了几个,剩下的让他们喝了点水,才捞上来,我们没有伤亡。[泡~书~吧~超~速~首~发]"

"噢!"曹智一听闵广的简报,更对这群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于是再转首问蒋钦:"旁系的那条水道是去巢湖的吗?"

蒋钦想也不想,就回道:"不是,那是通大江(长江)的。"

"如果是郑宝的人,去大江干吗?"曹智呐呐自语道。

曹智再问闵广:"抓住后这些人说过什么没有?"

闵广在曹智到来之前,一直暗自得意,立下了这头份功劳,刚才曹智的自语他也听到了,这才觉醒到,"是啊,抓着他们的那条水道的确不是通往巢湖的,刚才只顾着抢功,竟忽视了此点,难到真是自己抓错人了!"

闵广也意识到事情可能有蹊跷,于是便不加隐瞒道:"那两个贼首被捞上来时是破口大骂过自己人什么的,我们也没在意。"

"哦,去把这伙人带头的那两个提出来,嘴里的东西把了,让他们开口。"曹智指着刚才挣扎的最凶的两个人肃然说道。

闵广应了声"是!"亲自跑了过去,其实也不用提,这两人一直被推在人群的最前列,闵广伸手一拔那两人口中的烂草叶,然后退至一旁。

那两人可能是憋久了,一阵大口的喘息加咳嗽,连吐了好几口吐沫,才清理干净嘴里残渣。不等曹智问话,左手边稍瘦的汉子先开口道:"请问官爷是那路人马?"

曹智一听他们的口音更加确定这几人不是郑宝的手下,曹智看着他们阴阴一笑,还未开口,许褚已抢先一步大骂道:"俺家大哥是那路人马也是你个毛贼问的。"说着上前拽住那人的衣领就要甩耳括子。

曹智喝声道:"住手,我,扬州都尉,嘿嘿!你们呢?"

那两人相视一眼,顿时面露喜色,还是那个稍瘦的汉子答话道:"我们是板楯族的游民,去巢湖讨生活的,不是贼人。"

曹智绕有兴致的"喔!"了声,重复道:“板楯族!游民!”再指着一旁缴获的一堆兵刃道:“带这么多兵刃去讨生活?”

那稍瘦的汉子赶忙辩解道:“世道不好,盗匪猖獗,防身的,防身的。”说完那稍瘦的汉子对着曹智一脸献媚之样,陪着笑脸直点头。当他听闻曹智报的是扬州官名,就一心以为碰到的是在这里设卡征税一类的扬州官员,心想:“这会真是走运,自己等因为不识水路,误打误撞的被人俘虏,不成想碰到的不是郑宝的巢湖水寇,只要使些钱财,就可蒙混过关。”

曹智也是朝着那汉子阴笑着,转眼看了看那一直不开口的魁梧汉子,满头的汗水,显然很紧张。见曹智在看他,也赶紧僵硬的笑了笑。

曹智慢条斯理的看了看两人,踱开两步,念叨着:“防身,好,好。”突然停住脚步厉声道:“你们的李虎首领教你们的防身术?在皖城的战事怎样了?为什么不等打赢了再走,难道说你们已经打输了?”

那两人一听曹智竟能叫出他们首领的名号,还知道皖城战事,脸色骤变,还是那稍瘦的汉子反应较快,嘻皮笑脸的说:"官爷我们板楯族的士兵,我们只是在家乡过不下去了,才想到巢湖去讨生活。"

曹智冷冷的看着那说话的汉子,看的他心里直发毛,突然大喝一声:"许褚!"

"在!"

"把这个满嘴胡说的家伙扔河里去。"

"是!"

许褚说着话两步一跨,就到了那稍瘦汉子跟前,一把将他提将起来,就往岸边行去。

那稍瘦汉子一见许褚朝他走来,就直嚷:"你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官府草菅人命了,杀人了。"

他也不看看这是讲王法的地方吗?耍泼对许褚这种六亲不认的人能有用吗?任其如何喊叫、挣扎许褚直把他拽拖着拉向岸边。

闵广这时也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至少没抓错人,江夏蛮也好,郑宝的水贼也罢,通通都是庐江的敌人,抓了这几个蛮人也是头功一件。

这时闵广勤快的跑到许褚身侧,殷勤道:"许司马,这等事让我来。"

说着话把那稍瘦的汉子挪了挪地方,对许褚贼笑着道:"这够深!"然后让那人背对着自己站直了身体,飞起一脚,将那人踢进水中。

"扑嗵!"一声,立时溅起一阵水花。刚扔下去的汉子在水里挣扎着,这时还能大喊几声"救命!"

曹智看也不看身后发生的事,冷若冰霜的注视着还有一个能说话的魁梧汉子。

那汉子已经快急疯了,全身使劲挣脱着,虎目欲裂的吼叫道:"快放了我兄弟,你们要干什么?老子要杀你全家。"

说着竟挣扎着想跳将起来,撞击曹智。曹智很自然的直身,后退了两步。那汉子奔跳了两下,终就因被捆绑着无法使力,而跳不到曹智跟前。

这时曹智的几名亲卫早已奔出,有两个直奔那魁梧汉子,从新将他摁伏,其余几人纷纷抽出兵刃护在曹智左右。

曹智倒是钦佩这板族汉子的力气,拨开亲卫上前几步,蹲下身子,眼对眼的对那汉子道:"你现在还有机会救他,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那汉子死死的被摁伏在地上,但他还想挣脱,不时还在拿眼瞅那岸边,口中急道:"你要知道什么你个杂种,他不会水。"他话音刚落,立时招来一名亲卫从后的一记老拳。那汉子为一句"杂种"后脑被狠狠一击,打得他直翻白眼。

曹智也不在乎他骂什么,嘴角边微微牵动了一下,转首看湖水中挣扎的动静是越来越小了,看来也差不多了。其实他不是真想杀那汉子,他只是在逼供。

曹智对岸边的闵广朗声道:"把他弄上来。"

闵广愣了愣,但还是招手唤过两名水军,跳到水里把那稍瘦的汉子捞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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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彻底决裂

那稍瘦汉子被折腾的够呛,喝了不少冰冷的湖水,这会儿还在死命的咳嗽,嘴里不停的吐着脏水,湖水的浸泡加现在的冷风,冻的那汉子瑟瑟直发抖。(P~a~o~S~h~u~8.c~o~M}

曹智面无表情的朝他看了一眼,转过头,挥手让摁伏他的亲卫放开那那挨闷棍的汉子,那汉子慢慢的直起身,看了一眼被捞上来时同伴。

曹智漫不经心的问道:"叫什么?"

"李黑!"他怨恨的眼神简直要把曹智生吞活拨了。

曹智豪不动气,眼睛一瞟左后方,"他呢?"

"杨车!"

"在蛮军中的身份?"

"头领!"

"来头不小,来这的目的?"

"**!哈哈哈。。。。。。"

叫李黑的汉子显然对自己的回答很得意,对着曹智讥讽的大笑起来。

现场沉默了几分钟,李黑身后的亲卫已经提刀在手,只要曹智示意,他会豪不留情砍下李黑的头颅。

曹智只是微笑地看着李黑,笑的诡异之极,也很奸诈,像是在欣赏某件极具价值的艺术品,突然轻声道:"回答错误。"然后冲身后的许褚一点头。

许褚不知何时又把那叫扬车的汉子举在手中,看曹智示意,他只轻轻一抛,"扑通"水花再次扬起。

许褚可能没有闵广熟知水位深浅,但扔的够远,刚刚被捞上来的杨车再次入水,这回他连喊救命的力气都没了,只是在水中挣扎着,“啊!啊。。。。。。”的吼叫着。

曹智再次走到了李黑跟前,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李黑已经快哭出来了,但又挣脱不了身上两名军士的摁伏,眼看着自己的同伴快要淹死了。他的意志力彻底崩溃了,他悲泣着吼叫道:“来探路的,是来探路的。。。。。。”

曹智再次示意闵广,这会闵广不用曹智开口就明白了曹智的意思,手一挥,两名刚下过水的水军士兵迅速跳下水,再次把只剩下半条命的杨车拖上岸。

上岸后的杨车不用别人摁伏,已经像死狗一样趴在泥地上,脸色像纸一样苍白,任由嘴角吐着肚中的积水,无力再说一句话。

曹智讥讽的一笑,轻轻自语道:“跟我玩心眼!”转身吩咐士兵:“生堆火。”再对曹安道:“去,给我找把椅子来,我要继续跟李黑兄弟谈一谈。。。。。。”

李黑、杨车是李虎的两名得力助手,同时他两人也是板楯蛮两个小部落的头领,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为李虎执行一项重要任务。

曹智离开皖城来到达濡须坞时,围攻皖城的江夏蛮和郑宝之间也发生了件大事。郑宝和江夏蛮的临时组合彻底决裂,在一番唇枪舌战之后分道扬镳。

这个利益集团最终分成两派,精夫的盘瓠蛮和李虎的板楯蛮主张坚持围困皖城,廪君蛮的务杰和郑宝主张撤退。双方从主张的不同一直演变成相互翻旧账、揭伤疤,就差最后一步,大打出手。

但双方都认识到内讧的结果是陆康得利,双方不得不做了最大的克制,继而各自调防:精夫和李虎率部继续围困皖城南门和东门,也集中兵力实行强攻,试图攻破皖城坚固的城防,但在皖城军民的坚决抵抗下,始终未让其得手。郑宝及时撤退到西门,那离水道近,便于在情况不对时,从水路撤退。眼见精夫和李虎的战况失利,郑宝马上安排起撤退部属。在精夫和郑宝之间游走了一番的务杰最终决定跟随郑宝,务杰很现实,皖城攻不破就意味着即将来到的无粮可吃,返回江夏,那里今年着了灾,一样无粮可寻。郑宝适时的邀请务杰率领廪君族到他的巢湖去安家落户,并且向务杰描述了一番巢湖富饶,不愁吃穿,抵不住诱惑的务杰最终同意郑宝的邀请加入了郑宝一方。

这时郑宝腰杆子又硬起来了,他拉拢务杰不是没有原因的,很明显在这个利益集团中现在他的势力最小,在东城损失了将近二三千人马后,他现在手上只剩下七千多人。而江夏蛮中最弱小的板楯蛮也还有八千多人马,这时如果江夏蛮起了歹意,并吞了他和他的部属,他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郑宝及时争取到了务杰和他的廪君蛮,再怎么说这一族少说也有上万军民,虽说不一定人人都能提刀上战场,但人多才有保险,才可安然撤离。至于返回巢湖后再怎么处理这些令人呕心的廪君蛮,那是以后的事。

一切妥当后,郑宝派出人员联络老巢的水贼前来接应,他准备走了。

正当郑宝忙着安排撤退事宜之时,李虎一直注意着郑宝的动向,探知他派人从水路回去时,他也派杨车和李黑带人尾随。李虎的命令很简单,如果发现郑宝派出的这些人是回巢湖方向,就在中途干掉他们,让郑宝不明就里得不到接应,不敢轻举妄动撤离。李虎坚信只要郑宝和务杰的人马还在皖城周围,围攻皖城的蛮军士兵信心就不会动摇,只要在坚持几日,他就能拿下皖城。

但他忽略了一点,李虎派出的李黑、杨车及其属下可说都是板楯蛮中的精兵强将,但这些人从来都是狩猎的好手,征战的勇士,却不是一群好水兵,在跟踪了郑宝的水贼一段路后,不但跟丢了目标,自己还迷失了方向,竟然驾着竹排驶到了入大江的水道里。而且在路上又耽搁了好几日,最终为曹智的部属捕获。这也就是说,郑宝派出的人比曹智等人都早一步通过濡须坞,现在应该已回到巢湖与老巢内的水贼接上头,现在可能已在安排派船接应郑宝一事。

曹智听完李黑的陈述,坐在一段树桩上思量着,久久不发一语,他注视着不远处的篝火,心中千头万绪。

竹筒倒豆子般叙述完整件事的李黑,想做错事的孩子般,显得无助、惶恐。

曹智也算优待俘虏,杨车已经被拖到篝火旁烤着火,蒋钦早就看过他的情况,以他的经验,确定杨车死不了,只是要趴上一两日,才能恢复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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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可怕的想法

良友,曹智起身,对许褚和蒋钦道:“把他们先看管起来,不要打骂他们,最好收押到芦苇荡深处,不要让他们再与任何人接触。曹智说最后一句时,深深地看了一眼蒋钦。蒋钦会意,这里没人比他更熟这濡须坞了,自是要他带路。

许诸、蒋钦开始押解俘虏动身,曹智继续下令闵广:“吩咐各路水道的探子,从现在起不光要注意来自皖城方向的敌军动态,加派人手注意巢湖方向贼军的动向。”

“是!”闵广立时领命而去。人走得差不多时,曹智招过曹安,道:“去接李儒,说我有要事与他相商,他现在应该走得动了。”

芦苇荡中的拂晓,草尖上晨露未消,芦苇深处的水洼子里一缕缕薄雾缥缈,曹智又是一夜未眠,在他们的临时驻地,曹智和李儒彻谈了一夜。

李儒人还是很疲软无力,那是过度呕吐的后移诊,被曹安用竹排载来时,他还以为曹智只是有普通军务与之相商,但随着曹智向他叙述了今日的收获后,他隐隐觉察到了曹智的另有所图。

李儒在听完整件事情后,试探性的问道:“主公是否要把江夏蛮内讧的消息回禀给陆太守?也好让陆太守把握时机。”

曹智转身看了他一眼,坐回他身旁道:“如果就这么简单,我又何必找你来。”说完曹智目注前方,任由冷风吹拂着他的衣襟。

李儒凑近曹智耳根压低声音道:“主公是想。。。。。。”

曹智眼珠一动,直接道:“陆康知不知道江夏蛮内讧的事,现在都已不重要,对他的围歼计划也无多大影响,我们为什么不利用这样的机会,联合李虎消灭郑宝和务杰的这股贼军。”

李儒噌的一下站起了身,惊骇道:“联合李虎的板楯蛮?”他为曹智可怕的想法感到震惊,这无疑与谋反、通敌一类的大罪,陆康正和江夏蛮开战,曹智却要联合其中的板楯蛮。

曹智也是在听取李黑的陈述时,突然有了这可怕的想法,于是他越加肯定道:“对,为什么不呢?陆康已有周全的计划围歼蛮军,我们为什么不在他之前分出一杯羹来,自己先吃一碗。如果等庐江战事一完,我们又能分得什么,到时就只有听陆康说了算,我们这么做根本不会影响到他的计划。”

李儒听出点味道来了,跟进道:“主公的意思,不光是要这份功劳,还要提前为自己打算一番?”

曹智潜笑着点头道:“对,我们此行得到了一些水贼、响马相助,等这里战事一完,还不知能剩下多少,又会有多少肯跟我们走。板楯蛮虽说是江夏蛮中最小的一支,但同样人数众多,如能为我们所用,对我们的将来肯定有莫大的帮助。”

李儒随着曹智的思路也肯定道:“主公的想法是好的,但如果走漏了消息,让陆康知道,那可就大大不妙了,他会不会以通敌之罪缉拿我等?”

曹智坚定道:“那就不要让他知道,我已在各路探马中都安插了我的嫡系军卫,王平、李典都在第一线督军,一时还不会有人走漏风声,闵广等人还算听令,他们也只想着建功立业,好出人头地,我会适时的满足他们,再循序利诱,这些人不难控制。”

李儒“哦”了声,继续道:“那主公如何知道李虎一定会就范?”

曹智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儒,道:“我不知道,所以我准备派你去说动他。”

“啊!派我去,那不是又要坐舟。”李儒一脸苦相,他应该知道曹智那样诡异的对着他微笑,准没好事。在他看来此去危险还在其次,他是坐怕了船,晕船是他这辈子经历过最痛苦的事。

曹智不理他的感受,继续道:“不用担心,我会把这里最好的舟船给你使用,你去了后首先要造成一番气势,让李虎感觉他没得选择,此次等待他们江夏蛮的是全军覆没,陆康没准备让他们再有残喘的机会。”

曹智显然已经想了很久有这样机会出现,他不管李儒同意没同意继续道:“当然,你去之前先看看那些俘虏,那个稍瘦的杨车有些心机,那个体型硕壮的李黑感情脆弱,一路上先在他们身上下些功夫,带上他们以示我们的诚意的同时,你单独见到李虎的机会也就大了。我会写一份亲笔信你带去,我会在心中已扬州都尉的名义向他保证,我们言而有信,保证他安全的同时,让他得到他想要的。”

李儒锊着短须沉吟半响,道:“既然主公已有腹案,那就要及早进行,此事刻不容缓,李儒将不遗余力去为主公效命。”

曹智道:“好,我对你有信心!哦,对了,这是两根炸药你拿着,蛮人相信这是雷神之物,你大可利用一番,告诉李虎在皖城就是用这东西杀的他们片甲不留的,我想他见了这东西,一定会从新评估我们的实力,对你此行或许有些帮助。”

李儒小心着接过炸药,他听王平说过这玩样的威力,李儒谨慎的收藏好,对曹智道了声谢。

曹智恩声答应着,又补充道:"你见了李虎先把我们找他合作共同奸灭郑宝之意向他表达一下,我估计他不会那么爽快答应,陆康的排兵部属也先不要向他提及,等到他真正感觉到危险时,你再伸出橄榄枝,他那时已是无路可退,只有和我们合作才有生机,不然就等着陆康把他们全都一网打尽,告诉他我在濡须坞随时恭候他,等我和他联手解决了郑宝,巢湖的财宝、粮草尽归他所有。"

曹智说完这一切后,李儒整整盯他看了十分钟,心中暗念曹智的可怕,不要看曹智武将出身,远远比他这谋士奸诈十倍。随后两人又协商了诸多细节,曹智又让李儒带上些珍贵的宝物送于李虎,以表曹智的结纳之心,也是展示一下曹智的财力,表明他只想消灭叛军之心,对巢湖的战利品丝毫不放在眼里。

天亮时,两人才分手,李儒有许褚、蒋钦带领去见扬车、李黑,安排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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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吃掉一拨

李儒此行可说危险重重,即要防着被陆康的人发现此庄“通敌”之事,又要担心李虎嗜杀,如果李虎根本是个凶残的莽夫,根本不给李儒机会进言,李儒进门就是一刀的事。[泡`书`吧`超`速`首`发]

但李儒也同样没有选择,这是曹智交托给他的第一个任务,他加入曹智这个小集团后,急切需要有机会表现自己,前些日子晕船已经错过了好多机会。

当谋士有时就是去当说客,去说动某人,促成某事。他如果连这份担量都没有的话,那他对曹智来说也就失去了价值。

曹智送走李儒,走出临时的行帐时,天际已吐白,他伸了个懒腰,做了个深呼吸,眼注着芦苇尖上跳越的曙光,他的眼睛有些迷乱。他伸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双眼,微微闭了会儿眼皮,理了理思路,再次睁开眼时,闪烁的只有坚定。

等到第二天天刚破晓,就有探子回报,已经探得巢湖方向确有船队开来。

曹智立即着手部属,准备先吃掉这波巢湖接应的水军。

这一天注定是濡须坞不平静的一天,从巢湖出发的船队,刚刚踏入濡须坞北边的芦苇荡,就被从四面八方冲出的竹排围了起来,竹排上密密麻麻站着各式服装的人。

巢湖方面领头的将官还以为遇上了濡须坞的小股水贼,看都不细看来人,一拨戳上来的竹篙,趾高气昂的大骂道:"那妈的,没长眼啊,看清楚我们是谁,惹恼了大爷,挖了你们家的主坟。"

"那你倒试试?"

领头的水军将官随之一愣,猛的看向发话处,一看说话之人他认识,是这濡须坞里有点小名气的水贼——蒋钦,他就纳闷了,"谁借给这个小毛贼这么大胆,敢顶撞大爷。"

只见他戳着手指,一时语塞,不知骂些什么。于是他刚想掠起衣袖上前好好教训他一下,他只觉他的衣角被人拉了拉,他恼怒的回头问拉他衣角之人:"干吗?"

那将官的属下指了指旁边,他顺势看去,"哟!"今儿这些人都吃错药了,平时见了他们就夹紧尾逃窜的小毛贼今天好像都聚齐了。而且一个个都紧握兵刃,满脸杀气的瞪着他们,一副随时准备扑杀之意,这名将官平时根本不把濡须坞的贼众放在眼里。这些不入流的小人物今天是怎么了,他这才注意到情况不大对劲。

他越看这些人虎视耽耽的看着他们,心里越发毛,正待发问。

突然只听一声喊,站前排的贼众集体半蹲了下去,在他们身后战着一排排衣着整齐,早已弯弓搭箭的兵士。

那将官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手指着一切,喉咙里发出颤抖的声音,"你们!你们!"

"咻!"的一箭当先贯穿了他的喉咙,随后漫天白羽呼啸而至,“啊……”凄厉的惨叫声从队伍中响起,中箭者身体外带着半截雕翎箭杆纷纷栽倒下去,一阵箭雨过后,巢湖水军伤亡过半。

随后积蓄了多年愤恨的蒋钦等人,在第一阵箭雨过后,就长啸一声扑了上去,齐刷刷的一声大吼“杀!”,语落、刀落。

“噗噗”、“咔嚓”声不绝与耳,那是长矛、竹剑贯入人体的血肉之躯时发出的声音和被巨力折断的声音,船上的士兵在惨叫,刚想拿起船板上的长矛、尖叉阻击冲击的敌兵时,为时已晚,他们甚至连兵器都没拿稳,就已发出惨叫,人仰船翻,血花四溅。

喊声如雷,第一排刚扑上,第二排已经迅捷无比地到了,扬在空中的鲜血还未落地,他们的鱼叉已将敌人的身体毫不留情地刺插在地上、船板上,沉闷地枪、戟、叉贯入人体发出的沉闷噗声,和士兵绝望的惨呼声。

这是场不公平的战斗,郑宝老巢留守了大约千人的部属,这次出动接应的大约有六七百人,在一阵箭雨下,被射杀过半。现在又是蒋钦等积怨多年二千悍匪,他们的情须在此时得到喧泄,敌人的生命如同那芦苇般被收割着。郑宝的水军甚至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就全部被斩杀在芦苇荡中。

曹智在蒋钦扑杀上前时闪现过一丝阻止之心,但他很快忍住了。他立即传令命自己的西营兵士后撤,把一千士气高昂的皖城水军派上了战场,拿仅余下不足几百人的巢湖水寇练胆量,练士气。

这是一场在战争史上“最无耻”的战斗,基本上是七八个打一个的局面,有甚者是十几个打一个,许多水寇是被活活殴打致死,即便如此,最后仍有二十多个奄奄一息,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巢湖水军活着,他们被濡须坞的水贼从船板上拖了下来,拉近芦苇荡中祭奠那些前几年受郑宝水军迫害至死弟兄的亡魂。

解决了接应郑宝的巢湖水军,曹智立即处理了战利品。此役收获颇丰,战船、舢板、竹筏数百条,舟船上还有够万人吃三日的口粮,那些巢湖水军身上的财物被濡须坞水贼、响马洗劫一空。

缴获的船只集中由蒋钦带人管理,同时曹智要求他安排一条回皖城的水道路线,如果李儒说服李虎,这些将成为他们运载兵士的重要交通工具。

缴获的粮食在分发掉一部分后,也有曹安统一储藏、分配,曹智的部队粮草是不缺的,他们从郿坞运回的粮食,除运回历阳一部分外,留存在谯县一部分,所剩的都带在了身边,以备自己行军路上的吃用,这次出征曹智也给每个士兵准备了一个月的口粮。但那些水盗、响马在这大冬天里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么多小麦、米粟了,也好久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食了,曹智慷慨的给他们发放了三天的口粮,把他们和自己的部属同等待遇。同样,陆康的水军没人也都到了,一份战利品和粮食补给。

巢湖水军的军事装备同样不能浪费,所谓古代的军事装备主要是指士兵身上的东西,铠甲、兵器等物品,虽说那些都是死人身上的东西,但那些水盗、响马毫不介意,纷纷争抢着剥扒那些巢湖水军身上的衣物,拾取他们身边的兵刃,把自己武装起来。虽然不可能人人有份,但至少曹智的这支临时混合军算是像模像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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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大战在即

同时,这天黄昏时分,李儒和李典各率着一支船队离开濡须坞,李儒取道皖城,去展现他的外交才能,说动李虎与曹智合作。{泡,书。吧,首。发}李典向东北方向,取道巢湖,并且是要攻占郑宝在巢湖的老巢。曹智要在李虎到来之前先到郑宝的老家,看看巢湖里到底有些什么。

三日后,庐江境内依然大雪纷飞,皖城西门外,郑宝自起兵攻打皖城至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焦虑过,师久无功也就算了,又逢四周暴雪不断,眼看着就要断了粮草补给,军中人心已经出现慌乱的际像。务杰也不停的催问,渡湖的船只什么时候来,最近两日对他说话的语气也变了样,大有一拍两散之意。

郑宝不知咒骂了多少遍派回去那几个属下,同时却日日派人去渡口守候,盼着巢湖来人。来时为了争取时间,郑宝走的是旱路,根本未备下船只。

可现在那些官道已被大雪彻底掩盖,许多地方根本无路可走,唯一可容大军通过的去处,只有濡须坞了。

但巢湖的船不来,叫他怎么走?再等了一日,郑宝等不下去了,他命令大队人马偃旗息鼓,连虚张声势的叫骂、佯攻都剩下了,发动兵士利用附近一切可用的木材,连夜赶制木筏,以备大军撤退之用。

郑宝的人马大都水贼出身,制造木筏自是驾轻就熟。务杰的廪君蛮虽说不是造船高手,但人多势众,还有的是力气,拆完了西门附近的民房,就纷纷奔至就近的山里阀木,再运回营地供郑宝的人造木筏。

如果不是时间紧凑,郑宝的人造出船都可以,但现在不是贪图舒适、美观的时候,现在只要造出能装载他们这么多人的水路交通工具。郑宝不准备再等下去了,他预感到他的巢湖大本营出事了,他要赶紧回去。

三日后,通过紧张忙碌的工作,能入水的木筏终于建造完毕,郑宝、务杰趁夜雪停之际匆匆撒兵。能打仗的士兵作为优先上木筏的对象,廪君蛮中裹夹的大量老弱妇孺不得不被遗弃,造的木筏有限,装不下所有的人离开皖城。一时间皖城西门附近哭声、哀求声不断,彻夜不绝。

在郑宝、务杰离开的第二日,精夫的外围探马在皖城三百里外遭遇不明身份部队的袭击,十人为一队的五支骑兵探马队,只剩下两个人活着回来。

精夫和李虎得知这一消息后,立时陷入了一片震惊中,还没等两人缓过劲来,巡城的兵士带回来更可怕的消息。一夜间,围困西门的郑宝和务杰的人马凭空消失了。噩耗连连彻底打垮了两人的意志,但反应却决然不同;精夫立时分兵西门补上缺口,不能让城内的陆康从西门潜出,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同时开始筹划突围、撤军部属,李虎表面应承,出了精夫大帐后立时秘密召见了杨车、李黑从濡须坞带回的“贵客”。

第二日,李虎主动移兵五千,接替精夫的盘瓠蛮围困皖城西门。同时,身在濡须坞的曹智也在隔日收到了李儒的密报。蒋钦立时被委命选派驾舟船的好手,操控着一艘艘舢板、竹排驶向皖城。这时濡须坞的人都知道一场大战在即,人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蒋钦率人驾船离开濡须坞的水道不久,行至第二日的夜晚,月黑风高,雪下的又密又急,湖面上更是风大浪急,舟船、竹排上的人根本辨不清方向。蒋钦恐太过急进,损了舟船、人马,就命同来的联合军兵士操舟躲入就近的一处能避风的渔村。

渔村早已是人去楼空,众人一路上一直不敢生火,生怕遇上撤退的敌军,吃的都是随身的干粮。今夜也不列外,虽说天气很冷,但众人也不敢生火取暖,只能卷缩在一些背风的高地后面,啃着干粮。众人稍事停当,正准备休息一下,待风雪小些再行赶路。

忽然从远处水面就听得前面一阵阵人声传来,哗啦啦的水面滑动之声逐渐逼近,似是有大批船只经过,蒋钦大吃一惊,立时带着两个同伴爬上附近的一块高地上查看,只见湖面上数千支火把正在黑夜里缓缓移动。

蒋钦叫道:“不好,多半是郑宝和江夏蛮败退的贼军。”蒋钦知道他们的厉害,自己人单势薄被发现了肯定被全歼。以蒋钦对水贼的了解,郑宝一定是不顾风大浪急,仗着属下水军对河道的熟悉,连夜赶路。蒋钦知道他们多半不会到这渔村来休息,但停在渔村外水面上的船只很容易被发现,于是蒋钦召集同伴趁着夜黑,郑宝的人移动缓慢,他们迅速出村,跳进冰冷的湖水里把舟船打翻,竹排驶到一些岸边的古木折断后残留下来的树根里隐藏,这些地方勉强可以隐藏住一部分竹排,如果驶近看,还是看得出来。但火光已近逐渐移近,人与人之间的对话已渐渐听得清晰起来,岸边已是待不得了,蒋钦等人急忙爬上岸伏在高地后偷眼观瞧。

众人前脚踏上坡地,后脚郑宝的水军就开过来了,也许是蒋钦等人幸运,郑宝和务杰都没有停留的意思,直接驶过了渔村。又或许是天太黑了,在渔村岸边若隐若现的竹排和舟船的船底,都无细心之人查看一番。

数万人的水面部队整整用了二个时辰才完全通过渔村,等的蒋钦等人发急的冒汗。待确认敌军已远去,趴在一处土堆后侦察军情的蒋钦不敢怠慢,急忙带人拖回翻倒在水面上的排子,潜水翻转快要沉没的舟船。

虽然蒋钦等人都熟识水性,但在这冰冷的冬季,忙完这一些,人人已是冻得嘴唇发紫,浑身发颤。蒋钦眼看大军已经远去,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上岸升起火堆,脱了湿透的衣物,烤火取暖,否则这一夜如何度过,不死人也要冻病几个。蒋钦的幸运在继续,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接下来的半夜时间再无任何船只经过这里,很多人都挨着火烫的篝火沉沉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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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序幕拉开

第二日,旭日东升,蒋钦等人都精神抖擞的载着舟船、竹排抄近道向皖城进发,既然碰上了郑宝的大军,他们就必须争分夺秒了,尽快接到李虎的板楯蛮军,那是曹智的大后援。

郑宝的船队通过两日的疾行,眼看快到濡须坞的芦苇荡了胜利就在眼前,曙光就在面前。

濡须坞里水路纵横,覆着万顷芦苇,地广人稀,历来便是绿林中好汉出没的所在,前临错中复杂的水道,背靠杀人沼泽,不知屈死过多少行人,所以荡子里阴气极重,常年有雾,今日不知为何芦苇荡中常年凝聚雾气开始散了。

血染般的残阳之下,只见一队队头裹灰巾的郑宝部属和廪君族残兵败将拖拖拉拉的正朝濡须坞方向败退,熬战之后的军卒,个个血染征衣,刀矛之上还有血迹碎肉未干,旗帜袍服上满是烟火熏灼之痕,水面上逶迤而行的队伍见头见不到尾,长枪如林,刀剑似草,密麻麻遮蔽了湖水,大军过处,波澜壮阔,天地间都化做了一片浓重腥红的血色。

敌军大队人马驾木筏浩浩荡荡而来,军卒密密麻麻犹如蝼蚁一般,队伍铺天盖地,见头不见到尾,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人马。眼看敌军就要进入芦苇荡了,闵广和两名水军驾着一艘小舢板躲入芦苇丛中,会合了埋伏在附近的兵士,退回荡中。

郑宝和务杰的部众已是连夜行军数日,士卒疲惫松懈,务杰的廪君蛮军行驶在队伍的最前面,一跳上滩地,他们的脚步显得有些蹒跚,这些人整整坐了三天的木筏,吃饭、睡觉、拉食都在那颠簸的木筏上,是个人也被颠晕乎了。郑宝为了赶路,中途几乎未作停留,现在终于踏上了平地,争先恐后往上挤。虽然听说窜过这段芦苇,还要坐船,走一段水路才能到达巢湖。但能走一段是一段,他们廪君蛮的英勇善战是指在陆地上,不是在这水里,他们从事农业﹐长于狩猎,是不习惯坐这么久的舟船,腿都有点软了,能在这泥地上多踩几下,无不欢呼雀跃。

从堤上逶迤下行,廪君蛮的士兵已到了芦苇荡边,队伍已多不齐整,一步懒似一步,拂晓时就见那荡子里薄雾弥漫,静得出奇。

郑宝也算是久经沙场之人,熟识兵机,疑心也重,能够通过占风望气,来相形度势,他虽然知道这濡须坞里没有成气候的匪众,更不可能有大队官兵,这里已经差不多快接近他的势力范围了,但到得近前,看出那芦苇荡里似有似无的雾气里,隐隐有杀机浮现,料来此地险恶,一时未敢轻入,正要派出探子另觅道路。

却在这时,忽见从芦苇荡里逃出许多水鼠,就从身边掠过,往着野地里乱蹿,而天地间又是疾风卷动,扫净了荡中雾气,郑宝和务杰看得明白。郑宝这时已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他深知水鼠习性,水耗子惧人,见人就钻洞,既然遍野逃窜,那芦苇荡里肯定没有伏兵,只是物性反了时令而已,再说雾尘消散,进去就不会担心迷失道路,就算里边藏着些个毛贼草寇,量也不敢冲撞我大队军马,除非他们活腻歪了。

但他忽略了在这水道上不止他熟悉水耗子的特性,现在在这芦苇荡里不知深藏着多少水路好手,这些他从来不原多看一眼的水寇比他更熟悉水耗子的习性,这些人在这濡须坞里创荡了大半辈子,要弄得水耗子的往荒地里到处乱窜,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如此一来,所有的军士也就大意了,连探路的前哨都不曾派遣,一队接着一队蜂拥而来,从鼠堤上进入了芦苇丛深处,密密麻麻的军卒犹如一条条长蛇,见头见不到尾,钻进濡须坞的芦苇荡,缓缓向东北方移动。

前军已经莫入芦苇荡中,郑宝和务杰在中军的簇拥下也已起步。后续部队开始拖拉木筏上岸,在濡须坞有名的鼠堤和沼泽上滑行而过,这样省时省力就能窜过这片芦苇荡。

可随着他们踏上岸堤就瞧见了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散乱的摆放在滩头、堤坝上,这些石头后面还接着一些芦苇杆。初时大家都以为这是某些调皮的孩子胡乱摆弄的,但走了一段发现这样的东西在岸滩上还不少。终于有个托木筏的士兵忍不住好奇之下去翻看其中的一个圆形的石块,“咦!”这还是连着的,那士兵播出芦苇内的一截导火线,越看越好奇,竟顺着芦苇杆摸了过去,一丈、两丈、三丈,这玩样接的还真远,不会连着什么宝贝吧!

就在此时,躲在芦苇丛中的一名负责点燃这些引线的士兵,看得汗都快滴下来了。命令是等大部分木筏上岸时再引爆,但眼看就要被发现了,仓促之下,那士兵只好提前点燃了引线。

“呲,呲”的火苗顺着导火线一路直窜,已经捏着导火线摸索了半路的那名好奇士兵只觉手心一烫,他捏在手中的东西就化为了灰烬,火星未作停留,一路直窜,到达一个节点后呈扇形分别直窜出去。

那士兵顺着火星一路扭头看着火星越来越接近那怪状石头,他在脑中隐隐预感到了不妙,但又不知那里不对,他想呼喊同伴,在第一声“唉!”叫出口时,“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率先震飞了他。随后的短短几秒钟时间里,哄哄之声大作,震耳欲聋,接近芦苇荡子的滩头上顿时硝烟弥漫,血肉横飞。渡湖用的木筏被炸飞、掀翻无数,从爆炸中急飞而出的铁钉之类的弹片更是杀伤力极大,许多在岸边的兵士被击中倒地。

在帮助拉木筏的廪君蛮士兵更是像被人踩着尾巴了似的,急跳起来,高喊着:“雷,雷神追来了!”慌乱的气氛像瘟神一样迅速传遍整个滩头,到处有人在奔跑急喊。

巨大的爆炸冲击波和疾驶的弹片飞过后,是呛人的臭鸡蛋味。这种令郑宝的水军和务杰的廪君蛮都深恶痛绝,又熟悉的怪味把还活着的人熏了个够呛,弯着腰寻找逃生之路的两部兵士鼻涕水、眼泪水洒了一大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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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血战芦苇荡

郑宝水军和务杰的蛮军猝不及防,做梦也想不到这就是他们闻风丧胆的地雷,这种爆炸物其实是他们非常熟悉的东西,无论是郑宝的人还是务杰的蛮在皖城时可是吃了这完样的大亏。只是不知道原来就长这样,更没想到这玩样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被摆放在地面上。

曹智也是不得已为之,芦苇深处不能安放炸药、地雷,第一,那里太潮湿,许多炸药、地雷放下去就受潮了。第二,火药、地雷具有大规模杀伤力,但却容易起火,芦苇荡一但烧起来,不光是郑宝、务杰他们会死光光,曹智和他的人马同样会被波及,一个不好就都成了煮熟的鸭子。

但为了保险起见,曹智还是根据风向,在主战区命人砍割芦苇,开出一道宽约六十米的防火带,整个芦苇荡周围也都设了大小不等的防火带,以防万一。

郑宝和务杰都身处中军,正自行到芦苇荡深处,慌慌而走,突听后方巨响,就道:“不好!”也就在此时突听得芦苇丛中一声哨声凄厉,长长的呼啸声,撕破了隐晦的天空,哨音未落,已从四面八方的芦苇丛里,冒出无数竹排,上面站立着无数兵勇,个个满弓持箭,更有许多穿着不像正规士兵的人使用一些竹箭,朝着堤上毫无防备的郑宝水军和务杰的蛮军攒射起来。

荡子里能有伏兵,看情形绝不是小股人马,芦苇深处的雁排忽隐忽现,不知来了多少敌军。曹智早已命各队人马分散到芦苇荡里隐藏行迹,以哨声为号,便一齐出来厮杀,这会儿也是不得已,提前出击,如若能让敌人的中军在深入些,那自是更好了,但不知为何,滩头上的爆炸提前响起。

走在最前面的廪君蛮军行军时,摆出的是几乎都是一字长蛇阵,突然被打到七寸上,不得不仓促应战,各队人马之间,难以互相接应,首尾也不能相顾,兵卒心中多是惶恐,混乱之下突然接敌,在狭窄的水鼠堤上你拥我挤,根本辗转不开,人撞人,自相践踏,尸横遍地,大队人马一乱,十把弓箭里射不出一箭。

但那“伏兵”早已埋伏准备了多时,正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排箭矢射过去,敌军就倒下一片尸体,眼见死的人多,一具具尸体不断滚落水中,把湖水都染作了赤红。

这支围攻皖城的廪君蛮军,大多是被裹来的俘虏和乱民,十成之中,倒有七成多是乌合之众,遇着恶战一打就散,他们不知荡子里的深浅,前军的五六千人马见机得快,向一处空地奔去,都涌向没有伏兵截杀的沼泽地,也有慌不择路地纷纷跳水逃窜,带队的官长喝止无用,只好提刀砍了几个逃兵,但此时兵败如山倒,又哪里遏止得住

濡须坞的水贼们备了许多丈许长的竹枪,这种竹枪又长又利,即使对方想欺身近战也构不着,一排排攒刺过来也根本无法抵挡,水贼们见敌寇阵势大乱,便从后赶杀过去,举着竹枪到处乱刺,把落水的敌军都刺死在水里,其余陷到沼泽里的更是不计其数,死尸填满了水面。

郑宝、务杰身边的都是来自本部老营的精锐,而且这时他们也清楚,要是不能在芦苇荡子里杀条血路冲出去,这支兵马就会全军覆没,所以不顾死伤惨重,唯有冲出去,指挥着弓箭手放箭,人堆里有没自己幸存的兵卒也不管了,把那些中箭伤亡的同伴堆成掩体,抵挡住芦苇丛中不断射来的箭矢,再用弓箭还击,就地死守不退。

埋伏在芦苇荡四周的士兵、水贼、响马子,杀散了大队蛮军之后,发现整个芦苇荡里就剩下鼠堤中断一带还在激战,便以哨子相互联络,各队人马从四面八方围攻过来,水贼、响马子及皖城水军虽然骁勇善战,但遇到郑宝和务杰的精锐之部,也难轻易占到上风,双方兵对兵,将对将,展开了一场你死我活的血战,只见刀枪并举,剑戟纵横,迎着刀,连肩搭背,逢着枪,头断身开,挡着剑,喉穿气绝,中着戟,腹破流红,直杀得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曹智在皖城,在谯县,在洛阳,在鸡陇山多次经历过战阵厮杀,都无眼前这般惨烈,眼见自已西营里的弟兄们死伤无数,也不禁咬牙切齿,两眼通红。但他必须强制自己不可莽撞,全军都需要他的指挥调度。

正在两军难分上下之时,众人远远地见敌军阵中,有一个身材魁梧之人,相貌堂堂,四十岁上下的年纪,骑着高头大马,穿了一身锦袍,外披银狐斗篷,腰上配着宝剑,指挥若定,周围有数十名军士举着盾牌将他护卫其中,看他那装束气魄皆是不凡,这人就是郑宝无疑了。

闵广以前久和郑宝水军作战,能识得他们的服色,自然识得郑宝,只见他一点手指道:“此贼就是巢湖太守郑宝。”

一旁王平听罢挽开大弓,搭上雁翎箭,开弓好似满月,箭去犹如流星,口里叫个“着”字,“嗖”地的枝冷箭射出,正好穿过盾牌缝隙,把那郑宝射得翻身落马,摔倒在地。巢湖水军顿时一阵大乱,知道主帅阵亡,再也无心恋战了,纷纷奔逃。

王平七十二枝雁翎箭,向来是箭不虚发,发必应弦,这会儿一直侍卫曹智左右,充当“狙击手”站在一鼠堤高处,抽冷子射杀敌军。

曹智见敌军首脑中箭落马,道了声:"好!"也知道时机已到,挥手让曹安发令,鸣鸣吹动哨子,那是冲锋的信号。混和军兵士们听得号令,都拔出利刃在手,蜂拥着冲上前去,翻过堆成山丘般的尸体,舍身撞入人群里挥刀乱剁。

许褚现在所用的“弯刀”,就是曹智在皖城给他的随身配刀"波斯弯刀",刀身长柄短,背厚刃薄,最适合阵前斩削,在近战之中尤其能发挥长处,只见凡是弯刀挥过之处,就是一颗颗人头落地,整腔整腔的鲜血喷溅,真可谓当者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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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代价

闵光早已是杀红了眼,在人丛中一眼瞥见那郑宝中箭带伤,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身,就抡着朴刀上前,杀散了持盾护卫的敌军,打算一刀削下那郑宝的人头。<

闵广不知郑宝身边还有个务杰久未露面,他生得尖嘴候腮,穿上龙袍也不像皇帝,所以并未引起曹智、闵广等人的注意。那厮一直跟在郑宝身边,他知道在这水道里他才是行家,在郑宝中箭造成的混乱时也跟着倒地装死。

这会儿见闵广欺近,趁其不备,朝他身上一剑刺去。闵广虽是武功娴熟,临阵厮杀的经验却不老道,他贪功心切,只顾着要斩杀郑宝,不曾提防别个,猛然间只觉后心一凉,已被利刃穿胸而过,当场血如泉涌,竟教那务杰坏了性命。

许褚恰好在旁边看个满眼,但乱军之中事发突然,想去救人已经来不及了,他闵广这段日子相处的不错,已经称兄道弟了。许褚也是个极重感情的人,兄弟死如断手足,不由得怒火攻心,眼前一阵阵发黑,断喝声中抬起手来,把弯刀劈将过去,只一刀就剁翻了务杰的头颅,抬脚踢开尸体,又待再去剁那为首的郑宝。

却不料那郑宝虽然带箭负伤,却是悍勇出众,仍要作困兽之斗,他倒在死人堆里,还握了柄短剑在手不放,看见有人过来就一剑挥出,不偏不倚,恰好打在许褚头上,立时鲜血飞溅,许褚翻身栽倒,躲过他后续跟进的几剑。

许褚也当真悍勇,不顾自已脸上血肉模糊,侧地后翻身便起,发狂了一般,挺着波斯弯刀合身扑上,一把揪住那郑宝披散的头发,硬生生从地上拎起来,夹在服下勒住颈项,在阵前将其生擒活捉。

其余的敌军见大势已去,顿时四散溃退,丢盔弃甲,争相逃命,走不及的纷纷弃械投降,联合军兵士杀顺了手,根本不肯留俘,追赶上去逐一剿杀,抡着刀,看见活的就砍,撞见动的就杀,敌军见投降都不成,也都犯了狠劲,纷纷挥刀搏杀。这场恶战,直打到黄昏薄暮才停,荡子里的水都被鲜血染红了,不是曹智等主将出面阻止这无休止的乱杀,敌我双方死伤将更为惨烈。

敌军主将被杀或被俘,但身处浅滩的后军,趁中军与敌厮杀之际,纷纷跳上未被烧毁的木筏,向来路逃窜,竟叫他走脱了五六千人。但可惜的是,木筏未行出濡须坞半里就遇上了李虎的板楯蛮军,一场水上大战即刻展开。板楯蛮虽说也长于狩猎,但在蒋钦等引路水贼的帮助下调船围逼,人数和心理占绝大优势的板楯蛮军迅速击败败逃的敌军。他们在水上未大开杀戒,俘获了最后的三四千敌军,驾船驶入濡须坞芦苇荡,与曹智等人会师。

至此巢湖郑宝和廪君蛮务杰这两路人马彻底被曹智等人歼灭,曹智联合军与郑宝、务杰联军在芦苇荡里一场恶战,真杀得“人头滚滚如瓜落,尸积重重似阜山”,最为惨烈,李虎的板楯蛮及时赶到,使战役画上了圆满的句号,至此濡须坞战役胜利结束。

但同样曹智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闵广坏了性命,让曹智心痛不已。许褚在混战之中直取敌首郑宝,不料中了冷剑,饶是他反应过人,躲避的极快,奈何离得太近,竟被郑宝的利剑在那黑脸上划了一道两三寸长的口子,倘若再偏个半毫一厘,恐怕就得当场被剑锋划破了眼珠。

曹智在旁,看见身受重伤的许褚,与横尸就地的闵广,当时就想要嚎啕痛哭一场,却怎么也流不出泪来,心里边冰凉的。曹智本因是征战多年之人,见得多了,心也木了,直到此刻真正折损了身边的将领,方才知道生离死别之苦,一场仗打下来,原本好端端的大活人,说没就没了,心里如何能是滋味?

曹安为许褚裹扎了伤口,许褚满面都是鲜血,也来不及擦拭,二人就过来劝解曹智,毕竟打仗没有不死人的,而且人死不能复生,但是经过今日一战,咱们弟兄必定名扬天下,这些兄弟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至于谈到郑宝许褚恨得牙痒痒的道:“大哥与其献此贼邀功,不如就此将那贼酋开膛摘心,祭奠阵亡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曹智略有些心神恍惚,点头道:“你作主吧!”

这时暮色低垂,芦苇荡里凄风凛冽,笼罩着愁云惨雾,“联合军”的一众弟兄们,他们早已把尸骸收拢掩埋,坟前草草地设了灵棚牌位,许褚命手下人,将那被俘的郑宝,捆成五花大绑,带到灵位跟前。

那郑宝肩上中的箭簇尚未拔出,伤口处的鲜血不断滴落,跪倒在许褚面前,侧着脸对许褚身后的曹智道:“曹智,你不能杀我,你我都是朝廷命官。”

曹智这时也被其叫醒,起身走至近郑宝身前,道:“你认识我?”

郑宝一看曹智愿与其说话,还道有一线生机,跪在地上向前挪了两步,点头道:“我早知道你在皖城,我在皖城亦有眼线,只是后来战事紧急,失了联络,不知你竟到了这?”

曹智若有所思的轻笑两声,并未答话。郑宝不及出神,急忙跟进乞命道:“曹智,你我都是当世英雄,你和你大哥在洛阳刺杀董卓时,我就关注你了,饶我性命吧?只要你绕我性命,我巢湖大营内藏有无数珍宝、粮草,统统可归于你。”

曹智看着一脸期盼的郑宝又笑了,这次笑的很诡异,最后于许诸、王平等属下对看了一眼,竟变成了哈哈大笑,郑宝左右盼顾着,不明白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曹智大笑三声后,冷冷的对地上的郑宝道:“不需要了,你的大本营在一日前,已被我一个叫李典的兄弟攻占了,你的大营已完全在我控制之下,要拿什么我已经不需要再问你了。”说完曹智转身朝许褚微微点头,就起步走开了,他不愿再去看那血腥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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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扩充兵马

许褚拔了弯刀在手,冷冷地指着一排排灵位道:“饶你这厮性命不难,你只须让我这许多兄弟点头应允。”说罢手起刀落,一点清风过处,郑宝一颗人头落地,满腔的鲜血冲天,许褚又让在旁站立听命的两个刀斧手,上前挖出人心,就于那灵棚下祭食了。

联合军中的阵亡之人,多是濡须坞的**和各处响马,他们父兄子弟,设灵之时哭声震天,有妻子哭丈夫的,有老娘哭儿子的,也有那兄弟哭手足的,暮色下一片凄惨之声。

众人在一片悠悠鸣动的哨子声中,焚化发送了灵位,当夜就在荡子里宿了营。虽说叫宿营,其实都没闲着,处理完郑宝后,全体军士稍作休息,曹智又命令兵士对芦苇荡进行了全面搜索,至战斗开始到结束,其实并没有完全杀灭敌军,那些自一开始就到处乱窜的,头脑活络的都躲了起来,真正杀灭的也就是中军的精锐部队。

这芦苇荡外四处是水,这些躲藏之人逃是逃不掉的。但还是必须要把他们招出来,曹智他们兴许还要在濡须坞待上几日,不把这些人找出来,曹智等人睡觉都是不安稳的。如果趁他们熟睡之时来个偷营什么的,曹智就得不偿失了,再则就是对蒋钦等濡须坞水贼家属,也会造成安全隐患。

在祭杀了郑宝之后,一队队联合军兵士边啃着干粮边展开了搜索,搜索的队伍还被付以劝降的职责。

"巢湖的弟兄和廪君蛮的弟兄听了,都出来吧!我们忧待俘虏!"

"藏在芦苇荡的兄弟们听好了,我们曹都尉不杀俘虏,原意留下的还可投军,我们曹都尉出了名的礼贤下士。。。。。。"

劝降的效果是明显的,首先从芦苇荡走出来的是那些廪君蛮,他们大部分本就是流民、俘虏或是些老弱病残,他们只要保住命,有饭吃就行了,跟谁都是一样的。

当然,忠心的、顽固的、冥顽不灵的总是有的,在夜幕下的搜索进程中还是发生了些零星的战斗。曹智的兵士之间有哨声传递信息,这头发生了战斗,哨声一响,左右的部队相互一夹击。无论是郑宝的水军,还是务杰的廪君蛮都对这片芦苇荡不够熟悉,不要说在夜晚对曹智的部队进行反扑了,就是安安稳稳的走路都很困难,到处是沼泽、水沟,在这漆黑冰冷的夜晚,没有船只、竹排作为交通工具,在这芦苇荡里寸步难行。所以那些试图顽抗到底的敌军士兵,很快就在这芦苇荡中一一被斩杀殆尽。

搜索行动在午夜结束,虽未能对芦苇荡全部清洗一遍,因为这芦苇荡太大了,但各处交通要道、潜滩及其蒋钦等家属聚集区都安排了兵士值守,剩下的些许敌兵也构不成多大威胁。

转天接到李虎的先头部队,同时,也在这天清晨,忍饥挨冻了一夜的逃窜敌军士兵,好多都受不了,自己走了出来,接受投降。

曹智也言而有信,不杀一个俘虏,无论是自己投降的,还是被俘获的一律不准打骂。集中看管后,先给他们来顿热的食物添胞肚子。

这会儿,曹智才彻底了解到围困皖城的郑宝和江夏蛮早已真正陷入一场危机中。以郑宝的水军和务杰的蛮军身上的口粮储备情况看,他们是到了弹尽粮绝的境地,有些蛮军的士兵更是早已断了粮,已经两天没吃上饭了。怪不得,郑宝要这么急撤兵了,他的巢湖水军不像务杰的蛮军皮厚命贱,是受不了这挨饿的滋味。

曹智在了解了他们离开皖城时的战况后,还是以照惯例对这些俘兵进行了一番开导、诱降,那些降兵大都愿意留下来,请求曹智收留他们。经过一番调查了解,曹智知道这些人大都是穷苦家庭出身,从军不是为谋生糊口就是被迫抓来的。故而曹智传令:“愿意留下来的可以留下,但必须遵守军纪法规,刻苦操练习武;愿意走的,送给银两、铜钱,解甲归田。”

当然,这其中一部分人是老弱残兵,有些根本打不了仗。被俘的廪君蛮中这种情况最为严重,蛮军当初为了虚张声势,是个人就被充入部队,小孩、妇女、老人比比皆是,虽说在皖城撤退时已经舍弃了一部分,但现在所留的为数还少。

这些人不能跟着军团到处征战,会严重拖累军队的行军速度,现在只能先找地方安置他们。曹智现在还没有一个固定的地盘可以安置他们,但这濡须坞是个好地方,曹智也不想打完仗就放弃了对这块区域的控制,可以把这些老弱残兵先安置在这,和蒋钦等家属共同生活在这,这片芦苇荡这么大,多装下这些人应该不成问题,只要给他们足够的粮草,在这里繁衍生息都可以。

这样即可继续霸占着这块区域,又可给这些人找个安身之所,最起码可为巢湖起到个前哨的作用,巢湖现在可是也已在曹智的控制之下了。

原意留下加入曹智部队,根据所长,马上被分配到各个编队,曹智在这方面已非常有经验,他把原先成伙结队的这些人分拆开来。哥哥在甲队,弟弟就被分配到已队,这样第一是为了便于管理,第二也是为了人心的控制。一个部队要团结,就要防止他们搞小集体,拉帮结派。

曹智经此一役在兵员,武器装备上都得到了充分的补充,原先还没有趁手兵刃和铠甲的濡须坞水贼、响马也被分配到了不错的武器装备。当然这只是临时行为,曹智答应回到皖城后会发放给他们统一的服饰铠甲,也会有更好的兵刃给他们选择。

那些前来助战的水贼和各路响马,都在战场上的死人堆里剥取了许多财帛,有的人得着钱物,就辞别了自行回去,更有不少野心大的响马水寇,不把生死当做一回事情,只想趁着战乱接着发财,便投奔到曹智军中充为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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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巢湖水城

如此一来,曹智部属出皖城时不过近二千人的队伍,经濡须坞一战又折损了许多弟兄,但收兵的时候倒反多了一倍有余,快接近五千人了,于是他就地展开了整编工作。{泡,书。吧,首。发}

曹智等人在濡须坞这一天,可忙了,了解皖城战事的同时,整顿一下该有的军纪,没规距不成方圆,这些新加入的水贼、蛮军纪律散漫早已成了习惯。虽说这么短的时间也不一定有什么效果,但让他们先有这么个概念,再慢慢习惯起来就比较容易。

李虎见到曹智显得很客气,他带着五千先头部队到达濡须坞后也看到了,曹智基本自己就料理了郑宝和务杰,他几乎没出什么力,就在芦苇荡外拦截了败退的一些残存敌军,差不多就是来坐享其成。所以上岸后把俘获的敌军交给曹智后,也没好意思急着提去巢湖的事。

曹智也是以礼相待,先拨给李虎一批粮草,以解燃眉之急,曹智是知道他们的困难。但俘虏还是照单全收,以曹智现在的财力,可不怕养不起过多的部队。为此曹智又在芦苇荡耽误了一天,收编战俘,安置人员,调配粮草。这一圈下来,虽说辛苦,但曹智那个暗乐啊!这一趟下来,七拼八凑,他现在已经有七八千人马了。

皖城战事也在如陆康设想那般,顺利推进中。后来赶到的李虎后续部队报告说,他们撤走的前夕也着遇了陆康部队的出城袭击,后续部队未能及时上船渡湖,在短兵相接中损失不小。

这还是其次的,关间是陆康弄清了他们撤走方向,已调拨船只派兵追来。李虎听了大为着急,再也忍不住,主动向曹智提出退守巢湖。

曹智听了他的提意和顺利完成任务而回的李濡对了对眼,两人的目中同时闪过几须绞诈的光芒,当即曹智同意李虎所请,他们一起退守巢湖。

曹智和李濡在引李虎来濡须坞时就一直找不到招安或者降服他的办法,当时感觉自己事单力薄,需要援兵和分化敌军内部。但此役下来,情况发生了极巨变化,曹智现在实力大增,已经可与任何一股蛮军单打独斗。

曹智最擅恩威并抚、软硬兼施,能拉的拉,不能拉地打,当然吃掉李虎这股人"打"已经是下下策,现在不用打的机会不是来了吗!

去巢湖的计划拟定过后,李濡干的第一件事就留住了本来要向皖城发送的濡须坞捷报。大军遂即前往巢湖,接受郑宝在巢湖的老巢。

巢湖地域辽阔,水乡居多,郑宝在这里可说是经营多年,也是卓有成效的。居住水乡之地着受水患是必不可免的事情,郑宝在巢湖修围治湖,建造了一条坚固的堤坝将湖岸围住,并在湖岸边建造了一座巨大的城池,使巢湖这么多年免受了湖水的泛滥而产生的灾害后果。所以其它地区在别人颗粒无收之时,巢湖的庄稼长势良好,当这场雪灾使庐江民众忍饥挨饿之时,巢湖却有足够的存粮度过寒冬。

抛弃郑宝对庐江的野心不说,他在巢湖的多年经营是成绩斐然的,他把巢湖治理的很是富饶,由于这几年免受了自然灾害的侵蚀,在巢湖的老百姓也较其他地方日子好过,今年的收成也不错。

郑宝急急地想跑回自己的根据地是有原因的,这里有郑宝太多割舍不下的东西,郑宝虽说有大志,但他却是个标准的“宅男”出了门老不放心家里,这也是他多年来在扩张地域上没有建树的原因,郑宝每每出门用不了几天就老想着老窝是不是会被别人侵占,属下会不会反叛,娇妻会不会被人霸占。

其实郑宝把巢湖的城池修建的墙高壁厚,依托巢湖临水的自然天险,巢湖可以用固若金汤来形容。并且郑宝的这座水城建造的非常有特色,它是环水而建,但城内还有一个环内城的水库,而防御壕沟不是建造在城外的,而是设在城内,壕深丈许,壕壁垂直,壕底又埋有许多竹片,削得尖锐锋利,人从上摔下去,就是不刺中也不容易站立起来。

也就是说巢湖边的这座城池拥有水陆两块阵地,你要想进攻这座城池可以从水路,也可以从陆路,但你就算攻进了水陆两处城门,你还得要面对内城的水陆两重防御工事,可以说进得来不一定出的去。

当曹智看到这独具匠心的城防工事,也不由大冒冷汗,这要是真要让郑宝退守回巢湖,曹智不要说拿他没办法,真要攻占,不知要死伤多少兵马,也不一定拿得下来。怪不得像陆康这样强权的人也只能对辖区内的郑宝睁只眼闭只眼,这么多年也未成拔掉这只眼中钉。

蒋钦和其他一些贼人在数年前濡须坞还算鼎盛之时,就联合过数千贼众,妄图打巢湖的主意,但都被郑宝坚固的城防和出众的水军给打的大败。

巢湖地域可谓是戒备森严,但那也是往昔了,郑宝终因贪欲过大,走了他不该走的路。皖城兵败最终使巢湖空虚,给了曹智有机可趁,李典率领不足一千兵士来到巢湖时,这里几乎已是一座没有防守的城池,李典轻松地占领了巢湖和这座水城。

现在曹智和李虎的大军来了,李典带领左右奔向了望台时,只见东南方向烟尘滚滚,马蹄声轰轰作响,湖面上更是有千条舟船、竹排缓缓而来。由于李儒、蒋钦的安排妥当,也因为得了巢湖接应部队的船只,曹智有足够的船只接应李虎的板楯蛮军,不光带人,连战马也一同运来了不少。蛮军不习惯水路,曹智就安排他们随着他们的船只沿岸而行,所以曹智率领进驻巢湖的大军是兵分两路的。如果巢湖现在还在郑宝手中,见了眼前的大军,也要为他的声势浩大而震惊。

二万多兵士陆续开进水城,老百姓立时感受到了恐慌,从服饰上看这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蛮军。虽说李典早已按照曹智的吩咐,进驻巢湖后就发布过安民告示,但数万大军的开到,依然是震慑人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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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李虎你什么时投降与我

同时一些支持郑宝的商贾、乡绅也彻底断绝了郑宝“翻盘”的希望,他们只有祈求新政府不要追究他们的过去,依然让他们过太平日子。[泡`书`吧`超`速`首`发]

曹智在到达水城的下午即发布了榜文,说明他们的身份:他们是代表扬州州政府来接受此地的,曹智作为此行的最高军职人员,暂且代理巢湖一切事物。城内百信只要安分守己,恪守本分,不管以前和郑宝走的多进,一概既往不咎。

同时,也简要阐明了郑宝和蛮人勾结企图颠覆庐江的野心及罪行,通告民众郑宝已在叛乱中伏诛。

其实说白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现在怎么说郑宝的罪行都可以了,毕竟他输了。定性一场战役的正义与否,历来都是胜利者的权利,如果现在是郑宝赢了,或许就是另一套说词了。

当天,曹智顺利接手全城水陆防务,除了王平外,他把所有的将领都带到了巢湖。李典、许诸负责陆地和城内的防务,闵广已死,曹智让蒋钦暂代其职,统领新旧水军,负责水城内外的水面防务。

蒋钦在完成接引李虎大军的任务后,曹智旧事重提,再次邀请他加盟。蒋钦的确挣扎了一番,在他家人的劝说下,最终下定决心跟曹智出来干一番事业。

李虎一没水军,二对此战出力不多,没有过多的发言权,水城防务更是想都不要想,现在他基本是个客人,暂时依附在曹智身侧,以观皖城战事的进展。

当夜,巢湖水城郑宝的一间库房里,进驻巢湖的各路将领齐集一堂,曹智、李儒、许诸、李典、蒋钦、曹安,板楯族各部首领也受邀出席李虎﹑杜濩﹑朴胡﹑袁约﹑杨车﹑李黑,以决定分配此战最大战利品——郑宝宝库。

郑宝在巢湖苦心经营多年,在任期内掠夺的大批财宝,曹智走到半人高的沙堆前,火光映上去,金光闪闪。他用匀称的呼吸,优雅的弯下腰抓起一把金沙,然后放松手指。让它从指缝中水一般倾泻而下,然后举目四顾:一人高的珊瑚树,各种各样的玉器,纯金铸就的盘子、杯子、碟子,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猫儿眼、翡翠,还有龙眼大的晶莹剔透的珍球掺杂在一堆项链、手镯当中,乱七八糟地堆在一口口箱子里,发出五彩斑斓的诱人光芒。

曹智和他的部属早已见过更震撼的郿坞行宫宝库,眼界早已大大提高,这些在他们眼里算得了什么。李虎他们出身贫苦,虽说他们都是各部大小不等的一族首领,但他们常年都是在为温饱而努力奋斗,那里见过如此多的财宝,一双双贪懵的双眸照射出无限**。

曹智看了一眼自己的属下,都已环立四周,都带着讥笑的眼神看着李虎等人,有点像城里人看乡下人的感觉。李虎、杜濩等人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走近到那些财宝周围,贪懵的摸着、看着。

曹智左边嘴角轻轻上扬,朝外踱开几步,背负双手,脸对着宝库的入口叹声道:“李虎,你什么时候投降与我?”

曹智的话语,声音不是很响,但在这寂静的宝库中人人听得却分外清晰。

李虎首先变色,“噌”一把抽出佩剑,转首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曹智,其属下杜濩﹑朴胡﹑袁约﹑杨车﹑李黑等首领也纷纷亮出了兵刃,怒目而视。但曹智这边的人却异常的冷静,就连最易冲动的许褚也只是手按刀柄,冷冷的注视着他们,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李虎摆手约束手下稍安勿躁,朝着曹智跨前一步,依然保持风度的问:“不知曹公之言何意?”

曹智缓缓转身对着李虎神秘莫测的笑着,同样朝前移动一步,反问李虎:“李首领认为以目前的形式还有其他选择吗?”

话音刚落,李儒越众而出,进一步解释道:“李首领,各位部族首领,眼下情形对各位很不利,我家主公也非常犯难,今早我们刚接获庐江太守陆康的紧急军报;陆康这次齐集了扬州州府、庐江郡、九江郡、长沙郡,还有我家主公的兄长奋武将军曹操等数万兵马,已合围皖城外江夏蛮军多日,精夫已是独木难支,要不了几天就会弃战投降。郑宝、务杰之流亦被我等打散、收缴,但李首领的板楯蛮的动向却被陆康获知,他已急信告知我家主公围追堵截李首领诸部,务必把李首领等部困死在濡须坞与巢湖一带,他正在调集船只,尾随而来,明早先头部队大概会到濡须坞,与我方留守濡须坞的王平,王将军接上头。”

李儒一口气说到这已是有点接不上气,顿了顿的他,查看了李虎等人的脸色。

李虎闻言,已是脸色数变,他和几个部属不是没商量过眼前的形势,也知道与曹智合作的危险程度,没想到皖城战事发展的这么快。

李虎等人心转如电,思量出路时,曹智已再接口道:“出皖城时,陆康曾对我亲言,此战势要杀灭江夏蛮军,以绝后患,他追上来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现在唯有投降与我,我才好保全你和你的部下。”

“投降与你,陆康依然不肯放过我们怎么办?你说的是句空话,大首领万万不能相信此人,大不了我们拼了。”说话的正是李虎的军师杜濩。

此人长得和杨车一样略显矮小,穿着打扮和中原的儒生一般无二,三十几岁,也已留起了小短须,说此话时慷慨激昂,气势夺人。

曹智冷哼出口的同时,李儒接口道:“拼!不知杜先生要拿什么拼,陆康本身就有二三万兵马(故意夸张的,加上其他各郡的援军,不下五万之众,虽说不一定倾巢而出,但要来个两三万,你拼得过吗?杜先生你再看看板楯蛮在此役中损兵折将,现下还有不到八千人,又无水军,在这水城之中你连我家主公现有的兵马都拼不过,怎么和陆康的数万大军相抗衡?现在我家主公肯收留你们已是够仁义的了,这样你们才能避免被灭族的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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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劝降

杜濩被李儒一阵抢白,顿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手指着李儒“你,你。{p-a-o-s-h-u-8.c-o-M)。。。。”你了半天也无言驳斥,最后只得涨红了脸,高叫道:“这是一场阴谋,一个圈套,大首领他们早知道陆康的计划,但他们。。。。。。”

李虎的属下已在这时骚动起来,骂声不绝,除了杨车和李黑装模作样的叫唤几声外,其余之人都义愤填膺,大有与曹智等人立即一决生死之意。

“不要再说了!”李虎一声大喝,打断了杜濩的话语和属下的叫骂,现在谁不明白他们中了曹智的圈套,他的人马已在巢湖水城,但却等于进入了一座死城,所有的城防都在曹智手里,他的人只是被安顿了下来。现在和曹智翻脸,杀出城去,正像李儒说的他们在皖城损兵折将士气低落,又无水军,在这到处是水的地方打,能有多少胜算,再说曹智还有那令人头痛的火器相助,他的部属对这玩样可说已到了谈虎色变的地步。如果让他的士兵知道曹智就是制造出“雷火”的家伙,可能连兵刃都提不起来,直接跪地膜拜了。目前他们已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他们已别无选择。

其实,李虎不知道,曹智的炸药和地雷早已在皖城和濡须坞的战斗中消耗殆尽,现在真要打起来曹智也拿不出这“雷神”之物了,就算有在这水城之中也不适合使用。

宝库内一时气氛紧张,李虎的人已是剑拔弩张,随时准备兵戎相见。曹智的人却显得相当沉着,这使李虎更相信曹智早有准备。

李虎已经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曹智问:“曹公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早有预谋?”

“是!”曹智也很干脆,他的确早有准备,宝库外早已埋伏下刀斧手三百名,都是精兵强将,李虎要是执意不肯投降,那就只有杀!同样,板楯蛮的各处驻地都是经过事先精心安排的,板楯蛮一但在这水城兵变,全歼李虎的板楯蛮或许不可能,但绝对控制是完全可以做到。

曹智干脆的表态倒是震住了李虎、杜濩等人,没想到这人连抵赖都不抵赖。曹智并不停息,继续道:“我的确看中的是你的精兵强将,数万之众,想为我所用。同时也是希望能最大避免伤亡的情况下,保全住你的族人,你希望看到你的族人血流成河吗?我们同样厌倦杀戮,我们不是嗜血成性之辈。归顺于我吧,我会像对汉族士兵一样善待你的兵士,你还想着回江夏,就算你能走出这里,踏着冰雪返回江夏,你会发现那里你已不能再立足,剩余的盘瓠蛮、廪君蛮会指责你是叛徒,黄祖会乘机并吞你们,留下来是你现在最好的选择。我是个有理想的人,我相信你也一样,我们可以在扬州这片富饶的土地上共同一展抱负,我们一起干一番事业,到时我们共荣华同富贵,我保证只要我有的,绝少不了你和你的兄弟。”

曹智一番话说的荡气回肠,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大为缓解,换来的是无尽的沉思。李儒趁机进言:“是啊,诸位首领,我和王平本是黑山军部属,曾经也和曹主公为敌,王平还差点射杀了曹主公,但他不计前嫌,依然收容了我们,待我们如亲兄弟。这位许褚也是山寨出身,在曹公这已官居司马,曹公待人接物大家有目共睹,不要说李首领等回江夏前途漫漫,回去了也是忍饥挨饿,着受白眼,不如留下随曹公干一番事业。”

许褚等人也趁势纷纷出声附和,阐述自己跟随曹智的经过,听得李虎的手下都大为心动,朴胡﹑袁约﹑杨车﹑李黑等人都没李虎、杜濩那么有心机,属于血性汉子,被曹智、李儒等人一怂恿,投诚的意志暗流涌动。

李虎面对曹智的直白和真挚之意,心底也是被撼动了几分,但他毕竟是一族大首领,让他躲避在别人的羽翼之下,他心又不甘。自己何去何从的严峻事实,一时乱了方寸,颓废的坐在一边,久久不发一语。就连刚才叫嚣的最凶的杜濩也是长吁短叹,拿不出个好主意来。

曹智再次背负双手,对着那些金沙、财宝道:“不管如何,我言而有信,这巢湖的所得尽归你所有,我除了要带走些粮草、军械外,其他什么都不要,如果你愿意留下,我可以把这座水城交与你,你和你的族人可以在这里安居乐业,你如果实在不愿留下,我也不强求,你们明天就快走,或许还能冲出陆康的合围圈,寻找到回江夏的路。”

话说到这份上,曹智他们再呆这儿也没什么意思,话完,曹智就带领属下鱼贯而出,留下一堆彷徨的人,在一堆宝物里沉思、讨论了一夜。

曹智出了门李儒、李典等就问曹智,是不是太抬举李虎等人了,给的承诺似乎太重了,曹智笑而不答,回去睡觉去了。

他不表态不要紧,可忙坏了李儒等人,商量了半宿,决定还是按照原计划,先看牢了李虎和他的部众,一有风吹草动还是遵循先下手为强的原则。

时光易逝,一夜转眼即过,曹智大概是今夜唯一一个睡的最香的人。他不担心李虎会走,虽说李儒说得有些夸张,什么陆康纠集了五六万兵马围歼江夏蛮,已率部亲来等等。整个扬州把所有郡的兵马都加起来或许有这么多,但不要说陆康没这本事,就算是官居扬州刺史的陈温也没这个本事。

陆康此次顶多能纠集起三万多兵马,而且也不可能亲来濡须坞或是巢湖,顶多是他儿子陆俊前来追击窜逃的蛮军,皖城战事一时还完不了,陆康也必须在皖城坐镇。但现在就算陆康分出数千兵马也够任何一支江夏蛮扛受的,他们原先三蛮联合在一起或许还有一拼的实力,但现在都已大难临头各自飞,三蛮分开了就成不了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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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第二样战利品

曹智起初引李虎来濡须坞或许也没想很多,他当时的确实力不够,老想着李儒说的赵武灵王收服林胡人归为己用,成就一世英名的事,所以也就想在这场混乱中为自己多捞点好处。说白了,最初的出发点就是贪图李虎这点兵马,想和他一起收拾了郑宝、务杰,再想办法留下他们,归为己用。

但这招无心之失对现在的李虎来说是太毒的,这等于变相离间了江夏蛮,这或许是曹智本来也没预料到的,这件事在一定程度上帮助陆康打赢这场战斗的同时,也把李虎等人彻底陷入了不义的境地。

蛮人也是相当重义气的,务杰不用说,在皖城时就已站在郑宝这边,精夫早已把他定性为不仁不义,而且他也在后来的战斗中死了,廪君蛮尽数被曹智收编。但李虎不一样,他一直表面上是那么忠实地站在精夫一边的,骂务杰投向郑宝一边也是骂的最凶的。但现在呢?发现外围军团已合围他们后的一天,李虎率部失踪,把精夫和他的盘瓠蛮单独留在了敌人的包围圈中。

李虎知道现在的精夫一定在大骂李虎忘恩负义,临阵脱逃,现在见了他准保是兵戎相见,有你没我的事儿,所以说他还能回江夏吗?只要有一个盘瓠蛮活着回到江夏,他们的罪行就会被所有的蛮人知道,他们回去后只有被唾弃的份,所以曹智认定李虎会留下来,哪怕是为了眼前的利益。

郑宝是个会享受的人,他的卧室够豪华、舒适,那张软榻比曹智娶妻时的那张床榻还要舒服,还要大。真不知郑宝这家伙要这么大的软榻干嘛?

等第二天曹智有空接受郑宝的第二样战利品时才知道,原来如此!

郑宝这家伙怪不得这么恋家了,这家伙原来还是个收集美人的狂热分子,妻妾、美婢不计其数,环肥燕瘦什么品种都有,怪不得他要这么大的软榻了!

进行这一工作是在李虎等一早就来投诚后,也许是李儒为了活跃气氛,才提议接受郑宝家眷的,大家边吃着早饭,边欣赏着美女,都在感慨生活真美好!许褚、李典、曹安、杨车、李黑、朴胡﹑袁约都是标准的猛男,见了女人是标准的“猪哥”,他们这会儿早已把塞进嘴里粗茶淡饭当成了山珍海味,都顶着黑眼圈胡乱往嘴里塞着吃食,口水还不停的流着。

李儒、杜濩、蒋钦顾及身份,或已有家室,不像许褚他们如狼似虎直勾勾的看人,但依然顺便偷瞄两眼,巢湖水乡特定的生活环境孕育出无数水灵、鲜活、娇嫩的美少女,较之许褚他们一直常见的北国胭脂是另一种风韵,美的东西谁人不爱,特别是可以任你摆弄的“战利品”。

曹智、李虎可能都不是第一次接受这种“战利品”心态保持的比较平和。曹智更是早已金屋藏娇三国史上第一美女——貂蝉,也许现在吕布藏得那个才是,但曹智始终认为他的任红昌才是貂蝉第一人选,后来王允给吕布找的那个挺多是**第一人选。所以曹智面对这些庸脂俗粉,基本上提不起他的什么“性趣”。

他和李虎商讨着各种接下来工作的细节,曹智一下子膨胀了一万多兵马,接下来如何调配、收编这些人马,知人善用,还要如何面对突然有如此多的蛮人入住巢湖,可能会发生的种种民族矛盾?还有可能马上要面临的陆康、陈温追问?如何安置李虎等这些受降将领?如何把巢湖“交给”李虎?如何保住巢湖、濡须坞这块宝地?等等,事情千头万绪,要想的事太多,要做的事也太多了。

也就在第二日,陆俊带着五千精兵赶到濡须坞,见到了镇守濡须坞的王平。王平却告诉他一个喜讯,曹智他们在前日不但消灭了郑宝、务杰之流,昨日乘胜追击在巢湖围逼李虎部投降,正要向陆太守报捷,没想到陆俊,陆司马来的这么快。

陆俊、陆康一直把注意力过多的放在皖城战事上,并没有多派探子、斥候注意濡须坞的战事。陆康的本意就是让曹智能挡住几个是几个,曹智是死是活也不太放在心上,他要等到皖城这边能腾出手来,才能派兵驰援。

但他终于等到陈温他们的援军,“中心开花”计划正式打响时,他才发现留在皖城的敌军还剩余精夫的盘瓠蛮一支,剩下的两蛮就遗留了一些老弱妇孺、伤兵残将,都逃了,而且从种种迹象表明他们走的都是水路。

陆康立时觉察到了问题的所在,两支逃跑的蛮军竟都从水路走脱。他倒是没想到曹智在这些事中起的作用,联想到的可能是郑宝利用什么手段说动了那两支蛮军,跟他跑回了巢湖。

另一个疑惑又随之产生,郑宝派出如此多的船只来接应自己和蛮军,就必须通过濡须坞,曹智为什么一点战报都没来过?最起码有个告急什么的?难道曹智已经全军覆没,战死在濡须坞里?所以陆康在皖城战事未完的情况下,就遣儿子陆俊带兵五千急速赶往濡须坞。

没想到陆俊上岸后得到的第一份战报竟是如此大的喜讯,他一时懵了。濡须坞看起来是有战斗过的痕迹,那些炸出的大坑,那些烧毁的木筏,陆俊也看到了一些伤兵,但给他的感觉此地的战斗绝不是前日结束的。同时,更令他疑惑的是,他不知道这位“曹大哥”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本事,竟用区区二千之众消灭了两股敌军,受降了一股。

陆俊不能完全相信王平的话,他坚持要和王平去巢湖看看。陆俊也就在许褚、李黑等人消受完第二样战利品的清晨接到了陆俊、王平。

当陆俊的小船驶入巢湖内城时,他再次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巢湖完好无损,那里象进行过激战的样子,水上、城门都有衣甲鲜明的士兵在巡逻,从服饰上看哪个部队的都有;有曹智身着黑甲的扬州兵卫,也有郑宝身穿灰衫的巢湖水军,甚至还看到了身穿杂服的江夏蛮军在搬运粮草,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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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分享战果

陆俊一时被眼前的景象弄花了眼,他刚从敌我双方的战场上下来,一时难以接受眼前的事物,他甚至有点搞不清自己到底身处哪里。{p-a-o-s-h-u-8.c-o-M)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另一个地方本来应该是敌对的士兵,在这里怎么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到处都在各行其是,有不同服饰的士兵甚至还聊着天。

不要说是陆俊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幕,就是和他同来的庐江兵士同样惊讶,当绳索抛上码头,有一名蛮军士兵伸手帮忙拉一名庐江士兵时,那名庐江士兵像触到瘟神般,缩手,后退,拔刀,动作一气合成,结果自然反应还没做完,在船上一个晃荡,没站稳,“扑通”一声掉入湖水中。

这一插曲引来一阵嬉笑的同时,许褚在码头热情的伸手接上了陆俊,陆俊看清许褚的面容后,再次吓了一跳。

“许司马,你的脸怎么了?”

“哈哈,没事,在濡须坞让郑宝那小子偷了把鸡,在许爷爷脸上留了点记号。”

陆俊从许褚泛着油光的黑脸上,没看出许褚任何的愤怒和气愤,倒是对郑宝在他脸上留下的疤痕还挺满意似的,一脸得意。他不知道许褚活了二十好几,还是昨晚破了“处男”之身,以前在做山大王的时候,也没干过这事,那时只忙着东躲西藏,为自己和自己的弟兄吃饱肚子而忙绿。

许褚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个命,昨晚征战的可是敌首郑宝的第十三房妾,那个变态心理和**的满足是不能用言语表达的。郑宝不就在他脸上留了条伤疤吗?昨晚什么仇都报了。

陆俊见到曹智是在郑宝的议事厅里,也在那他获知了闵广牺牲的消息。陆俊虽说年轻,但到此时已是满腹疑虑,他亦有乃父的成府,表面上莫不作声,只是在当晚就发了封战报回皖城,把这里的事原原本本的告知了陆康,他相信父亲会自己判断。

当然,曹智未让陆俊见到李虎他们,他也不想做的太明显,但由于事出突然,陆俊又赶的急,许多本来想掩饰事都还来不及布置,作晚布置下去的事,许褚这帮"急色鬼"也未很好的去执行。昨晚除了曹智和李虎、蒋钦还能保持“贞节”,其他人都在验收他们的第二批战利品。曹智事后严厉的批评了他们,怎么可以为了美色,而误了正事,没听说过“色字头上一把刀”的古训,后来一想自己不就在古代吗?兴许这古训还没有,得要他们慢慢“总结”。最终曹智念在大家同是男人的份上,放过了他们。

陆俊只在巢湖呆了一晚,第二天就急着率部赶回皖城。临行时,陆俊希望曹智能早日率部返回皖城,参与围攻江夏蛮的最后决战。

曹智欣然同意,表示只要安排妥当巢湖之事,将尽快赶回皖城。但这一安排就是半个多月,他率部回到皖城时,围攻江夏蛮的战斗已经结束。

曹智利用这半个月好好的整编了一下他现有的部属,恩威并施,并加以正规的训练。

那些江夏蛮、濡须坞的水贼、响马,以前都是能吃饱肚子就算万兴,这些人也很容易知足。现在曹智真得对他们一视同仁,配备一样的军需用品,吃一样的饭食,拿一样的军响,他们感受到了公平,人心也渐渐稳定,也开始顺服于曹智这位新主公。

李虎虽说不原意看到这些,但投诚,就必须接受整编,这是不争的事实,再说曹智待他也很好,任命了他为巢湖的临时行政长官,让他统领巢湖事物。作为回报,他也恪紧恪守做好本份工作,特别是约束蛮人的一些生活陋习,避免激化与当地汉人的矛盾。

曹智也教了他一招,叫"民族大融合"李虎、李濡、蒋钦等咋听这个新名词的时候,都被蒙得一愣一愣的。李濡直道自己才书学浅,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倒是许褚、李典、曹安等听惯了曹智标新力意的古怪词汇,见怪不怪的没多大反应。

曹智让李虎把蛮人中那些老弱妇孺一半定居在巢湖,一半定居到濡须坞,再把濡须坞的一部分水贼家属迁居到巢湖。并且颁布法令:无论什么民族的人在巢湖这里都可通婚,一律穿汉服,讲汉语,无论什么民族收取的税收也一律一样。并把荒地分配给那些迁住巢湖的水贼、响马、蛮军家属,成年男子每人二十亩,妇女每人十亩,让他们种植谷物,另外还分给桑地。他们必须每年向巢湖郡府交租,成年男子还必须服役。人生老病死了,除桑田外,都要归还官府。这样一来,开垦的田地多了,这些老弱妇孺、随军家属的生产和生活比较稳定,新巢湖政府的收入也增加了,这样也能长治久安。

虽说真正民族大融合不是这么简单,也必须通过几十年的运作方有成效,曹智也只当在巢湖作个实验,提前把后世北魏孝文帝政策拿来在这个小地方偿试着做做看。成效、矛盾还要在以后有待慢慢检验,至于将来的整个魏帝国,自然有曹操的“屯田令”等政策来全面治理,一时也不用曹智操心。

蒋钦的老婆孩子也在这次的迁居行列,到达巢湖后,曹智把蒋钦的老婆、孩子安排住在郑宝郡府的公舍里,拨了两个郑宝府内遗留下来的丫环,并且给小蒋壹请了夫子。

蒋钦的老婆本来也是穷苦出身,嫁给蒋钦十几年了也没住过这么气派的房子,一脚踏入木地板的房间时,激动的泣不成声。蒋钦骂了她好几句,"你看你,快别哭了,待会曹主公也要来,让人看见笑话我。"

她觉着丢了丈夫的脸面不好,才收住声。新的生活还需要这位本份的妇人慢慢适应,第一件事就是现在有人伺候了,蒋钦老婆还真不习惯。再说这两小丫环长的也太水灵了,再粗浅的妇人也马上会有这种警觉,不能让这两小妖精多接触自己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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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盆满钵满

蒋钦在苦笑自己婆娘小心眼的同时,自己也处于深深的喜悦之中,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好东西——水考,他的本事在水上,但他在濡须坞择腾了大半辈子也没件像样的水考,更别说这用上好水牛皮制作的水考了。他老早就打过巢湖水城的主意,但他势单力薄,一直未能得偿所愿,没想到帮曹智跑了趟皖城,回来竟有机会入住以前只能遥望的水城。看着自己现在的新家,以前不知住的是郑宝的那个小妾,院子收拾的特别忧雅,蒋钦感恺啊!发誓要跟着曹智好好干,干出点名堂。

郑宝主要经营在巢湖地域,自然水军装备特别齐全。曹智也正需要,让蒋钦把郑宝库房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好好把自己新成立的水军武装起来。

本来隶属陆康的庐江水军,出皖城时有一千人,濡须坞一战死伤过半,还剩下五六百人,自从闵广战死之后,一直由蒋钦代领着。曹智也没亏待他们,入驻巢湖后,自己士兵有的,他们也照样有一份,这个月的军响也是曹智给他们发的。

人比人气死人,眼看着以前蹲在濡须坞里苦哈哈的水贼兄弟现在都比自己混的好,这扬州都尉曹智又待人和气,赏罚分明,还非常仗义,庐江水军都暗想跟着他比回庐江着白眼强多了。于是就遣了能说会道的军官去跟蒋钦商量,他们也想跟着曹都尉干,不想再回皖城了。

曹智现在倒是不怎么在乎这五六百人马,他一下子有了上万兵马,感觉有点肥了。但蒋钦念及这些弟兄和他一样都是苦出身,还是把话给递了上去,并极力游说曹智收留下这些人。这让曹智犯了难,收下这些人,他倒是不嫌人多,但陆康会答应吗?这可是明显的挖墙脚。

正当曹智、蒋钦左右犯难之际,李濡给出了个主意!

李濡让这五六百名庐江水军同战死濡须坞的弟兄一起死了一遍,把他们的名字写在了阵亡名单上,上报给陆康。再让这些人用另外一个名字加入曹智的军队,换汤不换药这么过了一遍,曹智就名正言顺接受了这批水军。

要不怎么说读书人的脑子会转弯,李濡再次体现了他的价值,或者说再次体现了他作为一个谋士的狡诈。

当天夜里这帮兵疙瘩还在营房里相互取笑呢!

"王二麻,你现在叫什么?"

"王小二!你怎么老记不住?"

"哈哈。。。。。。一时改不过来,别忘了找李先生给你写封家书稍回去,庐江那边要是给抚恤金可别让你老婆漏了嘴。"

"知道,知道了,他***老子难得死一回,还有机会发笔横财,老子怎会让这等好事给黄了!哈哈哈。。。。。。"

陆康这会儿如果听到这番话,不知会不会气得脑梗。

半月后,曹智在巢湖和濡须坞留下五千兵马,由李虎统领,李濡、李典从旁协助,自己率领一万大军回转皖城,王平、蒋钦、曹安、杜濩﹑朴胡﹑袁约、李黑、扬车通通跟随在曹智左右。陆康应该不认识杜濩他们,他除了会注意李虎这种蛮军首领外,对他的属下还是陌生的,再说他也没让他们进皖城,只是率部驻扎在城外。

曹智历来行事小心,他这么安排自有深意,他不是不信任谁,但他希望把绝对控制劝安方在自己手里,这是任何一个统治者都想拥有的东西。

天上还是飘着星星点点的雪花,这滴水成冰的天气下,皖城家家户户的屋檐下无不是结了晶莹剔透的冰棱子,但郡府的议事厅中却是温暖如春。即便如此,陆康地心情好不到那里去,勉强举杯,对着堂下一众官员,殷勤道:“各位,来来让我等共饮此酒,恭祝我们完胜敌军。”

陆康说罢率先饮下了面前的苦酒,与其并排而坐的陈温等人这才纷纷举杯,庆功的饮宴这才算开始。

这时已是陆俊到访巢湖半月后的事了,皖城战事比陆康预计的提前结束,在春季还未到来,冰雪还未融化前就结束了战斗。陆康获得完胜,为什么说是完胜呢?合围的大军是差不多全歼了精夫的盘瓠蛮部,但却走脱了主角江夏蛮大首领精夫。大雪封路同样阻止了陆康的合围步骤,致使精夫在三四万大军的夹击下,有缝隙大败而逃。虽说回到江夏的蛮军不足出征时一成,但精夫总算保住一条性命,以待东山再起。

相反,一个不起眼的扬州都尉却立了不世战功,他当然就是曹智。曹智所部阻击敌军与濡须坞,斩敌无数,诛杀敌首巢湖太守郑宝,廪君蛮首领务杰,尾追脱逃的板楯蛮诸部,与巢湖逼迫李虎和其部署投降。

这是陆康在半月前接到的陆俊从巢湖发回的战报,他当时就差没拍桌子了,以曹智区区二千兵马能做到这些吗?这里头一定有猫腻,郑宝那来那么多船只接走这么多蛮军。事后证明郑宝在皖城外偷偷建造过木筏,那也不可能在两三天内建造出能运送两三万人马的木筏,又不是做玩具,还有李虎为什么要在巢湖受降,现在还躲在那里,大有把巢湖当家的意思。以陆康的老谋深算,一眼就能闻出这事里面不寻常的味道。

更可气的是他派给曹智的一千水军,竟然全部阵亡,没一个活着回来。陆康咬牙暗骂:“曹智啊!曹智,你可真够狠的,我的人死光光,你盆满钵满赚了一大票回来,只给我来了一句‘瓦罐不离井上破,为将难免刀下亡’。”

陆康倒不是在乎他那几个手下,给他们这趟差事就是想好让他们有去无回的,但曹智也未免太狠了点,肯定是那他的人作了开路先锋,自己在后面穷捡好处,就是不知道他怎么做的?

陆康不但要在战后面对自己郡内的灾后重建工作而烦心,现在还要防着曹智这只白眼狼,他真是没想到自己阴沟里翻船,会失算与一个毛头小子,让这小子得了大便宜,他已经预感到今后的工作任重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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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自恋狂孙策

庆功宴的上首依次坐着陆康、陈温、乔玄,陆康、陈温并排高举首座,乔玄次之,在下面才是曹操、曹智,他们的对面是陆俊、孙策。两排席案之后才是庐江各路官员和前排就坐大佬随从的席案。

曹智已然在座,只不过在这么多大佬面前,他只有陪在末座,和孙策对饮而坐。曹智倒是没多大不开心,他终于见到孙策了,这让他太兴奋了。孙策三国里的大英雄,真正的江东猛虎,虽说死得早了点,和他应该是敌对的,但曹智一见孙策的长相,就觉得人如其名,不失望,二十来岁的样子,虎背熊腰不要说了,那坚毅有形的脸庞,不怒自威的眼神,微带冷笑的嘴角,怎么看也是一张极具魅力的大帅哥面孔,如果再拿上一杆长枪,活脱脱三国演义版本——江东孙郎。

当然,现在猛虎还是指他老爸孙坚,孙坚现官居长沙太守,应作战有功刚被朝廷敕封为“乌程侯”孙策这次是受他未来老丈人乔玄之邀,率了三千兵马来凑热闹的。

陆康显然也不是很赏识孙策,所以也把他和曹智一样排在末席,所以孙策很不开心,虎着张脸,不太说话,只是自顾自饮着闷酒。

曹智的上手两边分别坐着他的大哥曹操,对面是陆俊,他们都是小辈,当然陪坐在下首。

曹操、孙策可能不知道他们将来都是将是死敌,这会儿却在同一间房子里吃饭,气氛还挺融洽。曹智左看右看,兴奋的暗自思量曹操和孙策,这两人要是现在就能打起来,不知是什么情形。这种惟恐天下不乱的恶劣心态,很快被曹智自己打消掉,怎么说曹操都是他现在的大哥,怎么能如此幸灾乐祸,想看两人的pk大戏,太不应该了!

曹操这会儿已不在乎陆康的怠慢,他很高兴,他带着五千新军到皖城参与战事,一是受扬州刺史陈温的邀请,二是因为自己弟弟身陷皖城,他无论如何也是要来的。没想到一来就见曹智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不但如此,从巢湖返回的曹智带回了吓人的阵容,曹智离开谯县时也就三千兵马,现在驻扎在皖城外曹智的兵马竟有一万之众,他不知道弟弟是怎么做的,怎么这仗越打兵马越多。

兄弟俩自然是先见了面,曹智对他一说此番遭遇,曹操也就清楚了事情的始末。曹操立时为曹智出谋划策,对于陆康、陈温的质问当然是要予以坚决的抵赖,巢湖也坚决不能让出来,先霸占着。为此,乐进和夏侯渊被曹操紧急调往巢湖、濡须坞帮助李儒、李虎、李典共同打理。现在曹操认为他们兄弟俩再也不需要在乎座的任何人,他们兄弟两现在加起来总兵力都有两万多了,底气足了,霸占个地盘再正常不过。

曹智这会儿也没了看曹操、孙策pk的心思,他一直为孙策吸引,这小子长得是不错,刚毅标准的男性面容,对女人有着致命的杀伤力,不论是豆蔻年华的少女,还是深处高宅后院的怨妇,往往都无法抵挡这种人的攻势,只要稍一勾手,她们大都会自动投怀送抱,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难怪会泡到大乔那样的千古佳人。

但这小子是不是有自恋狂,就这会儿功夫,才和陆俊说了三句话,竟锊了五次前额上的头发,喝了两口酒,却擦了三次嘴,还时不时的偷偷拿出随身携带的铜镜,趁别人不注意他时,照饰一番,看看自己哪里不得体。

曹智正暗自琢磨孙策有什么毛病没有,突听一旁的曹操使劲的唤了他一声,曹智才被惊醒,回过神来才知道,坐在陆康下首的乔玄正在夸他年少才俊。

曹智马上回过神来,把目光摇回陆康的左手边。乔玄也算长得有特色的一类,曹智怎么看都觉的不像个治理一方的郡太守,长得那个富态,圆圆的脸,圆圆的肚子,一袭儒服,油光满面的,小眼老让人觉得在算计你。曹智观察过乔玄半天,举得他倒像一名标准的奸商。

乔玄也算三国名人,他主要对三国的贡献,就是生了两个漂亮的女儿,使他在三国史上名声雀跃。但曹智现在观其父相貌,对大乔和小乔的长相持不乐观态度,也暗暗为孙策不值。

曹智显得很有礼貌,起身对着前辈乔玄行礼道:“乔太守夸奖了,此战都是陆太守领导有方,曹智只是运气好了些,竟能从濡须坞全身而退。”

曹智这话弦外之音是有点指桑骂槐的味道,意思是说:“陆康你想把我往火坑里送,小子我命大,没死,回来了。”

坐在上席的都是明白人,自然有很多人听明白了,陆康更是冷哼出口,一撂酒杯便要发作,被陈温阻止。

乔玄听了曹智的话,也呵呵的笑着起身,道:“曹贤侄过谦了,你兄弟二人现在可说是名满天下,从你二人行刺董卓到此次助庐江平叛,可说是名声大噪,比我那江东孙朗可是大大的有出息啊!”

曹智一听乔玄说着说着怎么扯上孙策了,还“我那江东孙朗”这不是还没娶你女儿吗?这么快就叫这么亲热,也不嫌肉麻。

这又是明摆着引发年轻人争强好斗之心吗?那特别注意形象的孙策一听未来老丈人的挑拨,立时浓眉一挑,放下正在照饰的小铜镜,挺直腰板,明显不带善意的直瞪着曹智。

孙策身后的两员武将也朝曹智看来,今天来的人都很摆谱,都带着随从武将,陈温身侧坐着周仓,已跟曹智用眼神打过多次招呼。

乔玄身后坐着一个姓王和一个姓李的武将,长得挺英武。曹操身后坐着夏侯惇和曹仁,也算不赖。就连陆俊身后都有两名因战功新提拔的武将,长得挺有噱头。

这一堂人中最臭屁的要数曹智和孙策了,两个年轻人不知是别苗头,还真是实力雄厚,孙策身后坐的是大名鼎鼎的黄盖和程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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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口无遮拦

这两人已在汜水关一战中名声大噪,现在更是挺腰收腹,一脸威严。两人都是一脸的大胡子,只是黄盖的胡子偏黄,微卷,人比程普老点,程普的胡子浓黑,长相也比黄盖斯文些。

曹智对这两人也感兴趣,黄盖、程普也都是三国史上大大的名人,将来吴国的两员战将。

特别是黄盖,著名歇后语“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就是出自眼前这位黄盖吗?现在还差周瑜没到场,要不让想让他们现场演示一遍这著名歇后语的始末。

这位黄盖更是在将来的赤壁之战中假降曹操,火烧战船,重创曹军之人。曹智对此人不得不多加注意,这关系到曹操生命中生死攸关的一场重要战役。

曹智身后两人更盖,一个许褚,一个是蒋钦。许褚在座的除了乔玄和孙策是第一次见到外,其余的人大都认识许褚,但现在许褚的容貌已是大大的不同,他的左脸上新加了一道两三寸长的伤疤,他脸本就黑,加上这条还翻着红肉的伤疤更引人注目。这许褚不知为何还老打着哈哈,一副没睡醒的样,但只要他睁开眼,看上哪个两眼,都不免让人胆颤心惊。另一个,听曹智介绍说是在濡须坞新招募的,现在帮他带领水兵,叫蒋钦。

摆谱吧!去濡须坞、巢湖转了一圈,都有水军了,坐在上首的陈温不知是该替曹智高兴还是该为自己担心。这里最清楚这叫蒋钦底细莫过于陆康了,陆康差点就要接了蒋钦老底,一个水贼,摇身一变竟也成了一名军官,还登堂入室踏入了他的郡府。

要说这蒋钦长相也没什么特别,甚至于在这一杆人高马大的武将中间还算矮小、瘦弱的,但他的穿着很奇怪,一袭黑色铠甲里面竟穿着一套水牛皮制成的水考。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的本事在水里。

曹智略一转眼珠,马上接口道:“乔太守此言差矣!曹智这点微能,哪能和江东孙郎相提并论,小霸王之名曹智如雷贯耳,孙兄才配得上年少才俊。”

孙策一听曹智夸他,脸孔微微一笑,那种阳光灿烂之感,足以让女性为之疯狂,不过开口的声音,让曹智又吓了一跳。

"那里,小弟只是在家父和各位叔伯的余荫下,略有微名,那值得曹兄如此赞誉,以后还要多向曹兄请教!"

他说话的声音,带有一种说不清的磁性,让人听了无比的舒畅,与刚才干巴巴的只顾喝闷酒,判若两人,完全不同,看来与他的外貌相比,他的嗓音也毫不逊色。

曹智连忙谦逊了两句。乔玄和陆康关系不错,此战中曹智的所得一些猫腻,他也是知之甚详,为了替陆康出气,他才挑逗孙策与曹智交恶,想借机引起事端,没想到这两人一搭一唱的竟攀起交情来。

这时,乔玄再生一计,出声道:"听闻曹都尉此战中俘虏了大批蛮人,蛮人野性难训,是难开化,曹都尉将如此多的荒蛮安置在巢湖一带,对当地的百姓惊扰甚大,不是长久之计啊!"

曹智略一点头,忽然展颜一笑,露出的洁白牙齿,闪闪发光,显得无比的诚挚道:"不知乔太守有何良方?还请乔太守不吝赐教。"

乔玄放下酒碗,与陆康交换了一个眼神,也是一脸正经道:"我的九江郡,陆太守的庐江郡这些年都身受江夏蛮的惊扰,黄祖这厮只顾着驱赶蛮人,不知早年朝廷早有政令,这些蛮人要在他的江夏安置。现在我们是俘虏了这些蛮人,养着他们将要耗费钱粮无数,还等于帮了黄祖的忙,此等得不偿失的傻事,我们万万不能做。我和陆太守都是这个意思,留下一部分年轻力壮的充当民夫,其余的一律遣回江夏,不能白白便宜了黄祖这厮。"

乔玄一席话说,搏得再场大部份人的默许,连陈温也赞同的点着头。他们将这些蛮人全都杀了,有违天理,他们都自诩是圣贤之后,这种丧心病狂之举还是做不出来的。陆康这次有这份心,屠尽来犯的江夏蛮,但也是希望在战斗中杀尽这些惹人厌的江夏蛮,他差不也是这么做的,精夫的蛮部是被他杀了个七七八八,俘获了很少一部分,而且大部分是老弱残兵,妇女、儿童更不在少数,都是因为跑不快而被俘虏的。

但却被曹智横插一杠,“什么逼迫板楯蛮李虎部投降于巢湖”,他可不是聋子、瞎子,据事后了解,曹智在濡须坞就接受了大量廪君蛮和郑宝残部,把他们都编入自己的军队,曹智和李虎在巢湖更是未发一枪一弹,属于和平解决。这等于什么,等于李虎这一支江夏蛮几乎未被杀掉多少,而就接受了曹智的收编,还霸占了他的巢湖。陆康好不容易解决了个郑宝,现在又来个李虎,他的庐江能太平吗?这无疑是把一根骨头哽在了陆康的喉咙口,他一定要尽快解决掉这个麻烦。所以他在解决完皖城之事后,就忙于此事,首先他当然希望用他的政治地位和优势,来对曹智施压,已达到驱赶目的,现在傻子都明白,李虎听命于曹智。

曹智也跟着点了两下头,起身略扫四周,缓声道:"乔太守高论,曹智受教,但曹智有些不同看法,把对落后地区的扶持变质成为在对其种族不平等、不公正,甚至有人认为这是我们汉人应有的一种特权,只会让他们不断提醒自己种族与我们的不同,挑起受到不公正待遇者的愤怒,时间越长,这种矛盾也就越突出,太守这样的政策,虽可保得一时平安,又怎么可能长治久安?"

曹智这话说得及为大胆,在一个封建思想占绝对统治地位的时代,曹智却大胆的提出平等,而且要给蛮人平等,要是这话是在朝堂之上,曹智准保被那帮议郎骂个狗血淋头,这是绝对的妄论。还不留情面的直接批评乔玄的政策不能长治久安,这不光是大胆的问题了,而且是极不遵重前辈,是大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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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治蛮新策

乔玄的脸刷的一下变青了。>陈温也在摇头。陆康在暗笑,"叫你小子再嚣张,把这所有的人全得罪了那才叫好。"

陆俊已暗自在为曹智捏冷汗。孙策假意举着酒樽浅饮一口,暗道一声:"***,有种!"

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曹智能一气呵成说出如此妄论,实属正常,在我们现在这个时代,老早潜移默化消除了种族这个观念,现代的汉人有几个还是纯种的汉人,几千年的朝代更替,中国历史舞台上的多个民族的轮流统治,民族的多次融合之下,现代汉人的血液里不知掺杂了多少种异族的成分。据现代科学家研究,中国纯种的汉人在福建一些很偏远,很封闭的落后地区还存在,可想而知,曹智能顺理成章的提出“民族平等”观念,在他脑海里实属一个正常概念。

曹智摸着下巴悠悠叹了口气,刚想顺着思路说下去,这才发现曹操正直勾勾地看着他,一副被惊呆的样子。曹操暗道:"我是让你不用再怕他们,可也没让你让你现在就和他们决裂啊!"

曹智也知道自己口无遮拦,创祸了!曹智最近是一直在考虑如何更好安置江夏蛮的种种,一被乔玄挑逗,顺口就出来了,他本来就却乏古代这套"尊敬长辈"的教育,但话已出口,收是收不回了,只有硬掰下去了。

乔玄也是老成事故,脸色变了变,遂即恢复了正常,强压着怒火,淡淡道:"愿闻其详!"

曹智耸了耸肩,清了清嗓子道:“我大汉朝建国之初也曾对这些蛮夷授予邑君﹑邑长称号﹐颁赐印绶,蛮夷也一度臣服,并且都对他们区别对待,限收不同的赋税。就拿板楯蛮来说东汉初年对他们制定的赋税标准是岁出赋钱两千零十六钱,三岁一出义赋千八百钱,民户出幏布八丈二尺,鸡羽三十鍭,但官府对他们‘更赋至重﹐仆役棰楚﹐过于奴虏’,板楯人‘愁于赋役﹐困于酷刑’﹐所以才会多次联合、相聚﹐奋起反抗。就算这次我们清缴了江夏蛮军,把他们赶回了江夏,要不了几年,他们必然再次反叛。数十年来,江夏蛮时降时叛,反复无常,就是这个道理,朝廷想要长治久安,难!”

大堂中一时被曹智一席话弄的鸦雀无声,久未开口的陆康也在静了半晌才徐徐问道:“哼!曹都尉的意思是我们逼迫江夏蛮反叛的?”

曹智略一欠身,不卑不亢道:“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但事出往往有因,江夏蛮的反叛从根源上的确是官府对他们不公,屡次加赋,把他们当奴隶,才会导致持续的叛乱,现在说这些其实也已没用,我们已无力更改这一事实。”

陆康“嗯”了声道:“若依你之见,当如何才能使其归化?”

曹智定定地看了陆康一眼,这才答道:“第一,必用武力,挫其锐气,使其归降,不敢再生对抗之心;第二,建城垣、驻军武,以维法纪;第三,汉蛮税赋劳役,一体平等,使其明晓朝廷法度,不生不公之心;第四:现在蛮寨是蛮寨,汉居是汉居,在江夏一带说是杂居,实则壁垒森明,老死不相往来。不光庐江、九江乃至扬州应强迁移民蛮夷,迫使杂居,则十年之后,便有异族通婚,最迟百年,必弥于合。第五:让蛮人识汉字、习汉文,读圣贤书;第六:蛮人愚昧落后,火耕流种,既饱且嬉,官府要资助援扶,助其建房舍,拓荒田,教耕种,使其有屋有田,安居乐业。第七:建民学,授礼仪,使蛮人子弟皆习教化;第八:拓商业,南北西东四方商贾往来穿梭,天下消息流通不塞,开阔视野,见识广泛,那时便是用兵驱赶,恐怕他们也不会再愿住进深山老林,甘过野人生活。”

曹操说时话一开始对弟弟心里也没底,听到头两条时,还只是颔首静听,到第三条时便急忙挥手让曹仁一一记下,曹智的平蛮八策说完,曹操已是兴奋不已,堂内甚至响起了掌声。

带头拍掌的是陈温,陈温此时已欣然而起,越过几案,一把握住曹智的手连连赞道:“曹都尉,果然高才,老夫总算没看错人!”

陈温不是不知道陆康和曹智的芥缔,他来到皖城陆康已不止一次挑唆、离间他与曹智的关系。但怎么说曹智现在都是他的人,他长了威风,自己也感脸上有光。

这两年人家曹都尉没少为他立功,有好东西人家曹都尉可都先想着他这个刺史。陈温心里可都记着曹智的好,率部出征洛阳,虽说人家是主要目的是为了救兄长,但人家率三千人马出去了一次,就没要他这个刺史出过一分钱,带回的部队扩编了不说,还给他带回了满车满车的战利品,那车上装的都是粮草、财物,陈温当时正愁无处征集平定江夏蛮所需的钱粮,这不正解了陈温当时的燃眉之急,说曹智的行为属于雪中送碳一点都不为过。

当然,也有人也向他告过状,这个人当然是他的别驾邓艾,他说曹智出征洛阳,名义上是和他兄长曹操一起参与关东联盟的讨阀董卓行动,但怎么会带回了如此多的财物,肯定在半道上干了见不得人的事,要求陈温彻查,但曹智一直没回历阳,中途又被征召到了庐江平叛,这才没了下文。

后来邓艾又向陈温举报,说曹智中饱私囊,上交给陈温的财物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中间曹智和西营兵士贪污了不少。

陈温对此事倒是很重视,把曹智先行回营的一千兵士做了彻查,是搜出了不少财物,但跟上交给陈温的一比那是九牛一毛。陈温遂即释然,这很好理解吗!曹都尉出征途中,收获了大量战利品,但他心系扬州,心系他这个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刺史,并没有独吞财物,分给下属一些,自己也可能贪墨了一些,大部分还是都交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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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金钱魅影

人们对于给与自己好处的人总是会在潜意识里对其产生莫名的信任,陈温那会儿肯定是被猪油蒙了心,铁定曹智是个大大的忠臣,他的好帮手,非但不在深究此事,还把邓艾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说他“忌心太重!”把认真尽职的邓艾气的生了场大病。

其实陈温、邓艾都不知道出身二十一世纪警察的曹智,对于串供、藏匿重要证据等反侦察手段的在行程度,曹智在返回扬州之前对西营兵士所做的教育是行之有效的。先前一千兵士押送钱粮回历阳后大部分人听从曹智安排,或藏、或埋、或移送家人,自己身边都只留了一小部分钱财,并且谨小慎微兑换、花用。当然总会有些个光棍、没家小的,有了点钱就要出去挥霍,也是被邓艾察觉的原因所在,但也抓不出曹智。

西营兵士都被统一过口径,除非是不想再在西营混了,谁敢胡说八道,陈温又没深究,只是走了个形势,批评了那一千西营官兵,没收了查抄出来的财物,也就了事了,没处发一个人。这让那一千西营兵士雀跃不已,但也让他们更小心,自发的把那几个出去乱充大款的兵士海扁了一顿,警告他们再有下次,不用都尉回来收拾他们,全体弟兄就阉了他们。吓得那几个老爱逛窑子色胚子,三个月没出兵营,一直猫在兵营里吃干饭。

陈温太能理解属下微微的为自己谋了点私利,大家都是人吗!是人他就得贪啊!这样他也放心,说明曹智无非运气好了点,是个好武将,但没野心,没野心的下属,上司最喜欢了,这样不会动摇到他的地位。

而且人家曹都尉初到扬州才两年,就战功显赫,正是有曹智这么战绩,扬州境内的郡县,现在或多或少都比以前尊重他这个刺史了。就拿这次调兵围奸江夏蛮,能从各郡各县顺利的抽调兵将,不就是周昕之事余威尚存之故吗!否则他那能调的动那么多兵马吗?

你陆康要挑拨我和自己都尉的关系,无非是妒忌他战功立的比你大,将来可能窜得比你高,陈温可不上他当,所以当曹智一口气说完治蛮八策,他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作领导的都明白,让自己的属下太团结了总不是件好事,就是要让他们有争斗,他才在中间有地位,你们属下才都会想着他,供奉着他。

以前陈温肯定是和陆康穿一条裤子的,但这此次陈温小小的耍了他一把,希望陆康以后不要仗着家世显赫,就对他这个刺史也趾高气昂。

陈温站起身,离案走向曹智时,旁边的陆康就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心里还念道着:"这老小子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如果他和邓艾知道曹智前些日子送上的那份“贵重厚礼”,他们也就不会奇怪陈温最近对曹智的器重了。曹智自己也不知自己使得的那招金钱手段,把陈温这“老小子”彻底迷得失去了应有的敏锐和判断力。

曹智一时也受宠若惊,他一直认为陈温会不移余力的支持陆康,他连放弃回历阳的心都有了,没想到这时陈温却站出来支持他,让他好生感动。

其实,撇开私人恩怨,曹智的治蛮八策的确精彩,连被骂主角乔玄也心生赞叹!这毕竟是千年后通过各种历史经验、学者的总结,千锤百炼后得来,能不语出惊人吗!

陆康亦是如此,但他表面上依然冷若冰霜,还用那犀利的眼神警告儿子陆俊不要芒目崇拜。

孙策不用说就瞧出苗头不对,心下赞赏曹智之余,依然动作优雅的喝着酒,置身世外的看好戏。

陆康在陈温惊讶曹智才华之时,立时也来了主意,只见他也从席案上起身,对着曹智等人朗声道:"曹都尉高见,如真能向都尉所言,本郡的蛮夷隐患将有望根除,不如这样,此役本郡也俘获了万余江夏蛮,现都交于都尉处理,作为你治蛮八策的试点,也好一展都尉理想、抱负,曹都尉意下如何?"

"这个陆康狠啊!撸了这个曹智一把,又打了他一巴掌,这个老家伙历害,看来此行的目的,还要从长计议!"这是孙策听完陆康话语后的心中读白。

同样坐在前面的大佬们还能沉住气,听了陆康的话大都处惊不变,坐在后排的官员都按耐不住喜忧参半的窃窃私语起来。

正当所有人都暗自思量,曹智会如何应对之时,曹智却再次语出惊人。

只见他对陆康拱手道:"好,难得陆太守能如此信任曹智,曹智就却之不恭收下这万余蛮人,十年之内定做出一番成绩,报效太守的厚爱。"

此言一出,"哗!"大堂里一片喧哗。许多人为曹智的冲动不值,陈温也不免侧目,好奇的多看曹智几眼,心下不免感叹曹智毕竟年轻,如此受不得激。

对面的陆俊听见曹智的豪言,也是震惊地离案微微欠身而起,对着曹智伸出右手,张了张嘴,但又不知说什么,顿了半响,重又坐下了。

曹智身后的蒋钦也是半撑着身子,想上前提醒曹智,被一向冲动的许褚拉了把。

厅堂中一时哎叹声,婉惜声,窃笑声此起彼伏。别看这万余人,这需要用多少钱养啊!听说曹家是很有钱,但也经不起这么糟蹋。

一向鲁莽的许褚鄙视的看着这群呱呱乱吵的井底之蛙,暗笑:"你们这群傻逼,我大哥的钱足可养活整个庐江郡的几十万军民,万余江夏蛮算得了什么!"

曹操亦是知道自家的经济实力,才没有阻止曹智,再说新根据地巢湖正需要人去建设,人口正需要扩张。但他为人巧于心计,表面上依然装出了一副吃惊的样子,但却没有站出来要弟弟收回刚才荒唐之言的意思。

陆康也没想到曹智会如此爽快答应,立即哈哈大笑着走到曹智与陈温处,满脸笑意的说道:“好,不愧是年少有为,本太守就借你巢湖之地,让你实验你的治蛮八策,来,扬州各位同僚,大家一起为曹都尉举杯,满饮此杯,预祝他在早日实现理想,也好为扬州各界造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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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又见伊人

众人听得陆康的建议纷纷离座起立,举杯向曹智、陆康、陈温处致意,然后都饮下了这杯各怀心思的美酒。

陆康终于引得曹智上当,顺便也甩了个大包袱,极为高兴,陆康开心的遂即大叫:“奏乐,歌舞助兴。”

不一会儿,曹智便听见后堂隐隐约约传来一阵丝竹之声,随后钟鼓齐鸣,笛声悠扬,两排身着霓裳衣裙的舞女翩翩而来。

曹操、陆康、乔玄均是风雅之人,也喜好音乐,不由伫杯凝神听了起来。

曹智对传统的官乐全无兴趣,偏好民间俚曲、异域奇音,此时听那远远传来的曲子旖旎动听,用的虽是丝竹乐器,但风情与宫廷中音乐风格大不相同。

只见一个高挑宫装舞女在另外一众侍女的尾随下款款轻步移出门来

这时曹智、陆康等人已从新入坐,也有人推杯而起,嘻笑着劝酒行令起来,像是刚才尴尬的气氛从未发生过一样,完全将此前陆康、乔玄与曹智针锋相对的事情,直接就选择性的遗忘了。曹智心里暗叹这些做官的看风使舵的本事真是出神入化,如此能调节氛围,竟然好像一点尴尬之事都未发生过一样。

曹智也暗暗松了口气,转过身正要向身后蒋钦等人说些什么,也就在转身之际,随意的扫视了一眼已在场内舞动的九名助兴舞女,可是这一眼望去,忽然悠地一下,七魂六魄都飞了出去,整个人泥雕木塑一般呆立在那儿,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在这九名女子中,外圈八名是陪衬,中间一名是主角,那名主角长的无比艳丽,并且年轻,一出场就吸引了无数眼球。那主角女子也也很高兴有如此多大人物关注她,跳的更买力了。

但奇怪的是曹智却把眼珠子定定的放在此行舞女中年龄看似最大的一名女子身上。他眼前的这名女子在一行人中并非最漂亮,但个头看似好像是最高的一个,所以安排她打头第一个出的场,年龄已在三十岁上下,虽说也长的国色天香,舞姿也非常出众,但这年龄在古代来说,绝对是半只脚已跨入老女人行列的了。

这名女子穿一件月湖色衫儿,纤腰上系着裙拖六幅江水图的湖水绿裙,虽是在一行舞女中并非扎眼的穿着,却出落得雪肤香肌,妩媚有致,身材高窕纤细,脸蛋儿俏丽生辉,盈盈含笑的上翘唇角上有一个酒窝。

曹智嘴唇翕合了半晌,身边刚刚坠入音律的曹操也发现了弟弟的异样,正奇怪地看看到曹智身上,然后嘻嘻一笑,歪着头向他道:“怎么啦?是不是觉得那个特别漂亮?”

曹操轻笑一声,遂即抚了一下身前的几案,再转首看曹智还是傻愣愣地盯着那些起舞美女,不仅心生疑惑。据曹操对曹智的了解,弟弟并不是个那么好色的人,再说家中的弟妹比这些个庸脂俗粉不知要强上几百倍,怎么今日会如此看人。曹操顺着曹智的目光仔细看了那些花蝴蝶似的人群里,发现曹智竟然一直在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女人身上打转,这让曹操暗生警惕。"难道数月不见,弟弟的口味变了,那女人是有些气质,但毕竟是个上了岁数的女人。。。。。。"

这时一曲演完,众舞女行礼退下,从边门退出。

曹智抬手“哎”了一声,见那女子已抬腿迈过了高高的门槛,忙向曹操告了个内急,匆匆急步追了上去。

曹操连训问都没来得急,曹智已跟从舞女从边门钻出,左右前后之人无不为曹智的怪异举动而纷纷侧目。乔玄、陆康互视一眼,心中都道"曹智定是看上那舞女中的某一名俏丽女孩儿了,竟连礼仪廉耻都不顾,尽直追了上去,活脱脱一色鬼,这种人还顾忌他什么!"遂即两人一碰酒碗,相视一笑,开怀畅饮起来。

陈温也注意到了曹智突然离席的一幕,在摇头感叹曹智轻狂的同时,也暗自评定道:"爱钱,好色,哼哼!看来要好好控制此人,其实也并不难!"

曹操一下被那么多人投来注目礼,一时有些尴尬。自己弟弟追女人,也无可厚非,毕竟自己弟弟长年在外,老婆又不在身边,难免寂寞。但怎么会看上个老女人,他又不好追过去问清楚,可是毕竟这里不是什么戒备深严之所,那里都去得。于是曹操身体微微向后靠,回望了一眼许褚、蒋钦,那两人马上识趣的靠上身来,曹操在他们耳边略吩咐了几句,许褚就匆匆起身,跟着曹智身后消失在门洞里。

许褚可以说是曹智身边的人当中最忠心的一个,虽说他为人粗俗,但极重情义,跟着曹智这几年,生里死里趟过几回,感情不一样,所以他也是最担心曹智万一有个闪失的人。

许褚硬着头皮远远的缀了上了曹智,好在此处是下人们的住处,看管不严,近日到府的许多将军、大人们的家仆、亲卫们还是头一次进皖城,处处觉得稀罕,也偶尔有人跑进这处偏房看个新奇,再加上陆康大摆庆功宴,仆役们都在外边张罗,偏房里本来也没几个人,他们顺顺当当地走进了右跨院的院落。

曹智急急追在后边,只见那一众少女姗姗轻盈,看见后面有个愣头愣脑的年轻将军追来,也不恼怒,**喳喳的偷看着曹智,还品头论足一番。走到一栋房前恰好有个老妪走出门来从门框后摘了串晾晒的干菜,少女们也许是被吓了一跳,叫唤了一声,咯咯笑成一团,你推我,我推你的,商量着让谁留下盘问曹智这愣头青。最后,众人都推举那名跳舞时作主角的女子为代表对付曹智,然后,其她人都莺莺乐乐的一哄而散,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曹智关注的那高个女子像是教习这帮女子歌舞的老师,几个女子对他都颇为尊敬,刚才嘻闹时也不敢拉撤她一下。那女子也是看了一眼远处的曹智,木无表情的转身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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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何太后

曹智快步跟上,他早已看的真切,相信自己决不会认错。\泡_书更新超快/

众人都以为这年轻将军看上的是那最漂亮的跳舞主角,那主角女子也是这样认为的,她对自己的美貌很有自信,来太守府欣赏过她舞姿的,多少达官贵公子为他倾倒,相信这次也不会例外。只是这次不再是那些令人作恶的老头子,而是个年轻英俊的武官,那女子暗想自己的好运来了,终于能碰上个让自己心怡的贵人,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

那女子高傲地走出门来,偏偏曹智性子急,这时门前正好是那群舞女散去之时,人流传动,曹智左闪右闪的绕着人群,走到门中央,一脚踩住了那站在原地等候曹智来泡女子拖在地上的裙裾后摆。

那女子唉呀一声,急忙提住裙子,抖了抖裙摆,见后摆上好大一个脚印,涨红着脸回过头来,待要开始一段完美邂逅。

曹智也知道踩了人,连忙作揖道:“姑娘恕罪!”

那女子咯咯一笑,正要来一段发嗲,引起她准备好的桥段。她已经预见到曹智会停住脚步,大表歉意的同时,追加一段恭维之词,再大加赞赏她的舞姿,然后邀请她今晚赏月什么的。这名女子甚至已想到了曹智最终迷恋上她,请求陆太守把她送与他,带回家中为妻、为妾,从此过上快乐、幸福的生活。

美好的梦境往往只会在梦中出现,那女子的春梦还未做完,接下来发生的事实刚好与她的想象相反。曹智直接从她身边走过,还应嫌她挡着门口,而道了句:"借过!"把那名年轻貌美的女子气得脸色铁青。正巧有几个走的慢的舞女,全看见了她丢脸的一幕,可能这名女子平时做人也挺嚣张,看到她丢脸的女子都咯咯轻声嘲笑起来。

这下那年轻貌美的女子越发的感觉气恼,她憎恶地瞥了曹智一眼,轻声啐道:“我呸,你当自己是公子?一个武夫,马不知脸长!你这点官衔也算是有身份的吗?哼!”

她说完把头一昂,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般猛一跺玉足,转身欲走。这名女子还年轻识浅,曹智又为带武冠和印绶,所以那女子还以为曹智是普通武官,如果她知道自己错过的是一位都尉时,她一定会把肠子悔青。

也就在那女子高傲转身时,"乒!"的一声撞击声传来,那女子祸不单行,她只觉自己撞到了一堵铁墙上,转着圈的被弹了回来。那年轻貌美的女子捂着发昏的头,定睛一看,再次吓出一身冷汗,只见眼前杵着一张黑不溜球的黑脸,上面还有一道翻着红肉的伤疤,那两道凶光简直要了她的七魂六魄。

许褚理也没理他,绕过那年轻貌美的女子,快步跟上曹智。他不知道正因为他那张缺得脸,害得人家貌美如花的美娇娘气急攻心之下受不了不小的惊吓,回家躺了半个月才拣回条命,但却从此退出演艺圈,走完了她的艺术生涯。

曹智随那年长的女子来到一处下人的房屋前,冲着屋里喊道:“娘,我回来啦。”

那屋内听得女子的呼喊立时走出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老太太抬头看见女子,脸上顿时溢起笑意,说道:“幸女呀,回来了?快进屋,暖暖身子,别给冻坏了,娘做点猪肉炖干菜,一会儿记着招呼你爹回来吃饭。”

女孩儿脆生生地答应一声,拐到旁边一栋低矮的房子。拉开门儿走了进去,老太太也提着干菜回了屋。曹智脚步顿了一顿:“幸女?娘?她她不是何静湘吗?”

曹智仔细的回忆了一遍,虽说平素想起这位何太后来,心中只是一个朦朦胧胧倩丽娇俏的身影。挟带着一丝淡淡的温馨和幽伤,可是一见到她,曹智却马上清晰地记起了她的模样,年纪、身材、模样、声音,还有她唇边那颗酒窝,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竟会有人和何太后长得一摸一样。

那是不可能的事,曹智不可能认错,别人可能没有机会那样亲近高高在上的太后,曹智不但钻过人家的裙底,还曾经和她同床共枕过,怎么会认错,这也是曹智迄今为止睡过的最高规格的女人,他一直以为何太后早已在张让等的叛乱中死了,没想到她还活着。

曹智拔足又追,也闪身进了那低矮的房间。后面的许褚有默契地停住脚步,在房外踱起步来。

少女进了房间,踮着脚跟儿打开一个竹丝笼子,往里头拿着什么东西,听到门儿吱呀一声。扭头一看,不禁奇道:“是你?你追我做什么?”同时也一脸警惕的看着曹智,她有过这样的经历,一些所谓的达官贵人看完她的表演,尾随到她住处,欲图对他不轨,被她打跑过好几个。不过看上她的通常是些不入流的达官贵人,这些人挨了打,但为了面子,也不敢声张,所以她才得保未被追究。

曹智呼吸有些急促,他定了定神,涨红着脸道:“静湘!你可还记得我了,我是曹智!”

那女子被问得一愣,眼前这个武官倒是奇怪,进了屋倒是未对她动手动脚,只是傻愣愣地盯着她,还问出一番她听也听不懂的话,不仅咯咯一笑,说道:“怎么啦?是不是我长得很漂亮?想变着方的骗我?”

曹智像小孩儿奇怪地看看何静湘,再次确定了一遍这是何太后,然后再问:“少帝,刘辩,你总该记得吧?他是你儿子,你怎么改了名字到了庐江郡府?”

何静湘现在是素服淡妆,愈显出妩媚有致,她斜倚在一排竹笼旁,一手掠着鬓儿,一手摸着了根木棍,眸子转了转,笑道:“少帝?刘辩?你说的是前任皇帝?我知道呀,皖城唱戏的都把这事编成曲儿唱呢,我自然是听过的,他是我儿子?”

何静湘说到这儿,忽地咯咯笑起来,道:“皇帝是我儿子,我还未嫁过人,哪来的儿子,你这人还真有意思,骗人也不能拿脑袋开玩笑,这话要是说出去,你掉十回脑袋都不够,你到底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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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胡编乱造

何静湘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俏脸一变,大着胆子走到曹智身边急急道:“这么说你认得我?你知道我叫甚么名字?你快告诉我,我是谁?别开玩笑。”

曹智也是一呆,怔道:“你。。。。。。你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么?”

何静湘白了曹智一眼,焦灼地道:“我知道还问你?我是被爹娘救回来的,娘说发现我时,我满脸是血地躺在河边,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家里还有没有父母兄妹,你说。。。。。。你说我叫静湘?我有儿子?”

说到后来她的声音已微微发起颤来,虽说救她的那对老夫妇待她有如亲生女儿,想找到血缘亲人乃是天性,人人都说她来历不明,如今有机会知道自己出身来历,她如何不心情激荡,万分兴奋。

曹智喃喃自语地道:“失忆症?”他忽然有些明白了,当日张让等宦官劫持着少帝、陈留王、何太后从皇宫密道潜出,但不想何静湘在半路上竟跳车而逃,必是何静湘在跳车摔落山坡时,头部受了重击,后又坠落水中,才得了失忆症。

曹智现在知道眼前这女人真的就是何静湘,不禁兴奋若狂,他一把抓住何静湘的手腕,说道:“那就不会错了,你果然是静湘,你就是何太后,你是你是”

曹智说到这儿忽地噎住,现如今他已非刚到古代时那般不通世务,也知道汉帝国其实已经灭亡,何静湘这太后身份说出来恐怕会令她招至横祸,他噎了一噎,口不择言地道:“你是我。。。。。。我的老婆。”

何静湘一张樱桃小嘴儿张的老大,两只亮晶晶的眸子发直,瞅了正德半晌,她眼中的喜悦渐渐隐去,猛地挣脱了曹智的手,向后急退两步,顺手抄起一根早已握在手中木棍,警惕地瞪着曹智嗔道:“你花言巧语地说些甚么,,一会儿说我是太后,一会儿又说我是你老婆,想骗我么?”

“嘎!我骗你?”曹智心里有点发慌:“难道我这般没有说谎的天赋?”

何静湘冷笑一声,小瑶鼻儿一翘,窥破他诡计似的洋洋得意道:“你一会儿说我是太后,这会儿又说我是你老婆,太后是你老婆,你不变成太上皇了,这还不是顺口胡诌么?你这见色起意的大骗子。”

何静湘说着气不打一处来,抡起棍子“呼”地一声,照着曹智的脑袋就是一棍,曹智哎哟一声,跳的老高,不知为何竟没闪开那一棍,脑门上立即起了个大包。曹智捂着大包在原地直转圈,以躲闪何静湘接下来的一轮猛攻。

何静湘见了曹智现在手忙脚乱狼狈不堪的模样十分有趣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却将俏脸一板,哼道:“臭小子,快滚出去吧,亏你想得出这么滥的法子骗本姑娘,不过何静湘嗯,你这顺口胡诌的名字倒比刘幸女好听些,嘻嘻。”

外边贴门而站的许褚听见曹智一声惊叫,立刻跟踩了尾巴的野猫似的,忽地一声拉开房门同时抢了进来,挤在门口叫道:“大曹都尉,出了什么事?”

曹智正不知该如何自圆其说,突然被许褚这一打断,不由恼羞成怒地喝道:“给我出去,这没有你的事儿!”

许褚一见情形便知曹智泡妞受挫,这事的确有伤男人的脸面,武功卓绝的一流高手许褚屁都不放一个,立即又钻了出去,并将房门顺手带上。

何静湘不屑地啧啧道:“哟嗬儿,敢情你小小年纪,还是个将官,可你别忘了,这里可是庐江郡府,容不得你放肆,本姑娘叫喊一声,你这臭小子就得下大狱,赶紧出去!”

曹智苦着脸道:“太。。。。。。何姑娘,我没骗你呀,你是你是我打小就嫁进我们家的童养媳妇,我一直想把你当太后一样供奉着,没想到四年前,洛阳大乱,我们逃难时,你不甚在北邙山南坡失足跌落山涯,我一直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没想到老天有眼,再让我见到了你。”

“呝?”何静湘盯着他,半信半疑地看了半晌,手中的木棍慢慢放下,吃吃地道:“你你说的是真的?我我是媳妇?”

曹智鸡啄米似的点头道:“正是。正是,你想呀,这是太守郡府,我敢胡说八道么?你有个大哥叫何进,是杀猪的,你家以前有个买身的奴才叫段硅,想起来没有,我叫曹智,以前住洛阳西城的曹家,记得吗?就算我骗你,能招到你大哥,他总不会帮着我骗你吧?”

何静湘站在那儿,两眼飘向半空之中,嘴里念念有词地也不直嘀咕些甚么,过了好半天才将手中棍子一丢,欢呼一声道:“快,你快带我去见我哥,原来我有一个杀猪的大哥。”

何静湘喜孜孜地奔过来,曹智吓了一跳,这时真想抽自己一巴掌,好端端的提什么何进,那倒霉何进早在洛阳大乱之前就死了,现在恐怕连骨头喳都找不着了,上那找去。

现在不但不能让何静湘见到一个亲人,若让何静湘现在见到任何一个洛阳旧臣都是很危险的,她已经属于历史的人物,谁敢保证那些诸侯不起歹意。虽说凭着以前太后的身分,一时或许还会尊重,但现在毕竟不是她儿子当皇帝,不要说当年有杀母之仇的献帝不会放过她,就是一些地方诸侯也只会利用她的身分做一些政治文章。还算幸运的是,以前何太后身边的人死的都差不多了,何进、段珪等人早已身首异处,当年洛阳皇宫的太监已经被袁绍统统杀光,在大内皇宫中能直接见到何静湘最多的就是太监了,像曹智这么与之亲近的少之又少,并且还活着。现在这世上认识何静湘的大概已是寥寥无几,这大概就是她能在庐江郡府存在到现在的原因。陆康或是陆康结交的达官贵人虽说身份尊崇,对汉室也算忠心耿耿,但有谁又能进入当年的洛阳后宫见到过尊为皇后的何静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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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你是我的童养媳

现在能认出何静湘太后身份的应该只有曹智、袁绍、献帝(刘协和一些洛阳旧臣,这些人暂时不足为虑,只要曹智把何静湘掩藏的好,不让这些人见到,何静湘太后的身份应该可以掩盖。[P-a-o-s-h-u-8.c-o-M}但曹操刚才为什么没人出来呢?他也是参加过少帝登基的人,应该见到过当时临朝听政的何太后。

曹智不知道临朝时大臣们都是俯首帖耳的低着头,当时少帝封赏众臣的德阳殿又是洛阳皇宫最大的宫舍,少帝和何太后坐在高高地龙椅上,曹操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自然是中规中矩的低头站着,那有东张西望的闲情,更不可能去仔细打量太后长什么样,后来也一直没机会像曹智一样多次进宫与何太后单独相处,所以曹操对何太后只是有一个模糊的影像,就算现在再见到了何太后,也是认不出的。

曹智一时也想不明白,好在曹操是他大哥,就算认出了静湘也不要紧,曹操也清楚他和太后当年的关系,应该不会戳穿他才对。现在重要的是怎么让何静湘相信他,曹智还不想惹得何静湘有半点不开心或是怀疑,这谎是他扯出来的,就得有他来圆了。

曹智忙劝道:“你大哥也在四年前的动乱中失散了,我也一直在找他,但到现在也没找到。但你放心,我已经广派人手去找了,你们失散这么久,其实也不差这一刻,你说是吧。”

何静湘将信将疑的看着曹智,看他一脸正经,说完这番话头上都冒汗了。仔细想想这人说的倒是合情合理,她四年前的确是在邙山附近的一条河流边被他现在的养父救起的。刘氏夫妇一家也正好因洛阳动乱而举家避难,路过时见到了昏倒在河边的何静湘,老两口家里也没儿没女,就他们两口人,见何静湘长得异常高大,又身着华丽的衣裳,心想此女大概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招了强匪之类的事。老人家心地非常好,救治了何静湘,但静湘醒来后就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于是就把她收为义女,带着她来到了庐江皖城。这位姓张的大爷是个大厨,烧的一手好菜,到了皖城就经人介绍入了郡府掌勺,何静湘一家也就跟着住进了皖城郡府。

何静湘人虽说失去了记忆,但多年母仪天下的气质由存,入住郡府后就被掌管郡府歌妓的嫫嫫看中,招入了郡府的歌舞班,开始了她的表演生涯。以前何静湘多是看人表演歌舞,入宫前也请名师指点过,人虽说没了记忆,但基本功扎实,有时甚至会有潜意识的反应,把一段普通的歌舞演绎的与众不同,所以何静湘不但很快融入了歌舞班,还因舞技出众,嫫嫫就安排她教授那帮年轻女子歌舞。但最终还是年纪太大,成不了花魁,当不成主角。也是因为年纪略大,何静湘这么多年清白才得以保全。

古代的歌舞女说白了身份是低贱的,像陆康这样有点品味的还算好点,在其他达官贵人府中这种歌舞女就是主人或宾客的"玩物",谯县的曹府以前就有类似的一群人被养在府里,曹操现在娶的妾氏就是这种出身,只不过不是从曹府养的那些歌妓中选中的,而是曹操在张邈的陈留郡招兵买马的不知从那个妓院相中的。

这种歌伎大多出身贫寒,她们也希望通过这样一个方式,这样一个渠道来改变自己的生活现壮,来改变自己贫寒的命运,飞上枝头变凤凰,但这种女孩大都命运坎坷,许多达官贵人都是贪图这些女孩的年轻貌美,行一时之乐,过后就把她们给抛至脑后,能飞上枝头,变成凤凰的少之有少。刚才那个主角就为好几个达官贵人陪寝过,但没一个是对她真心的,事后也没一个肯娶她过门的。今天心想着遇到曹智,还以为她的走运了,没想到曹智更本对她不感兴趣。这种歌舞伎虽说流动性颇大,但生活现状其实是无比凄凉的。

何静湘看曹智的年纪也就二十来岁,起初还暗想自己怎么会比夫君年纪大?这点何静湘也很快想通了,曹智不是说自己是自小嫁入他们家的童养媳,中国古代历来有娶童养媳的习俗,把**岁或者更小年纪的女孩子先行取入家门,以备还很小的男孩将来当老婆,童养媳所以往往比自己的丈夫岁数大。

何静湘这四年来的生活过的很平静,人也随之变得单纯了多,对于曹智的胡说八道也信了几分,还有些满心欢喜,不住地点头,笑逐颜开地又问道:“嗯嗯嗯,你说得也对,对了,曹。。。。。。都尉,我的爹娘呢?他们是做什么的?听你说我应是洛阳人氏,大哥是杀猪的,原来家境也应贫寒吧,那我爹娘也应该是普通百姓吧?还有我儿子呢?”

“啊这个,令尊令堂在连年的兵灾战乱中早就,何家现在就你一个人了,是是我二娘把你带大的,你儿子也在逃难时遗落了。”曹智说着偷偷抹了把汗,这样说对谁都好,如果告诉他刘辩死了,她也就没了希望,还是让她。

“喔”,何静湘微微有些失落,不过记忆中对爹娘、儿子实在半点印象也没有,也谈不上伤心,“我是在你家长大的?对了,照你说你家应该是洛阳大户,怎么也要逃难呢?”

“咳,咳咳,这个说来话长”

接下来曹智再次展现他胡说八道的才华,真真假假说的唾沫横飞,谎撒得越来越大,甚至还动用了犯罪心理学的,连蒙带骗,把小偷骗警察那些伎俩统统搬了出来,他忽然发觉原来自己扯淡也挺有天赋的。

喜勃勃地聊了许久,何静湘也渐渐相信了曹智,能把她家事一一说得那么清楚,就算说谎,也难编的如此有鼻子有眼,曹智甚至知道她身体上哪里有胎记,这是绝对**的部位,就算现在的养父母也不一定清楚,看来此人应该是她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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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各怀鬼胎

何静湘正值高兴自己找到了家人时,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恋恋不舍地道:“唉,听你这么说我信你是我家人,是我的。。。。。。见了你,我也很高兴,我如要陪你回了洛阳,现在的爹娘待我那么好。。。。。。”

曹智一听她信了自己,暗自松了口气,瞧她失落模样,心中一软,急忙哄道:“我们不回洛阳,洛阳已被董卓那家伙一把火烧光了,我和我的家人早就搬回老家谯县去了,你和我一起回谯县吧!我二娘对你极好,只要你说一声,我父母一定允许你带了刘氏夫妇回老家的。”

“真的么?”何静湘喜道:“那就好,爹爹和娘待我像亲生女儿一般,我真是不忍和他们分开。”

何静湘略带些感伤地望着简陋的屋内那各式各样的破旧家具,曹智痴迷地看着她从一只只笼箱、座椅间走过,她的颊上晕着两抹酡红,粉腮玉肤,秋水为神,说不出的动人。

曹智嘿嘿傻笑两声,心中只觉得这成熟的女人轻嗔薄怒也是别有一番风情,心中愈发萌生了一股爱意。

更何况他宁愿何静湘就这样单纯下去,也不愿意她回到以前勾心斗角的生活。这时的何太后给他的感觉已和以前截然不同,何太后虽然是个漂亮女人,以前眉宇间的心机总是更重一些,使人感觉不容易接近,而现在的那种淳朴气质,使人自然产生一种亲切感。曹智现在在她面前,也不用做作,一身轻松。以前深宫大院里,表面总是嬉戏不休的她,曹智看得出其实她的内心是压抑、寂寞的。

曹智和何静湘聊了很久,直到她养父母一起来换她吃饭,曹智才清醒过来,自己还在皖城郡府,该怎样带走何静湘成了他现在唯一的难题。

曹智在刘氏夫妇简陋的下人房陪他们一起吃了晚饭,又对他们胡吹了一番家世及他与何静湘的关系。曹家在洛阳时就是名门望族,刘老汉虽说接触不到上流社会,但也听说过做大官的曹嵩,自然相信曹智这年轻后生不会来骗何静湘三十来岁的老女人,他也很为静湘高兴能寻回家人。当何静湘告诉他们愿意带他们一起回谯县曹家享福时,老两口笑得连嘴都合不上了。

曹智在傍晚时分才离开了刘氏夫妇居住的下人房,也未在回庆功宴的厅堂,而是直接回了他在皖城郡府的住处。他凯旋而归后,陆康不在把他当属下一样安排住军营了,而是住在他郡府的内宅,这几天每位帮助陆康平叛的大佬们都住这,每人都有独立的小院供休息、独处。

曹智的小院在郡府后宅的最北端,回到自己的住处,曹智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把何太后放在郡府不放心,曹智因现在还无法安置何静湘和刘氏夫妇,就让他们先仍住在原地,等他皖城事毕,再带他们一起上路。

于是,曹智得知庆功宴结束后,马上面见了陆康,用一种恬不知耻的方式直接向陆康表示了对他府中一名歌伎的爱慕之情,并要求陆康把这名叫刘幸女的歌伎赠送与他。

陆康很理解年轻人的风流成性,但没想到曹智品位这么差,竟连会看上一个老女人。陆康几乎是用一种鄙视的态度送走了曹智,曹智得偿所愿得到了陆康的应允,他才不在乎陆康用什么眼光来看他。

曹智马不停蹄,连夜让许褚带人帮助刘老汉一家收拾行装,并护送他们出了城,直接住进了曹智设在城外的军营内。同时,让许褚也暂时不要回皖城,在城外会同王平、杜濩等人以观皖城的情况。陆康虽说还不会蠢到这时就和曹智、曹操翻脸,但曹智还是多长个心眼,毕竟现在曹智已公开和他们唱反调。

曹智刚回到住处,曹操已经在等他,问他今日怎么回事?竟如此失态。曹智暗想暂时也不能告诉曹操真想,曹智想等将来在适当的时机再告诉曹操,于是曹智就又胡说八道了一回,声称自己一年多未近女色,今日一见那舞女就按耐不住去成其好事。

曹操一听嘲笑道:“你倒是由我们曹家好色的本性啊!说要女人就要女人,也不嫌丢脸。”

曹智向曹操表示了悔意,同时把责任推到陆康等人身上,说是被他们气的,当时只想找个女人发泄一下。

曹操说:“你气什么?这事你那吃亏了,巢湖这块地盘你算是吃定了,还白得了一批民夫,大哥羡慕你还来不及呢!”

曹智心里明白,为了配合刚才的言语,继续装傻道:“有什么好羡慕的,大哥要是喜欢,我把巢湖让与大哥。”

曹操哈哈大笑道:“哪有你这么傻的傻小子,大哥不眼馋你这点地方,大哥有更重要的事做,今天特地来跟你交待一下,大哥明日就要启程回河内一趟。”

“嗯?”曹智一听曹操又要去河内,马上竖起耳朵,奇怪地问:“大哥,又去找那袁绍去?”

曹操道:“对,回河内向他请缨剿灭黑山军。”

曹智再次呆了呆,“黑山军!”

曹操道:“对,东郡的黑山军!”

曹智“哦!”了声,静待着曹操向他说明原由。

自从曹操在扬州招募到了兵马后,心思就有活了起来,有了队伍,就又了燃起了希望之火,曹操又想着放声呐喊“勤王讨贼”的事了。

他离开扬州后,就又把部队拉回了河内,与袁绍会和。曹操的政治意识是很明确的,他这“奋武将军”毕竟是袁绍封的,说白了他现在还是袁绍的一名部将。曹操认为现在要对任何事,任何人动手还是要在这个盟主的光环下,这样才来得“师出有名”。

没想到曹操刚到河内,就上演了一幕“刘虞乃天子”荒唐事儿。袁绍从酸枣撤兵后,竟生出了以当今皇帝刘协“幼冲”为由,打算废掉刘协,迎奉幽州牧刘虞为新皇帝。他认为这样就可使当时还在别人控制下的长安政府失去意义,他觉得这办法比千军万马去拼杀要省力气得多,他甚至告诉曹操这是上天给他的启示,他连玉玺都已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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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命中贵人

曹操一听差点当场骂娘,“嘿嘿!”曹操只能用冷笑来回答袁绍,并告诉袁绍:“你这不是在自欺欺人吗?”曹操这时心里早已憋足了火,他想不到这个背负着国家期望的“义军盟主”竟会想出如此卑鄙的“废帝易主”的馊主意来。>在曹操看来袁绍的手法和董卓有什么区别,曹操强忍着怒火,对袁绍说:“诸君北面,我自向西!”

曹操的意思很明确,如果你们向身处北地幽州牧刘虞称臣,那我曹操宁可独自一人向西的长安膜拜。

说完曹操甩袖扭头就走了。袁绍暗暗骂了他一句神经病,依然我行我素,坚持换皇帝。

但是袁绍的这个做法并没有成功,第一个刘虞自己就不干,刘虞说他是皇室宗亲,但他是忠于大汉王朝,我是规规矩矩做大汉王朝的一个臣子,绝无谋逆、谋篡的野心,并告诉袁绍不要跟他来这一套。袁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找刘虞,当然因为他要立刘虞做皇帝,必须刘虞同意。而且袁绍也有一个马马虎虎过得去的理由,他说你看当今皇上这么年幼,又在这个那个的手上转来转去,是死是活我们现在都弄不清楚,国不可一日无君,你是宗室的长者,你应该出来主持大局。而且跟据占星者测出天象,发现恰好有四颗星在属于二十八宿的箕宿和尾宿之间汇聚,箕尾的"分野"偏巧又是在燕地,即幽州。

何谓分野?所谓分野是指"天有五星,地有五行",天上的星宿与地上的某区相对应,即指"分野"。箕尾的"分野"在幽州,则意味着圣主即将在幽州产生。那么这个圣人是谁呢?袁绍指的圣人自然是幽州牧刘虞了。

袁绍还告诉刘虞在济阴有一个农民,在自家花园里翻地,偶见了一玉印,印上就刻有"虞为天子"四字,这也证明了刘虞你是天子的命。袁绍心想这么多理由够臭屁了吧!其实那是袁绍找人伪造、私刻的,那是什么上天的安排。

但无论袁绍如何劝刘虞,刘虞说什么也不干,刘虞也不是傻子,袁绍你弄套天命所归我就会信了,谁不知道那是用来晃点老百姓的,你用这招来晃点我这个皇亲国戚,不嫌愚昧了点。他还威胁袁绍说:"你不要逼我,你再逼我我跑匈奴去,我宁肯投奔匈奴我也不会干这个事。"

刘虞还把这个事告诉了公孙瓒,公孙瓒一直看袁绍不顺眼,正愁找不到理由对付他,现在机会来了。袁绍要换皇帝,这无异于谋反,他立即调集兵马陈兵至界桥,矛头直指冀州袁绍。

袁绍后来也和他的弟弟袁术商量过,袁术也不赞成。袁术为什么不赞成呢?因为袁术瞧不起他的哥哥袁绍,袁绍和袁术两个都是袁逢的儿子,袁绍年长是哥哥,袁术年幼是弟弟,但是袁绍是庶出,袁术是嫡出。

袁术心想你个小老婆养的,也想做开国功臣,做功贼差不多,真要让袁绍换帝成功,袁绍最起码和董卓一样被封个"相国",虽然袁术是弟弟,但他从来就没把袁绍当大哥。而且袁绍是婢女所生,是他老爸那天来了兴致,又找不到袁术的妈妈,就近抓了个婢女临幸了一回,后来就有了袁绍,按照袁术骂他的话,说他是什么是奴才的种子,就是指袁绍是婢女所生的。但袁绍的素质、人缘、水平确实比袁术好。这个袁术就更嫉恨他哥哥了,非得跟他哥哥争个高下,也就有了后来的相互拆台。

袁绍要立刘虞为皇帝,又加上这个时候黑山军向东郡和魏郡发难,这无疑给了曹操一个机会,东郡、魏郡都隶属冀州,是袁绍的地盘。

今年秋末,皖城战事还未开始时,地处魏郡和东郡之间的黑山军突然纠集了数十万人马攻打这两处郡府的治所邺城和濮阳。魏郡的邺城迅速被黑山军攻占,黑山军遂即转攻濮阳,一瞬间,濮阳也变得岌岌可危,东郡太守王肱被黑山军杀的连番大败,王肱急忙向袁绍告急。

袁绍那有空管他啊!他正积极的调兵遣将,准备和公孙瓒开战。

曹操起初在河内接到王肱的求救信时,也不想去过问这么个不相干的人。这王肱曹操根本就不认识,再说在这河内有兵马的又不只他曹操一个将领。

但曹操此时命中的贵人出现了,他就是曹操的第一位重要谋士荀彧。

荀彧又是何许人呢?荀彧的祖父荀淑在顺帝、恒帝年间就以"高才"知名当世,著名的清流人物李膺曾拜他为师。荀淑有八个儿子,号称"八龙",皆是博学高才之人。荀彧受家庭的熏陶,少年时就已表现出超凡脱俗的气质。南阳名士何颙在与他会晤后,曾称赞他为"王佐才也",欲言此子将来必会成为帝王的辅臣。

在来到曹操这儿之前,荀彧与他弟弟以及同乡辛评、郭图,同在袁绍帐下做谋士。说实在的,袁绍对他不错,信任、尊重,然而在与袁绍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就发现了袁绍的许多致命短处,认定其不会有太大作为,便想改换门庭。

自从袁绍从韩馥手里得到冀州后,便作主中原,前往归附者如过江之鲫,荀彧却在这个时候离开了袁绍,飘然来到曹操的营地。

曹操高兴死了,他缺的就是谋士,荀彧的到来,正好填捕了这一空白,也成就了荀彧将来辅助帝王的命运。曹操终其一生虽说没有称帝,但他一生成就的事业相当于一世帝业。

曹操待荀彧如上宾,马上任命为曹操军中的司马,主要负责策画军事,兼管军中司法。

荀彧的到来马上体现了他的价值,他立刻给曹操开了一记猛药,他告诉曹操你现在是寄人篱下,还将要面对袁绍和公孙瓒的开战,你到时真打算帮着袁绍去打公孙瓒?

曹操当然不想过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更不想和公孙瓒开战,他和公孙瓒的关系还是不错。

这些事也的确一直烦恼在他心头,但又有什么办法摆脱这一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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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事业起步

荀彧的意见很简单,就是请缨剿灭黑山军,他跟曹操解释的非常明确:“主公你现在带兵驻扎在袁绍的地盘上,要接受袁绍的节制,事实上就是他的部将,如果接下来袁绍令你北击公孙瓒,你是不好拒绝的。但你能利用征剿黑山军的机会抽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荀彧告诉曹操,打仗是会损耗兵力,但你如果打赢了黑山军,事情就到了另一面了,你不但可以收剿战俘扩充损失的兵源,还可以借机强占东郡,到时主公就可有自己的地盘了。

曹操一听立马心动了,这时,正好陈温的信也到了,他想请曹操带兵加入他们平判江夏蛮的战役。

荀彧的意思让曹操不要管扬州的事,赶紧要向袁绍请缨,但曹操一来念及陈温帮他招募兵马的恩情,二来自己弟弟也在此场战事当中,他不能不管,所以他请荀彧帮曹操先去向袁绍请缨出兵东郡,并书信给王肱,答应驰援濮阳,曹操则带兵先来一趟皖城。

曹智听到这,直呼:"好,历史上就应该是这样的!"

弄得曹操莫名奇妙,问他:"什么就是这样的?"

曹智一想自己说漏嘴了,赶紧改口道:“我是说就应该如这位荀彧先生所说,大哥你应该马上动身去围剿黑山军。”

“哦!”曹操道:“二弟,你也认为是这样吗?”

曹智都不知道怎么说了,他对三国史不那么熟,但也知道曹操身边应该有这么个姓荀的谋士,只是这名字太拗口了,以前总也记不起来,这时才明白,曹操事业起步全赖此人,这人对曹操太重要了,要是荀彧在这的话,曹智肯定要跟他来一个欧洲式的拥抱。

曹智说有说不清楚,只能愈加肯定的对曹操说:“对,大哥,机不择失,这位荀先生真是高才,此去大哥定能旗开得胜,并做主东郡。”

曹操听曹智这么说,也就犯了疑了,曹智怎么这么肯定他此战必能获胜?还一定能入主东郡?曹操还以为曹智只是冒傻气的说法,或者是为了鼓励他。曹操“哈哈”的干笑两声,也不以为意。他有更实际的考虑,他对曹智忧虑的说道:“荀彧的这个想法是不错,但二弟你可知道此次黑山军出动了竟数十万人马,我这点区区数千人马,取胜谈何容易。”

曹智一听人也冷静下来,他没想到这黄巾军的一个分支黑山军竟有如此多人马?曹智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曹操是在兖州打败了谁,而成了东郡太守的,曹操也是从这东郡开始大展宏图的,最终还得了整个兖州,但照曹操的话,怎么这第一关的黑山军还这么难打?

曹智跟着问曹操:“那黑山军主将是何人?”

“喔!”曹操道:“说来也是我们家的老冤家,听说此次黑山军的主将有三位,分别是大帅张飞燕帐下的大将军于毒和眭固,还有一个你更熟,就是那白绕。”

“噢!”曹智双眉一跳道:“白绕?太好了!大哥你这次稳赢了。”

“啊!”曹操再次听不懂曹智的话了。但很快就明白了,原来曹智帐下现在就有白绕的判将、军师,这些人曹操还都认识。曹操有了他们帮助,黑山军这帮土匪就等于在曹操面前变透明了。

接下来就见曹智和曹操兄弟俩在曹智的独院里商议了好久,很晚时曹操才离去。

随后,曹智身边有四名亲卫被派出,两名出北门,坐船连夜赶回巢湖,去接李儒,这个狗头军师以前可是黑山军的高级顾问,可说对白绕知之甚详,有他相助,曹操打白绕还不是事半功倍。

另两名在南城门持着曹智的名刺要求出城,理由是有紧急军务。现在皖城上下那还有那个不认识曹智的,这些守城的兵将有些还和这两名亲卫并肩作战过,快速请示过陆俊后乖乖放行,现在在城里的这几个大佬,谁不是日夜军情书信往来不断,个个都是大忙人。

这两名曹智亲卫出得城后,立时赶到曹智驻扎兵营的所在,通知许褚曹都尉有令“调五千兵马明日随曹大主公出兵冀州东郡!”

曹智命令立即被不择不扣的执行,天还未亮,曹智的兵营内就忙碌起来,许褚安排指挥着这一切,曹智的命令说他也可能要随同前往,而同样是黑山军叛将的王平却被曹智命令继续留守军营。曹智知道此人太重义气,见了旧主白绕,心慈手软之下坏了曹操的大事可不好,曹操此行缺了王平也应该没多大问题。

同时,在黎明前曹智军营内又有一对数百人的军马出发,这波人中带队的是曹智的老跟班——曹安,看他们去的方向竟是谯县。他们的目标也很明确,会同在谯县养伤和处理财务的乐进,先行潜入东郡打探敌情,曹安暂时代替乐进驻守谯县老家。

而在曹智忙着安排诸多事宜之时,陆康的书房也很热闹,他也一直没睡,他和乔玄、陈温在他的书房里也品了许久的茶,聊了许久。乔玄是先到的,后来陆康才遣人请得陈温,他们谈论最多的却是曹智。

今日的庆功宴上,陆康虽说扳回了一程,但后来陆康左思右想把曹智留在自己的地盘上总是不妥。正好这时乔玄造访,陆康和乔玄,还有吴郡的老太守盛宪,都是名士,与名满天下的孔融、高岱等都有交往,也是朋友。吴郡的老太守盛宪最是“明哲保身”所以没来参与皖城的这场热闹,而乔玄和陆康年纪相仿,也最是谈得来,自然要为朋友分忧。

乔玄也是这个意思,让曹智这小子在巢湖站稳了脚,可就麻烦了,他提醒陆康:“你可别解决了个郑宝,又养了个曹智出来,那可是得不偿失的事。”

陆康也明白曹智绝不是个善主,但有什么办法赶走他呢?打,自然是不行,陆康的庐江“新伤旧疤”都没长好,这时动兵他实在是没这份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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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尴尬气氛

通过江夏蛮的这场叛乱,陆康庐江现存的总兵力只剩下一万有余,就算加上乔玄的也只不过两万有余,现在人家曹氏兄弟手上也有这份实力,真打起来鹿死谁手可不好说。<并且庐江通过这场战争,粮草、财政出现了一些危机,陆康相信通过一段时期的休养生息,这些困难是会度过的,但现在再来一场大规模战事他实在是吃不消,所以只能从另外角度来解决曹智这个麻烦。

乔玄想了想,给陆康出了个主意,他说:“季宁(陆康的字啊,你起初说动曹智去濡须坞时不是答应过他保他做丹阳太守吗?现在他想霸占巢湖,你不如言而有信保他做上丹阳太守,这曹智要是得了丹阳这块宝地,还不笑歪了嘴,你也可以顺理成章向他收回巢湖。”

“对啊!”陆康激动的拍了一下几案,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不过陈温这老小子最近不太正常,你说他能答应让曹智做丹阳太守吗?”

乔玄道:“应该会,你没看这两人眉来眼去像对父子似的,唱着一出戏吗?搞不懂陈温赏识这小子什么,今日竟为他说话?”

乔玄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肯定道:“反正这两人一个是刺史,一个是都尉,两人本来就穿一条裤子,陈温可能早有这心把丹阳交给这个曹智,我听说就是因为他身边有好多人反对,才未能通过,说不定陈温正等着像我们两个有份量的人保举呢?”

“嗯!”陆康点着头,沉吟了半响,也认为乔玄的话有道理,但同时他又疑虑道:“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不便宜那臭小子了,白白让他得了个丹阳郡?”

乔玄“哎!”了声,摆手道:“季宁兄你多虑了,这丹阳是块肥肉,但同时也是个是非之地,陈温这些年就一直想着这块出兵援的好地方,徐州的陶谦也老早盯着这块肥肉,听说陶谦就是丹阳人,他们家主坟也在那,他是一直想把这块地方纳入他的辖区,还有现在在豫州的袁术也想着这块好地方能让他的人来掌管,所以这是个是非之地,谁去当这个太守都很难做,我们只不过做个顺水人情,又可赶走你的心头之患,何乐而不为呢?”

陆康一听有道理,就立即遣人请来陈温,说是品茶,可品了不到两分钟茶,陆康就开口向陈温推举曹智为丹阳太守。他的理由也很简单,他表示曹智在此次平叛中立的功劳最大,却没给他什么奖赏,丹阳太守一职现在又正好空缺,陆康和乔玄准备联名保举曹智为丹阳太守,请陈刺史过来就是想看看刺史的意见。

陈温看着两个老友,心里暗骂:“你们两个好啊,到我这做顺水人情来了,谁不知道我的都尉霸占了你的巢湖,你想把他赶走,就动起我丹阳的脑筋来。”

表面上陈温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动作很优雅无比的轻巧着茶碗,像个十足的绅士,在考虑两人的提议,哪有一点骂人模样,想必当年陈温也是个名士之流,否则哪有这幅做派。

其实陈温早有心把丹阳给曹智,不说别的,丹阳郡不就是曹智打下来的吗?而且这小伙子对他忠心,对今年的扬州财政也出力很多。丹阳被攻克后,陈温曾经也提出过这事,但他的州府核心成员明显意见不统一。

反对派已邓艾为主,支持派以他的女婿枣袛为首,双方争辩了许久,最奇怪的莫过于反对派邓艾反对曹智出任丹阳太守的同时,却推举枣袛出任丹阳太守,这真是滑稽。但陈温明白这是邓艾为了避嫌,邓艾要让其他人知道他反对曹智出任丹阳太守,不是为了自己谋取这个职位。

目前,丹阳事物倒是有邓艾代管着,曹智出征前也向陈温推举了祢衡做丹阳相,陈温当时并没有马上答应曹智的表荐,说是要考虑、考虑。曹智此举是有心的了,但当时他要急着赶往荥阳,去救曹操,也就当提一下,并没有多做坚持。但后来陈温考虑再三,让邓艾一人代理丹阳事物,曹智一时半会儿又回不来,这丹阳太守一职陈温还决定放放再说,这样一来对曹智这个帮他夺回丹阳的功臣来说未免有些不公,所以就在半年前,陈温表祢衡为丹阳相。

这时,有陆康和乔玄共同推举曹智为丹阳太守,那是再好不过,他完全可以借此解决丹阳太守的空缺问题,也给曹智一份顺水人情。但陈温一来对曹智还吃不太准,二来正因为是陆康、乔玄推举,他不希望曹智将来感谢错人,所以他决定先不急着答应陆康、乔玄这两个心怀鬼胎的家伙,他先要跟曹智好好谈一谈。

陆康为官多年,太极拳自是擅长,他沉吟了会儿,然后笑着对陆康、乔玄道:“我很认同两位太守的意见,我也认为曹智是丹阳太守的不二人选。”

陆康、乔玄听到这里相视一笑,心里都是暗暗松了一把,但还没等他们高兴起来,陈温又继续说道:“但不是我不肯表举曹都尉出任丹阳太守,不瞒两位,我在大半年前就提出过让曹都尉出任丹阳太守一职,但州府有很多人反对这一提议,使我非常为难。”

“哼!”陆康首先变脸道:“反对!不就是那个邓艾吗?他无非也想做这丹阳太守之职,跳得跟只蛤蟆似的,他有战功吗?丹阳是他打下的吗?一个寒门子弟,寸功未立,竟妄想爬上太守之位,简直是痴人做梦。”

“唉!”陈温马上笑着解释道:“陆太守此言差矣,邓艾并没有出任丹阳太守之心,他只是认为曹都尉不合适。”

陆康道:“那谁合适?他合适?哼,我看他做了几年别驾,就自以为是号人物了,对扬州事物指手画脚,这和刺史太过宠信与他不无关系。”

陈温一听怎么连他也指责上了,脸色也不好看起来,锊着短须没有接茬,书房内的气氛一时尴尬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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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稀里糊涂

陈温暗想:“这话应该说你陆康自己,扬州最自以为是的人还有谁厉害得过你,自持家世和皇帝的恩宠我行我素,你难道就不想对我的扬州诸事指手画脚?”

乔玄一看陆康把话说得太僵了,赶紧出来打圆场,乔玄打着哈哈道:“季宁这话说过了,说过了,既然丹阳太守一事这么复杂,我看今晚我们就不议此事了,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嘛!”

陆康可能也觉得刚才有点过了,点了点头,对陈温举起了面前的茶碗,示意陈温试试这得来不易的好茶,算是缓和气氛。{泡,书。吧,首。发}

陈温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陆康示意了,他也就没当发生什么,微笑着举碗品起茶来。

三人饮了几口茶,陈温毕竟是一州刺史,他自认为应该显得大肚些,就拉着乔玄聊些家常。陈温也知道乔玄有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儿,于是就问乔玄两个女儿的亲事怎样了,半开着完笑说要不要他给作媒。

乔玄看陈温把话题扯开了,书房内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乔玄也轻松的应着陈温:"我也正想告之两位一声,我大女儿乔莹在前些日子定亲了!"

"喔!"“啊?”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喔!”是陈温,“啊?”是陆康。陈温眨着眼睛问:"是那家的公子这么有福气?"

乔玄笑呵呵的回道:"那是什么公子,就是那长沙太守孙坚的大儿子。"

"孙策!"这回发出惊叹的又是陆康。

乔玄道了声"是!",陆康转过脸不解的问乔玄:"你怎么把女儿许配给了那个寒门小子?"

乔玄、陈温都奇怪陆康又那根筋搭错了怎么这么说话。乔玄倒是大肚,放下了本已端起的茶碗,仍旧笑嘻嘻的看着陆康道:"前年孙太守出征讨阀董卓前就来我家提过亲,我当时没马上答应,去年他凯旋而归后再托人来作媒,这次保媒的是后将军袁术,袁将军开口了,你说我能不答应吗?"

陆康听罢"恩,恩"点着头,端起茶碗用喝茶掩饰着窘态。

陈温暗自好笑,他看得出,陆康大概是有意让乔玄的大女儿作他的儿媳妇,没想到却被孙坚的儿子占了先,所以才会一时失态。

乔玄也可能察觉到了点什么,再补充道:"定下这门亲事也是在半年前的事,那时季宁你忙于你庐江战事,我这些家事也就没告之于你,没想到季宁如此关心小女的婚事,实在是小女的福份。"

陆康一肚子苦水,酸溜溜的说道:"是啊!我是看着她们长大得吗?作为伯父关心侄女也属应该,我在这先恭贺乔兄喜得贤婿。"

陈温也在这时送上祝福,乔玄自是一一回谢,并告之陆康、陈温,过不了几日,他这两个淘气的女儿也要来皖城,欣赏一下陆康精心栽培的梅园。陆康自诩是风雅的君子,君子自然要与梅做伴,所以在皖城郡府的后院,陆康栽种了大片梅树,几年下来亦颇成规模。

乔玄的大女儿乔莹又是个饱读诗书的奇女子,她不但有绝世颜容,更希望巾帼不让须眉,男人们附庸风雅的事她都喜欢涉猎一番。

曹智如果在这的话,听说能一睹大乔、小乔的绝世颜容,他一定又会激动好一番。可惜他最终错过了在皖城一睹她们芳容的机会,但却另有一番遭遇。

当陆康等喝着茶,谈论他时,曹智也忙着帮曹操排兵布将,忙活到半夜方才睡下。他已经很满足了,曹操的事业终于要起步了,他自认为自己离好日子也不远了,所以睡的很香甜。

第二天一大早,他刚起身,外面的亲卫就来通传陈温,陈刺史到访。

曹智愣了一下,没想到陈温会这么早来找他,也不知有什么事,自己想归想,嘴上没停,直接叫了"有请!"

陈温依然是一身儒服,只是眼圈有点黑,大概是没睡好的缘故。

曹智一见陈温马上以下属的身份向陈温行空拜首,陈温马上阻止了,以今时今日曹智的实力,陈温明白自己已经受不起曹智这样的大礼了。

但曹智对陈温依然表现的很恭敬,请陈温上坐后,摒退左右,请陈温训示。

陈温起初还有点妒忌曹智发展太快之意,在曹智如此礼貌的招待下,也烟消云散了大半。陈温遂即和曹智套起了近乎,陈温道:"贤弟啊,你这此次出兵庐江又是大功一件啊!昨天陆太守都对我说了,你在此战中发挥了关间作用,不但协助陆太守守城时尽心尽责,还在濡须坞打了个漂亮的伏击战,奸灭敌首郑宝、务杰之流,助陆太守淑清庐**孽,重夺巢湖,居功至伟啊!"

曹智立即从陈温三个"啊!"里面听出点味道来,这陈温今日前来想要与他示好是肯定的,但又为什么提巢湖之事呢?难到他想帮陆康来当说客,要他交出巢湖?

曹智心里暗暗想着,表面谦虚的应酬道:"那里,那里,卑职这些许功劳那值得一提,这全赖使君领导英明,知遇曹智,给曹智机会,曹智运气又微微好了点,才会有曹智的今天。"

上了点年纪的人,往往喜欢别人捧他两句,陈温亦是如此。曹智这几年通过不停地历练,对捧长辈、上司已是驾轻就熟,渐入化境。

陈温听了曹智几句应明领导,心里着实舒服,发自内心的笑了几声,谦逊了几句。突然笑容一收,转而正色道:"曹都尉,说实在话,以你的战功,我认为你再当这个都尉实在是屈才了,我也正在考虑丹阳太守的人选,我是一直把你排在首位的,只是。。。。。。"

曹智也是一惊,他一时有些稀里糊涂,他如果能在此前探听一下历阳的信息,或是和历阳的枣袛或是周仓通封信件也就不会如此稀里糊涂了。说实话,曹智出征的将近一年多时间里,他在历阳未作任何安排,也未有一名亲信身在历阳,所以曹智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对历阳情况可说是半点不知,成了个睁眼瞎,耳朵聋的无头苍蝇,差一点错过了人生的一次重要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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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丹阳太守

在这之前,曹智从未想过自己也能拥有一郡,他本来已在考虑离开扬州,去即将是曹操地盘的东郡协助曹操建立根据地。{p-a-o-s-h-u-8.c-o-M)

没想到他也好事领头了,自己如能拥有一郡之地,对曹操,对自己,不管是眼前还是将来都将有莫大的好处。但听陈温的意思,自己要想当上这丹阳太守还有一定困难。

曹智明白机会是要争取的,陈温这无非是在暗示他什么,曹智自然懂得顺水推舟要怎样让领导接着往下说。

曹智一听完陈温的话,马上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走出席位,拜倒在陈温跟前,激动道:"卑职何德何能竟令使君如此垂亲,此事无论成*与否,曹智此身都将铭记使君提携之恩。"

陈温也已走出席位,一边说着:"这如何使得",一边扶起曹智。

陈温也像是被曹智的真情所感,使劲的点着头,道:"都尉之心我是知道的,都尉这些年为扬州,为我所做的贡献我都心里有数,但这丹阳太守之职非同小可,你也知道这丹阳我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回来的,所以我对选下一任太守是慎之又慎。”

曹智立时接口,表着决心道:“使君放心,曹智还不至于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知恩图报也是从小即明知,使君如相信曹智,把丹阳交给曹智,曹智愿永远跟谁使君,是使君马首是瞻。”

曹智说完自己都觉得恶心,自己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大概这就是枭雄必备的成长历程。

陈温一听曹智的誓言,哈哈笑道:“都尉言重,言重了,都尉能和我一条心那是最好,最好!”

陈温笑呵呵地不等曹智接话,又继续道:“噢,贤弟,你不知道丹阳这几年在周昕手中被他搞的百废待兴,这段时日邓别驾虽说恢复了些生产,但要安抚民众,恢复生机还是要花很大力气的。”

曹智又微微听出了陈温的弦外之音,接口道:“使君放心,曹智如能接手丹阳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好好治理与它。”

陈温点着头,对曹智的决心很是满意,道:“那是,以曹家的实力这点我是不担心的,听说尊父曹太尉当年在少帝朝财政困顿之时,就捐过一亿钱,慷慨,大义,富有!”

曹智到此才算明白陈温这一大早来找他的目的,心中不免暗骂陈温这支老狐狸,想要点钱,就直说好了,拐弯抹角的把当年曹嵩如何登上三公之位的一些谣传搬出来干嘛?

当年少帝初登大宝时,封赏群臣,其中就有曹嵩被提升到太尉之职一事,曾经引起过朝廷上下的一阵诽议,许多人都认为他寸*未立,而且一直是中间派,竟将他升到三公之一的太尉,实在是少帝有失公正之举。后来很多妒忌曹嵩的人竟找到曹嵩能如此走运的原因,说他在少帝初登大宝时,就秘密给少帝捐了一大笔钱,还有模有样的说出了具体数字,竟是一亿之多。这样一些愤愤不平的官员也就释然了,并嗤之以鼻的认为曹嵩是用钱买来的这个官职。

其实他们不知道,曹嵩是因为二个儿子的战*而累迁升上太尉之职的,当然这其中最主要是因为当时掌权的何太后赏识曹智的缘故,曹智年轻识浅升的太快容易招致更多诽议,所以何太后就自作聪明的升了曹智老爸曹嵩一级官职,不过曹嵩在这个位置上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被曹智派人绑回了老家。

曹智嘿嘿一笑,走进陈温几步,低头哈腰道:“使君明鉴,那都是谣言,不过曹智家中是有些财资,使君如用得上曹智的,曹智很乐意为使君略尽绵力。”

陈温看曹智话说得不那么露骨,但意思表达得非常明确,非常高兴,看曹智的眼神大有孺子可教的意思,点头示意着什么。

接下来也未明确表示什么时候表曹智为丹阳太守,倒是为曹智分析起目前的一些局势。只听陈温道:“贤弟,这个乔玄你怎么看?”

曹智一时不明白陈温的意思,于是就试探性问陈温:“使君指哪方面?”

陈温突然一脸肃然道:“昨晚我听他说他和孙坚联姻了,你知道他的乘龙快婿是谁吗?”

曹智心想你还问我这个,在我的时代,三岁小孩都知道,大乔嫁给孙策,还很快做了寡妇。但在陈温面前,他还是故作沉吟,才略带猜测的说道:“孙策?”

“嗯!”陈温道:“还有一点很重要,这媒是袁术保的!”

“哦!”曹智这个倒是真不知道,袁术替乔玄和孙坚牵线搭桥,陈温大概有怀疑这其中的猫腻和乔玄这个属下的用心了吧!

曹智心里很清楚,袁术现在的势力是在豫州,但袁术一直想着扬州这块宝地,历史上他也是在豫州被曹操打败后,一直退入了扬州,是不是回到九江,曹智已记不得了。

但在陈温面前曹智不能告诉他太多,只是若有所思的道:“使君的意思是乔玄和他们。。。。。。”

曹智还没说完,陈温已摆手示意,陈温缓缓而道:“此事还需静观其变,在这皖城也不是讨论的地方,我们改日再议吧!我也打扰你一早了,我先回去了。”

曹智客气的道了声“那里”,假惺惺的挽留了几遍陈温,陈温推说和陆康等还有要事相商,就告辞走了。

陈温一走,仆人们正在为曹智准备早餐,曹智一人在房内独自思量陈温刚才的前言后语。这时,曹操来找他,他要准备走了。

曹智赶紧把陈温有意让他出任丹阳太守一事与曹操商量,曹操一听非常高兴,只道:“今年我们曹家真是时来运转,我们兄弟俩都有机会踏上正途。”

随后曹操为曹智出谋划策了一番,对昨晚的安排部署也从新做了调整,本来要跟随曹操出征东郡的许褚,不得不留下,曹操明确告诉曹智要想顺利爬上丹阳太守之位,和坐稳这把椅子,军事实力是最有力的保证。他东郡之行有夏侯渊、夏侯惇、曹仁、曹洪、乐进和荀彧就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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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隐情

倒是曹智身边现在需要更多的人手,所以曹操把原先还准备带走的李儒都留给曹智,曹操告诉曹智智囊在接下来治理丹阳和应付这里多方势力中将起到关键作用,至于黑山军的情况,一来乐进已经出发去打探,二来可以让李儒、王平等人把黑山军的内部情况一一记录下来,曹操一路上详加研究即可。

随后兄弟俩又互通了一些细节,曹操就去向陆康、陈温等辞行。曹智在自己的独院又是一通安排,就和曹操一起出城而去。陆康等一直送行至南门口,尽到了地主之谊。

送行时曹智奇怪的发现孙策没来,当然曹操、曹智和孙策没什么交情,他没来众人也未在意。只有陆康问了一两句乔玄孙策去哪里的话,乔玄吱吱呜呜也没说清。

曹操、曹智自也没在意此事,挥别众人曹智亲送曹操到城外与大军会和,点起兵马,互道珍重,曹操率领大军向西而去。

曹智随后在自己营中稍事休息,吩咐许褚办妥些事后,又与一众将领议了会儿事。午饭后,曹智带着蒋钦、王平和几十名亲卫返回了皖城。

下午,陈温的住处就收到了装有两千万钱的四大口木箱和一对用锦盒装裹的汉白玉狮和一包珠宝。送礼的王平转达了曹智的意思,钱财是捐赠给州府,用作接济灾民之用,汉白玉狮是送与使君把玩的,珍宝是送与三小姐陈玲的。

陈温表面上推脱了一番,最终还是欣然接受了。并且在晚饭时就当着众多官员的面,提议向朝廷表举曹智为丹阳太守。第二天陈温再没返回历阳州府的情况下,就和陆康、乔玄联名上书长安,表举曹智为丹阳太守。

曹智感慨陈温办事效率高的同时,也感叹金钱的魅力。不过目的达成,曹智依然很高兴,他喜仔仔地回独院之时,恰巧碰上了孙策。孙策住的地方紧挨着曹智的独院,他们都是晚辈,陆康又不怎么喜欢他们俩,所以都被安排在郡府最里面的独院。

孙策的人正忙绿的收着行李,看样子是要离开,孙策也是虎着张脸在院内独步。曹智今天正奇怪一整天都没看到孙策,连晚饭也没和他们一起吃,原来是要走了。

曹智觉得应该拜访一下这位历史名人,最近几天他都忙于自己的事,竟没和这位未来的江东猛虎好好结交一番。曹智叩响了孙策的院门,下人应门通传后,请了曹智进去。

孙策也正好在院中,两个年轻人相见,自是容易有话题。这两人这段时日都可谓鸿运当头,曹智即将出任丹阳太守一职。孙策也已和乔玄的大女而乔莹定亲,择日就要成亲。

两人见面后互相一番祝贺,孙策已然听说陈温、陆康等表举曹智为丹阳太守之事,曹智也同样从陈温处得知孙策和乔莹定亲一事。

两人相互提的都是可喜之事,谈话气氛自然融洽,曹智向孙策恭贺即将迎娶大乔时,孙策笑的嘴都合不上了。于是孙策干脆命人在院中摆了酒菜,俩人迎风把酒畅谈。

不一会儿两人已是称兄道弟,曹智看着意气风发的孙策,不由感叹他的命短,否则凭借这幅面孔,多活几年还不知要疯迷了多少三国美女。从交谈中曹智才得知孙策虽说只有十八岁,但家中早已有几房妾室,只是还未娶正妻。古代未娶正妻的男子都属未婚男士,只要碰上心怡的女子,机会是一大把的,看来孙策是要把这重要的妻位留给大乔的。

而且从孙策夸赞大乔的美貌中看出,和他一样大的大乔应该是长的国色天香,比他那奸商似的老爸根本是两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倒是给了曹智一份期待,很想见11一见大小乔到底长得何等绝世颜容。

话题自然而然的转到了孙策为什么这么早离开的事上,当曹智问道:“伯符贤弟,皖城战事刚过,为何这么急着走?不如留下来我们多盘亘陆太守几日。”

提到走,孙策明显裹了一肚子气,他对曹智说:“非是愚弟不想和曹兄多畅谈几日,实在是家中有事,家母急招我回去。”

“喔!”曹智不知孙策说的是真是假,只能惋惜的说:“那伯符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孙策道:“就今晚!”

“啊!”曹智道:“这么急?”

孙策道:“是啊!陆太守的高雅之地我也住不惯,还是早些走。”

曹智“哦!”着点头的同时,明显感觉到孙策话中有话,但又不好意思打听别人之间的。

这时不知孙策是不是喝多了些,曹智没问他什么,他却突然:“哼!”声道:“你别看陆康表面一套之乎者也,自是清高,其实有个屁用,对付几个江夏蛮还清了这么多人来,帮了他还只会狗眼看人低。”

孙策口吐脏话,让曹智吃惊不小,要是在以前,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一想到,孙策如今的美男子模样,却张口就是满嘴的粗话,就不能不让曹智苦中作乐。

曹智忽然展颜一笑,露出的洁白牙齿,闪闪发光,显得无比的诚挚道:“伯符你这是在为我鸣不平吗?”

孙策向觅到知音似的,冲口而出:“他也这样对过你吗?”

曹智暗暗一惊,他无意中的一句话,却引出了陆康和孙策之间可能发生过不愉快经历。

孙策也可能感觉到了自己失言,尴尬的笑着打过哈哈,说是自己不甚酒力,又开始胡说了。

曹智自然懂得装作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大肆诋毁了一些所谓清流人士的假清高行为,并让孙策别去在意那些伪君子的惺惺作态,像我们这种热血男儿应该坦荡荡的过活。

曹智的话可能也激起了孙策的年少之情,他说:“是啊,让那些伪君子见鬼去吧!有朝一日,我们要作为一番给他们看看,让那些老河蚌好生后悔今日的轻视。”说着孙策像是想起些什么,突然正经八百的问曹智:“曹兄,陆康如此你登上丹阳太守之位,是不是为了收回他的巢湖?”

第二百四十九章 暗结同盟

曹智想了想说:“大概是吧!”

孙策接着问:“那曹兄准备如何?”

曹智非常自然的回道:“陆太守在出征濡须坞时确实对我有过帮助在下登上丹阳太守之位的承诺,既然现在兑现了,那我也不好太过分,我准备不日就把巢湖还与陆太守。”

孙策听了曹智的回答显然有点急了,忙对曹智说:“那怎么可以,曹兄不是我说你,此事万万使不得,巢湖是你和你的弟兄们用血、用汉换来的,怎可便宜了他陆康?”

曹智依然冒着傻气道:“但这巢湖是庐江的治下,我怎么能强占着不让呢?”

孙策耿着脖子愤声道:“怕他什么,陆康收回了巢湖,肯定会把他划成个县,曹兄可有合适的人选,我帮你,让后将军袁术以他的名义上表朝廷,只要能比陆康快一步,你推举的人选,就能坐上县令的位置,到时成了铁板丁丁的事,我看他陆康还敢怎样?“

曹智“啊!”了声,心想郑宝原先可是以一郡太守自居的,现在要把它划归成一个县,李虎好歹也是一族首领,让他当名县令,实在委屈了,曹智的本意是要巢湖保持郑宝时的行政划分,但现在看来也不太实际,而且这会儿也不是和孙策解释这件事的时候。

曹智依然假装不放心的问道:“那袁将军能帮我这个忙吗?“

“能!“孙策肯定的说道:“一定能,我今晚就动身,先去趟南阳面见袁术,把你这件事办了,你放心家父和袁将军关系非同一般,这点小事自可应允。“

曹智心想谁不知道孙坚和袁术的关系,这是一对历史上出了名的“欢喜冤家”。袁术和孙坚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

袁术早期的仕途可谓是一帆风顺,仗着家族的背景和当时在朝中担任司空的父亲袁逢,袁术年轻时便举孝廉为郎,历史上说他“历职内外”,就是说他在很多职位上有过历练,后来又担任过折冲校尉、虎贲中郎将等职务。董卓专权时期,为了拉拢袁术,还特意任命他为“后将军”。袁术“后将军”是做了,但他的头脑这时倒是十分清醒,看出了董卓的狼子野心,便和哥哥袁绍一样,借机逃出洛阳并迅速组织势力加入了联合讨董的关东联盟。这时的袁术应该说是很有号召力的,他最为成功的一招就是将当时的长沙太守孙坚拉到了自己身边。

孙坚人称“江东猛虎”,忠勇善战,其军事才能在讨董诸侯中算得上是首屈一指,连董卓也要惧他三分。孙坚自长沙起兵之后,一路北上,还没跟董卓交战,就先后杀了荆州刺史王睿和南阳太守张咨,不但帮助袁术稳稳当当地占据了荆州最靠北的南阳郡,而且几乎将身后整个荆州都划入势力范围。

南阳是个好地方,有三十七城,五十万户,总计超过二百四十万的人口,不论是农业、手工业还是商业都十分发达,是东汉第一大郡,南阳郡旁边的汝南也有三十七城,拥有四十万户,二百一十万人口,是规模仅次于南阳的第二大郡。袁术自己占据着南阳,而汝南恰恰又是袁氏一族的乡里所在,毫无疑义地成为袁术强有力的后盾,所以现在袁术的势力很大。就在孙坚北上后不久,新任荆州刺史刘表上表天子,让袁术名正言顺地以“后将军”的身份领南阳太守,而此时袁术也趁机报答了孙坚,上表天子,让孙坚做豫州刺史。

其实当时孙坚在豫州已经有很大的势力,但他为什么还要屈驾与袁术之下呢?孙坚明白自己的家世,可说是毫无政治背景,也就说在当时朝廷的高层他们孙家没什么人脉可言。孙坚是靠自己白手起家,凭着战功一步步爬到今时今日的地位的。孙坚很清楚在当时社会背景下想要想名正言顺的往上爬,就要有政治势力为你撑腰,所以他选着了屈驾与名声显赫的袁家之后。

说透彻一点也是想利用袁术的家庭背景,为他在艰辛的仕途上助一臂之力。袁术也是一样,他有显赫的家族背景,但却没有能征善战的属下当他的前驱。袁术和孙坚这两人是典型的相互利用。

曹智是知道些他们二人在未来的历史走向,这两人都没什么好结果。但现在曹智还是要装傻下去,他一副满心感激之样的道:“那就要有劳伯符贤弟了,这怎么好意思,曹智和伯符贤弟初交,竟就要麻烦贤弟。“

“哎!“孙策阻止道:“曹兄此言差亦,曹兄他日等上太守之位,不要忘记小弟即可,何来麻烦之言。“

曹智心下明白天下那有白帮人的,特别是孙策,看来孙策此行是另有目的,曹智思量着怎么把孙策的目的诓骗出来。

曹智眼珠一转,突然一脸真诚的对孙策道:“莫说贤弟肯帮曹智的大忙,此事就是不成,曹智也感激贤弟。家兄和尊父又是同属关东义军将领,贤弟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大哥一定解尽所能,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十岁的人本就特别容易意气用事,再加上曹智慷慨陈词,孙策的情须明显被撩动了。

“好!“孙策再次一饮而尽碗中美酒,动作忧雅的一锊额前的几捋黑发,道:“曹兄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不瞒你说,我此行就是来力邀陆康家父登上豫州刺史之位的,听说袁绍正准备表举周昂为豫州刺史,家父和袁将军有些担心,所以想争取些更多的,没想到昨晚我去找陆康面议此事时,他竟把我给骂了出来,说什么我们这种寒门出身之人,竟想痴心妄想爬上豫州刺史之位,他以为自己是谁,他家不就是江东豪族吗?今时今日谁还在乎家世,人无外呼权势、利益,我今天帮曹兄,咽死那个道貌岸燃的陆康,哼!让他再敢小瞧了我,他日曹兄登上丹阳太守后,小弟也希望曹兄能家父。“

曹智总算明白了几分,原来孙策这么急着走,是和陆康昨晚闹了不愉快,怪不的今天一直未露面。

第二百五十章 我也要走了

孙策其实并没有向曹智说全,他此行表面上是跟着未来老丈人来皖城凑热闹,暗地里是来拉拢陆康。袁术和孙坚早有定议,袁术帮孙坚登上豫州刺史之位,孙坚以后对袁术伏手称臣,同时孙坚帮袁术拉拢扬州各郡官员,袁术最终目的,挤掉陈温,控制扬州,立捧一位自己的心腹坐扬州刺史,把扬州也归入他的治下。这样,他就有了两州实力,到时可说实力远超他那野种大哥袁绍。

他们计划拉拢扬州第一人就是陆康,陆康毕竟在江东一带人脉广阔,地位特殊,拉拢到他,等于得了半个扬州。于是袁术、孙坚就借陆康围剿江夏蛮之机,派孙策先来打个前站,试探一下陆康反应。袁术甚至连拉拢的条件都预备给了孙策,只要陆康答应与袁术合作,扬州刺史的位置就是他的。

也和该孙策倒霉,孙策是在昨晚等陈温、乔玄、陆康他们不欢而散之后,他就急急的去找陆康。

陆康本来就是自视甚高的人,他一直看不太起靠战功起家的孙坚,认为这种人无非是个头脑简单莽夫,连带着更看不起孙策。他起初甚至有点怪乔玄怎么把这种人带来,他认为长沙的孙坚根本不是和他一个档次的。

但后来知道了大乔和孙策定亲的事,也就释然了,但那窝着的一肚子火一直没放出来过,没想到这不知好歹的孙策马上就冲在了他的口上。

陆康那会儿是怎么看孙策就怎么不顺眼,他最讨厌的就是孙策老锊他的头发,陆康差点就骂他是娘娘腔了,但他的涵养阻止了他这么做。

但当孙策表达了来意后,陆康火了,你个自恋狂把我当成什么了,拿扬州刺史就想让我和你们同流合污。

这时陆康体现出了他良好的政治素养和一定的道德情操,他不但有力回绝了袁术、孙坚的好意,并讽刺孙策“向你老爸这种劳苦大众出身的人,更本就不应该有做刺史的痴心妄想。“

这些话无疑伤到了孙策的自尊心,孙策正处于处于年轻气甚的年纪,马上与以反搏。随后两人的谈话,陆康句句连讽带刺,孙策也不肯相让,于是这两人就吵了起来。

最后肯定是年轻的孙策在言语上说不过陆康,吃了点亏,在陆康的地盘上,孙策也不敢太过分,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但孙策心中那能好过,本想就这么走了,不想今日碰上了曹智,使他意外的有了收获。他想拉不成陆康,捡个曹智也不错,最起码以后多步棋子走。

孙策想的蛮好,不想碰上的曹智,那可是二十一世纪锻炼出来奸诈之徒,这十八岁的孙策那能玩的过两千年后奔回来的曹智。

曹智一听孙策原来是拉票的,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曹智“噌“的一下从石椅上蹦了起来,扶着孙策的肩膀,一副市侩像的说道:“伯符贤弟不瞒你说,我也早就不瞒陆康这个老古板,尊父和袁将军原相助我保住巢湖之地,我将鼎力孙坚,孙太守坐稳豫州刺史之位。“

“好!“孙策也是一拍大退,与曹智击掌为盟道:“就这么定了!“

一对坏蛋,两个臭小子就这么黑定了一位汉朝忠臣。最卑弊的莫过于曹智,明明知道孙策的老爸孙坚同志即将不久于人世,还在对孙策保证“孙坚,孙太守坐稳豫州刺史之位!“一个死人怎么做豫州刺史,孙策不知道曹智的措词陷阱。

曹智也想的挺美,寻求到孙坚父子,以及袁术的,不但自己的太守之位更稳固,巢湖也能继续在自己控制之下。但世事往往是难以预料的,等待曹智的是福是祸,孰能知晓?

随后,曹智又和孙策聊了许久,曹智把准备表李虎为巢湖县令和一干官员的人事安排都与孙策做了交待,怕他弄混,还特地取来笔墨,写了份章程名单给孙策。

当晚,孙策就喜仔仔的走了。陆康也总算松了口气,接下来他就要集中精力对付曹智,要他撤走驻扎在巢湖的兵马和蛮人。最近他已得到线报,巢湖已入住了大批蛮人,并且还有增长的趋势,曹智已按照那日当堂宣布的治蛮八策在安置蛮人了。这还得了,巢湖的土地资源本就不多,曹智还分给蛮人土地,蛮人这种低等的民族怎配拥有他庐江的土地,他要尽快阻止事态的发展。

陆康这时已感觉到后悔,当日不该一时冲动,答应那曹智搞什么“治蛮八策“试点区,现在反悔还不能光明正大的出来找曹智,只能求助于陈温,一起找曹智商量。

没想到曹智这坏小子,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孙策前脚走,他后脚也来告辞,说是明天就要走,理由是一年多未回历阳了,想家了,要赶紧回家看看老婆。

陆康暗骂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不要脸,连“想老婆“这种话也说的出口。但他又不能不放行,人家又不是他属下,而且很快还要和他平级了。

第二日,正好李儒也到了,曹智赶紧让他修书一封,把黑山军的情况详加介绍,然后派快马送与曹操。

李儒把白绕黑山军的全部情况,都详加写入了信件中,甚至白绕有几位想好的女弟子,她们对白绕是如何的忠诚热爱,那位名叫鱼儿的女弟子是何等的美艳,连这类情报李儒都详加阐述。

同时曹智自己又修书一封派往丹阳,通知祢衡运送一批炸药、地雷到曹操军中,曹智不能在其他方面在给与曹操帮助,在当时的尖端武器上,曹智还是可以提供一点帮助的,但数量也不会很多了。由于原材料的匮乏,曹智在皖城战役中的大规模消耗,一直负责在丹阳制造火药的祢衡早就写过信来,告诉曹智原材料紧缺的事,但曹智身边人员安排不过来,又要忙于战事,所以一直未能很好的安排此事。接下来曹智取得丹阳后就准备好好筹划、解决火药的供应链问题。

第二百五十一章 粉墨登场

这也是曹智急着回历阳一趟的原因,历阳是扬州州府,物资丰富,通过上次祢衡的大肆采购硝石等矿物材料,闻到利润的商户门已经在注意这些东西了,这些毕竟是没本钱的买卖,只需派人进山中挖掘、采集即可。这次曹智回去准备培养几家专门为他提供火药原材料的供应商,分门别类为曹智提供各种火药原材料,形成供应链,这样以后就不怕端了原材料供应。

第二天一大早,露水还未滴干,小鸟还未起,曹智便来向陆康辞行,同时向陈温告假,回家探亲,这家还在州府所在地历阳。

陈温当然是准假,并且授意曹智先可分兵进驻丹阳。丹阳从曹智走后就只有二千兵士驻防,由祢衡和邓艾共同掌管,这二千兵马其中一千还是曹智在鸡笼山役和攻克丹阳收编的兵士。陈温担心丹阳防守薄弱,现在曹智兵强马壮,正好可以分兵驻守。

曹智立即分兵三千,由许褚率领先行前往丹阳,等他接了任红昌,受了丹阳太守的任命再前往丹阳。

陈温也想和曹智一块回去,但陆康拉不住曹智,拉住老上司理由还是很多的。在陆康、乔玄的一番轰炸下,陈温只能留下和他们在盘叙几日。

曹智够风风火火的,安排好分兵事宜后,上午辞行,下午就起程了。

陆康本来准备为曹智饯行时提一提曹智撤兵巢湖之事,但人家不吃,急着要走。

陆康依然在一路送行时,找到了机会。陆康和陈温、乔玄陪着曹智一路相送至南门,在南门外,陆康趁陈温与乔玄说笑之时,拉住曹智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曹贤侄,你是有大才之人,我这几日深思了一番你的’治蛮八策’的确发人深思,但你即将赴任丹阳,你在巢湖试验就无暇顾及了,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让俊儿代替你去执行,我保证他会惯彻你’治蛮八策’精髓,决不荒费此事。“

这些话陆康也是想了很久,通过深思熟虑后说出来的。曹智其实也对陆康身上的很多品行是钦佩的,在这次皖城和陆康的接触中学到不少有用的东西。但巢湖之事到了今时今日,已不是曹智一个人能说了算,这件事关系的数万蛮民今后的生活。

曹智只能装傻冲愣,以“治蛮八策“刚刚实施为由,拒绝了陆康的提议。

陆康一看曹智这小子不给面子,陆康虽说恨得牙齿痒痒,又不能当场发作,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吞。

但陆康毕竟不是软柿子,在曹智悠哉悠哉的回历阳抱老婆时,他也做出强硬手碗,派陆俊率五千兵马围了巢湖。

眼看着庐江又要乱起来,此时的长安比这更乱。今年年关前,自从曹智离开郿邬,董卓被杀,西凉军溃散,长安军民才过了几个月的太平日子,战事又发。

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引兵数十万,分作四路杀入长安。这些兵马大部分就是原先董卓旧部,逃的逃,散的散,被李傕、郭汜一路收集,到达长安时已有十多万了。有了这么强大的兵马,李傕等人底气立时足了,率部直取长安,吕布再一次体现了他的有勇无谋,被李等打败,长安失守。西凉军再次大肆洗劫长安,刚杀完蔡文姬父亲蔡邕的王允跳城墙杀成仁。

至此,曹智在郿邬所做的事,也成了笔胡涂帐。攻入长安的李傕、郭汜也以为郿邬所藏皆已入了长安,西凉兵抢劫的时候那还分得清什么跟什么,李傕、郭汜还准备杀献帝为董卓报仇。

这时,另一位三国史上的重要人物贾诩粉墨登场。贾诩史称“毒士”,此人奇谋百出,算无遗策。他现在是李傕的谋士,攻入长安以求自保的主意就是他替李傕出的。初平三年,董卓郿邬在被杀,李傕、郭汜便遣使诣长安求赦。王允为人刚直,没有同意,李傕等人更加恐惧,不知所为,准备各自解散,逃回归乡里。贾诩当时为求自保11,便出面阻止了他们,对李傕等人说:“闻长安中议欲尽诛凉州人,而诸君弃众单行,即一亭长能束君矣。不如率众而西,所在收兵,以攻长安,为董公报仇,幸而事济,奉国家以征天下,若不济,走未后也”。

贾诩这话的意思很明确,就你们两个这样解散了部队就想回西北去。你们这两个人没了部队那都去不了,路上随便一个亭长就能把你们捉拿归案,你们这是找死去了。只有收旧部,杀回长安,为董太师报仇!你杀回去成功了,奉国家以令天下。这个和奉天子以令不臣、挟天子以令诸侯都是如出一辙的话,一个意思。

贾诩的意思是要李傕、郭汜杀回长安去,成功了以后你把皇帝当个宝贝抓在手上,号令天下,不成功你再走也不迟。贾诩当时的想带有及其自私的想,他自己就是董卓旧部,他一介书生,离开了李傕的保护,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他能活多久,所以他要触使李傕等人从新团结起来,他才能安身立命。

李傕、郭汜一听贾诩的话有道理啊!我们干吗现在就跑回去!是啊,现在跑回去什么都没有了,我们干吗现在就解除武装,灰溜溜地回去,杀回去!

李傕、郭汜两个杀回去了,一路上还碰到了张济、樊稠,接下来长安就变的一塌糊涂,西凉军回到长安以后祸乱国家,祸乱人民,屠杀大臣,这是贾诩干的好事。贾诩的一句话却给人民带来了无穷的灾难,使东汉再次陷入了混乱状态。

贾诩时候可能自己都觉得这事儿是不是干错了。所以李傕、郭汜等以贾诩之功欲封其为侯,贾诩坚决不受。贾诩告诉李傕等人为他们出谋划策是件小事情,他坚决不要当侯。

于是李傕、郭汜又拜贾诩为尚书、仆射,当个大官,贾诩说你看我这个人又没有什么名声,又没有什么面子,让我当这么大个官我怎么当得下来,不当。他不当,他不接受这个酬谢。就弄得这个李傕和郭汜这两个人对他是又信任、又尊敬、又崇拜、又害怕,后贾诩为左冯翊。

第二百五十二章 风云际会

这个时候贾诩倒利用这个关系做了些好事,比方李傕、郭汜这两个豺狼要杀谁的时候,贾诩就拦一拦,也做了点好事。

现在李傕、郭汜要杀汉献帝,于是他又站了出来劝他们不能杀献帝,贾诩是个极富政治头脑的谋士,他告诉李傕、郭汜,“你们现在杀了汉献帝,天下就无主了,无主的天下,人人都有机会了,现在各方势力正愁没机会明正言顺的杀入长安,你们把献帝一杀,天下诸侯就会把矛头统统指向你们,你们这点兵马能挡的住天下兵马的群起攻之吗?“

李傕、郭汜一听有道理,于是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等人挟持了汉献帝入主长安,并强迫汉献帝下召;封李为车骑将军,池阳侯,兼领司隶校尉,假节钺,封郭汜为后将军,美阳侯,假节钺,同理朝政;封樊稠为右将军,万年侯,张济为骠骑将军,平阳侯,领兵屯弘农,其余西凉将领均有封赏。

就当李傕、郭汜把持朝政,满心欢喜之时,西凉太守马腾,并州刺史韩遂领兵十五万奔长安而来。

李傕、郭汜有点慌了,这时贾诩又站了出来主张坚守,他对李傕等分析:马腾、韩遂千里条条而来,必定人困马乏,并且粮草接济困难,只要坚守住长安,不轻易出击,不出三个月,敌军自退。

但这次李傕、郭汜未采纳贾诩的意见,而是派遣了李蒙、王方在离长安二百多里的盩厔山阻击敌军。

这一仗又引出了一位历史大名人马超。马超是马腾的儿子,据说马超长得是面如冠玉,目如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声雄力猛。因衣着讲究,举止非凡,故人称“锦马超”,这是三国演义里形容的马超。实际马超是长得挺帅,二十来岁,武艺很高强,几个照面下来,王方、李蒙两元大将皆死于其下。

李傕、郭汜这时才醒晤贾羽的计谋是正确的,立时从新听取贾羽的建议,在盩厔山筑寨屯兵,坚守不出。

不出二个月,马腾、韩遂就坚持不住了,自动退了兵。

汉献帝刘协再次为李傕等的魁儡,堕入苦难的深渊。这时贾诩之母去世,贾诩辞掉官职,被拜为光禄大夫。

别人堕入深渊时,曹智倒是正活得逍遥自在,他走的甚慢,到现在还未出庐江地界,其实他不用那么早回历阳。陈温甚至让他直接去丹阳接手郡务,但曹智知道接下来陆康会纠缠于巢湖之事,所以他借机回避,先不跟陆康正面交锋。

曹智一路向东,路上和何静湘说说笑笑,倒也不寂寞。何静湘老缠着他问以前的事,试图唤醒自己的记忆。但都未有结果,曹智知道失忆症在现代都是很难医治好的,更别说在古代了,虽说谯县老家还有华佗可一试,但曹智不报多大希望。再说曹智说的那些真真假假的往事,第二天曹智自己醒过来都会搞混,更别说会对何静湘的恢复记忆会有什么帮助了。

曹智很矛盾,即希望何静湘能恢复记忆,曹智就不用这么吃力哄着她了。同时也害怕何静湘有朝一日恢复记忆,那她就要变回何太后,那样不但让何静湘失了现在的纯真烂漫,还会使何静湘陷入无限的痛苦。丧子、失势这些对于常人都难以承担痛苦,何静湘又将如何面对?

还有曹智自己也有点小问题,回到历阳如何跟任红昌解释这个何静湘。虽说古代男人取个三妻四妾很是平常,但突然带回去个三十几岁的女人,还得说是曹家的童养媳,这就有点困11难了。任红昌肯定会想到底是大家在骗何静湘,还是在骗她,唉!女人想最多了。

一路行来,到了一个叫宜春的小县城的县界,何静湘突感不适,可能是一路舟车劳顿何静湘感染了风寒,曹智不得不停下脚步,想去就近的传舍休息几日,待何静湘养好病再走。

这时,何静湘地病情又反复起来,本来也就有点鼻塞、流涕、头发昏的何静湘,此时发起高烧来,并且始终不退,湿汗不止,这可愁坏了曹智。这在现代也就是感冒发烧的常见病,去医院打两瓶点滴的事,可搁在古代就麻烦了,弄不好就会死人。

一路行来,曹智专门为唐一仙准备了一辆宽敞豪绰的车轿。曹智出来这一年多,已经野惯了,他本来就不避讳男女有别,加上对外声称说何静湘是他失散的妻子,虽说他属下大都知道曹智的妻室在历阳,但曹智说他多了一房老婆出来,谁会去戳穿他,或是质问此事,所以曹智的这帮属下一路对着何静湘夫人,夫人的没少叫。

何静湘初时还有些羞涩,时间长了,也就接受了这一身份,感觉还美滋滋的。自从何静湘生病后,由于担心何静湘病势,所以一路上他时时赶来探望,倒是他的坐骑上长长空空如野,只是摆了个样子。

这时,李儒告诉曹智,庐江太守陆康的侄儿在宜春任县令,县衙可能没郡府、州府那么舒适,但总比传舍条件要好,何不到他县衙暂住,也可方便为夫人请郎中。

曹智虽说和陆康在巢湖问题上还存在分岐,但为了何静湘得到最好的治疗和休养,少不得要去麻烦一下这位宜春县令。

曹智的两千大军开进宜春县,把宜春县令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曹智要攻占他的县城。王平先行一步把情况说明了一下,亮了曹智的名刺,告诉宜春县令因为军中有人患病需要地方休养,想借住一下县衙。

何静湘病势加重,曹智不敢再快行,车马一进宜春县城,就地打算停驻休息。宜春县令战战兢兢赶来见州府上官,他早已听闻过曹智的大名,也知道他是前来助战庐江的高级将领,不敢怠慢,这时他还不知道陆康与曹智为巢湖之事交恶。

曹智也很客气的对待这位长相斯文的宜春县令,这小地方地理位置不错,南离九江郡并不远,北往可达历阳,是个战略要冲。所以皖城战事紧张,陆康也没招回这个侄子,目的就是要他镇守好此处。

第二百五十三章 借住

曹智进入宜春县城,见传舍简陋,这县令不知是否因为廉洁,县衙也很破旧,还很小。曹智恐何静湘不便入住休息,瞧见县中有一幢大宅,华美不凡,便向那宜春县令问道:“这是谁的宅子?”

宜春县令欠身答道:“回都尉,那是原长沙太守孙坚的宅邸”。

曹智“喔!”声道:“怎么孙太守在这也有房子?”

宜春县令道:“那是早年孙太守因本县受黄巾贼侵扰,孙太守越界驰援,为本县赶跑了敌军,后本县感激孙太守大义,集资为他建造了此处住宅,孙太守倒是从来未来住过。”

曹智一听原来是这样,孙策不跟自己称兄道弟的吗,他的别墅借住一下应该不成问题。于是曹智也就老实不客气了,指着那远远的府宅对宜春县令道:“去,告诉他们管事的把最好的房子腾出来,准备上好饭食,我们要借住几日。”

曹智目前跟孙策的关系不错,按说经过此地征用一下他家的别墅,他应该不会见怪,所以李儒犹豫了一下,并未出言阻止。

这宜春县令却突然犯了难,他对曹智说:“不是下官不愿为大人跑腿,但是这府宅里已经有人入住了。”

曹智大感意外道:“谁?”

林木掩映中,只见一个小湖展现眼前,湖心有片小州,纵横数亩,上面有几座雅致精巧的小楼房舍,一道长桥连接州岸,有若仙人隐居的福地。

曹智和宜春县令说话时,车队已驶入院落里。一路上这位宜春县令也是支支吾吾没说清入住此地的是何人,倒是派去通传的小厮很快回转,说是家主人已经同意曹都尉借住,军中即有女眷生病,那就快请。

曹智把王平和蒋钦及其二千兵马安置在城外,以免扰民,自己和李儒带着何静湘与几十名亲卫来到孙坚别墅。曹智纵是心情不佳,亦被这雅致居所感染得油然神往,刚才在远处看不真切,没想到宜春县竟有如此胜景。虽说还未开春,但这雅湖上的小州屈曲若半月,假山瀑布,飞溅而下,犹如山水画卷。房舍间奇花异草,花浪轻翻,州沿处长廊环绕,质□古雅,蜿蜒曲折,与通幽的小径接连,使人想到能漫步其上,必是流连难舍、逸兴湍飞。

车队走上长桥,便像走入了一幅美丽的图画里,风拂碧水,林树争艳,州上的亭台楼阁与湖光山色交相辉映,小桥流水掩映于枝青叶秀之中,粼波潋,绚丽多姿。

穿过了一条修竹曲径和经过了两个避雨小亭后,车队在一座林中楼舍前的空地停了下来。那里早泊了三辆马车,显然造访此处的并不止是他们几个。

曹智等人行至楼阁前,翻身下马,这座楼房以白石建成,掩映在花丛草树之间,形式古雅,仿佛仙境中的蓬莱楼阁。

门内外已有婢女、小厮忙着搬运物品,引路的婢女告诉曹智,她家小姐听说曹都尉的女眷得病,已把正房全部腾了出来,以便尊夫人静养。

曹智很是感动,从车中抱出何静湘,直奔正房,安置下何静湘。随行侍候的随军郎中翻来覆去开的就是那几道方子,如今何静湘病奄奄的,小脸都瘦削了不少,一双大眼晴相形之下倒似增大了许多,只是那双漂亮的大眼晴也变得黯淡无神,整天无精打采地,看得曹智好生心疼。

等一切收停当,何静湘服下了11汤药,由刘氏陪护着沉沉睡去。曹智这时才得以空闲,曹智找到李儒,宜春县令已先行告退,曹智到现在还未成进食,他拉着李儒一起在大厅吃些饭食,曹智突然想起来追问此间原先到底住的是谁。

李儒呵呵一笑,说出了是曹智吓一大跳的名字。原来此间住的竟是孙策的未婚妻乔莹和他的妹妹乔霜。

曹智一听这两个名字震惊了好一会,这两人不是要去皖城赏梅吗?怎么住在这里?曹智这时才明白宜春县令起初为什么会拒绝曹智入住此处的原因了,人家两个大姑娘住在自己未婚夫和姐夫的房子里再合适不过,偏偏曹智怎么怎么傻,蛮不讲理的插了进来。曹智愣了半响,才问大小乔现在住哪?大乔绝对可算此地半个主人。李儒指着西面,说大乔她们搬进了别院。

曹智心想自己莽撞了一番,但表示一下感谢还是应该的,遂即起身去了西首别院。

曹智随一名小厮步到别院前,一名清秀的美婢由楼内盈盈出现,向曹智施礼道:“小姐正作午间小睡,将军请在客厅小候片刻。”

曹智丝亳不以为忤,欣然跟着美婢步入小楼下层的客厅里。曹智看着美婢婀娜的身子,心中再次苦笑,其婢如此,已可知主人,空有如此别具风格的绝世美女,自己却没有猎艳的心情和勇气,真是造化弄人。

进入客厅,曹智环目一看,这座大厅装饰得高雅优美,最具特色的是不设地席,代以几组方几矮榻,厅内放满奇秀的盘栽,就像把外面的园林搬了部分进来。

其中一边大墙处挂着一幅巨型仕女人物帛画,轻敷薄彩,雅淡清逸,恰如其份地衬起主人的才情气质。

厅内阒无一人,但所有后进的出入口和侧门处都挤满争着来偷看府内美婢的曹智手下。曹智真是被他们气死了,暗骂一句没出息的东西,回头得把王平调过来,否则这帮色狼还只不定干出什么好事来呢!

思索间,突然外面一阵动,曹智连忙回头看去,环佩声响,一名绝色美女,在四婢拥持下,由内步进入厅内。曹智看到那中间的美女时脑际自然的轰然一震,泛起惊艳的震撼感觉。

只见这位被四婢簇拥下的美女,肤若凝脂,头上梳的是堕马髻,高耸而侧堕,身穿的是白地青花的长褂,配合著她修长曼妙的身段,纤幼的蛮腰。随着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步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第二百五十四章 初见大乔

修美的玉项,洁白的肌肤,辉映间更觉妩媚多姿,容光明艳,有若仙女下凡一般,在那些俏婢簇拥里,众星捧月般袅袅婷婷移步而至,秋波流盼中,明皓齿的外在美,与风采焕发的内在美,揉合而成一幅美人图画,曹智如入仙境,那还知人间何世。曹智心想这大概就是大乔吧?曹智算是见的美女多了,也看得神为之夺,魂飞天外。

她明人眸子又深又黑,顾盼时水灵灵的采芒照耀,曹智只能感慨,难怪三国史上大乔的艳名远播,实在是动人至极,若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以任红昌的美色,亦要在风情上逊色三分,可见她是如何引人。

直到乔莹以其优美的姿态,意态慵闲地挨靠在中间那幅巨型仕女人物帛画的长榻高垫处,其迷人魅力更不得了。

她那种半坐半躺的娇姿风情,本已动人之极,更何况她把双腿收上榻子时,罗衣下露出了一截白皙无瑕,充满弹性的纤足,令到曹智只想爬到榻上去,把她压在身下,好探索她精彩绝伦的玉体,嗅吸她幽兰般的体香。

大乔坐好后,玉脸斜倚,嫣然一笑道:乔莹贪睡,累都尉久等了!”

曹智清醒过来,往大乔望去,露出色授魂神情,也快速的自制住。

大乔美目连闪,不由钦配眼前这位年轻将领的自制能力。她见得多了那些一看她就魂不守舍的贵公子,能如此迅速镇定下来的倒是少见。

曹智微低龙首,表示没相干时,大乔闪闪生辉宝石般的乌黑眸子飘到曹智身上来,滴溜溜打了个转。

大乔请曹智不必拘理,坐下叙话。曹智依言袒然入坐,两名美裨立时为两人送上香茗和四色小点。

曹智品了口香茗,顿觉满口生香,曹智正疑惑这是什么茶时,大乔莺声先起:“听闻都尉的女眷在途中得了重病?“

曹智放下香茗,应道:“是内子偶感风寒,斜风入了体,刚服下汤药。“

“喔!“大乔道:“严重吗?乔莹略懂岐黄,如需要。。。。。。“

曹智道:“哦!多谢乔姑娘盛意,曹智军中还有几个郎中,多吃几副药,应该可以无碍,麻烦姑娘迁居已使曹智心感不安,怎敢再劳动姑娘。“

乔莹道:“都尉言重了,乔莹虽说和都尉平水相逢,但那怕是个路人,乔莹能施以援手解人危难的都是要做的。“

短短数语,曹智不由对以美艳著称的大乔另眼相待。这个乔莹不但美貌出众,而且看得出心蒂极好。但曹智故意拒绝乔莹的好意,他不想太多与官场有来往的人见到何静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何静湘在庐江待了多年没被什么皇亲国戚,达官贵族认出太后身份,这是运气。但曹智坚信人不可能一辈子运气好,万一被那个人认出何静湘的身份,就非同小可了。

曹智就想不明白了,以乔玄那奸商样,怎么就生的出如此才貌出众的女儿来,但不知那小乔又如何?

曹智想归想,嘴上还是奉承了几句俗话。乔莹只是轻笑点头,并没有像其她女子那样,听得奉承话就会笑的花枝招展,看来这乔大小姐平时没少听这些陈词滥调,早有防预能力。

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乔莹俏目突然亮了起来,喜孜孜地问曹智:“听说都尉早年在洛阳和令兄行刺过董卓?“

曹智暗想你个大家闺秀,知道的还不少。

曹智遂即回道:“是!说来惨愧,当年在蔡府未能一击奏效,害得洛阳百姓和文姬姐姐受到牵连,妄受了许多痛苦。“

说这些话时,曹智显得神情痛苦,乔莹不免多注视了曹智几眼,发现其是真情流露,同情道:“都尉的行为确是发前人所未发,乔莹无比佩服都尉和令兄的勇气,但世事难料,都尉和令兄当时的出发点是救黎民与水深火热中,心之热切之下,难免缺了深思熟虑,这样的结果是谁都不原看到的,都尉也无需太过自责。总算老天有眼,董卓此贼已受正法,真是大快人心,但愿我朝能从此创立新风,开创一个长治久安的盛世。”

曹智暗想乔大小姐你这想法是好的,但汉朝的灭亡是改变不了的事实,靠灭杀一个董卓,更本改变不了是什么,比董卓更具野心的人在接下来历史进程中将陆续粉墨登场。但由此也可看出,显然大乔更着重一个人的内涵和怀有一颗救国救民之心,有点像现代的女政治家。可惜了她生在这封建时代,要不准能成就一番事业。

曹智自认为外貌并非最据吸引力,但大乔却对他另眼相看,使他莫名的感觉良好。若说英俊成度,曹智比起孙策,便像幼稚院生和诺贝尔得奖者之别。

大乔又把他刺杀董卓之事说的那么伟大,大感脸皮发烧,赶紧谦虚了几句。

乔莹看来也是来了兴志,一脸羡慕的问道:“都尉认识蔡文姬,蔡姐姐啊?“

曹智不知她问蔡文姬是何意,信口道:“恩,家兄和她很熟,我最近也就在郿邬见过她。“

“啊!“乔莹疑惑道:“!都尉怎会到郿邬去?“

“啊!“曹智一惊,忙解释道:“说错了,是在陈留见过,她因董卓被刺,郿邬浑乱,她就回陈留老家避难来着。“

说完这位段简单的话,曹智已感后背渗出汗迹,差点说漏嘴了。

曹智边说边偷偷观察了大乔一下,她也没有过多怀疑表情,看见曹智突然涨红了脸,紧张地解释自己口误时的窘态,还掩口笑了一下。乔莹见多了在她面前手足无错的男子,见曹智语无论次也未放在心上。曹智看乔莹掩口而笑,知道自己蒙混过关,暗自松了口气,亦有点解脱的感觉。

其实曹智大可不必如此小心,乔莹毕竟常期深处闺中,接触的人也有限的很,那会有那么多联想。她能知道一些时势,大多也是从她父亲或是贪懵她美色才子、名士那里得知,资讯的局限,不可能让她猜度到什么。

第二百五十五章 辣妹小乔

曹智这是可不敢大意,因为目下面对的可是三国大乔。这大乔不但人长的漂亮,还极其敏感,聪慧,曹智在她面前突然有种自身难保之感。曹智暗暗告戒自己,无论这大乔如何吸引人,他也要收起君子好逑之心,免得更应付不了。

曹智正想着如何开口告辞,乔莹如黄莺般的声音再起,“都尉真是好福气,能经常见着蔡大才女,我看过不少她的诗词大作,听说她抚的琴音更是有如天籁之音,可绕梁三日。“

这会轮到曹智笑出了声,他不知道蔡文姬的琴有没有这么夸张,但他看到了乔莹纯真的一面,大觉有趣,才失声笑了出来。同时也可见蔡文姬的吸引力,蔡文姬和她的父亲在当时有点像二十一世纪娱乐圈的超级巨星,是受到、文艺界的追捧,幸好这时还未有签名这回事,否则蔡文姬那双煽过曹智多次的玉手必定忙个不了。

但看见乔莹面露温怒的看着他时,他赶紧收了笑,一本正经道:“是,文姬姐姐的琴音的确堪称世上一绝,改日有机会曹智可以安排乔小姐与文姬姐姐见面,探讨诗词歌赋、音律。“

“真的!“乔莹一脸兴奋,欢心雀悦的差点离坐而起。

曹智兴讪讪的喊着“真的,真的“其实他现在都不知道蔡文姬在那,去年曹操得知蔡文姬回老家的消息后,去陈留看过蔡文姬,却被铁将军把门,扑了个空,不知这蔡文姬去了哪里。当时曹操也急着去扬州招兵,没空多做理会,给张邈传了口讯,让他代为照顾,自己就先走了。这次兄弟俩见面曹操提起过此事,所以说曹智现在纯属在开空头支票。

曹智没想过这么多,这时他正要接口如何向大乔告辞,突然门帘后一个如银瓶乍破般清脆冽的女子声音突然响起,“姐姐,又来了那个冤大头?让我看看。”

曹智不知什么女子说话这般清脆,倏然转身,将那女子模样窥个正着。

随着门帘掀起,一位十五六岁的娇美女孩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这名身材修长的年青女子,一身白衣如雪、不堪一握的小蛮腰上紧束一条宽宽的黑色武士带,体态婀娜,只见她轻盈俐落的跳进了进屋,灵巧的大眼珠子眨巴眨巴扫视着。

曹智刚看清此女的面容,就觉得脑袋再次嗡的一下,刹那间失了神,整个人都陷入一片艳丽之中而无法自拔,此女所说才十五六岁,但长得实在太娇艳动人了,竟比曹智刚刚所见的大乔,还要美艳三分,而且是那种风流万种的风情,更是大乔无法具有的。曹智一时没想明白一个小姑娘怎么会身居风情的,如果说这世上真有狐狸精的话,那曹智绝对相信就是此女幻化而成。

曹智正在晕晕乎乎,不知所以之时,一阵凉气从掀起的帘后尾随窜进,沿着曹智这边的席位转了一圈后,让曹智一吃冷马上清醒了过来。

曹智的第一反应这是“小乔”从刚才她对乔莹的称呼上可以判断出这点。紧接着曹智又骇然的想道,这姐妹俩长的都太祸国殃民了,竟能让人看见她们都会自然而然的神魂颠倒!就不知是其绝世容貌本身所有的魔力,还是另练有迷魂之法。唉!曹智再次悲叹孙策和周瑜,怪不得这两个绝世英豪会变成短命鬼,谁娶了这么美艳的老婆都会缩短寿命的!

那疑是小乔的少女见曹智见到自己,除了刚开始有些痴迷,但随后就清明起来,并能主动避让开自己,眼中不禁闪出了一丝异色。

恢复神智后的曹智,大吃一惊之余,不敢再多看此女一眼,急忙低头避开对方的眼神。

这时大乔已出声叱喝道:“二妹不得无理!快过来见过曹都尉。。。。。。”

还没等大乔说完话,那个狐媚之极的少女先轻掩杏口的笑了起来:“大姐,你以前不是老念叨希望有朝一日能见着传说中的人物,今日见到了怎么这么见外,何必那么客气呢!你就是那个刺董卓未遂的曹什么来着?”

那股笑声中的狐媚之音,让曹智又一阵的心动神移,暗中咋舌不已。曹智赶忙欠身接口道:“曹智,曹智!”

大乔冲着小乔又训斥了两句,然后微微一笑对曹智道:“都尉务见怪,这是小妹乔霜,顽劣的很。“

曹智轻点头颅,表示无妨,心中却暗叫这就是小乔啊!你们俩才是传说人物呢!我这点传说和你们俩的绝世艳名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这小乔虽说名霜,但人怎么跟团火似的,这别说是霜了,就是冰块也被融化了。

曹智现在开始相信历史上那段著名的铜雀台赋了,其中“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与之共”一语,现代历史学家都认为这首诗是诸葛亮故意把“连二桥于东西兮,若长空之虾蝾”,改为“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但曹智现在认为这种说法有待事实的印证,不要说曹操见到这姐妹俩会动心,是个男人见到这姐妹俩都会有犯罪的冲动,都会想得到二乔,置之铜雀台,以乐晚年,虽死无恨矣。

正当曹智浮想联翩是,小乔已冲着曹智轻施一礼,然后自己坐在了大乔的下首,只是她两只亮晶晶的眼珠滴溜溜乱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曹智却在此时潇洒的哈哈一笑道:“蒙乔小姐收留,借住如此雅静之地,曹某再次拜谢,告辞了!”

乔莹微一愕然,然后像看穿了曹智心意般浅笑道:“曹都尉不必客气,我们都是这里的客人,我只不过比曹都尉早到几天罢了,曹都尉竟管留多少天。”

曹智淡淡应道:“多谢乔小姐盛意,怕的确是要再打扰几天!”

曹智表面装出不在乎的样子缓缓说道,其实此时曹智见大乔豪无留客之意,心中不免一阵失望。一时忍不住心中胡诌一番,如果这对美丽的姐妹花挽留自己再坐一会儿,自己是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

第二百五十六章 明目张胆的敲诈

由此可以看出幻想不光是女人的专利,男人有时也挺爱幻想的。禁不住大大失望的曹智,得以告辞虽松了一口气,似感到被伤害了,矛盾之极。

就在曹智准备起身之时,乔莹突然道:“曹,曹都尉,孙,孙策他离开皖城了吗?“

曹智不疑有它,想都不想直接道:“哦!走了,比我还早一天走的。“

曹智说完才发现乔莹问孙策去向时,豪无表情,现听说孙策走了却闪过一丝欢快之意。

曹智在这问题上未作多想,长身而起向乔莹告辞。乔霜亦正好转过头来望向他,俏目异采一闪,显是此刻她才发觉到曹智完美的体格和威武的风采。

乔莹点头示意着,又转首对乔霜道:“二妹,替我送送曹都尉。“

乔霜立刻乖巧的听命起身道:“知道了,大姐!我这就去。”说完就先行走了出去,只是临走过曹智身旁时又冲曹智抿嘴一笑,似乎对曹智颇有些兴趣。

乔莹看曹智走出时,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又对乔霜说道:“二妹,你跟曹都尉过府看看他们有什么缺的,还有帮我探视一下都尉夫人的病情。“

乔霜眼睛眨了那么几下,鼻子微微一皱,开始有些不乐意,但随即转念一想,又笑容满面的答应道:“喔!我知道了,曹都尉!跟我来吧。”

当乔霜走至门帘时,乔莹叮嘱道:“不准跟曹都尉捣乱!否责。。。。。。”

乔莹对她这位宝贝妹妹的心思了如指掌,因此提前就给她做出了口头警告。

乔霜噘着嘴,不情愿的说道:“好了,人家知道了!”

曹智脚步是迈着,心里这个发毛啊!如果乔莹不说还好,最后叮嘱一句,就预示了这小乔不是个简单人物,她会干什么?这位娇娇小姐难道就要平白无故给自己下圈套不成?

曹智用异样的眼光看了乔霜一眼,头次觉得这女孩似乎也不是如她的年龄那么精灵可爱了。

于是,乔霜无精打采的走出门外,而曹智则心惊肉跳的跟随在其后。

曹智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这样的事,当俩人跨出别院的大门后,乔霜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东张西望一阵,竟领着曹智走了花园小径。曹智当时也提出了异议,乔霜的理由倒是过得去,从这里回主楼风景好。

曹智在诸多幻想驱使下,竟鬼使神差般的跟着乔霜走了,天下没有后悔药,曹智早知道和如此多娇的小精在一起,是要付出代价的。他此时正为眼前的小精,而大感头痛!

这位小乔小姐竟然在半路之上,明目张胆的向他讨要起,所谓见面礼来。

曹智无奈之下,只好捏着鼻子,准备满足对方的要求,“小乔小姐想要些什么礼物?”

乔霜眨着乌黑的大眼,天真无邪的说道:“有什么珠宝首饰,好玩的或有趣的东西都行,我并不很挑剔哦!实在不行的话,给几十块金砖、银砖,那也马马虎虎,我也算你过关!”

“几十块金砖、银砖?”曹智一听差点没跌倒在地上。“这个小精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一点也不怕生!”

“自己身上满打满算,也没有这么金银,谁会身边带这么沉的东西,而且就算有,也不可能真给她,给了她还真把自己当成冤大头了!”

曹智心里这样想着,脸上神情虽然未变,但看乔霜的眼神却带出了这么一点意思出来。

乔霜也是机灵头顶,一眼就看出了几分曹智的心思。

她把小嘴一撇,故意咋呼呼的惊叫道:“曹都尉,听说你们家在谯县也算名门旺族,你不会什么礼物也不给初次见面可爱的我吧!要知道,那个前年来的孙公子,可一见面就给人家一万多钱做零花呢!”

曹智一听,昏倒!原来孙策就做过这个冤大头啊!

曹智嘿嘿一笑,绕有兴趣道:“你说的那个姓孙的,马上要成你姐夫了,他图的是你姐姐的美色,我有什么好图的呢?“

“啊!“乔霜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你都知道了,嘻嘻,不过你不要灰心,我看我大姐对你挺有意思的,她很少于男子说那么多话,就是那个有自恋病的家伙,姐姐也只和他说过三句话,告诉你个内幕消息,姐姐不是很喜欢那个孙策,你还是有机会的。“

曹智一听再次绝倒,这小精连自己姐姐都出卖,看来这小精是唯利是图!同时曹智也越来越喜欢这个小精灵,于是继续陪着她胡扯道:“喔!你连这么隐密的事都跟外人说,不怕你姐姐知道?“

乔霜小鼻子微微一皱,调皮道:“你自己都说自己是外人了,你说我姐会信你,还是信我。“说完还眨巴眨巴大眼睛,闪现的都是不可告人的鬼主意。曹智甚至读到了,“不给点好处,就告你性扰”神色、表情。

曹智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小乔霜实在太可爱了,这也是曹智来古代碰到过思想最接近现代的女孩子。看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句话应该倒过来,变成“女人不坏,男人不爱”。这个小乔霜肯定拿她代嫁的姐姐大乔发过不少横财,曹智也决定好好戏耍一番这个小精。

曹智突然一收笑意,肃然道:“可是我一点也没对你姐姐有想法,而且我已经有老婆了,你姐姐要是真那么喜欢,那就给我当妾,我倒可以接受。“

“呸!“乔霜一下脸色大变,马上脑羞成怒道:“你以为你是谁,还要我姐当妾,你给我姐当妾才差不多。。。。。。“

说到这曹智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乔霜也醒晤到自己话语的不妥,在那个时代,那有男人给女人当妾的。

乔霜一气之下,狠骂一句:“不要脸!”于是就干脆不动声色的仰望天空,一动不动,大有跟你个厚脸皮耗下去之意。

曹智也想看看这位小精,如何能从自己身上占了大便宜,于是也学她样仰望天空,不言不动。

乔霜见曹智这位土里土气的臭小子,竟然装疯卖傻的一言不发,一点不理会自己,心里不禁有些急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难以消受的小乔

自从一年前,她从那位有自恋病的孙策身上,诈取了一大笔私房钱后,就夜夜做梦都想再有这么一个送上门的大竹杠让自己狠敲。

大乔非常崇拜有才华之人,因为是女儿家,平时也很少有机会接交异性,但大乔还是不顾父母的阻拦,偶尔会邀请一些当地有名的文人墨客过府探讨,有点像后世的诗会或是类似一种畅谈天下事的自发活动。正是这样,使大小乔的艳名远播,因为从古到今,所谓的文人墨客都是色鬼。

而小乔霜虽说时常陪伴在姐姐身边,但性格和大乔绝然相反,大乔喜静,好文,重才,有理想。小乔从小就活奔乱跳,有时还喜欢学男孩子舞弄棒,为此少没被乔玄责骂。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慢慢懂得了这些喜欢咬文嚼字的臭男人有很大的弱点就是见不得她和她姐姐的一滇一笑,只要稍加言词,或是多看那个两眼,对方连为她们去死的心都有,所以她小小年纪就知道利用自身的条件,来满足自己的喜好。

如今好不容易再次有了机会印证她的手段,可这位看起来应是色鬼的家伙却软硬不吃,而且脸皮也比城墙还厚,怎么硬对自己这么可爱的女孩耍愣卖傻,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没看自己都演的眼泪快出来了吗!可还无动于衷,真气死人了!

今夜的月空并不算多亮,可乔霜可爱的小脸却有些发青,她双目恨恨的望着曹智,心里对这位冒出来的厚脸皮家伙不停的咬牙切齿。

如今他二人在这别院的小路上,已冷冰冰的站了足足一刻多钟,竟未曾再向前一步。

原来乔霜见曹智硬是不理会自己的三大绝招装可爱、撒娇、泪水攻击,无奈之下只好把牙一咬,不再往前带路了,她打算用这招来要挟曹智,并且还不甘心的一直可怜巴巴的望着曹智,希望双管齐下后,能让对方屈服。

可曹智一见乔霜的可怜相,却不禁笑了。

原来她的这种表情,竟让曹智想起了任红昌。以前,每当任红昌有什么想让曹智帮忙的麻烦事,都会用如此相像的表演来打动曹智,久而久之,曹智对这种表情彻底的免疫了。

所以当乔霜用如同被遗弃小狗一样的目光望着曹智时,曹智却有滋有味站在原地尽情欣赏对方的表演,并且还时不时的摇头晃脑的侃几句酸诗。

在曹智如此恶毒的反击之下,乔霜很快就溃不成军,可怜相彻底收了起来,换上了怒目而视的表情,并一直持续到现在。

其实乔霜已经在后悔了,如今的情形若是被姐姐知道,恐怕好处不但没要到,家法的滋味倒要先品尝一下。

想到这里,她又对曹智怒视了几眼,这个土小子也是的,不能随便拿个什么东西给自己吗?难道不知道女孩是要哄得吗?真是个乡巴佬!

这时的乔霜,已完全忘了刚刚向对方狮子大开口的事。

曹智当然有哄女孩的经验,他也知道自己还要借住此处,并不能真的得罪对方,所以在觉得把对方的娇气打落的差不多时,就慢悠悠的向怀内摸去,看看能否找到什么合适的物品,把这小精给打发了。

曹智终于摸出了一个碧绿色的小袋子,袋中放了几颗珠子,那是曹智从郿邬行宫那座最高的佛像肚子里拿出来的一袋珠子,曹智看过觉着这些珠子都比普通珠子要亮、要大好几倍,一时喜爱就一直放在身边,打算回去哄任红昌开心的。现在为了打发眼前的小精,不得不拿出一颗,送给了乔霜。

曹智不知道这袋珠子,都是少有上品的“夜明珠”,听说是宫廷皇妃们死后,都希望皇帝能赐一颗“夜明珠”以求尸首永存。此种珠子听说还有别的功效,就是把这种珠子时常含在嘴里,或佩带在身上可使人,特别是女人荣光焕发,皮肤更显娇嫩,搁现代讲起来这叫“美容功效”这种奇效不但比普通护肤品更具效果,而且听说还长久耐看,实在是后宫佳丽的至爱。

但是夜明珠实在太稀少了,即使是皇宫这样富甲天下的地方,也时常只能见到一两颗,根本无法完全满足后宫的需要,民间更是无法见到此物的身影。变态的董卓只知道好东西都要归他所有,竟把如此稀罕的夜明珠放在佛肚里。碰到曹智也是个不识货得主,身上竟揣着一袋子,如果现在是在长安后宫的话,那群佳丽肯定会疯狂的冲上来把曹智扒个精光。

曹智把一颗夜明珠往乔霜身前一抛,乔霜不曾提放,有些手忙脚乱的接了下来。

乔霜总算从这个小气之极的人那拿到了礼物,虽然还不知是什么,但也已让乔霜大为兴奋。

乔霜破泣为笑“这是什么?”

曹智摇着头似笑非笑道:“这是珍珠,这几颗特别奇妙,特别亮,特别大。”曹智并不清楚自己手上的就是夜明珠,把此珠特别之处向乔霜详细说了一通,满以为对方会大为满意和高兴。

谁知乔霜拿着夜明珠把玩了两下,然后凑近鼻子稍微闻了一下它有无异味后,就立即飞快的把夜明珠塞进衣襟内,并用防备色狼的眼神看着曹智,嘴里还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个珍珠不会涂有或者之类的东西吧!我怎么闻着无色无味啊?你该不会想对我图谋不轨吧?”

曹智闻言愣了半天,然后就木然无语,他现在突然有种吐血三碗的感觉。这女孩的心思也太难以捉摸了吧!竟然能把珍珠和联想到一起。

现在曹智也不知是该佩服对方的谨慎小心,还是应该为自己的无故蒙冤而大呼三声“冤枉”。不过反过来想想也对,清楚自己美貌实力的女生,如果没点防备之心,不早就被人“咔嚓”了,不过像小乔这么精灵古怪的也的确世上少有。

曹智在感叹之余,乔霜却一本正经对曹智道:“看样子,你说的好像是真的,不过我还要把它拿去给大姐检验下才能佩戴,毕竟我们女儿家要小心为上!”

第二百五十八章 病情

曹智快要绝倒了,闻言无奈道:“咳!咳……,随便你了。”

乔霜往胸口拍了几下,嬉笑着说道:“不过,如果这珠子真像你所说的那么好,那就算你过关了,今后曹都尉在孙府有什么为难的事,尽管可以来找小乔帮忙,我只要收些小小的报酬,就肯定能帮你完全解决,你想多见我姐姐几面都可以,嘻嘻。。。。。。”

遂即曹智无言,只能干咳几声,掩饰下自己脸上的窘迫,他现在觉得自己还是离这个小精远点的好,否则不知什么时候就要被其卖了也不知道。

曹智这时也恢复了常态,皮笑肉不笑的回应着乔霜的话语,“行啊,我有事一定找你帮忙。”心里却在恶狠狠的想道:“找你这个小财迷,才怪了呢!”

乔霜自然听不到韩立的心里话,她为对方变得顺从自己而大为高兴,忽然觉得这位曹都尉还是蛮有趣的,看起来也顺眼了几分。

于是,心满意足的乔霜再次起步,对着曹智挥手道:“我们走吧!”

乔霜眉开眼笑的总算又上了路,她仰首挺胸的走在了曹智的前面。而曹智则在其后面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跟上。

七拐八拐的总算在乔霜的带领下,俩人回到了主楼的正房内,乔霜识趣的并未在这儿多待,只看了一眼何静湘,因为静湘已经安歇了下来,所以她就很快告辞回去了,她那种忽然间十分淑女的样子,倒让曹智有些意外。

“这样古怪精灵的小精,他绝对是无福消受!别说这样的大小姐不可能看上相貌普通的自己,就算是看上,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否则光凭对方这种难缠劲儿,就让他大感吃不消。”曹智心里这样想着,把乔霜从自己的爱慕者候选名单中,毫不犹豫的一笔给划了去。

在正房住下的何静湘已是虚弱不堪,喝了些糖水便已沉沉睡去,曹智去二乔的别院转了一圈回来,她还未醒。曹智回来后直接到了何静湘房里,让刘氏先去休息,由他来照顾何静湘。刘氏眼开着何静湘有这么体贴的夫婿,很是放心,直念叨着“幸女有福“,蹒跚而去。

曹智送走刘氏,坐回静湘的榻边,轻轻用丝巾拭去她嘴角水渍,替她掖好被角转过身来,靠在榻边注视着何静湘娇柔的脸庞,不知不觉自己也沉沉睡去。

直到一阵呼喊把曹智惊醒,曹智睡眼朦胧跳起来一看,原来是何静湘在喊着胡话。“呀,头又疼了,我只能想起这些,只能想起这些。”曹智赶紧伸手扶住何静湘的香肩,知道她是在做梦,曹智趴着身在何静湘耳边不停安慰道:“静湘乖,我们不想了,不想了,乖乖睡,乖乖睡。”

何静湘敢对服侍的奴婢发脾气,但听了曹智的温柔细语,真就慢慢安静下来。曹智等何静湘再次缓缓入睡,伸手一摸她的额头,感觉很烫手,看来是烧又上来了。

现在虽说已是半夜,但曹智还是找来随军郎中。不一会儿,王平陪着个睡眼朦胧的老郎中,快步而来。

王平是曹智从二乔那里回来后急调过来的,现在临时充当了曹智的亲卫长,管理好那些口水都快流出来的亲卫,住在这环境优雅,美女环绕之地,可不能让他们干出什么出格的事。虽说曹智今日看到二乔身边也有十几名兵士相随,但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好久没打过仗,混饭吃的家伙,真要和曹智的手下对练,估计不用几个回合,就能解决了。

老郎中也算利索,望闻问切一套程序走下来,斟酌了半响,唰唰就开了方子,让曹智过目后,转身就配药去了。说实话曹智也看不懂老郎中开的那几味药,据那老郎中说这是一副泄虚火,清肠祛毒的药方,曹智心想也对,感冒、发烧不就是有虚火,祛毒总也没错,也就应允了这副药方。军中自带有一些药材,也无需上街去买,老郎中直接抓好后,在厨房命人煎了,端来给何静湘服用。

那药苦得恶心,何静湘楞是吃不下去,谁也没办法,但是曹智端着药碗亲自喂她,他就乖乖地吃药了,这一来以后曹智每到吃药时间曹智就成了何静湘的专属侍药官。

只是何静湘虽苦着小脸强行把药吃下去,那些草根树皮奇苦无比,喝下肚去翻江倒海,没到天亮,就上吐下泻起来,那老郎中还说这是有见好之势,可何静湘虚弱地身子哪禁得起这么折腾?这一来病情反而重了,就连王平这不懂医道的外行也看得出再这么下去,一个鲜花般的娘子就得被活活折腾死。曹智断然停了药物,咆哮着骂老郎中:“混账,这那是泄虚火,你这是在泄我夫人的命。”

王平一直在正房外守夜,一听曹智咆哮,噌的一下抽出佩剑,一步跨进正房,准备拿人。古代医生可没现在有地位,治不好病被主上杀了、打了那是常有的事。

那老郎中一看凶神恶煞的王平冲了进来,立马吓得腿都软了,噗通往地上一跪,愁眉苦脸地抱着曹智的大腿,哀声道:“曹大人,饶命,饶命啊,小人无能,小人无能。”

曹智那是想要拿他弑问,只是刚才见着何静湘的病情加重,已是恼怒,发了几句脾气。曹智挥退王平,那老郎中见暂时保住性命,不由长舒一口气,撸着胸脯,喘着粗气,哆哆嗦嗦的继续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嘴里还叨念着:“这便如何是好?夫人的病……的病是越发的重了”。

曹智示意了一下王平,带着老郎中退出何静湘的寝室,二人怅然相对,默默半晌,曹智才道:“静湘的病情太过严重,已经不能再这么一路颠簸劳顿了,只能在这里治好”。

一旁的老郎中及时点头插嘴道:“嗯,我本想回了历阳有城中名医诊治,能好的快些,如今看来是不行了。“

王平咧着嘴恨声道:“你们这班庸医,连风寒的病症都治不好,实在无能!”

第二百五十九章 病急乱投医

老郎中再次跪倒,口中不停念着:“该死,属下该死!”

曹智苦笑一声,让老郎中起来,这委实也怪不得他,东汉时代的医学还很不发达,他也是照着常规方法做,但却碰到何静湘如此棘手的病情。

曹智不太懂医学,在现代警校也只学过一些简单的急救课程,却也猜得出何静湘十有身上有着炎症。在现代有滴溜将提炼的消炎药物直接注入血液,尚且要医治良久,在古代一些现代人看着不起眼地毛病要人性命实是再正常不过。

他忽地想到大乔说过自己会点医术,不知道她可有甚么法子治好何静湘,但现在天还刚刚亮,去惊动她委实不好,并且也不知道她的医术如何。

可是病情不等人,何静湘能撑到几时殊未可知,曹智又不禁锁着双眉摇了摇头,看着何静湘受病痛的折磨,着实让他心下难受。

过了半晌,他才心有所动,对王平道:“去,请陆县令来,我有事相询”。

陆县令请了客人上门,客人倒反客为主,他想见一面还得容人相请,等人通报,真是岂有此理。但这位陆康的侄子倒是个豁达之人,天蒙蒙亮就被王平从暖被窝里拉了出来,虽有些微词,但当听闻曹都尉的夫人病情严重了,他二话不说赶紧到了孙家正院后厅见到了曹智、李儒等人。

曹智也不顾范文礼节,见着陆县令劈头就问道:“陆县令,本地可有什么出色的郎中,医术高明些的么?”

陆县令想了想捻须道:“曹大人,本地是个小县,倒没什么名医,本官生了病,也是从皖城延请名医来诊治的,曹大人带来的那两位,就是皖城有名的郎中,本地么,倒是有一位姓高地巫医,据说有些邪门的法子,其实都是些民间偏方,有没有效的不好说,本官没请他治过病,不过听本地父老讲,有些病治来倒是手到病除”。

民间巫医?民间医术不科学不管用的糟粕不少,但是也却有许多自古流传不载于正规医术地药方,有时蒙对了病症,确有奇效。而皖城随军跟来的那两位郎中的方子不见效,一方面可能医术确有问题,另外曹智也晓得和何静湘的身份有关。

他们原就知道这何静湘是曹智在陆府看中的歌伎,如今一路行来,除了瞎子,人人知道围着她跑前跑后小心侍候的曹智自己都说这是他失散多年的妻子。

此行最高长官这么说了,谁敢不信,况且人人都看得出曹智对何静湘体贴周到,曹智对她尚且如此态度,谁还敢小觑了她?作随军郎中地同样深谙为官之道,他们给这些重要人物看病,反而不敢大胆诊治,认真用药,生怕用些药物起了反效果自已要因之落罪,所以弄些不痛不痒的药物糊弄人,这些病人死了也是天命到了,和他们没关系。

曹智也知道其中一些关节,如今正是急病乱投医,不如请那巫医来诊治,他是用偏方也好,跳大神也罢,哪怕能缓解何静湘的病情,也好过这么病情反复,日日苦捱。

想到这里,曹智一展眉,对陆县令说道:“陆县令,我要亲自去拜望一下这位巫医,如果真有点门道,就请他回来试试”。

陆县令等人现在也是全无主意,听了曹智话语,陆县令急忙点头道:“那就事不宜迟,咱们快去,莫要耽搁了。”

曹智对陆县令道:“此地本官不熟,请县令派府上管家带路,我去探探这位马巫医!”

百姓口称的马神医不住宜春县城内,而在县城不远的一个小镇。扬州州府官员来到宜春的消息已经传遍小小的宜春县城,但是这里仍是一片宁静,消息还没有传过来。

曹智和王平带了几名亲卫都换了便装,分成前后两拨驰往小镇。曹智顾藏身份,他这也是心思缜密之处,如果大张旗鼓地赶去接巫医,被人知道他是为了一个女子,还声称是他妻子,势必有人会注意到此事,这里离历阳已经不远了,故此曹智不欲张扬,自带了王平等六七名亲兵人人佩刀,袖藏筒弩,在陆县令管家陪同下进了小镇。

有些本事的郎中、巫医不管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都是吃得开的行业,这位高神医虽是走的偏门,不在医制正规行列之内,但是在宜春一带甚有名声,所以家里置办的十分阔绰,在小镇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

曹智到了高府门都,先行赶到的亲卫们已下马四下散开,守住了路口、房门、院落四方,陆县令的管家虽认得这地方,可是也不曾登门见过这位高神医,当下与曹智等人一起进了院子。

青砖黑瓦的四合院建筑,进门居然有个小小的照壁,中间镂空了,饰以金玉满堂、鱼跃龙门和大福字的图案。

管家哈着腰带着曹智绕过照壁,还是不见人来接待,却听见正厅中有“咚咚”的鼓声,那鼓声松一阵紧一阵,带着股子诡异,十分扣人心弦。曹智听那鼓声十分熟悉,分明便是后世饱受鞭挞的‘跳大神’的鼓声,曹智一听,信心顿丧,马上打起了退堂鼓,对这位巫医高大神再无半点热忱。

可是已经到了这里,也不好转身便走,曹智硬着头皮和管家进了大厅,才见一个小厮打扮的童子大刺刺地迎上前来,很神秘地竖指与唇道:“不要吵,我师傅正在请神驱邪”。

陆县令的管家还真没敢吵,因为这巫术传起来很邪门,据说施法时胡乱打断,很引邪上身,他也不理那小厮,反客为主地将曹智请到一旁坐下,一起看那高大神施法。

这位高大神一张油汪汪的胖脸,唇上还有两道鼠须,头上系着画了符录地红布条,半敞着膀子,好似发了羊癫风地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辞,胸口和肩膀上松软的肥肉随着他的动作颤颤悠悠的,看那样子他晃得还很认真,脑门上都是油汗。

身前地上放着一副担架,担架上有一个疲得象骷髅似的男人,花白的头发,皮包着骨头,两个汉子和一个老太婆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

第二百六十章 意外相遇

曹智蹙着眉,耐着性子等他跳完,只见他大步走过去从香案上地香炉中倒出一点香灰,包在纸包里,眼睛似睁非睁地走回来,施恩似的递到那老太婆手中,拖着长音儿道:“分三次送水服下,这邪灵嘛,本大仙已经请神驱走了,不过他的身子一时还不会好,要好生静养。”

曹智看到这里,再也没有勇气看下去,他振衣而起,对陆县令的管家苦笑道:“走吧,我看这趟算白来了。”

那小厮一直牛烘烘地站在旁边,看也不看他们一眼,但是一听这话可不干了,立即说道:“看你模样,好象不是本地人,慕名来的?我师傅的本事大着呐,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你没试过,怎知我师傅没有真本事?”

胖乎乎的高大神一双小眼睛一直懒得睁开,一听这话霍地睁得老大,上上下下打量曹智一番,似乎看出这些人是有些来头的,所以脸上虽怒,语气倒也不敢过份嚣张。

他挥手屏退小厮,嘿嘿笑道:“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我高某人不是阎王爷,当然不敢说包治百病,不过这位老爷以貌取人,便断定我医不得病,是不是过于武断呢?”

旁边抬了病人正准备离开的一个汉子听了插嘴道:“这位先生,高大神可是真的一身好医术,去年夏天我吃了块井水镇地西瓜,肚子疼的要死,喝了马大神地香灰,可是立即就好了”。

高大神一听更是得意,杨凌听了估计是绞肠痧一类地毛病,那病症弄不好也是要死人的,他的香灰……,他想象着何静湘那樱桃檀口被灌下一大碗黑乎乎的香灰水,不禁咧了咧嘴。

可是听了这番话,再加上这个粗俗鄙陋、装神弄鬼的家伙竟能说出这样的见解,曹智对他的观感顿时有所改变,便向陆县令的管家看了一眼。

陆县令的管家立时会意,哈哈一笑,打着圆场道:“高郎中勿恼,我家大……大老爷,也是心忧病人,所以有些烦躁,既然高郎中确有本事,那就请上门为我家老爷的亲眷医治一番吧,我是城里陆府的人,若医得好,你的诊金断然不会少了”。

高神医听了犹豫了一下,摇头道:“陆府?唔,陆家我倒是信得过,不过……能不能请你们把病人抬上门来医治?我不会上门就诊地”。

陆县令的管家一听,拂然道:“高郎中,我家老爷这位生病的亲眷是位夫人,而且缠绵病榻,经不得颠簸,难道以陆县令的面子还请不到你么?”

高郎中干笑道:“这个……这个……实在是我家中另有一位病人,人家已经付了很多诊金,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我时刻照料在旁,直到那病人伤愈为止,我怎好出尔反尔?”

管家皱眉道:“伤愈?倒底是生病还是受伤?罢了,你跟我去,我也付你重金,诊费百钱如何?”

高大神颇为心动,却不愿食言而肥。他苦着张胖脸。摇头道:“人在江湖,信义为先,实在是……”。

王平忽然插口道:“纹银百两!”

高大神一听心促急喘,他向旁边侧房帘后望了一眼,一跺脚,把江湖信义扔到了九宵云外。说道:“好!你不许反悔,先付诊金,我随你去就是了!”

“不准走!还想跑,今儿本姑娘就收你这装神弄鬼的家伙”高府照壁后一个如银瓶乍破般清冷脆冽的女人声音喝道!

随着声音照壁后,转出一名身材修长的年青女子,一身白衣如雪、不堪一握的小蛮腰上紧束一条宽宽的黑色武士带,体态婀娜。

她走出暗影,悄脸含霜,可是一眼瞧见曹智模样,那双晶亮地眸子瞪地老大,脸上英武之气一扫而空,瞧那架势大有转身便逃的意思。

曹智不知什么女人说话这般霸气,倏然转身,将那女子模样窥个正着,这一瞧他也腾地吓了一大跳,怔忡间一副欲逃难避的神情。

这身打扮,这副魔鬼般的身材,这嗓音,包括这张脸曹智太熟悉了,这不是小精乔霜吗?她怎么会到这来了?他怎么堂而皇之走进来的?

乔霜这身打扮清丽脱俗,一张雪白清秀的瓜子脸,长睫弯弯、五官明媚,若非腰间斜插短剑,简直就是蟾宫中走出来地仙子,飘逸出尘,身畔应有白兔桂技相伴才是。

雪白的箭袖紧身衣,下裳是有裆的素白色裤子,双手束有黑护腕。腰间一条黑色宽腰带斜插一柄短剑,腰细胸挺,一双杏眼黑白分明,妩媚里带着三分英气,显得分外撩人。

她身材不是很高,但穿着这武人紧身衣裤,却看出下体比例比普通要修长几分,一双结实的大腿被裤管靴筒一裹,显得浑圆如玉拄。素白色裤子质料虽非丝绸,不够细柔,可是那双大腿却衬出腻润平滑地优美曲线。

武人地位低下,在这种地方出现武士服打扮的女人,又不可能是豪门大户秋日行猎,陆县令的管家虽见她姿色惊俗,却以为是个地位鄙俗的江湖人,顿时便起了几分轻视之意。

一见小乔出现在这里,王平没见过小乔,但为她的绝色惊艳了半响。这时大部分人都看着小乔的绝世颜容呆住了,那所谓的高郎中最是离谱,色眯眯的瞪着一双牛眼,已经在小乔身上打了七八个来回,生怕遗漏了那部分,还滋溜滋溜的猛吸着快要滴下来的口水,鼻孔里随着每次的呼吸,冒出一个个鼻涕泡,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那还有半点高人的样子。

因为这里大部分是男人,众人都在迷迷胡胡之际,就听王平惊叫一声:“保护大人”,攸地闪到他前边,剑作龙吟,一泓秋水已然出鞘。这把剑是吕布在郿邬天顶宫送于曹智的两把精铁炼制利剑的其中那把短剑,绝对的削铁如泥。曹智在守皖城时就把这把短剑送于了王平,长剑继续给李典使用。

其他几名侍卫不识得这俏美人身份,可是一见王平如此紧张,顿时拔刀的拔刀,举弩的举弩,冲上去将小乔团团围住。

第二百六十一章 谁都别说

曹智连忙紧张地叫道:“放下,放下,统统放下。”

一个亲卫过于紧张,刚听曹智说声放,就扣动了机关,亏得旁边那人机灵些,听出不对,把他胳膊肘儿一推,“蓬”地一声,一枝筒弩破匣而出,“笃”射在一旁壁上。

乔霜可能是被真刀真的场面吓傻了,怔怔地瞧着曹智,眼神复杂,一动不动,恍若不知自已刚刚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儿回来,曹智被那一弩箭吓了一跳,他艰涩地咽了口唾沫,慢慢靠近乔霜,说道:“你没事吧?,那受伤了吗?“

只见乔霜憋了两下嘴,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曹智一下子慌了手脚,连叫着:“你怎么了,怎么了,别哭,别哭啊。。。。。。“说着话曹智就伸手扶着乔霜的香肩,一路查看下去。刚才那一箭太突然,曹智也搞不清乔霜被射中没射中,或是那被擦伤没擦伤,只能手忙脚乱翻看乔霜的身体。乔霜可能也是本能的,随着曹智的转动,一下伏在了曹智的肩头,失声痛哭。

识趣的王平见状,短剑一挥,叫道:“退下去,统统退下去!”

众人一楞,奇怪地瞧向曹智,曹智愣了会儿,才醒悟过来,自己已是温香满怀,那个异样的感觉立时涌上身来。曹智正不知是否应该推开乔霜时,属下一众愣头青纷纷抛来暧昧眼神,曹智立时脸上像挂了红布,不由恼羞成怒,喝道:“没有听到王卫长的话?统统出去!”

众人一见曹智马上就要翻脸,立即从善如流,顺道抄起高大神和那个牛烘烘地小厮,开始清场。

这些当兵的心眼直,不会想那么多复杂的问题,他们大脑袋左右一晃,见自家主公和那个水灵灵的漂亮妞眼神儿直勾勾的对视,现在又抱一块了,简单的思雄马上得出了最合理的解释一对“奸夫”。

人还未走完,乔霜又反应过来了,她一女儿家怎么就让曹智随便触碰了一番,现在还趴在他的肩头,这成何体统。

乔霜噌的一下撑着曹智的胸膛,从曹智肩头抬起头。

曹智见乔霜俏脸上神色不善,心中不由一凛:“这小精又怎么了?“

忽然,乔霜像发了疯一样,抡起粉拳,如暴风雨般捶向曹智。曹智一时没反应过来,前胸被乔霜捶到两拳,隐隐生疼之际,乔霜大骂道:“你个狗贼,敢向我射箭,敢向我射箭,打,打。。。。。。“

曹智徉装不敌向外挪了两步,用铁钳似的双手一夹乔霜的双手,哀声道:“哎哟!我的姑奶奶,这能怪我吗?你看你一身侠女打扮,能不让我属下误会吗?“

乔霜使劲的扭动了几下身体,小拳头只是在曹智胸前晃悠,却未挣脱开曹智的束缚。但对面这家伙还在叽叽歪歪解释个不停,不解气的乔霜骂的更凶,也想狠狠暴捶曹智一顿。姑娘家的力气实在有限的很,那拽的过身强力壮的大男人。

发急,暴跺了两下小蛮脚的乔霜,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脚。“浜,浜“两脚正中曹智下肢。

曹智立时跳起来哇哇大叫道:“哟,哟,好疼,好疼,你,你暗箭伤人!“

这样一来,吃痛的曹智,自然而然放开了乔霜的双手。

那乔霜一副计谋得成的欢欣鼓舞,双手一叉腰,正要继续兴师问罪。

剧痛中的曹智不知是不由自主还是故意的,奔跳了两下,突然往前仆跌而下,曹智和乔霜离得本来就近,曹智就此倒入乔霜的怀里。

乔霜大骇后退,正要借小腿力弹起跳开,曹智已整个飞扑过来,压在她动人的身体上,两只大手铁箍般抓着她胸前,立时使她动弹不得。

曹智这缺德鬼“哎哟!哎哟!”叫唤着还蒙头不肯起来,自己双手也不知抓了什么,只是感觉软软,绵绵的,还使劲捏了捏,正觉手感不错,等他抬起头来,在离乔霜三寸许处的距离看着她的秀眸,再往下一看,不得了,曹智整个身体是从乔霜身体上反射似的弹起来的。

那是多么香艳的一幕,曹智满头大汗的骂了自己两句,暗想自己怎么会捏上乔霜那么重要的地方,这也太巧了点。

院中一静,气氛忽然变的尴尬起来。曹智咕咚一声吞了口唾沫,打着颤音儿强笑道:“我。。。。。。我。。。。。。”

乔霜此时俏脸转红,愈发娇艳明媚得不可方物,曹智还待说话,她忽地别过头去,坐在地上,双手抱在胸前,乱蹬着双脚,哭闹道:“你。。。。。。你不要再说了,呜。。。。。。”

曹智一时也慌了神,使劲搓着双手,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乔霜咬着唇,抬起头来时已珠泪盈盈,这下又吓傻了曹智。这在现代大概不算什么问题,顶多算情人间吵闹发生了一点“意外”,但这是在古代,眼门前可还是三国小乔,周瑜的注册老婆。

曹智现在满脑子想得就是害怕乔霜像任红昌当年一样,不懂事的大喊大叫,这可关系到两个人的名声,他可不想跟周瑜抢老婆,再说这乔霜也实在精灵古怪,难以消受。曹智甚至怀疑《三国演义》里的诸葛亮三气周瑜根本没那回事,真实情况倒是有可能这小乔三气两气把那周瑜给气“嘎嘣”了。

曹智可不想那么短命,甚至于现在还有点害怕乔霜赖上他。曹智为了以免惹得乔霜恼羞成怒,只好小心翼翼地解释道:“乔姑娘……那个。。。。。。刚才我实是不小心的,我。。。。。。”

乔霜突然脸色一变,厉声娇叱道:“谁让你说出来的?刚才什么事?什么事也没有!你再说,再说我割了你的舌头!”

她手握剑柄,身子微微发颤,终究是没有抽出剑来。曹智看了也是一紧张,习惯性的后退了两步,赶紧顺着乔霜的话道:“对,对,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我不说了,我们谁都不说了!”

乔霜听他如此承诺,芳心中没来由的忽然舒服了许多。

两人都静了一静,一会儿曹智才道:“你是怎么会到这来的?”

第二百六十二章 我满足你

乔霜无力地呻吟一声,突然又变回了那副刁蛮、霸道的模样,恨恨的对曹智道:“还不是怪你,你那夫人生什么病,那陆县令一清老早就来找我姐姐,说什么你来镇上请巫医了,姐姐一听急了,说巫医那都是招摇撞骗的,你空有大志,怎会如此糊涂,请来巫医不把你夫人治死才怪。后来姐姐就和陆县令一起过府看你夫人去了,大概现在已在为你夫人诊治了,我想你莫要上了别人的当,才急急赶来,没想到。。。。。。哼!你这只大色狼,赔钱。。。。。。”

乔霜不知怎的,在讲到曹智亲自跑出门来找医生,心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股似酸似涩的异样感觉,她也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一发狠,就想到了再次敲诈曹智一番。

曹智一听她的话,不由松了口气,既然有乔莹过府为何静湘诊治了,静湘这会应该没事。但乔霜那漏洞百出的词句,立刻引起的了他的猜想,这古灵精怪的小乔霜有这么好心,会跑来阻止自己上当。多半是是这小妮子听得这里有巫医什么的,止不住好奇心,趁她姐姐到正房去为何静湘诊治之际,她就偷溜了出来,看她这身行头,就知道她是想出来干点替天行道之类的事,基本就是想冒充一回侠女。

曹智一看她死性不改,又来搞敲诈这套,知道刚才那不小心的摸事件就算这么过去了。但表面上依然惊叫道:“啊!这也要赔偿啊,我又没真摸到。。。。。。”

乔霜一听他又提那尴尬之事,眼神一下变得凌厉起来,噌的一下抽剑出鞘,容颜转冷道:“你再说,再说,我马上自刎!”

曹智一听,急忙摆手道:“不行!不可!万万不可!”,接着双手一摊,无奈道:“你说,你要什么?我满足你就是。”

乔霜雪白的脸蛋上再次悄然浮起一抹红晕,她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不过敲诈再次得手,使她没来由的雀跃不已,她不想在曹智面前示怯,故意让自已的神色冷了冷,才窘态可拘地道:“嗯!我也不想太狠,便宜你一回,我看你那珠子挺多的,就在给我一颗吧!”

“嗯嗯,好好”,曹智本来头点的跟鸡啄米似的,准备再次承受乔霜的敲诈,一听她还要昨天那种珠子,不由“啊!”着定住脑袋问乔霜:“你还要那珠子?”

“怎么?不舍得啊?我可是黄花大闺女,呜。。。。。。”说着话,乔霜又要耍起宝来。

曹智一看头都大了,马上答应道:“行,行,马上给,马上给。”

曹智边说边解着衣扣,从怀里再次摸出包裹“夜明珠”的绿色锦袋,赶紧挖了一颗“夜明珠”给乔霜。

乔霜在曹智伸手入怀翻挖珠宝袋时,就已快速的爬(1c)

起身,一边派着屁股上的尘土,一边主动凑近身子,垫着脚,媚眼直瞟向曹智手中的珠宝袋。

当乔霜如愿以偿得到“夜明珠“后,欢兴雀悦一阵翻看,嘻嘻直笑,过会才清醒到曹智还在一旁呆呆的看着她。

乔霜马上神色一肃,一本正经的对曹智道:“恩,看你这么爽快样,咱们就……就两清了,谁也不欠谁”。

乔霜那张粉脸嫩红未褪,眸中雾蒙蒙地说不出是什么什么韵致,这番本来杀气腾腾、果敢决然地话说出来软锦绵,犹如莺声燕语、扑面春风,哪还有什么肃然之意。

接着乔霜保持着板起俏脸收剑一拱手,急急转身向外行去,纤腰款摆,步态轻盈,袅袅嫣然的背影说不出的好看,只是。。。。。。她闪进照壁的刹那,突然想起了外面曹智的属下和那巫医,想到这里,急忙回身对曹智道:“外面。。。。。。外面那些人,怎么办?回去了他们会不会乱说?“

曹智嘿嘿一笑轻声道:“外边都是我的心腹,我嘱咐一声,不会有人说出去。“

乔霜眼珠子一转,紧接着问:“那姓高的巫医呢?“

曹智想了想道:“把他一块带回去就是。“

乔霜一听放下心来,欢天喜地的招手让曹智和她一起回去。

曹智苦笑着跟在乔霜后面,感觉怪怪的,自己又没和乔霜干偷鸡摸狗的事,怎么现在搞得像是偷完情的一对小情人,还要考虑把所有人的口都封住,生怕露了。

曹智一路感叹着自己的倒霉,乔霜却笑嘻嘻突然转身神秘兮兮的凑下头来,在离开曹智三寸许处的距离看着他炯炯有神的双眸,没头没脑道:“不服气吗?”

曹智马上明白乔霜指的是什么,故作全身放松,松开了握秦皇剑的手,看着俏脸转红,愈发娇艳明媚得不可方物的乔霜,用最服气的柔软声音道:“岂敢,岂敢,小乔霜同志我怎会不服气呢?我对您是服气的不得了。”

乔霜听了曹智带有讽刺的话语,马上脸色一沉道:“那你怎么垂头丧气的,是不是不舍得了?是不是想着如何向我大姐告状呢?”

两人距离挨的近,四目交缠,阵阵少女的幽香蚀骨的人曹智的鼻孔,乔霜偏又要说着这类威胁的话,曹智真的不知是何滋味。

本来曹智还要来段义正言词的反抗,这会儿已完全放弃了抵抗,就差没软躺在地上,眨了眨无顾的眼睛道:“什么告状,我还能向谁告状啊?曹智不明白乔小姐你在说什么?”

曹智说这番话时,看着乔霜眼里,打心底透出来的喜色。曹智逐渐明白过来是不是又上了乔霜什么当,皱着眉头道:“你又在诓我什么吧””

乔霜一拍曹智宽肩,眨了一下右眼,嗔道:“哼!就不告诉你,还不快走。”

曹智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曹智恨不得现在就把乔霜抓起来,打一顿屁股,但最终难狠心对待这美女,只能跟在乔霜屁股后面,慢慢的走了出去。

出了高府曹智才知道,这小乔小姐还是骑马来的,凭她的绝世颜容,一身武服,惊世骇俗的一路急奔而来,难怪曹智的亲卫只顾欣赏美丽风景线,竟忘了阻拦,所以乔霜才会堂而皇之的走进了高府。

第二百六十三章 搞不清楚

现在要回去了,问题又来了,曹智不能再让乔霜这副绝世颜容再害人了,所以曹智决定让乔霜坐马车回去。可是高府算是阔绰的了,也没一辆像样的马车,东找西找,才牵出一辆牛车,还是没棚的那种拉货的平板车。唉!也没办法了,只能将就用了,把车猿从牛背上卸了下来,换在马背上,也算将就是辆马车了。

曹智请乔霜上车,乔霜可能是心情好极,也蛮不在乎,潇洒的往车上一跃,轻轻的盘腿坐下,喊了声“走吧!“

这副模样就更怪了,一个绝世美女坐在一辆拉货的破车上,车上那女的还喜孜孜的。

曹智苦笑摇头,挥手示意之下,车队开拔。

马车回府途中,乔霜一副喜不自胜,得意洋洋的娇憨神态,不住偷看气鼓鼓的曹智,待到曹智坐骑接近时,突然温柔地小声道:“曹智,你发怒的神态真好看!”

曹智为之气结,狠狠瞪了她一眼,在吃不准这小精什么目地之前,他认为他最好还是不要多说话。

乔霜白了他千娇百媚的一眼道:“你不奇怪为何人家又向你讨要了一颗珠子吗?”

曹智挨在马背上,摆出个满不在乎的样子,失笑道:“

不想知道!“

这乔霜纯属小姐脾气,受不得激,一撇小嘴道:“哼,你敢不想听,本小姐非得告诉你。“

曹智暗叫“我的妈呀!“,又是哑口无言,只懂呆瞪着她。

乔霜喜孜孜道:“你知道你揣的那珠子是什么东西吗?“

曹智眉毛挑了挑,虽说乔霜的话引起了他一点兴趣,但脸上还是未作太多表情。

原来,昨日乔霜回到别院后,就把曹智给她的那颗珠子拿给乔莹看了。乔莹也算才华横溢,对上品的珠宝玉石略有研究,一看乔霜手中的珠子大吃一惊,这不是真正的“夜明珠“吗?这东西可说是稀释珍宝。乔莹赶紧追问乔霜从何得来,乔霜经不住乔莹的逼问一五一十的说了是曹智送的。只是剩去了自己敲诈曹智的那段,一再强掉说是曹智自己送与她的。

乔莹虽说猜到了几分肯定是妹妹敲诈所得,但却搞不动曹智为何对一个初识的人,送如此贵中的礼物,不由就此看轻了曹智几分,认为他也只不过是贪图美色的低俗之人。

而乔霜却人小鬼大,她一番思量,看曹智给她“夜明珠“时的情形,觉得曹智可能自己也不知道这珠子价值的样子,只是当小玩样送与了乔霜。

事实倒是如乔霜所料,曹智这会儿才刚知道自己手上的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慈禧太后嘴里含的那玩样。

曹智听了乔霜之话,顿时为之动容,原来自己还怀揣着如此巨宝。

正当曹智心下窃喜之际,突听乔霜嗲叫道:“哎!哎!怎么走的?怎么走的?曹智究竟要别院,还是回主楼啊?”

曹智一震醒了过来,暗骂自己给财迷了心窍,失魂落魄的连孙府快到了也没反应过来,于是嚷道:“快转左!”他也不想被人撞见两人一起回来的,虽说两人什么事也没发生,但曹智总觉一丝暧昧都会使他感觉不舒服,所以弄得这副偷鸡摸狗样。再车队转左后,曹智再发出命令,在抵达孙府正门前,转入了另一条街去。

这时车上的乔霜却道:“请在前面街口停下,我要落车。”

曹智闻声回头道:“你一个人回去?”

乔霜满不在乎的回道:“是啊!怎么你还担心我啊?”

曹智眼神一挑,傲然道:“切!你这么大的女侠,还用得着我担心,慢走!”

乔霜一听来劲了,喜滋滋的一挺胸膛,一晃腰间的短剑,起劲地问曹智:“我真的很像女侠吧?”

曹智被乔霜那一挺胸加一晃,脑袋立时一阵嗡嗡作响,接着身后传来一声“呯”的巨响,不知谁竟从马上摔落了下来。

曹智回头一看,一阵鄙视,摔落马鞍的竟是那“高神医”。不看乔霜那女侠样还好,现在一看怎不叫曹智担心乔霜有被劫色之险。曹智看着正在意气风发乔霜,头也不回的朝后叫道:“王平!”

“在!”王平一夹马腹冲了过来。

曹智对王平道:“带两个人送这位女侠回去。”

乔霜一听马上柳眉一皱,双手一叉腰,待要与曹智争辩一番,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了什么,忽然又向曹智施礼道:“你是不是关心人家?”

“呯”的一声,这次是曹智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曹智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抬头一看,周围都是异样的目光。曹智立时“嗯哼”一声,异样的目光立即全部消失,来不及收回的也识趣的转向了别处。

曹智正待要说明自己已有家室,那乔霜却还在继续:“关心人家就直说嘛,喔!今天的事不要怪乔霜好吗?我只是太喜欢这种珠子了,你昨天给我的那颗被姐姐没收了,说是要还你,嘻嘻,其实今天也是个考验你的好时机,若非如此,怎能试出你嘻人家那里还很疼呢唉!你怎么跑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得,得,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曹智还未等乔霜把话讲完就一溜烟的跳上马背逃似的跑了。曹智算是领教过这三国小乔的厉害,简直就是“搞不清楚”。

一向糊弄些乡民,博得神医之名的高神医进了宜春县发现以前没人住的孙府被上百号人侵占了,当时就吓了一跳,进了孙府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更让他心中忐忑,估不到这些人是什么来路了,可是就算用屁股猜,他也猜得出一定是和孙家有瓜葛的官家。

这下子他可害怕了,这位高巫医倒不全然是靠戏法儿骗人,他的确是懂得医术的,只是那医术并不比皖城那两位随军郎中高明,而且还要差上几分,以他地水平顶多算是乡间赤脚医生中的佼佼者罢了。

高巫医只是将药物混在草灰之中,借助装神弄鬼加强自已的威望,不但可以多赚些诊金,也容易取得县中百姓的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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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大乔医术

可是官员亲眷是他能摆布的吗?原来他还以为是县太爷的什么远房亲戚,可瞧了这架势怎么都不像,他那还敢胡乱开药了。

高郎中哆哆嗦嗦进了孙府,头一次不敢装神弄鬼,正儿八轻地号了脉,结果看出个方子被心有不服、耿耿于怀两个随军郎中夺过去品头论足一番,这儿加一味药,那儿减几钱量,贬斥的一文不值,高巫医神仙外衣被戳破,顿时跪在地上苦苦求饶,自承医术不济和全盘托出自己骗人的把戏,两个随军郎中见了顿时信心回复,八面威风。

只是他们威风也只威风了片刻,就被曹智把他们连同那个高巫医连踹带骂地赶了出去。

曹智看过何静湘后,回到偏厅,乔莹已在那里等候,乔莹外披一件白毛裘,娴雅恬静站在一个大窗旁,看着外面的园林美景,连一个随从都没有。见到曹智来了,两人打过招呼,曹智请乔莹入坐。乔莹点点头,坐在了曹智左下首,仆役送上香茗后,乔莹浅偿一口,闲散慵懒的坐着,并不急着告诉曹智她为何静湘诊治的结果。

曹智也喝了口茶,转首看了她一眼,只见乔莹起伏不定,侧身而坐地曲线玲珑有致,当真是美到了极处。

曹智轻咳一声,移了移目光道:“乔小姐,一清早劳烦你跑一趟真不好意思。”

乔莹含笑示意道:“无妨,乔莹少睡一会儿又算得了什么,倒是尊夫人耽误了病情才让人担心。”

曹智老脸一红,知道乔莹是在暗示曹智不信任她的医术,情愿去请巫医,也不愿来找她帮忙。曹智欠身道:“是曹智病急乱投医,欠了考虑,竟会相信那虚无缥缈之事。”

乔莹微笑点头道:“是啊!都尉也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人,乔莹一直没想通都尉怎还会迂腐的去求救鬼神!”

这话说得很重,曹智也是一阵自责,事实证明那高神医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济事。曹智虽然回来后听说乔莹已开过一副药方,那两个随军郎中也看过,却没说什么,不知是碍于乔莹身份,还是认同乔莹的药方。

曹智依然很是担心何静湘的病情,于是他厚着脸皮向乔莹请教何静湘的病情,“不知内人得病”

乔莹可能也在等曹智开口,一听曹智询问略显兴奋,美目生彩道:“天有春、夏、秋、冬四季变化,而生出了风、寒、暑、湿、燥、火六气,当人体虚弱时,就容易邪气所凑,其气必虚。”

乔莹说完看曹智一脸好奇的看着她,还以为曹智不理解她说的话,补充道:“气虚就容易感受风寒邪气,就容易得病,尊夫人很久未离家了吧?”

曹智赶紧应着“是,是”,得到曹智肯定后,乔莹继续道:“久居未动之人,长途跋涉,到了异地就容易感染风寒,所以乔莹为尊夫人开了一记麻黄汤作为主药,加普济散共同服用,先看看情形再说。”

曹智“嗯嗯”的点着头,其实他那是不明白乔莹说的那点中医理论,中国医学看病从大体着手,着重在整体观、自然观,人体的生理节律与大自然节律都在考虑范围,提倡惟有顺着自然的节律生活,人才会少病痛。曹智也明白何静湘是典型的感冒症状:鼻塞、流涕、咳嗽、发热、头痛等,古代人叫触冒风寒,属于内气调节不畅,对自身机能无法进行强化和调理1xs,就发生病状。

曹智只是惊讶一个常驻深闺的女儿家怎么懂得这么多,于是曹智在感谢乔莹出手相救的同时,止不住好奇地问:“乔小姐是跟那位名医学的这一手妙手回春?”

乔莹听完曹智的夸,不自觉的脸就红了,轻笑着说:“乔莹那有什么名师可拜,只是在家无事时熟读过几部药石典著,诸如《内经》《素问》等,其实乔莹也是一时情急才出手,意气用事证明一下自己罢了,论起经验来乔莹还是浅薄的很,都尉要是不信乔莹自可”

曹智未等乔莹说完一摆手阻止,连声道:“信,信,信!”心中却想乔莹原来是拿何静湘当“练手”了,曹智虽说对中草药不是那么的熟。但好歹跟华佗相处过一段时间,略略也听过华佗对类似病症的解释,和乔莹说的出入不大,那乔莹开的药方应该问题也不大,再说人家也很坦诚,告诉你,她是因为曹智看不起她一介女流之辈还会医术,为了证明自己才贸然出手的。曹智现在那还有选择,姑且只能试上一试。

当曹智听到乔莹说到她是根据《内经》理论诊治的何静湘病势时,第一肤浅的现代反应是“《内经》《黄帝内经》,不是说那是本讲采阴补阳的黄书吗?”,接着又马上否定了这一恶心想法,暗想人家乔莹看的书怎么可能是自己想的那么肮脏,现代网络对《内经》的宣传肯定有误区,所以才会误导了想曹智这样的纯洁青少年。

乔莹以为曹智一时听她讲解得入神,表情才会那么丰富,一会儿喜,一会儿悲。曹智那人真的表情,倒是也让乔莹多对曹智挖掘到了又一个难得的优点,“对年纪比自己大的老婆情深意重”。

曹智一再谢过乔莹对他夫人的援手,乔莹也很负责,等仆人煎完药,亲眼看着何静湘喝下,又嘱咐要为何静湘保证温暖后,才起身告辞。

曹智一路相送出正楼府门,乔莹也没推辞,到了要拐入别院的小径时,曹智正准备止步,有乔莹的家将、丫鬟陪伴着回住处。乔莹却先开口招呼他,“都尉可否借一步说话?”

曹智听了一怔,暧昧的想法在第一时间产生,又在第一时间被否定,并且肯定的自己告诉自己“那是不可能的”,继而马上产生担心“不会这姐妹俩一个德行,喜欢没事敲诈人,或是已知晓早上曹智对乔霜无意中做的‘摸’事件,准备兴师问罪!”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上了贼船

看着乔莹的脸色由平淡转为严肃,曹智不得不这么想。待曹智乔莹各自挥退随从,两人又往花木中走了几步,乔莹翻着晶莹的睫毛,看了曹智两眼,突然从袖笼里抽出一个锦囊,顺手赛还到曹智手里,并严肃道:“一个孩子,你第一见面,那用到着送如此贵重的礼物,曹都尉请你收回,我二妹消受不起你的‘一番好意’。”

乔莹把最后“一番好意”说得特别重,意思再明显不过让曹智不要对她妹妹有非分之想。曹智真是冤枉,他本来就不知道身边“夜明珠”的价值,要是知道也不会当见面礼送与乔霜了,再说那小精谁敢对她有非分之想,曹智还想多活几年呢!

但现在怎么跟乔莹解释呢?也只能继续装傻充愣。曹智捏着装有那颗“夜明珠”的锦囊,一脸不解道:“这是我在战场上缴获的战利品,一颗珍珠而已,那有乔小姐说得那么‘贵重’。”

乔莹看曹智不像是在说谎,追问道:“都尉真不知这是什么?”

曹智无辜的眨巴眨巴茫然的两眼皮,翻出锦囊中“夜明珠”左看右看一番,继续不解的问:“知道什么?”

乔莹进一步解释道:“这是夜明珠,都尉真不知道吗?都尉是从哪里得来的此物?”

曹智故作大吃一惊,手都有点拿不住那颗夜明珠的感觉,还微微颤抖了两下,惊呼道:“这是夜明珠,这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

曹智自己都钦佩自己应该去演戏,做作一番后,直愣愣的看着乔莹。乔莹一个处世不深,有常驻闺房的善良少女就这样被曹智蒙骗了过去,乔莹相信曹智真是到现在才知道他手上的是夜明珠。

这时,曹智也想觉醒似的对乔莹解释道:“这是我在随我大哥讨伐董卓时,在洛阳旧都斩杀一名西凉判将后从其身上收获的,没想到这竟是一件稀世珍宝。”

乔莹听了略松了一口气,去年关东联盟讨伐董卓之事天下皆知,曹家兄弟参与其中的事,乔莹也有所耳闻,没想到曹智竟有此机缘缴获了西凉军士抢夺而来的稀世珍宝“夜明珠”。董卓的西凉军烧杀抢掠是出了名的,霸占皇城多年,身怀巨宝不足为奇,甚至乔莹已经肯定这颗夜明珠的出处,本是洛阳皇宫所藏之物,被那西凉将领掠夺收藏,又辗转落入曹智之手,竟把它当成了玩物送与自己的妹妹。

曹智这么瞎编也是有理由的,他突然遭遇乔莹提出夜明珠的出处,急中生智的他突然想到了历史上孙坚不是在洛阳皇宫找到了玉玺吗,那他曹智找到一颗夜明珠在正常不过,所以就这么把慌给扯圆了。

曹智的这出戏到了这,他已不得不演下去,在他看到乔莹释然的表情时,他又表现出诚惶诚恐的样,对着乔莹惊叫道:“那这应该是皇家之物了,这可如何是好?”

乔莹出身官宦世家,知书达理,从小也没少受乔玄忠君爱国的正统思想,这时也以联想到,曹智无辜身怀皇家珍宝,这在当时是有罪的,女人的同情心不免大起,跟着曹智颤声道:“应该没多少人知道此事吧?”

曹智突然啪的一下跪倒在乔莹面前,哀声道:“乔大小姐,曹智虽官位不高,但也知道忠君爱国之说,此事若传扬出去,曹智身家性命都可能岌岌可危,还望乔大小姐施与援手啊!”

乔莹此时被曹智深情并茂演义,早已是同情心大肆泛滥,她也很少碰到像曹智如此不要脸的男人,说跪就跪。乔莹显然缺乏处理此类情况的经验,看曹智苦苦哀求,一时也慌了手脚,又害怕被人撞见两人这奇怪的一幕,只能一边低身拉扯着曹智的手臂,一边道:“都尉快起来,我替你保守秘密就是,你你快起来。”

乔莹那较柔的身体那拉得动曹智那伟岸的身躯,不是因为地上太凉,曹智还真想再看会儿乔莹那着急样。曹智顺着乔莹的拉扯爬起身,再顺手一把拉住乔莹的粉臂,使劲摇晃着低声道:“大小姐一定要救救曹智。”

乔莹心想:“我都答应帮你保守秘密了,你还想怎样?”手臂又被曹智紧捏着,于是只好一边使劲抽着手臂,一边回声道:“都尉要我如何帮忙?”

(web用戶請登。xs,СOm下載TXT格式,手機用戶登1С)曹智急切道:“大小姐好人做到底,帮我暂且收藏着这颗夜明珠,如若别人问起,也好说是大小姐随身的首饰,曹智一介武将,身揣此物,不免引起他人怀疑,等我夫人病好后,我在让她收藏,等日后有机会再还与大内。”

曹智说完也不管乔莹答应不答应,就把那颗夜明珠从新塞入锦囊内,像烫手山芋一样扔还给乔莹,接着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乔莹在曹智身后追赶了两步,莺啼似的叫唤了两声:“曹都尉留步,曹都尉留步。”

但曹智只是装作没听见,三拐两拐就消失了踪影。一个大姑娘,又自持身份,那知道如何应对这种情形,乔莹本来就生怕两人的谈话被人撞见,处理此事时有点躲躲闪闪的,现在又在曹智的强拽硬塞之下,顿时失了主意。

这会儿,曹智消失的方向又传来了家仆的声响,乔莹只能止步,快速收好锦囊,轻甩两下衣袖,迅速恢复了端庄娴静的仪态。

待到家仆、护卫到齐,恨恨的再次看了一眼曹智消失的方向,摆手道:“回去吧!”

乔莹等人走后,刚才快速离开的曹智突然又转出了小径,看着乔莹等离开的背影,曹智笑得很诡异,他终于让乔莹在稀里糊涂的情形下上了他的贼船。

曹智不得不承认,来古代这些时日,他是变得越来越狡猾了,看来人是在不知不觉中被时代所感化的。

在接下来的两日时间里,何静湘连续服用了乔莹的药方,曹智又日日陪伴在她身旁,悉心照料,何静湘在对症下药的治疗下大见起色,烧很快就退了,二日后她地病情大好,时时还可下地行走,精气神儿都恢复的不错,这可喜坏了曹智。

第二百六十六章 期盼与害怕

这也证明了乔莹的诊治是正确的,寒热病症恰恰多是自身机能出现问题引起的,这也使难得尝试医道的乔莹信心大增。

期间,乔家两姐妹联袂来看望过何静湘,曹智在夸赞完大乔的医术高明和小乔的有心后,就马上以女子间叙话,男人不便在场为由,火速溜走。使大乔始终找不到机会归还那颗“夜明珠”,小乔倒是挺乐意曹智的行为,她始终认为是她强大的魅力和强悍的手腕吓得曹智连与她多说一句话都不敢。

到了第三日晚上,何静湘已基本恢复,用过晚饭后,和曹智坐在房里叙话。

何静湘坐靠在头,曹智坐在沿,屋子里烧着一个大火盆,温暖异常。曹智看何静湘身体一天天好起来,就从新盘算起回历阳的事。但现在又有个问题,是让何静湘跟着他一起回历阳,还是先让人送何静湘回谯县静养?

这问题很两难,如果让何静湘跟着他一起回历阳,是不是对任红昌打击太大了,当初明媒正娶的是她,现在突然又带回去童养媳,年纪还挺大了,那这名份可就混乱了,到底是何静湘为大,还是任红昌为正妻。曹智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里说古代女人挺看重名份这玩样的,曹智可得想好了处理方案,可别弄出点家变。女人多本是件好事,但也有烦人的地方。

何静湘看曹智呆呆的想着心事,不禁绽颜笑了起来,“傻瓜!想什么呢?我的病没事了。“

曹智听闻何静湘的笑声转脸看她,只见何静湘笑的花枝颤抖,勾人心魂。此女年岁约有三十的了,但前半生身份尊贵,皮肤保养的很好,现在还是脸如温玉,肌肤赛雪,如花的俏脸上满是喜悦之色,显得娇媚之极。

曹智不觉看的有些痴了,直看的何静湘脸颊生霞,推了他一把,啐骂了一句:“傻瓜!“

曹智“哦!“了声,转醒道:“静湘,你身体感觉怎样?“

何静湘抬头奇怪的看着曹智道:“没事了?我感觉好的差不多了。“

曹智“恩“着继续道:“我想等你身体差不多了,我们就要回历阳了。“

何静湘轻喔一声,低头道:“好吖!我也想早些见见公婆。“

何静湘说到见曹智的父母,(!)

既是害羞,又是祈盼,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奇的。

曹智接口道:“是啊!他们也很想念你,不过我忘了告诉你,我爹娘已在年前回了谯县老家,看我大哥的儿子去了。“

何静湘听到这,略显失望,但这不重要,只要曹智去历阳,她就觉得开心,也不会孤单。

何静湘点头应着曹智,也没多说什么。曹智略显踌躇着从衣襟内掏出了一颗亮闪闪的珠子,递到何静湘玉手里,腼腆道:“这个你收着,是是我家传之物,是你和我失散时遗忘在家里的“

“夜明珠!“何静湘还未等曹智说完,看着手中的东西就失声叫道。

曹智一顿,激动的站起身来,惊奇道:“你认识这东西?你怎会知道这叫夜明珠?“

何静湘被曹智一问也呆住了,眨了几下眼睛,木木的抬头看着曹智,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一见这东西就能顺口叫出它的名字。“

曹智一阵心动,急忙坐回沿,双手扶着何静湘的双肩,叫道:“静湘你想想,再想想,你这是快要恢复记忆了。“

何静湘看着一脸期盼的曹智,配合着拽紧了手中的夜明珠,使劲的回想着。但这可能对她来说太困难了,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冷汗直流,脸色煞白,再接下来就抱着头直叫:“我的头好痛,头好痛“

曹智赶紧抱住她,将何静湘搂进怀里,抚着她的香肩柔声道:“不想了,不用想了,静湘乖!静湘乖!没事的,没事的“

曹智意识到何静湘不是什么恢复记忆,她能一眼认出夜明珠,并随口叫出它的名称,实属一种自然反应。她以前贵为皇后,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这种夜明珠可能也是其在皇宫时的所爱之物,故才能随口说出。

何静湘在曹智怀中抽搐着双肩低泣着,曹智不断安慰着,何静湘稍事平静后,抬起挂满泪痕的粉劲,自责道:“阿智,我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一口叫出这珠子的名称,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曹智第一次听到何静湘这么亲近的叫他,心中不免一阵悸动,轻拍着何静湘的肩头,柔声道:“没事的,现在已经很好了,你见到你以前喜爱的珠宝,一口就能叫出名字,说明你的记忆正在慢慢的恢复,这种事急不得,要慢慢来。“

何静湘像个听话的小孩一样,抬首展颜道:“真的吗?“

曹智微笑着点头,肯定地说着:“真的,真的!“

曹智边说,手到是一直没停过。何静湘这时不知是有了异样的反应,还是可能此时反应了过来,发现自己差不多已半躺在曹智的怀里,害羞的她立时挣脱着坐了起来,低头整理着衣衫和秀发。

曹智可能也意识到了两人刚才的亲密已超越了一定尺度,房间内一时陷入尴尬的氛围中。

自从曹智和何静湘相认后,对外的名义上两人是夫妻,但何静湘出于一种自我保护意识,总是和曹智保持着一定距离,毕竟曹智对她来说是个陌生的人。曹智也未强迫何静湘履行过夫妻之实,更不要说何静湘还在身体调养期,曹智认为能找回何静湘已是天大的喜讯,他本来就未曾过多奢求什么,所以两人一直过着相敬如宾的生活。

但自从何静湘生病已来,曹智为其前后奔波,又紧守病榻,日夜照顾,使何静湘大受感动。她虽说一直以来都对曹智豪无夫妻的印象,但曹智发自内心对何静湘的关心,使何静湘确认曹智是她丈夫的身份。想像一下,不是结发夫妻,能想现在这样对一个年龄偏大的女人这么好吗?

何静湘此时已在接受曹智,刚才两人的亲昵,更使她心如鹿撞,情潮澎湃,她像个少女似的即渴望曹智对她有进一步的举动,又有些害怕。

第二百六十七章 引诱

曹智可没何静湘那么细溺的情感,他只知道刚才抚抹着何静湘柔若无骨的香肩,双眼正好向下望见其坚挺的双胸,再接下来是丰满的玉臀,何静湘成熟的身材妙曼婀娜之极。并且随着她的娇声轻泣,起伏间一股醉人的幽香从她身上传来,钻入曹智的鼻孔。这对一个一年多来洁身自好的男人来说,真是个不小的考验,他不得不承认他刚才的确起了点男人应有的反应,毕竟他是个正常的男人。

曹智左腿搭上右腿,转过脸,轻咳几声,掩饰着窘态。

“这颗夜明珠还真亮。“何静湘一边把玩着手上的夜明珠,一边打破了两人的寂静。

曹智“恩“了声,转过脸瞎掰道:“是啊,你以前最喜欢这颗珠子了,这是我家的传家宝,你好好收藏。“

何静湘“噢“了声,挪了挪身子,去榻外的一个几案上翻找盛放夜明珠的锦囊。几案上已摆放着多个锦盒,那都是曹智为何静湘置办的首饰,现在如果有个其他女性看见这些东西的话,准保会妒忌死,因为几上件件都非凡品。

曹智趁何静湘在找锦囊时,摸着鼻子突然起身道:“不早了,你早点睡,我先走了。”

正摸着一个空锦囊的何静湘一听曹智要走,急的唰的一下回过身,顺嘴就道:“怎么,不睡这了?”

何静湘话一出口脸就唰的一下红了,“嗯,嗯”嘟囔着不知该怎么解释刚才的话语。

曹智也是止了脚步,愣在哪里,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会儿,还是何静湘先找到了理由,她窘迫着道:“我是说,你怎么这这早就要走了,你再坐会儿,我和你商量一下乔家姐妹的事。”

“乔家姐妹!”曹智疑惑的从新坐了下来,问何静湘:“她们有什么事?”

何静湘道:“我这次得病多亏了遇到她们姐妹俩,特别是乔家大小姐,又是借住地方,又是诊治的,你看我们就要走了,是不是应该宴请她们一下,我听小乔说,不是为了我的病她们早就要去皖城赏梅了。”

曹智一听就这事,满口答应道:“这倒是应该,要不明日晚上我们宴请她们一下,以示我们的谢意。”说到这里,曹智又不免担心的问道:“你的身体行不行?”

何静湘突然有些微怒瞥了曹智一眼道:“我早对你说,我的身子已没事,就明日吧!”

曹智嘴上应着“哦!”心里却被何静湘那一眼瞥的有些意乱情迷,他总觉得这话好像在向他暗示着什么。

何静湘看曹智嘴上答应着她的话,眼神却刻意的移开了去,何静湘自顾自的又瞥了曹智一眼,凑近了点曹智,微笑道:“我问你,那乔家二小姐是不是跟你有什么?”

曹智大吃一惊,嘣的从上跳了起来,大呼道:“什么?”

“嘘!”何静湘拉住曹智举出食指嘘在唇边示意他噤声,并责骂道:“你想让所有人都听见啊?”

曹智反应过来“是,是”的应着,但依然有些生气的低声说道:“你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念头?”

何静湘陪笑道:“这又有何荒唐,我看整理于XS她看你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你放心,你真要有这心,我不会反对,我会把她当亲妹子对待,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比较正常!”

“啊!咳,咳咳!你叫我怎么跟你说”

的确,曹智正在等这样的机会,把任红昌的事跟何静湘说明,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他不得不佩服何静湘的大家风范,心怀宽广,颇具爱心,对丈夫来说是多么的善解人意。曹智没理由怀疑何静湘的真诚,但眼前这事太荒唐了,简直不可思议,他必须把小乔的这个念头先给何静湘撤回来,然后再说任红昌的事。

曹智清了清嗓子,正容道:“我跟你说,以后休提乔家二小姐的事,那个小妮子已经名花有主了。”

何静湘像是也来了兴趣,再凑近了一些道:“谁?”

曹智道:“是他未来姐夫的好友,叫周瑜。”

何静湘道:“你怎么知道?”

曹智扯谎道:“我和乔家大小姐的未来夫婿孙策是好友,他亲口告诉我的。”

何静湘看曹智说的如此肯定,也就将信将疑罢了此事,但还是不忘调笑曹智几句,她向曹智飘着秋波,亲昵地叫了声“鬼才信你”,接着又在曹智的胸口锤了一拳,拧了曹智的耳朵。

可别小视了这一拳、一拧,这对一个年轻妇人来说,可是颇为大胆的表示。曹智很难装作浑然不觉,成熟的近在眼前,那股熟悉的幽香又肆无忌惮的钻进了他的鼻孔。

曹智本来想接着说任红昌的事,这会儿对着近在咫尺的何静湘脑子有些不够使了,他不得不放弃预定计划,先顾着眼前再说。

曹智的手再次搭上了那滑润地香肩,慢慢抚动着,嘴里语无伦次的嘟念着:“以后再说,以后再说!”何静湘以为他在说小乔的事,还未接口,曹智的另一只手已绕过她的后背,抄上了那盈盈一握地细腰。

何静湘发自内心的原意曹智这么做,但许久未成接触异性,不免有些紧张,自然的颤动了两下。就在这时,曹智已低头吻上了何静湘的香唇。何静湘“嗯咛”一声彻底倒在了曹智怀里,她这个年龄正是女人的“盛年”,曹智也是个春情勃发的年轻人,现在还有什么能挡住他们。

这长时间的第一吻,直吻得何静湘身体酥软,双脸生霞,媚眼迷离。一年多未近女色的曹智也是顾不上其他了,温香满玉的移腿登榻,抱着何静湘滚进软榻。

曹智忘情一路狂吻着他身下娇柔的玉体,那丰满而玲珑的前胸,那晶莹,修长,曲线柔和的大腿笔直修长的合并在一起中间不见一丝缝隙,还有那精致的足踝赤祼着她眩目地,醉人的甜笑,及其那张开的动人藕臂一幕幕,一件件引诱着他昂首阔步。

第二百六十八章 风云突变

屋子里本就温暖如春,所以何静湘的衣服少了一件又一件,她也不觉冷,相反两人的体温还在不断的升高。

何静湘的柔滑粉嫩,勾勒出跌宕起伏的流畅曲线,她的身子虽是已尽**,天生的大家风范,仍使她风情万种、自然大方,她地媚目像是要滴出水来,含情脉脉地瞟着曹智,唇角泛起娇美、动人、而略带媚荡的微笑,正在召唤着曹智的本能露出一脸媚入骨的表情,腻声**着曹智。

“你为什么一直不肯跟我同房?”女人就爱在关键时刻,提出些让男人不知该怎么回答的话。

曹智明显脑袋不是很清醒,只见他喘着粗气道:“这不是同了吗?”

何静湘继续娇声道:“我还以为你嫌我人老色衰了呢?我们以前怎样”

曹智一边飞快的搏着自己的衣衫,一边回答道:“我这就来告诉你”

吱吱呜呜说完话的曹智再次楼上何静湘的娇躯,无尽的抚摸正在继续,无尽的缠绵即将要开始。曹智的呼吸正在沉重,何静湘的娇喘正在演变成呻吟,正当一切水到渠成,曹智正要与何静湘短兵相接之时,房间外响起了一声不和谐的声音。

“禀主公,军情急报!”

曹智紧急刹车,不满问道:“谁?”

“王平!”

曹智摸了额头上的一层油,正待要骂娘、发火,何静湘推了他一把,轻声道:“是军情急报,快去!”说着话,何静湘一把拉过被禄,掩上了那让人血脉膨胀的躯体,并挥着粉臂让曹智快穿上衣服,去见属下。

曹智贪懵的再次盯看了一眼何静湘裸露在外的肌肤,边穿衣服,边嘟囔着:“王平你个臭小子早不来晚不来,在老子关键时刻来军情急报,如果是些鸡毛蒜皮的事,看我不收拾你。”

曹智胡乱套上了衣服,再看了一眼*榻上的何静湘,看她已完全遮掩好娇体,还朝曹智嘟了嘟性感的嘴唇,示意曹智快去。

曹智只得兴讪讪的拉开房门,迅速拉开两道房门,闪出了正房。到门外一看,不光站着王平,连蒋钦也来了,曹智开始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严重。

王平、蒋钦两人一看曹智衣衫不整的样,就猜出曹智在干什么了,两人相视一笑,就低着头强忍不笑出声来,接着就急忙行着军礼,向曹智问安。

曹智挥手低声道:“不必了,王平到底什么事?”

王平起身走进曹智道:“禀主公,巢湖急件!”

曹智一听巢湖方面的事,人马上冷静了下来,摆手示意王平停,然后直接道:“走,去书房说!”

曹智领着王平、蒋钦回到他在孙府临时的书房,李儒已在那里等候,随着蒋钦关上书房的门,曹智直接便问道:“说下去!”

王平神情肃容道:“李虎派人送来了信报,康派陆俊带兵围了巢湖水城?”

“什么?”曹智失声道:“陆俊带了多少人马?”

王平道:“五千!”

曹智点头道:“李虎、李典是干什么吃的,濡须坞就没人镇守吗?竟让区区五千兵马围了巢湖水城?”

蒋钦急忙辩解道:“濡须坞根据主公的要求正在建造据点,搬迁移民,设置关卡,巢湖那边的事也是千头万绪的正在展开,李虎、李典两位将军身边人手本就不够,所以派往濡须坞的兵马不多,而且陆俊诓骗守濡须坞的兵士说是你让他为巢湖兵将送粮草去的,赶上这天镇守濡须坞的兵将正好是你扬州西营的兵士,他们和陆俊并无交恶,所以也就让他通过了。”

曹智听完拍案恨声道:“一帮蠢才!”

曹智的发火让书房内一时陷入了沉寂,过了一会儿,一直在旁静听的李儒开口道:“主公此事已是迫在眉睫,还请速速拿个主意。”

曹智“嗯”了声,站起身来,围着书案转了一圈,看着李儒道:“先生对此事怎么看?”

李儒微笑着轻点了一下下颚,缓缓起身道:“从我们离开皖城,到传来巢湖被围的消息,也就十几日的功夫,看来陆康是在我们离开后,就部署了围困巢湖之事,今年冬季庐江损失惨重,目前什么都顾不及,所有的人都在为着粮食在绞尽脑汁。而巢湖是目前唯一可自由进出庐江各地的水上交通要道,所以陆康无论从面子上讲,还是实际需要他都急切要回巢湖。而主公对巢湖之事避而不谈可能激怒了他,从而他想到用兵威胁巢湖,逼主公就范。”

曹智点着头,赞叹道:“李军师不愧为军师,分析的入情入理,接着往下说。”

曹智知道李儒最是喜欢别人捧他两句,他的脑子才会极致爆发。李儒听了曹智的夸赞显然很受用,只见他锊着几根短须继续侃侃而谈道:“但是主公也无需着急,到现在陆俊还只是围着巢湖,而不进攻,定是受了他父亲陆康的命令,只围不打,并且陆俊带的人马未免少了些,想要拿下巢湖水城至少要上万人马,而现在陆俊只有五千,和我们镇守濡须坞和巢湖的总兵力相近,虽说我们是新军,但凭区区五千兵马,要想拿下巢湖谈何容易。由此可看出陆康不是要真打巢湖,而是要引起主公的注意,最好是逼迫主公回头跟他谈判。”

这回不光是曹智首肯李儒的见解,连王平、蒋钦都点着头认同李儒的看法。曹智一顿首后,问李儒:“那先生可有好对策?”

李儒道:“主公现在可选三个方案,一是不闻不问继续回历阳,等刺史回转州府后再作计较。二是回转皖城和陆太守好好谈谈,毕竟现在巢湖还在我们手里,陆康他要想靠武力拿下巢湖,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他经历了江夏蛮这一闹,财力、物力、人力正值缺乏,他真要动兵的可能性不大。他想要回巢湖,主公我们大可开个好价码。三是主公想要强霸着巢湖,就要调集兵马和陆康对持,主公在丹阳、历阳的旧部,以及巢湖和现在身边的兵马加起来也有万把吧?这些兵马应该可以震慑一下陆康不敢轻举妄动。”

第二百六十九章 联合政府

李儒的提议一说完,书房内就陷入了寂静,大家都在思量李儒的这几个主意。过了半响,蒋钦开口道:“主公还是回历阳好些,我们现在兵马不多,去了皖城,陆康再起点歹意,我怕我们应付不过来。”

王平也点着头,表示赞同蒋钦的看法。但曹智不这么想,现在巢湖被围,作为他的第一块地盘,他如此不作为,他认为是大大的不妥,但现在回转皖城和陆康谈判,也的确讨不到是么好处。李儒说的优势曹智知道是有点,但止不住陆康也来回“狗急跳墙”,这事也说不好,曹智历来主张小心为上。

李儒的第二种想法,是一种比较实际的想法,对现在曹智的实际情况也比较相符。李儒设想着曹智即然要出任丹阳,就没必要死占着巢湖,巢湖毕竟在庐江境内,曹智将来即使有能力和根深蒂顾陆康一争雌雄,在目前这段时间里要分派人力、物力、财力给巢湖这块地方。在李儒看来都是得不偿失的,还不如趁此机会,狠狠敲诈陆康一笔,为建设丹阳打下基础,来得实惠。

第三条兵戎相见,谁都明白那是两败俱伤的选择,目前对任何一方都是不明知的下下之选,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想选第三条建议。

曹智综合考虑之下,李儒的这三点意见,在曹智看来都不可取,他和曹操一直以来的想法都是保持巢湖这块地域在自己手上,虽说没在人前人后到处表示,但这是曹智默默坚守的底线。所以看似最合理的第二见意,曹操也是万万不肯答应。

但实际情况是陆康咄咄逼人,大有不把巢湖收回,势不罢休之意。曹智这会儿也不想把陆康逼急了,还是要想个折中的办法。

曹智即没赞同李儒的办法,也没反对,默不作声站在书房的一扇格子窗前,陷入沉思。

李儒、蒋钦等搞不清曹智做什么决定,都在对看几眼后,各自思量着。

过了半响,曹智转身,走回书案,从新入坐,所有人都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决择。

曹智看了众人一眼,沉声道:"我有个想法,大家一起议一议,巢湖这块地方我是不想放弃的,但如何抚平陆康?我想这样,我们可不可以向陆康提议’一郡两制’。"

李儒、蒋钦、王平一听曹智的新名词,都呆了呆,还好他们都跟了曹智有段时间了,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新名词还算有点免疫力,一呆之后,迅速回过神来,坐直了腰板,静待曹智的下文。

曹智也正了正身,道:"我们可以向陆康建议把巢湖在行政名义上还归给庐江,但实际治理还是由我们的人来,我们每年不要他任何财政经费,或拨配物资,自给自足,再向陆康的庐江郡府上交一定数额钱粮,就当是上交岁赋。"

曹智说到这,缓了口气。李儒接茬道:"这主意到是新奇,但只上交一些税赋,陆康恐怕不会答应。"

曹智眼珠一转道:"那就跟他搞’联合政府’。"

曹智一个又一个的怪名词,到此时基本已把蒋钦搞晕了,他以前和官府的人打过的交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接触“政治”术语比较少,已是听不明白,他失声道:"什么?又来个联合政府!"

曹智解释道:"如果陆康不同意前一个’一郡两制’,我们就再退一步,在保证李虎做巢湖最高长官的同时,让出一些官职给陆康的人,让他们得到一些权力,一起参与巢湖的治理。比如,让出个县丞给陆康的人,我们安排一个自己人做县尉,以这样为平衡,武的左右安排,即让陆康感到平衡与实惠,我们占着巢湖的目的也不至落空。"

曹智一口气把这个"联合政府"解释完,连最少参与“政治”的蒋钦也听明白一点。

李儒更是锊着短须,慢慢咀嚼着曹智的新奇政见。

少顷,李儒道:"这办法有点意思,倒是可以一试,那主公准备如何实施呢?"

曹智喝了一口书案上的茶水,清了清嗓子道:"我肯定是不能现在回去皖城,那显得我掉价了。"

曹智这句玩笑话一出,引的书房内的众人哈哈一阵大笑。特别是李儒笑的有点假,他觉得脸有些糟。曹智也是说完才发现,这话好像有点在讽刺李儒了,当初曹智去请他时,他就为了不自掉身价,故意拿腔拿调的,还被曹智拿捏过一番。

曹智赶紧伸手拍着李儒的肩膀道:"不好意思,我无心的。"

李儒摆着手,尴尬的摇着头,示意曹智没事。

插了这么句玩笑话,书房内的气氛为之一松。曹智接着道:"我先修书一封,向陆康陈述一下我对巢湖的一些建议,顺便晓以利害的给他提一提他目前的困境。这封信李儒你带上,你以丹阳主簿的身份替我去趟皖城,想办法游说陆康答应我们的计划。"

李儒本来还捏着他的短须,一听曹智给他定的新身份,惊喜的两眼冒光,又迅速转为疑惑的嘟念道:"丹阳?"

曹智先伸手向他虚摆了一下,他要先把话说完,"蒋钦,你带一千人马跟随李主簿回皖城,到达皖城后,你要先设法给巢湖的李虎、李典传递点信息,让他们稍安无燥,管好手下,不要与陆俊的兵马发生不必要的磨擦。你如果走的开的话,最好亲自去一趟,看看巢湖那边的情形。"

蒋钦马上起身,弓身应命道:"遵命!"

曹智"恩"了声,再转首对李儒解释道:"我不准备回历阳了,我要直接去丹阳,不管有没有长安的任命,我都先去把它生米煮成熟饭。丹阳现在的一批官员都是前任周昕的旧臣,他们献城时,是我留了他们一命,还让他们继续留在丹阳听用,现在的丹阳相祢衡又是我的人,许诸这会也应带兵到达那里,我强行就任丹阳太守应该不成问题,唯一的阻碍就是扬州别驾邓艾,他这人倒是不坏,我也一直很欣赏他,就是有点耿直“

第二百七十章 午夜狂书

曹智边说边自然的止住,像是在思绪着什么。李儒却忍不住拍案叫好,“主公就该这样,什么朝廷文书,我早说咱们先去丹阳就任,连扬州刺史都是首肯此事的,还有什么好等的!现在的长安还不知道成了是么样,我这就回去准备。”

曹智等人一直身处皖城战事,但长安传来消息一直不断,特别是皖城战事结束后,他们都听说了李傕、郭汜重新攻占长安的消息,这也是在曹智预料之中的事。有些东西他改变不了,只能听之任之。

曹智一把拽住他道:“等等,我还有事与你相商。”拉住李儒的曹智再转首对王平道:“王平,你去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走。”

“遵命!”接完令的王平却没有动,略显犹豫地问道:“那夫人的身体?”

曹智想也不想,就回道:“没事了!”

一旁的蒋钦再也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看着一旁还在**的王平,嘲笑着用肘兑了他一下。

王平看着他坏坏的笑意,顿时醒悟过来,也跟着蒋钦哈哈大笑起来。他们刚才还不是见曹智衣衫不整的出房门吗?傻子都知道能行房的人,身体还能有什么事?

曹智被这两个坏小子小的一阵脸红,只能用重重的咳嗽掩饰窘态。王平、蒋钦笑了两声,也知趣的收了声,并起身告退。

等两人走了,曹智一转头,发现李儒也在偷偷的笑。李儒发现曹智在看他,赶紧收了笑容。

曹智不去理会他们这些不怀好意的笑,对李儒道:"你再为我写封书信给刺史陈温,把我们的计划向他说明一下。还有,你看我和孙策是否应该通个气,让他知道一下我们的部属。"

李儒听曹智提到了孙策,曹智对他提过他和孙策的秘密约定,李儒说实话不是很看好孙策能为曹智在巢湖一事出一把力。于是他想了想道:"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就让他去为主公忙,真成了,我们还多份讲条件的筹码。"

曹智沉吟半响,点头道:"好,就这么办,咱们分头行事,老规矩,你到了皖城,一步步跟陆康谈,不要把全部的底一下子露出来,跟我保持联络。我还要写封家书,让人捎回去,把我历阳的夫人也接到丹阳去。"

第二天,又是一大清早,曹智同志顶着黑眼圈来向大乔、小乔两姐妹辞行。昨晚他何止写了一份信,简直是半夜狂书,写完了家属,又想到了他大哥曹操,曹智想也应该让曹操知道巢湖事情的发展,后来又想想,还是不放心巢湖的李虎、李典,又给他们写了份亲笔信。折腾到快天亮才在书房眯了会儿,就起身了。

曹智在去别院的路上,打着哈希暗想:“做领导真不容易,好好的一个浪漫之夜,就这么泡汤了,唉”

大乔本来一直有睡懒觉的习惯,最近被曹智这帮人折腾的,经常被一大早拖起来。

虽说没睡好,大乔依然是肤若凝脂,容光艳丽Com

,犹若天仙,那慵懒的美别有一番风味。当曹智向她辞行时,她呆了呆,遂即问曹智为什么这么快走。

曹智当然不能全盘托出自己的计划,只能敷衍着说,有些紧急公务等他去处理。

大乔是个识大体的女人,看出曹智所言不实,但也没多问,只是把那颗寄放在她那里的夜明珠还给曹智。曹智本来想推说送与她和孙策作为结婚礼物,但转念一想让孙策知道他有夜明珠不太明智,所以就未作扭捏的收回了那颗夜明珠。

就当曹智起身告辞时,小乔披头散发的光着脚跑进客厅,气喘嘘嘘的问:“听说你要走了,你老婆病好了吗?”

曹智还未开口,大乔一看妹妹如此失礼,教训道:“二妹,你像什么样子?”

曹智看着那精致的玉足,未穿戴整齐的衣物,立时血脉膨胀,浮想联翩,暗骂:“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昨晚可是别了一肚子火,这不是引诱我犯罪吗?”

曹智赶紧侧过身子道:“劳烦二小姐挂念,贱内没事了。”

乔霜被姐姐一骂,才发现自己的不雅姿态,吐着舌头,转身向外跑去,一边还喊着:“曹智,我和姐姐明天也准备走了,你要不要送我们一程,当一回护花使者”

曹智呆了一呆,心中叫苦,“当护花使者,要我当凯子吧!千万不要教这小*精在缠上自己才好。”突然,转念一想,乔家二姐妹不是去的不正是皖城吗?不如

曹智放下了本已抬起的离开的步伐,转身对大乔道:“大小姐也准备走了吗?”

“啊!”大乔道:“都尉莫要听哪疯丫头胡说,我们是打算明日启程,去皖城拜访陆伯伯,都尉千万不要为了哪疯丫头的话,耽误了公务。”

曹智心想:“我那是真要送你们,我躲还来不及呢!”表面上还微笑着摇头道:“曹智并不是要亲送两位小姐,倒是曹智的主簿正好要去趟皖城,不如让他等等,和两位小姐一起上路,这样在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乔莹“哦!”声道:“要是不麻烦的话,大家倒是正好顺路,不过,我中午请了陆县令一起吃饭,以谢他在此地的照顾,不知都尉是否有时间多耽误一点时间,大家一起吃完这顿饭再走。”

曹智欣喜道:“曹智那会耽误什么时间,大小姐想得周到,曹智就却之不恭,再打扰大小姐一顿饭。”

曹智回到主楼后,又不得不做出调整,蒋钦带领李黑、扬车及五百人马和曹智的书信先走,李儒等明天和乔家二姐妹一起上路。曹智告诉李儒乔家姐妹他大可争取一下,对李儒的皖城之行或许有帮助。

李儒不明白乔家姐妹会对他皖城之行有什么帮助,但看曹智信心满满的样子,也就没多问。

曹智回到正房,何静湘在刘氏的帮助下,正在收拾行李。曹智进屋后,刘氏知趣的告退了。

何静湘虽说昨晚和曹智就差半步重温夫妻生活,但现在见了曹智还是一脸羞涩,故意躲闪着曹智灼热的目光。

第二百七十一章 午宴

曹智故意逗何静湘,看她把头扭到那边,他就跑到那边去跟她说话,“静湘,昨晚睡得好吗?”

“讨厌!”何静湘嘴里这么说着,脸上却显出喜滋滋的神情,看四下无人,还滇叫道:“你怎么一晚不回来睡?书房那么好,你以后就睡书房吧!”

曹智嘿嘿一笑,一把拦过何静湘,道:“哎哟!我的静湘一刻也离不开我了,是不是还想”

“去,去,哎呀!你个无赖,大白天的别,别”

房间里继续响起曹智嬉闹的声音:“别,什么?中午乔小姐请我们吃午饭,你去不去?”

“不去!”房间里响起何静湘坚决的声音,但很快在一阵“咯咯”的嬉笑声中,何静湘投降的声音响起,只听她大叫着:“去,去,别闹了,我还要收拾一下。”

这时就听曹智粗俗的叫道:“待会儿在收拾东西,你先把我收拾了吧!”

“啊”一切嬉闹归于沉静,另一种的声音渐渐又取而代之,久久回荡在冰冷的空气中。

正午时,曹智带着李儒、杜濩来到二乔的别院时,门前早停着一辆的马车,看来是那位陆县令来早了。何静湘在早晨的运动中累到了,到这会也没醒。曹智为了让她多睡会儿,也就没叫醒她。

只带着李儒和杜濩赴宴,带李儒来是为了让乔家姐妹认识一下与他们同行之人,方便以后行事。带杜濩来是因为李儒走后,曹智身边就没谋士了,所以欲提拔杜濩暂代谋士之职。曹智虽说和杜濩接触不深,但看他言行举止颇有些儒雅风范,应该是个可用之才。再说人家以前在李虎身边就是类似智囊的身份,所以曹智准备笼络一下这帮新收的蛮军将领。

曹智等步入厅内时,只见原先客厅已摆开了一桌筵席,女婢众人入席,主人家心细的把每个坐位后都靠着软垫,非常舒适,整个宴席成圆圈形,设坐在地席上。

当两名美婢迎了上来,为曹智解下外衣,脱去靴子,室内燃着了火盆,温暖如春。

曹智的座位设在何静湘和李儒的中间,何静湘的位置又挨在乔莹身旁,因为何静湘没来,所以空了个位置出来,现在等于变成了曹智和乔莹并排而坐,在下面是李儒、杜濩。乔莹的另一边坐位是乔霜的,乔霜的下首就是陆县令。曹智等于和他们隔着圆桌对视而坐,今天这陆县令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对曹智爱理不理的。曹智对他拱手示意时,陆县令对曹智相当冷淡,他只是冷冰冰的别过脸去,摆了摆手,略略打个招呼后,算是回了曹智的礼,就再没有理睬曹智。

这时乔家二姐妹正好一前一后出现了,乔莹一身雪白罗衣,乔霜一袭紫色衣裙,两人的艳绝容光,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连那陆县令都不例外,看得目瞪口呆,杜濩更是差点淌出了口涎来,李儒定力好点则也是胀红了脸,总之神态虽不一,但却都被这对姐妹花吸摄着心神。

乔莹、乔霜含笑环视过众人,黑白分明而又带着朦朦胧胧的眸子神光到处,连曹智都涌起**的感觉,她们的身体带着浴后的香气,更是引人遐想。

乔莹入坐后,就宣布开席,众人先举杯向乔家二位小姐敬酒,以感谢主人盛情。

乔莹、乔霜大方的和众人先饮了第一杯酒,放下酒杯后,大乔及时纠正道:"今日能请到诸位英杰是小女子的福气,今日第一目的是为向陆县令表示感谢,乔莹和舍妹在宜春这几日多蒙陆县令照顾,明日就要走了,理应由小女子和舍妹向陆县令道声谢。"

乔莹说着再次举杯向陆县令敬酒,陆县令明显有点受宠若惊,涨红了脸也端起酒杯,傻傻的看着乔莹如浴春风的微笑,一片神往,竟忘了表示谦虚。

一旁的乔霜看惯了这种阵仗,看这陆县令瞧着姐姐的神情,口水快要流下来了,赶紧采取行动。也不知她怎么弄的,只见那陆县令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震的全身一抖,遂即清醒了几分,扭头看了一眼乔霜。

乔霜向他努了努嘴,那陆县令才左右一看,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乔莹也端着酒杯还没放下。陆县令被乔莹艳丽无匹的笑容,给惊艳的还是只会一个劲的“嘿嘿”傻笑,说话都结巴了起来:"那,那里,这,这是本县的荣幸,也是陆某的荣幸。"

陆县令结巴着说完后,再转首向众人虚举酒杯绕场一周,示意大家同饮此杯。

曹智等人也不等他说那句"满饮此杯!"就都纷纷干了杯中酒。估计等陆县令憋出那句话时,太阳都已落山。曹智这会儿也弄明白一件事,这陆县令看来也是个对乔莹有着很深爱慕之意的yy人士。

乔莹则蹙起黛眉,既有点为陆县令难堪,又对他的张口结舌颇为不耐。乔莹也赶紧饮了杯中酒,免得这陆县令再纠缠不清。乔莹处置完陆县令后,放下酒杯,乔莹樱唇再动,"乔莹办这酒宴的第二目的是为曹都尉饯行,曹都尉今日下午就要启程回转历阳,我们姐妹二人能和都尉结识,也算有缘。"

这乔莹说着话就把美目转向了曹智,竟突然绽颜一笑,让附近万物刹那间黯然失色同时,众人的目光也被吸引到了曹智身上。被美女关照总是件令人兴奋的事,但曹智却感觉浑身不自在。

曹智用眼角飘到乔霜这小*精也伸长了脖子,一脸祈待曹智像那陆县令一样出丑。

但她不一会儿就失望了,曹智欣然和乔莹对饮一杯后,对乔莹表示感谢了几句,就紧闭其口,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不说一句掐媚的话。

因为曹智注意到了那陆县令,一开始乔莹对他表示感谢时,他简直心花怒放的开心,但那朵小花也就开了三分钟不到,乔莹又去为曹智端酒饯行时,又对曹智那绽颜一笑,顿使那陆县令好像感受到了无比痛苦的伤害,一脸惨淡之情。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一个问题

陆县令见他所受的特殊待遇后,不禁羡煞曹智,心想:“他为乔家姐妹做过什么,乔家二姐妹到达宜春后,都是我在鞍前马后的为他们奔波,现在乔莹却对曹智另眼相待,哼!真是岂有此理!”大为后悔刚才自己的失态的陆县令,却将愤恨都怪罪在曹智身上,因此嫉妒的眼神几乎将曹智戳成了千疮百孔。

曹智当然接收到了他万箭穿心似的目光,曹智马上联想到陆县令是陆康侄子的身份。曹智昨晚得到了巢湖被围的消息,陆康也可能得知了曹智停留在宜春的事,因而陆康把曹智霸占巢湖的事火速通知了他这个侄子,以防曹智在自己的地盘上又兴起什么风浪。

酒宴随着乔莹敬完酒后,渐入佳境。在曹智介绍完自己两名手下给乔家姐妹认识及解释完何静湘还需休养身体后,大家就开始推杯论酒起来,乔家二姐妹那对勾魂摄魄的翦水双瞳满席飘飞,特别是乔霜的檀口妙语连珠,使与席者无不泛起宾至如归的感觉。

吃喝到差不多时,陆县令显是有备而来,他环顾四周后,微微一笑,向乔莹道:“请恕陆某无礼,斗胆向小姐请教一个问题?”

乔莹一怔,遂即道:“只要陆县令不怪小女子才疏学浅,但讲无妨。”

陆县令笑道:“那里,谁不知道乔大小姐满腹经纶,但不知乔小姐对经常*扰我庐江境内的江夏蛮如何看待?”

此语一出,曹智等人皆是一呆,曹智暗想“这不来了,看来他是知晓了自己和陆康为巢湖交恶的事,这问题明显要引到他身上来,看来今天不轻松。”同时,曹智侧脸一看杜濩,他已是脸色微变,只瞪着陆县令,像是随时准备开斗的公鸡。

乔莹闻言一呆,她不知道曹智身边的属下杜濩就是蛮人,她原以为陆县令会问她一些诗词歌赋上面的问题,谁想到他会问一个弱女子江夏蛮的事,但她虽是女儿身,但涉猎极广,只见她盈盈一笑道:“江夏蛮屡犯庐江边境,不安分守己的呆在朝廷为他们划定的界域内,不光是庐江,就连家父的九江也着受过多次蛮军侵袭,蛮族问题的确令人头疼”

陆县令不等乔莹说完,突然接口道:“更头疼的是如何安置这些蛮人,家伯父在此次皖城平蛮中,俘获了大量江夏蛮,正烦恼如何安置,还望乔小姐赐教一番。”

乔莹冰雪聪明,这时已听出点味道,这种男人间的政略问题,他怎会来请教一个弱女子,这大概是在映射谁。乔莹略带谦虚的道:“乔莹常年身居闺阁,不太懂政略,实难提出好的见解。”

陆县令实则不在乎乔莹能提出什么惊人见解,他的目标是曹智,接着只见他转向曹智冷哼道:“曹兄对小弟这个问题,又有什么高论呢?”

曹智先是摆手阻止了准备跳出来的杜濩,露出八颗牙齿朝陆县令一笑,不急不躁道:“曹智愚钝,不知陆县令和陆太守对处置蛮人一事又有何高见?”

陆县令不屑地看了曹智一眼,道:“家伯父还算仁慈,本打算遣返这些蛮人回江夏,照我的意思,这些人统统该杀!”

杜濩差点气得爆血管,心中已是忍可忍,从坐席上跳了起来,冲口而出道:“放屁!”

情绪激动,语出惊人的杜濩果然把众人眼光全集中到他身上来,对面的乔霜更是睁大了眼睛,不相信看似斯文的杜濩会骂出脏话,她碰到的人最起码也要假装出一派斯文,从没人在她和让姐姐面前骂人的,这对她来说太有意思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她,希望事情能越演越烈下去才好。

乔莹也看出来了,陆县令刚才问她的问题,实则是要映射曹智这边的人,乔莹同时猜出可能曹智和陆康在皖城战事结束后在某些问题上产生了分歧,导致陆县令才会有今天的表现。

陆县令更是不屑地看着杜濩冷笑道:“不知这位是何人?我要杀的是江夏蛮,你这么激动干嘛?”

杜濩干脆一撸衣袖,走出了坐席,还大叫着:“来,来,你爷爷就是个江夏蛮,你现在便来杀杀看。”

陆县令并没有离席而起,而是一脸嘲弄道:“唑,唑,唑,怎么曹都尉的军中还有蛮人,这人长得倒是一脸斯文,怪不得能蒙混过关,混入曹都尉的军中。”

曹智见陆县令眼中闪着嘲弄之色,心中有气,他不能再忍了,今天也只好豁了出去。他让李儒拉回脸红脖子粗的杜濩,对他低语了两句,杜濩碍于曹智的压力,只能气恼的坐下,但他依然愤恨的怒视着对面的陆县令。

这时,曹智站起身对着乔莹等人道:“没错,杜濩是板楯蛮族人,在我军中还有很多像杜濩的蛮人,都是在皖城一战弃明投暗,投效于我的。我在皖城时向像陆太守提出了安置江夏蛮战俘问题,陆太守正像陆县令所说准备留下年轻力壮为奴后,把剩余的蛮人统统迁回,但曹智认为这样不妥!”

说到这里,曹智略微顿了顿,扫视一圈众人的反应,首先感到乔莹的灼灼美目正盯着自己,连那乔霜也睁大了眼睛等着曹智讲出什么高论来。曹智暗忖怎可在美人之前颜面扫地,看来是硬撑也要撑到底。心中却苦笑,“你们两位大小姐实在太抬举我了,我比起你们和那看似满腹经纶的陆县令来,实只是草包一个,怕是没什么料子抖出来给你听。”李儒、杜濩都知道曹智将要讲的大概意思,倒是没有多大期盼。

陆县令这会儿占尽上风,暗庆说不定还可得美人青睐,扳回刚才的劣势,他暗忖:“曹智一个武将肚子里能有多少货色,能和他们家世代书香门第比吗?”所以他那肯放过表现的机会,步步进迫道:“那都尉有何高见,不妨说出来让我们见识一番。”

曹智看着急于表现的陆县令,道:“陆县令,你知道你祖上是什么人吗?”

第二百七十三章 歪理一大堆

众人齐齐为之一怔,均为之愕然,没人想到曹智会这样问陆县令,这样问也太愚蠢了点。乔莹甚至已暗暗失望地叹了一口,乔霜就差没露出轻蔑之色了。义愤填膺的李儒、杜濩也都疑惑的转过脸,不解的看着曹智。

最高兴的莫过于陆县令,想都不想,直接接口道:“我家祖上出至吴郡,都是汉人。”

曹智摇着头道:“我问你的不是你们家谱上记载的那几代人,我想知道的是,你十八代的祖宗以上都是些什么人?”

陆县令眨巴眨巴眼睛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两秒钟后,又马上恢复的倨傲的神态,坚决道:“那还用说,自然是汉人!”

曹智神秘的一笑,踱出席位,低沉着对陆县令道:“我告诉你,你十八代祖宗之前不是汉人。”

曹智话音刚落,陆县令就想起身争辩,曹智一摆手,示意他别急,接着用高亢的声贝继续道:“不光是你,今天在座诸位各位十几代以前都不是汉人。”

曹智话音刚落,乔霜“啊”一声叫了起来,而杜濩双目亦立即闪亮,其他各人连李儒、乔莹在内,都露出惊诧骇然的神色。

曹智理都不理他们,侃侃而谈道:“最早有汉人一说是在秦朝,秦始皇统一中国后,也统一了文字,才有了汉字,有了汉字,才有了我们汉人一说,在这之前,都是以蛮人式的部落各自而居。几百年多年前的炎黄两大部落间第一个实现了不同民族间的通婚,这一习俗一直延续到周朝。比如姬姓鲁国与子姓宋国、嬴姓秦国与姬姓晋国的世代通婚。到了春秋战国时期,华夏族的各国与周边的西戎、北狄、东夷、南蛮之间都存在这类通婚的现象和习俗。就拿本朝来说,汉高祖刘邦在河南荥阳即皇帝位,建都洛阳,多次融入我们汉族外的民族,包括北部的匈奴、鲜卑、高句丽等,南部的诸越族、南蛮、交趾等,西北的氐、羌、西域诸国,西南的叟、蜀、巴等族。允许汉人与蛮人通婚和杂居,那些你所谓的汉人很快被汉化,并成为汉族,才有了世界上最强大的汉帝国。”

曹智说到这时,乔莹的俏目亮了起来,重新仔细打量着曹智,心中赞叹曹智学识的丰富。

李儒亦露出深思的神色,不自觉地点着头。连乔霜亦沉吟不语,似乎想着些什么问题。杜濩则表现得很兴奋,他感觉到,接下来曹智会把那陆姓县令杀的体无完肤。

曹智只注意着如何继续打击陆县令,并没有注意到乔莹等人看他时的变化。曹智也是因为前段时日为了治蛮八策,而熟读了一下东汉以前的民族融合情况,他自然不敢拿这点学识在陆康、乔玄等人面前班门弄斧,没想到今天却用上了。

陆县令毕竟出身士族大家,当然不会这么易被折服,不过再不敢轻视曹智,正容道:“那又如何?这只是历代圣主安抚蛮人的计策。”

曹智哈哈一笑,深深望了乔莹等人一眼后,才向陆县令道:“通过这么多代人的通婚、杂居,你还敢说你我祖先是纯种的汉人,纯种的汉人本来就是没有的,只是通过不停的融合,一部分人率先掌握了先进的技术,发展的快了一些,就自以为和那些所谓的落后民族有了区别,自认为是高等民族,而落后的民族就成了蛮族。其实我们和他们是没有区别的,甚至有着相同的祖先。”

曹智这番话,对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不算怎么新鲜,知道点历史的都知道,华夏民族是通过不断的民族大融合,成就汉文化,成就出汉人来的。但对那时代的人来说,这确是石破天惊的说法。

陆县令冷笑道:“一派胡言!”

曹智同样冷笑道:“就算我在胡说,我们站在一个人的角度来看蛮人问题,他们难道就不是人了吗?他们和我们有一样的皮肤,吃一样的饭,他们难道应当受压迫吗?今年江夏一带接连遭受天灾,他们的孩子、父母、妻子都徘徊在生死的边缘,蛮军来庐江抢劫是他们不对,但那些老弱妇孺被迁回江夏后只有死路一条,陆县令试想你的妻子、老母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待遇,你会看着她们就这样死去吗?我利用巢湖之地,想为这些无家可归的蛮人做些事情,这有什么错。”

曹智说到这,表现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无奈状,哪的话已经感染了厅内每一个人,特别是乔家两姐妹,乔霜还挺富有同情心,曹智说道那些忍饥挨饿的小孩时,她都快哭出来了。由此可看出,女人的感情线总是最脆弱的。

曹智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拿出他最煽情的一面,继续道:“我知道,巢湖是陆太守治下,陆太守可能不想这么多蛮人居住在他的土地上,但陆太守不是一直以忠君爱国著称吗?我们要重现大汉盛世,保证我们汉民族能够长期占据统治地位,只有不间断地同化融入其他民族,不断地加强汉民族的凝聚力,甚至民族间的大融合,才能实现。这与汉民族继承当年炎黄一脉的初衷是一致的,也是和汉高祖、汉光武帝等先主奉行的政策相一致的。”

曹智现在这番话更是石破天惊,连汉朝的两位开国圣主都搬出来了,特别是他那“民族大融合”,李儒、杜濩还好点,其他人一时都消化不了,对于长期生活在汉人为至高无上的人来说,这是多么难以接受的想法,但又是非常刺激和新鲜。

乔莹更是咀嚼着曹智的话意,半天回不过神来。

陆县令快被曹智气死了,他很多理论根本没听说过,但曹智讲的那些历史,又是事实,他正佩服曹智能把那么远的事,扯上他们家的十八代祖宗。

陆县令只明白了一件事,雄辩他显然不是此人对手,一时哑口无言。但心中那个气啊,虽满腹高论,但愈急之下更是找不到驳斥曹智的论点,一时只能高叫着:“一派胡言,一派胡言,谬论,谬论!”

第二百七十四章 暗示

李儒、杜濩均脸现冷笑,“欣然”看着他受窘。还是乔莹心软,看陆县令受窘,身为此地临时的主人,大感过意不去。

她美目一转,突然鼓起掌来,同时娇声道:“这没想到,曹都尉真人不露相,实乃高才,但陆太守强迁蛮人可能也属无奈之举,听说庐江境内,今年也都遭了天灾。”

乔莹说着话优美地转过身来,朝着陆县令甜甜一笑。陆县令也马上接领子道:“对,对,对,庐江今年是遭遭了雪灾。”

这回轮到曹智朝着陆县令轻蔑一回了,他刚想再跟那已满头大汗陆县令继续扳下去。乔莹突然开口道:“不知曹都尉所谓的‘民族大融合’具体怎么做,乔莹很感兴趣,不知可否赐教。”

曹智顿了顿,自嘲的笑了下,他明白乔莹是不想把气氛弄的太僵。

曹智最不会拒绝美人的垦求,看到乔莹笑脸如花,曹智硬不下心肠断然拒绝她,再说他和陆康还有回旋的余地,现在也不需要把他侄子弄得太难堪了。

于是,曹智话锋一转,开始了他的"治蛮八策",上次在皖城,曹智是临时起议,讲出了"治蛮八策"的设想,这段时间他更是把这一套方案想的完备。这时讲起来头头是到,他也未在入席,站在圆圈的坐席中间,指手划脚,深情并貌,直把这午宴当成了他的演讲台。从“治蛮八策”一直“联合政府”可能因为没有了与陆县令争斗的压力,所以曹智特别放松,讲话时神彩飞扬,更平添了几分魅力。

曹智讲到精彩处,不但引的李儒、杜濩深深折服,更使二乔两姐妹,美目频放光彩,乔霜甚至有几次还自发的鼓起掌来。

一顿午宴直吃了二个时辰方才散去,为免尴尬,曹智侃侃而谈完,不管还在回味的乔莹等人,第一个起身告辞。

曹智起身告辞后,李儒、杜也跟在后面向乔莹、乔霜告辞。曹智走到门口,等李儒等人和乔莹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时。曹智趁机眼神乱瞟,他当然不是在看陆县令,他是在找乔霜。正巧乔霜也在朝他这边看来,曹智及时朝她一摆头,眼睛也跟着瞟向门外,搞得有点像拍洗发水广告。

乔霜看着曹智的眼神先是一愣,向曹智回眨着眼睛,大概是询问什么意思。还没等曹智作进一步的暗示,这时李儒等也向乔莹、乔霜告完别,走了过来,曹智只能回头走了。

由别院的大门走出,曹智先遣回李儒和一副要向曹智表决心的杜濩,说是自己要散会步,想些事情。两人自不便询问曹智什么时候回去,只见曹智吩咐完话就朝东边的花园慢慢走去。

曹智故意走的很慢,待身后两人走远了,曹智噌的一下转过身,三窜两窜就躲进了别院和正楼间的花园小径。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小径上沙沙的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来人走了一段又停了下来,像是吃不准,到底往前走,还是不走,并愕然往正楼望去,原来是接了暗示的乔霜已来到了花园小径的一块空地处,四周静悄无人。

她刚刚也没弄明白曹智对她使的眼色是什么意思,现在想去主楼问曹智,又怕自己自作多情,遭了尴尬。

正当她犹豫着又往前迈出两步,突然一旁的花径

中伸出一只大手,一把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臂,一只捂住了他的樱桃小口,呼的一下把她拽了进去。

乔霜只发出一声"啊!"身已入花丛中,闭着双眼的乔霜第一反应就是乱挥舞着双手乱打已近身的拽她之人。

还未等她在那结实的胸膛上锤上两拳,一股熟悉的气息涌进鼻孔,一声熟悉低喝同时响起,"是我!"

三秒钟的寂静后,响起了乔霜的娇骂,"你个死鬼,躲在这干嘛?吓死我了!"

随后,花丛里探出曹智的脑袋,贼头贼脑的朝小径上左右一瞧,确定没人后又迅速的缩了回去。

缩回花丛的曹智不管乔霜羞红的脸,急切的问道:"你姐姐呢?"

乔霜白了曹智一眼,眼中异采连闪,恢复了一副刁蛮,泼辣的神情,滇声道:"你找我,还是找我姐?"

曹智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语病,连忙解说道:"自然是找你,我是说你姐倒是没阻拦你出来?"

乔霜很是满意曹智的回答,伸出纤美的玉手,轻轻推了推曹智的肩头,道话时也是恢复了一副羞答答的样子,道:"她在跟陆县令话别呢!我趁机溜了出来。"

曹智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道:"喔,那就好!"

乔霜看着曹智那满怀**的表情,还自顾自不住的点着头,像是准备怎样的措词来当开场白,忍不住“噗哧”一笑,一时间昏暗的花丛中花容绽放。乔霜忽然娇笑起来,露出的一副表情让曹智再熟悉不过,最近她经常看到,到也未引起他太大注意,他自顾自的盘算着心事。

乔霜笑完又白了曹智一眼后续道:“一副贼像,准没好事!说,找我来什么事?"

女人就是这种动物,你明知道没好事,还要来干嘛?女人往往对这种偷偷摸摸的幽会最是感觉刺激和向往,乔霜也是这样,她一开始也搞不清曹智对她甩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所以是怀着好奇和犹豫的心情患得患失的跑来,刚才被曹智那好莱坞大片似的情节,搞得心如鹿撞,直想着曹智在临走前要向她干表白之类的事。

曹智那有那闲功夫,他到现在也未注意到乔霜羞红的脸,和似水的双眸。

这会儿听得乔霜问他叫她来干吗,一时犯了犹豫,不知该向乔霜如何开口。

曹智捎了捎后头皮,翻了翻眼皮,"唉!"了声,从衣襟里“唰”的抓出一袋东西,二话不说就塞给了乔霜。

乔霜愣了一下,遂即嘻嘻一笑,低头一拉袋口,立时昏暗的花丛中亮起一片霞光。乔霜轻"啊"出口,好奇的翻看了两样,都是稀世珍宝,有几样她也只是听闻过,这一袋东西价值大概过亿钱。突然,乔霜一收袋口,严肃的问曹智:"这是干吗?"

第二百七十五章 发展线人

乔霜说这话时,表面严肃,内心却是一团如麻,颤抖的暗忖:"他要向我表白了,他要向我表白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他可是有家室的人,不过那好像也不重要,那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正当乔霜心乱如麻,胡思乱想,不知所错时,曹智一团不善笑意道:"这是送给你的!"

"送给我的!"

"对!"

乔霜很想保持严肃的表情,但捧着这么多奇珍异宝,她实在是太开心了,她认为那是曹智在向她示爱,送定亲信物,乔霜脸上止不住的涌起了笑意。

这时,曹智看着乔霜美丽的侧面,不施半点脂粉,美靥洋溢着青春的光辉,两人挨的本来就近,一股似香麝兰的体香钻入了曹智的鼻子,曹智深深吸了一口,露出一幅陶醉样子,不自觉的把自己的脸向乔霜靠了点过去。

乔霜也不生气,白了一眼快要陷的曹智,反而把脸向曹智靠近了一些,两人就像一对说悄悄话的情侣,引人遐想。

乔霜的娇躯香喷喷的,诱人至极。曹智一阵慌神后,赶紧收敛心神,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他那有时间和乔霜谈情说爱,他还要发展乔霜做他的线人。

乔霜终于从欣喜中自拔了出来,姐姐教过她,不能给追求自己的男人好脸色看,否则他们会轻狂。所以乔霜很快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并冷哼道:"什么意思?"

曹智见乔霜接茬,以为有戏,一阵激动,搓手搓脚道:"乔霜,我们也认识几日了,你认为我这个人怎么样?"

乔霜心都快跳出喉咙了,但脸上依然保持着严肃,围着曹智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像个老学究似的点头道:"本来觉得你是个小气鬼,今天听你说的头头是到,倒是令人刮目想看,我还从未见过像你那么测不透的人,话都藏在心底里,迫得没有法子才露上半手。现在吗?我觉得你还算有点志向,总体来说还不赖,嗯哼!乔霜其实希望能有机会和你秉烛夜谈,畅所欲言呢!”最后一句乔霜突然降低了声调,差不多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说完那句暗示的话,乔霜不知是为了掩饰窘态,还是其他原因,又突然提高了分贝,羞涩的高叫道:“你干吗问这个?”

曹智一听掐着机会叫道:"好嘞!你看你明天就去皖城了,你也是大人了,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乔霜似笑非笑道:"我当然是大人,我快了,说吧,要帮什么忙?"

乔霜嘴上保持着轻快的语调,心里不由自主的遐想起来:"你个坏蛋不会要我给你生个儿子吧!"乔霜自己吓了自己一跳,赶紧把这恶心又离奇的想法赶出自己的脑海,她打定主意,就算曹智真向她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嗯!或许答应他以后可以考虑。

曹智当然不可能知道这短短几秒钟,眼前这个半大的小妮子连生孩子都想过了。他一看乔霜挺爽快,也就不再兜圈子,爽朗道:"乔霜,你放心,我曹智决不会让你白干,这点小礼物你先收下,等事成之后,我另有重谢。“

乔霜谇了曹智一口,腼腆道:"去,你当我什么,还重谢呢,只要你“

乔霜害羞的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抱着那袋示意"定情"的稀世珠宝,背过了身去,期待着背后响起曹智求爱的甜言蜜语。

曹智"哦!"声道:"那好,乔霜你此去皖城定要帮我,你爹爹和陆康是至交,陆康定会找你父亲商议巢湖之事,你看我想做的事都是利国利民不说,还可救很多妇女、孩子,这不说是功德无量吧,最起码是件大好事,所以我请你帮我多注意你爹爹和陆康谈论关于巢湖之事,你再把消息想办法递给这次和你们一起去皖城的李儒,李儒是我“

曹智话到只说到一半时,乔霜已幽怨地把身体横了过来,用朦胧的双眼盯着曹智看了一会儿,露出一幅惊讶的表情,五秒后,呵呵一声轻笑的乔霜,笑的很冷,很渗人,刚才腼腆、期盼、欣喜的神情一扫而光,取而待之的是无比狠毒的眼神。曹智看的心里直发毛,乔霜却突然惨惨的一笑,轻轻道:“你把我约来是要我做你的斥候咯!”

曹智还以为乔霜有顾虑,他无比真诚的说道:"这那能叫斥候这么难听,我只是要你帮我多注意关于巢湖的事,不满你说,我已在巢湖安置了数万江夏蛮,这时再让他们迁回江夏,路上就能死掉一半人,甚至更多,你就当可怜可怜这些蛮民。你放心,你帮我,对你父亲不会有任何伤害,对陆康也豪无损失,我不是要霸占巢湖,我已经决定和陆康共同执掌巢湖。"

乔霜脸容冷了下来,淡淡道:"你要救人是吧?你要和陆伯伯共同执掌巢湖是吧?"

曹智傻傻的点着头,针对乔霜的问题一句句回答着:“对,对。”

乔霜问完,也和曹智一样点着头,“哼!”了声,突然,把那袋珠宝塞回曹智手里。曹智木讷的接着,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珠宝,再看看已快怒发冲冠的乔霜,他一时搞不清乔霜忽然这么做什么意思。

紧跟着,乔霜向曹智走进两步,咫尺间的娇美脸蛋,张口之间一股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知是口香还是乔霜刚才饮的酒香,曹智怎能经得起如此阵仗,有些慌乱的忙缩着脑袋。突然,乔霜很诡异的朝着曹智咯咯轻笑一声,曹智只觉眼前之人突然媚态倍生,风情万种。一时间曹智一阵口干舌燥,一阵发窘,正当曹智慌忙重新稳定下心神时。我们娇美如花的乔霜突然飞起一脚,直踢曹智裆部。

“哎哟!”曹智单奔着腿,跳了起来,手中的珠宝也摔在地上“你……你……”曹智弯着腰吃痛的叫着,一时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这时,差不多踢翻了曹智的乔霜,双手一插腰,杏目暴睁的大骂道:“曹智,你去死吧!”说完转身,再也不看曹智一眼,往来路走去。

第二百七十六章 如何解释

曹智一边捂着那要害部位在原地转了两圈,见乔霜气鼓鼓的走了,奔跳着跟出花丛,“乔霜……你等……等……哎哟,好痛啊!”

实在痛的吃不消的曹智见再也追不上乔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呼”的撸着受伤害部位。稍稍缓过劲来的曹智,吐着长气,一边爬起身,一边自语道:“不就让你探听点消息吗?又不是让你跟我谈恋爱,用得着这样吗?”

“恩!谈恋爱……不会吧!”曹智摇头自嘲着,一边转过身,准备回去。突然通往正楼的小径上不知何时已站立着一个熟悉的高挑身影,曹智心中叫苦,这真叫巧啊。他心中也不禁一阵骇然,他的心莫名其妙的加快了跳动,在脑海中莫名的想着各种解释的理由,他再次非常确定自己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却不由自主的这么做,大概男人面对这种事的第一反应都是这样的,因为站在那里的人是他老婆“何静湘”。

#######丹阳作为郡名来自于其在丹山之阳,因为多山,多山越,所以民风好战。但风光自与其他地方不同,处处山清水秀,浑然天成之感。这大概和他地处江南有关,丹阳郡相当于现在的南京地区和皖南地区,辖区包括今江苏省南部。

东汉末年丹阳郡设治于宛陵县,也就是现在的安徽省宣城县。下设丹杨县、秣陵县(即南京地区,也是将来孙吴政权的所在地、后来的吴国首都——建业)、溧阳县等数十县,人口不下数十万,是扬州境内真真的大郡。

就连芜湖也在丹阳境内,芜湖风光独特,这方山水融淡雅清秀与雄奇壮阔于一体,碧水辽阔,烟波浩淼,峰峦隐现,气象万千。

曹智也不得不承认,何静湘这女人实是绝代尤物,特别是在她生气的时候,特别有风韵。当然,何静湘也是他见过的女人中最会吃醋的。这大概是她常年为后宫霸主,所自然形成的一种习惯。

曹智等人从宜春县转道,直奔丹阳而来,曹智因为顾及何静湘的身体,而没有选着水路,就算进入芜湖也是沿湖岸而行,车厢总归比舟船平稳些。一千人马加几十辆车队,沿河岸缓缓而行。

进入丹阳地界已经两天了,尽管一路上曹智频现殷勤,但何静湘还是没给曹智好脸色看,除了投宿、吃饭,何静湘基本上都躲在车厢里,不和曹智照面,也不和他说话。

按照路程,明日就可到达丹阳郡治宛陵了。这日天气很好,天气也开始回暖,曹智颠在马背上,不时的朝身旁何静湘的车厢里瞅上两眼。

王平、杜濩等人一路强忍着笑意,只当没看见主公和主母之间在闹变扭,该干嘛,就干嘛,主公的家务事不是他们能干预的。

但人在的八卦心里前是挡不住的好奇,他们私下里都传开了,有的说,主公和乔家二小姐的**被何静湘撞破,主公怎么解释也没用,现任主母何静湘就是不听,所以到现在主母都不理主公。有历阳跟随来的兵士再传出主公在历阳还有一房妻室,何静湘知道了不依不饶,要找去历阳兴师问罪,所以主公突然改道,直接去丹阳就任了。

反正怎么说的都有,但大伙都不认为这是件什么了不起的事,古代男人有个三妻四妾算得了什么,像曹智这种事业蒸蒸日上的男人更应该妻妾成群。现在大老婆有点生气,正常,过两天就好了。

曹智却不这么想,他毕竟常年受现代一夫一妻制毒害太深,心里总是对何静湘还隐瞒着历阳的任红昌感到过意不去。但这事怕是快包不住了,曹智已经给身在历阳的任红昌写了家书,并派了亲信去接她。等任红昌到了丹阳,两个女人还不炸开了锅。所以曹智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和何静湘说清楚,他一把拉住马缰,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噌噌”跳上了何静湘的车辕。

车把式很知趣的跳下车辕,走到车马前,拉着马缰缓缓而走,他已很熟练做这些,因为这是三天来曹主公第五次企图钻进主母何静湘的车厢,但前四次都遭受失败,第一次甚至是被骂下来的,车把式默默的祝福曹智今天能成功。

王平在前面看见曹智下马,殷勤的打马回身,跑到何静湘的车厢边,问正要试图钻进车厢的曹智,“主公,可要停步休息一下?”

“不用,继续前行。”

曹智没好气的说道,心想:“你个兔崽子,马屁也不会拍,停了车马,我待会和静湘一吵架,你们不都全听见了,要继续前行,马蹄声,车轱辘声才能掩盖一切吗!作为我的亲卫长太不称职了,就想着看我笑话啊!”

曹智说完也不理王平,一口气哧溜钻入了何静湘的车厢。

王平吐着舌头“嘿嘿”一笑,打马而回,一路上高叫着:“主公有令,快速前进!”

随着王平一声令下,车轱辘明显吱嘎吱嘎的加快的转动,车厢内也随之剧烈的晃动起来。那车厢本来就在均匀的左右摇晃着,刚爬进车厢的曹智触不及防,差点没被晃得摔倒。异样的声响同时也惊醒了正在甜睡中的何静湘,何静湘一睁开眼,就看见曹智已钻进车厢,朝着她嘿嘿傻笑。

何静湘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撑起身子,半坐起在车厢里。曹智看何静湘今天没赶他,顿时骨头轻的没了四两重。车厢内本就狭小,根本不可能站直身体,曹智又心急,刚半蹲着身子,抬起一条腿,想往何静湘那边凑。这时,车厢突然一阵颠簸,直接让曹智一头扑进了厢底何静湘的怀里。

何静湘一声惊呼,忙伸着玉腕去推曹智。曹智先是暗骂一声,王平那个臭小子干的好事,遂即转念,干脆佯装爬不起身,赖在了何静湘身上。

这车厢能有多大,躺一个何静湘已经没多余的地方,现在又挤进个人高马大的曹智,两人顿时肌肤相亲,同上次不一样,何静湘在曹智故意的一阵气喘嘘嘘下,身子一阵酥软,几乎要放弃抵抗,沦陷在曹智温柔的怀抱里。

第二百七十七章 车中旖旎

直到车厢慢慢平稳下来,何静湘才羞红着脸挣脱曹智的怀抱,闪到一旁道:“你干嘛上车?”

此时地何静湘,嘴上凶巴巴的,但脸上却像刚刚饮了酒一般,玉面绯红,云鬓散乱,那眉如纤柳锁着一池**,明眸如月卧于盈盈秋水,沉睡刚醒的容颜也愈发娇媚。

曹智也暗暗松了口气,暗想:“你跟我说话了就好!”

曹智决定不能给她过多思考的余地,曹智嘿嘿傻笑着再次凑近些何静湘,道:"老婆!"

"什么?"

"哦!夫人,你一定要听我解释,那天我和那乔霜真没干吗?我只是在发展她作我的线人。"

何静湘其实也听不懂"线人不线人的"新奇名词,她只知道曹智已反复提及过这个词,也跟她反复解释了那天她和乔霜在花丛里干什么。不知为什么当她那天看见曹智和乔霜从草丛里出来时,她自然的有种愤怒的感觉,在她的潜意识里,她的男人应该归属她一人所有。

这种奇怪的想法太可怕了,她搞不清楚,在这男尊女卑的时代,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并且在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前好像就这么霸道,自己以前好像还做过伤害自己丈夫的事。

何静湘这几天也很苦恼,她很自责,也很害怕。曹智对她是如此的体贴,自己如果以前真的做过对曹智不好的事情,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所以她选择封闭自己,不让自己再去回忆以前。

何静湘不理曹智大部分是为了这一原因,但外人那会知道这些。刘氏作为何静湘三年来的养母,更是多次劝说过她,为妻要大度一些,如果曹智真在外面有了女人,就让他讨回来,男人多一房妾氏算不了什么,作为妻室不能做的太过分。

何静湘其实过了那天,早就不再生曹智的气,但她因为**自己以前的一些记忆,所以不原面对曹智,她从没怀疑过曹智是她失忆前的丈夫。

这时,对与曹智的嬉皮笑脸,何静湘白了他一眼,继续装着生气道:"那你们是在谈正事咯?"

曹智点头如小鸡啄米般答道:"是,是,而且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何静湘故作惊奇道:"哦!利国利民的大事就必须偷偷摸摸的躲在树丛里讲?"

曹智把身子再次往何静湘身边挪了挪,手脚开始不老实的抱抱何静湘这里,趁机还摸摸那里,神情也好像受了很大冤枉的道:"正因为利国利民,才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特别是为了瞒着乔霜她姐姐!"

何静湘冷静下来,她猛地双臂一振,挣脱了曹智的怀抱,再次闪到一边,道:"那是,要拐骗人家妹妹当然得瞒着人家姐姐!"

曹智不得不对于女人的想像力感到钦佩,悲惨道:"唉!你看你老往那方面想,没有也便有了,你知道我和乔霜谈的什么事吗?我们在谈“

何静湘不耐烦的道:"谁愿意知道你们在谈什么,我也想通了,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你又当壮年,我也老了,你要娶就娶吧,可别耽误人家小乔妹妹,要不过段时日,我就托人给你提亲去!"

曹智一听急了,连忙双手乱摆道:"别,别千万别,人家已经名花有主。"

何静湘看着曹智慌乱的模样,忍不住调侃道:"你不跟我常说,什么有竟争才有发展吗!"

曹智摇头无耐道:"哎!我那是指巢湖的事,这能相提并论吗!"接着又对何静湘义正言词道:"以后休要再提这小乔霜之事,她还是个孩子!坏了人家名声可不好!"

何静湘满脸醋意道:"哼!都关心起人家的名声了,鬼才信你和她没事。哼!我可从来也没反对过你取妾,我看乔霜长的也不小了,有模有样,有胸有腰的,这年龄也能谈婚论嫁了,否则那能踢你那里啊“

曹智一听提到自己曾经的"痛处",不由一阵抽筋,特别是"那地方"。

在曹智不自觉准备伸手去摸了摸"那地方",何静湘“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曹智一时看呆了,自宜春之后曹智已好几日未见何静湘的笑容了。她突然惊艳一笑,曹智还未见过她露出如此美态,她虽甚美,但平素威严之气极浓,很少做女子羞笑表情,是故偶尔一笑,直如云彩破开,月光乍现,花枝随之影动一般迷人,曹智不禁瞧得心中一动。

何静湘虽然五官生的不如任红昌娇媚,但她有一种雍容高贵的气质,平常使男人不太敢接近她,但男人最有征服**的就是这种女人。

曹智看何静湘笑了,他岂能放过这样的决好机会,曹智悄悄地摸上了何静湘的玉手。他慢慢揉捏着何静湘看似瘦削,却丰腴柔软、骨匀称的玉手。

何静湘也未反抗,自顾自继续嘲笑着曹智。曹智为分散何静湘注意力,没话找话柔声道:"静湘,你那天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何静湘又是绽颜一笑,很是为那天的英明之举得意,继续“哼!”了声嗔道:"我那天想去向乔家姐妹道声别,不是因为我睡过头,错过了午宴吗!未成想……"

何静湘说到自己睡过头这件事,不由想起了那天和曹智亲热的情境,身体不由传过一阵电流,麻酥着全身。

"不对!这麻酥感怎会越来越强烈!"

何静湘反应过来时,曹智不知何时已把大手伸进了何静湘嫩绿色的绢质宽袖衫裙的衣襟内。何静湘这会儿是半卧在车厢中,外罩着柔软合体的绮罗软袍,纤秀的颈间环着一条雪白的狐狸围脖,这衫裙是内穿着的。曹智也不知怎么弄得,竟快速翻山越岭,直取了何静湘的敏感部位。

"你,你这个坏蛋“

曹智早已欲焰高涨,情难自禁,那还容得何静湘反抗,一看何静湘反应过来,一把搂上何静湘的娇躯,飞快地凑上去吻上了何静湘那红润饱满柔软的芳唇。何静湘只被曹智轻轻一吻,她的唇立即变的湿濡濡的,那双亮亮地眸子也忽然幽幽地似变成了两坛醇浓无比的老酒。车厢内一时旖旎一片,温度在升高,一切都在变得美好。

第二百七十八章 各有心思

何静湘被曹智吻的脑子一片空白,衣衫在被有计划的在拉开。红樱桃似的小嘴被曹智吮吸着,何静湘呻吟一声,满脸晕红,感受着曹智越来越坚挺的冲动,何静湘的眸子也愈发娇媚美艳,异样的媚惑从骨子里散逸出来。

曲线的最高峰,两颗嫩红的樱桃轮番受着曹智的吮吸,她的娇躯被吸得一阵颤抖,小蛮腰不由自主地挺了起来,粉嫩的肌肤滑腻腻地蹭着曹智的脸颊,一双整齐美丽的眼帘微微合拢着,朱唇微启,已经陶醉的闭上眼睛享受夫君着爱抚。

不知何时,何静湘的裤子已被曹智剥去,腰肢纤细,玉腿修长,毫无保留的呈现在曹智面前。他半跪在车厢里,托着何静湘的香臀把她往上抬了一下,让她半倚着靠在软垫上。何静湘一直没睁眼,就那样挂着甜甜的笑,享受着曹智的服务,不知不觉间,一双手也情不自禁地抚上了自己**、滚烫的胸膛。

何静湘正舒服的眯着俏眼,忽然感觉一柱火热顶在私密处上,诧异地一睁眼,刚刚惊讶地一呼,朱唇稍一开启,想阻止曹智在车厢内大胆的行为,但为时已晚,那令她又怕又爱的东西已趁虚而入,顶着她的雀室,登堂入室了。在一阵**下,才恍然一切,都已来不及。

何静湘嗔怪地在曹智臀上拍了一记,“啪”地一声脆响,但在一阵钻心的麻酥下,她才认命地抱住曹智健硕的臂膀,口中发出旖旎动听的嗯嗯啊啊声。

秀发蓬乱,满脸红晕,何静湘上翻的俏眼似欲求饶地望着曹智,偏那眼神又是无比的迷离,惹得人更是欲兴勃发。

马蹄声,车轱辘的吱呀声掩盖着一切,在这和谐的乐章下,一切水道渠成。

曹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的好色,一年多未近女色,都忍住了,为什么自从前两天碰了何静湘后,自己的自制力会这么差。

但曹智是个在娱乐中不忘工作的人,他边缓慢的挺动着,边气喘嘘嘘道:"静湘,你对我真好。"

何静湘那知道曹智在说什么,只是模糊的应着。

曹智继续一边用功,一边哼哼叽叽道:"还不反对我有其她女人,你真是我见过最伟大的女人,我一直想跟你说,在这三年多里,妾我是没娶,但老婆我又讨了一房"

女人虽说在**时是迷迷糊糊的,但有些事还是会触动她们最敏感的神经,比如曹智刚提到的"又一房老婆!"

何静湘突然停止了配合,两腿一夹还在乐此不疲的曹智,瞧着意犹未尽的曹智,蓦地妩媚的笑容一凝,面色渐渐沉落,一收散乱的媚态,突然板着脸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啊?那个啥“

"你再说一边,你个“

"哎哟!别,别“

和谐的气氛被打破了,不和谐的声音再次在车厢内响起,两人虽说尽量降低了分贝,但还是避不可免的飘出了一丝信息。

不一会儿,王平等又多了一笔茶余饭后的谈资,因为曹智提着裤子慌忙飞出车厢的姿势太忧美了。

相对前往丹阳一行人的荒唐,在接进皖城的对伍中就少了些许欢笑。

乔霜一路上几乎没怎么烦乔莹,乔莹觉得很奇怪,平时叽叽喳喳的乔霜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只是一味趴在车窗前欣赏着初春的美景。好几次乔莹担心妹妹病了,但又不像。乔莹尝试着寻找原因,但又无从下手。

"蛮人?理想!没有这些他难道会死吗?那个笨蛋!他就只知道这些没用的东西呐?”

乔霜突然自言自语的埋怨在初春的空气中回荡。

"什么笨蛋,什么没用?"

在一个车厢里的乔莹突然听到妹妹的自语,越发惊起妹妹的变化,她不是傻瓜,自然听的出这是男女间打情骂悄的别扭话。

乔莹脸色凝重起来,静静地注视着乔霜半晌,说道:“霜儿,你不是喜欢上谁了吧?”

乔霜一阵哆嗦,自己刚才想曹智想得入神,竟脱口而出不该说的话。乔霜晓得姐姐的厉害,乔霜努力回避着姐姐凝重的眼神,偶尔谨慎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姐姐并未放弃,只能故作无意地道:“我……我哪会喜欢上谁,姐姐你不要瞎想,呵呵……呵呵……”

乔莹一双美丽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脸儿笑盈盈地,语气却严厉起来,道:“霜儿,你刚刚到底说的那人是谁?”

乔霜被逼的没了办法,只能耍娇道:“哎呀!没有,没有没有啦……”说着话,乔霜象猫儿似的蜷伏在软塌上,目光闪动,一副不愿再说下去的架势。

乔莹何等聪明,再回想一下这几天的情形,她不难猜出乔霜心怡的人选。她的手慢慢伸出来,纤纤五指宛若兰花,轻轻勾住了乔霜圆润小巧的小巴,将她蛮狠无理的小脸儿勾的慢慢仰了起来。忽地“噗吃”一笑,轻轻抚着乔霜娇嫩的脸颊说道:“我妹妹真是长大了,竟也开始思春了!”

乔霜的脸一下被乔莹如此大胆的词语给说红了,拨开姐姐的玉手,攀上乔莹的仟臂,摇晃着嗔叫道:“姐姐!你说什么呢?那个……那个思春了?”

乔莹不理妹妹的耍娇,悠悠道:“陆县令真是好福气,竟能博得我家二妹的垂青,我该如何向爹爹禀明此事呢?”

乔霜眉目一挑,一下子跳将起来,大叫道:“那个喜欢那个书呆子了,我喜欢的是曹智,那个曹家**……”

说到此处时,乔霜突然吓得脸色煞白,她看着乔莹沉思着,脸色渐渐变寒的模样,就知道自己上了乔莹的当。

乔霜急着寻找办法弥补刚才的失误,乔莹脸色一变已先发制人,道:“告诉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乔霜的脸吓地更白了,在乔莹的步步紧逼下,乔霜只得把事情全盘是托出。听完一向以刁钻著称的乔霜叙述自己的暗恋史,乔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再次托着乔霜的下巴瞅了她半晌,忽然吃吃地笑了:“傻丫头,原来是为了那个坏小子,哼!这曹智本事不小,才几天功夫就把我们家的小魔王迷得晕头转向!”

第二百七十九章 还来得及

乔霜一听姐姐取笑她,不依不饶的拽着乔莹的衣袖来回晃动着,“嗯……姐姐不来了,你取笑我,嗯……”

乔霜腻声耍赖似的哀叫着,并作出已经眼泪汪汪地样子。乔莹不理妹妹的胡闹,悻悻地道:“那他是怎么想的?”

乔霜一听姐姐把话题拉回正题,马上停止了胡闹,眨眨眼,一本正经道:“什么他怎么想的?”

乔莹看乔霜还想跟她装糊涂,娇嗔地瞪了她一眼,问道:“你说我说那个他?”

乔霜自然知道姐姐提的是曹智,但她也是会害羞的吗!再说她也不想让姐姐知道她表错情的那段糗事。乔霜扭捏着坐回软垫上,低头搓着衣角保持起沉默来。

乔莹对别人或许没有这么多办法,但对自己妹妹,她办法太多了。她抻抻懒腰,玲珑的身体曲线换了另一种跌宕起伏,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道:“怎么越往皖城就特别怕冷,而且还爱犯困,某些人不爱说,那就算了,我也懒得替她操心,我先睡会儿吧,等到了皖城,被爹爹知道了,不知会怎样?”

乔霜一听姐姐要撒手不管,还搬出了她爹爹的名头,一下子慌了神,急忙趴到乔莹那跌宕起伏的娇躯上,嗲声道:“嗯!姐姐,你可不能不管我,要是让爹爹知道了这事,他一定会把我打死的。你也知道他不喜欢有宦官背景的人家,上次你记得吗?你就赞扬了一下曹家兄弟敢于刺杀董卓,他就大发雷霆,说什么那是匹夫之勇,要是让爹爹知道我喜欢上曹智,而且还有家室,他还不把我当场刮了!”

乔莹懒懒地支着下巴道:“你也知道爹爹不喜欢他们曹家的人,你也知道曹智已有家室,就不应该有这段孽缘,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乔霜现在那还听得进这话,恋爱中的男女总是盲目的。乔霜不依不饶的缠着乔莹道:“姐姐,你不要再来教训我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你还是快替我想想办法吧!”

乔莹一听妹妹这话,一时会错了意,爬起了身,大为紧张看着乔霜道:“什么?已经晚了,你难道和他已经那个了?”

乔霜本来还是皱着眉头,埋怨着乔莹,一听乔莹的问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呆了半响,等想明白乔莹的问话,“嘤咛”一声扑倒在乔莹坏了,撒娇道:“姐姐,你想哪去了,那个木头都还不知道……不知道呢,那来……那来,那个!”

乔莹一听乔霜还保持着清白,脸色大为和缓,她瞪了乔霜一眼道:“那就好,你现在把事情详细的跟我说清楚,否则我不帮你喔!”

乔莹先前故作慵懒之态,其实心里很是懊恼和紧张,生怕妹妹背着她已做出有辱门风的事,毕竟曹智等人是她收留的,喜欢结交有识之士也是她的嗜好。如果因为她一时失误,毁了妹妹的一生幸福,那她终生都难辞其咎的。

并且她也极不看好曹智和妹妹乔霜的发展前景,曹智已有家室不要说,祖父还是宦官。她们的父亲可是真真的“清流”人士,这世上的“清流”最是痛恨宦官,他们认为这大汉江山搞到如此田地,就是因为这帮宦官污浊朝政。

乔莹一直引着妹妹把她和曹智的地下爱情一点一点吐出来,就是想看看还有可挽救的余地吗,毕竟曹智离得她们八丈远,只要现在阻止起来,未必来不及。

乔霜也是豁出去了,面对自己姐姐,还有什么不敢吐露的心声,她气鼓鼓地好象还在愤愤不平样子,把曹智约会与她,她还以为曹智是要向她表露心声,没想到那个傻瓜只是想着他的巢湖,竟想发展她做他的线人之事一一都向乔莹说了。

乔霜连比带画,也不怕乔莹笑话,一口气把她和曹智的爱情发展路线统统说了一遍,但小姑娘还是保留了曹智无意摸事件和曹智送了她两回“夜明珠”的事,她认为她应该留有一点小秘密。

乔莹在一旁听了傻妹妹乔霜的单恋史,总算放下了心中的最后一块石头。她认为妹妹情窦初开,还不懂得什么是真真的爱情,只是盲目的崇拜上了曹智这样一个比较有志向,又能说会道的男人,看来手机轻松阅读:能挽回妹妹的这段“单恋史”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乔莹一来庆幸妹妹还不是陷得很深,二来觉得这事确实太好笑了,她捂着嘴吃吃地笑着,她已劲量控制自己了,但还是笑出了声。

乔霜一看姐姐笑话她,羞红着脸躲在乔莹怀里,推搡着乔莹道:“姐姐,你说好不笑的,嗯……”

乔莹抱着乔霜继续吃吃地笑道:“好,好,我不笑了,不笑了,喔哟!我的傻妹妹,原来闹了半天,人家到现在还不清楚你喜欢人家啊!”

乔霜一听急了,推开乔莹,恢复了一脸刁蛮像,嘟着嘴道:“他敢不喜欢我,他敢,我就,我就……”

乔霜本想说他的摸过我哪里,敢不喜欢我,她就去告诉他老婆——何静湘,话到嘴边时,才想起来,那是她的小秘密,不能告诉姐姐的。

乔莹不疑有他,只是想着事情还没到她想象的那么坏。她笑归笑,肚子里暗忖着乔霜刚才的话语,想着办法。

少顷,乔莹也停了笑,乔霜催促着乔莹帮她想法子。乔莹杏目流动,计上心头,她再次问乔霜:“妹妹,你刚才说曹智很在乎巢湖之事,想请你帮他打探消息是吧?”

乔霜气鼓鼓的点头道:“恩!那傻瓜只想着他的巢湖,他说什么巢湖之事事关无数人命,又是如何如何利国利民,什么民族大融合、联合政府跟我说了一大堆,我有好多也弄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知道这事对他挺重要,但陆伯伯却阻止他实施他的计划,所以他要我到了皖城多注意爹爹和陆伯伯谈论这方面的事。我真搞不懂,那地方有什么好,难道比我这大美女更吸引人!”

说完这话,乔霜又是一阵脸红,暗道:“自己说自己是大美女,真不害羞,姐姐又该笑话我了。”

第二百八十章 濮阳巨响

乔霜偷眼望乔莹时,乔莹到没如预期那样笑话她,只是笑嘻嘻地注视着乔霜,过了一会儿才道:“妹妹,不如这样等到了皖城,在宜春发生的事,特别是你和曹智这段千万别在父亲面前提起,一切听我的。”

乔霜正求之不得姐姐这么说,跟着乔莹的吩咐,头点的像小鸡啄米,“恩,恩!”

乔莹一撂车窗上的围布,向前看了一眼,行在她们车前的那辆马车,那是李儒的车驾。

乔莹随着车轱声暗下计议,并呐呐自语道:“你不是要巢湖吗?我就助你这一臂之力,希望你也能知进知退,千万不要有了不该有的心。”

#######尽管还是寒意未退的季节,但在丹阳郡治所在的宛陵县,一大清早就开了城门,宛陵县城里头就渐渐热闹了起来。开店的早早下了门板,升起布帆开始做生意,妇人们挎上了篮子和赶早进城的菜贩们讨价还价,打零工的一大早就站在了郡府周围的几条大街前的数家酒楼饭庄门口,眼巴巴地盼望着雇主,而县衙大门也是早早地就开了,处理公务、亭长入见、百姓告状、征纳秋粮……林林总总亦是有条不紊。

曹智对着丹阳治所可说是旧地重游,一年前,入城的城楼上,他曾进意气奋发过,刚才纵马踏进城门时依然感触良多。现在看到自己阔别一年多的旧地一派欣欣向荣之境,更是感慨。

曹智招过来迎接他的目前郡府最高官员丹阳相——祢衡,夸赞他这一年多来丹阳民生工作做得不错,曹智在进入丹阳地界后,经过数县,看到的情况都不错,最起码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得多。他一直以为通过周昕那几年的盘剥、压榨,及其战乱影响,丹阳民生、经济、生产都会有一个低谷,没想到他才离开一年多,丹阳被治理的倒是井井有条。

祢衡虽说狂妄,但行事还算光明磊落,人家追求的是气节,特别是在随行的一众丹阳官员面前。祢衡告诉曹智,主张农事,发展商贸都是邓艾的主意,他不敢居功。

曹智点着头对祢衡的诚实表示赞赏,祢衡一直作为曹智西营的官员驻扎在丹阳,丹阳被攻下后他就没离开过,他认为这丹阳太守一职还有人比他的明公(别人都叫主公,他就喜欢叫明公,那样显得比别人有文化)。后来邓艾来了,看架势这邓艾也不想走了,他更不能走了,他要为曹智看好这份家当。照道理他是曹智的部下,仗打完了,就应该回到历阳州府述职,但他就不走,非得在丹阳顶着邓艾,陈温也默认他的一些不当行为。

陈温最喜欢分化属下,让他们去斗来斗去。甚至很来表举祢衡为丹阳相都是基于权利的平衡为出发点。而祢衡很好的行使了他对曹智的忠诚,在邓艾大力促进农耕时,祢衡就拉拢、威逼利诱丹阳各阶官员,为曹智顺利出任丹阳太守,奠定了良好的政治基础。

而邓艾却意外的为曹智创造了良好的经济基础,这是曹智没想到的,也是邓艾没想到的,所以在他第一时间听说陈温要表举曹智为丹阳太守时,他立即放下手上的工作,赶回了历阳。(一

这也是现在祢衡作为丹阳第一官员来迎接曹智的原因,邓艾一走,曹智一来,祢衡很是开心,丹阳从这一刻起才真正成为他明公——曹智的私有财产。

曹智却有不同的想法,在宛陵城的街道上他看到的是蓬勃繁荣的景象,拥有一块属地,不只是霸占,治理也相当重要。他暗自钦佩邓艾的治理才能,同时也悲叹邓艾和他的敌对。曹智试想着如果能有这样的人才辅佐他,那该有多好。

当然,未来的风云变化谁也预料不到,现在曹智要做的就是快速接受丹阳政权,理所应当的成为丹阳太守。

当曹智踏进丹阳郡府的大门时,传来的第一个好消息就是曹操在濮阳大败黑山军,这使曹智暂时忘却了与"妻子"何静湘的"不和谐",和未有邓艾这般的治世能臣,投入到无比的喜悦当中。

虽说曹操打败濮阳黑山军是在曹智的预料当中的事,但眼看着自己在古代的唯一依靠已正式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欣喜之情还是难以抑制。

入住丹阳郡府的当晚,在草草饮宴过祢衡和丹阳各阶官员为曹智举行的欢迎宴后,曹智就在以前是周昕,现在是他的书房里向他的第一任丹阳郡领导班子成员,通报了曹操濮阳大捷战报。

曹智迫不及待的让祢衡宣读他大哥曹操的来信,从中挑选战斗中重要的场景与大家分享。

在祢衡深情并茂的朗读下,一副惊心动魄的战斗场景展现在众人面前。

濮阳北依黄河古道,东临新沟河,白绕的黑山军号称十万,实际也就五六万人,其中还夹带着大量非战斗人员。现在已将濮阳四面包围,兵力主要集中在西面和南面,而东面和北面相对兵力较少,因为濮阳的东北面是河流,这对守城者来说是天然屏障,对攻城者来说,如果没有强大的水军,那河流就是天然的防线。

乐进及时出色的完成了前期侦查任务,所以曹操在未到达濮阳时,曹操在荀彧帮助下对作战方案已有充分计划。这时曹操正率部度过黄河,沿着河的南岸向濮阳东北方悄悄运动。

在第二日的朝阳刚刚升起时,随着一声巨响,震醒了迷迷糊糊的白绕副将"雷公",他的部队驻扎在濮阳城郊新沟河的一处废弃砖窑附近,他初醒时还以为刚才的巨响是自己的打鼾声,他从来没听过自己的打鼾声,据说像打雷那么响,所以江湖人送他外号"雷公"。但当第二次,第三次巨响响起时,他才意识到不对。

当"雷公"从一名女弟子的肉体上翻身下“*”,睁着满是眼屎牛眼,着急慌忙的摸着衣服,准备披挂上阵时,砖窑外已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

第二百八十一章 天兵天将

雷公征战杀场多年,怎会听不出这如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是进攻的序曲,雷公胡乱拉扯着自己凌乱的衣衫,催促着昨晚陪寝的女弟子"快点"时,突然一名满身污血的属下跌跌撞撞跑进来,急叫着:"雷将军,雷将军,不好了,敌军已杀至砖窑十步!"

"什么?放你妈的屁,那来的天兵天“

"咻!"

正当雷公大声吼叫时,突然从破转砖窑的外急进的飞进一支利箭,正中了那来禀报士兵的后背。

那士兵本已受伤,那经得起这致命一箭,只"啊!"了声,就扑倒在地。

那名陪寝的女弟子这时已帮雷公拿到他那银亮亮矛*,正伸手递给雷公。两人因为这名传令兵意外的生死,而定格了一下。

也就这么两秒钟的定格,雷公发现了异样。那插在传令兵背上的箭矢,怎么还帮着一根他从没见过的东西,并且还噗噗冒着火星。

以雷公多年的对敌经验,肯定这非善物。

雷公急中生智,一瞅胸前明幌幌的矛刃,伸手拽过自己的兵刃,带得那递兵刃的女弟子一个踉跄,跌到他的身前。

就在此时,"崩!"的一声,那根炸药在破窑里炸响。

随着漫天呛人的烟雾散尽,被震得七浑八素的雷公还没缓过劲来。恍然间,一支钢槊突地刺了过来。雷公横矛便挡的同时,急忙闪身向后急退。

"当!"

饶是雷公闪的快,但沉重的钢槊来势急劲,还是点中了雷公的长矛*。虽说没刺到雷公的身体,但冲力还是把他撞出好几步。

雷公只接一招便明白了对手不是东郡太守王肱,对手出手沉稳、狠毒,不像王肱那厮轻软无力。他已和王肱交手多次,都被他杀败,要不是他手下留情,王肱这会儿大概早就见阎王去了。

那人一招未能得手,并不罢休,把钢槊舞成一圈光环,呼的一声,冲出薄烟,杀将过来。

这时,雷公也看情了对手的模样,只见对方不高不矮,但非常墩实,一身黑甲,看不清面目,因为对方用湿布蒙着半边脸。

"来者何人?"

雷公抵挡着对手第二波更凌厉的的进攻,边出声问道。

对方实在面生的很,雷公翻遍肚肠也想不出自己的冤家对手里有这么一号人,他还天真的寄希望于大水冲了龙王庙,是那路黑山军或黄巾军摸错了地方。

但对方就是不搭理他,加紧了手上的动作,一轮急攻。双方一瞬间就过了十几回合,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雷公刚才被那会响的东西震伤了内府,这时被对手一番抢攻,已是只有招架之力。雷公知道再打下去,自己很快就要陨落在这里,雷公毕竟久经阵仗,乘势被对手逼退之时,卖了个破绽,连退好几步,"啪"的一下,像是体力不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追杀雷公之人见状大喜,挺槊急刺。雷公趁机撒出早已在跌坐到地上时抓在手中的灰土,再横扫矛*,"当"的一声挡开了快要近身的槊刺,翻身就跑,冲着破砖窑的一处破洞跳了出去。

被撒中灰土的武士,在得知上当的同时,暗叫一声"不好!"急步后退的同时,猛挥钢槊,护住全身。

等他确定破窑中再无敌人时,窑外已响起雷公的怒吼:"徒弟们,撤!"

破窑中的武士这时才停了舞槊,一撤脸上的湿布,胡乱的抹了一把,"呸!"吐了口带灰土的吐沫,恨声道:"奶奶的雷公,我看你往那跑!"说完急步追出,呼喊着部众,拨马疾走,一追杀了过去。

雷公在这离河岸十几米的破窑附近囤有一万兵马,现在还跟在他身后只剩下不到一千。

这支不知从那里钻出来的奇兵,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夜里度过了新沟河,而他的部队竟一点也未察觉。

他们只注意着被围在濮阳城中的敌人,却不成想河对岸竟会冒出敌踪来。再说人在早晨四五点钟的时候是最疲倦的,雷公的哨兵不是没有发现异样,而是敌人的行动太迅速了,前一秒还在怀疑那河水里趟的怎么是黑水,下一秒哨兵还未来得及从恍惚的睡意中清醒过来,就已成了刀下亡魂。

雷公的大部分属下也是这样,他们有的甚至还未起身就被炸成了肉块。大部分人连敌军的人数都没看清,就被裹入了战斗。在突袭新沟河的战斗中,雷公部竟在短短的半个时辰里被杀死了三四千人,其他的或逃或降,跟着雷公突出重围的就只有**百人。

雷公拍马疾逃,企图向濮阳西南的白绕军主力靠拢,但后面的追兵紧追不舍,且战且退中雷公又有百余人伤亡,他自己的左臂也挂了点彩。同样,雷公到现在也未搞清敌军实力,甚至是谁偷袭了他都没搞清。

在濮阳西南,白绕和曹操同时听到了震天炸响。白绕翻身而起,侍寝的三位女弟子急忙为他披挂。转眼间三位女弟子有的执令旗,有的捧大印,有的捧宝剑,而白绕一把接过他的仇矛(即头有三叉的矛),一起冲出帐来。

此时,值哨的士兵才在白绕的喝骂声中停止了东张西望,擂响警鼓,吹响牛角号。

在风灯和篝火的光照下,白绕的黑山军徒众开始窜来窜去地集合列队。他们没有统一的服饰,兵器也是杂七杂八,看上去的确是乌合之众,但毕竟人多如蚁,叫人不敢小视。只见那叫鱼儿的女弟子站在木料的高台上,将令旗摆了摆,那如蚁的人群便传出海浪般的哗哗声,涌动,回溜,渐渐显出了阵形。

此时,追击雷公的敌军已放弃了败逃的雷公,抄小路很快的来到了白绕的营地。他们并没有向白绕的黑山军发起冲锋,而是按照预先部署开始抢占河崖,加好机弩(这种机弩一次可发射三支箭,但造价颇贵,自从曹家兄弟暴富之后,才开始在他们的军队中大量配备这种武器),部队收拢,摆出一幅防守的架势。

第二百八十二章 将对将

白绕站在阵门前,这时一身狼狈的雷公已逃回白绕身边,两人朝偷袭的敌军一看,发现敌军少得可怜,顶多只有三千人左右。白绕不免有点诧异,愤怒的转首对雷公骂道:“就是这些人把你打得丢盔卸甲?”

雷公也迷糊了,吱吱呜呜道:“刚才好像不止这些!”

白绕牵了牵右嘴角,冷声道:“哼!那是哪路天兵天将偷袭了你?”

雷公抓耳挠腮了半天,只蹦出句“不知道”。把白绕气的,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把雷公踹出老远。

白绕不理却生生看着他的雷公,气乎乎的爬上高台,冲着对面的敌军喝“来将何人?速报姓名!"

刚才追杀雷公的黑甲将领也不甘示弱的站上一处河涯,回应道:"我乃奋武将军曹孟德帐下裨将夏侯惇!"

白绕一听原来是曹操的部属,他当然知道曹操现在隶属冀州牧袁绍。而他们黑山军此次攻打的正是冀州的东郡,来的是曹操的部属也实属正常。

但未何不见曹操呢?于是,白绕再次大喝道:"曹操呢?他为何不来?"

夏侯惇钢槊一指白绕身后,道:"且看你背后!"

白绕回头望时,西南方向咻的一声破空之音滑过,一支长箭斜斜的射到了白绕脚下的高台。

白绕初时吓了一跳,还以为敌军突袭冷箭,待到羽箭歪歪的插在他脚下的泥地上时,他哈哈大笑起来,刚想嘲讽曹操浪费箭矢,双方还未进入一箭之地,就妄想突袭冷箭。

雷公一看那箭矢上绑的东西,马上一脸惊骇的叫道:"大哥快闪!"

白绕纵然为曹操幼稚一箭,起了些许轻狂之意,但一听雷公叫喊,立时作出反应。他人如其名,在炸药爆炸的顺间,一个纵身,抓着阵头挂着的引军旗杆,刚想顺着旗杆使出他的看家本领——百绕飞身绝技,来个完美落地。但还还等白绕顺着旗杆绕完一圈,一股强大的气浪就把他连人带旗"吹"落了地面,还是狗啃泥的率法。

雷公和另一名副将石詹舞一见白绕率落,顾不得别人,一阵风似的抢了过来。

"大哥,大哥!"

"大哥,你没事吧?"

说着话石詹舞扶起了满嘴烂泥的白绕。

白绕已是气急败坏,呸的一声,吐出嘴中的烂泥。他环视一周,只见刚才的用木头堆起的高台不见了,圆滚滚的木头被震散了一地,有好几根还烧着了,冒着火光。

那会发出巨响的东西倒是没炸死几个人,但却被飞溅的圆木,砸死砸伤了好几名部属。

他最心爱女弟子鱼儿,一直站在他身旁,他跳下木台时未及招呼她。木台被炸药震散时,她也跟着滚落地面,人因为站的高,倒是没被炸死。但却被滚落的木料撞了个七荤八素,美丽的额头上还肿了一个大包。这会儿正气恼的乱蹬双腿,喋喋不休的咒骂着谁。

白绕挣脱了石詹舞和雷公的掺扶,迎春火光往西南方望去,只见一位身穿红袍,骑着白马的将军正向他摇着马鞭。白绕想此人大概便是曹操了。

白绕愤怒的奔出几步,遥指着曹操,怒骂道:"曹操,你暗箭伤人,算的那门子英雄好汉,有本事摆下阵来,咱们一对一大战三百回合。"

西南方红袍白马的将军确是曹操,只见!他将马鞭一指,喝骂道:"白绕,你指使部下偷袭我谯县曹家时,怎不说这话?这第一箭只是给你提个醒,我曹操来了。你们这些个贼众听了,不想死的速速投降,我曹操可免你们一死!"

白绕被曹操一阵抢白,戳中伤痛,沙里狗二千人马,一去无回。曹操还把这笔烂帐算在了白绕头上,怎不叫他生气。一时间,白绕暴跳如雷,干跺着脚,回骂道:"曹操,你个阉驴的后代,本将军以前还敬重你敢持刀刺杀董卓的好汉,以为你是个人物,没想到你比娘们还不如,还不快来受死!"

曹操听了白绕的叫骂,倒是不生气,只见他突然笑道:"你即不识好歹,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曹操环顾左右,高声喝道:"谁与我拿下此贼?"

一旁乐进纵马跃出道:"末将原取此贼之首献于大主公。"

说罢一挺环子*纵马冲向敌阵。

白绕一拔双刀便要上马应战,旁边的石詹舞一声断喝:"杀鸡焉用牛刀,大哥,我来!"

说罢也是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这是古代战争的老把戏,大规模厮杀前,先来段将对将的单挑。

乐进与石詹舞在双方将士的呐喊声中,交上了手,叮叮当当声中,两人在马上迅速战了十几回合。乐进虽说大伤初愈,但他的功夫偏重小巧的技术型。而石詹舞纯属莽夫型,凭着蛮力砍杀一阵,就没了续力和后招。所以石詹舞到二十招过后,就被乐进戳的险像环生,一个不慎,就被乐进的环子*挑落马下。

乐进在本部将士的欢呼声中,高举着环子*打马而回。

对面的白绕一看自己的副将才二十几个回合就被挑落马下,不仅又惊又怒,便不在听从属下的阻挠,打马亲自上阵,以双刀冲向乐进。

乐进应战冲出时,曹操低声吩咐道:"此战许败不许胜,把他引过来!"

乐进会意,打马原地转了个圈,向曹操一拱手,嘻嘻一笑,便冲了出去。

此时,两边的擂鼓、呐喊助威声更甚此前,双方一交手,白绕的那些女弟子就像演唱会上的超级粉丝,手舞足导的尖叫起来。

黑山军是黄巾军演变而来,所以在传统老把戏上还是继承了黄巾起义时的传统,己方的将士与敌人搏杀时,旁边的弟子会尖叫着吟唱一些让人听不懂的符文,据说可以让场上的将士瞬间武艺倍增。

白绕倒是在这些女弟子尖嗓门的嘹亮叫声中越战越勇,乐进倒不是尊崇曹操的意思故意不敌,而是被这些雌性的尖叫声弄得心慌不已,他还没见过这种阵势,也是真的且战且退着。

曹操见白绕快要进入自己的埋伏圈时,还想再等一等时。突然,发现乐进的情况有点不对,为了不必要的损失,曹操便挥动了令旗,指挥埋伏在高粱地和柳树丛的士兵一起杀出。

第二百八十三章 入围

曹操本来的主要目表是要激怒白绕,让他先乱主张。在乐进且战且退的引诱下,进入他的预先部下的伏击圈,一举把敌首白绕先解决掉,其部众必定方寸大乱。埋伏在他身后东南方柳树林的三千人马和夏侯惇在西南面的堵截,再会和了濮阳城王肱的守城士兵,三路兵马齐出夹击下,把数万黑山贼赶至东北面的新沟河,曹洪率部三千正在那里等他们,此战也就必定能一举取胜。

但谁成想乐进这小子如此不济,被几个娘们一叫唤就慌了手脚。曹操只得叫埋伏在后的曹仁提前行动。

曹仁一接令,呼的一下,夹马挺戟从柳树林中冲出,目标直取白绕面门。

白绕正自和乐进厮杀,眼看就要取胜。突然斜刺里杀出一将领,绕是白绕机敏,腾出一刀硬是当下了曹仁致命一击。

白绕奋怒的高喝道:"曹操,你个卑鄙小人,竟然偷袭于我,你还要不要脸?"

曹操咧嘴一笑,自语道:"蠢才,兵不厌诈都不懂。你是没碰上我二弟,那才叫卑鄙呢!"说完继续向夏侯渊挥着令旗。

白绕一边与曹仁、乐进递招,一边愤恨者。但白绕很快惊恐的发现真正的危险不是来自眼前两员大将的厮杀,而是从他们身后冲的队伍。这些士兵正在另一名将领的指挥下整齐有序的列阵,准备**,这些人并且都是骑兵。白绕一看阵形就知道此阵名为罘苴阵,它的特点就是"前后横,中央纵,张其四翼,利于相救",特别适合于草木繁茂的旷野作战。

白绕顾不得再与乐进、曹仁厮杀,奋力急挥两刀后,拨马而回。一路上冲着本方部将大叫道:"列阵,准备迎敌!"

当雷公等急急忙忙布兵列阵时,曹军快速集结完毕后,并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在第一轮的**下,白绕自己都诧异自己这些纪律松散的农民军战斗力怎么会如此低下。白绕的兵马虽然人数众多,但都未经过正规训练。平时打仗只是靠主将的勇猛,带领着他们胡乱冲杀,往往以人数和凶悍取胜。

但今天不一样,曹操的部队虽军,但在这半年中,曹操痛定思痛,他通过荥阳之败,充分认识到有了兵马并不等于有了能战斗的部队,如不加强训练,严明军纪,持有兵器的这些人和扛掮犁的农夫没什么两样。

所以曹操在这半年里先从身边的部将下手,以孙子、吴子、姜尚等兵,先加强了高层将领的理论培训,让他们认清为将者的责任。

对士兵的训练则是从基础做起,就像现代新兵先从正步走开始训练一样,古代军队可能没现代要求那么高。

但曹操在这一时期,坚持从士兵平常作息的一点一滴做起。无论是行军布幡,戈戟拿放,步伐整齐,营帐搭建,铺位设置,甚至连如何埋锅做饭都作了严格规定。曹操著名的;步战令>就是在这一时期制定的。

此时,曹操严谨的治军效果得到了检验,曹军精骑很快把白绕的数万大军冲得七零八落。

夏侯惇的兵马又从白绕背后夹击过来,弩箭集中射向白绕所在的中军。此时,天际已大白,弓箭手的视线已是清晰无比。曹军的弓箭手经过前一段时日的刻苦训练,现在可以做到百发百中。无数白绕的亲信在箭雨中倒下,白绕正要叫女弟子挥动令旗,组织反击。

夏侯惇在远处瞅准了白绕中军最高最大的那面大旗,嗖地一箭,再次将旗射倒。刚才这面旗已经倒过一回,这面旗就是刚才炸药爆炸时白绕纵身跳上的那面旗,刚才倒下是因为被炸药的气浪掀翻的,这回是被敌人射翻的。古代行军打仗,这面引军旗是非常重要的,对士兵的心里也有着莫大的稳定军心作用,特别对白绕这样土匪级乌合之众。

中军的大旗一倒,首尾不相望的黑山军立时慌乱起来,纷纷乱窜乱撞,自相践踏着。任是那叫鱼儿的女弟子怎么舞动令旗,也无法有效的指挥了。

这时西南方的曹军中又升起一枚烟火,在空中炸出炫丽的火花时,濮阳城的西门和南门突然打开了,王肱等到了曹操的信号,率部杀出。他的人数虽说不多,也就三四千人马,但此刻参战,对白绕无疑于雪上加霜。

白绕无可奈何,只得任凭他的溃兵所形成的人肉漩涡裹挟着,随波逐流的退向东北方。

当白绕的数万大军溃退入新沟河时,他们意外的发现这一段河水不知什么时候变低了,就算踏在水中央,人也能直立行走。

但好景不长,当跑的快的人抵达新沟河上游时,河岸的两边一排排弩机都已搭好了,并且不知何时在河的上游建起了一道低坝,看得出是新建的,用的都是河两岸的壅土。

跑在最前面,试图冲上河岸的黑山军士兵大部分被一轮箭矢射死在浅水里。即便是有水性极佳,又比较兴运躲过箭矢,侥幸逃上岸的,也未逃过弩机后一排排雪亮的刀*剑戟。

从上游突围的希望破灭后,黑山军又返身想从来路奔逃,此时,曹操和王肱的大军已完成了对黑山军的包围。

白绕一看就知道大事已去,只要曹操一声令下,上游的壅土被扒开,洪流就会直泄而下,大部分黑山军立时会葬送鱼腹,幸运未死的被冲上下游河岸时,曹操的主力肯定会在那里截杀。白绕绝望极了,他看着身旁最美丽的女弟子鱼儿,嘶声大叫:"天要亡我啊!"

相比白绕的绝望,曹操现在可为意气风发,他慢慢的骑着他的白马从人群中踱出,他要看看他制造的这一幕宏大场境,他已经预见到了胜利,及能为朝廷,为袁绍立下的不朽功勋,也预见着洪水吞逝生命的残酷。

现在只要曹操高昂的头轻轻一点,上游的曹洪就会点燃壅土上的炸药,上游的畜水就会像猛兽一样袭卷而下。这一劳永逸的做法,能在一顺间解决困惑黄河两岸"黑山军"问题。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一天一夜

就在曹操沉思的时候,东郡太守王肱已忍耐不住,离开了自己的防区,催马来到曹操近前,客气的“曹将军,我看该放水了吧!"

王肱的话有如石沉大海,曹操继续沉吟着,他身后的夏侯渊、曹仁、乐进也是一个都没理他。

王肱自讨了个没趣,哼了声,打算再要追问曹操时。

曹操缓缓的收回了目光,沉声道:"你急什么?你若早急,岂会有今日之贼患,再说那个告诉你我要放水的!"

王肱闻声先是一愣,心想你个袁绍部将怎敢如此对我说话。王肱正要发作时,曹操目不斜视的高喝道:"众将官听着,没我的命令,谁敢扒开上游的壅土,格杀勿论!"

曹操话音刚落,身后响起了一片响亮而低沉的回应。

"谨遵主公令!"

声音是如此的整齐划一,如一人应命,又是如此的响亮,震彻云霄,以至于王肱的坐骑都吓得嘶鸣直立而起。

王肱从这一刻起才明白,这里已不再是他作主了。他不知道未来的东郡也将不再是他作主。

曹操连搭理王肱惊恐面目的兴趣都没有,直接摆手一挥,整齐的列阵后闪出一条通道。咕噜噜一辆马车缓缓驶出,行至曹操身旁才停了下来。

曹操对着车架微微欠身道:"接下来要劳烦荀司马了!"

荀彧车架中的探出头来,微笑着道:"那里!"

荀彧说罢就出了车厢,登上一艘小船,向河中滑去。

荀彧此行的目的是劝降,曹操和荀彧对今天的场境事先早有定计,他们目标很明确,白绕这数万黑山军不能白白陪着白绕去喂鱼。

荀彧向白绕开出的条件很忧厚,只要白绕让黑山军部众放下武器,曹操一切即妄不纠,统统收编,还可放白绕和他的鱼儿一条生路。

但谈谈失败了,白绕决定血战到底。

当曹操听到这一消息时,不免一阵失望,又莫名其妙的犹豫了起来,甚至对他完美的计划产生了一丝怀疑。

刚刚受到无理对待的王肱,一脸得意,他催促曹操道:"曹将军,不是我说你,你远没我了解这伙贼众,这些贼寇冥顽不灵,他们是不会投降的,我看该放水啦?"

曹操极厌恶的瞪了王肱一眼,正待再揶揄他两句。刚刚上岸的荀彧在河岸上听得王肱说要放水,不免急叫道:"主公,不要扒开上游壅土!“

说罢不等曹操作答,向着两岸一摇手,立时从曹军的队伍里跑出三十几个士兵。这些人先是放下武器,徒手来到河岸边。

此时,被曹**进新沟河河底的五万多黑山军,一看河岸上冒出来的人,他们有许多人一下人就认出了其中的大部分。

"这不是施**吗?"

"那个不是方小三吗?"

"他们不是早些年都死在谯县了吗?怎么还活着?"

看到这几个在谯县一役中残存的黑山军士兵走出队伍,立时引起了河底黑山军贼众的一阵*动的同时,曹操也笑了。

*动直接引起了白绕、雷公等正在商议作最后一拚的黑山军高级将领的注意。雷公受命前来查看情况,当雷公刚排众挤出人群,对岸就响起了高亮的喊话:"河底的黑山军兄弟们,我是方小三,四年前,我们受周昕老贼的欺瞒,去了谯县,后来还成了曹主公的俘虏。但四年来我们没受过一丝一豪的虐待,过的比啥时候都好!"

"是啊!弟兄们,待在河底只有死路一条,归降了曹将军吧!"

"曹将军的部队里吃的好,穿的暖,月月有军响,弟兄们快降了吧!"

劝降声一时间响彻天空,回荡在新沟河上。三十几人轮番上阵,大声哟喝着荀彧为他们准备好的劝降词。

一时间,河底的黑山军嗡嗡隆隆的议论声肆无忌惮的响起来。

雷公一看情况不对,连忙招呼着身边的部众,"放箭,放箭,射死这帮不要脸。"

但周围的部众听到他的呼喊,并没有人应命着弯弓搭箭,只是面面相视着躲开了。

"快!你们都聋了,我操!“

气恼的雷公,说着话就要挺矛戳死几个不听命令的属下。

"不用了让他们去吧!"

一声阻止的断喝,一声无耐的叹息。

随着话音,人堆后闪出了一条通道,通道的尽头闪现出一个*大的空间,那*大的空间里只有一人一骑。

骑在枣红色马匹上的白绕,身上满是血污,手臂上,头上都是伤口,伤口用衣片随便包扎着,头上的黄巾还在渗着血迹。这些伤口有些是在败退时曹军弄的,有些却是自己人弄的。

雷公端着长矛跑出几步,颤声道:"大哥“

白绕连头也没抬,举手示意雷公不要再说了,他无奈的抬头看了一眼新沟河的上游,再了一眼上万大军封锁的下游,最后环顾一圈还浸泡在水中的黑山军士兵。他们脸上都写满了期盼,白绕叹了声气后,只是再次无奈的道了句,"不用了!",儿后转身躲入人群中。

气恼的雷公"哎"声中,跺了记右腿,扬长追着白绕身后去了,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也只是溅起了些许水花和一阵漩旎。

这一天是这么的漫长,这一夜又是如此的寂静,另一天的太阳又升起得特别晚。云彩早就在东方红了,太阳却迟迟不肯露面。

通过一天一夜的对持,在这个漫长的早晨,五万多人泥鳅样的在河底你挤我,我挤你,连呼吸都感到困难。但这是他们唯一的取暖手段,许多人都在哭泣,他们为艰苦的环境而哭泣,他们为预感到的**气息,而悲泣。

人都是怕死的,饥寒交迫的一天一夜,黑山军士兵们的士气低迷到了极点。

白绕此时无论从那个徒众的眼神上看,都能看出他们对**的恐惧已是到了无法掩饰的地部。人心都是肉长的,白绕一夜没合眼,他听着那些悲泣,他的心向被刀扎过一样疼,每一次叹息他的心都在滴血。白绕也不想眼看这些徒众跟着他共赴黄泉,但他又能怎么办呢?

第二百八十五章 受降与大义

人在绝望的时候,往往有两种不同的表现,一种是歇斯底里的彻底放弃,发狂般的最好能拉许多人与他一起陪葬。还有一种,是比较有大义的,他们不想很多无辜的人与他们一起默默的死去,他们在死前还会想着给那些人寻找一条生的路。

白绕虽是强匪出身,但他却是后一种人。

微风轻吹,河中的黑山军士兵打着寒颤。他们一夜未睡,人人双眼密布着血丝。同样,曹操也是一夜未寝,此时他再也等不下去了。他依旧一袭红袍,脚踏白马,看上去是那么的夺目。他骑马来到河边,朝喝般的喊道:"请白将军出来,我曹操有话要与他说。"

河水中寂静了很久的黑山军士兵一听是敌方的主将来了,又是*动了一阵。

白绕自然知道曹操要干什么,他接过鱼儿递过来的最后一杯酒,一仰头饮了下去,睁着血红的双眼,朝着鱼儿苦苦的一笑,转身打马来到阵前。

曹操一见白绕,一拱手,正待要开口。白绕举手道:"曹孟德,你什么都不要说了!"然后转身对着自己的数万黑山军,用嘶呀的声音叫道:"弟兄们,徒弟们,我白绕对不起你们,未能带着大家共赴光明……"

白绕话到最后半句时,词调已是哽咽,泪水不自觉的在眼眶中打转。

白绕转着头,抹了把眼泪,强作精神,继续道:"如此多的兄弟陪着我这个无用之人一起死,到了地下我也会感到羞愧的,你们跟着曹操去吧!他会善用你们的!"

白绕最后一句话说完,新沟河中已是哭声一片,白绕也是再也控制不住的泪洒新沟河。黑山军的士兵大多出身绿林,最是讲求义气,很多人都呼喊着白绕的名字,表示要与大将军共存亡。言到悲壮时,全体黑山军将士都跪在了泥水里。哭声、喊声响彻一片。

约一刻种后,白绕安抚完众人,再次拨马转身,朝着河岸上的曹操大叫道:"曹操,你要善待我这些兄弟,带他们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

白绕扔下这句话,便结束了与曹操的谈判,不等曹操答复,就拨马而回了,他知道曹操会如何答复他。

曹操至始至终都看着这感人的一幕,他对黑山军,对白绕都不仅肃然起敬,他只是悲叹了一句:"白绕,真英雄!"

接着,曹操命令部队闪开一条路,以便黑山军将士走出河底。约半个时辰后,陆续有浑身淋漓着血与泥浆的黑山军将士垂头丧气地登岸,上岸后扔下他们的兵器,一个个再回首,看了他们的首领一眼,然后慢慢走出了河岸,后面有曹操的部队接收他们。

当雷公神情凄然的走过曹操身边时,曹操问他:"白绕自己作何打算?"

雷公道:"他打算学西楚霸王“

曹操明白了白绕的意思。此时曹操再看向河底时,见还有约二百人,紧紧围绕着白绕,看样子要与他同生共死的了。令曹操吃惊的是,这其中竟半数是女人,而且都是梳着朝天高髻的年轻女子,模样又都是漂亮可爱型。由其是那持令旗叫鱼儿的姑娘。曹操也是第一这么清晰地看清她的面目,简直美的令人赞叹,真不敢相信这姑娘是来自于穷乡僻壤的农村。

于是,曹操不由对白绕生出了些许羡慕,暗叹:"哎!白绕也算有福气的人!"

叹罢,曹操对着传令兵下令道:"放水!"

"崩!"随着一声惊天巨响,上游的壅土被炸开,立时,洪涛滚滚而下,河底的二百余人眨眼间就消失了,他们将顺着新沟河流入黄河,再由黄河流入大海。

祢衡将濮阳战事大至念完后,书房内一下陷入了沉寂。大家在感叹白绕大义之时,不免为这样的人物未能成就一番事业,而过早的陨落而感到婉惜。

最终沉寂是被王平的哭声打破的,众人这才想起,王平原先就是白绕的属下,黑山军中的一份子。王平虽说是被白绕逼着逃出黑山军的,但他极重情义,听问白绕生死的消息,脑海中只想着白绕身前对他的好,而全然忘了自己差点命丧他手之事。

曹智等人感动之余,立时命人摆起香案,众人陪着王平,面朝东北面,进香下跪,为白绕的大义和濮阳一战中死难的将士哀悼一番。

诸事完毕,夜已深,曹智让众人散了。

曹智几日舟车劳顿,确实累了,沐浴更衣后,也就在书房就寝。他和静湘到现在还在冷战中,所以曹智不想回正屋自讨没趣。睡在书房也可以让他好好理一理未来丹阳诸事,现在丹阳已在曹智掌控之下,但对于一个警校毕业来到古代闯荡了没几年的年青人来说,要如何治理好一个郡还是有很大难度的。

在丹阳郡府书房,曹智千头万绪。也就在这一夜黑山军白绕部在濮阳被消灭的消息传到冀州,袁绍异常高兴。袁绍本来非常头疼他目前处境,首先是公孙瓒最近已带兵南下,深入了冀州腹地,看架势是要在磐河一带与他决一生死,这还已是件避不可免的事。

青州黄巾军从青州过来,欲与黑山军会合,他们也是需要一路打着过来的,首先他们聚众三十万,攻打了渤海(今河北南皮东北),也就是袁绍当过太守的地方。

公孙瓒率步骑两万人在东光南大破青州黄巾,斩首三万余。青州黄巾军弃辎重,奔走渡河。公孙瓒等他们过到一半时出击,再次大败黄巾军,死者数万,俘虏七万余人,车甲财物无数,这使公孙瓒不但威名大震,而且实力大增。

人在有了实力,就会不安于现状,公孙瓒能在幽州占有一席之地,和当时的幽州牧刘虞支持他密不可分的。而公孙瓒在得知袁绍想立刘虞为帝后,他就不对刘虞那么死心塌地了,他暗暗的自己有了一番心思。

这个时候在长安的献帝想摆脱李傕、郭汜等人的挟持,东归洛阳,于是就派刘虞之子刘和悄悄逃出长安,偷偷出武关去找刘虞,让刘虞率兵前来相迎。刘虞现在的官职是幽州刺史,也是公孙瓒的顶头上司,就目前来说实力还是相当大的。

第二百八十六章 暴发户

刘和途经袁术的南阳时,受到了袁术的热情接待,缺心眼的刘和于是就将献帝的计划告知了袁术。袁术一直在等这样的机会,他要与袁绍一争长短,现在缺的就是政治联盟,而且是要属于他的政治联盟,以他为首的政治联盟。他和袁绍虽说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但早就差不多到了积怨翻脸的程度。但袁术现在的实力还不能与袁绍相互争霸,因为天下群雄面前大多依附袁绍,袁绍自从领了冀州之后,不但实力大增,而且身边是人才济济。

袁术妒忌的曾不止一次的怒骂他人宁可追随自己“家奴”(指庶出的同父兄长袁绍)也不追随自己。这次献帝想东归洛阳,不但是袁术在天下人面前露脸的好机会,还可以强征到一个强大的政治盟友——幽州牧刘虞。于是袁术扣留了刘和,让刘和给刘虞写信,答应等刘虞率兵前来为袁术后援,一起赴长安。

公孙瓒知道了此事,他比刘虞要了解袁家兄弟,他也知道袁术不是真心想与刘虞一起去迎奉献帝的,肯定有另外的图谋,因而出面制止刘虞,刘虞不听。公孙瓒目前想要大展宏图,他也不想得罪太多人,他担心袁术知道他制止刘虞与他和迎献帝而迁怒于他,于是就派他堂弟公孙越率千余骑兵到袁术处结好,而暗地又让袁术扣留刘和并夺占刘和兵马。并且提议与袁术结成新的联盟,以对抗袁术的大哥袁绍。

这时,袁术派孙坚去作为先头部队,先行向长安出发了。袁绍也一直想插手豫州事物,他不想豫州被弟弟袁术霸占,他趁孙坚出兵在外,利用这时候豫州的空虚,改派自己的亲信周昂为豫州刺史,率兵袭取作为孙坚豫州刺史治所的阳城。

孙坚得此消息,火速赶回,他十分感慨:“我们关东联盟同举义兵,目的是为了挽救江山社稷。如今逆贼将被扫灭,内部却如此争斗起来,我跟谁戮力同心,回天转日呢?”说完,仰天长叹,泪如雨下。

眼泪归眼泪掉,自己的老窝不能被人端了,事已至此,既然大家都撕破脸皮了,孙坚也不是软柿子,他立马挥师回豫州,转而攻打周昂。

袁术遣公孙越帮助孙坚攻周昂,公孙越被流矢射中而死,公孙瓒怒道:“我弟之死,祸起于袁绍。”于是找到了师出有名的理由,出兵驻扎在磐河(今河北境内)准备报复袁绍。袁绍惊怒万分,但这时他也不想和公孙瓒交恶,于是他把渤海郡太守印交给了公孙瓒堂弟公孙范,派他到南皮,想以此与公孙瓒重修旧好。公孙范接了袁绍的渤海太守印,但马上转而背叛了袁绍,以渤海兵力协助公孙瓒,攻破青州、徐州黄巾军,兵势日益强盛,进驻界桥(故址在今河北威县境内)。

这个时候袁绍已忍无可忍,他决定和公孙瓒彻底解决两人间的恩怨,他也开始向磐河屯兵,并派大将鞠义镇守界桥。

但这在各节骨眼上,袁绍的后方不稳定,在他境内的黑山军白绕部突然率部包围了东郡治所濮阳,而黑山军此次并不是单独行动,据可靠情报,青州的黄巾军正向河北移动,他们的目标是与黑山军会和,争取一举吞并他的冀州和相领的兖州、青州等地。如果一但让这两支贼军会和在一起,不要说他袁绍目前没这份实力与之一拼,还会面临腹背受敌的险情。

而令袁绍没想到的是,曹操仅以那么一点兵力,在这么短的时候内就拿下了黑山军,以至于青州的黄巾军还未踏上他冀州的地盘,就失去了会盟者。

袁绍是最会做顺水人情的,他当即罢免王肱,表荐曹操为东郡太守。他认为,此举不仅可以借重曹操扼守冀州的南大门,而且可以以东郡为跳板,将来将自己的势力扩展到黄河以南的青州、兖州。如果能使冀、青、兖三州连在一起,那么黄河中下游地区就都在他袁绍的掌控之中了。

当然,这是在袁绍不知道曹操突然多出了五万兵马的情况下,美好的想法。如果袁绍知道曹操不是灭杀了黑山军,而是收编了这么多黑山军,他也许就不会再这么乐观将来的局势了。

曹操收到袁绍的任命时当然很高兴,因为从现在起,他们兄弟俩总算都有了立足之地,在这两块属于他们曹家兄弟的地盘上,他们要大展拳脚了。

曹操首先饮水不忘挖泉人,他现在差不多成了个暴发户,来东郡时兵马只不过一万有余,现在一下子多了五万出来,一时倒是难以消化了。

于是曹操派乐进带着新收编的一万黑山军赶往丹阳,他出征濮阳时,曹智借兵五千,现在他等于是还回去一万。这么做,一来给自己的弟弟也补充补充实力,二来可混听视消,让别人摸不清自己有多少实力。曹操是个相当老成的人,他知道他现在需要低调。

曹操也是个懂得治理的人,他上任东郡太守后,第一件事就是将郡治由濮阳迁到了东武阳(今山东莘县南)。之所以如此做,一来是出于对黄河以南将来局势的控制和长远考虑,二来是他觉得自己虽说是明正言顺登上东郡太守之位的,但他在东郡的根基毕竟非常浅,到是王肱在这里根深蒂固。曹操考虑到在濮阳开展工作可能有一定难度,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迁郡治。

在曹操对东郡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曹智也在对丹阳郡进行着初步的梳理。曹智目前还不想像曹操那样对丹阳大刀阔斧的进行迁治所等大动作,他还是想缓步推进。

当然,曹智准备兢兢业业的在丹阳励精图治时,在前不久日趋复杂的中原大豪间,特别是的南阳的袁术和冀州的袁绍兄弟对于曹智即将出任丹阳太守一事,又进行了一番明争暗斗。

事情还要从孙坚还未和周昂开战之前说起。这天,南阳太守府突然迎来了豫州刺史孙坚的大公子——少年才俊加自恋狂孙策。

第二百八十七章 错中复杂

孙策很讲信用,他来袁术这里主要是为了曹智的巢湖之事。当他把来意向袁术说明后,袁术大吃一惊,陈温等人竟然表了曹操的弟弟曹智为丹阳太守。他很清楚丹阳这个跨长江南北的特殊郡对他将来的重要性,不是最近为了与公孙瓒结盟,拉拢徐州刺史陶谦和幽州刺史刘虞,还有忙于处理荆州、豫州之事,竟未顾及到扬州之事,他早有要动丹阳的之心。

但现在陈温他们要把丹阳给曹智,这件事他要好好思量一番了。曹智他是认识的,说起来还是很小的时候他们就认识,只不过曹智比他跟袁绍都年纪小,他们并没有过多的交往。再说他对他大哥袁绍的朋友不热衷,袁绍和曹操私交很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丹阳这块地方不是不可以给曹家**,但他袁术已经铁定了心要和袁绍对着干,将来有朝一日他和袁绍撕破脸皮时,他曹智会站在那边呢?

答案很明确曹智肯定会跟他大哥,站在袁绍这边。袁术肯定不能为自己在如此重要的地方放置一个可能的敌人,更不要说为曹智争取到巢湖的治理权了。所以当孙策在向他费尽口舌游说帮助曹智的诸多好处时,袁术心底已有定计。他表面上答应了孙策所请,暗地里马上写了份奏章:以后将军的身份上表朝廷,不同意陈温等人的表荐曹智出任丹阳太守,同时,表举孙坚的妻弟吴景出任丹阳太守。

孙策在南阳小住了两三日,就因为豫州治所阳城被周昂围攻而急急的赶回去了,他不知道袁术只是把他当小孩,根本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而就在袁术对曹智出任丹阳太守一事有所行动时,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袁绍也知道了这件事。他在这么忙的情况下是怎么知道丹阳这点事的呢?当然是曹操多了一份心思,曹操在出兵濮阳离开皖城之时,就多了一个心眼。他不止一次在教育弟弟曹智和自己的属下,甚至于关东联盟的诸多豪强时,都提到过丹阳这个地方的重要性。他曹操能看到的东西,别人不一定看不到。

曹智出任丹阳太守虽说由扬州刺史陈温、庐江太守陆康、九江太守乔玄联名保举,应该说是铁板钉钉的事。但曹操总觉得不是很放心,他考虑再三还是给袁绍去了一份信,信中没有很明确的要袁绍支持曹智登上丹阳太守之位,只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并再次重申了丹阳地理位置的重要性。

袁绍不认为曹智做丹阳太守对自己有什么坏处,曹家兄弟一南一北,都扼制住了两条大河(黄河于长江)上重要的地理位置,将来他要南征北讨时,该有多么的方便。起初也只是认为曹操的来信只是为了把这个喜讯告诉他。但当他得知自己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弟袁术要插手扬州事物时,他警觉了。

袁绍也马朝廷,以冀州牧的身份支持曹智出任丹阳太守。

现在这个事情就有点搞笑了,丹阳隶属扬州,这是不争的事实。照道理来说,任命这样一个郡太守,只要是扬州刺史表举上来的人,中央政府(现在的长安政府)一般是不会干预(其实是没能力干预)。但为什么一个丹阳太守的人选,一个前任太尉曹嵩之子——曹智,要出任一个小小丹阳太守的职位,竟会引发多方争执。

更可笑的是,李傕、郭汜目前控制的长安政府尽先后收到三个地方政府奏章,都是为了丹阳太守之事,而且都还关系到一个叫曹智的人。

说实话李傕、郭汜对曹智并不熟。当年在洛阳,他们结交的是比曹智官职大得多的曹操,他们也不太注意这个靠和太后有绯闻,而做上官位的纨绔子弟。后来注意到他也是因为他参与了刺董行动,当然,那件事在他们眼里,曹智也只是配村,主角还是曹操。

但现在这个纨绔子弟在扬州倒是混的水淹升起,尽同时有一个刺史和一个州牧表举他出任一郡太守,还有一个后将军不同意他出任丹阳太守,这件事还涉及到现在已经是“五世三公”的袁家兄弟的纷争。

现在朝廷重要的奏章都先有,盡在О李傕、郭汜过目,当他们见到先后三封关于丹阳和曹智的奏章时,他们有点头大了。武将出身的人对处理政事自然不在行,他们对搞不清的事或人,向来只有一个主张“杀”。但现在能杀谁去,事情发生在离长安八丈远的扬州。

于是他们唯有把这种令人头疼的事推给贾诩。贾诩可以说在这之前更本不认识曹智这个人,只是听说过他的一点事迹。他认真仔细的阅读了三封奏章,他的政治敏锐度,可不是李傕等人能比的。他认为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丹阳太守的职位之争,在背后涉及到多方势力的角逐。

这已经演变成一场政治较量,而不是简单的官位之争。贾诩是个非常讲求实用的人,他虽然知道李傕、郭汜领导的这一任长安政府,命运不会比董卓好多少,但他在这一问题上首先考虑的是,长安政府在这件事上怎样表态或作为最有利。

贾诩的这种性格不是现在才有的,是天生的。贾诩年少时也被推举过孝廉,后到朝廷为郎,后因有病辞官,回家的路上遇见氐人(北方少数名族),与其同行的数十人皆为氐人所抓。贾诩为脱身,便骗他们说:“我段公外孙也,汝别埋我,我家必厚赎之”。当时太尉段颎,因为久为边将,威震西土,所以贾诩便假称是段颎外甥吓唬氐人,氐人果然不敢害他,还与他盟誓后送他回去,而其余的人却都遇害了。贾诩这种做法对一个充满英雄侠义的时代来说,他的行为并不光彩,甚至与有人在他背后称贾诩的行为是:“权以济事,咸此类也”。

也就是说贾诩天生骨子里是个实用主义者,什么事到了他手里,都要为利益服务。

第二百八十八章 出任风波

贾诩在曹智和丹阳太守这个问题上,斟酌再三,丹阳谁当太守目前来说对李傕、郭汜集团并没有直接影响。虽说曹智无论以前还是现在曹氏家族的人都和李傕他们不是一路的,但谁都明白在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特别是现在这种混乱的局势下。

贾诩倒是认为可以利用这件事试探一下皇帝的反应,于是贾诩就把这三封奏章递进了未央宫。

汉献帝现在已经十四岁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但他觉得但这个皇帝太窝囊了,国家大事他一样也做不了主,随侍身边的都是李傕、郭汜的人,作为皇帝他甚至连保管玉玺的权利都没有,大部分奏章都是李傕、郭汜过目后加盖完玉玺,再让他看一眼,走个过程。

但今天送来的奏章大不一样,竟比平时多,而且还有好几封是未批奏的。献帝激动的赶紧阅读起来:"曹智?丹阳?"

当刘协读到这两个关键词时,还略显幼嫩的脸上泛起了光彩。并呐呐自语道:"曹智,不就是曹大夫吗?"

现在的朝廷通过这几年的轮翻演变,已经没几个人记得曹智这个当时在洛阳风光过一时的小臣子了。但汉献帝刘协从来没忘记过这个人,他记得这个曹智在他兄长少帝朝时就是当时的太中大夫。刘协和刘辨虽说非同母所生,但自小感情极好,刘辨做了皇帝还是常常拉着弟弟刘协一起接见臣子。曹智当时除了武官的职务以外,何静湘还为他安排了个文官,太中大夫,主要职责是规范皇帝的言议,顾问应对。这是个可有可无的官职,权力也不大。但却可以常侍皇帝左右,对皇帝施加影响。

曹智做了这个官职后,是在那一时期经常出入皇宫,可是曹智见皇帝的机会很少,见太后却很多。

但刘协依然记得他,刘协与兄长争帝位时,是这个支持兄长的少年将军在德阳殿把他从庞恍中叫醒,一直陪着他,直到他成为陈留王。后来在黄河古道的草丛里,他和兄长刘辨逃出张让的魔爪,正值颠沛流离之时,他们也是碰到的曹智,才得以结束逃亡。刘协记得他和那可恨的大魔头董卓说话时,也是坐在了曹智的肩膀上,那时,曹智像大哥一样保护着他,让一个九岁的小孩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汉献帝刘协的童年是极其缺乏快乐和安全感的,在皇宫中的小孩并不像外界想象的那么金碧辉煌,特别是刘协的生母王美人死后,刘协更是被迫的早熟起来,这种变异的本能就是为了能让自己生存下去。所以刘协是极其缺乏安全感的一个人,对能给于他安全感的人,他特别容易记住。

这时看到了是关于扬州刺史陈温,庐江太守陆康和九江太守乔玄联名表荐曹智出任丹阳太守的表书,倒是一阵惊讶后,又多了几分惋惜,惋惜像这样的臣子不能在他身边任职。

献帝刘协对这一封奏章并没有什么意异,像曹智这样做过京官的人,做一郡太守应该没什么问题,要是玉玺在身边,他会豪不犹豫用朱沙笔批注准奏,并盖上大印(现在的玉玺是到达长安后另外制作的,已不是传国玉玺)。

献帝刘协无奈的叹息着接着看下一份奏章:"咦!又是曹智、丹阳?"

刘协连翻三份奏章,都是关于丹阳太守之事。刘协是个非常聪明的少年,他马上意识到这几份奏章并非偶然凑在一起送到他这来的。

刘协看完奏章,连夜请了太仆朱儁,侍中马宇,左中郎将刘范前来商议。

献帝现在身边忠臣还有不少,可惜都没权,差不多都是在忍辱偷生。朱儁便是其中一个,他也是在李傕、郭汜进驻长安后,提拔他为太仆的,主要是堵人口实,意思李傕、郭汜也是**的,三公里头也有清流人士。但朱儁实际权力一点没有,李傕、郭汜把他纯属当成摆设。朱儁看完奏章恭敬的问献帝:"皇上认为这曹智如何?"

刘协想了想“曹爱卿是个好人,也是个忠臣。"

朱儁“皇上何以知道曹智是个忠臣?"

献帝把当年张让劫持他和他兄长刘辨出逃,最后在北邙山获曹智等迎驾的事跟朱儁说了。

朱儁听罢,锊着几根散松的白短须,沉吟半响,道:"臣虽说身在长安,但其他各州之事,我还是知道一些,最近这曹家兄弟都是时来运转,一个刚剿灭了东郡黑山贼,这个曹智也是在前些时日协助庐江太守陆康剿灭了江夏蛮的判乱,其实现在赏他个太守之职是不为过的。"

刘协听着朱儁的话,也赞同的点着头,其他两人也都点着头。但朱儁突然话锋一转道:"但这件事又怎会迁扯进袁士兄弟的纷争中,皇上现在可说在此事上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我们现在的处境可说如履薄冰,要多增外援,可不能到处数敌。"

朱儁说完大有深意的向献帝点着头。刘协自然明白这些忠臣的意思,刘协和他们一样都没有抹灭兴复大汉之心,他们也在为着这一目标想方设法,努力耕耘着。但目前困难重重,首先是要冲破现在李獗、郭汜这两个大军阀的束缚,要想冲破这些困难,只有寻找长安以外的地方诸侯的帮助。现在在大汉这广阔的地域上,有着勤王之心的诸侯、豪强还是很多的。比如说冀州牧袁绍、南阳太守袁术、兖州刺史刘岱、幽州牧刘虞等等都是举着勤王锄奸大旗的。说起这个刘虞,献帝刘协也派了他在长安的儿子刘和,要刘虞搬师来长安,勤王议政,但去了有些时日了,却迟迟未见音讯。

现在宫中到处都是李獗、郭汜的耳目,这些自然不能放在明面上讲,只能暗地里筹划,联络。

朱儁的意思也很明确了,这个曹智能不能当上这个丹阳太守事小,不小心得罪了冀州的袁绍或是南阳的后将军袁术可就得不偿失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丹阳新政

这时一直在一旁旁听的刘范发表意见了,他是武将颇不能接受朱儁的保守思想,他意正严词的表示,即然要拉外援,就不能当墙头草,要坚决的支持一方。他认为袁绍和陈温,还有陆康、乔玄等人都支持这个曹智做丹阳太守,那就应该让他做。

为什么呢?很明显的一点可以看出,这人在地方上是有人缘的,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支持他呢!

第二点,刘范认为:我们现在支持了曹智等上丹阳太守之位,曹智肯定会感激皇上,将来对汉室复兴事业不移余力,并且等于是多拉了一个外援。同时,我们这么做也不是更好的拉拢了扬州刺史陈温、冀州牧袁绍。就算得罪个把袁术,那又能怎样,袁术一方势力跟袁绍、陈温等比起来实力要小的多。

献帝刘协一听刘范的意见,觉到很有道理,他本来的感情倾向也是倒向曹智这边的。所以最终议了一夜的丹阳太守问题,最终有汉献帝刘协敲定为曹智。

但接下来还有问题,朱儁、刘范等人都是人精,怎么会不明白李傕、郭汜搬这些奏章给献帝的意图。为了不让李傕等人起疑,在朱儁为献帝拟旨时,大力突出褒讲了曹智在平定江夏蛮上的功劳,朱儁并出主意说青州的黄巾贼现正在大闹兖州,可以让曹家兄弟带兵协助兖州刺史刘岱共同平判。

于是,在第二日的早朝上,太仆朱儁首先把青州黄巾贼大闹兖州的事提了出来。

李傕、郭汜心想这兖州之事管他们屁事,只希望他们打的越厉害越好,所以只是心不在焉的随口道:"那又如何?"

侍中马宇站出来说,"朝廷应派将平判。"

李傕、郭汜道:"应派何人?"

刘范这时站出“臣原保举二人。"

李傕不耐烦的“何人?"

刘范道:"要破兖州黄巾贼,非曹氏兄弟不可。"

李傕一听,惊奇地问:“谁?那个曹氏兄弟?”

刘范道:“曹操、曹智兄弟。”

李傕“哦!”着想起来了,这两人说白了和他们有仇,最早意图刺杀他们“主公”董卓的人,这几天也见到过冀州和扬州表举他们的奏章。李傕心想:“董卓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既然现在朝廷这帮道貌岸然的家伙提议让曹氏兄弟他们去平叛,那就让他们去也吧。反正不用我们出一兵一卒,曹家兄弟打不过青州黄巾贼,战死沙场,固然最好,让他们打赢了,他们也不能飞上天了。”

李傕自己想完征询似的看看郭汜,郭汜给了他个无所谓的表情。李再贾诩,想征询他的意见。现在在大小政事上,他们两个都要征询贾诩。

贾诩看着朱儁等人的表演,差点笑了。他甚至猜到了接下来献帝肯定已拟好了圣旨,委任曹操为东郡太守,曹智为丹阳太守,再可能加点军职,然后才能顺理成章的去讨阀闯入兖州的青州黄巾贼。这点把戏能骗的过李傕、郭汜这两个草包,但那能骗的了他,玩这一套他们这帮自命清高的家伙还嫩着呢,他要表演起来肯定比朱儁等人演的好。

朱儁、刘范等一帮忠臣看着贾诩的阴笑,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他们都知道过得了这个奸贼这一关,他们的图谋才算成功。

贾诩诡异的笑完之后,等了大概三秒钟,最终还是向李傕点了点头。

朝堂内的忠臣不由随之松了口气,但大家都不敢笑在脸上,只是心下暗暗欢喜。

贾诩为什么没揭穿朱儁等人的小把戏呢?他也有自己的考虑,他清楚的认识到在李傕、郭汜等人手下是待不长的,这帮没出息的屠夫干不了大事,他迟早是要离开长安去别的地方发展的,现在能做个顺水人情,将来说不定对自己有好处。

于是,东郡太守、丹阳太守的人选就这样被尘埃落定。

第二日,也就是兴元初年三月二十一日,汉献帝下诏,册封曹操为东郡太守,曹智为丹阳太守,命两郡兵马一同征讨入侵兖州的青州黄巾贼。

曹智那里知道他坐上丹阳太守这个不大的官职,背后会有这么曲折的故事,以至于半个月后再次受到皇帝的委任时感觉有点多此一举。

在曹智从这个新书房,曹智度过入主丹阳的第一个晚上后,第二日,曹智在接受了陈温派人从历阳送来的太守官印后,他就算正式继任了丹阳太守,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颁布了第一道人事任免令:祢衡继续为丹阳相,许褚从扬州西营的从军司马正式升级为丹阳郡司马,王平为别部司马,杜濩为丹阳功曹,及在皖城公干的丹阳郡主薄李儒,朴胡﹑袁约皆为丹阳从军参事,这些人目前构成了曹智新上任丹阳郡的中坚领导核心。

接着曹智对目前全丹阳郡的经纪、生产壮况进行了全面的调研考察。首先来说,邓艾在曹智到达丹阳之前所做的治理工作是行之有效的,他基本使全郡的正常生产和农耕得到了恢复,甚至于还在这一年里,他在经费有限的情况下,试突兴修一些水利工程。

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丹阳郡本来就被周昕收刮的差不多了,后来又让曹智把郡府库房搬了个空。邓艾除了为人耿直,爱较真外,在治理能力上是把好手。他主张疏通河道,修建道路,鼓励农耕,发展商业,但可惜的是做这些事要用很多钱,他不但没钱,那个管家婆似的祢衡还处处为难他,好不容易陈温给他拨了点钱来,也补上东墙,漏了西墙。

曹智现在相对轻松许多,他只要顺着邓艾的这些措施走下去,给一些项目注资和提供经费,让这些对丹阳郡有益的项目运作起来。

曹智对祢衡、杜濩等人还提出了自己大胆创新的丹阳新政计划,他的新政极具现代施政色彩,说出来能直接吓死人。祢衡跟的曹智时间长点,所以对曹智这种语出惊人之事反应还好点。杜濩就不一样了,听到后来从椅子上跌了好几次下来。

第二百九十章 改革

曹智建议:首先曹智认为现在的税收不合理,东汉末年各地延用的收税标准都是不一样的。从汉初的七岁才开始缴纳赋税,在汉灵帝时期就改为刚出生就纳赋。而且田税也是收税不等,有的一亩收十之七八,有的甚至于十收十的也有。严重的赋税致使无数农户倾家荡产,处处饿殍遍地,民不聊生。

扬州还算好的,普遍标准是十之六七,也就是说一个农民一年的收成是十斗粮食谷物,租用政府土地的,首先要上交六成至七成的收成。然后全郡不管是地主还是平民,都要按人头再上税,这叫“口赋”连刚出生的小孩都是要的。碰上战乱时,这个税赋标准还可能要提高,这对老百姓,特别是没有土地的农民都是一项沉重的负担。

邓艾**丹阳事务时,因为没钱,所以也无力改变这些赋税标准。曹智听取了祢衡对税赋工作的汇报时,他认为他首先要改革目前对老百姓太过繁重的税收。曹智首先提议免除今年针对无地农民的田租税,并鼓励农户开垦更多的荒地,一样免税,明年再收税,暂定为十收三;人头税不能免除,否则就便宜了那些富人,但也相应降两层。

这一建议曹智一提出,就遭到祢衡同志的坚决反对。他问曹智,主公你不要这些税,我们靠什么养活?主公你一万五千人的军队靠什么养活?

杜濩虽说在江夏遭受过东汉政府对他们的不合理盘剥税政,但是曹智的主张,他也不能同意,没钱没粮怎么能治理一个郡,这么肤浅的道理他是懂的。就算他在做江夏蛮一部首领时,虽说打着反抗东汉政府不合理税赋的旗号,但他们为了有效运作部落,还是要向他们的部民收税。现在曹智要取消那么多税,是万万不行的。

但当曹智领着祢衡和杜濩来到车马房,让许褚掀开其中一辆随曹智来的车架时,他们惊呆了,这辆车上装的全是满满的稻谷,加上许褚先行押运来的,装满稻谷的共有二百多辆车马。据祢衡的初步估算,这些粮食最少有几千斛,东汉计量单位是十升等于一斗,十斗即一百升,等于一斛,东汉时代的一升相当于现在的两千克,也就是四斤左右。几千斛差不多差不多就是几十万斤左右的粮食,最起码可以让一万人的部队吃上一至二个月左右(这要看饭量大小,古代人可能饭量大)。

在祢衡等人惊叹曹智储粮丰富的时候,曹智和许褚默契的相视一笑,两人均在想,这也只是郿坞所藏的一小部分,要不是他们实在拿不动那么多,郿坞的储粮大概够丹阳军民吃十年的。

接着曹智又带着祢衡等人来到库房,自从许褚带兵到达丹阳后,这些空空的库房就被他的士兵占领了,连祢衡也未被允许窥视过,日夜有重兵把守。祢衡只知道许褚的士兵不停地往库房里搬运箱柜和一些沉重的口袋,但却一直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今天他终于看到了,当曹智命许褚踢翻其中一个箱柜时,他的眼都被刺眼的光芒晃得睁不开。接着祢衡像做贼似的朝着库房外东张西望一阵,然后跳着脚对许褚急道:“快,快赶紧收起来,这么多财物怎么可以这般铺在地上。”

对于祢衡的一惊一乍,杜濩倒是出奇的冷静,其实他哆嗦得都快哭出来了,他们江夏蛮跟陆康拼了个你死我活,争夺的东西原来还没人家曹智的私有财产来得多,唉!早知道就不用出兵庐江了,早点抢了曹主公,也不用死那么多人了。

杜濩被自己这卑鄙、可怕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他立即煽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把这不是人的念头煽出自己的脑袋。曹智现在在他们这些蛮人心目中已经是英雄了,自从曹智在宜春二乔的宴会上讲出了他的那番民族大融合歪论,早就赢得了杜濩等人的忠心。曹智那天驳斥陆县令的汉族歪论,不但使杜濩赢回了自尊,还让他看到了曹智的真心。从来没有一个汉人肯为他们蛮人如此说话,杜濩出了宴会就要拜倒在曹智面前,向他表示感谢。后来曹智因另有“要事”先走了,但这阻挡不了杜濩当时的热血沸腾,回去后兴奋的他先是把宴会上曹智的一言一行传达给了朴胡﹑袁约等跟随在曹智身边的蛮军将士听。

他们都被感染,少数民族相对来说比汉人要容易动情,离开宜春时他们都向天发誓,此生誓死追随在曹智曹主公左右,无论生死,都要跟着曹智轰轰烈烈的干一番事业。

就在杜濩煽自己耳刮子的时候,直把在斗嘴的许褚和祢衡也吓了一大跳。祢衡更是夸张的走到杜濩面前,看他是不是被这么多金银财宝吓傻了。

众人开了一阵玩笑,祢衡马上把事情引回正题上,他问曹智:“主公,金银虽多,但少收那么多赋税,依然解决不了我们今后的粮草问题。”

曹智明白,祢衡指的是丹阳一万五千兵马和几百号郡府官员及其家属未来一年的吃饭问题。

光有钱是没用的,曹智是带给丹阳一些军粮,但顶多也就够用三个月,曹智现在要免的是一年的田租税,这是不得了的事情,现在每个郡或是州,主要的经济来源就是田租税,没了这份大头,拿什么来养活政府官员,拿什么来养活日益庞大的军队。光靠那每人八个钱的“口税”曹智还要将两成,这么点收入是养不活这么多人的。

曹智的解决方案是“买!”,用他的话说,叫“刺激经济,拉动内买”。他主张用他们坚实的经济实力,向现有的市场高价收购粮食。当然这个价格是要在郡府能控制的范围内,实行升降。比如说,曹智设想先把目前的粮食价格提高百分之五到十,来向流动市场收购他们郡府人员和军队所必须的粮食。

第二百九十一章 承包责任制

祢衡等人基本听不懂曹智这个计划,但有个很现实的问题祢衡提出来了。既然把粮价提高了,那么有余粮想**的人肯定会把粮食买给愿意出高价的人,但粮价提高了,其他的生活物品都会随之涨价,老百姓手上的钱不就贬值了吗?穷人还是穷人,并没有改变什么。

曹智没想到这个古代祢衡真是个歪才,连现代经济体系都能这么快领悟。曹智向他解释说:“祢衡你说的太对了,我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抑制通货膨胀,有目的**的让货币贬值。”

杜濩等人一听主公又说了他们更听不懂的新名词,一时倒是没太多惊讶的表情,只是静待着曹智接下来的解释。

曹智的意思很明确,他的目标是要减轻无地老百姓面前困苦的生活现状,但不是要让穷人变富人,更不是要让他们好逸恶劳,甚至**暴富。曹智的目标是让这些人继续能扎根在土地上,为个高额的粮价收益,更努力的耕耘,去种更多的粮食,这样就可能除去自身消耗后有更多的余粮买给郡府,再拿换来的钱去购买其他一些生活用品。其实最终这些老百姓并没有真正的富裕起来,只是提高了些许生活质量和减轻了一些的赋税压力。

并且曹智以古代第一流通商品——粮食,作为刺激经济的手段是再理想不过的了。东汉末年,经济状态基本处在崩溃边缘,或则可以说在汉灵帝时期东汉经济已经崩溃了。要发展就必须把经济调动起来,从新使商品大量流通,才能在短时期内使经济恢复生机。

实事证明曹智的计划是成功的,不但丹阳城内有存粮的地主、豪绅看到丹阳郡府的收粮价这么高,纷纷拿出余粮换钱。消息一传出还吸引了临近各郡、各州的粮商把粮食贩卖到丹阳来,曹智不得不在丹阳各县都设立收购点,以缓解只在宛陵县郡府收购点的排长队现象。

同时,这样的涨价方法可以有效的抑制其他各郡各州和你抢购粮食,很好的保护了本地粮食不外流的情况下,还吸引了外来粮源。

粮价一高也带动了其它商品的动销,商品动销的好了,来不及做了,供不应求了,价格也就随之水涨船高般的涨上去了。那样富人们、地主们从粮价上得到了高额的利润,这些利润同样会花费在其他高额利润的商品上,等于是没多赚,只是在这一循环中加速了货币和商品的流通。

同样,无地的农民免除了一年的田赋,看上去是手中的钱粮多出来了,但物价涨了,他在买生活必须品时也就把手中多出来的那部分钱消耗掉了。只是在心里上他们是快乐的,并且提高了一定的生活质量。比如说,以前吃不饱的农夫,现在最起码全家能吃饱了。以前买不起头绳的农家姑娘们,现在能扯上二尺红头绳了。

但最终最大的受益者还是官府,各行各业都兴旺起来了,大头的田赋是没了,但其他税收随着其他行业的复苏而收益颇丰。

临近的郡州看到丹阳如此不要脸的收粮手段,也不是没动作,徐州的陶谦一听说新任丹阳太守在抬高粮价,就遣了薛礼也来抢购粮食。初时,丹阳长百分之五时,他们还能勉强跟上,后来曹智一下提高到百分之十五时,陶谦跟不上了。陶谦搞不懂这新任丹阳太守这么会有这么多钱,听他的属下薛礼回报,丹阳各县设立的买卖粮食处都是用现钱支付,一手交粮一手交钱,决不拖欠,童叟无欺,所以才会吸引那么多人去卖粮。这在当时是很难得的,通常情况下各县各郡各州在支付给老百姓应得的钱粮上向来都是要拖欠的,有的甚至直接懒帐不还,或是政府跨台干脆消失了债务人,所以老百姓在和官府做买卖时总是提心调胆,基本采取不信任态度。

于是,曹智就采取现金交易方式,许褚、王平、朴胡﹑袁约和后来到的乐进轮流负责压运大批钱财辗转于丹阳各县。祢衡、杜濩等也都被派往丹阳各县监督各县官员安价安量的收粮,并把收购到的粮食及时运回郡府。

短短一个月,曹智就收购到了够郡府运作一年的粮食畜备。有了渡过一年免田租税的足够粮草曹智还设想在明年可不可施行"承包责任制"。

祢衡、杜等人当然一时没听明白"承包责任制"是什么意思,曹智跟他们一解释,祢衡又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实在是钦佩自家主公的!б!袋,也肯定曹智这颗脑袋和他们长的不一样,怎么老是能想出一些人所不能的想法,还老为那些贱民考虑。如果古代有外星人一说,曹智的现在这帮属下肯定会把曹智当成外星来客。

祢衡说真要是和那些贱民签订如曹智说的那种契约,只要他们交齐契约上规定的数额,剩余的所得都归那些农夫。这还得了,这不要让那些贱民翻了天了。

祢衡告诉曹智这是万万行不通的,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曹智的想法独特,但不切实际。最终在一片反对声中曹智不得不暂时搁置这一在他那个时代具有开创历史的伟大政策方案,曹智后来自己想了一下,也觉得在东汉末年提出如此具有建设**政策不一定会成功,因为在现代能成功最起码是在一个完整、统一、和平的国家为前提下,生产力又急需爆发,“承包责任制”才能脱颖而出,取得成功。

而现在的东汉正处在一个分崩离析的开始阶段,政府换届想换*单那样简单和频繁,东汉王朝的臣民日日生活在惶惶不安中。让这样心态的农民签订土地承包责任“合同”,是得不到响应和支持的。

当然,曹智也不用着急,他知道接下来他大哥曹**也会在三国历史上为经济和农业篇章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那就是《屯田令》。

第二百九十二章 农村合作社

曹**的此举可说是为东汉脆弱的经济状态起到了起死回生和指示牌似的重要作用,同时,也为后世留下了一个很好的典范。古代多个朝代都沿用了他的这一做法,只是方法和形式不一样或稍加改变。

曹智只能感叹着这为青史留名的拉风机会还是要让给曹**来,他现在不是抢风头的时候。

风头不能抢,实事还是要继续做,通过走访,曹智发现他治下的“人民”,劳动基本条件实在匮乏。

比如说,去年腊月到正月头里的庐江雪灾,天虽说比往年冷,倒是没怎么波及丹阳,就算有些被波及乡村,百姓仓中多有存粮,所以冻死、饿死的情况还算好。

然而如今到了开春时节,却轮到农人们苦恼。眼看着去岁秋天种下的小麦苗慢慢随着天气回暖,长势喜人,可这耕地的牛实在少得可怜,到耕田的时候不免就犯了难。主要就得靠人力,父子、老伴、兄弟、姐妹、夫妻等三俩成群只能一起靠人力下田里犁地。可那冻了一冬的地哪里是那么好犁的,前头赤着脚的儿子冻得脸色发青,那腿上都是横一条竖一条的血口子,后头的父亲瞧着心疼,却又没法子,不把这地犁好,怎么种下麦苗。

也不是村村都没牛,比如在宛陵县某一个村东头一户姓杨的人家原本日子殷实,家里有两条耕牛,也是他们村唯一的两头耕牛,结果那牛棚在某一个半夜里不知怎么就塌了,两头牛一头被压死了,一头趁着月黑风高跑了,估计早相中了那里的母牛,有了机会就私奔去了。

这杨家本来还靠租牛给乡里耕地有着不错的收益,这年本来还指望着靠这份额外的收入,给自己的儿子讨一房童养媳,现在全告吹了。不但杨家少了一份额外的收入,就是整个村庄都受了牵连,面临无牛耕地,只靠人力的原始耕种状态。

那么这时是不是应该群策群力,相互扶持共度难关呢?比如说,合资买牛。但中国人的弊病又在此时暴露出来,中国人是从古到今都不愿意团结和相互信任的一个民族,其实整个村或是几户人家可以合资买牛或农用工具,然后轮流使用。也有人想到的,但还没实施,几家人或是整个村庄坐下来一谈,纷纷不欢而散。存在的不信任的地方很多;买回来的牛放置在谁家,谁来出时出力喂养,应该怎么分配耕牛的使用时间等等,都得不到一致的意见和妥协。

通过几天走访下来,曹智已经完全心中有数,他思量之后,再次大胆提出古代版“农村合作社”建议。

所谓古代版“农村合作社”,其实就是已村为单位,由村民选出几位德高望重地村老来,由官府牵头、出资买牛、买种子、买农具,对垦荒二亩以上的家庭或个人,官府就免费奖励种子一斗,一年中白借耕牛一月和农具等。所有官府购买的农用物资,都有那选出来的几位村老掌管,曹智称叫他们为“村委会”先在郡府所在地宛陵县实验实施,效果好的话再向全郡推广。

“白借耕牛,这天下哪儿有那么好的事!”在邓艾管理丹阳期间,管事管上瘾的祢衡又来发表反对意见。

杜濩一听这话,那眼睛大亮,竟是重重一拍大腿道:“这敢情好,大伙儿不肯开荒,就是为着一时半会没有甜头,又可能荒了熟地,如今冲着那种子和耕牛,开荒的人就多了!”

这话一语指出曹智这一新想法的最大好处,同时,对于此前提出让农民多开垦荒地实时**需求提供了保证。祢衡只顾着当愤青,竟一时没想到这些,现在转念一想,主公这主意倒是有很好的现实意义,可以最大程度上的激发农民的积极**。只是被杜濩在曹智面前抢了风头,使他好生后悔。

这个提案获得一致通过后,丹阳郡府就在第二日张贴榜文公示这一丹阳郡府令,张贴在宛陵县县衙和城墙处,一时引起老百姓的热议。

但这时曹智已顾及不了民众的热议,他又为出现的新问题而发愁。因为买粮活动的成功,丹阳郡府一时粮满为患,粮食那么多,如何存放成了曹智一段时间内的工作重点。于是郡府斥资另在郊县和城内各建了十座畜粮用的仓库,但还是不够。

于是,曹智就回调粮价至原有价格加百分之五的水平,放缓收购速度,并且让许褚带三千兵马移驻秣陵,一来加强对这一重要地去的控制,二来移过去一部分军粮。

因为曹智的第二项**错施就是对**的,曹智目前的**在军纪上的确不尽如人意,特别是和曹智处的久的、惯的这些将领,像许褚就是其中一个,自认为跟随曹智多年,又是土匪出身,军纪散漫得不像话。

还有半个月后乐进带回的那一万黑山军,这简直就是只杂牌军,乱七八糟的。所以军纪问题对曹智来说现下刻不容缓,曹智首先要学习曹**的做法,严肃军纪。

有一日,许褚带兵去城郊进行阵法演练,回营时忘记了"结旗幡止鼓"的军令,仍然大张旗鼓地进入了营地。第二日,曹智升帐,曹智先是夸奖了几位将领近日军训颇见成效,其中单挑出许褚,说他"兵卒箭法大见长进",故应奖励。当军中主簿在功劳簿上为许褚做了记录。

然而,许褚正沾沾自喜的功夫,曹智却把脸一沉,问许褚:"许褚,你知罪吗?"

许褚油光郑亮的黑脸上的笑容立即凝住了,他不服气的“我何罪之有?"

曹智冷笑一声道:"哼哼,我会告诉你的!"

曹智说罢,吩咐负责纪律的稽查的小吏:"且把他的罪过当众宣布!"

小吏战战兢兢的看看许褚那张杀人脸,再看看一脸正气,半点不像开玩笑的曹智。

曹智告诉小吏不要怕,大声的把这个不守军纪家伙的罪壮读出来。

第二百九十三章 全面发展

小吏在曹智的支持下,便把许褚犯了"凡回营,结旗幡止鼓"的军令?"

许褚抓着鬓角,满不在乎笑道:"我还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大哥就这点小事啊,我早忘了。"

曹智一听之下,立时拍桌子吹胡子(虽说曹智没留胡子)瞪眼睛,大骂许褚:"你个混帐东西,还敢把军纪忘了,来人,把他给我拉出去砍了!"

许褚一下子*了,所有参加会议的将领都*了,连帐外本来应该听令后进来执行军令的兵士也*了,不知该进来,还是不进来。进来了,又不知道要不要真执行军令,谁都知道许褚是曹主公的嫡系将领。但看曹智那张可怕的脸又不像开玩笑,营帐内一时静的可怕。

最后还是跟曹智更早的乐进出来打圆场,乐进说:"许司马是犯了军纪,但罪不至死,还请主公从轻发落。"

其他将领如朴胡﹑袁约等也都跟在乐进后面,劝阻曹智不要杀许司马,让他带罪立功云云为许褚求情。

曹智其实那是真要杀许褚,他只是要立威和严肃军纪,现在乐进给他铺好了台阶,他当然会顺势走下去。

曹智转头再次大声责问许褚:"现在你明白了吗?"

还在犯*中的许褚被乐进一敲手臂,总算醒悟过来,啪的一下跪倒在曹智脚下,哀声道:"明白了,末将知错了,请主公发落。"

曹智遂即再问那小吏:"他该受何种处罚?"

小吏哆嗦道:"军棍二二十!"

曹智听完面无表情的把案一拍,喝令:"立即执行!"

许褚老老实实受了二十大板,咧着虎牙疼了好几天。但有了许褚的示范,所有军士都引以为戒,不在敢拿军纪当儿戏,无论是新旧部属,全军的风貌立即大为改观。

其次是增添军备,从衣甲到兵器大量采购,并在**中自己设立兵器铺,采购进原铁后自己打造兵器。

同时,要求加大火药的制造,在原材料难以购买的情况下,尽量把原材料的采购推广给商户,让他们去为**到各地采购所需的材料。有利可图的事总有人原意去做的,曹智本来要把这一想法实施在历阳的,但现在丹阳成了他的地盘,那就更方便了。

曹智并且通过前几场实战经验,对炸药的制造加以了改进。新生产的炸药比原先更长更粗,威力更巨大,并且适用于绑定在箭矢等远距离攻击武器上,进行长距离攻击目标。

曹智从皖城带回来的那两台投石机也找工匠进行了修复和复制,曹智争取要恢复投石机的规模化生产,用于服务于未来战争需要。并严格要求突出它的机动**,因为古代城池的建造往往会依托一些天险而建,要让投石机发挥更大作用,就必须让它有更好的机动**。

曹智还要求增扩现有**,即然他霸占了丹阳这块宝地,就要对得起“丹阳山险,民多果劲,好武习战,高尚气力,精兵之地”的传说。

于是曹智在他来古代的第一块属于自己的热土上展开了大规模征兵工作,丹阳兵自古以来便能征惯战,吃苦耐劳,有项羽子弟兵之风,所以历来是各路豪强征兵的理想场所。

曹**就在此地招募过不少兵士,陈温现在的**中更是有好多兵马都是在丹阳招的,以前周昕霸占着这块好地方,自已因为经费问题养不起太多兵马,也抵制同属扬州的其他各郡太守来他的地盘招募兵马,甚至于不让陈温来这里募兵,这也是陈温非收拾掉他的一个重要原因。

周昕死了之后,这块宝地一时成了无主的地盘,不但扬州官员来这里征兵,就连外地的豪强也来捡便宜。一江之隔的徐州陶谦更是趁曹智未到前,在丹阳一地广收兵马。

陶谦本人就是丹阳人,徐州的广陵和丹阳的秣陵也是仅一江之隔,依靠地缘关系,陶谦虽人在江北,但是仍吸引了不少老乡去投奔他,广陵正是他招揽丹阳兵的好地方。

现在曹智来了怎么允许这种情况再次发生,他在丹阳各命令,不允许丹阳青壮年加入其它部队。也向临郡、州府发出友情提示,未得允许外郡、州府官员不得擅自在丹阳募兵。

即然相临的陶谦等都对他这块宝地虎视耽耽,那他就要早作准备。曹智清醒的认识到目前他这点兵马只够自保,想要开疆扩土根本不可能,所以他的目标是在三个月之内使自己的兵马扩充五千人,使自己在丹阳的总兵力达到二万,这样才能马马虎虎保住这块来之不意的地盘。

同时,曹智准备把他特务部队(古代叫斥侯)扩充,把原先一百多人的斥侯扩充至五百人,由乐进和他亲自训练,然后派驻到全国各地,收集情报。

还要在巢湖安定后,召蒋钦回丹阳和投诚于他的皖城水军一起,组建丹阳水军。曹智即然要在丹阳在扬州发展下去了,水军是避不可免的。没有像样的水军将来根本不可能在多水系的江南之地立足。曹智记得三国历史上曹**就是没有像样的水军,才遭了赤壁之败。

扩军、购粮、购买军用物资都热热闹闹的在丹阳上演,大规模购粮已经带动了丹阳尘封已久的商业活动,现在曹智的**又大量需要军服、兵器、战马和一些不知干什么用的矿石,大大繁荣了丹阳经纪。在曹智的政实施下,丹阳的手工业、制铁业、商业、服务业甚至是**行业都得到了蓬勃的发展,短时间内促成地域**百废俱兴的繁荣格局,也初步形成了丹阳新经济产业链结构。

这一结果造成了丹阳郡内劳动力空前短缺的情况,有了工作岗位,还会怕没人来吗。无数相领郡县的无业游民相继涌入丹阳郡,虽说这时丹阳郡因为曹智的抑制"通货澎涨"政策,使丹阳郡的消费指数都要比其他地方来得高,但还是止不住涌向高薪、高就业率的发达郡府——丹阳。更让曹智意想不到的是,古代的人出异地打工是要拖家带口的,这就等于是造成了变向移民。

第二百九十四章 偷渡

丹阳在三个月内激增了二千一百十三户人家,这还得了,古代人口对于一座城池,一个郡州都是繁荣、强盛的保证,现在丹阳的新政吸引着无数的人往那里去,这无疑是在挖别人的墙角,其他郡州的太守、刺史、州牧企有不急之理。

陶谦第一个遭受影响,在曹智实行新政的头一月里,就从他的徐州流失了上万斤粮草和几百户人家。陶谦认定曹智是在撬他墙角,他也不是好欺负的。陶谦首先封锁了于徐州通往丹阳的渡口,徐州军民无正当理由,不得善离徐州地界,特别是渡江去往扬州丹阳。

人**就是这样,你越阻止他们去某个地方,他们就越向往那个地方。徐州民众在这种缺乏合的束缚下,中国历史上第一批偷渡客形成了。他们想方设法要偷渡长江,去往他们理想的天堂世界——丹阳,他们听说丹阳的米贵,但收入是这里的两倍,甚至更多,那里的土地今年白租,种出多少都归个人所有,你想卖想吃都可以。后来曹智开玩笑的说,这种偷渡再发展下去就该有中国历史上第一批"蛇头"了,照这种速度发展下去,中国的"偷渡"事业肯定会比美墨边界繁荣昌盛。

陆康、陶谦甚至于吴郡、豫章郡的两位太守都觉查到了不对,就移民问题分别向陈温进行了投诉和**。陈温这时已回到历阳,他也觉得曹智做的过于激进了,于是就写信给他,让他收敛一些,刚刚上任就得罪那么多人不太好。

曹智其实也没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本意对于丹阳突增的就业岗位,准备安置一批江夏蛮过来的。在最初曹智实行**错施时,巢湖那边的事一时还没结果,所以曹智想先缓解一下巢湖和濡须坞那边的土地少人口多的现壮,迁移一部分江夏蛮过来。

谁成想曹智的**这么成功,外来"务工者"像蜜蜂一样向丹阳涌来,这人满为患了也是会造成各种社会问题。后来丹阳也不得不做出**流入丹阳人潮的政策:第一,外来“务工者”必须在丹阳当地有亲戚,并以书信为证明,丹阳视为邀请函,才能进入丹阳境内“打工”。第二,来丹阳投资移民的,丹阳表示欢迎,但必须有能力购买十亩土地以上。

虽说做了种种**,但依然挡不住对丹阳充满向往的热情,假邀请函,借来的钱产、地契很快流行于整个移民人群中。

无数妒忌着丹阳的成功,无数人开始仇视曹智。其实曹智的新政能在丹阳获得成功,有它的特殊**和必然**,也有它的偶然**和幸运的一面。施行**,我们知道必须有天时地利人和,及其强大的**背景和军事力量等诸多因素合力推动下,才能成功。

曹智来到丹阳上任说白了是一个临时行为,他人是比扬州任命文书都来早一步。刚开始丹阳军民对曹智表面恭敬,其实内心普遍抱有观望态度,吃不准他在丹阳能否持久。但命运在这会儿是垂!б!青于曹智的,在他开始新政之初皇帝圣旨意外的来临了,这无疑加固了曹智在丹阳的位,使他成了非常正统、正规的丹阳郡最高行政长官。皇命在古代还是很被看中的,虽说现在皇帝的实际权力很小,但这种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是不容易被改变的。

再后来又有从东郡开来上万**进驻丹阳,这给观望的丹阳军民注入的是稳定剂,他们认识到这个新任太守是准备在丹阳长治久安的。

还有一个重要作用就是曹智在丹阳这个小地方施行**,相对整个大汉帝国,丹阳这么一郡之地小的不能再小了。地域小就容易施行**,人心相对容易调动,所需的必备条件和物资等相对少,很容易就能满足。而如果面对大面积地域,甚至整个汉帝国来说,这或许是不可行的,领会意图不明确、歪曲政策内容、贪污、**、政敌捣乱等等问题都可能把好事变坏事,使**半途夭折。

曹智在后来的总结时也充分清醒认识到了他成功的这几条主要原因,其实回想一下也是抹把冷汗的,他从那时起不忘提醒自己在今后的三国**道路上不能再如此胆大妄为了。

在曹智对丹阳整个**推进过程中,也不是一番风顺,也遭受过一些“磨擦和不愉快”。

话要从曹智接受圣旨的第二日,别人接了圣旨皇命都是兴高彩列,曹智却是愁眉不展。

"要我和大哥出兵兖州,大哥倒是离的近,我这丹阳离兖州可不近,我刚来**没坐热,就率部离开,回来还止不定谁占了我的窝。"

曹智一个人在书房,一边冷静自己,一边再看了一遍圣旨,并呐呐自语一番。曹智摇了摇头,提笔先给曹**去封书信,听询一下他的意见。现在东汉中央政府明存实亡,这出兵驰援兖州之事也没人来监督曹智,先和曹**商量一番还是有时间的。

正当曹智快写完书信之,伺候何静湘的小丫鬟跑来通知曹智"夫人有请",虽说快睡了半月书房的曹智无数次发誓何静湘再来找他时,他一定要端足架子,给她点脸色看看。但这会儿一听到他的模特儿美人在召唤,曹智像动物园下午四点半的狼一样,“噌”的一下窜向了美味的食物。完全把事先想好的事抛掷脑后,要不怎么说,夫妻间的战争,结束战争主动权的钥匙永远在女方手里。

何静湘其实早已想通曹智在她不在的时间里,另行取妻的事。但这个不开花的大木鱼就是不会主动来向她陪不是,再趁机接近她,女人那好意思主动开口。

昨天听说自家夫君接了圣旨,那可是天大的喜讯,下人、丫鬟都来向她道贺,连养父母刘氏夫妇也一个劲的夸赞何静湘嫁了个前途不可限量的好夫君。世上那个女人都是爱慕虚荣的,何静湘虽说以前母仪天下过,但在这么多道贺声中,依然倍感光荣和快乐。她借着这个机会派人请曹智过来,恭贺夫君的同时,与之共享荣誉和快乐。

第二百九十五章 孟浪作风

曹智像个孟浪的小青年似的跌跌撞撞的冲进了何静湘的房间,何静湘正悠闲的半坐半躺在窗户旁的软榻上,享受着阳光,门的乒乓声吓了何静湘一大跳。

曹智略带谦意的看着她*笑,何静湘对着曹智嗔叫道:"你看你风风火火的,那像个太守的样!"

曹智抬起双手冲着自己左右打量两眼,他现在在郡府已不穿武官的衣甲,而是改穿了儒服,倒是频添了几分书卷气。

曹智止了孟浪行劲,斯斯文文的走到何静湘跟前,嘻嘻*笑道:"你说像就行了,嘿嘿!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呢。"

曹智边说还不怀好意的往何静湘肩膀上蹭发蹭发,还不请自坐的挤上了何静湘半躺的软榻。

"去!"何静湘娇笑的推打着曹智,脸上却情意渐浓。俩人推推搡搡,嘻闹一阵,曹智非但没移开半步,还从坐改为了半坐半躺,整个人都挤上了软榻,何静湘也是整个被他抱在怀里。

这时,曹智**口顶在两团柔软肉弹,双手托着的充满弹**的浑圆翘**,鼻间萦绕的淡淡体香,无一不使曹智兽血沸腾,心中一股无名火悄悄燃起来。心猿意马地曹智怎么可能使自己保持清醒,何静湘清醒的意识到曹智接下来肯定要做出有伤风雅之事。

何静湘"啪"打着曹智搭上她健美修长的大腿的贼手,面带春意的向曹智道贺:"妾身恭喜夫君,这太守之职尽有皇上钦命,听干娘(刘氏)说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曹智注视着何静湘那白玉般地脸蛋在曹智肆意轻薄的刺激下,就像涂了一层胭脂,粉嫩**人之极。曹智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敷衍道:"这不算什么。"

说着话他的手又不老实的抚上了何静湘修长的美腿,这次何静湘没有拒绝。

何静湘依然沉浸在曹智美好的前途上,继续娇笑着说道:"听说夫君还接了皇命,皇上让你干什么事?"

曹智叹了一口声,没好气的说道:"让我去平判!"

"平判?"何静湘奇怪的撑起了身子,摆脱了曹智的怀抱,“不是刚平完吗?怎么又闹上了?"

在何静湘的世界里,庐江的江夏蛮判乱平定后,天下就太平了。

曹智"呵呵"笑着何静湘的单纯,也跟着坐起,一手扶着何静湘的双肩,使她微微靠在自己身上,另一手则不老实的解着何静湘上襟袄的衣扣,嘴上却解释道:"这回是青州的**巾贼跑到兖州捣乱去了。"

何静湘一听原来是这样,不仅皱着柳眉,担心道:"这世道真是乱,好端端的兖州又不太平了,哎?兖州在那呢?"

曹智本来在暗笑何静湘说的世道乱,"这世道乱不就是你前度老公汉灵帝,和你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大哥何进搞出来的这个乱世吗,没他们东汉兴许不会落到这幅田地。"

曹智想归想,但又不能对何静湘提及这些事,现在听她好奇的问兖州在那,曹智哈哈取笑着何静湘,顺便一把搂过何静湘那张粉脸给了她深情的一**。

何静湘初时还挣扎两下,身子还比较僵硬,随着曹智深**,慢慢就软了下来,直**得何静湘快喘不过来气了,曹智才抬起头,高兴的“兖州在山东。"

"啊?山东?山东在那里?"

何静湘一脸桃红,更加迷惑的问曹智。

曹智这才想起来这时候兖州还不叫山东,于是改口道:"哦,不对,兖州在大江的那边一直往东北方向走,远着呢!"

曹智费了好大劲才向一位好无地理概念的妇女同志大概指明了兖州的方向。何静湘一听曹智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打仗,不免着急道:"那么远啊,要去多久啊,你去了我又是一个人了。"

"嘿嘿是啊,我的好夫人,你的夫君出征在即,你又要好长时间看不到我喔,你是不是“

"唉呀,你个大色恩你就老想着这些“

接着房内响起了一阵**的希嗦声。房内,不一会儿的功夫何静湘上身的衣服已经解开了几个纽扣,红色的肚兜挡不住如凝脂般的傲人双峰,深深的**,深不见底。完美的身材,露在外面的修长光滑大腿,小巧玲珑的玉足,构成一幅红与白的极致**。半个月没开过荤的曹智怎能经得起如此阵仗,难以自制的曹智差点把持不住扑上去,不过好歹曹智现在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子,虽说还不是床上高手,但等待水到渠成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曹智手抚着何静湘那光滑白洁的大腿,情潮澎湃,他正赞叹何静湘这双退怎么这么美。

何静湘被曹智抚**的麻痒难忍,媚眼迷离之际,突然咬着曹智的耳朵轻声道:"你这色鬼身边怎缺得了女人,呵呵,恩……别乱**……痒死了,真不知我那妹妹怎么受得了你。"

曹智这时虽说此时已是欲焰高涨,但还保持着那么一丝清明,他本来正温柔的亲**着何静湘如玉的肌肤,一听此话,停了的举动,抬头“妹妹?你有妹妹吗?"

何静湘百媚横生的咯咯一笑,用手指一戳曹智泛亮的脑门,用娇脆语音道:“*瓜,不就是你趁我不在在你老家娶得那个。”

“喔!”曹智恍然大悟,暗忖道:“任红昌那是趁你不在,我偷娶的,倒是你,我趁任红昌不在身边把你当童养媳胡骗回来的。”

说到任红昌,曹智也想起了她怎么还没到丹阳来,家书和派去接任红昌的人都已走了半个月了,怎么还没到呢?不会是任红昌收到消息,知道了曹智在外面又添了房老婆而生气不来了。

曹智暗自腹议着,想到任红昌的辣劲,曹智不由出了神,愣在那半天没了进一步的动作。何静湘看曹智不知又犯什么*劲,把她的衣物退了一半,这会儿又把她凉在那,一个人出起神来。

气恼的何静湘“啪”的打了一下曹智已半光着的健**,她杏唇微张道:“哼!你想那小妖精就去找她吧!别来碰我!”

说完一撂榻边的被禄,盖上那**人的半裸的娇躯。

第二百九十六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哦,哦,那有,那有,我那想了,我这是忘情,忘情……”

曹智边说着边无赖似的与何静湘抢夺着被禄,企图再次黏上何静湘,由于何静湘拽着被角,一时没得逞的曹智突然改变战略,一掀盖在何静湘玉足上的被禄,“哧溜”一下,像条剑鱼一样窜了进去。

“哎呀……你怎么能……”

曹智不理何静湘的**扭动,直接深入敌后。何静湘不禁黛眉微敛,羞涩地把被子拉上了俏脸,因为此时她的脸上已是一幅朦胧欲醉的模样。

爱抚中,水到正渠成。正当曹智与何静湘俯仰动吟哦,**莺恰恰啼时,一声惊吓把一对梦中人惊醒。

“禀主公,秣陵急件!”

叫了两遍后,曹智气吁吁的从被禄的上角钻出脑袋,大骂道:“谁?”

“属下王平!”

曹智暗骂:“王平你个小子老在关键时刻打扰我的好事,老子的**有个好歹,非找你算帐不可。”

曹智心下诽议,嘴上也是不耐烦的问道:“什么事?”

王平在门外再次说道:“许褚在秣陵发来了急件。”

曹智只能猛亲了一口身体底下的何静湘,噌的一下,人从被窝里迅速的窜了出来,一边快速往身上套着衣服,一边嘀咕着:“这回又是许褚了,你小子最好有点大事,不然这回把你**打开花。”

曹智现在穿衣服和**服的速度堪称一绝,这是长期“磨练”的结果。曹智穿完衣服,迈开大腿就要出门,背后突然来了声娇脆的咳嗽声。曹智这才想起躺在被窝里的何静湘,曹智立时又换上了一幅色迷迷的模样转过身,道:“静湘乖,我晚上再来。”

说完还向红潮未退,半露着粉颈的何静湘抛了个飞**。何静湘“呸”了声,羞红着脸,伸出粉臂,向外挥动了两下,让曹智快走。

曹智嘿嘿一笑,转身走了,留下了无限期待和胡思乱想的何静湘。

#######“什么?岂有此理!”

丹阳郡府书房内响起一声暴喝,此时书房内丹阳主要领导成员都已在座。

刚才暴喝发火的是曹智,他刚得知了率部移师秣陵的许褚刚发回来的急件。事情是许褚刚到秣陵不久,陶谦就命彭城相薛礼率部千余人过江到秣陵征兵。而前不久曹智刚发令,禁止外省官员在未得丹阳政府授权情况下到丹阳征兵的公告。陶谦尽理得不理在他家乡新上任这位太守的政令,他派人来丹阳征兵已是有惯例的,一个刚来丹阳没两天的毛头小伙子,他那会放在眼里。

曹智也视徐州方面的这种行为为挑衅,也是对他能否把丹阳政令上下得施的一种挑战。照着许褚的个**就要开打,但曹智让许褚分兵秣陵前,再三叮嘱他,目前丹阳还不适宜和左邻右舍翻脸开战,遇事都要让他忍让。

不能打,搞外交工作可不是老许的专长,他只能向宛陵郡府告急,于是也就有了这份急件。

曹智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现在更“火”了,不过自己对此事目前是两眼一抹黑,没什么好主意,于是毫不犹豫给属下加压力,“各位,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事决不能忍气吞声,今天让各位露脸的机会来了,有多少歪点子竟管说出来,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陶谦,让他知道丹阳不再是他家后院。”

曹智说完气呼呼的一**坐回位子上,底下一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默不作声。祢衡一看怎么怎都该他这个丹阳相先来出出主意。正当他想开口时,曹智突然有坐直了身子,道:“我们目前用兵是有心无力,也犯不着,所以这次要大大依靠丹阳目前的两位谋士了,祢衡、杜濩你们这次要多想办法,但是在想主意的时候,记住一点,也是我的要求,这些陶谦的部下既然来了咱们丹阳,就不让他们回徐州了,也不能害了他们**命,都得给我留在丹阳。”

祢衡等人听完曹智竟有这样的心思,几乎没有被噎死,他们都忍不住苦笑摇头着。

曹智却根本不理会他们的叫苦,他要他们充分的发挥想象和才能,特别是祢衡和杜濩,曹智绝对相信,他们不会只想出一些方方正正的君子点子。曹智决定从现在开始对这些谋士开解心怀,破除他们心中的一些框框条条,争取早日成为自己真的的一大臂助。

最后曹智对祢衡、杜濩等人说:“斥候营中一应人等,甚至在秣陵的许褚都任由他们调遣,预祝两位马到功成!”扔下命令曹智一溜烟走了,其他人也陆续出了书房,留下两个愁眉苦脸的谋士祢衡和杜濩。但当他们踏步出书房时,心中都已暗暗拿定了主意。

十天后,祢衡、杜濩带着朴胡﹑袁约及其十几名斥候营人员到达了秣陵。薛礼还在秣陵县肆无忌惮的征召兵马,根本无视许褚的存在,以前薛礼来过秣陵征兵多次,包括笮融在时也是对他以礼相待,所以他更本不认为在秣陵会有什么危险。前两天他也来过征粮,结果被丹阳突高的粮价弄了个铩羽而归,以往他都能在每次征粮活动中为自己谋得诸多好处,这次非但没谋得好处,连粮也没征到,回去后被陶谦大骂了一顿。这次来秣陵征兵他一定要好好表现,但目前成绩一般,到昨日为止他只招收了大约一千人马,正在继续努力中。

祢衡等先对薛礼做了一番调查,薛礼是半途迁移到彭城的孤老百姓,别无亲人,但非常会拍马屁,在徐州地时候,把陶谦拍爽了,才提把他做了彭城相。这个**家伙还有个爱好,就是好色!

祢衡等人在得知薛礼的基本情况后,又对秣陵的烟花之地做了一番仔细的调差,一日后祢衡、杜濩和许褚商量借用一下许褚的兵营。许褚初时说什么都不肯,后来祢衡跟他好说歹说,最后搬出曹智的手令,他才勉强同意。搞定许褚,祢衡、杜濩然后吩咐朴胡和袁约,“去请那个好色鬼薛礼**,全部徐州军民,今天在空置的秣陵大营歇息。”

第二百九十七章 色中饿鬼

朴胡、袁约一听这刺激任务,都有点迫不及待,祢衡、杜濩然后又细细变代一番,才将两人赶出,两人出门来,互视一眼,眼中尽是兴奋和寒意。

薛礼穿着一袭皂袍,四十岁上下,文士打扮,长着一副鹰钩鼻子,杜濩知道这种人最是好色。

薛礼抬头打量着猿门宽大,望培高耸的军营,这是秣陵军营给薛礼的第一影响,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新来的乡巴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好心了?他本来不想和这些秣陵当地官员多打交道的,但禁不住朴胡、袁约的盛情邀请和吹嘘他们秣陵认识的一家妓院是如何如何的好玩。

虽然薛礼的征兵任务很紧张,但上吊也得喘口气不是,再说手下的弟兄们这几天吹了一肚子的冷风,也该让他们歇歇。现在有这样恢弘壮观的军营,给他们住下,比起一路的野外风餐露宿,那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薛礼自持后台硬,秣陵历来也无多少精兵强将,也就大着胆子率部来到了秣陵军营。

薛礼进的大营一路东看看西瞧瞧,当他进入到大帐的时候,看到那个虎皮椅子(这张虎皮椅原本是周昕的,在许褚移师秣陵时,曹智赏给许诸的),和半丈长的大条案,喜笑颜开,心里不断自**自乐,“现在是给我暂时使用,嘿,好彩头,谁能料定,我他日就不能真的当个太守、刺史呢?”

薛礼也不理来迎接他的丹阳功曹杜濩,大刺刺的往虎皮椅上一坐,大喝道:“来呀!把新招来的那些壮丁都赶到营帐里去歇息,再叫校官以上的军官到大帐集合,咱们这一趟真辛苦,来到秣陵还没玩过女人呢。”

“薛大人,您今天好有官威啊!”杜濩一翘大拇指道:“您着,这往这虎皮椅子一坐啊,定然沾得喜气,日后的刺史、州牧的职位定然有望!”

那薛礼喜滋滋地听着杜濩的奉承话,高兴得都要笑裂了嘴,“承你吉言,杜兄弟,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啊,你就来我府衙当差算了,到时候,我定会保你做个相!”

杜濩一边谢谢,旁边陪同的朴胡就一边在心里暗笑,“屁的喜气,这虎皮椅子是周昕的,他的太守当得凄惨无比,最后死在我们主公手上,这虎皮上面除了虎*气以外,恐怕就剩下晦气了。”

听到要**的徐州军官们,来得简直就是神速,一个个挤眉弄眼地看着那薛礼,**的表情让杜濩都为他们害臊,简直是一群色中饿鬼。显然这些家伙的差事没有办完,突然有了乐子都当**福消化着呢!正在大家热烈讨论何处快活的时候,不断有低级军官进来请示,什么物资放何处,哪棚军官住在哪片。

一个仆役般的随从大声对那薛礼说道:“大人啊!我早年从徐州来秣陵做生意,对这里的烟花之地最是乱熟,您还别说,这些个丹阳的**们,就是一个*。真是不说不知道,她们不仅会使地夹得你痒痒,还公开教导我们那些行商说,一生不**三个*,死了阎王都不依!”这番污言秽语,惹得一众军官狂笑哄堂。

杜濩见他胡乱败坏丹阳的名声,气得几乎要上去给他几个耳光,“老子记住你!有你们好看的。”气归气但杜濩不忘正事,向一旁的朴胡已使眼色。

这时,朴胡接到指令就悄悄退了出来,会合袁约,眼睛随便一扫,只见己方的一些斥候已经混入了壮丁和徐州兵丁之中,朴胡笑笑就离去了。他的任务只是将他们安排进来,其他的就不是他要管地了,袁约则身形几个闪动,往黑暗中去了。

祢衡听完袁约的汇报,陷入了沉思之中,主公之前交代他的这个任务,自己究竟该如何完成呢?关起门来一打,那是下下策,他是斯文人,要搞,就要搞得像文人的水平。祢衡希望能造成一种的形势,使得那些壮丁和徐州的那些兵马留在丹阳,而徐州不管,甚至还不敢要。

他踱着步子苦思良久,都觉得要做**,是很难的事情。

千余壮丁,千余兵士,担着多大的责任啊,陶谦又是出了名的小气鬼,从他嘴里把颗牙,那是千难万难的。万一出了事情,那扬州刺史恐怕都难以承担,更别说自家的主公了,问题还不仅仅在丹阳秣陵,陶谦对这些壮丁更是望眼欲穿的,他会眼巴巴地看着丹阳留人?前段时间收粮陶谦已经吃了个闷亏,他正指望着多拉点壮丁回去,补偿,补偿!怎么样才能让他放手呢?

祢衡自己一面揣摩着自问自答,将所有的君子动口不动手理由全想了一遍,他想破了脑壳,终于想到了一条,但是就这一条理由,也的冒险一试。

对于这件事阳谋显然是不可能奏效的了,那就只能用**谋了,祢衡一阵犯难,虽说是官场无清白,但是他自己还是很洁身自好地,他历来认为自己是纯洁的,更是个不可一世的人才,玩些刀笔活,搞些朝廷邸报分析,弄些**角度的起死回生攻坚答辩,他不要太行噢!

但这玩**谋他自认为不是曹智的对手,尤其是祢衡亲身经历和听许褚、王平他们说曹智这一年多干的那些事,特别是许褚说的郿坞那回,更是大胆,祢衡和曹智的书信中已是知道了些,但书信不一定写的那么详尽。当许褚率部先期到达丹阳,把这一年来的大小战事和发生的大小事情,事无巨细的跟祢衡叙述一遍后,祢衡不由感叹在大层面小细处的全方位策划,他自认和曹智一比还很嫩。

万般为难之际,忽地一个念头升起,曹智为何要自己去做这事情?莫非也和的那样,要自己为他们曹家大业投下一笔,使得内外同德行,天下乌鸦一般黑?

要不怎么人想法多,祢衡这样一想,他越来越觉得是这样。祢衡之所以为曹智的谋士,能刀笔,肚子里有点东西是一回事,祢衡还自认为他擅揣人**。

第二百九十八章 欢颜之下

而此时祢衡却是闪现了点逆向思维,他认定曹智一定知道自己会猜到他的目的,否则不会把话挑得很明白,他面对的是一个明白的潜台词,“想入伙,杀个人来看看,大家以后就是一条船的了。”

其实祢衡真是冤枉曹智了,这回曹智哪有那么多想法,他当时完全是因为**未解,想不出好点子,才把这事推给祢衡、杜濩他们的,他哪会用“林冲上梁山,王伦要他去杀人!”这么烂的招。但错有错着,曹智老是把事都给做了,他身边这些谋士不就显得没用了吗!也正因为曹智这点点滴滴的磨练,致使后来祢衡等人彻底抛弃君君臣臣的那些束缚,陪着曹智走向霸业。

“杀就杀吧!刀笔杀人有时候比你地钢刀杀得还狠呢!”祢衡一通则通,突然变得毫无抵触,又不是被杀,自从认定曹智,他早就什么都全身心投入了。

“朴胡!袁约!”

“到!先生请吩咐!”两人显然是早就等在旁边。

祢衡哈哈笑着,递过一支令箭,道,“这是令箭,你们这般……”

朴胡、袁约两人面面相觑,听着祢衡的计划是一阵尴尬,又一阵兴奋,听完祢衡的计划,让他们再次体会到了汉人的狡猾,怪不得他们江夏蛮成不了气候,搞不过汉人,这些汉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啊!这么卑鄙的计划都想得出来。

夜深沉,秣陵龙王庙一带却热闹异常,烟花之地在柳巷,最有名的就是胭脂园了,听说都是北地来的“胭脂马”。东汉时代经济、文化中心都在**河流域,所以什么都是北方的好,就连**都行北方运来的,听说骑起来最是带劲。

朴胡、袁约却过胭脂园不入,大的妓院眼线、关系多,容易出漏洞,所以他们决定找家不起眼的,还诓骗薛礼说此去的翠红楼有匹北地来的胭脂马有特殊功夫,包他爽。

薛礼听了像是吃了蜂蜜一样兴奋,领着一群军官径直上了翠红楼。一阵高呼小叫,拍桌打椅,吓得原来的客人们纷纷闪躲。老鸨见来者不善,连忙挤出笑脸来相迎。

“军爷们都是贵人,里面请,有相熟的姑娘吗?”

薛礼进了妓院就想进了自己家一样,也不用朴胡等招呼了,自顾自的看着老鸨**笑道,“相熟还来个屁啊,最相熟的就是老子家里的**脸婆了,你问问哪个男人不是来找新鲜味的?老鸨子,给你家大爷听好了,今日要是没有好伺候,大爷把你们,还有你这老娘们拖进兵营,一千人轮死你!”

老鸨也不知是无限憧憬地心花怒放,还是吓得“花容失辩”,连忙把一群色中恶鬼请到里面,妓院里顿时一件鸡飞狗跳。看着这些**一般的军士涌上二楼。把客人们都吓跑了,老**悄悄对老鸨说道,“大姐,这些兵疙瘩简直可恶,要是等会拍拍**就走了,我们岂不是亏本了吗?要不要让人到官府去报官,这些人军官**,肯定受罚的!”

老鸨一个嘴巴回敬他。“你作死啊,这年头找那个当官的告这些畜生,没看那军服是徐州来的吗,这地的官更管不了,这些人要是以后找茬起来,莫说这妓院了,恐怕我们都会被整死地!”

不知何时,老鸨、**竟未注意到朴胡、袁约已溜走了。老鸨和**嘀咕着,那老鸨话音未落,突然十几个人蒙面人抢进来,“打劫,说话就捅死你们!”

老鸨**吓得要死了,连呼晦气,自己这是个小妓院,地段闭塞不说,窑姐也只有二十来个,全靠自己两人打理,今天不知道是走了哪门子邪运,连来两班煞星。楼上地己经嘿嘿嚯嚯地白嫖起来,这下面又来了劫匪,怎么得了啊!

等到**依言关上了门,那领头一人,拿出一包药,嘿嘿笑道,“茶水在何处?”

……

日上三竿的时候,薛礼醒了,这一顿好睡,简直就把他给睡蒙了,自己不是到妓院欢腾的吗?看看屋子,再看看身边一个面容不错的女子,他慢慢想起来了,自己昨晚却是欢乐了一次,但是后来的事不记得了,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真是浪费**时光啊!

正当他想重批战袍再上鞍的时候,猛听见街外一件喧哗声,“死人啦!快报官啊!姑娘们起来……”

薛礼猛吃一惊,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会是自己那个属下杀了人吧!这是在徐州倒是常有,无非为了点争风吃醋的屁事。探起头再仔细一听,是这妓院的老鸨在叫。这事要在徐州倒也罢了,这可是扬州地界上啊。这还得了,陶谦来时三令五申说过不许他们这帮人,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背着他嫖了妓,还闹出人命案,肯定没好果子吃。

现在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闪!薛礼蹬了身下的**,一个翻身,跳窗而走。他不一会儿就出了妓院后巷,衣衫不整地薛礼还在一路上碰上了自己的属下,那些将官一看自己的上司也在跑,他们作为属下还等什么,一件事,快跑!

等跑出一路,远离了那妓院的范围,众人停了下来,薛礼等喘着粗气,都暗自得意,幸运的很,他们都没事。

众军官喘顺了气,一个个大叫万幸,欢颜之下,连忙就要回营,直到这时候,他们才发觉,那声称熟悉秣陵妓院的一位军官,没有逃出来。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想回去找他,因为铁定是这小子惹了杀人官司。现在回去找他,那样无疑很危险。

薛礼想损失个把小校没关系,他连向陶谦解释的说辞都想好了,甚至一口气想出好几条,什么骑马摔死,吃饭噎死。但最终还是决定用这条,薛礼决定向陶谦报告时就说这小子在秣陵拐了个有丈夫的良家妇女,跟人私奔了。

薛礼想好了计策,倒是惦记起自己在秣陵军营那二千人马来,要快点回去,跟那个什么丹阳功曹道声谢,赶快离开此地,打道回府。

第二百九十九章 死无对证

薛礼一整军衣,气汹汹的对着一众属下道:“这王八羔子,八成是死在娘们肚子上了,要么真的是如他所说,被一个窑姐夹死了!别管他了,咱们回去,他要活着自己晓得回去!哎!都记住了,要有什么事,也都是那小子一个人的事,和我们都没关系,都记住了吗?”

徐州的这些军士都是出了名的人精,听得薛礼的暗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相互贼笑着,连忙点头称是,还不忘夸赞薛礼几句“英明!高招!”

那声称对秣陵风月场所非常熟悉的校官地确晓得自己回去,并且比薛礼他们先到。

当一众徐州军官,花了半天时间绕回到大营的时候,那名爱死丹阳劲的军官己经回来了。他直挺挺躺在大帐的青石地上,已经死得硬翘翘了。大堂里挤着很多人,薛礼一看,老天爷啊,怎么跟他一个级别的丹阳相也来了,虽说他不认识祢衡,但从官服上能识别出来。还有那名武官,应该是郡司马级的,怎么长得如此凶神恶煞,薛礼登时就感到不好。

但转念一想,死的是这王八蛋最好不过了,死无对证吗!薛礼刚刚故作惊奇的要开口询问。只见那郡司马的武官把脸一沉,大喝一声“拿下!”

帐门外立刻就有一群卫士冲上前来,几个耳光打得薛礼头昏脑胀,一会儿的功夫徐州将领全部按在地上绑好。

薛礼嘴角带着血丝,挣扎反抗一番无果后,愤声叫道,“这位大人,死也让我们死个明白啊!我们究竟所犯何罪啊?你们凭什么抓我们!这*逼是我属下,但他是死在女人肚皮上的,和我们无关哪!”其他徐州军官也跟着叫冤,**算什么大不了的事,这又不是死罪,还用得着绑吗?

许褚抽*动伤疤嘿嘿笑着低下身对薛礼道,“我现在不一定要你说,但你说的每一句我们都会记录在案,你和他是一起去**的?”许褚这套标准的香港皇家警察说辞是从曹智审问犯人时学来的,虽说不太有机会用,但说起来还是驾轻就熟,朗朗上口,他说着还指了指那躺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小军官。

薛礼心想:“我怕你个鸟,你只不过是个郡司马,能把老子怎么样?”

薛礼耿着脖子大声道:“是又怎样?老子去玩个把**要你管,的丹阳郡司马还敢绑我们徐州的人,快把我放了,要不让有你的好果子吃。”其他被绑在地上的徐州军官纷纷叫骂附和着。

许褚看了一眼正在飞快记录的祢衡,不急不缓的站起身,踱了两步才继续道:“真是混帐东西,你也知道我是本郡司马,执掌本郡刑狱、防备盗贼是我的本分。先不说你们军官擅自脱离职守,导致昨夜军中失火,烧掉你们自己和我们的无数辎重,这场大火,将你们的口粮烧的一干二净,在大营地临时粮仓起火时,我的亲卫们在那里抓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徐州兵。薛大人,你不知道那火烧得有多大,粮食尽毁不说,还有两个徐州兵在附近形迹可疑,如果不是因为这事这项罪名了,就算是嫖一天**个,都没有人怪你,关键的问题是你不应该和他去嫖!”说着许褚一指地上光溜溜的军官。

许褚在前面振振有词地说着,祢衡在后面一边记着,一边摇头叹道,“怨不得我又要冤枉人了!”

薛礼一愣,像刚睡醒似的朦朦道:“失火了?失火烧掉辎重最多倍偿,我们陪你们还不行吗?我们要认罪认罚也是回徐州衙门的事啊!,失职只有我们徐州刺史管,反正那个小军官不是我们杀的!”

薛礼还在狡辩之中,却惹怒了祢衡,他早对这群乱嫖者义愤填膺,见他还在嚷嚷,冲上去扯着他转到那死了的军官脚边,吼道,“看看!看看这是什么?”

薛礼一看军官的脚底板,差点昏死过去,我的老天爷啊,遇到了老反贼了。

那军官的一双脚板上,分别绞着“苍天已死”“**天当立”两行字,颜色还很久远一样。

薛礼大叫着“冤枉!”,但有什么用,祢衡当即宣布以谋反罪和**巾贼余孽两条罪名,收押了薛礼一杆人等,并在刚才他们陈述的口供上强行让他们画押。

帐外不远处,朴胡对着袁约嘻嘻而笑道:“绞得怎么样?我的手艺不错吧,加上祢大人的硫酸微微腐蚀,以假乱真吧!”

在薛礼等人被收押的差不多一刻钟后,安置徐州士兵的大营之中,形势却异常紧张,杜濩带着一千兵士和徐州军怒目而视,武器都拿在手上,只要是两边的话事人一声令下,马上就一触即发。

缴械势在必行,理由是你们徐州军中有反贼,这是丹阳相的命令,不从者,死!杜濩看着挡住他的几个徐州下级军官,只有这一句话。

徐州兵开始还挺横,他们告诉杜濩不要以为薛礼和一杆将官都被你们抓了,我们是徐州兵,可由不得你们摆布了!我们一向洁身自好,没有去那些妓院**,我们是徐州,归我们徐州刺史管,轮不到你们来缴我们的械。

杜濩很为难地一摊双手道:“反正你们军中是否还藏有反贼**细,大家都很难下个决断,这事情已经惊动了我们太守,已发了令来,为免军中有可能的不稳哗变,丹阳太守有令,徐州军士暂时放下武器,在营中等待徐州刺史的军命。你们诸位想一想,我们太守他不忙吗,这潜伏在你们军营内的**巾贼东窗事发了,直接就给我们太守添了多大的麻烦啊!你们以为我们想管吗?那是没办法,如果明知你们军中藏有反贼,却视而不见,被上头知道了,我们也是要被追究的,在这敌我不分的时刻,诸位,我看你们就体谅一下吧!等你们回徐州的时候,我老杜拉上祢相大人给你们摆酒送行,行不?这非要搞到许司马带兵来剿灭你们的地步呢?”

第三百章 爱摆谱的祢衡

这番合情合理的话一出来,徐州军官都面面相觑了,是啊,他们地要求并不过分,换了自己是本地驻军,碰上不明状况的**,也肯定要缴械的,不肯缴械,那就要当成是贼匪一样剿灭,当下就有几人面露怯色。

在杜濩身后的朴胡“铿”地一声拔出刀剑,直接就指在还犹豫的徐州军士**前,袁约回头把手一招,一传令兵把手中旗帜一挥,喉道,“准备冲锋!”顿时间,丹阳士兵们刀出鞘,矛挺起,箭上弦,慢慢踩着步子逼上前来,一众徐州军士面色如土。

剩下的一众徐州军官,还有几个能拿得起主意的,见丹阳兵逼迫的太紧,立地就要血流成诃,蔚然长叹一声,纷纷苍凉道,“我们愿意缴械。”

谁也没有料到这一缴械,接下来就是一个出乎意料的命令。等到千余士兵放下武器之后,他们就被要求,全部打散编制,老老实实地分散到各个丹阳驻军的营帐中去。听到这个命令,徐州军上下,顿时面色死灰。这不摆明了吞并了他们吗?但一来没了武器,二来长官都被抓了,谁也拿不出个好主意。再说现在真让他们走,他们也走不了,因为粮草都被烧了,这一路上总不能讨饭回去吧?

########呜——呜——将来的南京,现在的秣陵是标准的江南之地,早春的天还是有了几分暖意,这几天的连续晴天,春日的太阳让人惬意无比,也包括祢衡,他昨天让杜濩威风过,也爽过了,今天轮到他自己了。

当天色大亮的时刻,忽切而低沉地号角声传来。来自秣陵的壮丁们经过这几日的休养,知道了什么是爱民如子的好官。祢衡学习曹智的怀柔手段,如何与老百姓们相处的手段、道理,都交待了驻扎在秣陵的丹阳兵士。

俗话说,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祢衡告诉士兵,你们哪一个不是穷苦人家地子弟?所以,面对这些本来就很倒霉的丹阳乡亲,大家要向对待自己地兄弟乡亲一样。他重复着曹智对他的谆谆教导:你爱百姓一寸,他日百姓就会报你一生!祢衡相信他会把曹智的这种爱民思想发扬光大,今后会让加入丹阳军的百姓们提起了丹阳兵,争相竖起大拇指赞颂!

所以,不**不抢不拿不骂不打,是祢衡交代给你们的铁纪律。

何为铁纪律:就是任何人尚若违反,格杀勿论!

这些还未成为正式士兵的壮丁们,现在对丹阳新政府充满了希望和期盼。

随着号角声,临时入住各营帐的壮丁帐门外不时有士兵敲着铜锣喊话,“丹阳相驾到,紧急集合,无论军民,校场列队!”

壮丁门跟着士兵来到校场,纷纷嚷嚷了好一阵,按照士兵们的指示,排好队形站好,而那些徐州士兵被刻意的没安排在这一校场。

秣陵大营,几千余名士兵和壮丁济济一堂,“丹阳相祢大人到!”随着这一声,亲兵们立刻齐声吼道,“参见祢相大人!”老百姓是见官就跪的身份,听到什么相,什么大人地。那还不赶紧跪下?

祢衡一摇三摆的踏着方步踱将出来,上了帅台,吩咐大家起身后,祢衡当堂傲然而立,威风凛凛地看着手底下,官威十足。但由于身材实在欠佳,派头不足,形象不是很好。但祢衡毫不在乎,因为他此刻感觉太过瘾了。

校场内一众军士都把腰杆挺得笔直,等着听他训话,谁知道祢衡一张嘴脸一亮相,那些壮丁险些笑出声来。在场的士兵大都见过祢衡,但这一千壮丁还没见过长这么奇怪的人,一根那么细的脖子却顶着那么大颗脑袋。祢衡为了显示官威,走起路来还摇头晃脑的,更显滑稽。

现在这些壮丁就是老百姓,虽说这会儿强忍着笑,但肚子都在暗忖:"这丹阳真是新人新风貌,站在这大脑袋丹阳相身旁半步的应该就是驻守这秣陵的丹阳郡司马,那个黑脸加那道伤疤,谁看了都会半夜做恶梦。一个是是凶神恶煞,一个是细脖子大脑袋,不知这丹阳新任的太守什么模样。"

在一千壮丁的一片遐想中,祢衡笑着大声道:“乡亲们!弟兄们!一路上辛苦了,徐州军个出现逆贼一案,现在朝廷的旨意还没有到,本相受丹阳太守之命,先担起这个案子的调查。"

祢衡本来还和颜悦色的,突然一正脸色道:“乡亲们,这一次让大家暂住下来,实在是因为你们之中有谋反的贼子混入,本相以及丹阳上下官员,有守土缉凶的职责在身,不得不彻查此事。今天,陪同我来地是丹阳郡司马许大人,等一下,他要给大家检验一下,希望乡亲们能够配合。”

接下来的场面,可以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了一生的难忘。无论哪个人,他见到一千多人,在早春的寒冷中脱下脚上鞋袜,躺倒在地,给人检查脚底板的情形,相信他终生都不会轻易忘记这一幕的,何其壮观啊!

许褚像模像样的带着五百兵士,云贯场中,一个个检查下去,很快就检查完毕。许褚和祢衡略微一碰头,许褚就马上向祢衡报告,“禀报祢相大人,通过检验,没有发现明显标记的反贼!”

祢衡点头表示知道了,许褚退至一旁,祢衡又换上了那幅和颜悦色的表情,问道:“既然各位都是清白的,本相在此问上一句,这几天的饭食,好不好啊!”

大多数壮丁还在**,有些灵光的一瞥祢衡那怀揣目的的笑意,立即明白过来,高声喊着,“好!”,开始还只是十几声零零落落,等到身边人讲解明白,壮丁们此起彼伏地叫着好。

那些负责解说或是带头叫好的其实都是祢衡从郡府带来的斥候,他们假扮壮丁混在真壮丁一起,已有好几日,已和群众打成一片,称兄道弟,也使壮丁们相信了这个是王家大婶的二侄子,那个是李家大伯娘舅家的二叔,取得了壮丁们的信任。

第三百零一章 有苦说不出

祢衡眯着本来就像绿豆似的双眼,继续道:““那我们丹阳兵亲不亲?”

“亲——!哈哈……”听着壮丁们的笑声,丹阳兵士们都多多少少有些感悟,脸皮薄的还有些害臊,脸皮厚的却已经喜笑颜开了。

“那大家觉当丹阳兵好不好?”

“好——!?”这一次壮丁们有了异口同声地默契,喊得格外整齐,声音的宏大,让在场的士兵们大受震撼。

不用背景离乡当兵,这些壮丁都乐意。再说他们通过这几日的参观新秣陵军营驻地,发现现在的丹阳兵不但穿得好,吃得好,他们还听说了当现在新丹阳的兵丁,收入也蛮好。

于是乎,祢衡的目的很顺利的达到了,他的绿豆眼眯的都快没缝了。新征的壮丁本来就还不属徐州,现在就更没帐面了,目前来说这些人还属于丹阳的老百姓,收归起来是再方便不过。

处理完新兵入营,三日后,祢衡以丹阳相的身份宣布徐州来的兵士中再无反贼。而彭城相薛礼却在某一个深夜,趁守值兵士疏乎,畏罪潜逃了,此事也迅速通报了徐州刺史陶谦,接下来缉拿、追捕都是徐州方面的事,和丹阳没关系了。这些事一了祢衡就要对已打散编入丹阳军的徐州士兵归还兵器,马上放行回去。

原本那些自诩徐州士兵为荣的兵士,这几天发现在丹阳当兵不但军响发的准时,而且还比他们徐州多,伙食也不赖,被编入丹阳军这几天也没受什么欺负。但现在要他们回去一来不舍,二来有点脑子都明白,这彭城相薛礼跑了,证明是反贼的军官又死了,他们回去还能有好果子吃吗?都得被当特务区别对待了。

于是,一些反应灵活的军官先哭着喊着要求留下,要求加入丹阳军,有甚者还从过去抱着许褚的大腿,哀求许司马收留。

许褚那个虚荣心满足啊!心想:"老子以前当山大王时,被你们这群当兵的追着满山跑,现在还是追着我,不过是改为拜倒在老子衣甲下。

许褚向着祢衡眨着眼睛以示开心,接着许褚又和祢衡假意商量一番,在万难的情况下,他们的同情心大肆泛滥,最终勉为其难的收下了这帮无依无靠徐州弃兵。

第二日,祢衡又给徐州和宛陵郡府发了两份内容基本相同的邸报,文中写到:今日秣陵爆出了一件巨案,由徐州出发到丹阳征兵部队的一千兵丁,护送一千壮丁,途径秣陵,一些军官在秣陵一家妓院里**,事后发规死了一人,脚上纹有**巾贼反贼标记。丹阳太守曹智主管丹阳以来,殊无成绩,以至于,**巾反贼竟敢再次由丹阳过境,未把丹阳整顿成反贼望而止步之去处,我等自知失职,现已将反贼捉拿、围剿、平定,但贼首薛礼逃脱,特此向徐州刺史陶使君告知此事的同时,忘徐州方面发现薛礼踪影于以缉拿。

三日后,陶谦在徐州彭城州府拿到这份邸报时,气得踹了一桌子的酒菜,大骂刚刚逃回徐州的薛礼,"你自己看看,看看,损兵折将不说,我的脸都让你们丢光了,你个没用的东西,我现在成了全天下的笑饼,我宰了你“

别看陶谦五十来岁,长得白发红面,道骨仙风的模样,没想到也有火爆的一面,说着话就要把剑斩向跪趴在地上的薛礼,还好给别驾从事糜竺等一众属下给拦住了。

薛礼已哆嗦的像筛子一样,只知道跪在地上,哭诉着冤枉。糜竺一边挡着陶谦追杀薛礼,一边挥手示意他快走。

薛礼像丧家之犬一样,奔逃出州府时,背后继续传来陶谦的漫骂:"你给我滚,滚的远远的,别让我再看到你“

这也乖不得陶谦要气得**,祢衡这招毒啊!弄得陶谦是有苦说不出。**巾贼谋反是天下皆知的事,现在丹阳方面掌握刻着反诗的尸体和薛礼等认罪壮的口供,就算陶谦知道这里面有猫呢,是个圈套,当时**巾反贼也没把反诗刻在脚底板上的传统,但你让陶谦怎么办?谁说反贼现在不可以一反传统,把反诗给刻了呢?

反正这刻了就一定反贼,这一点是确定的,按封建统治下的正统思想来说,谁大声念出这首反诗都是可以认定为有谋反之意,更别说刻在身上了。这案子又是发生在秣陵,人家作为当地父母官,审理正常吗?再正常不过。

陶谦也心疼自己那一千人马,更不要说新招募的壮丁了。谁叫陶谦派**模大样跑到人家地盘上去征兵呢?陶谦现在明白了新邻居曹家那个二小子不是软柿子,陶谦更明白丹阳方面是想好了理由,备好了证据,让薛礼这个笨蛋去钻的。

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反正是丹阳方面怎说怎么算了,他现在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现在打肯定不是上上之选,目前来说陶谦还和曹**等人同属关东义军,曹智是曹**的弟弟,也是带兵来驰援过他们关东义军的,他不能让天下人说他背叛了关东义军,还同室**戈。

并且陶谦也知道曹家兄弟现在风头正劲,前一段时日两人分别被皇上亲命为东郡太守和丹阳太守,扩张了好些兵马,人家现在可是兵强马壮,以他一州之力也不一定是这兄弟俩的对手。但他发誓这口气一定要挣回来,山不转,水转,陶谦甚至咬牙切齿朝着南面吼道:“曹智,你个臭小子咱们走着瞧!”

这薛礼也是肯定不能再留的。落人口实的事,陶谦知道怎么处理。

陶谦生完气,招来心腹手下,安排薛礼人间蒸发。之后又给后将军袁术写信,答应他加盟的事,顺带便把他的新邻居丹阳郡太守曹智诽谤、诋毁一番,还略略提了他们结怨的缘由,意思是要徐州加盟袁术的新联盟,就要先帮他对付曹智这个眼中钉。

可怜的薛礼慌不折路的逃回家,他的**脸婆见他脸色煞白,问他怎么了?他没好气的让**脸婆滚。

第三百零二章 扬州事变

薛礼待在家里坐立不安,暗自期盼陶谦气消后,能招他回去。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等来的竟是陶谦准备除掉他的噩耗,给他提供消息的正是糜竺。

糜竺为人极重情义,他虽说有时也看不惯薛礼的为人处事方法,但早年糜竺因家中失火,穷困潦倒之时受过薛礼一点恩惠,所以他时时不忘报答。

糜竺让薛礼快走,并且永远都不要再回徐州,回彭城了,让他今后好自为之。临走时糜竺还放下了一袋钱财金帛,以助其逃亡。

薛礼那能不明白糜竺的意思,他更不会坐已待毙,薛礼连夜逃出了彭城。

当他站在彭城效外,他再一次迷茫了,他只能仰天唉叹"天下之大,何处才是他的容身之所!"

相比薛礼的无耐,陶谦的悲愤,身在宛陵的曹智可是乐开了坏,他是在一个微有春风俘动的早晨读到祢衡从秣陵发回的邸报的。

曹智一边读,一边哈哈大笑着,兴奋的又是拍桌子,又差点被一口莲子粥烫的半死。

“喔——喔——呼——呼——哎哟,烫死我了,哈哈……”

正陪他一同吃早餐的何静湘冷眼看着曹智手舞足蹈的样,气不打一处来。何静湘边拿出丝绢替曹智擦拭着曹智嘴角因为烫而流出来的粥渍,边伸手挥退伺候在一旁的两个美鬟。

“你这又发什么疯呢?你看你,溅得到处都是,真是……”

何静湘边收拾着边气恼的说着。

曹智任由何静湘帮他擦拭着,他依然兴致勃勃对何静湘说道:“静湘,你不知道,祢衡这小子这一次干得太漂亮了,让他去还真是选对人了,这小子没白跟我这么久,有长进。哎!你听听他给我发回的邸报,徐州将官因嫖妓斗殴中发现一名脚底刻有反诗的黄巾反贼,括号,哎,静湘你得听听他括号里写的那些东西,(诗文为朴胡所刻)(粮仓着火烧的是稻草,不是粮食),哈哈……太有意思了,也太好了。”

何静湘嗔怒的看着像个大孩子似的丈夫,又是生气,又觉得好笑。她虽说对曹智所说的反诗、粮草等等事项并不太懂和在意,但古代妇女的传统思想就是以丈夫的喜怒哀乐为人身第一要务。

看着曹智那么高兴,并侃侃而谈着,何静湘也不由的高兴道:“那就恭贺夫君了,又多增了兵马,还得了不少粮食。”

“嗯!祢衡、杜濩这次干的不错,回来得好好奖赏,至于他在最后问我的接下来安排,我想还是要把这新添的二千兵马调回宛陵加以操练,放在秣陵总是离徐州太近了……”

曹智像和属下谋士商量公事一样与何静湘说着他接下来的安排,何静湘一个妇道人家哪懂得这些,但曹智说的正在兴头上,她也没打扰他,任由曹智自说自话般的说着。

曹智说完一段就在房间内踱开了步,没吃完的早饭也没兴趣再吃了。

何静湘一个人自感无趣,就坐回餐桌,吃着剩下的粥食。突然她想到了曹智上次和她提过的出征的事,有一句没一句的问道:“哎!阿智,你上次不是说皇上命你和大伯出兵征讨那个什么州的什么贼吗?怎么都好些时日了,你还没出发?”

曹智本来在考虑着这次小小阴完陶谦后,徐州方面会有什么反应,及其接下的一些善后事宜。听闻何静湘问他去兖州平叛的事,不由想起了大哥曹操从东郡的来信。

于是,曹智又把心思收了回来,转而对何静湘道:“这事现在倒是不急,大哥的意思,我和他都是新接手了一郡之地,先养精蓄锐一番再去不迟。再说兖州现在也不是马上就要让贼人攻破了,大哥说现在黄巾贼正在围攻任城,打到刘岱的州府寿阳还有一段路呢。大哥的意思刘岱既然在酸枣看不起他,那就让他先吃点苦头,先和青州的黄巾贼热热乎乎的打上一阵,等他们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再去也不迟。”

何静湘对这段富有计谋的话语更是只能听懂几分,但她知道她这个还未谋面的大伯是个很富有心机的人。

曹智可没想那么多,他现在要干的事来了,他先唤来几名负责传令的亲卫,把祢衡的邸报先让他们抄上几份,但要省略掉括号里的那些,然后发往扬州各郡和州府,以示通报此事,其实是进一步让陶谦难堪。

曹智想你陶谦既然又是到我的地盘上征兵、征粮,现在还封锁了边界渡口,那就别想当和睦的邻居了,再说以后迟早是要为敌的,不如现在就把事情做做绝。

曹智忙完这些就去了议事厅,现在那里是他每天的办公场所。在议事厅找到王平,让他准备一千兵马调去秣陵,和那二千新收的兵士做对调,并安排在宛陵接受这些新兵的训练工作。

王平应命而去,曹智又问了一些其他官员收粮、改税方面的事。诸事停当后,曹智又考虑起丹阳中部的泾县的祖郎来。他接受丹阳后发现,丹阳虽说民多果劲,但也不是太平圣地,中部的泾县地区便有山越族的首领祖郎屯了诸多蛮兵,如一只大螯虾张牙舞爪满怀敌意,无论是在周昕在任时,还是现在都自立为王,不听东汉政府的号令。

现在丹阳是曹智的,自己辖区内的中心地带怎能不稳,曹智已对祖朗和他的山越族展开了调查,并开始筹划去除这颗留在他腹地的毒瘤。

正当曹智看着议事厅正中摆放的泾县山川河流模拟模型时,王平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手里举着一份信札,刚要对曹智说些什么,一看厅中还有其他官员,立马止住了嘴,快步走到曹智身侧,道:“主公,历阳急件和家书同时到了……”

“哦!”曹智一听家书,猛然间想起了任红昌,心想着终于来信了,但当他抬起头时,却看见王平微显汗渍的额头,内心一惊,还道任红昌出了什么事。但王平在他耳边轻语几句后,这一疑虑马上打消的同时,更大的惊讶却接踵而来。

曹智带着王平快步离开了议事厅,转入一处拐角,曹智看四下无人,曹智急问道:“历阳出什么事啦?”

王平咽了一口口水,慌乱道:“不是历阳,是陈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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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风云骤变

"陈温?"

这个意外的消息着实让曹智预料不到。

王平进一步解释道:"这是派去接任夫人的亲卫送回来家书的同时,正当我想替你送来时,州府又来一信使,是周仓周都尉(曹智升任丹阳太守后,周仓就接替曹智都尉之职)派来的,交完信,跟我说了两句话,就晕了过去,估计是一路未停加急赶来的。"

"恩!加急赶来!"曹智呐呐自语重复着王平最后一句话,顺手接过信,他已预感到事情可能很严重,于是曹智先撕开周仓的那份急件,一边阅读着,一边示意王平继续说。

王平抹着汗继续道:"据那信使说,周都尉让主公你早做准备,陈使君扬州刺史之位可能有变。"

"什么?"

曹智还未读上两行,就猛然一惊,这陈温的刺史之位又不是胡乱得来的,在董卓窜政之前他就已是扬州刺史,他也历来懂得自保,从不参与什么联盟,或是拉帮结派的,恪守自己扬州刺史的本分,他的目标就是治理好扬州。左邻右舍频换州牧、刺史时,也没动到他,说明他是个左右逢源之人,怎会地位不保呢?

曹智脑子一下子很乱,他摆了摆手,阻止王平急切的想往下说什么,只是转身向书房走去。

一路上,曹智把周仓的信扎匆匆阅读了一遍,才把扬州刺史的变动大至了解了一下。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曹智争夺这丹阳太守开始说起,曹智在最近也听说了袁术不支持他做丹阳太守的事,但曹智现在已经稳稳的坐在了丹阳太守的位置上,他也就没太在意这方面的情报。只是认为孙策可能没帮他办这件事,或是没办成,而周仓把这件事叙述的很详尽,他在信中告诉曹智,后将军袁术因为在丹阳太守一事上未能如意,才把主意打到了陈刺史身上。

袁术不但早就想染指扬州,还一向把扬州视作自己的后院,哪容不是袁术心腹的陈温控制扬州?虽说陈温一直对他尊敬有加,但通过丹阳这件事,他认为陈温不是他的一条忠犬,于是他就想干脆把扬州刺史给换掉。他准备表他的心腹陈瑀做刺史,毫不客气地把陈温赶走。以袁家的背景,加上袁术多方运动,袁术又拿原丹阳太守周昕的死作文章。袁术明知道周昕是在战场上战死的(那是扬州对外的统一的说法),但袁术牵强附会,把周昕的死说成是陈温为排除异己,而草歼人命,这人命还是一郡太守,那还得了,所以袁术的计划很快得到了回应。

最近从长安传回消息,李傕、郭汜基本不反对袁术的这项提议。所以周仓在他和他的主公都将地位不保时,还是把消息及时的通知了曹智,因为扬州谁都知道,曹智是陈温的嫡系,曹智能坐上丹阳太守之位,也是陈温鼎力支持扶上去的。

曹智看完信,脸色已铁青的可以。

王平虽然着急,但也不敢多喘一口大气。

曹智背负着双手,沉吟了良久,再次转过身时,才坚定道:"王平!"

"在!"

"准备二千兵马,都要铁骑,我立刻就走。"

王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明知道曹智要去那里,但还是抱着侥幸的最后一丝希望问:"主公要去那里?"

曹智这时神色反而镇定了下来,从容道:"历阳!"

王平怕的就是曹智这么说,王平从席位上站起,一下子就跪在了曹智身前,他正容道:"主公大义,明知在陈使君即将失势之际,主公还要去往历阳,王平佩服。但主公还有诸多大事未完,不能亲身犯险,不如让我去一趟?"

曹智扶起忠心的王平,拍着他的肩膀道:"不用,我只问你一句,如果现在朝廷来了旨意,要撤我这太守之职,你会怎么做?"

王平二话不说,"啪"的一下又跪下了,肃然道:"王平今生生是主公之人,死是主公之鬼,无论主公容辱、沉浮,王平誓死效忠主公。"

"好,哈哈有你们这些人在我身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从现在起你坐镇郡府,祢衡他们不日就要回来,在形势不明朗之前,你们都要坚守丹阳,继续稳定的推进我的改革计划,特别要注意徐州陶谦和袁术可能趁机对丹阳发起的突然袭击。还有泾县的那个祖郎,不能在这多事之秋,让他再跳出来给我们添麻烦,必要时放弃本来准备的招安计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杀他们。"

说到此处时,曹智向王平做了个斩杀的手势。

王平立即点头称是的同时,竖起耳朵牢记着曹智的每件吩咐。

现在曹智身边并无谋士,军政要事一股脑都推给他,着实也难为他了。但曹智现在并无其他选择,历阳他是一定要去一次的,陈温对他有知遇之恩,周仓、枣袛都曾经在他初到扬州时帮助过他,恩情无论大小,但要记住别人对你的好,知恩图报才是真男人。

周仓在信中并没有提出要曹智到历阳共商,但谁都明白看了这份信想来的人都是会来的,并且是真心实意来帮忙的。不想来的人,你就是写明了让他来,来了也是白来。

曹智知道陈温倒下了,邓艾、周仓、枣袛此时都是彷徨的,这时他们最需要的是帮助,那怕是像征性的。不要说陈温的倒台多少和曹智有关,就是无关,曹智也应在这个时候赶去,出一把力。

但是周仓在信中没提陈温现在是什么态度,如果他要抗命和袁术较量一把,曹智想过了,以他和州府的力量不是不可以一搏的。

但现在陈温的态度不知道,这也是曹智一定要去一次历阳的主要原因。

向王平交待完一切,让他赶紧去准备。王平本来还想劝阻曹智,是不是可以等几天,等祢衡或是立即快马传远在皖城的李儒回来,这几个谋士一回到曹智身边,不但有人可以商量,甚至还可以跟着曹智一起去历阳,这样就多几分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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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墙倒众人推

曹智认为历阳之事已经刻不容缓,周仓在书信中提到陈瑀已经从南阳动身,不等朝廷的昭书,他要迅速接受扬州的一切,所以就算最近的祢衡赶回宛陵也要十日,曹智等不及了,他要马上动身,在陈瑀到达历阳前,与陈温、周仓等人先行面议一番。

曹智告诉王平扬州刺史易位之事,先不要让丹阳郡府的人知道,只需等祢衡、杜等人回转后,告之他们一声,最好也不要通知李儒,让他安心待在皖城。巢湖之事未定之前,他不可以离开庐江,回来了只有更乱。

曹智挥退王平,让他去准备,他独立坐在书房内,理着思绪,他决定今晚就走,在到达历阳时,他要想好种种可能,以做应对。

正当他举笔准备留下一些书信时,一抬手,才发现手上还握着任红昌写回来的家书。刚才一直忙于陈温之事,看过周仓的来信后,却忘了任红昌的家书。

宛陵到历阳只需三天,任红昌的家书可能比周仓的书信发出的早,但一个是急行,一个是慢赶,所以才会造成了一起到达。

曹智估计任红昌写出这份家书的时候,陈温的事还未发生,不知她现在是起程了,还是因为此事耽搁了。

事情和曹智料想的差不多,三日前,历阳和宛陵一样,天气晴朗,春意昂然。

任红昌这几天一直忙于收拾行礼,自从曹嵩带着一群妻妾回转谯县,享受天轮之乐后,这历阳若大的府宅就是任红昌当家作主了。现在任红昌也要跟谁丈夫去丹阳,历阳就没人居住了,所以她这次出行,差不多就是一场搬迁,因此时间耽搁了好几日。

任红昌一直非常思念着夫君曹智能早日平安的回转,当他在历阳听说自己夫君这么年轻就当上一郡太守时,她别提有多高兴和自豪了,特别是在她历阳唯一好姐妹陈玲面前,豪不遮掩她的兴奋和向往。

曹智派人送来家书要她到丹阳去居住时,她像个少女般欢欣雀跃的在房间里奔奔跳跳。但当她读完曹智信后,在字里行间中,她知道了曹智另在外娶妻妾的事,她的热情从180度降到冰点。

任红昌是个正常的女人,听说丈夫在这一年多的离家这段时日,另添妾氏,她生气,而且是非常的生气,她向好姐妹陈玲哭诉,甚至让仆众停止收拾,准备不去丹阳了。

当然,这只是气话,当时的女人,就算是正妻,也是无权干涉丈夫纳妾。陈玲又好言相劝,过了几日,她就以"我要去丹阳看看,这个大色狼又娶了个怎样的稀世美女!"为由,从新收拾起行装。

这日,任红昌正在卧房收拾着曹智的一些春衣,虽说这会儿夫君的新妾已经在丹阳为曹智添制了新的春衣,但任红昌还是决定把这些旧衣带上,她不相信世上有几人能有她出色的绣工。

突然,房门被用力的推开,跌跌撞撞的闯进一人来。正在认真收拾的任红昌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才破惊为笑道:"我的好妹妹,吓死姐姐了,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风风火火地跑了来?"

处于半失神状态的陈玲那听得见任红昌的玩笑,她一路上只顾着往正房这边赶,路上遇到几个小丫头屈膝请安全都没顾上。到了正房门口,她甚至不等丫头打起帘子就自己掀帘冲了进去,这会儿再也支撑不住。任红昌笑着一说完,她就咕隆一下,瘫软在地上。

任红昌这次是真的吓到了,她这才发现陈玲的不寻常,她竟然穿着便服直接跑来的,身边一个丫鬟也没跟。于是,任红昌赶紧呼喊着自己的丫鬟,进来帮忙,把陈玲扶上了床。接着又是让人端糖水,又是叫人去请郎中的,忙碌好一阵。

终于,在灌下两口糖水后,陈玲幽幽转醒,挂着晶莹泪水的眼眸睁开后,"哇!"的一声,陈玲抱着任红昌大哭起来。

任红昌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安慰比自己小的女子,不免有些慌手慌脚,不知该从那里入手。

任红昌极尽所能安抚着失声通哭的陈玲,好半响,陈玲总算平复了些,但开口第一句话,竟是,"姐姐,我家的天就要塌了!"

一句张家的天就要塌了,震得任红昌半晌都没有回过神,甚至连丫鬟、郎中先后离去都没察觉到——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才能够上天塌了的程度。

等待的时间仿佛漫长没有边际,今日州府的厅堂显得特别死寂,不再有往常的人头传动,消息已经传遍了州府,甚至是历阳。

陈温闭目养神,其实心乱如麻,他甚至感觉到了整个州府已经没人悠闲自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寂静得悄无声息的书房终于有人闯了进来,然而,来者却并不是他的家人,而是周仓、邓艾、枣袛。

现在这三人是他最亲近的人了,其实一直以来这几个人都是他身边最信任的人,只是以前这种感觉没机会很好的凹陷出来。平时那些对他毕恭毕敬的扬州官员,现在都在为迎接新刺史陈瑀,而做着准备,竟已把他当成透明人。

周仓、枣袛、邓艾在陈温斜躺的榻椅前站定,虽说屋内光线昏暗,但几人依然看清了陈温白的可怕的脸色。这几日,他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他们比其他官员都要早知道袁术有意要罢黜陈温扬州刺史一职的事。他们与陈温相商后,首先封锁了这一消息,但没过几天,消息还是不胫而走,现在州府上下还有谁不知道陈温即将离任。

陈温这时还未绝望,他命周仓、邓艾等人接着积极运动,希望有挽回的机会,但墙倒众人推,这种时候帮的上忙或是愿意帮忙的人又有几个,没踹你两脚已经算客气的了。

陈温心寒那些他平日里提携过的扬州各郡的太守,妄他这几年待他们不错,关健时刻都隔岸观望。吴郡老太守盛宪、豫章郡周术、会稽郡王朗都是避而远之,派去游说的人无功而返,九江的乔玄就不指望了,从乔玄和孙策联姻就可看出他早就搭上袁术这棵大树,就连他最依重的老友陆康也是未派来一兵一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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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最愚蠢的决定

陈温心凉之余,还不忘替朋友开解,陈温心想陆康是因为前段时日自己不支持他从曹智手中收回巢湖之事,而耿耿于怀。

其实陈温这时心已乱,不免多想了。陆康收到陈温的书信,知道袁术意图撤换扬州刺史一事,他立即上表长安,表示坚决反对此事。

但现在这种乱哄哄的长安政府,还有谁在乎他这朝廷忠臣的金玉良言。他的奏章石沉大海,陆康知道陈温离职势在必行后,他也迅速作出应对策略。陆康担心袁术撤完陈温,下一个就要对付他,他是扬州老臣,在江东一带又是世家,上次就孙坚出任豫州刺史一事,他又立场明确、坚决,站在了袁术的对立面。这会儿陆康倒是有点后悔当初对孙策态度那么恶劣了,不过他也不怕袁术这个后辈小子,但陆康预记到接下来的多事之秋,所以巢湖之事不易再拖,他准备同意曹智的建议,和他共治巢湖。

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永远已利益为第一位,在这人人自卫的时候,陆康想就算便宜了曹智这个狡猾的小子,也不是过多计较的时候。

陆康一向自视甚高,他不认为这么做是和曹智结盟的表现,但事实上是用巢湖把曹智和他捆绑在了一起。

陆康初时听说曹智在丹阳搞什么新政,只是摇头感叹现在的年轻人胆大妄为,还把左邻右舍全给得罪了,陆康正等着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的笑话。但通过一个月左右的实践,曹智这小子倒是把丹阳各行各业搞得有声有色,这倒让陆康眼前为之一亮。

正当陆康忙于和曹智代表李儒讨价还价之时,陈温却因众多属下和朋友的冷漠,陷入死境,他这时还不死心,他决定靠自己,于是也做出了他一生中最蠢的决定。

他意图和袁术联姻来挽回扬州刺史之位,袁术的儿子还小,袁术本人倒是正壮年,陈温对这联姻的对像自然只能选择袁术了,而下嫁人自然也就是陈温的小女儿——陈玲了。

但结果是羞辱的,袁术拒绝这项联姻,把主动招上门来陈温的人冷嘲热讽羞辱一番后,赶了回来。陈温这时才意识到他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举动有多蠢,女儿陈玲一听说他要把她嫁给袁术,哭着跑了出去,这几天一直住在曹府,与曹智的妻子任氏为伴。住在曹府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但女儿从此恨上了他,让他心痛不已。陈温也觉得自己饱读诗书,关健时刻为了一已私欲,竟然如此不计廉耻,想都不想就要牺牲女儿一生的幸福。

他甚至知道这个袁术是个好色之徒,现在家中已不知有多少妾室,陈玲真嫁过去,不知要受怎样的痛苦。但那时他糊涂了,他处于急病乱投医的状态。今天得知袁术竟然不答应陈温倒贴上去的联姻后,陈温再也撑不下去了,他此时心力交瘁,羞辱和愤怒彻底打垮了这位一直精神健硕的中年人。他推说身体不适,要一个人静一静,然后来到书房,坐躺在这张榻椅上已有好几个时辰。

“主公!”

“使君!”

“岳父!”

邓艾等三人进屋后依然持礼向陈温问安后,邓艾也是一脸颓废之色,但他作为扬州别驾,他首先站出拱手道:“使君,还请使君振作,指示我等下一步该怎么做?”

虽然知道现在问这话有点多此一举,但邓艾想不出更好的了,进书房前,三人先商量了一番,特别是枣袛和邓艾,自从在诸多扬州事物上两人意见相左后,俩人就很少像今天这样坐下来谈过。

但现在形势突变,陈温的去留直接关系到邓艾、枣袛、周仓等人的前途,或是去留,其他官员已经在积极运作,准备讨好“新领导”了。他们几个作为一直以来的州府核心,陈温一倒台,他们也就是准备卷铺盖走人的。学别人去低声下气,献媚讨好,他们也做不出来,兴许也会像陈温一样热脸贴了冷屁股。所以他们此时为由摒弃前嫌,共同策划应对目前的困境。

周仓可不像邓艾此时还想着忠君守命,他看邓艾问了陈温一句,让他拿主意的话,陈温毫无反应。他接着邓艾的话后拱手道:“主公,我等这些年来续集了诸多兵马,在扬州也经营多年,虽说现在还说不上兵强马壮,但要以死抗命,扬州未必不可留,刺史之位未必保不住,只要……”

周仓此前在书房外的提议就是这个,拒不受此命,等那个什么陈瑀一到历阳,抓了他,甚至是宰了他,又能如何?

“胡说!”

邓艾和陈温差不多同时斥骂道。这一点上陈温邓艾甚至不用商量都会默契的站在同一阵线上,周仓的提议等同于什么?等同于谋反。陈温是什么人,陈温自诩是饱读诗书的圣贤之人,怎可做出此等谋逆之事。

陈温斥责周仓时,激动地撑着身体微微起了起身,脸色也因为太过激动,而出现了一阵红潮。斥责完周仓,陈温喘着粗气,再次无力的躺回了椅榻,吃力的反转着身体,像是不想再听周仓如此胡说八道下去。

其实在书房外,邓艾已是和周仓争论过此事,邓艾也认为以武力抗命是绝对行不通的,也是自毁清誉的愚蠢行为。

在这一点上枣袛一时没了主意,他本来就没什么政治主张,兴趣也不在这上面,能登上扬州都尉一职,主要原因也是陈温是他老丈人。他一生最有见解和政治主张是在曹智在任扬州都尉之时,他不但找到了知心的朋友,也徒增了诸多见识。对于抗命,用武力保住老丈人刺史地位的事,他既跃跃欲试周仓的建议,又从心底觉得有些后怕,这要是不成功,那就是满门抄斩的罪过。

“周都尉,妄使君如此栽培与你,你竟要陷使君于不义,你所说的计策是万万使不得的。”

(各位书友,本书因剧情需要,在诸多历史人物、年代、出场顺序上都和正史有较大出入,是作者故意为之,纯属小说言家,请大家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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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陈温倒下了

这种危机时刻,周仓不理还在大冒酸劲的邓艾,他不想就此结束,他要竭尽所能劝阻陈温。于是他一撂衣摆,掷地有声的跪在了陈温椅榻前,含泪道:“主公,现在天下纷争,有谁还在紧守君命,他袁术不是也是胡乱得的南阳,豫州刺史孙坚、冀州牧袁绍不都是靠着实力和非法手段得的刺史、州牧之位,就连现在皇上身边的人也都非正途,为什么他袁术表的人就可以如此轻易的取代您执掌扬州,主公,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是实力说话的天下。只要主公不弃,以我州府一万兵马,加上我已联络丹阳太守曹智曹大人,只要他肯与我等联手,就算袁术举所有兵马来攻,我们未必没有胜算。”

"混仗,君子为人要袒荡荡,周仓我告诉你,休要再胡说八道,不然"

邓艾那股子耿劲又上来,这会儿说话不但脸色肃然,还像是要和周仓吵架似的。

周仓虽说面对邓艾等人历来是好脾气,但在这节骨眼上被邓艾这股子酸气也熏火了,他噌的一下从地上跳起来,大声道:"不然怎样,你还敢把我绑了送交朝廷,你不如把我这大逆不道之徒送给新来的陈瑀,你还能建份不小的功劳。"

"你,你"邓艾也是被周仓的驳斥,说的气极,一会儿的功夫就涨红了脸,但一时又寻不出言语对驳周仓,于是,邓艾只能转身,寻求陈温的帮助。邓艾一脸愤然的对着陈温道:"使君,你看看他这说的是什么话,使君,使君!"

邓艾、周仓吵的这么历害,陈温仿佛没听到似的,这会儿邓艾急着叫他,他才失魂落魄地爬起身来,忽然脚下一个踉跄。离的最近的邓艾见势不妙,慌忙上去搀扶了一把,结果也被带得身子一歪。所幸这个时候枣袛、周仓发现陈温情况不对也都上来帮忙,总算是把陈温重新扶到了榻椅上坐下。

"乱世,大乱世啊,是我连累了你们,有什么事咱们再商量……这种时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陈温神经质地嘟囔了几句之后,众人发现他说话时不但眼神呆滞,嘴角还自然的趟出口水来,长长地挂了一条,陈温也浑然味觉的样子,木讷的准备转身再次躺下。忽然他像脱力似的脖子一歪,整个人失去了支撑力,紧接着就昏厥了过去。这一来顿时吓傻了书房内的三个大男人,同时,又引来旁边三人一片慌乱。

眼见得这情景,三人都没这方面经验,都不知该如何处置,倒是平时没什么主见的枣袛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也顾不上其他人了,对周仓、邓艾留下一句"我去请郎中!"就一溜烟地飞奔了出去。

在刚才的一刹那,在场的人都清清楚楚地体会到,刚刚陈温一直都在强撑,这会儿他却再也撑不下去了。

陈温这次病的不轻,郎中来了好几个,都是摇着头出来,小半日的功夫,州府已是流言四起。

邓艾、周仓这会儿倒是不吵了,相继呆在空荡荡的议事厅中,坐立不安。他们都在感慨上天的不公,怎么会所有的祸事接踵而至。如果这次陈温真一病不起,那真是什么都完了。

不一会儿,枣袛从后堂出来了,陪着最后一位历阳知名郎中。

周仓、邓艾不由自主的向枣袛和郎中靠拢了过来。枣袛叹了口气,看了周仓和邓艾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周仓、邓艾一看这表情也就明白了。

周仓直接叹息着扭过头,走到一张条案后,双手背负着,看着墙边的阁窗出起神来。

邓艾不死心的从枣袛手上接过郎中,到席案的另一边,和枣袛一起嘀嘀咕咕问着什么。不一会儿,邓艾也是一脸失望的退了下来,无力的坐在了周仓另一边最末的席案上。

枣袛送完郎中回到议事厅,看了周仓和邓艾一眼,他也找了付坐位,坐下,慢慢的也想起自己的心事来。

半响,正当三人各自出着神时,厅外传来一阵散乱的脚步声。初时,枣袛等人并未在意,以为是陈温的那门子亲戚听说了陈温生病的消息来探望的,因为脚步声中明显有细碎声,那说明来人大部分是女的。

但紧接着细碎的脚步声之后,竟是一排排重甲之声,这声音不禁让厅中数人都抬起了头,那声音无疑说明有一排卫士到达了厅前。这时,厅外还有滞留的扬州官员,不知见到了什么,竟响起了惊呼声。

枣袛转头看向对面的邓艾,邓艾也被惊觉,正一脸茫然的看着门外。枣袛再转头看向站在最里面的周仓,他是正宗武行出身,最是熟悉那穿着重甲武士行走时发出的抨击声。他此时也是一脸惊讶,目光不由自主的飘向厅外。

此时这几人,心中都没来由的紧张起来,他们都有个共同的念头,"陈瑀这么快就到了!"

随着人影的转出,答案很快揭晓了,众人也不由松了一口气。首先出现在厅门口的是两个绝代佳人,这两人他们还都认识,一个是陈温的小女儿陈玲,另一个是曹智的妻子任氏。

枣袛"喔!"了声,赶紧起身招呼。今天陈温突然晕倒,陈温的妻妾都慌了主张,只会在那大呼小叫,哭天喊地的。枣袛现在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自然要站出来拿主意,把陈温移到卧房后,请郎中的,安排大大小小诸多事宜,忙忙呼呼的竟然把赌气出走到曹家的陈玲给忘了。

作为陈玲的姐夫,枣袛招呼过任红昌,略带谦意的对着陈玲道:"小妹,岳父在卧房,你快去看看吧!"

陈玲这几天一直住在曹府,与任红昌为伴,来州府的路上还不知道父亲病倒的消息,等踏进州府大门,才从管家口中得知父亲病倒的消息,所以才会由任红昌陪着快步来到议事厅,本想直接穿过议事厅转入后宅。

陈玲这会强忍着泪珠,也来不及招呼其他人了,和任红昌急步向后走去。

枣袛本想送他们进去的,但一想陈温的病情,他就停住了脚步,他实在不愿再看到一群女人凄凄惨惨的泪撒床榻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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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无力回天

但当陈玲和任红昌的身影越过他直入后宅后,枣袛突然在眼角的余光中看到还有个身影一直站在厅门口。枣袛暮然回头,待他看清来人,他双眼巨睁,张大了嘴,不敢相信此人竟会在此时出现在他面前。

枣袛指着眼前之人,从喉咙里只发出模糊的声音。

"你,你"

"曹太守你终于来了。"

周仓比枣袛冷静的多,几步就跨到厅门,像迎接亲人般伸手扶向门口所站之人,并感慨出声道。

此时,邓艾也是惊讶的从席案上站了起来,他原先看到此人,总是满腹牢骚和敌对,今天不知为何,见到此人没来由的在心底闪过一丝惊喜,也莫名的燃起了些许不该有的希望。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通过三日急行,强撑着劳累的身体,快马加鞭赶到历阳城的曹智和他的一杆亲卫们。

但是一波末平一披又起,曹智等急匆匆赶到上州府时又听到另一个不幸的消息:陈温病倒了。

曹智也是进入州府才得知陈温病倒的消息,本来想好的种种计划,不得不被打乱,又要从新考虑了。

他阻止了周仓急急要向他说明目前州府的种种情况和处境,只问道:"使君现在病情如何?"

周仓一愣,枣袛这时已缓过过度惊喜的情绪,恢复正常,他马上接口道:"喔!岳父的病情不容乐观,已请了城中三个最好的郎中,都说不好"

枣袛没说出陈温可能挺不过这一关的话语,但大家心里都明白的很。

曹智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皱眉道:"我先去看看使君!"

众人一听,都认为应该,枣袛忙引着曹智向内宅走去。

邓艾等人也不由自主的跟了进去。曹智踏进内宅门,立感不妥,院内挤满了陈温的亲族,已是哭声阵阵。

曹智一下子听到这么多哭声,还以为陈温已经去了,正要加快脚步,却在垂花门处却意外的撞见了任红昌。任红昌一见曹智把他拉进内堂去,一路上还悄悄地对曹智嘱咐道:“快去见陈刺史最后一面吧,他一听说你来了,就扯着嗓子要你进去。看病症和我们爹爹上次发病颇为相像,只是更严重些。”

任红昌说完已忍不住用丝娟抹着眼角的泪水,她因为陪着陈玲早进内宅一会儿,当陈温用口齿不清的言语,要见曹智时,任红昌赶紧自告奋勇来叫,主要是先交待曹智一声,以她经历过曹嵩那次中风的经验来看,陈温的症状明显严重得多,所以恐怕是凶多吉少。

曹智一听,热泪夺眶而出,感慨、无力回天……种种思绪一下子涌上了心头,他没想到陈温的病情竟会如此严重。中风这毛病曹智是知道的,在现代医学这么发达的情况下,每年还有不少人死于此病,更何况是在古代。上次曹嵩中风能救回来,一来是病情不是最严重,再说又有华佗在身旁。

任红昌前几年因为经历过曹嵩中风的事,知道这种病的棘手,她记得当时公公差点就不行了,还好有华郎中在,听说夫君曹智也出了点力,但今天她看陈温的症状远远比她公公那会儿的病症要严重,所以出言告诫曹智一声,让他有所心理准备。

曹智一听陈温可能不久人世,忽然间,往日他与陈温的点点嘀嘀一股脑涌上心头,他知道平时有些自我保护的对陈温有所防范,但事实上他不但把陈温当作了一位可敬的朋友和长者。深心中还把他当作了亲人,对他有种儿子对父亲的亲切和依恋。陈温不也是对他多方照顾,曹智能有今日成就,可以说是陈温这位伯乐首先挖掘了曹智这匹千里马,让他能驰骋一路。

曹智走进陈温的卧房,见陈温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嘴角控制不住的流着口水,整个人无规则的抽搐着,脸上时不时挤出扭曲的痛苦状,并且困难地呼吸着。

陈玲跪在榻旁,紧握着陈温的手,神情肃穆得教人吃惊。

陈温的二女儿,枣袛的发妻跪在榻子的另一边,哭得昏天黑地,一位贵妇模样的夫人是陈温的发妻卢氏,她抹着眼泪站在陈玲身后一边照顾她,时不时的还张望着病榻上的夫君。

这会儿枣袛、邓艾、周仓等这会儿全跟着曹智来了,房间里一时也挤不进这么多人,所以他们只能守在门外处。

陈温的家人曹智大都认识,他们见到曹智,在这关建时刻能赶到陈温身边,都露出欣喜神色。

通过这几天的变化,陈温的家人都明白这世上雪中送炭的人少,锦上添花的人多,他们这几天已经偿遍了什么叫世态炎凉。

陈温的发妻卢氏,抹着红肿的眼角向屋外移出几步,曹智向她点头示意,卢氏也点着头沙哑的轻声道:“快进去吧,他一直嘟囔着你的名字。”

陈玲不知是忍了太久,还是别的原因,别过头来,见到进来的是曹智时,娇躯一震后,再也忍不住,朝曹智健硕的胸膛扑了上来,抓着他肩头,叫了声“曹大哥”,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在旁听闻者皆心酸。

榻上的陈温听得陈玲的呼喊“啊”的一声,醒了过来。

卢氏沉声道:“扶玲儿出去吧!”陈玲站起来要抗议时,双腿一软,昏倒在曹智怀里,枣袛忙冲了来招呼陈温的二女儿,也就是他老婆和两名老妈子把陈玲抱了出来。

这时,曹智也向任红昌示意。遂即,任红昌会意,也跟着抱陈玲的老妈子一起走了。此时,曹智夫妇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忙照顾一下陈温的家人。

曹智来到榻旁,此时房内只剩下卢氏和曹智两人,由于卢氏没有开口,其他人都不敢进来,唯有选择留在房外。

陈温猛一睁目,眼光扫过两人,脸上现出一片红晕,竟挣扎要坐起身来。

曹智和卢氏对望一眼,均感不妙,知他因见到了曹智而回光反照,命难保矣。

两人扶着他坐了起来,曹智坐上床榻,让陈温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好让他说完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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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最后的权利

陈温靠上曹智的肩膀,眼角就泻下热泪,突然挤出一丝笑意,语不成音着哑声道:“曹兄弟,没想到我这么快就不行了,呵呵……”

曹智也强挤着凄然的笑意,摇着头,热泪不受控制的淌了下来,“不会的,使君……你和我还有很多宏愿未完成,使君要撑下去,你有很多忠实的属下需要你照顾,小弟还需要你扶持,我们不能没有使君你。”

陈温听了曹智的鼓励话,很是欣慰,紧抓着曹智的手,急喘着颤声在他耳边道:“帮我照顾家人,特别是玲儿!”

曹智也紧了紧陈温那颤抖的手,凑在他的耳边,哽咽着坚定道:“我曹智发誓一定待使君的家人如自己的家人一般,除非曹智人亡,否则曹智以性命担保,任何人都休想伤害她们一根毫毛。”

陈温此时身体已不受控制的颤抖得更厉害了,但他很高兴,在他对自己的前途越来越丧失信心的这段时日里,他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家人。现在有了曹智的保证,他总算感到了一丝欣慰。

陈温艰难的转过头看着自己的老妻,艰难的点着头。卢氏虽说已是老泪纵横,但依然明白夫君的意思,她也拼命点着头,并赞许着丈夫最后的决定,和感激着陈温对她们即将成为孤儿寡母的这些未亡人的关怀。

陈温突然像是做出了一项重大的决定,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撑起身体,努力狂叫道:“周……仓,枣……”

曹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想要去扶他,但卢氏却摇着头向他示意不需要,曹智不得不缩回了已伸到半空的手。

虽说门外两人听不清楚陈温想叫谁,但看着他的目光,周仓、枣袛知道陈温是在叫他们。

两人慌忙冲进屋来,泪挂脸颊的跪倒在陈温、曹智面前。陈温几乎用癫狂的神态,对周仓、枣袛大声道:“扬州……都尉……枣……袛、周仓……听令,从今日起,你……们的部属全归丹……阳太守曹智统……领。

由于陈温的言语几乎已含糊不清,枣袛一时没听明白老丈人说的是什么。但曹智和周仓都大概听明白了陈温的意思,陈温是要用他最后的刺史权利,为自己的属下,为曹智留下些东西,也未他的继任者陈瑀留下一个没有一兵一卒的空历阳。

周仓露出一丝意外的惊喜的同时,立刻拜服在地,高呼道:“扬州都尉周仓谨遵刺史令!”

不明就里的枣袛这时也大概明白了老丈人的意图,于是也赶紧跟着周仓之后拜服接令。

曹智没想到陈温尽然在他人生最后的时刻,把扬州州府控制下的兵马都移送给他。他太惊讶了,曹智慌忙从床榻边站起,也跪在了周仓等人一起。

屋内外除了卢氏,所有人皆对陈温的这一决定感到惊讶无比。曹智在万难、惊喜、意外和些许无奈的复杂心境下,慎重地拱手道:“使君……”

陈温此时却显得无比的清醒,眼中射出深深的感情和寄托,神态却出奇的平静,只缓缓道:“太守快受命!”

周仓、枣袛此时也是满腔热切,他们很担心曹智会拒绝。曹智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特别是陈温那深情的寄托,曹智不忍心拒绝一个朋友,一个老人最后的心愿。

“下官遵命!”

随着曹智的拜服受命,陈温完成了最后的心愿,他感觉非常高兴,也非常解脱,他面露着难看的喜色,突然哈哈大笑着,举着近乎僵硬的手,慢慢探过着身体。

曹智会意的伸手握上陈温冰凉的手掌,两人目光终于对到了一起。陈温已讲不出话,但他的眼神是在询问曹智,“他为他做的最后一个决定是否满意?”

曹智的泪水已淌满脸庞,他握紧了陈温的手掌,拼命的使劲点着头。随即陈温又笑了,笑的是那么的满足,那么的开怀,他的手慢慢失去了力量。

曹智想用力的握住他,但他在明知陈温快不行的事实时,他的心也被煎熬着。当陈温的手自然滑脱出曹智的手掌时,陈温了无牵挂的咽下最后一口气,撒手归天。

离开了正房,曹智随邓艾、周仓返回书房。任红昌则一直待在陈玲的闺房里,没出来,听说她到现在还没醒。至于陈温的身后事,交由枣袛全权负责。他是陈温的女婿,在情在理都应该负起此项责任。

到书房内时只剩下曹智和邓艾时,周仓在半道突说先要解决一些事,就匆匆自去了。

曹智和邓艾进入书房相继坐定后,邓艾突然一掌拍在几上,狂怒道:“这群奸贼万死不足以辞其咎。”

曹智看了一眼愤慨的邓艾,他明白邓艾指的是袁术这帮人气死的陈温。

曹智却在此事上非常自责,他对邓艾道:“此事说来全因我起,要不是使君为了助我登上丹阳太守之位,也不至于得罪袁术。”

邓艾想不到曹智竟会在此时自责,使劲推卸责任的人他见多了,像曹智这种往身上揽的,倒是少见。他其实很清楚袁术对扬州的企图,及其对陈温诸事立场、言行与袁术的不配合。陈温身前多次与他们商谈如何与袁术虚与委蛇的策略,表举曹智为丹阳太守只能说是个袁术除去陈温的引火线。

但鉴于邓艾一直以来与曹智政见、立场的不同,对于曹智的自责,邓艾并不欣赏,他只是奇怪地看了一眼曹智,并未接茬说什么。

曹智此时的确是感慨良多,他快马加鞭来到历阳,没想到只见到陈温最后一面,之前想好的从武力到政治帮助陈温保住扬州刺史的诸多设想,都随着陈温得死化为了泡影。

人死了,什么都结束了,再有详尽的计划都是无意义的。

曹智不时的叹着气,他也没有和邓艾闲聊的心情,两人都独自沉思着,书房内一时显得格外寂静。

直到曹智的呐呐自语而打破,“也亏得这袁术想得出来,竟拿死了好几年的周昕做文章,早知道我就该光明正大的杀了他,也不至于留下话柄给袁术有机可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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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真相

曹智这会儿因为一直沉浸在陈温过世的悲痛中,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袁术用周昕的死指责陈温失职,而驳倒陈温,派人取代扬州刺史一事,想着想着就脱口说了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邓艾一下子从坐位上跳了起来,他激动而又略带愤怒的看着曹智,生怕自己听错了似的问道:"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曹智被邓艾过激的表情吓了一跳,听了邓艾问他刚才说的什么,不知邓艾何意的曹智,只得眨巴眨巴眼睛道:"我说我当初应该光明正大杀了周昕。"

邓艾朝曹智走近一步,越发肯定道:"周昕是死在你手上?"

曹智道:"对!"

邓艾乱挥了两下手,气愤道:"我就说吗,当初我就怀疑是你搞的鬼,但一直苦无证据,好,好的很,今天你终于自己承认了。"

邓艾说着显得愤怒至极,但却不知接下来该采取什么行动,所以即兴愤发现了困扰他多年的真相,又不安该如何处置曹智,而来回走动起来。

曹智还以为什么事值得这位颇具才识邓艾如此一惊一咋,原来他这些年一直未放弃寻找周昕离奇的死因。

曹智不由再次钦佩邓艾的执着,这事要是在陈温在世,曹智也无根基时,说出来或许对曹智会产生些许危胁,但现在就算全天下知道,又能怎样。

曹智看着邓艾的不知所错,哑然一笑,他轻轻的坐下,对邓艾道:"别驾莫急,人是我杀的,但别驾莫要忘了,我们和周昕是敌对的,当初他可是要来杀你的?"

邓艾一看曹智这满不在乎的样子,正义感立马又提升两分,他愤慨道:"是敌对的又怎样?他是朝廷命官,杀周昕应该在有理有据之下,由朝廷来办,而不是你一个小小的都尉所能善自决断的。"

曹智让邓艾发挥着,始终没有发言辨驳。曹智待邓艾说完,继续朝邓艾略带无奈的笑了笑,这种让人感觉不是很好的笑意。让邓艾一时很莫名,他不知道曹智有什么好笑的。

曹智却在此时仰天望了望,摇着头吐了口气,慢慢从怀里摸出一叠书信,递给邓艾道:"别驾看看这些吧!"

邓艾接过书信,疑惑地问:"什么?"

曹智道:"这是初平二年里董卓写给周昕的信扎,最后一封是董卓以皇帝的名义答应周昕拿下历阳后,表举他做扬州刺史的。"

曹智一边说着,邓艾也一封封的打开着信扎查看,他越看越心惊,有些东西简直让他难以想像,读到最后一封时,他整个人傻掉了,一屁股跌坐在座椅上,愣愣的拿着信扎呆在那里。

曹智待邓艾看的差不多时,当邓艾看向他时,略作补充道:"这些信扎最重要的是从周昕贴身的夹襟中收出来的,其他几封是在我攻克丹阳时,从他的书房里找到的"

曹智话没说完,邓艾已伸手阻止曹智再说下去,他和周昕认识多年,对他的笔迹是熟之又熟,再说最后一封董卓所用的印章是玉玺,他岂会不识。

邓艾看看手中的信扎,在看看对面一脸肃容的曹智,肚子的五味具翻滚起来。这些信扎说明了什么,说明不是曹智在从鸡笼山回来的途中秘密杀了周昕,现在的扬州刺史说不定早已易主了,他这别驾也指不定在哪了。

邓艾神色尴尬,并略带痛苦的站起身,转过身,背对着曹智,一时无语。

他此时的思绪如翻江倒海,冲刷着他强烈的自尊和他那高贵的原则。如果当时周昕有机会拿出这些东西来,邓艾自问着该如果自处,是尊崇皇命,接受当时代表朝廷的董卓之安排。还是抗命,从那时起放弃自己的原则。

这些问题反反复复一下子塞满了邓艾的脑袋,如果选择前者,或许自己早不能站在这里说话,让周昕等上扬州刺史之位,邓艾的命运可想而知。如果选择第二种,当时就抗命,他一时想象着自己做不做得出那样的抉择,自己和陈温历来都是自诩忠君爱国之士。

一直把曹智放在敌对位置的邓艾,即感到羞愧,又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自处。曹智其实无形之中已救过他们一次,但人家从没在陈温生前,或是他这个自命不凡的别驾面前表露过,一直暗暗背负着这个秘密,还要遭受自己的猜忌和多番质疑。

邓艾此时心中突然感到对曹智是有愧疚的,但男人之间往往不知道如何去表达这种迟到的谦意。

正当邓艾万难跨出他人生这重要的一步时,书房门被推开了。

枣袛这时走了进来,他身穿丧服,即粗糙且不缝边儿的麻布衣,束了根粗麻拧成的的腰带,这表示孝子的心肠如腰带似地打成一个个结带儿。

枣袛后面还跟着两个仆役,端着两个托盘,里面甚放着熟麻布缝制的"齐哀"的丧服。

枣袛道:"灵堂已布置好,请两位大人去上香。"

曹智、邓艾都“喔”声着,表示知道后,接过麻布衣各自穿上,一齐随枣袛转道前厅。

灵堂就设在了议事厅内,现在陈瑀还没到,也就是皇命没到,那陈温就还是刺史,他死了,是可以继续沿用官家财产的。

曹智在一路去往灵堂的路上,意外的碰到了许多原先就隶属他扬州西营的将校,不知为何这些将领吊唁竟会来的那么快。并且见了曹智纷纷露出欣喜和崇敬的眼神,一一向曹智见礼。曹智纷纷和他们打着招呼,大家很有默契的没有过多的交谈,因为来吊唁的扬州官员已越来越多。

并且还有一个奇怪的现像,大家好想都已知道曹智的到来,以前曹智和这些人都同处一府共事过,但这会儿见了曹智都有些害怕,甚至有几个看曹智的眼神都畏畏缩缩的。

曹智猜想这些人可能在收到陈温即将离任,陈瑀即将即任的消息后,第一批判投或者说转投陈瑀怀抱的人。从一杆将领对这些人鄙视的眼神中曹智也得到了肯定,其实这也没什么,曹智甚至是理解这些人的处境的,但这些人现在又害怕什么呢?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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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谣言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没想到作为一郡太守会在这时赶来,照常理来说,现在各郡太守应该先留在自己的郡内,先自保住自己的地盘,等新刺史到任后,再进行试探和选择。

但这曹智为什么要在这时来到州府呢?曹智到达历阳和陈温病故的消息传的比瘟疫很快,听说这曹太守还带来了二千铁卫。曹智踏入历阳不过半日,种种版本的猜测曹智的来意和小道消息一下子吹满了整个历阳官场。

陈温未死之前,流传最甚的是曹智为报陈温知遇之恩,知他有难,特意率部驰援来的。民间好事者更是谣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有些看见曹智的黑甲骑士进城盛况的,更是以讹传讹的说新任扬州刺史陈瑀已在半路上被曹智的人马劫杀,再也来不了历阳了。

而在已投诚陈瑀的一派官员中现在他们认为最站的住脚的说法是,曹智早已垂涎扬州刺史之位,这次带兵入驻历阳,就是要有所图谋,现在陈温死了,他更想在新任刺史未到之前先霸了历阳,自封刺史。

于是,投诚袁术的人立即把这消息传了出去,希望陈瑀快马加鞭,赶在曹智有所行动之前来历阳阻止。

曹智其实那有那么多想法,当他再次来到议事厅时一切已是布置完毕,此时的议事厅如夜雾如纱,厅堂中处处高悬白纸裱糊的灯笼,整个议事厅中一片愁云惨雾。

灵堂设在议事厅,原先议事厅的桌椅全都被搬了出去,厅内素幔白帏,香烟缭绕,十分庄重肃穆,中间高高拱奉着扬州刺史陈温的牌位。从议事厅到大门外的台阶上也是一片缟素,远远望去,真如铺霜涌雪一般。灵柩就被安置在议事厅门口的台阶上,所有的守值的兵将都为陈温服丧着,即解开了上衣露出左臂,用白布缠头,这叫“袒免”是一种武将对已故长官尊重的特有表现。

周仓也不知什么时候已出现在了灵堂外,正吩咐着一些将领什么事。见曹智等人出现了,赶紧走了过来,站在曹智身侧。

卢氏、枣袛的发妻、陈玲都已换上丧服,跪在陈温的灵柩旁泣不成声。就连任红昌也是一袭缟素白纱陪在陈玲等人身后,防止她们突然晕倒之类的事。

不见半年,陈玲倒是更见成熟了,更懂隐藏内心的感情。她并有向她姐姐和母亲一样,哭的死去活来,只是咬着嘴唇,神色恍惚,对别人视若无睹,神情呆滞的看着远方。任红昌担心与她,不时的探身低声劝慰她几句,陈玲仍是一言不发。

按照当时的风俗,葬礼是一项大仪之事,不像现代似的在殡仪官举行个仪式就结束了。古代的葬礼第一步形式需要先为死者进行"复",即"招魂"的一种仪式。叫一位仓头持了死者的上衣,攀上屋顶,面向北喊着死者的名字。

"陈温,你该回来了!"

连喊三遍,再把死者的衣服投到屋下,有人接着,覆盖到死者的尸体上

陈温的尸身已经沐浴,枣袛作为女婿,即中国传同的半子,接着从屋顶抛下的上衣,为陈温覆盖了起来。再由枣袛为其塞入"饭含"(即死者口中的米或珠玉)。

当枣袛把陈温的嘴唇合拢时,众人都跟随着枣袛向陈温膜拜,葬礼也由此拉开序幕,这之后才是小殓、大殓、奠、殡等一道道程序。

曹智也是第一次见识一个正宗的古代民俗葬礼,上次灵帝驾崩,他的职位还太低,留在御花园看守,所以没见到那盛况。但没想到这陈温一介刺史的葬礼竟会如此复杂,这么繁琐的规定程序一圈儿走下了,足足花了好几个时辰,这还只是进行了第一步的小殓,大殓还得等三日后举行。

曹智陪站得已是脚后跟都痛得要命,好不容易一步步捱到最后,腿都快累断了。

陈温的家眷们退回内堂稍事休息,待会儿还要继续守灵。曹智和周仓等人回到枣袛临时为他们安排的休息处,随便和几名熟识的将士一起吃了顿饭填饱肚子,此时已是快三更天了。

曹智正转过身舒展了下腰肢,周仓和几名将官对视一眼后,突然噌的一下站起身来,统统跪倒在了曹智脚下。

曹智被这突如其来得一拜,闹的一激灵,他猛地扭头一看,只见周仓等人白衣丧服地跪在他的背后。

曹智哎呀一声,赶紧去扶周仓他们肩膀道:“干什么?这是干什么呀?今儿都累的不轻了,就不要跪了,都起来说话,起来说话。”

周仓被曹智使劲拽了起来,其他人眼看周仓起来了,也都跟着爬起了身。曹智愁眉苦脸道:“弟兄们和我都是一州官员,以后不必在如此拘礼?”

周仓本来预备好跪着说的言辞,还没来及说,就被曹智拉起来了,他心里还真有点惴惴不安,但曹智的手还按在他肩上,他也不好挣开。

但话还得说,于是,周仓鼓足勇气道:“末将刚刚抽空巡视了各营将官,曹太守,如今你已是我等的主公,这称呼上也该改一改了,所以这礼以后还是要的。”

曹智明白周仓对陈温最后的遗命已在不折不扣的执行了,他刚刚消失那会儿,定是去联络了州府目前的各营将官,交待陈温最后的刺史令。

周仓明白目前情况不容耽搁,新刺史陈瑀说不定马上就会到,既然陈温作为刺史最后命令州府本部人马统统划归曹智统领,那就是名正言顺的事。但必须马上执行,晚则有变。

周仓的行动在灵堂布置完时就顺利完成,曹智本来在扬州军队中威望甚高,再加上有正命,周仓一说,扬州军士纷纷表示愿意跟随曹智,曹主公效命。

本来嘛!扬州将士就在私底下有句名言,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要当就当曹家兵。原属西营的兵将就不用说了,本来隶属枣袛的东营那群兵疙瘩早眼馋跟着曹智的那帮西营官兵肥的流油了。

(一凡没想到今年过年会这么忙,本以为休息了能加紧码字,没想到一会这个来拜访,一会儿又要去哪家吃饭,着实比上班还累,一凡只能每日保持一更,敬请大家原谅。)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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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请愿出任

正面的消息是没露出曹智的兵为什么会发家致富,但小道消息总是会顺着缝隙漏出去点点滴滴。总而言之隶属州府的扬州士兵无论是老兵还是新兵,都知道跟着曹智,曹主公,吃香喝辣说不定,比现在过得好那是一定的。

曹智苦笑了一下说:“我……还不太习惯,反正不在文官面前,你我等还象以前一般便是了。”

周仓等将官看曹智收了他们,但依然没什么架子,都相视着嘿嘿傻笑一通。少顷,周仓不忘正题的问曹智:“主公,现在扬州形势严峻,不知主公有何打算?”

曹智随着周仓的问题也是一收笑容,沉吟半响后,正色道:“陈使君在世许多事情还好办些,或是有的办,但这会儿一切都得从长计议了!”

周仓跟着接口道:“是啊!,陈瑀顶多还有两天就到了,主公应早作打算!”

曹智对周仓另有深意的话并未太注意,出神地道:“嗯!陈瑀是袁术的人,这点已是勿容置疑,扬州局势接下来可谓复杂异常,咱们内部纷争不断暂且不说,周边的几个州府都对我们这块宝地虎视眈眈。徐州的陶谦应该早对扬州垂涎三尺,现在的豫州刺史孙坚虽说归属于袁术,但他也是有野心的,甚至远在冀州的袁绍也早对我大哥提及过扬州,我到任丹阳时,他还派人来道贺过,曾经就暗示过与我共同进退,守望相助的话语,哼!那是说得好听,其实是想我听命于他,袁绍这人脑子不一定那么灵活,但却有狼子野心。目前来说以袁术辖领两州一郡之地实力最强,可惜袁绍现正和公孙瓒开战,要不然戳动戳动他倒是不错的。”

周仓听到曹智提到袁绍时,脸上不由一喜,道:"主公跟袁绍袁州牧关系如何?"

曹智看了周仓一眼道:"关系一般吧!我不喜他们袁家的为人,我大哥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交情非浅,现在说起来我大哥还是他袁绍的属下。不过经过讨伐董卓一事后,我大哥对他也是信心渐失。哦!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周仓不正面回答曹智的问题,继续道:"听说主公此前能顺利登上丹阳太守之位,袁绍也是帮了把忙,向长安保举了主公,和他弟弟明刀明枪的唱了台对台戏?"

曹智呀然一笑道:"是啊!这些消息我也是才知道一些,包括袁术反对我出任丹阳太守,但当时忙于诸多其他郡物,而忽略了,早知如此就应该让乐进多注意一下这方面的情报,如果能多注意一下这方面的事,我也许就能早做准备,或许陈刺史就不会"

曹智说到后两句,已有点呐呐自语的味道。但他的自责还是引起了诸多将领的好感,有些陈温在世时,受过陈温诸多恩惠的将领听他这一说,眼睛里又溢起了泪珠。

周仓却一反常态,听完曹智的话,独自跺开两步,茫然出神的想着什么。想着想着突然又呐呐自语道:"要是有袁绍的支持那就更好了。"

虽然周仓是在呐呐自语,但曹智与其离的近,自然是听清楚了。曹智还以为周仓是在指曹智刚才说的他能够早点洞悉袁术的对陈温的阴谋,再通过曹智联络上冀州牧袁绍来保住陈温刺史更有把握的意思。

于是接口道:"我一收到你发来的信,就立刻给袁绍去了封信,只是现在陈使君已去,就算袁绍现在肯帮忙,也已于事无补。"

周仓此时一听曹智已与袁绍有所联系,大喜过旺,他与其他几个心腹将领迅速交流着眼神,在众人纷纷点头之下,曹智话音刚落,众将领便随着周仓“嚓”的一声,再次跪倒在曹智坐席前。

曹智被他们弄的莫名奇妙,急急忙忙的伸手拦截着。这回周仓等人说什么也不肯起来了,并正正经经的慨然道:“既然如此,请主公继任扬州刺史一职!"

曹智大惊,僵伸着准备去扶周仓的手,惊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周仓。

周仓可能心里也没底,被曹智逼视一阵,低下头,避开了曹智惊讶的眼神。

曹智好半响才回过神来,他长吸了口气,直起身,扫视一圈跪倒在地的一杆将领。他现在弄清他们的意图了,他们不想扬州落入他人之手,他们也不想随意被人鱼肉。周仓等人,特别是这些武将决定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于是他们要曹智学其他诸侯,拥兵自立为扬州刺史。

曹智后退几步,假意端详着此阁内熟悉的摆设,轻声叹道:"各位好意曹智心领,但曹智年轻识浅,实难勘此大任,还忘各位见凉。"

周仓一听,忙抬头继续跪在地上向曹智挪近几步道:"主公,你年纪轻轻就已战功彪炳,在扬州素有威望,主公在丹阳就有数万兵马,现在州府一万兵马又尽归主公麾下,主公现在手上大约有三万兵马,作一州刺史实力已绰绰有余。主公,现在虽说陈主公刚刚病故,还在丧礼之间提及此事不太应该,但时下已是刻不容缓,于其把扬州拱手让与袁术,不如主公接任,你是陈主公一手提拔上来的,现又是丹阳太守,接任合情合理,主公,机不待人啊!"

周仓说到这时,跪在地上的一众将领纷纷附合:"主公,机不待人!"

"主公,请火速接任扬州刺史一职!"

曹智被他们乱哄哄的挑唆的难以插嘴,只能寒着脸摆手道:"各位,各位,曹智真是谢谢各位了,我知道各位的忠心及好意,但各位想过没,继任一州刺史,不是光靠拥兵自重就可以的,其他州郡的支持不要说,就是本州官员不服,也难立足根本,更谈不上长治久安了。一但州府内部先乱了起来,其他州郡就会有机可趁,你们想过吗?不是谁可以随随便便继任一州刺史的。真要做要水到渠成,名正言顺的事太多了,不是各位想得如此简单的。"

曹智说到最后是连语重心长都用上了,但从话语中也体现出他不是没当扬州刺史的心。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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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不是不想当

只是现在他非常清醒,此时他无论从军事实力、名望、地位、执政经验等各个方面都不成熟,不完备。能成功拥一州之地,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但周仓等人还是不依不饶。

周仓待曹智话一停,便接茬道:"主公和庐江太守陆康,冀州牧袁绍等都有交情,这些人在当今政坛极具分量,只要主公肯派人加以游说,或是允以好处,我想他们定会支持主公继任扬州刺史,至于本州官员的确有些已投诚陈瑀、袁术,但这些人不足为虑。"

周仓说到这就要向曹智进一步禀报什么,还未来得及开口,却被另一位将官抢言道:"那些狗屁的叛徒,那个敢坏了主公的好事,咱们今晚就全结果了他们。"

此言一出,有诸多将领纷纷附合着。但曹智可就明显脸色不好看了,这种靠蛮狠的武力手段强登上扬州刺史之位,那不就和董卓之流一样了吗?这遭受千古骂名的事曹智是万万不能当的,再说就算把全扬州所有的反对者全杀了,也是没用的,天下人的口舌如何封得住。现在曹智来到历阳,意图帮助陈温保住刺史之位,在情在理上还算站得住脚,最起码他认为自己还是正义的,他绝不想用这样的手段登上一州刺史之位。

周仓早已察觉曹智的脸色,他跟谁陈温多年,最是了解官当的越大,越是注重自己的名声。他回瞪了那满口胡说八道,要打要杀的将官一眼后,脸色一沉的寒声说道:“混账!你想毁了主公一世名誉吗?此等没脑子的话也说得出来,这种屠夫似的行为怎可给主公使用。”

曹智很是赞许周仓的这几句话,脸色一缓,点头微笑着。武将大都脑子不怎么好使,但察言观色还是会的。其他将官一看周仓的话得到了曹智的肯定,也纷纷跟着周仓之后,出言责备那要打要杀的将官。那人一看犯了众怒,也只能哭丧着脸,唯唯诺诺的争辩几句。

待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的差不多的时候,周仓又脸色一变,对着曹智嘿嘿阴笑道:“胡乱杀人是不行的,但看牢这些人还是可以的吗!”

“啊!看牢!周仓你这是什么意思?”曹智突然觉得周仓这小子今天怎么特别有想法,还很会讲话,新词一套一套的。以前周仓给人的感觉是温厚老实,为人正直,难道几月不见,人就能改变的那么多?

周仓嘿嘿一笑道:“主公可还记得朱斌?”

“朱斌?喔……记得,我刚接任扬州都尉时跟我捣蛋的家伙。”曹智回忆着说道。

周仓道:“对,就是他,这小子自从主公把他送入学习班后,陈刺史后来也未在重用与他。但自从陈刺史要被罢免,袁术将派新人来继任的消息传出后,最近这小子又活络起来,听说已和陈瑀搭上线,还召集了些许以前的亲信,准备等陈瑀到任后大干一场。”

周仓话音刚落,在场的将官纷纷咒骂这背信弃义的朱斌,更有甚者现在就要去结果了那厮。原来目前的历阳武将队伍中,在曹智到来之后,陈温就有计划的培养了一批新人,再加上他本来的亲信构成了新的州府武将体系,把原先不肯听话,倚老卖老的,诸如朱斌等这样不听教诲,难以调动的兵疙瘩逐步剔除出了领导核心,或是架空这些人,让他们只领俸禄,没有实权。这样做是很好的团结的自己亲信,并把权利集中在自己手中,但这种做法并不彻底,还是有很多后遗症。

曹智其实老早把这什么朱斌给忘了,这种小鱼虾现在他更本不放在眼里。但听到他正联络旧部,准备有所图谋,不管他曹智现在有没有心真继任陈温的扬州刺史之位,总是露出了些许担心。

周仓一看曹智眉头一皱,赶紧解释道:“不过主公不必担心此等见不得光的宵小之辈,这些人掀不起什么风浪,武官就以此人为首,文官方面复杂些,那些人各有心思,但却很难相统的走到一起,还是观望的人居多,要说能有号召力的也就是邓别驾,不过我和邓别驾相识多年,我相信能劝服他。其他人都不足为虑,并且我已派人日夜监视着这些人,必要时可以先把他们关押,等主公完成继任,再放他们出来也不迟。”

曹智现在才听明白些许周仓所谓的看牢是什么,虽说在这时代以莫须有的罪名随便把人拿入大牢都可以,但曹智毕竟希望自己能坚守法制原则,为将来服众和长治久安做好榜样。

于是,曹智斥责周仓道:“胡闹!怎可没有罪名随便关押朝廷命官,你现在既然是我的属下了,从今往后要记住,千万不可做这种越法之事,我还是那句话,我很感谢各位的好意,但要我以这种方式继任扬州刺……”

曹智正想就着周仓的超越“双规”错误对在场的所有将官来番循循教导,但还没等把话说完,周仓突然从背后抽出一个用黄布包裹四四方方的东西来,并双手高举过头,用最坚毅的声音说道:“请主公责罚吧!这是扬州刺史印,我已把负责保管刺史印的扬州主簿关押了起来,其实现在什么都全了,只差主公点头了。只要主公赶在那陈瑀到来之前就任扬州刺史,周仓愿受主公刑法!”

周仓说罢,高举着刺史印,对着曹智直直的跪伏了下去。他身后的一众将领此时也极有默契一起向曹智膜拜下去,口中齐声念道:“请主公接印!”

曹智被他们气得加吓得一连退了三四步,直到被身后的席案挡了一下,跌坐在席案上。曹智心想:“好你个周仓,消失这半天原来干了这么多出格的事,连主簿也抓了,官印都抢好了,这是要逼我啊!你也不想想曹智现在的人脉实力那够统领扬州的,不要说扬州各郡的太守都比我资格老,谁会服我当刺史。和陆康是一起打过仗,但到现在我还霸着人家的巢湖呢!让陆康支持我当扬州刺史想都别想。就算依仗着家世,也能找着几个外援,但也没一个真心实意的,曹操是自家亲兄弟不能列入外援行列,再说现在也只是一郡太守。豫州刺史孙坚咱没见过面,只和他儿子孙策有过一面之缘,那个不靠谱孙策真要让他说动他父亲支持我当扬州刺史,别说他自己没把握,就连我也没信心。还有冀州牧袁绍,袁绍那是要把我当成他的狗来养,只要我去求他,他倒是可能会答应帮忙,但条件肯定是对他俯首称臣。”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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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商量好的

曹智思来想去现在是不合适当扬州刺史的,但周仓等人仍高举着刺史官印没有抬头,一幅曹智不接受他们就不起来的样子。

曹智急叫着:“你们……你们……这群混账东西,唉……”

正当双方僵持之下,突然房门被推开了,枣袛一身孝服的从外面跌跌撞撞的跑进来。

枣袛一时也没想到会遇上这种场面,一手撑着房门的帘子,一只脚踏了进来,另一只却不知是否该跟进,一时僵在那里。

曹智也是一愣,他以为周仓安排说动曹智继任扬州刺史的事,一定会秘密行事,他们在这秘议,外面总归会安排岗哨之类的,没想到突然还会有人闯进来。这还好是枣袛,是自己人,这要是让不相干的人看到,还指不定传成怎样的谣言?

有枣袛的突然来访,房内的气氛倒是为之缓了缓。曹智乘机劝服着周仓等人快起来,“这都成什么样子了。”

周仓等人大概也顾及被外人看到他们的事不好,也就兴讪讪的爬起了身。特别是周仓趁枣袛走过身边时,趁曹智不注意,朝他一打眼色,后者会意。

曹智倒是没注意到他们“眉来眼去”,他正想借枣袛的到来,扯开刚才的话题,于是曹智问枣袛道:“兄长,你不是在灵堂为陈使君守灵么?怎么一个人来了这儿?”

枣袛摆手道:“被那些人吵得烦死了,守灵本来是我们家里人的事,不知为何,竟来了不少同僚,前段时间都爱理不理的,今儿个一个个都热情起来了,象商量好了在演戏似的,隔一会儿就哭一阵儿,还总得叫我领哭,我就借着尿遁逃出来了。”

枣袛说到这儿引得一杆将领一阵笑,他却嘴角一撇,傻笑道:“我跪在灵堂上,按着苍头的提醒该上香时上香,该磕头时磕头,该哭时才能哭,我也不知道这是思念我岳父,还是演给谁看的,吵得我昏头转向,有些人假惺惺的,偏哭得比谁都伤心,真是不耐烦守下去了”。

曹智哑然失笑的同时,也暗道:“这些排场礼仪本来就是做给别人看的,也难怪这个向往自由的枣袛看不惯。”

枣袛说着说着突然泫然泪下,只听她悠悠道:“可伶我岳父人死了还要为这帮人利用,真是……”

曹智听了暗自感动,从古至今父子兄弟们勾心斗角的事多了,象这样的岳父和女婿之间情深能有几人?别看陈温在世时不太待见枣袛这女婿,但陈温对枣袛的好,枣袛还是铭记于心的。谁让他无心于官场,只钟情那些花花草草,才惹得陈温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枣袛现在想想自己其实挺对不起他的岳父大人对他的栽培和期望,但人就这样,往往这人活着的时候,你是看不到他这么做是为了你好,等这人不在了,人们才会发现他的用心良苦,才会去后悔当初。

周仓不理两人的缅怀之情,就着枣袛的话,道:“这帮人可真会见风使舵,这一日来对扬州官场来说,发生的事真是翻天覆地。特别是主公带兵到来,更让他们看不明白了,现在来争着守灵的,就是那部分观望的,他们现在是两头不敢得罪,谁能最终掌控扬州现在对他们来说是那么的扑朔迷离,所以主公……”

周仓又想劝服曹智接任刺史之职,曹智这次不容他再继续下去,直接摆手,严厉道:“周仓,不必再议此事,此事也不是现在……”

曹智正说着,也不知怎么了,那枣袛突然又嚎啕大哭起来,并嘟囔道:“哎呀!我那可怜的岳父大人,尸骨未寒,眼看着这他辛苦了多年的一片基业就要被别人霸占了。可怜岳父膝下无子,要不然我拼死也要保他守住这份基业,呜呜……曹智,你能眼看着这大好扬州假手他人吗?你于心何忍?呜呜……”

曹智看着枣袛说哭就哭,还以为他在灵堂哭多了,泪腺失灵了呢?但这也给曹智提了个醒,于是灵机一动,便劝道:“枣袛兄不要那么伤心了,陈使君后继无人,我也很伤心,但好在有你,你不是陈使君的女婿吗?”

枣袛不知自己的表演好烂,曹智早已看穿,还假装抹着眼泪,不解的回道:“是啊,那又怎样?”

曹智看看周仓,再看看哭得更个女人似的枣袛,也学着周仓嘿嘿一笑道:“那就是半子喽!半子难道不能婿承老丈人的业,我看这扬州刺史的位置你坐最合适了。”

“啊!”枣袛知道上当了,这会儿也不抹眼泪了,瞪大了硬是抹红肿的双眼角,乱摇着双手道:“我要是这块料,早干了,这事开不得玩笑,哎!你们饶了我吧!”

枣袛的憨样引得曹智等人啼笑皆非,周仓也只能摇着头,感叹枣袛跟他说的时候一套一套的,真让他做了,原来这么差劲。

他们俩从陈温去世,就在考虑刺史接任人的问题,谁也不想把命运交给陌生人主宰。他们俩思来想去现在眼门前最合适的人选就是曹智,于是便有了今晚这一幕的劝曹智接受扬州刺史印的闹剧。这两人虽说商量的蛮好,甚至连刺史印都拿了出来,就是要赶曹智这只鸭子上架,但没想到最后一步功亏一篑,现在谁都看得出这场戏是周仓和枣袛编排好的。

周仓恨不得踢烂演技的枣袛一脚,他说的好多话倒是枣袛想出来的,毕竟他和曹智私交甚好,也比较了解曹智,没想到信誓旦旦保证自己这最后的杀手锏拿出来一定会成功的最后一招,竟是如此糟糕,致使他们的计划毁于一旦。

天底下的事还真是奇怪,袁术、袁绍等人绞尽脑汁想谋得扬州刺史之位,现在这间房间里的一群男人却在你推我让。

周仓不管枣袛求助的眼神,他还想最后努力一把,尝试着劝曹智接受刺史印,做扬州刺史。曹智现在知道了他们的想法,更不能在陪着他们胡闹了,他也有好多事要做。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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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后门不进 前门来

曹智摆手示意周仓不要再说了,然后对着众将官朗声道:“各位,此事不能急于一时,我们还是从长计议,今晚就这样,各位各自回位,严律军纪,无令再不得擅自行动,明白了吗?”

“是!”众将官听的曹智的第一次将领,一挺胸膛,齐声应道。{泡,书。吧,首。发}

然后众将官鱼贯而出,曹智和周仓、枣袛等人走在最后。周仓捧着那刺史印绶,垂头丧气的跟着。

曹智等了他两步,等他挨近了,才低声对周仓道:“把这枚刺史印先还回主簿处,把人也给放了,不准再胡闹了。”

周仓看看一脸正气的曹智,再看看手中的印,无可奈何的叹声道:“哦!知道了,我这就去!”

曹智满意的“嗯”了声,遂即又话锋一转,曹智对周仓眨了三下眼睛后道:"但是该严秘监视的人,还是要看牢,不能让这些人有机可趁!"

周仓、枣袛一时愣住了,他们没搞明白曹智的意思。三秒后,还是枣袛最先反应过来,他用胳膊肘一兑正要开口询问的周仓,朝着他挤眉弄眼一番,三人遂即相视一笑后,饶有默契的从新聚在一起,商量了会儿。

最后一致决定于情于理应让枣袛出面暂代处理州府事物,他是陈温女婿,又是扬州都尉,这样做应该州府上下没人再有意见。曹智还嘱咐周仓派出斥侯了解周边郡州动向的同时,也要求派出探马注意上陈瑀一行的动向。曹智决定从这一刻开始,把任何事的主动权都掌握在自己手里。随后这日夜里曹智等人也为陈温等人守灵,曹智的到场又是引起不小骚动。但这天夜里自始自终未再见到邓艾露面。

第二日,曹智就正式接受了州府的一万军马,校场演练,接着曹智训话,发放拖欠军响,提高待遇等林林种种的事,花了一整天才处理完毕。

历阳州府兵士没有因为降级为郡府兵马,而有丝毫不乐意,相反人人是欢欣鼓舞。陈温新扩的兵马中本就有相当一部分人是从丹阳召暮的,情感顷向性自是不用说了。曹智从丹阳带来的二千铁卫,那个给人一个叫阵容强大。曹智有意吸取当年董卓骑兵的要求,人、马都通身披甲,而不是只在胸和臀部罩有甲片,并且一律选用黑色,所以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震憾。并且王平在为曹智挑选随行兵马时,有意挑选了武艺出众,骑术精湛的人马,还有一部分新编入的蛮军骑兵,那些人本就长得彪悍,骑术又精湛,所以这二千人马在给人震憾之余,还有就是气势逼人,不用开打,一看就让人不自觉产生三分惧意。

曹智知道在未来的三国战场上,能有一支灵活、快速的骑兵的重要性,所以曹智在建立自己的骑兵队伍时,吸取多方意见和借鉴如董卓等建立骑兵的经验,力求建立一支这一时期让人最感自豪的骑兵队伍。曹智曾经这样对他的骑兵训话,“骑兵的铁蹄挟带无论那里的尘土,都要以一种征服一切的气势,踏上敌人的心脏!”

当兵的大都是年轻人,虽说古代人比较单纯,但他们同样有憧憬,他们也想象曹智的兵马那样威风。所以现在把他们归入曹智麾下,让他们高兴不已,更不要说又有高薪引诱了。

周仓和枣袛想马上辞去原有官职,与其让袁术来撤裁他们,还不如现在就让曹智从新安排他们职物。曹智说要等一等,还是等那陈瑀来了再说。

等处理完军中事物,曹智再次回到州府时,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邓艾今早辞职了。

邓艾是在曹智等人去军营时向暂代州府事物的枣袛交的别驾印绶,枣袛虽说曹智让他名义上暂代州府事物,但什么事都是曹智授意与他的,他一时对此事没了主意,他再三挽留邓艾,希望他能等等出门接受军马的曹智、周仓,等他们回来再说。

邓艾说什么也不等了,扔下印绶就走了。邓艾的辞职又是引起了州府上下一阵猜测:许多人说邓别驾和曹智素来不和,邓艾的离开是受不了曹智的排挤。这也是曹智准备入主历阳的第一步,好些像邓艾一样的忠义之士都为他可惜。而那些中间派和亲袁术派的人对邓艾的辞官,引发了他们一阵紧张,他们都预感到曹智行动的开始。于是人心惶惶有之,鸡飞狗跳亦有之,甚至于还有那家那家的夫人开始找任红昌攀关系,送礼物,闹得陪着陈玲守了一夜灵的任红昌连睡个午觉的机会都没有,被那些夫人们缠得无暇分身。

任红昌这两日因为在州府帮忙,所以就住在了这里,这一闹腾,还影响了卢氏、陈玲等人的休息。

曹智回府后,首先告诉州府管家(也是陈温的管家),从现在起拒绝任何官员夫人的拜访,送的礼物也统统退回。

中国人历来别的事做不好,但攀关系,曲线送礼的手段、门道特别多。曹智不是不让他们去后宅骚扰他的夫人和陈温的遗孀吗?他们后门进不得,就进前门。

于是,陈温的灵堂吊唁的人本来昨天都来的差不多了,今天下午开始却出现了又一波高氵朝,捧着各色祭品、礼物,甚至是财物来哀悼陈温的人络绎不绝,一个个进来后,比死了亲爹还伤心,哭天嚎地的。那些贵妇们更是自溅身家,自愿留下来帮忙,东找西找也没找到什么可干的。其实有什么忙可帮的,这州府里里外外仆役无数,那还用的着她们帮忙。这些人无非一个心思,借机能和曹夫人、卢氏等多见面,多套近乎,好为接下来扑朔迷离的政治变化多下一番功夫,也就对自己多了一份保证。

曹智对他们的这一行为,倒是未加阻止。他觉得第一,吊丧是人家的自由,他不能妄加干涉。第二,所谓风光大葬就是要人多,那些人那么爱哭,那么爱追思他们的刺史大人,就给他们个机会。第三,一下子多出那么多礼物、钱财,也可让陈温的遗孀发一笔小财,虽说她们不缺钱,但多一点,总归比少一点要好。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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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拜访邓艾

在州府坐了会儿后,曹智在晚饭前带着四名亲卫来到历阳城东北的居民区,他亲自来拜访一下已扔印绶而去的扬州别驾邓艾。[泡~书~吧~超~速~首~发]

邓艾就住在历阳城这片不算富裕的东北城区里,整个城区就只有三四条街道而已,街道大都呈南北方向,在南端建有大大小小数十栋房屋,这些建筑或高或低,有的是楼房,有的则只是小屋而已,甚是参差不齐。所以这里即不是高档住宅区,也不是贫民区,属于中档平民区。

曹智和亲卫换了便装,骑着马,问了好些人才沿着一条小路拐了几下,在街道的最南端终于找到邓艾的家。

那是个简单幽静的三合独院,门前有两颗柳树正对着一条小河,门口有两只小石狮蹲伏门前,门上的漆也已有些剥落,院落里依悉可见有三四间比附近屋子要好上些的瓦房。虽说邓艾的家不显气派,但门前屋后收拾的很是清爽,选择的地点也不失风雅。

曹智在房前下马,打量一番后,就叫一名亲卫敲门。

"咚,咚,咚"三声门响后,一名小厮模样的人来应了门。

"敢问各位先生找谁?"

"我家主人找邓艾邓别驾。"

"喔!我家先生不做官了,今儿也"

"邓辉,谁啊?"另一个女人的声音这时在门后响起。说着话门被再往里拉开了些许,走出一名妇人,那叫邓辉的小厮也侧身让开了门口,转身对来人说着话。

曹智略一打量那站在门口的妇人,三十出头,不算很漂亮,但非常清秀,只见她一身普通的棉襟上衣,下身穿着粗布裙,腰上还系着一块围裙,手里拿着根扫把之类的物体,看来此名妇人刚才正在打扫。

这妇人虽说穿着普素,但曹智不知为什么,一见这妇人就觉得她应是邓艾的夫人。

于是,曹智未待属下说话,就问道:"这位可是邓夫人?"

那妇人听得有人唤她,就朝曹智看去。曹智此时已换下官服,穿了一身藏青棉布儒袍,外披一件黑色锦缎披风,在四名亲卫的簇拥下显得格外出众。

那妇人得确是邓艾的老婆吴氏,邓艾因为为人太过正直,为官又清廉所以虽说官至别驾,但家中依然清寒。但他夫人还是见过世面的,虽说不识曹智为何许人,但看他那双眼睛颇为有神,瞧着也颇为顺眼的,并且乌氏一眼还是瞧出了曹智带有与众不同的雍容华贵之气。

吴氏看曹智彬彬有礼,顿生好感,于是她向曹智微笑着回道:"奴家正是邓艾之妻,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曹智拱手道:"小可丹阳曹智,今日特地来拜访邓先生,不知先生可否在家?"

"在,在!"吴氏爽朗的回答着,就要招呼曹智等人进门。她虽说不知曹智就是丹阳太守,但看他言行举止不怒而威,并且旁边四人一见他说话都微微弓身着,退守一旁,没一个敢插一句话。吴氏就此认定眼前此人非富即贵,定不是寻常之人,虽说邓艾有话,任何客人一概不见。

但女人要比男人现实的多,今日邓艾一回家就吩咐家里唯一的小厮邓辉说他今后再也不见客了,还躲进厨房闷头喝起酒来,也不和任何人说话。

作为他的老婆吴氏自然要问他出了什么事?邓艾此时已几杯闷酒下肚,酒意上涌之下,没好气的甩出去"我辞官了!"

此话一出把吴氏急了个半死,家境本来就不富裕,全靠邓艾那点俸禄支撑着,现在这唯一的生活来源也没了,不由为以后的日子发起愁来。

此时正好曹智来了,吴氏看曹智气度不凡,便想或许是夫君的另一生路,于是便把曹智请了进来。

曹智满面笑容的跨入门坎,不经意间的右手朝后一摆。跟在曹智身后的两名亲卫,立即弓身应命,识趣的呆在门外未动。待得曹智进门后,那两人一转身,跺在门两侧,象是在照看自己的马匹,又象是在守门。

一样守在邓辉,搔着头皮左瞧右看,觉得这帮人真有趣,在他眼里跟随在曹智身边的四人像没有思绪的木头人,惟命是从。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训练有素的护卫之人,邓辉一边笑一边想着掩上门,转身也去演练一番人家刚才那整齐的步伐和转身。

曹智进入院内,略一扫视邓艾的家,比原先想像的还要小,对着门口朝南的一间算是正房,东西两边各有一间厢房,拥着中间一块三四丈的空地,这就是扬州别驾邓艾的家了。

面对殷勤带路的吴氏,曹智对邓艾的房子唯一的赞美词就是"干净",这倒是实话,吴氏可能是个勤快人,不但把屋前屋后收拾的得体,就是院内也是干干净净。

进门几步的右手边,照理说应该是门房的去处,现在改为了厨房,邓艾现就在那猫着。

他从州府交完印回来就一直在喝酒,现在差不多已是半醉半醒。他觉得自己很失败,平时忠君爱国一直挂在嘴边,但他现在想想自己又做过什么事,算得上忠君爱国了。他本来以为辅佐陈温,能成就一番事业。但陈温过重看中搞人事争斗,搞内部平横,而缺乏应有的霸气,至使稍有风吹草动,就地位不保。这些陈温的不足,邓艾却都归纠于自己,所以他认为自己没为陈温尽到出谋划策的责任和劝解的义务而自责不已。第二他认为自己失败的地方是他一直认为的政敌曹智,竟是他和陈温的恩人。如果让周昕把那封信扎公诸于事,这乱臣贼子的名义就可能倒过来,变成是他和陈温了。没有曹智果断应变,他这条命或许早没了。这也是他认为自己最失败的地方,人家默默地帮了你,你却恩将仇报的敌视了人家好几年,还把他引为政敌。邓艾自诩是个谦谦君子,但他的所做所为却是如此的黑白不分。他认为他太失败了,他无脸再见曹智,无脸再在这官场呆下去了,所以他选择离开,辞官回家。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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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劝服邓艾

但当曹智踏进厨房,醉猫似的邓艾一见曹智还是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

"曹智,你到这来干什么?"

邓艾是大着舌头说完这句话的。

曹智一时没搞清邓艾是真醉还是没醉,看了一眼吴氏,轻轻道了句:"别驾好雅兴,竟在家中以酒祭吊陈刺史。"

吴氏一看两人真是相识,也就放下心,微笑着对曹智道:"曹先生快请坐,我给你倒杯茶。"

吴氏说着就往厨房里走着,曹智脱下披风,径直走到邓艾桌旁,拉了个矮脚凳,坐在了邓艾对面。

邓艾即未反对,也未同意,好像根本未注意道曹智的存在,似醒非醒着呐呐自语道:“什……么别……驾?我已不做官了,你……你不知道吗?”

乌氏这时端着茶走了过来,一边把茶放到曹智面前,一边尴尬的朝曹智笑着,解释道:“曹先生您别介意,他醉了!”

“谁说我醉了,我……我没醉……”

邓艾瞪着他老婆胡搅蛮缠着,乌氏实在忍无可忍,趁曹智笑着端起茶杯时,飞快的踢了邓艾一脚,并埋怨的数落了邓艾两句。

当乌氏向曹智再次表示歉意时,曹智笑着说:“嫂夫人不必见外,我和邓别驾同僚多年,不会在乎他几句酒后话的。”

乌氏道:“那就好,那就好,你们聊吧,我就不打扰了。”乌氏说着就识趣的走了出去。

乌氏走出去的同时,曹智也摆手让另两名亲卫,出去等。两人齐声应着是,只见其中一人把手中一个包搁在桌上,才躬身退了出去。

曹智把那东西轻轻地放在桌上,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说走就走,那那么容易,周都尉、枣都尉都不同意,扬州人民更不同意,这是你的官印。"

说着曹智轻轻地将印绶推到了邓艾面前。

邓艾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表情严肃的看着面前的印绶,木纳的抬首看了曹智一眼。突然,他扑倒在桌子上,一把抱住印绶,放声大哭。

一边哭着一边还大叫道:“文为世范,行为士则!我,我对不起陈使君,呜呜……”

曹智收敛了玩笑之态,静静地看着邓艾,邓艾前两句叫的诗文是颍川已故太丘长陈寔碑文中的两句。

从邓艾欣然向慕的诗文中,不难看出邓艾的抱负,他想有所作为,有所成就,甚至曹智知道邓艾年轻时因仰慕这种意境,而把自己命名为邓范,字士则。后来,因为宗族中有与他名字相同者,不得以才改成了现今的名字邓艾。

从这些不难看出邓艾的辞官只是一时冲动,他还是想在人身的旅程中大展宏图的。

曹智看着胡乱抚**着印绶的酒醉邓艾,嘴角不经意的牵动了一下。曹智暗忖,劝服邓艾看来比想像中简单些。

邓艾的潜意识借着酒意肆意挥发着,"你懂什么?你知道吗,我对不起使君,在他身前,未能尽到劝柬之责,我不配当这个别驾,呜呜哈哈“

邓艾又哭又笑的渲泄着自爆自弃的情须,正当邓艾最来劲时,一个小脑袋冲门外探了进来,并大声叫道:"爹爹,你为什么哭啊?"

邓艾瞥了一眼那伸进半拉小脑袋的孩子,酒意好想忽然清醒了几分,他一瞪眼珠子,冲着那孩子大声斥喝道:"去,去**那边去。"

小孩一看邓艾发火,却生生的缩回了脑袋,然后回身跑了。

可能是吴氏听厨房里动静大了,自己不好意思进来看,就让小孩来,那孩子应该就是邓艾的儿子。

曹智本来就喜欢小孩,看邓艾的儿子脸长的胖嘟嘟的,极是可爱,本想让他进来,送点见面礼什么的,但被邓艾骂跑了,曹智也只能罢了。

被邓艾的儿子一搅和,邓艾也不哭不闹了,他看了一眼曹智,尴尬的坐下,端起面前的酒碗,咕噜一口喝了下去。

曹智揉了下鼻尖,道:"邓别驾一身志向,才华横溢,治理丹阳年余,成绩可见一般,小弟此次接手丹阳也只是顺着邓别驾的脚印在走,到现在有诸多事物不知该如何着手,别驾如果就此辞官,那可真是……我本想此来历阳向邓兄请教的,但还未有机会,邓兄这就要辞官,使小弟好生突然,唉!可惜了那些水利工程,现在有了资金,却也只能搁置了。"

"什么?"邓艾明显很在意他在丹阳时制定的水利工程,现在听曹智的意思是有钱修了,但他准备停止。

曹智这一招明显起了作用,邓艾激动的放下酒碗,大声道:"你准备不修那些水利了?"

曹智两手一摊,作无奈状的说道:"于其修的不好,不如不修。"

邓艾一拍手中的酒碗,大喝道:"胡说,妄你是一郡太守,这开凿河渠,兴修水利,以便灌溉农田,提高庄稼产量和疏通漕运,这等关乎日后子子孙孙的大事,你有了钱还准备不干,你,你,简直妄为人子。"

邓艾激动加气愤的说着,曹智还是一副未听明白的样子,疑惑地看着邓艾道:"真有这么严重吗?"

邓艾已被曹智引上道,还不自知的依然大声道:"那是当然,丹阳再过去就是淮北、淮南之地,那里地势平缓,利于农耕,行军,而丹阳乃至整个扬州,地处江东之地,水系庞杂,但却大都不相通,这样即不利于农耕,还不利集结和转战各地。田良水少,不足以尽地利,宜开河渠,可以引水浇溉,大积军粮,又通运漕之道,我早建议过要在丹阳实行大规模的军屯,你没看到我留下的郡务章程吗?"

曹智对邓艾留下的丹阳郡治上,的确看到过一些东西,但绝没有邓艾建议军屯等事。看来祢衡把邓艾当成敌人,用情很深,竟把这么好的建议都封存了起来,从没向曹智提起过。看来祢衡已经把**斗争理解得很透彻,这也怪不得他,他自始至终认为邓艾和他们是敌对的。

曹智只知道邓艾是个谋士,没想到他还把眼光放的异常长远。但现在不是标榜他的时候,曹智认为还是要继续激他。

第三百一十七章 鼠目寸光

曹智装出一副"你不要危言耸听"的样子,不服气的道:"河运阻塞,不是更有利于防御吗?当年,周昕不就没疏通河运,他才能困守丹阳多年,而陈刺史也不能动用水军,突袭丹阳?"

这事邓艾甚至比曹智还清楚,邓艾在为陈温谋划把除周昕时,第一想到的就是利用水路进攻,但当时整个扬州水系众多,但大都年久失修,也没有人肯干这疏理河道方便别人来打的事。所以虽说整个江东之地水资源丰富,但却因为种种**、利益原因,并没有很多人执政者很多的利用了这些水资源,相反还有人故意堵塞水道,以此拒敌,因此每年还照成不同程度的诸多水患、水害。

邓艾一听曹智这么没出息的话,恼火道:"周昕之流鼠目寸光,他围水自闭,所以才会自取灭亡,你想想,如果不是他不懂利用水道,怎会走鸡笼山,而遭了你的伏击,你又怎会建“

越说越激动的邓艾,把话引着引着,又说到了周昕生死之事上。这事现在已是**大白,以往邓艾说到此处,总会讽刺曹智任意妄为、胆大包天云云,但现在邓艾知道事情的原尾后,他都不知道是该感谢曹智,还是继续恨曹智,所以说到此处自觉尴尬的停了嘴。

邓艾尴尬的看了曹智一眼,曹智也知道邓艾尴尬何事,所以他清咳两声,道:"邓兄继续,小弟正觉茅塞顿开。"

这到不是曹智故意客气,他也是正觉听的入味,他从政尚浅,有时顾及了这头,就忘了那头。但邓艾对丹阳,对扬州已是经营、策划多年,整套想法已是基本成熟,只是还没来得及展开,陈温就病故了。

而且显然邓艾也是意犹未尽,他甩了甩手,驱赶着自己的不好意思,继续道:"现在各州各郡大都各自为政,并吞之事常有发生,你看你正北、东北、东南都是豪强林立,就拿东南的徐州来说,如果东南方向一有战事,你的河道畅通的话,你的大军便可乘船而下,直达秣陵,军资粮食有储备,大军调动迅速,那样才能治胜千里。而且水道畅通后,又没有水害之患,会大大提高收成。"

曹智听了邓艾一袭话,何止茅塞顿开开,简直有如佛光开鼎。这不是古代版的闪电战吗?二战时希特勒利用他的机械化部队,快速移动,闪电突袭欧洲各国,取得了不俗的战绩。而现在邓艾的想法,疏通河道,虽说主要目的是为了更好的防御,但曹智马上联想到了进攻。有了交通的便利,对于调兵防御有了优势,难道对进攻就没好处了吗?兵贵神速难道和闪电战没有异曲同工之妙?

曹智不由兴奋起来,他之前的想法是比较狭窄的,和陆康、周昕等人差不多只想着如何守住自己得来不易的这块寸地,却是从来未想过凭借自己的力量开疆扩土。要开疆扩土在有强大实力的同时,也要有最扎实的后方供给和便捷的交通条件。

邓艾算是给曹智提了个醒,可能他的初衷和曹智想的有些南辕北辙,但世事往往不是按照即定的轨际前进的。

意外的收获使曹智大为高兴,他长身而起,朝着邓艾行了空首拜之礼。

邓艾吓了一大跳,急忙跳下椅子,伸手预扶住曹智。

"曹,曹太守你这是干吗?"

曹智哈哈大笑着道:"邓兄实乃小弟此身见过的第一高才,邓兄你我实在应该摒弃前嫌,好好开创一番事业。"说着曹智一指桌上的别驾印绶,正色道:"邓兄也知道接下来陈瑀一到,其实你这别驾也是当不下去的,如邓兄不嫌小弟的丹阳庙小,丹阳丞一职还未有合适人选,曹智在这里诚心实意邀请邓兄来丹阳担任此职。不满邓兄说曹智也是想成就一番事业的,奈何身边治世能人不多,象邓兄这样对丹阳地理、环境、人文、经济了如之掌的更是少之又少。我知道邓兄不喜我的为人,但能在此乱世中力挽狂然,起中流抵柱之用,救千千万万黎民与水深火热之中,其实邓兄又何毕在乎曹某这些许陋习呢?整个大汉朝几百年间埋没了多少象邓兄这样的人才,以至于轮落到今天,邓兄你也想在虚度中了此一身吗?"

曹智一口气说到这,简直把邓艾提升到了救世主的位置,古代人那经历过如此不要脸的狂轰烂炸。邓艾一开始就没反应过来曹智为何突然对他行此大礼,正处在小小的激动中,现在被曹智又一通密集糖衣炮弹袭击,他只觉得脑袋中一圈又一圈的小宇宙在爆炸,他十年前小伙子似的热情如火山般喷发着。

但曹智却在此时见好就收了,曹智略一抱拳,慎重道:"邓兄,曹智今日就言尽于此,明日我和枣袛、周仓在陈刺史书房恭候,邓兄如有兴趣来,我们再商治国安邦之大计!"曹智说着,一抖披风,道了声"告辞",挟带着一阵微风,曹智潇洒的转身而去。

这算怎么回事,这说的是多热情的时候,怎么就停了,而且说走就走了。邓艾那会明白这“欲擒故纵”的现代“挖墙脚”计量,反正邓艾这么好的脑子都有点被曹智转的绕不过弯来。

曹智的目标很明确,他不要一时冲动的投效,他要死心塌地的效命。还要过上十几年才会有诸葛亮来玩的那招“欲擒故纵”,现在人早就研究了千年,对人心理的把握可以说做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邓艾是个成就动机较高和明确的人,这种先天、特有本能力量是充斥在他的血液里的。于是,曹智就把挑战**提升到了救国救民的高度,邓艾这种人只有把他的动机水平提升到一定高度,他才会更加坚定信念,并且对他极具吸引力。

邓艾呆呆的看着桌上的印绶,那枚曾经属于他的扬州别驾印绶,脑子里闪现的都是曹智最后的只言片语,“几百年间埋没了多少象邓艾你这样的人才……”,“邓艾你也想这样了此一身吗?”

……

第三百一十八章 出殡

少顷,邓艾还拿出了董卓和周昕狼狈为奸图谋扬州的信札。曹智那日给他看后,就没要回,所以一直保留在他身边,现在邓艾静静地、紧紧地握着它。他反思着自己的一身,反思着自己的人生目标。

曹智满怀愉悦之情走出厨房时,他的两名亲卫一直守在厨房门口。乌氏正在不远处的井边洗着什么,刚才那胖嘟嘟的小孩正围着乌氏嬉闹。

乌氏见曹智出来了,往围裙上抹着双手,站起身来,朝曹智走了过来,“曹太守要走了?”乌氏刚才和曹智的两名亲卫闲聊中得知,原来这个看上去年岁不大的小伙子,正是最近历阳街头巷尾都在谈论的丹阳太守曹智。

曹智点着头,示意身边的亲卫拿出一袋东西,接过后,递到乌氏手中,道:“是,嫂夫人,这是邓先生在丹阳任职期间的俸禄,他走得匆忙,一直未成领取,我这次替他带来了。”

“啊!哦!”乌氏欲迎还拒的接着,她那不知道这是曹智的好意,邓艾是在丹阳呆过一些时日,但俸禄是在历阳州府发的,丹阳那有什么俸禄。再乌氏接过手中的袋子,明显感觉分量很重,那可能是平时那点俸禄。女人永远比男人实际,因此从古到今有无数廉政的男人坏在自己的女人手上。

乌氏接过袋子后,曹智蹲下身,看着大约五六岁大的小邓艾,笑呵呵的捏了他胖脸蛋两下,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

邓艾的儿子一挺胸膛,骄傲地:“我叫邓忠,我是邓艾的儿子。”

“邓忠!”曹智回念着小邓忠的名字,转念想了想,夸赞道:“嗯!好名字,那你知道你爹为什么帮你取这个名字吗?”

曹智着还把邓忠抱在了手上,亲着他的小脸蛋问道。邓忠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爹要我将来要一身忠于皇上,忠于天下。”

曹智听着邓忠奶声奶气的回答,哈哈大笑着,“好,那你长大以后也要向你爹一样做大官,为天下尽忠哦!”

小邓忠似懂非懂的点着头,曹智放下他,随手解下了腰带上的一块玉佩,正打算送与邓忠作见面礼。

小邓忠突然严肃的看着曹智道:“叔叔,你刚才是不是欺负我爹爹了?”

曹智和乌氏等都呆了呆,不解邓忠为什么会这么问。乌氏正要叱喝小邓忠,曹智阻止着,曹智再次蹲下身,慈爱的看着小邓忠,道:“没有啊!哎!你为什么这么问?”

邓忠却生生的看着曹智,退后两步道:“因为我看见爹哭了,爹过男儿有泪不轻弹,我看爹哭的那么伤心,一定是你欺负他了。”

曹智看看乌氏,乌氏掩着嘴啼笑皆非的看着儿子,遂即邓家院内响起一阵笑声……

########

按照风俗,古代葬礼的第三日为大殓日,也是下葬的日子。

历阳东门在今天清晨就引来了一支庞大的送葬队伍,整个历阳城的军民都知道今天是已故刺史陈温出殡的日子,整个送葬队伍人数不下二千,气势庞大,不亚于任何一个王侯的葬礼。这其中一千为曹智的丹阳黑甲骑兵,他们负责开道、护卫,剩下的是陈温家娟、亲属,扬州吊唁的官员也来了不少,更有各郡太守派来的代表。

曹智带兵入驻历阳的事已是传遍扬州各郡,本来不想派人来参加陈温葬礼的太守们,也忍不住派出亲信,前来看看热闹。看曹智准备如何对付这新任刺史陈,这两人间是肯定有热闹可瞧的。陈瑀已在袁术的力挺之下,步步逼进历阳,要来接收扬州刺史官印,就任扬州刺史。曹智却已先一步实际入主历阳,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曹智已收服历阳兵马和多数官员,现在州府大小事物名义上有陈温的女婿代管,实际都要有曹智首肯。

送葬的队伍刚刚开出东门,走出半里路,迎面蹄声阵阵,一支二千人左右的人马正缓缓向他们开来。

曹智和枣、周仓、邓艾等人相视一笑,他们知道要等的人来了。

曹智向周仓努了努嘴,周仓立时会意。

"驾!"

周仓遂即打马率一队人马先行冲出,待到于对方前锋接近时,勒马止步,周仓遂即让司马向来人喊话:

"来人止步,来者何人?速速通报姓名!"

向历阳来的队伍随着话语为之一顿,遂即停住了脚步,队伍中也闪现出一人,大概也是司马之类的武将。只见那人长着一副鹰钩鼻子,瘦瘦的,趾高气昂的嚣张道:“瞎了你的狗眼,新任扬州刺史陈大人的驾你也敢当,快快闪开!”

周仓“呸”了一声道:“那来的野狗,在这乱叫,报上名来!”

对方不甘示弱道:“新任扬州司马薛礼就是你家爷爷,今儿让你见识见识你家大爷的厉害。”着就要打马冲上来。

这不报名还好,一报名立即引起送葬队伍中的一阵讥笑。周仓更是笑骂道:“原来你就是薛礼啊!怎么样?在秣陵**嫖的爽吧!”

薛礼一听此人敢揭他伤疤,气的浑身发颤,叱喝一声,带着几个人纵马奔上前来。但还未接近周仓,就随着周仓的一声“拿下”被一杆杆长矛柄打落马背,三下两下就帮成了个肉粽子。

这一动作立时引来双方兵将的一阵紧张,出剑的出剑,拔刀的把刀,一时两方人马都剑拔弩张对视着。

别看曹智这方今天带的人马不多,但都很精良、强悍。曹智也是掌握了陈瑀的行程,特意选择今日出殡,打算会一会这扬州新任刺史,顺便来点下马威的。

陈瑀虽没出阵,但也瞧得清楚,他也隐隐猜到了这是出殡的死者可能是陈温。他在来历阳的路上就听了陈温的死讯,当时他还对属下开玩笑,“这陈温死的真是时候,被罢免的圣旨都不用接了!”

后来他就听曹智率部到达历阳的消息,为此他还停下脚步,观望了一下。他知道这个曹智是最近在扬州蹿升势头正劲的一个人物。这样一个人物,在这个时候来到历阳,总归是有企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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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让道

……于是陈瑀向袁术征询,是否该继续前进。袁术在回信中把他大骂一通,责问他也算是个沙场老将,竟然会怕一个后生小辈。

袁术告诉陈瑀,曹家老二没什么可怕的,只不过走了狗屎运,才混上个丹阳太守,实力一般,打小就是个窝囊废。袁术让陈瑀火速赶往历阳,接任扬州刺史之位及扬州兵马。

虽然陈瑀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向历阳进发。陈瑀倒不是怕了谁,他只是为人老成,遇事沉稳些罢了,却不成想召来袁术一顿漫骂,着实好生让他气恼。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臣子被一个三十来岁的后辈教训,谁都会心里不好受。但谁叫自己投奔了袁家呢?认了主子,也只有听命的份。

陈瑀军中,见薛礼被抓,立时就要有人抢出。陈瑀大喝道:"不用了!"着话自己一挟马腹,慢慢的行出阵营,来到队伍前。

"对面那位是丹阳太守曹智,请出来答话。"

曹智正和邓艾解着薛礼在秣陵受挫的趣事,不想对方倒是直奔主角,点名要他答话了。

曹智今日未穿武服,而是一身乌青儒袍,外面再披穿着白麻布的丧服,看起来温文尔雅,毫无煞气之感。

曹智慢慢跺出阵营,来到周仓身边,先是瞥了一眼被困伏在路旁的薛礼等人。薛礼没见过曹智,但曹智的威名,他是如雷灌耳,他又在曹智的丹阳吃过大亏。此时一见有个青年从送葬队伍中度出,先是吓得一哆嗦。但当看清曹智不过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时,不由胆气一壮,刚想发飙一下,突然被曹智极具冰冷感的威严眼神一扫,不得不吓得又把飙劲缩了回去。

薛礼别的本事没有,察颜观色的本事非常到位,只被曹智看了一眼,薛礼就知道眼前这个不是好惹的主,还是乖乖的跪着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曹智也没闲功夫搭理薛礼这种人,他对他对面直呼他名谓之人拱手道:"在下丹阳曹智,不知是那位见叫?"

对方喊话之人,打马朝前走近几步。曹智由此也看清了来人,中等身材,年纪在五十许间,长着把长须,眉浓发粗,眼若铜铃,身子仍极硬朗,见到曹智,灼灼的目光打量着他,神态颇不友善

曹智暗想此人应该就是陈瑀了。果不其然,来人嘿嘿一笑道:"在下扬州新任刺史陈瑀,不知曹太守为何挡住去路?"

曹智虽惊讶着陈瑀比他想像中的健硕,但听了陈瑀的名谓,表面上依然不卑不亢地拱手答道:"喔!原来是陈刺史,下官丹阳太守曹智见过陈刺史,下官未能远迎刺史,还忘陈刺史见凉。"

陈瑀一见曹智倒是没有飞扬跋扈,放下了一丝警惕,大刺刺的应道:"恩,那就让道吧!"

曹智依旧孺雅的抱拳道:"刺史见谅,非曹智不肯让道,今日乃已故扬州刺史陈温,陈使君出殡之日。死者为大,孝义为先,还忘陈刺史体谅扬州军民的一片孝心,为送葬队伍让道!"

"什么?"

"大胆!"

"你个小小丹阳太守竟要我们刺史给你让道!"

"陈温算什么,还敢用已故扬州刺史,他叫死得早,死得晚些,就给罢免了"

曹智的话音刚落,在陈瑀军中立时响起一片吵杂的叫嚣声,甚至已有陈瑀的兵将按耐不住,要与曹智拔刀相向。

陈瑀听了曹智的话,也是气极,但他为官多年,颇有些涵养,现在还极尽忍耐着。

曹智却未成把陈瑀身后跃跃欲出的兵将当回事,他依然悠哉哉道:"陈刺史这可不是曹某的主意,死者为大,孝义为先的道理可不是曹智的,再这送别陈温陈使君最后一程全是扬州军民自发的,如此孝义感人,天地动容之事,陈刺史你我们是不是应该让死者先行?"

陈瑀呵呵冷笑着,暗骂:"你个一肚子坏水的小畜生,想逼我就犯,这不仁不义之名谁肯背。今日暂且让一让你,权且当是给扬州军民一个好印象,改日看我如何收拾你!"

陈瑀喝止了身后一杆武将的叫嚣,略一拱手道:"曹太守言之有理,在如此孝行之前,陈某应该让道。"

"什么?"

"使君"

"闭嘴!"陈瑀暴喝道,遂即狠狠的瞪了一眼不远处的曹智,回身命令道:"所有军士听令,向右移开三步。"

曹智心下暗笑着,"陈瑀,陈瑀,不要怪我曹智欺负你老人家,有句话叫'丢鼻子上眼',你肯定没听过,你让了这第一步,就已经走错了。"

曹智正想打马而回时,看到薛礼和他的几个属下还被捆绑在路边。这会儿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再抓着他们不放,于是,曹智吩咐周仓放人。在薛礼匆忙爬上马鞍,想逃回己方阵营时,曹智趁机调侃道:"薛司马,改日有空还请薛司马来丹阳玩,丹阳相祢大人他们对您可是想念的紧。"

薛礼那敢多言,抱头鼠窜般的逃回了己方阵营。

陈瑀不耻的看了他一眼,他对这号只会拍马屁的人本就挺反感,他也知道这位彭城相是因为什么事而被徐州刺史陶谦赶出徐州的。

照道理这种过街老鼠之人,袁术没必要收留,袁术身边现在人才多的用也用不完,象吕布这样名满天下的英豪,到了袁术处,这会儿也在坐冷板凳。陈瑀搞不懂袁术为什么要收留薛礼这种人,但最终袁术还是收留了薛礼,非但如此,还马上把他编入了陈瑀的部属,让他随陈瑀来了扬州。

袁术告诉陈瑀的意思,薛礼虽没什么大才,但好过他常年去扬州为陶谦募兵征粮,对扬州的情况还是比较熟知的,由他为陈瑀引路,定能事半功倍。

陈瑀现在却在埋怨着远在南阳的袁术,“这种人那会让我事半功倍,不丢人现眼已是求神拜佛了。”

曹智微笑着看着薛礼消失的背影,转首对周仓道:"走吧!"

是!”周仓一挺胸膛吼道,战马嘶嘶,蹄声震天,送葬的队伍排成了一条长龙,缓缓通过大道,向东面一座高山蜿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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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入城

陈瑀耐着性子待送葬走完,这白麻白缟白纸钱,女人的悲泣,飘荡了一路,也响彻了一路。

陈瑀直骂着悔气,待送葬的队伍一离开大道,还未消失在他回望的视线里,他已按耐不住下令开拔,自己则是纵马狂奔,疾行驶向历阳城。

但当他到达城下时,只见城门紧闭,城墙上数千兵甲已是严阵已待,看那驾式象是防止他们攻城似的。

陈瑀派人叫城头上士兵开门,得到的回答是,陈瑀可带十名亲卫入城,其他兵将驻扎城外,不得入城。

陈瑀一听什么,只可带十名亲卫入城,陈瑀七窍生烟的大骂道:"老子是新任扬州刺史,我的部队不可进城,还有谁的部队可进城,这难到不是扬州州府所在吗?"

城上答话的明显是个兵疙瘩,只听他有气无力的答道:"此地当然是扬州州府。"

陈瑀道:"即然知道,那你为何不给本刺史开门?"

这会那兵疙瘩喊话倒是清楚、哄亮,"奉丹阳太守曹太守令,除新任扬州刺史和十名亲卫可入城外,其余军马均不得入城。"

"放屁!"陈瑀快要气炸了,他面红耳赤的高声道:"这是历阳,扬州的州府,那轮得到他个丹阳太守来做主,城上可有扬州兵士,速速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绑了,待本刺史进城后再行处置。"

陈瑀完,满心欢喜的等了半响,即无人给他打开城门,也不成听到城墙上有啥动静。

陈瑀不得以再次向城头喊话:"城上的人都死绝了吗?快出来个答话。"

"没死,都在呢!"又是那个死样的兵疙瘩的声音。

这下陈瑀真动怒了,他泄的大叫道:"他,城上可有活着的扬州兵士?给老子站一个出来答话。"

"没有!"这次不在是那兵疙瘩答的话,而是城墙上的全体兵士齐声回答了陈瑀的问话。

这突来的一下,只是把陈瑀惊了一下,但却把他的坐骑吓得嘶鸣着直立而起。

陈瑀拉着马缰,**马腹,好不容易让直立而起的马匹四蹄着地,又在原地打了两个圈,才算稳住了马匹。

陈瑀马匹的受惊,引发了驻守城头士兵的一阵哄笑,等到陈瑀有空抬头朝城头骂出声的时候,趴在城头哄笑看热闹的士兵又都缩回了脑袋,躲进了箭垛里,他是一个也没看清。

陈瑀气得直呼:",,好啊,好,你们这帮龟儿子的,竟敢调戏本刺史,看我进了城,不收拾你们"

陈瑀不知道接着该骂什么了,正值他快气昏了头的时候,突然他的阵中有人叫了句,"活的没有,死的有吗?"

"没有!"城头上又一声齐声应对,这回陈瑀的马有了免疫能力,只是被声浪震退了几步,没有嘶鸣而起。

陈瑀回身一望,刚才插嘴话之人竟是薛礼。薛礼受陈瑀一瞪,吓得直往队伍里钻。

陈瑀本待斥喝薛礼两句,突然转念一想,就着薛礼的问话,再次高呼道:"那城上驻军是那一部分的?"

"丹阳曹太守部!"响亮整齐的声音再次响彻云宵。

陈瑀真是欲哭无泪,这到底是历阳城,还是丹阳城,他真有种走错门的感觉。

薛礼总在不恰当的时间,问不恰当的话。

"不是曹智只带了二千兵马吗?怎么这历阳城都是丹阳兵马了?"

还没等薛礼问完,陈瑀已经一巴掌上去了,"这还不够明显,曹智那个臭小子已早我一步接收了历阳城的一切,他这是要给我个下马威,啊!老子是正宗扬州刺史,老子也不是好惹的,全军将士听令,列阵,准备攻城"

一时间号角连天,陈瑀的兵马迅速散开,成进攻态势。相应的历阳城头也是战鼓擂响,城头上一下子人头传动起来,城战马嘶鸣,蹄声震天。

陈瑀要让曹智知道凭他几个虾兵蟹将是挡不住他的,正当他要发起进攻的命令时,忽然他隐隐听到一些声响,陈瑀立即制止的部下的叫嚣、传令声,转过头眯起眼睛瞧向远方。

在历阳东南面有条河流蜿蜒而来,沿河既有河谷、麦地,也有崎岖但不高的山岭,但是这一来就形成了大大小小起伏不定的地形,无法一览无余的看向远方。

陈瑀只等了片刻,他看到山口飘来一片黑黄夹杂的云朵,迅速移动中,分散了开来。“那是骑兵!”不知谁看清了,失声惊叫。

那的确是曹智安排在城外的铁甲骑兵,有一部分自己的丹阳黑甲骑兵和原属历阳的骑兵组合而成,人数在三千左右。战马奔腾,衣甲飘飘,声势惊人,整支精干的队伍犹如一柄锋利无匹的尖刀,切开了刚种下不久的绿色麦浪,狠狠地劈向陈瑀等人而来。

“天呐!竟然有埋伏,快,后队变阵,准备拒敌!”陈瑀惊叫着。

陈瑀刚想先顾及一下这突如其来的骑兵,这时刚放弃进攻阵势的陈瑀士兵,转过身来准备接受如旋风般席卷而来的骑兵攻击时,背后突然又传来一阵箭羽横飞的破空之声。

“啊!城上放箭了……”

陈瑀的队伍中立时一阵鸡飞狗跳,陈瑀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持剑,也是两头盼顾,冷汗止不住的在额头上钻了出来。前有人数众多的骑兵来袭,背后有守城兵士的冷箭突袭,再看看自己惊慌失措的二千兵马。

然而,即便他们早有准备,也不可能同五倍于他们的强悍力量抗争,更遑论仓促应战,陈瑀的兵将又极少了。前面的骑兵马不停蹄,一刻都不犹豫,就像要虎入羊群一般,狂野无比地就要杀进他们当中。

“这是天要亡我!”

陈瑀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恩?”等了一会儿的陈瑀,并没有等来强烈的冲击和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突然一切都静了下来。

陈瑀疑惑着睁开双眼,只见冲杀到近前的骑兵展开了个半扇型阵势把他们围了起来,并没有进攻,陈瑀再回头一看,那些激射而下的羽箭也是统统射在了队伍旁边的荒地里,并没有真的射杀到任何人。

陈瑀嘘的吐出一口长气,抹着额头的汗珠,转身抬头再次望向历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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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马首是瞻

州府的议事厅已经恢复原样,厅内檀香阵阵,地板锃亮摇影。整个大厅已是挤满了人,各色文官武将济济一堂,有坐着的,也有站着的。

厅内大部分是扬州官员,陈瑀从南阳带来的部属只有寥寥数人,这也是在和守城官兵好歹,商量后的结果。陈瑀已在坐南朝北的主位上坐立不安了半天,他想想真够冤的,自己堂堂一州刺史,进自己的州府还要被限制人数。这且不,现在还要等候他将来治下的一郡太守。

州府官员和一些来探听风声的郡府官员,都知道了新任刺史刚才进城的事,再陈瑀只带了一百多名亲卫和官员来到州府,所以大部分人都有点看轻陈瑀。只是在他进门时略略拱了拱手,扬州各郡来探风的官员有的甚至里都没理这位新任刺史。只有一些已经投效了袁术的官员,如朱斌等人才凑在陈瑀座边陪他着话。

州府本就有曹智的兵将驻守,过道、台阶上早已站满了黑甲兵卫,陈瑀的兵士一来连站的地方都没有,这会儿他们只能全都站在议事厅外面的门廊下,还得紧贴着门边和墙壁,因为其他地方都站着丹阳军卫的岗哨。

这么欺负人的事,陈瑀的人怎么能忍呢?因为他们在城外已经差点死过一回了,当陈瑀和守将谈判结束,城门打开时,他们都在感谢陈瑀刚才的英明决断。

陈瑀那会儿也觉还好自己忍了忍,是受点窝囊气,但当城门大开时,他看见城门后还有将近二千骑兵在待命时。他知道如果当时冲动一下真和这些守城的丹阳军干起来,自己的人马大概只需要在半个时辰内,就能被曹智的兵甲两相夹击下彻底解决。

虽是早春,天气还没那么热,但陈瑀等了半天,不知是气的,还是刚才惊魂未定,他明显感觉渴了,他随意的使唤着:“来人,上些茶来!”

但等了半响,没一个下人、仆役端着茶从后边出来。厅中一杆官员也都随着陈瑀的话语,朝厅后看着,但过了半响也没见人出来。有的忠义之士不觉摇着头,暗自责怪着曹智做的也太过分了,竟连杯茶水都不给陈瑀喝,更有郡府派来的官员忍不住讥笑出声。

陈瑀这回真火了,他一拍面前的大条案,愤声道:“后边的奴才都死光了吗?不再出来一个,本刺史就……”

“哎!使君莫急,原来陈温的仆役都随曹智他们出殡去了,现下州府里的确没下人了,使君要喝水,我去给你拿。”

朱斌完话屁颠屁颠的往后堂而去。

陈瑀没好气的看着跑进后堂帮他取水的朱斌,心道:“你个白痴,刚才向我汇报了半天州府的情况,怎么就没州府的下人都随出殡队伍走了呢?害我又丢了一回脸,唉!靠这些个人能干成什么大事啊?”

朱斌找水的速度还蛮快,一会儿就端着一碗水出来了。他满脸殷勤的把水递到陈瑀面前,道:“使君请用。”

陈瑀看着朱斌的嘴脸就想吐,一把拽过碗碟,咕噜一仰脖就把一碗水喝了干净,然后重重的放下水碗。

朱斌想继续拍好这人新主子的马屁,只见他一脸掐媚道:“使君还要吗?”

“去,待一边去。”陈瑀睁着虎目大喝道。

“哈哈…….”厅下一众官员又是一阵笑,笑完后,还讨论开了。一开始讨论的还是朱斌的滑稽样,着着就扯远的话题,有的猜测着曹太守还会有什么新招损这新到的刺史,有的暗度着这陈瑀能忍到什么时候,更有甚者竟讨论起曹智和陈瑀,甚至是和袁术真打起来,谁赢谁输的问题。

陈瑀想不到自己一个无心之失,竟一石激起千层浪,场面都有点难以控制了。

正当议事厅中窃窃私语进时,厅外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丹阳太守曹智、扬州都尉枣袛、周仓、扬州别驾邓艾到……”

厅中顿时一静,不一会儿就见曹智率着枣袛、周仓、邓艾及数名亲兵从门外边走了进来。

曹智一在厅中站定,大部分扬州官员都起身相迎,曹智等人所过之处,不时响起,“参见曹太守,枣都尉……”等恭维的话语。陈瑀见此,心中更加惊怒之极。

曹智等人一路微笑着和众人见礼,直到看到妒忌加愤怒的陈瑀。曹智还是显得那样的彬彬有礼,当下他便恭恭敬敬弯下腰去,朗声道:“丹阳曹智拜见刺史大人。”

枣袛等人跟在曹智之后纷纷报着官职和姓名,也和曹智一样弯下腰以代替跪拜,算是行过了大礼。

陈瑀这会儿看看形势,也知道现下扬州官场已是以曹智马首是瞻的格局,这会儿不是跟曹智计较的时候,只能略作大方道:“喔,各位送葬回来了,让我等好等,请坐,请坐!”

曹智谢过,转身对着厅下众官员正容拱手道:“出殡的礼节繁琐,曹某等人追思已故陈刺史也的确久了些,有劳各位久等了。“

厅下立时响起一阵,“不敢,不敢。”“无妨,无妨。”

曹智微笑着点头示意后,再次侧身看了看陈瑀和他身边的一众人员,他的眼光从薛礼面前滑过时,他再一次吓得打了一个寒颤。从朱斌身上滑过时,朱斌不自觉的按上了刀柄。最后他的眼光停留在了为他和枣袛、邓艾等人专留的独坐的上首位和依次而下的三个下首位上。

但曹智却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蹬蹬”的竟走到大厅的门口处,站在一名还算有位子的小吏跟前。

那小吏一开始不知道曹智要干嘛,愣了两秒后,马上觉悟到,曹智是要他的位置。那小吏“噌”的一下窜将起来,陪着笑脸赶紧道:“曹太守请坐,请坐。”

曹智道了声:“多谢!”也就老实不客气的坐下了。其余诸人也是跟着曹智依次坐到了末席。

曹智的这一行为立时招来了一阵嗡嗡的议论声,这够明显了,曹智这样和陈瑀横厅对视而坐,这是告诉陈瑀要和他分庭抗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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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交接

陈瑀的拳头此时已是握的咯咯直响,要是再年轻二十年,他现在可能已经和曹智在大厅中大大出手了。他急吸着一口长气,以平复他那翻滚的气血。同时他也打定主意,今天就职完毕后,他要拿这个曹智第一开刀。

在枣袛袛叫下人上茶后,陈瑀已急不可耐的要开始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陈瑀环顾四周,窃窃私语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下来,一名主簿样的官员从陈瑀身后闪出,双手捧着一份黄色线装的文书,轻轻展开后,咏颂朗读起来。的无非就是,这个陈瑀如何如何有才能,颇有建树等等,朝廷先特别委任他为扬州刺史。这份文书就是目前的在长安的朝廷出据的类似委任状的调职文书。

等这主簿完,陈瑀一摆手,那人退至一旁,陈瑀本人站起身来清着嗓子正色道:"鄙人受朝廷委派和后将军袁术委托即日接任扬州,还望各位今后能与本刺史通力合作,共赴皇恩。

周仓在听到陈瑀到他是受后将军袁术委托来管理扬州时,不削的小声嘀咕道:"谁不知道你是袁术的奴才,用得着弄得人尽皆知吗?"

陈瑀完话,接下来就该是交接官印了。其实这些程序本应都是走个过程的,但今天在扬州治所的议事厅里,特别显得不一样,因为这里实际有两个“刺史”人选。

陈瑀的主簿在陈瑀的授意下,走下台阶,行至大厅中央,等着州府的主簿端着官印上前交接了。

所有在场的人都认为今天最重要的一幕,最关健时刻到了,都翘首以盼等着事情的发生。

所有的人待陈瑀的主簿走到大厅中央后,齐刷刷的都把目光射向了末席的曹智。包括州府主簿,此人姓徐,不知是天生胆小,还是怎的,今天端着刺史官印来到议事厅后,腿就一直在打哆嗦,冷汗是一阵阵的冒。他所站的主首坐旁边一点的地方,已湿了一大片,他也暗定决心,过了今天就辞官,再也不干这到霉差事了。

所有人都在等曹智会做出怎样的决择,因为曹智要有所行动,这是最后的机会,否则就是默认了陈瑀的地位与合法性。

陈瑀和他的属下也很紧张,这一刻也决定他们命运的时刻,如果这时曹智令属下暴起,夺了刺史印绶,在意图杀了他们。陈瑀等人或许难逃性命,但曹智谋反的罪命就坐实了,到时候袁术发兵征讨就出师有名了。当然后面这些也只有陈瑀一人肚子里暗忖着,他当然不能直接告诉自己的属下,因为真有这样的事发生,他还要靠他们抵挡一阵,他好趁乱杀出,与城外的兵马一会和,就立即取道寿春,因为那里将是他这一任扬州刺史的州府治所所在地,这是他此次出发前,袁术就定下的,只要他一接任扬州刺史就迁治所。

他悄悄地向朱斌、薛礼等人打了一个眼色,他的属下都会意的把手摁在了兵刃上,随时准备接受曹智的发难。朱斌更是早已把刀柄快捏碎了,上面已是滑腻腻的沾满了他手心的汗水,他早已恨透了这个曹智,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但他又明显信心不足,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击奏效,击杀了曹智,因为他听这个曹智现在实力很强,所以他很紧张。

但令人失望的是,曹智基本像个木头人似的,不言不动,也未对陈瑀的话作什么反驳。枣袛等人也是基本是这种表情,曾经被亲袁术派和正直的清流人士寄予厚望的邓艾,非但在前几日拎着印绶来复了职,最近更是和曹智走的很近,经常在书房和曹智等人密谋良许。邓艾的这一变化,也令很多人不解,并且更看不清接下来的政治变化。

当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到曹智身上时,他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四周的人群,然后找到那湿了一地的徐主簿,向他一挥手,示意他怎么还不走出来交接。

众人又把目光齐唰唰的转到厅后,注视着那徐主簿。他本就紧张,他只知道这两伙人都是冲着他盘中这枚官印来的,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两帮人待会儿大大出手时,可别把他挤在中间,给乱刀分了尸。

这会儿一看坐在末席的曹智向他挥手,他竟一时会错了意。他以为曹智要他把印绶交给他呢这位徐主簿二话不,端着官印,脚步向雨点一样滑过站在厅中央准备接收印绶的主簿,直向曹智的末席奔去。

这位徐主簿到了曹智跟前也就几步路,但他已经喘的不行了,只见这位徐主簿抹着额头的汗珠,喘着粗气对曹智道:"曹太守,印绶,印绶在此。"

曹智看着徐主簿的紧张劲,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他站起身,伸手紧了紧那徐主簿的手,再一指站定厅中央,一脸愕然陈瑀的那位主簿,道:"你走过了,等你交接的人在那!"

"吁,啊"

"哈哈"

曹智意外的回答,让好些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让好些人忍不住失笑出声。

那州府徐主簿明显没预计到曹智会这样答复他,一时愣着神,过会儿又左脸温馨笑意的曹智,再右看看主位上一脸怒容的陈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颤动着双唇,支呜着不知该怎么办。

突然他也来了个谁也没预料到的举动,只见他突然把装有印绶的托盘往曹智的几案上一搁,转身一提裤子,飞一般的逃出了议事厅。

全厅的人都傻了,整个议事厅足足静了三秒钟。突然,一个声音暴突而起。

"给我回来,简直是岂有此"

话的正是陈瑀,他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这成何体统。唉!他只有感叹着他这刺史怎么当的这么不顺。

正当大家尴尬之际,陈瑀再次叫道:"来人给我把那个混丈东西抓回来!"

陈瑀身旁的两名兵卫应命正要奔出。这时,曹智伸手阻止道:"不用了。"

刚奔出几步的兵卫立即急刹了车,怔怔地看着末席的曹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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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辞官

曹智笑容可掬的端起他桌上的托盘,一路走向那等待交接的主簿处,一边替刚刚逃跑的主簿解释道:"徐主簿前两天受了些惊吓,身体抱恙,还请刺史见谅。"

着话曹智已走到大厅中央,把装有扬州刺史印绶的托盘递给了对方。

真给了吧,还不敢接,这会儿陈瑀的主簿真是不敢接这印绶,因为这是曹智递给他的,他回头用眼神征询着陈瑀的意思。

陈瑀摆手让同样在等待他命令的兵卫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坐直身体,朝着自己的主簿坚定的一颔首。

这时陈瑀的主簿才敢伸手接过托盘,顺手再把文书递上。双方这一简单的交接,充满了紧张的气氛。那是由于一方太过冷静的缘故,曹智其实什么也没干,他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对方。

曹智才没那么傻,去为了个刺史的虚名,让袁术或是其他人有口实来讨伐与他,这倒不是怕了谁,只是曹智觉得自己根基未稳,羽翼未丰,没必要把自己摆上个全天下都注目、重视的地步。所行这个扬州刺史的名位这会儿还是要给陈瑀的,他这会儿毕竟是正统的。

当主簿把印绶交到陈瑀手上时,他总算长舒了一口气,这是他今天最满意的一件事,他正准备再接再励,展开他的下一步行动时。

还没等他开口,枣袛、邓艾、周仓突然在此时长身而起,走至他的主位前,捧着他们各自的印绶,拱身道:"恭贺陈使君就任扬州刺史。"

陈瑀呆了呆,刚刚露出笑容的脸庞有点僵在那里,他没想到第一个恭贺自己的会是这三个人,他一时错以为这三个陈温旧臣要巴结他,正当他不自然的挥手准备唤出,"那里,那里"时,枣袛、邓艾等三人再次开口道:"我等三人任职扬州多年,自觉年迈体弱,现向刺史辞官,忘刺史恩准。"

"什么?"陈瑀一听就从坐席上窜了起来,戳着发颤的手指,连声道:"好,好的很。"他恶狠狠的扫视着面前的三人,这三人年轻最大也才三十来岁,他们辞官的理由竟然是"年迈体弱",那我陈瑀不是该进棺材了。

陈瑀那个气啊!这不用又肯定是那个可恶的丹阳太守曹智的主意,这明摆着是要拆台。两个都尉,一个别驾,陈温在世是未设治中,所以邓艾等人面前就是扬州官员的核心力量。跟着他们后面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官员效仿请辞,陈瑀他一光杆司令能在扬州干什么。

袁术本来和他计议收服扬州后,先利用陈温的原班人马过度一二个月,把治所迁到寿春后,再慢慢都换成自己的人。现在到好,陈瑀在扬州的工作还没开展一丁点,这最重要的三位大员全走了,那他对扬州情况差不多就成了睁眼瞎了,还接受什么去。

这一切当然是曹智计划好的,不能让袁术、陈瑀这么舒服的接管扬州。他要让陈瑀挂上了扬州刺史的名,但不能全盘控制扬州,最起码不能让他控制了历阳。历阳离丹阳太近,这片地区曹智认为首先要在他的掌控之下。他要陈瑀在历阳无法立足,他要逼走陈瑀,至于陈瑀、袁术要把治所放在那,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陈瑀"乓"的一下一巴掌砸在身前的大条案上,眼光跳过面前急着要辞官的三位扬州要员,正要破口大骂。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长长的"报!",一名隶属陈瑀部队的传令兵急急忙忙的奔了进来。

"禀主公,南阳急件!"

陈瑀虽正在火头上,但是南阳来的急件,他只能先压一压他的火,凶狠的大喝道:"拿过来!"

陈瑀手还没接到信,厅外又是一声"报!"传来,又是一名传令兵急速奔进议事厅。

这回不是陈瑀的人了,而是曹智丹阳的一名亲卫,也是同样一份急件送交到曹智手中。

厅中之人一个个都面面相觑起来,这还正巧,两家的大本营同时都来了急件,不知接下来的形势会对那方有利。

接着大厅中也随着两位主要人物的拆信、看信,而变得沉静起来。有好事者更是踮起了脚尖,希望能窥探到信札上的一星半点。但谁也不会蠢到跑到曹智、陈瑀身边来直接看信,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两人面部的表情上,希望能从上面捕捉到一星半点细微的变化。

但令他们意外的是,曹智和陈瑀越往下看信都不同程度的皱起了眉头,表情都不是很愉悦,看情形信的内容都不是很好。

曹智和陈瑀抬起头时都不同程度的陷入了沉思,双方的谋士或是亲信这时都不由自主的靠拢到自己主公身旁,等待着商议或训示。

邓艾第一个放下官印,走至曹智身侧,但没急着问曹智什么。通常商议某些事情都是在书房一类的相对封闭所在,但今天邓艾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这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如何开口询问,问了又如何与曹智商议呢?

曹智这会儿也没什么忌讳了,他把信直接递到邓艾手上。邓艾也不什么了,直接就看信吧!

邓艾匆匆阅罢信札,也是不由眉头一皱,向曹智欺近几步,忍不住低声问道:“这袁……怎会……”

周围的一些官员试图挨近些身体,好听请曹智等人在讲些什么。曹智和邓艾虽站在大厅的中央,但讲话极低声,所以就算站得近的,一时也听不真切。

曹智略一抬头扫视了一下主位上的陈瑀等人,陈瑀也正和属下谋士低声商议着什么。曹智也不在矫情,就在原地迅速和邓艾交流道:“既然事情有了这等变化,我看我们不如也就相应调整原先的计划,快刀斩乱麻,先……”

“啊!”邓艾犯难似的惊叫出口,眉头皱成川字,未在言语,显然他不是很同意曹智的临时办法。

正当邓艾刚刚陷入沉思,曹智已朝周仓、枣袛以眼神示意着下一步的行动,枣袛、周仓因为离曹智远些,本来还依旧捧着官印在主位下等着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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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变数

陈瑀、曹智先后接到意外的信件后,枣袛、周仓他们也就自然的离开了主位的范围,但还未等他们踱到曹智身边,曹智已向他们暗示准备后备计划了。[泡`书`吧`超`速`首`发]

两人立即会意,同时随手一搁手中的印绶,枣袛拿起了一杯不知是谁的茶水,像是要饮茶,周仓急急地向外行去,只是行过曹智身边时,曹智没头没脑的又吩咐了一句,“先不要杀人,困为先!”

周仓重重点头道:“知道了!”就匆匆离去了。

曹智正要和邓艾再解说什么,主位上的陈瑀已商议完毕,他率先向曹智等人发难。

陈瑀首先一扬手中信札,强挤着欢悦的表情叫道:“各位,后将军袁术,袁主公已和与幽州公孙瓒以及徐州陶谦结盟,袁主公添为盟主,从此袁主公将实力大增,成就中原霸主指日可待。”

陈瑀一番煽动,立时引来一阵惊呼,谁都知道袁术和他的兄长袁绍不和,他们本来都是关东联盟的,现在袁术自立门户,可以说非常明确的要与袁绍决裂,并拉拢的两大强援正好把袁绍的冀州夹在了中间,目标很明确,是要吃掉袁绍的冀州。

从表面上看,袁术不但实力大增,而且大有可能剪除袁绍,袁绍正和幽州的公孙瓒开战,再加上腹背受敌,袁术把冀州收入他的囊中应该是有可能。袁术原先已实际控制荆州、豫州,现在又有徐州和幽州成为他的盟友,如果再加上扬州,不难想象他目前的形势将有多好。

陈瑀看计划成功,已经触动了扬州一些中立官员,只要取得扬州大部分官员的支持,那就是胜利。失去邓艾等三大要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那些已被曹智收编的兵将都会临时倒戈,倾向于他。这是朱斌对他说的,他说他在扬州军中依然有亲信,只要陈瑀控制住扬州大部分官员,取得政治上的优势,他就能保证策反扬州兵士,跟随陈瑀归降袁术。

陈瑀决定不再遮遮掩掩,他双目圆睁,一下跳将上条案,声嘶力竭道:“曹智,不要以为你有兵马,就能把我怎样了,我是朝廷钦点的扬州刺史,你敢杀我吗?各位不要再执迷不悟,他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丹阳太守,我随时都可以撤了他,跟着这个人只会让你们走入无法自拔的深渊,还是跟着我们袁主公吧!袁主公如蒸蒸日上的太阳,平定天下,成就不世之功勋指日可待,各位看清楚,想清楚了,荣辱仅在一念之间!”

陈瑀老神在在的说完他的煽动语,神情自信之极的扫过大厅中的每一个人,最后恶狠狠地停留在依然站在大厅中央的曹智身上,像是要把他生吃活剥了一般。

这时,已有很多人,特别是看好曹智一派的扬州官员信心产生了动摇。他们等陈瑀说完,也随同陈瑀的目光把眼神集中到曹智这边,等待着他会有怎样的反驳。

曹智在陈瑀演讲时,一直未有特别的动作,只是和其他人一样认真地听着,直到他讲完,曹智却笑了。并且向大厅正中移了两步,鼓着掌喝彩道:“好,讲得精彩,陈刺史还有什么要说的赶快说,陈刺史信的内容和曹某差不多,曹某这也就放心了。”

这话什么意思,怎么曹智肯定了袁术和公孙瓒等结盟的事,还这么高兴,众人一阵迷糊。

陈瑀也搞不清曹智在搞什么玄机,只是听得曹智说和他信的内容差不多,他的心里稍稍咯噸了一下。但随即就自我否定了,他安慰自己说,“曹智能有什么惊人的消息,他的信是从他的老巢丹阳来的,应该还不知道那件事,现在只要得到曹智肯定他的消息,一切皆有可能。”他很高兴,这比任何人来作证都有效。他天真的以为曹智已是黔驴技穷,正在放弃抵抗。

正当陈瑀沉浸在喜悦当中时,曹智没有停步,他脸带平和的笑意,环顾四周后,正容道:“陈刺史讲的没错,我也刚收到消息后将军袁术已和幽州公孙瓒及徐州陶谦结盟,各位在此时此刻是该考虑一下站在那边了,曹某在这里声明一下,无论各位何去何从,曹智都不会妄加阻拦。”

曹智话音刚落,许多人都以为曹智脑子搭错线了,那有这样说的,这不是叫大部分人反对他吗?甚至于枣袛也有点不明白曹智到底什么意思,因为原先的计划里没这一出的。

这时,大概也只有邓艾明白曹智的一点意图。曹智也是临时应变,既然扬州官员中有那么多中间派,不如趁此机会让他们选好队伍,该清理的一次性清理掉,免得日后这些人心不定,今天想着跟这个,明天想着去投效别人。

曹智既然目前是当不上这个扬州刺史了,要那么多有二心的官员也没用,不如趁此机会筛选一番。

曹智的话无疑在大厅中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嗡嗡的议论声遂即展开,嚓嚓的脚步声也随后响起,有些立场不坚定的官员已经开始走向陈瑀一方,攀交情,议论声,乱糟糟的恭贺声响成一片。甚至于吴郡和豫章郡派来的代表也已经站起身向陈瑀恭贺执掌扬州,很多象邓艾一样的清流人士都对曹智失望的摇着头,他们可不会像那些不要脸的人那样去捧新刺史的臭鞋,但本来预计曹智会给扬州带来一阵新风的希望破灭了,所以他们很失望。

不一会儿,形势就明朗化了,有一部分扬州官员在陈瑀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投向了他的怀抱,象邓艾一般的正值官员立时成了中间派,剩下的就是亲曹智派的,并且大部分是武将。

曹智一直笑盈盈的看着这一切,虽说这种逼迫似的筛选不是很公平,有些人为了这不明智的选着会遗憾终身,但他目前必须这么做。

邓艾也是背负着双手,仰望着屋顶,他很遗憾不能阻止这些以前的同僚去做出错误的选择。

待一切初具形态后,曹智轻击双掌,以示大家安静后,曹智神情渐冷,缓缓道:“既然大家都选好了,那曹智恭祝各位前程似锦,陈刺史和各位可以走了!”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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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死亡气息

这一下所有的人真都静了下来,而且是很静的那种。

“哈哈……”陈瑀第一个大笑起来,朱斌等人也随即跟着讥笑出声,他们都认为曹智疯了。

陈瑀笑的眼泪都快溢出来了,但他依然不忘提醒曹智道:“我的曹太守,你是不是糊涂了,这是历阳,不是你的丹阳,说到走,我看你也别走了,来人与我拿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口小儿,罪名是以下犯上,意图谋反。”

“哈哈……曹智你也有今天……”朱斌第一个接令,他一拔腰上的大刀,跨着大步狂笑着向曹智行去。

哐当一声脆响,不知谁的茶杯应声摔落地面,砸的粉碎。如有细心者不难发现枣袛原先手中的茶杯不知何时不见了,砸在地上的那只茶杯正是他的。

随着茶杯的落地,从后堂、前厅涌进一队队的黑甲兵卫。

啊!

呜!

唉哟哟!

议事厅中立时一片混乱,厅中的文官武将一见这么多黑甲兵卫涌进来,自然的往大厅的两边躲避。踩到脚的,被拌倒的,发出着各种惊叫、呼喊。

冲进议事厅的兵卫迅速占领议事厅各个出入口,有序而不乱,其中两队手持重甲的兵卫更是气势凶凶奔入大厅中央的通道,站立成两排。

本来还凶神恶煞般准备直取厅中央曹智的朱斌等兵卫,一见情形不对,早已退回了陈瑀的主位旁,通通兵刃出鞘,成半圆状围绕在陈瑀左右,逼视着这突如其来的黑甲兵卫。

曹智这时却异常的冷漠,在黑甲兵卫的斥喝下,不一会儿,议事厅就变成了大气都不可以乱喘的地方。

这时所有的人只听议事厅外的走道上,响起一阵短促的叫骂声和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得好多人摔落青石地面的砰砰撞击声。

这一切发生的都很快,以至于陈瑀都未来得及出声呼喊外面的亲卫,一切都以从新归于沉静,好像外面什么也没发生过。

曹智慢慢收回望向厅外的目光,优雅转身,看向陈瑀时,陈瑀举着发颤的手指道:曹智,你想干吗?你想谋反吗?

曹智朝着主位上的陈瑀等人冷冷地一抽搐嘴角,掷地有声道:拿下!

是!

在一片齐声应喝下,哐唱,哐唱刺耳的金属碰击声再次响起,一队黑甲兵卫开始冲向主位。

放下兵刃,不杀!



黑甲兵卫在长矛、弩弓等利器开道下,迅速围上了陈瑀等人。一下把陈瑀等人围了三圈,并出言恫喝着。

朱斌等人握刀的手已在颤抖,就算他和陈瑀的亲卫武艺再高,也杀不出这层层重围。他们不由自主的前后盼顾着,希望陈瑀能拿出点有效的手段来。

陈瑀看曹智是动真格的,一时也有点慌%曹智,你竟敢以下犯上,本刺史是朝廷命官,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哈哈哈曹智大笑道:陈刺史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只是要让陈刺史安全的回到你的新治所。曹智说到此处,面色一寒,再次大喝道:全给我绑了。

哗啦啦黑甲兵卫趁陈瑀等人听曹智说话慌神之际,一下子冲了上去。

叫骂声,闷哼声,人摔倒撞击地面的声音,响成一片。陈瑀的人在听闻曹智不要陈瑀的命时,不由松了口气,薛礼等人只是做了象征**的抵抗,就乖乖束手就擒了。象朱斌等为数不多意图反抗的,自是挨了几下重击后,被人摁伏在地,有甚者被打昏的。但基本没出现血溅当场的事,议事厅中又经历了一场鸡飞狗跳之后,局面迅速被曹智的部属控制。

陈瑀和一干属下,迅即被**起来,随身兵刃统统被收缴。为防止陈瑀等人继续散布不良言词,枣袛已早先一步登上主位,命令兵士把他们的嘴全堵了起来。

诸事一停当,一位带队校官匆匆向站在厅中央的曹智复命,那名校官豪不忌悔,在曹智身前站定后,大声道:禀主公,新任刺史陈瑀及其一干属下均以安全治服,请主公示下。

话音刚落,封锁议事厅入口的兵卫突然闪开一个缺口,和报告完“安全治服”的这名校官一样打扮的另一名黑甲校官,大步走进议事厅,啪单腿下跪道:禀主公,陈瑀所带九十八名亲卫均以安置妥当,请主公示下。

差不多的话语,震憾着议事厅中每一个人。人人都明白,外面陈瑀的兵卫完蛋了。城外陈瑀还有二千兵马,不知现在怎样了,就算他们现下知道他们的主公被抓,拼死攻城,他们也是不可能攻进历阳城的,因为在厅内的官员大都知道曹智现在在历阳城中有一万二千兵马。

曹智漫游私利的恩了声,目注前方,神情冷漠的吩咐道:把外面的都拖进来。

是!两名校官应命,转身带着几名兵甲,向厅外奔去。

曹智面无表情的向四周呆若木鸡的扬州官员扫视了一眼,所有被曹智扫视过的官员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他们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他们正经历着恐惧。当曹智开始起步向主位走去时,他腰上悬挂的秦皇剑和紧挨着吊挂的玉佩撞击发出的叮当声,奏响的是死亡的乐章。厅中每一人都觉得那声音一下比一下沉重的敲击在他们的心房上,特别是那些已经公开投效了陈瑀的官员,他们更强烈曹智的每一步都像是踩踏在他们的心口,有些人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来气了,有些人已看到了死亡的预兆,有些人已吓得尿了裤子。

曹智快要走到主位时,突然一名刚刚选择了跟随陈瑀的官员,扑嗵!一声,跪倒在了曹智行进的路线上,用泣不成声音调,哭道:绕命,请曹太守,喔!不!不!曹刺史,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绕我一命,绕我一命啊

曹智又是哈哈大笑着,扶起那名吓坏了的官员,慢慢走上主位的台阶,看了一眼同样感受到死亡威胁,冒着**豆般大汗珠的陈瑀、朱斌和薛礼等人

第三百二十六章 历阳归我

曹智伸手接过枣袛从陈瑀手中强夺过来的信扎,略扫了一眼后,就递还给了枣袛。枣袛看过后,又递给了跟在曹智身后的邓艾,邓艾皱眉加叹气的看着,信扎的内容的确如曹智所那样,只是没曹智那份详细。

邓艾感叹曹智的情报工作到位时,曹智已徐徐转过身,对着扬州一众官员道:",各位放心,我曹智言而有信,决不会加害在场的任何一人。"

事实也证明着曹智的话,陈瑀安排在厅外的近百名亲卫,现正一一被拖拉进来。这些人的的确确一个没死,只是个个被手脚捆绑,有极个别是人事不醒着被拖进来的,但绝对有气,大概是在刚才意图反抗,被曹智的人打昏了。

原先预计看到尸横遍野的官员,连吐的准备都有了,但没想到这些人真没死。这一切立即让薛礼等陈瑀部将燃起了生的希望,特别是没皮没脸的薛礼,他现在看着因"战俘"暴增,而堆满的大厅通道,甚至有种好笑的感觉。他这时一点也没想起他今天是被捆绑最多的人,但在无生命之忧的欣喜刺激下,薛礼一点也不觉得受这点最算的了什么,能活下去,就是最好的事,他甚至已不恨曹智。

原先安排有两排坐席的大厅中央,现在没一个官员在敢坐在那,因为每个几案旁都堆砌着几个人肉大粽子。现在所有的官员基本都紧靠墙根站着,挤点就挤点吧!还在大厅里走动的就只有一些武将和曹智的兵卫。

曹智也没有停止他的话语,只听他继续缓缓道:"我也不想谋夺什么刺史之位,不但如此,我还会送陈刺史和原意跟随陈刺史的人安全出城,直送各位安全到寿春,九江治所寿春早在袁术的手里了吧,那里也很快会成为扬州州府治所了,陈刺史我没错吧?你家袁主公也是这么交待你的吧?但可惜的是这枚印绶我现下不能交与你了!"

曹智着笑呵呵的回过身,向陈瑀轻笑点头,再一把抓过条案一角上的扬州刺史官印,在手中一扬后道:"陈温,陈刺史病死后,袁绍也想染指扬州,他已表了自己的堂兄袁遗做扬州刺史。这位置现在谁来做还是个未知数,冀州牧袁绍表荐袁遣为扬州刺史,他已上书朝廷,罢免陈瑀你了,虽袁州牧动作慢了点,但还好陈刺史你还没走,这官印也没带走,我现在替未来的扬州刺史先保留着这颗印绶,你们谁真正做了扬州刺史,我在给他。"

"啊!"

厅中又发出一阵惊呼,许多人未预料到袁绍也会对扬州插一手。曹智倒是早知道袁绍意图扬州由来已久,但没想到他会表举袁遣来当这个刺史。其实现在扬州的势力和与他袁绍沾亲带故的也就是曹智了,但袁绍却不表曹智为扬州刺史,而是表举他的堂兄,看来袁绍已经开始忌惮曹家两兄弟的实力增长太快了。他不希望扬州落入曹智之手,而是要找人来制横曹智的实力和权力。这一点是很令曹智意外,同时也很愤愤不平,他原先倒还有计划让这边陈瑀的事一了,欲借重袁绍的政治地位,让他名正言顺的登上扬州刺史之位,没想到袁绍竟会来这招。所以他决定不管怎样,要把历阳先归纳在自己手中,然后两头谁也不帮,让这两位都是正牌的刺史好想较量一番。

陈瑀以为曹智看了他的信才知道的这一机秘要闻,生怕曹智泄露更多秘密的他急得在条案上乱扭着身体,"呜,呜"乱叫着。

曹智看着他的急样,笑了笑,继续道:"陈刺史不要着急,我还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我现在一一给你听听。没错袁绍袁州牧是已和公孙瓒开战,但我刚刚截获战报,冀州牧袁绍屯军广川县(今河北枣强县东北),与公孙瓒战于界桥南二十里处。公孙瓒有精兵三万。袁绍命其将麴义领精兵八百在前,布强弩千张于两翼。公孙瓒轻视袁绍兵少,纵骑兵出战。麴义命士兵伏于楯下不动,等公孙瓒军到十步前,一时同发,公孙瓒大败。袁绍捉住了严纲兵斩其首。麴义追击公孙瓒到界桥,公孙瓒率兵还击,再次被打败,现公孙瓒已逃到蓟县(今北京大兴区),在县城东南另筑小城自守。袁绍已在界桥大败公孙瓒,公孙瓒已率部逃离冀州。袁州牧现下已有空腾出手来教训一下他那不争气的弟弟了!"

曹智的话立时引起了大厅内一片喧哗,甚至引起了一部份人的恐慌,这部分人自然是那些刚刚投效了陈瑀的扬州官员。

曹智的话远远还没完,他的恐吓还在继续。曹智接着随意道:"哦,我还收到消息,袁氏兄弟在豫州的这一番较量,袁术大获全胜,孙坚不是打跑了周昂,但袁绍也不是省油的灯,他针对袁术展开了一系列的外交行动,策反荆州刘表就是其中一项,荆州刺史刘表现下已和袁术翻了脸,正准备劫断袁术的粮道,后将军袁术接来大概会很忙。"曹智又半开玩笑的转头对着脸红的已经向肺头的陈瑀道:"陈刺史你袁后将军会派谁去讨伐刘表?"

"呜,呜"

曹智不理快要气晕过去的陈瑀,自顾自的继续对着扬州官员道:"我想袁后将军会派豫州孙坚去,陈刺史你要不要猜猜孙刺史讨伐刘刺史谁会赢?"

"呜呜"陈瑀只能这样叫着,或许是以示着回答、抗议、愤慨。但已没人在乎,那些站错队伍的扬州官员,已双腿打颤的再也沉不气了。“扑通,扑通”下跪声此起彼伏,悲泣的哀号声更是此消彼长。

"啊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八岁小孩,曹太守,我刚刚是猪油蒙了心,瞎了眼,你可怜可怜我,你大人有大量,让我留下,我们原意誓死效忠曹太守您,啊"

曹智看看邓艾,再看看枣袛,深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一下地干巴巴道:“晚了,各位还是好好跟着陈刺史去寿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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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扩张

邓艾听罢曹智所言,脸色微微一变,原本心中闪过去的心思,顿时一转下改变了念头,只是瞳孔中深处反而泛起一丝寒意来。邓艾正向一名出色的政治家演变着,只是他还不清楚自己的变化罢了。

曹智的黑甲亲卫一听曹智之言,立即把刚才向陈瑀表示了忠心的一干人等圈了起来。这些人根本不用捆缚,已是吓得手足无措。

曹智低头看了一眼条案上的陈瑀,瞳孔微缩一下,神色一正,双手一抱拳道:“陈刺史,请吧!”

历阳前往东门的路上,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着。曹智的速度并不怎么快,骑着他的那匹黑马,一副从容的模样,陈瑀、薛礼、朱斌等扬州高官分别由两名士兵拿根粗木棍从他们捆绑的绳索中穿过,这样搬抬着往历阳东门行去。

原议事厅中的官员现在自然的分成三波:第一波,是铁定了跟谁曹智的扬州官员,大部分依然是武将。第二波,是一直保持中立的清流人物,他们也跟着来后的结果,只他们都缠着邓艾问这问那的。第三波,是站错队伍,见风使舵跟了陈瑀的一些墙头草,没跟在曹智的队伍后面,而是被一队队士兵押送着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一行人在半道上就听闻了东城门内外战鼓密布,号角连天。当一行人登上城楼,看到城下的一幕时,惊得半天合不拢嘴。

陈瑀的部属现下正在曹智骑兵的监督下,一个个有序的排着队上缴武器。在一箭之地左右的距离,有数十个陈瑀的兵卫已倒毙,身上插满了箭羽,扎的像只刺猬似的。

邓艾最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不由骇然道:“怎么会这样?”

周仓越众而出,对着曹智等人微微弓着身体,拱手道:“禀主公,各位大人,属下在收缴陈瑀士兵兵刃时,有几名意图反抗,结果招致乱箭射死。属下治军无方,还请主公治罪。”

曹智听完周仓的回报,似笑非笑地望向他,“哦!”着道了声:“原来如此。”

曹智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周仓虽有人数上的优势,但他不比曹智在议事厅对付的大部分是斯文人,三下两下就解决了。他毕竟对付的是和他们一样热血沸腾的士兵,当周仓要收缴他们的武器时,遭受反抗是在所难免的。周仓下令射杀几个反抗兵士,以达到震慑作用也是在所难免的。并且看得出效果是如预期般达到的,但这会儿扬州一众要员都在,曹智做做样子也是在所难免的。

曹智先是看了一眼邓艾,邓艾也明白周仓可能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但他刚才还和一些官员保证此次是兵不血刃的和平行动,没想到还是必不可免的发生了流血事件。这会儿他也不想多去辩解什么了,他别过了头。

曹智想了想,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道:“丹阳都尉周仓听令!”

曹智如此称呼,扬州官员,甚至是陈瑀都听明白周仓的身份了,他现在已不是扬州都尉了,而是降级成了丹阳都尉。虽是降级,但现下好多人都盼着曹智也能收了他们,帮他们降降级。

周仓也是把身体弯的更深了一些,干脆的回道:“属下在!”

曹智道:“我曾严令不许伤及陈刺史手下一人性命,你却抗命不遵,射杀多名扬州同僚,现罚你二十军棍,一月俸禄,立即执行!”

周仓听完曹智的将领,单腿下跪,朗声道:“末将遵命!”

曹智再微微侧身对着邓艾道:“丹阳郡丞邓艾,把此事记在功劳簿上。”

“是!”邓艾也是微一欠身,答应着曹智的命令。扬州众多官员这才明白,原来邓艾早和曹智穿了一条裤子,连丹阳丞的官职都预备好了。唉!只怪自己出手太慢了!

旁晚,在夕阳的映衬下,陈瑀和他的部属缓缓向历阳城外撤去。早上他们意志满满的进入历阳,旁晚时分,他们丢盔卸甲的离开了。当曹智把五花大绑的陈瑀等人交换给他的属下时,陈瑀也曾扬言“我还会回来的!”他告诉曹智这事还没完。

曹智在城楼上挥手与他告别,周仓率四千骑兵一直把他们送出历阳地界。所有在那一刹那选择性错误的扬州官员,也都一个不拉的跟着走了。还有其他各郡的“观察员”,在看到曹智的雷霆手段和得到了那么多实时消息,他们不敢多做停留,陈瑀一走,他们也立即向曹智告辞,回各自郡府去了。

特别是吴郡和豫章郡的两位都尉,更是连招呼都不打,匆匆忙忙趁曹智大开城门移送陈瑀等人时,溜之大吉。

在陈瑀等离开后的当晚,曹智单方面宣布,历阳从今天起成为隶属丹阳的一个县。这第一任县令是已故扬州刺史陈温的女婿枣袛,其他官员也在一夜间都到委任。

本来曹智有意让枣袛依旧为都尉,只不过不再是扬州都尉,而是丹阳都尉,但枣袛一度很反感再做什么都尉,他甚至不愿做这个大县的县令,他志不在此,他向曹智要求做什么丹阳典农都尉,专管农事。

曹智、邓艾等人听了吓了一大跳,你一个已故刺史的女婿,老丈人一死,就被贬成了一个管农事的小官,这不引起扬州一众正直人事诽议才怪。曹智什么也不同意,还好歹让他出任这新划归的历阳县县令。最终当然是在曹智、邓艾等人的劝下,枣袛还是接受了这一安排。

曹智这样安排是有一定政治目地的,现在曹智把历阳划归到丹阳后,曹智实际控制区域一下子比原先扩张了三分之一。因为历阳作为原先的扬州治所,治下范围很大。

曹智现在是利用扬州这一时期的混乱,强占了历阳,还把他变成了自己直辖的一个县,但这是没有什么政治基石的。曹智也做好了准备有人回来反对,但让枣袛做这一县的首任县令,又有了一点政治意味。毕竟他是陈温的女婿,这就是最佳的政治因素,也是堵住众多诽议的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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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连成一片

是夜,扬州,或者历阳通过白天的一番从新洗牌后,又归入了平静。但原先的州府,现在的县衙书房内依然灯火通明,里面的摆设、景物还是老样子,里面坐的人也还是这几个。曹智、邓艾、枣袛围着陈温钟爱的那张小圆桌,品着香茗,议着复杂的扬州局势。周仓送陈瑀还没回来,否则也肯定在场。

新任历阳县令枣袛的声音首先响起,“智弟,这刘表真会和袁术翻脸吗?”

曹智“嗯”了声,沉声道:“千真万确,只是外界还没有人知道罢了。”

邓艾还是保持着他一脸书卷之气,看曹智的煞有其事,虽不方便打听曹智情报的来源,但也不免动容道:“这不是为了吓唬那帮墙头草而瞎编的吗?之前可从来没听你提过此事,祢相来的信上也未提及此事啊?”

曹智心想:“你们能知道吗?这是历史,也就我知道。”他也是在议事厅中情急之下才想起此事的,倒不是全为了恫吓陈瑀等人,只是想借题发挥,把扬州这拨水搅得更混一些。

现在在这书房,属于曹智的小集体里,曹智也没必要做作,他神色一寒道:“不但如此,袁术定会派孙坚去征讨刘表,这么一位英雄人物就这么陨落,着实可惜!”

“什么?什么?”枣袛袛连声追问曹智道:“智弟,你谁陨落,豫州刺史孙坚吗?这仗还没打呢?你怎么知道他就陨落了,难道你能未卜先知吗?”

“啊恩,咳咳!”曹智自己也是大吃一惊,竟把历史知识无意中拿出来卖弄了,他用咳嗽掩饰着,然后解释道:“我一时兴起,走神了,走神了。”

邓艾和枣袛袛相视着干笑了几声,也未追究此事。邓艾沉吟片晌,客气对曹智问道:“如真如主公所,刘表背叛,孙坚讨伐,那袁术还真腾不出手帮陈瑀了,我们倒是可以不用担心与他,听主公要去兖州平乱?”

曹智对邓艾点着头道:“是啊,不过这兖州的事还要在拖一拖,等刘岱和青州的黄巾贼再打会儿!我们倒是应该先关心一下这个袁遣!”

邓艾、枣袛袛又是对看一眼后,枣袛袛忍不住不解的问道:“智弟先前不是过谁都不帮,让他们打吗?怎么这会儿又要帮他了?”

“唉!”曹智叹着气道:“虽我和我大哥都打定主意不再跟着袁绍了,但目前来还是要与他虚与委蛇一番,他都给我来了信要我帮他堂兄登上扬州刺史之位,我总要做点什么!但你们不知道这个袁遣,我在洛阳时倒是见过此人几面,袁绍可真会挑人,挑这么个草包来和袁术争。”

邓艾趁机道:“此人真么没用吗?陈瑀如果得不到袁术的驰援,也强不到那里去,那个袁遣还打不过陈瑀吗?”

曹智听完邓艾的话,还是不停的摇着头道:“论泡妞,耍派头他大概比得过陈瑀,打仗他肯定输给陈瑀,也不知道这傻蛋会不会真去打寿春,反正陈瑀已去寿春的信,我下午已经给他发过去了。”

曹智自顾自的着,完全没顾忌到邓艾、枣袛听不听得懂“泡妞、派头”等时髦词语。但他们必须习惯起来,因为曹智能标新词是出了名的。邓艾很快恢复过来,只是略作沉吟后,就自己关心的问题对曹智道:“那主公准备如何帮忙呢?”

曹智望了一眼邓艾,贼兮兮的一笑,道:“我当然也要出兵帮他一把了,不过咱不帮打陈瑀。”

“喔!”邓艾、枣袛袛明显都来了兴趣,异口同声的叫“喔”出声。枣袛更是目泛异彩道:"那你出兵干嘛?"

曹智看着枣袛、邓艾期盼的眼神,站起了身,走到悬挂棉锦地图的墙壁前,指着扬州的东南部分道:"袁遣如果要跟陈瑀较个高下,我们也就出兵,从历阳到寿春,陆康如能对巢湖的事松口的话,我们就能利用巢湖的水路把这一块连成一片,这样到寿春的路就近了。"

枣袛这时已跟着曹智一起走到了地图前,曹智着,他也跟着在地图上找着、看着,等曹智完,他也象曹智一般落有所思的点着头,重复着曹智的话语,"哦!这样就能连成一片了,哎!连成一片又怎样?"

"哈哈"曹智和邓艾同时笑了,曹智打趣的拍了一下枣袛的肩膀,也未跟他解释连成一片的意思,笑呵呵的转身坐回了座位。

邓艾摇着头笑过后,从衣襟内抽出了几张皱巴巴的纸,他一张张小心的展开着。

曹智好奇的扫视了一眼,顿时眼睛就亮了起来,"这是鸡笼山?那是大江吧?"

曹智边看邓艾翻阅,边指着纸上那些线条和图画着邓艾。

邓艾欣赏的对曹智点头道:"主公对扬州地理也很是捻熟!"

曹智哈哈笑着道:"我也只能看懂一些熟悉的地方,那有邓兄你历害,这么细致的扬州各郡地图你都有,邓兄什么时候备下的这些?"

邓艾略带腼腆道:"我十六岁起每见高山大川,都要在那里勘察地形,并且还喜欢涂涂画画这些东西了,我娘在世时,就老道我鼓弄这些没用的东西,迟早会饿死,我也没想到这些东西能有用到的一天。主公,你看看这些军营处所地选址的可还合适?"

"恩,恩!"曹智连点着头,不请自拿过几张翻看着,津津有味道:"有用,有用,太有用了,这比陈温,陈刺史那副详细多了,你连一些小河、山丘都画上去了,这对行军打仗来太有军事价值了。"

曹智没想到邓艾还有这军事爱好,他成年后,利用在扬州做官的这几年,对扬州各郡地都作了详尽的地理考察,并绘制成了军事地图。甚至还有邓艾出生地南阳,及少年时随他母亲迁居的汝南等一些地方的地图。虽那时候绘制的还比较粗糙,但却让曹智了解了超出扬州地界的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

比如,袁术的老巢南阳,曹智从来没去过南阳,无论将来曹智有没有机会到南阳去,增加一下见闻总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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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早有预谋

东汉时期是有专供官员,特别是武官使用的地图,但总体来说绘制的不够精确,并且只是勾勒出整个大汉帝国的概况,只有一些重要的州郡及城池,没有分类很详细的地方性地图。通常各州、郡的刺史、州牧或是太守自己找人绘制或是用沙土制作出一个小地区的模形,以供参或详作战时之用。实在跑到一个找不到北的区域,就只好找人带路,为此延误军机之事常有发生。

绝对没有邓艾所做的具体、详尽,邓艾不但每到一地就把这一地区的山川河流,那怕是一条小溪,一座小山丘都事无巨细的收录进他的地图中。更有一些当地的风土人情,村落分布,山谷小道等标注在侧,还假设那里那里可以屯兵,驻营等建设性意见都越然其上。

看来那天曹智去邓艾家,邓艾的酒后狂言,是有得放失。人家几十年磨一剑,肚子里有得是货色。

曹智真像捡到宝一样的开心,不停地夸赞着邓艾,及翻看着那一张张地图。他没想到文官出身的邓艾还一直有这份军事素养,不由对他另眼相待,暗思着将来对邓艾的这一方面也要加以重要。

枣袛这时也挨到桌边,把头凑在曹智一边,一起看着。虽说他到现在还不太明白曹智看到这些东西为何如此高兴,但已隐隐觉查到了曹智的野心。

邓艾见曹智如此赏识他的"作品",他也很高兴。多年来无论刮风下雨,遭别人讥笑,他都坚持了下来。坚持的成果,能得到别人的肯定和赞赏,无论谁都会感到高兴和满足的。

这些东西陈温在世时,邓艾也曾经拿出来过。但陈温追求的是掌控扬州各郡的大局能够在他的号令下稳定就好,而这种略有谋划对自己治下地盘攻击性的战略地图,他不是很欣赏。并且陈温的战略思想和曹智不一样,他认为真要行军打仗,并不需要对这个地方的一草一木知之甚详,只要有个大概的了解,目标明确就可以了。临时情况,到时再做临时应对。比如找个当地人带路什么的,就是可以解决的事情,没必要整天看这张地图研究。

这种对地图的模糊需求,因为在现实条件的溃乏下,不但陈温有,当时大部分的汉朝将领都有这种想法和认识。

但作为有着现代军事素养的曹智却一直知道,一份详尽的地图对一名将领在提前设制作战方案和临场指挥战役上的重要性。

但当时东汉王朝已经面临崩溃,国家政府部门中已没有了专门绘制地图的官员或部门,现在用的都是几十年前东汉皇朝还算鼎盛时期,绘制的地图,一直没反新过,延用至今。也就是说上面有错的地方,至今也没改过,错的还是错的,对的随着历史的变迁,也可能已不对了。

就象上次曹智在庐江,他带兵去堵劫郑宝的退路。他们本来按照地图上的指引要在一个村落休息的,但等他们停船上案找到这个村落,才发现这个村落早在几年前因江夏蛮的骚扰,就已经迁移别处了。

这还算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如果是因为找不到一条路或是一个标志性物体,而延误了等待救援的部队或是城池,那后果就严重了。

曹智却觅到了邓艾这块宝,使曹智好生意外和惊喜。书房中的谈话因此而热烈起来,他们围在桌旁,不时站起复又坐下,指着,说着,和墙上的大图比较着。

曹智是翻了一张又一张图纸,手越指越远,渐渐就把手戳到了九江郡的地盘上,问着邓艾这里该怎么走,攻打那个县时是否有近路等。

令枣袛意外的是邓艾不但没有什么驳斥意见,还好像早以知道曹智会假借帮助袁遣讨伐陈瑀的名义,趁机扩张地盘。

更令枣袛没想到的是,曹智这家伙岁数不大,丹阳太守也没做几天,胃口倒不小。这要是真如曹智设想的那样,曹智把兵马一路推进到九江,无论陈瑀和袁遣谁胜谁负,曹智就是强占着这些地方不走。这无赖行为大概能逞一时之势,但那的得罪多少郡的太守,那丹阳郡得扩张到多大啊!

枣袛听着、看着自己对面这两个谈的正兴高彩烈的男人,他已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跟担心,问道:"停一停,两位请停一停,我已经被你们说胡涂了。智弟,你口口声声说袁遣和陈瑀两头都不帮,但还是要出兵,并且看你和邓郡丞商议的意思,有可能还要把兵马推进到九江去?是不是真的,为什么啊?"

曹智和邓艾愣愣地看着枣袛,等他说完,两人对看一眼,突然笑了,笑的还是有些微微脸红的那种。

曹智边笑着,边把枣袛拽着坐下,然后正经八百的对枣袛道:"兄长,这怪我,还没和兄长和邓先生说明,我也是看了邓先生的地图临时产生了些想法。兄长你看扬州现在有多乱,刺史都闹出了两个,其他各州的刺史、州牧还纷纷对扬州虎视耽耽,我们如果固守着自己那点一亩三分地,迟早是要被别人并吞掉的。我就想与其被别人并吞,还不如趁别人无暇顾及我等之时,我们卯足了劲发展壮大自己。在如此混乱不勘的世道里,强大才是最佳的自保手段。"

邓艾不住的点着头,以示对曹智话语的认同。在这之前,他和曹智间倒是真没讨论过如此大规模的扩张计划,但他老早看出曹智早有预谋。他也一直认为,无论一个国家,或是一个郡州,要在一个绝对强权的政府手中,才能结束这种混乱,才能长治久安。他以前也曾把陈温往这条路上引,但陈温不是有这种霸气和决心的人,他其实和陆康等人很像,经营好自己的一郡一州,守好自己那点地盘就好了,扩张发展要随遇而安。但通过陈温随意被袁术罢免,最后被气死这件事后,彻底激醒了邓艾。他现在就要投效一个有霸气,有雄心的人来做依靠,再也不能随意被别人鱼肉了。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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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皖城来的好消息

邓艾和曹智在他家中那次谈话后,才明白,这个他以前一直看不上眼的曹智就是他要找的人。{p-a-o-s-h-u-8.c-o-M)所以在曹智影射的提到要借陈瑀和袁遣争刺史的机会扩大自己的地盘这一想法时,邓艾立即心领神会了。

咱枣袛同志那有曹智这么有心机,有雄心,还有计划。但枣袛同志也不傻,他才不信曹智是刚刚临时起意,要把地盘扩大的。

枣袛对朋友那是没的说,他一听曹智的话,为他着急啊,"什么?就算我们现在假设袁遣真要去攻打寿春,你有了借口把部属一路运到九江,你知道你要经过几个郡的地盘,人家能答应吗?还有,你这么做,袁绍、袁术能答应吗?他们会看不清你这点意图?再有"

曹智知道枣袛是个热心肠的人,他这么说倒是好心,但他不得不打断枣袛道:"兄长,你听我说,如果这一计划可行,我首先要跨过陆康的庐江郡,才能到达乔玄的九江。"

枣袛一听曹智说到陆康,立即双手一摊,正要插嘴说陆康是如何如何难弄,你还妄想带兵通过他的防地?

曹智及时阻止道:"兄长,兄长,你听我说,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陆康是万万不许我带兵通过他的防区,去打他的老朋友乔玄的。但兄长有没有听说过,我正和他拿濡须坞到巢湖这块地域搞'民族大融合'的试点区这件事?"

枣袛眨着眼睛,满不在乎的点头道:"知道!听我已故的岳父说过,但你当陆康傻啊?他能真跟你搞,搞什么民"

"民族大融合试点区!"邓艾及时帮枣袛接口,说全了曹智想出来的古怪名称。他知道这件事,但也是第一次听全这古怪项目的全称,他脑子明显比枣袛好使,听一遍就记下了。

枣袛感激的看了一眼邓艾,喊着"对,就是这词!陆康那老狐狸能真心实意和你配合吗?"

"能!"曹智大有自信的接口道:"或者说大有可能,我有一属下叫李儒,他一直在皖城游说陆康,祢横稍过信来,说最近李儒在皖城大有进展,看来这事还是大有希望的。兄长你再看,如果我真能和陆康共治巢湖地域,那里的县令将是我的人,我们从丹阳到历阳,再通过巢湖的水路,到达九江就可能了。"

曹智说着话,指引着地图上一条狭长的线条让枣袛看。

枣袛煞有其事的凑过脑袋,跟着曹智的手指皱眉看着。哎!这还真是一条直通九江的路。

邓艾看都没往地图上看,因为那地图就是他画的,他再熟悉不过。他这会正为枣袛担心,担心他有一天被曹智骗着买了,还在为曹智数钱。

待枣袛找到地图上那条线,曹智继续道:“袁绍、袁术这兄弟俩的确挺聪明,但都有些毛病。我和他们都打过交道,就拿袁绍来说,他遇事总是多疑、迟疑,他如果知道了我们的这些图谋,要等他做出反应或者实际行动,起码要等上好几日。他现在是暂时打赢了公孙瓒,但他和公孙瓒之间的事不会就这么完的,公孙瓒也不是省油的灯。并且我和我大哥准备在平定兖州叛乱后,就不准备再附翼在袁绍的帐下,我们准备自立炉灶。袁术这个人就更有意思了,这人仗着家世,本来就目中无人惯了,纯属眼高手低之辈,他还俨然自诩为南方霸主,前些日子袁绍针对袁术展开了一系列的外交行动,使得袁术已成为众矢之的,加上袁术自身的种种缺陷,一些潜在的危机已开始在身边出现,只是他还不知道罢了。他一直看不太起我和我大哥,当然我们也没打算让他看得起我,再说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有的忙了,别看他现在好像实力最强,其实张纸老虎,所以说我们的计划不是没有可能,而是大有可为的。”

曹智兴致勃勃的讲完,枣袛不禁哑然,这还不是早有预谋,都计划了。枣袛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傻,大概在这屋里就属他最晚明白。但枣袛是个豁达的人,心中是有些骇然,但很快就过去了。

他“哦!”着声,慢慢地点着头,不坏好意的环顾着左右两个“奸诈”之辈。曹智和邓艾都回避着他的眼神,甚至邓艾已忍不住嘴角上扬,要笑将出声。他知道现在问他们俩“你们是不是早有预谋”这句屁话,他俩准保矢口否认,推得跟个处女似的清白。

上了贼船了,只有乘下去了。枣袛也只有眼望窗外,叹声道:“那只有等皖城的消息了!”

这一切没让他们等太久,第二日曹智刚刚睡醒,邓艾就派人送来了“双鲤鱼”形的一封信札,说是丹阳从皖城转过来的。曹智激动的连衣服也顾不及穿,就连忙拆着线绳,扒开鱼形木板,坐在床榻上阅读起来,因为那是李儒的来信。

任红昌唠唠叨叨的埋怨着曹智怎么不穿衣服,小心着凉之类的话,边说还边服侍着曹智穿衣。曹智是左手伸进衣袖,右手举着信,右手伸进衣袖,左手举着信,反正心思都在那份信上,还越看越兴奋,任红昌刚要为曹智束上腰带,曹智突然哈哈大笑着说道:“好,好,李儒好样的。”

说着话举着信札就开门往外跑,急的任红昌跟在后面紧跑几步,追出房门,扶着栏杆高叫着:“裤子,裤子,还没系上呢!”

已经下楼往书房跑去的曹智,只是回头朝任红昌摆了两下手,以示知道了,任红昌最后看到曹智一边往裤头上摸索着什么,就转过一个拐角,消失了他的身影。

曹智太激动了,陆康总算松口了巢湖的事,愿意与他共治巢湖,但不愿把巢湖划归为庐江的一个县,他要求还是以郑宝在时的行政标准划分,把巢湖还是划归为一个郡,李虎可以为这一郡太守,但他的驻军不可以超过三千,都尉和郡丞等要职必须有他的人担任,巢湖郡都尉的不二人选就是他的儿子——陆俊。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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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新计划

曹智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提高巢湖的行政级别,一来他不愿自己的儿子太委屈,从一个郡司马降职为一个县尉。把巢湖保留为郡,地方虽说不大,但他儿子好歹也是一郡都尉,对将来的政治前途颇有好处。再有提升巢湖的行政级别,对他安排官员,将来增扩地盘都可以留有大大的空间。而且这样一来这个郡的要职都在他手上,虽说太守不是他的人,但实际控制却大部分在他陆康的掌握之中。

信中还提到陆康基本同意曹智的“民族大融合”计划,但必须缓步推进,把那么多江夏蛮一下子全都安置在巢湖,他认为不妥,他建议曹智先往丹阳迁居一部分,以缓解巢湖地区土地少的矛盾,等将来汉人和蛮人之间的矛盾缓和之后,再允许他们在这一地区自由往来、居住。

曹智知道这是陆康在耍政治手腕,趁机提点对他有利的条件,搞点文字游戏,“等将来”这些词语都是无固定期限的意思,曹智对于陆康的小聪明哪会不明白。

但他还是准备全部接受,现在曹智不是要跟陆康争夺巢湖最终控制权的时候,暂时让陆康占点便宜。当务之急是要顺利的借到巢湖这条线路,使曹智的军队顺利、安全的通过这一地区,能够直达九江,使他的地域连成一片,就算现在不需要和袁术或是陈瑀开战,但一定要把他们扼制在九江,不能让他们把手伸过九江,图谋到扬州的其他郡县。

曹智到达书房,邓艾已在那里等他,不一会儿,枣袛也急匆匆的跑来了。曹智把这个好消息对他们一说,人人都是欢欣鼓舞。曹智立即让邓艾超刀执笔;第一是以曹智丹阳太守的名义和陆康联名向朝廷复议,把巢湖继续保留郡级别的行政奏书。同时,把表举李虎等人为巢湖太守等职务表书一并呈上,第二就是开始计划在丹阳未来新增和已有的土地上安置蛮民计划,有了巢湖这条通道,这件事曹智认为可以做了,也不怕丹阳一下子因人口过多,而影响到就业率的下降。第三是开始制定未来在多出这些区域上的治理方案,及一些过度措施。第四是整顿兵马,多备船只,准备开拔向巢湖地区集结、推进。

说是只有四点,但真要做起来,事情就变得千头万绪了。光文案工作就让三人忙活了一上午,好多事情不是曹智等在这个书房里说了就算了,必须要让全扬州、甚至于全天下都知道。做不到全天下知道,也要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类似公示的样板就写得曹智和邓艾手都酸了,不要说还有向扬州各郡各县发送的邸报、文书,及与此事相关人员的书信。有些要语词详尽,说实话,最好把能说的全说上去,并要求相应的配合,有些则要含糊其词或瞒瞒藏藏。

这些工作其实已经是一州刺史所做的工作了,邓艾、枣袛本来就辅佐陈温多年,做这些事已是驾轻就熟,特别是邓艾。但工作量还是太大,最后忙的三人连午膳都忘了吃,还是由任红昌和陈玲端进书房的。

曹智因为有很多事急待处理,见着郁郁寡欢的陈玲也只是问候了一声。陈玲答应着,本来想在书房坐会儿,和曹智、枣袛他们说会儿话的,但这三个大男人太忙了,谁也没顾上她。她只有遂讪讪地退了出去。

午后,邓艾去议事厅吩咐发出诸多信札,安排了些事宜。正当他对一些官员、小吏嘱咐事情时,周仓回来了。

周仓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了两个同样身穿铠甲的武将走入议事厅。那两人通过周仓介绍;一个叫朴胡,一个叫袁约,自称是丹阳军从事。当听说邓艾便是曹智新任命的丹阳丞时,两人都行了“空手拜”礼。

邓艾当然非常客气的没有接受他们如此隆重的礼节,这两个人的名字他都听曹智提过,就是还未谋过面,作为丹阳郡丞的他对现在的丹阳同僚可说陌生地紧。因为现在好些丹阳官吏都是曹智到任后,新任命的。听说这二人就是在庐江的战役中,投诚曹智的蛮族头领。但从外表和礼节上看,这二人和汉人一般无二,也非常懂得官场礼仪,这使邓艾第一次见到朴胡、袁约就对他们图生了些许好感。

当邓艾带着他们去书房见曹智的路上,他还了解到,在丹阳的祢相怕曹智在历阳势单力薄,从秣陵返回后,就命他们带着两千马步兵匆匆赶来驰援。没想到昨日在历阳城外碰上了周都尉,了解到,曹智已在短短数日内收服了历阳,解决了陈瑀及部署。他们碰上周都尉时,已是在遣送陈瑀等人出历阳地界。于是他们安排兵马与周仓一起押送陈瑀等人,周仓则带着他们俩先行回来面见曹智。

邓艾一听祢衡的名字,不由眉头一皱。此人他可说是在熟悉不过,在曹智不在扬州的这段日子里,祢衡像只忠实的看门狗一样,为曹智守着家。不但如此,在邓艾代理丹阳事物时,这个祢衡是处处针对他。邓艾刚开始认识祢衡时,还觉得此人虽说长得不怎样,但还是颇有学识的,但他与曹智交恶后,祢衡就像只好斗的公鸡,能据理力争的他一定争,不能争得他也争,甚至变得蛮不讲理。邓艾最头疼就是将来如何面对此人,他有预感他们两人是不可能言和,并能和睦的同殿为官的。

周仓本来把朴胡他们带到后,就要返回城外的驻军处。但曹智拉住了他们,说你们来得正好,他把李儒在巢湖传来的好消息,粗略的说了一遍,并把昨晚他和邓艾、枣袛商议的新计划向几人交待了一下。

接着就命周仓、朴胡、袁约喝完这口茶就立刻返回驻地,计划有所改变,出了城就把陈瑀和他部属放了,还他们自由,只需派人跟踪他们的行踪即可。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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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白马仪从

而周仓的四千骑兵和朴胡、袁约新带来的二千马步兵,就地休整两日,然后转道往巢湖的居巢县进发。随后曹智会和他们在那里会合,主持完巢湖郡新政府领导班子就任后,再商讨下一步进军步骤。

周仓等人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新任务了,都颇为兴奋,领命自去。等周仓等人一走,曹智又着重了解了当前历阳的战略物资储备情况,虽说不甚理想,但总体还过得去。这次又得到了陈瑀二千部属的兵刃、铠甲、战马,也算个不小的补充。

接着又安排具体行动步骤,枣袛作为新一任历阳县的县令留守历阳自是不在话下。曹智准备带邓艾在身边参与此次行动,他对扬州的地理太了解了,把他带在身边等于带了一本活地图,并且他对此次行动有颇多建设性意见。曹智还要抽调现历阳军士三千,随他一同出征。这样曹智也就带兵九千,出征九江,这个数字不算多,曹智知道光乔玄在九江驻有兵马不下一万,加上陈瑀或是袁术对九江的增援,九江总兵力会在这一时期上升到二万左右。但曹智一来在巢湖屯有五千兵马作为后援,二来他要触动袁遣那个傻瓜蛋去打九江,而他又不是真要和乔玄或是陈瑀开战,够数吓唬人就可以了。

至于家属的安排,曹智现在暂时没空处理自已两个老婆的“会面”问题,所以他决定让任红昌暂时还是住在历阳,正好也可多陪陪陈温的遗孀,如陈玲等。

陈温的老婆女儿在丧事办完后,除枣袛和他老婆外,不易再住在原州府了。于是,就搬迁至西郊的别院,哪里曹智初来扬州时就住过,环境不错,空气又好,离曹智在历阳的府宅也不远,挺方便几个女人串门、往来的。

二日后在一番物资和人员的调配后,周仓、朴胡、袁约带领先头部队缓步向巢湖开进,曹智为了等袁遣不得不再多等一日。

曹智在第三日接到袁遣时,他依然保持着以往应有的威仪与雍容风度。别的不说,学袁绍那条著名的"袁绍巾"就扎的不错,只不过扎的没袁绍那么标准。以前身边前呼后拥的家丁奴才或三五卫士,这会儿也换成了十位"白马仪从"即十个身穿白袍,骑十匹白马的卫士。

袁绍这次一共给了袁遣三前人马,但袁遣照样前军、中军、后军分的清清楚楚,而且这些士兵都跟袁遣一个得性,穿带的整整齐齐,护心镜个个擦得锃光瓦亮,身上几乎看不出长途把涉风尘扑扑的样子,个个趾高气昂,精神头实足,和曹智出迎的兵士形成显明的对比。曹智的手下中有好多都争战杀场多年的老兵,特别是陈温遗留下的历阳军中。老兵很多,老兵说白了就是兵疙瘩,虽说接受曹智改编后,军纪严明了许多,但那鼓子坯子习气一时那改的了。坐在马鞍上也没什么气势,歪脖子,斜脑袋的,不像袁遣的部众,个个挺胸收腹,是骑兵的还个个长的年轻英俊,看着别提有多少赏欣悦目了。

这也正好给了曹智手下的那些兵疙瘩找着了调侃的话题:

"唉哟!那位小哥,长的真俊啊!"

"别害骚啊,脸怎么红了,涂胭脂了吧?"

"哈哈哈"

这些调笑立时招至袁遣"白马仪从"的一顿皮鞭,并斥喝道:"那来的坯子,我家主公还未开口,你们说得什么话!"

曹智一看,不由竖起大母指,夸赞道:"好军纪!"心下却暗忖道:"不知这群人打仗怎么样?"

曹智自诩在这段时日上,对军事装备的投入是巨大的,是用了大力气,花了巨资的。但和人袁家军一比那可真是大巫见小巫了,袁遣的人马打扮个个光鲜亮丽,曹智在他们的衣服上没找着一块补丁。兵器都擦的要多亮就有多亮,只是不知用过没用过。不像曹智的手下,有些个懒鬼,上次战斗留在兵器上的血污还没擦掉。

袁遣也没让曹智失望,几年不见,虽说留了点短须,但更显风度翩翩。袁遣明明没赶多少路,但还是气喘嘘嘘的纵马来到曹智跟前,披头就问:"陈瑀呢?陈瑀?"

曹智和邓艾等人对望着,心想:"给你的信里不是说过陈瑀已逃往九江寿春了吗?怎么还问?"

曹智看着看着袁遣摆的随时与人开战,打架的驾式,和袁遣那朝曹智不停跳动的浓眉,曹智立刻心领神会。

曹智也马上呼应着袁遣,跳下马鞍,来到袁遣跟前,拱手道:"禀刺史,陈瑀听闻刺史率部来到,已于二日前,率部逃离历阳,现正在遣逃回九江寿春的路上。"

袁遣听罢曹智配合的回答,不由左眉毛跳了三跳,对曹智轻点着脑袋,报以一个会意的微笑。

袁遣这个表情只在脸庞上停留了两秒,迅即又换上了一副无比遗憾的表情,拍着他的宝马雕鞍,痛声道:"唉!我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要不然我定叫那陈瑀有来无回,血洒历阳。"

袁遣话音刚落,就见身旁一个谋士样的人接口道:"主公英明神武,敌人闻风而逃,足见这陈瑀乃宵小之辈,不足为虑,待我等稍释休整,来日杀上寿春,取他首级也是一样。"

袁遣听了这话,十分受用,点头称是,并马上喜琢颜开,开心异常,好像寿春、陈瑀已是他囊中之物。

曹智巴不得袁遣身边多些这样的马屁精呢,这样也可省了曹智等人多费唇舌引诱他去攻打九江了。

本来还有些许为曹智计划担心的枣袛,一看袁遣这副款爷排场和十三点的表现,彻底抹掉那最后的一丝担忧。只是在心中默默祝福袁遣,别把小命都被曹智给骗没了。

接着曹智一一为袁遣介绍邓艾、枣袛等人,袁遣头昂的高高的,严然一副已是扬州刺史的派头。对与邓艾、枣等人的拜见,只是扫看两眼,对他来说这里除了曹智佩和他说上几句话外,其他的官员级别都太底了。

"我袁遣是谁,是扬州刺史哎!"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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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酒色误人

回到府宅时,必竟以前是扬州治所所在地,现在虽不在是州府,但房舍、装修还是让袁遣满意的。

他也不客气,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一副主人的作派,称赞两句后,大马金刀的径直往主位上一坐,就嚷嚷着要酒,要菜,为其接风洗尘。

曹智当即吩咐厨房开饭,一行人遂即在议事厅饮宴起来,袁遣三杯酒下肚,就开始面红耳赤,原形毕露,礼仪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坐没坐像,东倒西歪,解开衣襟袒胸露腹,舒伸着腿脚,并哟呵着要歌舞助兴。

曹智对袁遣这些嗜好也算早有准备,随着三声掌响,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历阳城最头牌的“性工作者”鱼贯而出,一一从袁遣面前如仙女般漂浮着闪过。

那些女子纤细的柳腰,修美的玉颈,一件件薄纱的宫装霓裳,使里面的肚兜若隐若现,头梳高耸的发鬓,使人望去有种飘飘欲仙之感。这些女人还穿着衣服呢,袁遣却像看了春宫图似的,脸色已红如鸡血,舔着嘴唇想像待会的无边风月。

酒至半酣,那还有什么歌舞助兴,那些舞妓都已在袁遣等人怀里助兴了。还好现在这府衙里已没女眷居住,要不看到这荒淫的一幕,准保醋劲大发。

袁遣更是左拥右抱,被身边两个粉头频频劝着酒。曹智对他们有交待,一定要叫这位袁刺史喝好,吃好。

在两名破有姿色的舞妓左一句使君大人,右一句英明神武之下,袁遣很快就找不着北了,加上那"黄汤"到肚子里再蹿升到脑部的快速作用,袁遣很快进入状态。

就在袁遣摇摇摆摆扶着两个粉头起身回后堂之际,曹智、邓艾火速中途拦截,要求向刺史大人汇报"关于如何安排历阳归属的问题!"

袁遣眼睛贪婪的在身边两个女人身,不耐烦的叫着:"曹智,这事能不能……明天再?"

"不行,此是已拖延好几日,章程我等已都拟好,你就过个目,,,不耽误多少时间。"

曹智着就递上一叠纸,袁遣皱着眉头,刚想朝纸上瞅两眼,他怀里的女人却趁机嗲声嗲气叫嚷起来。

"恩,使军大人您快点啊!"

袁遣身边的两个粉头着,边在袁遣怀里扭动撒娇着。

刚才就快要沉醉不醒的袁遣猛然睁开双眼,还夹杂一丝清明,不过酒精的威力还是很巨大的,在两个美人的晃动下,袁遣脑袋一顺间又恢复的半昏迷状态,里面充斥的只有浆糊和**。

邓艾趁机又凑上来,在袁遣耳边低声轻语道:"使君只要往上签个字,画个押即可了。"

袁遣看也不看这话是谁的,打着饱嗝不耐烦的道:"行,行,快……快拿过来。"

曹智、邓艾听罢,麻利的一个以掌托着奏章文书,一个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墨,印泥。

袁遣双眼迷离的抓过沾了墨的毛笔,朝着纸上空白处胡乱画着。写完随手一扔手中的笔,手刚想再去扶上那正向他抛媚眼的女子身上,被眼疾手快的邓艾一把抓住,扳着他的大母指往红印泥中一摁,再在戳,就大功告成了。

曹智、邓艾恭送袁刺史今晚旗开得胜后,火速回到书房,把刚才的文书加盖扬州刺史印后,连夜向长安和扬州各郡发出邸报和刺史今,正式宣布把历阳划归为县,隶属丹阳。

曹智这么做没其他目的,一来这样历阳成为丹阳的下属县,就比较正归和正统。二来表示袁遣已正式插手扬州事物,开始以刺史的身份颁令了。划给丹阳也很顺理成章的被流传袁遣为拉拢曹智,对曹智略施恩惠。而且也可表明袁遣和曹智穿了一条裤子,曹智帮忙袁遣出兵九江也变得在情在理。就算将来有什么事,也是袁遣带头干的,和曹智无关。

几日后,扬州人人都知道了袁遣已正式就任扬州刺史,并开始发布政令。但其实这一切都是曹智在背后策划及实使的,袁遣纯属做了个冤大头,他没袁绍的命令,压根没想过发什么政令。直到袁绍写信给他,大骂他怎么可以不问过他,就把历阳划给曹智,直到这时袁遣才知道上过这么大的当,不过那时,他已兵败寿春,已在逃命的路上,只怪酒色误人。

曹智看邓艾盖完扬州刺史印,自去忙了。曹智就拿着那颗印绶把玩,心中思量着要不要把这颗印绶交给袁遣。

曹智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把这颗印绶留在自己身边,目前好多事还用得上这玩样,留在身边比较方便。对袁遣可以推刺史印绶被陈瑀带走了,虽瞒不了多久,但古代信息流通缓慢,曹智大可利用一番这一时间差。

第二日,日上三竿了袁遣还在酣睡,曹智就命人传话来,请他到议事厅议事。

袁遣骂骂咧咧的喝退传话给小厮,再搂着那两个美人睡了半响。但这饮酒过量的后遗症在此时慢慢爬上他的脑袋,发展到后来竟有些涨痛。

这想睡也睡不着了,袁遣咒骂了两句,慢慢爬起身,看那两个陪寝的舞妓还在甜睡,不由无名火起,抬脚就朝她们的臀部上一脚踹了过去,叫骂道:"快起来,给本刺史更衣。"

从昨日到现在袁遣已被人叫习惯了刺史、使君,他现在还真把自己当成扬州刺史了,完全把袁绍的嘱咐抛至脑后。

袁遣揉着发疼的太阳**来到议事厅时,其实脑袋还是一团浆糊,曹智等人已在等他。

曹智首先向袁遣问候:"使君昨晚可睡的好?"

袁遣裂着嘴,苦笑道:"还行,还行!贤弟以后咱俩之间不必这么拘理,我来时本初有关照,贤弟是自己人,以后就直呼我名字吧!"

曹智也看得出袁遣酒精的后劲还未在他身上全部消退,心想正是时候。

于是,曹智受宠若惊的堆满了笑意道:"唉!这怎么可以,兄长是我的上司,小弟怎敢乱了礼仪,不过老使君、刺史的叫也显得生分。不如这样,不在正归场合,我就叫刺史为兄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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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一山不容二虎

"行,嘶!我这脑袋怎么这么疼啊!"

袁遣依然揉着他的太阳穴,爽快的答着。对曹智能接受他的建议,也很开心,只是头痛的紧,想表示点笑意,也表现不出来。

曹智几番试探,已基本了解袁遣是个不太有心机的人,他也不打算再绕什么弯路,微微躬身道:"兄长,据探马回报,陈瑀和其所部已进入九江地界,两日后就可到达寿春。"

袁遣虽然有些心不在焉,但一听陈瑀的名字,像是上了发条似的,撑起了脑袋,"喔!这家伙逃的还挺快。"

曹智道:"是啊,兄长,九江太守乔玄早和袁术有勾搭,这已是不争的事实,陈瑀也准备把扬州州府的治所放在寿春,兄长"

"呸!"袁遣一下子又像被人打了强行针一样,耿着脖子大声骂道:"他也配定扬州治所,我才是扬州刺史,他算个什么东西。"

曹智本来还想涵蓄点,被袁遣打断的话语是"请兄长早做打算云云",现在看来也不用了,直接进入主题。

曹智心下暗笑着,向邓艾、枣袛暗示开始。

于是,便见邓艾缓步而出,以一个标准的"空首拜"礼后,义愤填鹰着高喊道:"我扬州怎可有二主,刺史怎可让这等反贼存活于天下,请刺史发兵,剿灭判贼,还扬州一片朗朗乾坤!"

邓艾这话把陈瑀定性定的够狠的,人家陈瑀本来是正宗的扬州刺史,这会儿已被邓艾定性为反贼、判党。事后曹智问邓艾是不把陈瑀的性质定高了,邓艾说没有,官场就得这样,把对手要往越无底深渊里推,那才叫好,只有把陈瑀的反面性定的高,才能凸显出“你那名兄长“的正宗和激发出他的阳刚血气。曹智听邓艾这话时,背脊上不由冒了一阵凉气,看来他对政治的看法还是很肤浅的。

邓艾的话还真是有效,袁遣马上抖起来了,直瞪瞪的看着堂下跪伏的邓艾。

枣袛虽说看见这位袁刺史就想吐,但这时也不往曹智的吩咐,跟在邓艾身后,跪伏道:"一山难容二虎,好女不嫁二夫,请使君大人速速发兵,讨伐陈瑀。

袁遣此时已被邓艾等人撩拨的斗志昂仰,情绪激动,只见他一拍面前的几案,挺身而起,激动的略带煞意道:"对,那个奶奶的陈瑀敢自称扬州刺史,这扬州能有二个刺史吗?老子立刻率部攻上寿春,把那杀个精光。哦!不对,要把乔玄的两个女儿留下,听说长的很漂亮,正好给本刺史当战利品。"说着便意气风发的指着堂下的邓艾道:"哎!那个谁?对,就是你,你给我发篇檄文,我明日便正式公告天下,发兵争讨陈瑀。"

邓艾唯唯喏喏的应着,口称“刺史英明”等高唱着凯歌。

曹智也趁机越众而出,但他不跪伏,只是拱手躬身道:"小弟原为兄长开路,做兄长的前驱,扫平道路,让兄长长驱直入寿春,取那陈瑀之首级。"

"好!哈哈哈"袁遣大笑着,这时他头也不疼了,他是个容易满足和自大的人。被曹智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捧上天,把袁绍曾经关照的要等他解决公孙瓒后,再调兵给他征讨陈瑀的话全忘了。他只记着一点,袁绍有要他拉拢曹智,用他的兵马作征讨陈瑀的前锋。所以袁遣认为他已经不需要在等袁绍增兵给他了,他要干场漂亮的给世人看看,袁家不是只出了一个袁绍和一个袁术。那个什么陈瑀肯定是个孬种,没跟他交手过一兵一足,不是就跑了吗?他甚至已经预见到了胜利。

袁遣大笑着让邓艾等人起身,豪言道:"好,好等平定九江,征服陈瑀、乔玄之后,各位都将是有功之臣,我一定不会亏待了你们。来人,取酒来,我们先畅饮一番,在出征不迟唉哟哟,我的头怎么又疼了"

当天下午,曹智就挥别妻子任红昌,领了袁遣的刺史令先行开拔,率着三千部属出城而去。曹智于袁遣相约,由他领兵从左路逼进寿春,袁遣直接走大路,慢慢的开进寿春。曹智保证袁遣通往寿春的道路将是畅通无阻的,他会为袁遣扫除一切障碍,让他舒舒服服挺进寿春和陈瑀决战。

袁遣听完曹智的保证,那个感动就别提有多深了,立马觉得曹智比他亲兄弟还要亲。作为回报他也欲支了一个扬州治中的职物,言明只要等战事一完,他就升任曹智为扬州治中,并且还有其他诸多好处。

曹智自是感激涕淋的不得了,心里却另有打算。为了防止袁遣变卦,曹智临行时,关照枣袛一定要让这个袁遣明日率兵出征,别让他赖在历阳不走了。当然为了应付这种情况的发生,曹智让枣袛和驻守历阳的五千军士做好了准备,必要时,不惜动用武力,把袁遣赶出历阳城。

曹智则马不停蹄于三日后到达居巢,会和了周仓、朴胡、袁约等人,率领九千军马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巢湖郡治所巢县,也就是郑宝花费多年营建的巢湖水城,这里将是新一任巢湖郡治所的所在地。

这时其实长安的任命还没到,但在那个时期这已经不那么重要,在曹智到达时,陆康已命人备好了太守印绶和各类文书。这在当时也是司空见惯的,甚至没人认为这种私刻官印等的行为是违法的,谁让这是巢湖的上级郡府刻制的呢!

曹智在巢县见到了阔别一段时日的李虎、李典、蒋钦、杨车、李黑。李儒比曹智等人早到巢湖几日,他和陆俊是直接从皖城赶来的。令曹智意外的是,在曹智到达后不久,陆康也出现在巢湖水城。

使陆康亲自来巢湖的原因是,陆康就巢湖事宜要和曹智签订一份契约:契约上明确写到,巢湖的治理权是和曹智的丹阳共同享有,但巢湖这个郡必须是隶属在庐江郡下,不是单纯意义上的独立郡。

曹智看到这份类似合同一样的东西,脸色稍稍白了白,转念一想,方才好转了些。

(不好意思各位,去机场送机了,刚回来。今天有点晚了!)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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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巢湖事定

曹智的第一反应是陆康还想坐地起价,在这关键时刻,最后从他这再弄点好处。\泡_书更新超快/

但其实不然,陆康前段时日答应和曹智共治巢湖,答应的有些匆忙、仓促,后来才意识到,这里有漏洞。

这好比现代讲的“主权归属问题”,当时,因为袁术突然撤换扬州刺史的事来得太突然,所以陆康为了应对袁术可能的下一步行动,就草率的答应了曹智的提议,但后来事情缓和下来了,陆康身边的智囊就有人提出来这个巢湖是和丹阳共治,这其中的“主权”应该归谁,却从来也没说过。

陆康一想对,这是很重要的。于是,他就带着初步草拟好的巢湖契约来到水城,他要趁曹智在巢湖,圆圆满满、真真切切的得到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

年纪大了,就在乎这样东西属不属与他。曹智也没让陆康失望,他爽快的在契约上签字画押,因为他比陆康多一样法宝,那就是他更早知道历史。

陆康你现在争的再多,又有什么用,等再过几年,一样不是便宜了袁术。但曹智此时充分体现了尊老爱幼的良好传统,他在契约上签名、盖章时,陆康终于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然后,在陆康和曹智的主持下,巢湖水城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就任仪式。在这次就任仪式中,其中最重要的两位主角,自然是巢湖郡太守李虎和巢湖郡都尉陆俊。

李虎、陆俊各得其所,自是都非常开心。特别是李虎及率领的板楯族军民,李虎的就任意为着他们在富足的庐江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他们不用在遭受汉人白眼和歧视,甚至于他们现在认为在巢湖不但和汉人是平等的,还微微比汉人高了一等,因为巢湖的太守是他们板楯族首领。

陆俊也很开心,他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一郡都尉,甚至于比曹智还要年轻一岁当上这个职物,自是意气风发。虽说他现在也不和曹智敌对了,但自我感觉还是别过了一些苗头。

作为友好表示的第一步,曹智还暗示李虎分出一部分巢湖库存的财物,以支援现在经纪处于困难时期的上属郡庐江。

陆康像来刚愎自用,但在曹智等人的友好劝说下,推拒了两次后,也就欣然接受了这些捐赠。

但他把话也讲得明白,这事大家都明白李虎这边是曹智作主的,陆康虽说得了你曹智诸多好处,有些立场还是要表明:

陆康表示第一,这谈妥的各项事宜要不择不扣的执行。比如这驻军问题,李虎所在巢湖的驻军必须只能保留三千,而他儿子陆俊则率部五千负责巢湖的主要防务。

第二,陆康告诉曹智,你带着这么一支大军从我的防区这过,你曹智也别瞒我,我知道你要去干什么?不就是为了个刺史之位,你要打寿春吗!陆康也不打算拦着曹智不让他去打他的老朋友乔玄,他说实在话也不看好这袁术,对老朋友和这种人搅和在一起,只能表示失望。但他还是要和曹智划清界线,曹智归曹智,他陆康归陆康,曹智和乔玄要打起来也好,还是那陈禹要同袁遣打起来也罢,他是谁也不帮,谁也不向。这次曹智借道而过就算了,但仅此一次,决不会有下一次,就是你曹智打输了,想从他的防区撤兵也是免谈。

曹智也知道好些事瞒不过陆康这只老狐狸,他向陆康保证回马上履行承诺外,还答应陆康看在他的面子上,一定告诉袁遣不要为难乔玄,只针对陈禹。

这话陆康听着很有玄机,一时没想明白,当场只是嘴硬的说,"不用给他什么面子",但当晚想想又觉得那里不对,第二日想找曹智问清楚的时候,已经没机会了。

曹智正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在水城呆了两日,李虎已就任完就起程走了。

曹智在蒋钦的安排下,乘船直下巢湖,出了巢湖,上岸改走陆路,目标直取合肥县。

合肥旧时称为广阳乡,是个乡级单位,即现在的将军岭,岭上的分水田是东肥河和南肥河的发源地东肥河自将军岭向西北流经寿县入淮河。南肥河亦自将军岭向东南流。经合肥入巢湖,两河均属雨源河类型的同源异流河。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古代的劳动人民就曾利用过这样天然的水道、地形,开凿了一条人工运河。这条运河因沟通了长江,淮河之间的航运交通,故名为“江淮运河”。但常因雨季河水暴涨,使两河源头之间的水汇合相连,合肥就扩大成为了一个县,县城即因此而得"合肥"之名。

由于“江淮运河”的开凿,无疑沟通了长江和淮河之间的航运联系与经济上往来。早在春秋、战国时代,合肥就成为江淮间的漕米,货物集散和转运的中心,并以此闻名全国。秦、汉时设县筑城后,合肥无论在经济上,政治上,军事上的地位,都显得特别重要。合肥城位居长江、淮河之间,淮南丘陵为其天然的屏障,又处在"江淮运河"通道线上,漕运都在此中转北运。其形势是“南临江湖,北达寿春。”

到达合肥时,曹智的兵马已扩充至一万一千多人,那多出来的二千军马自是陆康不允许在巢湖多驻扎的人马。但曹智也是有的放失,这调出来的二千军马,都是蒋钦新训的水军。接下去的九江也是多水道的,虽说曹智不是真的要夺取乔玄的九江,但带着水军还是有备无患的。而且可以乘机,查看、验收一下蒋钦的练兵成果。

曹智很快并且顺利的夺取了合肥县,合肥县本应属九江辖治,也是他的门户,无论什么时期,合肥县城的军事战略地位都是非常重要的。但陈禹、乔玄也知道曹智来势凶凶,后面还有个袁遣跟着,他们不敢怠曼。在陈禹的建议下,几乎是放弃合肥县,集中兵力,收缩防线,采取固守治所寿春的战略意图。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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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以女为耀

不知陈瑀、乔玄基于那种考虑,竟然放弃了合肥如此重要的据点。(P~a~o~S~h~u~8.c~o~M}也许是陈瑀、乔玄还未意识到将来合肥的重要性,照道理来说,最起码在这么重要的关卡应守一守,阻挡一下曹智和袁遣的步伐。

现在已经很难说这个战略意图是对或是错的了,陈瑀当时考虑的出发点很简单,就是以他和乔玄的总兵力不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又想控制已有的地盘,又想阻敌,显然是不现实的。只有通过收缩防线,握紧拳头,才能有办法击退敌人。但放弃如此重要的屏障又是可惜的,但事情往往会有他的两面性,得了,失了,在于你怎么看待和等待历史的见证。

曹智能如此顺利把合肥收入囊中,即意外,又高兴,能顺利的掐住如此重要的咽喉,对于曹智接下来的排兵布阵很是游刃有余。

在兴平元年的暮春里,长期处于风平浪静的寿春,风雨欲来,任谁都能感应到暴风骤雨降临前的那份凝重。

寿春县是九江治所之地,核心之地,也是九江十三县中面积第一大的县府,但论富足程度却远排在历阳、皖城之后,位列整个扬州的三四位。它地处扬州东北部,土地肥沃,所辖域内又有数不清的水道、湖泊和运河,再加上一向风调雨顺,所以极为适合种植谷稻,是全国首屈一指的产粮大区。这些粮食往往再通过合肥运往江东、江南或是北上运往其他各地,这大概也是陈瑀主张退守寿春的另一重要原因。

古代攻伐大型城池的战争,往往要持续很长的时间。陈瑀就是想保住寿春县以及身后诸县的大产粮基地,做持久、长期的抗战准备,陈瑀认为他要打的是一场持久战。

据探子回报,曹智率兵分水陆两路向寿春开来,陈瑀认为曹智势大,以目前寿春的兵力,不易和其硬碰硬,于是就把防线摆在寿春县城周围,以保住寿春为第一要务。

当乔玄听闻曹智是从庐江借道而来,又是一阵伤心,老朋友陆康怎能这样,那以后就休怪我不在袁术面不替你说好话了。他对战事不热衷,也不是很在行,陈瑀又是袁术铁定的扬州刺史,所以目前寿春的兵权已完完全全交于陈瑀处理。乔玄看陈瑀整天调兵遣将,排兵布阵,忙的不易乐乎,也对这个扬州刺史产生了些许信心。

乔玄是在一收到袁绍表袁遣为扬州刺史的情报,就火速带着他那两个宝贝女儿赶回寿春。没袁遣这当子事,原先袁术和他谈好的计划是,陈瑀在历阳就任刺史后,他在皖城对陆康施压也好,巧言令色的劝服也罢,反正是要劝服陆康归顺袁术。

但天算不如人算,陈瑀还没到扬州,陈温就死了,接着就跳出来个曹智,然后又是袁遣,跟走马灯似的一个接一个的来打乱和破坏他和袁术的计划。不得以,乔玄只能在陆康决定与曹智共制巢湖之前,匆匆赶回寿春,以作应对。没想到他回到寿春没几日,陈瑀就丢盔卸甲的逃回了寿春,并且还带回了令人吃惊的消息,曹智站在了袁绍一边,支持袁遣为扬州刺史,并且很快会进攻寿春。

乔玄听闻这一消息时,只觉犹如五雷轰顶,他自问上对的起天子,下对的起九江臣民。他选择跟随袁术,又有什么错呢?袁术是名门之后,又是袁家长子,现在还是献帝亲封的后将军及南阳太守,现辖治多个州郡,他想把扬州引入正途,这有错吗?现在竟然有人要来讨伐与他,如何不叫他伤心。

最可恨的就是那曹智,曹智能当上丹阳太守,还有他乔玄的表举之功呢,这才没多大工夫,他就反脸不认人,竟帮着袁遣来讨伐与他。乔玄认为曹智就算不站在他这一边,也不应该帮着别人来打我。

乔玄虽说当初和陆康一起把曹智推上丹阳这个位置,动机不是很纯良,但好歹你曹智应该感激吧?你不感激也就算了,竟还想驱赶、吞并九江,这一切怎不叫乔玄生气。

这几天乔玄张口闭口就大骂曹智忘恩负义,他两个女儿却没象以往孝顺及安慰与他,小女儿乔霜还振振有词说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气的一向不太动怒的乔玄大发雷霆,续而想到了两个女儿在宜春和曹智那个小子接触过。

乔玄是个读书人,读书人就容易多疑。乔玄马上就联想到在宜春女儿是不是和曹智产生了不该有的瓜葛。乔玄对此事最是在乎,于是他想到就做,他让老婆赶紧观察一下两个女儿的生理变化,他生怕他一生最引以为傲的两个女儿清白丧失在那个不相干的曹智手里。

但结果是令人欣慰的,乔莹和乔霜还是完壁。这使乔玄大大松了口气,虽说是虚惊一场,但乔玄依然决定加强对两个女儿的看管,决不允许在两个女儿出嫁以前,出现任何差池或是有辱门风的事。

乔玄自认为他一生最大的骄傲就是把两个女儿培养的出落有致,长的又是婷婷玉立,美貌出众,甚至远在西凉的董卓、韩遂等都知道他乔玄有两个漂亮的女儿。

别人都是以儿子为荣,乔玄没有儿子,而且他文不能比孔融,官又像是做到顶了,武他更本不在行。于是他便打算开创历史,以女为耀。

因此,他发誓要把两个女儿嫁个好人家,终身有所依靠的同时,他也想借此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

三月二十五,这个暮春的一个月夜,如此良宵佳夜,寿春县城西山下,一艘艘小船却刚刚泊岸。从船上迅速跳下几十人,贴着河道由东向西游动,渐渐接近了寿春县城。

这些人是曹智派出的探兵,主要由蒋钦的水军负责此次侦察任务。由于任务重要,蒋钦也亲自出马,带了一百多轻装水兵,由水路潜进,勘查寿春城郊的地形。蒋钦率着几十个亲信,率先而行,这会儿,他们刚走过一处水畔,正要进入一片泽地。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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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初探失利

蓦地从前面的芦苇滩惊起一群鸥鹭,嘎嘎叫着腾飞而起,贴着他们耳边掠过,似乎要告诉蒋钦什么情况。他下意识的回头望向欧鹭们消失的雾霭里,忽然身边的一名军官提醒道:"后面两队人呢?如何未见他们跟上来?"

蒋钦猛然间意识到,"对啊!他这次一共带出二百人不到,分成三队,对寿春的城外作全面的侦查。由于考虑到自己的手下大都是新兵,蒋钦还特意把每队人员分成小三队,以便隐藏行踪和前后呼应及相互保护。

虽然这些新兵以前不是匪众出生,就是江夏蛮兵,但执行这种侦查任务也是第一次,明显经验和协作性不够,所以蒋钦认为应多锻炼一下队伍,于是便向曹智请命由他的水军来完成此次侦察任务,并且他自己亲自来了,希望能给自己部下多一点锻练的同时,也能在曹智面前露露脸。

这次进兵寿春,曹智差不多带齐了身边的部将,除许褚、王平各自镇守重城秣陵和治所宛陵外,无论是江夏蛮的扑胡、袁约、扬车、李黑,加上李典、周仓、蒋钦几乎囊括了曹智身边的所有将领。谋士更是带了两名,一是李儒,二是大家还不很熟的邓艾,可以说此次出征阵容极为强大。

大家虽说是共侍一主,职位也有高低,但争强好胜之心还是难免的有的。特别是那些舞刀弄枪惯了的武将,好胜之心更胜常人,所以这些人都憋足了劲想在曹智面前显露两手,争取早日立下战功,好扬名天下。

没想到出师不利,这才走了多远,后面的队伍就掉队了,蒋钦恨恨地低声大骂一通后两队带队的校官。

但蒋钦现在却在两难的境地里,在夜间,尤其是在接近敌营的区域,本来为数不多的三队士兵再脱节,无疑是十分危险的。蒋钦目前面对这种情况,他只有两种选择:一是他们这一队停止前进,迅速派人顺原路还回联络后面的两队,要不然任由那两队乱走,迟早会被敌人发现行踪。第二是干脆掉转方向,主动与后续部队靠拢,但他们这队的任务肯定是完不成了,等找齐了三队人,也是该撤退的时候了。

正当蒋钦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黑压压的一片人影从前面的芦苇丛中冒出来。

"什么人?"有人大喊着,"九气合和,对号儿(口令的意思)!"

如果此时蒋钦能对上"九人共心",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但蒋钦自己可能也太紧张了,要不就是书读的少,甚至没读过书,急切间那能答的出。

于是他只能选择先发治人,蒋钦大喝一声,暴起,趁着敌人还未反应过来,一挥短刀,已扑了上去。蒋钦想在最短的时间里杀灭这伙象巡逻兵似的敌军,但他忽略了一点,不要说他现在的人数没对方多,就是够多,这些人也不可能在一顺间杀灭眼前的一片人,又不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接着对方“啊”的一声后,就听对面呐喊一声:"有贼人!杀上去!"

当蒋钦砍翻他面前的一人后,敌方的锣声已经响起,呼呼地从后面的芦苇丛中不断的有敌军包抄过来。

一下子敌军的数量越来越多,杀也杀不完的感觉。他们是有意在这设伏?还是无意中的遭遇,蒋钦已来不及弄清,他们只好仓促应战。他们只看见敌军从芦苇丛中起起伏伏地冲过来,手持的白亮亮的钢制矛头十分醒目,这就成了分辨敌我的标志。

意外的短兵相接,所以战斗一开始就很激烈,虽然没有擂鼓,没有吹号角,甚至很少听到呐喊,但刀戟的撞击声,喘息声和惨叫声反而显得更突出。虽然没有旗幡翻卷,敌我双方彼此也看不太清面容,甚至连喷溅的鲜血也看不到,但兵刃的寒光却异常明亮,而兵器击撞时所激射出的火花尤为显得艳丽和令人惊心动魄。

蒋钦一人独战六名敌军,其中有位使狼牙棒的非常凶猛,舞得呜呜带风,有一次差点儿砸到他面门上,而在此时,蒋钦也意识到了敌军数量众多,不是他们能力敌的,他急急的向旁边的部下大喊:"有我掩护,你们快逃命!"

蒋钦的这几名亲信也颇具义气,边打边喊道:"不,我们岂能丢下将军,要死便一起死了!"

蒋钦急死了,又大喊道:"快走,否则谁都走不了了!"

说着,蒋钦舞着两把尖刀,杀入敌阵,拼死挡住敌人,一人独挡了**件兵刃,以致过激磨擦而摒射出无数火星,竟变成了无数条艳丽的花环,围绕在他身旁旋舞

蒋钦的部属一见蒋钦如此勇猛,也纷纷不顾生死,嚎叫着杀向敌军。

但敌军的数量太多了,并且随着声响,还有援兵不断在增援过来。对方也从先前的误以为是一些贼人路经此地的错误判断中决醒过来,他们有如此战斗力的只可能是军队的士兵,在这里出现士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敌方的探子,那可是不能放过的,这可是首功一件。

所以双方都是越战越勇,场面也越发惨烈,蒋钦等人因为人数上的劣势,被逼得节节败退。

眼看就要全军覆灭之时,掉了队的那两队人马倒是寻着声响找到了蒋钦他们。一见蒋钦等人吃亏,他们也立时挥刀加入了战团。

有了生力军的加入,蒋钦等人都已喘口气。稍稍侧耳一听,寿春城外不止他们这里有厮杀声,肯定是其他两处潜入的探兵,也不知什么时候已被发现,鸣锣声、喊杀声已是在寿春城的远端响起。

蒋钦"唉"声时,眺目一望,已有星星点点的火把在向此处移动。蒋钦明白不能在拖下去了,他逼退那使狼牙棒的家伙,回头朝后急喊:"用短弩!"

刚刚加入战团的其中十几人立即接令,匆匆撤出战团,往后退了几步,从背后一翻,一柄柄精制乌黑发亮的短弩赫然出现在手中。这几人也训练有素,麻利的拉开短弩,装上特制的箭矢。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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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请罪

蒋钦在让过那使狼牙棒的对手致命一击,但却被对方的棒丁在左臂上拉了一条口子,他顾不得疼,突喊了一声,"倒!"应声就滚倒在地。其余兵士一听蒋钦的喊,也突然纷纷就地卧倒着。

那使狼牙棒的对手先是一愣,还以为打到了对方,但刚想到"不对"时,他只觉胸口一凉,再低头时,一节乌黑发亮的短箭已钉在他的胸口,露在外面的只是箭尾的一端。他异常愤怒,他想咆啸着冲向敌人,但他刚张嘴就发现他的喉咙里只能发出"哦咳咳"的声响,刚举起的狼牙棒,也突然失去了支撑的力量。

"嘭"那人几乎和他的狼牙棒一起摔落地面,在那人还未倒地,蒋钦趁敌军十几人中箭,愣神的功夫,已是暴喝出口"走!"

蒋钦等人抢在敌军完全包围之前,顺着一条沟汊逃遁了。到了河道里,蒋钦等人立即就变得如鱼得水,那里是他们的天下,后面的追兵想追赶也来不及。

但等撤到安全地带,蒋钦一清点人数,才发现自己损失惨重,自己这一队六十几个人,现在只剩下三十几人,损失过半,还有两队也不知能逃出多少,估计也不会剩下很多。

任务没完成,就损失这么多人,恨得蒋钦声音一寒,话语里骤然露出冷冽的杀机,“寿春,咱们走着瞧!”

蒋钦回到位于距离合肥二百多里的曹智大营时,已是二日后。蒋钦左臂上裹着厚厚的白布,一进入大帐就伏跪不起,向曹智请罪道:“末将无能,请主公责罚!”

曹智正和诸将在大帐内商议行军路线和方案,因为袁遣已经优哉游哉的朝寿春来了,虽说比预计时间晚了两天,但曹智依然很高兴自己计划得以顺利进行。袁遣来了,曹智就需要把主战场让给他,所以他正和周仓等属下军事将领商讨如何既能围住寿春,又能把主攻任务让给袁遣。

曹智突然见到蒋钦,听罢他的请罪,不由微微一愣,但一看他左臂上的白布,已微微猜到几分。曹智淡淡一笑道:“起来,说说你此行的遭遇吧?”

蒋钦听得曹智的话语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爬起身把他侦察皖城的遭遇向曹智禀报了一遍。说到最后再次拜伏了下去,因为他最后向曹智禀报的伤亡人数竟是一百零七人,他最后等到的另外两队突围逃回的探兵也就几十人,大部分已死在了寿春城外。所以蒋钦认为自己难辞其咎,再次拜伏向曹智请罪。

曹智乍听之下不免有些诧异,遂即也脸色一沉起来,虽说曹智还没说什么。但见到此幕的李儒等人心一下提了起来,脸上不禁现出担忧之色。

蒋钦也是趴伏在地上心下不由忐忑不安起来,不知曹智会怎样责罚与他。

李儒和蒋钦私交甚好,他在此次皖城之行中见得最多的也是蒋钦,因为曹智要他一到皖城就要与蒋钦设法取得联系,他们之间的交流多了,李儒也知道蒋钦是个血性汉子,而且在水里的本事有着独到的地方,李儒生怕曹智一个不好就把蒋钦正法了,那对曹智面前和将来的损失肯定是巨大的。作为曹智的谋士,不能任由这种是发生,他的责任就是随时要给与曹智正确的意见。做幕僚,就要尽展所长,拿出你能想出地一切办法,至于主将用不用,就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如果身为幕僚地人出谋划策时还要瞻前顾后,那他是很难一展所长的。能做主将的也绝没有一个笨蛋,你不能思他所不能,想他所不能想,他又怎么可能重用你?

李儒一看曹智的脸色不好看了,望向蒋钦的目光,也越发古怪了,不由心下一惊,只见他立即也一撂衣摆,走出几步,来到蒋钦身侧,躬身道:“主公,蒋司马(蒋钦现任巢湖郡司马一职)出师不利,不能全怪他,他的手下少有参与此种任务,难免生疏,以造成功亏一篑,还望主公减轻责罚,一路行来大家对蒋司马督建的水军之训练有素是有目共睹,还请主公……”

曹智摇了摇头,摆手打断了李儒的话,叹了口气,这才双手倒背着走至大帐门口,双目一眯的面无表情眺望了远方一会儿,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才喃喃说道:“这件事上我有错,这种专业任务必须由受过专业训练的斥候完成,我当时也是未考虑周详,只想着让蒋钦的新军练练胆气,这次的主要责任在我。”

此话一出,让全帐的的人都愕然了半响。这种事很少有,这种主将也很少有。出了事情先责问自己的过失,而不是急于追究当事人的责任,这是绝对有胸怀的做法。

正当众人钦佩之余,曹智已回身扶起蒋钦,看了看他的伤口,微笑着拍了拍他道:“伤势无大碍吧?”

蒋钦已经感动得快哽咽了,他双眼就快要泛出泪花的道:“主公……主公……”

曹智哈哈一笑道:“你不要这样,我又没说不罚你了!”

蒋钦立即止了泪花,双眉一挑,脸上决然之色闪过,毫不犹豫的说道:“但请主公责罚,蒋钦绝不有半句怨言。”

说着又要跪下,被曹智及时拉住。曹智对蒋钦劝服了几句后,起步来到帐中主位,环顾一圈帐内手下军政官员后,郑重道:“蒋钦出师不利,损兵折将,罪不可恕,令罚军棍二十。”

众人一听松了口气,特别是李儒,这军棍二十对蒋钦这种武艺高强者来说,不算什么,顶多照成些皮外伤。但接下来曹智的话,却让全场蓦然一惊。

话语顿了顿的曹智,待众人放下担忧或是紧张的表情后,接着又道:“曹智身为主将,未能明察属下之能力,分配布置任务得当,属指挥失误,罪不可恕,令罚军棍四十!”

“啊……”

曹智话音刚落,帐内一片惊叹响起。这回不光是蒋钦跪下了,全帐的军政官员全都出列跪在了地上,众人七嘴八舌的争着劝说曹智收回军令。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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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争斗之心

李儒第一个开口道:“此事万万不行,主公身为主将,打了四十军棍要是有个好歹,让我等如何自处。[P-a-o-s-h-u-8.c-o-M}”

邓艾接口道:“是啊,要说罪责,还是我等重些,身为谋士在主公做出错误的决定前,未能尽到劝说职责,要罚还请主公先发我等。”

此语一出周仓、朴胡、袁约也是找到了理论依据,纷纷出言附和。李儒更是对这位新同事立即刮目相看,“这人聪明啊!厉害啊!在这一瞬间这个邓艾就能想到这个办法,思绪不可不说敏捷。”

如果说武将争得的战功的话,那么谋士争得就是谋略,或者也可以说对突发事物的敏锐度和反应能力,再简单点说就是如何在最适当的时候出风头。在刚刚的表现中,明显邓艾拔得头筹,一语击中要害,引起了大家的共鸣。

李儒赶紧附和着邓艾的话语,表示要受罚,他们都应有份。

曹智看着跪了一地的文武官员,多少有些得意,哈哈大笑后,却明显不赞同属下的请罪之言,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这寿春还没到呢,就都争着请罪了。这仗都没开打呢,我们就都成了罪人了,真是……好了,我又没说现在就要罚,等战事完了再说吧!好了都站起来吧!”

遂即也不等众人再说些什么,率先走到大帐左侧摆放的一张长形大桌前,向蒋钦招着手道:“蒋钦啊,来,过来指给我看看,你们在哪碰上了伏击。”

为了生动了解寿春的地形,曹智早已命人根据邓艾对寿春的描述,用沙土做了个模型。因为时间仓促,做的比较粗糙,但这样比地图要更为直观。

蒋钦边说边指着模型上的各处地点,另外两处探兵还好都有人活着出来,蒋钦此行也不是一无是处,他并没有急着赶回大营,而是在路上一一详细问过了另外两处人马,他们一直推进到什么地方才被发现。加上他自己当时对周围环境的特别留意,所以现在一一能为曹智指出具体在那些地方受到攻击的。

曹智点着头一一看着、听着,蒋钦介绍完之后,曹智不由冷哼了一声,叫了声:“邓先生!”

“在!”邓艾及时越众而出应声道:“主公唤我?”

曹智“嗯”了声道:“这九江太守乔玄对排兵布阵之事如何?”

李儒一听此话不由眉头暗自一皱,虽说疑虑的话还慰问出口,但他对曹智忽然话题转变,明显让他愕然起来。

曹智这是很有针对性问的,现在没有人比邓艾更了解扬州官场的人和事。邓艾是扬州老臣子,周转与扬州多年,对扬州各项事物,各郡太守的情况也比较了解。

李儒等人因为不是很了解邓艾,在所难免的有点低估了邓艾的能力。一直身在巢湖的杨车、李黑甚至有点看不起邓艾,认为他顶多有点小聪明,却是趋炎附势的人。

邓艾略作沉吟,理了理思绪,自信异常的说道:"据下官对乔太守的了解,他对诗词歌赋颇有兴趣,一生也小有成就,在政事上也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但对兵务,这乔太守立来只求自保,对属下的兵士要求也不高,所以他旗下的两名将官做事、练兵也是得过且过,所以严格来讲九江的军纪是松散的,军队的战斗力在整个扬州不算高。"

曹智"恩"着点头正想称是时,李儒见缝插针的先插嘴道:"邓郡丞对这乔玄很是捻熟吗?邓郡丞在九江呆过很久吗?"

邓艾微微一笑,大方道:"没有,邓艾在州府任职其间只见过几次乔太守,九江也就去过两三次。"

味道!曹智明显的感觉到了竞争的味道,很多东西是会自然而然形成的。比如说这同僚之间的竞争,会在不知不觉中形成。

李儒自认为是曹智的老臣子,对新来和今天颇有表现的邓艾自是有些吃味,所以讲话时已有明显的针风相对。

邓艾也是为官多年,那有感觉不出的道理,但他自有一套对此类问题拿捏的方法,刚才的回答也是不卑不亢,也显出了一些风度。

曹智看着他们,暗自发笑:这真是古今如一,现代到那都有职场争斗,古代也一样,发展成个团队了,就避不可免会演变成两方或是多派之间的竞争。所以真成了个国家,这官场内的派系就会更多,更难弄。

当然,曹智目前这个小团体还没发展成多复杂的政治派系和斗争,但这也给曹智提了个醒,以后要多注意控制此类事情的升级。

邓艾说完,李儒大有深意的"喔!"着。曹智趁机站出道:"邓郡丞有过目不忘之能,这寿春详细地图就是他画的。"

李儒又是一惊,曹智说的他不敢怀疑,没想此人还有这个本事,怪不得主公会把这个敌对之人收入旗下,并立即委以重用。

李儒趁机夸赞了邓艾几句,邓艾自是谦虚了几句。不管这两人是否真心实意的在夸赞和谦虚,此时帐中的武将到是没那么多想法和猜忌,只是对邓艾不甚了解的诸人都对邓艾产生了些许敬佩,文官会画图不稀奇,但能能绘军事地图,那是少之又少的。

曹智微笑着说完,突然又想到了正题,急忙招手呼喊着:"来,来,你们都来看看,蒋钦等此次遇伏的地方都是寿春的外围,现在看来寿春里在执掌军事的是那位陈刺史了。"

"哈哈哈!"李典没见过陈瑀,但已听闻过他在历阳被曹智羞辱的事,此时听闻此人在寿春排兵布阵,不由起了轻视之心。

李典满不在乎道:"大哥,这是好事啊!你要不要我帮你打前锋,我定能像你一样,再捉他一回!"

此时在曹智的呼喊下,大帐内所有人已围拢到模型台前,朴胡、李黑等也听闻过此事,不由跟着李典起哄。

蒋钦不由一阵脸红,他也听闻过陈瑀被曹智羞辱的事,暗想自己怎会败在此人手中,真是丢人。

周仓、邓艾等见过陈瑀的,只是低头不语,他们知道那次不是真刀真枪同陈瑀用军事手段对攻,而是曹智使计羞辱了陈瑀,像陈瑀这种戎马半生的人,不会没点真本事。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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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飞矛腿

显然曹智接下来的话也是同周仓、邓艾一样想法的,曹智听罢李典的说笑,不以为然的摇着头,神色也冷峻了下来,他道:"你们千万不要小视了此人,从他在寿春城郊的排兵布阵来看,此人对此次守城是颇有见地的。[泡!书!吧!超!速!首!发]"曹智说着手持一细长木棍,戳指着蒋钦遇伏的几点,继续道:"你们看蒋钦遇伏的三点有什么特点?"

李典此时也收了笑容,围着沙土模型左顾又盼看了半响后道:"好像都是安排在正对各处城门的两侧!"

"对!"曹智肯定着说到,"而且三处城门两侧都是如此,可见那个没被探到第四个城门也应有伏兵。所以说陈瑀不简单,我们现在应从新估量这个人,他能预备兵力在各城门外的两侧,预留了小范围的犄角之势,就带表他不只是想守住寿春城的,他还想有机会能突出奇兵,歼灭来犯之敌的,他还是想赢的!"

周仓听罢曹智所言,也立即表示着肯定。

李典也放下了轻敌之心,和扬车、李黑等人对着沙土模型指指点点的讨论着曹智所说的话。

众人讨论一阵,曹智转身对近旁的蒋钦道:"所以说你这次不是没功劳的,那些兄弟也没白死,最起码我们预知了一些陈瑀的排兵布阵,我们这次虽说不是真要拿下寿春,但如果不知道陈瑀有这一手,最起码也被他闹个手忙脚乱,徒增不少伤亡。"

蒋钦尴尬的笑了笑,没说什么,但心中对死难手下的那份愧疚之情是稍稍得到了缓解。

蒋钦听了这几句话后,其实神色间早已一动,心中恼怒之色也渐渐消失了,黯然了下来。

曹智和众人再说了一会儿寿春的防御后,终于结束时,却双目微眯,陷入了沉吟之中。

而邓艾、周仓等则微笑着不语,不知过了多久后,曹智双眉一挑,扭首望了望台上起伏的模型两眼,眼中闪过一丝讶色。

见到此幕,李儒等人的心一下提了起来,他们知道曹智又想出了什么危险的主意。

当曹智回过身来神色一正傲然道:"明日大军继续开拔,按原定计划合围寿春城,朴胡、袁约把从宛陵带来的那三根特大号'飞矛腿'取出,交给蒋钦,我们要让陈瑀和乔玄展示一下我们的力量是多么的强大!"

……

二日后,寿春城外河畔的茅草正在疯长,而田畴的麦苗却稀稀疏疏的。三十里的一处山梁上,一队人马正缓缓移动、攀登者。

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丹阳太守曹智带着朴胡、袁约、扬车、李黑和三百亲卫,登上此处山梁已能遥望整个寿春城了。寿春城作为九江治所看起来不小,方圆足有数百里之广,两侧更是山峦起伏,竟然多是高山丘陵包围,葱葱绿绿,形成了天然屏障。

城市中所有建筑差不多都是用灰白色的大石砌成,显得整洁新异。如预料的那样,在城的四面都有城门的样子,但现在早已没人进出城门了,反而是那些士兵,却都大模大样的直接在城中飞奔疾行,倒也为寿春平添了一番“兴旺”的样子。

整个寿春城已是如临大敌般的封锁了所有城门,每天士兵不停地往城楼上运送各种军事物资,以加强防御。

陈瑀也已把住所搬到城楼上,每日督查备战情况。探马的回报也是每天必有,据最新探马回报,曹智的大军离寿春城还有一日路程,并发现少量敌军先头部队已到寿春城三十里外。陈瑀认为向曹智这样的上万大军派出一两千先头部队是在情理之中的,所以他命令各驻守城外的部队无需劫杀这股已接近寿春城的先头部队。他不想过早暴露他驻守在城外的这支奇兵,几日前他们已有所斩获,也很好的鼓舞了乔玄等寿春城内军民的势气。前几日他士兵在城外遭遇的应该是不入流的小喽啰,加上月黑雾浓,那些逃出去的应该未弄明白怎么会事,现在就不可以如此大张旗鼓了。

在远处的山梁上,曹智等人还在山梁上大张旗鼓的走着,结果再行片刻,差不多到了山顶的位置,看得就更清楚了。在几堵内城墙之间,一座城中小城赫然出现在了眼前,这时身处高,就可以清楚的将整个小城的一切都纳入了眼中,只不过是浓缩版的。只见此城一看就和小城外围的建筑不一样,面积不大,只有十余里大小的样子,但多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颇具诗意,一看就知道是有点品位的人设计、居住的。

“那应该是九江郡府了吧?”

“嗯!”一旁的朴胡赶紧一面翻阅着邓艾给他的九江城布局图,一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应着曹智的问话,道“回主公,那就是九江郡府及乔玄内宅所在了。”

“这乔玄倒是知道享受,把郡府围在内城不说,郡府建的也颇为雅致!”

朴胡等人看着远端的九江内城,也是哑然失笑。

曹智说完最后一句,并未再问其他的事情。几人转眼间就回到了平缓的山梁上,也是正对九江城东门的位置上,再是观察一阵。

此次,曹智亲自带三千先锋营挺近寿春城的决定曾招致李儒、邓艾、周仓等的一致反对,但曹智年轻气盛,未与理睬这些忠良之言,还是一意孤行的决意亲征。

李儒等人在无法规劝他们这位怪点子特别多的主公不要以身犯险的情况下,只能给他带足兵马及配了四员虎将外加一名机动司马蒋钦随侍在他左右。

曹智看了会寿春城内外的风景,转身问近旁的李黑,"后续部队到那里了?"

李黑恭恭敬敬对曹智一抱拳,欠身道:"大军离城大约还有百里,今日傍晚时大概可以到。"

曹智"恩"了声,道:"那就让蒋钦开始吧!"

"是!"李黑领命而去。

蒋钦这会儿不在曹智身边,他按曹智的吩咐,已弃船步行在步兵的掩护下,欺近了上次侦察吃亏之地,但这次离的很远就停下了脚步,贼头贼脑不知在张望着什么。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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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好机会

这会儿正命人就地把一根长约一米五十几,粗约碗口的粗重状物体固定摆放在一块平地上,然后不时的目测比画着和寿春之间的距离,测算着可能的飞行抛物线,还不时的左移右搬的。

正好他们搬弄的差不多的时候,李黑派的传令兵到了,命令"可以开始了!"传令兵一说完就上马飞一般的跑了。

蒋钦却很兴奋,他早在濡须坞就见识过曹智火器的历害,当时记得还是象芦笋般很小的一根就能发出巨大的威力,没想到几月不见,曹智竟造出了如此巨大的"飞矛腿",不知道这会飞的矛厉害不厉害。

蒋钦也是第一玩这东西,听曹智说还没进行过实验,而且就造出三根,这次带出来纯属是为了紧急情况下作备用的,没想到曹智为了让他报仇,竟把这三根"飞矛腿"都给他使用。

这过隐自是不在话下,还可以报仇,蒋钦真是快要爱死曹智了。不过唯一遗憾的是,曹智不允许他把目标对准寿春城,只准很好的吓唬吓唬城里的守军。要是曹智不加上这一限制,蒋钦是肯定要把这粗壮的"飞矛腿"射进寿春城的,炸他个鸡飞狗跳,他才不管他炸死的是守城敌军还是老百姓。

但军令不可违,蒋钦只得把"飞矛腿"对准了他上次遇伏的那片芦苇荡。

士兵们把引线拖的长长的,一直延伸到一块大石后,其他人早已躲的远远的了。这也是曹智吩咐他们的,蒋钦的水军本来就很少接触炸药,别因为操作不当而引起意外损伤,那就得不偿失。而且,这三根"飞矛腿"是新产品,质量过不过关都不好说。曹智也是跟据大炮杖的原理设计的,把原先的炸药分成了两部分,底部加装松散的普通火药,用铁皮包裹,用作助推升空,上面一截才是威力巨大的黑火药,而且数量比以前多了几十倍,所以很重,一般需要两名士兵搬运一根。

火药是多了,但效果如何还是两说的事,设计这种大型“飞矛腿”炸弹,曹智主要基于皖城战役中,炸药投掷不远的问题,专门研制的。从那次战役中曹智觉得光靠王平等人用箭失携带炸药,第一射程有限,第二也不安全,一不小心就在自己身边炸开了。只有提高炸弹的射程,才能发挥出炸药更大的威力。

因为是新产品,在让蒋钦的接手这些"飞矛腿"时,曹智对他们进行了专门的培训和安全教育,以防意外产生,所以这会儿蒋钦的人特别小心。

蒋钦一声令下,躲在大石后的两名士兵点燃了引线,然后就地卧倒。引线带着美丽的火苗"呲呲"的直窜而出,蜿蜒而行。十几秒后,"哄"的一声,"飞矛腿"底部窜出一阵耀眼的火光,带着一声巨响直窜云宵,仅仅两三秒后,它又带着一道弧形的烟雾轨际,在空中划出一条美丽而又极长的抛物线,一头栽进芦苇荡中。

"浜!!!"一声惊天巨响,震得所有人的耳膜都在嗡嗡直响。芦苇荡更是被掀起了一层水泥和火光,火光更是这一片的芦苇荡迅速的燃烧起来。

也不知炸没炸着人,人家也不会傻到等在那里给你炸,反正等蒋钦的耳膜恢复听觉已是一刻钟以后的事情。他看着远方汹汹的大火,"哈哈,哈哈!"的只会傻笑了。他不敢相信这是他干的,这已经超出了这一生的认识范围。

还没等傻笑蒋钦彻底清醒过来,寿春城的另两个方向也发生暴炸。而且好像都偏离了目标,一枚落在了一片小山谷里,地动山摇后,引发了一群蓬头垢面,混身不是被烧焦,就是满身尘土的骑兵急忙奔出。

这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即定目标不是飞向那的。如果蒋钦没记错,应该是这片小山谷外的,但凑巧的是陈瑀认为上次此地已设伏过敌军,方位有可能暴露,所以特地把这一支骑兵往山谷里挪了挪。其实所有的外围部队都挪过地方,没想到无巧不成书,第一次玩这种高科技炸弹的蒋钦部下,那可能把飞行距离算的那么好,都是自己毛估估的,竟把那枚"飞矛腿"射到了那片山谷里,也不知炸死了多少人。

这还不算离谱的,第三枚射得更不靠谱,那几人也不知怎么目测的距离,还是太靠近城墙了,竟把那枚飞矛炸弹直接射到了寿春城瓮城外的一段城墙上,那枚炸弹可真是象矛一样插上东西了,"哄"的一下,把那段厚三米的城墙直接炸了个大窟窿。

这还不算,那段自上而下高十几米的城墙,因抗震能力差,或者说炸药的威力过大,被炸出窟窿的城墙三秒钟后,发生了坍塌事故,直接照成了在此处城墙上值勤的一名校官和一百多名士兵当场随同城墙的砖块一起跌落城下,英勇殉职。

曹智在远处的山顶也看到了这惨无人道的一幕,气得他直喊着,"快,查一查那一队放得这最后一炮,怎么可以无视我的命令?"

和曹智决然相反的是蒋钦的态度,从他第一枚"飞矛腿"炸响后,他先是惊奇,第二枚炸响带来的意外收获,使他窃喜,第三枚时,他本来已上马准备撤退了,此时一看他部下的杰作,也不走了,跳下马鞍,抢过一柄属下手中的长戟,快速的对一名传令兵道:"快,请示一下主公,要不要我率部冲一下寿春城,现下可是好机会!"

传令兵急匆匆的纵马向后方驰去,蒋钦趁机收拢了三个发射点的八百多名步兵,不再躲躲藏藏,大模大样的摆好阵形,只等后续部队一到,就要开杀过去。

蒋钦对第三队发射点的士兵还特别表扬了一番,直夸他们做的好,回去一定好好加奖他们。

本来一看把“矛”射到寿春城墙上的第三队兵士,还畏畏缩缩准备回来请罪的。这会儿一听也来劲了,有几个负责目测角度、距离的士兵,已经止不住欢喜之情,开始向蒋钦标榜着自己和交流起经验了。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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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不同的苦恼

但他们等来的却是曹智森然的斥骂,并严令蒋钦火速返回,不得擅自妄动,否则军法处置。(P~a~o~S~h~u~8.c~o~M}

蒋钦大呼:“主公怎可放过如此绝佳的机会?”但军令如山倒,蒋钦也只能踱了几下脚,兴讪讪的率部而回。

在三十里外的山梁上,曹智也很生气,恼怒之色溢于言表,“这个蒋钦怎么搞的,老想着进攻,陈瑀能让你这么好冲吗?这会儿肯定已令骑兵出城,护着那个缺口了。”

曹智眉头一皱,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四位蛮军将领惊骇的表情。自顾自的说了半天才感觉到怎么没有人对他的话来点呼应,忽然一侧目,才发现朴胡、袁约、杨车、李黑还保持着第三枚“飞矛腿”爆炸后,对寿春城墙造成惊人一幕的惊讶表情。

李黑最夸张,他人本来就高大,嘴也大,不知他是真吓着了,还是喜欢喝着山梁上的凉风,那张大嘴到现在还张得大大的,眼珠定格在远端那段倒塌的城墙上。

“哎!哎!李黑!李黑!你不冷吗?小心受风!”

“喔!”……

曹智叫了好几声,才唤醒众人。李黑更是吞着口水,无比崇拜加一丁点不好意思的回头看着曹智。

因为曹智把炸药的研制和开发已提升到一项机密工程,并且历来都是由祢衡专职负责,还在丹阳建立了类似“兵工厂”制作火药的基地。基地内有若干房屋,每一间都配置火药成分中的一样东西,最后再有曹智的亲信或是他们的家属,混合最后一道程序,加工成炸药。

严格的保密措施,无论外人还是内部人员都无法窥视炸药的制作全貌,作为加盟曹智部属的朴胡等四人也是第一次真正作为曹智一方的人,见识这种神奇“利器”的威力。他们惊叹着这种东西到底用什么材料制成的,竟能有如此大威力。同时,也感叹着自己的幸运,现在已归顺曹智,要不然他们有再多的人,有再坚固的城墙壁垒也抵挡不住这种“利器”的一击。

曹智见多了这种惊讶的表情,对于李黑等人的表现倒是毫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继续道:“这次的新产品威力是够了,但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实验一下他的射程,底下一段的火药是不是放多了?”

曹智一边思量着,一边说出了自己心中思量的想法。朴胡等人说实话也听不懂曹智说的是什么,他们只知道现在应该表一下态了。

四人一撂被山梁上的春风吹得啪啪作响的武将衣甲,齐身归拢到曹智跟前,跪了下去,并齐声道:“主公神武,受上天护佑,借天地之雷电驱敌竟在挥手之间,我等何等之幸运,能跟随在主公左右。”

曹智明眸中先是露出一丝诧异的表情,续而神色间一动,释然着想到,江夏蛮曾在皖城吃过他炸药的亏,还有流传曹智是雷神的化身的传说。今日见了如此威力巨大的会飞炸弹,自是惊叹、折服之余,要在身后为数不少的蛮兵中坚定一下曹智英明神武的形象,甚至要让普通蛮民、蛮兵坚信曹智就是雷神的化身。他们以前也经常用类似的方法来凝聚民心,治理部落。

曹智虽说不喜欢装神弄鬼的愚弄劳苦大众,但为了将来更好的治理手下的蛮族,只能硬着头皮装傻充愣一回,口中还不忘谦虚的说道:“唉!雕虫小技,各位快快请起,请起!”

这哪还起得来,突然曹智背后脚步声阵阵传来,曹智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这次跟随在他身边的一百多蛮兵,都散了列队,纷纷跑到四名蛮军将领身后,啪啪地都跪下来。

然后就见在朴胡、杨车等将领的带领下,齐身向曹智膜拜着,齐声合唱道:“主公乃雷神转世,受上天护佑,正义之师所到之处将无往不利,无坚不摧,誓死效忠主公!誓死效忠主公!”

曹智被他们叫的身形一震,他立即有种邪教组织头目聚众闹事的不良感觉。暗叹着:“这要搁现代,我就又是一麻原彰晃……”

正当曹智为别人的崇拜而苦恼时,相隔不远的乔玄快要哭出来了。

第一枚“飞矛腿”在寿春城外爆炸时,乔玄正和家人在内宅偏厅里吃早饭。“嘭”的一下,寿春城内的房子跟着抖了三抖,跟着这三抖,乔玄把刚端起的一碗莲子粥给撒了。

跟着乔玄的老婆刘氏吓得脸色煞白的急问乔玄:“老头子,是不是地震了?是不是地震了?”

乔玄正因莲子粥滑出而呼呼喊烫到了手,那有空回答老婆的问题,刘氏忙转移目标,询问着一旁的大女儿乔莹。

乔莹也是唯有惊色,她安抚母亲的同时,摇头否定道:“母亲莫急,待寻人去看看。”

乔莹刚要呼喊婢女去看看外面的情形,乔霜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道:“我去,我去看看!”

乔霜刚要起身,就被一声断喝阻止道:“站住,你那都不许去!”

说话的是她老爹乔玄,乔霜立即撅嘴抗议道:“为什么?”

乔玄正要叱喝乔霜,“兵荒马乱的,你个姑娘家瞎跑什么。”但话还未出口,“嘣”又是一声巨响,直接把乔玄的牙床震松了。

这一下可能离得更近些,屋外已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乔玄这时才肯定外面出了乱子,稳住因震动而颤抖的腿,急速迈步到门口,用力呼的一下拉开房门,冲着外面不时跑来跑去的仆役,高叫道:“来人,来人……”

“嘣!”又是一声巨响,这回乔玄和挤在父亲身边的乔霜还看到了城外一束火光冲天而起。随之而来的震感更强烈,各屋内花盆、瓶罐等器物摔落地面的“乒乒乓乓”声此起彼伏,这一次炸响比前两次声音更闷,更慑人心肺。

乔玄幸运的是耳膜没震破,但还是照成了一时的幻听,耳朵里只是嗡嗡作响着。以至于冲过来禀报军情的王司马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见,只是看着面前的王司马脸色紧张,不停地张大了嘴着急喊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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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敌人的来信

但乔玄就是听不见,于是他摇了摇头,想甩开这难受的感觉。当他的头转动到身旁的大女儿乔莹这边时,看到了因惊吓而变得煞白的脸庞,乔玄已能猜测出事情的可怕程度。

“太守,敌军进攻了!”

随着渐渐消失的幻听,乔玄听清楚的第一句话竟是敌人进攻的消息,面色同时大变。不是说敌军到达寿春还有一日路程吗?这又是哪来的天兵天将?

乔玄也顾不得问了,嘱咐乔莹照顾好你娘,就穿着居室的便服和王司马匆匆奔城楼而去。

当乔玄到达东门的城楼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瓮城外整整倒了一截城墙。是什么东西把它弄塌的?这是乔玄当时的第一疑问,但没人能告诉他,当时在场看见事情全过程的兵士,也说不清楚,只是重复着说看见了一团火光,接着一声巨响后,那段城墙和城墙上面的人都消失了。

东门城楼的损失远远超出乔玄和曹智的想象,那些死的人就不用说了,因为离得近,东门城楼上好多士兵耳膜直接被震破了,还有人被吓傻的,对整个寿春守军士气的打击也是不可估量的。除了瓮城,里面的城墙也因震波照成了不同程度的开裂。

乔玄看到这一切,心直往下在沉,这仗还没开打,看来他们已经输了一半。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城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敌军云集,敌帐漫布。甚至乔玄连一个敌军的踪影也没看到,只是看见陈瑀带着三千骑兵已在城外摆开阵型,护着那段倒塌的城墙,准备接受敌军进攻。

事实证明他们是虚惊一场,到了旁晚时分也未见有敌方的一兵一卒再来骚扰过寿春城。探马回报进一步证实曹智的先锋营和后续赶到的大军未有动向,已在寿春以东二三十里处安营扎寨。

令人意外的是在这日晚间,寿春城外的驻军还迎来了曹智的一位信使。信使不光带着一封曹智的亲笔信,还带来了一整车财物。信是写给九江太守乔玄的。这一情况立即引起了驻扎城外军士的高度重视,信立即被层层上交,很快就到了陈瑀手里。

陈瑀捏着来信,他真的很想知道信的内容,曹智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要给乔玄写信?是不是要劝降乔玄?通过白天三枚不明物体的袭击,寿春城内已经军心不稳,乔玄能抗住曹智的劝说和诱惑吗?

陈瑀沉吟良久,最终他还是拿着信回转了趟东城楼。他还是决定拿出他扬州刺史应有的大度,看看乔玄的态度再说。他既不想失去这个目前在扬州唯一的盟友或是部下,也不想寿春有变。于是,当陈瑀进入主楼时,三十名刀斧手悄悄地被安排进了乔玄休息的东城主楼议事厅外。

自从白天东城楼外瓮城的一段城墙被炸后,乔玄也算尽职,一直呆在东城楼,抚慰伤员,视察损坏的城墙,组织抢修等,也是忙的不亦乐乎。

陈瑀大步流星的走进厅堂时,乔玄刚忙完调拨一批修城工料的事宜。这一天把他累的够呛,这会儿正捶着后腰,端起眼前的一碗凉茶,正要润润他那快要干涩的嗓子。

“太守在这呢?让我好找!”

乔玄一看陈瑀来了,赶紧起身,恭谨道:“刺史,你还未休息啊!”

陈瑀神色一正叹了口气,苦涩道:“哪里睡得下,这寿春城内外现在是人心惶惶,都说曹智借住了雷神之功来攻打我们,好多人都已想着放弃抵抗了……”

陈瑀刚一叹完气,乔玄就一扫疲态,抖动着肥胖的两块脸颊肉,瞪着两只不算大的眼珠,愤声道:“这话是那个说的,刺史快告诉于我,我先下就将他就地正法了。”

陈瑀倒是没想到乔玄这么儒雅的人,也会发这么大的怒,不由嘻嘻一笑的劝阻道:“太守不必动怒,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宵小之辈,我们不必为这些人大动干戈,现在大敌当前,我们还是把精力放在如何守城上,等此事一了,再追究那些妖言惑众之徒。”

乔玄听陈瑀这么说,神色也大为缓和,老实说这寿春城的士兵大部分是他的部下,陈瑀的兵马不多。早上的几次爆炸的确搞得寿春军民人心惶惶,这要是有人在妖言惑众,多半是他的人,所以在陈瑀说出这一事时,他必须有这种义愤填膺的表态,否则陈瑀这位上官多半会有想法。

乔玄虽说神色黯然了下来,但他依然坚持道:“大战在即,此等妖言不得不禁,他曹智要是雷神,那我们不是天神了,他来犯我九江,还到变成正义之师了,简直荒谬!”

陈瑀对乔玄这几句话,很是赞赏,听罢点头道:“乔太守说的对,他曹智如果是正义之师,那真是乾坤颠倒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曹智那来的此等‘火器’竟能炸毁城墙,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明日再来几次,这位寿春城恐怕是要不攻自破了!”

乔玄面对陈瑀的担忧,不由也是面容一惨,默然无语了片刻,遂即又回想起了什么,对着陈瑀幽幽道:“曹智身怀厉害的火器,早在皖城平蛮时,我就听说过,听说还在皖城阻挡江夏蛮的叛乱中建过奇功,但听陈温说这东西也未具破城之能,而且听说配置及是不易,所以数量稀少,陈温在皖城时就曾向曹智讨要,但他推说已用完,未给陈温一支,但现在看来这小子明显藏私,大概那是他就想着对付我的九江了。”

陈瑀“哦!”了声,他对乔玄的曹智对他九江早由预谋的说法,不予认同,要不是我陈瑀来了九江,他曹智是不可能打到这来的。但陈瑀对乔玄说的此种火器配制不易的说法大感兴趣,也立时多了一份守住寿春的信心。

陈瑀一抬手正想进一步询问关于曹智“火器”的事,手中的信札随之在他眼前一晃,这时他才想起找乔玄的正题。

于是,他恍然道:“喔!对了,说到这个曹智真是有意思,刚才派人送来了一封信和一些东西,指明是给太守的,你看看吧!”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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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道歉信

乔玄也是一阵意外,但随即又想到了曹智可能是给他下什么“战书”之类的粗鲁之事,两军交战前,投递战书也是稀松平常的事。{p-a-o-s-h-u-8.c-o-M)

所以乔玄接过信,一边拆看着,一边还不忘嘲讽道:“曹智这个卑鄙小人,今日的行为已是不宣而战,还投什么战书?真是……嗯?什么……道歉信?”

乔玄一看信的抬头就是一阵眼花,不是这几个字不认识,而是这意思在古代人眼里太直白了,直接用"道歉信"作抬头的这种文体在古代是没有的,所以乔玄一时搞不清这封信是什么意思。

乔玄从字面意思非常直观就能明白,但却不明白曹智为什么要给他写"道歉信",不是应该是"挑战书"之类的书信吗?

乔玄搞不明白,但当他慢慢往下看信的内容时,他的气愤随着信的内容简直到了无以加赋的地步。

陈瑀象是在喝茶,但一直在暗暗观察乔玄的反应。当乔玄一打开信就展现了疑惑地表情时,他认为他的猜想是对的,信的内容是劝降之类的煽动性语言加一些优厚条件等等。他默默地注视着乔玄的变化,手中捏紧了茶碗,只等乔玄神色不对,他就令外面的刀斧手冲杀进来,先把乔玄剁成肉泥,再想办法控制寿春城。

但片刻后,乔玄的情绪急转直下。乔玄越往下看信,情绪就越是激动起来,读到最后尽已气的全身发抖。紧接着又突然“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大骂道:"放屁!简直是放屁送信的人呢?"

陈瑀震了震,这已是乔玄今天的第二次发火,他人胖,气急之时,全身的肉都在抖,给旁人一种可笑的感觉。但此时陈瑀来不及发笑,他凑近一步乔玄道:"乔太守,怎么了?"

乔玄看着陈瑀挥舞着手中的信纸,再次问道:"送信的人呢?"

陈瑀道:"走了!"

乔玄一听着急着吹胡子瞪眼的大声道:"拦,拦住他,把东西给我退回去,他曹智把我当什么,简直岂有此理,咳咳"

陈瑀看乔玄脸都变红了,大概是血压突然升高的原因,说话也有点气急,倒是不像是在作假。陈瑀也生怕乔玄急出个好歹来,于是,赶紧把茶碗递上,并顺着乔玄的后背,安抚道:"太守莫急,这是怎么了?"

乔玄已在陈瑀的拽扶下,找了把席案从新坐下,但还是急喘着气,象是心绪难以控制的样子,等喘上两口气,他举着手中的信纸,一付快被气死的样子道:"刺使,你看看,你看看,这个曹智简直欺人太甚,唉哟!气死我了!"

陈瑀拍着乔玄,让乔玄先饮口茶,他也不客气的接过信纸,移过几步,站在一颤油灯下,撸平信纸,往上一看,跃然在他眼前的正是那"道歉信"三个字。

在古代看到这三个字,都会有兴趣往下读下面信的内容。怪不得乔玄会生气,在陈瑀看来却是啼笑皆非的。

曹智写给乔玄的信不是什么招降书,也不是什么挑战书,而是一封真正的道歉信,还是一封热情洋溢的道歉信。信中对曹智手下的误射一种叫"飞矛腿"的武器,造成了对寿春瓮城城墙的损坏,表示无比的谦意,并且表示原意赔偿乔玄的损失,特地送了许多财锦礼物。以示谦意的同时,希望乔玄能尽快修复损坏的城墙,好作拒敌之用。还建议瓮城的城墙材料也应先用夯土夯实地基,再在上面用大型石块加米汁熬成的粘合剂建造,那样就可以更坚固一些,就算再碰到厉害的攻城利器,也不会轻易被轰塌。曹智在信中还保证在乔玄修墙期间决不动用一兵一卒趁人之危的攻打寿春城。但曹智嘱咐乔玄一定要抓紧时间抢修,因为袁遣已到合肥,大概还有三四天的路程就要到寿春了。曹智还向乔玄透露他已用完了那种叫"飞矛腿"的东西,让他不必再担心。

这种信件的内容在乔玄看来,比大言不惭的来向他挑战或是污言秽语的辱骂与他来得更气人,这封信的内容不就是看不起人吗?

作为像乔玄这样有气节的人来说,这信在讽刺他,看了这样的信,任由那个有气节的人都会想:"毁了我的城墙,又拿钱来赔偿我,让我赶紧修好,好让你来攻打,什么意思?不修好就肯定打不过你?我自己没钱修吗?还建议用夯土做地基,再用大型石块加米汁建造。说得倒轻松,有人这么修瓮城的吗?那要用多少人工,多少米汁,这会儿还有好多老百姓没饭吃呢!更气人的是还言明告诉你们,他没你们最害怕的那种武器了,你们慢慢修城墙,我绝不来骚扰你们。"

乔玄气疯了,他这一生今天才算是受到了真正的侮辱,他从墙上拔了把长剑,一手提着他儒袍的衣角,双目赤红,身上的肥肉都在标油,并咆啸着要斩了信使,还要集结部队,今晚就率部和曹智决一死战。文化人受到侮辱,发起疯来比正常人是要历害多的。

陈瑀好劝歹劝,从“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古训一直说到文化人应有的肚量,不应该和曹智这样的小辈过分计较等等,直说的陈瑀感觉自己都快是个文化人了,乔玄倒像个鲁莽的武将。

好说歹说,乔玄还是不依不饶要陈瑀派人拦住信使,退还礼物及讨要个说法。这人都走了半天了,让陈瑀上那找人去,再说这讨要说法也应找曹智,找信使能讨到什么说法。最后陈瑀实在扛不住乔玄的疯劲,只能派人去后宅把他老婆叫了来,扶已是声嘶力竭的乔玄回后宅休息。

刘氏和一群仆役扶着还在大骂曹智的乔玄,缓缓行向下楼的一处甬道口。乔玄一来人胖,二来多年养尊处优,极少运动,再加上今天几度发火,所以这会儿体力已是严重透支,只能难得的挥动几下膀子,叫嚷几声了。曹智真要在这,站在那里让他砍,估计他也挥不动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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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利用机会

看着乔玄的身影消失在俑道口,陈瑀抹着额头上的汗珠,吐着长气。[泡~书~吧~超~速~首~发]总算是送走了这位癫狂人士了,在陈瑀庆幸之余,才发现手上还拿着曹智的来信,被他刚才当成擦汗纸在额头上抹了两下,这会儿上面还潮乎乎的。

陈瑀看了一眼信,再看看乔玄消失的地方,嘴角一歪,会心的摇头干笑一声。这时正好负责守卫在外面的刀斧手的校官来请示陈瑀下一步该怎么做?

陈瑀把信塞给那名校官道:"去,把信送还给乔太守,其他人没事了,各自回营!"

然后陈瑀自己踏着愉快的步伐也离开了城楼,安排其它事情去了。在乔玄看来是侮辱、嘲讽的信,陈瑀却得到了很多重要的信息。第一不管曹智是不是为了嘲讽、挑衅乔玄,两人有私的猫腻是不可能了,信陈瑀都看过了,现在乔玄已和曹智势不两立,言和、投降看来都是不可能了。还有袁遣的日程安排,这种情报对于敌我双方简直太重要了,现在唯一让陈瑀吃不准的就是曹智说的是真是假,这放点假烟幕的事陈瑀以前自己也干过。但曹智自爆已没那叫"飞矛腿"的利器,再加上乔玄说的此物配制不易的说法,陈瑀认为这个情报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没了这东西的危胁,曹智就没那么可怕了,军心势气也都可稳定下来。并且从字里行间,不难看出,曹智对乔玄没有恶意。陈瑀也可从这点上推算出,曹智不是真心实意的帮袁遣,两者的关系就不难想像了。

当然这也可以理解成曹智和乔玄有旧,但这"旧"又在那里呢?后来陈瑀想到了乔玄的两个女儿,特别是小女儿,至今还未许配人家,但却艳名远播。

陈瑀也听说过曹家兄弟是出了名的好色,这样几个因素一叠加,陈瑀也就释然了。年轻的曹智和他大哥曹操是天下皆知的袁绍阵营的人,袁绍要求曹智帮助袁遣登上扬州刺使之位,但曹智又垂涎敌对的乔玄家的女儿的美色,所以不想和乔玄搞得太僵,尽在双方交战前偷递信涵,给未来老丈人送点情报加财物。

无论这些信息是真是假,总的来说,陈瑀今晚收获是颇丰的,他对曹智信函内容的态度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管怎样,那段倒的城墙是该马上修好,但日夜赶工之下,不知在三天内完不完得了工。但也不能如曹智建议的对一段瓮城城墙大兴土木,又是夯土又是米汁灌胶的,没有那座城池会对瓮城如此用心,再说那得花多少时间和财物才能修完那段城墙啊!现在要争分夺秒,抓紧时间抢修完成,所以只能用最简单的方法;泥土拌水充当粘合剂,把砖块、石头垒砌起来是目前最经济、快速、有效的方法。

如果这段时间里曹智真的不对寿春动粗,以他们目前的实力,坚持一月两月应该不成问题。再说他已向袁术求援,估计会派乔玄另一个准女婿孙策带兵来援,他们也不是没有胜算的。

当晚在寿春城的各大军营里,还盛传起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敌军的那种会飞的历害火器,已用完了。站在各处城墙上巡逻的军士也安心了不少,自从瓮城的那段城墙被炸塌后,所有轮值到城墙上巡逻的士兵,都有种恐惧感,整天的提心吊胆自己站的这段会不会被那会飞的利器砸中。现在好了,听说敌军的那种叫“飞矛腿”的武器就那天放的三枚,再无存货了。

消息很快传遍了寿春城内外,寿春城的军民士气大振,连被征招来修城墙的民夫也是干劲十足,"叮叮当当"的砖瓦、锤子敲击声响了一夜。

在他们的外围陈瑀临时调集的骑兵也是安营扎寨,保护着他们和寿春城,也做好了驻扎在外,呆一段时间的准备。

陈瑀是个会利用资源的人,他正率领寿春军民积极应对此次威机。他才不管曹智对乔玄的女儿还是老婆有企图,是真来打寿春,还是假来打寿春,他至始至终是不会忘记他在历阳受的屈辱,他要利用此次机会好生谋划,报当日之仇。陈瑀站在自己的营帐外,遥遥地望着远处的星光,恨声道:“曹智,我要你为你的年少轻狂付出代价!”

寿春的更外围有更多的营帐在那里悄悄矗立,远远望去那一簇簇萤火虫似的灯火,便是曹智大军的营地。

由周仓率领的中军及李典率领的后军已相际到达,曹智把周仓安排在寿春城的南面,李典被安排在寿春的西面,他率部还是守在东面,已基本对寿春形成合围。

在这众多星星点点的营帐中,在中心的部位,有一座营帐特别大,而且是用皮制的,显得很独特。

这当然是此军主帅曹智的营帐,这时天色已快过三更,但大帐里还是灯火通明。曹智还未睡下,他也在极积应对一切。这里一场高级别军事会议刚刚结束,所有的作战部署已传达下去,几名将官刚刚散去。

曹智饮了口已发凉的茶水,打了个哈哈,准备就寝。这时帐外值勤的军卫进来通报道:"太守,朴大人回来了,正在帐外等候!"

"喔!"正在揉搓太阳穴的曹智马上停止了动作道:"快,叫他进来!"

朴胡就是今天被曹智派去寿春城送信的人,他在江夏当板楯蛮首领时就知道汉人最不讲信用,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那都是骗人的屁话,他们板楯蛮的好几批信使,以前就都被江夏太守黄祖那厮给杀掉了,所以他非常机灵,一把信和东西送达对方阵营,他就火速率领部下赶了回来,确切的说是逃了回来。

回到自己的阵营,朴胡才感到安全。所以乔玄要抓送信的信使时,就算陈瑀真命人来追,也不一定追的上他。那时朴胡和他的小队已是简车轻装,跑的又比兔子快,那能追的上。

至余会不会被别人耻笑,他们板楯蛮才不在乎呢!蛮人相对汉人那套英雄概念是有一定区别的。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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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特殊本领

在东汉时期武将普遍带有“个人英雄主义”色彩,明知不敌有时也不愿退却,那时他们受文人墨客的气节、忠贞言论思想的影响,认为不畏惧明知比自己强大的敌人,而战死是一种光荣,是会被千古传颂的。{泡.书。吧。首.发}

江夏蛮虽说也早已学习汉人的书本、文化,但很多思想他们是有选择性的接受和区别对待的,像这种给敌军送信可能被敌人杀死而视为光荣的荒谬说法更本不与认同。

送信是项危险的工作,特别是给敌军送信,朴胡的理论是凭什么站在那里任由你杀,要不是曹智为表诚意,必须要他这个丹阳军从事来带队送这封信,他才不稀罕去见陈瑀或是乔玄呢!甚至朴胡以前吩咐自己的信使给他们被围困的汉军城池送信时,是直接远远地扔完了事,扭头就跑,绝不像汉人的信使那样还得说上两句嚣张话什么的。

但回到大营,复命还是要他来的。朴胡一等通传,就快步走进了大帐。大帐内曹智依旧坐在他的主位上,其他各案上的茶水还未及撤下,朴胡也立时猜到可能会议刚刚结束不久。

朴胡进了军帐就急着向曹智行礼,曹智却急着阻止道:"朴从事不用了,东西送到了?"

朴胡恭身道:"禀主公,信和礼物都已送达寿春军营。"

曹智道:"哦!乔玄见到了吗?"

朴胡低着头眼珠子一转,心念闪了闪,最终还是不敢隐瞒道:"未成见到!"

曹智道:"哦!那也不要紧,乔玄看了信也就明白了,我想他会接受我的好意,等此地战事一完,他也会理解我的苦衷。好了,你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朴胡看曹智并未过多追究他是否把信面呈乔玄一事,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忙弓身道:"多谢主公,您也早点休息,属下告退!"

朴胡说继续弓身往后退了两步,再转身准备行出军帐时,突然想起了什么,身形随之顿了顿,背对着曹智眨了眨眼,决定了什么,又转过了身。

"主公,你要是不累,我还有些事想说!"

"噢!"刚爬起半边身体的曹智愣了愣,遂即笑着指着他主位下的一付席案道:"来,坐下说!我们现属一郡同僚,有话但将无访。"

朴胡赶紧诚惶诚恐道:"不敢!"。曹智一看"平易近人这套在古代行不通。于是,只好摆出主公的威严,命令朴胡但讲无访。

朴胡这才习惯了些,他清了清嗓子道:"主公,自从我等在巢湖跟随了你,也有一些时日了,但令人汗颜的是我们这群人到现在也寸功未立。"

曹智一听这话就笑了,他还以为朴胡突然慎重其事的要对他说什么,原来是这事。

这事可以理解,最近在曹智身边有所建树的,表现比较突出的都是些跟随了曹智一定时间的汉人将领或是谋士。比如,李典、周仓、许褚等,文的方面是李儒、祢衡、邓艾等谋士,曹智都对他们也都委以了重任或是要职。

这倒不是曹智不信任这些招降来的蛮军将领、谋士,或是偏心,而是这些蛮军将领自认为不是汉族人,又是新入曹智帐下这个小集团,有点自卑感。同时,不愿锋芒过露,所以不太敢跳出来和汉族将领、谋士争风头,不光朴胡等武将如此,就连现在已是丹阳功曹的杜濩也是如此,总的来说有点畏首畏尾的感觉。

其实曹智集团从来没有任何人有看不起这些蛮军将领或谋士的意思,曹智也为属下提供了许多自由发挥的空间,通常曹智都喜欢对一些军政事务让属下展开各抒己见的讨论。但往往说的都是李典、周仓、李儒、邓艾他们,而这些蛮军将领或是谋士,甚至于杜濩大多时候都扮演听众角色,有政见他也不太说。这或许是种很好的自我保护措施,但绝不是能受到别人尊重的做法。

曹智其实也注意到过这类问题,但心想等时间久了或许这种情况会慢慢好转,也未太注意与朴胡他们多作思想交流。

曹智爽朗的一笑,对朴胡安慰道:"那里,建功立业是要有机会的,我现在所辖的地域还可能比较狭小,不能对你们人尽其才,朴从事是不是心急了?"

朴胡也是尴尬的一笑,摇头道:"不是,只是看着蒋司马等为主公屡立奇功,我们也有些技痒难按了。"

曹智"哦"了声,奇怪道:"技痒?什么技痒啊?"

"噢!"朴胡赶紧解释道:"主公可能不知道我们蛮族各部落都有一些特殊本领,上次在合肥众将领讨论围攻寿春的方案时,其实我们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当时说出来怕众将领笑话,所以也没敢说。"

曹智再"哦"了声,绕有兴趣道:"其实大可不必,我再三跟你们说,我们好比一个大家庭,彼此间都是兄弟,怕什么笑话,来,来趁现在没人,说来我听听!"

朴胡看曹智对他的话非常重视,非常高兴,不由也提起了十二分精神,随手拿起了身前几案上不知是谁的半碗凉茶,饮了口,润了润干涩的嗓子,坐直了身体,对着曹智正容道:"主公,说实话,我们这几个人,论武艺没许司马、王司马等人高强,论智谋更没李主簿、邓郡丞等人聪明和足智多谋,你看主公身边是个个有本事,主公也是人尽其职,让他们每个人都发挥着自己的能力,我们虽说身份卑微,但也是羡慕的很。但前几日在议到如果需要功打寿春城的具体方案时,蒋司马、李司马和周都尉都讲了几套具体的方案和设想。这些方案对我等几个蛮人来讲可说是大开眼界的,如能早点受教这些攻城略地的方案,我们也许就不会那么大败在皖城,惨败在主公手里了……"

"哈哈哈"朴胡说到此处时,想到了什么,顿了顿话语。然后,同时和曹智对视着大笑起来。曹智笑的很从容平静,丝毫没有讥笑嘲讽的意思,相反曹智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摆着手。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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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围城

因为皖城大胜并不是由于曹智一人的功劳,主要还是靠陆康运筹运筹帷幄,谋划多年的结果。曹智只是在这一过程中投机取巧,赢得了李虎等一批蛮族军民和巢湖一地。

朴胡也是笑的有点尴尬和害羞,他提到这事尴尬是因为朴胡想起了巢湖水城那晚曹智逼迫他们受降的事,害羞是因为作为败将的荣辱之心。

其实现在跟谁曹智的蛮军心里,并没有多大怨恨,虽说当时朴胡等人有点屈辱感,但事后证明曹智非但是个言而有信的明主,并且真心实意的善待了他们。

试想一下,如果当时他们没跟曹智,执意返回江夏,说不定现在还在忍饥挨饿,颠沛流离,甚至于也有可能在被黄祖围堵劫杀。开春后从江夏也传回过江夏蛮的消息,精夫他们过得极不如意,逃回去的人本来就不多,又缺少粮食,听说光饿死的蛮民就不计其数。

庐江的冰雪融化后,道路通行时,江夏等地的流民、难民已有涌入庐江的迹象,李虎、杜濩也曾想曹智建议接受这些难民,可以增加劳力的同时,也可挑选身强力壮的扩充兵源。当然,他们最大的出发点是想为自己的族人做点事。但江夏到巢湖,道丹阳都要经过庐江,陆康严令死守庐江和江夏的边关,如有江夏蛮试图过境,格杀勿论。所以目前来说就算曹智、李虎等人都有这份心,也是无能为力。

两人相视笑完,彼此的心结也随着这样开诚不公的说出来,就这么被揭过了。朴胡恢复正容后,继续道:“虽说我们在诸多地方还和主公身边的几位大人有差别,但我们蛮人也有自己独特的方式和本领来攻城侵地。比如说李黑,主公不知还记得在皖城时,围困皖城的我们曾经用地道,试图打通皖城防御的壁垒,这就是李黑最擅长的,他们这一支板楯蛮一直喜善居住岩穴,所以迁居到那都要打造洞穴而居,久而久之就练就了……”

“等等…等等…那次在皖城南门挖掘的地道是李黑的人弄的?”曹智未等朴胡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接茬道出了自己的疑问。

朴胡被打断的一呆,答着“对!”的同时,遂即想起他们来到曹智帐下后,就没很详细的提及过皖城战事的细节。因为双方都刻意的回避了谈论那场战役,以免本来敌对的双方人马现在共侍一主,抬出伤疤会使人尴尬。

但就因为这样,作为双方当事人的曹智和李虎等人都不了解这场战役的一些细节,甚至埋没和忽视了一些人的特殊本领。像李黑会打地道,曹智是今日才知道,以前曹智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只会蛮打蛮干的板楯蛮部落首领。

于是,大帐内的灯火又通明了一夜,曹智和朴胡两人是越谈越起劲,朴胡一一为曹智介绍着他们蛮族特有的作战手段,不知不觉就谈了好几个时辰。

两人因为谈的兴奋,竟也不觉得累,直到听闻帐外鸡叫,才恍然抬头,发现帐外天色已微亮。

这时曹智才觉自己微有些倦意了,于是,曹智吩咐朴胡招集袁约、扬车、李黑等蛮军将领,调集各自有特长的兵士,准备一下,他要见识一下他们江夏蛮的特殊本领。因为听朴胡谈的那些作战手段,对曹智来说都充满了新鲜感,或者说在曹智的前世,一些电视、电影上还有这种作战方法,但在曹智来到古代,接触的都是正规军,对这些别具匠心的作战方式倒是没有真正见识过,所以曹智趁着这次徉攻寿春之际,让朴胡他们演练给他看看,以后也方便因才施用。

待朴胡去了之后,曹智又让传令兵传了几道令下去,自己则抓紧时间爬到胡床上小睡了会儿。

直到帐外的战鼓声"咚,咚"震响,才把他嘲醒,曹智揉着发酸的眼睛,匆匆爬起,随便用冷水撸了把脸,就命侍卫帮他穿带整齐,步出了大帐。

今天又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曹智跳上坐骑远远一望,一排排整齐的兵士随着鼓点,踏着整齐的步伐,缓缓向寿春城推近。

这一行动立时引起了寿春守军的高度紧张,瓮城外的倒塌城墙远远还未修复完毕。陈瑀只能硬着头皮,命城上守军各持强弓,一排排的利箭对着城下一箭之地,城下骑兵摆开阵形,准备战斗。

曹智的大军从东、南、西三面合围过来,等到了离城一里左右的距离却停了下来,并未发起进攻。现在双方兵对兵,将对将已能看得清清楚楚。

曹智的人马虽说经过长途拔涉,但基本是走走停停而来,所以从所有士兵的脸上丝毫看不出疲惫感,军容也非常整齐。

寿春的守军早已在私底下流传过这次他们的对手——曹智的英雄事迹。现在曹智也已不是默默无闻之辈,远的不说,就近在扬州曹智的光辉事迹就不少;单兵独军拿下丹阳,协助庐江清剿江夏蛮,还听说参加过前两年的伐董战役,在黄河以北也大展过神威。

底下的士兵能知道多少真实的消息,通常都是弄到点消息,然后再以讹传讹,加上曹智军马未到,先在寿春城较实验了他的最新武器,所以曹智人马还未到,寿春城里的军民就对曹智的外貌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有的说曹智长得像凶神恶煞,他士兵更想一片黑云般,来如风,去如云,拥有高超的异能。

有的则说这个丹阳太守曹智是个貌似潘安的美男子,人轻易还不露面,一露面,只要朝你笑一笑,你非死即伤。

甚至还有人说曹智是个杀人恶魔,屠疟成性,他和他部属在皖城时就屠了将近一半的蛮军,连小孩也不曾放过一个,见人就杀,绕兴逃回江夏的蛮族现在提到曹智的名字都会作恶梦。小孩如果啼哭不止,告诉他曹智来了,都能把小孩的哭吓止住。

又加上曹智拥有威力巨大的超想像武器,反正传到最后把曹智说的神神乎乎的,说他不是人的也有。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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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演兵

现在两军遥遥相望,站在城楼上的都垫着脚在那找,那个是曹智。{p-a-o-s-h-u-8.c-o-M)

总算在滚滚尘烟和那无数旌旗的飞动,无数戈槊的闪光中,在一搓多如蚂蚁的人堆里找到了。一面巨大的"曹"字引军旗下,一匹黑马上坐着个身穿明光铠的将领,周围有好多侍卫都围绕着他,还有好些将领一个换一个的都来向此人请示着什么。

城楼上的军士暗想这人大概就是敌军主帅曹智了吧!

"怎么不像凶神恶煞?"

"也不英俊,根本和潘安扯不上关系,倒是有些斯文像!"

"和我们凡人长的没啥两样!"

寿春城的士兵在失望之余,也坚定了信念,他们的敌人也是个肉眼凡胎之辈,没什么了不起的。这个曹智能带兵打胜仗,也许是运气,跟着现任陈刺史或许也能。

陈瑀到达寿春后,马上发现了寿春兵将军纪涣散,战斗力低下的问题,也已及时采取一些措失予以改革,但这需要一段时间,才会有成效的,短时间内也就只能改变些精气神。

所以寿春兵士这种乐观情续也就持续了数个个时辰,之后就又陷入了恐慌之中。

陈瑀很清楚,就算现在他的兵力和曹智相等,寿春这支部队和曹智部队的实力也不是一个挡次的。

他此时也身先士卒的和城外的骑兵呆在一起,对军事他是识徒老马,此时他只要退却一步,他身后的这支军队,这座城池也就算完了。

看着前方敌军的阵势,陈瑀这会儿也是认为他昨天误解了曹智那封信的意思,看来那封信是曹智用来调侃乔玄的,信上说的在寿春修好城墙前决不进攻的话,纯属骗人,这会儿不是已经兵临城下了吗?

陈瑀默默祈祷着自己能度过这一关,他这会儿正等待着敌人的进攻的号角、战鼓响起。但等了许久,什么也没发生,对面曹智的阵营倒是一派忙碌的景象,传令兵一批又一批的转展于军阵前后各处。

陈瑀等了半响越来越看不懂曹智这"胡芦里买的什么药!"即不列阵冲击他们这些骑兵,也不号令攻城,甚至连来骂阵的都没有,只是占尽了周遭有利的地形,在那呆着,象在等着什么?

此时,曹智却在他的战马上坐的悠哉悠哉,他不急,他到这来是来演兵的,不是为了进攻来的。既然袁谦快到了,这围城的样子还是要做的。朴胡他们要展示他们的特殊本领,可能要准备一下,毕竟曹智曾经把他们一些配合默契的蛮族士兵拆散后从编过,这会从新组合,自是要准备准备,所以还可能要等会儿。

不一会儿,有人来报朴胡他们准备的差不多了,于是,曹智左手一挥,一个曹智身边的亲卫双手持一面五色小旗,向空中挥舞了几下,然后执起,手一扬绑上一面牙旗杆,高高地插在地上。

陈瑀在对面也看见了,不知这算什么意思,只见那旗连杆不到二尺,旗上绣着个白虎式的图藤记号,不知他闹甚么玄虚。

板楯蛮以白虎为记是因为相传秦昭王时﹐白虎为害﹐板楯人应募射杀白虎有功﹐秦官府与板楯人盟誓说:“顷田不租﹐十妻不算﹐伤人者论﹐杀人者得以倓钱赎死。”楚汉之际﹐板楯蛮从汉高祖还定三秦有功﹐免除部落首领罗﹑朴﹑督(昝)﹑鄂﹑度﹑夕﹑龚七姓不纳租赋﹐余户岁纳“賨钱”(作为赋税交纳的钱)四十。因此﹐板楯蛮又有“白虎夷”﹑“白虎复夷”或“賨人”之称,他们也喜欢以白虎为记。到了东汉末年已经很少有人再知道板楯蛮的历史和事迹了,所以陈瑀也认不得这旗帜上的标记。

便在此时,曹智身后阵营突然射出一枚火箭,急升上天,在半空中散出一道白烟。接着只听得脚步声响,一队队士兵从前阵闪开的通道奔进两军对垒的当中场地,共是五百人。

陈瑀一看,还以为曹智要进攻了,赶紧传令道:"准备"

陈瑀的骑兵的最前排兵士和城楼上的弓箭手,每人弯弓搭箭,准备迎击敌人。

突然对方奔出的五百人,未接近一箭之地,又变向,打着半圆转起圈来。嗖嗖声响,五百枝长箭整整齐齐的射插在陈瑀骑兵的周围,排成一个圆圈。当然距离太远,是不可能射伤任何人的。

陈瑀远远一看,又是呐呐的一句,"这又是什么意思?"

与之绝然相反是曹智,他今天象是来看演出似的,伸着脖子对一旁的邓艾道:"这是袁约的部下。"

对与袁约部下的精彩箭术未及喝采,这些人已拔出背后类似标枪的简装武器,有用木棍的,有用竹枪的,反正都把头部削的尖尖的。

这些人又突然抢上十几步,挥手掷出,“嗖嗖……”五百枝标枪一齐插在箭圈之内。这动作倒是让曹智想起了他前世一部叫《斯巴达三百勇士》的电影,里面那些战士就习惯于用这种标枪击杀敌人,没想到蛮族中也有擅长此物的。

曹智联想的功夫,袁约的部下并未停止动作,只见他们掷完标枪后,接着又跟着又抢上十数步,拔出腰间砍刀。双方军士只觉眼前光芒闪动,五百枘砍刀呼啸而前,砍在地下,也是排成一圈。砍刀、标枪、长箭,三般兵刃围成三个圈子,各不相混。

在这五百士兵扔完这三种兵刃,喝彩声遂即震天响起。原来蛮族因贫穷多有使用这种简制武器的,多年来在江夏蛮与汉军接连恶战中,损折极重,人和财产损失惨重不说,生产也都不到发展,打到最后有些蛮军士兵连最起码的武器都没有。

于是,穷则思变,因地制益的利用身边能利用的一切东西制作成武器,木棍、竹片、砍材用的刀都被武器搬上战场。

但象袁约的部下如此精于此道倒是不多,又排了这个无坚不摧的阵势出来,辅助以这些武器,任你武功通天,在这一千五百件长短兵刃的夹击之下,霎时间便成肉泥。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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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孤陋寡闻

“嗯!用来专门围困武艺高强的敌军将领,或是小股敌军倒是不错。邓艾边看边呐呐自语着,他不是武将,但一看就能指出这种阵势的最大用途,足见其眼光敏锐。

曹智也是大声呼"好!"后,微笑点头道:“还可在狭小关隘、谷口等地,阻击敌人,这种技能以一敌百啊!”

邓艾闻声愣了愣,奇怪地转首看了一眼曹智,他不知道曹智以什么根据这投掷些标枪就能以一敌百,但随即思索了一下,倒是也有可能。

曹智这边的军士看得他们的战友的表演,大家都没想到这不起眼的板楯蛮还有这一手,不由连声喝彩。

陈瑀这边的人相顾夫色,均想:“敌军这枝小旗指向何处,这一千五百件兵刃便跟着投向何处。倘若自己在这阵中,他是死了不要再死了!“

陈瑀这边的军士此时心下惴惴不安,竟没对此等精妙的表演喝采。

此时,曹智身边那名负责传令的亲卫,举起那面五色小旗,向身后挥了几下。袁约的五百名板楯军士拔起羽箭枪刀,奔到曹智所在的主阵之前,躬身向曹智行礼,随即返身奔回了阵中。

待得这五百军士退出,随后那执旗亲卫又是拔旗挥舞了几下,然后再把旗插在身旁。遂即只听得曹智的阵营旁脚步声沉重,又是五百名军士,打着赤膊,每十个人抬一根巨木,快步奔来。每根巨木均有百余斤之重,木上装有铁钩,各人挽住一只铁钩,脚下步子极是整齐。突然间一声吆喝,五十根巨木同时抛掷出手,有的高,有的低,有的在左,有的在右,但每根巨木飞出,迎面必有一根巨木对准了撞到,五十根巨木竟无一根落空。但听得砰砰砰砰巨响不绝,五十根巨木分成二十五对,相互冲撞。每根巨木都是重逾百斤,相互撞击之下,声势实是惊人,若是此时附近有人站着,不论纵高跃低,左闪右避,总免不了被巨木撞到。

曹智更是抚掌叫好,对着身旁的邓艾道:“这是朴胡的人,没想到他还懂把攻城战法中的抬木冲城门,演化成阵法,这大概应叫巨木阵吧?”

曹智说得没错,这路阵法,的确乃是从攻城战中演化出来,攻城者抬了大木,冲击城门,再坚固的城门也会被巨木撞开。血肉之躯在这许多大木冲击之下,岂不立成肉泥?就算不用在冲击敌方城门上,用来破敌方密集阵型、队形,或是对付骑兵,也是很有效的。

而且这种阵法也是因地制宜,材料简单,只要有树,装上铁钩就成了。真可谓是制作简单,携带方便,是攻城掠地,破击敌军密集阵型的绝佳武器。

演练巨木阵的五百名士兵待巨木撞后落地,抢上前去抓住巨木上的铁钩,回身奔出,相距十余丈之遥,只待发令者再度发令,又可二次抬木撞击。

这五百士兵的表演也是赢得了阵阵掌声,但那执旗令官又在此时挥动了五色小旗,命巨木阵退出,接着又是信手一挥。

但演练巨木阵的兵士迅速退开,一百多名手持喷筒的兵士抢进场来。只见这些人手持喷筒,一阵喷射,场中心满布黑黝黝的油类物品。

曹智站在马镫上,微微直起身体,吸着气迎风一闻,惊呼道:“石油!”

邓艾又是一阵疑惑,转首道:“主公,你说什么?”

“喔!”曹智遂即反应过来,笑着对邓艾解释道:“这种东西叫石油,我以前的家乡把这东西当宝,可买大价钱,这东西遇火既然,水都很难浇灭,没想到板楯蛮找到了这种东西。”

邓艾听得半梦半醒,这东西他也是第一次见识,但也未曾听说在谯县盛产,还有买卖的。但曹智兴致勃勃的说着,他也不好意思多加追问,只当自己孤陋寡闻了。

说话间,那一百多名兵士中突然有人挥手掷出一个火球,石油遇火,登时烈焰奔腾,烧了起来。凭空里,本来尘土飞扬的两军相隔的空地上温度骤升。曹智这边的人大呼叫好的同时,看着烈火,心中暖洋洋的。相反,陈瑀这边的人,看着那熊熊烈火,很是不好受,感觉牙根都在上火。

朴胡这支板楯蛮一直依水而居,而他们在江夏居住地的附近有一片类似沼泽的湿地,盛产此种他们不知名的油,此片沼泽中日夜不停有油喷出,人畜多因不慎掉入其中而身亡。板楯蛮曾想挖土填平此处,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这东西遇火即燃。于是,聪敏的板楯蛮就把它那来当武器,从那沼泽地收取些此种黑油,每人背负铁箱,箱中盛满此油,喷油焚烧,人所难抵当。但终因在沼泽中收取这种黑油非常有限,不能大规模服务于战事。

这一百多人尚未退出场,那五色小旗再次扬起,飞过之处,又是百名士兵抢进广场。这些人所携家生,共是二十部水龙,又有喷筒、提桶之类,前面十人推着十辆木车。随着一声令下,木车打开,放出二十头饿狗,张牙舞爪,在场中咆哮起来,便欲四散咬人。

众人大奇,心想这些恶狗跟演军打仗有何干系?只听得场上突然有人喝道:“喷水!”一百名士兵手持陶质喷筒,一百股水箭向恶狗身上射了过去。众人鼻中只觉闻到一阵酸臭,却见那二十头恶狗一遇水箭,立时跌倒,狂叫悲嗥,顷刻间皮破肉烂,变成一团团焦炭模样。原来这些人所喷水箭,乃是剧毒的腐蚀性硫酸水,系从一个天然硫酸池中小心提取出来的。

世间的东西往往就是这么奇妙,你苦寻无果,但有些人却身怀巨宝,而茫然不知。在朴胡等人居住的五水地区,有一座天然的石乳洞,里面就盛藏着这种具有毁灭的化学物质——硫酸。

蛮民在捕猎时无意发现了那里,一开始见到这滩池水时,还以为是普通泉水,有人还去用手撩水饮用、擦脸,在惨绝人寰的失去生命后,才知道那是有剧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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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还有我呢

被李虎、朴胡等部落首领知道后,就加以利用,声称那是上天赐给他们惩罚恶魔的圣水,还专门派人提取这种水。[泡`书`吧`超`速`首`发]在古代粗略的提取手段下,又有无数人为此圣神的使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敌我双方见了这等惊心动魄之状,不由得毛骨悚然,均想:“这些毒水倘若不是射向群狗,却是射在我的身上,那便如何?”

与此同时曹智又是惊呼出口“硫酸!”,一旁的邓艾在惊讶此种水的恶毒之余,又是一阵迷惑的看向曹智,暗想:“我这主公怎么好像什么都懂,这些东西的名称都不像是信手捏来的。”

曹智那有空理会邓艾的惊奇,他此时在想,“这东西和在皖城守城是用的铜水、殇水有异曲同工之妙,但这硫酸更具杀伤力,更精纯,甚至不用殇水那样煮沸几天几夜才可使用,要是他的部队拥用有些这种东西,他会懂的如何更好的把它更好的用在战场上。”

"我还以为扬车这小子有些鬼聪明,没想到还有这手!"曹智摇头喃喃自语着。

随着曹智这边挥旗收兵,扬车旗下兵士拉动水龙、喷射筒出场。当那些黑森森的洞口回转之时,洞口转到哪一方,哪一方的人马便忍不住脸上变色,谁都怕被这恶毒的水沾上一星半点。

朴胡等江夏蛮有如此犀力的武器和手法,曹智等人在惊叹之余,不由疑惑到,在皖城战役中,除了蛮军的箭术等技艺曹智领教过之外,怎未见蛮军使用其他这些手段。

后来曹智通过了解才得知,一来当时蛮军是由若干个蛮族组成,相互间本来就有猜忌,而不肯倾尽全力。二来,蛮军虽然知道利用最简单的材料作武器,还知道演变阵法,但这些东西都对两军对阵时或许效果更加,而且都适用于小规模战斗。如用在对付象皖城这样的墙高壁深的大城池,就显得很简漏,效果也不会很好。比如说当时就算让扬车的手下,带着喷筒冲杀到城墙下,这喷筒又不像现代喷筒,能射多远距离?顶多十几米,而皖城的城墙平均高度在十三丈以上,这怎么喷?还有就是如这种硫酸、石油等液体壮的东西,提取极是不易,他们储藏的数量也十分有限。李虎、杜又想留有这些杀手锏,在关间时刻使用。而且正是他们有了这些东西,才使他们在近几年得到长足的发展。近年来板楯蛮声势大盛,各部落兵源得到相应扩充是一个方面,板蛮旗下的兵士最多时有二万余人。

另一方面他们各种独特的技战术都到全面发展、提升,是另一个方面。这些东西是他们在江夏不同族群间安身立命的法宝,如果用完了,那他们在江夏蛮中的地位就会受到影响,所以他们轻易不愿使用这些东西。这回是朴胡等人为了求表现,而且也是跟定了曹智的情况下,几人一直想找机会让曹智知道、了解他们的本领、能耐,所以才会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

这些投枪、掷刀、射箭、扔木、喷水之士,乃是从此行蛮军的士兵中精选出来的健者,武功本来已有相当根基,如果再能请得明师指点下练得年余,就成为一支可上得战阵、可作单斗的劲旅,曹智也很是为意外的收获感到高兴。

最高兴的莫过于朴胡等蛮军将士了,这回总算露脸了,在千万双眼睛的注视下,欢声雷动,而且声浪是一阵高过一阵。这就好比电影明星受到万众注目,当然会产生强烈的成就感,参与演练的兵士们也都高兴极了。

曹智也命朴胡、袁约等人带领所有参与演练的士兵到他阵前接受奖赏,并要求他们为了更娴熟的相互配合,在袁遣未到的这几日里,围着寿春城各门轮番演练,也让寿春将士见识见识我丹阳军的厉害。

正当曹智招过朴胡、袁约、扬车等将领详加询问硫酸、石油的出处和一些练阵的细节时,在后阵等了许久的李黑纵马来到阵前,大嚷着,"主公,还有我呢?"

众将领停止了谈论,都转睛注视着他,只见李黑不知何时脱了战甲,穿着一套土黄粗布短衫,头戴包头式的铁盔,人在战马上,却未拿刀戟,而是拿了一把柄不是很长的铁铲。这模样,这打扮对于武大三粗的李黑来说,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李黑的突然亮相,除了朴胡等蛮军将领外,其他人都忍不住咯咯的发笑起来。李黑知道他们在笑他的样子滑稽,他一手拽着马缰,瞪着眼珠,发急道:"笑什么笑?打洞的就得这么穿,不懂你们?"

曹智忍着笑,看着李黑的憨态摇了摇头,招手让他过来,问道:"什么还有你啊?"

李黑见曹智问,恼怒的脸色一收,慎重其事道:"我手下的演练啊!你们在这都庆功了,怎么就忘了还有我没演练呢?"

李黑说的是一本正经,还信心满满的样子,说起话来还摇头晃脑。但打扮得实在可笑,这回连朴胡、袁约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黑又待恼怒时,朴胡及时道:"你捣什么乱,不是跟你说过,你那两手不适合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演示"

"嘿!"朴胡话未完,李黑已不卖帐的急叫出口:"我这怎么不能演示了,我都准备好了,在这片场地上打四个大洞,再把他连起来,这边的人从那边出来,那边的人从这边出来,而且连不同颜色的衣服都选好了,你们看看。"

说着话,随着李黑的招手,四周跑出两三百人,一个个跟李黑一样头戴铁盔、手持铁铲的汉子来,而且还真穿了红、黄、黑、白四种不同的颜色。

李黑这套打洞的本事,很是实用,但朴胡等人认为今天主要是向曹智和敌我双方将士展示他们的技能。这种像老鼠似打洞的本事,不能端到台面上来。但李黑为人耿直,朴胡和他商量时他就不干了,"凭什么你们都有机会露脸,我李黑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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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胡闹

朴胡再三对他说,主公已经知道你和你的人的超强挖洞本领,无需再演示了。但李黑那是那么好忽弄的,他和朴胡又是知根知底的,从朴胡诚恳的话语中,李黑确定朴胡在忽悠他。

于是,李黑无视朴胡的好言相劝,在大军的队阵最后也准备了自己的打洞兵士,等着朴胡他们都演练完了,就该轮到他和他的人露脸了。

没想到,朴胡早防着他,故意让执旗的传令兵就到那扬车的火攻和硫酸演练完,就挥旗收兵,结束了演练。

这不急煞了李黑,所以才有了现在的一幕。李黑这会儿依然振振有词,"主公,这可不公平,他们这几个小子都领了赏了,平时攻城掠地,我和我的弟兄出力总是最多,我也没和他们争什么,现在有机会露脸了,就没我份了,这可不行!"

"哈哈哈"曹智笑着道:"行了,李黑啊,朴从事说的有道理,你这挖洞的本领是不适合演示,这让敌军都知道了你的本事,将来如何出其不意。行了,我知道你和你的手下也准备了很久了,赏钱照列有一份。"

李黑一听更不干了,"那那成啊!我不要。主公,求求你,让我也露一手,我都准备亲自带队上了,您看我们都准备好久了,您就"

李黑话没说完,扬车、袁约已是尴尬的跑到到李黑身边,劝说起他来。知道再让他说下去,还不知抖出多少平时的丢人事。

曹智也懒得和憨厚的李黑耍嘴皮子,笑过他几句后,就和朴胡、邓艾聊着其他事。

正在此时,一骑打阵外驶近,骑士服饰与曹智的大军略有不同。但曹智的部下并未有人阻拦与他,因为大家都熟知这是历阳来的信使,可能又有什么信件送来。曹智率军出征期间,每天都有从丹阳或是历阳往来的书信、文书。

信使绕着大阵疾驰,待接近曹智的中心方阵时,被曹智的亲卫队长拦了下来。

"什么事?"

"历阳枣县令急件!"

"喔!拿过来吧!"

信使也不下马,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副"双鲤鱼"信扎,递交给那队长后,就有人引着他去远处的营帐休息。

"鲤鱼信"立刻被层层转交上去,不一会儿就到了曹智手里。

曹智这会儿正问朴胡道:"你说那种会腐蚀的液体在那发现的?"

遂即一边拆开了"双鲤鱼"信扎,耳朵听着朴胡的回答,目光转移至信纸上,没想到读了两行,忽然身形一震,接着又愤声道:"胡闹!简直是胡闹!"

曹智周围的将领、谋士皆是吓了一跳,欢笑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大家都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曹智,不由思索起自己刚才的那句话语说的不对了,而触怒了曹智。

曹智很快看完了信,发出长叹之余,不由把目光投向了离的不算远的寿春城,似在思量着什么。

这时曹智身边的朴胡、袁约、扬车、李黑都不能算曹智最亲近的人,看见曹智不高兴了,自是不敢出言相询。现在也只有邓艾算是曹智的"近臣"了,于是,他只好义不容辞的轻轻打马上前几步,低声道:"主公,何事啊?"

曹智"啊"了声,把信就递给了邓艾,还呐呐自语道"这小妮子不是添乱吗?"

邓艾接过信也是一目三行的念着,看罢一下子失声叫嚷起来,面色同时大变,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曹智被问的心中一凛的同时,回首对朴胡道:"今天就到这,通知各营就地安营扎寨,随后再通知各营主将安顿好部下后,到我营帐议事。"

"是!"

朴胡、袁约、扬车立时领命而去,李黑左右盼顾一番后,也只得作罢,兴汕汕的率部而去。

随后在寿春周围一里之地又是热闹起来,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兵马移动、调防,吵吵闹闹的,折腾良许。

唯一不敢松懈的就是对面的寿春兵将,他们也着实可怜,被围困大军一轮又一轮的精彩表演吓得魂飞魄散,这仗还未开打就都有点腿软。

这还不算什么,主要是陈瑀把他折腾的够呛。只要对面有点什么新动作或是有兵将出列,他就下令"全体准备!敌人要进攻了!"

弓箭手每每都要拉满弓,作势待射。步兵挺起长矛、戈叉,举起盾牌准备应战。骑兵也是夹紧马腹,挺着手中的兵器,准备对冲。但这样拿上拿下,举起放下,来了无数个回合,谁都明白人家那是在演练,不是要进攻。最后演变成敷衍了事,挺起,举起,放下,趁着长官不注意,做着样子。但依然被陈瑀发现了几次,自是被一阵痛骂,还有几个受了军棍。

于是,好心的王司马特地从城内出来,告诉陈瑀,"对面是在演兵,不会进攻,我们不用一直处于战斗准备状态!"

王司马好心没好报,被对面这种不痛不痒的撩拨也是折腾的恼怒异常,气正没处撒,这会儿倒好,王司马正撞枪口上。

陈瑀回头就是一通大骂,"你怎么知道敌军不会趁我们松懈时进攻,休要多言,给我滚回你的岗位,若再不得令,善离职守,军法处置。"

王司马一下子被气得,牙齿咬的咯咯响。他好歹也是寿春老司马了,没想到陈瑀这么不给面子,尽当着这么多军士面前骂他,太没面子了,太下不了台了。

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陈瑀还是扬州刺史,比他大了何止几级。王司马好汉不吃眼前亏,回身奔进城内,正打算找乔玄告状去。

没想到却撞见了乔玄,乔玄本来因身体原因,曹智大军逼近寿春城池的事只是派人禀报了一声,也没指望他来督战,没想到这会儿倒是自己来了。

只见乔玄像个跳鬼神的道士似的,儒袍是披着的,腰带也未束,头发也未打髻,一路跑来已是气喘嘘嘘,但他还一手拿着一柄明晃晃的长剑,一面神神叨叨的叫嚷着,"曹智,曹智在那里,我要与他一决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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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计划有变

还算兴运,未到城墙就被王司马撞见了,一看这情形,马上和后面赶来的仆役家丁抬着乔玄,给送回了郡府内宅。

寿春城内闹得身心疲惫的时候,城外大营内,众人也是煞费苦心。

当周仓、李典、蒋钦赶到曹智的大营时,就被邓艾的一句,"陈玲怎会跑出来的呢?还跟在我们后面,到了寿春!"

邓艾声音不大,但听到周仓的耳中却若同九天惊雷般震撼。

"什么?陈玲到了寿春?她怎么来的?一个姑娘家来干什么?"

周仓情急之下,一冲进大帐,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同行的李典、蒋钦本来还想进帐后调侃一下朴胡等人,“深藏不露,今日露了脸,得了赏赐,应请他们吃酒云云。”但一看周仓的着急样,曹智、邓艾也是愁眉不展,就知道出了棘手的事。所以也就打消了取笑的念头,两人悄悄跑到扬车、李黑所坐的席案处,询问着情形。大帐内其他人都是坐着的,只有曹智、邓艾在帐中央的主位下站着,讲这话。这会儿站立的队伍中又多了周仓,周仓听闻这个惊人消息后,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邓艾等人身旁,焦急的询问着。

李典、蒋钦虽说没站着,但也一会儿就弄清了周仓口中这叫陈玲的女子是已故扬州刺史陈温的小女儿,曹智率大军离开历阳后没多久,就告了失踪。害得他的姐夫,现任历阳县令枣袛一通好找,最后才在这陈玲小姐的梳妆盒里找到一封信。信上说,陈玲不知听谁说,袁术不久也要到寿春。这陈玲认为是此人逼死了她爹爹陈温的,还曾因拒绝娶她,来达到陈温联姻的目地。陈玲也是个要强性子,她要替父报仇,也要这个羞辱她名节的臭男人付出代价。于是,就带了两名贴身的丫鬟,寻着曹智的尾际,奔寿春而来。

陈玲是已故陈温的女人,如果有个好歹,周仓、邓艾等人可就大大对不起九泉下的陈温,他们自己都认为这是有罪的。古人对死人交待的事是非常重视的,陈温临死前还要他们照顾家小,这才过了多久,就出这档子事,真是叫众人触不及防。

这一路上可能的危险太多了,盗匪抢劫、强奸,甚至被杀,三个女孩子又不是经常出门,迷路、走失在所难免,虽说跟在曹智的大军后面,但谁吃得准她们跟上了没有。

邓艾见周仓一下子急的不知所云了,相对周仓邓艾要冷静得多,对周仓讲了枣袛袛信函的大概内容,最后补充道:“三小姐到没到寿春还不好说,她们女孩子……”

邓艾还没说完,周仓马上想到了什么,不待邓艾讲完,就转身对着帐外大喊:“来人,来人!”

邓艾忙问道:“你叫人干什么?”说话间帐外已有两名执勤的亲卫闻声走了进来,等候着传令。

周仓急回道:“立刻派人沿我们的行军路线,倒过去找,姑娘家脚小,走得慢,说不定还在路上呢!”

这回轮到邓艾不耐烦的打断周仓道:“都派了,已派出两批人马了,而且向合肥的李主簿,巢湖的李太守也都去了急件,让他们帮助查访,我还附了三小姐的画像。连我们自己的大军里也派人去查了,别让三小姐混在那群兵疙瘩里,或是被那帮胆大兵油子当战利品窝藏着,能想到的,我和主公都想到了,你不要瞎急,现在怕就怕三小姐已先我们一步进了寿春城!”

“啊!”刚刚松下一口气的周仓惊叫出口,大叫道:“这有可能吗?”

邓艾摇着头道:“有可能,我们这一路行来走走停停,并未疾行,我们在巢湖就呆过两三日,合肥也是,她们的脚再小,也完全可能超越我们,在我们合围寿春前,已经混进了城里。”

周仓脸上肌肉一紧,但他明显比刚才冷静多了,并未大叫大嚷,而是转首再看曹智,希望能从曹智嘴里听到不一样的见解。

但令他失望的是,曹智挥退等待命令的亲卫后,没头没脑的问邓艾:“陈玲从小练过武艺吗?”

周仓不明白曹智在这个时候问这个干嘛,但也是一愣的邓艾遂即明白了几分,他哎了声,回道:“练过,但姑娘家受不了苦,两天打渔三天晒网,只练了点三脚猫功夫。”

“唉!”曹智叹着气,苦笑摇头道:“那寿春城里有人认识陈玲吗?”

邓艾想了想,刚要回答,却被周仓抢先道:“有,乔玄就见过三小姐!”他这会儿也明白了曹智奇怪的问法,曹智等人多半是认为陈玲已经进了寿春城,所以正在往这方面多设想。

周仓自己说完也像找到答案了似的,不由拍腿道:“这可如何是好,说不定三小姐已落入乔玄之手。”

这时,一直未开口的李典也接茬道:“对啊,否则今天朴兄弟他们在东门外闹得那么热闹,也未见寿春有什么动作,乔玄好像也未露面,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应该是已劫持了陈小姐,只等我们攻城时,拿陈小姐要挟我们!”

“对,对,对!乔玄一直没有露面啊!”

“怪不得,原来是有恃无恐!”

“是啊!我们在他的寿春城外折腾的那么厉害,没理由他不出来看看的!”

“不光乔玄,我看陈瑀今天也很淡定!”

“都怪这枣袛,怎么当人家姐夫的,这么大个人也能让她溜出来!”

……

朴胡、蒋钦等人听了李典的分析,七嘴八舌的说着,中国人特有的从众心理在现在得到了明显体现。

曹智、邓艾也未出声反驳,或提出其他的可能,所以李典等人就越加肯定了他们的说法。周仓也被他们说的烦躁起来,他朝曹智横跨一步,道:“主公,我看我们的计划是不是要改一改了。”

李典、蒋钦,包括朴胡、袁约、杨车、李黑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现一听可能计划有变,不由起劲起来。

李典第一个爬出坐席,迎合着周仓的话道:“对,对大哥,不如我们真拿下寿春算了,反正是易如反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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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露脸的机会来了

蒋钦也接茬道:“是啊,主公,拿下寿春,冲进城去一找不就知道陈小姐在不在寿春城了吗?在,最好,弟兄们拼死也要把她救出来,不在,再广布人手寻找,陈小姐只要还在我们的势力范围内,不怕找不出来!”

周仓、朴胡等人还待进言,但讨论声已是四起,一下子整个大帐内显得乱哄哄的。

曹智本来就被陈玲这档子意外的事搅得心情不好,因为他下午还接到了任红昌从历阳寄来的家书,说是陈玲的母亲听说陈玲出走,哭得只剩下了半条命,还特意过府,到曹家找任红昌让她求曹智一定要帮忙,帮她们找回女儿。

任红昌也挺仗义,当着陈玲母亲的面,就给曹智写了份家书,要他务必找回陈玲。曹智看着任红昌的信,欲哭无泪啊!不是他不想帮忙,他也有对陈温死前的托付感到愧疚,但他在打仗,他又不是“走失人口调查组”的,在他前世当警察的经验来说,人失踪是最难找回来的,什么叫人海茫茫这句话。再说陈玲现在在不在寿春,还是早挂了,都说不定,叫他怎么找?

曹智脸色一沉,大喝道:“都别吵了,以为这是什么?买菜啊?计划好的事能说改就改吗?一个个出了点事,就只会咋咋呼呼的,以后还怎么做大事,连点气都沉不住了。”

众人被曹智一通说,都住了嘴,面面相觑着,特别是李典、蒋钦等人。他们连陈玲长什么样都不知道,那是真心为救人而站出来,纯属为了有机会改变曹智不取寿春的主意,而跃跃欲试。

曹智虽说思想、意识形态来自现代,但责任感还是有的,而且特别对女同志。陈温临终前主要托付人就是他曹智,现在陈玲出了这档子事,弄得他心里也很乱,所以发了火。

曹智训完人,沉思一会儿后,还是走到了邓艾身边,客气的问道:“邓郡丞,你认为此事该怎么进行?”

邓艾双目微眯,陷入了沉吟半响后道:“这事的确比较棘手,三小姐到没到寿春我们都吃不准,不过从种种迹象表明,只要不迷路,她们三人应该到了寿春,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落在乔玄或是陈瑀手里,如果三小姐落在他们手上,就算主公现在改变计划,选择攻城,也是投鼠忌器的,所以我看还是此事还是要谨慎的暗中查访。”

这话虽说对曹智有点启示作用,但对于其他人等于没说。周仓第一个忍不住,问道:“那邓郡丞你倒是说怎么个暗中查访法啊!”

邓艾的意思其实没有错,他是个很有政治感的人。他的意思是,就算陈玲现在在乔玄手里,也不能意气用事。现在这个时候,曹智强行攻取寿春,一发牵动全身的利害关系太多了。远的不说,首先是便宜了袁遣这个花花公子,他现在算是正牌扬州刺使。曹智帮着他收服寿春,杀了或者赶跑陈瑀,那袁遣更是明正言顺的坐稳扬州了,对曹智百害而无一利。

还有南阳的袁术,曹智把袁术在扬州的唯一一块根据地给灭了,袁术还不要发老急啊。到时倾尽全力来攻打曹智,以曹智目前的实力搏倒是能搏上一把,但胜算不大。还有袁绍、孙坚、孙策,甚至于扬州各郡或是临近扬州的郡州,都有可能出师有名的来征讨曹智,现在拿下寿春牵扯到的人或事太多,太复杂,所以冲动不得。

其实作为一名出色的政治家,做出一个决定,要前后考虑的因素太多了,决不能像李典他们凭着喜好,说打就打,说杀就杀。

邓艾也是被问得有点急了,他在场的人当中也是最关心陈玲安慰的,他本来就是陈温最忠实的旧臣。周仓敢认关心陈玲第一,他绝不会认第二。但这想主意,那有在屁股后面催着的,这让人怎么想。邓艾其实一时也说不出个具体方案来,但被周仓一急,脸涨得通红,平时口若悬河的他,此时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以挖条地道,偷进寿春城去查访一下啊!"

正当众人陷入尴尬之时,不知谁突然冒了这句话出来。

众人皆是一愣,随后都把目光慢慢转到了发声之处。

李黑一下子被这么多人看着,本来不白的脸,也起了红霞,并且迅速的还在朝更红的程度发展,一会儿的功夫,就成猪肝色了。

李黑使劲用他那不太发达的脑袋想着自己那里错了,竟叫曹主公等人都这么惊起的看着他。

有时就是这么一句可有可无的话,却能给陷入绝境的人指出一条明路。

曹智和邓艾首先相视而笑着收回目光,移过一旁迅速交换着意见和讨论着可能,一会儿周仓也摒弃前嫌的加入其中。

三人短暂的讨论过后,曹智走到还在接受李典等人观摩的李黑坐案前,问道:"李黑,如果让你打一条只需数人通过,不是很宽的那种地道,你要几天?"

李黑一看曹智说的正经,不像是在和他开玩笑,不由也是迅即爬起了身,一弓身的回问道:"主公要往那打这样的地道?"

曹智直起身,笑眯眯的着注视着李黑,并未急着开口。

一旁的周仓忍不住,抢先一步道:"自然是从这到寿春城内!喔!最好是内城府衙之地!"

"啊"

随着一声惊呼,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曹智、邓艾、周仓的意图。已有人对此展开了小范围的讨论,但对李黑的关注,立时又提升了几倍。

李黑可能已习惯了被注目,不像刚才那样紧张了。他听完周仓的话,先是一惊,遂即又是一喜,这不是他的强项吗?,他知道自己露脸的机会来了。

李黑一下子从一个害羞、腼腆的小伙子变成了一个神情专注,认真工作的大男人。他眼翻帐顶,脑中迅速盘算着,手上还不停比画,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念叨着什么。

一会儿又跑到邓艾所画的寿春城内部详细图前,观看、比画了好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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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全面佯攻

邓艾也是走上前去,帮着解说地图上一些不详尽的地方,李黑也是不停询问着什么。{泡.书。吧。首.发}

周仓这会倒是不急了,只是不停地用眼关注着李黑和邓艾。其他人也未打扰他们,三三两两深入讨论着此事的可行性。

曹智趁此机会,也叫过李典、蒋钦过来询问着西南两门的一些军务和寿春的防御情况。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李黑和邓艾商讨完毕,李黑兴冲冲的跑到曹智跟前,道:"主公,你如果不用运送大军入城,打一条小地道,我最多需要两日!"

"两日?"曹智惊呼道,同时也很怀疑,挖一条通往寿春城内的地道只要两日。

"对!"李黑很肯定,说着还走回帐壁上的地图前,指着一块图标道:"如果从城西这里开始打洞,离内城的距离最近,最省时。而且我来寿春这几日一直在观察这里的土质,这里的土质偏于松软,易挖,但不易支撑洞壁,打出的洞也不易持久使用。但您放心,您只是临时派人进城打探消息,应该是快去快回的,所以问题不大。"

"哦!"曹智看着信心满满的李黑频频点着头,心念倒是动了动,再问道:"那要多少人同时挖掘?还有如何瞒着寿春城上的守卫?"

众人随着曹智的问题,又把目光摇回了李黑脸上,这也是他们心中的疑问。

李黑嘿嘿一笑,看看远处的朴胡,再看到曹智,先是认真的举起两根手指道:"人要两千,每五十人一组,半个时辰一轮换,可日夜不停向前开挖和运土,至于如何瞒住城上守卫"突然,李黑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低下头捏着一段衣角扭捏起来。

曹智和李典、蒋钦对望一眼,均暗想:"这小子又犯什么毛病了?"

同时,由于搞不清壮况,曹智还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朴胡、扬车等人,希望从他们那里能找寻到答案,但可惜的是他们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李黑,不知他发什么神经。

曹智不得不自己动嘴道:"李黑有困难吗?没关系,我们也只是在议此事,不行还可以"

"不是,不是。"李黑着急的摇着双手,大叫道:"没困难,没困难,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呀?干吗吞吞吐吐的,快说!"实在忍不住的朴胡寒着脸骂道。

李黑被朴胡骂正常了三秒钟后,看到曹智时又变回腼腆样道:"主公,你先答应我,我说出来你不能折罚我。"

曹智明显闻到了陷阱的味道,但依然爽快的说道:"行,你说吧,我不怪你就是。"

得到曹智保证的李黑,叫了声"好嘞"突突地跑到帐门口,指着早上演阵的地方,兴奋道:"本来我为了今日的演练,乘着沙土松软,昨晚已经在那边的四角上挖掘了四条相互互通的地道,地道口就在我手下的军营内,本打算冷不防在今日给主公你一点惊喜的,没想到你们没让我演练。不过不要紧,现在大可利用这四条地穴,我让挖地道的士兵直接从营帐内进去,挖完半个时辰再换一批人,今夜就能挖到西城的预定点,再在那开始向城内挖掘。这样一来就算城上守军站的高,看得远,也不易察觉我们的这一动作。"

曹智等人这时都随着李黑涌到了帐门口,顺着李黑指的方向,都垫着脚尖,试图发现点什么,但那里看得到。

朴胡等人都带着意外加奇怪的眼神看着李黑,心里都在嘀咕:"李黑啊,李黑,你这回是露脸了,但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李黑一说在他们早上演兵的开阔地上打了四条地道,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后怕事,那当时他们要是在上面演练时,一个不小心踩实了,那不就掉下去了。特别是朴胡的巨木阵,更容易砸塌了某段地道。他们三人现在有个统一的想法就是找机会海扁这个爱现的李黑一顿,这是没出事,出了事他们的弟兄不就完了。

形成反差的是,曹智等人却是兴奋起来。曹智哈哈大笑着道:"李黑,李黑,没想到你也会来这手。"

邓艾也是略带兴奋道:"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功过得失谁人知。"

曹智点头肯定过邓艾的讲法后,转首叫道:"周仓,你陪李黑去洞口看看,洞里还好用的话,我们就在袁遣来之前探一探这寿春城。"

"哎!"周仓一个箭步就飙出帐门,回身向李黑挥着手,招呼他快带路。

李黑一走,曹智招呼众人从新入帐,站到帐壁上的地图前,对着围上来的手下,嘻笑道:"如果那些地道还可用,挖掘入城的计划就有可能成功,无论陈玲在不在寿春,进去看看乔玄也是不错,哈哈"

李典等人也是嘻笑着,帐内人人磨拳擦掌,食指大动的样子。

笑过一阵,曹智指着地图再次道:"如果真要挖地道,又赶进度,不会一点动静也没有,我看需要徉攻一下寿春城,配合地下的行动。"

曹智说这话是有根据的,在皖城曹智不就看出过端倪,把地道给炸了吗!

李典等人都应着"对!",终于有仗打了,他们能不答应吗!

曹智沉吟半响,再看了半天地图,喃喃道:"洞口在东门,主要挖掘地在西门附近",曹智敲着锦帛图纸,突然下定决心道:"不能只打一门,要各门都乱上一乱。"

李典等伸长了脖子抚掌道:"对,太对了!"

曹智瞥了他一眼,开始下令道:"扬车,率二千人马,我要你在南门徉攻,最好能把在那放点火,把守军注意力多往那边吸。"

"是!"扬车挺起胸膛第一个接令。

曹智"恩"了声,继续道:"袁约,率部二千,就在此地东门徉攻,这里是寿春的主门、正门,防守最严密,这次要发挥你属下箭术的优势,不要太靠近主城门,以免图增伤亡,让陈瑀、乔玄看出你是在徉攻也没关系。"

"是!"袁约把话回得乓乓响。

曹智按顺序说着,好不容易要等到西门了,西门是李典的负责的,他已经好久没动刀动枪了,机会终于来了。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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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全员行动

曹智早就看出李典寂寞难耐了,瞪着眼睛看了李典两三秒,终于还是开口道:"李典,你的西门要攻,但不需急攻,不需短兵接触,不需使用一样重型装备,最好还不需死人。"

李典听着曹智的这个不需,那个不行,最后竟然还不允许死人,差点没晕倒。这就算是徉攻死几个人也是正常的,打仗那有不死人的。

李典苦丧着脸对曹智道:"大哥,那这仗怎么打啊?"

"恩,咳咳!"曹智咳嗽着掩饰着自己的不好意思,他那能不明白打仗免不了死人。但故意对李典这么苛刻,就是要扼制他不要杀上瘾,到时忘了是徉攻的实事。

曹智对着李典的苦脸,严肃的神态有所缓和道:"最后一条是有点苛刻了,那就尽量保证你属下不要过多伤亡,你主要是掩护地底下的李黑,不要露了行藏,你要把西门战场搞得场面壮阔,尽量把西门守军的眼球分散,让他们无暇多注意地面的任何不妥当,但关照你的人别自己人踩塌了自己人挖的地道。"

李典听了这话,才转悲为喜,爽朗的答着:“是,知道了。”

曹智接着又对蒋钦道:"蒋钦你率部一千负责随时驰援各处,你自己看,如果各门闹的不够热烈,你也可以从水路冲击一下,但是记住决不允许你公报私仇。众将官听着无论谁在此役中都不要把个人喜怒加杂进战斗中,记住一点,你们是在徉攻,主要目的是为了配合李黑能顺利打通地道!"

"是,谨尊主公令!"

众将官齐弓身应道。

曹智满意的"恩"了声,最后对朴胡道:"你现下就帮李黑去挑选挖洞好手,并且安排好他们的轮班下洞时间。"

"是!"

朴胡差不多是最后一个得令的将官,众将官现在都有了任务,正待各自领命而去。

突然他们都共同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只见本已转身而出的李典等人,齐刷刷的转过身,对着正和邓艾讲话的曹智道:"主公,那地道打通后,派谁进城?"

曹智被问的一愣,遂即又很神秘的一笑,神情喜悦道:"那还用说,当然是我!"

"啊"

周仓极其兴奋的跑回大帐,想要告诉曹智,那地洞他已看过绝对好用。一进大帐,却瞧见营帐内跪满了人。邓艾、李典、蒋钦、朴胡、袁约、扬车都在,唯一缺的李黑现下已在东城外的地下开工了。

周仓一时搞不动这些人跪着干吗?稍事一了解,才知道原来曹智准备亲探寿春城,这是万万不允许的。于是,周仓也加入了跪地的行列。

周仓、李典等坚持曹智身为此役的主将,决不可以以身犯险,去寿春城探询陈玲的消息。

曹智也有理由,他说陈温临终前曾把家小托付与他,现在陈玲不知所踪,他易不容辞应去寻找。邓艾这会儿又是恢复了口若悬河的本事,把大军如果失去曹智,他们如果失去了主公,说得天崩地裂般严重。

最终的结果肯定是曹智一个人讲不过他们这么多人,最后曹智只能接受邓艾、李典等人的金玉良言。等地道打通后,由周仓带五十名斥侯入城探查陈领的消息。

至此众武将才心满意足的领命而去,各自准备攻城的攻城,打地道的打地道。

待李典等人离去,曹智又想起了已到合肥的袁遣。曹智让邓艾写封信给在合肥迎接袁遣大军的李儒,让他无论如何多拖延袁遣的行军进程两三日时间,多让袁遣嫖几次妓也好,还是让他在路上干点别的,只要够李黑打洞入城就行了。

合肥到寿春也就两三日的路程,李儒接到曹智前军的信扎时,他悄悄阅读完后,拍着身前几案大呼:"哎呀!还打什么洞?陈玲在我这呢?"

当李儒派人送急信回复曹智时,一切都晚了一步。这次李黑为求表现,打洞速度出奇的快,不到两日就打通了入城的通道,不过不是正常打通罢了。

所以说世事难料,福祸难测。曹智这会儿已经放弃亲自入城当侦查兵的机会,老老实实呆在大帐内,率着他的两千预备队,做他的主帅。

其他各营各部都在当天旁晚时分更加忙碌起来,站在寿春城楼上的士兵只见对面的敌军,调兵越来越频繁,各种军用物资被紧急调配、搬运着。热闹异常,声响不断,在夜幕降临前,包围各门的敌军更是齐齐向前推进了几百米到半里不等距离,真正做到了兵临城下。

守城兵将全神贯注的监视着敌军的动向,丝不敢分心,便是陈瑀这等沙场老将,也只防备着曹智大军的突然奔前冲击,哪料得他们乘着他们只注意地面调兵遣将之时,却利用寿春沙土松软的特性,竟然快速的在地下挖掘一条地道。

李黑这会儿是干劲十足,从他带周仓来到东城下的地道后,他就没出来过,五十个人一拨又一拨,换了三四拨,李黑也不愿上来喘口气,连晚饭都是派人送下去,他边吃边指挥着士兵如何挖掘。

这次曹智带来的蛮军士兵固然不少,但专属于李黑以前专门挖掘地道的人马却不多。朴胡给李黑挑选的两千人马,只有大约五百人左右是专门干这个的,其他虽说也都是蛮军出身,没打过洞,也见识过不少。

但终因技术生疏,一开始进度不快。这也是李黑不放心离开洞穴的原因,他要在底下亲自指导。别看挖地道是粗鲁的体力活,这也需要技术支持,对地理、地质的把握要求很高,否则很容易照成塌方,挖错方向等严重后果。

在地下忙的不亦乐乎之时,为配合地下行动,地上各部也积极行动起来。调军、擂鼓甚至于磨兵刃都搞得声势浩大。

陈瑀在黄昏前敌军有第一步行动开始,他就下达的战斗准备的军令,无论谁,无论什么原因,打那时起就都不允许擅离岗位一步,否则军法处置,所以寿春守军大部分人晚饭也是在城墙或是马鞍上吃的。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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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流言蜚语

伙夫挑着担上城楼来送饭时,每向前挪一步不是踢到庆铃哐啷的兵刃,就是撞到檑木滚石之类的重型武器,简直没地方下脚,到处都堆满了守城用的器具。{泡.书。吧。首.发}因为曹智围而不打,所以陈瑀有充分的时间调运准备守城武器,但是越堆越多,现在整个寿春各门的城楼都是这样。除了运兵的甬道还保持畅通外,本来宽达四五米的城墙上除了士兵站立的地方还有一点空间外,其他地方基本上要奔奔跳跳的走路行进。

陈瑀还下令,大小便也是就地解决,每个岗位不许没人,怕上厕所的工夫,敌军就开战了。

这也是没办法,陈瑀能调配的人马就这么多,而城外有虎视眈眈的一万多人马呢!他只能告诉士兵这是非常时期的非常军令。

半蹲在凉风嗖嗖的城墙上,坐在搁屁股马鞍上吃饭真不是滋味。东城门上两个挨得近的箭垛间,两个寿春大头兵端着饭碗,一口饭,一口饭菜的边吃边还聊着天。

“哎!老余,这可真他妈不是人过的日子,吃个饭都得这么半蹲着,他妈的累死我了,比他妈的上茅坑还不如。”

“嘘!你轻点,不怕挨鞭子啊!少说两句吧,这就是命!”

“呸!怎没看见那些将官蹲这来吃饭,吐!什么饭?又是一颗石子!”

发完一通牢骚那个士兵,也不吃那掉进去不少泥沙的饭菜了,把饭往旁边的一块滚石上一扔,诅咒了好几句脏话。旁边另一位姓余的可能是个忍气吞声惯了的,无论另外那个如何怂恿、谩骂,这位任是没接茬。

那个发牢骚的说了一阵,可能也觉得无趣了,自动停了啰嗦。但又无事可做,于是,他半探着脑袋,眺望远处敌军的情况。

只见不远处的敌军营帐还是一片忙碌,灯火通明,每个营帐前都有人进进出出的。人往往会想象,在他看来敌军那是在准备晚餐呢,看这架势,吃的还挺丰盛,一定有酒、有烤肉吃。

“喂,黄大胆,你干嘛呢?撑着脑袋想挨冷箭啊?”那个姓余的兵士好半响没听到这姓黄的啰嗦,于是,就伸过脑袋来查看,一看吓一跳,那姓黄的探着身正在向外面张望什么,才出言警告。

那姓黄的兵士闻言把头往回一缩,瞪着眼珠低声骂道:“呸,那来的冷箭,那都是校尉长他们吓唬人的,人家更本没打算要打我们寿春!”

“你怎么知道?不打,围着多人干吗?”

“嘿嘿,告诉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哎哎!”

“我这是听从太守府里听来的消息,绝对没错。”

“太守府?你有没在那当差,怎么会知道?”

“嘻嘻,现在是没在那当差,以前不当过一段时日吗,我跟伺候二小姐的丫鬟,那个叫春香的,你还记得不?”

“喔,记得,记得,就是长得挺标致的那个。”

“对,我就是听她说的,她呢,是偷听二小姐和大小姐在闺房私语说的。哎,你知道吗?这次来攻打寿春的主帅丹阳太守和我们二小姐有一手,结果任给我们太守给拆散的,所以老余你放心,人家是来要老婆的,围城就是想吓唬吓唬老丈人。再说你见过这样围城的吗?数万大军围了城,却不打,只是演军,那是在亮实力,亮家当呢!只要咱太守答应了婚事,这就是老丈人和女婿了,那还能兵戎相见。我看这仗是打不起来的,过两天就得是一家人了。”

“你瞎吹吧,我可听说不是这样的,那陈刺史知道不,听说丹阳太守不认他这个刺史,硬挺了另外一个人,所以才会追到这来。”

“放屁,我告诉你坏就坏在这姓陈的身上了,他要当刺史跑我们这来干嘛,我看就是他横插了这么一杠,把我们太守弄得骑虎难下,连女婿都不认了,硬是要和自己女婿动刀动枪。他妈的,要是我,就把这姓陈赶走,让他爱上哪当他的刺史就上哪当,省的害得弟兄们在这喝凉风。”

“嘿嘿,我跟你说……”

"啪啪!"正想再申辩的余姓兵士,由于太激动了,竟忘了不远处的校官队长也能听见了两人的谈话。

随即两鞭子抽了上来,"他妈的,皮痒了,还是作死呢!嫌舌头长,我帮你们割一段下来!"

当大头兵挨长官的鞭子是常有的事,碎嘴的两人又挨了骂,也只能忍气吞声,蜷缩在箭垛下耷拉着脑袋不再吭声。而且这名校官长是陈刺史到任后新调来的,对他们来说也没情面可讲,所以只能忍。

那军官有谩骂了两句,也就去其他地方巡查了。

安静了半响,当左右的人渐渐忘了刚才的不愉快时,那不安分的黄姓士兵趁着长官不注意,又伸着脑袋去看对面敌军的情行。

那余姓士兵开始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心想这回死也不跟风了,下定决心老老实实吃他的饭。但没过五分钟,人的八卦好奇心里占满了老余的脑袋,趁着长官没注意他们,他也悄悄把头凑到黄姓士兵那边。

外面的风景就是好,老余感叹着。两人自顾自的欣赏了会儿,老余注意到东城门外驻扎的敌军,有几处军帐出入人员很有规律,好像是整数进,整数出。

控制不了好奇的老余,随口就问一旁的黄姓士兵,"哎,老黄,那边有几个军帐怎么那么多人出入啊?"

老黄不耐烦的回道:"那啊?"

老余伸出手指,遥指着城外敌军军营里偏左后方的一座营帐,说道:"那儿,就那。"

黄姓士兵"嗨!"了声,鄙视的斜眼瞅了一眼老土的余姓士兵,满是老江湖的口气说道:"那是军妓营,他们那是集体进帐嫖妓,你看进去一拨,要等半拉时辰才出来,出来时都没进去那会儿有精神。"

余姓士兵可能是见识浅,继续不明白的问道:"这嫖妓咱还要排队?"

黄姓士兵道:"屁话!一窝蜂上,那窑姐还不**成马蜂窝了。"

"噢"

(不好意思,一写就把两个大头兵的对话写多了,别骂人,第二章很快上来)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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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火攻

“唉!丹阳军的长官真好,出门来打仗,还不忘给属下解决必要生理需求,等咱们太守和对面的结了亲家,我就想办法调过去。\泡_书更新超快/"这话黄姓士兵没说出口,是在心里瞎嘀咕的。

其实在寿春城内有这种传言,有这种想法的不在少数,流言蜚语就这么肆虐传播着。

对于寿春军队中的流言蜚语陈瑀不是没有听闻,但军令能强制执行,人的嘴怎么管的了。现在陈瑀也顾及不到这些事,他目前已把寿春大部分军队中的重要职位都换上了他的人,至于军士的忠心,那是以后的事,眼门前是要解决被困之事。

要说陈瑀作为一名将官真是不错,身为刺史的他这会儿也只不过在东门城楼上的一间普通将官议事房内,吃着和普通士兵差不多的饭菜,边还听着一名将官的汇报瓮城墙体的修补情况。

他这几天太忙了,恨不得自己有四双手,两个脑袋。他突然感觉自己老了,饭没嚼几口,就涌上了几分倦意。他必竟五十四了,好多人他这年纪已经在家玩儿弄孙了,但他还在为仕途拼搏,真是各人有各人的命。

当陈瑀端起身旁破几上的凉茶碗,想饮一口解解乏时。突然,只听远处锣声响起,汀汀哐哐的好不热闹,随后还有人呼喊起来。

陈瑀扔了茶碗,大步跨出房间,走出来听得更清楚了,声音是南门那边传过来的。

陈瑀急令:"快,去个人看看,那边出什么事了?"

一名校官领命刚刚奔出,只见南城方向涌起了隐隐火光。

陈瑀大叫,"怎么会事?",陈瑀马上命令东城将官坚守岗位外,自己马上率着十几名亲卫,顺着环城的甬道超过刚才那名校官奔向南城。

陈瑀急步赶到南城楼时,锣声还未停止,并有人慌里慌张的在大叫,"敌军偷城了!敌军偷城了!"

陈瑀命令找负责镇守南门的李李司马过来汇报情况时,自己趴上箭垛匆匆往下一瞅,只见南城下一字排开有二十部水龙车,车上插满了箭矢,而且都已烧着。城墙有些地方也被烧着了,但却没人大规模敌军进攻,看见几个敌军士兵,也已经跑回安全地带,正在观察火势对南城的影响。

照理来说,城墙是用土石垒砌而成,是不易燃烧的。但那些地方火势却没有息灭的迹象,不由让陈瑀马上联想到白天敌军演练时那种黑呼呼的油脂类东西。

这时正好李司马也兴匆匆的跑来了,李司马见了陈瑀就急着表功道:"禀报刺史大人,敌军刚刚想趁黑偷城,被我用乱箭击退。"

"偷城!"陈瑀一抬眉梢,强忍着生气,先让那么敲锣打鼓的止了声,再问李司马道:"敌军冲上来多少人?"

李司马愣了愣,"呕"声道:"天太黑,没看清,大概有几百人吧!"

陈瑀鼻孔的喘气明显粗了几分,抬头看着刚刚入夜的天空,余霞的辉映还未全部退尽,陈瑀吐着闷气继续问:"哼!天黑?那射杀了多少敌军?"

李司马又是"呕!"着,转着眼珠往城下火光处瞟了两眼。这时才想起刚才光顾兴奋了,倒是没在意敌军死了多少人。

敌军的进攻非常有突发性,当时他们也都在吃饭。也未闻得敌军进攻的鼓点或是号角声,突然放哨的士兵大喊,"敌军偷城了,敌军偷城了!"

他们扔了饭碗,趴上箭垛一看,就见十几辆像水车一样的东西,由两名敌军士兵推着缓缓向城墙驶近,旁边或是后面还有五六名盾牌手小心保护着。

李司马等人一时没想到这种车的用途,只是顺着第一个士兵喊的,敌军是想借助车辆作掩护,偷偷杀近城边,再试图登城。

李司马当即下令"放箭","嗖嗖!"南城上的弓箭手对着城下一通乱射,推车前进的士兵由于都躲在盾牌和水车后,箭"咄咄"的射中盾牌和木车,一会儿就把车身等地扎满了箭,但却不知射中没射中人。

负责南城进攻的扬车部属,虽说人没什么伤亡,但也被密集的箭雨激射的难以在向前推进。最后只能掰开水龙头,虚拟作势,对着南城墙一通乱飙,显而易见,水龙中也是装的就是那种黑油,发射起来,前几下不但水盛,且可及远,后面就不行了,因为水箱内装的石油非常有限,而且古代的这种水车,使用的是人工压力,士兵要躲着城上射下来的箭矢,所以用不上力,后面几下,像小孩尿尿似的射不远了,为避免伤亡,扬车果断下令,点火后撤!

城上兵将根本不看下面的情形,先前是紧张乱射,这会儿见敌军撤退,火势又起,还以为城下敌军不经打,就这么几箭把敌军逼退了,满心欢喜下更是乱射一气,跟本不看人了,直接对着火光射。

李司马这会儿被陈瑀问的哑口无言,一只手胡乱挠着后脑勺,满脸不好意思的迸了句:"不知道!"

面对一问三不知的李司马,他要是陈瑀的手下,陈瑀这会儿伸手就是一个耳光上去了。但人家毕竟是乔玄的手下,寿春的老司马。这会儿陈瑀还用得上此人,弄僵了反而不好,所以他也只好忍了。

就在这时撒在城墙上的石油将近燃完,火势慢慢小了下来。但那些水车里的石油这会儿随着外面木制水箱的火势正好燃到了,"哄"的一下,火苗一下子窜高了几米。把正在对话的李司马吓了一大跳,急急的探着脑袋查看情况。

陈瑀对这些"老爷兵"只有摇头的份,这会儿敌军不知撤到那了,还穷紧张什么呀!

陈瑀生气归生气,他知道这会儿身临其境的教育和适时的赞扬还是不能少的。

陈瑀指着那些火焰高涨的水车,赞赏道:"敌军用这些水车装的是日间那种黑油,他们想把车推近城墙,火攻我等,李司马能及时应变,识破了敌人阴谋,阻退敌军,功不可抹。"

李司马一听表扬,立刻变得神气活现,喜仔仔的等着陈瑀下一步的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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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全城涂粪

陈瑀吐了口胸中的闷气,对李司马道:"敌军不知为何,没把这东西撒在南城门上。李司马,组织人去多弄点馊水(粪便加水的一种混和物,可防火),涂在城门和城墙各处,防止敌军故技重施。"

陈瑀讲到敌军如果把这种黑油撒在南城门时,诸多属下不由脸上色变,他们都眼见过那种黑油在白天日光下的威力,都心有余的暗忖刚才只消敌军主将指挥得当一点,一声令下,把他们的南城门烧着,那他们这会儿可就忙了,只怕要阻退敌军就没那么容易了,免不了有人要性命难保之外,南城也可能岌岌可危了。

在陈瑀身边诸多部将暗叫饶兴时,李司马却皱着眉头大声抱怨道:"刺史,那玩样可臭了,涂城门上,以后可谁敢碰啊?"

陈瑀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这会儿李司马还对他嘻皮笑脸的讨价还价,陈瑀的脸色不由冷了下来,胸前极巨起伏着,左右一瞧,也不知该骂这个李司马什么好,突然看见了还在冒小火的几处城墙根。

陈瑀一指那些火苗,历声道:"不涂也行,去,把外面的火都灭了,或者把你自己给烧了。"

完陈瑀气鼓鼓的扭头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李司马和一杆刚才还满心欢喜等着拿奖赏的军官。

李司马瞧瞧陈瑀消失的背影,再撑着身子看看城底下的大火,嘟囔着:"***,真难伺候!"

这时正好一名军官凑上前来,问:"李司马,咱们选那样啊?"

城下的火势不厉害,也根本烧不到他们,伤人就更别谈了。但派人出城去扑灭火,不等于自杀,还没把火浇灭呢,准保自己已经变成了刺猬,如何能和去挑几桶馊水来得无关痛痒。

李司马狠狠的瞪了一眼那问话的军官,大声道:"选挑大粪,罚你***多挑十桶!"

当南城上下开始涂抹粪便、馊水时,来南城视察军务的曹智也准备走了。他此行了解到了石油这种东西要为战争服务,还有待改进,光靠几辆水车连一箭之地都过不了,还得想别的办法。

还有就是杨车这的石油太少了,刚才装进水车的石油已经是杨车此行所带的全部了。由于缺乏合适的工具携带和运输,蛮军以前携带这种石油只是用竹筒灌装,然后带在身边,需要用时就直接倒处或直接泼洒,所以携带量极是有限。那硫酸更是因为腐蚀性,只能用陶土制成的容器盛放,而且蛮人本身就对此物有很强的恐惧心理,所以数量更是稀少,根本不够应用与目前的战斗。

曹智临行前告诉杨车接下来你就自由发挥吧,我要看的东西看过了,还是那句话,别造成太多伤亡便是。

曹智带着八百亲卫,铁蹄阵阵的离开了南城大营,回转东门,看看袁约准备的怎样了。

曹智的铁骑掠过寿春城墙时,陈瑀也正好在气呼呼的赶回东门。走着走着听得城外不时传来的鼓噪声,突然神色一动,想到了什么,竟了停了脚步,出了会儿神。然后回过身来对着身后的属下道:“传令下去,收集全城的粪便,涂抹在各城。”当陈瑀传令结束时,他身后的将官都呆了,这不是为了惩罚南城那李姓司马才有的事吗?怎么这会儿要全城涂粪?

陈瑀一开始不理解属下为什么呆在那,于是,再重复了一边命令,这些人却还是眨着眼珠子呆呆的没人动。陈瑀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向属下解释为什么这么做,他自嘲着摇头傻笑了一下,暗忖自己这几天真是累到了,思绪已缺乏严谨性。

陈瑀暗忖完,再抬起头对一众万难接受这项熏天任务的属下道:“敌军拥有这种黑水,这次在南门未获成功,不保证他们在其他门不得手,为了防范于未然,臭点就臭点,命令全城将士收集粪便。”最后还叮嘱道:“特别是城门,有多的话,城墙也要涂。”

曹智赶回东城时,袁约也正准备入夜后发动一次进攻。东门为了掩护地下正在打洞的李黑,所以推进的速度是最慢的,距离也最短。到目前为止最前沿的部队离东门城墙还有三四百米的距离。

曹智的大营还要在后面,离得更远,中间还安排了很多营帐,主要是为了掩饰那几座有洞口的营帐。

曹智回到大帐时,前面袁约的战鼓就响了起来。曹智也未下马,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山岗,对一众亲卫道:“走,我们上哪,看看袁约是怎么吓唬陈瑀的。”

“咚咚……”战鼓擂起,袁约的部属列队与东城开阔地前,和南城形成强烈反差的是,没藏头露尾的,一队一百人的横向排开,没一个骑兵,好像都是步兵,然后随着鼓点,踏着整齐的步伐向东城开进。

曹智这时已到山岗上,四下略一扫视,就对袁约属下兵士的箭矢上绑的东西起了些兴趣。只见那箭壶里的每根箭矢顶端部位都绑着一个个小圆包袱,这是什么东西,曹智因为去了趟南城,也不知道袁约这是搞得什么鬼。

随着士兵们整齐的步伐,走了大约百步后,鼓点一顿。突然一记重音,从后面的战鼓发出。最前面的两百士兵齐声发了声:“杀!”然后起步奔向东城。

东城上的守军随着城下敌军的鼓点、列阵,早已严阵以待,弓箭手个个把箭拉了满弓,其他军士也已弯腰端起滚石的端起滚石,抱着檑木的抱檑木,只等敌军一进有效射程,陈瑀一声令下,他们就箭雨齐下,滚石、擂木齐放,打的第一波进攻的敌人抱头鼠窜。但出呼意料的是,第一队敌军奔至城下一箭之地时,突然停了下来。前一百人撑着一人高的盾牌,齐唰唰的半蹲了下来,后一排的弓箭手举起大弓,半仰着天空,拉弓,松弦。一百支绑着一小袋白布包"咻,咻"的被疾射而出,这些箭斜斜歪歪的"咄咄"之声不断,有些射到了城上,但大部分都钉到了城墙的墙体上。

东城城墙上的守军也是箭拔弩张的,但陈瑀严令等敌军靠近些再放箭。但这会儿所有人都看不懂敌军这是什么战法,这箭射得也不准。

正想着怎么会事呢,突然阵阵白烟涌了起来。陈瑀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敌军可能用毒,立即大呼道:"闭住呼吸,毒烟!"

东城守军未得令也不敢随意放箭,少有士兵过度紧张,一听陈瑀话,还以为发令放箭,就松了箭弦,但敌军还未进入一箭之地,放的也是空箭,或是被敌军的的盾牌挡了,那射得中人。

而城下敌军第一队士兵射完箭矢,突然向两边开阔地曾半圆壮撤回了队伍的最后。接着就听鼓声再起,后一队的士兵如第一队一般,喊着"杀"冲上前来,又是射了一拨带小布包的箭矢,然后看也不看城上的情况,和第一队一样迅速回撤着。

人憋会儿气是没问题,但也不能长憋。城楼上大部人只憋过了第一阵白烟飘过,就实在憋不住了。陈瑀也是一样,捂着一条汗巾,实在憋不住了,这不吸气谁受得了。于是,陈瑀只能隔着汗巾小小的吸了口气。

"恩!"这是什么味?

陈瑀只觉一吸气之下,喉咙立即有股呛人感,接着是生涩感,一会儿又转化为一丝淡淡的甜意。

"这不像是毒烟!"

陈瑀偿试着慢慢移掉汗巾,多吸了几口那烟气。

"呸!是石灰!"

这时大部分城上的守军都明白过来,这那是毒烟,分明是石灰。

"嘭,嘭"城下敌军还是一轮又一轮循环往城上射着这种石灰箭,不一会儿的功夫,城头上已是白烟密布。这几天天气晴朗,无风,空气中湿度也不大,所以箭矢虽没有射上城头,但白烟还是阵阵的飘上城头。

这灰烟只吸一两口还不觉得什么,一吸多,立即呛得人吃不消。

那早些时候聊过天的黄姓士兵一边被石灰烟熏的眼泪水一把,鼻涕水一把得,但他还不忘对旁边的余姓士兵标榜自己刚才所言非虚。

"老余,咳咳看到了吧!这那是攻城啊,这是来熏人来了,真***,我们招谁惹谁了,为了他们翁婿,遭这份罪,咳咳咳"

另一个余姓士兵也是一边咳着,一边安慰道:"咳咳总总比真打死人强,哎哟,咳咳"

陈瑀现在也明白曹智这是在消遣他,他也被熏了个够呛,眼前一片白蒙蒙的,城下的情况什么也看不见,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有军官来问他该怎么办?

他这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是要求属下坚守岗位。就在这时,第一批被派去收集粪便的民夫回来了,一上城楼只见到处是白烟尘,也找不到管事的,只能抬着一桶桶的粪便,高叫着:"粪水来了,放那啊?"

陈瑀正好听到,他心念一转,马上吩咐道:"快,都搬到箭垛下,把粪水往下泼,驱散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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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五味陈杂

不一会儿,整桶整桶臭气熏天的粪水被泼洒出箭垛,烟尘和水碰在一起,立即把呛人的石灰烟尘泼散了不少。但这城墙上的味道更复杂了,生涩的石灰味加臭气熏天的粪便味,让好多晚饭吃的不是很香的兵士呕吐起来。于是,城墙上又多了种酸馊馊的胃酸味,令人作恶。

这东城城墙上下是要多热闹就多热闹,呛人的石灰粉尘味,臭气熏天的粪便味,和令人恶心的呕吐味,真是五味陈杂,令人哭笑不得。

城下袁约的二千兵士还是不依不绕的一百人一队,成循环状,朝城墙上射着石灰箭,城墙上那来那么多粪水,再也臭的实在使人受不了。

他们也随着鼓声稍事休息一会儿,但那是城墙上已被石灰烟包围了,稍一散开,他们就又来几轮石灰箭,从新封闭起城墙上人的视觉和胃觉。袁约的部队准备了不少这种石灰箭,就是想好了今晚上城上的守军看不清城下的任何事物。

在城下山岗上观看这一奇境的曹智抚掌大笑,"哈哈哈,这袁约好样的,竟能想出这招,哈哈,陈瑀一定被熏坏了,书记官,给袁约记一功,给喔哟,什么味?臭死了!"

张着嘴只顾开心的曹智,正处在一处下风口,这时东城上泼下的粪水臭味正好飘到他这里,灌了他一大口。

正当曹智泛着酸水恶心之时,西城方向也响起了战鼓和冲锋的号角。曹智忍不住嘿嘿一笑道:“李典也来凑热闹了!”

西门,李典可没袁约那么多花花肠子,再地道还没打到他那儿,于是他利用此次佯攻的机会,让他的士兵中规中矩的打起了模拟攻城战。

两千攻城部队被合理的分成了前队、中队、后队,前队多由骑兵加弓箭手组成,中队由手持刀剑、盾牌、长矛、戟戈加绳索和攀城梯的步兵组成,后队也是由一部分骑兵和一队撞门队组成。

李典认为这是难得的练兵机会,他出身禁军,正规的战术素养功底十分扎实。他前一段时间一直被曹智派驻在巢湖,帮助李虎练兵。通过一段时间的操练,他的手下已练的有模有样,但就缺乏实战磨练机会。

今天是个大好机会,随着李典挥剑下达战令,第一队骑兵鬼叫呼喊着向西城冲击,后面的步兵弓箭手加盾牌手抬着云梯等攀城之物也急步跟上。接近城墙时,骑兵打转马头绕墙边游走疾射箭矢。后面步兵在骑兵一番骚扰之后,他们也疾奔跑至,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弓箭手频频开弓,西城上下立时箭矢横飞,破空声不断。

同样,西城守军也开始反击。一时西城几百米的范围内,人声鼎沸,喊杀阵阵,火把闪动,疾矢箭雨,好不热闹。攻城的敌军大部分是一触即走,无论那个兵种都好好的上前真刀真枪的干上一阵,然后就换下一拨人,决不恋战。

李典甚至令撞门组从远处树林里筏了根巨木,装在两辆车轮上,让士兵推着,喊杀着冲了几遍西城门。吓得镇守西门的将官立即向陈瑀告急。

陈瑀在东门吸着无穷无尽的石灰粉尘,听见西城战鼓、号角声起,起初也是稍稍着急,不知西城战况如何。但转念一想,这敌军也不像真要攻取寿春的样子,也不知西城那边又搞出什么整人花样,他干脆以不变应万变,就呆在东城,那也不去。

不一会儿,西城就有人急匆匆地跑来,"禀刺史,西城遭受敌军攻击,敌军来势凶猛,请刺史向西城增兵!"

陈瑀头围占了水的汗巾,只露着一双还在淌眼泪水的迷眼,听了西城的告急,只是看了一眼来报信的将官。陈瑀此时倒是表现的极为冷静,不急不燥,也不急调部队驰援,而是眯着眼沉吟着。

"杀啊咚,咚"

陈瑀倾听了会儿西城处的攻城声,喃喃道:"曹智如此分散兵力,又不让我看东门的调兵情况,这是要干吗呢?"

陈瑀一付老神在在的样子,可急煞了等待命令的军官,那位来请求增援的军士,等了半响不见陈瑀派兵,不得不走近几步,再次提醒道:"刺史,晚了,怕西城的弟兄就挡不住了,还是快"

陈瑀一摆手阻止了军士的劝言,抬头眺望了东城下敌军的动向。其实也看不清什么,但人在想这个问题时,总喜欢看着,最少是假想看着问题的发生地。

陈瑀想了会儿回头问那军士:"进攻西门的敌军有多少人?"

那军士回道:"围困西门的敌军大约有二千人,但攻势猛烈,各兵种配备齐全,我来时撞门的树桩都已用上,不像开玩笑的。"

"嘿嘿!"陈瑀讥笑两声,又像回复着那军士,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只见他缓缓道:"虽我的西门只有一千兵士,他用二千兵马,能攻破西门吗?",突然又微微倾首问身后一群用湿布包着口鼻的将官:"你们,如果是你们要攻打寿春城,应该怎么做?"

陈瑀身后的一众将官面面相觑,谁也没盲目的站出来乱表意见,陈瑀手下的亲信,大部分也是老成事故的官场老油条。他们都明白为官之道,对于吃不准的问题,还是不要盲目出头。但这些人毕竟是武将,本性就易冲动。沉静了会儿的陈瑀身后,突然有一名大胡子武将,跳了出来,大声道:"如果我要攻打寿春,一定会集中优势兵力攻取防守最薄弱的一门!"

"对!"陈瑀抚掌道:"讲得好极了,那寿春四门中,那一门最薄弱呢?"

陈瑀问题出口,自己也想到答案,几乎和那大胡子将官同时道:"北门!"

就在这时,平静易常的南北方向同时鼓声大作,星星点点的火光也像荧火虫般迅速在南北二门涌现,不一会儿就喊杀震天。

陈瑀正派人前往南北二门查看情况,又对西城告急的军士道:"回去告诉你们司马,让他给我顶住,进攻西城的敌军还是徉攻,用不了半个时辰就会自动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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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北城战事

陈瑀说完就转身跑到城墙的另一边,探着脑袋查看自己的唯一后备骑兵队,还是否在东城内墙严阵以待?

还未待陈瑀派出的人回报,北门已经来人了。>北门因为地处偏僻,又通水路,所以历来不受重视,陈瑀也只派兵五百镇守此处,派的将官也是那早已看不顺眼的王司马。

现在北门战事刚起,那名王司马已是气急败坏亲自跑来告急了。

"刺刺史,北门告急,快快"

陈禹这回也沉不住气了,一见王司马亲自来报信,还以为北城失守了,陈瑀揪过那王司马的衣领,急问道:"来了多少人?北门怎么样?"

不知这王司马本身就是个结巴,还是没身经历过大战事,刚才一看有敌军攻打他的北门,一下子就慌了神,急急忙忙的就跑来告急,这话说话也不利索,只听他满嘴口水乱喷道:"多多得不得了,还还有水军!"

陈禹失声道:"什么?水陆两军同时进攻!曹智一定是调集大军试图突破北门!",陈禹马上探身对着城内严阵以待的那队骑兵大喊道:"后备队,快,马上到北门,勿必挡住敌人的进攻!"

"遵命!"

"嘶哩哩!"骑兵队马上打转马头,策马疾驶,向北门疾奔而去。

陈禹看着疾驶而去的后备骑兵队,自己也准备亲自去看看。突然一抬眼,那应该镇守北门的王司马还愣愣地站在他旁边,他一下子火就上来了,大骂道:"你还愣在这干吗?快给我回去,丢了北门我拿你军法处置。"

北门、南门同时受到进攻是蒋钦和扬车商量好的,蒋钦也的确带了点私心,进攻的声势搞得大了一点。他的主要目标是要为他初探寿春损失的那点手下报仇。

蒋钦和扬车约好,让扬车先徉攻南门,吸引一部分敌军注意力,最好弄的北门增援一下南门。他也知道北门应该是薄弱的,但也没想到寿春城里就数千人马,分到北门的才五百多军士。他的人马也不多,就一千水军,但他兵分两路,少部分翻过一座山岭,沿着北城墙悄悄前行,大部分从水道绕到了北门。部队行进都未举火把或其他照明工具,突然出现在了北城守军的视野里。

镇守北门的都是些,不能说老弱残兵,也不能说是一批乌合之众,但怎么怎都属于打仗不怎么样的。总之,和其他各门精锐之师是不能比的,绝大部分就是那些像王司马一样只会说不太能打的刺头。

王司马这帮人也属于不思上进的,都想着自己还是挺兴运的,分派在北门,其他各门都听闻遭了攻击,他们这个小城门,从陆路过来要翻山,从水路过来要乘船,谁会来这?再说谣言四起,都说来围城的丹阳军不会跟他们真打,所以北城士兵的警界心最低。

北城的守军士兵不像其他各门的军士,蹲在箭垛后,握紧兵刃严阵以待。北城的兵士或站或靠或坐在箭垛和城墙上,其中两个兵士依靠在一处箭孔旁,这会儿还没过三更天已是呵欠连天无精打采的聊着天。

突然,"咻,咻!"两枝羽箭正确无误插中了两人的脑袋,两人连哼得没哼一声,就咕咚摔倒在地,死了!

这才有北城兵士才注意到,敌军摸上来了,一遇攻击的北城士兵就有些慌乱。大喊大叫着,再一看城下又是人又是船的,吓得镇守北门的王司马扭头就跑,说是去搬救兵。

蒋钦在北城的偷袭非常成功,他自己也没想到,他的船能如此顺利的驶近北城,若不是曹智严令不许夺城,他率的一千人就能夺得北城。

在一阵冷箭突袭下,就收取了多声惨叫和一片慌乱。蒋钦也是愣了愣,马上哈哈大笑道:"快,换火箭,给他们加点热!"

"噗,噗!"随即一轮火箭上去,立即把一些木制的东西烧着了。通过几分钟的混乱,北城的守军也在一些军官的斥喝下,开始组织士兵投入反击,向城下的船只进行箭矢对射。

有人无意间探出脑袋,借着火光向城下一瞥。

"啊!城下有人!"

"呼,呼!"几十条爪形勾索随着守城士兵的呼喊,瞬间挂上了城墙。

"快,扔滚石、擂木"

当北城士兵搬起一块块几十斤重的滚石,扔下城墙时,一个箭垛旁的射击口突然探出一颗脑袋。

北城上的守军谁都意识到,那是敌军中攀爬的矫健者已攀上城头。守城士兵立时有人操起刀斧戟叉,去砍杀爬上来的敌军。

但那冲上来的敌军却不急着跳入城墙和守军厮杀,而是突然扔出一个土陶罐,"乒!"陶罐迎着一名冲上来的守军士兵,撞击而碎,里面盛放的液体遂即四溅而出。

"啊"

那被陶罐砸中的士兵第一个惨叫出声,因为有几滴液体直接被溅到了他的脸上,瞬间,他的脸像被融化一样,迅速消失着皮肉,身体虽说有铠甲护体,但是溅在衣甲上的液体也迅速腐蚀着铁片,还伴随着咝咝声冒出了阵阵白烟。

已经跑到城墙边,开始砍断攀城绳索的士兵,一听那士兵鬼哭般的惨叫,纷纷回头扫视。他们立即被鬼魅般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有人反应快的,扔了手中的兵刃高喊着转身就逃。

一有人跑,就有人跟,这是战场不变定律。

一名守城军官,见势不妙,立即拔刀把那已被融了一半脸,但还在鬼哭狼嚎般惨叫挣扎的士兵人道毁灭,一剑刺死在地上,并大喊道:"不许跑,都给我回来!"

就在这时,更多的敌军攀上了城头,他们在城头探出身子,都像第一个士兵一样,急忙解着腰间的陶罐。这时守军士兵才看清这些陶罐都像酿酒一样,是全封了口的,攀上城墙的士兵,豪不迟疑,纷纷将手中的东西扔向北城上,扔完扭头就顺着绳索滑下,绝不恋战。

北城士兵这时只见一个个如妖魔鬼怪的陶罐,从空中飞跃而来,本来还在坚守的士兵,此时也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纷纷夺命而逃。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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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人道毁灭

"乒,乒"

陶罐破碎的声音接连响起,里面的液体更是如天女散花般到处飞溅。

人类对未知的事务,往往充满了恐惧。北城守军不知道这种液体是什么,但他们感受到了恐惧。夺命而逃的士兵只要一沾上这种不知名的液体,那怕只是在衣甲上沾上一星半点,就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啊"

如鬼魔夜吟般的声音,霎时在北城上嚎叫而起。

有人被陶罐直接砸中,全身迅速腐烂起来。裸露在外的皮肤只要沾上一星半点,马上就会被酌烧、溃烂。其实这点疼痛是不致命的,也远比真正被敌人捅上一刀来得要轻。但此时守军士兵人人视此物为毒蛇猛兽,表现出的状态又是如此吓人、恐怖。那怕是现代人一下子看着身边的人几十秒内变成如夜半歌声里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谁都承受不了,都会像躲避瘟逸般避之不及。

一个被硫酸溅到胸前护心镜的士兵,硫酸迅速腐蚀着这一部分,“咝咝”的还冒出了阵阵白烟。此时这名士兵只要在硫酸未渗透到皮肤之前,脱掉衣甲就没事了。但他慌乱的追向正在逃跑的同伴,想寻求帮助。

人性是脆弱的,他这么做也是自然反应。但他的同伴看他张牙舞爪的向他们奔来,简直就像是看到了一只魔鬼。

那嚎叫的声音,那乱舞的双臂,那带表死亡的白烟。不知是人挤人,还是老在回望,逃跑的人永远会被追赶的赶上。

人在为了保全自己的生命面前是自私的,也是丧失理性的。眼看平日里熟悉的同伴、战友,现在的死神就要追上自己,但他不想被那东西沾上,他不想死。

于是,他举起了手中的长矛,发着狠,大叫着,刺向那追上了的同伴。

"嗄!噗!"矛头应声刺入那同伴的身体,那被硫酸溅到的兵士,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在那一刹那,巨大的疼痛让他煞那间失去所有感官能力,他不相信自己战友会杀了他。刺矛的士兵像发了疯一样,一路长叫着,推着长矛,推着他的战友,一直把他推出城墙。这魔鬼一样的人,魔鬼一样的液体,只有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才觉得自己得到了安全。

当那推矛的士兵结束他的工作,喘着粗气瘫倒在城墙上时,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未被沾上硫酸的士兵也都学会了自保的方法。

"杀!"本已如潮水般涌退的士兵,不在后退,他们拿起了手中的兵器,砍杀向如群魔乱舞的同伴。

惨绝人还的一幕在北城上演,在敌军全部退下城墙的情况下,北城士兵自相残杀起来。无论是被硫酸灼伤的奄奄一息的,还是被沾上一星半点的,都杀!

有被沾上硫酸不甘心就此死去的,在无路可逃的情况下,临死还死命的抱住另一个同伴,那个人那怕及时挣扎着跳开了,但他也逃不过那群为了生而已完全丧失理智的同伴、战友的追杀,连尸体都要被长矛、戟叉挑刺的扔出城墙。

蒋钦在攀上城墙扔掷最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士兵,大部分退下来,并迅速上了船后,就准备下令撤退。但当他在接下来几十秒内听到和看到的奇异境像时,他呆了,随后也热血沸腾起来。

他一抖双刀,招呼道:"弟兄们,城上乱了,咱们把船划过去,再冲上去杀他一阵。"

一百多条舟船,一听蒋钦的号令,立时调转船头迅速向北城划去。

一名在濡须坞立过战功,现在已被提升为碑将的军官,一看情形,大为着急的劝阻道:"司马勿要冲动,主公再三严令,不得短兵相接,咱们,咱们还是撤回吧?"

蒋钦显然对这种说法很恼火,他瞪着眼珠,一横刀刃,大喝道:"你说什么?"

那将官也非贪生怕死之辈,上前一步,单腿跪在船板上,拱手道:"军令不可违,请司马退兵!"

蒋钦此时被湖风一吹,也清醒了几分,哼声归哼声之下,不由也忌惮起了曹智的将令。

思绪了几秒后,他还是举刀高叫道:"停"

所有船支已在那碑将和蒋钦对话时划出了几十米,这时随着蒋钦的高叫,恰然而止,停留原地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蒋钦看看鬼哭狼嚎的北城,双眼喷火的吐出两口不甘的怨气,最后愤声道:"把所有的箭全射上去!"

“咻咻”立时箭矢破空而去,忙于自相残杀的北城士兵,那有空暇理会冷箭突至,惨叫迭起,中箭者不在少数。

"呜呜"突然城内响起一阵蹄声,由远及近,来的好是迅急。蒋钦恰在此时,挥令撤军,在付出极少代价的情况下,把北城搅了个稀烂。

到处是奔突的士兵,到处是酸臭的气味。活着的士兵精神散乱,死了的连尸体也找不到。这就是陈瑀踏上北城时见到的场景,他的及时赶到,阻止了奔逃的士兵,现正在收拾残局。

硫酸在城墙上还有留存,前一两个登楼的士兵,不小心踩到的,连布鞋底都腐蚀了,但他们都知道这是什么,最起码白天都见过,脱了鞋袜,找来清水冲洗着。

陈瑀最终在一节城墙的甬道里,找到了这场悲剧的缘由,一个从左颈部到左手臂被硫酸严重灼伤的士兵。士兵还活着,还伸着那根血肉模糊,黑红相间,丑陋异常,并散发着呛人味道的手臂,哀求着陈瑀救他。

陈瑀用汗巾捂上鼻孔,冷冷的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士兵,身后的王司马已经吐了。陈瑀左右一望满怀恐惧的眼神,嘴角连着右半边脸的肌肉牵动着。

“让这位兄弟少受点痛苦!”

陈瑀声音冰冷,有充斥着无奈。恐惧必须制止,但对于眼前这个生命,只能选择“人道毁灭”。

马上就有兵士手持长矛、钢槊,几下戳出,伴随着几声虚弱的哀叫,那名士兵结束了他的痛苦。

在视察过敌军进攻的路线后,陈瑀望着平静的水面,下令把扔出城墙的尸体全部烧掉。他不清楚这东西有没有传染性,古代最佳的消毒方法,就是焚毁。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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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有完没完

看着熊熊烈火,陈瑀心中的火也在熊熊燃烧,他要发泄,第一个倒霉的自然是王司马。>王司马当场差点被陈瑀以临阵脱逃罪给正法了,最后左右将官都拦着,陈瑀自己也觉得这个罪名太过牵强,于是,就以未尽守城职责为由,关入大牢。

在换上自己的亲信继任北城防守职责,再加派人手守卫北门后,问题随之而来。

看来北门也不是敌军主攻的目标,那么曹智到底想干什么呢?要他相信曹智只是来佯攻寿春,是千难万难的。陈瑀现在已懒得再去猜测曹智的真正意图,他正打算把所有预备队都分散到各门以作防守,管你曹智想从那个门进攻寿春,都把住了总没错。

陈瑀率部离开北门时,正对应的南门方向又传来“咚,咚”的响亮撞击声。随后南门回报说是敌人出动了撞门队,撞击城门,不过这次撞门的有点特别,竟是白天演练过的那种抛木式撞击法。

但敌军也不好好撞门,而是对着南城门附近乱扔一气,扔完就跑了,虽说对厚重的城门影响不大,但也撞得南城李司马吓出一身冷汗,又是向陈瑀告急。

“告急,告急!有完没完,窝囊废!把人给他调过去!”

陈瑀咆哮完后,打马直回东城,两天内再也未离开一步。但敌军未就此放过他,除北门外,其他各门在这两天内周而复始的遭受一些骚扰,打的可谓不痛不痒,但令人火冒三丈。

涵养过人的陈瑀,在第三天给城外的曹智去了一封信,要求他停止这种无谓的骚扰,他愿意在东城外摆阵,和曹智面对面,一对一的来一场厮杀,生死不论。但却未得到回复,曹智也未露面,一直躲在阵后大营内。这让陈瑀稍感安慰,心想:“这曹智毕竟年轻,手上也没两把刷子,你看不敢应战了吧!”随后寿春城内对敌军主将曹智的谣言不胫而走,说的极是难听,并且就这么传着。在这两天里,寿春城内也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但后来,袁遣又到了,真正的攻城战在那时也开始了,没人再去顾及这些。

曹智再看完西城的实战模拟进攻后,对目前的一切深表满意。曹智西门、南门转了一圈,回转东门时已是四更天了,这时各门的战事才稍事偃旗息鼓,大家都要喘口气。曹智回大帐处理了些军务,听取了朴胡、邓艾的一些汇报,不一会儿,周仓兴匆匆的跑来告诉曹智,第一阶段地道打完了。

曹智道了声"好!"就随着周仓去查看地道的情况了。

在一夜的习练、操作加指导指挥下,一些初次挖地道的士兵也渐渐得心应手了。

李黑和一群身穿黄布衫的士兵,趁着夜色,出洞来喘口气。曹智走近一座大帐篷时,就听李黑嘴里不知塞了什么东西的,但却还在断断续续的和属下士兵说笑着什么。

曹智绕过帐营,只见一百多名手持铁铲的士兵,散乱的坐靠在营帐周围,或已睡着,或在吃着饭食聊着天。中间这座营帐最大,只有人进,没有人出,临近的另两座营帐正面不时有一身灰土,精神颓废的士兵行出,随意找个地方坐下休息。这两座营帐的背面也是大开着的,川流不息的有人拖拉着一包包泥沙石土,往外运送,装上不远处一辆辆停靠等候在那的骡车,自有兵士把这些挖出的泥土运送到远处倾倒,再把空袋空车拉回,形成了一个非常有序操作链。在周仓的带领下,在几十个人围成一个圈子的正中央,曹智找到了正手舞足蹈,谈兴甚浓的李黑。

李黑一手操着一把炒熟的糙米,往嘴里一塞,"咖嘣,咖嘣"胡乱咀嚼着,还未下咽,就急着吹侃他的挖洞心得,一点也看不出他已是劳作了一夜的人,精神头还是很高涨的样子。

"我跟你们说,这打地道最关键的就是掌握方向,这要是打偏了,那就什么都完了,这"

"主公!"

"参见主公"

一名军官发现了曹智,第一个高叫出口,李黑等其余众人,也都纷纷起身见礼。

曹智微笑着摆手道:"诸位不必拘理,我只是随便来看看,诸位辛苦了,休息吧,继续休息。李黑,带我参观一下地道!"

李黑"哎!"了声,兴匆匆操起靠在身边的短铁铲,转身带着曹智、周仓向中间那座营帐行去。

曹智跟在李黑身后行人那座中间的大营帐,掀进帐帘就见整座营帐内敞露着一个径长三四丈的大洞,深不见底,大洞成半斜坡壮向下延伸,斜坡下不时钻出一个个头戴铁盔、手持铁铲的士兵来,一派忙碌之景。

李黑领着曹智、周仓矮身钻入由斜坡铺垫的大洞,只见洞内每隔几米就有木板木条撑住的洞壁,洞壁上点有蜡烛、油灯,洞顶上还凿有通气孔,但越往下越是闷热,前一段洞体因为是事先挖掘好的,所以洞体也较为宽敞。

曹智半矮着身子,跟在李黑身后慢慢走着,边打量着洞内的情形。不时有挖掘地道的兵士行进行出,见了曹智纷纷要与曹智行礼。因为洞内空间狭小,曹智让他们都免了。

行至一个交叉路口,才发现的确还有另外两条地道左右相通着。李黑告诉他,本来有四条长短不一的地道,本来想用于昨日的演练,现在等于是灌通了其中的两条,这样往西城方向打洞就近的多了,也可大大省时。

曹智点头赞许之余,发现越往前地道的空间就越狭小,也越发简漏的多,只是挖了一条真正意义上尽容一二人通行或爬行的地道。

李黑解释说,为赶进度,后面的地道就没前面这一段修的那么讲就。

曹智称能理解,他又不是要部队长住地下,修那么好也没必要,曹智的要求只是要能让周仓等人秘密的潜入寿春城,找到陈玲就可以了。这只是个临时行为,这地道也是做临时之用。曹智打算用完还得毁了,免得让袁遣知道了,加以利用。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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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地道

说着话,再蹲着身前行数步,已能听见"咚,咚"的声音。>

曹智侧耳倾听一会儿,问前面的李黑:"这是西城的鼓声,还是"

"嘿嘿嘿!"李黑扭头朝着身后慢行的曹智傻笑道:"那即是鼓声,又是打洞声!"

曹智疑虑的"恩?"了声,不解的正要询问,在他身后的周仓喘着粗气接口道:"地道现已经挖到了西城城墙根,寿春的城墙建的很是周到坚固,墙下的地基不但有夯土,还有碎石和砖块,我们在挖到墙根时因为地势关系,又挖高了点,正好碰到了一些砖块。"

边在地道里爬走边说话的周仓显然有些累了,说到这已经喘上了。

李黑非常习惯这种地下生活,在前笑嘻嘻的接茬道:"这时转向或往下深挖夯土要多费几个时辰的时间,所以我们就干脆敲挖了那几块墙基,再直接挖过去。这样一来,声音就大了点,我们和地上的李司马讲好了,让他的人今夜,甚至明天战声锣鼓不断,混淆城上敌军的听觉,以方便我们行进,我们也会顺着他的鼓点敲击城基。"

曹智这时也有点喘上了,他也是第一次走这样的地道。但他见李黑外表如此粗鲁的人,能有如此细密的心思,依然很是高兴。

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总是能充分的发挥才智。

说话的功夫,地道是越走越窄,一遇到里面有人运土出来,曹智等人只能侧着身体,贴在墙壁上,先让运土的士兵过去。速度也慢了下来,走了一段,曹智身上,特别是胸前、膝盖和老往一边侧转的脸颊都沾上了泥土,但咚咚的敲击声更清楚了。

李黑这时就表现出专业性,他人也挺高的,但在地道里或蹲或爬,动作都是迅捷、自然,而且在洞中行进非常快速,要不是为了等曹智他们,他大概早就到地道尽头了。

而且曹智还发现一个问题,李黑全身的黄衫其实现在外表大半是半干的泥巴。曹智等人虽说也是不讲究的武夫,但在地道里总是尽量避着黄黑的泥土,但李黑却是一点都不在乎,蹲爬一点都不扭捏,碰上泥土像见了女人的肌肤一样,摔摸滚爬都不怕了。久而久之全身沾满了黄黑的泥巴,干了再沾,沾了再变干,竟已分辨不出衣服的本色。

其实很多士兵都是这样的,在泥堆里钻进钻出,衣服、指甲到处是泥,鼻孔里吸进吐出都是泥土味。他们通过在地道里的几趟挖掘劳作,慢慢就习惯了这里的环境。

但曹智知道这种长期在地下的工作对人的身心健康不是很好,曹智对李黑等这群士兵增添一份敬佩之心的同时,心下窃喜着自己又将多出一种攻城掠地的手段。通过此次实践,这群士兵对这种刨洞技术也会更熟练,也让曹智从新认识了手下这群蛮兵的本事。

三人边说边行,不一会儿就行到了一个圆洞口,这个洞口特别小,几人轮番矮着身跨进了一个较大的空间。里面点着一盏油灯,随着咚咚的撞击声,里面的光线也随之晃动着。这个空间也比较昏暗,已有四五个人在忙碌。打前两人打着赤搏抡着两把铁捶,随着鼓点"咚咚"的敲击着一些石砖,用不了几下,就会有一大片石块砖砾裂碎下来,此时敲砖的人就停止敲击,退开一些,旁边的几人马上跑上去运铲如飞,一人撑着一个口袋,让他们把碎石泥土直接铲入其中,再拖至那个小洞口。不停有人来拉走堆积在洞口的袋子,也因为这样,拖拉的袋子不时有碎石泥土遗留下来,才使这个洞口显得特别小。

因为这一段地域狭小,一下子多了曹智等三人,还都想撑着头看洞里的情形,当然转不开身了。

李黑一看这情形,趁曹智和周仓帮着来运土的士兵递送土袋时,李黑立即闪身一旁,速度极快,一把铲子上下翻飞,使得像旋风一般,一下子就挖了两个洞穴,因为是在自己的地盘,也没必要做土,就直接把泥翻在旁边。

曹智拉了两袋土石,一转身就看见多了两个似圆非圆,似方非方,垂直向上打了大概只有一人多高的,可容一两人站立的凹槽,而且一个铲子一个铲子打的很工整,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挖的。曹智哎呀一声走了过去,笑道:"李黑,神技啊!你简直是个盗墓天才。"

李黑本来受了曹智夸赞,一脸笑容,但听到后半句,又听不懂了,眨巴眨巴眼睛呆呆的问:"什么盗墓?"

曹智"啊!"了声,这才想起"盗墓"这一词在东汉时期,应该还是没有的。曹智嘻笑着拍着李黑的肩膀道:"我瞎说的,咱李黑那能去盗墓,这行手艺咱得用在正途上。"

曹智故意扯开着话题,掩饰着自己的无心之失。突然又有个念头闪过,历史上说曹操有支专门的盗墓部队,还设有摸金校尉和发丘郎中等官职,可别就是有了李黑等这样的能人,才发展起来的。那曹智以后就得小心善用李黑,千万不要让曹操做出了遗臭万年之事。

李黑也不在乎曹智的胡说八道,他搓着挂在右脸上的一佗泥土,憨笑着说道:"打了十几年洞了,这点小意思,哎!主公是不是对这地道很感兴趣,不如在这呆会儿,我给你再展展我的手艺,看看我最快能打多快?”

曹智站入那凹槽左右看着,随意答道:“好,那我就呆会儿!”随手还招呼着周仓,“周都尉,来试试李黑为我们定做的观察地,这样咱们也不会妨碍他们的工作。”

周仓显然一夜未睡,累了,又在地道中爬进派出,这会儿已是满头大汗,精神颓废。曹智招呼他,他也是勉强的笑了笑,走了过来。

曹智问他:“周都尉是不是累了,要不你先回去睡会儿?”

周仓一听曹智要赶他走,立时,一提精神,道:“谁说我累了,我不累,主公愿意看到什么时候,我都奉陪。”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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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没那么快

曹智“哈哈”一笑,拉了周仓一把,躲入了凹槽。<这时李黑已替下一名敲城基的士兵,把上衣朝两边一拉,就露出了强壮的赤膊上身,再把衣服往腰际上一束,接过一把锤子,往手心“呸呸”吐了两口吐沫,抡起锤子,先在空中试探性的抡了两下,找到于地上传来鼓点的节奏,然后“嘿呀,嘿呀”的砸起墙基来。

不知是曹智在场,还是李黑特别有力气,这一轮敲击,持续了好久,一旁与他配合的士兵后来明显跟不上李黑的节奏,只能退下,帮着铲拾泥土砖砾。李黑一人就敲击下了一大片墙基,在他脚边立时堆起一个小土包似的碎落物。

直到没法站了,他在罢手,让开身子,由其他士兵铲挖。李黑经过这一轮高强度劳作,也已微见汗渍,并且鼻息也重了起来。他提着铲子挪过几步,走到曹智、周仓站立的地方,抹着油亮脑门上的汗滴,道:“主公,我看这第一层的城基快挖完了,接着是……”正说着话,在清理碎石的士兵铲子不小心铲到了城基的底部,经过这一下不算很重的撞击,突然,有一块石块“呯”的一下自己脱落了下来。

这时整个城基已经被进挖掉一米多深,又有这一块石块一脱落,立时有一块地方显露出了泥土,李黑正和曹智等人讲话,一看这情形,立即兴奋的回身,就着微弱的灯光左右打量着。

曹智等人也看见了这一幕,就算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也知道第一层城基其实已敲完了。等装碎石的士兵忙碌的差不多时,曹智、周仓也矮着身子凑了过去。

露出的泥土在灯光的摇晃下,显出是黄土。李黑用手扒拉着这一缺口的周围,“哗啦啦”的旁边的那些碎石纷纷脱落,不一会儿就显露出一小面土基。这是两层城基之间的夯土基,整个古代的城墙为了防御外敌,通常都把城墙建的又宽又高,像寿春这种郡府治所的城池,城墙的直径宽度通常都要达到三米左右,甚至更宽。这样才能在城墙上驻守士兵,堆放武器,在城墙里可建甬道,甚至营房。一般情况下,城墙越往下就会越宽,这是为了保证最高达十几丈的城墙稳固。

对于城墙的基本构造,在场的几人都不是很陌生,但接下来挖完这道结实的基土后,还要碰到一道城基。于是,曹智问李黑:“还要挖这些土基吗?”

李黑摸着已触手可及的城墙砖,喜仔仔的回道:“不用,这里的土不比其他地方的,寿春总体土质是属于松软的,所以前面的洞很好挖,但这里的地基是人工夯实的,再加上上面城墙的常年重压,已经非常坚硬,非常难挖。我们拆了这些城墙砖,直接翻过去,这样省时省力。”

“拆转!”曹智一顿,疑虑的问道:“拆了这些砖,会不会弄塌一段城墙?”

李黑嘿嘿一笑低声道:“不会,这城墙那么坚固,拆几块砖石,那会有什么影响。”

说着话李黑手上动作不停,运铲如飞的很快把土基的上面挖的很大,并清理出一大面砖墙。

周仓举着一盏兵士递过来的油灯,站到李黑身旁,帮他打着点亮,顺手还想敲敲那砖墙。李黑看到周仓在拿手敲砖墙,忙把他按住了,低声道:“什么都别碰,这是真正的城墙了,传音效果非常好,这城墙里要是有营房的话,睡觉的人能听到敲击声和有震感。””说着话时,李黑眼神极其锐利认真,吓了周仓一跳。

李黑自己把耳朵贴了上去,贴在砖墙上,听了会儿。又伸出两根手指,放在那墙上面,沿着这砖缝摸起来,摸了很久才停下来,道:“这里面有夹层,大概营房,不管里面住没住人,从现在起大家一定要噤声,待会儿搬砖的时候,所有的砖头都要往外拿,不能往里面推,更不能砸,都知道了吗?”

这话像是在对站在洞外的两名士兵说,又像是对身后的曹智、周仓说,反正所有人都在点头。

周仓也伸手摸了摸那墙,说,:“怎么可能,连条缝都没有,怎么可能把这些砖头取下来?”

李黑自顾自的,没理周仓的问话,他摸到一块砖,朝着周仓笑了笑,然后从束在腰上的衣服里拿出一片极薄的刀,或者这玩样更像现代的刀片。李黑对着那摸到的一处砖缝,突然一发力,插了进去,然后再用两根手指夹着迅速拔出,再在这块砖的下面又是用力一插,再拔出后,最后再用他那两根粗糙的手指嵌进那两处被他刀片弄开的缝隙,即使这样也仅有指尖能抓住那块城砖。就见李黑一沉腰,猛的一使力,竟然把砖头从墙壁里拉了出来这土砖是何等的结实,光靠两根手指要把一块砖从墙里拔出来,不知道要多大的力量。虽说那块砖已被李黑弄松,但左右两边和另外一边的连接处还是粘牢的,古代的城墙都是用米汁浇灌的,远非普通民房、土墙可比,这两根手指真的非同小可。

李黑看了看拔出转的墙体,点点头,道:“行了,我们马上开始搬砖。”

拆掉了一块,整个紧密的城墙,也有了缓解压力的地方,拆其他的转也就容易得多了。很快,墙上的砖被一块一块卸下来,半个时辰后,墙上搬出了个能让一个人通过的洞。周仓往洞里丢了个火折子,接着火光,观察了一下里面的环境。

其实也谈不上环境,在两堵城墙之间是有一片空心的区域,但都被土石填充着,看来打通这一区域还得花点功夫。

曹智、周仓本以为就这么容易的事,看来还要费一番周折,两人微显失望之余。李黑却一点也不失望,他刨开一块城墙厚的土石,探头进去闻了闻,然后回头兴奋道:“中间这部分不是夯土,我们就从这向下挖,绕过上面的土石城砖。”说着话朝站在小洞外的士兵招了招手,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就钻了进来。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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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来信

曹智和周仓明白这里挤不下他们两个多余的人,两人识趣和爬进洞的士兵作了对调,站在洞外看了会儿,看李黑和部下运铲如飞,配合默契的工作着,但要把一段几米甚至几十米宽城墙底部挖通,通了之后应该还有后面一面城墙要挖,再打到寿春郡府所在地,看来的确还需要两三日时间。[泡`书`吧`超`速`首`发]

两人觉得在这多看也是无意,遂即正准备跟李黑打声招呼,回地上去了。此时,正好一名来拉土包的士兵带着一名传令兵来找曹智,说是邓郡丞接到两份急件,要您赶紧回去处理。正好李司马也到大帐了,听说您在下面,他非要来看看。邓郡丞快拦不住了,让您赶紧回营。

曹智"喔!"了声,赶紧和周仓出了地道。一出地道才发现天色已大亮,来到大帐门口时,只听邓艾焦急的话语:

"李司马,你不能下去,这都下去了,谁指挥兵马啊?你就别下去了"

"哎呀,哎呀,邓郡丞你就让我下去看看,我还没见过地道呢!再,再说,我也不放心大哥一人在下面,我得去看看,就看一眼"

李典像小孩似的耍着懒。曹智和周仓听得两人的对话,皆是摇头相视而笑。

"呼!"的一下,值勤的兵卫掀起帐围,曹智和周仓大步踏入。进入眼帘的第一幕是李典已脱了一半的铠甲,还想往下脱,邓艾不让,硬是拽着一节衣角,两人正在讨价还价。

李典和邓艾也是吓了一大跳,听见声响,两人转头张望。

"哇噻!这两人是谁?"

曹智和周仓在地道里爬了一圈,刚才又凑近了瞧李黑敲墙挖土,这浑身已沾得像个泥人,估记这会儿两人的老婆看见他们俩都得不一定认得出。

"哟,是大哥吧?"

"主公!"

李典、邓艾摆着那姿势,左右看了会儿,终于认出了曹智。

曹智和周仓浑然不知自己有多脏,曹智看着李典和邓艾的动作,泛着胃酸,大骂道:"你们俩真恶心,抱在一起脱衣服呢!"

"呸,呸!"被曹智一句调侃,点醒了李典和邓艾。李典呸着口水,赶紧拽回自己的衣甲,向旁跳开。邓艾也是赶紧扔了手中拉着的衣角,摆着手转过身,走向大案旁,去拿几封信件。

曹智、周仓看着李典、邓艾的尴尬样,哈哈大笑着。

不服气的李典哼了声,指着灰头土脸的曹智回敬道:"大哥,你也别笑我了,你都快成只老鼠了,嘿嘿,而且是只挖土的田鼠,哈哈哈"

曹智、周仓随着李典的话语,才注意到自己这一身泥土。

"嘭,嘭!"两下一拍,大帐内顿时一阵灰天灰地,"咳咳咳!"呛得正在大笑的李典一个劲的咳嗽。

邓艾立时唤来曹智的亲卫,打水、脱衣的,忙乎了好一阵。等收拾的差不多时,曹智才想起了问李典:"李典,你不守在西门跑我这干吗来了?"

李典趁曹智脱铠甲的功夫,也已把自己衣甲穿好,正端着碗水呼啦呼啦的喝着,听得曹智唤他,忙放下水碗,应声道:"大哥放心,我西门都安排好了,轮番徉攻,吵闹不断,绝对让城上的那帮龟儿子听不见李黑兄弟在地下的半点声响。"

曹智"恩"着道:"那就好,那个"

曹智话还没说完,李典已嘻皮笑脸的帮曹智端过一碗茶水,拍马屁道:"大哥,听说李黑兄弟在下面挖的不错,哎!这小子和我在巢湖待了那么久,也没听他对我说有这一手,原来是憋着劲到您面前表现来了。大哥,您看,这机会也难得,您就让我下去看一眼?"

曹智手里接着李典递过来的茶,先喝了口润了润喉,唉!地道了爬了圈,出了身汗,这喉咙就干的够呛!听着李典的哀求,曹智抬了抬眉毛道:"你要下去?"

李典看曹智神色动了动,知道有戏,赶紧答应道:"是,大哥!"

曹智用湿布巾撸完最后一把脸,道:"行,让你长长见识也好。"

李典一声雀跃,转身就要往外跑。曹智叫住他,道:"嗨!把铠甲脱了,在那下边穿这东西,连转身都不方便。"这是曹智的经验之谈。

李典停住脚步,低头看看自己穿带整齐的衣甲,再看看曹智那套脱下的泥甲,道了声"对啊!",其实他刚才就已准备脱了铠甲,下地道去看看的,单被邓艾给阻拦了。这会儿有了曹智的允许,就麻利的在大帐中脱起铠甲来,那速度就像小朋友星期天要去公园郊游一样。

曹智无奈的摇着头,扭头一看几案上粥饭,想起了洞下的李黑还在工作。于是,就吩咐李典帮李黑他们带点吃食下去,李典为了能下地道,让他帮李黑带吃食他也豪不在意,一口答应。一身铠甲在没有人帮忙的情况下,只用三分钟就脱完。脱完时正好专管做饭的伙夫送来了一包吃食,李典抓过就跑了。

曹智和邓艾、周仓看着李典的急样不由相视而笑,笑完曹智又吩咐伙夫多准备些吃食给李黑挖地道的部队送去。又对正在喝粥的周仓道:"你也累了,吃完东西你也去睡一会儿,别累坏了,两三日后你还要带队入城探查陈玲的消息。"

周仓这回也没逞强,他也着实是累了,匆匆吃完东西就回帐休息去了。

周仓走时曹智和邓艾还在吃早饭,待周仓一走,曹智才想起邓艾派人找他是有几封信件要他处理。

"邓先生,那里来的信?"

邓艾也在此时想起了此事,赶紧从座位旁拿出一摞信扎,交到曹智手中。

曹智掂着手中的信,粗略一看,信其实只有三封,但每一封都是用双鲤书壮用木板夹着的信件,入手颇沉。同时也说明这三封信都颇为重要,所以邓艾才会派人下地道请曹智回来处理这些信件。

曹智打开信,匆匆翻了翻台款,第一是豫州刺使的大公子孙策写来的,曹智一阵诧异,孙策怎么会给他写信,但转念一想也就想到了是什么事。

曹智笑着,把第一封信先锊到旁边。再看第二封信,竟是他大哥曹操的来信,"喔,大哥!"曹智笑容一收,赶紧认真拆阅起来。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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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地上局势

随着翻阅曹操的信,曹智的面容也随之严肃起来。>

曹操在信中带来了好消息,也带来了坏消息。原先曹智起程去历阳时,青州黄巾军越界杀入兖州,还是在攻打任城。照曹智的估算任城最起码可以坚守一两个月,没想到曹操在信上告诉他任城尽坚守了五日,就被攻破,太守郑遂被杀。

黄巾军趁胜追击,两天后又围了无盐城,并很快攻陷。兖州刺使刘岱用兵过于保守,过于分散了自己的兵力。原设想层层设防,即要控制着兖州各郡的地盘,不被左邻右舍有机可趁,又想利用层层设防的战略,拖垮黄巾军。

刘岱没想到黄巾军来势尽会如此迅猛,无盐城陷落后,他才着急慌忙调兵遣将,收拢散布在各郡的部队,意图全力围剿。但收拢兵马需要时间,黄巾贼已向刘岱的州府寿阳直扑过来,刘岱不原坐以待毙,在刘岱十万兵马未全部收拢到位的情况下,刘岱率部迎战来势凶凶的青州黄巾贼,在刘岱眼里什么号称百万的青州黄巾军,那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刘岱亲率七万精锐,驶出寿阳,试图从夺无盐城。对敌人的估计不足是刘岱此行的致命伤,刘岱非但未能夺回无盐城,还无盐城郊为黄巾军所败,他本人也在此役中战死,其首级被用来祭了黄巾军的八卦旗。

曾几何时,曹智、曹操、刘岱还在酸枣一起盟誓诛董,其音容笑貌宛在,不想这时已成无头之鬼,读到这想到这的曹智不免有些悲侧。虽说当初刘岱还因为出兵荥阳之事嘲讽过曹操,但人死不能复生,并且他们以前乃至今天还是盟友,最起码和曹操肯定是。

"没想到刘岱就这么去了!"

曹智悲侧之下,喃喃自语道。他突然觉得自己和曹操故意拖延救援出兵的时间,很有几分罪恶感,如果唉现在谈如果也没有意义了,刘岱都死了。

反正从信里曹智感觉到他大哥曹操是有点幸灾乐祸的,他可能没想到刘岱会战死,但刘岱现在不死,将来曹操也会想要他死。

邓艾没看过信,但一听曹智提到兖州刺使刘岱,微是一惊,不禁问道:"主公说谁就这么去了?"

曹智如梦方醒般的转首道:"哦!兖州刺使刘岱,这封信是家兄来的,你看看吧!没想到,没想到啊"

曹智感慨着把信递过邓艾,自己站起身来,缅怀刘岱之余,续而陷入了沉思。

邓艾本来也不太好意思读别人的家书,但听闻事关兖州刺使刘岱,他也就放下了顾忌,认真阅读浏览起来。

当他读到刘岱战死时大吃一惊,起身站起,举着信扎惊呼道:"兖州无主了!"

曹智被邓艾一叫也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一听邓艾的第一反应,暗忖:"邓艾政治敏感度真是高,他看到刘岱战死的消息第一反应就是兖州无主了!"

邓艾的反应还没完,他停顿了两秒继续举着信扎道:"那主公和大主公就有机会了"

邓艾和刘岱根本不认识,所以没有那份悲侧,他的连锁反应就是政治利益。刘岱死了,曹智、曹操是受了皇命进驻兖州平判、剿匪的,那打完仗,霸占兖州再明正言顺不过。

邓艾话没说完,曹智也已猜度到他接下来要讲什么了,因为世上不只他一个有这种政治敏锐度。

曹智微笑着指着信对邓艾道:"你接着往下看,我大哥身边早有人在为他出谋画策,那个济北相鲍信又在此时向我大哥告急、求援了,估计这会儿我大哥已经到兖州了!"

事实证明曹智的估计是对的,当曹操在东郡官廨内把鲍信的信拿给他的属下谋士陈宫看过之后,只见陈宫眸子一亮,高喊了一个"好"字。

曹操当然晓得这好字的涵义但却故作困惑的说:"贼势如此猖獗,连'刘兖州'都为其所害,公台(陈宫的字)君怎么竟说'好'呢?

陈宫也是个能说会道之辈,随即正色道:"鄙人所说的好,只是对明公而言。如今刘岱阵亡,兖州无主,贼情又万分危急。我想,明公应该当仁不让入主兖州,率全州军民奋力剿贼。如明公同意,宫愿凭三寸不烂之舌,先行前往兖州游说治中、别驾等州吏,定让他们捧了州牧印绶来请明公。公即得兖州,也便有了立业之基,从此与群雄逐鹿中原,或许三年五载明公便可问鼎洛阳,天赐良机啊!"

陈宫的话说得真是好,曹操那有不从之理!于是陈宫连夜出发,冒着极大的风险,赶往兖州。两天后,又风尘仆仆的返回东郡,同来的还有兖州治中万潜和济北相鲍信,他们是代表兖州吏民,持了刺史印绶来到东郡,特意请曹操去兖州"暂摄州事"。

曹操接过刺史印绶的当晚,鉴于军情紧急,曹操就点齐兵马赴兖州上任。而在起程之前,他和荀彧等人已大致制定了作战方略,包括写给曹智的信也是当时草草而就。他在信中要求曹智立刻放弃寿春,移师兵马向兖州寿张进发,寿阳是兖州的州府所在,黄巾军现已围困寿张,拿下寿张后就会直逼寿阳,曹操打算和曹智两路夹击下,在寿张城郊给予黄巾军致命打击。

邓艾看完信,心底下暗忖不已,兖州和扬州虽说有些距离,但邓艾第一眼看到刘岱战死的消息时,想的却是曹智也可以有机会入主兖州。看到后面才知道曹操已捷足先登,人家毕竟是亲兄弟,邓艾看曹智也无意兖州之事,也就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邓艾看完信,沉默片刻后问同样在沉思的曹智:"主公,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曹智神色一正道:"我们本来就是要去兖州,其实现在撤军也不难,但却出了陈玲这档子事,地道也打到了一半"

邓艾听得一顿,然后神情一肃,义正言词道:"主公,三小姐之事顾然重要,但和兖州平叛之事不能相提并论,还是应以大事为重。”

“嗯!”曹智点着头肯定道:“郡丞说的在理,我看这样,今日傍晚时通知各部将官到我营帐议事,我帅大军最晚后日启程赴兖州平叛,你在书信一封,通知宛陵让王平率部一万在寿张与我会和。调秣陵许褚回宛陵,协助祢衡镇守丹阳。这里我留下一部分兵马,你和周仓、李黑留下,等探查过寿春后就退守合肥,合肥的事也有你代理一下,让李儒跟我去趟兖州。反正过两日袁遣就会到了,此地就让袁遣和陈瑀去打吧,你只要随时注意他们的进展就可以。”

邓艾躬身道:“是!”说完就坐回靠右的一处几案后,研墨执笔,书信,草拟各项军令文书。

曹智背负着双手,站到大帐门外,沉思了会儿,过滤了一遍自己刚才的安排可有什么地方遗漏的。想了会儿,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地方不妥,就转身行回了大帐,看邓艾正在奋笔疾书,他就走回自己的大案前,坐下,拿起另外两封书信查看。

“哟!”曹智从新翻着几案上剩余的两封信,暗自惊呼了一下。这剩余的两封信札中,一封是孙策写来的,曹智估计是孙策责问他为何兵围他老丈人的寿春。所以刚才一直未看,现在曹智也是没看,直接翻看起第二封来,掀开信纸,一看尽是乐进给他送来的密报。

乐进现在官职也是丹阳都尉,但他基本上是为曹智主持曹智现在初具规模的情报机构,手下现在专职此事的兵虽说不多,但都是精兵强将。

乐进之前被他派出了解兖州战事的情报,他在信中也向曹智汇报兖州的战局,比曹操的来信说的还要详细,当然主要是对黄巾军的动向、规模、配置的情报。但引起曹智兴趣的是第二条情报,乐进在回到丹阳后又接到了派驻在荆州的斥候送来的情报,说是荆州也有异变,所以乐进在丹阳只待了一日,就又启程去了荆州。

之所以信到达的如此晚也是这个道理,乐进在整理好兖州黄巾军动向后,同样的情报是一式两份的,一份送完东郡曹操那里,一份送往在寿春的曹智这里。这也是曹智这么吩咐他的,但就在他要发出给曹智的军情报告时,却收到了关于荆州的情报。乐进和祢衡、王平商议后都认为曹智现正围困寿春,而寿春又和荆州的袁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最终他们几人就决定把荆州的异变搞清楚后,一起发给曹智,所以也就造成了这份情报竟和曹操的信同时到达。

曹智对于乐进、祢衡的擅作主张有些看法,也准备要告诫他们以后无论什么情报,不管你们认为重要还是不重要的,曹智身在何方都要第一时间通知到。但看到听到接下来关于荆州的情报,曹智那点不高兴也就烟消云散了。

曹智和乐进之间的密信还是采用把信或情报截成两段的方式,一份用书面形式,另外半截用人工方式传递,那是为了保证绝对的安全。

在曹智找来持另一半信的信使后,曹智全面了解了荆州异变。其实这对曹智来说不算什么异变,并且早在曹智预料之中,因为他早已熟读过这段历史。

所谓的荆州异变其实就是指荆州刺史刘表和南阳太守袁术翻脸之事。

袁术一直认为荆州是他的地盘,刘表也是他举荐才当上这个刺史的,虽说他真正在荆州的官职是南阳太守,但他认为自己是刘表的主公。

刘表却不这样想,刘表人家好歹也是正宗的汉室宗亲,他是鲁恭王刘佘后代,那都是有家谱可查,现在的献帝按照家族里的辈分来说都得叫他一声堂叔。

刘表年轻时也是一个有为青年,在灵帝时,他就被大将军何进辟为掾,出任北军中候。后代王睿为荆州刺史,进驻荆州后又任用荆州两大家族的蒯氏兄弟、蔡瑁等人为辅,把荆州治理的很有起色。献帝为表彰其功勋又进升他为镇南将军、荆州牧,封成武侯。在荆州期间,刘表恩威并着,招诱有方,万里肃清,群民悦服。他又开经立学,爱民养士,已有了从容自保的能力。

刘表有了这份成就,他老早不认为自己还是袁术的奴才,他最近甚至认为袁术应该是他的奴才,因为袁术虽说是后将军官衔,但还是南阳太守不是,那就最起码应该是他属下。

袁术呢一直是对刘表呼来喝去的,要粮就要粮,要人就要人。此时的袁术先后占领了豫州、司隶、扬州和荆州一部分,俨然成为南方霸主。这时的他开始沾沾自喜,不但忘了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还摆出了一副群雄领袖的臭架子,到处煽风点火,制造出各种事端,弄了个损人不利己。刘表羽翼未丰之前呢,也只能对袁术这个公子哥逆来顺受。但这次不同了,袁绍和他取得联系,表示支持他脱离袁术。

袁绍和袁术兄弟两个的窝里斗,由来已久,只不过最近转为公开化。当时袁绍在北方,袁术在南方,袁术怎么做呢?袁术联络更北方的公孙瓒来牵制袁绍,弄得袁绍现在还在和公孙瓒打仗。那袁绍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怎么办呢?袁绍联络更南方的刘表来对付袁术,兄弟两个都“沅交近攻”,祸起萧墙。

刘表一看有袁绍的支持,自己实力最近又大涨,他手下的蒯越等人也主张他脱离袁术的控制。这时正好袁术又遣使往荆州,问刘表要粮二十万石,刘表想你袁术当我是提米机,一张口就是二十万石,刘表气愤之下当即予以回绝,把来使也赶回了南阳,并迅速派兵截断了襄阳到南阳宛城的粮道。

袁术知道后大怒,当即进兵鲁阳,命吴人苏代领长沙太守,贝羽为华容长,并各自集结兵马准备进逼襄阳。

袁术生气归生气,冲动归冲动,他知道凭他一己之力是打不过刘表的,于是他又密遣人遗书于孙坚,命他讨伐刘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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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朋友妻

这时,已贵为豫州刺史的孙坚内部也出现了纷争,孙坚的家臣老将黄盖、程普等人也早就看袁术不顺眼,建议孙坚趁着刘表和袁术翻脸,他们也不要再听命于袁术。>

但孙坚一来极重情义,他认为自己能有今天,袁术的确功不可没,他觉得他不能这样无情无义,在这个时候背叛袁术。还有个原因触使他坚决出征刘表是因为,他早年和刘表有过节,孙坚也想借此机会报仇。

当年孙坚进驻洛阳,意外发现传国玉玺,遂起私心,藏匿玉玺返回,不料事情泄漏,讨董诸侯联盟解散后,孙坚暗得国玺归南,刘表因袁绍通知此事,于孙坚归程上截击之,两家结怨。袁绍当年曹智和曹操返回酸枣时,没见到袁绍,袁绍就是去忙这事了,因此孙坚与袁绍、刘表在此事上都结了仇,所以他才会一心一意跟着袁术对抗袁绍等人。

并且在伐董期间,袁术应妒忌孙坚进展过快,而不与配粮的事,袁术这会儿也把这个屎盆子扣在了刘表头上,说是他挑拨袁术这么做的。

这就让孙坚更恨刘表了,于是,孙坚毅然答应了袁术所请,集十万兵马,进入荆州境内,向樊城逼进。

而在此时孙策也同时得知了曹智率部进逼寿春之事,照道理来说曹智进逼寿春第一个着急的人应该是袁术,但此时袁术顾及不到他在扬州的这个盟友乔玄和属下陈瑀的安慰了,他要把眼门前更重要的荆州之事处理掉。

孙策却比他更着急,他未过门的老婆在寿春呢!这要是被曹智攻破了寿春,那军人可都是禽兽,孙策现也已跟随父亲带兵打仗,深知兵士在攻破城池时的暴虐和贪懵。大乔是多美的人啊,会不会便宜了那个曹智。

孙策坐立不安,他向他父亲要兵,他要自己带兵去寿春,解不解得了寿春之围是其次,关键是要把他未婚妻抢回来。

孙坚拒绝了他的所请,理由是“大事为先,儿女情长为后!”

老爸的坚决态度可就急煞了大帅哥孙策,后来还是老家将程普给孙策出了主意,说:“少主你不是认识曹智吗,你们不是朋友吗,曹智打寿春是为了和袁术争夺扬州刺史之位,不是为了你的未婚妻,现在你有暇脱不开身,不如写封信给曹智,让他无论如何不能伤了朋友妻。”

孙策在信中先是和曹智续了不太大的交情,宣扬了他在袁术面前为曹智出任丹阳太守做出的贡献。当然没提最后袁术没听信他的提议,选择了反对曹智出任丹阳太守,甚至转而表举孙策的舅父吴景为丹阳太守。

孙策也是没交情找点交情出来,信到最后孙策是越写越激动,竟发了不少狠话。总体就是在说不管曹智你要把寿春怎样,反正就是不能把我老丈人一家怎样了,如果动了,就要决裂,兵戎相见云云。最后竟还诓骗曹智他已带兵来寿春,要他缓一缓对寿春的进攻。

曹智看了孙策的信,噗呲一下笑出声来,他也是看完乐进的信才来了信趣对照着看一下孙策的信。他本想豫州孙家军最起码会象征性的出兵一下寿春,毕竟是未来亲家吗。曹智也有计划一但孙坚出兵寿春,他就迅速退守合肥,但出乎意料的是刘表会在此时和袁术反脸,并且迅速开打。

曹智"嘿嘿"笑着用手指轻弹着孙策的信纸,摇头浠嗦不已。在另一张几案上认真书写的邓艾,听得曹智的笑声,也被打断了思绪,抬起头来疑惑的看向曹智。

曹智"哦!"了声,摇着手中的信纸对邓艾道:"这个孙策真有意思,以为别人都是三岁小孩,他不知道这世界有情报这会事,现在的秘密已经越来越少了,还谎骗正我带兵前来。"

邓艾一听,接茬道:"豫州有兵马到吗?"

曹智朗声一笑,向邓艾虚递了几下手中的信纸,道:"不可能的,孙坚的家当能有多少,全用在攻取荆州上都不一定够,号称十万,实际参战的能有七万已经很好了,这会儿还那来兵马救他亲家。"

邓艾边听曹智说着,边接令般的爬起身走至曹智的大案前,伸手接过曹智手中的两份信扎,翻阅起来。

邓艾读罢,略低头沉吟半响,对曹智拱手道:"主公真是料事如神,主公在历阳就对我等说过荆州刘表和袁术会不和,乃至于会遣孙坚出兵荆州。邓艾曾一度怀疑主公这一说法,今日邓艾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曹智经邓艾这么一说,也想起了自己的确曾经在历阳就发表过对荆州未来的预测。他其实那来那种预知未来的本事,只不过他来之未来而已。被邓艾这么一敬佩,弄得他到是有点脸红。

曹智微红着脸,连连摆手嘻笑道:"兴运,碰巧而以!"

邓艾那会知道曹智是真不好意思,还以为曹智是谦虚。但他不以为已,他主要目的是还有后话要讲。

邓艾举着手中的信扎,转了个身,缓缓道:"但主公,对豫州孙坚的势力,我们也不能不防,听说孙坚乃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十分会打仗?名声、威望都很高?"

曹智虽说在酸枣没见到孙坚,但在荥阳接到曹操后,曹智听说过很多关于在那次伐董之战中孙坚的英雄事迹。

孙坚作战悍猛是出了名的,常置生死于度外。一次,他乘胜追敌,单骑深入,失利,受伤堕马,卧于草中。当时,军众分散,不知他在什么地方。亏得他所乘战马跑回军营,咆哮嘶鸣。将士们随马找去,才在草中发现了孙坚。孙坚回营养了十几天,伤势略好,又奔赴疆场。孙坚在阳人城一役中击败董卓大将胡轸获胜,名声大起,威望更著。

甚至在关东联盟讨伐董卓的过程中,董卓唯一和关东诸将中亲自交手的就是孙坚,在洛阳外围董卓曾引兵与孙坚交战,遭到孙坚重创,他留下吕布掩护,自己转守渑池和陕城。孙坚挥兵,进攻洛阳,与吕布接战,天下第一猛人吕布也败走孙坚手下,续而孙坚才能第一个进入洛阳。

最近曹智还得到过孙坚为豫州刺史之位,把袁绍派来的周昂打得落花流水的军事战报。

曹智也知道历史上孙坚打仗在行,可惜的是死得太早,不然前途不可估量。

曹智首肯着邓艾的话语:"是,孙坚、孙策,包括孙权都是不可多得的军事人才,孙坚更是很会打仗,在进攻汜水关时,孙坚缺粮、负伤的情况下,毅然闯过汜水关,第一个进逼洛阳,行军不可不说神速。"

邓艾听闻曹智赞许他的意见,激动的立即接口道:“对啊!”虽说他不知道孙权是谁,但他也没空搞清,依然激动道:“所以主公,我看我们还是要防着孙坚声东击西,如果他调兵突然来袭寿春,那我们倒是挺被动。”

曹智"恩"着也站起身,点头道:"郡丞说的也有点道理,孙坚虽说是不可能活着到襄阳了,但这孙策为了乔大美人,也说不定会发下疯,真带个二三千人突袭我的背后,我们倒也是有点触不及防。"

邓艾听了曹智的前半句话,已是惊得呆在那里,暗忖:"自家主公倒底太年轻了,刚才自己夸了他几句,他就有点喘上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仙师了,孙坚能那么容易死吗?"

邓艾还在暗自嘀咕,曹智已在帐壁的地图前叫他了。

"邓郡丞,邓郡丞,你看如果孙策真要偷袭我们,会从那边过来?"

"噢!"醒晤过来的邓艾三步并作两步行至地图前,顺着寿春往豫州方向看了看,然后依然指着合肥道:"如果是我,还是会走合肥,毕竟孙策的目的是要来解寿春之围,这就需要兵贵神速。合肥水路发达,极易通行,而且我们在合肥的守军也不多,极易绕过。"

曹智随着邓艾的讲解,也在地图上从新打量了数遍,最后点头道:"对,防范于未然总是没错。来人,传蒋钦来大哎,来了哈!"

正招传令兵进帐的曹智,刚说到蒋钦,蒋钦就奔奔跳跳的进来了。他昨晚偷袭北城成功,高兴了半宿,刚在自己的军营里吃过早饭,才想到来大帐看看曹智的反应。其实曹智还未看过昨晚的战报,一来还没时间,二来,除了北门,其他各门他都转过,基本情况他也都知晓。

蒋钦一进帐,曹智就大声的对他传令:"蒋钦,你速带两千水陆军,撤回合肥,在那布防,我要求你"

曹智话没说完,蒋钦已跪在了地上,哭丧着脸哀声道:"主公,我知道错了,但我不是故意要攻破北门的,我到了那才发现那的防守太薄弱了,我们就用了几支羽箭和几瓶'神水',他们自己就乱了。就这样,您就要把我赶回去啊!我后来也及时撤军了,没有再登城!"

"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你昨晚进攻过北门了,还差点夺了北门?"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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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挖错方向

曹智说到最后声调已变得犀利起来,面色也变为严厉,曹智转而又问邓艾:"邓郡丞,有这事,什么时候发来的战报?"

邓艾先朝跪在地上正后悔的蒋钦看了一眼,蒋钦正自暗抽自己耳光,"我这不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吗,原来主公还不知道!"

邓艾此时却沉着的对曹智弓身回答道:"禀主公,战报是你下地道那会儿送来的,还未来得及向您呈报,但我派人前往北门查探过,北门现在已恢复正常,并且还增了兵。蒋司马也是无心之失,但这样一来,对陈瑀倒是提了醒,让他重视了北门防御,否则不便宜了袁遣吗?"

邓艾一番话,立时让肠子都快悔青了的蒋钦转悲为喜,连忙附合道:"对,对,事情真是这样的!"

曹智对邓艾的话也很认同,同时也明白邓艾把战报拖到现在未对他说,其实是要对蒋钦等曹智身边的老部下施恩,想处好同事关系。邓艾是个非常敏感和聪明的人,他加入曹智团体的表现,已经引起了曹智身边一些老臣子的警觉,甚至是敌视,比如那个李儒。邓艾很明白今后要在这个新团体处好关系,就必需施恩于这些人,再怎么说邓艾在曹智集团目前都属于新人。

曹智心知肚明之下,决定放邓艾这个人情,他是经历过现代办公室"文化"的,深知下面的人勾心斗角的历害,做领导的也烦。邓艾即然能主动表态"以和为贵",那他就应该鼓励和促进。他的事业正值起步阶段,内部一定要团结,才能其力断金。

但对蒋钦曹智还是不能辜息了他这种违反命令的严重违纪行为。当然还是要以教育为主。

"对你个头对!罚你三个月俸禄!"

面对曹智的严词酷令,蒋钦马上表示无条件接受,就是哀求着曹智不要赶他回合肥。

曹智、邓艾相视大笑着告诉他,调他回合肥是要防范荆州孙策的奇袭。

当邓艾把收到的情报一一告诉蒋钦后,他这才"喔"的一声,来了兴趣,对着曹智正色道:"主公,是不是想把那孙策的未婚妻占了,要不"

"什么?什么?闭嘴,你那只眼睛看见,那只耳朵听见我要人家未婚妻了,我看你在巢湖呆傻了,你给我滚"

曹智飞起一脚,把蒋钦赶出了大帐。

蒋钦出了大帐,还在嘀咕,"主公一定是看上了孙策的未婚妻,要是不干吗防着人家来啊!"说完拿着曹智的军令,调集步队,吃过午饭就开拔去了合肥。

蒋钦走后,曹智差点没气个好歹,被人误以为惦记别人老婆,那是多怨的事。如果想过,那也就算了,但问题是曹智真没想过。曹智甚至可以对天发誓,见到乔莹冲动是有的,见到那么美的人,不冲动就不正常了,但决没有过非分之想。因为乔莹是铁定、法定、约定俗成的三国大英雄孙策的老婆,曹智根本没和孙策抢、争、夺、占的意思。

曹智又不是没老婆,一个本应该是貂婵的不二人选,另一个更吊,是前朝灵帝的老婆。有了这两个还不够,那还用得着去挖孙策的墙角,再说,曹智才两个老婆,就有点搞不定了,两个还没见过面,就醋劲乱飙了,曹智那还敢奢望摊上乔大美人。

处理完公务,邓艾让曹智小睡片刻,他去传令、送信。

但曹智被蒋钦气的那睡得着啊!躺在胡床上,反来覆去好半天,也没入睡。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会儿,又突然被一阵战鼓和锣声吵醒。

曹智披衣而起,发现不知何时天色已暗沉下来,帐内已点上了灯,帐外更是火光闪动。

曹智行出帐门几步,极目远眺,火光闪动的激烈之处,还是西城方向,锣声、鼓声也是那边响得热烈。

曹智心道,"一定又是李黑在地下敲击另一面城墙了,所以李典才会在上面大造声势,混淆视听。"

此时帐外亲卫见曹智醒了,为他端来了清水布巾,等曹智擦拭过后。曹智就命人找来邓艾,要邓艾通知各部将领议事。

邓艾接命去了,曹智又吩咐伙夫摆席准备开饭,他要和众将领边吃边聊。不一会儿,周仓、朴胡先到了,他们是从李黑那来的,他们告诉曹智李黑地道打的很好很快,今夜就能打通寿春城了。并且给李黑告假,他的地道现在正在关键时刻,今晚的议事他就不来了。

曹智表示知道,正说着负责东门的袁约和南门的杨车也陆续到了。他们通报了各自的军情后,邓艾和李典最后也到了,但西城方向的战鼓、呐喊依然不断,李典也表示要马上回去督战。

曹智认为西门现在的确很重要,也就长话短说,要求各部待会儿回去后再轮番搞一次佯攻后,就要开始准备陆续撤军。

众人听得撤军皆是呆了呆,遂即,由邓艾向大家简单通报了兖州、荆州形势,和曹智外派斥候截获的情报,及其已派蒋钦回守合肥之事。然后由曹智宣布了具体撤军行动方案,这上万人马不能说走就走,撤兵也要有撤兵步骤,并且还要考虑到让袁遣接手的事,所以要有一个详细的计划表。这一切在今早曹智已和邓艾初步拟过一个计划,现在拿出来和众将领商讨细节。

这一顿饭的确吃得很匆忙,众人几乎都没好好坐在席案后,都是端着、拿着饭食边吃边站在地图或是围在曹智的大案前,边说边吃的,弄得地图等纸张上口沫横飞,而且都没饮酒,匆匆吃罢,就都领命走了。

等众人走了,曹智也吃得差不多了,留下邓艾、朴胡留守大帐,他和周仓又到李黑的地道转一圈,看看地道的进展,顺便慰问一下李黑和他的部众。

因为根据刚才的会议决定,邓艾、周仓、李黑将是最后一批撤离人员,并且不跟曹智前往兖州,退出寿春后,直接到合肥驻防。霸占合肥和巢湖这一块地域的同时,防止从豫州可能过来的孙策,及其防范寿春战局有所变化时,任何一方可能对合肥的垂涎。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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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再下地道

这次下地道,曹智比上次有了经验,脱了战甲,穿着短打的布衣布裤,也没配秦皇剑,只带了那把圆月弯刀当贴身匕首。这样一轻装下起地道来利索多了,人也清爽了许多,不像上次走几步就浑身冒汗。

“咚,咚”熟悉的声音,一个个泥黄的人爬进爬出。

李黑这一天一夜的成就是斐然的,地道打的非常的好。特别是曹智离开后的情形,在城墙中间的泥土间挖了个之字形的弯道。

周仓拿着一盏油灯往前照了照,不解的问:“看样子这个李黑也不是等闲之辈,怎么把地道打成这样?”

曹智看着整个地道是之字形向前的,以他的从小看地道战的经验边爬边回答道:“在建筑学上说,这样打法,就算发生小规模的坍塌,也不会造成很大的危险,而且有可能李黑是为了节约力气绕过那些有地基的夯土,才会这么打。”

周仓“哦!”着,又奇怪的打量了一下前面的曹智,嘟囔了两句“建筑学,什么叫建筑学?”

曹智、周仓爬过这之字形的通道后,"咚,咚"的声响更清晰了。

曹智见到李黑时,还是大吃了一惊。李黑应该还是光着膀子的,但已经看不清他的肤色和衣服颜色的区别,整个人都是灰土色,已成了个真正的灰人。

因为灰尘大,这会儿在地道底下的兵士,都在鼻口这里蒙了块布,起到现代口罩的作用。曹智和周仓也在下地道前,也被发了一块这样的白布。曹智不知自己这块布还白不白,但眼前李黑那块已找不到白色的痕迹。

"主公!"

李黑见曹智又来关心他,很是激动,一把撸下面巾,露出两节上下不同颜色的脸庞,傻笑着说道。

"辛苦你了,进展如何?"

"已经快打通了,过了这面墙,应该就是寿春城内了,根据邓郡丞的地图,过了寿春城墙,挖不了多久就可接近郡府后花园了,我们从那找个隐觅地打出去就行了。"

"好,太好了,我们不能在这多待了,兖州军情紧急,我们要撤兵去兖州平判,你这能早点挖好,周仓进去走一遭,就和你退守合肥,此地就让给陈瑀和袁遣去拼吧!"

"好嘞,我在这加把劲,保证在明日就可到指定位置。"

说着话,李黑就要返身继续工作。

曹智拉了他一把道:"不急,不急,上吊也要喘口气,你和兄弟们都歇会儿。我看你从昨晚到现在没出过地道,来,吃点东西,喝口水。"

曹智说完就侧头半转身的招呼后面的周仓,把他们拖进来的吃食,递过来。

但由于现在这段地道呈之字形,递送东西极是不方便。最后只好让本在这段施工的兵士往外退一点,集中在第一面城基处用吃食、点心。这后一面城墙基处也就留了李黑、曹智、周仓三人。

三人盘腿坐下后,曹智递过个白面做得馒头。李黑是那种给他东西就能吃得下,给他一块地方就能睡着的人,也只有这种没有太多想法的人,才能长时间呆在这种见不着日月的地下工作,并且一待就能待好长时间。

李黑"嘿嘿"憨笑着,伸出黑乎乎,满是泥灰的手就接过白面馒头,"阿呜"就咬下一大口,并香甜的大肆咀嚼起来。

曹智受现代卫生习惯影响,初时还呆了呆。遂即也就轻轻一笑,心道:"这就是战争中的男人!"

然后再转身接过周仓递过来的一碗清水,道:"慢慢吃,不及这一时了,喝口水,别咽着。"

李黑继续嘿嘿一笑,眼角肌肉一挤压,掉下两块灰来,他依旧满不在呼,接过水,"咕噜"一口,就喝干了碗中的水,随手把碗往满是灰渣、泥土的地上一撂,继续啃食手中的馒头。

曹智笑着拿起地上的空碗,转身预帮李黑添碗水。周仓也是笑着从曹智手中抢过水碗,半蹲着身自身后拿过一个包袱和一个盛水的坛罐,帮李黑从新倒了碗水,又从包袱里拽了两个馒头,一起递过给了李黑。

李黑手上那个馒头在他三口两口之下,早就快没了。周仓加量递过来的,他只是略带不好意思的嘻笑两声,就照单全收了。

能吃是富,曹智身边的武将大都饭量不小。但以前要属许褚最能吃,今天这一记录看来要被李黑打破。

周仓从带进地道中的吃食中捡了一包袱馒头和一坛罐水到这地道的尽头,本想着大部分给劳动者李黑吃,他和曹智也可陪着吃上一两个。但现在看来是没希望了,这一包袱馒头,少说也有十来个,现在已快被李黑一个接一个的吃完了,也没见这黑小子有饱的迹象。

周仓已递过五六边两个一次的白面馒头了,也从一开始摇头讥笑转化为面无表情的撇嘴。正当周仓担心吃食拿少了时,突然,听见一声闷响。

地道中的三人皆是一顿,不知那是什么声响。曹智、周仓第一个反应,别是地道那段塌坊了,左右盼顾的正查看。还是李黑地下经验丰富,他一停手上啃食过半的馒头,半蹲着站起了身,把馒头往腰眼上的衣服里一塞,一把抓起身旁埋入土中的锤子,对左右盼顾的曹智、周仓道:"主公莫看了,那是外面打雷了,传到地下才会那样声。看来要下雨了,我得快挖,等雨下久了,容易渗透地道。周都尉,烦你到前面招呼一声我的手下,让他们别吃了,赶紧过来挖。"

"哎!"周仓连忙应了声,转身去绕之字形弯道,去叫在那头休息的士兵。

李黑也不招呼曹智了,一抄手中的锤子,转身就"乓乓"砸上了城墙基。

曹智一看也别打扰人家干活了,赶紧走吧!正当曹智转身准备爬上之字形弯道时,随着身后李黑的猛力敲击,"哗啦啦"一大片碎石、沙土掉落了下来。

闻声转头的曹智,一看身后,好家伙,这次掉的一片城基真是大,足足有一个平方左右。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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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深颜色土壤

曹智正要恭喜李黑又打通了一面城基,李黑却疑惑地停了手上的动作,慢慢的走近那面露出黑色泥土的墙壁,伸手在上面摸索起来。[P-a-o-s-h-u-8.c-o-M}摸了半响,又把沾了黑泥的手指放在嘴里添着,像是在品味土中的什么味道。但舔完又摇了摇头,表示了疑惑。

曹智看着李黑的表情,又转身蹲爬了几步,回到李黑身边,问道:"怎么了?"

李黑继续摸着、看着那露出的黑泥,摇头道:"这泥的颜色不对!"

"阿?"曹智也左右看了两眼那面土壁,不解道:"有什么不对,不就是比其他地方的土颜色深点吗?"

李黑一边扔了手中的锤子,拿起插在一旁的短铲,一边回道:"照道理这种深颜色泥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也不应该有这么多,或许是我多虑了,我先挖开看看。"

说着话,李黑就"嗨咻,嗨咻"的几铲子上去了,挖开的皆是深颜色土壤,并且越往里颜色越深了。

这时曹智道:"这土和一般性的土也没什么区别,为什么说它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李黑依旧边挖着,边说道:"在这片地区,出现深颜色土壤通常情况是由于长期由水沉积而照成的,在前面好几段我们也都挖到过,但这么大面积的还很少有,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大片呢?味道又不象是湖水的味。嘿嘿,再说寿春城内那来的河流!"

李黑边说边不停地挖着,他挖这种普通的土壤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挖进那面黑土壁二三米深的一个凹面。

突然,李黑定格了动作,惊恐的看着那个凹面上的一点。

曹智也是刚长了点见识,原来土壤还有这么多讲究,真是一行都有一行的门道。

曹智这会儿正用双手扒拉着那露出深颜色土壤旁边的碎石、岩土,想看看这周围会不会还是深颜色的土壤。突然看李黑呆住了,就好奇的站起身,顺着李黑注意的方向看,只见黑土凹面里有一点正滴哒滴哒的往外渗水。

"咦!这怎么在滴水?"

曹智说完这一句,突然脑中哄的一下也闪现过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几乎和李黑同时爆睁眼珠对视着对方,大喊道:"水!"

两人又几乎同时转身惊叫:"跑!"

但两人还未跑进那之字形洞口,只听背后一声闷响。

"噼!"刚才的小水滴瞬间在他们背后变成了的莲蓬头,无数条水剑激射而出。

人恐慌时,往往还要回头张望,这不看还好,一看更加慌乱。

只能蹲伏着走动或爬行的曹智、李黑,边爬边在朝后看,一看水剑飙射出来了,慌忙的想站起身来跑。

但他们忘了,这地方是他们能站起身来的地方吗?

"嘭,嘭"两声,想快速撤离危险之地的曹智和李黑,由于跃起的太猛,直接被顶上的石土弹回来。

撞得两人背脊生疼不说,还直接摔了个狗啃泥,两人立时变成了一个模样“灰头土脸”。

就在曹智和李黑被撞倒的下一秒钟,"哄!"的一声,身后的土壁不知被什么大力推塌,水剑立时变成瀑布飞射而出。

曹智和李黑刚灰头土脸的爬起身,立时被这第一波瀑布冲得跌飞出去。水和泥一混和,两人衣衫尽湿,两人又立时变成了"泥地摔跤手"。

正当曹智和李黑挣扎的爬起身,奋力爬向洞口时,之字通道那头也传来了呼喊:

"主公,怎么了?"

"李将军,出什么事了?"

"水!"

"怎么会有这么多水?主公,我来救你!"

曹智听得清楚,最后那句是周仓叫的。

周仓也是刚爬到之字形通道的末端,就听见了洞里的奇异声响。于是,他就赶忙招呼上几个士兵回身来查看。才接近之字形通道,就发现有水流出来了。

看见水谁都意识到了什么,周仓等人拼命向洞里行进的时候,曹智和李黑也终于坚难得滑爬到了之字形通道入口。

李黑推着曹智先入了洞,自己正要爬进时,忽然想到了什么。立马回身拾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铁铲,硬挺着水流的冲击,半蹲在之字形入口处,刨起土来。

曹智走出两步,回头一看,大吃一惊,叫道:"李黑,你在干吗?快走!"

李黑不理曹智的呼喊,蒙头狂铲着入口处的土石。

"你脑子进水了?"曹智骂着回走几步,想去拉李黑。

李黑一把挣脱曹智的拉扯,狂喊道:"主公快走,我要把这入口堵死,否则在洞里的弟兄们都得死!"

"放屁!"曹智不依不饶,坚持抓过李黑淌满泥水的衣袖,"只要跑得快,我们都能逃命!"

"那这地道怎么办?这么多天兄弟们的心血就白费了,还有怎么进城找人?"

李黑声撕竭力的大叫完,一推曹智,就要再挖土石填堵通道口。

曹智基本明白李黑的意思,他不想他辛苦多日的功夫白费,想把这个通道口堵死后,再从其他地方挖入寿春。否则等水一大量流入后面的地道,将会毁了整个地道。

想法没错,但曹智能坐视自己的属下妄送性命吗?再说看来李黑是挖通了寿春城内的某条河流,这接下来涌进来的水,不压于一次决堤,光靠李黑一人在这堵,和这点泥石,能堵住吗?

曹智被李黑推得一个踉跄,差点又滑倒了。他扶住洞壁,不退反进,一步跨回了洞里,准备去强行拖走李黑。

此时,曹智身后的之字形通道里,周仓等人的叫声已是越来越接近,越来越清晰。

这时,那个被冲开的缺口,水流越冲越急,冲打在李黑和曹智身上已是生疼生疼。洞内的水位也在急速涨高,现在已到了腰部,之字形的通道口倒是被李黑刚才一阵急挖,填堵上了一小半,水暂时停止了向之字形洞道涌流。但这也造成了洞内水位的极速上升。

曹智从新入洞后,跟李黑相互拉扯着,都想左右对方的行为,甚至于发展到后来成了打斗。当然大部分是曹智在打,李黑在挡,但在激水的冲击下,两人连站都站不稳,扭打着又摔了好几跤。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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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地下暗语

曹智眼看着通道口出现了周仓的身影,曹智欣慰着救兵到了,多个人一定能治服李黑这头蛮牛,把他拖离这个危险之地。[泡~书~吧~超~速~首~发]

正当周仓不知呼喊着什么,眼看就要踏着泥泞的地道冲到洞内,曹智已死命的夹着李黑的牛脖子,想把他暂时控制一下,好方便周仓上来和他联手。

突然,"巴拉哒"的一声轻响,那漏水的洞壁又掉落了一块黑泥。顺间,倾倒进地洞的水流再次得到成倍的宣泄。

随之而来的变化是,本来斜对着之字形通道口冲击的水流,突然得到增量,水流冲击力一下子被提升,竟突然改为笔直冲击。

洞内两人都在使劲的曹智、李黑顿时背部压力一轻,两人顿时松了松各自屏住了力气,茫然回头查看。

看到洞壁上的瀑布变成了被打开的消防栓,水柱变得笔直又集中,再习惯性的把目光顺着进水口移向被冲击的地方。

"啊!"

“蹦跶!”

一块地道洞顶的泥土经不住这一下巨大的冲击,崩塌而下。曹智和李黑保持着扭打的姿势,同时向后跃去。但还是晚了一步,崩塌的泥土在空中打在他们身上,直接把他们击落在地面。

接着,冲进来的水柱还未停止,冲塌了顶层的一块泥石后,继续急冲向前,后面的土石也在冲击下起了连锁反应,纷纷崩塌。

“哗啦啦”的地道顶的土石掉落了好一阵,来不及踏进洞内的周仓等人也是惊叫不断,只能纷纷后退着,眼看着掉落的土石完全把之字形进口堵塞住,撑死。

周仓最后一眼看见地道尽头的情形是曹智和李黑同时被压在了坍塌的泥石下,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周仓和最后的一名士兵也被掉落的土石砸中了几下,但还算退得快,没被活埋。

但这会儿周仓没有因为劫后余生而感到庆幸,相反,他连哭的心都快有了。因为他的主公曹智被埋在了里头,他恨自己啊,刚才应该向前冲几步,就算现在是死了,那也是和曹智埋一块,比现在焦心要好多了。

“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快挖,快!”

周仓近乎西斯蒂理的叫着,自己则是抢过身后一名呆若木鸡士兵手中的铁铲,飞速地铲挖起塌方的泥石来。

周仓卯足了力气,想用最快的速度挖通原先的通道,看一看曹智是生是死。他完全忘了就算让他挖通后,洞壁后应以都是积水,他们一样会被淹死或是水流再次造成塌方。他这会儿已没有清醒的头脑去思考了,差不多是在丧失理智的用全身的蛮力机械的挖掘着面前的泥土。

这时现场的指挥是混乱的,几乎是在没人指挥的情况下,在之字形通道里的士兵都想帮忙,人人都知道被埋在通道后面的是他们的主公。但这条通道十分狭窄,开挖时就只考虑到仅供一人通过。现在这么多人想涌到前面去帮忙,但怎么挤的过去,所以说这会儿的工作绩效是非常低的,都用在了人挤人上。刚才慌乱时,本有的那几盏油灯也都早已熄灭,现在也没人想起来要先把灯照亮,大家都在黑漆抹乌的狭小地道里,努力实现着自己的行为。

周仓和前面几人虽说飞快的挖着,但当他们你一铲我一铲的挖了半响,纷纷力竭瘫倒与地时,才发现,前面铲下的土,只是堆积在了他们身后。所有人都在忙着要来打通通道,却没有人运土出洞。

这等于是白忙活了一场,这时也有人想起了,应该通知地上的人,好一起做应对。

周仓喘了两口气,这时也比刚才清醒了许多,他一面派人出地道通知大帐的邓艾、朴胡,一面组织士兵打亮火折子,找到掉落的油灯,运土出洞。

正当周仓安排完诸事,准备继续挖掘坍塌的土方时,突然土石后面传来了声响。

周仓及时喊了停,侧耳倾听,“没错,是,是对面在敲墙壁,快,快挖!”

正当周仓准备抡铲子戳向坍塌的土方时,小声的敲击声来得更急促了。周仓一时搞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拿着铲子抬头听着,不知该继续挖,还是怎样,左右看看近旁的几个兵士,也均摇头,表示不明白。

这时一名李黑从江夏带出来的蛮兵挤过众人,撑着脖子对最前面的周仓道:“周都尉,这是我家首领在用暗语,他让我们别挖!”

“啊!”周仓一听有人懂,赶紧唤过那名士兵道:“你听得懂啊!赶紧,那几个人让让,你过来。”

那名士兵终于在周仓的指挥下,挤过了前面的几个士兵,爬到了周仓身边。

周仓扶起他后,迫不及待的问:“这是李黑在敲吧?”

“对,是我家首领。”

“他不让挖,我们怎么过去救他们,哎呀呀,先不管这些,问问他主公可安好?”

那士兵一听要传达这么高难度的信息,一下子哭丧着脸,摇头道:“问主公可否安好啊?”

“对!”

“不会!”

“啊!不会,你到底懂不懂李黑的暗语?”

“懂!但从来没有问主公可否安好这句的。”

“那有什么?”

“可挖,敲一下长音,不可挖敲连续的三下短音,刚刚我家首领敲的就是三下短音。”

“就这些?”

“还有,向左转挖敲两下短音,向右转挖敲两下长音,笔直挖敲……”

那士兵一口气把李黑交给他们的暗语给周仓背了一遍,其实本来就是这样,发生这种坍塌事故在挖地道的工作中可说极有可能发生,李黑等蛮人为了应对这种情况,能及时营救被埋者,或是在地下不能用话语交流信息的情况下,就发明了这种简单的交流暗号。但所能提供的信息非常简单和有限,像周仓问的那么复杂的话,肯定不能翻译。

“什么他妈的狗屁暗号,连句整话都讲不了,去你妈的!”

本来燃起希望的周仓,又一次快要丧失理智了,抬腿就是一脚,踢到了刚能半站起身的那名蛮军士兵。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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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饮马池

就在周仓发火时,塌方的土石后面又传来了“咯吱”一下的划痕声。周仓被一打断,火气自降,赶忙拉着那名听得懂暗号的士兵,叫道:“又来了,又来了,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那名被周仓踢了一脚的憨厚士兵,不用细听就涨红了脸回答道:“噤声!”

“你让谁噤声,反了你的!”

周仓以为那名士兵被他踢了一脚,不服气,竟敢叫他闭嘴,说着话又要开打。

那士兵也被吓着了,周仓未动手,他先自己倒下了,一手乱摆着,急道:“不是我,不是我,是李首领,是李首领,嘘,嘘!听,听,又来一下。”

“嗯?”周仓止了抡起的拳头,侧耳倾听,的确,“咯吱”一下的声音再次响起。

周仓也明白了,那名士兵说的“噤声”是李黑暗号的的翻译。周仓赶忙轻声对身后士兵下令:“都不许出声,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发出声响。”

说完,周仓自己也是轻手轻脚的蹲下身,静静地等着隔土堆后再传暗号来。身后本来忙绿的士兵也都随着周仓的命令和动作,慢慢蹲下了身。

周仓这会儿也想明白了,既然李黑还活着,那应该曹智也活着,而且这会儿可能碰上了什么危险,需要噤声,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等待指令,在这地道里,他不在行,李黑却是最在行的,现在只能听他的。

周仓蹲了会儿,还是不见对面有什么暗号发过来,不免又有些不安,侧头一看,那懂暗语的士兵也是双手抱膝的老老实实的蹲在他身侧。由于地方挤,还有害怕周仓一个不高兴又打他,那名士兵还挺可怜,几乎是缩在一块泥壁上,也不敢看周仓。

周仓伸手过去,轻轻那手指一戳他,吓了那士兵一大跳,紧张地朝周仓这边看来,他还以为周仓又要拿他出气。一看不是,周仓正拿手指勾他。

士兵愣愣地看着周仓,不明白他的意思。周仓一看士兵害怕他,也知道刚才吓到人家了,所以还在此时在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容,再拿手指朝自己这边勾了两边,示意他过去。

士兵还是不敢过去,周仓唰的一下收了让人看着慎得慌的假笑,改勾人手指为抓,一探身,呼的一把抓过了那士兵,并迅速低声道:“刚刚对不住,但你从现在起就呆在最前面,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别漏了一丁点声音,做好了,回去我升你做队长,听明白了吗?”

士兵一听转惊慌为喜,重重的点着头。周仓看士兵听明白了,赶紧轻轻挪动身体,退后一步,腾出位置让那能听懂暗语的士兵向前,好离得那塌方的土壁最近。

就在士兵刚贴近土方臂,周仓等人的身后又传来了焦急的人声。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情形如何?”

“主公情形如何?”

“我大哥怎样了?”

周仓立即传令让后面的人噤声,命令被一个个士兵接力的传达到后方。这一命令立时招来后来者的不满:

“什么?反了你的,你敢叫我噤声?”

“嘘,嘘……”

原来这时赶到的正是邓艾、朴胡和李典三人,由于地道长窄,有塞满了人,他们通行不易,行到快接近之字形洞口时,忍不住出声询问。

传令的士兵也可能向刚才那懂暗语士兵一样,面对李典等人还是照原话传令,所以招致李典等人的不满。

但此行人中还好有邓艾这种遇事能冷静的谋士在,他一看所有士兵都静坐在地道里,就预感到了事情可能有些不对的地方。于是,在李典等不满士兵传过来的噤声令时,他及时阻止。并和李典、朴胡等让堵在地道里的士兵轻轻往后移,以此顺利的进入了之字形弯道,找到周仓了解情况。

正当周仓向众人解说刚才的塌方情形时,另一面的曹智、李黑已成功顺着那个进水的洞口,爬到了外面。

今夜皓月难觅,晴朗多日的寿春,今夜引来一场春雨。一道闪电滑过天空,紧接着雷声紧致,雨点随后哗啦啦的下起来。看来还是场倾盆大雨,此时,在寿春西城一处饮马池里探出了两颗黑呼呼的脑袋。“桄榔”一道闪电短暂的照亮了大地,也照亮了那两颗脑袋。

此二人正是曹智和李黑,在水里潜了一阵,两人身上的泥灰尽退,还了本来的肤色,甚至于还有点浸泡的发白。

曹智和李黑探出头,才大喘了两口气,就听得有人向这边行来。

"什么声音?"

“就你瞎乍乎,那来的声音!”

两人这么说着,但脚步声还是朝这么的池水边行来。

一直以来西城战事紧张,此处本是一处城墙根的僻静处,也不起什么作用。但随着陈瑀的到来,加紧了战备。随着寿春城内屯集的战马的巨增,因为此处离马棚和郡府的后花园颇近,就被陈瑀改做了个饮马的池塘,水由郡府后花园的一条人工小溪挖通引入。这样一来就可解决寿春城被困时,马匹的饮水问题。

以往通常这些马匹的饮水都是由伺马官、马夫等赶着出城到河边饮水,洗刷。但通常城池被围困时,就只能在城内挖掘临时的饮水池来解决这一问题。

无巧不成书的是,李黑的地道竟会挖到这个池塘底下,这也是造成他判断不出那些深色土壤的原因。但也还算幸运的是李黑挖通的只是个饮马池,而不是一条真的河流。如果是条真正的河流,估计这会儿曹智和李黑都已成了水下鬼。

地道发生坍塌时,他们的确被掉落的土石压在了下面,但幸运的是只是压住了两人的腿部。而且此次塌方只是受了外力影响的小规模坍塌,也凑巧的是李黑为了避开夯土基而挖的之字形通道,有效的支撑和缓解了此次塌方,没有使整个地道毁于一旦。

曹智和李黑被压落水后,立即一通挣扎,脱出泥石,游出水面。此时他们还在地洞里,两人初时也有些慌乱,看着地洞内水位不断上升,心道自己二人看来是要死在这了。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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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生的希望

李黑在土里很行,在水里却显惊慌失错。[泡~书~吧~超~速~首~发]曹智去拖着他绕游过那还在急奔的水柱,让他扶在一处还未掉落的城墙基的石砖处,两人暂时得以喘口气。

突然外面的惊雷炸响,与上次不同,这次听得异常清楚,应该在地下的那种闷声感一点也没有。

曹智一呆随即想到了什么,他摸索着腰间的圆月弯刀,抽拔了出来,慢慢渡水到那破水口,用圆月弯刀在那挖掘起来。

李黑扶着墙壁,心神渐定,忽看曹智这一举动,不解的问:"主咳主公,你这是干吗?"

曹智也是一手扶着墙壁,一手举刀使劲的挖着,并喘着粗气道:"我们可能已经挖通了寿春城,只是你挖偏了方向。现在要想逃命,只有逆流潜出去。"

"啊?"李黑疑惑道:"这也行啊?"

曹智喘着粗气回答道:"姑且试一试,听刚才的雷声应该是通了。"

李黑"唉"了声,也挨着墙壁游了过来,还好他的短铲一直在他手里。在他的帮助下,洞口很快被扩大,此时水位已上升到他们的脖颈处,一直在进水的洞口也差不多被淹没,眼看就洞内就要全部被淹没。

曹智对李黑略一点头示意,他正决定冒险一试,逆流游出洞口,看看能不能潜游出去。尽管这很难,但他们这时已别无选择。

曹智深吸一口气,突然放了抓牢的墙壁,人故意向水下一沉,就潜入了水中。

接着就该是李黑了,李黑最后环顾了一圈由他开挖的地道,这也许是他能最后自由呼吸的地方。

正当李黑连调整个三口呼吸,准备跟着曹智下潜时,突然他面前水面翻滚。

"咕噜,哗,啊!"

几滴水珠飞溅,打得李黑不由自主的微避了一下眼,当他用手撸尽水滴,睁开双眼时,曹智已去而复返的从水中探出脑袋,正大口的吸着气。

"怎么了?"

李黑语气悲凉,他认为曹智这么快去而复返,肯定是因为无路可走。

"啊!呸!"曹智吐着呛在口中的水,急促道:"李黑,你看!"

李黑万念俱灰道:"什么?"

"你看这水面!"

"阿!水面怎么了?"

"我潜到下面,冲出洞口时,突然感觉流尽洞口的水缓了,不急了。"

此时曹智这么一来一回,那个被他们挖通的洞口早已淹没,曹智、李黑差不多已是双手攀着洞顶,脸蛋上仰,拼命的呼吸着洞内唯一点还有空气的地方。

"那又代表什么?恩咳,咳!"

"我们再看一两分钟,如果水位不再上升,就证明外面的水位和洞内的水位平了,所以就不会再倒灌,也就代表我们有希望活!"

李黑对什么"一两分钟,水位"等等,莫不关心,他只对曹智最后一句"有希望活"感兴趣,求生的本能是人性最真挚的一面。

"真的?"

"对!,我待会儿再潜下去看看。"

正当曹智和李黑为有生的希望而感到庆幸时,坍塌的土壁那边突然传来了铲土的声音。

曹智、李黑大为着急,他们也知道那是另一面,周仓他们正竭力营救他们。但现在这一个平衡的状态被打破,水流就有了更低处可倾流。谁都明白,再来一次水流冲击下面的地道,那可就不是小规模坍塌了,在地道里的人都可能被活埋。

曹智意图大叫,来阻止对面的行动,但他的声音根本不可能传远,而且他也使不上力发声狂喊。此时李黑想到了他们为应及而发明的那种联络方法,在地下挖地道的士兵中在怎么都有他的亲信,他的亲信都懂这些暗语,虽说他记不得坍塌时谁在地道里,但总归有人能听懂。他举着铲子,游倒那坍塌处,用手摸索着,找到一段裸露在水下石壁,用铲子狠命的敲击着。开始敲了几遍,对面都没反应,铲土、敲击声不断。

李黑不放弃的狠命敲打水下石壁,终于对面的声音顿了下来,似在倾听。李黑、曹智相视大笑,于是,又把暗语重复了一遍,对面像是听到,没有再挖掘坍塌的土石。

松了口气的曹智、李黑此时再看洞内的水位,的确,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洞内的水位丝毫没有改变。

这让两人大喜,曹智水性比李黑好。于是,曹智决定再次潜出破裂处,查看出路。

曹智潜下水,坚难的向下滑动,攀着那出水的洞口,钻了出去。抬头一看,就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只见上方有光亮闪动,曹智知道在情况未明的情况下潜出是很危险的,这不知是寿春城内的那一部分。虽说之前邓艾提供了城内的详尽分布图,但实事证明那是有错误的,毕竟邓艾上次来寿春是一年前的事。

但无论有什么危险,上潜是必须的,曹智没划几下,头就钻出了水面。他尽量把滑动的水声放轻,慢慢的伸出头。

"咚,咚"的战鼓声,晃动的火影,打雷声,一下子钻进曹智的耳朵里,他一时有些不适应,毕竟在安静、沉闷的地下呆了半夜,重回地上是会不习惯的。

曹智皱着眉头,脚下踏着水,不让自己沉下,缓冲了一会儿。接着一条手臂轻轻从水中伸起,撸掉眼皮上的水珠,再把咬在嘴上的圆月弯刀取下,拿在手中,开始扫视所处的环境。

环看一圈的曹智在水中喃喃自语道:“这应该是西城!”

这个水潭离城墙不远,曹智在水中抬头甚至可遥望到城墙上火把的闪动,那应该是守城的士兵在走动。

城墙的另一边锣鼓震天,曹智猜想那应该是李典的部属在继续大造声势徉攻西门。

此时天上已细细的下起了小雨,曹智才转了半圈脑袋,眼睛就被打湿,打眯了好几次。

通过这么一分钟的适应,曹智已恢复了正常,在这个水潭周围也很安静,曹智并没有听到人声。于是,他开始划水向潭边游去,准备上岸查看所处的位置。

手臂没划水几下,下蹬水的双脚正要调整浮起,准备用蛙泳姿势游水前进。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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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上岸下水

突然曹智双脚一下子踩到了底,曹智立即收起双脚,生怕踩塌了。{泡,书。吧,首。发}因为下面已经被李黑挖通,原先紧密的结构已经被破坏,现在最好能维持现状,不要再造成任何不平衡,曹智认为那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曹智慢慢浮起身,三划二划就接近了岸边。现在所谓的岸边却离水面有半人高,那是因为此潭中差不多一半的水已注入李黑的地道洞里,所以造成了潭中的水位下降。

曹智调允呼吸,冒着细雨,慢慢爬上岸堤。远处的灯火立刻呈献在眼前,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深时分,他便像置身在与众不同的另一世界里。

曹智现身处一片低矮的庄院之内,远处灯火阑珊处,房舍连绵,教人难以一目了然,而且这些房舍还是建在一定的斜坡上,亦使人在进城后对这片楼宇有种仰视的感觉。曹智惊奇之余,想不到以乔玄太守的身份,竟占用了这么大的地方作郡府。并且虽说在深夜里,那里依然灯火通明,看来外面的战鼓声吵得乔玄无法安睡。

他落脚处是个长方形的露天院子,离那灯火阑珊处还好远,对着高墙是一列房舍,看来是仆役、马夫居住的地方。并且这房舍外围还有一道高墙,将其围成了个城中城。

离曹智身处的水潭十几丈的地方是几十排马厩,里面不时有马匹打着响鼻和马掌的哒哒声传来。

曹智再比较、猜测自己身后的水潭,才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水潭,而是人工开挖的"饮马池"。

"看来不能怪李黑,谁会料到这里新挖了个饮马池,这乔玄也真是的,不就喂点马吗,用得着挖这么大的水潭,把整个内城的布局都弄乱了。"

曹智半跪在池水边,前后打量着,喃喃自语道。

他身后的"饮马池",他也是这时才看清全貌。这个池塘长约三丈,宽约两丈,呈长方型开凿,再从郡府内院的小溪、潭水处蜿蜒曲折的挖了条小沟,以郡府的高地上引水下来,注入这个池塘。

但这条沟挖的极是简易、粗糙,而且不深,挖开的泥土就翻在沟渠的两旁,现在这些泥土被雨水淋湿,再加上上游的水流一急,微有冲击,就冲烂了沟旁的泥土,纷纷掉入沟渠,现下已有好几处堵塞。

这也是曹智、李黑运气好,如果不是引水的沟渠挖的浅,又被堵塞,他们俩早就被淹死在地道里了。

曹智匆匆打量完身处的环境,正打算退回水中,找李黑一起出水,再想另外的途径离开。现在已在下雨,李黑在地道里长待不好,等过会儿雨下久了,恐怕真要淹没了整个地道。

曹智正要踱步向下时,突然,“吱呀”一声,不远处那排仆役居住的房舍中离此处饮马池最近的倒数第二间,本来禁闭的房门被打开了。

曹智加快动作,“哧溜”一下就从新滑进水中,贴着一处池壁,手握圆月弯刀,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声。

那房舍处,随着房门大开,行出两名马夫打扮兵卒,一人拖拉着一把木柄铁铲,行出房门。

后出的一个顺手带上房门的同时,满腹牢骚忍不住发泄道:“他妈的这不下着雨呢,那饮马池能干吗?非得要这深更半夜的来清理引水渠,那些马比人还精贵,少喝点水会死啊?还得老子深更半夜来伺候他们。”

另一个士兵劝阻道:“算了,这不是大伙轮流的吗,咱们就这命,认了吧!”

两人边说边行,向着那引水进池的沟渠行去,而且是先向上游走去,熟门熟路的找到被堵塞的之处,开始清理堵塞沟渠的烂泥,看来这临时的沟渠经常堵塞。

曹智暗笑:“不知是你们俩幸运,还是我和李黑走运,你们没先到这饮马池查看,是你们运气,否则只有请你们上西天。”

曹智欣喜了几秒,又觉得不妥,待会儿这两人总要行到此处,发现这饮马池的水少了这么多,立时会产生疑问,看来还是要趁早结果了他们,免得不必要的麻烦。

曹智恶从担边生,一抬圆月弯刀,就要从新上岸,打算先一人收拾这两个管马的兵卒。

突然“咚,哒哒哒……”城外的战鼓声一顿,续而响起了梆子的哒哒声。曹智暗叫一声不好,“你个李典好停不停这时停”,而且曹智知道那哒哒的梆子声,意为停止现有的攻击,收拢兵马,列阵准备下一轮进攻的准备命令。

果然很快本来的那些锣声吵杂声也都像是在一瞬间停了下来,不但是此处的西门,连东门、南门都是这样,城外一下子静的可怕起来。

这一反常的举动不但引起了城楼上驻守士兵的一阵骚动,也立时引起了这两个正在清理沟渠的马夫的注意。

那个满腹牢骚的家伙先是一顿,停止了手上的工作,抬头侧耳倾听。另一个看来一向谨小慎微,没听几秒就急着问对面的同事,“哎,这是怎么了?怎么战鼓都停了?”

“谁知道外面那帮家伙大概又再搞什么新花样吧?这帮人最会折腾人了。”

“我看不像,这还是头一遭,这围了咱们几天了,也没见消停过,怎么这会儿……”

“得得得,就你杞人忧天,守城有上面那些人呢,你吓操个什么心,咱们是养马的,干活把你,啰哩巴嗦。”

那谨小慎微的士兵被骂了,也不敢回嘴,只是叽里咕噜的嘟囔着,还不时的问着那满腹牢骚的士兵,城外的敌军会不会这回来真的什么的,弄得那满腹牢骚的士兵不耐烦的又骂了他几回。但随着两人的攀谈,很快两人又恢复了工作,不再理会城外的变化。

曹智却不得不再次退回水中,现在杀他们,太不明智了,城内外吵杂的声音一停,曹智就等于失去了最好的掩护,杀这两人时只要弄出一点声响,就全完了。

曹智转念一想,还是决定下水潜回地道,找李黑一起上来,一人一个应该就万无一失了。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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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月黑杀人

正当曹智重新下水去找李黑时,寿春城内外风云突变。{泡,书。吧,首。发}白天,注意到围困城外的敌军,有一部分撤离的动向后,陈瑀、乔玄都甚感欣慰。但此时城外敌军突然陆续停止的佯攻,让身处东门的陈瑀和寿春将士深感不安。

当陈瑀陆续接到各门敌军停止佯攻的信息到他注意到东门外本来也无多大动作的敌军竟在此等深夜倾巢而出,并迅速集结着。过会儿甚至有迹象表明南门、东门的敌军都有向西门增兵的举动。他也立时做出反应,在调集援兵亲自向西门驰援的同时,通知了坐镇郡府的乔玄。

的确,这次陈瑀并没有判断错误,敌军的确正向西门集结,那是李典在接到曹智身陷地道塌方后的第一反应。李典接到周仓信息后反应很大,他和曹智不同于其他将领、官员,他们在感情上是以兄弟相称,在事业上两人是从小军官一起有了今日这番成就。所以李典在大发雷霆,大骂李黑怎么挖的破地道的同时,要求邓艾向西门增兵,如果曹智有个好歹,他准备血洗寿春。

邓艾在同意向西门增兵的情况下,竭力劝阻李典要冷静,并在此时和李典、朴胡一起以身犯险下了地道,看看到底他们的主公是死是活。

当得知李黑正在发生坍塌的对面发暗号时,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邓艾更是大胆假设,李黑要求我们噤声,肯定是所有佯攻城门的兵甲都停了战鼓、鸣锣,而他们可能碰到了什么情况,需要这些声音的掩护,甚至可能曹智、李黑已经进入寿春城,但刚才他们在地下的吵吵,已经引起的城内敌军的注意。

邓艾等人见到周仓时还发生过一点小插曲,那吵吵声也就是这次小插曲中的两位主角一个是李典,一个是周仓弄出来的。特别是李典,举着那柄曹智送与他的精铁剑,一会儿喊着要杀这个,一会儿有埋怨那个,甚至李典刚看见周仓时,两人也差点在地道理打起来。李典的理由是,你为什么在外面没事,我大哥却被困里面,这说明你胆小,一出事,不顾我大哥,自己先跑出来了。周仓也是响当当的血性汉子,那受得了李典如此诬蔑,所以两人在地道里一个举剑,一个挺铲的就要干仗。

最后还是邓艾发了条头,现在曹智不在,以他职务最高,曹智又吩咐过他是坐镇大帐之人,现在也只有他来发令才是名正言顺的。那两位主角也是一时热血上涌,被邓艾一喝止,也就退守两旁,暂时不说了话。邓艾没空在此时给他们劝和,他立刻以郡丞的身份要求李典、朴胡出洞继续组织各门佯攻,并且要求把声势、声响能搞多大就多大,最后吩咐集结西门的部队暂时不回防,继续集结西门,一但情况不对,邓艾还是要求李典直接破城,营救曹智。

在李典、朴胡领命而去后,邓艾还是呆在原地,静候李黑的传音,这是目前他们唯一能知晓另一边情形的渠道。尽管邓艾在给周仓、李典等武将分析目前形势和曹智的安危时,把好的一面说的成分居高。但他心里明白,说不定事很多,在现在这种情形下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或是已经发生,他甚至想到了曹智如果有意外,如何继续捏拢这些将领,不让他们散架、崩溃的问题,甚至于今后的出路等等。

在邓艾患得患失曹智的生死之际,曹智找到李黑潜水而出,准备干掉那两个马夫。让两个马夫引起警觉而过来饮马池边查看的倒不是李典和周仓的争吵,而是李黑因为水性差,甚至有点怕水,而在潜水而出时,尽管有曹智带着他,而且距离又是那么的短,李黑还是在出水时挣扎了两下,手臂的扑水声引起了那名杞人忧天士兵的警觉。

“嗨!那是什么声音?”

“那来的声音,就你他妈的事多,池塘里的水冒泡,你又不是第一次听。”

“不是,不像,冒泡能有那动静。”

于是就出现了之前的一幕,这两名马夫一路嘀咕着慢慢走向饮马池边。当他们行至饮马池边还有两三步时,两人已经注意到了池塘的不正常变化。

“怎么少了这么多水?”

在那名满腹牢骚的士兵呐呐自语出口时,突然池边暴起两个黑乎乎的身影,他只见水花飞溅的同时一道寒光在他面前一划而过,如凉风般的寒光瞬间吹过了他的颈部,他反应着后退半步,他没有感觉到什么,但却才后退了半步,这也是他人生最后的半步。

“咳,咳!”那名士兵只觉脖颈间有东西喷涌而出,他下意识的用手去摸,再抬起手时,看见的是满手鲜血。他惊恐的想尖叫,并拼命想用手捂住喷涌而出的鲜血。但喉咙里只来得及发出两声“咳咳”声,人就轰然倒下了。

在这名士兵停止呼吸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了他的同伴也和他一样被击倒在地,并且头颅和身体是分开的。

李黑暴起攻击的是那名杞人忧天的兵士,他现在手上唯一的武器是他那柄短铁铲。他劳作多日,又在水中浸泡许久,体力难免有所不及。他在池边突然跃起,看清站在池边的两人时,才大吃一惊,这两人竟是一前一后走过来的。可能是那杞人忧天的士兵比较胆小,走在了另外那名士兵的后面。根据曹智和他最后对这两人的观察,这两人应是并排而来,所以曹智和他分工,曹智对付左手边的这个,李黑对付右手边的这个。

但现在情况稍稍有所变化,李黑在空中只能尽量前扑。

那名士兵可能也吓坏了,虽说有意识后退了两步,但在被李黑扑倒的这一过程中还是没来得及喊叫。

李黑那容他有机会开口,卯足了劲一铲子下去,直接插中了那名士兵的咽喉。"咔嚓"一声,那名士兵的喉骨应声而断,这时这名士兵应该已死。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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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应该去哪找吃食

但李黑郁闷自己竟会挖通水池,又好几日窝居于地下,难得重回地面,暴虐、残忍的一面展现无疑。他拔铲再插,再插,在两三秒内竟插了数回,直到把那名士兵的头颅斩下,才喘着粗气罢手。

曹智没想到李黑会这么暴虐,看着被飙溅了一脸鲜血的李黑,他也只能报以残酷的一笑,就当这是在战场吧!随后曹智嘲李黑努努嘴,示意赶紧处理尸体。

正当两人翻动尸体,准备扔入水池时,那排住仆役、马夫的房舍突然有人打开了房门。

可能是曹智和李黑刚才斩杀两名马夫时,动静弄大了,招来了屋内人员的注意,所以才来查看。不知那扇房门随着吱呀声,立时透露出一丝光亮,在门还未全开之时,曹智也不及回身,一把重推,把身前的尸体翻入饮马池。李黑也是迅速一把拽起面前的无头死尸,自己连带着尸体一起跳入了饮马池中。

而此时的曹智迅速把手中的圆月弯刀往后腰一塞,抄起地上的一把铲子,捡拾起一顶斗笠,站起身的同时,伸脚把那颗头颅往身旁得水沟里一拨,然后背对着房舍,装模作样的弯腰铲着土。

他临时决定搏一搏,能蒙混过关最好,不能,就休怪他心狠手辣,这马房里有多少人他都准备干掉。有时人为了自己能活命,夺取别人的性命是在所难免。

李黑的反应也算快的,他光着膀子,人又高,一看曹智的行为动作,就明白曹智的意图。他马上意识到自己是最容易被识别出来,所以他也跟着滑入饮马池,而曹智身才中等,又正好是短打布衣打扮,在这风雨交夹的深夜里,应该很难分辨。

当房门大开时,曹智、李黑均以调整完毕。房门大开后,一道光幕照亮了门前的一片区域,光幕中一个身影走了出来,行出房门口几步后,在门前站定。两具尸体的入水声,此人也听见了,只见此人双手一插腰,大骂道:

"张立,你他妈没长记信啊,跟你说过多少回了,铲出来的泥土不能倒池里。"

曹智背脊上直冒汗,他不知此人叫的张立是刚才被他们杀的那个,他也不回答,转过身,低着头,一个劲的低头哈腰。

这个人看来是个马房管事的,也知道手下这帮人经常图方便,把从沟渠里疏通出来的烂泥直接倒到饮马池里,那反正是给马喝水的地方。所以他也见怪不怪,嘟囔了几句"懒鬼"之类的话,就打算转身而回。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忽然转过身问:"怎么就你一人,方良呢?"

曹智刚松了口气,这时又捏紧了紧手中的铲柄,正当他不知怎么回答时,突然眼光一瞅另一旁的马厩,灵机一动,抬手指着马厩方向胡乱比划一阵。

那管事的一来离的远,二来也知道这叫张立的老实胆小,还以为他在说什么,但因为此时城外的战鼓声又突然响起,扰乱了他的听觉。但他看清了曹智的手势,本已抬腿起步,一看手势又止了步,"呸"了声,狠狠的转身,边走边骂道:"狗才的方良,又借拉屎撒尿偷懒,看我明日不收拾你。"

曹智同样听不见那管事在讲什么,但看他转身走了,就松了口气。

待到那人渡进门口,“呯”的一声重重的关上房门,曹智嘘气出声的同时,一掀斗笠,转身对着饮马池里的李黑道:"把这两句尸体拖到咱们的地道里,别让他们漂出来。"

李黑在水中"恩"了声,一手一个拽着那两具尸体再次潜下水去。

曹智一转身,往地上一插手中的铁铲,蹲身捡拾了另一把掉落在地的斗笠,又夹起那颗滚落沟渠里的头颅,飞快的往马厩跑去。

闪身进入马厩,立时引来马匹的一阵骚动,曹智伸手嘘着,示意这些温顺的动物不要乱叫。自己则在马厩里一通乱扫,看准了一处稻草堆,把那头颅扔了进去。加以掩盖后,又朝众多向他行注目礼的四蹄动物,道了声"拜拜!"才闪身出马厩。

来到饮马池边时,李黑也正好处理完尸体,浮上水面。曹智伸手拉他上岸后,给他一顶斗笠,让他带上,一人拿着一柄铲子慢慢往马厩后面闪。

闪进后面几排马厩,找个个靠近城墙根的,两人翻身跳入一间马棚,靠在一处干草堆里,大喘着气。

两人休息了会儿,李黑突然想到了他腰带里塞得那半个馒头,一想到吃,那立即来了精神,一挺身,坐起,扒拉着拿出来一看,成水泡馒头,不能吃了。李黑甩着手上的水面馒头,回头看曹智。

曹智也很累,很饿,但看到李黑手上在滴嗒的水面馒头,两人相视轻笑起来。

李黑狠狠的甩干了手上残喳,一咕噜爬起身,对曹智嘟囔着:"我去找点东西吃。"

曹智伸手阻止道:"慢,你人高马大的容易暴露行踪,还是我去。"

曹智说着话就走到这间马厩虚掩的门口,用手撑出一条缝,向外探视着。

曹智张望一会儿,突又想到找点吃食容易,但如何离开这里出城就困难了。

他招手叫过李黑,问道:"李黑,从那个水池离开肯定是不可能了,咱们得合计合计呆会儿填饱了肚子怎么离开,邓郡丞他们这会儿肯定急死了。"

"恩!"李黑也从门缝边向外张望,边接口道:"主公莫急,咱们从地道来,还是要从地道回,我这就先观察一下地形,你去找食,我准备打洞,接通我们原有没进水的地道就可以。"

曹智想了想,目前也的确只有这一方法是可以安全逃离寿春城的。于是便道:"行,我先陪着你勘察地形,完事你再下趟水,让地道下的兵士配合你一起挖,这样两头一接,就快的多。"

李黑听了曹智的建议,爽快的一提铲子,道:"行,咱们走!"

两人又回到饮马池旁,一路上李黑用心一打量,果断的定计从第一排马厩后,打个洞下去,让地道里的人再配合着往这个方向打通,就可出去。

曹智怕李黑水性不好,今日体力又损耗严重,本预自己下水去传送暗号。但李黑坚持由他来,一来曹智是主公,他不想曹智再涉险,二来这暗号没人在比更李黑熟了。

曹智最终也未坚持自己下水的想法,这暗号李黑是粗略的跟他说过一遍,也没什么难的。但这是攸关生死的关键时刻,来不得半点偏差。如果敲错一下,那下面的士兵就有可能朝另一个方向打洞了。而这里李黑本事再打,靠他一个人打洞接通之字形后面的地道,起码要一天的时间,但现在他们那能等一天,在明天天亮之前必须打通,否则很多蛛丝马迹就可暴露他们,陈瑀或是乔玄也很快就能查到有人遣入了寿春城。

李黑没有耽搁,来到池边很快就下了水,"咕隆"一下就钻进了水里,经过这几次的潜进潜出,李黑的游泳技术倒是有不小的提高。

等李黑下水后,曹智又戴起了斗笠,拿着铲子铲着饮马池周围的泥土,把在闪电下能看清的血迹通通掩埋掉。

做的差不多的时候,李黑也回来了。

曹智问他:"这次怎么这么快?"

李黑道:"那边一直在等着呢,一听我的指令,就给我回敲了几下,然后就挖上了,听声音下来的人不少。"

曹智道:"那就太好了,你先上来,洞里头快全淹了吧?"

李黑道:"现在还能露半个脑袋。"

曹智道:"那我给它加点速,疏通了这条引水渠,再加上今夜的大雨,地洞里马上就会全淹,接着就会注满这个池塘,这样的话,就算天亮了,有人来饮马,也察觉不到什么异样。你先到马厩后找合适的地方打洞吧,我很快过来。"

曹智说罢就提着铲子,向上游行去。李黑也是轻轻应了声,大步向马厩后跑去。

曹智很快疏通完了引水渠,他不注重美观和诸多细节,只求挖通这条渠道就行。从郡府后花园流出来的上游水很快重新注入了饮马池。抬头喘气之际,又看到了那郡府的灯火阑珊处。曹智此时肚子又咕噜咕噜作响了,"唉!"曹智悲叹道:"一泡尿憋死英雄汉,我曹智也就半顿没吃,这肚子怎么就饿得慌!"

想到吃食,曹智突然灵光乍现,曹智看看不远处的仆役居住处,又看看远处的灯火阑珊处。

曹智本想到仆役居住处随便找点吃的,但现在才意识到这马夫、仆役居住的地方,在这深更半夜能有什么吃食剩余,这帮人一日两餐能吃饱已经不错了,应该没什么残羹冷饭。要找吃得不就应该去那郡府内宅,曹智自己都嘲笑了一吓自己蠢,刚才怎么竟会想着去那排下人房寻吃食。

"嗨!"说做就做,曹智收拾收拾铲子、斗篱,快速到马厩后找到了李黑,吩咐他慢慢挖,他去找点吃食,半个时辰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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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寿春郡府

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李黑已经在马厩后挖了个大深坑,他只顾着打洞,也没问曹智上那寻吃食,黑暗里"恩"了声,就压了压头上的斗笠,低头继续挖土了。[泡!书!吧!超!速!首!发]

曹智扔了手中的铲子和斗篱,紧了紧短打的布衣,将圆月弯刀插回腰间,迅速从第一排马厩的另一头窜出,抬头望了一眼雷电雨水纷飞的夜空,暗忖这样月黑风高,最适合干这偷鸡摸狗的勾当,谁会在这种风雨交加的天气下出来瞎晃,再说现在寿春城不说兵荒马乱吧,也够得上杯弓蛇影。所以这会儿郡府内无事的人都躲进了被窝里,连守卫也要避避雨,偷个懒,现在的寿春城应该真是外紧内松吧?

望着远处楼阁林立的寿春郡府,曹智突然想起了那里不正住着乔霜这个小妖精,心想如果在这种情形下如能见到她,不知会发生什么,想到这里,曹智心头莫名奇妙的既兴奋又刺激。

曹智仔细体味着这奇异的情绪,有火速摇头清理着这些不该有的奇异想法,自己是去找点吃食,那有那么好运气,会碰上什么乔霜。曹智迅速接近了围着郡府的高墙,此时却突然的听到了铠甲碰击的脚步声。曹智一想,对啊!这里快接近郡府重地,当然防守要严密许多,这定是巡逻的士兵。

曹智立即闪身躲入一处灌木丛后,等巡逻的士兵走过后,迅速一越而起,攀过高墙,来到了墙后。

入墙之后便是一座园子,园内中间有一条平坦宽阔的大路贯穿整个园子,旁边还有众多支路、小径。园中央的右边有一座精巧地假山,那假山奇石嶙峋,如飞禽走兽,如奇花异草,也不知是从何处寻来。左边则是一片树林子。虽然如今是早春,但树林不失葱翠,亦不失精神。

园中就有一条灌注饮马池的小溪,活水引自更高地后的一条小清河,经过水池沉淀倒也清澈。

曹智四下一张望,迅速窜进了园内,过了一座石桥,穿过中央一座小小地八檐亭子,便可上了那中间的大路。

曹智心想,大摇大摆的上大路肯定是不行了,随后他沿着这后花园的小路拐了几下,就到了一个幽静的三合院落之前。

曹智展开身法,一路借着夜色上窜下跳,左躲右闪,一口气越过数重屋宇,很快就到了另一个园林之内,花木池沼,假山亭榭,相当不俗。

"这厨房在那呢?"

曹智摸着额头的雨水,喃喃自语道。他还真不知道这郡府的厨房应该在哪,曹智不管是前世还是传梭到三国,从来就没下过厨房,郡府、州府、大庄院住过不少,但就是没注意过厨房在什么位置。

曹智在一株树木旁观察了半天,瞅准了园林另一边一座透出灯光的两层楼房道:“就是它吧!没饭,水果总归能弄两个!”

曹智细察环境后,往楼房潜去,拣了个没有灯光透出的窗户,看过没有问题后,脚蹬楼下的假山,一跃而起,攀着露出的窗台沿,就跳了上去。伸手推了推窗木框,好像锁上了,曹智蹲在窗沿上,一把腰间的圆月弯刀,插入窗缝,三下两下便拨弄掉了里面的窗塞,闪了入去。

这是个小厅堂模样的地方,两边两排方几矮榻,厅内放满奇秀的盘栽,在中间的主位大墙处挂着一幅巨型风景帛画。曹智来不及细细打量,蹑足到了往外去的木门,贴上耳朵,听得外面无人时,推门而出。

外面是一条走廊,一端通往外厅,另一端是通往楼上的梯阶。屋内静悄无声,看来婢仆们早进了梦乡。想想自己来对了,还好没挑那些灯火通明的楼阁,接着就是随便找个房间弄点吃得就走。

这个想法还未完,梯顶处足音响起。

曹智忙躲回门内,奇怪为何这么晚仍有人未睡觉,足音来到门前停下。

曹智大叫不妙,这时来不及由窗门离去,匆忙下避到一角,蹲在一个小柜之后,虽不是隐藏的好地方,总好过与来人脸脸相对。

果然有人推门而入,接着是杯盘碰撞的声音,然后来人可能累极,就在进门放下东西后,坐下了。曹智知道对方不晓得有人藏在一角,放胆探头一看,原来是两个俏丫环。

“咦!”曹智之瞅了一眼,便迅速低头掩藏着行迹,但只映入眼帘的两名俏丫环,其中一名的身影竟有几分眼熟。但未容曹智多想,进厅的两名俏丫环却打断了曹智的思路,说起话来。

其中一婢打了个呵欠道:“最怕就是这样了,每次我们都不用睡觉,还得我们要在旁侍候。”

另一个接口道:“是啊,大小姐和二小姐怎么有那么多话要说,自从咱们寿春城被围后,就更勤了。”

“你不知道,这次围咱们寿春城的是谁!”

“是谁啊?”

“就是那个……”接下来的几句话,那丫环降低了声音,大概是在和另一个俏丫环咬耳朵,曹智也听不清楚,曹智这会儿就期盼着这两人快点走,也不在意她们说些什么。

“真的!”

在这声惊叫后,两名俏丫环不知为何竟站了起来,继续唠唠苏苏下,青莲移步,轻轻地足音再次响起。等足音渐渐远去,关门声落,曹智才敢抬头察看,厅中的的确已没人,曹智猜想着大概那两婢是来倒水泡茶的,现在捧着弄好的香茗去了。

曹智知道有人未睡,也不敢再出厅由楼梯上去别的房间寻找,略一思量,还由窗户离开,站在刚才的窗沿上,觑准二楼一间灯火乌暗的窗户,攀了上去,才到一半,一队巡卫由花园的小路提灯而至。曹智大吃一惊,因为这若是乔玄家眷的宿处,巡卫自然特别留心,绝不会错过他这吊在半空的人。猛一咬牙,加速往上升去,倏忽间一推窗户,竟是开着的,曹智不及多想,已穿窗进入屋内。

曹智一跳入屋内,就地就是一滚,一是缓冲跳进屋内的冲力,二是矮了身影,就算屋里有人睡着,一时间被吵醒,睡眼朦胧爬起床察看,也不会先注意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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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原来是你

曹智趴在地上等了两秒,贼眼迅速四瞄,没人,也没声音。[泡~书~吧~超~速~首~发]曹智这才敢爬起身,黑暗里略一扫视整个房间。那是间女性住的大闺房,地上满铺厚软的地席,秀榻内空空如也,除了几椅梳状镜外,墙上还挂满壁画,美轮美奂,曹智正怀疑这是谁的寝室,那些画的风格竟有几分眼熟,还未由他细看,两婢熟悉的脚步又在门外响起。

曹智心中叫苦,这怎么又来这了,真叫前面有狼,下面有虎,幸好房中一角放了个大柜,无可选择下,扑了过去,拉开一看,内里共分两格,最下一格虽堆有衣物,仍可勉强挤进去,那敢迟疑,忙缩了进去,刚关上柜门时,两婢推门入来。

接着是整理被褥的声音,还有那在继续的嘀嘀咕咕的议论声。曹智心想,这两个小丫头还真是爱嚼舌头,曹智都绕过她们一路了,她俩还没把刚才的话题说完。但这回两人也没呆久,不一会两婢走了出去,却没有把门掩上。

曹智心中叫苦,看情况是有人要来睡觉了,那他怎么出去啊!

还好,等了会儿,也没听见有人进来,曹智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呼啦”,推开柜门,“哎呀!”什么时候点上灯了,习惯了一夜黑暗的曹智,被突来的强光,晃得一阵头晕目眩。

“不管了,要赶紧闪!”撸着眼睛刚要起步的曹智,眼角突然看到了墙壁一处矮几上的一盘青颜色苹果。

“先拿上两个!”曹智快速移步,窜至矮几前,一手抓一个,一个先塞进嘴里,咬住,两手快速抓着剩余的苹果往短打布衣里猛塞。

塞完盘中剩余的三个苹果,一手扳下口中的苹果,那翠绿的苹果上立时缺损了一块。曹智嘎嘣嘎嘣的嚼着入口酸甜的苹果,正要举步离开。

突然,楼梯上又想起了细碎的脚步声,来的人还不少。“哎呀!”真是不能多聊一会儿吗。曹智左右一寻摸,这还哪能躲人,还是回衣柜吧!

曹智再次闪入衣柜,刚蜷缩着关上柜门,房门再次被推开了。一众人踏着碎步陆续进入屋内,听声音应该是四人,而且脚步轻盈,应该都是女的。

曹智本想看看外面什么情形,但这柜子做的倒是结实地道,连个门缝都没有,只有曹智现在头顶,脚顶的地方有两条木板间应收水而留下的细缝。

曹智现在连动都不能动,还哪能转身凑上那板缝。

打定主意等屋主睡着后再行离开的曹智,轻轻再次咬下一口苹果后,也不敢嚼,直吞着。心想这声更半夜了,屋主应该很累了,怎么得也会早点休息。

但出乎意料的是,进屋后,曹智就听有两个年轻女子在一路说话,进了屋也没停,絮絮叨叨的好像还坐到床榻上,继续说着什么。

在柜子里面的曹智听不清两人在谈点什么,听出来的声音也是瓮声瓮气的。说实话他也不想搞清,只求这两人快点说完,然后去睡觉。

曹智随着她们的分贝啃完、吞完了手上的苹果,这两人还没说完。曹智那个气啊,“将来谁娶了你们,准倒霉,年纪轻轻就是唠叨婆!”

曹智心下诅咒着,暗骂:“你们几个臭婆娘,还不快去睡!”不知是曹智的咒骂起了效果,还是屋内的几人着实累了。曹智听见床榻上的两人站立了起来,又唧唧哇哇的不知讲着什么。好像是一人要留下与另一人同住,还撒着娇,另一人不愿意,哄着另一人赶紧走之类的话。

曹智又是一通暗骂:“睡,睡,睡你们妈个头,两个女人还要讨论睡不睡在一块,要睡,就要和男人睡一块,两女人有什么好睡的。女人就是麻烦,睡个觉,还讨论半天。哎哟!老子倒是有点想睡了。”

吞了半肚子青苹果的曹智,一半是被那未嚼碎的苹果在肚子里搁的难受,一半是真累了。躺在那堆软弱的女人衣服里,又轻柔,有舒服,还有阵阵清香,任谁都会昏昏欲睡的。

正当曹智受到熏染,眼皮也变得沉重起来时,屋里总算有了结果,好不容易一个把另一个哄走了,久未开口的那个曹智有些熟悉感的俏丫鬟在此时又开口了。

“小姐要不要沐浴?”

这句曹智听得真切,曹智吐血的心都有了。这说话都说了这么久,要真洗澡,还不得洗到明天天亮。

还好那主人样的声音回绝了美婢这一要求,并很快在外面传来细嗦衣衫摩擦声。曹智猜想是哪婢女在服侍主人更衣,这就代表要睡了。曹智心想:“我终于快要熬出头了!只要等这女子一睡下,我就能回去了,怀里这几个苹果也够李黑垫垫饥的了。”

没想到这细嗦的脱衣声,竟持续的缓慢而长久,曹智真想冲出去看看这娘们到底穿了多少衣物。

终于在那女子“你先下去吧!”的吩咐中,婢女的足音由近而远的响起,续而是关门声。

这时屋里应该只剩下了一名女子,那女子显然非常疲乏,打了个呵欠,继续在外面传来几下脱衣的声音,然后坐到了梳妆镜前“叮叮”的发出解下头饰的微响。

接着曹智听见她站起了身,曹智以为她是要上榻睡了,突然,足音却一改方向,朝着他藏身的衣柜迫近。

曹智心叫天啊!暗忖不是这么巧吧!他立时睡意全消,“闭上眼睛,听天由命?”“还是在她拉开衣柜时结果了她?”

正当曹智犹豫未决时,柜门被拉了开来。

曹智人急智生,在柜门打开的同时,扑了出去,一把扑到了接近衣柜的人,一把搂着她倒在席上,一手捂着她的小嘴,把她丰满而只穿着单衣的动人肉体压在身下,同时拔出圆月弯刀,想要把她凑到她的脖颈上去。

对方虽说是一介女流之辈,突然被衣柜冲出来的人扑倒,但女人的本能在此时体现无疑,先是在曹智的手还未捂上她的小嘴时就先惊叫出口,续而闭着眼睛发狂似的挣扎着。

但当曹智欲痛下杀手时,曹智先看清了对方的脸。

“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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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再见大乔

曹智也是大吃一惊,一张嘴,咬在嘴里的苹果核瞬间掉到了身下女子的鼻尖上。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乔莹,这原来是大乔的闺房,怪不得楼下客厅的布置风格似曾相识。

曹智身下的乔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砸的鼻子冒酸。被那东西滑过的地方还湿乎乎的一片,也不知是什么液体。虽说闻着味道还不错,但此时乔莹那有闲暇顾及此事,她拼命挣脱着。

曹智慌忙低头凑在身下的乔莹耳旁低喝道:“我是曹智,我是曹智!”

曹智重覆了三次后,身下的人停止了挣扎,娇躯放软。曹智刚叫了声谢天谢地,身下的人突然仰起了少许脑袋,登时和曹智脸脸相对。

“曹智,怎么会是你!”一个柔情似水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哎呀,说来话长,说来话长,但我没有恶意,我没有恶意!”曹智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曹智!你,你,你"

两人都被这意外、尴尬弄得呆滞了片刻。大乔急切间一时本有的千言万语也不知该从何问起。

曹智也在苦恼间,忘了调整动作,人还是压在乔莹身上,圆月弯刀还架在乔莹的脖子处,唯一改变的是那张冒着萍果青香的嘴张的老大,一时还来不及收拢。后来也想起缓缓挪开捂着乔莹湿软小嘴的大手,乔莹的花容月貌,立时呈现眼下。曹智登时全面感受到她丰满迷人的肉体,“偶哟!这穿的也太少了!”他不由心儿急跳,一阵心旌摇荡,热血腾涌。吓得他忙压下**,以免对方察觉。

只见身下的乔莹,本就生得妖媚之极,充满了独特的女性风情,一对会说话的眼睛,亦在闪闪生辉的打量着曹智。

我的天啊!

这就是孙策的老婆,三国史上第一大美女!

曹智承认无论前世今生一直在梦中想象的情节,却在此时真实的发生了,但却从没梦想过可这样占她的便宜。

但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短暂,曹智在被乔莹"你,你"了半响后,终于醒悟到,刚才乔莹那声尖叫。

曹智的刀刚离开乔莹的脖颈,门外已清晰的听闻有慌乱脚步声奔来。曹智、乔莹两人皆是大吃一惊。

曹智收起心猿意马,正待要起身去门口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下急促的拍门声,门口亦有人叫道:“大小姐。”

乔莹吃了一惊,脸一红,一瞬不瞬的瞧着身侧的曹智,边确认着这曹智是否真的,边颤声问道:“甚么事?”

无论多么聪慧的女子,在这种情况也只会看着面前的男人。曹智也只能心下摇头了,还能对这样的美女要求怎样呢?不能把这么知书达礼的大乔当成李黑或是许褚,要求她会应变此种情况。

门外的婢女还是不依不饶的继续叫道:“大小姐,怎么了?你没事么?发生什么事?”

曹智对着乔莹一通嘴唇蠕动,如果是任红昌在对面,见了曹智的口语,一定会明白曹智那是在说“蟑螂,蟑螂”,但此时的乔莹依旧慌乱,她那能读得懂曹智的口语,只是勉强道:“我睡……睡啦,有甚么事?”

门外那个女子听了乔莹颤抖的声音又说道:“大小姐,让奴婢们进来瞧瞧吧!”

就在乔莹捂着单薄的内衣和门外裨女说话的功夫,曹智已敏捷地移步到门边。

乔莹看着他的动作,边答话,边伸出一条纤臂,手心上翻,眼神复杂的询问着曹智想干吗?

乔莹此时的内心也很复杂,她甚至不知道曹智是敌是友,潜入她这里的目的等等。但看着曹智那身短打的打扮,连连对她表示的无恶意行为,加上自己现在衣衫单薄的现实。乔莹自不想被人撞见,但从曹智把手伸向门闩的动作来看,他是把门打开。

乔莹在回答到"不行,我已睡下了!"时,用近乎哀求的眼神向曹智频频摇头,示意不要开门。

但曹智那肯理会,曹智迅速一拨门闩,婢女推门而入。

"大小呜"

曹智竟在婢女一踏进门内,就从后闪出,在房门的吱呀声还未传完,曹智已一手蒙住了进屋婢女嘴巴,圆月弯刀抵上了她的细腰。

"别乱动"

"不要!"

后一句是乔莹怕曹智杀害她的婢女,惊叫出口。而刚刚被曹智蒙上嘴的婢女,也很是灵活,趁曹智被乔莹叫"不要"愣神的功夫,滑溜的从曹智怀抱中冲出,几步冲到乔莹身侧,抱着乔莹尖声大叫。

"嘘,闭嘴!"

这句话差不多是乔莹和曹智同时出口的,两人来不及欣喜彼此间的默契,此座小楼的楼上楼下一瞬间差不多所有的房间都亮起了灯。

曹智此时已是看清了那婢女的面容,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看清那婢女时,才想起不正是前些日子在宜春见过的乔莹贴身婢女。先前在楼下,曹智见到她的身影就觉得有几分眼熟,但现在这个婢女,楼下的布置风格都和宜春联系着,已完全想起。这婢女他早在宜春就见过,那些矮几也是。她是乔莹的贴身丫环,当处也是一直随侍在乔莹左右。但一个婢女,就算长得不错,曹智又那会放在心上,此时看了全貌才想起来。

曹智暗叹着自己怎么怎么蠢,有那么多信息,竟仍是联系不出乔莹的身影。

曹智无奈的在门口跺了两步,向惊恐的望着他的婢女和倒略现平静的乔莹摊着双手。此时楼上楼下奔跑声不断,惊叫,上楼下楼的好不热闹,但可能此楼住的都是女眷,而且可能都是服侍乔莹的下人。乔莹的房间出了不应该有的惊叫,吓得其余的奴婢、婢女也没了方向,小楼内一时陷入了混乱。

"没办法了,看来只有殊死一战,杀出重围了!"曹智早已在进来的婢女第一声尖叫时,就已迅速的关上房门,切断了楼内人员再进此房的可能。现在他重新跑到窗前,准备按原路返回,但还未拉开窗户,就听得一队队重甲士兵已在窗下经过。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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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意淫

曹智轻轻走到窗边,不知何时这窗前已被乔莹或是那婢女放下了窗帘。[泡`书`吧`超`速`首`发]曹智揭开窗帘一角,便想窜出房去,手一动,一阵火光耀眼,楼外竟守着十多名手执火把的兵卫。

曹智心想:“来的还好快!但我要闯出,谅这些兵卒也挡不住我?但这一来可就惊动了寿春城,李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肯定还未打通地道,,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乔莹见了曹智的行动,也猜到了几分曹智的意图,但她此时过多担心的是污了自己的名声。乔莹秀眉一蹙,低声安抚完那婢女几句,转首对着曹智道:“别…急,出不得,出…不得。”

曹智也无其他好办法,当即退了回来,干脆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此时楼外随着将官的斥喝,巡夜的兵卫已迅速将小楼包围。随后就听有兵甲进入了小楼内,在楼下其她几个婢女的解说下,七八名士兵在一名将官的带领下迅速登楼。

乔莹看曹智这回肯听从她的话了,低下头来缓缓点了一点。这几分钟内发生的事情太混乱了,乔莹混乱的思绪总算得以缓一缓,理一理。

但也没等乔莹缓上三秒钟,正在这时,忽然有人急速拍门,加急叫道:“大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刺客混进了你的寝室来。”

大乔这时倒是没先前那么慌乱了,冲口而出道:“胡说八道,甚么刺客?”

曹智趁此机会站起了身来,一步跨到站在乔莹身侧,依然惊恐万分看着曹智的婢女,吓了一跳,那婢女一看曹智又像她走来,吓得又往乔莹身后躲了躲。

曹智看乔莹正在和门外的婢女对答,怕她又不懂应对。于是,就想告诉婢女圆慌说见到"蟑螂"的事,但她到此时也已认出曹智,她是一名婢女,当然不会像曹智那么健忘。看着曹智这一身行头,脸上还脏脏的,手里还有刀,作为一个弱女子,不害怕才怪。但事情发展到这,这个婢女也明白,眼前此人应该没什么危险。多日来她们小姐妹间猜度的丹阳太守曹智为何率兵围城的事,也在她的小脑瓜里有了答案,看来一切是如她想像的那般……

想到此处,她也不由胆气一壮,迎着曹智横近了一步。

曹智那里会知道眼前这十六七岁的可爱小脑袋里,已把确认为"偷情汉,奸夫"的一类人。

曹智要急着让婢女传话关于"小强导致惊叫的事!",曹智凑在婢女耳旁,低声使劲重复着:"小强,小强!"

乔莹正和门外的婢女扯皮,未注意到曹智和她婢女的行为。婢女欣喜着又掌握了一个大小姐的新秘密,和憧憬着自己将来也能有这样美好的爱情,有点得意忘形加忘乎所以,她也只是顺着曹智的提醒,张口就道:"噢!小强,小强惹得祸!"

"哎呀!忙中出错,忙中出错!"曹智的表情极具戏剧性的扭动着,他刚才自己也没意识到他把"蟑螂"的现代俗称“小强”给婢女讲了。

"什么,谁惹得祸?"

这回换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曹智立时猜度到那是外面兵卫的指挥官。

乔莹再次惊恐的脸色煞白,当她转首看向她的婢女和并排站立的曹智时,曹智已向婢女更改了说词。

"喔!是蟑螂,是蟑螂,小姐和……和我刚才看到了两只蟑螂!"

一听蟑螂的乔莹也马上会意,补充道:"对,对,是蟑螂,是蟑螂,吓死我了。"

此时曹智一辗转到乔莹耳边低声道:“发令,让他们走!”

乔莹虽说在这之前并未对曹智有什么特别感觉,今天曹智的形象又是极其不佳,但曹智附声在耳她也没闪躲,一来曹智现在与她是同栓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能与之同舟共济。再则曹智嘴里喷出来的气息倒是蛮好闻的,好像还是苹果味。“对啊!刚才掉我鼻子上的不就是个苹果核吗?哎呀!肯定有这个人的口水,这个曹智就是个不老实的主,看来还是早进了我的房间!”

乔莹想到脸上有曹智的口水,伸手使劲的擦着,在心里温怒曹智的同时,嘴上还是不得不依从着曹智的建议,高声道:“若有刺客,我还能这么安安稳稳的么?快走,别在这里胡闹!”

门外众人毕竟都是下属和婢女,听乔莹发了脾气,不敢再说。

但那领头将官不知也是乔莹爱慕者,还是特别尽忠职守,人是噔噔的率部下了楼,但楼下围着的兵卫并未撤走。还一边加派人手的同时,派楼下的丫环嘀咕着去请着谁。

曹智左看看窗户,右拉开门缝偷瞧着。乔莹也不及细问曹智来访的目的,她在婢女的服侍下先往身上增添着衣物,近乎半裸她已经被曹智占了太多的便宜。

过不多时,又有人拍门。乔莹厉声道:“干甚么?”这次回答的竟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女儿啊!听说有刺客进了你的楼里,娘很不放心,你打开门让娘看看。”

乔莹一听邹着眉头,暗道"完了,老妈来了!",但嘴上还是做着最后一搏道:“娘都深更半夜了,我都睡下了,您还是请回吧,我这里没事。”

乔莹的老妈刘氏道:“你是千金之体,也是爹娘的心头肉,可别出了什么差池,还是让为娘进来看一下为是。"

乔莹知道外面的兵卫肯定跟刘氏禀报时,把事情说得很严重,刘氏进来时定然会瞧见曹智,是以她恨极了巡夜的兵卫多管闲事。

刘氏知道女儿身为女儿身,但心有所志,又结识了诸多少年才俊的人物,听巡夜的将官报知有可能有人逃入大女儿的房间,劫持与她,因此非查究个明白不可,否则回去了也睡不好。真要出了什么事,也不好向视大小乔为掌上明珠的乔玄交待,乔玄这会儿去了城楼查看战况。

现在这郡府内宅,乔玄不在,那刘氏就变成了唯一家长,极有权势,大乔身为女儿那有违抗的份,当下微一沉吟,向曹智打了个手势,意思命他上床钻入被中。

"啊!上床啊!这不太好吧!"

曹智虽说对乔莹有过想像,但真叫他躺到她的床上,心下还是犯了嘀咕,这真要被乔莹她妈抓住更是讲不清了。而且这也太……嘿嘿了。

曹智比画着,指向衣柜。乔莹一瞪杏目,推了一把曹智,自己快速走到衣柜,拉了件丝织的衣裳往身上披着,柜门也不关,就自顾自的往床榻边行去。

曹智这时才明白,刚才大乔为什么要来开衣柜了。这不是要取她的性感睡袍?哎!古代人其实和现代人在这点上并没有多大区别,都有睡衣这一说。曹智暗骂着自己怎么竟忘了这么简单的事,并随之转念一想,刘氏即然有所怀疑,要进屋来查看,定会先想到衣柜、床底这些能藏人的地方。曹智藏在这些地方还不马上显形,曹智在佩服乔莹心思臻密的同时,也才清醒过来,不由暗叫这女人在这等“暧昧”之事前就是比男人厉害。

曹智还能多想什么,只得无奈的快速除下鞋子,揣入怀中,上床卧倒,拉了绣被盖在身上,入被只觉一阵甜香,直钻入鼻端。“偶哟!那个感觉好啊!”简直不能用言语表达。

房外刘氏又在不断催促,乔莹看曹智一睡好,向一直愣愣地看着曹智和乔莹打哑语的婢女打了个手势,道:“好啦,好啦,你要来瞧,就来吧!”

那婢女也挺乖巧,特地在开门前还除下了披在身上自己的外衣,造成像是刚才惊叫时掉落的样子,才走过去拔开门闩。

乔莹见状,也是随即一个箭步跳上床去,抢起被子盖在身上。

本已在被窝里的曹智突觉乔莹睡在身旁,衣服贴着衣服,脚下肌肤一碰,只觉一阵温软柔腻,心中一阵荡漾。对男人最大诱惑力的莫过于想像,他现在和乔莹近在咫尺,甚至都可闻到她身上味道。但往往这种得不到的才充满了想象的空间,在现代这叫“意淫”。

在曹智的想象中,乔莹绝不是任红昌那种完美精致的美丽,又不似何静湘那样气质感特别强。曹智记得她脸庞稍嫌长了一点,鼻梁微曲,朱唇亦丰厚了些,可是配起她秀媚的俏目,却形成一种荡人心魄的野性和诱惑力,尤其极具性格的檀口,唇角微往上弯,使男人感到要驯服她绝非易事。

“嗯!这好像又是小乔了,哎!不管了,反正是两姐妹,总有相像的地方。”暂时看不见大乔模样的曹智,闷在被窝里胡思乱想着。

正当曹智快要喷鼻血时,马上又听到了刘氏带着两名婢女已然进房,曹智立马不敢动弹,只感到乔莹的身子微微发颤。

乔莹还得装着睡眼惺忪,打个哈欠,说道:“妈,我都说了没事,刚才念珠开衣柜门时看见了两只蟑螂,现在没事了,您还是去早点睡吧!”

刘氏那肯如此轻易相信,一进房中就四下打量,不见有何异状。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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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 侥幸

衣柜门还真是开着的,再看那叫念珠的婢女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小手捂着胸口,欲言又止的模样,象是有好些吓人的事要向她禀报。{泡,书。吧,首。发}

刘氏还是不放心,假作不小心,把手帕掉在地下,她身后的一名婢女马上心领神会的俯身去拾,往床底一张。

乔莹从被子里撑着头,看着那婢女掩饰的不那么好的查看举动,咯咯笑道:“床底下也查过了,我这没藏着刺客吧?”

那婢女一看行迹暴露,忙双膝一跪地,陪笑道:“大小姐明鉴,夫人也是怕大小姐你的安危。”她跪在地上,转着头不敢直视乔莹。

突然她这一转头,又是跪在地上,这个角度竟然可以见到了窗台下有一滩水渍。那自是曹智进屋时留下的,婢女心头一怔,忙昂起头来,两道眼光凝视着已快要斥喝于她的刘氏。朝着刘氏一个劲的用眼神笔画着窗台方向,一张明艳的脸蛋里,目光中尽是不怀好意的嬉笑。

刘氏还真注意到了那婢女的眼神,慢慢转过了头。

此时,一旁的念珠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细微的变化,她趁人不注意赶紧向另一旁移动了几步,以求顺着那刘氏的婢女的目光。她略蹲身时,却意外的碰到了脚跟旁的衣物,那是她刚才故意掉落的外套,咕咚,一枚萍果核从外套里滚了出来。"哎呀,她记得她服侍小姐就寝前,大小姐和二小姐没吃过萍果,就算在她走后吃,也不至于把萍果核扔在这!"

正当念珠不知该如何下手,拾捡脚旁的萍果核时。突然,刘氏一挥手,遣退了跟进房的四名婢女,要她们在门外守候。

刘氏的想法很简单,就算这真有匪徒,就算死,也不能污了女儿的名节。等婢女行出房,关上房门,刘氏踱步来到窗台旁,低头打量着那摊水迹。虽说曹智到这房间有会儿功夫了,但他那身被淋的湿透的衣裳、鞋子,到现在大概还能拧出水了。所以那滩最初留下的水渍,到现在还没干。

给母亲奇异举动弄得心慌意乱的乔莹,却在床上不知母亲为何走到窗台附近,因为以她所处的角度是看不见那摊水渍的,刚才一直慌慌张张的,她那会注意到那里有水。虽说她这会儿也感觉到,自己碰到曹智一边的衣服有点湿乎乎的,但这会儿有更紧张的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所以更本未成联想到和水有关的一切。

此时,又是灵巧的念珠用一个与那摊水渍豪无关联的举动,化解刘氏的担忧。要不怎么说,历史上著名的偷情案,都有丫环的身影。

念珠不能蹲身弯腰去捡拾那萍果核,她急中生智的趁刘氏挥退贴身婢女,和起步去查看窗台之际,假意避让那几个婢女,一抬右玉足,卯足了劲狠狠的踩在了那萍果核上,趁几方人都没注意到她,她还使劲的在地板上碾磨着。

"念珠,你过来!"

就在念珠正碾磨的来劲的时候,刘氏突然出言唤她。

这着实吓了念珠一大跳,"哎!,夫人叫我何事?"

念珠说着话,脚一颠一颠的走到了刘氏跟前。

"你的脚怎么了?"

刘氏也注意到了念珠的变化。

念珠脸一红,支呜道:"我,我,我刚才看见蟑螂,躲闪时撞到了几角,可能撞伤了。"

刘氏那是关心这个婢女是否撞伤,她在念珠一路行来,看到了她身后留下的那一排湿脚印。

刘氏在松口气的同时,也找到了她想找的东西。心下稍定的刘氏,略一打量几案上的东西,又异想天开的问念珠:"你摔倒时是不是撞翻了水壶?"

念珠莫名奇妙的看着刘氏,呐呐道:"大,大概是吧!"

刘氏把脸一扳,错开半步,指着窗台下的湿地,历声道:"还敢绞辩,你看看这撒了一地的水。"

念珠慌忙跪地,乞求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到此时,床上的乔莹和跪地的念珠才搞明白,刘氏原来已经注意到窗台下的水渍,两人均是一身冷汗,暗叫"侥幸"。

刘氏那知道她错过了最重要的线索,依然不依不饶的训斥着念珠,"怎么连只蟑螂也会怕成这样,弄得府院鸡飞狗跳"之类的话,絮絮叨叨斥责了好久,最后在乔莹的劝说下,才住口,转而安慰了几句乔莹。

乔莹本就满脸红晕,给她母亲瞧得更不好意思,都不敢抬起头来直视刘氏。

刘氏也不疑有它,还道女儿懂事,知道她这个做母亲的疼爱与她。啰嗦了几句,就告辞道:“你这里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刘氏走到大乔的床榻边轻轻放下纱帐,又命念珠在炉中加了些檀香,剔亮红烛,道:“大乔,今晚你受了不少惊吓,这蜡烛就点着吧!”说完正要起步离开的刘氏走出几步,又突然转身对准备送行的念珠道:“在这里陪着大小姐,不许片刻离开,罚你今晚不许睡,听着,决记不可偷懒,知道么?”

念珠忙再次俯身道:“夫人吩咐,奴婢遵命。”

然后刘氏才辞出了乔莹的寝室,在门外会同了几名婢女,噔噔下楼而去。

曹智一听乔莹的老妈走了,“噌”的一下,窜出了被子,但只露了个脑袋,就被乔莹拽住了衣角,附耳轻轻道:“再等会儿,小心门外。”乔莹说着话,还那手指戳着门口方向。

曹智“嗖”的一下,又缩了回来,但没把头缩回被禄,而是和乔莹互相偎依着坐在床榻边角。

曹智刚才被乔莹一附耳,苦忍着耳腔内的痕痒,强制着侵犯她的冲动,却捺不住色心大动,假装无意间转头轻啮到了她圆润的耳朵,又紧接轻声道:“你妈真该去当间谍!”

“什么?曹智!”

反应过来被曹智侵犯了的乔莹,再也顾不得门外是不是有人偷听了,“噌”的一下,从床榻上窜了起来,床榻上立时传来一阵翻身滚动的声音。乔莹象被蜜蜂蛰了屁股,从床榻上窜起,顺带便把被禄全给卷走了。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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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你来干嘛

乔莹愤怒的指着还赖在床榻上的曹智,想要指责曹智的非礼行为,但又羞于启齿,不知该从那说起。

曹智怕乔莹恼羞成怒,忙滚往床榻另一侧,在乔莹没想到要说什么之前,指了指门口方向。

此时,念珠因为在门口查看情况,也未看到曹智非礼乔莹的一幕。她挂念着门外乔莹的母亲是否留有婢女偷听,疾忙揭开门缝查看着。

“没人!”

这时乔莹也想到了,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便宜了曹智这个小子,正要冲将过去,门外传来了念珠的召唤。

乔莹转头看到房门大开,念珠走出房门左右瞧着,乔莹急道:“你个死丫头,作死啊,快把门关上。”

念珠被乔莹一叫,“噌”的一下跳了回来,关上房门,转身一看,这两人怎么回事?怎么一个裹着被禄,一个躲到了床榻的另一边。念珠虽说人小,但男女间打情骂俏的事还是听说过的,她也立即明白自己好像有些多余了。

乔莹本待继续追究曹智的,但被念珠这个小丫鬟一打断,又见她俏脸微红的朝着她贼眼四瞄。乔莹俯下俏脸一看自己的造型,“哎呀!”乔莹赶紧气恼的挣脱着自己捏紧的被禄,横了床榻上贼笑的曹智一眼,转首对着念珠嗔怒道:“看什么呢你?”

念珠赶紧一受笑容,把头一低,躬身道:“小姐,奴婢先退下了。”

乔莹本是气恼之下,才拿念珠出气,但这时一听她要走,顿时犯了急,“等等,你,你…你去楼下看看再来向我禀报。”

乔莹一来还是不放心被人识破曹智在她房里的行藏,二来她还是有点怕和曹智单独呆在一起。

念珠应了声,转身出门,临行时,已站立在另一边榻床边的曹智赶紧跨出两步,伸着手朝念珠挥动着轻声叫道:“念珠妹妹,给我找些吃得来。”

念珠呆了呆,朝乔莹看看。乔莹玉足一跺,嗔叫道:“还不快去。”

念珠这才转身低头,朝着曹智鬼精灵似的一吐舌头,一溜烟的跑了。

念珠一走,乔莹板着脸,不理曹智,又往身上披了件外衣,白了一眼嬉皮笑脸的曹智,走到梳妆镜前背对着曹智坐下,咬着嘴唇理了理思绪。

但还没等乔莹从刚才那紧张刺激的遭遇中静下心来,曹智却在此时着急起来,刚才起色意是一码事,现在“火气”退了,自是想起了还在劳苦工作的李黑。找到吃食,会和李黑,离开寿春城才是现在生死攸关的大事。

曹智鼓足勇气,刚开口道:“我说,乔莹,你别见怪……”

乔莹一摆手道:“停,停,不许你说话!”说完也不看曹智,干脆闭上了眼,做了三次深呼吸,才使心情平静了不少。然后睁开美目,面无表情的对曹智道:“曹智你给我听清楚,第一谁也没来怪你什么,第二你要尽快把今晚的事忘掉,第三你来这干嘛?”

曹智快要笑出来了,但他必须强忍着。他太欣赏乔莹了,做事讲话有他的风格。曹智严肃了一下自己的脸,道:“我无意中闯进你的寝室,又被逼得同衾合枕,实是为势所迫,我可不是有意对你轻薄无礼……”

“谁怪你了呀!闭嘴!”乔莹快要抓狂了。

曹智赶紧道:“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你问来干嘛是吧?我是……”

曹智正要说出来意时,门外又想起了敲门声,不过这次不像上两次敲得那样急,那么响。曹智停了说话,快速移至门后。此时门外已传来念珠的声音,“小姐,吃食来了。”

曹智赶紧移开门闩让念珠进来,一把抢过念珠手中的托盘,对乔莹嬉笑道:“我就是为这来的。”说着话就跑到窗下的座椅前,狼吞虎咽起来。

念珠看着曹智的吃相,边掩口轻笑着来到了乔莹身边。被乔莹一瞪眼,吓得又止了笑,然后轻轻对乔莹说着什么。

乔莹听着念珠的话,不住的点着头。曹智也没在意她们主仆,自己胡乱塞了两口吃食,就跑到乔莹的衣柜里翻了块布出来,摊在桌上,把剩余的大部分吃食一股脑儿倒在了布里,随便一扎就成了个包袱,往后备一背,就打算离开。

乔莹一看急道:“曹智你干什么?”

曹智“哦!”了声,回身摆了个露八颗牙齿的招牌似笑容,道:“乔大小姐,曹某在这里多谢就命之恩,改日定当涌泉相报,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乔莹一听什么话,一气之下,一拍梳妆桌,怒视着曹智站起身来,道:“混账,你当我这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话还没说清楚,不许走。”

曹智被乔莹突如其来的怒斥弄得有点莫名其妙,他不解的问道:“乔大小姐还有什么话,尽管问,曹智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

乔莹还没等曹智说完,已不耐烦的挥手道:“行了,行了,别跟我来这套,我问你,你为什么带兵攻打寿春?你还有没有良心,你以为陆康陆伯父能那么快就答应和你共治巢湖,是你有本事啊?妄我那样帮你,哼!”

曹智听罢“嘿嘿”一笑,道:“是,是,曹某差点忘了此事,我那主薄回来跟我说了,乔大小姐对曹某的巢湖一事,出力甚多,曹智在这还要多谢乔大小姐。但是,说曹某来攻打寿春,真是冤枉,乔太守没收到我的信吗?”

乔莹一听曹智提到正题上了,也是心下一喜,正要答话。乖巧的一直站立在乔莹身旁的念珠,左听一句“乔大小姐”,右看自家小姐说话时不时嗔怒的样,忍不住轻笑出口,她以为这就是恋爱男女的打情骂俏。

“没规矩,去,到门外看着点。”

乔莹一副主人的架势骂着念珠,念珠立时脸色一紧,碎步轻移,火速向门外行去。

曹智一看念珠的可怜样,暗自责怪乔莹太过认真。待念珠走过他身边时,他叫住了念珠道:“小念珠,今日多谢你了,刚才多有对不住,哎,我这有点小玩样,送给你,当是见面礼。”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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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女人

曹智说着随便伸手入怀,掏了个锦囊,看也不看就抛给了念珠。

念珠伸手也挺灵活的,一把接住,欣喜的看了看。一看锦囊的外表精致异常,就喜欢,但遂即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和乔莹平时严厉的家教,她拿着锦囊看看曹智,又不得不回首看着乔莹,以请示乔莹的准许。

乔莹急着向曹智问话,也就随意的一摆首。念珠立时欢天喜地的朝乔莹一福,又朝曹智一福,道了声:“多谢公子!”就跑了出去。

待念珠一出房门,乔莹就急不可耐的站起身,道:“信我也看过了,但爹爹认为你蔑视他,绝不肯相信信上的内容,还差点…差点气了个好歹。”说到关系到寿春的军务政事,乔莹现在倒是一点也不怕曹智了,还不设防备的边说边往曹智所处的窗前走去。

“啊!”曹智一听乔莹的话,立时变成了个苦瓜脸,他一脸无辜道:“甚么?怎么会这样?我信上写得够露骨的了,我是为袁绍所逼,不得不出兵寿春,佯装帮他对付陈瑀,以助袁遣登上扬州刺史之位。但我到达寿春城后,未真刀真枪打过一仗,都是在虚张声势,我还打算不日等袁遣一到就借着由头撤军了。没想到乔玄这胖老头竟然还不领情,真是”

曹智说道最后一句,竟也自说自话起来。

乔莹待念珠一走,就破不急待的继续追问寿春之事,但听得曹智最后一句,竟然咒骂他父亲乔玄。气得她双手一叉腰,蛮恨道:"你说什么?你骂谁胖老头?"

曹智也是忘情之下,脱口而出,但当着别人亲生女儿的面疏落她的父亲,的确不该。

曹智赶紧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呸,呸!口误,口误,嘿嘿"

乔莹白了嘻皮笑脸的曹智一眼,言归正传道:"我也有听说,你的部属在城外只是在吓胡闹,而且还疯传了许多你和和你的诸多流言蜚语。"

乔莹也差点脱口而出"你和我们姐妹俩的流言蜚语",但这话怎能从她一个待嫁的女子口中说出,特别是当着曹智这个轻浮之人面前说。乔莹从刚才的多次吃亏中,已吸取了教训,对曹智这种人,一定不能给他好脸色看,这样才不会让他有机可趁。

曹智大部分时间身处寿春城外大营,当然不了解这在城内疯传的绯闻。他也不疑有它的接口道:"我那那能叫胡闹呢?我也是没办法,要是真打,这不是怕伤了咱们的情义吗?"

"呸,呸!"乔莹一听曹智说话又没个正经了,赶紧澄清和纠正道:"谁和你有情义了?也不被大风闪了舌头!哼!"

曹智一时改不了在军营和李典他们说话的兵油子习惯,所以才会张口闭口"情义"的,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和含义。但说也说了,曹智只能继续嘿嘿傻笑着,道:"我看我还是早点回去,早点撤军,我再晚回的话,我手下那帮人真要杀进城里来了。阿!乔大小姐,你也要多劝劝你爹,别跟袁术瞎掺乎,他没好下场。喔!还有孙策兄"

曹智本还要说下去的,但看乔莹提到孙策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曹智一想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他也没必要瞎起劲。于是,也就自动闭了嘴。

乔莹知道曹智是好意,皱过眉头后,还是若有所思的点着头,缓缓道:"我知道了!"

曹智一紧背上包袱,真打算走了。转身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回身道:"噢!对了,乔莹,还有件事告诉你爹,豫州那边不太可能再派援兵来了,豫州刺史孙坚和荆州刺史刘表这会儿大概已经打起来了。"

"啊?"乔莹被这意外的消息着实吓了一大跳,根本未注意到刚才曹智已直呼其名,她只是急问道:"为什么啊?"

曹智道:"还不是袁术和刘表闹翻了,袁术就遣了孙坚去打刘表,此战此战不容乐观,所以要叫你父亲早做打算。"

曹智本想说,"此战孙坚会战死杀场"。但遂即一想,这话对乔莹说,她也不一定会信,而且人家快嫁入孙家了,说人家公公命不久已,不太好。

乔莹对曹智带来的诸多信息,震惊的同时,还需要慢慢咀嚼、消化。她更本未注意到曹智说完话,就朝乔莹拱手道:"曹智再次谢过乔大小姐救命之恩,我走了!"

曹智快要行至房门口时,乔莹才醒悟过来,"哎,哎!"的叫道:"曹智,曹智,你等等,我还没问你来我们郡府的目的呢?你老实说,你到底来干嘛?"

这是个重要问题,乔莹从一见到曹智,就在脑海中闪现过诸多可能。但她认为最有可能的还是和她妹妹乔霜有关,以她现在对曹智色胆包天级的登徒子定义,曹智甘冒奇险,翻墙入室,偷入郡府内宅,肯定是想来找她妹妹乔霜。什么找吃的,错入房间,都是骗人的。乔莹发过誓,要把妹妹和此个曹智间的朦胧情意,扼杀在这萌芽状态,决不允许任其发展。更不能就让曹智就这么离开,待会儿真被他摸找到乔霜的房间,那还得了。

曹智经乔莹一提醒,倒也是想起了陈玲的事。他本就不想把地道的事告诉乔莹,免生不必要的事端。但乔莹一再追问曹智的来意,他即然不能告诉乔莹自己是偶遇地道进水塌方,误入寿春城的。那干脆就说是来找人的,挖这地道的初衷不就是为了查询陈玲的下落,以后再让周仓来一次是不可能了,这会儿曹智干脆代劳了。

于是,他一停步,转身道:"对了,我其实还真有件事问你?你有没有听说过你爹爹,或是那个陈瑀最近抓到过一个女子。"

乔莹看着曹智回过身,走回到自己身前,一本正经的问着她。

"女子?"乔莹眨巴着大眼睛,心道:"又是女人,这个曹智真是搞不好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找女人。哼!还好有她为妹妹把着关,要是妹妹真和此人成了好事,还那有幸福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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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小乔的误会

"没有!"乔莹想也不想,就脸带寒霜的回答到。(P~a~o~S~h~u~8.c~o~M}

曹智见乔莹随口就回答了他,怕他有所遗漏,把脸往上凑着接口道:"大小姐,你再想想,可有遗忘的,或是"

"没有,没有!"还没等曹智问完,乔莹已忍耐不住,大展雌威道:"你当我们寿春城是那种藏污纳垢的地方吗?女人,女人,回你的丹阳找去吧!"

乔莹这回还是真动怒了,一路追骂,一路把曹智逼到了房门口。

曹智也是第一次见到乔莹这么凶,在他的印象中乔霜才是这样的。大乔一直给他温婉、严肃的感觉,那似今天这样,象根点了火的炮仗。

曹智被乔莹骂的只得夺门而逃,一出门,就伸手把门拉上,生怕乔莹冲出来咬他似的。

在门外喘了两口粗气的曹智,确定乔莹没跟出来后,只能摇着头感叹:"有其妹必有其姐,一个种吗!"

发完感叹的曹智,朝关着的房门吐了吐舌头,糗了糗鼻子。然后站在门外左右一大量,准备离开。

进来时是爬窗的,现在离开应该不用了。曹智也未注意到门外应该还在的念珠去那了,此时由于刚才的闹腾,二楼的走道里都点着油灯,倒是不暗。

曹智还是很小心,蹑手蹑脚的走下楼梯,转过一个玄关,就能到了先前来过的客厅。曹智一路行来仔细听过整幢楼内的动静,现在的楼上楼下很是安静。

曹智欣喜着那些下人都睡下了,曹智刚转过玄关,突然眼前光线一暗。

"怎么客厅里没点灯!"

心下刚泛出一点滴咕的曹智,还未来得及往下想。只觉脑后"呯!"的一下,一样重物狠狠的砸在他的脑袋上,"哗啦啦"砸在他脑袋上的东西顿时爆裂粉碎,残喳纷纷掉落他周围的地面。

曹智来不及查看什么东西砸了他,他此时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把刀,转身的同时后退。但刚转过身,还未来得及退步,脑袋中一阵泛晕,只觉脑后一片湿乎乎的,随之人也跟着摇晃起来。

但转过身来的举动却把偷袭他的人看了个一清二楚,"乔莹,不,不,是乔霜!"

在曹智眼中的乔霜才定格了一秒,他就开始产生幻影,一个乔霜变成两个,三个,他开始摇晃着身体,神志不清。

眼看就要晕倒的曹智,对面那么惊艳的乔霜却依然脸若寒霜的大骂着曹智:"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妄我对你日思夜想,你,你却和我姐姐,呜呜啊,你怎么了?你怎么流血了?"

在乔霜的泪水和惊呼中,曹智从牙缝中摒着"误会"两字,先是手中的圆月弯刀滑出手掌,"叮当"掉落地面,跟着人无力的向前倒下。

"啊!曹智,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我不是故意的,咚!"

一声闷响,一样重物跌落在玄关下的地板上。

曹智摔的还挺好,直接倒扑在了乔霜的身上。乔霜本来就因气愤挨得曹智比较近,被曹智一扑,受不了他的重量,被曹智压着和他一起摔落地面。

一开始还以为曹智装腔作势的乔霜,在伸手触摸到曹智的脑袋后大片血污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此时,乔莹本来安静祥和的小楼客厅的玄关处,出现了血腥的一幕。乔莹的胞妹乔霜满手鲜血的捂抱着半伏在娇躯上的一名男子,像是死了丈夫般鬼哭狼嚎起来。

这乔霜又怎么会出现在乔莹的小楼里呢?原来,唯恐天下不乱的乔霜,因为母亲的疼爱,现在还和父母同住。乔莹这边出状况时,乔霜已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下。

乔霜不像乔莹那么知书达理,同样也没有那么多愁善感,可能白天也是累到了,一躺上床,就迷迷糊糊的有了睡意。

当她快要睡着时,正好乔莹这边的巡夜的将官派人到刘氏这边来请人。

一听有状况的乔霜,马上爬起了身,但出门查看时,正好被刘氏撞见。刘氏把乔霜这个小妖精骂了回去,说她瞎凑什么热闹,赶紧回去睡觉。

乔霜表面委屈的答应着,等刘氏一走,她也溜了出来,躲在乔莹小楼外的一处花丛里,偷看着里面的情形。

但在外面也看不明白啥,所以等刘氏一走,她就又溜进了大乔的楼里。这里她太熟了,几乎一天要来三四回。

但等她上楼来到大乔的房外时,却意外的碰见乔莹的婢女念珠在门口欣喜的翻看一只锦囊。她一看那只锦囊就认出是上次曹智送她珠宝的那一种锦囊,只不过没有那么多珠宝,里面只有一件玉饰。乔霜一把夺过,翻看了一下,当即就让念珠回房去。

念珠一看二小姐的脸色难看,也不敢不依从,就乖乖的回了乔莹大房旁边的小房。原来为了伺候方便,乔莹的大房间旁边还辟了间小室,供念珠等婢女值夜休息。

乔霜因为看了念珠的那只锦囊后,顿时怀疑乔莹房里躲着曹智。虽说这种想法很没来由,但乔霜突然变得很敏感,这大概就是恋爱中的女人所特有的直觉。

乔霜等念珠一走,就贴着耳朵在乔莹房外偷听。这古代的房屋虽说大都以木制结构,但就算贴着耳朵,也不能把房间里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在乔莹和曹智忽高忽低的交谈声中,在门外乔霜断章取义的听、解下,乔霜彻底崩溃。

她咬着性感的嘴唇,掉着眼泪转身离去。她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但事实曹智是在她大姐乔莹的房里。联想到乔莹一直反对她和曹智在一起,乔莹现在明白了乔莹的用意,原来大姐早和曹智暗通曲意。

在这之前,寿春城传的沸沸扬扬的关于她们两姐妹同城外敌军主帅曹智间的绯闻。乔霜还一度很切喜,因为她一直认为她肯定是这次绯闻中的唯一女主角,姐姐只是无辜的受到了牵连,她甚至以少女独特的高级想象曹智是为了她而大兵压近寿春城的。

乔霜才十六岁,她从来不知道怎样面对这样的情形,她听到,想象到的一切,对她打击太大了。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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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要死要活

乔霜一下陷入了彷徨和无助中,她甚至在那一刻的眼前失去了颜色。一个是她亲生姐姐,一个是她的初恋,她该怎么办?

乔霜不知怎么下得楼,她在玄关处再也没力气挪动了,她无力的蹲坐在玄关的拐角处,泣不成声。

乔霜毕竟是单恋的成分据多,再说她的性格又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她哭了会儿,随着流逝的泪水和外面的雨水声,不一会儿,人倒是有了些力气。但她还是不原离开,她迷茫的抱起膝盖,干脆坐在了玄关的角落里,呆呆的出着神。

直到听到曹智下楼的声音,乔霜那可不是个善主,在玄关处偷眼看到曹智正一步三回头的下楼,顿时恶从担边生。

乔霜抄了盆玄关处的盆栽,躲进角落里,等曹智一转入,就恶狠狠地砸了上去。她不知道,她这么做其实是很危险的,曹智不是因为未带头盔,身体又因大半夜的奔波,体力有所下降,都不至于立马被砸昏过去的。而且他在被砸中的一霎那,还是有机会刺杀了她。当然也有不巧把曹智砸死的可能。

但终因曹智和乔霜的运气都不错,在曹智昏倒之前看清了乔霜,才未酿成惨剧。现在这血淋哒滴的现实,也够这个十六岁的美少女花容失色。乔霜哪懂得查看伤势,验明生死这一套,她以为她失手砸死了曹智。

人都是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与后悔,乔霜现在那还对曹智有恨意,她只希望曹智现在能马上站起来,骂她几句,她都会很高兴。但她摆弄了曹智多次,曹智只是像条死猪一样躺在她身上。

以乔霜的性格,哭对她来说是最容易进入状态的,她用一段衣角死命的捂着曹智后脑勺流血的伤口,一下子哭得像雨打海棠花般凄惨。

她那惊涛骇浪般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乔莹小楼里所有的人,对这幢小楼里的仆役来说,今夜都将是个不眠夜。刚经过刚才的蟑螂事件,才躺下的婢女、老妈子,又被乔霜吵醒。

小楼内又纷纷亮起的灯火,不少人披衣而起,出房查看着。

但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在乔霜花盆砸响的那一刻,在一层大厅的门边上,立即闪出一名婢女。如果曹智这时看到这名婢女,一定会马上认出,那是前不久和念珠一起去小厅弄茶的另一名乔莹贴身婢女。

这名婢女一直像在守夜般,呆坐在大厅里。此时,一听玄关处的动静,只听了乔霜的第一声惊叫,就急忙开门跑出了小楼,直奔三合院外。

陆续有婢女找到了哭声处,一看是二小姐乔霜,又有个穿着粗布衣的男子昏倒在她身上,到处是花盆的残渣碎片,还有血,特别是乔霜两手和衣服上也都沾上了血。一看这场景的婢女还以为乔霜受了什么伤,一下都慌了神,纷纷叫嚷着去找大小姐的找大小姐,喊着去请郎中去请郎中。

大乔衣衫不整的赶到时,已有婢女正试图扶起曹智和乔霜。大乔气恼的赶走曹智后,狠狠地跺了几下自己的玉足。她不但气恼自己今日怎会如此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竟对曹智这种人发了嗔怒。气恼之时又感觉到了自己被黏湿的半边衣物,那些衣服现在成了最里面的内衣。

感觉到这湿,乔莹又想到了被曹智轻薄的事,于是乔莹就更气恼了。在乔莹拴上门闩,快速脱了衣物,准备换去时,就听到了砸击声,接着又有人哭将起来。

乔莹也是一阵慌乱,她到没想到是乔霜会在她的楼里哭,她只知道可能是曹智在下楼时又撞见了谁,也总归是服侍她的婢女或是老妈子。深更半夜,一下子见到曹智那打扮的一个大男人,吓得那人哭了。乔莹不由也暗暗后悔,不该把曹智骂出去,现在又生事端。

急于想冲出去的乔莹穿衣就更慌乱,越慌乱越是穿不好,穿不快。声响刚传出时,在乔莹隔壁的念珠,也是一阵慌乱的奔出,在乔莹手忙脚乱的套一件内衣时,他又急问着:“大小姐,你有事吗?有事吗?”

乔莹心想我还能有什么事,现在光着上半身,也不能来给你开门啊!于是就支吾了一句,“没事!快去看看楼下怎么了?”

乔莹心想自己还没赶到之前,让念珠先去封住楼下那帮人的嘴,别大叫大嚷,让谁都知道了我楼里有个男人,那还得了。

念珠在跑下楼时,也没想到会看到二小姐乔霜和昏迷不醒的曹智。她大概是第一个或是第二个看到这一幕的人,但在这时,念珠却来不及顾及二小姐乔霜和曹智,她想到了更重要的事。

念珠不管玄关上的两人,呼的一下,冲下楼去,急急忙忙的奔往大厅。乔霜此时只知道沉浸在痛苦中,那来注意到念珠打她身边经过。但急忙奔下楼的念珠还是晚了一步,她的好姐妹,另一个叫喜儿的婢女已不在她们约定的地方。

预见到事情的严重性后,念珠又急速返回,冲回乔莹的房间,“呯,呯”的敲打着乔莹的房门。乔莹又不知念珠从那跑回来的,愤恨着穿戴了一半,不得不打开房门。

念珠一进门就慌乱的语无伦次:“大小姐,快,快,喜儿,喜儿!”

经念珠一叫唤,乔莹也想起了喜儿这回事,那还是她吩咐的。于是她急急忙忙随着念珠奔下楼,也正是婢女在扶翻曹智、乔霜的时候。

乔霜精神恍惚,她一直处在曹智被她杀死的悲痛之中。当乔莹奔下玄关,一看情形,曹智还躺在地上,只不过这会儿已正面朝上,乔霜已被两名婢女扶起,正在试图询问和安慰与她。乔莹先问了句:“乔霜,你怎样?没事吧?”

乔莹分开仆众,一手探向还神智涣散,两眼躺着泪水,直直看着地上的曹智的乔霜。问话并没有引起乔霜的注意,但乔莹的手刚触碰到乔霜的手臂时,乔霜突然象被激活了一样。

“啊,你,你,都怪你,都怪你……”

乔霜突然像发了疯一样,耍开乔莹的手,续而推开身边的婢女,恶狠狠地用手指戳着乔莹几步紧逼上去。并出言不逊道:“你口口声声说他不是个好人,不能托付终身,你自己却在干什么?你这个**!”

乔莹被来势汹汹的乔霜一连逼退了好几步,未搞清状况的乔莹却突然听到乔霜骂她是**。

乔莹一停步,伸手就是一巴掌“啪”的煽了上去。

“你说什么?你,你,你发什么疯?”

乔霜被打得一个踉跄,也回退了两步,被那两个婢女扶住。事情一下子发展到这样一个局面,是任何人没想到的。在场的又多是下人,两位小姐吵将了起来,她们有哪敢劝,都直愣愣的左看看二小姐乔霜,再右看看大小姐乔莹。这事很明显涉及到地上这个男人,还是三角关系的那种,所以此时任谁也不敢在多嘴进言。

但乔莹毕竟好些话不能在这些下人面前和乔霜理论清楚,她愤恨的跺足叫了句:“你们两个把她给我扶到我房里去,我待会儿在跟你算账。”

说着话,乔莹就要去矮身查看曹智,看他是否还可以救治。

捂着被打的脸庞,恶狠狠瞪着姐姐乔莹的乔霜,一看乔莹去触碰地上的曹智时,突然疯劲又起。

只见她双手一掠扶在她身侧的两名婢女,一个箭步冲上,一把推开乔莹,一个跪伏,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一把抱起了曹智的上半身,搂在自己怀里,歇斯底里的大叫道:“我不许你碰他!不许你碰他!”

说着话,还一手撑地,一手抱在曹智的腋下,拖拉着曹智往玄关的角落里移动。这时,无论是被甩开的婢女,还是被推开的乔莹都在举步上前,试图控制发了疯的乔霜。

往后拉扯着曹智身体急退了几步的乔霜终因娇弱力小,眼看就拖不动比她重很多的曹智。

突然,乔霜撑地的手,蓦地小手指突然碰到一件冰凉之物,吃了一惊的乔霜,伸手摸去,竟是那柄曹智掉落的圆月弯刀横在了她的去路上。

她急中生智,一把抓起圆月弯刀,横扫而出,挥舞在空中,意图阻止扑上来拉扯她的婢女和乔莹。

乔莹等人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受伤的曹智和发疯的乔霜身上,谁也未曾注意到地上的这把短刀。突然,看见乔霜从后背滑出一把弯刀来,着实都吓了一大跳,惊呼着纷纷后退,停了前进之势。

“你们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

乔霜朝她身边的人挥了两下弯刀,挥退进逼她的乔莹等人后,续而一下子把它驾到了自己脖子上,并恐吓道:“你们都给我走开,走开!”

乔莹大惊之下刚喊了声,“乔霜,你疯了!“同时,又想到妹妹的任性,逼急了她,还真会做出点傻事来。乔莹急忙摆手阻止一众仆役的惊声,并指挥道:“二妹,你别做傻事,大家后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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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谁劫持谁

乔霜看恐吓起到了作用,移开脖子上的弯刀,又拖起曹智的脖子使劲往后挪了两步,把曹智的脑袋往自己的胸前一放,急喘着靠在了玄关的角壁上。

没人注意到,曹智在被快力竭的乔霜搂着脖子拖拉时,因为被勒住了喉咙,而邹了一下眉头。如果乔霜能再多勒两秒曹智的脖子,也许他就会因呼吸困难而醒过来了。

乔莹一看妹妹松了脖子上的弯刀,正要起步上前,一下子又被刚调整完姿势的乔霜发现。

乔霜一下子又把弯刀抹上自己的脖子,尖声道:“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很你,恨你,恨死你了,你给我走,我不要再看到你!”

乔莹此时也是忍无可忍乔霜的要死要活,跟着尖叫道:“你个死丫头,别在发神经了,快把刀放下!”

乔霜继续抗争怒骂着,正当姐妹俩相持不下时,大厅外兵甲涌到,铠甲铮铮声不断。

还是那名暗恋乔莹许久的校官带队,在那名叫喜儿的婢女带领下,第一个直冲厅门,粗鲁的一脚踹开大门,直冲小厅而去。一进小客厅,就看到了簇拥在玄关处的人群。

此时小客厅已灯烛全亮,那校官三步并作两步冲上玄关,一路上还把剑出鞘,杀气腾腾的大嚷着:“让开,让开,刺客在哪里,在哪里?”

婢女、老妈子看见这么多兵甲涌进小客厅,吓得群容失色的同时,也自动闪过两边,让兵甲介入。

乔家二姐妹的争吵也被这个愣头青的怒吼给稍稍打断,但没人感激他,相反,还被乔家两姐妹差不多异口同声的叱喝道:“滚!”

不识好歹的校官那里还听得见乔莹在骂他,他已经完全被衣衫不整的乔莹迷失了自我,眼看口水就要掉下来了。

这名年轻的校官迷恋乔莹不是一天两天了,因职位低下,平时只能在执勤时,多带队从乔莹楼外经过,顺便偷瞄两眼乔莹所住的小楼。难得运气好,还可透过窗户远远地看到乔莹的身影。今日一听闻大小姐楼里传出了惊叫,他二话不说带队直奔而来。不为别的,就为能近距离看到乔莹的倩姿。第一次未果,但马上乔莹的一个俏丫鬟又让他燃起了希望。他带队刚离开乔莹的住处不久,一个乔莹的贴身婢女就跑来通知他,要他从新带队埋伏在大小姐三合院外的花园内,以应不时需要。

这简直美死了那校官,他带了一队士兵躲在三合院外的花丛中,已是“意淫”许久,对可能乔莹的不时需要展开了丰富地想象。竟然把向其上司禀报此处的情况都忘了,直到乔莹的三合院内又骚动起来,那校官才觉察到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美好。但他又不敢擅自冲进乔莹的住所去,那乔莹的婢女交待的清楚,一定要她来通知与他,方可行动。这擅闯太守大女儿的闺阁,罪名可是不小的。

正当急煞这名校官时,那叫喜儿的婢女终于出现,并传令他火速赶往大小姐住处,捉拿刺客。这会儿那校官也是被色迷了心窍,竟不问问刚才是蟑螂,这会儿怎么又变成了刺客,急吼吼就跟着来了。

那叫喜儿的婢女也的确是乔莹吩咐念珠安排的,当初的考虑也是怕曹智对乔莹真有不轨行为,乔莹也算心思缜密,还知道留一手。但坏就坏在这一手上,乔莹非但没在第一时间听到楼下的叫声时,就反应到她安排的喜儿这件事上,还磨磨蹭蹭的只想着换衣服。还好念珠反应机敏,第一时间想到了呆在大厅的喜儿会不会应为那声惊叫而直接去搬了救兵。

果不其然,当她匆匆奔下楼时,喜儿的确已不在。念珠不得不赶紧赶回楼上,通知乔莹及早应对。但没想到还是被乔霜的误会、发疯而耽搁了。

乔莹从来没有像今天如此愤怒过,同时有这么多事缠绕着她。在叱喝完傻呆呆看着她的校官后,正要再劝服妹妹及早收敛的乔莹,突然发现那名校官竟未理睬她的命令,而是继续一脸痴迷的看着她。乔莹这才意识到自己那惊人的美色占据了那名年轻校官所有视野,她急忙一边拉齐着自己的衣物,一边厉声喝骂道:“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滚,这里没什么刺客,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

近旁一些好心的老妈子知道这名校官被大小姐迷失了心智,急忙驱赶着校官身后的士兵的同时,伸手去拉扯了那名校官几下。

那名校官终于被推醒,不知发生了何事的校官这才注意到现场的情况,不是说有刺客吗?这那是有刺客,分明是二小姐劫持着一名男子?男子?到底谁劫持谁了?他心目中伟大的爱神乔莹的内宅里怎么可以有不相干的男人。不管此人是不是刺客、劫匪,哪怕他不醒人事,此人都得消失。

那名校官在最后也是听到了乔莹“把他拖出去”的余音,他还以为,乔莹让他把地上那个男子拖出去呢。于是他二话不说,插回佩剑,一撸胳膊,就要上前拉扯乔霜身上的曹智。

“你干什么?”

“不许你过来,再过来,我就自尽。”

情绪激动的乔霜见一名校官突然朝她走来,吓了一大跳之下,更显激动,一边把刀和粉颈举挺得更高的同时,人也由坐改跪的双膝跪地撑坐而起。

曹智的脑袋本来已躺滑在乔霜的小腹上,乔霜由于要面对那来势汹汹的校官,起身时也松了搂抱曹智的右手。她一起身,曹智就无支撑的滑落到了乔霜的玉腿上。乔霜的玉腿这时又改蹲坐为跪,曹智刚滑到乔霜玉腿上的脑袋,再一次失去平衡,“咚”的一下直接滑落敲击在玄关的地板上。

“哎哟!”曹智在昏迷中被砸痛而醒,下意识的一抬右手,去抚摸二次吃痛的后脑勺。

曹智意外的转醒,惊呆了所有的人。特别是乔霜,她一直以为曹智被她砸死了,原来还活着,这让她即意外又惊喜。乔霜檀口张合两下后,又是“哇”的一声大哭着扑向正撸着后脑勺想撑起身体的曹智。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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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发难

“哎哟!谁?谁?”倒霉的曹智还没竖起脖颈,又一次被不明物体扑倒在地,后脑勺又碰到了地板,意识全复的他这下真是疼的直入心肺。{p-a-o-s-h-u-8.c-o-M)

意识到她身下这人还是受伤者的乔霜,在乔莹的大叫:“快起来,快起来!”赶紧爬起着上半身。

那名被惊呆了数秒的校官,一看乔家两姐妹如此关切地上相貌一般的男子时,立时从脚底板向上泛起一阵醋酸。

“他奶奶的那来的二流子,竟同得二美垂青,宰了他!”恶从担边生的校官,在一瞬间被醋酸冲昏了头脑,“沧浪”一声,从新拔出长剑,大叫道:“那来的毛贼,受死吧!”

曹智此时刚刚转醒,没想到一开眼眼前竟是美丽风景线,乔霜凑的最近,吹气如兰,她几丝柔发还掠在自己脸上,心中先是不免一荡。

大乔、小乔那惊艳之美,同时关切的出现在曹智视线上方,那对眼球和神经是多么大的挑战,要不是曹智前世今生阅美无数,要不是曹智已有任红昌这样的绝世美女作伴,以曹智的抵抗力恐怕会当场失控。

当那句“那来的毛贼,受死吧!”在耳际诡异响起时,曹智马上清醒过来,把关心与他的大小乔火速伸手掠开的同时,反应灵敏的从地上弹起。

“哎哟!”忘了自己刚才失血过多,这一鲤鱼打挺做的不是很好。曹智站起身来后有点踉跄,差点没在躺下,曹智一抬头就见一个军官举剑杀来,他下意识的摸向腰间,“空的!”曹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刀刚才遇乔霜偷袭时掉了。

来不及低头寻找,曹智一柔身,不退返身而上,打算赤手空拳对付眼前的愣头青。

此时待退未退的士兵和婢女、老妈子都在这条走道上,眼看着这两个大男人要打起来,任谁也没想往上去凑合。

那校官手下的士兵再蠢,也看得出两位小姐对本在地上的陌生男人的关切,那关系肯定不一般了。至于他们的长官为什么定要对着男子动粗,那是全寿春军队皆知的秘密,“他妒忌!”

那些婢女、老妈子惊叫出口时,乔莹也大声斥责道:“你干什么?住手!”

但为时已晚,曹智和那校官已短兵相接。曹智向右一让,躲过来势汹汹的第一剑,同时矮身,踩实了左腿,右脚闪电踢出,直取对方握剑的手腕处。

那校官完全被自己体内涌起的酸醋冲昏了头脑,竟不作避让,一剑落空后,不收势,直接横扫。这种横冲直撞的打法固然声势惊人,但他碰到的是受过现代近身擒拿格斗技巧训练的曹智。曹智事先的矮身就已预计了他横扫出剑的可能,那校官刚变招横扫而出,曹智的脚已踢上了对方双手握剑的左手腕。

因为曹智也是踩实了下盘,猛力踢出,力量自是不小,那校官被踢中后,剑势回荡之余,人还踉跄摔出。但他还不买账,站稳后还待挺剑再上。被乔莹面色难看的再次高声喝叫阻止,他手下的士兵也实在看不下去了,你自己不要前程,也不能砸了我们所有人的饭碗啊!于是校官手下的士兵纷纷上前拉扯着他,顺应大小姐的命令,向门外撤离。

曹智虽说一招得手,本待继续柔身而上,趁对方一招受挫,打算空手入白刃。但他人毕竟虚弱,踢是踢中了对手,但也被对方的反弹力震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撞到乔霜才拿桩站稳。

乔霜被撞,“嗯”了一声,闻到曹智身上男子的气息,不觉一股喜意,直甜入心中,扶着曹智不退反而轻轻往他身边靠去,还不时时机低声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曹智一靠上乔霜柔软的娇躯,还未来得及如痴如迷的感受一番,只觉一硬物顶住了他的屁股,“这是甚么?,哎呀,赶紧把刀拿开,别扎了我的屁股。”

曹智趁着对手没进攻,回头一看吓了一大跳。乔霜见曹智靠上她又是喜悦,又是害羞,不意之间,抬手去扶曹智,但她忘了,曹智的圆月弯刀还在她左手上呢!

那圆月弯刀是曹智贴身的防身利器,那刃口多锋利啊!曹智穿的又单薄,一下子扎破了曹智的粗布的裤子。曹智在说“别扎了我的屁股”这句时,为时已晚,他的屁股已经被扎实了。曹智可能后脑勺的疼痛感过大,屁股上也没啥感觉,只是觉得凉凉的,才用手一摸,“啊!又出血了!”

此时那校官在乔莹的愤然的驱赶和其手下的拉扯、劝阻下,退出了小客厅。曹智一看危险解除,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回头就责怪乔霜,“你干嘛?刚才拿花盆砸我,现在还拿刀扎我,你看看我屁股都出血了。哎!帮忙看看伤口深不深?”

乔霜一开始也被曹智劈头责问,问的有点晕,一看手上的刀尖上的确沾了血迹,心下好生过意不去,还正顺着曹智的话,低头准备帮曹智查看屁股上的伤口。

才一低头,就被回头的乔莹看到,“喂!乔霜,你在干吗?”曹智和乔霜同时被乔莹的惊叫抬头,两人这才都反应过来各自应有的目的和身份。

乔莹还未想到如何安排善后事宜,乔霜首先发难,她眼神一变,对着曹智厉声道:“曹智,我问你,你到我家府宅来干嘛的?”

曹智被眼前的小妖精问的莫名其妙,记得前不久不是刚告诉过你姐姐吗?怎么又来问?于是,曹智随口就回道:“找女人!”

“好啊!你终于承认了,啊……你们这对奸夫淫……”

“闭嘴!”

在乔霜尖声嚎哭中,还未说全那些个粗俗、丢人话,乔莹赶紧喝声阻止。所有人都被她有如惊雷般的一喝,给震住了。识趣的婢女、老妈子开始纷纷转头走开,念珠和闯了大祸的喜儿也借着去为曹公子找药,溜了。

一会儿,刚才还闹哄哄的混乱现场就剩下了曹智和乔家两姐妹三人。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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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乔玄杀到

乔霜这次明显比前两次配合乔莹的多,在所有下人走开后,才继续发飙道:“你个没良心的,你真是色胆包天,现在你是敌我双方,你还敢偷跑进来和我大姐幽会,呜呜呜”

曹智捂着屁股大叫道:“什么跟什么呀?我那是跟你姐幽会了,我是来找已故太守陈温的小女儿陈玲的。”

乔霜“啊!”了声,道:“不是来找我姐的,这怎么还有个陈玲,你个色鬼,下流胚,哎!你找陈温的女儿怎么跑到我家来呢?你又想骗我,呜呜”

曹智真是拿这小妖精没办法,继续争辩道:“我哪有骗你,你……”

“你们两个不要再闹了!”

曹智话未说完,已被乔莹大声喝止。在曹智和乔霜像小夫妻似的斗嘴的功夫,乔莹像热锅上的蚂蚁,搓着手在玄关狭小的地域不停地来回走动着。

“曹智你赶紧走吧!事情闹得这么大,我爹爹很快就会赶来,晚了恐怕你要走也走不了了。”

乔莹的话如当头棒喝,顿时击醒了曹智和还想瞎胡闹的乔霜。乔霜一听大乔提到她老爹,顿时想到曹智现在非但不是她的情郎,目前来说还是她父亲的生死大敌,这要是被她父亲看见曹智和她两个女儿在一起,她们姐妹俩的名节是小,父亲肯定真会杀了曹智。

乔霜一经大乔提醒,立马推着曹智道:“对,对,你要赶紧走,赶紧走呀!”

“乒乓!”乔霜话音刚落,本已被婢女关上的厅门再次被踢开,一个胖乎乎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大门口。

“人在哪?”胖乎乎的身影沉声出口。

又是那名暗恋乔莹的校官,拿手一指小客厅,掐媚道:“太守,这边,这边走,应该还在,还在。”胖乎乎的人遂即抬腿迈步向小客厅转去。

“啊!太爷,太爷你,怎么来了?”

“太爷,我,我去禀报小姐,您,您稍坐。”

“滚开!”

那沉重的声音再次响起的同时,“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声也印在了某人的脸上。

曹智再次听闻重甲声撞入厅门的声音,就知道自己走不了了,外面应该已是被重重围住了。

乔莹、乔霜听到又有人闯入大厅时已是花容失色,乔霜一个劲的拉扯着曹智让他从其他出路离开,但当听到那沉重声音后,就停了手上的动作,乔霜已是吓得身体轻颤。

乔莹也是音容惨变着回首对曹智、乔霜道:“爹爹!”

曹智听闻“爹爹”两字,就已明白,来人是乔玄无疑。曹智心转数念,还是决定拿出他应有的风度和沉稳,见一见这位九江太守。

曹智整理了一下衣物,一挺胸膛,甩了乔霜拽着他的手臂,跨前一步,站到了乔莹身前,向她报以个沉着的微笑,轻声道:“没事!”

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迅速转过大厅踏入小厅,首先映入曹智眼帘的是念珠跌跌撞撞的身影和捂着左半边微肿的脸颊。

念珠边跑边回首,口中急叫着:“小姐,小……”突然看到异常冷静地曹智当先而立,一下子愣住了。

马上乔玄肥胖的身影出现在了念珠的身后,同样乔玄看清曹智的面容时,也呆住了。他初时听闻禀报说是有贼闯入他大女儿的闺阁,当时他正在西城陪同陈瑀视察敌情。他最是在乎两个女儿了,听闻有贼人闯入,立时向陈瑀告假后匆匆奔郡府而来。

行至半路却碰到情场失意的那名校官,据他禀报在大小姐房里的不是什么贼人,应该是和大小姐熟知之人。乔玄历来认为女儿的清白是最重要的,一个校官竟敢诋毁女儿的清誉。乔玄立马赏了那校官一巴掌,并要求他带路去看看那个大胆的色鬼敢偷入大女儿乔莹的闺阁,还敢毁他一生名节,他要把此人挫骨扬灰。

乔玄就这么和曹智两人直愣愣的看着对方,两人都没有开口。乔玄心下急叫着要自己冷静,随便什么色胆包天的贼人或是小偷,他只要一杀了之就可以了,但他万万没想到和女儿有瓜葛的竟会是曹智。他千防万防的事总于发生了,所有的谣言都是真的。女儿啊!女儿!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你们为什么偏偏要和这个曹智扯上关系。

一旁的校官怕乔玄不认识,急忙为乔玄指认着:“太守,就是此人,此人半夜三更偷……”

那校官一脸小人得志边说边看向站在玄关处异常冷静的曹智,他还以为此人见九江太守亲到,身后又涌进了这么多兵马,已被吓傻了。

“啪”那校官还未把话说完,乔玄又是一巴掌煽了过去。这一下出手颇重,打的那年轻校官向外转了两圈,才捂着脸站住身形,这已经是他短期内挨得第二击耳光。

“太守?”

“来人,给我拿下此人!”

乔玄说着却出乎意料把手伸向了面前那名校官,乔玄身后两名亲卫立即领命出列,站到那名目瞪口呆校官身后,迅速收缴了他的兵刃,把他反绑起来。

起步往外押送时,那名校官才想起申辩道:“太守,太守,为什么?为什么?”

乔玄依然目不斜视的注视着他对面的曹智,面无表情道:“巡夜校官李斌,对九江太守之女意图不轨,深夜潜入窥视,被当场缉拿,就地正法!”

“啊!为什么?为什么?我没做过,没做过……呜呜……”

那名叫李斌的校官致死也不明白乔玄为什么要杀他,家丑不可外扬,乔玄这么做也是不得以,他要保全女儿的名节,他甚至想好了今日在这幢楼里的下人也要统统灭口,他不能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乔莹、乔霜可能也是第一次亲身看到父亲的残忍,她们都吓呆了。“轰”一声巨响,一道仿佛擎天巨剑的电弧从乌云深处诡异传出,一阵闪光正好透过窗门映衬在乔玄歹毒的表情上。

乔霜吓得一阵颤抖,她自然的奔前两步,躲进曹智怀里。乔莹也是脸色煞白,她比乔霜要聪明的多,也更了解她的父亲。在她父亲眼里为政治是可以牺牲一切的。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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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先气死乔玄

乔莹在闪电过后,紧跑几步,来到乔玄身前,颤声道:“爹爹……”

“啪”一个耳光无情的击打在乔莹的粉颊上,乔莹娇柔的身体被打得直跌撞到小厅的墙壁上,她的嘴角也瞬间流出了鲜血。

“小姐!”念珠手捏着两个瓷瓶,惊叫出口,赶忙扑了过去,扶起倒地的乔莹,泪流满面,失声痛哭。

乔霜在曹智怀里也是惊叫着“姐姐”,想要跑过去时,被曹智的臂膀紧了紧。

曹智很明白乔玄这种人现在是怎么想的,如果他碰到这种情况或许也会这么做。此时,他不想乔霜再过去刺激与他,或许乔玄为了掩盖今日之事,连两个女儿也肯牺牲。

“乔太守,何必如此?”曹智拉着乔霜,冷静出声。曹智想好了,今日难逃一死或许是注定的事了,但就算死也要死的有尊严。

“住口,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来人把这两个不要脸的死丫头押回楼上去。”

乔玄话虽出口,但无人敢动,毕竟乔霜还在曹智的控制范围。乔玄身边的人略一察颜观色,就都明白乔玄那是在虚张声势,说的是气话。

乔玄也极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他告诫自己不要被任何事物再激怒,那样是处理不好眼前的危机的。他尽力保持着冷静,他脸颊上的赘肉朝着曹智神经性的牵动了一下,冷冷道:"曹智,你真是好兴致,你有好好的丹阳太守不当,深更半夜竟还来小女的闺阁东游西逛,好,好得很,这做你的葬身之所,也委实不亏待了你,哈哈哈"

乔玄此时注视曹智的眼神,就像已把曹智当成必死之人一样。

曹智也不甘示弱,回报给乔玄嘲讽的微笑,哼哼着道:"乔胖子,我现在告诉你我走错了地方,误入此地,你也肯定不会信,所以我也不打算多费唇舌了,我只想告诉你乔胖子,我曹智今儿敢进你的寿春城,就没把你放在眼里。我数万大军在城外随时准备着,攻破你这座烂城那是分分秒秒的事。实话告诉你,就是你这寿春城内我也早有准备。"

"放屁!"乔玄听罢曹智的豪言,撇着嘴反驳道:"死到临头还嘴硬,你有所准备,呸,我看你是色胆包天。哼!反正从古到今,为了女人而葬送了大好前程的也不是你第一个,怪只怪你不该来寿春。没想到陈刺史、袁主公煞费苦心要对付于你,你却为了贪图一时之欲念,竟自投罗网,天意,此乃天意!"

"天你妈个头,天意!"曹智也是破罐子破摔,豪不忌讳的粗口道:"乔玄我告诉你什么是天意,陈瑀占了你的九江作地盘会反袁术是天意,你的老亲家孙坚会战死荆州是天意,袁术最终会一败涂地是天意,你在三国历史上只能当到九江太守是天意,你明不明白你个死胖子!"

乔玄说实话听不懂什么叫"三国历史",但他明白曹智这小子不是疯了,就是真知道些什么。孙坚出兵荆州的事,他也是刚刚才得知。

就在乔玄对曹智的话将信将疑之际,厅外奔进一名军尉,匆匆跑至乔玄身侧,低头对其耳语了几句,在乔玄点头示意后,又匆匆返回。

曹智这时跨出一步,透着小客厅的窗户瞄了一眼,窗外的火把较刚才更甚,看来想硬闯是不可能了。

乔玄却脸色一变,比之刚才更显阴霾,并缓缓鼓掌道:"曹智,我非常佩服你,我的人刚才已全盘搜查了郡府上下,其他各处均无奸细,你竟是只身泛险,好胆识,好气魄。"

曹智也估计到了乔玄一看到是曹智擅闯了他大女儿的府邸,会马上搜索曹智的同党、亲随。曹智好歹是一军主帅,怎么可能独自泛险。谁会想到曹智也是阴差阳错的被破入的寿春城,又碰巧偷进了乔莹的房间。

但曹智却从乔玄的话中,得到了一条重要信息,李黑没被他们发现。不知是这小子已打通了地道,还是隐藏的好,反正没被乔玄他们找到就是好。

曹智在庆兴之余,打算继续跟乔玄周旋下去。

曹智继续一付满不在乎的大言不残道:"切!能叫你手下这帮酒囊饭袋发现了,能叫本事吗?乔胖子你还不要不服气,我手下有的是能人。"

说完还摆出一个周星驰似蔑视一切对手的吊酷造型,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续而还甘脆往玄关的台阶上就地一坐,翘起一条二郎腿轻抖两下。

乔莹、乔霜也一直未走,乔莹由念珠照顾着,已移坐到一条矮几前,擦拭着泪水和血迹。

乔霜一直待在曹智身边,躲在曹智怀里一直是她神往的事,现在终于实现,竟与日夕相思的意中人当着自己的老爹搂搂抱抱,她一颗心便不由得在空中飘荡不定。

乔霜一直不敢乱动身躯,顺从曹智爱怎么搂抱,就怎么搂抱着,心中只是说:“这是真的吗?还是我又做梦了?”

虽说曹智为了配合说话的腔调,一会儿把她掠开,一会儿又把她搂回,着实弄得她不是很舒服。曹智那也是渐渐把这种搂抱看作了一种条件反射,和乔玄斗完一句嘴,就自然的又去搂回乔霜。

乔霜也是挺愿意,她却在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里由于曹智的抚抱,慢慢消除了最初的紧张感,开始倾听起自己老爸和曹智的对话来,听得曹智左一句乔胖子,右一句乔胖子的,她也起了意见。

当曹智摆完最后的照形,坐下,翘起二郎腿时,已没有再注意到她。

没想到乔霜自己跑到曹智身边坐在曹智身边的台阶上,用胳膊肘一兑曹智,轻声道:"你怎么可以如此叫我爹爹?乔胖子,乔胖子的叫的多难听。"

乔玄其实一直未派人冲上前去擒拿曹智,正是考虑到小女儿乔霜还在曹智身边。虽说表面上乔霜手上有把弯刀,但乔玄历来小心,他可不希望女儿有所闪失。他表面上表现的冷酷异常,但实际还是很在乎乔霜的安慰的,要他真为了掩盖今夜的家门不幸,而牺牲女儿,他还是做不到的。

正被曹智的瞎话,弄得将信将疑的乔玄,听了曹智的大言不惭,他也听闻过属下说曹智手下的兵马如何如何了得,能人辈出,在围困寿春的第一天就曾展示过他们超人的技艺。

乔玄一边盯着眼前的曹智,回顶了几句,私底下又不得不安排更多人手,再次搜查整个寿春城,乔玄就停止跟曹智谈话一两分钟,一转头就看到乔霜和曹智挨得老近的说着什么。

这差点没气炸了乔玄,乔玄立即历声道:"霜儿,你在干吗?快过来。"

乔玄这招也算老奸巨滑,想以此骗回过女儿,再对曹智下手。

曹智那会不明白乔玄的用意,曹智鄙视的看了一眼对面的乔玄,轻笑一下,转脸更加暧昧的对乔霜道:"小乔妹妹,你说不好听,我就不叫你爹爹乔胖子了。哎!你爹爹叫你呢,你过去吧!"

曹智打算死也要死得像个爷们,不靠女人作挡箭牌。

乔玄虽说气炸了曹智对乔霜的暧昧态度,但好在他也上当了,肯放乔霜过来。只要乔霜平安的走过小客厅一半,他就挥手让身后的亲卫发动袭击。

没想到这次乔霜也不笨,她站起身来,朝前移了一步玉足,平静的看了一眼乔玄,再把目光移到坐在矮几处,紧张的捏紧了拳头生怕乔霜天真的听从了曹智话的乔莹。

乔霜坚毅的注视完这两人后,不动声色的缓缓朝乔莹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坚定的回绝道:"不,爹爹,你想杀曹郎对吧?爹爹,我是不会过去的,除非你答应我放曹郎走。"

"反了,反了!"乔玄一下失去了刚才的冷静,暴怒出口:"来人,来人,谁替我上前抓住这个不孝女!"

乔玄话音落地,周围的兵士都是面面相视,谁敢上啊?这可是太守的掌上明珠,碰好了没事,碰不好,别跟了叫李斌的校官一个下场,乔玄是出了名的“爱女儿没道理”。

乔霜继续坚定的对乔玄道:“爹爹,我不怕告诉你,我早已意属曹郎。我,我,我此身非曹郎不嫁!”

“多么敢爱敢恨的一个古代奇女子,多么伟大的一段爱情。哈哈,没想到我曹智死到临头还这么走运,嘻嘻……”曹智被乔霜的三言两语,先是弄呆了,接着就被拨弄的心里甜丝丝的,他这时也完全把这里紧张气氛忘的一干二尽,竟想着些奇奇怪怪的爱情观。

曹智哈哈大笑着站起了身,并排走到他身前的乔霜身旁,用力的一把搂住乔霜,对着对面怒目而视的乔玄道:“乔胖子,哦!不对,乔玄,看到了吗?这就是魅力知道不,连你女儿都识破了你的那些小伎俩。哈哈……我曹智在临死前还有女人垂青,真是太好了。”

曹智知道乔霜的爱情观还是不成熟的,这时瞎胡闹的成分也居多,但这么好的机会曹智怎肯放过,他打算先气死乔玄。

乔霜听了曹智的话,有用肘子兑了一下曹智的腰际,嗔骂道:“你说的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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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香艳一刻

曹智一转表情,神色凝重而略带忧郁的看着刚刚大胆示完爱的乔霜道:“小乔,谢谢你对我一往情深,我太感动了,我曹智在这里当众发誓,如果今日之后还有命在,一定娶你为妻!”

“啊!”乔霜同样没被曹智的当场表白羞晕过去,这是在古代,谁会,谁敢这样大胆示爱,只有现在在这玄关处一位不知羞耻现代色男才敢说得出口,主要原因是在前世电视剧看多了。

乔霜虽说害羞,但心里却充满了甜蜜,乖巧的扬起粉脸点着头,应了声:“嗯,我答应你,曹哥哥!”说话间,乔霜柔顺的就像只小白兔。

“噢!乔妹妹!”曹智本就在这时刚把注意力从新集中到了乔霜这个小妖精身上后,对视上她的双眼,马上就有点吃不消了。现在有如此近距离的眉目传情,俗话说的好,眉挑不胜情,似语更**,偷把眉扬,暗示檀郎,那是何等荡人魂魄的韵味儿。

那是张美到极致的俏脸,不施任何粉黛,却说不出的惊艳,眉角微向上翘起,仿佛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一切。朱唇艳红似火,释放诱人光泽,不知浅尝下去是怎样的滋味?红唇破婉转,雪项轻相依,火辣辣的眼神勾魂夺魄,叫人无法凝视,那不是东方人纤柔之美,而是极尽妖娆的诱惑之美。

曹智自认为并非好色之徒,但依然为绝世红颜心动,曹智此时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世上最性情中人,感情难以自制下,不敢再看,唯恐无法自拔,也不用在看下去了。曹智当着这么多人,一吻就下去了。

仅仅三秒钟,如澜似麝香的芳香仿佛径直钻进大脑,让思维变成一片空白,碰到玫瑰花瓣的时候传来触电的感觉。唇是女人身上最敏感的部位之一,乔霜的身体也在娇颤,而且比曹智的还要强烈,乔霜容貌极尽妖娆诱惑,却是不折不扣的少女。初吻对女人来说无疑是美好的,即便不是献给未来的老公,也是心爱的人,留下毕生难忘的记忆,何况在这种情况下初吻,紧张和生理上的表现都比平常剧烈得多。

仅仅三秒钟,作为一名全身功能都极其正常的男人,曹智的小弟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倔强的支起了小帐篷,刚好顶在乔霜丰满的屁股上。乔霜并没有惊惶失措,连反抗也没有,仅仅是呼吸有些急促。

“曹智……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乔玄在乔霜大胆示爱后,胸前就急剧起伏着,差点厥过去。发展到现在看着两人亲吻,这在古代是绝对惊世骇俗。乔玄身后的将官此时也随着曹智的忘情一吻,而陷入了YY想象。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几秒钟,乔莹也不例外,她一直紧张着事态会怎么发展下去,却万万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当曹智的嘴唇印上她妹妹的嘴唇时,她红唇微张了一下,但最终什么话语都没有出口,只是幽幽一声叹息后,回身不再看这香艳的一幕。

乔玄再次丧失理性,他全身颤抖的微转半身,“沧浪!“一把拔出身后一名军卫的佩剑,大吼着就要冲杀上前。

乔莹、念珠纷纷惊叫出口,乔玄身后醒悟的亲卫,几个虎步,就扑到了乔玄。乔玄那是一文弱书生,那经得起身后两三名士兵的扑击,“嘭”乔玄肥胖的身躯倒地时,激起一阵灰尘。

“太守,太守,不可上前,不可上前。”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女儿情怀如诗如幻,这时十六七岁的大姑娘大多早已为**、为人母。你叫蜜桃儿般的成熟的小妖精乔霜第一次被男性如此侵犯,怎能不春心荡漾…

乔霜被曹智忘情一吻之后如酒醉般意识在空中神游,直到此时身后的混乱,才惊觉犯下大错。

曹智一吻下去,仅仅几秒钟,小弟弟虽说还顶着那里,自己却似从美色中惊醒过来。乔玄第一声暴喝时,他就足下轻移,准备好了迎接乔玄或是其部属的冲击。

乔霜站定了身子,瞧见他老爸阴厉、深沉、喷火的目光,垂下头去,却又禁不住飞快地抬起了瞟了身后的曹智一眼,白了他一眼的同时,玉足轻移,彻底挡住了曹智那根硬邦邦的东西。

“你们这群饭桶,压着我干什么?给我上,都给我上,把这对狗男女给我乱刀分尸!”

曹智看到这混乱的一幕,心下满足异常,目中精光一闪的得意道:“乔玄,不对,未来老丈人,你不要这样吗?我好歹也是豪门子弟,又是一郡太守,怎么就配不得你女儿?”

乔玄人正被属下扶起,但依然暴怒,“放屁,你个宦官子孙,还配称豪门子弟,我今日非宰了你不可,你们快放手,还拉着……”

乔玄现在那帮属下现在更不敢放手了,这像仇人似的两人眼看着就要成为翁婿,这做属下的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自相残杀。这眼门前的事已经快成了乔玄的家务事,而且对面这人可是最近他们经常讨论的主题人物——丹阳太守曹智。

所以乔玄的属下现在是犯了两难,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乔霜一看父亲拿着剑真要来杀曹智,也犯了急,只见突然一手拿起左手中的圆月弯刀往自己脖子上一架,右手拉住曹智的右手,引着他摸到自己左手背上,拿住了她的手背,两人一同拿着刀作势架在了乔霜的粉颈上。

曹智本在和乔玄斗嘴,只觉乔霜引着他的手握上了一片滑腻温软,犹如无骨之地,低头一看吓一跳,赶忙要抽手离开,但被乔霜倔强的握住,不让他抽离,并头靠曹智宽肩,款款深情地说道:“这是你的刀,你用他假意劫持我,他们就不敢动了。可别太使劲,免得割伤了我。”

乔霜快速和曹智交待说完,曹智正摇头不许时,乔玄、乔莹都看到的这一幕。

“乔霜!”

“妹妹!”

“你干什么,你疯了吗?快把刀放下。”

乔玄、乔莹急忙想要赶过来阻止,乔霜马上威胁出口,“你们都不要过来,你们都退后,爹爹我要你放曹郎走,否则我就死给你们看。”

乔玄一听乔霜要死要活的,忙扔了手中长剑,双手乱摆道:“不要乱来,不要乱来。乖,乖霜儿,爹爹最疼你了,你不要这样,把刀放下,咱们有话慢慢说,慢慢说。”

乔霜和乔玄的性格颇为相近,那是发起疯来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乔玄正是知道这一点,才马上改变态度。

乔霜那是丢鼻子上眼,一看爹爹服软,变本加厉道:“不行,你们让开,我送曹郎出去,曹大哥咱们走!”说着话,乔霜还真引着曹智向厅外走去。

原本神色淡然,但内在冲动的曹智,被乔霜二话不说引上劫匪之路时,也是面容大变起来。曹智从没想过真劫持乔霜,那样不但不光彩,还把误会越结越深了。

曹智虽说美人在怀,而且是前胸贴后背的那种,但曹智无福消受,他着急的一边试图抽手,一边哀求乔霜道:“那,那什么,小乔妹妹,开开玩笑也就算了,这刀可锋利了,一个不好真把你给伤着了,那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哎呀,你快放手呀……”

乔霜一听曹智所言,更犯了扭劲,大肆嗔怒道:“什么?原来你刚才说的话都是开玩笑的,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你说你到底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欢我姐多一点。”

曹智哭丧着脸,哀叫道:“哎呀!这都哪跟哪啊?慢点,慢点,喜欢你,喜欢你多一点……”

曹智为了防止圆月弯刀真划伤乔霜,只能顺着她的步伐,左右移动,跟跳舞似的。这还哪像强匪劫持千金小姐啊,明明是小两口在闹别扭。

曹智比谁都辛苦,既要防着两人握着的弯刀划伤小乔,自己的“二弟”又在此时东蹭一下乔霜的肥臀,西磨一下乔霜健美的仟腿,所以他走路都必须弓着身。虽说都在不经意间发生,但曹智此时真的觉得做男人真辛苦。

就在此时,一声雌威惊叫出声,“女儿,我的女儿怎样了?”

此人不是别人,也是被三番五次从床榻上折腾起来的刘氏。乔玄本来以封锁了乔莹的住所,但犯错的喜儿看见乔玄一来知道要出事,就趁兵士还未完全封锁小楼前从后门跑了出去,并通知了刘氏。

刘氏跌跌撞撞的跑进小客厅,搀扶的丫鬟都跟不上她,衣裙的下摆和头发上都沾有水滴,看来走的很匆忙。

乔莹一见母亲来了就知道有救了,赶忙跑了过去,委屈的叫了声“妈!”。刘氏一看乔莹肿了的脸颊,就哀叫起来,“这是谁干的?谁把我女儿打成这样的。”

刘氏抚着乔莹的脸庞,边大叫边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乔玄左右的兵士赶紧集体双手乱摇,并后退半步,以示清白。

“唰!”刘氏护犊般犀利的目光马上聚焦到老公乔玄身上,“你个死老头子,你,你为什么打女儿?我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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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再见寿春

长跑可是胖子的噩梦!还是在人潮涌动的搀扶下,走了片刻的功夫乔玄就汗如雨下,继续转下去非脱水不可。乔玄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保持这种前进速度还要和前面的两个小坏蛋聊天着实好难,乔玄伸手招呼着,急叫打先而行的曹智和小女儿乔霜道:“我…我…”了半天也无法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清晨,窗外露出曙光,落了一夜的那场雨水此时刚刚结束,转眼间阳光从云中喷出,乌云散尽,天空就晴朗起来。寿春地处淮南,气候阴凉舒适,空气清爽宜人。走出大乔小楼的曹智贪婪的吸入两口,寿春,九江名城,淮南的气候果然是名不虚传,简直就是胖子的天堂。

“啊!”想到胖子,坠入爱河的乔霜、曹智这才想起身后的乔玄。

“你们两个能不能慢点…慢点…咳咳…”

“未来老丈人,我这是在逃命,麻烦你快点!”

“放…放屁,谁是你老丈人,我…我死也不把女儿嫁给你……”

“爹爹……”

“死老头子,你又胡说什么呢……”

这稀稀拉拉跑出乔莹闺阁的一群人自然是“劫持”乔霜的曹智,在后面紧追不放,但快被气死的乔玄,还有和乔霜一样高音嗓子的乔妈妈刘氏。

提到刘氏,曹智也是第一次见到,昨晚在大乔被窝里,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现在一见才知道乔玄为什么生的出这么漂亮的女儿了,当然和他完全没关系,主要是人家有个漂亮的妈妈。

乔妈妈一出现在小客厅时,曹智马上从她身上找到了大小乔的影子,哦!不对,应该是在大小乔的身上有乔妈妈的影子。曹智一见乔妈妈只举眼前出现一名艳光四射的女人,表面上完全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眼神带着几许沧桑和火辣,这也是能从大小乔的眼中找到相似处的,皮肤娇嫩如同二八少女,给人的感觉却是成熟的性感。她的身体上挂满美轮美奂的首饰,却看不出丝毫浮华和奢靡,仿佛那些点缀原本就是身体的一部分,眼神里带有一丝亲切,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亲近。

“啧啧!”曹智不由为乔妈妈不值,不是为她嫁给乔玄这个胖墩,那年头女人爱胖墩是有情可原的。曹智是为乔妈妈早出生了几年而感到惋惜,晚出生几年该多好,那就能赶上三国群雄纷争的大好时代了,以乔妈妈的美色,一定又能掀起一场群雄逐鹿美色的佳话。不过,她也没有亏待现在这个时代,她的主要贡献就是生了大小二乔,也算是名垂千古的义举了。

不过乔妈妈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吓死了曹智,特别是在看到大女儿被打,二女儿快乐的被劫持后,简直和发起飚来的乔霜一摸一样。

曹智听罢乔妈妈刘氏的尖叫,不用他人介绍了,马上低头问了乔霜一句,“这是你妈吧?你唯一继承你妈的就是这叫声!”

乔霜那听不懂曹智这是在糗她,她踮着脚把香唇凑到曹智耳朵边上狠声说道:“死曹智,占便宜的人是你,少得了便宜卖乖!”纤细的右手指顺便移动到曹智的腰眼上。

曹智痒处一受袭击,赶忙妥协道:“是,是我知道错了!”

乔妈妈不用多费周折,就了解了对面劫持小女儿人的身份,和两人之间的**。

通过几个时辰的对持后,在乔霜和家人的一番胡闹后,曹智看到了逃生的曙光。在和乔霜轻声商议后,决定就以她为人质,向郡府后院的马房撤离。

乔莹一直冷眼旁观,此时更未多加挽留,巴不得这些人早点离开她的住所,乔莹走在最后。乔莹也气妹妹和曹智的胡闹,本打算就此目送几人离开,回去补个觉。现在谁看不出,这两人已是成了情侣,乔霜那还有危险可言,但迫于父母的压力,乔莹最后一个走出大厅,但在走到门口时脚步一顿,竟神情复杂的抬首望了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曹智一眼。可能是记起了在昨晚自己房间里发生的一幕,乔莹难得的露出一丝娇羞,并喃喃自语道:“暂且看看你用什么方法出寿春城?”

一路疾行也不知道跑过了多少路程,马房已经遥遥在望,一夜的急雨加清晨的变天,寿春的雾水,犹如隐藏在轻纱薄雾后的少女,神秘撩人。

无论如何女儿在人家手上,再加上老婆的紧逼,乔玄只能一路苦追,本来就缺少锻炼,再加上满身赘肉,要追上那对谈恋爱的小青年谈何容易?片刻间就气喘吁吁,汗如雨下,喘的跟个破风箱似的。

出了郡府犯围,曹智略一辨别方向,就反客为主,带着乔霜七拐八拐朝仆役居住的马房走去。

很快一排排的马棚已进入视线,曹智赶紧教唆乔霜道:"我们往那边第一排的马棚走,叫你爹爹他们不要过来。"

"哦!"乔霜回首对着快累趴下的老爹道:"爹爹,你不要过来,就站那儿,对,您休息会儿吧!"

乔玄巴不得能躺下来了,见曹智和乔霜停了下来,马上吐着粗气,就要失去支撑。他手下的亲卫马上来两个,左右一夹,把乔玄撑住了身体。

曹智和乔霜正要转身,乔妈妈刘氏急叫着,在乔莹和念珠、喜儿的掺扶下从后赶了上了,"哎!哎!那个曹,曹太守,你可别对小女"

"放心吧未来丈母娘,我不会对小乔妹妹怎样的,我们就过去看看,你就放心吧!"

曹智胡悠完刘氏,赶紧拉着乔霜往马棚后走去。乔妈妈被曹智一叫“未来丈母娘”也是一呆,续而转首看看身边的大女儿,轻笑了两声。在乔妈妈看来人家曹智有什么不好,人家家世显赫,又多金,现在还是一郡太守,官也做得不小,就是不知道自己老头子为什么死活不愿人家当他女婿。

曹智一路行来,已是越来越明白李黑未被发现的原因。乔玄虽说现在身边还留有亲卫,但守城需要,他身边的亲卫已是不多。凭这些人在乔玄命令搜查郡府时,他们在极短的时间要搜查整个,类似小城的郡府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只能草草了事,马棚这种在郡府外的不毛之地,自然未加注意,只做了粗略的询问。那马房的管事也睡眼惺忪被叫才爬起身,更本来不及盘查了解属下少了两个人的事。

乔玄又早已封锁了消息,就是陈瑀到现在也不知郡府来了曹智这位不速之客。

曹智和乔霜一转过第一排马棚,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乔霜惊奇的问曹智:“这么大的洞是干什么的呀?”

曹智用手放在嘴唇边示意着乔霜不要那么大声,也来不及对她解释,就朝大坑里低声急唤着:“李黑,李黑,还活着呢吗?”

曹智又推着乔霜的娇躯,让她倒退几步,站在马棚拐角处,让乔玄他们看得见他的身影,自己匆匆跑到大坑边查看。

“哎哎,在那,在。”

说着话大坑里先是举着出了一个盛满泥土的斗笠,往坑边的泥堆上一扔,接着才攀爬着探出颗戴黑头,气喘嘘嘘的。

曹智跑进一看,李黑至今还是全身湿透,本来漆黑的脸,现在也是透着苍白。这一夜,可以想象李黑的工作强度。

李黑一看曹智回转,脸上透着喜色道:“主公,快,快打通了,我已经听过数回,他们,他们,没挖错方向。”说着话,李黑已无力的趴在坑头上。

曹智也好是心疼,不由责怪自己荒唐,自己的属下在这里拼尽全力救自己脱困,自己却在乔府里胡闹。曹智回首看了一眼站在拐角处的乔霜,正朝自己含情脉脉的微笑。曹智摇了摇头,驱赶着脑中的欲望,赶紧扶起李黑,解开背后的点心、干粮,想喂他吃一点。但打开一看才知道,通过刚才几尽周折,绑在曹智背上的包袱,早已被压的不成形了,都成了粉末状。

曹智一想这样也好,省的李黑动嘴嚼了,直接吞吧!前几口李黑还需要曹智喂服,两口下肚,李黑就来了精神,自己爬起身狼吞虎咽起来。

就在李黑吃的尚未尽兴时,站在马棚拐角处的乔霜突然尖叫起来,“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不许再过来,不然我就自尽。”

曹智、李黑均是一惊,曹智弃了李黑赶紧跑到乔霜身边查看情况。原来缓过劲来的乔玄还是对曹智不死心,竟瞒着刘氏偷偷让属下潜近马棚,查看曹智在干什么。他已渐渐明白曹智可能是挖地道偷入寿春城的,否则到这偏僻的马棚来干嘛?

被乔霜恐吓的兵卫只得停了脚步,慢慢后退。乔妈妈刘氏一听乔霜的尖叫,也嚎起来,“你个死老头子,你要害死女儿啊……”

乔玄一听老婆嚎叫,头立时变成了三个大,挥手让士兵退后的同时,不由哀叹:“我这一生看来是要毁在这几个女人手上了!”

正当曹智和乔霜又摆回了劫持的POSS闪出身,在乔玄面前亮了亮相的同时。李黑一听有人在外面抓捕,也犯了急,扔了手中的吃食,一个纵身跳下坑道,准备加紧前挖。

“嘿,啊……”

通过一夜奋战,李黑一人就把逃生之路挖了几十米长,但因为下雨,入口处的大坑里还是注满了小半池的水。李黑纵身跳下时,溅起了无数水花,但就这一下跳,意外发生了。

不知为何,李黑直接洞穿了这进口的坑底,“啊”的尖叫着直接跌落了下去。

曹智也是为这不正常的声音惊扰,慌忙再次弃了乔霜,奔跑回来。趴在坑口一看,下面可说是人声鼎沸。

“啊,渗水啦……”

“塌方,塌方,快撤,撤……”

曹智初时也是一惊之下,一时没搞明白怎么这坑头一下子变深了。突然,他欣喜的叫道:“挖通了,挖通了!”

同时,跌下去的李黑也在压伤一名士兵的情况下,高叫出声:“他妈的,塌你妈的方,你们怎么在我下面挖,真他妈的,害我白挖了那么久……”

“是,是,李首领,快通知前面的周都尉……”

下面自又是一阵忙乱,曹智高兴之余,回头一看还站在拐角处的乔霜。她也听明白了,原来她的曹哥哥要从这里逃跑。

“主公,主公,快下来,快下来……”

对于属下的呼喊,曹智对着坑下道:“等等,我马上来。”

曹智站起身回头来到乔霜身边,乔霜很乖,到现在还保持着左手提刀架放在细嫩的粉颈处。她明白接下来就要意味着和曹智得分手,一夜的胡闹,一夜的如闪电般的爱情,当最后一波雷电消失后,他们的爱情也可能就这样消失。

乔霜不在嬉闹,不在甜美的微笑,她明眸闪动的眼眸呆呆的看着曹智。曹智伸手握着她的左手,轻轻地放下,静静地看着娇媚可爱的乔霜。他低下了头,轻轻地一吻再次印在乔霜那美丽性感的红唇上。

乔霜闭上了眼睛,去享受这最后的一吻。这一吻没有刚刚的火辣、激情,但却充满了回亿。

在曹智的气息,曹智的唇离开她的玉唇后,久久,久久,她都不愿睁开双眼。

“小乔妹妹,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曹智最后的话语在她耳际回荡,她愿意永远活在这梦境般话语中。

在远处的乔玄也早已为马棚后的异声惊扰,他这次再也不顾刘氏的反对,带兵直冲马棚后。但还是晚了一步,曹智一纵身跳下坑道,消失了身影。

在乔玄愤恨之余,他认为一切都没完,当他命令士兵准备跳下坑道追击时,地道里传来了曹智的叫声:"未来老丈人千万别下来,我要炸塌地道了!"

乔玄知道什么叫炸塌,炸这个词他在皖城就听陆康提过,他也知道曹智有一种很历害的火器,据说能发出巨响,震塌房屋。

他急忙阻止了准备纵身跳下的士兵,并充着地道口大叫道:"曹智,下次最好不要在让我看到你,不然就没这么便宜的事。"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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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暗生情愫的陈玲

乔玄抖动着全身的赘肉,下令等听到巨响后,就把这填埋了,并严令谁也不许把昨晚到今晨的事说出去,否则严惩不怠。<

可是他们守在大坑旁,等了大半个时辰也未听见任何声响。正当乔玄满肚狐疑又上了曹智这臭小子的当时,城外西门方向一声惊天巨响,惊扰的城头上的士兵一阵心惊肉跳。

曹智虽说急着逃命,但也没到慌不择路的境地,自己还没爬出地道之前,他是不会傻到自己炸埋了自己。

曹智依然从东城的出口爬出,朴胡、邓艾都在地道口等他。见到曹智安然无恙的出来了,所有的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随后李黑、周仓等人陆续钻出,众人拥抱庆生之余,曹智立即命人传信西门李典,为防止乔玄追击,在西门的地道上方放一炮,炸塌地道。随后又命朴胡,召集了周围的挖洞士兵四百多人毁尸灭迹。先让一部分士兵下洞抽开了支撑的木条,然后再让这四百人排列在洞口四周,站成两排。这时,也不需要隐藏什么,拆了帐篷,在朴胡一声令下,同时,举铲往地下猛击,突然间轰的一声大响,尘土飞扬,洞口周围陷落,露出一个径长三四丈的沟道。跟着连锁反应,大洞朝后的泥土纷纷陷了下去,发生了规模不等的数百次坍塌,露出了数百个小洞、沟道,接着再组织士兵一车车石灰、泥土、石子倒入洞中,片刻间便将大洞和数百个小洞填平。

曹智看完这一切才拍着双掌的灰尘,准备回大帐。这时,邓艾告诉了他两个意外的消息,袁遣到了,陈玲找到了。

曹智匆匆进入大帐中时,里面正有两人一站一坐的在厅堂沉默无语。女的看似年轻的貌美,是坐着的。男的略有年纪,神色间显得尽是担忧。

曹智一进大帐,那男的马上欣喜的冲到曹智跟前,双膝跪地道:“主公万福,您安然无恙。”至于一身白衫的女子,艳红嘴唇动了几下,最终没有说什么,但脸上神色复杂,似乎有些激动、欣喜,又有些生疏和恼怒的样子。

曹智扶起跪地的男子,道:“李主簿一路辛苦,快快请起。”

这两人自然是风尘仆仆从合肥赶来的李儒,而女子当然是惹了不小动静的陈玲。

曹智也来不及和李儒叙旧,他直接走到陈玲面前,责问道:“是谁让你跑出来的?”

陈玲被曹智劈头盖面的责问,脸色立时一阵红白交错后,紧握粉拳,低着头默不作声,似乎满肚子的委屈无法出口。

大帐内众人本来为曹智平安归来而欢快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尴尬。李儒忽然想起了什么,和邓艾对视一眼后,移步跨出,对曹智躬身道:“主公,袁遣和他的人马也已到了……这陈小姐也是袁遣带到合肥的!”

曹智先是一怔,随后就惊叫道:“什么?”然后异常关切的跑到陈玲跟前,仔细的上下打量起她来。

陈玲突然被曹智如此的关心,脸上红晕一现,但作为一个未嫁的女孩子被人这样审视,最起码做做样子的恼怒还是应该有的。

陈玲正待发怒,曹智已经结巴地大声急问:“你,你是和袁遣那个家伙一起来的?

陈玲被曹智问得莫名其妙,茫然的点着头。

曹智一看更急了,搓手,跺脚的继续道:“那,那你有没有被……袁遣那个了……”

陈玲越来越听不懂曹智的话,反问道:“什么那个了?”

“哎呀!”曹智见和陈玲说不清楚,遂即又转头询问李儒。

李儒何等聪明,当然明白曹智指的是什么。陈玲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跟着袁遣那个大色狼一路行来,那还能有什么让曹智坐立不安的事,不就……

但李儒也是在合肥才接到陈玲的,他那知道。他对着曹智双手一摊,摇头表示着什么都不知道。

曹智气恼的回头又对陈玲发火道:“你怎么能袁遣这个大色狼一起走呢?哎呀!这可叫我如何想你死去的父亲交待?”

陈玲听曹智如此一说,心中自然不快,脸色一沉,恼怒异常的冲着曹智说道:“我随他一路行来报仇有什么不对了,在历阳你和姐夫他们肯听我说会儿话吗?我本想跟着袁刺史的部队偷偷出城,但没行多远,就被袁刺史的部将发现了,还把我抓了起来,说是要献给刺史,但人家袁刺史好着呢,一认出我,就说要把我送到你这来,人家又没……”

陈玲解释加叙述到这儿,再笨也明白了曹智担心她什么了。陈玲也是刹那间忘掉了和曹智之间的身份差别,又气又怒的嗔怒道:“曹智,你,你尽想些龌龊之事,我还是黄花闺女呢,你满意了吧?呜呜”

说着话,陈玲竟捂脸痛哭起来。

大帐里的一帮大男人顿时傻了,这时,又正好负责西门的李典完成了炸塌地道的任务,匆匆赶来见曹智。

“大哥,大哥,你……”李典一路小跑,一路高叫着奔进大帐,一看当时的情形顿时傻眼。在他后面又陆续赶来了东门的袁约和南门的杨车,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都不知这曹智刚回来怎么又有风流债找上门。

“哎呀!这是谁呀?扰人清梦,睡得好好的,放的什么炮啊?”

话音刚落,袁遣一副公子哥派头的摇进了大帐,一看曹智也在,忙嬉笑着招呼道:“哎哟,贤弟你也在啊,我昨晚就到了,邓郡丞说你视察军务去了,你看你何必这么认真呢?不就一个寿春城吗?手到擒来的事。哎呦,陈姑娘怎么哭上了,贤弟是不是你欺负人家了?”

袁遣说着话,还把右眼朝曹智眨巴眨巴的,示意着曹智和陈玲之间的暧昧关系。原来袁遣在历阳就误以为曹智和陈玲有超越男女友谊的关系,在出了历阳碰见陈玲,陈玲只说要去寿春,以至袁遣还以为人家陈玲是去找曹智千里幽会。袁遣也懂得今后在扬州还要依靠曹智的势力,所以这次长途中并没有对陈玲多出不该有的念头,甚至连根手指都没碰,以礼相待。

袁遣这时一副和事老的样子,拍着曹智的肩头,道:“贤弟,这我就要说你了,人家陈姑娘可是千里迢迢来找你的,你怎可……哎?贤弟,你后脑勺怎么了,怎么还有血迹?”

此语一出,大帐内的声音顿时一止,包括陈玲也不哭了,放下双手紧张的站起,移步过来看着曹智的后脑。

李儒、邓艾、李典等人也是纷纷关心的靠拢过来,一见曹智脑后真有血迹,都不由紧张的询问着。

袁遣更是这才注意到曹智不伦不类的打扮,和一身的泥土、臭汗及大部分集中在后背布衣上的血污。

回过神来曹智眼珠一转,随即满不在乎的哑然失笑起来,并解释道:“哈哈,没事,昨晚在北门附近遭遇了小股敌军,打了一仗,不小心受了点轻伤,没事,没事。”

邓艾等人都因为未想到如何圆这个谎,没想到曹智如此机敏,自己圆了,众人不由都松了一口气。

袁遣一听是寿春的敌军伤了曹智,也不知那根筋搭错了,义愤填膺的嚷嚷着要陈瑀、乔玄血债血偿等之类的话,而且主动提出明日由他来主攻寿春东门。

曹智当然非常乐意接受,并马上暗示在场的袁约、朴胡、杨车、李典等武将马上去安排撤军事宜。众武将马上接令,在曹智和袁遣打屁时,纷纷请战告辞。

袁遣那是真因为曹智受伤,而义愤填膺啊。他也是找软柿子捏。他早已得知曹智几日前就攻破过寿春东门外的瓮城,昨日他一到也实地看到了东门外倒塌的城墙,在他看来打这应该最容易,所以主动提出接手东门。曹智为他开路,他来捡现成的,他那个心里暗乐啊!

袁遣本来还要说些个他不会忘记曹智的劳苦功高的肉麻话,但被陈玲抢过郎中手中的伤药、包布的动作,住了口,识趣的言明改日再谈,告辞而出。临出帐时,还不忘替曹智用眼神赶跑了不识趣的邓艾和李儒。

帐内一下子剩下了曹智和陈玲两个人,曹智立时感受到了一丝暧昧的情绪。陈玲默默地站在曹智身后,为其处理包扎着伤口。

“哪个天杀的,把曹大哥伤成这样?”陈玲喃喃了一声,继续意图轻柔,但因不会而手忙脚乱着。陈玲那干过护士这一行啊,她连花都修的不怎么样,何况是包扎伤口。当然,要不是曹智受伤也请不动她大驾。陈玲倒也聪明,这会儿把曹智后脑勺伤口周围的血污擦拭干净,再用干净的白布把曹智包的像个木乃伊似的。

曹智意图阻止,但陈玲犯了小姐脾气,曹智已经受了一夜乔霜的小姐脾气,没体力再与另一个小姐周旋了,抗争过后也只能顺着陈玲了。

“三妹妹(任红昌这么叫陈玲,曹智也就是顺着),刚才我是着急,才对你大吼大叫的,你可不要见怪哦?”

曹智因为将此陈玲视作自己小妹般的存在,陈温临终前又托付过他照顾家人,所以才会那样紧张陈玲是否被袁遣占了便宜。倒是从来就没别的想法,但陈玲不同。她家庭出逢巨变,是最需要别人关怀,也是最容易动情的时候。在他们整个家族最低迷的时候,曹智出现了,给于了她们莫大的帮助,也使陈玲产生了崇拜感,她似乎对曹智有了超越一般朋友的感觉。

可惜曹智至今都未察觉,陈玲听了曹智的道歉,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站在曹智身后道:“没事,我没往心里去,你,你也是关心我吗。”

说也奇怪,曹智固然木纳,在陈玲小手的抚弄下,听着陈玲的话语中,总是感觉她的话语异常亲昵。

曹智听了陈玲之言,满脸古怪的望了她一眼,但随即又暗自否定了自己这一可笑的想法,欣喜的点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曹智又和陈玲说笑了几句,突然又想起了陈玲的安置问题,于是道:“三妹妹,我马上要去兖州打战,我让周仓送你回去好吗?”

曹智现在说话很注意语气和节奏,话语间尽量保持不冷不热的语调。毕竟人家是小姑娘,不是李黑那种皮厚肉糙的莽夫,要爱护。

陈玲发呆了好一会儿后,猛然冲到曹智身前,冲着曹智一笑后,突然一咬贝齿后,对曹智道:“曹大哥,我跟你去兖州吧?”

曹智被陈玲这句问话,脸上立时有了惊疑,呆了半晌后的曹智总算恢复了冷静,目光一闪的缓缓问道:“你跟我去兖州干什么?”

说到这里时,曹智声音略微一顿,一眼直勾勾的盯着羞红了脸的陈玲。

陈玲低头揉搓着自己的衣角,用蚊子般的声音回答道:“我,我替任姐姐去照顾你啊……”

“你替我老婆照顾我!”曹智凛然一震,似乎不信自己听到的话,竟反问起来。

鼻血!鼻血!有没有人来替曹智捂一下快流出来的鼻血。原来,原来,眼前的这个小妮子已对曹智暗生情愫。

当夜,在曹智的坚决下,陈玲在周仓及一百多名士兵的护送下,被打包回历阳。

曹智洗了个澡,喝了八杯凉茶,才自觉消了不少火,贪恋温柔是曹智现在最要不得的东西。

也是当夜,曹智把东门营地火速移交给了袁遣。袁约率部后撤三里,作为预备队,随时增援主攻的袁遣。但第二天袁遣的人才发现,三里外还那来的后备队,包括南门和西门的人马全在一夜之间消失。

曹智一改初衷,不跟袁遣周旋了,一夜从各个方向撤空了所有部署,转道直取兖州而去。

曹智乘船从颖水直下兖州,在途中还收到了蒋钦从合肥发来信,说是在合肥没等到孙家的人,却抓着个投奔郑宝的。

郑宝已经被他们杀得死了不能再死了,怎么还有人会投奔他呢?曹智一看着投奔人的名字,吓了一大跳,“鲁肃!”

曹智看完信,马上给蒋钦写了个回信:“抓得好,看牢了,竟快押送到丹阳去!”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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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兖州之战(上)

四月间,夜风已很温柔,月华初上时分,曹智坐在马背上嗅着随风而来的阵阵花香疾驰着。这已是他离开寿春后疾行的第五个昼夜,兖州无盐县已进入曹智的视野。

在曹智未到兖州的前十日,本在进攻寿张的黄巾军,在无盐与寿张两县的交界处遭受曹操的奇兵突至,杀了个黄巾军错手不及。曹操大军在炸药和骑兵的配合冲击下,黄巾军死伤惨重。

黄巾军"渠帅"耿凌徒有三十万大军,却被曹操的五万兵马,杀的节节败退。

寿张一战,青州黄巾军受到沉重打击。此后曹操又不断的组织多次奇袭,连战连捷。耿凌不得不放弃对寿张城的包围,收缩战线,退回到了无盐县境内。

寿张、无盐交界处的战役,曹操也不是一帆风顺。在进入前线的第一天,曹操就遭受了重大损失,与曹操有"刎颈交"的鲍信,为了掩护他而力战身亡!

寿张围一解,曹操又以兖州代刺史的身份在寿张及濒临各县收编原属刘岱和鲍信的军队,又招募了些新兵,加上后来曹智带来的二万大军,进攻无盐的曹军已扩充到将近十万。

曹操计划于四月下旬总攻无盐,将青州黄巾军一网打尽。

曹操在曹智到来后,已是信心满满。并由李儒献计,不直接攻取无盐县城,而是对敌采取"扰敌"方略,不断的派精骑偷营。每每深更半夜深入敌后,这儿那儿放一把火,扔几颗****,砍断几杆军旗,闹得黄巾军心惊肉跳,昼夜不得安宁。当黄巾军被搅扰地光火起来,集合了队伍追击时,却又常常陷入陷阱,中了埋伏,许多人迷迷糊糊就丢了性命,部队更是损失惨重。

耿凌被激怒了,他不信凭他百万信徒,对付不了曹家兄弟区区十万兵马!他决定与曹家兄弟决战,这正中曹操、曹智的下怀。

于是,四月二十三日这一天,通过曹操、曹智及所有曹军阵营文武官员的精心策划,准备把黄巾军消灭在济水东岸的茫茫芦苇荡里。

在此之前,曹军阵营还故意放出口风,说曹军主帅曹操的"头风症"又犯了,疼得死去活来,正考虑是不是回东郡医治。这假情报果然迷惑了耿凌,耿凌于是率军出无盐,准备与曹军决战。

按照计划,战役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为消耗战,要求能有效的消耗掉一部分敌军,在精神上震慑敌军。虽说曹操、曹智对黄巾军的最终态度和上次曹操对付黑山军一样,以大面积降伏为最终目的。但要想彻底降伏这帮有"贼性"的农民军,必须先痛下杀手,震慑一下这群莽夫。

第一阶段由曹智率五万兵马完成。曹智把第一阶段的阵地放在出无盐城就能看到的一片崖坡上。

号称百万的黄巾军,分成若干个阵营,在四月二十三日清晨陆续出城。

曹智骑着他的黑马立于崖坡的高地上,极目远眺。云天相接处开始随着朝阳,黄巾军慢慢地如蝗虫般向他们的阵地靠近,再靠近,黑黄相间的旗幡和黄色的巾帻便逐渐清晰起来。

这时,听到的鼓声、柳哨声还时强时弱,时断时续。黄巾军大部分军士却不按鼓点或是乐点,有节奏的统一步伐,他们走的很随意、散漫。他们经过麦垄时经常会跳步绕行,这也显示了农民军对庄稼的爱惜。

曹智看着黄巾军的做法,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摇头是为他们军纪涣散感到婉惜,点头是欣赏这些黄巾军的质朴。有如此质朴的军队,怪不得将来曹操能依靠他们称霸东汉半壁江山的北地。

曹智纵马下坡,绕行于五万军士排成的"牡阵"前,他们背负坡地,面临的是河洼。而黄巾军所处的地势,正好在他们的视线下,居高临下,这等于黄巾军已输了半筹。

曹智神态自若地看着蝗虫似的黄巾军正向他的脚下爬过来。

当蝗虫似的黄巾军越过麦田,越过半人高的茅草坡,他们的部队开始涉河时,曹智阵营最第一排的兵士已拉紧了弓弦,手臂暴起了青筋。

李典在第一阵营压阵,他高喊着:"听命令才可放箭,违令者斩!"

李典治军的效果在此时体现,这时射出去的箭,也必定能伤及敌人,但他的属下却没人敢于发箭,因为他们要等命令。

当李典看到黄巾军的前哨已涉水过河,开始等攀他脚下的崖坡,而大量的敌军正行进到河里。李典果断发令:"放箭!"

霎时间,紧绷的弓弦终于松开了,万箭齐发,真正的万箭齐发,是何等的壮观。漫天箭雨如下雨般齐唰唰的从天空中落下,"咻,咻!"箭矢准确地射向敌人的要害。那些冲在最先列的蝗虫纷纷中箭倒下,黄巾军人数过于密集,射出的箭矢想不中都难。

惨叫声迭起,敌人虽说死伤无数,但他们依然庆幸,不知为何,敌军没有使用那能发出巨响,产生巨大破坏力的火器。

曹智此时也在想象,刚才的万箭齐发,如果每支箭矢上都有一根炸药,这一万支箭射下去,将是何等的场面。

当然曹智目前也没有一万根炸药,火药配制、生产不易,加上前段时间的过量消耗,曹智现在手头上只留有一百多根炸药。但如果有的话,也许此战就此能结束,但也就违背了曹操的初衷。人都被杀光了,还那来青州军收编。此战是以俘获战俘为第一要务,再说在这矛草横长的河洼之地使用炸药,也不是上上之选。炸药落进河里,容易受潮,弄息灭引线。还有兖州今年适逢旱季,曹操进入兖州前,已连续五十天滴雨未下。那半人高的矛草,如果现在一旦碰上火苗,那无疑是绝佳的燃烧材料。这一烧起来,不要说人,就是河洼里的鱼也会被烤熟,甚至连他们自己都可能被殃及。

所以曹操、曹智在最初制定作战计划时,就决定了在此役中尽量少用、不要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炸药。于是,也就有了现在第一梯队的万箭齐发,那是最传统的攻击手段。

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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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兖州之战(中)

在第一轮箭击后,敌军中箭的人有的倒下,有的犹豫,有的习惯性的后退,也有继续冲锋进攻。

此时曹智又发令冲杀,鼓声再次激烈的响起,令旗前压。弓箭手齐唰唰的退回阵中,收起弓箭转而把出刀枪。后阵步兵在李黑、扬车的带领下,开始挺起长矛和槊,以一百人为一队,呐喊着"杀"保持三角队形,居高临下向敌人冲杀过去。

一瞬间,呐喊声,鼓点声,惨叫声响彻云宵。这是曹智亲自指挥的第一场万人大战,曹智只能用盛况空前来形容。黄巾军的第一天的所有冲锋全部被击溃,到黄昏时,河床和崖坡上,弃置了大量尸体。

曹智依托有利地形,击退了敌军的一又一次冲锋。曹智作为指挥官,一直由朴胡率一千亲卫军随行左右,站在后阵的高地上指挥观战。但难免也有技痒的时候,曹智就亲率这一千亲卫军加入大队冲杀一阵。

到这日傍晚,黄巾军见胜利无忘,己方又损失惨重,只得退回无盐城了。

第二日,曹军调兵遣将,将领和士兵都换了一批。曹智依然在亲卫军的护卫下,站在远处的高地上,只是人群里多了不少人。

此回黄巾军出城后,并没有急着进攻,约两刻钟后,河对岸的敌营中出现了一辆有着黄色顶盖的车。车中有一位头裹黄巾,身着道袍的老人扶轼而立。老人手中并无兵器,只有一支"九节杖"。

曹智心道:"此人应便是青州黄巾军的'渠帅'耿凌了。

耿凌出阵后,就指名要见曹操。此时,曹智身后闪出了曹操的身影,只不过曹操一脸病容,头上还缠着一条赭色巾,那是一种含有矿物质的头巾,颜色为红褐色,可治疗头痛。

耿凌一看,欣喜传言非虚,于是就派几个信徒对着曹军叫骂戏谑。说他们渠帅最善于用符水治病,治"头风症"一治一个好,跟撒泡尿似的简单。只要曹操肯率部投降,就可请渠帅为其治疗。

曹操被敌军谑骂的气不过,便要强撑着披挂上阵,耿凌一见便忍不住笑道:"曹孟德何不将赭巾换作黄巾?如此,我们便是同党了!"

曹操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耿凌大骂:"你这乱贼,我恨不得食你的肉,饮你的血。"又盼顾左右道:"谁可与我擒他?"

曹洪一挺钢槊,大喊道:"末将原往!"随即拍马杀出阵去。

对面耿凌将"九节杖"往上一举,再往前一指,只见敌军中一名胖大凶恶的将领纵马冲出。此名敌将骑着一匹青斑马,手使两支狼牙棒,跟随在其后的引军旗上绣着"北海杜"三个字。

曹智“喔”着点头对身边的将领表示知道这个"北海杜",此人在黄巾军里也算赫赫有名,人称"杜大目"。杜大目作战勇猛,生性残忍。杜大目舞动着狼牙棒驰出阵来,与曹洪一对一的短兵相接。在双方迅速交手五六个回合后,曹洪便出现了不支,仿佛不是杜大目的对手,过了十招,便只有招架之力。

此时,夏侯惇急忙出阵援助曹洪。远处耿凌一看马上一摇"九节杖",敌军阵营立时就有一万名黄巾军,呐喊着,越过茅草坡,开始渡河进攻。

曹军这边也不甘示弱,立有八千人出阵应战。双方开始不再是将对将的厮杀,此次黄巾军爬上岸坡时,并没有遭受密集箭失的攻击。领兵冲杀的杜大目误以为敌军已在昨日耗尽了箭矢,于是,他的胆子也大起来,面对敌军两名将领,依然挥舞着狼牙棒身先士卒的猛冲过来。

曹军这边在曹洪、夏侯惇的率领下,八千士兵渐渐迎住了黄巾军的冲杀,又一场惨烈的战斗在旷野上展开。

杜大目虽骁勇善战,但曹军的抵抗坚决而有秩序,使他占不到丝毫便宜。约战了半个时辰,双方互有伤亡,不分胜负。

正值双方不可开交之时,曹军的指挥将领曹洪、夏侯惇竟蒙生退意,发出了"收兵"的号令。杜大目岂肯错过此等乘胜追击的机会,怒吼着命令部众追杀上去。

远处曹军主帅曹操眼看曹洪、夏侯惇败下阵来,气冲斗牛,从弟弟曹智手上抢过一把槊,就要亲自出马。却不料此时头痛的历害,他丢了槊,捧着头,一付痛苦状,还差点栽下马来。

对面耿凌看得分明,便喜不自禁,在车上手舞足蹈,当即命令全军压上。于是,黄巾军便在隆隆的战鼓声中,争先恐后地朝曹军掩杀过去。

此时,曹操双手抱头伏在马上,由曹智、曹洪、夏侯惇等武将护卫着,领兵且战且退。败退的过程中,他们还不时地丢弃一些粮带、布帛之类的财物。招致众多黄巾军纷纷下马捡拾争夺,甚至拳脚相加,队形顷刻大乱。殊不知这都是曹操计划好的,在马上抱头偷窥的曹操与曹智忍不住笑了。

曹军继续败退,黄巾军紧追不舍,不知不觉间,耿凌的主力约三十几万兵马进入了曹军设置的埋伏圈。

埋伏圈设在离无盐三十里外的一片无边无迹的洼地,那里到处是芦围和矛草,苍茫的直接云天。洼地的后面,正是当年赤眉军大败王莽的"大野泽"的北部,还是后世称为"梁山泊"的好汉之地。但现在是一片死地,也是曹操、曹智为黄巾军拟定的归降之地。

处在黄巾军最后阵的耿凌在追击的过程中,预感到了些许不对,在他挥起九节仗命令部队停止追击时。突然,在他的后方,在他的退路上传来了三声巨响,走在最后面的几万部队中不知被什么炸开了花,黑烟翻滚,火光冲天,惨叫迭起。

这还不算糟,在巨响的尾音里,耿凌听到了他们渡过的那条河彼岸,传来了号角声和隆隆的马蹄声。

那是骑兵,敌人的骑兵,怎么会出现在他们的后方。耿凌急叫着:"后队变前队,冲回去!"

耿凌话音刚落,后阵已喊杀声起,接着又看到尘烟飞扬,旗帜翻卷。耿凌明白晚了,敌人的骑兵已冲杀入他的后阵。

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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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兖州之战(下)

不光如此,曹军兵马如水银般漫杀过来的同时,天空中突然又是箭雨急下。耿凌的后阵兵马正在乱哄哄的转向,人马过于拥挤中,此时遭受箭矢袭击,无疑中者无数。并且这些箭矢中有些还绑有炸药,耿凌的后阵军团立时被炸得人仰马翻,陷入进退两难的混乱之中。

耿凌经过连番喝止、传令都无果的情况下,意志动摇,只能随着军士的裹夹,向那尽是芦苇、矛草的“死地”退去。

曹智预留在敌军后方的王平部,及左右两翼的袁约部和夏侯渊部各一万精锐骑兵,此时在敌军后方和东北、东南两个角上同时发动着冲击,发挥着劫断敌军退路,和驱赶敌人进入包围圈的重要作用。

致这日黄昏时,耿凌所属青州黄巾军五十五万人被赶入尽是泥水、芦苇、矛草的"蓼儿洼"。当他们意识到这是一片死地时,想要突围时,才发现已经被曹操的十万兵马包围。

曹操此次的基本思路同上回对付白绕相同,不过此次用的不是水淹,而是火攻。曹军于入夜前封锁了进出洼地的所有道路,瞅准方向,先点燃了一处不相连芦苇荡,火仗风势,风助火威,这块芦苇荡一下子就烧的蓬蓬勃勃,呼呼啸啸,好似壮观。火苗上窜到最高点时,好像连天穹都要被熔化了。

北海方头领杜大目,正组织兵马冲此地突围,看了蓬勃的火焰,吓得止了步。同时也明白了敌军接下来要用的手段是火攻。

“剿抚”的事依然由荀彧具体施使,他已经比较有经验了。荀彧携带着曹操的亲笔信来到芦苇荡中黄巾军的一处营地。他没有见到耿凌,耿凌此时谁都不愿见,荀彧只得把信交给了济南方头领马上飞,并转达兖州牧曹操的意思:除首恶耿凌之外,凡投降者,一概既往不究,黄巾军大小各"方"可整体编入官军,当然也就是变成曹操的部属,并答应保持其相对独立性,黄巾军原有"头衔"者,可在新军中担任一定职务。最后强调:限三日内答复,三日后如不投降,则将被大火化为灰烬!

书信和威胁发出后,又有乐进的属下登场,在这三日里,不断有隶属乐进斥侯营的将士,潜入被困的黄巾军各营各方,秘密进行策反。

在这三日夜里,耿凌以失去了对属下和部队的控制,他甚至于不愿见他们。作为黄巾军的首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向信奉他的徒众们不停宣讲着太平道的教义。面对站在泥水里的徒众,耿凌告诉他们,人界分九等,最低等的是"奴婢",往上则是"善人,贤人,圣人,仙人,真人,神人我们不能做奴婢,要做神人。"

但是被困得饥寒交迫的黄巾军,大都熬不住眼前的苦痛,更不愿意品偿被火焚的滋味。此时他们都不幻想自己能成为神人,而宁原做吃的饱的奴婢。于是便悄悄地传递着曹操的招降书,各方头领也在暗商着是否投降。

尤其是北海方的杜大目和济南方的马上飞,这两方在现在的黄巾军中实力最强,目前还有保有二十三万人。而最近就在这两个方里掺进了一些他们以前的黑山军旧识,这些人都是在上次的东郡之战中投降了曹操的黑山军将士。这其中就包括杜大目的老熟人,黑山军副将"雷公"。雷公告诉杜大目自己败给曹操那是心服口服,并且告诉杜大目曹孟德是值得信赖,可以投效的。雷公极力撺动杜大目、马上飞等人率部投降。

杜、马二人自忖,投了曹军,即能使兄弟有口饱饭吃,不致于被烧死、饿死,而自己也可摇身一变成了朝廷的官儿。杜、飞二人都认为这么好的事还不干,那就是傻鸟了,于是在第二日便摘下了黄巾,举着白旗走出了芦苇荡。

北海方和济南方一投降,青州黄巾军事实上已经垮了。第二天,又有乐安方、东莱方等大小不一的数十方效仿杜大目和马上飞投降曹军。结果到了第三日,曹操规定的最后期限时,芦苇荡中只剩下了耿凌亲领的齐国方。但此时齐国方内部发生了内讧,一位小方头领将耿凌杀害,割了耿凌的首级献到曹军请赏,曹操遂即用耿凌的首级祭奠了鲍信的亡灵。

至此,兖州战役胜利结束,所有剩余的青州黄巾军全部被招抚。

青州军号称百万,其实是有点滥芋充数的,现在能打仗的也就大约三十万,其余的几十万大都是军士的亲属,有些还是老人和孩子。

曹操新编了那三十万黄巾军,号为"青州军",曹操又自封为兖州牧,接收了刘岱、鲍信遗留在兖州各县,各郡的十几万兵马,加上曹智和其原有的兵马,部队阵容一下子扩充到了五十几万,实力已是今非昔比。

凭曹操的目前的实力已是个实足的军阀、大豪强了,完全有了资格参与“群雄逐鹿”。然而他知道,如果想逐鹿中原,成就霸业,光靠有兵马是没用的,最关间的还是地盘和人才。

现在曹操拥有了兖州这一州之地,他把隶属冀州的东郡豪不客气的划入兖州,还当仁不让的把胞弟曹智在扬州拥有的丹阳郡等地也纳入了他的治下。

当然,这一切是得到了曹智的首肯。曹智也是一直盼着这一天,现在曹操兖州奠基,实力大增,著名的"青州军"也组建了,接下来应该会一番风顺。他那点地盘本来就是为曹操打的,现在能并给他,他也没什么意见。当然,丹阳太守还是由他来做。

曹操上任兖州后首先迁州治到鄄城,然后贴出"招贤榜"向全天下招贤纳士。

曹操对招募人才这件事表现的非常认真,非但广贴"招贤榜",对名气颇大的才俊,或派使者,或亲自登门邀请,可说是不遗余力。

曹操的热情和真挚打动和吸引了无数名士投效。首先来投效的是东阿人程立(后改名为程昱),程立又推荐满宠。之后又有毛蚧、于禁典韦等。

从此以后,曹操身边围绕了一批优秀的文臣武将。他们为曹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或冲锋陷阵斩将夺旗,成就自己的一世功勋时,也成就了曹操的一世霸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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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分赃不均

即兖州战役结束后,曹智又在鄄城呆了半月余,返回丹阳宛陵时已是五月末,六月初接近炎炎夏日之际。一路上翠树争荣、野花吐艳、景色幽丽,倒是不寂寞。

但曹智瞅着身边这些人都不怎么样,看见曹操收录了不少名人,曹智心里多少有些吃味,感叹着自己身边怎么尽是些三国二流货色:许诸、王平、蒋钦、周仓、李虎、朴胡、袁约、杨车、李黑再加上曹操最新分配给他的杜大目和雷公两个土匪,这些个武将在曹智那半吊子的三国史印象中,没几个耳熟能详的。唯一在曹智印象中排的上号的李典、乐进被曹操留下己用了,说是他现在身边缺武将统领激增的兵马。李典、乐进又是正统禁军出身,正好助他整顿兵马。

在兵马分配上,曹操倒也没亏待曹智。曹智带着两万人马来帮曹操平定兖州,现在回去时变成十二万了,曹操整整划给曹智十万兵马。早曹操看来曹智毕竟是他亲弟弟,自己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兵马,一是分派不过来,二是曹操目前也没那么多粮食养活他们。划给曹智一举两得,而且也放心。最主要曹操希望曹智能站稳丹阳的同时,为他在扬州继续扩张地盘。

同时,这也是曹操拆编黄巾军的一种手段,原先招降的时候曹操对杜大目等人承诺过,保持他们部属的完整和独立性。但那是一句空话,被收编了那还轮得到你说话。任何一个主帅都不会放心投诚的部属仍旧抱成一团,今天你能叛变耿凌,明天也可能背叛我曹操,再说曹操生性就比一般人多疑的多。这好像是他们曹家的传统,曹智有时不知受前世影响,还是受现在曹智潜意识的影响,有时也想的比较多,但这并非没有好处,有时甚至对曹智的决定来说至关重要的。

并且曹操做这件事时非常有政治手腕,他不是立竿见影的撤换原先黄巾军的将领,而是让他们领着自己原先的一部分部下,到不同的地域、防区驻守。这样即分散了他们的兵力,也消弱了他们对“新青州军”的影响力。并且这些将领分配到不同郡县任职,均有曹操的亲信在当地弹压他们。

这是一种非常高明的政治手段,即做到了没有违背承诺,又把实际兵权牢牢掌控到了自己手中,这在后世很多帝王、霸主都是有效仿的。

同时也是造就了曹智分到曹操在东郡和兖州最大的两个武将“收获”,一个打呼想打雷般猛烈的原黑山军副将——雷公。一个是揣着两根狼牙棒,身材矮胖,只会瞪着两大眼珠“曹主公,曹主公”瓮声叫唤的青州黄巾军北海方首领——杜大目。

曹智在鄄城就问过这新加入曹智麾下的三国史二流武将,谁给他们起的这两缺德名字。两人均慎重其事的告知曹智,这是他们的本名。曹智当场没把吞进嘴里的饭菜全喷出来,“喔,生出来就叫这名啊!真是人如其名!”曹智只能忠心地,外加默默地对这两位的父母说声“佩服,佩服!”

曹智一路回顾自己身边的武将,惊奇的发现他身边这么多武将中竟没一个身高在一米八以上的,都是偏敦实矮胖型。曹智那个悲叹啊!自己身边怎么就没个像典韦那样一米九的伟岸武将,看着也让人舒心。这让曹智心下嘀咕着,曹操明显与他“分赃不均”。

这就是曹智目前身边的武将情况,再看看谋士,那就更没法和他大哥曹操目前的实力相提并论了:祢衡、李儒、杜濩、邓艾这些人曹智在前世的半吊子三国史中,倒是隐约听说过这几号人,但这些人好像都不怎么正面。对了,还有个枣袛,但枣袛应该算他武将好呢?还是应该算他文臣?这人他应该两边都不靠谱,属于“中间人”。

曹智暗忖着身边这些谋士,曹操现在身边一个毛玠大概都能把他们比下去。曹智在鄄城是见过毛玠后启程的,你看看人家毛玠一来对曹操说的那话,一听就举得上档次,有见地。

毛玠一到鄄城就对曹操来了个毛氏“隆中对”,他原话是这样说的:“今天下分崩,国主迁移,民生废业,饥馑流亡,公家无经岁之储,百姓无安国之志,难以持久。今袁绍、刘表虽士民众强,皆无经远之虑,未有树基建本者也,夫兵义者胜,守位以财,宜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畜军资,如此则霸王之业可成也。”

在数年以前曹智也许还听不太懂毛玠这段话,甚至于要情人翻译。但通过这么多年在三国的文学修养的提升,现在曹智非但马上听懂,而且已经立刻能体会到这段话的精髓。

毛玠认为现在国家的局势是这样的:“如今天下分裂,天子迁移他方,人民放弃本业,因灾荒而逃亡他乡,国家没有一年的粮食储备,百姓没有安居本业的念头,这样的局面实在难以持久。现在袁绍和刘表,虽然百姓众多,军队强大,但他们都没有谋划远大事业的考虑,也没有树立根基、确立基础的打算。打仗作战,正义的军队一定能够取胜,保持地位凭借的是财力。他建议曹操应当遵奉天子,并以他的名义号令不履行臣子义务的地方诸侯;发展农业生产,积储军用物资,这样霸业与王道才可以成功。”

毛玠的这一段话,可以称之为曹操版的“隆中对”,他是从一个很高的角度对曹操提出了一种战略性的意见。毛玠的这个曹操版的“隆中对”实际上讲出了两个道理,就是在这样一个动乱的时代你要成就一番事业,也就是他所说的霸王之业,必须有两个条件:一是正义,二是实力。而实力当中首先是经济实力,战争确实拼的是武力,但是战争武力比拼的背后是经济实力的支撑,只有足够的经济实力来支持,你这场战才能打得久,才能打得赢,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也是曹操面前非常现实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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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提前屯田

曹操现在有了兵马,有了地盘,但马上有了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是这么多人你如何安置,如何养活?毛玠在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他是一个重要的谋士的价值,他向曹操提出了一个战略性的意见。

青州黄巾军不是还有六七十万不能打仗的随军家属吗?这个青黄巾军是个奇怪的军事组织,它整体来说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准军事化组织,它还有许多的随军家属和农民,就是当时的青州的黄巾军战斗人员是三十多万,非战斗人员的随军家属和农民加起来一共有六七十万,两者加起来这黄巾军还真有一百多万,而且那些随军家属和农民还随身带着农具、耕牛等耕作用品。仅在无盐县战斗结束后,曹军就在县城内收缴黄巾军农耕用具十几万件,耕牛三千多头。

毛玠建议曹操安排这些人开荒种田,自食其力。这些随军家属和农民打仗肯定是滥竽充数,但种庄稼倒是行家里手。如果能发挥这些人的特长,今年秋天他们就能向曹操的军队提供一部分军粮。

其实,这也是后来为曹操大规模实行“屯田”的一种实验,毛玠的建议已经具备一个这种形式的雏形。

毛玠认为现在曹操必须修耕植、蓄军资。说到扩充军队所需的军资,曹操和曹智心照不宣的笑了。钱!他们不缺,身边带的加谯县老家藏得,绝对够付面前这六十万军队几年的军饷。在兖州平定后,曹操就让乐进、李典带人回谯县分批运送财宝到鄄城和宛陵,黄巾军收服,兖州到手,接下来的先期治理就需要大量用钱了。

当然,要长治久安还是要听取毛玠的意见,除了经济实力的比拼以外,战争作为政治的延续,还要比拼政治实力,政治实力靠什么呢?靠正义的旗帜,毛玠主张曹操必须表现自己是师出有名,是堂堂正正的正义之师,至少必须有一面正义的旗帜。

这面旗帜,目前毛玠还没说到、想到要“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么高深的政治觉悟。他倡导曹智应当“遵奉天子”,这个遵奉的意思,就是说你得跟现在的长安政府搞好关系,让皇帝或则是挟持皇帝的人对你有好感,以达到曹操现在迫切需要的正归圣命,有了皇帝或是中央政府的肯定,曹操这个兖州牧才是合法的,以后做事才能名正言顺。

毛玠说的这些其实的确非常重要,作为想成为一个深谋远虑的政治家的曹操来说,现在缺的就是有人来为他指明政治方向。

曹操对毛玠非常赏识“敬纳其言”,马上实行他所建议的一切施政纲领。派从事王必出使长安,目的是向献帝表示忠诚,和沟通自己与朝廷当权者李傕、郭汜的关系。尽管他知道自己和李傕、郭汜的关系很糟。李傕、郭汜对他的疑忌太深了,以前甚至于是你死我活的对手。曹智自己也不怎么看好此次王必的长安之行,但为了鼓励毛玠的战略性建议,他还是做了。

接着曹操又准备实施毛玠的“修耕植”发展农业生产的经济策略。连曹操都认为这很重要,他告诉曹智和属下“定国之术,在于强兵足食”。

但曹智没告诉他,自己在丹阳已经比曹操先一步建立了科学和带有资本性质的屯田体系,曹操要到建安元年才实行的《屯田令》,其实曹智已经在丹阳实施了,甚至还加以了改进。

曹智对毛玠初具屯田色彩的建议加以了深化,再在私底下告诉了曹操。曹操也是眼前一亮,非常欣赏弟弟对施政纲领的转化和深化。

于是在曹智的加工建议下,曹操等于是在兴平元年提前开始了屯田令计划。

东汉末年,因为连年的战争,许多土地都已经没有业主了,也没有人耕种。无主田亩收归国有,也就是说统统收给了曹操的兖州政府所有。然后把这些田地拿出来一部分交给自己的军队和黄巾军投降的那些士兵去耕种,叫做军屯,还有一部分招募了那些失地的农民,那些流民来耕种叫民屯。耕牛和农具是由政府提供,然后军人和农民向政府交五成到六成的地租,这个就叫做屯田。屯的意思就是居住方式军事化,耕作方式集体化。也就是说,曹操建设了一个古代的生产建设兵团,曹操的军政府就变成了农场主。

这是一个非常高明的政策,也是一笔非常合算的买卖:第一,土地是人家丢下来的,耕牛和农具是从黄巾军那里缴获的,曹操没有一点本钱的投入,是一种几乎无成本的生意;第二点,收五成到六成的地租,这是高利,因为汉代初年定下的地租是十五分之一,后来汉朝最强盛、鼎盛收得最少的时候甚至到了三十分之一,曹操现在变成了二分之一,暴利。但是对于士兵和农民来说现在有饭吃了,总比原来饿肚子好,所以大家也愿意。曹智也曾建议少收点地租,但被毛玠、程立等谋士反对,他们认为将来曹操的州府、军队,还有随时可能的战争都是急需耗费粮食的,情愿现在多收,也不能因为缺粮而面临政府危机;第三,屯田制度是居住方式军事化、耕作方式集体化,这就等于建设了一个军民合一的新社会,和一支耕战合一的新军队,这些人平时能干,急时能战,既是兵源,又是粮库,岂不是一举两得,而且还解决了一个让人头疼的流民问题,这已经是一举多得的政策计划。

曹操升任毛玠为幕府功曹,委以重任,让他具体监督屯田的实施。

曹智也在兖州诸事稍定后,启程回了丹阳。一路上曹智老在嘀咕,曹操现在有了毛玠、程立、荀彧等人,应该就要飞黄腾达,一帆风顺了。虽说这也是曹智所期盼的,但他经过这么多年在曹家,在三国这个大环境的历练和熏陶,他也早已不满足碌碌无为的过一生,总希望自己也能有更大的建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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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初见鲁肃

唉!鲁肃!

在快到达宛陵时,曹智突然想到了鲁肃,蒋钦不是在合肥抓了鲁肃吗?这个鲁肃也是三国名人,是在历史上非常出名的谋士,他应该在数年后去辅佐孙权的,但现在被曹智截住了,他就应好好利用一番。

曹智回到宛陵郡府,在得知鲁肃已从合肥押解到后,不入后宅,竟要先见一见这个人。

“你们凭什么抓我?”一个如洪钟般的声音在丹阳郡府的大厅外响起。

不一会儿,就见厅外被人推搡着走进一人。此人五短身裁,脖粗背厚,一张圆乎乎的胖脸带着怒不可遏的恨意,两条眉毛长得很有特色,很粗,像两条黑色蚕宝宝。这人穿了一袭布衣青衫,黑色的头发高高挽起,在头顶上盘成一个发髻,有些散乱,脚下穿了千层底的的圆头布鞋。虽说被士兵推搡着进来,但一看厅内有人,就立即背负双手昂然从大厅外走了进来。在其身后还有两名虎背熊腰的兵士押解着,祢衡也跟在最后走了进来。

在祢衡的介绍下,曹智惊奇的认识到原来鲁肃还这么年轻!这鲁肃,顶多二十五六岁,须发皆短。据祢衡讲鲁肃是半月前就被押解到宛陵的,一直关押在牢房。

曹智一听鲁肃一直被关押在牢房,立即沉声如雷,向祢衡责问道:“怎么可以如此怠慢鲁先生?鲁先生不是囚犯,是我请来的客人。”

祢衡一听也有点傻了,挠着后脑勺回答道:“不是主公要求蒋司马将此人押送来宛陵的吗?”

曹智一听“押送”二词才明白,问题出在了他这。因为曹智接到蒋钦的信时,正匆忙赶往兖州,回信时就知道着急要求蒋钦把鲁肃赶紧押送到宛陵。

蒋钦认为既然曹智说的是押送,那此人就不是什么好人。押送到宛陵的军士也是向祢衡这么呈报的,所以祢衡一直把这个倔强的矮胖子关在牢房。

鲁肃这段时日在牢房受了不少苦,不过精神依然矍烁,并且他身材魁梧,言语举止间神情彪悍,颇有武者威风。

曹智赶紧向鲁肃起身致歉,温言问候道:“鲁先生,在下丹阳曹智,因在下疏忽,让先生受委屈了。”

鲁肃脸如铁铸,对曹智的道歉却不目不斜视,不言不语。鲁肃心想:“不要在我面前来这一套,演戏呢?”

曹智团团一揖,目光闪向鲁肃,继续有礼貌的解释道:“先生,在下前段时日因兖州黄巾贼叛乱,急于和家兄会合平叛,我部下蒋钦在合肥拦得先生,曹智本意要他们善待先生,把先生请来丹阳,未成想,曹智一时疏忽,在发令时,措词不当,以至于我那些部下误解,对先生有诸多不礼貌的地方,还望先生见谅。”

只见这个鲁肃听罢曹智所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中依然大有恨意。紧了紧双拳后,蚕宝宝眉毛一拧,忽地厉声道:“曹智,妄你是一郡太守,竟如此目无王法,无辜随意拘捕良民,如果我是你的上官,一定把你革职查办了。”

“大胆!”曹智身后的亲卫一听鲁肃的狂言,立即暴怒出口,一摁剑柄,就要走出。但被曹智喝止,道:“不得对鲁先生无理,鲁先生说的对,是我们的错,都退下。”

曹智移步轻出,走到鲁肃身前缓缓一揖,深深拜了下去,过了半晌直起腰,再次致歉道:“鲁先生,多有得罪,都是曹智之错,还望先生见谅!”

鲁肃重重一颔首,环睁二目,冷哼一声。礼多人不怪,在曹智再三道歉之下,并行此大礼后,他想发火,一时也不知如何发起。

但一旁的祢衡蹙着绿豆眼,早看不下去了。他心想:“我已经够狂的了,你当你自己是谁啊?在我家主公再三向你道歉的情况下,还不知好歹。”

据祢衡所知这个鲁肃只不过是临淮东城(今安徽定远)的一个土财主,家富于财,性好施与而已。并不是什么名士、豪强,真不知主公为什么要如此善待与此人。

祢衡梗着他的细脖子,义愤填膺道:“鲁肃,别不知好歹,我家主公刚刚回府,连夫人都没见上一面,就召见与你,些许误会,你有必要如此介怀吗?”

本就找不到话茬的鲁肃闻言已霍地转过身来,蚕宝宝似的眉毛一扬,目光炯然地敌视着祢衡,洪亮的声音再起,嘿嘿冷笑着道:“敢问这位又是何人?”

祢衡也不买账的争锋相对道:“鄙人丹阳相祢衡。”祢衡很引以为豪自己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一郡之相,所以说话的时候掷地有声,异常的响亮。

鲁肃一听祢衡报完名谓,立即煞有其事的走到祢衡跟前,神色凝重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喔!原来你就是细脖大头鬼祢衡啊!听说过,听说你除了嚣张,就没其他什么本事了?”

曹智听得鲁肃叫祢衡“细脖大头鬼”,顿时呆了呆,心道:“原来不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祢衡这个外号,连鲁肃都知道。不知是他临时创造,还是真在外面听来的。”

祢衡也是被鲁肃的意外举动吓了一大跳,正预越开鲁肃的行列,大步向旁移开两步。刚刚踏出两步,陡听鲁肃此言出口,先是一呆,再是一怒,那已迈出的步子不好收回,只略一迟疑间,鲁肃就已调侃完了他。

祢衡那个气啊,他现在已贵为丹阳相,在丹阳这块地域内可谓位高权重。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还有什么人敢这么说他。就算老和他拧着劲地许诸,也从不揭他的老短。

“你说什么?”

“说你嚣张怎样?”

……

眼看着这两个个头不高的三国名士就要打起来,曹智无奈苦笑着向两人摆手道:“都住嘴,都住嘴,大家都快成自己人了,怎可如此争吵……”

“什么?自己人?”

曹智话未说完,这两人倒是有默契的停了争吵,异口同声的转脸问曹智。

看着曹智重重点了点头,两人此时各自才明白了曹智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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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盛情难却

祢衡首先不服气地说道:“谁会和他做自己人?”

鲁肃继续争锋相对道:“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和你这种人做自己人简直倒了八辈子霉。”

这两人又像两只公鸡般开斗起来,曹智真是感叹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天爷真是公平,自己这个不该出现在三国的人,老天爷安排给他的人都挺有特色,非但都是二线人物,而且还有共同点,那就是“嚣张”。

曹智正试图劝架。鲁肃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用讥讽的眼光扫视着祢衡和曹智,大声道:“哦!我知道了,曹太守是不是看中鲁某这点家财了,嘿嘿,很不凑巧,我刚全送了周瑜了,哈哈,让你们空欢喜一场,现在鲁某也是一贫如洗之人了。”

说完,鲁肃一脸得意之色。鲁肃在临淮东城算是个大富的地主阶级,但他不善治理家事,而且乐善好施,大散财货,摽卖田地,以赈穷弊结士为务,甚得乡邑欢心。

在曹智收取居巢之前,周瑜任居巢长,闻鲁肃之名,带数百人来拜访,请他资助一些粮食。当时,鲁肃家里有两个圆形大粮仓,每仓装有三千斛米,周瑜刚说出借粮之意,鲁肃毫不犹豫,立即手指两仓米粮,赠送给了他。

祢衡一听同样讥讽的回敬道:“谁稀罕你那点家财,你能有多少家财?我家主公比当今圣上还要富有,你那点算得……”

“嗯哼!”曹智赶紧阻止着口无遮拦的祢衡,他现在的确比献帝富有,因为皇帝的大部分财宝都被曹智从郿邬搬到了自己家中。但财不可露白,有这么多来路不明的财宝在手上,就怕别人知道,曹智历来主张要低调行事。

但祢衡最受不得别人讥讽,一激动,竟把曹智和皇帝比,这在当时是大逆不道的,不是当今政局混乱的话,说这话,和话中的曹智该被诛九族了。

不过在鲁肃听来这祢衡纯属被自己逼急了吹牛,曹智这个人他是听说过的。曹智是前朝太尉曹嵩的小儿子,大宦官曹腾的孙子,曹家是应该很富有,但再有钱,能富可敌国?能和富有四海的皇帝相比吗?他不信。

鲁肃刚要继续和祢衡吹侃,曹智白了一眼祢衡,示意他不可再乱说。祢衡也知道自己刚才太激动了,竟把他们小集团不可公开的秘密说了出来。祢衡一脸惶恐的住了嘴。曹智倒是没有过多的责怪与他,他有更重要的事追问鲁肃。

曹智非常着急、吃惊的问鲁肃:“周瑜一直在居巢吗?”

鲁肃也是被问的呆了呆,随口道:“对!”

曹智道:“那现在呢?”

鲁肃道:“去了豫州。”

曹智立即接茬追问道:“到孙策那里去了?”

鲁肃没有回答,但很吃惊的看着曹智。

“哎呀!”曹智拍着额头,大呼后悔。曹智其实也不用鲁肃回答,他也知道答案了。曹智再次懊恼起自己那半吊子的三国历史,竟放走了在眼皮底下的三国名将。周瑜不但是三国史上最重要名将之一,他对孙策、孙权将来要建立的吴国,所起的作用实在太大了。曹智暗恨自己怎么可以错过此人呢?不能为我所用,最起码也不能让孙策得到。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家早走了。

经此一事,鲁肃也有点看不懂眼前这个丹阳太守,看这个曹智的样子好像不怎么关心他的家财,听到周瑜已不在居巢,好像很在意。

鲁肃不信这个曹智不对他的家财动心,而会对一个居巢长那么感兴趣,肯定是想掩饰。他这种大富之家,现在是各方争取的目标,就连后将军袁术都看中他这份家财,想拉他入伙。

当时的东城,为袁术的辖地。袁术闻鲁肃其名,知他家资丰厚,袁术此时又极缺军粮、军饷,于是派人请他出任东城长。但鲁肃发现袁术部下法度废弛,不足与成大事,所以鲁肃不愿投效与他。但为了避免袁术加害,于是就举家迁居,率百余名家人南迁到扬州的曲阿。

鲁肃还在那怀疑曹智的居心,曹智也想通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了,再后悔也没用了。于是,就在关心起鲁肃来。

曹智微微思索,向鲁肃道:“鲁先生休要听那祢衡乱说,曹某是有些家财,但绝不足和大豪相提并论。哎?鲁先生何以会到巢湖去呢?”

这时,鲁肃和祢衡斗了会儿嘴,也消除了一些对曹智的敌视,再说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直言了到巢湖的目的。

当时天下群雄纷争,相互争夺地盘,袁术和刘表宣战,眼看着混战的局面即将要扩展到鲁肃家乡东城,鲁肃又正好得罪了袁术,就要在东城无法立足了。这时,鲁肃想起了他的好友刘子扬,曾经写信给他,信中说:“方今天下豪杰并起,吾子姿才,尤宜今日。急还迎老母,无事滞于东城。近郑宝者,今在巢湖,拥众万余,处地肥饶,庐江间人多依就之,况吾徒乎?观其形势,又可博集,时不可失,足下速之”

鲁肃想在东城呆不下去了,不如去投奔郑宝,或许此人能开创一番事业。这时呢,鲁肃的奶奶正好又去世了,鲁肃安葬完祖母,护送家人到了曲阿,安顿好家人,当即整顿行装,欲投奔郑宝。

古代信息流通严重滞后,谁知道郑宝早就在前几个月就被曹智的部属所杀,巢湖也为他所占。在鲁肃由水路赶往巢湖的途中,正巧碰上了赶到合肥,在所有水陆交通要道都布下关卡的蒋钦。于是,也就有了后来的事。

曹智听罢鲁肃去巢湖的前因后果,哈哈大笑着说道:“天意,缘分啊!鲁先生和我能通过这样曲折的途径相见,实属天意。”曹智说着话走到自己的几案前,端起杯来递给鲁肃,并请鲁肃坐下。

曹智说到这里,顿了顿,看鲁肃和祢衡还相互大眼瞪小眼着,就挥手让祢衡先下去休息。

祢衡极其不情愿的躬身应命而退,临出厅时,还打着眼色让那押解鲁肃进来的兵卫一并留下,以防鲁肃对曹智不利。

曹智那会不了解祢衡这点花花肠子,再说以鲁肃这种名门旺族之后,本就对曹智存有芥蒂,这时也是最敏感的时候,当然也会察觉的祢衡对他的猜忌。曹智知道现在一定要显得有广阔的胸襟,才能消除误会,博取鲁肃的好感。

所以待祢衡一出客厅,曹智就把所有兵卫、亲卫全赶出了客厅。他要好好地单独与鲁肃聊一聊,争取能把他留在身边,为己所用。

鲁肃到底有多大本事,曹智现在还不知道,但能在三国史中令人耳熟能详,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再说曹智已经错过个周瑜了,这会儿是绝不能再放过鲁肃。

客厅内一下子走了那么多人,一下子显得沉闷起来。鲁肃也已感觉到了曹智示好的行动,但却还是吃不准曹智对他的真实意图。

曹智饮了一口另有仆人添置上来的温茶,并也请鲁肃同饮。曹智沉吟半晌后,青咳两声,语气一转道:“鲁先生未投袁术实乃明智之举,袁术不修法度,以钞掠为资,奢姿无厌,必会引起公愤,而自食恶果。”

鲁肃“嗯”了声,神情依然冷漠。曹智把皖城战役到最近的曹操平定兖州,都详详细细地与鲁肃说了一遍。

鲁肃听罢也为之动容,他已确信曹家兄弟是与众不同的人物,但为何要主动与他相交呢?

曹智说着说着话锋一转,就转到了他要的主题上。曹智微笑着对鲁肃诚恳道:“鲁先生能把家安置在曲阿,曹智深表荣幸。同时曹智和我大哥都是初有根基,此时正值用人之际,还望鲁先生能留在丹阳,助曹智一臂之力。”

鲁肃听罢,蚕宝宝眉毛一抖,声如洪钟道:“鲁肃多谢曹太守能收留我和家人在你的辖地居住,但鲁肃才疏学浅,不堪为用,恐怕要辜负曹太守一片好心了……”

“唉!”曹智在鲁肃未拒绝他的邀请之前,先把话打断道:“鲁先生不要着急,也不要再生曹智的气,今日天色已晚,我为鲁先生先安排下住处,鲁先生稍事休息,咱们明日再谈如何?”

鲁肃还待要推辞,曹智坚持要对鲁肃有所补偿,就算鲁肃不肯在他这里任职,也让曹智略尽地主之仪,好说歹说的一定要让鲁肃住两天。

鲁肃本来通过道听途说,对曹智和曹家影响不是很好。曹智既然不想要他的家财,也不想加害与他,他就想快点离开。但曹智预留鲁肃的态度诚恳,言辞热情,倒叫鲁肃犯了两难。鲁肃家人现在又安置在丹阳的曲阿县,真要一点不给曹智面子,惹恼了曹智,牵连了家人只有不好。鲁肃心想:“住一晚,就住一晚,谅他曹智也不能拿我怎样了。”

于是,鲁肃在盛情难却下也就答应了曹智的挽留,今夜留住一宿,让曹智给他一个补偿的机会。但最后言明,只住一晚,明日必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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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无烟战争

曹智把鲁肃安排在郡府的一个独院后,回到前厅就马上叫来了李儒,给了他个重要任务。要他立刻带人前往曲阿,无论如何在明日傍晚前把鲁肃的家人接到宛陵,并且言明一路上不可怠慢了鲁肃的家人。

李儒领命而去,曹智站在厅门口望着李儒消失的背影,不由感叹道:“招个谋士还真难。”续而在郡府大院里踱了两步,再侧牧遥对着鲁肃居住的独院贼笑道:“论卑鄙,我曹智肯认天下第二,就没人敢认天下第一了。”

正当曹智为自己的卑鄙暗自得意之际,突然一名仆役在身后禀报道:“太爷,何夫人有请!”

曹智被吓了一大跳,转过身来就训斥道:“什么何夫人?叫的如此别扭,在这府里不就一个夫人吗?”

那仆役闻言却朝曹智苦笑着,一味蹑手蹑脚起来,似乎其中另有什么隐情。

曹智目光闪动下,立时觉察到了不对,追问道:“我才两月没回府,怎么都得毛病了,说,什么事吞吞吐吐的?”

那仆役马上惶恐地跪倒在地,急言道:“不是,不是有毛病,是现在府中已不止一位夫人了。”

曹智闻言一怔,道:“那是几位?”

那仆役伸着两根手指道:“两位。”

曹智道:“怎么是两位?”

那仆役道:“今早刚到了历阳的任夫人。”

“啊!”曹智霎时脸上阴转多云,大叫道:“什么?什么?红昌来了,怎么来的?什么时候来的?现在在哪里?两位夫人见面了吗?……”

曹智立时脑中一片混乱,嗡嗡作响,一下子丢弃了沉稳的神态,展露着现代男人不知如何应对老婆和二奶意外相见时的慌乱。

那仆役也被曹智一连串的问题问蒙了,只会傻傻的跪在地上奇怪地看着他家太爷。

曹智只能舍弃了这个傻瓜,转身向内宅疾奔而去。在半路上撞上了正要来前厅接他的许褚,曹智总算知晓了一些事情的始末。

任红昌是许诸这个笨蛋派人去历阳接的,他想给曹智一个意外的惊喜。任红昌和何静湘,许褚都认识,在他看来自家主公有两个老婆没什么大不了。现在丹阳已经是他们的地盘,干嘛要主公的两个老婆两地分居。所以他在代替王平驻守宛陵期间,自作主张,在曹智从兖州凯旋而归前,派人把任红昌从历阳接了回来,而且还正是巧,竟和曹智同一天到达,只不过任红昌早到几个时辰。曹智一回府就忙于接见鲁肃,也就没人向其禀报此事。

许褚向曹智说完,挤着刀疤脸向曹智傻笑着,等待着曹智的褒奖。曹智哪有心褒奖他,抽他两巴掌的心倒是有的。怪只怪自己明知这个许褚是个惹事生非的人,为什么还要选他留守丹阳呢?如果让他跟着自己出征兖州,换王平留守丹阳,兴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但事已至此,责怪又有什么用,曹智面对许褚的傻笑只能无奈的问了句:“红昌现在安置在那?”

许褚嘿嘿一笑,指着内厅方向道:“在内厅,和何夫人叙着话呢!”

曹智再次晕倒,气愤地朝许褚屁股上就是一脚,直接大叫道:“许褚你给我立刻滚回秣陵……”

许褚连滚带爬的逃了,他一辈子也不明白曹智为何对他发火,自己有做错了什么?

内厅,在任红昌没来之前这里应该是何静湘的小客厅,因为在这之前整个郡府就她一位女主人。

整座内厅外边看来是普通的厅堂,里边却铺阵豪华。几案都是精雅昂贵的红木制成,杯盏碟盘都是极品瓷器。纱箩幔帐,地毯柔软,就是王公贵族的居处也没有这般豪绰讲究。

不知是何静湘与身居来的皇家气息,还是什么不知名的原因。曹智带着她到达丹阳后,她一入住宛陵郡府,就能顺其自然的对室内装潢、布置、摆设等提出各项要求。

在她对众多仆役指手画脚发布命令时,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威严,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连她自己都不明白怎么会懂那么多器具、布料的名称。

内厅内最正中的几案也为了迎和何静湘的要求,而特地定制的古式长案,显得特别有气派。曹智甚至怀疑过以前洛阳皇宫里就有过一副这样的长案。厅内的两旁还摆有两排,共四个正常规格的几案。厅内全部铺有柔软的羊毛地毯,地毯上的几案后还放着一个个的蒲团,供人跪坐。

现在何静湘就当仁不让的坐在正中央的长案位置后,她的下首坐着美丽娇艳的任红昌,任红昌的旁边,是满脸甜蜜的陈玲,她是何静湘带来的。

多么微妙的场面,一个是当年不可一世的汉朝皇后、太后,一个是在同一个皇宫冠房宫女。一个是母仪天下的天下第一尊荣,一个是董卓与吕布间“东窗事发”的导火索。现在却在等着同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还是她们共同的丈夫。

何静湘自认为自己年岁比任红昌大,色资不够雄厚,见了任红昌后,更发现此女容貌的确有过人之处,不免心中有点火气。可任红昌是在她失踪期间名正言顺取得妾室,人家来宛陵侍候老公天经地义,又有什么好气的呢?所以何静湘这火气只好撒在伺候的仆人身上。

今天何静湘显得特别凶,指使这个,使唤那个的。当然有一半是装出来的,她要在这个丈夫的小妾面前摆摆威风,好让她今后知晓谁才是这郡府内宅的真正女主人。

不过何静湘内心还是暗自庆幸的,虽说任红昌比她年轻,比她漂亮,但她现在也总算已有所依托,并且这个依托对女人的地位来说是绝对有保证的。

任红昌见到曹智在皖城娶得这个歌伎,也是大吃一惊,她没想到何静湘已经有这么大年纪了。在古代三十几岁的女人已绝对算是老女人了,不过,这也到让任红昌心中的担忧立马烟消云散。这么老的女人,能吸引男人多久。再说她是曹智明媒正娶的正妻,这种出身卑微的歌伎,自不是与她在同一地位。而且,任红昌也为曹智带来女人的宽容与大度。同时,还为她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惊喜。

所以任红昌今天表现的特别和蔼可亲,并且刻意的装着正妻的雍容。

这两个女人今天可说刻意经营着自己,并在进行着一场看不见的暗战。两双湛如秋水的眸子就象两双锋利的刀剑,两个人都不愿在气势上输人,两双美眸都带着股子倨傲。

“何姐姐,这么叫您,你不会见怪吧?因为您的年岁比我大,所以我就自作主张这么叫您了!呵呵呵……“

何静湘一听任红昌的话语,不觉窒了一窒。这不是在挑衅吗?她可不是好欺负的。

何静湘微笑的如沐浴春风般和蔼,嘴上却立即出言反驳道:“呵呵呵呵,任妹妹的小嘴真是甜,家教也好,一进门就知道长幼有序,就这么叫,就这么叫,挺好,挺好的!”

“嘻嘻……”坐在任红昌身边的陈玲,盘膝坐在蒲团上,手托着下巴左瞅瞅、右看看,忽然觉得这场面太有意思了。

陈玲再也忍不住了,掩口轻笑起来。她已看了一上午曹哥哥的两位夫人斗嘴,真是有意思,女人这份暗地里的争斗,为什么叫“软刀子”,她今天总算有了实际的认识,不知哪天陈玲也会用到,所以陈玲兴奋、认真的观摩着。

任红昌没想到会碰了一鼻子灰,再瞧见旁边的陈玲一脸憧憬加兴奋的,不由气得一口白牙咬着红唇,并“恶狠狠”向她望来。意指:“你个小丫头片子,忘了和谁同一阵线了?”

陈玲笑容一僵,续而见任红昌暗咬钢牙的可爱样,又是忍不住“噗吃”一声笑了出来。但一见任红昌冷电般的眼神再次射来,急忙捧起杯子放到鼻子底下,只露出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暗自不屑地撇了撇小嘴儿,还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屁股。暗忖:“要不是自己的幸福捏在任姐姐手里,自己才不会遭这份罪呢?”

任红昌用眼神收拾了不分敌友的陈玲后,嘴角又抿出了一道诱人的弧线,转移阵地,正待与何静湘再度交锋,就在这时,一个人匆匆走进来,进门就急喊着:“夫人!夫……”

“什么事?”何静湘、任红昌鬼使神差般地同声应到,因两人的战火进行到白热化程度,所以心情都欠佳,竟凶神恶煞般的同时扭头叱喝来人。一看来人两人都傻了,来人竟是曹智,两个女人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曹智才进内厅,就闻到了无烟战火的味道,但这时拔脚撤退为时已晚。曹智只能点头哈腰的对两个老婆问好,并尽量装着自然的行进入内厅。

陈玲一见曹智,莫名的双眼放光,抿着红唇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的笑容,坐直了身体,尽量吸引着曹智的注意。

很快曹智打量到厅中还坐着陈玲时,脸上露出一丝意外之色,但很快这意外就被严峻的无烟战火气息所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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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一章 三喜临门

“来,夫君坐这里。”何静湘率先玉手轻拍着还有她余温的坐垫,热情地招呼着曹智坐上正中长案后的主位。

任红昌不甘示弱,在目光闪动几下后,翘起玉指优雅地掠了掠秀发,莞尔笑道:“阿智,你来了。”

任红昌本就生的娇媚,她嫣然一笑,刹那的妩媚得拨动的在场所有的人心弦“咚”地一跳。

同时在何静湘心里不得不悄悄的承认,那个小女人眉梢一动,嘴角一撇,拈杯就唇,甚至随便那么一坐,都有无边风情,一动有一动的韵味,一静有一静的风景,果然是个媚惑众生的狐狸精。

曹智左顾右盼的一时不知该先和谁对话,甚至不知这时该坐哪,曹智不由额头见汗。

曹智伸手撸着脑门上亮晶晶的油汗,两眼发直着嘿嘿傻笑道:“你们都在啊?相信不用我介绍,大家自己都认识了啊?”

何静湘抵嘴轻笑道:“是啊,我和红昌妹妹何止已认识,她连姐姐都叫过了,嘻嘻……”

何静湘说着掩不住胜利的喜悦,轻笑出口,并把一对饱满坚挺的酥胸故意挺高了些,展示着她成**人的资本。

曹智虽然被两位各有特色的“夫人”修弄的一时有些目不暇接,但总算依仗过人的毅力,能很快收敛心神,转眼间回复了镇定,忽然转移话题般的问道:“红昌你什么时候到的?一路舟车劳顿,可是辛苦了?不如……”

曹智本待如此打发任红昌去休息,让这两位夫人暂时分开。任红昌不待曹智说完,就像知道曹智的企图一般,扭看了曹智一眼。嫣然一笑道:“不累,一点都不累,今日难得我们一家人团聚,我哪里会累,高兴都来不及呢,呵呵……”

曹智心下叫苦,“你们都挺高兴啊,我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

何静湘听到此言脸上笑容也是越发的欣喜道:“是啊,我们一家人是难得聚在一起,是应该好好聊聊。”

曹智苦笑着点头称是,心里却嘀咕道:“还聊,在聊,好多事就要穿帮了!”

曹智目光一转,看到含羞在旁的陈玲,立时又是计上心头,含笑着平静的把话题撤到陈玲身上,道:“三妹妹,你怎么来了宛陵,你母亲最近身体还好吗?”

陈玲一阵迟疑,她没想到曹智和他两位夫人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向她问话。陈玲早对曹智暗生情愫,此时被曹智突然地一问话,心下难免一阵乱跳,说话竟也结巴起来。

“哦,哦,还好,还……好。”

任红昌却在此时笑着接口圆场道:“是我带三妹妹来的,我从历阳来时,陈夫人一切都好,只是惦记三妹妹的终身大事,所以要我带着三妹妹一起来了。”

任红昌把这没头没脑的话一甩,趁曹智愣神的空隙,伸手在陈玲肩头轻轻推了一把,用近乎唇语的蚊子声轻轻说道:“你想甚么呀?咱们可得抢在头里,把你的事给定下来。”陈玲闻声扭捏着点头应诺着。

曹智轻“喔”出口,但马上有回味过来,陈玲母亲担心女儿的终身大事,你任红昌带着她到丹阳来干嘛?

曹智正待询问,任红昌已先发制人的继续对曹智埋怨道:“阿智,你也真是的,在寿春你怎么可以把三妹妹一人就这么打发回历阳呢?这兵荒马乱的,路上有个好歹,我们可怎么对得起人家已故陈刺史的重托啊?”

任红昌才说完,陈玲已是及其配合的两个眼圈儿马上红了,好像的确受了莫大委屈似的。

曹智这会儿趁着和大家说话,刚把屁股挪到何静湘旁边的长案后,一听任红昌的埋怨,马上又是踮起屁股,正待解释自己不是派了一百多兵卫和一个都尉周仓送陈玲回历阳的吗?怎么到这会儿就变成了“打发她一人会历阳”了。

曹智还未出口,何静湘黛眉一皱,多年的宫廷身崖,已使她隐隐感到了不对,突然一改旁观的态度,红唇微启缓缓说道:“是啊,这位陈家妹子我一看着就喜欢,夫君将这么可人的妹子弃之不顾,是你的不对。陈家妹子可有许人,可要嫂嫂为你留意?”

何静湘这招厉害,又是“陈家妹子”,又是“嫂嫂”的是要把陈玲的身份先撇清了。

陈玲也的确年纪小,听了何静湘的话,也不明白话里有话,还到何静湘真喜欢她,刚才由于紧张而有点僵硬的玉脂脸庞上,再次露出了难为情的笑容。

曹智再傻,也听出了何静湘的话中话。这使他立时想起了在寿春陈玲在大帐内对他的暗示。

曹智表情露出讶色时,任红昌一点也不为何静湘的话所动,花容上露出些许淡笑,玉颈一转对着曹智和颜悦色的檀口轻吐道:“阿智,说道三妹妹的终身大事,我这次来给你带来一份惊喜……”

任红昌说到此处,黛眉微挑脸庞上露出一丝神秘之色。曹智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暗想:“难不成任红昌打算把陈玲纳给他做妾吧?”

何静湘听罢任红昌之言,脸色阴晴了数遍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明眸中难得一弯露出一丝笑意来,抢先道:“任妹妹不是要把陈家妹子许给夫君做妾吧?”

任红昌一听应该由她来告诉曹智的这份惊喜,竟让何静湘抢先说了,诧异地瞪起杏眼,目光一闪后,竟神色瞬间恢复如初平静的反问道:“是啊!何姐姐怎么知道的?”

何静湘扭看了呆若木鸡的曹智一眼,嫣然一笑道:“这还用问吗?”

这会儿把话题都移到了陈玲身上,就算她真的很想嫁与曹智,也被何静湘左一句“许配”,任红昌右一句的“终身大事”,弄得笑脸通红,低着头只能拨弄衣角加以掩饰。

任红昌说完自当曹智会欣喜地欣然同意,见曹智呆若木鸡的还道他是兴奋过度。过了一会儿曹智才回过神来,神情立马从诧异直接跳到失声惊叫道:“这……这怎么可以?”

任红昌神色一正,眉宇间竟隐约露出一股煞气来反问道:“怎么不可以?”

曹智结巴着回道:“我…我…我是陈玲的父执辈,我和他父亲那是平辈结交的,我,我,我怎么可以娶她呢?这是乱了辈分的事。”

曹智说完自己的理由,长舒了一口气,他认为自己的这个理由很站得住脚。

任红昌嫣然轻笑一声,听曹智找出如此牵强的理由,心中一松,胸有成足接口道:“我还道什么事,阿智,你就不要瞒我了,三妹妹这次回来都跟我说了,你们俩既然早有郎情妾意,又何必躲躲闪闪呢?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再说陈夫人也很赞同这桩婚事,既然你答应了陈刺史照顾她的家人,让三妹妹待在身边不是更好照顾吗?”

任红昌轻描淡写的话语,让曹智欲哭无泪道:“我什么时候郎情妾意了?你,你难道已经和陈夫人去说过什么了吗?”曹智再也坐不住了,边说边爬起身来,问一句朝任红昌的座位靠近一步着。

曹智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任红昌已以曹智正妻的身份和陈温的遗孀卢氏谈妥,任红昌也算是已替曹智定下了这门亲事。在古代大老婆是有权,及有义务为丈夫选妾的。

陈玲作为已故刺史陈温的女儿下嫁给曹智当妾,是有点亏待了她。但卢氏是个有一定政治敏感度的人,她认为陈家现在可说是家道中落,急需要寻找一个强有力的政治依靠,他们陈家才能支撑下去,甚至于将来东山再起。

曹智现在官职不能说很大,跟陈温刺史的身份更是没法比,但人家家世雄厚,现在在扬州又是炙手可热的人物,陈温以前的旧部大都依靠了他,就连女婿枣袛都是在曹智的扶植下统领着厉阳。再加上女儿陈玲自己也愿意加入曹家,曹智的正妻任红昌她们都认识,为人和善,以后也放心女儿不会受太大委屈。

卢氏认为她们跟曹智联姻,等于是把一种友谊转化为有亲情的纽带关系,这样就可以绑上曹家,使曹智和他们陈家又牢不可分的裙带关系。于是,卢氏在得知女儿的心意后,自然没有意见的点头答应了这门婚事。

此时,许褚又正好遣人来接主母任红昌回宛陵,任红昌也就捎上她,一起来熟悉环境,加给曹智一份惊喜。

任红昌初时听得陈玲暗示其喜欢上自己老公时,也是大吃一惊。不知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但后来想到宛陵已有个她素未谋面“姐姐或是妹妹”时,她改变了想法,她不但决定做个大度的妻子,还要从现在起寻找对自己有利内宅帮手,这样到了宛陵才镇得住势。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曹智一急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任红昌不动声色的回道:“我为什么不能这样?”

陈玲见曹智推托迎娶她之事,手捂着脸颊呜呜哭闹起来,还口口声声、断断续续说曹智在寿春跟她讨论的“处子”之事。她不知是否故意,又说的不清不楚,没头没尾的,这下让所有的人都认为曹智在寿春早已和陈玲发生了超越男女友谊的事。

曹智这下头更大了,不由悲叹“女人不能同情,不能可怜,甚至是不能招惹的。”

陈玲这个小妮子虽说人小,但对待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是很有主张和心机的。从寿春回来后,她在母亲、姐姐面前表现的茶不思,饭不香,一副心事从从的样子。母亲担忧之下自然要找她的好友任红昌前来劝解,陈玲再有意无意、真真假假的把自己对曹智的情愫透露给任红昌,事情就这么按着她的预定目标发展到今天。

何静湘看着欲哭无泪的曹智和有了些许得意的任红昌,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暗忖:“也不知曹智这家伙是不是装的,跟我说去寿春打仗,却在那边又搞了个回来,哼,男人都一个德行,花心大萝卜。”

曹智正想说些什么辩解时,何静湘也想通了男人必会发生的三妻四妾之事,她口中带笑道:“三妹妹也别哭了,都快成一家人了,应该高兴。说到高兴,我……我也有一件高兴事,曹郎啊!我……我有了你的骨肉……”

何静湘急忙一提自己对纳陈玲为妾之事的正妻态度,而再谈起自己有决定性胜利的怀孕之事,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

曹智正满脑子如何解释清楚他和陈玲的事,何静湘说到怀孕又有点自顾自地轻声念叨的意思,弄得曹智也没有听清,还以为她是说想要个孩子呢?

等曹智回过味来,才惊叫道:“啊?你说啥?”

何静湘又重复了一遍有两月身孕的话,曹智一下子又傻了,跌坐到任红昌的蒲团上,不知该喜还是忧。这个女人还没恢复记忆,但这个女人可是名副其实的汉朝太后。她为汉灵帝生过儿子,那个儿子还当了九个月的皇帝,现在要为我曹智生孩子了……曹智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该怎么理出个头绪。

何静湘在任红昌、陈玲等向其道贺时,对曹智的反应略有失望。何静湘倒也干净利落,开门见山的问道:“夫君不开心吗?”

“不是不开心,是大出我的预料……”曹智倒也没有掩饰的意思坦然的说道。

曹智正待在说些什么时,却突然声音一顿扭望向内厅入口,因为那里有一群人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出现在曹智等人视线的的确是一群人,不但有刚才才被曹智赶走的许褚,还有一脸喜色的祢衡、王平、杜濩﹑朴胡﹑袁约、杨车、李黑,就连护送任红昌和陈玲来宛陵的周仓也跟在队伍里。

许褚跑在第一个,喜气洋洋的一见曹智,就势就拜了下去,口中高呼道:“恭喜大…哦,不对,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曹智听到这里心道:“你们消息到灵通,竟知道我双喜临门?”

另外跟在许褚的丹阳文武官员也是随着许褚的话语陆续跪拜余地,共同朗声朝贺道:“恭贺主公进封为振武将军……"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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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大摆宴席

“什么?”曹智一阵诧异,随口问道:“谁被进封为振,振什么?”

一切太突然了,曹智一时没听清跪倒在地上一帮文武官员七嘴八舌说的官职。

祢衡作为丹阳相,作为曹智最得力,最忠实的助手,马上从地毯上爬起,快步走到曹智身侧,递过一份邸报,含笑解释道:“是主公您,是您因平定兖州有功,被朝廷加封为振武将军了,册封的圣旨还没到,邸报已先送到,主公请过目。”

曹智接过祢衡手中的纸张,看罢邸报,沉吟半晌,微微摇头嘀咕道:“朝廷只加封我大哥为镇东将军,怎么没提确认兖州牧的事?”

许褚挨的曹智近,听到了曹智的嘀咕,大大咧咧地嬉笑着说道:“管他呢,有没有曹大哥都是兖州牧了。”

曹智心想:“这可不是可有可无的,这事关大哥兖州之位正统非正统的大事,自立为兖州牧算怎么回事?”

但此时在丹阳内厅里已无人在意这些,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自有婢女把曹智即将纳已故扬州刺史陈温女儿为妾,以及何静湘有喜,曹智即将做爸爸的好消息公布。

在场的官员纷纷向曹智道贺曹智三喜临门,许褚更是吵吵着要喝喜酒,要在今晚大摆宴席,为曹智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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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丹阳郡府大摆宴席,凡是丹阳有头有脸的人物全来为丹阳太守加封,为曹智的三喜临门庆贺。

曹智现在的领导班子成员也差不多全到了,就连新进归入曹智帐下的雷公、杜大目也被邀请在列。除了在厉阳的枣袛,巢湖的李虎,合肥的邓艾、蒋钦,以及出差去接鲁肃家人的李儒,其他人都到了。

曹智还请了鲁肃共同赴宴,并就安排在他主位的下首,奉如上宾。

许褚一进入厅中,竟没有给曹智马上见礼,而是脸色不善的立刻打量向鲁肃,给人一种桀骜不驯的感觉。

跟在许褚后面的祢衡只在鲁肃身上一绕后,瞳孔顿时一缩,脸色一下难看异常,妒忌之心昭然脸上。

但看到同样脸色不善的主公曹智,他转眼神色恢复如常冲曹智勉强一笑后,躬身行礼,然后坐在了一侧的椅子上。

其余官员自然也没能看透曹智的安排,但见那鲁肃这般老实的样子,心中嘀咕的互望一眼,当即冲曹智抱拳行礼后,也随之坐了下来。

曹智随即向众人介绍了鲁肃,鲁肃也是丝毫不为曹智的礼遇动心,一副神情淡然的样子。

曹智对此也不介意,遂即宣布了晚宴开始。今日既是庆宴,曹智也把各属官员的家属都请了来,场面倒是空前的热闹。

何静湘因有身孕在身,露了个面就回房歇息去了。此时,任红昌陪在曹智身边,为其布菜添酒。

酒至半酣,许褚最是贪杯,多杯烈酒下肚,就乐开了怀,又见那个被曹智奉为上宾的鲁肃一直没有说话,还到他识趣。于是,他身上的那种桀骜的气焰也就收敛了大半。

许褚呼啦一杯酒下肚,舒爽的长嘘一声,放下酒杯洒然一笑毫不掩饰曹智功绩道:“大哥,此次受封真是名至实归,他娘的长安那帮龟儿子真不知以前在干吗?俺大哥的功绩又何止这些,当个将军还憋了那么久,我看这扬州刺史俺大哥也当得,各位说是不是,哈哈哈……”

在场饮宴的人纷纷肆无忌惮地附和着许褚的说法。曹智却面色一凝果断异常的批评道:“胡说,这刺史能说当就当吗?”

本来热烈的讨论,一见曹智面露不快,大伙也都不禁露出讶色来。同时,纷纷闭了嘴。

曹智慢慢饮了半口面前任红昌为他添置的一杯酒,突然问祢衡:“说到加封一事…祢相,那邸报可带在身上?”

“在,在!”祢衡还以为曹智想标榜一下自己的功绩,曹智一问,他立即心神领会的口中答应一声起身走至曹智的案前,从怀中掏出下午收到的朝廷邸报,递给曹智。

曹智看了祢衡手中的邸报,并未接过,而是突然朝着鲁肃的座位一指道:“拿给鲁先生看看吧!”

祢衡一怔,随即认为这样也对,是该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显摆显摆。于是,祢衡就手托邸报行至在他对面的鲁肃,递过邸报道:“请先生一起沾沾我家主公的喜气。”

鲁肃面无表情的接过邸报,随意扫视了几眼,就放回了自己的几案上。

此时,曹智却趁举杯向鲁肃敬酒之际,问道:“先生看这邸报如何?”

鲁肃回礼着饮了杯中残酒,平静异常的说道:“呵呵,鲁某到现在还未恭贺过曹太守,作为客人,真是不该了,太守战功彪炳,加封将军的确名至实归。”

许褚等人一听这个敢和祢相吵架的狂徒,也褒奖曹智的功勋,都很是高兴,纷纷举杯附和,眼看着宴会又要被推入另一个高峰。

曹智却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频频摇着头,这不是他想听到的。

就在此时,鲁肃再放下手中的酒杯时,突然,浓眉一邹,又抑制不住心中所想,朗声道:“但这份邸报应该缺了一点,如果成实,恐怕曹太守的兄长……”

曹智听到此处目中奇光一闪,祢衡也从鲁肃的话里听出了些什么眉头,一皱下手捻着刚长出来的几根胡须问道:“哦,鲁先生说曹州牧恐怕会怎样?”

“哼哼!”鲁肃冷笑两声,道:“现在叫曹操为州牧为时还太早,这份邸报中并没有提到晋升曹操为兖州牧!”

鲁肃的话让曹智、祢衡、周仓、杜濩等人神情一怔,立时从新打量了这个矮胖子几眼。

曹智更是双目微眯的看着鲁肃,思量着,沉吟起来。

“呸!”坐在鲁肃下首的许褚听得似懂非懂,但一听说曹智的大哥曹操不是兖州牧,他也忍不住开口辩驳道:“什么提到没提到,提到了曹大哥是兖州州牧,没提到曹大哥他也已是兖州牧,这是兖州一众官员共同推举的,那个还敢来反对?”

祢衡也趁机支持许褚道:“对啊,曹大主公出任兖州牧可是他们治中、别驾相请而去,怎还有两说之词?”已祢衡的才学,到现在不会看不出长安的任命上有问题,但他对鲁肃抱有成见,所以硬撑着帮许褚强词夺理。

鲁肃依然一幅满不在乎淡淡的样子,但声音一下变得有些清冷道:“名正才能言顺,名不正言不可能顺!”

周仓、杜濩等再次惊叹,这个矮胖子其貌不扬,寥寨几句话倒是指出了邸报中的关键之处。

许褚还想硬掰,但他实在才疏学浅,甚至可以说斗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刚才鲁肃说的“名正才能言顺”他还没理解清楚什么意思,就算鲁肃躺在那里等他,他也掰不出什么至理名言,顶多最后恼羞成怒,以他的老拳逼迫对方承认他的说词,然后结束谈话。

其实祢衡早就了长安对曹智的加封倒算过得去,但对曹操的嘉奖上存在很大问题,但那毕竟是曹操的事,他只要顾好曹智就好。对于鲁肃的见解,他也想到了,并对鲁肃能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关键所在也很是欣赏。但他一直是个自大、自负的狂人,要他不吝赞美鲁肃,目前实在办不到。相反却冥思苦想的,为许褚找寻着歪理。

鲁肃一见自己已经谈的太多了,一想明日就要走得,也不愿多待下去和那个粗鲁的刀疤武将多费唇舌。于是,就站起身来向曹智告辞道:“在下从合肥一路赶来,到现在都还有些疲惫,兴许是落下了什么病,就先告辞休息下了。”他还故意把“从合肥以路赶来”这几个字说得特别重音,以表达着心中还未平复的愤恨。其实,他被从合肥“送”来已有半月。

曹智一直闭目不语,细细体会着鲁肃的每一句话,和琢磨着这个鲁肃的能耐。既然吃不准这个鲁肃有多大本事,曹智又不想放弃他,只有靠现在有限的机会去试探。

“这个自是应该的!呵呵!杜功曹你替我送送鲁先生吧。”曹智也是尴尬干笑两声,再对杜濩和颜悦色的吩咐道。

杜濩立即爬起身向曹智微躬下身子后,道了声:“鲁先生请!”就引着鲁肃向外走去。

鲁肃见曹智异常客气,想要挑衅一番也是无从下手,只能无奈的对曹智,对在场的众官员拱手作别。

鲁肃走后,许褚、祢衡等又是大言不惭的诋毁了他几句,但曹智都未听进去。在他看来,今夜对鲁肃的试探应该还是有收获的,最起码能看到两点:第一,鲁肃此人还不得志,但他不畏惧权贵。曹智此时在丹阳,甚至在扬州来说事业、地位都是如日中天,又被皇帝新进加封为振武将军。任那个想找人依附,待开创事业的名士来说,曹智现在都是不错的选择。但鲁肃没有,不但态度依然平淡,甚至还不忘对曹智的权势挑衅一番。

这第一点可以看出鲁肃的为人,那第二点,就可看出鲁肃不止是个只会在家养尊处优的胖少爷,他有才学,还有敏锐的头脑,看待事物能举一反三。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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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历史尤物

月华初上时,曹智就假借不胜酒力,而回到了后宅。初夏的夜色很迷人,也不是很热。曹智在藤萝架下酝酿了一会儿明日挽留鲁肃的"阴谋",就坐在了任红昌后堂的露台胡床上,而露台下朦胧的花木架上,随风飘着阵阵花香。

曹智仰望天空,看着正对着他的"牵牛星",这样静谧优美的景色,曹智却全无心思欣赏。曹操和他的势力发展的越来越大了,但随之而来的危险、烦恼、猜忌、担忧也是越来越多。

此次加封就很说明问题,尽管朝廷收到兖州大捷的战报,做出了些许表示。但那只是一个名衔,并不是正真的任命。要说名衔,曹操在袁绍那里就得过“奋武将军”的称号了,只不过那更不正规而已。

而长安对曹操平定兖州,却没有正式任命他为兖州刺史或兖州牧,这其实就是对曹操的一种猜忌,或者还可以说是一种牵制。曹操没有正式的任命,就永远是“自立为王”的非正统存在。说实话,李傕、郭汜也知道曹操现在已是兖州真正的主人,他也只能默认曹操在兖州的权利,但他就不给你正式任命,憋也憋死你,这大概还是他们很够意思的做法。

还有袁绍,曹操到现在都未向天下任何人做出过已脱离袁绍的表示。说白了,曹操还是关东联盟的一份子,还是袁绍的部下,甚至于还是冀州东郡太守。但实际曹操已把东郡纳入兖州版图,另起了自己的炉灶,明摆着打算单干了。

曹智估计要不是袁绍现在还被公孙瓒牵制着,他早就向曹操兴师问罪了。

还有袁术,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不知现在跟刘表打的怎样了?曹智想到孙坚的襄阳之战,战死沙场,哀叹之余,突然想到了寿春。

寿春战役在曹智离开后就等于结束了,但这结束不是指陈瑀,而是指袁遣。

陈瑀老成持重,并且统兵有方。袁遣年轻气盛,纯属一公子哥,那会打仗。平时也就仗着家世和袁家的势力,别人让他三分。但在战场上有谁会让你,特别是在和他争这个刺史之位的陈瑀。

当袁遣发现曹智撂橛子跑路时,他还不自量力,集中兵力命令全军向寿春东城坍塌的瓮城发起猛攻。他就不信了,这么个破了口子的烂城,他会攻不破。

袁遣发现曹智撤兵时,老成的陈瑀也嗅到了寿春城外突然的变化,加上他这时得知了一些前夜晚间发生在乔玄女儿闺阁的事情,让他认定乔玄和曹智已达成了某些约定,甚至乔玄私底下以联姻为代价,取得了曹智置身事外的承诺。

不管如何,陈瑀现在也不能多做详查了。他率部从西、南两门绕道轻出,突袭袁遣两翼。袁遣在短时间内未能攻破东城,却遭受了来自西、南的两面夹击。一看情况不对的袁遣,立即突围。但陈瑀那肯让他如此走脱,围着猛攻不止。

最后,袁遣看率部突围无望之下,丢了部队,弃了白马仪从猖狂而逃。寿春战役在曹智离开后三日内便以陈瑀全胜告终,并且陈瑀还俘获了袁遣的大量部属。

在曹智征战兖州时,陈瑀就在袁术的支持下,在寿春正式接任扬州刺史,只不过印绶是临时刻的,真印绶还在曹智手里。

在兖州曹智接到寿春战报,这份战报也没太出他的意料之外,但他还是做出了一点部属,命令巢湖李虎和宛陵许褚各增调一千兵马到合肥,协助蒋钦、邓艾驻防,以防陈瑀杀的过瘾之下,贸然兵进合肥。那可是曹智寿春之行的重要收获,怎可再拱手让人,他当然要守住自己这一亩三分地。

正当全扬州的人都认为陈瑀下一个讨伐的肯定是曹智时,陈瑀就此按兵不动,在控制了大半个九江郡,登上刺史之位后,就安于现状了,既不进攻合肥,也不出兵丹阳。甚至连曹智在丹阳、在巢湖、在合肥的权利也默认了一般,连句叫嚣的话都没有。

曹智的丹阳方面呢也是在增兵合肥后,就没什么多余的动作,连句废话也不多讲,既不说不承认陈瑀这个扬州刺史,也不反对。双方都处在一种很微妙的状态当中,全扬州,甚至扬州以外的地方都在猜测这两位扬州大豪在思量些什么?准备干些什么?

所以曹智现在要想要做的事还真多,不能陈瑀什么没做,曹智也是什么都不做,他在未回宛陵之前就已经派了斥候去九江。

现在曹智最大的担忧着兖州的曹操,作为在这个时代唯一的依靠,曹智一生荣辱富贵都系在曹操身上,所以很多问题他不得不为曹操担忧和分心。

“阿智,你怎么还穿着官服?”

正在思绪的曹智被背后脚步声打断,但尚未等曹智回首,一个悦耳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任红昌衣袖半挽,露出两截雪藕似的皓白玉腕,像是刚梳洗完,那张素脸未施粉黛,,却仍美得令人目眩,脸蛋儿嫩的像要滴出水来。

她说着话儿,已走到曹智身边,替他解着官服上丝绦。曹智托词不胜酒力,是由任红昌扶着直接回到了她的卧房。宛陵郡府的官廨虽说不小,但任红昌现在在宛陵郡府的新房并不算大,但是很精巧,里外两间。

曹智把大部分房舍作了办公房和各官员家属的临时居处。现在曹智身边的人多了,跟着做官的老公来宛陵居住的家属也多了起来。

就连许褚都在夺取巢湖后也有了老婆,不过是霸占的,许褚现在的妾室以前是郑宝的妾室,才十七岁,虽说不能和任红昌的国色天香比,但人长得很是水灵,很标准的一个江南女子。

这一支拖家带口的队伍,先后到了宛陵,房子还没找到,曹智当然先要给他们解决一下,这也算一种“官员福利”。

还好房间小了,任红昌也颇为大肚,她本来就不太计较这些。曹智庆幸着自己有这么明事理的老婆,不由仔细打量起任红昌来。

任红昌为曹智解着衣衫,两人凑到本就近,任红昌几次抬头就注意到了曹智的打量。虽说是老夫老妻了,但被这样看着,还是会不好意思,随之轻轻一笑,顿时脸上娇容绽放,尽显娇媚之色。

曹智不理任红昌的羞涩,眼光继续下移,瞧着任红昌身材曲线玲珑,人又千娇百媚,一身贴身的青衫,真是要多美就多美。看着这么美的老婆,曹智的忧愁立即烟消云散,嘿嘿轻笑着,抱了抱轿妻任红昌,道:"红昌,你真美!"

任红昌羞红着脸,轿笑道:"哼!我可没你的小大老婆何静湘漂亮。"说着轻打了曹智的宽肩一下,轻笑着挣开曹智的搂抱,转身轻盈地跳进屋内。

“小大老婆!”这什么词儿,说的是何静湘年岁大,但却是曹智的小老婆。任红昌进屋,曹智并没有跟进,他只是摇头苦笑着依靠在露台上,欣赏着任红昌的欢心雀跃。心道:“也只有我这貂蝉老婆想得出这词儿,‘小大老婆’呵呵,要是被她知道我对何静湘也说他是我大老婆,不知会不会把我阉了!”

任红昌嗔羞的回头看了一眼傻傻的曹智,咯咯的轻笑几声,再转身蹲下身整理起床榻上的被禄。她这一蹲下,翘臀盈盈圆圆,好似圆规画出来的一般,线条说不出的迷人,曹智看的心中不由一跳。

“唉,管他呢!及时行乐吧!”

正哼着小曲蹲身在整理被禄的任红昌,忽地秀肩上一沉,任红昌一扭头,只见曹智两只厚实的手掌搭在了她的香肩上,正替她轻轻按摩着肩头。

任红昌俏脸没来由地一红,羞涩地垂下眼帘享受着这份舒爽。

曹智慢慢蹲下身,边为任红昌按摩,边凑在任红昌的小耳朵旁,轻咬耳珠道:"红昌,这几年让你跟着我东奔西跑,辛苦你了。"说着手向下移,一把抓任红昌滑嫩的双手。

任红昌的手一被曹智握紧,曹智又说了如次体贴的话,感动的任红昌一双眼顿时迷迷朦朦的好象要沁出水来,那张红嘟嘟的小嘴儿也半开半阖的,身子都要软了。

任红昌突然一个转身娇躯一纵,已翩然扑入曹智的怀中,颤声道:“夫君,人家……人家好想你……都想死你了……。”

这一声唤荡气回肠,曹智被任红昌一纵入怀,又被任红昌这大胆的呼唤,唤醒不该唤醒的地方,荡起不该荡起的东西。

她这一靠近,曹智此时只着了一层薄薄袍衫,肩头忽然感到一种异样的感觉,那样富有弹性,而又柔软美妙,曹智立刻意会到那是任红昌的**。他的心不禁怦怦地跳起来,全身的触觉神经似乎一下子都集中到了右肩上。

姿意感受着那种美妙销魂的感觉,柔软,有弹性。那种销魂的感觉,比之真正欢好,更要引人遐想。

啊!任红昌快十九了,已经越来越成熟,一对**也是越来越挺拔、柔软、丰满。

唉!历史名女就是历史尤物,诶?难道历史尤物都是这样诱人的吗?

第四百零四章 征战东西

这一刻曹智感觉外面的天似乎更热了,窗外的星星好烦人,照的那么亮,怎么就一点风都没有呢?欲焰!在曹智的胸中开始燃烧。[泡~书~吧~超~速~首~发]

曹智抚着任红昌的柔软的肌肤,摇头俯身在任红昌耳边低声道:“你怎么也学着静湘叫我夫君了,我不喜欢,我喜欢你乐极的时候,一直叫着‘我要死了,红昌要美死了’,我听了心里就像有根水草儿在撩拨着似的,痒痒着呢。”

任红听地红了脸,羞羞怯怯地道:“阿智,你坏死了……人家……”。

曹智瞪了瞪眼,手掌威胁地从她的纤腰移下去,盖住丰隆的翘臀,作势轻拍了两下,任红昌娇躯一颤,忙不迭道:“好了,好了,恩恩你不坏,你不坏,但……你是个大坏蛋,咯咯”

曹智对任红昌的玩笑不以为意,仍美滋滋地笑了笑,柔声道:“真的吗?”

任红昌怕曹智真的打她屁屁,赶紧认真地点头:“嗯嗯嗯,真的,真的。”

曹智微微眯起眼,坏笑道:“那你说说我都坏哪儿了?”

任红昌已不是未经人事地处子,但一听曹智这话,脸颊顿时红的像朵盛开的石榴花,咬着嘴唇不敢答这羞人的话儿。

曹智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呵呵笑道:“我的宝贝儿还害羞呢,夫君我不问便是了。”

任红昌顿时松了口气,不料曹智又使坏道:“那你不说也可以,你用手指吧?”

任红昌嘤咛一声,把发烫的脸蛋埋进他怀里,小拳头一通胡乱地捶打,嘴里昵声不依道:“阿智好坏,你坏死了,我才回来你就欺负人家。"

曹智抬起她的下巴,见小妮子颦眉似锁,娇喘如丝,贝齿轻咬着红唇,显得分外妩媚动人,心中顿时情热不已。他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任红昌腰抱了起来。

任红昌赶紧揽住了他的脖子,吃惊地道:“啊……你……你做什么?”

任红昌对上曹智那对喷火的眸子,立时醒悟过来,马上身子也软了,力气也没了,反对地声音更是说不出来,只敢吃吃地道:"你身边就没缺过女人,还这么色急"

曹智知她指在寿春打仗还有陈玲陪伴,还不清不楚发生了关系。但曹智是被冤枉的,曹智倒是真有一个多月未近女色了,但此时他也来不及和任红昌争辩,只是趁其不备,忽地在任红昌臀上一拍,哈哈嘻笑着向任红昌的红唇进攻。

曹智肆意的索取着任红昌香滑的玉露琼液,任红昌穿的不多的衣裳一件件迅速的飞离着她的身体。干材烈火在房间内熊熊地燃烧起来,一个是久逢甘露,一个深知其间的妙处,所以战况来得很快,也来的气势凶凶,不一会儿就进入了猛烈的程度。

高峰过了一道又一道,终于雨过天晴时,俩人都已喘得不行了。曹智成大字躺在软榻上,对着天花板吐气。

任红昌满足的躺在曹智怀里,把微有汗渍的脑袋拯在曹智的左臂上,眼眸迷离的微闭,回味着飘荡在云间的感觉。

少顷,两人才互道着爱意,蜻蜓点水般亲吻着对方。

曹智和任红昌算是久别重逢,又刚行完房事,爱的气氛正值最高峰。曹智是亲完任红昌润唇,接着亲锁骨,越吻越起劲,越吻越往下。当吻到任红昌的腋下时,任红昌的腋下一被曹智打开,一股幽香瞬间飘出。

这是任红昌独有的,也是曹智最为称奇的地方。

曹智先是轻闻,不过瘾之下,接着是深吸,不一会儿就被这股诱人的气息,弄得虫精上脑,开始醉生梦死的狂嗅起来。

并且随之而来的是生理上由软变硬的狂长反应,此时,任红昌也已被曹智吻的意乱情迷,面若桃红。正当曹智青茎在额头暴显,曹智手提握硬如钢铁之"鸟枪"准备再入战场厮杀时,任红昌不知怎么做的,一个抽身,卷着被禄滚下榻边。

"你干吗?"

曹智气急败坏的遇追上。

任红昌加紧卷了卷身上的被单,咯咯笑着,一溜烟跑开到床榻的另一边道:"你个色鬼,去,找何姐姐去!"

曹智挺着"鸟枪"气急道:"这都箭在弦上了,还那能出门啊?那什么,红昌乖,快过来"

说着话,曹智就想来个虎扑,欲把美人压在身下。没想到任红昌早有准备,光足的小脚丫非常灵活,呲溜一下就滑到了另一边,害曹智扑了个空。

正当曹智快速爬起身,再寻淘气的任红昌时,突然,一堆衣物蒙头盖面的朝他袭来。

"哎呀,这是什么?"

"你的衣服,快走,去何姐姐那里!"

任红昌说着,趁曹智在扒盖头上的衣服时,已使着大力气把曹智往外推。

"哎,哎"曹智被任红昌推得直倒退,不得不单脚跳跃着保持平衡,哀求着任红昌:"别介,别介,辛许她睡了,睡了,你就哎,哎,别关门,别关门,我还没穿衣服呢"

说着话不知不觉,曹智已被任红昌推出了房门。这任红昌的房间本就不大,曹智又在意乱情迷的情况下没注意,就被任红昌奸计得手,把光溜溜的曹智关在了房门外。

任红昌趁曹智不备关上房门后,迅速插上门闩,再用后背顶着房门,咬唇幽幽道:"我不想被别人说刚到宛陵就以正妻的身份独占着你,何姐姐有了你的骨肉,你是应该去陪陪她"

任红昌再大度,强推着自己心爱的人去另一个女人的房间,说到此处,心中难免产生了一阵酸溜溜的感觉。

曹智在门外一边往头上胡乱套着内衫,一边又是轻声敲门,又是百般哀求,但任红昌就是铁了心不开门。虽说这是在曹智自己的府衙内宅,但曹智也不敢大叫大嚷的喊任红昌开门,或是把门拍得邦邦响。曹智不怕别的,就怕有人好事,爬起身来查看,曹智那异物突起的形象,还不立马成为明天全丹阳的谈资,曹智可丢不起这个人。

曹智在一连打了三个喷嚏后,内衣裤也胡乱的套在了身上。刚才在屋里是正热情似火的汗流夹背状态,这会儿是立刻跌入清凉世界。曹智的身体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练是很强壮,现在初夏的夜晚也不是很冷。但从热火朝天到突然的清凉透心,那反差也太大了,意外的冰火两重天谁也禁不住,再说曹智可是光着身体站出屋外。

曹智只能嘟囔着:"这叫什么事?"然后左顾右盼确定四下无人后,团巴团巴手里的衣服,火速但尽量放低脚步声的朝回廊的另一头飞奔而去。

陈玲在内宅用过饭后,本想去找任红昌聊聊天,但后来一想人家在前厅宴客,那会在房里。她现在还不是曹智的什么人,没资格去前厅侍酒,而且她是个待嫁的姑娘,虽说由任红昌逼着,她和曹智的事基本就这么定了,但这时就急急地抛头露面,着实不好,所以只能在后宅由几个婢女伺候着用饭。但少女在她这个年龄正是精力最旺盛的年纪,要她那么早就寝,她实在睡不着。

正当陈玲百般无聊之际,她叹着气起身,准备开门去回廊下欣赏一下月色。当陈玲伸手拉开一丝门缝时,门口儿人影一闪,似有一个人影儿轻盈地一掠而过。陈玲吓了一跳,但愣了两秒后,一想在这曹智的郡府内宅又会有什么危险。止不住好奇的年轻陈玲,还是拉大房门,把小脑袋伸了出去,去查看什么人这么晚还在外面瞎逛。

曹智跟逃命似的,抱着堆衣服,穿着内衫内裤,往何静湘的房间赶去。

宛陵郡府的内宅曹智居住的这一排房子是相连在一起,用一条回廊成半圆的连接,回廊的外面就是假山、水池,围廊用木板建成,擦拭的很是干净,或站或坐欣赏一下园内的景色或晚上赏月都是很惬意的。

但何静湘的住处在回廊的东头,任红昌的房间也是她安排的,她把任红昌的房间安排在回廊的另一边的西头,也是有点小心眼,算是她东任红昌西,这在古代好像还有点讲法。但这就苦了曹智,他从任红昌的房间出来要转战何静湘的房间,就必需经过整条回廊,从房子的西头走到东头,整一征战东西。

曹智虽说也是作贼似的,蹑手蹑脚的走路,但毕竟不是真做贼,再说又想快点赶过去,心急火燎的走路,又是满脑子气愤加为平息的**,当然没有注意到有人开门。

已走过中间一段回廊的曹智,不知怎么搞的“咕噜咚”的一下踢到了放在回廊边的一只花盆,花盆在地板上骨碌滚开了,曹智“该死!”的叫唤着,追在后边。抓住花盆时,该发的声音也发出来了。曹智左边瞧瞧、右边看看,象作贼似地不知该先放好花盆,还是赶紧闪人。

忽听到回廊中间的某间房中“当啷”一声响起了关门声,曹智以为吵醒了某人。于是,二话不说,抓起衣服就朝何静湘的房间溜掉了。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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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一夜折腾

曹智此时由于慌乱竟未注意到,他弄出声响,照道理应该有人开门来查看才对?怎么会有关门声呢?

那关门的自然是陈玲,陈玲在好奇之下,探头出来查看什么人在回廊下走动,她初时也不知道那是曹智,但就在她伸出脑袋时,曹智正好碰翻了花盆,那句“该死!”彻底暴露了曹智。(P~a~o~S~h~u~8.c~o~M}陈玲也在第一时间反应到那是曹智,而且是穿着内衣裤,光着脚丫子的曹智。

陈玲紧接着却倏地闪了回来,迅速关上房门,背顶着门框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像是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陈玲好怕曹智看到了她,好怕曹智会走过来查看,但内心又莫名的有几分渴望他这时闯进来。她看到曹智的那身打扮,已初懂男女之事的她,不难想象出曹智在干吗?接下来再要去干嘛?陈玲捂着自己乱跳的心,惊喜地想象着自己在不久的将来,曹智也会这样捧着自己的衣服,竟乎裸露的走进她的房间,来……

陈玲不敢再想下去了,她脸红经地逃回闺房,躲进床榻,待脸上热意消去,才蹑手蹑脚地撑头钻出幔帐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会儿那还有什么动静,曹智早离开,已到了何静湘的房门口。曹智敲开了何静湘的房门,何静湘早已睡下,是她的婢女给曹智开的门。

开门的婢女虽说知道曹智深更半夜来何静湘的房间干嘛,但还是被曹智的行头吓了一大跳。关上门在曹智背后吃吃的笑着,暗自嘀咕着:“太爷可真性急,连衣服都脱了直接来夫人的房间。”

曹智不理婢女的嬉笑,快速闪进了何静湘的卧房。他站在门口悄悄平复着应奔跑太快而急跳的心率,同时探头儿先向里边看了一眼,只见何静湘背对着他躺在软榻上,应该还是没被吵醒。

她穿着月白色裙子,内衬想必已拆了,所以单薄的衣衫衬得娇小的身子比往昔又瘦了些,纤腰婉约一束,小翘臀却仍是那般丰盈。

曹智悄悄探过身去,先轻轻的在何静湘的身侧躺下。用一只手支着脑袋,低头欣赏着何静湘的睡姿。她垂着密密的睫毛儿,红嘟嘟的小嘴儿丰润动人,呼吸均匀,胸前一伸一缩间,仿佛在向曹智做着无声的邀请。

曹智放开了支撑脑袋左手,探起身,低下头,对上何静湘丰润动人的小嘴,偷了个嘴儿。何静湘迷迷糊糊地正在打瞌睡,忽然感觉小嘴被人吻了一下,这一吓非同小可。何静湘惊得一下睁开了眼睛,小拳头条件反射般乱舞了起来。

“哎哎,别打,别打,是我,是我……”

曹智攸地跨进一步,差不多把半个人压在何静湘的半边娇躯上,再一把将何静湘腰抱在怀里,大手在她屁股上一拍,在她的惊呼声中哈哈大笑道:“我的好老婆,是我,你的夫君。”

何静湘此时也已看清面前的人是曹智,半梦半醒间,见曹智已脱得差不多的衣服,心头立时热乎乎的。

接着又被曹智急促的鼻息喷在耳朵里,奇痒无比,自己鼻翅也随之急促起来。她还没说话呢,已臊得面红似火,随后又被曹智一把抱起,坐在了他身上,变成了何静湘坐在曹智的小腹上,曹智躺在她身底下。这是多么大胆的做法,古代女子哪敢这样坐在男人身上,哪怕是自己的夫君。

这种场面何静湘也是第一次尝试,她在羞涩中壮着胆子趴在曹智身上,把嘴凑到他耳边颤颤地道:“你好过份,你个坏蛋!”

这已经是今夜曹智第二次被人叫坏蛋了,被人叫坏蛋照理是会不开心的,但曹智很开心,甚至被叫的骨头都有点轻。

曹智双手伸到何静湘的后背,紧紧地抱住她,使她想要直起的身体从新压在了曹智身上。还未等何静湘做出反抗,曹智已吻上了那娇艳欲滴的樱唇,顺手还把她揽入了怀中。

何静湘的娇躯一下子绷得紧紧地,初始还想用手推开曹智,但樱唇被紧紧地吮住,曹智灵活的舌头顶开了她紧闭地牙关,捕捉到了嫩滑的香舌,用力一吸。何静湘顿时脑子“轰”得一下一片空白,紧跟着就慢慢地完全瘫软下来。

何静湘只觉得整个魂儿都被曹智吸吮得飘了起来,空荡荡的不知身在何处。此时,坏透了的曹智又是上下其手,忽地一扯何静湘衣裙上的腰带,双手抓住衣襟左右一分。

何静湘再次遭遇突变下,“啊!”的一声惊呼着捂着透凉的上身,抬起身来,何静湘一下子象高高在上的女王,坐骑在曹智身上。何静湘已睡下之人,所以只穿着家居的服饰,薄薄的一件,被曹智这种大色狼脱起来还不容易。

曹智眼前霎时一片耀眼的白腻,白如堆雪,何静湘没挡住雪尖两抹嫣红。何静湘此时已是绣发蓬松,那种成熟女子模样儿说不出得动人。尤其她年岁大些,体态更丰盈,下身修长,更显成熟的媚态。

何静湘慌乱地试图遮捂自己敏感的部位,但曹智那容她得手。曹智一边快速坐起身,一边捉着何静湘的双手道:“乖乖,乖乖,别遮了,别遮了,让我亲亲,亲亲……”

“哎呀!你这个大色狼,你别乱亲,你现在才知道来找我啊?你不是在那小妖精房里吗?”何静湘反抗着责问曹智。

“嗯嗯……”曹智理都不理何静湘的反抗和责问,已抱上何静湘的倩腰,把头埋进了那堆白雪里。

“你,你,恶心死了,别……别乱……添”何静湘娇喘出口。

“静湘……你得……变大了,连乳晕都大了……”曹智终于把头拔出那对饱满的**房,奇怪地研究着那对傲人雪峰的变化。

何静湘怎好意思被曹智如此注视?不由脸热热地拍打着曹智的额头,腻声道:“不许看,有了身孕就是这样的,以后还会越来越大……”

“啊?还要长大,哇哦!不知到会不会闷死人?”曹智疑问道。

“呸,呸……”何静湘一听顿时红了脸,她不依的扬起粉拳乱打着曹智,还主动把日成**的那对东西当成攻击武器,堵上曹智的鼻子、眼睛,让他试试被闷死的滋味,及阻止曹智那双贼眼再乱看她的重要部位。

何静湘的一对酥乳饱满坚挺,比任红昌的美胸还要挺拔,这一点早上何静湘一见任红昌就已暗暗比划过。

任红昌当时也有注意到何静湘鼓挺的酥胸,何静湘当时就猜想任红昌心里肯定酸溜溜的有点嫉妒,这让她感觉很好。

从这一点我们就可以看出,争强好胜不是男人的专利,此心女人应该更甚。

曹智不知何静湘暗自骄傲,他此时刚刚被温差压抑已久的男**望被何静湘娇美动人的神态攸地唤醒,他的意志也在何静湘成熟的胴体下瞬间崩溃。

两人还在嬉闹中,曹智反身把何静湘的躯体压在身下。正当曹智攸地抱紧了那动人心弦的纤秀胴体,准备展开进攻时。曹智突然想到了何静湘已有两月的身孕在身,曹智一想到这个“腾”的一下从何静湘的身上窜了起来,恐慌的问道:“静湘,我刚才没压到你吧?”

何静湘也是正入状态,突然被曹智猴子似的奔跳吓了一大跳,一听曹智的问话,娇媚的嬉笑一声,拉着曹智重回她身上,说道:“你是不是怕压坏肚子里的孩子啊?嘻嘻,怀孕那有这么娇贵,你不要乱顶或过分用力就不要紧的。”

曹智“喔!”着点头道:“真的?那就继续!”,曹智说完就要重新吻上何静湘的香唇,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嗖!”的一下把身体拉起来,问道:“是不是在你怀孕的时候不能行房啊?”

何静湘“啪”的一下搭在曹智左肩上的右手抽打了一下曹智的肩膀,嗔怒道:“你这又是听谁说的?”接着又转为羞答答地样子,轻笑道:“阿智,我告诉你,在女子怀孕期间不是不可行房,而是在行房时要比平时小心些即可,不能像你平时那样孟浪,知道了吗?”

曹智又接受一回教育,认真点头的同时,脸上又浮现着淫笑。一边又轻轻地趴回何静湘的玉体上,一边夸赞道:“静湘,我能娶到你真好,你什么都懂,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何静湘享受着曹智的亲吻和抚摸,一边也骄傲的说道:“御医!!!嗯,我怎会认识御医?……”

曹智虽说在认真的跟何静湘调情,但一听到御医也是神经一抽,在何静湘疑问着自言自语时,马上采取了脱何静湘的裤子来分散何静湘的注意力。

“哎呀,你又急什么呀?慢一点……”

何静湘穿的是那种敝口裤,虽说是家居常服,却是从棉裤发展来的,只可在内宅中当睡衣穿着,要出门时外边还是要套罗裙的。

曹智不是头一次见到女人穿裤子,但是上半身没穿衣服,只穿了下半身敞口裤的女人,还是第一次。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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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卑劣手段

自认识何静湘开始曹智见她穿裙装看多了,这时乍一瞧见她穿着柔软贴身地裤子,身体优美的曲线呈露出来,感觉很十分得诱人。

何静湘被他一看,顿时脸蛋儿一红,急忙用手掩盖着自己的丰乳,娇声道:“你又瞧什么呀?”

曹智一看奸计得逞“嘿嘿”一笑道:“你捂着上面也没用,我的目标是这里……”

曹智说着话就扯上了何静湘的敞口裤,那是用丝绸做的贴身裤,一顺溜就滑下了何静湘修长笔直的大腿。何静湘一时抢救不及,已被曹智搂抱着翻身到了背后。

“啊!”何静湘不解曹智何意,惊问:“阿智,你要干嘛?”

“嘿嘿……”曹智吻着何静湘光滑粉背,支吾道:“前面我怕压坏我儿子,还是后面来……”

“吖,你怎么知道肯定是儿子……”何静湘再次为曹智大胆和新奇而羞红了脸。

一曲春江花月夜,一管洞箫寄良辰……

一夜征战的曹智疲惫的睡得那个沉啊,兴许是睡的晚,日上三竿也不见起床。祢衡等丹阳官员有好些个事待曹智来决策处理,但都知道曹智现在两个老婆都在这郡府内院住了,曹智征战而回,自是久别重逢,要多粘腻一会儿的。但这也太过分了,一直到下午也没见曹智身影,托了管家、婢女打听,说是还没起来。

没办法,祢衡、杜濩、周仓、王平等只能先把诸多事宜先安排起来,新到了这么多士兵,光安排营地就是大费周章的事,分配军粮,给新到的士兵配备军械、服装都是很繁琐、缓慢的。

许褚应该是回秣陵的,但他趁着曹智被加封振武将军的喜事,就自说自话的多留在宛陵几天。但他也不帮着祢衡他们处理正事,还一天到晚扯着王平、朴胡他们说兖州战事,抱怨着曹智没让他去,不然准保杀的那个黄巾军片甲不留云云。

这时,正赶上杜大目、雷公来议事厅看看曹智有什么吩咐的,他们俩现在还没被曹智安排正式的官职,又是受降的将领,所以自感低人一等,一大早赶来列会,也是想看看曹智怎么安排他们。

但曹智不在,祢衡接待的他们,祢衡知道这些人曹智说过要善待,在赶走胡说八道的许褚后,祢衡很客气的和杜大目、雷公叙话,并征询着两人诸多黑山军、黄巾军的事,和商议着对两军士兵的诸多安排事宜,绝没有让他们感觉一点低人一等的感觉。

鲁肃也是一大早就想来告辞,从昨天曹智把鲁肃奉为上宾后,衣服行头早已更换过,现在可说衣冠楚楚,说话行事更显大户人家的风范。

但祢衡一见他就有气,丢下一句“主公还未起身”就爱理不理鲁肃。杜濩赶紧接着祢衡的话,谎称曹主公今早身体抱恙,现正在内宅修养,过会儿就出来见先生,还声称曹智要他一定要等他,说着就陪鲁肃去他所住的独院品茶、闲聊。

下午时,曹智终于在千呼万唤中始出来。曹智醒来一看时间也吓一大跳,怎么睡这么晚。还责怪几句何静湘怎么自己起来了,也不叫醒他。

何静湘嗔怒的回敬曹智,昨晚为什么那么“用功”,说着说着还不忘问曹智,她为什么张口就能说出“御医”等她毫无印象的词汇。

曹智跟她解释,那是她以前在洛阳就有的意识在起作用。曹智告诉何静湘有次她生病,久治不愈,后来他父亲曹嵩就请了宫中御医为她过府诊治,才转好。何静湘昨晚张口就来的孕期知识,可能就是从那位御医口中探听来的。说完曹智生怕言多必失,趁何静湘将信将疑之际,赶忙闪出了何静湘的房间。

曹智一路揉着发酸的腰眼,提醒着自己纵欲伤身的古训。来到议事厅一看祢衡他们都在,就赶紧先向他们解释一番。

还正巧,曹智用的说辞竟和杜濩对鲁肃用的托词一样,都说昨晚偶感风寒,以至身体抱恙,才来晚的。引得祢衡等人一阵窃笑,曹智不知这个托词今天已有人为他用过,正奇怪这个说法有什么不好时,李儒提前把鲁肃的母亲和家人接到了。

曹智很是欣喜,赶紧派人去接,并把鲁肃的母亲、妻子送往后宅,交由任红昌、何静湘照顾。

随后,就派人传话,把鲁肃请过来。鲁肃由杜濩陪着重新来到议事厅时,曹智正听着祢衡、王平等人对军政要事的汇报。

曹智一见鲁肃来了立时春风满面地起身迎接,“鲁先生,不好意思,让你久候,久候……”

曹智话没说完,鲁肃已不耐烦再听了,他也算讲礼数,等到现在就为和曹智话别。

鲁肃一拱手,异常客气的打断曹智的客套,道:“曹太守,多谢太守盛情留宿鲁肃一夜,多有打扰了,既然误会已经澄清,鲁肃家有老母还需侍奉,就此告辞了。”

曹智左右一看自己身旁的一众属下,哈哈大笑着,握住了鲁肃厚实的手掌,道:“鲁先生怎能把你的母亲说成老母呢?我看令堂还年纪还不大吗?顶多五十几岁吧?保养的很好,一点都看不出老态……”

鲁肃闻言不由得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在蚕宝宝眉毛激烈地跳动下,一甩曹智友善的手掌,脸色也变得狰狞起来,手指曹智颤声道:“曹智,你,你对我母亲做了什么?”

厅内一众人听得鲁肃这么问,不由都笑了,“曹智会对你鲁肃的母亲做什么?”鲁肃也自觉言语不妥当,又被祢衡等人嘲笑,更加盛怒,眼看着就要和曹智翻脸。曹智身边的武将不由摸上了各自的剑柄,以防他对曹智突然发难。

曹智倒是很满意鲁肃的反应,这说明他这步棋下对了。曹智依旧笑容满面道:“鲁先生不必着急,令堂很好,包括尊夫人都很好,现正由我的两位夫人陪同在后宅休息,鲁先生要不要先去看望一下?”

鲁肃听罢,抖了抖应暴怒而抬高了一寸左右的蚕宝宝眉毛,激动的表情缓了缓,随即重哼了两声,转身在没人陪同的情况下,急急地朝后宅闯去。

曹智一见,马上又叫杜濩跟上,并唤过管家一同去引路。

鲁肃一走,祢衡就愤愤不平的开口道:“哼,这个鲁胖子真不识好歹,主公如此看得起他,要留用他在丹阳,此人却三番五次推托,要是再不依从,我看就杀了他全家,以儆效尤。”

祢衡的话立时引来杜大目、雷公等的附和。雷公、杜大目现在还不属于曹智领导团队的核心,所以对昨日曹智盛情挽留鲁肃的事情并不知晓原因。今日一看鲁肃态度傲慢,刚才还有意思对曹智动手,这些人出身绿林,对于杀灭别人全家最是热衷。而且这话是丹阳第二号人物祢衡说的,他们自以为曹智也有此心。

但从李儒的手势中,雷公马上意识到自己跟错了风,站错了队伍。

曹智脸色一寒,叱喝道:“胡说,就算鲁先生不愿呆在丹阳,我们也不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你们都给我听好,做了我曹智的属下,今天不能再做这种有违天里之事,明天也不可以做,将来更不可以,都知道了吗?”

雷公和李儒同出黑山军,对他的暗示明白的早,此时一听曹智的训斥,马上躬身、拱手道:“是,属下知错,谨遵主公训示!”

杜大目反应慢些,准备哈哈大笑的嘴还没合上,就迎来了曹智的训斥。一看雷公这没义气的小子已经快速换过枪头,他也只能学着样领命受教。同时,他也明白了,现在不比在黄巾军那会儿了,现在呆的可是政府机关了,以后得收敛些自己的匪气,多学会看“风向”。

祢衡对曹智的训斥最是不服气,瞪着那对绿豆眼,呼了好一会儿粗气,才在周仓、李儒等的频频暗示下,不情愿地向曹智俯首听命。

曹智见众人都肯听命,还算满意,他也知道祢衡不服气曹智为什么如此在乎这个鲁肃。但现在也不是做思想工作的时候,只能等以后慢慢再说。

随后曹智又心平气和向祢衡、李儒等人稍稍暗示了鲁肃此人对他,对曹操将来霸业的重要性。

正说着,鲁肃去而复返。一进大厅,鲁肃依然气愤难平,走至曹智面前,还未等曹智开口,先不客气地手戳曹智,质问道:“曹智,妄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竟使如此卑劣手段,你说,你想怎样?”

“什么卑劣手段了,看得起你才把你家人接来宛陵,你以为谁都能住这郡府啊?”祢衡一见鲁肃的态度,又是无名火升起,忍不住冲话出口。

鲁肃也是最不买账祢衡这个人,他在东城就听说过此人,说他自视过高,经常仗着有点文采,就出口损人。他一见曹智身边竟收录这种人,就有些看清了曹智,认为他也不是什么明主。

“你以为我爱住你这破地方啊?要不是......”

眼看着鲁肃和祢衡又要吵起来,杜濩赶紧劝着鲁肃,李儒也好心的出列来拉祢衡。

第四百零七章 又出一事

曹智双手一摆,高呼着:“各位,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泡!书!吧!超!速!首!发]鲁先生且听我……”

曹智“说”字未出口,就听大厅外有人嘴里大喊着“打架,打架,打起来了……”一人慌慌张张向大厅内跑进来。

曹智等人一阵诧异,等看清来人,大家都不陌生,来人竟是李黑。李黑一路喊着,风风火火地刚刚奔至厅中央,就被曹智一声断喝道:“什么事,风风火火地?”

李黑被曹智这声断喝,也是来了个急刹车。曹智正想问李黑何事惊慌?李黑又忽地跑上前道:“主公,许司马让您快去,那边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曹智奇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慢点说!”

李黑苦着脸先看了一眼杜大目,才道“那些新来的黄巾军驻扎在东城外,随意砍伐百姓家的树木搭屋烧柴,还偷鸡摸狗的。还有些痞子兵见到住得偏僻些的百姓人家,干脆就连抢带盗了。许多乡绅正要跑来向主公哭诉,正好碰上我和许司马碰上,许司马说要先去查个究竟,要我回来报信。”

曹智闻言不由得一愣,而一旁的杜大目、雷公等人,则脸色一下大变起来。

他们心里最清楚自己手下都是些什么人了,打架、偷鸡摸狗那是常有的事,现在李黑说的杜大目的人偷鸡摸狗和人打起来了,他一点也不意外,不是他们闹出这种乱子,还就奇怪了。

但这也帮龟儿子也太会跳时候了,昨日他随曹智率军到了宛陵,被安置在城外一处似山非山的坡地上驻扎。曹智不但命人先送了他的部属半个月的口粮,而且因为他在无盐率先投诚有功,曹智还另外奖赏他和雷公两人一千两银角。杜大目和雷公自是十分欢喜,今天起了个大早,特地赶来郡府向曹智致谢,及接受曹智的安排。

祢衡、李儒听到这里,都情不自禁的看了为杜大目一眼。同时也为曹智如何处置此事,露出担心之色来。

“啊?”曹智前些日见了那些黄巾军士兵作战英勇尤胜官军的模样,又看他们爱护庄稼,对他们期望甚高,还以为这是一支作战勇敢、纪律严明,对百姓秋毫不犯的子弟兵呢,怎么军纪这么差劲儿啊?

曹智回头看了看站在堂下的杜大目,杜大目脸色有些发青,抹了抹一双凶神恶煞的大眼睛,也正尴尬地看着他。

鲁素正愁找到机会,听罢事情,原来是官兵打架,而且听意思还是侵犯老百姓那种事,不由面上露出一丝讥讽,不客气的说道:“哼,一群乌合之众,成得了什么大事。”

曹智、祢衡、杜大目等人闻言,脸色自然一下难看起来,杜大目更是难看异常。

杜大目打量了一眼四周,再回首望向曹智时,他整个人一下仿若冰山般。

这时杜大目不禁横眉一挑,冷冷喝道:“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犯事,刚到此地就惹事,非宰他几个不行,走,带我去看看!”

曹智知道杜大目那套强盗窝的杀人立威,但也得看事,胡乱把人杀了,镇得了一时,却解决不了问题的根结。曹智心想:“这事看来是非的我亲自跑一趟不可了。”于是,曹智只能先放下鲁肃的收服计划,无奈地吩咐道:“来人,备马!给鲁先生备辆车。鲁先生,就请你同本太守一起去看看吧……”

“好!”鲁肃爽快地答应着,道:“不用备车了,我也骑马吧!”

“哦!”曹智意外道:“鲁先生也骑得马?”

“哼……”

曹智等一行人到了东城外,一路上,首先让曹植惊讶的是鲁肃的骑术,鲁肃骑术优雅,倒是个个中好手,决不是那种百无一用的书生做派。

曹智和周仓匆匆走进兵营,只见营院里站了好多的大头兵,倒把他们吓了一跳,而且还个个带彩。

杜大目因为心急,比曹智等人早到了片刻,正暴跳如雷的双目凶光乱闪,大骂着站立的士兵,一副暴虐异常的模样。

见到这一幕,曹智眉头微微一皱。跟在曹智身后同来的雷公,本来倒是神色如常跟在曹智身后步入营地。根据李黑的报告是杜大目的人和老百姓打架,本来想想也没他什么事,他也就是跟着来瞧个热闹。但此时一见那些打架的竟是士兵,不由脸色一变,待认清其中几个士兵的模样,就变得凄惨起来。

先来一步处理的许褚这时终于瞧见了曹智等人,这才收回对杜大目训斥属下羡慕地目光,嬉皮笑脸地迎上来道:“大哥,来了。”

曹智面皮一紧,向许诸打听道:“怎么回事?”

许褚“喔”了声,稀松平常道:“一帮兵疙瘩,六十多号大兵打了群架。打兴起的一个黑山兵只看到一伙黄巾兵过来帮忙,二话不说抄起一根木棍,“砰”的一下给那个,就那个脑袋开了瓢。您没瞧见那掐作一团地场景,别提多热闹了,哈哈……”

曹智一看许褚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样,气就不打一处来,目中寒光闪动,声音一下阴森了下来道:“我问你有多热闹吗?别废话,说他们为什么会打起来?”

此时只听骂的兴起的杜大目在那边“龟儿子”、“小婢养的”不绝于耳,劈里啪啦的骂得曹智听着心里都一阵泛酸。不知何时,那雷公也加入了谩骂的行列,他那雷吼似的声音,跟他打鼾声一个响,都已盖过了许褚的说话声。

曹智开始一看有些诧异,转念一想这打架不是黄巾军和当地老百姓之间的纠纷了,看来这打架的人里也有他的人,所以他才这么着急。

曹智挥着手对这两人高叫道:“杜大目,还有那个雷公,你们待会儿再骂他们吧,过来和我一起了解一下情况……”

雷公、杜大目应声走了过来,两人均敢些许羞愧。杜大目都不敢直视曹智的眼神,雷公皮厚点,也比杜大目能说,不过也是扭捏了好一会儿才苦笑着对曹智谦声道:“我的士兵的确匪气满身,末将实在一筹莫展,只求主公大人有大量,末将今后一定严加管束。”

曹智也知道刚才喊打喊杀的杜大目或是雷公,其实那也都是做给曹智和在场丹阳军政官员看的,真要他们杀自己的士兵谁舍得。杜大目、雷公虽说现在名义上还统领着各自黄巾军、黑山军时的部属,但兵力已被曹操明里暗里削减的只剩下三、四万人,其余的大部分都留在了兖州。所以现在丹阳军中十几万兵马中,还是以曹智的嫡系部队为主。

杜大目等人也明白这是怕他们再反,曹操、曹智等主将故意而为之,只是大家都没捅破这层窗户纸。但曹家军的军纪严明,他们都是早有耳闻,甚至连许褚这样的将官都受过曹智的处罚。这打架在杜大目和雷公眼里稀松平常的事,到了曹智的军队还不该砍了脑袋。

曹智倒也没象他们想象的马上就要发令惩治那些闹事的士兵,通过他带有警察素养的一番访谈才弄明白事情真相。原来这些士兵被安置在城外后,并没有足够的军用帐篷,不过他们生活清苦惯了,这个倒不在意,搭建木屋个个在行。

以他们原来的意识,可不曾听说树木居然还是有主人的,自然是见树就伐。这些土地都是有主人的,土地上的树木自然是这些百姓的。百姓出面理论,他们觉得自己是在帮这些百姓打仗,砍也砍得理直气壮,所以根本不予理会。

这些士兵作战固然骁勇,人也和善纯朴,对庄稼更是爱护备至,但并不代表他们对老百姓会十分和善,有些兵偷鸡摸狗甚至对一些乡民抢掠,也确有其事。原来,一直以来曹智的官兵都是有军饷有和口粮两项,但是黄巾军一直以来那来军饷,有够吃得饱就算不错,加入曹军才没几天,到丹阳更是第一日,这军饷一项还未实行,刚有了口粮,每人一天一升口粮,他们已经开心死了。但丹阳郡府对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士兵,有点准备不足,帐篷之类的军用物资,还未凑齐。以至于这些士兵自己伐木建营房,发生了和老百姓的冲突。

这还好,老百姓本就怕这些当兵的,只想着去郡府告状。但这三四万人,整山的数也不够这些人砍的。于是就发生了,有个黑山军士兵在山上发现了一棵大树。他一个人也砍不动,就扒了树低的一圈树皮,等于是给这棵树做了标记,再下山去找人来帮忙。谁料等黑山军的士兵叫了几个人回到山上时,黄巾军的一伙人已经在砍伐这棵树了。

于是,两伙人就为这棵树的归属权发生了争执。黄巾军仗着人多,砍倒大树后,不理几个黑山军,分解后运回了营地,还打了这几个黑山军士兵。黑山军虽说无论在做贼时,还是现在都没黄巾军实力强大和人数众多,但也不是好欺负的,照他们的说法“他们又不是小娘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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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爱民如子

黑山军的士兵驻扎在西城外,一看自己人居然被黄巾军给打了,还狼狈不堪地跑了回来。当时就有人冲动的扬言要报复,几十个人来到黄巾军的驻地,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但打归打,这伙人也知道现在他们是自己人,都没敢抄家伙真干,也就抡拳挥棒的。人命倒是没出,最厉害的也就是那脑袋被打出血的。

许褚、杜大目等说完各自了解的情况,事情也基本清楚了,杜大目、雷公自己就声言要把这几个闹事的士兵就地正法了。

曹智摆手让他们停止这种无谓的恐吓言论,这会儿站在营地内看热闹的士兵已经站了几圈,这件事引起一定轰动。于是,曹智往一处高地上一站,对着一众打架的士兵道:“这次纠纷归其原因是我和郡府官员没做好工作,累的你们要自己建营房而发生纠纷。”说着就吩咐人弄了几套车把这些伤兵全都给送到城内医治。

曹智当场又与祢衡、王平等郡府官员商议了一番,对着围观的士兵宣布,丹阳郡府决定把下个月才实行的和丹阳其他士兵同等的军饷,这个月提前实行,并加送些府库内现有的军需物资,以解燃眉之急。

至于那些被士兵偷伐的树木,由曹智私人赔付,算是对他工作未做到位的惩罚。曹智也发挥了前世户籍民警关心群众到社区的优良传统,带着一群丹阳官员挨家挨户赔礼道歉,外加赔偿。

还有就是那些打架的士兵,因为这次情有可原,刑法就不用了,但用打架来解决问题肯定是不对的。曹智也当场宣布了对这六十几个士兵打架的处理意见,扣罚这个月的军饷。换言之,这打架的六十几个士兵闹事为全体新加入的士兵迎来了提前福利,但这几个傻帽是替别人争取到了福利,自己却为了一棵树,即挨了拳头,又丢了钱。

这意外的收获却引来了全体新加入黑山军和黄巾军士兵热烈反响,杜大目和雷公也很满意和感激曹智,都说曹智处事公正。

曹智对他们的马屁一笑了之,还当即表封了杜大目和雷公为佐军司马,这个军职在现在曹智的军队中不算大,比王平和许褚的郡司马和别部司马都小一级,但也不算太小,好歹也是个司马,而且都是正职,还有权领兵。

对于两个受降过来的败军将领,有这样的待遇算是不错了。杜大目、雷公当即拜服曹智,表示了忠心。

处理完打架事件,已是日落时分。曹智和祢衡等一众官员已是累的快不行了,要不怎么说深入群众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曹智等人正在打道回府的路上,许褚还没从曹智的伟大举动和难得的群殴事件中缓过兴奋劲,“瞅瞅”两声打马弛至曹智身侧,嬉皮笑脸对着曹智道:“大哥,你也太认真了,那帮刁民理他们干嘛?不过……嘻嘻……挺有意思的。”

曹智从起来到现在一直在忙,倒是没在意这个许褚该不该在宛陵的事,现在看他自己跳出来了,先是点着头,左右摇晃着食指继续认真道:“你来了正好,我也正要找你。”说到这里,曹智的脸色不由阴沉了下来。

许褚一听曹智正要找他,也反应过来,不由头皮一麻,抓耳挠腮对着曹智傻笑。

曹智不理许褚装出的可怜像,缓缓的说道:“第一,我记得我昨天就让你回秣陵,你今天还没走,没事还到处瞎晃悠,扣你三个月军饷。第二,什么叫太认真?什么叫刁民?没有这些刁民谁给你种粮食,没这些刁民交税谁来养活你。老百姓好比是水,我们好比是鱼,没了水,鱼还能活么?所以说不要以为自己手上有刀剑,就了不起了,就可以鱼肉他人了,就能不把老百姓当人了。记住,没了老百姓我们什么也不是。我知道,不光是你,我们丹阳官员很多人都有不把老百姓当回事,这种想法是绝对不对的,也是要不得的,从今天开始都得改一改。”

雷公等武将都跟在曹智身后,听了曹智的话也都缩着脑袋,默不作声,倒是许褚还挺乐意,还道曹智借题发挥,扯上其他官员。又被曹智一顿说教,才退到了队伍的最后,不敢再过来废话。

祢衡骑不得马,与李儒坐着马车在队伍的中间,一时也没听清曹智的说教,还是许褚嘟囔给他们听的。祢衡听了不由心中一阵暗忖:“这是不是在说我?最近我老跟主公不对路,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了?”不由弄得祢衡心中踌躇不安起来。李儒对曹智的说辞,倒是频频点头,连连称赞。

鲁肃也一直在曹智的前列队队旁,从头到尾一直默默地看着事情的发展。此时目中流露出了些许敬佩之色,他原先也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但越看曹智的处事方法,越是觉得新奇。到此时一听曹智这种现代“爱民”思想,不由呆了半响,咀嚼了半天曹智的“鱼,水”理论,不由对这个宦官世家出身年轻太守另眼相待了。

曹智的思想在现代可能不算什么,也谈不上新奇,但在东汉时代,的确要让人琢磨半天。

曹智也是训完许褚,才在频频回头期间,看到了鲁肃。曹智今天也大觉丢人,只能召唤过鲁肃,无可奈何道:“鲁先生,曹智治军不严,倒是让你见笑了。本来还想留先生在丹阳共举大事的,现在曹智自觉脸面无光,也无言再提,先生什么时候要走,我派人送先生及令堂等。”

曹智说完就叹着气,打先而去。不一会儿鲁肃自己纵马跑到曹智身旁,似笑非笑的冲曹智道:“曹太守爱民如子,让鲁肃敬佩不亦。这丹阳地处江东之地,风光倒是秀丽,如果曹太守不嫌弃,鲁肃想陪夫人在此地再盘亘几日,观光一下此地名胜。”

曹智被鲁肃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说辞,弄得愣了愣,但一听鲁肃愿意多留几天,正是求之不得的事,连忙回着:“不嫌弃,不嫌弃,曹智求之不得呢,先生请便,请便……”

“哈哈……”气氛一下子莫名其妙的扭转了,曹智也是从拾心情,一路和鲁肃畅谈着丹阳名胜。

此后,鲁肃对曹智说话、行事,态度大为改观。鲁肃在后几日还有兴趣询问起曹智的一些施政措施来。

########

三日后的清晨,阳光明媚,丹阳郡府内宅发出数声女子的娇喝,一早就闹得鸡飞狗跳。

“曹智,你给我说清楚,到底谁是正妻?”

“对,说说清楚,我可是你娘亲手扶出花轿,到底谁是正妻?

“你们俩都是……”

曹智与此日旁晚前抱头鼠窜般的逃出宛陵,留守祢衡、王平后,自己带着李黑、雷公两员武将巡视丹阳各地去了。

当然,谁都知道曹智此行的最大原因无非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此行唯一有一点特殊,令人费解的就是,曹智此行还邀请了不相干的鲁肃陪他巡视。

鲁肃虽说一呆丹阳就是好几日,但到目前为止,他还不是丹阳的一份子。曹智也未任命他任何官职,他在听从李儒的意见后,认为先给鲁肃一点时间,让他多了解一些曹智的为人和丹阳现状,对将来曹智留用鲁肃会来的更好。

曹智也知道李儒这种人和鲁肃的秉性差不多,他这样讲,自有他的道理。于是就接受了他的建议,此去巡视,曹智纯属以邀请朋友出游为由,拉着鲁肃走的。

鲁肃也顺水推舟就跟着来了,他对曹智的爱民如子这一点还是比较钦佩的。但看此人是不是个明主,他要不要加入其中,还要观察很多方面。

所以说,在古代不光是主公选手下,手下也是要选主公的。

在曹智离开丹阳前,跟祢衡深谈了一次。曹智从阶级感情入手,再从兄弟感情插入,直把祢衡说感动得痛哭不已。曹智在让他认识到以前的种种思想误区,再把最重要的火药制造全权、秘密的都委托给他来处理后,祢衡立时又觉得责任重大,俨然自己成了曹智的主心骨一般。二话不说,接了任务,就不再和鲁肃啰嗦。

在这之前,曹智还对丹阳现在的军力部署和人力资源作了一番调整。现在数十万兵马都集中在宛陵,显然是不合适的,既不便于管理、训练,还对丹阳其他各地的防务也起不到直接的作用。

曹智命令各将官加紧练兵的同时,也实行的军屯。所有士兵必须在农忙时参加劳动,平日里就刻苦训练。还有在曹智目前的辖地内,所有地区设立军用作坊,用于生产武器,提供军需。

朴胡、杨车在宛陵同王平参与了一段时间的练兵后,就受命带领乐进训练的斥侯,在向庐江陆康争得同意后,通过庐江,潜回江夏,到江夏蛮以前聚集的五水地区,采集硫酸、石油等战略物资。用于研发新武器。

说到新武器,曹智从皖城带回来的投石机,在曹智聘请大量能工巧匠,也完全修复,并改进的更容易携带和安装。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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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灾情突至

接着就是军队布防问题:曹智首先认为秣陵很重要,它地跨长江两岸,又接壤徐州广陵等地,战略意义非常重要。以现在三千驻军肯定是不够的,曹智让许褚临走时带走了兵马七千,将驻守秣陵的兵力增加至一万,还派了李儒协助许褚处理秣陵民政事务。

其次就是巢湖和合肥,巢湖前段时间被曹智抽调过壹千兵马,他这个地方的驻军数量,因为曹智和陆康有严格的约定,所以只能增调壹千。而临近的合肥可没此项约定,并且这个地方同样重要。曹智在现在驻军四千的情况下,也把它增加到了一万,并且有的放失的专门挑选了水性好的士兵前往,给驻守那里的蒋钦和邓艾调拨了大量木材和钱款,希望他们能在短时间内组建出像样的水军。

还有就是厉阳,作为扬州以前的州府,它地处扬州中央。现在当然不那么重要了,现在陈瑀作为扬州唯一一位合法的州刺史,他把州治自然设在了寿春。但曹智还是认为那里很重要,最起码有政治意义。

曹智在周仓回防厉阳时,同样为他把兵力配置到了一万,并且很放心的让周仓一人统领厉阳大小事务。却把枣袛调往了芜湖县任县令,让他领兵三千,主要任务是发展芜湖境内的农事,争取让这个现代产粮基地,提早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再有就是曲阿这个地方,这地方现在在曹智眼力,重要性属一般。但这个县有个特点,就是无论水路,还是陆路都比较发达,内可连接丹阳诸县,外可通达周边好几个郡。因为周边的几个郡目前来说对曹智构不成太大威胁。初始他就是这么认为的,只需派兵三千兵马由袁遣或是扬车驻守即可。

但后来鲁肃一席话提点了他,这个地方现在可能不重要,曹智如果将来想要发展,想成就一番霸业,就必须重视起这个地方。

曹智被鲁肃的“霸业”二字触动了某根神经,审视一下自己的确不该把目光老放在曹操那里,老想着帮他夺取中原的地盘,在这江东地区也应该认真对待。虽说历史上谁都知道,这些地方是孙策、孙权的地盘,但曹智就这样拱手相让总是不对的。

于是,曹智听从鲁肃的建议,为了可能将来的霸业,向曲阿增兵一万三千人,分别由杜大目、袁遣统领,屯兵于当利口、横江浦两个口子,又在江这边的牛渚建成了钱粮的大本营,屯驻重兵把守。牛渚就是后来的采石矶,是著名的“长江三矶”之一,由于这一段江面比较窄,而牛渚又易守难攻,因此历来被建设成对付渡江的军事据点。过了牛渚,就是虎踞龙盘的秣陵城。曹智还特别委任杜濩在协助祢衡处理好郡府事务的同时,直接有权辖制曲阿事务。

接着还有中部的泾县,那里便有山越族的首领祖郎屯了宗族兵马在此,如一只大螯虾张牙舞爪对汉人的统治满怀了敌意。曹智命朴胡、杨车率部一万轮流驻扎此地,他们有事无**值时,再直接由王平镇守。曹智派朴胡、杨车也是因为这两人本来就是蛮人,对同属蛮人的山越族能起到言传身教的感化作用。希望祖朗等人看到朴胡等蛮军将领在归降曹智后得到的礼遇,能对他们有所触动,进而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地做曹智的臣民。

最后曹智再把手上剩余的**万兵力分别向丹阳其他各县,如丹阳、永平、句容、宣城、陵阳、安吴、临城、石城、春谷、广德、宁国、怀安等各派驻了一两千兵士不等,各有县尉统领,镇守一方。在郡府宛陵保持了四到五万兵力,由曹智直接辖制。

曹智在后院起火的情况下,不得不出府巡视,首站巡视地,他选择了秣陵。

许褚吓了一大跳,自己也刚回来,后屁股曹智就带着三千亲卫和李黑、雷公等人来了。许褚一度以为自己又犯了什么事,被曹智后屁股追来,兴师问罪。

李黑通过寿春一战,已完全取得了曹智的信任,现在被曹智提升为帐下督,也就是曹智亲卫军的统领。

一到秣陵,鲁肃在看过秣陵的地理环境后,就有意无意的建议曹智迁郡治所,他认为应该把丹阳郡治放在这个秣陵。鲁肃观南京的地形后对曹智说:“此处钟阜龙蟠,石头虎踞,真帝王之宅!”

古代人是很相信观气势、地形来选居住地,甚至是事业的发祥地。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观风水”,古代懂这种东西的都是些有识之士,没点文化还真说不出点名堂。

鲁肃说秣陵四周山势峻秀,地形险要,秦始皇时期就命人开凿方山,使淮水流贯秣陵,使秣陵跨越长江两地,形成了易守难攻的地理特性。鲁肃这样就认为这地方有“天子气”,容易出真主,从他迷信的角度来说,曹智将来要成就宏图霸业,就应该把郡治迁到这来。

曹智、鲁肃在游历牛头山(今在南京市南)时,指着双峰东西对峙,状如皇宫前两旁的阙楼,告诉曹智那叫牛首,又称天阙。再指钟山,说那叫龙岗。最后指着可俯视山下全景的秣陵城,称那叫万井,主要是城中居户多,而造成的水井多,这在古代风水学中也是种好的兆头。

曹智在惊叹鲁肃的博学后,对他的“天子气”说法也是一笑置之。常驻这里的人都能做皇帝,以前的笮融为什么还会被他打得落荒而逃。“风水学”,“帝皇说”都是虚无缥缈地事,曹智也没想过当什么皇帝。

秣陵的地势险要,军事价值重要,曹智是知道的。但说到迁郡治所,曹智认为在他初定丹阳的现在,如此劳师动众迁郡,有点不合适。

当然曹智是很婉转的对鲁肃说的,鲁肃也明白曹智还不完全信任他的话,这事也的确急不来。

许褚对鲁肃的说法嗤之以鼻,他不懂什么风水、帝皇之说,但他知道现在他在秣陵自由得很,要是曹智真把郡所迁到这来,每天都被曹智管着,他还能有活路吗?所以听鲁肃这番说辞时,许褚甚至当场开腔讥讽鲁肃胡说八道。

鲁肃当然不会和许褚这种粗人一般见识。李儒倒是很认真地听着鲁肃的话,但他对“风水学”方面的书涉猎不多,说实话也不太懂鲁肃说的有没有根据,正准备有机会咨询一下祢衡,祢衡杂书看的比较多。

正当曹智还没听完鲁肃迁郡治所的其他理由,甚至于曹智等人在秣陵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了曹操的急信,说他粮草接济不上了,问他要粮。

曹智不得不结束短暂的巡视,赶回宛陵为曹操筹粮。那么曹操怎么会军粮接济不上了呢?这跟当时的真个中国北方灾情有关。

兴平元年六月丁丑时,长安发生了地震,乙巳时又发生了日蚀,这在古代肯定认为是凶恶的征兆。献帝刘协采取"避正殿,不听事五日"的方式,企图避开灾祸。但这是痴心妄想,是月果然闹起了大蝗灾。这些有翅有喙的小魔鬼闹将起来,遮天避日,吞噬稼禾如风卷残云。

特别在黄河以北,灾情严重,很快就有了大批逃荒的难民出现在南下的官道上。

懂农事的人都晓得:旱灾和蝗灾是一对孪生兄弟,他们总是携起手来与农人作对。兴平元年春三月起,直到七月下旬,"三辅"及关东地区基本上没下过雨。献帝也曾经"避正殿请雨","遣使者洗四徒",减轻对犯人的处罚。但同样不起作用,大蝗和大旱还是相继降临,于是粮价陡然高涨上来。当时,谷已涨到了五十万一斛,豆已要到了二十万一斛,试想这粮价是多么恐怖。于是,"人相食啖,白骨委积"的景象在这些地区频繁上演。

京畿地区情况尚且如此,其他地区亦可想而知。

曹智所处的丹阳、巢湖、九江和陆康的庐江,乔玄大半个九江郡都是产粮大区,并且难能可贵的是这些地区在这一年中都没有受到灾害的波及。甚至比起北方来,可以用风调雨顺来比较。到这一年的十二月时,这些地区在这一年中,顺利的收成两次,收获颇丰。

曹智的丹阳郡在曹智的新政下,丹阳郡的老百姓甚至出现了富足的情况,丹阳郡府本来也应该谷仓满满的。但曹操从坐阵兖州后,就逢旱灾,从暮春的三月起到六月间都没下过雨。

曹操入主兖州之处,仗着收缴来的粮草和自己丰厚的财力,还能支撑一阵。没想到了六月末,七月初时,天还是一滴雨未下。本想在六七月有点收成的兖州军民,有点傻眼了。这等于是把存粮吃完后,他们就等着饿肚子了。

这时毛玠主持的屯田工作,也只是停留在纸上了。不下雨,种不出东西,没收成,有再多人,屯再多田,也是白搭。现在还闹起了蝗灾,本来地里能存活的东西就不多了,再被这群小魔鬼一个风卷残云,就什么也不剩下了。

第四百一十章 天灾人祸

曹操在率部迁郡到鄄城的路上,曾经见过有飞蝗从头上掠过,阳光都为之隐翳。但也只使他呆愣了片刻,那会儿他未在意。直到近日,大批大批逃荒的难民在官道上出现时,他才晓得,因为旱蝗两灾,他的军粮筹措将会极其困难了。于是他就向身处江东富庶之地的弟弟曹智求援,到这年十二月间曹操就数次向曹智要粮救急。

曹智也是竭尽所能,把丹阳郡府多余的储备粮,都给了曹操,但还是不够。不够,曹智又在丹阳境内高价收粮,但对曹操的一州之地,五六十万军马,几百万灾民来说,还是不够。

在那个时候可没“众志成城,团结一心,守望相助”的说法,各郡、各州都能自己顾好自己就算不错了。曹智自己偌大个丹阳郡也有十三四万军队要养,一大批郡府官员要喂饱,要挪出大批余粮也着实不容易。

曹智动用了大批财物来高价收粮,在这时东汉经济基本已崩溃,货币已经被贬值的一塌糊涂。曹智手上的钱也是随着萧条的东汉经济在贬值的,但曹智可说是现在东汉各军阀中最富有的一个了,但从郿坞回来后变卖珍宝积攒的上百亿钱财,在此时为给曹操筹粮是挥霍一空,大部分都是用来买粮,支援曹操能在兖州支撑下去。

但张着的嘴永远和运达的粮食要多,两者永远不成比列,兖州出现了大量因饥荒而饿死的老百姓。曹操也是在兖州苦撑,得到兖州的喜悦还未冷却,这时又成了曹操最困难的时期。

身处丹阳的曹智也知道曹操的困难,在丹阳的粮草被清扫完后,曹智又打算向巢湖的李虎和庐江的陆康借粮、买粮。

借粮当然是对李虎,他这个郡最说小点,只有四个县,好在人少粮多,还是有丰足的存粮。但李虎只能算巢湖半个主人,诸多事务一个人还做不了主,还是要征求一下陆康的意见。

曹智也知道这点,于是,就调李儒回来,再次出使皖城,作为曹智的代表与陆康商讨向庐江买粮,及向巢湖借粮二事。

曹智派李儒去也是有原因的,李儒外交水平不错,而且多次和陆康打交道,彼此熟悉。并且,曹智还让他带去了三十亿钱款,用于向陆康支付购买30万斛小麦的粮款。曹智出的这个价格,已是目前市场价的两倍。

曹智对李儒的皖城之行颇有信心,但此时一直作为客卿的鲁肃却向曹智建议,也可以向九江购粮。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祢衡等人的一致反对,并且带有讥讽的告诉鲁肃,曹智和陈瑀、乔玄是敌对的,他们都是袁术的手下,袁术和曹操、曹智都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买粮给曹智,他们都恨不得兖州闹出点乱子来呢。

鲁肃认为不然,据得到的各种情报显示(此前曹智相当信任鲁肃,虽说鲁肃并不在曹智帐下任职,但曹智依然把丹阳大小政务、军情都告之鲁肃,与他商讨。鲁肃也没拒绝曹智的这番好意,在这半年里积极投身到丹阳的各项工作中去。在这一过程中,曹智和鲁肃也建立朋友关系。),陈瑀在三四月间坐稳九江后,就没向南阳上交过一颗粮过去,并且在后来的五六月间,九江粮食是大丰收的。

鲁肃暗示着陈瑀可能有自己的打算,进而想学其他郡州的太守、刺史那样,另立门户,自成诸侯。

这个假设推断可说大胆,曹智也是听了心里直打鼓,暗想:“这陈瑀翅膀还没那么硬吧?他敢反袁术?”

想归想,做归做,曹智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既然鲁肃这么说,试试又何妨。于是,曹智请鲁肃做他的特使,持他的亲笔信,到合肥与邓艾一起试探与寿春方面联络。

曹智对鲁肃的九江之行,不抱乐观态度。就算鲁肃和邓艾都足智多谋,并能言善辩,要陈瑀帮曹智,可能千难万难。

话说在兴平元年接下来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在这一年里可以说是平静地一年,但也是不平静的一年,特别是在中国的北方。

在这一年里,曹智所领导的增大版丹阳郡在各方面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得到了相当快的发展,也没发生战事。但在储备粮草一事却没有什么进展,甚至还不如年头时的情景,手上的钱也是花的七七八八。

这场灾难不光影响着兖州的曹操和丹阳的曹智,同样也影响着中国北方的大部分地区。此时,面对灾情的严重,袁绍和公孙瓒在冀、幽边界对阵,袁术和刘表在荆州对阵的时候,他们都遇到了共同的敌人,即旱、蝗二灾。

袁绍和公孙瓒同时选择了息兵养息,这仗再打下去豪无意义。在天灾面前,英雄也是要自惭形秽的,应为没人可以抗争过老天。

但总有人不知好歹,总有人要挑战极限,袁术便是个好事者,袁术就不买账老天爷。袁术控制的三辅地区也遭了严重的灾情,但他大本营的所在地的南阳、豫州受灾情况倒是还好,越靠近荆州和长江以南地区基本没遭受什么灾害。

于是他命令孙坚坚持攻占荆州,击杀刘表。刘表手下也不是没战将,他遣黄祖迎敌于樊、邓之间。但黄祖不是孙坚的对手,为孙坚所击败,追渡过汉水,被围困于襄阳。

此时,孙坚的伐表战役一直处于压倒性优势,占绝对功势。而且孙坚很快就杀到了刘表的老巢——襄阳,孙坚准备再接再厉,命令全军部众立时攻取襄阳。

刘表对待孙坚的进攻采取紧闭城门,坚决不出城。到了晚上才派遣黄祖潜兵出城,预偷袭孙坚后方的存粮基地。但被孙坚的部属发现,随即发生了激战。黄祖依然不敌,败走,窜至岘山中。孙坚乘胜夜追黄祖,黄祖的一名普通士兵在败逃的过程中,从竹林间突施冷箭。这只是在黑夜里漫无目标的一击胡乱射击,没想到就这胡乱的一箭,竟将三国第一悍将江东猛虎孙坚射杀于马下。

三国演义里说的孙坚单马行岘山,为黄祖军士所射杀,这个“单马”纯属胡说八道。曹智在后来收到的情报中,把事情的始末写的很详尽,孙坚那是率着大队人马在追击败逃的黄祖。

这个孙坚作战勇猛,冲锋时往往身先士卒,而且基本上没吃过什么败仗,最可贵的是他从不轻敌,但就这次打仗太过玩命,轻了轻黄祖手下那名哀兵,以至殒命,享年才三十七岁,真是可惜啊!

孙坚一死,袁术就把孙坚的全部将士归入自己旗下,又复表孙坚的侄子孙贲为豫州刺史。

在征伐荆州的道路上受阻后,现在他又打起了新临居曹操的主意。曹操此时在兖州立足未满一年,而且在曹操真正征服兖州后就迎来了旱、蝗两灾,因为蝗灾的影响,对于有五十几万军队的曹操来说,军粮的筹措已是极其困难了,还要靠弟弟丹阳太守曹智帮着筹粮,听说日子过得很是难受。

这种情况,袁术的心思又活洛起来,即然荆州一时还打不下来,兖州那边又快吃不上饭了,曹操又是立足未稳,这不正是他夺取兖州的好机会吗?

于是袁术在豫州、南阳等地强征粮、征兵后,粮草还是不够,袁术又命扬州刺使陈瑀向南阳运粮,还派孙坚的妻弟吴景到庐江向陆康借粮,为进攻兖州积极地做着准备。

但出兵兖州需要理由,袁术要以汉室的名义入兖州讨伐曹操,打一场有计划,有准备的战争。于是袁术为出兵兖州展开了外交努力,当时袁术系的联盟正处于上升的阶段,此联盟包括了公孙瓒(瓒手下又有刘备),陶谦,孙坚等各势力,孙坚现在虽说死了,但豫州还在袁术手里。现在的袁术可说是神州大地上除长安的李傕、郭汜外,实力最大的豪强、诸侯。

在袁术对长安方面的施加影响下,长安于兴平元年七月,任命金尚为兖州刺史。

袁术立即表示拥护,并派人护送金尚入兖州,并拿到了以汉天子名义,入兖州的圣旨。

袁术自己则在一番政治运动,屯兵鲁阳后,选择轻兵突进,向北、向兖州进发了。

此时,曹操已把州治迁到了鄄城,这对袁术来更象近在之尺,袁术悄悄侵入了兖州地界,并派部将刘详驻守封丘东北的匡亭,于他屯兵封丘,形成了犄角之势。再联络徐州陶谦,在南面对曹操加击,确保致曹操于死地。袁术再派吴景出兵丹阳,牵制曹智,可以的话拿下丹阳,进而争取控制扬州全境。豪无疑问,袁术是要与曹操争夺兖州地盘了,并且已经把手伸了进来,对曹智的丹阳还在其次。

当孙坚战死的消息传来时,袁术已经杀到封丘了,行动可谓迅速。封丘县在陈留境内,陈留郡太守张邈急书曹操,向他告急。

第四百一十一章 正统刺史

曹操收到张邈的军情急件时,曹操也正在和弟弟曹智磋商向寿春买粮一事。

令曹智没想到的是,李儒的皖城之行无功而返,陆康这个老顽固执意不肯卖粮,也不允许李虎借粮,他要为今年可能的的雪灾做准备。但曹智问他卖粮是在八月份,大热天这老头就考虑着来年冬天的事,却不顾正在兖州饿死的老百姓。曹智对陆康的态度很不满意,但又拿他没办法。陆康一直是个固步自封的人,他只要他的庐江好,其他人的死活与他何干。

但柳暗永远有花明又一村的时候,鲁肃和邓艾此时却在合肥为曹智传来了好消息。陈瑀、乔玄愿意卖粮给曹智,但除了高昂的价格外,陈瑀还有个附带条件:陈瑀要曹智把合肥让出来。

曹智对于陈瑀的这个要求很是意外,反过来想想,也觉得陈瑀要合肥在情理之中。合肥对于整个九江,对于连接淮阴、淮南和长江南北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曹智和他的属下能认识到这个地方的重要性,陈瑀也会。

对于是否要割舍合肥,曹智丹阳阵营也是各执一词,主要分成两派:一派以祢衡、许褚为主,力主不可将合肥还与陈瑀。那不但是曹智出兵九江的唯一收获,而且拱手让人,对于巢湖失去屏障,甚至将来向北的发展都会失去门户。

另一派,以鲁肃、邓艾为主,他们主张把合肥暂时还与九江,以换取足够的粮草,应对目前兖州的粮荒,救人要紧。邓艾告诉曹智,合肥现在的城池正好建设了一半,陈瑀要就先给他,让他接着建,等度过了这次粮荒,以后再想办法夺回来。

鲁肃、邓艾看待这个问题倒是站在“以人为本”的高度来审视的。而且如果要让出合肥,邓艾应该是最心疼的一个,应为这么长时间合肥一直是他的经营,他对合肥应该是最有感情的。但也不能说祢衡、许褚的说法不对,他们主要多从军事角度来看待合肥问题,也是很有道理的。

曹智对于这个问题一时无法做出决定,于九月抛下已大腹便便的何静湘亲自前往兖州,与曹操商讨以合肥换粮食的问题,让曹操帮他抉择。

此时,曹智还算家和万事兴,本来为正妻之争闹的不可开交的何静湘和任红昌,在曹智拿出了两人都是正妻的说法后,稍事消停。曹智跟她们俩解释,何静湘是从小嫁与曹智的童养媳,已为他生养过一个儿子(指少帝,曹智也不想,但为了圆谎,只能做一回皇帝爸爸)。但在数年前的洛阳大乱,曹家举家南迁时,何静湘不慎掉落山崖。曹智以为她死了,后又娶任红昌为妻,这正常吧?

但后来又在庐江曹智发现何静湘没死,所以她们两个都是曹智的正妻,都是好人,最不好的就是老天爷,作弄了他们全家一回。

何静湘和任红昌对曹智的这一说法,只能默认,人已经嫁给他了,还能怎样,只能认了,否则休了那个好。在骂了曹智一通负心汉、大色狼后也就息事宁人,并相约对外只声称曹智有一个正妻,因为有两个正妻在东汉也是不合法的,东汉对于夫妻制度也是有严格规定的,只能是一妻,但可多妾。

但正妻之名内部摆平后,又有一个问题产生:到底怎么来享受这正妻之名呢?曹智最有办法了,他想出个主意,叫轮班制。每逢每月的单号,比如七月初一,何静湘当正妻,每逢双号,比如七月初二,任红昌享有正妻之名。一人当一天正妻,就这么轮下去,两人都不吃亏,并相约直到永远。

这倒是两厢不得罪的好办法,何静湘和任红昌在嘟囔着曹智“鬼心眼,一肚子坏水”等的谩骂声中,欣然接受了这项轮班当正妻的安排。在两个月后任红昌也怀上孕后,郡府后宅更是太平无事了。两个女人都期盼着为曹智产下儿子,以续曹家香火的同时,在曹家和曹智心目的地位得到提升。

至于陈玲的问题,在任红昌的坚持下,婚事是定下来了。但曹智以陈温新死,按照古制陈玲应在家守孝三年为由,让陈玲先回历阳,三年后,曹智再去娶她。

曹智到达兖州时,这个难熬的夏天已过去,时节已进入深秋十月。此时天气是凉爽了,但兖州军民的肚子还是没填饱。

曹智在此次丹阳秋收后,为曹操,为兖州挪出了五万五千斛谷粟,也在此次由曹智亲自押送着送到了鄄城。这点粮食对曹智一个郡来说,已不算少。但曹操控制的是一个州,还要养活五六十万军队。这些谷粟再参合些野菜,熬成粥,也只够曹智的部属吃一二个月的,实在是杯水车薪。

所以解决目前的粮食危机是刻不容缓的头等大事,但曹操在合肥问题上也犯了难,犹豫不决了好几天。

十月初九,秋高气爽,曹操、曹智与晚饭后,嫂嫂丁氏为曹操、曹智绰了两张胡床,他们就坐在砖石垒成就的露台上议着事。台前有阁,台侧有竹,月光谢谢照下,竹影婆娑,微风习习,倒也宜人。丁氏揽着三岁的曹丕,卞氏抱着襁褓里枕头般大的曹彰正面向天空。曹操、曹智轻声议论着合肥的取舍。

恰在此时,一阵急骤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也打断了曹操和曹智的谈话。

曹操接到的是袁术入侵兖州的紧急军情,随后又来了孙坚战死的消息,一会儿的功夫各种军情是来了一封又一封。这一切很让人意外和震惊,但曹操来不及缅怀以前的盟友孙坚,面对袁术的挑战,曹操坚决选择回击。

这时他对合肥一事也有了最终的定夺,为了回击袁术的侵袭,曹操要曹智“忍痛割爱”,割让合肥,换取粮草,要打仗,而且是场大仗,没有粮草是万万不行的。

曹智对曹操的决定没有意见,毕竟没有粮草,恐怕不只会失去合肥,而是可能失去整个兖州。

但曹智对他们如此知道袁术兵陈封丘一事,心中立时另有了一番思量,他对曹操道:“大哥,袁术屯兵于鲁阳附近,入陈留需要经过颖川或者汝南,袁术军从南阳走到陈留封丘有一大段距离,张邈大哥怎么会现在才来急件?这也太慢了?”

曹操听罢也是面皮抽动了一下,眉宇间一丝杀气浮现而出,咬牙恨声道:“这只说明一点,袁术入陈留,是得到陈留太守张邈默许的。哼!张邈也只是名义上归我管辖,实质上还是有独立的势力。他也一直不服气,为什么当年关东联盟时,他是我上司,现在却反过来,他成了我的属下,他就是这样的人,眼高手低,碰到事,只会怨天尤人。”

曹智也是很少同曹操谈论张邈,他们都是朋友,甚至袁绍、袁术都是曹操少年时的朋友。曹智应为比他们小,玩在一起的时间也少,现在的曹智更换意识后,更是和张邈他们接触的少。曹智记得只在自己刚穿越到曹家和自己成亲时,见过张邈。那个时候他已经是陈留太守了,他老爹一死,他就继承了他老爹的位置,坐上了陈留太守位,他们家已在陈留这个地方做了几代人的太守了,可以说是根深蒂固。

曹智不解的问曹操:“如果他不满大哥,他为什么不依靠袁绍,而去接纳袁术呢?你们几个不是和袁绍交情好,而和袁术感情差吗?”

曹操看了一眼曹智,点着头道:“张邈对袁绍也不满意,在我没人主兖州前,他是和袁绍站在同一阵营的。但他一直不满袁绍对他呼来喝去的态度。袁术和张邈认识比袁绍还要早几年,甚至在认识袁绍之前他们就是认识的朋友,并且意气相投。也是通过袁术,张邈才认识的袁绍,后来才认识的我,所以他结交袁术也属正常。咦?这些事,我记得小时候对你说过的,你怎么忘了吗?”

曹操说完又要去看曹智脑袋上的伤口,怀疑着十六岁时的那次受伤,还在对曹智产生着影响。

曹智打着哈哈,赶紧转移话题,道:“呵呵呵,一时没想起来,大哥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呵呵……唉,大哥,无论如何这都是我们的猜测,也不能把张邈大哥想坏了。”

曹操哼哼了两声,并没有直接回答曹智的话,而是突然又把话题转到了袁绍身上,听了曹智的话,喃喃自语道:“袁绍、金尚、正统兖州刺史。”

曹操此时已在各类军情急报中看到了金尚之事,其实金尚现在就居住在张邈陈留郡的府邸内。

曹操突然提及金尚之事,曹智不由接口道:“是啊,大哥,我早担心有人在你兖州的正式任命上做文章,没想到,还是被袁术钻了这个空子……”

曹操对曹智的担忧毫不在意道:“哈哈,怕他作甚,袁术也得打得赢我,才能捧金尚登上兖州之位不是,他袁术实力强大,我们也不差,目前的些许困难只是暂时的。”

第四百一十二章 联盟对联盟

此时的曹操信心还是满满的,他通过多年努力,终于有了点成就,整个人的自信期正值最高点。他兖州治下的灾情不可谓不严重,但曹操认为灾情迟早会过去,一切都会转向对他有利的一面。

有这份乐观的态度还是好的,但曹智还是担心袁术联合他联盟内的其他成员一起来攻打曹操,比如说公孙瓒、陶谦,手上都有几十万兵马,而且都是老兵,有丰富的作战经验。而曹操和曹智虽说加起来人马也不少,但大部分都是受降或新招的兵马,作战经验肯定不如袁术集团的人。

曹智一想到这些,不由皱眉道:“袁术毕竟有汉室的名义,又带着主力前来,还有公孙瓒他们……”

曹操等曹智一说到袁术的联盟成员,不由一摆手,沉吟了半响,他也有想到这些。

少顷,他就笑着对曹智说:“既然袁术有压倒性的联盟优势,那我们为什么不效仿了一番?”

“对,主公说的对!”

这话不是曹智说的,更是不是曹操自己说的,而是从曹操两人身后传来的。

曹操听了来者之语,以面露笑意。曹智默然转身,一看来人,竟是曹操的谋士荀彧和毛玠联袂而来。

曹操笑着迎接俩人,道:“文若,孝先两位还没休息啊?你们也收到消息了?”说着话丁氏就要为荀彧和毛玠搬胡床。

荀彧和毛玠躬身向曹操、曹智见礼,谢过主母丁氏后,两位夫人立即识趣的各自抱着孩子回房去了。

待两位夫人和公子退下,荀彧先开口道:“这还能睡着吗?听说袁术已经到了封丘?我已通知了仲德、满宠他们,他们很快就会到了。”

曹操“嗯”着递过信札,点头道:“是啊,孙坚也死了,袁术不可不说行动迅速,一刻也不消停。”

对于孙坚的死,荀彧和毛玠均是一震。荀彧接过信低头看着,毛玠微微沉吟,就缓缓说道:“这倒是没想到!”

在问完孙坚的死因后,毛玠也不看荀彧递给他的信,若有所思的笑盈盈道:“这对主公来讲未必不是件坏事。”

荀彧也跟着“嗯”了声道:“这倒是,孙坚善打仗,如果他带兵来袭,倒是件头痛的事。不过张太守怎么搞的,如此不声不响的就让袁术进驻了封丘,他不也有几万兵马吗?怎么……”

曹操先是点头肯定着荀彧和毛玠两人对孙坚的说法,但一提到张邈,曹操不免有些伤心。叹着气,暗沉了脸,沉默起来。

此时,曹智也对荀彧摇着头,以作暗示。荀彧等人是何许人也,那都是出了名的人精。一看曹操的表情和曹智的暗示,立时明白这位和主公光屁股长大的朋友,可能也有不妥的地方了。

但显然曹操和曹智都不愿意再谈此人,所以他知趣的马上选择沉默。

曹操和曹智为这个他们共同的朋友感到惋惜的同时,也不想在没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诬蔑了张邈。在他们心底,还是对张邈保留着一丝可能的意外。

毛玠一看谈话陷入僵局,他依然不忘刚才的话题,引回道:“刚才主公和二主公在说效仿之事,不知要效仿谁?”

曹操呵呵笑着,反问毛玠道:“孝先,你说呢?”

毛玠“噌”从胡床上跳起来,激动道:“自是联盟,袁术他有联盟,主公也可效仿。”

曹智经这位毛先生一提醒也想到了曹操可能联盟的人选,曹智历来不喜参加什么联盟,但此时情况危急,总体形势对曹操也不十分有利,此项提议倒是可以考虑。

曹操显然也是早有腹案,他似笑非笑朝着毛玠点头道:“嗯,那你说说看,我怎么个效仿法?”

毛玠显然比荀彧要急进,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才华,热情洋溢道:“主公有数十万精兵强将,再加上二主公曹太守占据的扬州之地和拥有的十几万兵马,我们在武力上应该和袁术旗鼓相当。”

对于这一点,在场的人差不多都有共识。现在在神州大陆上,有数的几个诸侯、豪强手里有多少兵马,已不是秘密。袁术作为目前地盘最广,兵马最多的豪强,手上大约有六十万兵马,光攻打荆州的孙坚部就有三十万,再加上他自己手里的三十万,六十万只多不少。但毛玠有一点说的不那么中肯,精兵强将应该指袁术的部众。曹操只能算豪强新贵,有的这五六十万军队,大部分还是从半年前的无盐战役中受降的青州黄巾军,半年还远远练不成精兵。

但毛玠说的兵力对比,基本情况还是属实的。也得到了曹操的首肯,于是,曹操让毛玠继续。

毛玠清了清嗓子,意气风发的继续道:“但我们缺乏援手,袁术真能说动公孙瓒、陶谦等盟友出战,我们的形式就不容乐观了。所以我建议主公联络袁绍、刘表联盟,最起码在这段时间形成联盟,分力免除我们的后顾之忧,全力与袁术周旋。”

“说得好!”此语出之荀彧,他扬着手中信札抚掌大笑道:“孝先,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没看军情就想到了联盟这招。”

毛玠一听原来荀彧要他看得书信里也提到了袁术联盟的军情易动,那不就是意味着主公曹操也应想到了利用袁家兄弟不和,及袁术与刘表翻脸之事。怪不得曹操一直是笑非笑的看着他,原来早有腹案,这下脸丢大了。毛玠不由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地重新准备坐下。

其实曹操刚才在和曹智聊时,也的确想到了利用袁绍和刘表牵制袁术的外围。但那时正好荀彧、毛玠他们到了,曹操才没往下说,他很乐意让他的属下有足够展示才华的空间。

毛玠大感不好意思,也觉得自己没必要再瞎表现下去了。曹操却在此时,站起身来,赞扬道:“孝先说得很有道理,是个很好的提议,待会儿等程立他们来了,我们就直接议细节。孝先,给袁绍和刘表的书信就有你来抄刀。”

毛玠意外的“哦!”了声,一下子有点受宠若惊,竟忘了起身领命。

曹操不理毛玠的惊讶,转首又对坐在一旁思量刚才毛玠的话曹智道:“二弟,你明天就回去,合肥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你回去着手准备吧?这事是大哥对不起你,以后大哥在补偿你……”

说着曹操也是满脸惋惜,曹智刚回了声“噢!”,本想跟进表示“兄弟间何须客气”,但话未出口,荀彧不解的插问道:“什么合肥之事?”

曹操稍稍跟他讲了,他和曹智决定出让合肥,换取陈瑀的九江军粮。荀彧立时大呼可惜,再怎么说用这么块宝地换取几斛粮食,实在是太得不偿失了。但又有什么办法,大战在即,没有这点粮食,怎么让饿着肚子的士兵去打袁术。毛玠也奇怪的看着曹智,眉毛抖了再抖,最终还是忍住了没说什么。

曹操无奈的和荀彧说了两句话,此时正好程立、夏侯渊等兖州文武官员都到了。曹操看这露台也不是议事的地方,就命人通知州府各级官员到议事厅集合。

一夜议事,自不在话下。曹操点兵遣将,决定计议,忙碌了整整一夜。第二日曹智就要回丹阳,临送行时不想曹操说:"我还有一兵给你带走,帮你运粮去!"

曹智一愣,问曹操:"那兵何在?"

曹操却笑着道:"却不在你的身后?"

此时曹智就听得身后有人颤声喊:"二叔父!"

曹智回头看时,却见一年轻人,绿衣青裳,赭色头,斜背宝剑,风尘仆仆的样。

"啊,你是......?"曹智觉得这个年轻人很面熟,却记不得是谁。

"侄儿休,拜见叔父大人!"那青年说罢倒身下拜,亮晶晶的大眼里含着热泪。

"啊啊,原来是休儿啊!都长这么大了?上次来吃喜酒时,你才那么点高,没想到几年不见,竟长成大人了,哈哈......"

这个曹休是曹智父亲曹嵩堂兄的孙子,今年十五岁,长得竟有七尺高了,曹休的祖父曾做过吴郡(治所在今苏州)太守,十年前举家搬迁,去吴郡落了户。曹休离开谯县时才四五岁,个头都没灶台高,上次来吃曹智喜酒,也就十来岁,小孩子串长起来,这几年里最快。如今曹智当然认不得了,他觉得面熟,那也只是曹休的模样儿没有脱离曹家人的本质。

曹智见到有这么大的侄儿很是高兴,便问:"你父母近来如何?"不想这句话引出了曹休的辛酸泪。

原来曹休的父母已相继去世(他祖父去的更早,这曹智是晓得的),现在吴郡只剩下他孑然一身,无依无靠。前些日子听说曹操坐上了兖州牧,便想来投靠,但小孩子又不认道,所以先到了谯县。

曹嵩问他想找大叔父曹操干吗?他说要随着大叔父去征战沙场,建功立业。

曹休还年轻,从小又爱武枪弄棒,自是对驰骋杀场很是憧憬。

曹嵩说:"好,有志气!男人就应该干这个去。"

第四百一十三章 以地换粮

于是,曹嵩不顾二娘反对就自顾自的让福伯派人把曹休送到了兖州曹操处,把这么大点的孩子送去打仗参军,曹嵩心想上阵不离父子兵,虽说曹休和曹操不是父子,但也是亲侄子,多一个自己人在身边总是好的。

曹操却因身边自己人已经太多,曹仁、曹洪、夏侯渊、夏侯惇,两年前夏侯障也加入了曹操的军队。所以此时曹操身边家属团已经很多了,再来个曹休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曹休毕竟才十五岁,人虽说高,但这年纪半不啷当,让这么个孩子替曹操上阵打仗,总是令人不舍。而且眼看着兖州即将大战在即,曹操让曹休跟曹智回丹阳,也是想让他得到更好的照顾。

送走曹智的第二日,曹操即带兵从鄄城南下,夜渡濮水,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击驻守匡亭的刘详。

袁术此时在封丘以汉天子的名义,领着金尚已行使起兖州刺史的职权。袁术进入陈留沿途象征性攻没了诸县(其实都是张邈拱手相让的),现在让金尚进行着“土改”和任命官员。

袁术使将刘祥分兵匡亭,作为先头部队。而袁术屯封丘,等待黑山余军和於夫罗汇合。袁术刚到封丘时,黑山军余贼及匈奴于扶罗等叛军就已主动派人来联络,要归降袁术,共同对付曹操。

这让袁术太开心了,他此时已把兖州当成了囊中之物,一切都太顺利了。只要再等公孙瓒和陶谦在兖州外围发动攻势,他趁机发起对鄄城的总攻,曹操面对如此多的攻击,还不疲于奔命。

“哈哈,兖州是我的了!”袁术不由仰天感叹自己真是真主的命,看来一切都像那个命相师说的,自己有当皇帝的命。袁术一直认为神秘预言书:“代汉者当涂高。”说的就是自已。在不几日后,他意外得到了一样东西,更使他坚信了自己的天子命,续而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袁术想到兖州得的这般容易,是不是应该也趁机收了扬州,把曹家兄弟的老巢都给端了。那样自己就拥有了三辅、豫州、兖州、扬州,再回过头来把刘表干掉,那荆州就掉入了自己手中,到时候公孙瓒和陶谦想不俯首贴面也不行了。这样一来,大半个汉帝国就实际控制在了自己手中,到时候他袁术不想做皇帝也有好多求着让他做。

“对,就这么干!”沾沾自喜了半天的袁术,下定决心要在此次一并把扬州收服。他立时也召开了特别军事会议,安排针对扬州,特别是丹阳的诸多事项,派遣人员,急送书信,重新调整部署等,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此时,曹智还不知道袁术也已在算计他。他在回丹阳的途中,给孙策捎去了一封慰问信,并以朋友的名义邀请他来丹阳,从长计议。曹智认为现在或许孙策需要朋友,他应该在人生的最低谷。毕竟他只有十八岁,让这么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突然面临失去父亲的这份痛苦,是可想而知的。曹智知道突然失去亲人和家道中落的天塌感受,他在厉阳就见过陈温一家那时的彷徨、无助。

孙策在接到曹智的信后,也算接受了曹智的盛情,将孙坚的灵柩运回,葬于曲阿县(今江苏丹阳县)。事毕,孙策渡江,居留在江都(今江苏扬州),结纳豪俊之士,待养成羽翼,为父报仇

在此期间孙策和家人失去所有权利和关注后,孙策为了引回荣耀,从新踏上政治道路,他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并引得了成功。

在兴平元年的十月末,孙策带着母亲吴氏给他的传国玉玺来到封丘袁术大营,向袁术呈上了从秦始皇开始御用地皇帝玉玺。

当孙策双眼满含泪水,双手高举过顶,向袁术表示着忠心时,袁术的眼睛射出了一生中最耀眼的光芒。他那时感觉自己衣襟飘飘的已悬浮在了天上,那时所有的空间、时间已为他停止,都等待着他这位天下新主的诞生,等待着为他朝贺。

袁术终于凑齐了他当皇帝的所有必备条件,他太投入了,以至于竟没听见孙策对他余下的奉承话。要不是从弟袁胤拉扯与他,他还能就这么白日做梦下去。

袁术恢复正常神态后,转身登上定制的大长案后,潇洒地一撩衣甲,坐回主位后,以一种他认为是皇帝的口吻问依然跪在帐下的孙策:“伯符,你能送来这东西,说明你心蒂可嘉,你家留着这东西又有什么用,呵呵……说,要我赏赐你什么?”

孙策跪在地上没说话,袁胤侧着身子小声对袁术说:“大哥,孙家小弟向你表示忠心,并想留在你帐下任职,刚刚已经说过一遍了,你怎么……”

袁术向袁胤一瞪眼,斥道:“谁说我没听见了,我这是试试孙家儿郎的耐心……”,接着再转过孙策,一脸慈爱的让孙策起身,道:“孙郎想学父亲征战沙场是吧?好,好得很,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唉!你父亲就这么走了,我们曾经是多么亲密的战友啊……”说到此处袁术不由假意用衣袖抹着眼角的泪水,唏嗦不已。

孙策依然面无表情的低头不看袁术,应为袁术的嘴脸令他想做呕。“父亲的吊丧你都没来,现在却在这里假惺惺的作甚,赶紧表个职位给我。”

袁术此时是在考虑给孙策个什么职位好,他沉吟了半响,考虑着既不能给孙策这个毛头小子太高的职位,让他骄狂,又不能太低,辱没了自己的名声。

一会儿,他终于想到了,他对孙策道:“你舅父本来要去庐江借粮,但他这会儿我有另外的要事让他去做,借粮一事还没人做,不如就你去吧!”

孙策差点没气疯,心道:“我把传国玉玺都给了你,你竟然只给我做个讨粮官?”孙策本想到袁术这里来,请求他把先父当年的旧部交他统领,然后南下豫州依靠堂兄孙愤,收集流散兵士,重整旗鼓。

他来这之前也是受了高人指点的,这个人就是名士张纮,张纮因丧母,时居江都。孙策迁居江都后,几次拜见与他,和他研究天下大势。

张纮告诉他,“目前汉祚衰微,天下纷纷,英雄豪杰,拥兵自重,各图发展。没有人出于公心,扶危济乱。当年周朝王道陵迟,齐桓公、晋文公才能应运而起;王室一旦安宁,诸侯就只能贡奉周朝,尽臣子的职分了。您继承父辈威烈,骁勇善战,假如真能栖身豫州,召集长沙等地的旧部,那么,荆州自可扫平,报仇雪耻也指日可待。那时您凭倚长江,奋发威德,扫除群雄,匡辅汉室,所建的功业,绝不会下于齐桓、晋文,定会流芳千古。目前世乱多难,如果您想建功立业,就当南渡。”

但不曾想,袁术竟让他去庐江借粮,他本来就不喜陆康。看来此行是凶多吉少。

孙策此时也没办法,给了任务就得去啊!于是,他就带领着袁术拨给他的一千押运粮草的士兵,启程去了皖城。

曹智不知孙策有这番际遇,他这时也着实顾不上这只小江东猛虎了。十月二十,曹智回到宛陵没几日,合肥就来了书信:邓艾和鲁肃经过几番和陈瑀的磋商,陈瑀已基本同意和曹智以地换粮。但陈瑀坚持要和曹智面对面最后拍板,定夺此事,并且陈瑀再次坐地起价,要曹智来时把扬州刺史印绶带上。

这很明显,这位新扬州刺史还是懂的正统的意义和得寸进尺。这日,曹智在书房内独坐,李儒拿着那枚扬州刺史印绶来到曹智跟前。对于以地换粮这件事,李儒持中立态度,他社会经验丰富,既做过黑山军的军师,又流浪江湖卖过艺,现在又跟着曹智为官。这种人明白人总有在没有办法情况下的割舍,他现在很理解曹智的痛楚。交出这枚印绶,就意味着,这一年的辛苦耕耘就差不多都付之东流了,一切等于白做,都要从头再来。

李儒看曹智捏着刺史印绶,端详了半天,忍不住安慰道:“主公不必气馁,这只不过是一枚印绶,今日也只是暂时送出,我相信主公来日定能重新取得,进而名正言顺的一统扬州。”

“哈哈……”曹智大笑着放下印绶,请李儒入座,道:“李主簿这是来安慰我啊,哈哈,我没事,这只是一件死物,我并不在乎,但合肥出让着实让人惋惜。”

李儒马上面色一变,刚垫上屁股的他“腾”的一下窜起身“噗通”一声下跪哀声道:“主公,是李儒无用,李儒未能完成主公重托,以至于主公忍辱负重要以地换粮,李儒罪该万死。”

李儒说着就重重地磕起头来,曹智赶忙掺扶着他起身,道:“李主簿不必如此,我丝毫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这只是天意。要怪也只能怪陆康太过死板,没想到前年还在同城作战的战友,这会儿问他买点粮,他都不肯,真是世态炎凉,呵呵……”

第四百一十四章 联合声明

曹智说着竟自顾自的笑出声来,曹智的开朗是出了名的。[泡!书。吧!超。速!更。新]在此时曹智还能如此开怀,也令李儒稍稍释怀,干涩的陪笑几声。

十月二十五日,小雨。曹智带着李黑及三千亲卫到达合肥,邓艾、鲁肃已在城外恭候他。曹智半年没来合肥,合肥在邓艾的精心营建下,一座大型而坚固城池已初具规模,只要再有半年到一年的时间,这里就会向宛陵、秣陵一样,成为曹智治下的又一个重镇。

但这一切就要拱手让人,曹智望着绵绵细雨中朦胧的合肥城墙,感慨着历史不是那么容易被改写。

三日后,雨过天晴,阳光下的寿春城更显明媚俏丽。按照约定,谈判的地点选在寿春城外一处高岗上。这里对曹智一切都不陌生,或许前不久的某一夜曹智还立马与此处高岗上,饶有兴趣的观看他的部属围攻寿春城。但此一时彼一时,今日曹智却要来此献出合肥,以换取三十万斛粮食。

曹智此时静立在高岗上一动不动,心中五味陈杂。依照约定,曹智此次只能带兵三千前来谈判,高岗上只有曹智一人,自然被远处的陈瑀一眼看到。曹智身下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三千兵士更是一目了然。

陈瑀率众出城,远远地观望一阵后,很是高兴。不由夸赞道:“曹智果然守信用。”随即打马向前,来到高岗下。

陈瑀下得马来,让属下也列阵岗下,与曹智的部属形成对持形势。而他自己也选择独自一人来到岗上。

陈瑀依然健硕,精神奕奕,这是曹智见到陈瑀的第一影响,这也难怪,今天可说是陈瑀的好日子,他不久就可一统九江,收回印绶,一雪前耻,名声远播。只是在陈瑀裸露在头盔外的发根鬓角处,不知何时已添了几根白发,这也许是操劳的结果。

陈瑀此时也的确有着些兴奋的感受,甚至他看到一脸阴沉的曹智都有点想笑。但他忍住了,他要拿出他刺史应有的风度,给这个后辈看看,姜还是老的辣!

陈瑀双手一拱拳,极有礼貌道:“曹太守,别来无恙?”

曹智略拱手,淡淡回礼道:“陈刺史,今日真是容光焕发,光彩照人。”

陈瑀听罢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这全拜曹太守所赐,我真应感谢太守前些日子在历阳的厚待,才能成就陈某今日。哼,曹太守现在知道姜还是老的辣吧?”

曹智呵呵轻笑着,双手倒背轻移两步后,不紧不慢道:“陈刺史难道没听说过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这句话吗?”

陈瑀立时紧张地四下一张望,他还以为曹智说这句话是因为他今天另有准备呢。但四下里还是那三千士兵对三千士兵对视着,后面又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也藏不得兵马,曹智并没有后招。陈瑀立时明白,自己会错了曹智刚才的话意。

曹智看了陈瑀奇怪的举动,此时也明白这句经典的电影台词,让陈瑀会错意,不由讥讽着哈哈大笑道:“陈刺史也太小心了,曹智还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哼哼……”

陈瑀老脸一红,不由恼羞成怒道:“曹智,我不跟你争口舌之争,刺史印绶带来了吗?”

曹智又是哼哼一笑,伸手向后一招,一张娃娃脸的曹休拿着杆长枪活蹦乱跳的跑了上来。曹休来了丹阳就吵着要加入曹智的军队,曹智也是思来想去,还是把他编在了自己的亲卫营,做了一名自己的贴身亲卫。

曹休英气勃勃的奔上高岗,一扬手上的小包袱,晃荡着拿刺史印绶指着陈瑀,问曹智:“二叔,这东西是不是给这来老头。”

曹智看也不看陈瑀气愤的表情,直接朝着远处陈瑀站立处点了点头。

曹休虎头虎脑“喔”了声,也不怕生,直接走到了陈瑀跟前道:“老爷爷,给你!”

“什么老爷爷?没家教,老夫乃扬州刺史陈瑀。”陈瑀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曹休嬉皮笑脸的嘿嘿一笑,道:“哦,哦,好,好,老,老夫啊,我告诉你,这个印有什么好的,我一路上早玩腻了,我们家以前有颗质地比这好得多方印,你要不要,我送你一块……”

“呸,呸!”陈瑀已是面红耳赤,气得浑身发抖,但接在手中的印绶还是拽的牢牢的,人怎么抖都不会掉下来,”你个无知小儿,懂什么?这是朝廷钦扮的印绶,谁拿着他都是一州刺史权力的象征,跟你说这么你也不懂,哼!”

曹休哪有不懂印绶之理,他只是从祢衡、李黑那里听说了陈瑀以此次曹操急需粮草相要挟,开出了拿合肥一地作为交换的不平等条件,狠宰了曹智一刀。曹休年轻气盛,于是就吵闹着一定要跟曹智来寿春,还变着方的故意和陈瑀瞎掰,成心气他,替曹智出出恶气也好。

曹智此时也看不下去了,再不说话,他怕曹休把陈瑀也气死了。于是,开口道:“好了,休儿,你先退下吧!”

曹休哼哼唧唧,一路嘟囔着下了高岗。

陈瑀待曹休走后,急忙打开包袱,举起印绶,引着阳光查看着刺史印绶的真假。等他验过印绶,情绪稍事平复,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兴奋和贪恋。一个人就这么举着印绶,又是看又是摸的,大概还产生了些许想象也说不定。或许像陈瑀这年纪的人,对权力的欲望更加渴望和珍惜。

曹智等了会儿,在阳光的照耀下,已颇显焦躁。随即不耐烦的问道:“陈刺史,印绶没问题吧?”

陈瑀在曹智的询问下,此时才从虚幻中找回自己,“嘿嘿”笑着回道:“自是不怕你耍诈。”说着先收起了印绶,系在腰间。

曹智道:“那就谈谈如何交接吧?”

陈瑀继续阴冷地朝曹智奸笑着道:“不急,不急。我请曹太守亲自来,其实不光为谈交接这些琐事,我还有好些事要与曹太守相商……”

“喔!”曹智略一皱眉,颇感疑惑陈瑀还有什么要与他讨价还价的。但随即放松心情,淡淡道:“不知陈刺史还有什么吩咐?”

“哈哈……”陈瑀大笑着道:“吩咐怎敢当,半年前我还差点沦为曹太守的阶下囚呢。这寿春城也差点被曹太守攻破,陈某就差一点变的无栖身之地,只是人不风流枉少年,曹太守你……嘿嘿……误事,误事啊,哈哈……但这吩咐是万万不敢当的。”

曹智明白陈瑀说曹智误事是指他为了女色而放弃了寿春,无功而退。他只是冷哼了声,并没有反驳陈瑀,只是略显恼怒道:“你到底想怎样?”

陈瑀笑了笑,此时突然一改刚才讥讽的态度,神色一正道:“好,明说了吧,我陈瑀现在是名正言顺的登上了扬州刺史之位,但实际控制的还是九江一地。光你一个丹阳太守就拥兵数十万,今天你受我要挟归还合肥,不保证等你帮你大哥打完袁术,不回头又夺了回去,甚至连我的寿春也一并收入囊中。”

曹智“哦”了声,道:“那依陈刺史之意呢?”从刚才陈瑀的短短数语中,曹智虽说还没听出陈瑀想干什么。但从他称袁术不叫主公,还是直呼其名这一点来看,鲁肃的话可能是对的,陈瑀想自立门户。

陈瑀看曹智很是在意此次换粮之事,心下暗乐,马上展开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只听他继续道:“曹太守把合肥移交给我的部下后,必须把势力彻底退出九江,还必须在这份官文上签字画押,并保证三年内不越江侵袭九江地界!”

对于曹智的势力退出九江,曹智自无异议,在失去合肥后,在九江他想发展也无立足点。但没想到陈瑀还有什么官文要他签字?并要曹智承诺三年内不侵扰九江。这不是笑话吗?侵扰不侵扰现在答应你了又怎样?曹智一时怀疑陈瑀脑子突然老年痴呆了。但当曹智接过陈瑀手中的文书,看罢,就笑不出来了。

陈瑀的这份官文其实在曹智看来应该叫联合声明。声明的内容是这样的:陈瑀要求曹智在这份声明上签字画押后,不但正式承认陈瑀的扬州刺史地位和权力,还公开表示臣服于他,心甘情愿受其辖制,以后每年要上交寿春州府三万斛谷粟,一千头牛羊,三千匹布匹。并要求扬州其他郡县效仿丹阳,效仿他曹智的同时。向全扬州表示与陈瑀守望相助,不但不会相互不侵犯,并且还要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也将就是说目标一致对外,不能相互对打。

陈瑀当然不会天真到认为曹智签了这份东西真会全部履行,所以他才会在最后加上一个三年的限期。并且打算只要曹智肯签下这份联合声明,就向长安上报,向全扬州其他各四郡分别公示。这也是为了曹智顾及名声,在短时期内安分守己,不敢逾越这份联合声明所规定的条款。

古人其实要比现代人注重信用的多,特别是有一定身份的人,失信在古人眼里是非常可耻的一件事。

第四百一十五章 不当走狗

陈瑀也认为只要三年,三年内以寿春的富饶,他一定能把他的势力经营的兵强马壮,到时就算曹智想翻脸,他也已有一拼的实力。再说曹智和曹操两兄弟过不过的了袁术这一关还说不定,袁术的实力陈瑀是清楚的,而曹家兄弟只是豪强新贵,无论从根基上来说,还是真正的实力对比,曹家兄弟都不太可能是袁术的对手。

无论是袁术和曹家兄弟两败俱伤,还是袁术灭杀曹家兄弟。这都不可能是会在短期内实现的,并且都可以为陈瑀所利用,而且这也就给了陈瑀一段很好的发展空间。夹缝中求生存,求发展,这个道理陈瑀年轻时就明白,现在也终于有机会实现了。

陈瑀也不想一辈子替袁家当走狗,并且袁术也不是什么善主,他早就等着这样一个机会拥兵自立,成为一方豪强。

陈瑀在等待曹智看完他草拟的官文后,曹智愣了半响,却突然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咯咯嬉笑起来。不一会儿,还发展成了哈哈大笑。

陈瑀一时以为,曹智被他的不平等条约给气疯了,不由担忧道:“曹太守,曹智,你,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呵呵......"

曹智止不住嘻笑,呛声说着。

陈瑀这招不可谓不高明,他这一手对别人或许是历害的杀招,但他却碰上了曹智这个从现代来的人,却是可笑的,怪不得曹智要笑了。

曹智的历史知识再差,也知道这寿春是袁术登基做皇帝的地方,怎么可能会让陈瑀长呆呢?

曹智一边笑一边摇着手中的文书,还翘着大母指问陈瑀:"陈刺史,高,这招真高,不知这主意是不是乔太守帮你出的?哈哈......"

陈瑀还以为曹智会说出什么金玉良言呢,竟然会问出这么傻的问题,脸色一板道:"曹太守明知顾问,再没有和曹太守就此事达成共识之前,你以为陈某会这么傻,把此事到处张扬吗?"

"喔!"这回轮到曹智不着急了,拿起文书再看了看,塞到身后,再次双手倒背道:"那陈刺史的意思是连你的袁主公也瞒着喽?"

陈瑀听罢曹智的话,面色不由阴沉了下来,道:"这还用问,袁术现在已出兵兖州,你我现在是敌对双方,但却在此地商讨交易,已是等同判逆。不瞒曹太守,陈瑀已准备自主扬州,这不久也将不在是什么秘密。还有不妨再告之你,给你的三十万斛谷粟,本来就是要给袁术的。"

"噢!"曹智不由也是一震,没想到陈瑀还真胆大。曹智随着陈瑀的话,不由思量起自己可以如何利用这层关系。

但还没等他想出点什么,陈瑀已不耐烦起来,焦躁道:"曹太守到底同不同意这份官文的内容,三十万谷粟可已在城内待命,运到那可就看曹太守这句话了。我想曹太守也不想扬州落入袁术之手吧,只要曹太守签了这份官文,你我就算是一条船上的人,可共进退了!"

曹智瞥了一眼急吼吼的陈瑀,收了笑容,又从背后拿出了那份他来三国看到的第一个可笑地不平等条约,缓缓道:"陈刺史放心,这份官文上的条款我都同意,我马上拿回营地给你签了。"

陈瑀一听曹智竟满口答应了下来,同意了这份官文上的内容,不由松了一口气,但马上提醒道:"可还要盖上你的官印喔!"

曹智道:"行,行,给你盖,给你盖。",说着,曹智就要转身行下高岗,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回身问道:"陈刺史,那乔太守对袁术什么态度?"

陈瑀"嗨"了声道:"那个书呆子愚忠的很,怎么可能会反袁术,不过,看在老弟的面子上,我会留着他一家人的性命,等着你来日好来迎娶你的小美人,呵呵......."

曹智"恩"了声,并没有接茬,他明白陈瑀这是要拿乔霜她们做护身符,以此要挟曹智。

曹智不知道此时一名十六七岁的妙龄女子正在远处的城楼上朝此地遥望着,虽说三十里的距离对她的目力实在遥不可及。但痴情的乔霜,她只能看见远处的一堆像蚂蚁般人点,但她清楚的知道那里有他的心上人。

女孩就是这样,一但有了爱情,其他什么事也都不管了。乔霜甚至认为陈瑀陈伯伯真是个好人,不但通知了她今日曹智要来,还允许她上这城楼的最高点来看一眼。

其实她不知道他们一家人现在几乎是被软禁在了这寿春城内。陈瑀不是傻瓜,同样乔玄也不是,从这半年多来的诸多蛛丝马迹中不难看出陈瑀有了反心。但乔玄想有所行动时,才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没有心腹了。早在半年前,陈瑀就着手清理乔玄的心腹手下,不是关,就是利用各种过错杀了。

并且四个月前他发现自己已经失去自由和权力,连身边的仆役都被陈瑀换了七七八八,时时当成陈瑀的眼线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乔玄发过火,也找陈瑀理论过。陈瑀告知他,他现在名义上还是九江太守,但陈瑀觉得他年事已高,应该好生在内宅修养,政事就由他代劳。谈到最后,乔玄甚至要和陈瑀拼命,但陈瑀威胁乔玄让他好好想想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他死不要紧,陈瑀现在就能成全了他,但他的女儿和你老婆呢?他们怎么办?陈瑀又会拿她们如何如何?

一席话说瘪了乔玄,只能灰溜溜地走了。是啊!他可以一死以以示名节,但老婆和两个女儿怎么办?特别是两个女儿,她们还有大好青春要活呢,一想到女儿,乔玄什么鱼死网破的心都没了,乖乖地在后宅做起了他的名誉太守,不在过问九江政事,也没把陈瑀变节,准备反叛袁术一事告诉家人,这样也可以让家人省的烦恼。

曹智拿着文书回到己方阵营,鲁肃、邓艾等一看文书上的条款,纷纷表示反对。

鲁肃更是气愤不已陈瑀的卑劣,原先他来过寿春数次,陈瑀从未提及文书上的这些内容,这摆明了是坐地起价。鲁肃认为自己年轻识浅被陈瑀这只老狐狸给耍了,也觉得在曹智面前很是丢脸,事情搞砸了。

曹智倒是一点不为以,宽慰鲁肃的同时,又拿出了他预知未来的本领,说出陈瑀坐这扬州刺史久不了,袁术必会兵发此地,并在此称帝云云。说的云里雾里的,邓艾、李黑等还好,鲁肃第一次见识曹智的胡说八道。要不是曹智还神情自若的,鲁肃真以为曹智是被气糊涂了。

反正曹智执意要签这份联合声明,邓艾、李黑听罢曹智的话将信将疑的,但他们都亲身经历过曹智的神奇,也就各有所思的没在反对出声。

但鲁肃认为这事是他提议,是他经办的,这后果明摆着对曹智肯定不利,他可没经历过曹智的熟知历史。

在曹智要往联合声明上签字画押时,鲁肃伸手挡住了曹智的下笔处,语重心长道:“主公,我今天在这里叫曹太守一声主公,你从今日起也是我鲁肃的主公了。但主公不能护佑我的面子而签了这等文书,这可关系到主公未来的发展和前途啊!签了就什么都完了,反悔,主公将落下一世骂名,照做,主公不等于成了他陈瑀的走狗,此等文书,主公说什么也不能签。至于大主公那所需的粮草我们可以再想其他办法,主公……”

曹智也是很意外鲁肃会在这种情况下,愿意加入他的团队。曹智很是高兴,也明白鲁肃有些想歪了。

曹智激动地双手扶住鲁肃的双臂,道:“子敬啊,我真高兴你能加入我们,我真的很高兴……但是今年北地大部分地区都遭了灾,江南、江东是还好,但也就这么几块地方能筹到粮。兖州战事已经打响,现在我大哥军中的存粮只够吃到下个月的了,错过了寿春这里,就算其他地方能筹到粮草,也恐怕晚了。所以陈瑀这点粮草我势在必得,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为丹阳将来考虑,但请你相信我一次,我绝不当走狗,不出一年这寿春必定易主。”

曹智说的郑重其事,又斩钉截铁。鲁肃一时愣愣地看着他,不知该不该相信。

此时,邓艾等也都上来相劝,说出了曹智在今年的三月就预言过袁术和刘表翻脸及孙坚会战死襄阳之事,的确都一一真实应验。他告诉鲁肃不如再就听曹智一次,错了大不了不做守信君子,做卑鄙小人又如何?

鲁肃听得众人劝,甩着头痛苦的想了想,最终还是松开了阻挡的手,转身走开,不忍看曹智签字画押的行为。

曹智赞许看着鲁肃,欣慰地和邓艾点点头,就起笔在官文的落款后面加上了自己的名字,接着再有邓艾加印丹阳官印。

做完这一切,曹智拿着文书重新来到高岗上,在把官文交还给陈瑀时,曹智问道:“官文我已签字画押,并加盖了官印,我最后也有个要求,我想见一见乔玄?”

第四百一十六章 发狂翁婿

陈瑀和曹智对站而立,听闻曹智已签字画押,依然不是很放心,几步上前,虽说不好意思伸手去拿,但依然撑着脑袋查看着。

曹智大方的先拉平官文,让陈瑀看了个够,然后一收官文,重复道:“陈刺史,我想见一见乔太守,未知可否?”

“行,行!”陈瑀见他略施手段,曹智就已成了的部下、盟友,很是高兴,连连点头道:“我们既然已经是同气连枝,你放心,我也不会亏待了乔玄一家,特别是他的两个女儿,一定会保她们周全,我这就安排人带乔玄来让你看一看。”转身唤过一名兵士的陈瑀对其交代一番,那士兵立时领命匆匆而去。

待那士兵一走,陈瑀又想起了什么,回身讨好着对曹智道:“哎,对了,你到底喜欢她们姐妹花哪一个,我也让你见上一面如何?”

曹智想都不想,立马回绝道:“不用,我只要见见乔太守即可,其她,其她,就……就不见了。”

曹智这也是狠了狠心肠,其实他倒是有点想乔霜的。但找她一来,这里肯定乱套,他想对乔玄说的话肯定被打岔,所以他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陈瑀听说过这个曹智风流成性,曾今和乔家姐妹都有瓜葛,还以为曹智是不知见那个才好。于是,又打趣道:“哎,曹太守,不要紧吗,我早说过人不风流枉少年,我也我年轻过,也荒唐过,你不要不好意思,哈哈……”

曹智暗骂一句“十三点”表面上还是依然装模作样道:“哎,还是不要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有的是机会,不必急于一时,还先把正经事办了。”

陈瑀看大事将要成功,心情愉悦道:“没问题,没问题,我这就让他们把粮车运出城,也好让曹太守放心。”说着就转身又去传令去了。

曹智趁这机会好好理了理思绪,他不确定乔玄见到他会有什么反应。曹智不知道乔玄会不会感激他,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把乔霜嫁给他,但他现在只想帮他。

不一会儿,一队骑兵护送着一名胖嘟嘟像富商一样的人朝曹智、陈瑀所在的高岗疾驰而来。

滚滚尘土中曹智很快找到了乔玄的身影。乔玄却还没注意到他,他此时正疑惑今日陈瑀为何让人把他“请”出了寿春城。

乔玄一路心情七上八下的,他怕死,怕陈瑀认为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而要把他拉至郊外,秘密处决了他。但又觉不像,怎么人越来越多了。乔玄在跟随马队驶入陈瑀的三千兵士组成的方阵时,他终于看到了高岗上并排而立的陈瑀和曹智。

“曹智他为什么会在这?”

乔玄幕然一惊,目露奇光的打量着曹智。马至近前,陈瑀的手下很客气的请乔玄下马。

高岗上的陈瑀也很客气的对曹智道:“曹太守,你的岳丈来了,你们好好叙叙旧,我帮你看看粮车是否运出。”

陈瑀说罢,顺利的接过了曹智手中的官文,退至一旁,不放心的打开再确认了一遍,然后满意的向曹智一抱拳,就要先行离开了。但陪同乔玄来的骑兵立刻四散在乔玄左右,名为保护,实为监视和防止乔玄逃跑。

乔玄此时也已上了高岗,陈瑀和曹智关系亲密的一幕他都看到了,他冷冷地盯着曹智,神色变了数遍,最终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道:“没想到是你,原来一直是你在和陈瑀狼狈为奸,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曹智一听这话知道乔玄对他的误会更深了,但此时正转身离开的陈瑀明显放慢了脚步,等待着乔玄接下来的话。

曹智平静异常的从容道:“没错,未来岳父,我和陈刺史刚刚已达成共识,我们现在已不是敌人,而是盟友,并且整个扬州很快都将是我们的。”

乔玄一听曹智竟这样坦然承认了,似乎对他的指控,早就有所预料的样子。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后,极其失望的冷笑一下后,应该自然的动作开始变得勉强起来,随后大声的斥责道:“我不是你的什么未来岳父,我永远不会把女儿嫁给你这种人,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你知道你这是在与虎为谋吗?”

已错过乔玄,现在已在乔玄身后,准备上马的陈瑀闻听乔玄此言,嘿嘿一笑,回道:“乔太守,此言差矣,跟着袁术才是与虎为谋,哈哈……”说罢立刻大笑着打马起身,毫不犹豫的走了。他确信曹智现在已在他的挑唆下,也已有了野心。有野心是件多么好的事,它会使人丧失判断力,一心只会去追求他的目标。

曹智演戏演到底,一听乔玄提及了婚事,当乔玄声嘶力竭的提到不会把女儿嫁给曹智时,他的面色也随之阴沉了下来,眉头一皱的忽然冷冰冰的说道:“乔太守,我这里还是客气的,叫你一声乔太守,你愿不愿意把女儿嫁给我都已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有我说了算,我已经和陈刺史谈妥,只要我们共得扬州的那一天,就是我迎娶你女儿的好日子,到时我不知道还需不需要你活在这个世上,哈哈……”

曹智说到此处,学着以前看过电影里那些用心险恶的家伙的表情,不知不觉还加上了几句大笑。

乔玄听得曹智说到他的生死,心中不由一凛,他没想到曹智竟然说出了这一番话来。他一直表面上不看好曹智,还处处为难曹智,但心底却也承认过曹智年纪轻轻就有这份功业,的确不易。自从上次曹智偷入寿春内府,被他确认了他和乔霜的恋情,在他夫人刘氏规劝下,乔玄已经在考虑曹智成为他女婿的可能。

但眼前的曹智太令他失望了,对于曹智的张狂,乔玄闻言,顿时无语了。但半晌后就又想通了什么事情,展颜一笑道:“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你就等着自取灭亡的那一天吧!”

曹智听罢乔玄的无奈之语,神情一敛,续而双眉一挑冷笑数声后,原本还算儒雅面容上竟然出现了几分煞气,打量了一下左右,好像觉得被乔玄这么说很没面子似的。在脸色阴晴不定数转之下,突然大吼一声:“乔胖子你敢咒我死,我宰了你。”说着还扑了上去,一副至乔玄于死地的狰狞表情。

乔玄看到曹智这幅表情,面色虽说不变,但心中一凛,还道曹智真被他激怒,发狂着要来杀他,吓得他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围绕在高台左右的士兵却是一惊,眼看着曹智真要扑上乔玄,一副生吞活剥的样子,急忙奔上前劝阻道:“唉,唉,曹太守,不可这样,不可这样,你现在杀了他,让我们如何交代啊?”

乔玄胖且身手不灵活,哪能躲过曹智凌厉的一扑。乔玄立时被曹智压倒在地,正要挣扎的乔玄,突然感觉左手里被曹智塞入一样东西,并且用身体的扭动尽量阻挡着。

乔玄呆了呆,这时冲上高台的士兵也到了,他们尽力分开了发狂失控的曹智,四个人硬挤着曹智把他往后推。有两个站在乔玄身侧,看着吓傻的乔玄,询问着什么。

乔玄也是紧捏着双手,呆呆地看着不远处还在奋力挣脱的曹智。曹智真是要被这个乔玄气死了,怎么只会发呆了。曹智趁左右士兵稍稍不注意的一秒空隙,迅速脸拉长,一转,对着乔玄连施了两个眼色,并大喊道:“乔胖子,你等着,我不但要娶你女儿,而且是两个都要。不对,我不娶了,我把他们都收为奴婢,让她们一辈子为我的**隶……哈哈……”

不知道乔玄是看见了曹智的眼色,还是听明白了“**隶”这个词,竟也发狂般的跳将起来,大骂曹智下流、卑鄙。也是一副与曹智同归于尽的骇人表情。

此时,曹智这边的亲卫,也是闻声上了高岗。双方竟演变成劝架般的,把两个快疯了的未来翁婿各自拉回了己方阵营。

乔玄不一会儿自是被带回了寿春城。曹智一回己方的军帐,就立马收了狂态,一转脸就恢复了正常。此时,邓艾、鲁肃等都焦急的围上来。

邓艾问:“东西给他了?”

曹智微笑的说道:“塞在他手里了。”

邓艾哎了声,看着远去的马队,道:“但愿乔太守能看懂!”

曹智凝重的缓缓点了下头,不禁也跟着邓艾撑出脑袋,望了已远去的“乔胖子”一眼,道:“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随后又命令道:“邓郡丞,不管乔玄明不明白字条上的意思,你还是准备去吧。”

邓艾闻言躬身领命道:“是!”

曹智待吩咐完邓艾,又转而对鲁肃和李黑道:“准备接受陈瑀的粮草,清点完,李黑你帅这三千亲卫军立即押送粮草去兖州。”

“是!”李黑、鲁肃也同时躬身领命而去。待余人退将出去后,一直谁讲话就摇着头看谁的曹休,一副高深莫测的摇着他快发晕的脑袋,来到曹智身旁。

第四百一十七章 泾县叛乱

曹休随着曹智目注前方的目光,学着大人般老气横秋般的话语道:“哎……二叔,我虽说没看明白你们在干些什么,但我明白,这次的事一定又和女人有关,哎……我可怜的二嫂们……”

“哎哟,二叔,你怎么打人啊?”

曹智一脚刚踢完曹休的屁股,脚跟刚站稳,另一脚又要闪电跟进时,曹休却想条滑溜的泥鳅般逃开了。

曹智一路追骂道:“你还不快去合肥,帮你蒋钦叔叔安排退兵调防之事,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否则一定踢烂你的屁股……”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了,曹智的部属和陈瑀的部属于十一月初一正式在合肥交接。

蒋钦一万部众于三日前已先行退出合肥地界,合肥城的防务也就顺利的交给了陈瑀的部下。

李黑在得到陈瑀部下交接过来的三十万斛谷粟后,于当日启程,日夜兼程赶往兖州。

曹休也争取到了送粮任务,跟着李黑去了,他用心不良,意不在送粮,而是想到了兖州最好能碰上大叔父曹操正在和袁术开战,那他也就能凑凑热闹。

没想到这小子早走了一步,他到达兖州鄄城时,战火远远没有烧到那里,倒是曹智的丹阳先燃起了战事。

曹智在合肥城郊让蒋钦把驻守巢湖的三千兵卒和退出合肥的一万兵士中的三千做了调防后,就让蒋钦在继续驻守巢湖,当他的巢湖司马,帮助他训练水师和发展舰队,还增拨了李虎本来准备用于买粮钱款中的十亿钱,帮组蒋钦用于购买舰队所需的物资。

做完这一些,曹智正想再去趟巢湖,视察一下政务。就在此时,宛陵发来了紧急军报,说是泾县祖朗作乱了,不但杀了当地的县令,抢劫了县衙,杀了好些个汉人,还已经和朴胡率领的当地驻军发生了交火。但祖朗依仗他们居住的山地的天险,占山为王,成功的阻扰了朴胡的进攻。

朴胡向宛陵发了急件,请求攻取祖朗的根据地茂林和云岭两镇。宛陵郡府也迅速作出反应,祢衡在同意朴胡清剿祖郎在泾县根据地的同时,发急件告知远在合肥的曹智,又遣王平率部五千增援泾县,并下令务必剿灭这伙叛贼。

曹智在看完祢衡的军情急报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看来宛陵我们一时还回不去,咱们也去趟泾县吧,看看这个祖郎到底是何等的三头六臂?”

在丹阳官员心中都知道这个祖郎迟早会惹事,但就像曹智等大部分丹阳官员想的那样,既然现在谁都知道曹智统领下的丹阳兵强马壮,光在泾县也有驻军一万。而祖郎只是山越族的首领,整个山越族全加起来也就一两万人口。曹智很早就估算过祖郎是要造反,能聚集一万士兵已经是个极限了,这点兵马对他目前的实力来说,应该不难对付,那这个祖郎为什么还要在这时反呢?

正要率部渡江而过,直扑丹阳中部重镇泾县的曹智,突然被邓艾拦住了脚步。

邓艾似乎知道曹智心中所想,竟不紧不慢的说道:“主公认为是什么触使祖郎在这时造反?”

曹智闻言一怔,一时不明白邓艾为什么这么问。一旁的鲁肃,听到邓艾说出这番话来,马上意识到了邓艾可能猜度到了什么。但他还不够了解丹阳政事,所以也不便出口,只是放下起身的姿势,重新落座,在一旁含笑不语,静待着邓艾的下文。

邓艾是老扬州了,对扬州大小事务知之甚详。这个祖郎他也早就了解,在周昕任丹阳太守期间,他也不敢造反,现在曹智的实力已远非周昕时可比,难道这时他祖郎的胆子就大起来了?

曹智放下脚步细细一思量邓艾的问话,知他这般问话自有道理。于是,曹智也像鲁肃一样重新落坐,微笑着反问道:“那依邓郡丞的看法呢?”

邓艾道:“我看有人挑拨!”

曹智闻言皱眉道:“挑拨,谁?”

在曹智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他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顿了顿后,又突然抬头和邓艾同时冲口而出的说道:“袁术!”

说罢,鲁肃也是惊呼出口,这是极有可能的。袁术允以祖郎诸多好处,要他在丹阳起兵,袁术再派人从外围两面夹击,一举拿下丹阳都是有可能的。

曹智马上要求宛陵斥候营禀报关于潜入丹阳境内敌军斥候的动向,特别是和泾县祖郎有关的。事毕,邓艾还不忘提醒道:“不光要注意祖郎,还应注意丹阳周边的动向,防止袁术派人搞奇袭。”

曹智认为非常有理,随即急令各县收拢兵马,准备应付可能的战事的同时,也要注意凡是与其他各郡、各州有边界连接的地域,都要注意、防范可能的敌军奇袭。

办完这一切,曹智才启程去了泾县。泾县县境位于丹阳中部,介长山大谷间,当吴越之交会,为歙池之襟喉。历代泾县境域较广,境内高山秀拔、绿水长流、幅员广阔、资源丰富。泾县又是以水得名,境内青弋江古称“泾水”,故名泾县。

泾县的山越族又是很早就居住在了这片地区,如果寻根问底,他们一定是外来迁徙进来的。但从春秋时期开始,因为这里交通不便,又多山,多河流,并不适合汉人在平原居住和耕种的习惯,所以这里汉人居住的很少。被山越族迁入后,不知通过多少代的繁衍,他们竟认为这是他们的地盘,开始仇视汉人,驱赶汉人。在汉初强硬措施下,清剿了几次山越族的这种嚣张行为。他们也就老实了很多,但近几年时局动荡,对这里的管辖又少了。祖郎作为现在的山越族宗主,趁机发展势力,叫嚣与山岭之间。

曹智离开合肥一刻没有停留,直赴泾县。从合肥和巢湖新组成的一万大军,分水陆两路向泾县进发。

丹阳多山,水路行起来也不快,在泾水登岸后的三千士兵,与等候他们的大军会合,南下往去泾川镇。

泾川镇地处风景秀丽的皖南山区,是泾县县衙所在地。也是被祖郎攻打的第一个地方,县令已杀,县衙也被掠夺一番。

此时镇守泾县的朴胡率领着一万曹军,收复大部分由叛军占领的地方。把祖郎逼回了茂林镇和云岭镇一带,并把那里都重重包圉。

但就是收回这些地方,朴胡和他的部众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曹智等抵达泾川镇时,朴胡率前部已攻入位于茂林和云岭一带的山区,但却吃了一场败仗,死伤了几百人,刚刚退回泾川镇。

曹智的军队虽说奉有严令,绝不滥杀妇孺或投降者。但这时泾川镇里烈焰冲天,浪烟直冲上清朗的天空。十多组建筑物,都有起了火,喊杀之声还震耳不绝。

这就是曹智率部进驻泾川第一眼看到的景象,朴胡知曹智率众而来,大喜过望,把众人迎入营里。朴胡欲设宴为众人洗尘,给曹智婉言拒绝,曹智要求朴胡给他解释一下,为什么泾川镇内一片狼藉,他的部队不是已经攻陷了这里吗?为什么一副烧杀抢掠的景象。

朴胡哭丧着脸,冤枉道:“禀主公,这些山越族实在太不要脸,不但全名皆兵,还依仗泾县到处的山林、河流,不和我军真刀真枪的正面拼杀,而是躲在树丛、大石、小溪处,待我军开进时,突施暗杀。我军虽已收回县衙,但就攻占这个泾川镇,就付出了一千多人的伤亡。我们也遵照您的命令,不滥杀留在泾川的山越老弱妇孺。但却不曾想,今日我们强行推进到祖郎的老巢茂林和云岭两镇,大军刚走,留守泾川镇的士兵却纷纷受到镇内那些老弱妇孺山越族的袭击。我有一个亲兵,只是想帮一名山越族妇女去井边打水,哪成想,那娘们竟趁我那亲兵不注意,从裙子底下摸出一把匕首,把我那亲兵给捅死在了井边。我在前线也进展不顺,祖郎的老巢并不设在茂林或是云岭镇上,而是躲在那片连绵的山林地带,还设下了各种陷阱、埋伏,今天我又折了四五百人,但却寸土未进,连那片山林都未通过。回来后,一些士兵气不过,就烧了几间山越人的房屋,惩办了几个凶手。”

说到此处,朴胡也是好生气馁和无奈,“啪”的一下在营帐内就地跪下,请求曹智处分。

曹智扶起朴胡,郑重道:“先不忙着责罚你,我们先实地看看我的泾县。”

说实话,曹智来这泾县也就去年视察全郡政务来过一次,还真未真正了解过泾县那起伏不平的山岭。

整个泾县地处高原,为多山丘地势,兼有地处江南湿润地区,植被特别茂盛。素有“山川清淑、秀冠诸邑”之誉,山势和皖南山区连为一体,境内青山环绕,魁峰挹秀,风光秀丽,多条支流都成两水相抱装,并与泾水等大河想通,形成了自然的外围防御线,有点像自然形成护城河的样子。

第四百一十八章 外围包围

这其中又以泾县西南的茂林镇和云岭镇地势最为复杂。

茂林镇地处皖南山区,位居黄山、太平湖的中心点,是泾县西南之重镇。素有“小小泾县城、大大茂林村”之说。境内青山环绕,东溪古溪两水相抱,形成第一道天然屏障。云岭镇位于泾县城西城南五十里处,总面积非常大而宽广。又可东邻丁家桥镇,南接章渡镇、中村乡,西依北贡乡,北界南陵县。境内属丘陵半山区,夹两脉青山之间,南北长,东西宽,土地肥沃,山川秀美,风光旖旎。“四顾”、“云岭”两山对峙,有“云中美人雾里山”之称。

就在这片云岭山和茂林镇山区相交汇的中间地带,也是祖郎的大本营,祖郎在这背山依势的地方筑了诸多房舍、要塞,借助这错中复杂,形势险要的地势,从山下开始就杂树丛生一直连绵到山顶上的险恶地区安营扎寨。祖郎在此地经营多年,兼之水源粮食充足,正规的曹军在朴胡的率领下一时莫奈他何,几次想攻打上去,都未成功,还折损了不少人。

而此时,祖郎已带领山越族士兵躲入了茂林和云岭之间的群山之间,他的老巢所处的地方,是当地人称为“一线天”的地带,环境极为险恶,若想攻上山去,整个地段就只有这一条小路,可通往上面。而小路的两边,则全是陡峭无比的险峰,即使是曹智、朴胡等这样身怀武功,轻身功夫不弱的人,也不敢轻易尝试攀登。这有点像“自古华山一条道”的意思,屯兵在这种地方,绝对的易守难攻。

曹智还在朴胡的介绍下,细致的了解祖郎大本营的形势和环境,知道了山越族不但在这山中身手如猿猴般灵活,能纵跳与山林之间,而且还是男女不分,皆作兵士,达到了全民皆兵程度。而且打仗不按正规路子与你将对将,兵对兵的厮杀,而是躲藏与暗处,突然窜出,实施袭杀,杀完人就钻进山林间跑了。你要是顺着他们的身影,一路追击,不是中了陷阱,就是又遭受另一拨山越军的暗杀。所以在推进的过程中是步步暗藏杀机,朴胡的士兵稍一不慎,就丢了性命。

与其说他们是军队,不如说他们是躲藏在山林间的野兽更为贴切些。

曹智通过一日的走访,也看到了在朴胡的军中,现在士气比较低落。士兵们或许不怕和敌人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厮杀,但却恼怒透了这不知会从什么窜出的山越族勇士,以至于现在很害怕进山。而且在曹智等未到来之前,朴胡和他的兵士也抓住过几十个山越族士兵,这些士兵在这深秋入冬之际,还穿着露手露脚的破烂衣服,但这些士兵非常傲慢和有血性,一但被抓住,就立马想尽办法自尽,绝不愿意当曹军的俘虏。这一点也相当震撼曹军的士兵,弄得曹军的士兵是又敬又怕。世人都敬佩有血性的人,同时也最害怕不要命的人。

听到这里,鲁肃就不明白了,他听曹智说这朴胡也是他从庐江收降的江夏蛮子,为什么蛮子对蛮子,兵力、武器又占优势的情况下,会打不过祖郎的山越族。

朴胡被他问的很是不好意思,尴尬的低着头不吭声。但这时曹智帮他解释了,现在鲁肃看到的这些江夏蛮和汉人无异,因为他们早已为汉文化同化。无论从衣着、语言、饮食、长相甚至思维方法等,根本和汉人一般无二,他们也早已不生活在山林里,而是在平原上逐水定居,打仗方式更是仿照汉人的骑马列阵,攻城掠地,那还有跳跃与山林之间,用几乎原始的狩猎方式打仗。甚至于山越族还保留有他们原始的语言,而故意不融入泾县地方语种的泾县话(属汉语吴方言,又称吴语),所以这山越族民族性特别强,战斗力也极强,又神出鬼没的,是怎么打都打不散。以前的历届丹阳政府就是怕了他们这点,汉政府也对这些蛮族很是头疼,所以只要他们不太过分,就放任他们,使祖郎和山越族发展的越来越强大和嚣张。

听完朴胡等的介绍,曹智也明白了几分祖郎和山越族的情况,当晚,他命令部队整夜行军后在茂林、云岭的外围处开阔地结营布阵。把近两万大军分东、西、南三个方向合围了祖郎和山越族藏匿的这片山区。在行进过程中,大军只走大路,遇水、遇林通通绕道,或是包围,绝不轻易犯险。在推进过程中也发生了零星偷袭,但曹军一来兵马人数大占优势,二来行进的极慢,极小心,而且尽量把自己暴露在开阔地下,所以山越族的偷袭就变得很难得手。一但那一个士兵发出惨叫,或是遇袭,大队就停下来,合力绞杀,山越族跳入丛林,将官也命令不可追,而是瞅准了方向一通箭羽、矛枪激射,待安全了再开拔。遇到河水、溪流,这会儿曹军也严令不准单独饮马,或多做停留,要快速渡过。

在渡过茂林东溪这条不算很宽的河流时,因为一名骑兵尿急,别人在渡河时,他就掉队一分钟,找了块溪边的隐蔽处解个手。这人才拿出自己的鸟枪,开始尿尿,突然身前缓缓平静的溪流里,一阵水泡翻滚,呼啦一下,一个赤露着上身,口含竹管的黑影从水中越出。那名士兵连把尿的动作都没改变,脖子上迅速多了条口子,血水像被拧开的水龙头飙溅出来,那名士兵只从喉咙里咳咳了两声,就倒在了溪流里,死了。等到其他士兵发现这边情况有异,赶过来时,那杀人的山越族士兵早跳上岸,钻入丛林没影了,只剩下岸边的溪水被染得一片殷红和自己同伴的尸体。所以后来渡河的士兵甚至被严令尿尿都要求几个人一起,还要快尿,快走,不在河边尿。

这样走虽说推进速度很慢,但好在安全、稳妥,在付出极少代价的情况下,到次日清晨,曹军终于对茂林和云岭形成了合围之势。但这合围也只是指对这片地区的外围合围,占领了些交通要道,下山的主要出入口,控制了几条重要河流和森林的外围,真正祖郎所在的核心地带还远远没到。曹智认为现在也没必要贸然进入,等他们想出合适的进攻方法在杀上山不迟。

祖郎也可能发现了曹军的大量增兵,他也知道真要硬碰硬是绝打不过曹军的,所以也放弃了对茂林、云岭外围的争夺,把兵力往山里收缩了。

曹智带着临时组合的一千亲卫军来到云岭山脉背靠的青石山后的一处开阔地前,把自己的大营就安扎在了那。在这里的一处与云岭平行的高丘上仰头张望,已能看到广达七、八里的山越房屋的屋角和屡屡吹起的白烟,向山下延展开去。据朴胡介绍,那就是祖郎的大本营所在地。曹智也很赞赏祖郎这种依山养民,依山养军的以逸待劳方式。在这山里既是这些山越民的家,又是他们的军营。他们在没有战事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狩猎、耕种,在发生战事时,就以山为防线,靠暗杀、突袭敌人,打垮来犯的敌人。山越人甚至不用为补给操心,在山里他们可以靠很多种食物活下去。

当晚,王平从宛陵开来的五千军士也到达了,此时围攻茂林、云岭这片山林的曹军总人数已达二万五千左右,如果从山上往下看,处处张灯引火的营帐如星星点点,声势不可谓不大。

此时站在山岭上同样在查看下面敌军变化的是一位环目披发,身材魁梧的一名男子和一名肌肤白暂,小巧玲珑的女子。见到这么多军队驻扎在山下,女子不由脸上出现了些许骇然的表情。

“大哥,敌人增兵了,人数好像好还不少。”那女子声音娇甜清脆,还带着铿锵和充满磁力的余音,上天实在太厚待了这样一名山越民。

那名披发大汉则淡淡地扫了身边小巧玲珑的女子一眼,嘴巴微微一张,但声音好像是从其腹部传出的一样,露出一刻泛着寒光的雪白牙齿,仿佛一杀人而噬的样子道:“怎么,你怕了?”

小巧玲珑的女子也随即认识到自己的示弱表情,不禁恼怒的冷哼一声,就重新踏上了一步,双手插腰的嗔怒道:“哼!谁说我怕了,就是那丹阳太守曹智那小子亲来我也不怕,嘿,这群没用的汉兵,要是胆敢再进这片山区,我准保叫他有来无回。”

“好,哈哈......这才是我祖郎的妹妹,有志气,哈哈......”这名自称祖郎的披发大汉桀桀大笑的同时,身上也散发出阵阵的煞气,好不吓人。

正当祖郎和他妹妹认为将山下的二万大军被他们吃定了的同时,曹智也在王平到来后,立即在主帐内举行会议,研究破山之法。

第四百一十九章 声泪俱下

但在会议开始前,曹智就从王平那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根据外围军情显示,正有一支袁术的军队偷偷进入了陶谦的徐州境内,最近已运兵至徐州广陵和江都一带,目标应该是针对他们丹阳的秣陵或是曲阿,具体目标暂时还不清楚,祢衡已派出大批斥候随时监视着敌军的下一步动向。

曹智听完王平细说了袁术军的动向后,看了一眼邓艾,淡然对营帐内的一众军政官员道:“果不出邓郡丞所料,袁术胃口很大,想一口气并吞掉兖州和扬州。嘿嘿,现在扬州他自认为已有九江一地,但他很快会知道其实九江也不是他的。当然,现在扬州最引人注目的应该就是我了,呵呵......”说到自己成了众矢之的,不知是曹智自己感到有趣,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他自己竟笑了起来。

这到是明白着的事,曹智不但坐拥丹阳,还辖治历阳、巢湖等地,地盘在整个扬州大概是最大的一个郡。并且拥兵十万,属于绝对的有资格自重的人。曾经也嚣张的把初来乍到的现任刺使陈瑀摁伏于厅堂之上,袁术的思路很清晰,要想真正取得扬州,首先要干掉扬州最大的军阀,所以他理所应当拿丹阳开刀,拿曹智示众,做榜样。

营帐内的将官本来听到袁术真有动丹阳之心,不免人人板起了脸,神色紧张。营帐内的气氛也一下子陷入寂静,很是沉闷,但这时被曹智一笑,邓艾等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营帐内紧张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松。

曹智边笑,边继续说道:“打掉丹阳,对整个扬州其他郡都是个不小的震慑,对袁术直接俯首称臣的也肯定会有,呵呵......唉,王平,准备打我丹阳主意的袁军主帅是谁?”

王平笑容一顿,马上回道:“吴景!”

曹智大概是没听清,再问道:“谁?”

邓艾接口道:“吴景,孙坚的妹夫,你那孙策兄弟的舅舅。”

“哦!”曹智一脸惊讶,他没想到孙坚死了,吴景还在袁术帐下效力。还没等曹智再开口询问,邓艾已再次紧张的起身道:“主公,此人不可轻视,他随孙坚征战杀场多年,经验和谋略都很厉害,我对此人早有耳闻,我看咱们不可不再做一番防御调整。”

“嗯!”曹智也是慎重的点着头,表示赞同。同时,他再次询问王平:“这个吴景带了多少兵马?”

王平此时也是认真的回答道:“据斥候回报,大约有二万人马,但不保证陶谦会不会派兵与之合兵侵犯我境?”

曹智再次点头“嗯”了声,就对邓艾道:“邓郡丞,把丹阳,不把扬州地图拿出来。”

现在只看丹阳一郡之地的确已显得狭隘,整个扬州早已一片混乱,一群环视左右的左邻右里更是虎视耽耽,接着袁术大张旗鼓进犯之时,谁也保不准有人来浑水摸鱼。铺开地图后,一群将佐官员都围了上来,邓艾、王平等人对着曹智在地图上指指点点,指出着和徐州几个接壤处,及阐述着敌军可能进攻的地域和关卡。

曹智看了半响,倒是也一时拿不定主意应向那边增派兵马,协助防御。不要看丹阳只是硕大扬州的一个郡,但它因为地理位置特殊,不但境内地跨长江两岸,而且因为曹智进来增扩了历阳、巢湖等地,使丹阳边界变的更狭长。现在不知敌军会从那点侵犯的时候,对排兵布阵要求更高,也最使主将决策犯难。

“可以在秣陵和曲阿之间派兵驻守,然后再在宛陵居中调度,那点遇袭,就驰援那边,而未受袭哪一点,保持不动,防止敌军是为了声东击西而故意为之,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说这番话的人还在那站着,手托下巴,像是随着自己的话语,也进入了自己所描述的画面。竟未注意到围绕在地图周围的一众人,都用惊异的目光注视着他。

半响,鲁肃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目光一扫,“噢!”了声,才道:“主公,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曹智等人皆惊喜道:“鲁肃,没想到啊!你还懂排兵布阵和军事战略?”

邓艾等人也都非常意外,通常向鲁肃这种人走的是文官路线,对治世、谋略是非常在行的。但很少有谋士懂排兵布阵和军事战略的,在邓艾等人已知的历史名将中,到东汉朝为止,还没什么文人出身的儒将。通常都是打仗都归武将,出谋划策,治理一方才是谋士、文官做的事。

鲁肃也是被曹智、邓艾等人好奇的目光看的很不自在。他撸着发髻,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也是看的闲书多,胡乱瞎说一番,你们接着议,接着议,呵呵……”

听完鲁肃的表态,曹智不愿意了,道:“唉,什么胡乱瞎说,说的很好,来来,接着说,接着说。”

鲁肃一看曹智挺认真,再环顾四周将官,也都满脸期待的等着他继续刚才的高论。鲁肃心想:“我现在还未有官职,只是表态跟了曹智,但也没多少机会表现过自己的本事,这倒是个好机会,不如……”

鲁肃还年轻,正是渴望建功立业的年龄。他也懂得当机会摆在你面前时,要懂得把握。于是鲁肃静下心来,闭目静思了一会儿,把刚才所想重新理了理,睁开眼时,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一清嗓子,缓缓地侃侃而谈……

一个时辰后,曹军现在在泾县的第一大帐内,曹军主帅曹智拍案而起,指着鲁肃道:“子敬,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督邮,邓郡丞你立即写封认命文书,交给子敬,让子敬立刻回宛陵,调兵一万,驻扎到秣陵和曲阿的中间地带,辖制两县军务,应对此次来犯之敌!”

营帐内所有的人都呆了,包括鲁肃自己都有点傻了。鲁肃和曹智其实从认识到现在也就半年不到的时间,鲁肃愿意加入曹智的领导阵营,更是只有几天时间。曹智现在就凭听了一席鲁肃的纸上谈兵,就委任他这么重要的官职。督邮是怎么样一个职务呢?督邮始置于西汉中期,属郡守属吏,掌监属官。在大汉朝官职中属于位轻权重的一类,它主要负责传达教令,督察属吏,案验刑狱,检核非法等,几乎在郡县事务中无所不管。

这时无论营帐中的那个人都觉得曹智这么草率委任鲁肃为丹阳督邮有点过了,邓艾更是直愣愣地看着曹智,不明所以。心想他这位年轻的主公今天不知又犯什么毛病了,竟然要表这个才认识几天的矮胖年轻人为丹阳督邮。

就听了他刚才一番高论吗?这别说没看过鲁肃实际作战,鲁肃他作为一介平民,更没机会统帅过兵马,现在就要给他一万人马,还有权辖制两县军务,这权也放的太大了,而且就算鲁肃是有些本事的人,曹智这种做法肯定是一种冒险的行为。

这秣陵、曲阿两县的军政长官,比如杜大目、袁约等还好说,这秣陵统帅将领可是曹智嫡系中的嫡系的许褚同志。他在宛陵态度就很明显,是站在祢衡一边的,也就是说和这个鲁肃不对味的,现在曹智派鲁肃去辖制他的兵马,他能服帖吗?

曹智看邓艾呆呆地看着他,并没有立即执行他的命令,不由催促道:“邓郡丞......邓艾......士载(邓艾字)……”

邓艾也很是为难,这当着鲁肃的面,他又不好意思直说“主公,你给鲁肃的这个官职太高了!”只能支吾道:“主公,这,这......”

鲁肃那也是明白人,哪有看不出邓艾欲言又止想说的是什么。他也认为曹智给他的官职和权利都太大了,鲁肃也不由的站起了身,抱拳躬身慎重道:“鲁肃多谢主公如此厚爱,但说实话,鲁肃还年轻识浅,又无为官经验,主公是否应该重新考虑一下我的......”

曹智还未等鲁肃说完,已摆手阻止道:"子敬不必谦虚,我知道你是历......"曹智刚想说"我知道你鲁肃是历史名人,没我出现的话,你将来是要代替周瑜,统帅老大个江东数万人马呢!",但马上意识到不能这么说,曹智要是肆无忌惮的把鲁肃在历史上的地位拿出来讲,准保是要吓死一大帮人的,更会有一半人以为曹智疯了。这会儿只能避重就轻的继续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我曹智一贯的作风,子敬你是个大才之人,现在缺少的就是从政、从军经验。但这经验又从何而来呢?这就需要机会历练。当前的丹阳之危就是个给你历练的很好机会,我今日就对你委以重任,你放手去干,不要担心什么!"

曹智说完又转首对邓艾道:"士载,你写委任状吧,听我的没错。"

邓艾无法,只得转过另一条几案,开始研墨,起草鲁肃的丹阳督邮委任状和回宛陵调动军队的文书。

鲁肃被曹智的一席"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晃点的感激涕林,声泪俱下的待曹智说完就地朝曹智跪了下去。

第四百二十章 按兵不动

鲁肃哽咽道:"主公不嫌鲁肃年少粗疏,竟如此信任鲁肃,鲁肃也在此向主公立下军令状,鲁肃此去,如果丢了丹阳寸土,鲁肃愿以项上人头赔付主公和丹阳之损!"说着鲁肃带着饱含激动泪水的双眼向曹智三叩首,以示领命接受曹智的委任及确立了刚才自己承诺的军令状。

曹智又是大笑着扶起鲁肃,安慰几句,"鲁督邮不可,鲁督邮言重"等等。不一会儿,邓艾也把两份曹智吩咐的文书准备妥当,让曹智过目后,加盖了丹阳太守印和曹智的私印。最后由曹智以丹阳太守的身份在泾县军帐大营内正式任命了鲁肃,曹智并要求鲁肃准备即可起程返回宛陵,着手准备布防事宜。

鲁肃接过他人生的第一份官职,激动的双手颤抖,以至于蚕宝宝眉毛也跟着轻轻抖动起来。鲁肃接下来没在费话,把文书往怀里一揣,对着曹智又是三作空拜首,再对大帐内的一众人一拱手,道了声:"各位保重!"就匆匆出帐而去。

在送别了鲁肃,曹智正要重开会议,讨论对付眼门前的祖郎时,邓艾总算逮到了机会,把曹智拉至一旁,不免略带忧虑道:"主公即然如此善待子敬,也是我等属下之富,但主公镇守秣陵的可是许将军。许将军除了主公,恐怕子敬很难......"

邓艾好些话没往下说,但曹智比谁都了解许褚,他摸着下巴沉思了会儿,对邓艾道:"士载担忧的有道理,你马上再书信两份,以我的名义告诉李儒和杜濩从此刻起都呆在秣陵和曲阿,镇守这些地方的武将要是敢不听命令善作主张,他们有权当场解除他们的兵权。给李儒个特别命令,要是鲁肃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人,他还有权立即接替鲁肃的职权。"

邓艾听到这最后一句,不由怔了怔,奇怪的眨了眨眼睛。

曹智苦笑一下,道:"这也为了以防万一,我可不能养出个马肃!"

"啊?"邓艾一脸惊奇的问曹智:"谁是马肃?"

曹智"哎哟!"一声,知道自己又泄露了历史。但说也说了,这会儿只能随口胡说道:"一个笨蛋!",然后又扯回话题道:"还有,传令让历阳周仓回调宛陵,统领宛陵兵马,随时准备增援秣陵、曲阿两地。"

邓艾对曹智的周详考虑也很是倾佩,道了声"主公考虑周详,就转回他的几案前,又忙着起笔书写了。

曹智又稍事理了理思路,马上又把心事放到了目前的攻山事宜上。

曹智清了嗓子,环顾一圈后,对着王平、朴胡等将官朗声道:“各位也看到了,目前丹阳可谓是多事之秋,多少人都窥视着这里,所以泾县这个祖郎我们要尽快解决。祖郎屯居的此山最厉害处就是靠山之险,对我们进攻的部队出奇不异的进行攻击,对我军心理防线打击很大。他祖郎既然喜欢玩猎杀的心理游戏,我们就由这处入手,我们也玩心理,我们跟他玩摧残性心理游戏,而且一定要玩到底。我希望,不,我保证半月后便可攻破祖郎老巢,在这世上没有一座山是爬不上去的。一线天,哼,我见得多了。”

真是语不惊人不罢休,曹智话音刚落,王平、朴胡皆是一惊,就连在一旁奋笔疾书的邓艾也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毛笔,再次暗忖:"主公肯定是受了鲁肃那毛头小伙子的影响,否则以曹智沉稳的性格,今日怎么会屡次言词激进?"

曹智不知是没看出王平等人的惊讶表情,还是装胡涂,说完刚才的半月拿下祖郎老巢的话,竟不停顿的继续道:"王平,现在郡府投石车已建造了几辆?"

王平一听是问他的,马上神情一粟,起身回道:"目前已有七十五辆,到年底可达百辆......"

"你随军带来了几辆?"正要往下汇报的王平被曹智打断道。

王平一愣后却生生的伸出两根手指道:"两辆!不知主公要用,末将未曾多带!"

曹智道:"没关系,现在调也来的及。"

王平再问:"要调几辆来?"

曹智想也不想道:"全部!"

"啊......"

曹智面对众人再次的惊讶,肯定道:"对,把建造出来的七十五辆投石车全部运来泾县,咱们给祖郎来点刺激的。"

曹智对王平说完,再转首问朴胡:"你和扬车从江夏运回多少石油和硫酸?"

朴胡也马上起身道:"禀主公,石油便与收取、储藏,运回的比较多,现在宛陵库房大约有千斤。硫酸储存和运输都比较困难,舀取也颇有难度,现在运回丹阳的大约只有三百多斤。"

曹智听完朴胡的汇报,点头道:"恩,很好......"

但还未等曹智继续说下去,朴胡急着再次汇报道:"虽说回江夏取运回的东西有限,但我们此次回去,联络到了好些旧部、旧识,他们都原意来投效主公。这其中有好些人还都是盘瓠族人,喔,对了,精夫今年夏天去世,现在的盘瓠族已如一盘散沙,一些部落首领各自为政,都想坐上精夫的位置,近而部落间大大出手之事时有发生,又加上江夏太守黄祖应荆州牧刘表之命,调军北上,最近江夏防备松懈,所以让我和扬车轻易的联络到了诸多原意投效主公的族人,我们只带过边境数十人,大部分还是让他们留在江夏为主公继续开采、收集石油、硫酸等物资。"

朴胡一口气把前段时间的工作成果汇报完毕,意图很明显:他上个月刚和扬车换防到泾县,却不成想泾县这个月就发生了判乱。他本以为这是他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却不成想吃了败仗,只攻取了祖郎在泾县势力范围的边源,连祖郎长什么样都没机会见过,可谓面子丢尽。这时曹智正好问到他石油等物资的筹措情况,他还不卯足了尽,好好表现一番,板回些因吃败仗而丢失的面子,想来个功过抵消。

曹智听完朴胡的汇报,也的确很满意,随即问道:"你现在军中可备有这些东西?"

朴胡一听曹智问到了他的痒处,不由精气神一壮,自信满满道:"有!"

曹智一听更开怀了,哈哈大笑道:"好,让你的人把这些东西都准备妥当,过不了几日就要派上用场了。王平你传令回宛陵,把石油、硫酸也运些来参战,我要让祖郎好好偿偿什么叫心跳的感觉,我把这个计划暂定叫为‘远轰近烧'计划。"

接下来曹智在和朴胡、王平等人研究了山势后,拟定了五条打击路线,还严命从现在起部队各司其职,按兵不动,不再向群山上推进一步,巩固现有地域,等待调配到位适合“远轰近烧”的战略武器。

一群人待到制定完作战方案,已是第二日的清晨,曹智等人均感身体实在吃不消了,才道:“就这样,各位回去准备吧!"

一伙人方才各自散去,在接下来的三日里,山下围困祖郎的曹军变得一点动静也没有。每日除了吹响的号角和因为做饭而升起的炊烟外,任不见曹军有一兵一卒向茂林和云岭的山脉再踏进一步,像是就此安逸现状,不在图谋消灭祖郎和他的山越族了。

云岭山脉一座最险峻的山峰上,通过一段只能单人爬行的陡峭山梯才能达一处平坦之地。这就是当地人口中的“一线天”,也是山上祖郎的居住地,更是山越军领导、将领议事的地方。此时,一众头戴羽冠,坦胸露乳的山越族头目,正在沾沾自喜的高谈阔论:

“我看那朴胡是吓破了胆,再也不敢往山上走一步。”

“汉人都是胆小鬼,被杀了几个人就裹足不前。”

“宗主说过只要我们坚守住三月,那曹智小子的太守府就会被一个姓袁的家伙给霸占了。”

“汉人都是狗咬狗的孬种。”

“对,让他们去斗吧,让他们两败俱伤后,我们再杀下山去,说不定我们能把整个丹阳全占了。”

“那可好,到时我们宗主也可弄个太守当当。”

“哎,太守有什么好当的,不如当皇帝吧!”

“对,当山越王,哈哈......”

正在说笑的一众人,突然眼前一花,厅堂最里面的一块天然大理石屏风后一闪,众人面前就突然多出了一男一女两人。

其中男的身材魁梧,身材高大,环目披发,面目不算好看也不算难看,但却出奇的冰冷,让人一看就有种背脊冒凉气的感觉。此人身披不知名的羽服,看起来只有三十余岁的模样,一对手臂却比普通人长了一大截,竟然直接垂到了膝盖处,两只手掌也是奇大无比,看起来却晶莹异常,仿佛白玉精雕细刻而成。

女的则肌肤白暂,娇艳如花,长得也是小巧玲珑,秋波流动旬勾人心魂。年龄也只有十五六岁,是个不择不扣的花季少女。

厅中本就都是男人为主,此时齐刷刷往屏风前望去,首先入目是肉光致致的玉臂和美腿。

男人总是先看到他们愿意看的东西,或许他就是本能。但面对这名少女如果没这个本能的话,那这个男人就不是男人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 盲从与忠实

因为这名少女是充满了野性美、青春迫人的性感美女。此女身穿以薄皮革缀成的衣服,秀发垂眉,坦胸露臂,诱人至极。最引人处是她流波顾盼时,毫不吝啬甜甜的笑容和媚眼,登时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

众人好不容易才把目光移到她身旁的披发壮汉处,那些头顶羽冠,身披长袍的头目,齐刷刷的站立而起,以手护胸弯腰道:“大宗主!”

这十多个山越族头目刚才坐着也看不出特殊,此时一站起身,才显得异常高大,无不比普通汉人高上至少个半头,并且都露出粗壮的腿臂,使人感到异族蛮风的特色。

那名披发大汉则冷冷扫了本在说笑的众头目一眼,嘴巴一张,不带人间烟火的冷声道:“都别高兴的太早了,据我了解,这个丹阳太守是个眼里参不得半颗沙子的人,他对这里增兵,就说明他是想吃掉我们的,但不知却为何迟迟按兵不动?”

这名披发大汉的寥寥数语,说的没什么特别,但毫无生气的表情,让厅中一众头目一见下,心中一凛,凡是被他扫视到的人,无不下意识的一下有后退了一步的感觉。

披发大汉见此,面目狞笑立现,脸上浮现出一种满足的表情,在淡淡的哼声后,桀桀怪笑起来。同时身上的那种煞气也随之阵阵自然地散发出来,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而底下的这群头目中的一个较年轻的小头目见了披发大汉的怪笑后,心中一寒下,依然忍不住在那名小巧玲珑少女目光的挑逗下,越众而出,表现道:“大宗主,我听说现任的丹阳太守只是个二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这种银枪蜡枪头最是中看不中用,说不定早已为我们杀人方式的残忍而吓破了胆,说不定这会儿正遣个脓包来与我们讲和也说不定,哈哈......”那名年轻头目说完,还洋洋得意的伸出一根鲜红似血的舌头,添了下嘴唇,忽然发出一阵怪笑声,朝那妖娆惹人的少女挤眉弄眼一番。

披发大汉,正双手抱臂,冷眼看了会儿年轻头目的表演,突然面容阴厉下来,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

吓得那名年轻头目,不自觉的连退数步,靠到墙根,才勉强站稳。他窝囊的动作,立时引来厅内其他头目的一阵嬉笑。有甚者还小声嘀咕道:“不自量力的狼狗崽子,祖郎的妹妹谁敢碰,除非不要命了。”

山越人对男女之事向来开放,只要相互看着对味,女的也敢勾引男的。这小巧玲珑的少女自是祖郎的妹妹,叫祖灵。而在她身边的那个披发大汉自然就是祖郎。老天爷对他们这一家人很公平,祖郎长的面目普通,毫无生气,简直像从坟墓里走出来的行尸走肉。而上天却把他的妹妹营造的婀娜多姿,分外妖娆,是男人的只要一看这个带有异族血统的大胆女子,都能产生正常的心理反应。

但祖郎却特别疼爱他这个妹妹,他们兄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早早的过世了,兄妹俩相依为命。祖郎比妹妹祖灵大差不多一半年龄,所以自从父母死后,差不多是祖郎养大的妹妹,因此两人感情自是非比寻常的深厚。

久而久之,特别是祖郎当上山越族的大宗主后,权力欲不断增强,祖郎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脾气性格也变得越来越残暴,甚至于产生了他身边的一切都是他财产的一部分,最终他认定他的妹妹也是他财产的一部分。其实她妹妹也已到了适婚的年龄,青春的波动,让她开始喜欢和异**往。但祖郎认为那些他的属下中没有一个配得上他妹妹的,配得上他妹妹的人应该和他一样伟大和拥有他一样的崇高地位。对于那些不自量力的追求者,祖郎只有采取残忍手段。在祖郎拧下了几个无知青年的头颅后,更多的爱慕者对那朵鲜艳欲滴的鲜花望而生畏,从此很少再有人对这朵充满芳香的花骨朵想去采摘,想去问津。

只有十五岁的祖灵,从小就生活在山上,很少看到属于这片山区以外的东西。所以她单纯的认为哥哥说的话都是对的,那是为她好,对他哥哥祖郎很是盲从。

此时一见那年轻小头目的窝囊样,自是再次印证了她哥哥祖郎的不变真理,这里没有配得上的人。

三日后的又一个清晨,曹智起了个大早,因焦急还未运到投石车和其他攻山物资,曹智昨晚睡的不是很好。清晨趁着山里空气清新,曹智打算出来走走,调整一下略显焦躁的心态。

曹智漫步上了营地外的一处丘地,茂林和云岭间的这片山地,植被特别茂盛。此时已值深秋,但山林间依然一片翠绿,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象。曹智爬上丘地的顶端,身旁的三十名亲卫一步一趋的跟在曹智左右。虽说这里离敌占区尚远,但这三十名亲卫依然很紧张,穿梭于这片景致优雅的丘地时,全无悠闲之感,个个走路时手按刀柄,东张西望,忠实的履行着保护曹智的任务。而且队形总是保持着十人突前,十人靠后,另十人居中时时站立在曹智身侧。这三十名亲卫是曹智到达泾县后有朴胡在军中亲选的武艺高强者,并且在前一段时间与山越族交锋中斩杀过山越勇士的兵将,对目前山越勇士的偷袭方式有一定了解。

目前来说曹智的安全无疑是重要的,虽说山上的山越族人还不知道丹阳太守曹智已经亲临泾县,但朴胡不得不以防万一,要是让这帮无知的山越民无意间偷盗了他们主公的性命,他们都不用再在这个世上存活了。虽说曹智所处的营地,地处偏僻,并有重兵把守,但山越人神出鬼没的身手,着实吓坏了朴胡等人。他不顾曹智的反对,亲选了一千名兵士增设给曹智做亲卫。但曹智通常不愿意身边有这么多人跟着,众星捧月的感觉他还不习惯。

曹智站在丘顶一颗松树下,眺望着早晨因雾气弥漫,而略显神秘的云岭山脉。曹智今日穿着一袭儒袍,因为是出来散步,他连铠甲都未穿,腰间也只是挂了那柄秦皇剑。这样的打扮,倒是显得曹智文质彬彬,颇有脱尘飘逸之感的书生,哪像个征战沙场多年的悍将,更没了叱咤扬州政坛的威严之气。

曹智双手背负,面对幽静宜人的云岭山脉,深吸了一口山林间的清爽气息,微闭着双眼,慢慢吐出着胸中浊气。这里的一草一木,和曹智前世电影中看到的场景有着惊人的相似。只不过,亲身经历其中你会发现这里的空气更加的新鲜,天空更加的湛蓝,水源更加的清澈。

不一会儿,刚享受了到了几分深秋凉意的曹智,突闻身后重甲锵锵声,一队二百多人的重甲兵士,迅速出现在丘顶的边缘。

曹智身边的亲卫初时一听异动声响,还刀剑出鞘的紧张一阵,待看清来人服侍、面目,也就发下了警惕之心。一名亲卫校官,插剑入鞘后对曹智躬身禀报道:“主公,朴将军来了。”

曹智“嗯”了声,也不回头,继续微闭双眼,感受着天地间的恩赐。不一会儿,二百名重甲兵士迅速靠近曹智站立的大松树,一到十丈开外就立即曾扇形围绕在曹智身侧外,列完阵后就地齐唰唰转身,站定身形,就开始执行着他们忠实的保卫任务。

随着最后一声铠甲和兵器的碰击声,山林间又恢复了开始时的平静,像是这二百人没来过一样。

朴胡小心翼翼的并肩站到曹智身侧,低声道:“主公!”

曹智嘿嘿一笑睁开眼道:“朴从事是不是不放心了?”

朴胡尴尬的干笑两声,点头道:“主公,这里不比杀场,那些山越族神出鬼没,主公还是小心为上。”

曹智缓缓点头道:“你说的也对,你们都是为我好,我也不能为难你,咱们回营吧!”

朴胡闻言大喜过望,立即命兵士开拔。正当曹智等人转身欲走时,忽然一道金石般长啸从远处天边传来,啸声直冲九霄。随着啸声之后,又传来了一阵“叽哩呱啦,咕嘟哄哈......”的一连串音节,又快又含糊,较之那曹智所知的外国语言都难懂多了。

声音由远及近,但不在曹智所处的这边山地,应该是从东面传来的。曹智身边的亲卫从长啸开始,就反应激烈,刀剑出鞘,弓箭上弦,迅速的围拢到曹智左右,将他围成一个圈后,四下寻找着目标。

不一会儿,整个山脉四处都响起了那种长啸声,都是由远及近,一边飞荡的啸声中还夹杂着那种叽哩呱啦的词语。只是能听得真切的只有靠近曹智营地的东面防区。

曹智一时也听不明白这些词语在表达些什么意思,但他从几个方向的声音上判断,山上飞速而来的几处声音分别是冲着曹军围山的据点而去的。

第四百二十二章 我有儿子了

朴胡要亲卫护着曹智快走,曹智一摆手,站定身影一动不动道:“不及,传令各营随时准备接受敌军的突袭,再去找个懂山越语的翻译来,我要听听这些人在高唱什么?”

朴胡无奈,只得派人传令的同时,拔出利剑忠实的守在曹智身侧。

不一会儿,他们所站的高丘上已能看到对面云岭一处山坡上,一个黑点在山坡的树林间迅速移动,像是漂浮着前进的。黑点迅速变成了黑影,那是一个人,靠着树木间的蔓藤模仿着猿猴似的动作,快速前进着。这人动作迅速,很快过了半山腰。其实整个云岭山脉也都不高,差不多都是三四百米的样子,但能用这种方法驰骋于山林间的实属少有,这种本事也是山越人的一种特殊本领。

朴胡和他的属下就成领教过他们的厉害,被他们从空中突袭收割了过他许多手下士兵的性命。

朴胡此时早已是如临大敌般的注视着山坡上这人的动向,曹智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朴从事不必紧张,此人去的方向应该是我们驻军营地,不是我们这里。”说完,曹智抬头从新打量着那名还在奔跳与林木间的山越族士兵,喃喃自语道:“听声音其他几面也是这样,但派一个人来有什么用?”

幸运的是,翻译还没来,答案却马上揭晓了。只见那名纵跳与山林间的汉子,在过了半山腰,离山下守军还有一两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在一棵大叔的一节粗树枝上站定后,迅速的攀爬上树木的顶端,在摇晃的树顶上,一手一脚找着支撑点,另一手一脚开始在空中摆动着,高喊起来。此时这汉子说的话,倒不是纯的山越语,而是曹智等所通晓的汉藏语系的江淮官话,只是说的比较生硬。

“噢,仁……慈的上天!唤……醒……迷途的人吧,魔……鬼将吞……噬您的子民啊!”

他开始在胸前做了类似祈祷的文辞,然后就开始叫阵曹军:

“汉狗,怕了吧!不敢上……上山……了吧?哈哈……你们都是没用的……孬……中……”

“朴……胡,你个畜……生养的,你……祖宗本非汉类,你却投靠……汉狗,你个忘……祖的汉人走狗,你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

这位山越族士兵因为汉语水平有限,读音更是一塌糊涂,好多词都是曹智展开想象,才拼凑齐一句话。

虽说听山越人说话,非常拗口,但曹智总算明白祖郎是看山下迟迟未有动静,这才派人来学汉人骂阵。意图激怒曹军,重新向山上进攻。

曹智呵呵笑时,山下亲卫营恐丘地上的曹智有失,竟在留守将官的带领下冲上丘来。连在营帐内睡觉的邓艾也被他们夹裹着拖上丘顶。

一千多人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先是吓得那在半山腰叫骂的山越族士兵一大跳,初时还以为是山下曹军受不住他的叫骂,准备大举攻山了。正准备逃离的他很快发现,山下曹军的目标不是他,竟然跑上了他身侧不远处的一处丘顶。

这时这名山越族士兵才注意到他侧面的一处丘地上也站着一群人,但因为太远一时也看不清人的面孔,只知道山下那群人也是奔那去的。

这时山上的祖郎等应该还不知道曹智已到泾县,所以骂词多是针对曹军和朴胡的。

朴胡已被骂的脸色铁青,手握剑柄的手背上青筋暴突,嘴角也是轻轻抽动着。要不是曹智在他身侧,他说不定就带人冲上去了。

曹智轻拍一下朴胡的肩膀,微笑着安慰道:“朴从事不必为这种小伎俩生气,我们在皖城交战时,相互骂的不是更难听。”

朴胡一听曹智提起皖城他们江夏蛮和庐江守军交战时,相互经历的骂阵,不由老脸一红,对于这时山越士兵对他的人身攻击也稍事缓解。这也的确是交战常用的手段,只是通常叫骂些粗俗言语,一般也是针对守城士兵,讲些动摇军心的话,很少有人拿敌军主将开刷的。再说朴胡的确是个正宗的蛮夷之人,对于触及到他们民族性的东西,最是气恼。

曹智见朴胡情绪稍事缓解,朝着朴胡微微一笑道:“再说,这山越军大概是还不知道我在这了,要是知道,肯定会把我祖父是太监一事拿出来说道,我们不能为他们这些小伎俩左右了心弦,我们要沉住气。”

朴胡听罢曹智的说教,立时觉的他和曹智的差距就在这里,这也证明了曹智为什么能战胜他们,为什么会成功。而他们这些蛮人空有强健的体魄和凶悍的军队,却不能在大汉朝广域的土地上立有属于他们的一席之地。

朴胡此时对曹智产生了一丝由衷的钦佩,朝曹智一抱拳,躬身道:“末将受教,末将在心绪的把握上的确不及主公万分,末将今后一定要在这方面多历练自己。”

曹智听罢朴胡之言,也和邓艾相视儿笑着,满意的点头。朴胡相对其他蛮军将领,更显沉稳和好学,他跟随曹智后,一直对汉人的文化,做人方式,统军方法产生着浓厚的兴趣,也积极地向曹智身边的武将、谋士虚心学习。不像许褚等武将,自持最早跟随曹智,有了点战功,就骄傲自满,让他多学点文化,像是要了他命一样。成天一遇到事情,就是喊打喊杀。

曹智也明白像许褚这种人只适合统兵打仗,根本不可能治理一方。但像朴胡这样会虚心受教的,今后倒是可以让他朝治理地方这面发展。

正当曹智和朴胡、邓艾说笑、交谈之时,山腰上的山越士兵见敌军并没有攻上山来,随即也放下了撤退的身影,奔跳过几颗树木,朝着曹智所在的山丘靠近过来。张望一阵后,继续叫骂起来。

曹智等人在听了一会儿,那人反正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汉语说的也不流利,听起来特别费劲。待到亲卫找到懂山越语的翻译,曹智也没兴趣再听下去了,挥手道:“我们走吧!”

在回营的路上,突然十几骑飞奔而至,打前一人正是王平。王平等人本是迅速奔进曹智所在的营地,一听守职的将官说曹智等人上了不远处的山丘。几人重新上马,勒转马头,朝山丘匆匆而来。

不一会儿,就迎上正在下丘的曹智等人。王平一见曹智,马未站定,他已着急的单腿朝马头前一打转,跳下马来,一边单腿下跪,一边欣喜的朗声道:“恭喜主公,喜添少主!”

"啊?"曹智被王平少主什么的古代称谓,弄得有点糊涂,一时没反应过来。

正在众人脸上都露出喜色时,一声响雷般的叫声,在王平话音未落时响起。

"哈哈,生了个小子,事小子,带把的,哈哈哈......"

曹智自是被这异与常人的叫声吓了一大跳,抬头往跪拜的王平身后不看,原来队伍中还有他的一员部将雷公。

雷公没有王平那般骑术,只能等停住马匹,翻身下马后,才来到曹智等人跟前,以至于这报头条喜讯的机会让王平抢了去。

但好在他嗓们够大,如轰雷般的一路走,一路大叫道:何......夫人生了是个,是个小子哈哈......"

虽说这雷公一路小跑,一路大声嚷嚷,说话有点喘,但总算让曹智、邓艾等人听明白了。原来是曹智的老婆何静湘为曹智生了个男孩。

曹智一听自己当爸爸了,自然很是高兴,激动的上前几步,问雷公:"我夫人生了,是个男孩,哈哈,我有儿子了,哈哈......唉!我夫人没事吧?"

男人就是这样,有了儿子基本忘了老婆,总是先问完儿子,而后才想到老婆。

这雷公倒也不傻,本咧嘴跟着众人在大笑,一听曹智问何静湘可好,倒是马上会意,曹智问的是何静湘产后情况,马上禀报道:"好,好的很,母子都很好,那小子有六斤八两,我们都抱过了,一看我还能朝我瞪眼呢,哈哈哈......"

曹智一听也更开心了,在接受邓艾、朴胡等人的祝贺的同时,不忘问雷公:"吾儿是几号出生的?"

"十五,十一月十五!"雷公喜仔仔的报着曹智儿子的生辰,一边道:"祢相说那是个好日子,这天是什么四颗星在属于……宿的宿和尾宿之间汇聚,什么什么的尾的‘分野’偏巧又是在我们这块地方。"

"二十八宿,箕宿和尾宿之间汇聚,箕尾的"分野"偏巧又是在吴地!"邓艾实在忍不住一段好好的占星说,被个雷公说的歪歪扭扭,所以插嘴帮着雷公接茬道。

雷公一听终于有人替他说出了那个他老记不住的星象的名称,开心的把头点的像小鸡啄米般快,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对,对,对,就是箕尾,箕尾。噢,光顾着说了,忘了祢相的信。"

雷公说着从铠甲后的衣襟里拽出已被他挤压的皱皱巴巴的一封信札,喜仔仔地双手递给了曹智。

第四百二十三章 旗动而鼓

雷公这时才想起信,一点也不能怪他,他刚才的确只顾向曹智报喜,给忘了此事吗!而且他也没觉得现在拿出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旁观的其余人差不多看着依然傻笑的雷公,都快要晕倒了。还都想踢上雷公一脚,有信为什么不早拿出来,自己又说不清楚。邓艾等早就觉得,这个雷公讲话还不如山上那个还在叫骂的山越勇士清楚,以后类似这种传话的事决不能让他来做。

曹智历来不信这种星象、鬼神之说,只是摆手摇头道:"这些都是虚无飘缪之说,我只要他们母子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曹智这么说,邓艾等人可不会放过此等歌功颂德的好机会。邓艾率先在这山丘的下坡路上,朝着曹智下跪,恭贺曹智喜添贵子的同时,赞扬了一番曹智的功迹,其中不免夹杂着将来曹智定能成就一番霸业云云,说的曹智还挺不好意思。

曹智一一扶起邓艾等军政官员,扶到雷公时,突然想起雷公的来意,不免问道:"投石都运来了吗?"

雷公"噌"的一下爬起身,高兴的回道:"都运来了!"

曹智大喜道:"好,今日黄昏前,我们就实行'远轰近烧'计划,咱们不能让祖郎白骂了,我要用这一计划来庆贺我儿子的降生,走,咱们回营去!"

后来的王平、雷公等人听罢曹智的话,此时才注意到山林间回荡的生硬的叫骂声。

刚才众人都只顾着向曹智道贺,竟未注意到山林间还有人在高歌、骂阵。

“噢,仁……慈的上天!唤……醒……迷途的人吧,魔……鬼将吞……噬您的子民啊!”

侧耳倾听了会儿的雷公,紧跑几步赶上已跟着曹智下坡的朴胡,手肆无忌惮的一把搭上朴胡的肩膀,嘻笑着问道:"老朴,那家伙是在骂你吧?"

朴胡一撸雷公的手,脸色不善道:"知道了还问,哼!"说罢紧跑几步,跟着曹智的大队人马去了。

弄了个没趣的雷公,知道自己不小心得罪人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补救,只能手挠腮膀子,向着朴胡的背影大叫着:"老朴,别生气,我给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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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平元年十一月十九日,白天还是晴空万里的天气,傍晚时分一种闷热的感觉,悄悄地袭来,罩上了云岭主峰上的每一位成员。几乎所有的人,都一个同样的感觉,那是使整个人无比的沉闷与压抑的感觉。

天幕,越来越沉重了,压得人们喘不过气来。主峰上的所有能站人的地方,都站满了神情亢奋、喜悦的山越族勇士。谁都知道这种天气意味着很快就有大雨降临,黑夜加大雨将会给山越勇士怎样的机会?雨水会冲刷掉一切痕迹,黑夜将更好的隐藏住他们的身影。山下的曹军士兵们,你们来吧,死亡将随时等待着你们!

祖郎也为老天的帮忙而感到满意,他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只不过没人告诉他,他笑得有多难看。他的妹妹祖灵依然像只欢快的百灵鸟,在山石间跳跃、吟唱着,吸引着无数“蜜蜂”的目光有意无意的飘向她那暴露的肌肤上,恨不得都去蛰上一口。

祖郎看了会儿“财产”小妹祖灵,环眼一扫四周,立即有无数胆寒的目光迅速转移着他处。祖郎今天心情很好,他再次淡淡一笑,略侧首对着属下道:“看来暴风雨就要来了,朴胡你今夜要是敢攻山,你就完蛋了......我的勇士们都准备好了吗?”

两名头戴羽冠的壮汉闻声出列,弯腰躬身底气十足的回道:“禀大宗主,离曹军营地几十米的地方开始整个山脉都已设下层层埋伏,各种陷阱,只要朴胡敢今夜进攻,来多少人管保他们有来无回。”

祖郎到了句“好!”笑的更开怀了。

夜幕,越来越深了,仿佛借助某种神秘的力量似的,铺天盖地,包围了整个山林。

曹智记得有位科学家说过,成功的道路上,总量充满崎岖的坎坷。曹智觉的他攻取茂林和云岭山脉好像要应验这句话似的,就在各路大军接近山道时,黄昏,原本夕阳西照,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刮起了狂风,风力大概超过七级,随后还下起了绵绵细雨。在这烟雨蒙蒙的黄昏,曹智感叹完老天对他的不公,但却依然不能阻止他的决心。在各路兵马都有回报已准备就绪后,曹智对着传令兵道:“传令‘旗动而鼓!’”"旗"音"快",意为"发石"。

传令兵在得令后,点燃了一枚手发出讯号火箭,烟火冲天而起,在天上爆出了一朵血红的光花。

于此同时,在看到烟火信号的各处军营里都涌出了一些有战马拖拉的马车,缓缓地向山下的最佳射击点驶去。包括曹智现在身处的西北营地也有一辆三匹马拉着的大车缓缓驶离开曹智的中军帐,来到西北山坡下,在那停住。随即奔出几个健壮兵卒,扯去蒙在车上的草苫,露出了以长木槽、皮条和大木轮为主件的庞然大物。

这就是曹智、祢衡依据《左传》有关记载:周天子攻郑时,郑庄公左右两边的方阵"动而鼓"。他们从郑庄公那儿受到启发,利用机械原理,再加上那两辆郑宝留下的抛石车残骸,通过一大批能工巧匠从旁协助。在半年前,研制而出的投石车。

这种伟大的兵器还真叫他们给仿制了出来,取名的时候还引发了一阵争议,有人认为应该叫"发石机",有人因为它发石时的巨大声音,而提议叫它“霹雳车”,最后还是曹智尊重欧洲传统,叫它“投石车”,并准备将他运用到实战中去。虽说曹智对投石车的大小已做了较大幅度的缩小,但它的体积依然很大。主要是为了它的射程能更远,所以只能将这投石车建造的很大。

渐渐为黑幕笼罩的茂林和云岭山脉越来越压抑,那瞬间就变得漆黑无比的山林,显得更加的神秘莫测。就在一片非同寻常的死寂中,一块块空地上忽然传来几声健马的嘶鸣和重物被脱离马鞍落地的闷声重响。

随后这些空地上就忙绿开了,一个个军官正沉着脸,冷静地发出一个又一个的指令。

只见几个兵卒,正有条不紊地执行着长官的命令;他们搬起地上早已堆放着的石块,那些石块一块块都有马头般大,放在了庞然大物的尾部。而后他们又开始调整那庞然大物的"长臂",使之指向对面山脊上的某一座"洞穴"或是看得见房舍的屋角,再合力转动大木轮,拉扯皮条,使之越拉越长,绷得紧紧的。这时,一旁的一名校官,突然发了一声喊,发石车周围的士兵同时将手松开。于是乎车轮快速倒转,皮条快速收缩,那马头似的大石便在一种强劲弹力的驱动下,“嘣”的一声慢慢离开了庞然大物的发石车的尾部,顺着长臂似的木槽向上移动,愈来愈快,渐渐飞离木槽,飞向天空,一会儿就在空中变成了一道乌光般的亮点疾射而去。一闪,没入了人们仰视的最大幅度,像是在虚空中消失了踪影一般全无痕迹,最后再次看到它时,竟是带着虎吼似的呼啸,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然后落到了山林间那些看得见房屋、洞穴处。

正在从属下的汇报那里得知,西北方的山下应该来了新的丹阳将官。因为从早上那名骂阵山越勇士那里回馈的信息说,他隐约看见正对西北山坡的山丘下,有一队千人的士兵很是在乎对一名将官的保护。因为离得远,那没看清那名将官的脸,但从那千人护卫营紧张地程度,感觉应该官职不小。

此时,祖郎的手下因为前面对曹军的接连袭击都取得了不俗的战绩,所以现在祖郎山越族勇士普遍都有种轻敌意识。认为曹军弱不禁风,斩杀他们只是时间问题。这一情况那名骂阵的山越族勇士回山后,也并没有立即那这一情况上报给头目,而是在傍晚前,各头目在祖郎的授意下各自领了埋伏任务,在分配到这名勇士仍旧前往西北山下埋伏时,他才发着牢骚,把这一情况给透露出来。他的上司头目倒是认为这一情况值得注意,因为今天他们据探子回报,山下的曹军有增兵了,运来的辎重更是空前的庞大,竟有几百辆大车。按理说山下顶多驻扎着二万军队,之前已经随军带来了很多辎重、粮草,这一次人来的不多,却运来了这么多辎重、粮草来,这是不应该,也不正常的。

祖郎中午就询问过这一情况,但那时大家都为山下曹军终于开始调兵遣将,准备进攻而感到窃喜,人人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场。那时连祖郎都以为是早上的骂阵起到了效果,中午开始祖郎的山越军就发现山下的曹军已经在调动部队,部分还已向低矮的山坡缓缓推进。所以后来祖郎自己对山下突然多出那么多车辆之事也就采取了忽视的态度,认为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第四百二十四章 超出想象的残忍

主将的忽视,自然也就引不起属下的注意了,这件事就这么被搁置在了一旁。(P~a~o~S~h~u~8.c~o~M}

直到此时,祖郎在他的主峰上得知山下来了不知名的高级将领这一情况时,没来由的眼皮一跳,他突然在脑中闪现出曹智的名字。但还未等他往下想,一声有若晴天霹雳般的闷雷爆裂在主峰的前边的山脊上传来。

祖郎和一众头戴羽冠露手露脚亲卫,飞奔而出他的议事厅,旋风似的跑到一处悬崖边,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探头一望。一时间只见离他主峰百米开外的一处山越民居住地硝烟弥漫,尘土飞扬。

这种场景、冲击力是祖郎和他的山越勇士们所不能想象的,也是从没见识过的,所有居住在这片地域的山越民只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震得魂飞魄散。于是令人震撼的奇迹便在祖郎和山越勇士们听到那声呼的嗡声滑过耳际的瞬间发生了。

一座用矛草覆盖的简易岗哨楼,只听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马头般的大石块直接洞穿盖顶,落到了一名在望楼上放哨的山越族勇士头上,他的整个脑袋便像被打碎的鸡蛋,汁液四溅,喷洒的到处都是。简易的岗哨楼也在一阵剧烈的颤动后,随着一声吱吱呀呀声,"哄!"的一声,望楼哄然倒塌。

因为要看的远,所以那望楼建的颇高,此时倒塌自然也是波及甚广,"乒乒乓乓,咚,咚!"望楼压塌了数间同样简陋的矛草屋,木屑飞溅,尘土飞扬的同时,也在山上响起了一片惨叫声。

而山下、山上一见到此幕后,完全呈现出截然相反的两种表情。山上人人不是面色大变,就是尖叫发狂。山下的曹军军营里却发出了狂喜的一声惊呼,欢欣跳跃,鼓噪呐喊般的欢呼:"啊!打中了,打中了!"

相对于山下曹军士兵的欢呼,此时,祖郎的脸色很难看,浑身不停的抖动,强忍着愤怒道:“那是什么东西?快派人查明!”

“是!”几十名祖郎身边最得力的山越族勇士,立即冒着风雨,四散跳下主峰上悬崖,如猿猴般攀附着各种可攀爬岩石、树木、蔓藤迅即向山下飘荡而去。他们的动作异常熟练、漂亮,但他们马上遭受了厄运,仅仅数十秒后,只听那种闷声再响,数十道乌光巅鸣之下,化为一片乌色光点,飞也似的席卷而来。

“难道是来了一群。”祖郎手扶一处岩石,目中闪过一丝讶色,才喃喃完这一句。就在这时,那些空中的乌色光点迅即的接连着黑光一闪,一个个如可爱诱人的西瓜般跌跄从虚空中激射而出。纷纷击中目标,如霹雳雷声一样击中着房屋、树木、岩石、生命。

最倒霉的是朝正南方向而去的祖郎亲信,这两人刚优美的完成从主峰下越的动作,再从一颗大树上弹跳着激荡而起,目标是下一层的树丛。但他们还未到达下一层,身在空中的两位山越勇士迎中两颗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山石块。他们本事再大,也是血肉之躯,他们在空中优美的动作,仿佛像神仙施展瞬移术一般,突然被迁离了原有轨道。但这瞬移术也只能施展到了一半,就被硬生生击出虚空的样子。

一名会飞的山越勇士直接被高速、猛烈的急飞石块在空中冲击爆体,被那巨大冲击力瞬间摧毁肢解的尸块和石块一起掉落这处山地上,在到处乱奔的山越族男女老少人丛中,在那里还引起了一阵伤害,即引起一片惨呼。

另一块激射而来的山石,裹夹着那名不知还活没活着的会飞勇士,一头扎进一座木屋,“哄!”石块和人在木屋中摔的粉碎。巨大的冲击劲风直接把木屋撑烈,爆破而开,木屋成了一片废墟,在这片废墟里,从此再也没有活着的生物走出来。

身处最高峰的祖郎还未受到攻击,但他就在主峰的悬崖边亲眼目睹着超出他想象残忍的一幕。他们房屋,他们的天险,他们引以为豪的强健体魄,在这种惊人攻击下,像艘残破的小船只,就像几片浮萍,摇摆的飘浮于汪洋之中。在这巨大的破坏力面前,他们山越族赖以自豪、信任的一切显得是如此的渺小与无助,一切都能被瞬间毁灭。

见此情形的祖的脸色红白交错一叫,忽然一咬牙,发狂似的抬头仰天长啸一声,从新低下头时,脸色已苍白的可怕。

从第一颗山石在山顶炸响,祖灵就被吓呆了,一直保持着环抱祖郎粗壮超长的手臂。她从祖郎刚才的长啸声中,刚刚回过神来,此时她依然惊恐地看着她一直认为不会害怕的大哥祖郎,颤抖着性感的双唇问道:“大哥,那是什么?”

祖郎急喘快要憋死他的呼吸,一甩祖灵环抱的手臂,大失常态的抖音道:“不知道,我不知道。传令埋伏山下的全体勇士杀,杀下山去,杀光这些汉人不,找出那些攻击我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快,一定要毁了它们……”

祖郎虽说震撼,并且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但他从短暂的无助失神下,迅即恢复意识。他知道现在一定要搞清是那种可怕的武器,在这样肆无忌惮的摧残他们。只有找出它们可怕的存在,并且加以摧毁,他们才能有翻盘的机会。

随着祖郎命令的传达,无数头戴羽冠的头目四下呼喊,寻找身手矫健的侦查勇士,穿越高山丛林,去探查敌军营地内到底是什么先进武器在攻击他们。

虽说突然砸击到山上的石块给山越士兵以很大的震惊,但他们一直信奉他们的大宗主,对军命也是绝对的服从。虽说山脉中各处山越据点在被一轮投石攻击时,人人吓得脸色发绿。但毕竟投石车的再次装弹需要一定的时间,这就给了祖郎手下那些头目吹起号角,从山脉的各处召集士兵,并趁着夜色和狂风暴雨的掩护迅速向山下曹军的各处据点潜进。

祖郎在调兵遣将时,曹智正在为他的首轮进攻成功,而感到欣喜。

"哈哈哈!祖郎,你个夜郎自大的家伙,让你知道一下我曹智的历害!"曹智坐在他的坐骑上,依然杂在在那棵早上来过的大松树的树阴下,朝着山上大笑着。

笑罢,曹智传令将另外的三辆发石车都拉来,沿着山丘一字排开。随即命令安置在山下各处的投石车,自由开火。将令传到,安置在山脉各处的发石车纷纷对准山上长达七八里的火光目标开火了。

只听惊天动地一阵“嘣、咚!”乱响,随之就见山顶各处一座座木房、草屋被"炸"碎,一蓬蓬白色的尘土烟尘随风飘起,一个个山越族勇士被落地的粉碎后四散而出的石块击中、砸死。

投石车发出的石块此时在人员密集的山顶上不愁找不到目标,随意移动几寸就肯定能砸中什么目标。整个山顶上的山越民日常出入、聚集点早已为山下的曹军掌握,他们之前也肆无忌惮在山上大摇大摆,招摇过市过,因为在他们意识里,只有人可爬上山,没有东西可抛上山。而且他们到此时,还依然火把闪耀,灯火通明着。山越人第一次经历空中打击,哪里懂得要隐藏行踪。

这时投石车发射的石块都能准确的砸中既定目标,哪怕是那些只有几间房屋、草房的山脊,投石车好像无处不在,整个茂林、云岭山脉好像都被这种可怕地东西覆盖了。而且这会儿的攻击时间,也是错落不一致,不像刚才,来上一批石块,就要等上一会儿,才回来下一批。他们还可有一点喘息、逃窜的时间。这会儿是一会儿这边山下“呜”的一声窜上一颗山石块,一群男女老少都有的山越人就往另一条山脊奔去,但还未等他们到达,或举着火把在行进的途中,就有遭受到了从另一面喷上来的石块攻击。

山越人民既是军,军既是民。刚刚还自诩为勇士的山越人此时被轰击的只能像老鼠一样到处乱窜,死伤惨重。惨叫、怒喊无处不在,更可怕的是,他们的心理防线正在走向崩溃的边缘。

人在绝境中往往会开动脑筋,这大概就叫急中生智。到处躲避抛上山石块的山越民,很快发现在岩石的洞穴里是个躲藏的不错选择。

但很快他们又发现错了,本想躲在山洞里的人相对安全些,但通过投石车激射而出的石块,冲击力何等之大,速度又急,砸在那块洞壁上,都能震下一片石屑、粉尘,更是能造成洞内不小的晃动和石块哗啦啦的栽落地上,掉落,并且那巨大石块滑过空中的声响,在外面奔逃的人也要捂着耳朵,何况是相对封闭的洞穴内,那产生的回声,简直震耳欲聋,听闻者无不双耳如针扎般的一阵刺痛,随即同时耳中嗡作之声大响起来,有甚者连牙齿都被震得咯咯直响。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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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 缓步推进

与此同时,王平、朴胡、雷公在山脉周围安排兵士各司其职,把战线布置到了整个茂林、云岭山脉。祖郎屯居的整个茂林和云岭地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二万五千人往里一分,还真看不出多。

此时,这片山脉的东、西、南三面不同地域都产生不同形式的战斗。曹智坐镇云岭山脉的最西,靠近北端的一处开阔山丘坐镇。他一时也看不见东南两面的战事,但从空中升起的黑烟和响起的厮杀声和惨叫声,还有不停送来的战报,都证明曹智的布署是正确的,也正起着作用,部队正节节蚕食祖郎的外围势力和布置,向山间推进。

朴胡指挥完数轮投石攻击后,首先率领着身背木桶,口鼻都蒙着湿布的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士兵向西山进发。

他们首先从一些小溪、河流、低矮的树丛开始,往里面飙射着一种黑呼呼的液体,然后是灌木丛,一些花草茂盛的地方。换句话就是能藏人,和以前朴胡的兵士遭受过祖郎士兵袭击的地方,全被喷洒着这种黑油油的液体。每喷完一处,立即就会有远处的弓箭手,发射一两枚火箭,那被喷洒的地方立即燃起汹汹大火。

而投石车如此大的动静,早已连山下各处埋伏的山越勇士都不禁吃惊的抬头回望了过来,这又大大增加了朴胡的近烧行动。

一名蹲伏在进山的一条溪流里的一名山越勇士,被那数百颗石块远轰造成的震动,好奇的钻出水面查看。刚探出头的他,立时被一阵黑油飚满了面孔,他咬着吸气竹管,慌乱的从水中哗啦啦站起身,一手拔着嘴上的竹管,一手正要去抹脸上的黑油。突然,他感觉周身上一阵暖意袭来,短短几秒后,这种暖意立马变成了灼热,很快就变成的灼烧,睁开的双眼只见自己周身金光一片,好不耀眼。

心裂肺的惨叫随即从这名水下潜伏者口中响起。他此时还未完全丧失意识,他知道自己身上着火了。水能克火,亘古不变,那名山越勇士迅即一头扎进水里。

而此时站在不远岸边的曹军火攻队,由于也是突然发现水下出现了人,一时也有点触不及防。他们这队士兵本在执行喷油放火的任务,没想到溪水里会突然钻出人。第一波喷在那山越水鬼脸上的石油也是无意的行为,但一见到山越水鬼的曹军士兵也是一阵慌乱,背喷桶的士兵只知道拿着手中的喷桶,一下一下朝着那站立而起的山越水鬼喷射石油,因为此时他手里只有这东西,他把喷筒石油当成了武器,想用石油喷死这个山越水鬼。而旁边配合喷油士兵射火箭的兵士,也在看到溪流里的山越水鬼愣神一秒后,拿着点燃的火箭,也来不及弯弓搭箭射出箭矢了。这人倒是也算机灵,直接将火箭伸到了旁边喷射石油士兵的喷桶口。

"嘭!"一条比直的火焰,随着喷油士兵正好喷出的一条黑色石油液体箭直窜而出。石油遇火即燃,像条火蛇一样笔直的窜到了站立在溪流中的水鬼身上。"呼!"的一声,粘附在其身上的石油也迅速被点燃了,溪流上的水鬼立时被火光包围。仅仅两个呼气间,那山越水鬼在发出一声鬼凄似的惨呼,就翻身从新越入了水中。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这民山越水鬼会在水中弄灭身上的火焰的时候,岸上的士兵却惊奇的发现那团火团在进入清澈的水中还在燃烧。

在水中的山越勇士也是在一阵火灼的刺痛下,想要张口狂呼,但溪水迅速的狂灌进他的嘴里,令他瞬间窘息着。他不得不奋力钻出水面,但一离开水面的山越勇士痛苦的狂呼还未叫出口,四五只带火的羽箭豪无感情的射进了他的身体。

岸上的近火攻击队此时也是从最初的恐惧中冷静下来,他们发现他们的黑色石油太历害了,在水中还能燃烧,他们还发现山越勇士没什么了不起,一样怕火烧,一样会死在他们面前。

那山越勇士在清晰的感觉到有异物刺入他体内,但他却突然感觉不到疼痛,仿佛所有的感观都在一瞬间失灵。他知道自己快死了,他坚强的意志力在面对自己的死亡时也瞬间崩塌了,伴随着他着火的身体哄然倒下,水面上漂浮的残余石油也被点燃,这一段的溪流顺时变成了火海,照亮了整个夜空。

这一切写来颇长,其实只在一二分钟内就发生、完成了。

相对山越士兵死前的绝望,岸边的曹军士兵却自信心被无限的提升了,他们甚至发现了新的配合攻击方法,就是在喷射出石油的瞬间点燃它,那喷出的就不仅仅是石油,而是一条遇到什么东西都能燃烧的火龙。

这一方法被迅速的在近烧部队中传播开来,许多人有样学样,开始把喷射石油的喷筒当成喷火枪使用。变异的现代联合国禁用武器——喷火器,在茂林和云林山脉间被广范使用。

仅仅半夜功夫茂林和云岭间的这片广域山林间就到处燃起了汹汹大火,无论溪流、树木甚至光秃秃的山石在被喷上这种黑油后,也能吱吱燃烧起来,直到表面的黑油燃烧殆尽,火焰才会停止。

一场焚山,破坏绿化的故意纵火在茂林、云岭地区轰轰烈烈的展开。这时没有人意识到这是多么严重的“破坏生态”行为,怎么就没个“老伯伯”出来管管。

还好有位高高在上的“老伯伯”出来主持正义了,老天爷让这群纵火犯赶上了暴雨来临,没被燃上石油的树木在被从山下飙窜上来的火苗烧着后,又被雨水浇灭,冒出阵阵难闻的白烟,烟又熏出了不少躲藏的山越勇士。

他们只要稍一露出身形,就会有无数羽箭从空中倾洒而来,无数潜伏等待出奇不意击杀曹军攻山部队的山越勇士,被烟熏火燎之下纷纷显形。而王平属下的弓箭手此时就发挥了他们的强项,那些山越勇士不是被扎成刺猬,就是被瞬间一箭毙命。

此时,真不知谁在猎杀谁。曹智对山越军会像忍者一样的潜伏,很感兴趣,他也让王平的弓箭手潜伏起来。但王平和他的弓箭手不会在树林间飞荡,曹智告诉他们不要他们飞荡,只要他们寻找越高越好的制高点,等在那里,静静地等在那里,不用动,等着猎物显形。然后再用他们手中的箭矢封杀他们视野内的一切生物,这就是他们对近火烧地面部队的最有利配合。

火烧的效果是很好,但却也造成了自然生态的大量破坏和对象王平等狙击箭手的毒害。王平手下有一支近两千人的专职神箭营,是曹智为了针对王平特长而在半年前专设的,此时这些人在战斗打响之前,就相应的躲入了近各军营地的高树上。这就是王平对曹智“越高越好的制高点”的理解。他们在那里得到了需要的开阔视野,和隐蔽的坏境,也在那里等待到了崭露头角的山越勇士。他们没有山越人那种能飞荡树林、山川的本领,但他们极具耐性,从下午开始像王平就已躲藏在他南面投石车布置点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大树上,足足已蹲守了大半天。

在他身前视野范围内的区域,近前一阵白烟飘散后,王平就收获了三名同样躲藏在五十米到八十米处的三名山越军。但他也被乱转的风向带来的烟熏了够呛。

一队地面火烧攻击队成员在听闻山坡上的惨叫声后,于王平身下的大树经过,开始向山坡缓步推进。

实在忍不住的王平只得爬下树,退到火攻队身后,吐着吐沫骂道:“呸,呸,这他妈什么味?朴胡这小子弄来的这黑乎乎的东西还真呛人,咳咳……”石油燃烧后发出的味道的确很呛人,这也算他们幸运,碰上下雨天,大部分腾空升起的烟雾已经被雨水过滤了一遍,不然这石油燃烧飘出的烟,就能把很多人熏出后遗症。

正当王平咳嗽着爬下大树,一名传令兵匆匆奔至王平近前,禀报道:“禀王司马,西山有十四名神箭营弟兄因受不了烟熏,被迫暴露行踪,招致敌人劫杀,战死!”

王平一听愤怒异常,马上道:“来人,传令下去,让神箭营都后退到近烧火攻队身后,否则敌人没找到,自己人都快被熏死了。”

将令被飞奔的骑兵迅速传达各处神箭营的伏击点,王平等人押后走到平坦的火攻队和投石车阵地中间地带,想等火攻队上去些,他们再向前推进到新的制高点,配合地面部队猎杀山越军。

王平此时刚又招过一名传令兵要他快马禀报太守曹智所在的防区,申请可不可以暂时停止火攻?

话还没说完,突然王平刚离开的那片山林区域,尖叫着从树丛间飞荡出两名手持尖刀,只穿着破烂短裤、短衣,露手露脚的山越勇士。

“啊……在这里,在这里,呜……扑哧!”

第四百二十六章 难分胜负

最后一声是一支羽箭至上而下射穿了那名狂叫山越勇士的喉咙,出手的人自然是超一流神箭手王平。

另一名山越勇士也被王平的手下结果,但他们没那么王平反应迅速,以至于那名山越勇士成功落地后,吹响了挂在颈间的犀牛号角,才被扎成刺猬。

王平马上预感到了什么,急问曹智在每营配备的翻译,“那人刚才在叫什么?”

派给王平的翻译是一名在县城的年轻夫子,姓黄,家庭没什么背景,学了一肚子经史楚辞,但三十好几也没高官赏识,只能在泾县县城当个夫子,培养下一代。这次丹阳政府军要打祖郎,这位土生土长能听懂山越话的黄夫子就被曹军临时强征到军中当翻译。

此时黄夫子正双手抱头,蹲在投石车不远的石堆旁,哆哆嗦嗦的,被王平大声一叫,抬头手乱比划指着有火光处的投石车道:“唉……好像在叫什么东西找到了……”

“什么东西找到了?”一边搭箭扫视着前方树林,一边喃喃自语重复着黄夫子翻译话语的王平,顺着黄夫子的话语回头张望了一下,刚回过头去注视树林方向的敌情。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再次回望一眼正在工作的投石车。

“他们在找投石车?他们在找投石车!快全体神箭营回防,阻击敌人破坏投石车"

正当王平焦急的高呼传令时,不远处的树林里已响起了一片野兽般的嚎叫。

"喔呜"声音有近有远,但目标很明确,是扑向这里的。

王平匆匆向身旁的传令兵交待几句,就率部直奔树林深处。

刚窜过几排树木的王平,火光印射下的漆黑森林中,有几条身影快速的掠过夜空,在林木间几个跳窜,就已接近森林边源。

王平弯弓搭箭对准最前面的目标,"咻!"的一箭射出。

箭应声射中一名飞荡在林间的山越飞人,箭斜刺入左胸骨和那山越勇士的闷哼声在吵闹的夜空间清晰可闻。

随着那名山越勇士的掉落树丛,其他的山越士兵更被激发的凶性,他们不再闪躲身形,一手拿下绑在腰间或是叼在嘴中寒光闪闪的兵刃,发狂的喊叫着,向王平等射出箭羽地域猛扑过来。

“咻咻”箭矢破空声不断下,山越勇士在空中陨落不断,但他们此时的目标明确,在不断激射的箭矢面前,毫不退缩,竟前赴后继杀向王平等人。

“啊”第一声尖刀劈入肩胛骨的碎裂声响起,同时也伴随着那名神箭营士兵的惨叫划破天空。

接着是前面的火攻队受到攻击,王平噌噌激射出一弦三箭,三支脱弦利箭分奔三个方向破空而去,在树林中又相应的响起三声闷哼、惨叫的同时,更多的怒吼,更多的曹军士兵的惨叫声也随之迭起。

无数条黑影在树林间游荡,飘忽而来。王平粗略估计敌军朝他这块投石车阵地扑来的山越敌军大约有三四百人之多。他的属下开始胆怯,有人开始退缩。本来在不断推进的火攻队,也被山越军的空中突袭,开始停滞不前。他们有人相应的喷筒举起向上,向空中的黑影飙射时,他们很快发现他们的喷筒射不了那么高的距离。并且把喷筒当喷火枪使得的火攻队士兵,又在这紧张地时刻发现,他们的喷筒举起后,随着飙射而出的石油和身旁士兵的点燃,那条火蛇是向着五六米的高空窜去,但有好几部喷桶发生了火焰倒流。也就是说,点燃喷出石油的同时,如果急于射出第二次或是前一次射出的石油未从喷桶管里清干,就会发生火苗倒窜,把士兵手中的喷管燃着,有甚者连喷桶也被燃烧起来。

“啊”更有士兵在没烧着敌人的情况下,自己变成了一个火人。这样一来,扔掉喷桶后撤的士兵就更多了。

“不许后撤,停止火攻,弓箭手和步兵配合守住此地!”

王平扯破喉咙般的大叫着,现在也来不及上制高点了,只能就地组织反击,守住投石车。王平很明白这群山越士兵的目标是来破坏他们的投石车,如果这时军心不稳,选择退缩,他就肯定会失去他身后的四辆投石车。再说来的山越军再彪悍也只有三四百人,在他身边现在地面上的曹军也有这个数,只要不退缩,不一定拼不过。

“杀”无数曹军士兵在王平的指挥下,停止喷火,拔出腰间的短刀,发着暴喝,冲向已落地的山越军,围困茂林、云岭的第一次正式短兵相接正式在这片树林里展开。

“啊,当,叮,扑哧”在若隐若现的火光中,一对对厮杀激烈地在这片树林里碰击着,一方终于在找到敌军秘密武器后,誓死要毁灭它。一方在王平等将官的鼓动、严令下,不退让一步。

投石车旁余下的将官倾巢而出,与来犯的山越军正杀的难解难分,激烈异常。树林内,不光王平这一处响起了喊杀声,一时间,方圆数十里内,骨骼爆裂声,喊杀声,各种兵器撞击的声音,响彻九天,但一时看不出哪一方占到了上风。

看来各处投石车基地都受到了山越军的突袭,这种丛林战双方真要分出胜负来,绝不是一时半刻的工夫。

在武器和人数上曹军是占有一定优势的,曹军士兵没人都有长短兵刃各一把,就算那些因执行特别任务而暂时放弃长兵刃的火攻队成员,腰间还有把防身的钢刀。

山越军士兵每人顶多只有一把武器,而且都是不统一,靠自己缴获、争夺、制造而来,相对来说手上的武器是比较简陋、粗糙的,这些会飞的突击队通常都是手持短薄月牙形弯刀。但他们的优势在于更习惯丛林战,他们善于利用地型,树木躲避、隐藏后,再发动袭击。

在先期曹军士兵还能仗着武器、人数和勇气抵挡一阵后,但一会儿就被山越军忽上忽下的攻击,打的险象还生,被迫着王平的神箭营部众节节败退,因为他们的强项是弓箭,但山越军很快就在树林间的几荡,就把距离拉近,然后从上而下的冲击地面的弓箭手。

这样一冲击山越军也等于将前面的步兵火攻队和神箭营之间进行了斩断,如果他们此时能从山上冲下更多增援士兵,就能全奸突前的步兵火攻队。

王平意识到危险,立时招呼着神箭营士兵强行向前推进,保持与前面火攻队的保护。

岂知刚抵上几步,就给在林间飞荡窜梭的山越军士兵在树枝上居高临下以劲箭、管针(用嘴吹射的一种武器,针头带有麻醉剂毒素,可使人暂时失去知觉)狂射给逼退,王平的神箭营士兵一时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王平此时也是放弃了大弓,而是拔出佩剑,在砍杀完一名突然跳跃到他身前的山越军士兵。然后再抽空拔出背后箭壶中的一支雕翎羽箭,就着眼角的上空一闪而过的一抹黑影,拉弓搭箭飙射而去。

就在这时,王平还没来得及关心刚才的箭矢是否击中目标,只听身后的投石车阵地传来几声大叫、惨呼,很快就响起了兵刃交击和搏斗的怒吼声。

王平暮然回头,就看见已有数名山越勇士,放弃击杀林中的敌军,转而通过树木间的越荡越过王平等守军,跳到了两辆并排而摆的投石车旁,已和负责装石、拉弦的投石士兵交上手。

负责投石车的士兵差不多属于现代兵种的炮兵,他们也认为他们是身处敌阵后方的,一直专心于他们的搬石、发射,再搬石过来,准备着下一轮投石发射。没想到会这么快有敌军跳到他们身前,触不及防之下,一连被山越军斩杀了好几名投石车士兵。随后才反应过来的抢过靠放在石堆和投石车旁的兵刃与山越军展开厮杀。

王平也慌乱了,防线被突破,投石车被毁的话,后果将是严重的。他怒吼着返身向后,这会儿也顾不得和火攻队之间的防线了。

"快!回防"

王平率部疾驰而回,别看就这么五十到六十米的路,有时能改变好多结果。

一名拿着月牙弯刀的山越士兵已摆脱身边投石士兵的纠缠,挥手猛砍了两刀投石车的木制木槽,但那木槽多粗啊,那是他那把小弯刀能砍断的。砍了两刀无果的山越勇士,愣神一秒的他,一下扔了手中的月牙弯刀,两步奔至投石车旁的火堆处,捡了一根火棍,就要去烧投石车。

"你敢"王平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一边跑,一边弯弓搭箭,"咻!"的一箭射出。

"扑!"箭矢准确的钉进那名山越勇士的右肋骨处,但那山越勇士中箭踉跄摔倒之际,他依然强悍的以左手支地,后腿猛的一蹬地,合身扑向了投石车的车身。

"哄!"那山越勇士斜躺在投石车的一个木轮上,最后半僵的死在那里。但他最后依然完成了他的任务,烧着了投石车。

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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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 丹阳秣陵

其他山越勇士立时有样学样的用火烧投石车,用石块砸木槽或投石车的其他部件。许多山越勇士最终放弃与曹军的抵抗、厮杀,专注于破坏他们此行的唯一目标——投石车。

无数利刃刺进山越士兵的身体,但他们发出惨叫,怒吼的同时,不在于曹军士兵搏斗、抵抗。一名被三名曹军士兵从三面捅入长矛的山越勇士,最后用已停止呼吸的躯体,依然保持着僵硬高举一块马头大石。在曹军士兵把长矛抽离他的身体那一刻,他用死前的意志连躯体带石块最终砸上了面前的投石车,投石车的一只木轮被砸碎。

"呜呜"

就在王平欲哭无泪的奔到投石车旁,一脚提翻了那已连同被烧着的山越士兵尸体,着急的弯腰用手舀起投石车边的一捧沙土,撒向投石车上的着火处时。

"冲啊!"一声如惊雷般的怒吼,震得人耳膜发涨,紧接着又听"嘭!"一蓬疾劲的破空声在王平身旁响起。

王平侧目一瞧时,一个人,一个短裤短衣的山越士兵面目狰狞的保持着一个挥刀的姿势,难以瞑目的被一支长矛贯穿了身体,并被提离了地面,人与长矛“噌噌”的还在空中微微抖动着。王平顺着尸体往后看去,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昂首坐立的马鞍上,长矛的另一端就在此人手中。

“雷公!”

“怎么样,王司马,我赶到的及时吧?哈哈......俅俅,弟兄们,杀光这帮鬼儿子公很得意,以前在黑山军他可是王平的上司,现在风水轮流转,他雷公走背字,混到官军,成了王平的下属。但他现在已不在意了,刚才他不但救了王平一命,还证明了他的武艺就是比王平高。

接着在雷公的指挥下,数百人从投石车阵后的树林两旁冲出,以长矛向山越军发动一浪接一浪的冲击。王平不由松了一口气,雷公这位以前黑山军的副将,现在他的属下来的真及时。

雷公因为今早刚到,他此行主要任务是为曹智押送投石车来,他带的人不多,而且他又不习惯曹智的种种新武器运作,这种远轰近烧战法他更是听得没听说过。于是,曹智就把他安排在自己的千人亲卫营当统领。

曹智在接到王平派人送来的紧急战报时,也意识到了敌人是要针对投石车进行破坏,他马上安排雷公帅五百亲卫军驰援正南的王平,又传令各部骑兵、步兵增援山脉周围所有的投石车基地,突前的步兵火攻队也要求后撤,收缩防线。

也还好雷公及时赶到,敌人虽仍在顽抗,但此时突然加入的生力军,领兵统帅雷公杀人还那么残忍,他就是挑着那具尸体不放下来。一路追杀群龙无首的山越军,人数上又在此时多上了一倍,甫一接战,山越军便立处下风。他们眼见己方的头领在刚才偷袭敌方一名将官时,被赶到的另一名将官刺穿身体而杀,己方在这五百全副武装的正规军面前,生命立时变成了稻谷般被草割着,战死大部分后,剩下最后二十几人时立即四散逃窜。

山越兵在山林间是神出鬼没,锐不可当,但到了开阔地,面对正规军骑步兵的夹击下,却是被秋风扫落叶般剿灭。再说刚才冲击投石车的山越军纯属凭借着一股不怕死的锐气,再加上出其不意,方能冲入敌阵,烧毁敌车。现在人都快死光了,形式有急转直下,剩下的人当然是士气涣散,疲于奔命了,那还能组织合理有效的撤退。

雷公率部乘胜追击,再杀入刚才王平扼守的树林中,和刚在回退的火攻队一会和,斩杀了最后几名不幸被他们追上的山越兵。雷公当即命令火攻队重新捡拾起喷火桶,跟着他直杀上去。刚才这个山头的山越勇士都被头目从隐藏地叫出,参与了毁灭投石车的行动,所以此时几乎无兵在防守的情况下,被雷公集结了一千多人,横冲直撞的杀上了南面云岭山脉的第一座山头,直挺进到第二座山坡的一片梯田处,才停止了脚步。

而王平的战斗却在这一刻刚刚开始,他组织手下投入到了救火工作中。那些投石车可是主公曹智的宝贝,他觉得这次他失职失大了。

来犯的山越士兵拼死烧着了此处两辆投石车,火扑灭后,发现一辆竟还能用,另一辆就要拉回宛陵修理了,砸坏了一辆,主要是皮带损毁,断裂,这也是整辆投石车最薄弱的地方,但能就地修理一下,继续参战。

这也只是王平此地一处的情况,整个山脉周围共有这样的投石车布置点二十三处,其他各处也应受到了攻击,不知道其他地方情形如何?王平立即要求上报投石车和人员损失情况。

伴随着持续的大雨,曹智静静的听完刚才一轮被山越军突袭的损失情况。投石车损坏、损毁十二辆,人员战死、受伤一千零三人。敌军伤亡两千多人,具体数字一时还统计不出,但大部分是尸体,能受伤逃脱的很少。

雨水已浸湿曹智全身,一串雨水正在他脸上连成一条水线,顺着颧骨流入内衣的衣襟。这个时节的雨水已有点冷,深秋的雨是下一场冷一场了。但这样使曹智更冷静,曹智稍稍沉吟了会儿呵呵笑道:“这祖郎还挺难对付,哼!再难对付我也要吃掉他。传令,命令雷公扼守占据的山头,调兵二千给他增加防守,让他自己护住自己的两翼,东西两面还不可能推进到他的水平。”吐了口气的曹智,说到这里,顿了顿,捶了捶脑门,然后面无表情的冷冽道:“王平率部调防东面山地,朴胡继续主攻西面山脉,给他们一个时辰休整,集结兵力,天亮之前一定要取得和雷公一样的战绩。投石车暂且停止攻击,随主攻部队前推,能上山坡的都上山坡,一个时辰后配合主攻部队集中炮轰山脉各既定目标。”

曹智身后的十几名传令兵,整齐划一的跪地齐声应命,然后在曹智的挥手示意下,整齐划一的转身上马,“驾......”一扬马鞭,雨水飞溅,健马四蹄翻飞,带起一阵污泥脏水,一队人向不同方向疾驰而去。

曹智传完将令,背负双手,看了一眼离身不远处的四辆完好无损的投石车,踩着泥泞的湿地,一步步踱到丘顶边,抬头仰望向西北山脉间那一闪一闪的亮光处,喃喃道:“祖郎,你还有多少二千精兵,来,我们好好较量一番!”

冰冷雨线打进仰头的曹智眼睛里时,祖郎也在南山悬崖处俯瞰敌情和听取战况汇报。当他听到下山攻击投石车的精锐勇士差不多都死伤殆尽时,他心痛的象被人狠狠揪了一把。

喀嚓一声脆响,他手中正在把玩的短枪已经在他不经意的暴怒下择断成了两截。他冷冽的目光毫无感情的环视一圈残存的部族头目,淡漠的道:“查明新来接替朴胡的主将是谁了吗?”

剩下的七八名头戴羽冠的头目弯腰低头,偷偷用眼光征询着同伴谁知道敌军更换主将之事。没有人回答,因为没有人知道。这大半夜来许多山越勇士、头目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不是死在犀利的抛石之下,就是下山去破坏敌军的新式重要武器了,就算祖郎有对那个头目交代过查明山下是否更换主将的事,那人也可能早死了。

反正是没人能回答祖郎的问题,依照平时祖郎的脾气,肯定会出手杀掉几个属下,已解胸中的闷气。但此时他已没资本下手,那二千突击队是他精锐中的精锐,整个山越族年轻力壮的青年本来就不多,还要把他们训练成能潜伏、穿越山林的勇士,祖郎花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才有今天的规模。但号称数万之众囤积泾县,那只有他知道这数字虚报了几成。他现在还能动用的顶多还有四千人,这其中还包括一些女人士兵和快要到爷爷年龄的山越老勇士,还有一万多孩子和只会洗衣做饭的妇女和老弱病残怎能叫他们去打仗。全民皆兵也只是他的一种理想,真到了比拼实力时,就越发显得力不从心。祖郎离山穷水尽也只有一步之遥了,祖郎叹完这口气后,破天荒的没有责骂任何人,只是依然淡漠道:“收缩防线,让士兵主要守住环绕主峰的三座山头,向袁术求援,让他在外围的进展一定要快,我们顶多还能守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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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秣陵地形复杂,多山丘,整个县三面都有水环绕,有一面正是我们的神州大陆上以前、古代最重要的河流——长江。秣陵无疑是整个丹阳,整个扬州最重要的一个军事据点。

在丹阳中部的泾县曹智和祖郎杀的难解难分之时,丹阳秣陵与徐州广陵接壤的长江河道上,五十条中型战舰悄悄驶进了秣陵防区。

第四百二十八章 秣陵中伏

在江面上他们没受到任何攻击,秣陵今夜也未下雨,袁军一路进展顺利,第一艘百名袁军士兵,顺利登岸,接着是第二,第三条战舰都顺利驳岸了。士兵们在将官的带领下快速登岸,由左右两翼迅速潜近秣陵城,开始攀爬秣陵县城靠江的这一面高墙。只要攀上高墙,进的城内,县府就垂手可得了,控制了县衙就等于控制了秣陵县。

但不知这军袁军是谁统领的,怎没意识到这秣陵城墙靠近的也太容易了,为何没有一兵一卒值夜巡逻,就这样让他们的兵士攀城了。

不一会儿五十几条船都靠了岸,却说从第三条船上走下一名四十岁上下,长着一副鹰钩鼻子,身穿明光铠的将军模样的人物。此人脸色苍白,一看便知是沉于酒色之辈。下跳板时还有好几名副将、亲随搀扶着。如果许褚、祢衡等人现在一见此人必定会认识,因为这位前不久还来秣陵公干过的一名原徐州官员。

这人便是薛礼,薛礼这会儿从新从徐州带了五千精兵前来就是要来报仇的。现在的薛礼不但不再是陶谦的部下,而是改换门庭,绑上了袁术这棵大树,且已拥有了兵权。

在重临徐州时可是好好风光了一把,让那些老同事,老上司好好看了看他薛礼现在可是后将军袁术的讨伐丹阳的“副帅”。哼!当年你陶谦不是不要我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看我现在混的多好。

那薛礼怎么会成了吴景的“副帅”呢?话还要从年前陈瑀在历阳受辱,被迫退到了九江郡。这薛礼当时是陈瑀手下的一名军官,军衔大概还没个偏将大,大概是个什么长或是什么史。

但薛礼很快觉得跟着陈瑀看起来是没戏唱了,这才刚到历阳走马上任,就被曹智扒了衣服,卸了装备,再给赶了出来,他不看好陈瑀能在扬州立足。后来,曹智又亲率大军在屁股后面追了来,薛礼一看在寿春呆着只有死路一条,就赶紧找着由子,回了南阳。

而陈瑀也正好看不惯这了袁术派在他身边的胆小鬼,他知道袁术派这个人到他帐下,多半是为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在寿春被围之前,薛礼主动要求回南阳调运粮草和搬救兵,陈瑀马上欣然同意,放他走了。

这薛礼其他本事没有,奉承拍马、搬弄是非的耍嘴皮子功夫那是真有一套。回到南阳的薛礼在袁术身边这段时间那是混的水淹升起,薛礼他有个强项,那就是好色啊!这也能成为一项谋生的技能,因为这项技能正好对上了袁术的脾胃。

袁术也好色,而且他认为他应该好色,他将来是要当皇帝的,当皇帝怎么能不好色呢!非但要好,这三宫六院的规模现在就应该筹备起来。

于是,薛礼就有了他的用武之地,在为袁术成功办成几件选美工作后,袁术就越加喜欢和信任与他。这时正好鲁肃拒绝袁术邀请出任东城长,而举家迁移了。袁术就提拔薛礼当了一段时间的东城长,之后又因为孙坚战死,袁术要启用孙坚的妻弟吴景,但又不是很放心此人。

于是就再次提升了薛礼,做了吴景的副将。他背地里自称“副帅”那都是在自己骗自己,他那够格称帅啊。吴景也只是都尉军衔,他那有资格称帅。但他身边那帮人也是很会提其所好,在私底下都那么称呼他。这其中就包括扬州“弃将”朱斌,朱斌现在也跟薛礼混,成了他营里的一员碑将,这会儿就正扶着薛礼下船。

薛礼在接受吴景的安排率五千精兵突袭秣陵,而吴景佯攻曲阿,争取从曲阿的牛渚(也就是长江三矶之一的牛渚)形成突破,秣陵此时如果已得手,就可从秣陵的南翼向曲阿方向进攻,与吴景形成夹击之势,进而攻取丹阳全境。

薛礼和朱斌等人那有多少军事谋略,平时也只会把脑筋动在溜须拍马上,不疑有他的一路马不停蹄的来到了秣陵城下。薛礼的战舰抵达秣陵江面时,已经是下半夜的时候,远远的看到秣陵城城头上只插了十数支火把,也都是一副摇摇欲灭的样子,城下漆黑一片。

薛礼对手下的朱斌等人笑道:“曹智治理州郡政务虽然有方,治理军务却简直是儿戏,养了一帮酒囊饭袋。如果我没记错,这秣陵军务还是有号称丹阳郡司马的刀疤许亲自蹲点的呢!哼!那小子不但是个粗胚子,还是个色鬼。这会儿,准保又搂着他那从郑宝的巢湖水城得来的小妾睡大觉呢!弄得这个秣陵城就连个巡夜的将领也没有了,正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薛礼像现代党委书记、老领导似的摇头叹气着。但一说到美女又忍不住调侃两句:“唉,听说这刀疤许从巢湖得的小娘子长得那个叫水灵,哎,给了刀疤许这个粗胚子可真是浪费……”说着,薛礼还挺为那女子难过,摇着头唏嗦不已。

朱斌没薛礼混得好,但他战略素养比薛礼好不止一点,心下不由狐疑着秣陵城的防御怎么会这么松懈。

薛礼耍完老领导派头,已是迫不及待的回头对碑将朱斌等一众部将说道:“事不宜迟,趁着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一鼓作气,把秣陵城给我拿下,好及早接受战……俘虏……”薛礼本来想说接受战利品和许褚的女人的,但马上一想,不能这样,自己现在好歹是领导了,应该拿出点领导的样来。

其他人都在躬身应命时,朱斌跳出来来说:“薛帅,我看还是派兵侦察一下为是,小心有诈!”

“诈,诈你个头,他许诸还能耍诈,母猪都能上树了。你是不是被曹吓破了胆了?连个秣陵县城都不敢进了?”薛礼鄙视着对朱斌道,其他部将也趁机跟着对朱斌落井下石。

朱斌一下成了众矢之的,不由脑门上汗油直冒,慌忙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提醒薛帅一下,小心驶得万年船吗……”

薛礼重重地哼了声,没理朱斌的这种孬种行为,不耐烦的下令道:“快登岸,杀他个措手不及!”

于是袁军悄无声息的潜入到了秣陵城下,正打算架起云梯蹬城,突然间一声炮响,城头上亮起了无数火把,照耀的秣陵城下如同白昼一般。

薛礼等人大惊失色,急忙抬头时,只见一个手持一柄怪异弯刀黑脸武将站在一处城头上大笑道:“薛礼,许某恭候大驾多时了!”话音未落,一阵棒子响,箭如雨下。袁军士兵在城墙下挤成一团,目标之大简直是不用瞄准,城头上的一千多名弓弩手,只管拉满了弓箭往下射就是了。

许褚弯弓搭箭不是他的强项,他也嫌那样杀起人来不过瘾。于是他跳下城墙后,直接抄起了一锅“殇水”,哗啦一下全给泼洒了下去,城下拥着的士兵多,一时没明白怎么城楼上冒出这么多士兵,是进是退还没个准信命令的时候,那“殇水”的杀伤力就可想而知了。随着许褚的动作,城下立时传来阵阵惨呼。

许褚至皖城一战后,也是见识了不少守城利器。后来曹智让他镇守秣陵,他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曹智什么战役都没让他参加过,这可憋坏了我们的许大杀神。他只能蜗居在秣陵一地,勤奋练兵的同时,狠命的照着皖城所见所学,发展守城器具,把曹智拨给他的发展经费差不多都花在了这上面。许褚对哪能烫的攻城敌军皮开肉烂的“殇水”是情有独钟,在皖城向陆康的手下学了配置之法,回来就大搞实验,并在秣陵的城墙上每隔十米就命人架上炉灶,随时烧制,随时倾倒。这“殇水”比之桐油等单纯烫人要高级得多,他连盾牌都能烫穿,人中了更是立即去皮露骨,是必死无疑守城利器。这次听说袁术要派兵来攻打他的秣陵城,他为“来客”准备了不少。

许褚一开始也不知道来犯袁军统兵的是薛礼,直到薛礼在朱斌等人众星捧月般的被拱下战舰时,他从箭垛的小窗口上探着脑袋无意间看到的。许褚一见两位老熟人,就悄悄地对身旁的李儒道:“老李,原来是薛礼和朱斌两个笨蛋,这仗咱们赢定了,你就等着帮我写请功表吧,哈哈……”

许褚这会儿也很乐,他一边指挥城上军士开火,一边一路小跑,在城楼上半圈小溜,把布置在这一百米内的“殇水”全给城下的敌军给倒了下去。

城下袁军在受到突然袭击时,也不是全无反应,他们在同伴中箭倒地的同时,火速矮身缩头,高举起盾牌,四散躲藏。所以在第一波箭羽收获百余敌军士兵的性命后,箭矢开始向后面敌军扫射,因为此时敌军已做出反应,近距离弓箭的威力就小了。但随着袁军攀城士兵有不少兵士已爬过一半云梯,对敌军的最大杀伤力就来之殇水、檑木、滚石等武器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被买与理由

此时,秣陵城墙上的非弓箭手,擂木滚石也是毫不吝啬地往城下抛去,系着细铁索绞车擂木更是许褚的最爱,那滚出的一条条“血胡同”真是让人触目惊心。

许褚却看着喈喈怪笑着,终于有人来攻打他防守的城池了,他已经憋了太久,太久,快把他给憋坏了,所以他决定这次一定要玩个痛快。

刚才还兴高彩烈的袁军士兵,本以为这秣陵城可手到拿来,岂知刚涌到城下四面八方箭发如雨,这会儿已是鬼嚎而起,惨叫声响彻了云霄。挤作一堆的袁军士兵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那还说什么杀人放火了。只霎眼工夫城下就射倒了大量袁军士兵,其余的成功登上云梯的,遇上了许褚为他们精心调制的殇水、檑木、滚石等传统守城常规武器。

朱斌拽着一名受伤的士兵拉到了薛礼的面前,指着那名卫兵胳膊上被烫的已见白骨的胳膊,急喘道:“副帅,看来许褚早有准备,我们先后撤一下吧?”

薛礼仔细一看那白骨森森的手臂,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那士兵的胳膊象被什么东西剃刮了一般,这会儿还正在滴滴答答的流着黄红相间的血水。朱斌等正宗武将出身都是常年打仗的人,当然不会见不得鲜血。问题是薛礼不是征战杀场的老兵,他倒是征战花丛多年老兵。他一见士兵这幅滴嗒黄白相间血水的惨状,打着恶心直推开那名士兵和朱斌,捂嘴泛着胃酸急问朱斌道:“这是怎么回事情?”

“敌军倒殇水了,数量还不少,副帅咱们现退出一箭之地,趁敌军骑兵未出,咱们先集结兵马,展开队形,再行攻城。”

“行行行,传令全军后撤......”薛礼这时也是慌不择路的忙着答应朱斌所请,并率先向岸边急退。

此时在岸边,有三船还未上岸或是正在往船下卸运辎重的袁军士兵,一看前线情况不对,立马躲上船去,准备起锚撤退。

薛礼急忙喝令大军撤退,跑到一箭之地以外开始整顿队伍,哪知道秣陵城上飞来的箭雨依旧铺天盖地的射了过来,薛礼骇然变色,实在想不明白秣陵城上的弓箭手怎么会把羽箭射的这样远,

一名薛礼身边的亲兵穿着牛皮重铠,一支羽箭“咻”的一声,居然透过了铠甲之后,又把他的胳膊刺穿了……这得需要多大的劲力啊?

薛礼不知道现在丹阳军中来了位儒将鲁肃,鲁肃没打过仗,却研究过武器,他发现如果张弓搭箭时在右手拇指上套一枚小小的戒指,拉硬弓时可事半功倍,而且对射程有很大的提高。

这就是儒将和武将的区别,人家有文化,打仗会动脑子,不是只懂用蛮力。这是鲁肃给丹阳军士兵,特别是弓箭手带来的第一项惊喜,也是他折服许褚的第一项措施。许褚现在就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用铜、铁等材料做成的小指环,把玩着嘿嘿直笑,对左右张弓搭箭的士兵那里看到射程的确超过了一箭之地,让他很高兴,也开始在心底里默默佩服那个粗眉矮胖子有点鬼名堂,居然想得出这法子,有点意思。

但许诸此时对曹智突然委任鲁肃为丹阳督邮,还来辖制他所属秣陵的军务,依然颇有意见。暗自憋劲一定要在鲁肃正真插手他秣陵军务之前,干个漂亮仗,让主公大哥曹智瞧瞧,他许诸没那些自以为是的读书人“指导”,他照样能打胜仗。也要让主攻大哥曹智知晓,打仗就得靠他们武将,哪能指望文绉绉的儒生呢!

许褚岂不知他早已在鲁肃的算计当中,被他当了回枪使。

薛礼急忙又把大军拉开了一里多远。回头查看自己的队伍的时候,薛礼简直是呆住了,这才刚上岸,打了头一阵居然损失了近千人。

这时后撤到滩头的薛礼终于发现那三艘准备逃跑的战舰,薛礼气疯了,亲自率着两百亲卫冲上船,砍死了几十人,才控制了场面,让所有人下船,准备再次向秣陵进攻。

碑将朱斌此时又劝说道:“薛帅,敌军早有预谋,我们连退两次,我军的锐气已失,现在人数上也不占多少优势,何况他们的硬弓弩手实在是太厉害了,连牛皮战甲都能穿透。咱们还是回广陵吧,取得援兵后,再找机会卷土重来。”

“放屁,这才打了一阵,你就说要撤退,回去我脸往那搁。我看这城楼上顶多二三千守军,我们还有四千多精兵呢,怎么就攻不破了。”薛礼脸红脖子粗的喊道。

朱斌不离不弃,继续进言道:“薛帅,这只是秣陵一处城门,我们奇袭被敌军识破,就应该及时撤退,晚了,被城内守军从两翼合围,我们就想走也走不了......”

“呸呸……不必再说了,再说我以动摇军心罪,就地正法了你,来人传令,击鼓列阵,准备再冲一次。”薛礼粗暴的打断朱斌,独断专行道。

但未等他们列阵完毕,从秣陵城两边的山谷间,冲出无数重甲骑兵,蹄声阵阵的冲杀过来。

薛礼一下子蒙了,吴景不是说秣陵已向曲阿增兵,城内顶多只有五千人马,只要他奇袭秣陵,定可手到擒来的吗?薛礼这时有种被吴景买了的感觉。

事实也的确是吴景把薛礼和他的这群拍马党给卖了,他吴景和妹夫孙坚征战杀场多年,心智谋略可是薛礼这个只会溜须拍马的废物可比。他哪能不明白袁术派薛礼来当他的副将,名为配合他,实则是监视与他。

吴景一想到这些,新怨旧恨就一起涌上心头。孙坚战死后,吴景应该是继承孙坚地位的不二人选,或者让孙策继任豫州刺史,他这个舅舅辅助也说的过去。但袁术却表了少不更事的孙贲为豫州刺史,这不是明摆着又想不得罪孙家人,又想扶植个听他话的傀儡人物来替他袁术在前面糊弄人,实权和实际控制者还是他袁术。

但袁术做事还不够心狠手辣,吴景随袁术出兵兖州之前就私下里和孙贲达成了一至,先和袁术虚与委蛇一番,等他们和孙策等人有了根基后,就准备反了袁术,自主豫州事物。

在献出传国玉玺一事上他是持反对意见的,他认为孙策太急于求成了,竟把那样的至宝献于袁术这个浮夸子弟。

孙策的母亲吴氏那时也想听听自家大哥吴景的意见,但那时吴景已随袁术出征兖州,人不能来江都。吴夫人与吴景通信的时候,孙策等不及,多次哀求母亲吴氏,要他为了他们孙家,为了儿子的前途,不要在留着这死物了。

孙策这个想法是对是错,是自私还是为了家族利益,暂且不说。吴景肯定认为自己这个外甥是个不孝子,在封丘大营他躲在帐外看着孙策把玉玺呈给袁术时,气得差点没脑溢血。

在随后孙策到他帐中向他问候时,他就地打了孙策一巴掌,骂他是不孝子。吴景告诉孙策,他父亲戎马一生,获得的最大至宝就是这枚传国玉玺,这本也是他们家族将来努力的方向,他吴景本也想一心一意辅佐孙坚成就不世霸业。

这时吴景的话把已过世孙坚的雄心展露无疑,孙坚在洛阳皇宫得到玉玺后,有没产生过自己有昭一日当皇帝的野心,或则说欲念。从吴景的话里不难听出,孙坚是有过这份心,那怕是某次与吴景喝醉酒后的胡言乱语,都证明了他是有过这个念头的,否则孙坚身前为什么一直私藏着玉玺,而不归还朝廷或是直接进献给献帝呢?

如果孙坚上交这枚传国玉玺,那可是奇功一件,也绝不只是被朝廷封个乌程侯了。

吴景在孙坚死后,把这传国玉玺看成了他做的了一半主的私产,因为孙坚死后,孙家就是他妹妹吴夫人做主,他吴景是吴夫人的亲大哥,孙坚最大的儿子孙策才十九岁不到,属于少不更事阶段,那这玉玺和孙家的事还不应有他吴景这个舅父做一半的主。

但没想到吴景连反对信都还没来得及发出去,孙策这个臭小子就捧着玉玺来到了封丘大营。

吴景在袁术大帐外突然见到孙策时,知道他那一半主是做不了了。他当时就有冲到孙策面前抽他两嘴巴,然后抢回玉玺的冲动。但吴景不是孙策般二十来岁的冲动小伙子,他当时忍下了,握紧拳头,咬紧牙关默默地注视着孙策步入袁术大帐。

这会儿在自己的军帐中他再也忍不住了,孙策一进来他甩手就给他一巴掌,接着披头大骂了孙策一番。说孙策为了个讨粮官,买光了他父亲一身的所得。

这所得自然就是指传国玉玺,在袁术的大营,吴景发火归发火,但还知道隔墙有耳,所以说到一些关间词都用隐语。

孙策跪在吴景身前,一直等吴景骂完他,孙策已是泪流满面。这时孙策也顾不得形象了,抹了把鼻涕,对吴景解释出他要献出玉玺的理由。

第四百三十章 先要斗智

孙策对吴景说,父亲孙坚战死杀场,因为是突然战死,所以连豫州或是老根据地长沙郡的政治地位传承、移交都没有安排过,以至于被本来就实际控制一大半豫州政治势力的袁术彻底接盘孙坚的地盘和部属,而且他还是有皇帝的圣旨为政治靠山的,所以也没人敢反对什么。

这样一来对孙策一家目前的处静来说,名义上还有一个孙家的人执政豫州,实际现实就意为着目前孙家在政治上已失势,孙策就是一介草民了。

孙策问舅舅吴景,草民怎么为父报仇?只有靠目前汉政府最大军阀袁术的力量东山再起。要取得这个袁术的信任,只有把父亲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取得袁术的信任,争取早日谋得兵权,才能恢复到父亲在生时的辉煌,才能找刘表报仇。

并且孙策还这样劝慰舅舅吴景,说这玉玺只不过是一件死物,现在的汉献帝刘协没有这枚传国玉玺不也照样在长安做他的皇帝,不能说我们孙家握着这枚传国玉玺将来就一定能做皇帝,现在给了袁术,他袁术就能做皇帝了。在他孙策眼里这枚玉玺不是一件至宝,而是一个烫手的山竽,再捂在手上,迟早有一天会给孙家惹来杀身之祸,甚至是灭门之灾。

这会儿交出这枚玉玺换取的好处是少了点,但孙策认为最起码他一只脚伸到了袁术的大营里,进来了就不筹没机会,只要有耐心,总有一天他孙策会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吴景被孙策一袭肺腑之言,说得愣住了。聆其孙策语言,察其举止,知道他开始有了不同于常人的过人之处。不由重新审视起这个从小只爱耍帅的外甥来,不得不感叹孙策长大了,懂事了。

在吴景对孙策另眼相待之时,他不知道孙策因父亲突然身亡而心志成长是一个原因,但他移居江都碰到了影响他一生的张纮是另一个原因。这些分析大部分出至张纮、周瑜,孙策的家逢变故和一些重要智囊的出现,正在培养着他小霸王气质的形成。

而命运的安排就是如此有得有失,正当吴景和孙策缅怀先烈,分析大势,展望未来之时,袁术的将令又到了。

袁术命吴景、薛礼出兵丹阳,谋夺扬州。

吴景立时感谢上天开眼,舅侄俩正发愁何处去发展军事力量,袁术就把兵马送上门来了,这丹阳也是个虎据龙盘的好地方。

吴景的第一反应就是真打丹阳,占了丹阳不在听袁术号令,他要让孙策当丹阳太守,在那树起召集他父亲旧部的旗帜,从新谋画孙家和他吴景的未来。

孙策一听袁术要谋夺丹阳,心里不由咯噔一下,那可是他朋友曹智的地盘。现在舅舅非但要真占了丹阳,还要利用这块地盘发展势力。那不就意为着要把曹智或杀或赶,这就意为着他要和曹智恩断意决,反目成仇。

曹智对他这个朋友是不错的,当初曹智登上丹阳之位时,孙策扬言要助他,却办了个虎头蛇尾,非但没帮上什么忙,袁术还站到了曹智的对立面,反对曹智出任丹阳太守。而后曹智出兵寿春,孙策也写信给曹智骂他不念两人之间的情谊,竟然攻打他老丈人的九江郡。人家曹智很给面子,本来快拿下寿春了,结果不明不白的在一个早晨率部突然离开了九江,回转丹阳,把已经登上扬州刺史之位的袁遣一个人晾在了寿春城外,为这事曹智还得罪了袁绍。

很多人都奇怪曹智为什么突然撤兵,但他孙策是知道的,那是曹智念及与他的朋友情谊,才大义凛然的放弃寿春,退回丹阳的。之后,他老爹去世,他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也是他曹智第一个伸出橄榄枝,邀请他去丹阳居住。当然,最后他听从家人的安排,没去丹阳居住,只是把父亲的墓地安置在了曲阿。但人家曹智情分是做足的,这一切的一切说明什么,说明人家曹智把他孙策当兄弟,讲义气。但现在他舅舅要帮他把丹阳夺过来,这不等于抢朋友的东西吗?这孙策怎么能干呢?

孙策刚为朋友情谊犯两难的抉择,吴景就马上奉劝他,男人当以大事为重,不能为了才见过几面的朋友就放弃来之不易的机会。

吴景问孙策还想抱回美娇娘乔莹吗?

孙策说:“要的”。吴景告诉孙策,“没实力,没地位,就意味着没女人,以你目前这种情况你那势利岳父肯定不会再把女儿嫁给你”。吴景问孙策,“你父亲死后,九江乔玄是不是连个吊丧的人都没派来?”

孙策低着头没接茬,但心里头暗自嘀咕:“是啊,乔玄和大乔的音讯是好久没听到了。不是他没联络,而是寄往九江的信函,都没回音!”吴景看提到她那未过门的大乔,孙策意志动摇,就加紧道:“伯符,无毒不丈夫,古往今来成大事者,那个不是站在无数朋友、兄弟、家人身上才有了不可一世的成就。你要想为你父亲报仇,要想光宗耀祖,就要放弃你这个丹阳的朋友。再说了,舅舅答应你攻破丹阳,不杀这个曹智,而是把他好生奉养着,等你将来一统豫、扬两州,我们在分一个郡给他当太守。并且我们这会儿出兵丹阳,分掉的是攻打兖州的兵马,这对他哥哥曹操,也可以说是帮了一个不小的忙,他们兄弟两是一家人,帮了哥哥,损了弟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孙策想想舅舅吴景的话也对,从封丘抽调给吴景攻打丹阳的兵马越多,对曹操的压力就越小。而舅舅也答应不杀曹智,这会儿对不起曹智一时,将来总有机会报答与他。

于是,孙策在吴景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也就点头答应了吴景图谋丹阳之事。

却说吴景从袁术那里领了二万兵马,却不成想,袁术还不放心他,派了个马屁精薛礼给他当副将。

吴景这会儿还四十岁未满,但绝对称得上老谋深算,人生阅历和官场那都是混迹多年的老枪手,他哪能让薛礼这个拖油瓶在他身边碍手碍脚。

于是,吴景率部到了徐州,也不急着进攻丹阳。吴景先是通过投靠袁术的黑山军余孽联络到了地处丹阳中部的泾县祖郎,以袁术的名义向祖郎允与了种种好处,邀他共反曹智,占据丹阳。吴景承诺不但在事成后,把泾县许给祖郎,还把临近泾县的另外两个县也作为报酬分给祖郎。答应祖郎事成之后,让祖郎统领丹阳三县,甚至可以像巢湖一样另立为一个郡中郡,让他自治。

面对如此大的诱惑,祖郎自是动心。当年,郑宝在老河蚌陆康的庐江也不是硬分到了一个巢湖,最后朝廷都不得不承认他这个郡的合法地位。郑宝在那可是欢快的奔跳了好几年,前两年才因为联合江夏蛮意图侵占庐江而被扬州联合军给剿灭了。

有郑宝的好列子在前,让祖郎看到了自立、自主的可能。有郑宝的教训在那,祖郎认为,郑宝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他贪得无厌,竟联合外族图谋庐江,而且率众轻出自己的老巢——巢湖,那不是自己找死去吗。他祖郎绝不会轻出自己的老窝,只有呆在自己的老窝里,才不怕任何人的侵袭。自己的老窝不但是自己最熟悉的地方,还有诸多天险可依仗,别人想攻进来那是千难万难。郑宝傻就傻在这里,有自己的水城天险不依,跑去打什么庐江,结果连命都没了,所以只要他祖郎不犯郑宝同样的错误,他拥有丹阳三县不是梦想。于是祖郎答应了吴景的联合起事,于是,他在十月下旬就率先开始蠢蠢欲动。

搞定了祖郎的吴景,接着又联合徐州一些官员,陷害薛礼。吴景从徐州攻入丹阳,有两个方向可长驱直入。一个是虎踞龙盘的秣陵,一个是四通八达的曲阿,但这两个地方都不好打。秣陵地形多山,而且是半岛型地势,听说又有曹智手下第一悍将许褚镇守,从那攻入丹阳,千难万难。

曲阿不一样,有水路,又陆路都可从徐州广陵、江都等地进入,听说那里曹智在那布置得驻军不少,但统兵的将领都不怎么样,一个是黄巾军降将杜大目,一个是更没听说过的江夏降将袁约,现在主理曲阿政事的也是江夏降将杜濩。一群残兵败将,镇守着这么一个交通要道,怎么能守得住。于是,吴景毫不犹豫选择从曲阿切入丹阳。

但这战怎么打,讲法就多了。吴景率着二万精兵强将,横冲直撞强攻曲阿,有可能能拿下。但代价肯定是惨重的,而且他们在徐州屯兵日久,对面的曹智不可能不知道,有人要来图谋他的丹阳了。在之后的几天里,据吴景手下斥候回报,也证明了他的推断,有一支八千至一万的军队已驻扎在秣陵和曲阿之间的地带,一副随时增援两地的意图。

吴景明白现在就不可能去硬碰硬了,这仗打的也不是兵力对等,武力高下的问题了。现在不是要斗勇,而是先要斗智。

第四百三十一章 吴景计谋

正当吴景谋划着如何调动走呆在秣陵和曲阿之间的曹军增援部队时,薛礼出现在他脑海里。|/\P-a-o-s-h-u-8.c-o-M/\|吴景本来就在想如何剔除薛礼这颗眼中钉、肉中刺,现在只要把调动丹阳增援军的图谋与拔除薛礼的两个问题合成一个问题,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吗!

接下来吴景用了点时间,用了点人脉,让薛礼肯定目前得到的成就的同时,通过一些徐州官员的口,加深薛礼在秣陵耻辱感,再让薛礼燃起了不该有的一雪前耻之心,然后再假意与薛礼商讨军情时,把一些关于秣陵的军情变化有意无意的摆在军事会议上说,最后在制定了一套佯攻曲阿,意在秣陵的军士攻略计划。

吴景的大致方案和设想是这样的:大队人马假意往最靠近曲阿的江都集结,照成他们主攻目标是曲阿的假象,那时秣陵肯定会出兵驰援曲阿,这时再有一支精兵奇袭防守空虚的秣陵,拿下秣陵后,趁曹军慌乱之际,主力再偏转方向转攻长江上的牛渚,这时夺取秣陵的精兵也朝牛渚方向靠拢,两军一会和,曲阿不攻自破,这样一来半个丹阳等于已在手中,丹阳曹军也基本从心里到气势上被瓦解,接下来再打进去,肯定会势如破竹,丹阳也就手到擒来。

这个计划一公布,所有将领都说好,但接下来分配任务时吴景就犯了难。吴景排来排去,统兵将领不够用。吴景自己呢是顾了曲阿这头,就没人去奇袭秣陵,他要亲自去奇袭秣陵,这边曲阿大营就没人坐镇了。哎呀,那可头痛死吴景了,好几天为这事,没让他吃下饭,左右不是。并反复强调这奇袭的功劳给了谁,没给谁都不合适,真是左右为难死吴景了。

薛礼这几天也左右抉择了半天,他现在是有了点成就,但没战功啊,跟着袁术这个后将军怎么能没战功呢?现在大好机会就在眼前,薛礼现在已做过东城长、征讨副将,要是能加上这份战功,那他最起码下次能当个主将或是在袁术谋得扬州后,给他个郡太守当当。那该是多美好的一番场景,一个郡下面最起码有数十个县,那就等于多少金银财宝,多少美人儿都归了他。但薛礼也知道自己有多少本事,那可是真刀真枪去夺取一座城池,一个不好就得把命扔在那里。这刀剑又不长眼,见着他薛礼能打弯,所以薛礼在大好机会面前还有一番挣扎。

人就这样,很容易买到的东西,大家都在看的时候,谁都不会出手。但到大家都去抢的时候,不管这东西好不好,都生怕自己买不到了。

没过三天,薛礼就在吴景故意制造的抢购气氛中,筹集积蓄,来到吴景大帐,表示了对吴景的滔滔敬仰之情后,向吴景献上一批珍宝。并明示加悲惨的哭诉自己太需要这份战功了,否则他在袁术帐下永远站不直腰,说不上话等等。说的是声泪俱下,深情并茂,连一向以严谨著称的吴景也潸然泪下的表示理解薛礼的迫切需要。

但吴景在收下薛礼的厚礼后,依然没有给薛礼一个明确的答复,只是说会慎重、着重考虑薛礼。

薛礼对吴景的官僚作风很是有意见,但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是主将呢!

但在第二天吴景宣布的作战部署中,薛礼赫然被分配到奇袭秣陵的任务。但吴景一宣布完任务分配,就有将领提出薛礼虽为副将,但无攻城略地经验,不易出战秣陵,应该派更有经验的人去。

薛礼一听也冒出了三味真火,我不够资格去,你个吊逼够格去啊!薛礼告诉那些反对他的人,自己好歹也当过多年彭城相,经常去秣陵公干,秣陵有几条花柳巷,几家妓院的**最骚,他都了如指掌。等等等,这话是没说出口,薛礼激动归激动,气愤归气愤,胡说八道的话还是忍住了。薛礼只是声称自己对秣陵进进出出的道路比对世上任何一个地方都要熟,而且自己手下有一员扬州“老将”,朱斌。薛礼当堂啪啪啪把朱斌一通吹,把朱斌说的像只扬州识途老马,有他辅佐自己,不要说一个丹阳,就是一个扬州,他都能一个人打下来。

说完时,连吴景都为薛礼手下能有这样一位悍将和薛礼对秣陵地形的熟悉而拍手叫好。这一场小小的争论自然是以薛礼胜利而告终,薛礼在感激吴景的同时,也争取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立功机会。

于是也就有了今朝的奇袭秣陵行动,在薛礼向秣陵出发前,他亲眼所见吴景帅大军移师江都后,分兵一路曲阿紧逼。吴景还再三关照他,他此次奇袭行动,主要是要突出一个奇字,所以一定要静悄悄地驶进秣陵,“兵临城下时就是薛礼建功立业之时”。

这句话现在薛礼看来简直是在放屁,薛礼骂娘、急得双脚跳,但都已太迟。此时已是马蹄声大作,前面尘土飞扬,一大队人马疾驰而来。像一头大黑熊一样疾奔而来。此时,距离近的已能看见打头前冲的七八十骑兵各乘高头大马,吆喝追逐,这些人有的手执长矛,有的拿着弓箭,个个神情剽悍,一直杀过来。

正在骂到吴景他家第十三代祖宗间的薛礼连喝令抵抗都忘了,旁边一众将官个个面如死灰。忽听得那些将官中有人叫了起来:“列阵,列阵,放箭!放箭!”这时薛礼的四千兵士也来不及在乎这将令是谁传的了,纷纷依令行动起来,只听得嗖嗖之声不绝,羽箭纷纷射出。

“咄咄,啊,噗……”一声声惨叫迭起,打头的骑兵人马纷纷中箭,立时有数十匹战马,马腿前跪下,翻滚着背上的骑士,人马伏地而死。

“喝,喝……”曹军骑兵也不甘示弱,手持长矛的第一波前锋,冲入尚未成形的敌阵。

“噗,噗!”声不断,坚硬的矛头挟带着劲风般的冲击力,狠命的刺入一个个鲜活生命的血肉之躯。两军正式短兵相接,于是,越来也多的人投入到这场厮杀中。

袁军士兵一样有良好的战斗素质,只是一开始有点被吓懵了。许褚安排东西两面各二千骑兵,冲击敌军方阵。

袁军长途跋涉而来,打算以轻装步兵奇袭秣陵的,那有带什么骑兵。以步兵对骑兵,现在只是大大吃亏。曹军骑兵冲入袁军方阵后,已蛇字形横冲直撞一路绞杀,试图破坏袁军阵型,让其陷入混乱,不能组织有效反击。

激烈的战斗在此时正真开始,东西两头的各一千人马如水银般的冲杀入袁军方阵,开始利用他们的优势长矛、戟、叉,刺穿任何阻挡他们前行的敌人。

“啊!”一支长矛由一名袁军士兵左眼**,在后脑露出亮闪闪的矛头。那名士兵倒地仰躺到地面时,那支长矛也随之竖立与乱军之中。这种场面无数次在骑兵突入袁军方阵后上演,一截晶亮的剑尖、矛尖、戟、槊、枪从一个个鲜活生命的后颈、胸膛露出一尺尺的顶端,一个有一个的士兵倒下,死去。

两外二千骑兵在方阵外围迅速形成合围,两头游走的骑兵会合后,开始呈圆形装,不停运动着围歼外围敌军士兵。让袁军士兵两头受袭,无法兼顾。

战斗迅速呈激烈状态,袁军士兵明白曹军要全歼他们,面对他们来势汹汹的冲杀,他们也想反击,也想保持住队形。但曹军的骑兵太强大了,他们在人数、气势上又都不占优。很快他们的方阵被冲乱,正慢慢地形成被曹军骑兵的分割包围。

“不要乱,保持阵型,往滩头突围……”刚刚命令放箭的声音不停在阵中大叫,此人正是朱斌。薛礼这时连人都不知到哪去了,实际还在统帅士兵反击、突围的只有朱斌。

朱斌受过扬州数十年的正统军事培养,临阵还是能做出一些应变的。但此时他们独木难支,在如此不对等的两个兵种交火下,他们又是仓促应战,自然是节节败退中。朱斌眼看着己方无数生命被收割,他在感叹命运对他的不公,为什么他每次都会跟错人。但他依然对生命、对生充满了渴望,现在袁军中也只有他还在坚守岗位,极力组织士兵冲杀突围着。

此时许褚学着平时曹智的大将之风,登到城楼高处极目细看,敌我双方的形势也是了然于胸。

但他一高兴,那幅土包子的嘴脸马上展露无遗。只见他咧嘴对着站在身下的李儒哈哈大笑道:“老李,你看形势对我们非常有利,一边是长江,以水为障,两翼已被我的骑兵咬住,而且现在敌军整个阵型已被我们强推移着离开了登陆滩头近半里,后路都快断了,这薛礼是插翅也难飞了,哈哈……”许褚说道兴奋处,不由脸上的刀疤泛起红光,形象越发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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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败势已成

许褚浑然未觉,依然兴致勃勃地指着靠近敌阵右后方大河处泊着的十多艘楼船,道:“这都是徐州的战舰,肯定是陶谦借给袁术的,这船建的真好,真大,他一次能把许多食物、装备、兵员都运来,这上面应该有大批攻营破寨的器具,可惜薛礼不懂用兵,如果他不急着来攻城,先把那些重型攻城破寨的器具都运下来,那倒使我们此时也不会如此轻易得手,赢得这么轻松。”

李儒一直像个白痴似的斜眼看着许褚的得意洋洋,老老实实的听着许褚的侃侃而谈。心下道:“鲁肃啊,鲁肃啊,你看你打的什么仗,害我还要伺候许褚这个杀神,不知事后让这个杀神知道我们利用他来糊弄吴景,他会不会恼羞成怒,一气之下把我给宰了。”

李儒一想到这,不由不再敢看许褚那张凶神恶煞的黑脸,低下头,狠命地咽下一口唾液后,正要强作精神,抬头标榜许褚几句。

“怎么老长时间没见到薛礼的身影了,不好,这小子大概要弃了部队,自己先溜。传令,让江面上的水军拦截。”

随着许褚的高喝,秣陵城楼上“噼!”立即有一枚烟火升空。烟火在空中炸开一道炫彩的光幕时,从秣陵东西两面的靠江悬崖下驶出了一百多条样子各异,各种船只都有的船只。

这就是许褚所谓的“水军”,说到秣陵水军,其实秣陵驻军在许褚大将军的领导下,根本没成立过正式、专职的水军。县衙库房里也就只有几十条小舢板,许褚认为他要打的仗都能在陆地上解决,他根本不需要水军。水军应该让蒋钦那个“水贼”去搞,他是“山大王”将来也是要陪着曹智在大汉帝国的神州大地上建功立业的,发展水军干嘛?

李儒不止一次的建议过许褚在这多水系的扬州和他现在所处的秣陵也是三面临江,应该适当发展一下水军。但我们的许大杀神哪听得进这种金玉良言,他和李儒坐着秣陵唯一一条带房楼的船只到长江上游历过一番。许褚为了体现大将风度,硬要站在船头,体验一下迎风破浪的感觉。没想到,船一撑离码头,许褚就感觉怎么也站不稳,吓得他大叫骂娘。李儒一个劲用他的经验告诉他,过会儿会好的。但许褚依然紧张,越是紧张,就越是害怕面对这种陌生的东西。

许褚和李儒在风浪不大的江面上转了小半圈,就晕了船,船靠岸时已吐得像只软脚虾,直骂李儒诓骗他。

李儒也算是经历过风浪的洗礼,以他曾经大吐特吐的经验告诉许褚一般人晕船不会超过三次的,只要多乘几次就会好的。

许褚说什么也不信,他硬说长江的水和秣陵县府的官船有问题,他在庐江不也乘过竹筏,怎么就没事。

李儒真是哭笑不得,那竹筏,那巢湖能跟这大江、船楼相提并论吗?但许褚这个旱匪是打死他也不坐船,不上江去转悠,更别提让他从军费中抽钱制备战船了。

李儒看许褚发展的守城器械和为军队发展的装备也的确是迫切只需,许褚一时不愿发展水军,也就算了。

这次的水军也是为了堵截从广陵来犯的袁军而临时在乡里征集的,不管渔船、游船、渡船拉了一批来,只要能让士兵乘坐即可。所以这会儿从秣陵东西两边悬崖下驶出的船只有大有小,有破有好,有的船上站了上百号士兵,有的小舢板却只能运送几个士兵,前进速度也快慢不一。他们的目标也只是防范来犯的敌军从江面上逃脱,这时也的确已有袁军的两艘中型船楼已缓缓驶离了登岸地,企图逃串。

许褚不知道这船上有没有薛礼,但观战势知道出动那预留的一千水军的时机来了。对于城下旷野上的围歼,他也在此时下达全面进攻的命令。

战鼓再起,正对江岸的秣陵北城门大开,城内冲出近千乘骑兵,由许褚亲自率领从中路杀来,后面随着以千计的弓箭手。

许褚下令迎头痛击时,杀声先由两翼传来,左右两边的骑兵开始发动强攻。

一时数万人投入到秣陵奇袭战,战势也进入了白热化程度,一时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惨厉至极。

两翼骑兵以雷霆万钧之势破入敌阵时,袁军立时慌乱了起来,乱势像波浪般扩展,波及全局。

朱斌亦知不妙,擂鼓鸣号,下达全军继续挺进抗敌,但却早已由主动变成被动。现在袁军士兵都是为了自己能活命而奋力拼杀着,但有更多的人是在朝左右、后方瞄着逃跑的路线。

当袁军在朱斌近乎疯狂地严令下堪堪将两翼曹军抵挡住时,许褚和一千生力军如飞杀出,如虎入羊群般击溃了袁军最具实力的中军。

此时袁军败势已成,就算有个现代军事家此时穿越到此地,亦难挽回败局。只半个时辰,最靠江面的右路军士首先不顾军令后撤了,已有人这么做,就有无数人跟。这一举动立使袁军变成四分五裂之势,阵势大乱。袁军纷纷弃械舍甲而逃,再没有顽抗之力。

许褚率军衔尾向西穷追了二里多地,斩敌达一千之众,俘虏亦有千余人。许褚还命令东面过来的二千骑兵封锁岸滩,不让袁军有登船奔逃的机会。于是,在袁军登岸的沙泥之地,一场混合了沙土、江水的岸滩围歼、追逐战在临水的岸边展开。曹军键蹄的翻飞,激起无数水珠,泛起无数泥沙的同时,把本就不平静的江水都给搅浑了。无数士兵被击杀在浑浊、肮脏的江水中,不一会儿秣陵有一段竟半里的岸滩、江面上随着潮起潮落的江水,漂浮了无数尸体,里面有曹军士兵,更多的是袁军兵将。袁军想利用船只从江面撤退的愿望被彻底打破,只有三艘船楼顺利驶出岸滩,在江面上又无数曹军船只围追堵截。

"嘣!嘣!"

追赶最先起锚逃窜两艘战船的船队,突然在远离秣陵的江面上放响了炸药,远在秣陵城墙上的兵士都可清晰可闻。

原来追击逃窜的秣陵水军,小的船只因速度有限,无法跟上那两艘中型战船的行速,不一会儿就被远远的抛开。于是,他们转向围攻起后面驶出岸滩的三艘袁军战船。

而追击那两艘最先逃窜船只的秣陵水军一开始有二十几条船,这会儿能跟上逃窜战船的也就三四条秣陵船只。这其中就包括秣陵那艘唯一有船楼的官船,还有两三条私坊,有钱人家的游船。一开始这些衔尾而追的曹军船只还能在袁军战船后面发箭攻击,慢慢的袁军战船越驶越快,不一会儿就突破了曹军两面的围追堵截,把战船驶出了秣陵的江道口,乘风破浪的拐进了宽阔的主航道。

后面追击的曹军此时一看大为着急,也知道自己的船只跑不过袁军的战船。一名许褚的亲兵将官,随即掏出了两根炸药,让弓箭手绑定在羽箭上后,就分别朝着离的近的一艘敌舰射了过去。第一箭没射中敌船,擦着船弦飞了过去,但在落水前引线燃尽,"嘣!"的爆炸了。这一枚炸药虽说没对这艘敌舰造成什么伤害,只是炸起了一片水浪,把甲板溅湿了。但却把一前一后逃窜的船上的之人吓了一大跳,震慑作用不与言表。

但追击的曹军不满足,第二箭,找个个神箭手,把弓拉了满月,"咻!"一箭正射在这落后船只的后甲板上。

"嘣!"这下真是炸爽了已成惊弓之鸟的船上袁军士兵,后甲板上本来就有站立的士兵,船的后甲板被炸开了一个大洞时,人被掀出船体的好几个,落水时已成尸体。

这船又是木制的,一会儿就烧着了起来,滚滚黑烟随即在江面上飘荡。船上士兵有的还试图扑灭火势,有些就直接选择跳江,因为衣服被火苗引着了。

这艘船此时还能在江面上行驶,但由于船尾受损,航向已不稳,速度也慢了下来,并开始在激流的江水中打转。火势也在江风的鼓动下迅速漫延开来,船身"噼啪"的烧着了。

"扑嗵,扑嗵!"不断有袁军士兵撞破窗户或是木制的船栏跳江逃生,还有不少是为了灭自己身上的火才跳江,一时间这一段的江面上场面壮观、奇异,好不热闹。

曹军船只趁机接近逃窜的敌船,"投降不杀,投降不杀"一个个粗旷的高喝同时在江面上响起。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救命,救命!"

无数船只上的袁军士兵高喊着投降,而在水中士兵急叫着救命。

曹军打头的县府官船和另两艘游船,对救命的呼喊置若罔闻,加快速度超过着火的敌舰,在将官的指挥下,追击另一艘前逃的敌舰。

没想到他们一驶越过起火的敌舰,就看到另一艘敌舰已主动抛锚停船。正有数名将官的簇拥下,扶着一名身着明光铠的将军跌跌撞撞的从船楼的上层走下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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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 朱斌自尽

那明光铠的将军已明显成了只软脚虾,如果没人搀扶,估计连爬都爬不动了。

当曹军船只缓缓驶近时,就听船上一片"我们投降,我们投降!"的叫嚷声。随即,曹军士兵上船接收俘虏和战船时,那身着明光铠的将军神情颓废,口吃着说道:"我乃袁军副……帅……薛礼,我……们投降,我要……见许褚,许将军……"

在这一天日落黄昏前,战势已基本明确,袁军败势已定,来袭秣陵是袁军五千之众,或杀或降了三千多人。不是李儒再三阻挠,以许褚和其属下的嗜杀性格,他们可能连俘虏都要屠尽。

此时,朱斌率残部五百余人,已离进攻秣陵的滩头二十余里。但后面的许褚还是不依不绕,紧紧跟随,一路追杀着他们,这沿江岸的一路已留下无数尸体。

终于,朱斌退到了山穷水尽之地,一条座笔直的山崖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后面的追兵也在此时放缓脚步缓缓逼近的这点仅存的袁军,旁边就是涛涛江水,那不是逃生治所,另一面是一段沙土堆成的江堤。有士兵立即想从那里逃生,但当他们冲上江堤时,一千多追击的曹军已从江堤上合围了过来。

袁军士兵已无路可走,他们只能退回背靠峭壁悬崖的那块沙土地上。许多士兵面对这样的生死之境,纷纷气馁的跪伏在沙地上痛哭溜涕。

这其中就有朱斌,朱斌此时已是披头散发,形如鬼魅,头盔早已不知在那一场拼杀中被打落了,他身上最起码有三处刀伤在流血,那差不多都是许褚给他留下的。在败逃的过程中,朱斌两次试图于许褚决一生死,但他武艺不纯,不是许褚的对手,被许褚在身上留下了多处伤口后一路败逃,直到此时已形如丧家之犬。

许褚却不急着杀他,连败他两阵,连放了他两阵,已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朱斌嚎啕大哭了一阵,沙地上鞋底与沙土地的磨擦声和铠甲与兵器的碰击声由远及近,在一声"停!"的高喝下,所有的曹军军士在哭泣的朱斌等人身前三十步外戛然而止。部队呈扇型围住了这最后一部残兵,很多袁军士兵这时已扔掉手中的兵器,或跪,或躺,或站放弃抵抗,并且一个个已神情呆滞,绝望的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慢慢所有的声音都静了下来,这时只剩下了朱斌一人还在抱头,把脸埋在略显坚硬的泥沙之中,轻轻悲泣着。

"嚓,嚓!"沉重的皮靴磨擦沙地的声音由远及近,来人在朱斌跪伏的身前十步外站定。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此人和朱斌身上。朱斌自然也听到了那不同与普通士兵的脚步声,朱斌停止了哭泣,像喝罪了酒的醉汉,摇摇晃晃的站定身形,看着面前那张他曾经熟悉的黑脸,只是拥有这张黑脸的蠢家伙即将主宰他的生死。

来人自是丹阳郡司马许褚,许褚的脸此时泛着一层油亮亮的红光,特别是那道刀疤更是红的突出。这是兴奋的缘故,许褚现在很是兴奋,他现在正用猎人婶视猎物的眼神欣赏着朱斌那张失魂落魄的脸,暗忖着自己这一仗打得是多么的漂亮。

对面的朱斌也在看许褚,此时朱斌眼中已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他正处于绝对的放松中。不知是不是太放松了,以至于身体随时会散架倒下一般,随着江面上吹来的轻风乱摇着。

突然朱斌像是见到了什么可笑的事,竟左右踉跄着步伐咯咯尖笑起来,并且越笑越大声,发展到最后竟是狂笑起来。

有曹军士兵认为朱斌这是在嘲笑许褚,有人准备出列就此斩杀了朱斌。刚有人起步,脚底和河滩上的泥沙才发出一点轻微的磨擦声,许褚头也不回,一抬健壮的腕臂,示意手下不要动。

那些准备前行的士兵不得不刹住以迈出的脚步,许褚寒着脸静静地等着朱斌笑完,对待一个将死之人,他许褚还是应该拿出点风度。

朱斌笑了一会儿,可能是没力气了,渐渐自动停了笑声,转而用一种抽搐的语调问许褚:“许褚说我这一生遇见你们后为什么总是倒霉?”

许褚明白朱斌说的这个“你们”主要是指曹智,他的事业也的确是遇见曹智后,开始走下坡路的。许褚嘴角冷漠的抽搐了一下,讥讽道:“那是因为你不应该和我大哥作对!”

“哈哈......”朱斌再次使劲的笑了几声,“是啊,曹智,本来一个一无是处的宦官子弟,今日已贵为丹阳太守,振武将军,我却落到今天这副田地,呵呵......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什么时候知道我们会奇袭秣陵的?”

许褚眼角微皱,像是笑了一下,答道:“半月之前!”

“咯咯……薛礼是个傻瓜,我也是个傻瓜,我们都是傻瓜,我明明早该看穿的,但却为什么?为什么啊……”

一声,许褚已没兴趣再和朱斌啰嗦下去,他把手中的钢槊往身旁的泥沙地里一插,探手缓缓的抽出了他的波斯弯刀,不带任何感情道:“别废话了,朱斌,我念你曾和我共事扬州过,再给你一次机会,拿起你的剑,我们公平决一生死,你胜你可以离开,你输,这就是你埋骨之所。”

许褚说这话,弯刀斜指朱斌,罗刹般的眼神扫过朱斌及他身后身后的每一个人,所有被他看到的人,都打了个寒战,那眼神就是代表了死亡。

许褚也知道朱斌身后这些残兵败将已在崩溃的边缘,或许是许褚良心发现,或许是许褚还在念及上苍的好生之德。他在等朱斌弯腰拾剑时,突然开口道:“你让你身后的这些士兵投降吧!我不杀他们!”

“啊......”

许褚话音刚落就有朱斌身后的袁军士兵忍不住痛哭出声,人都有对生的渴望,都有对死的恐惧。

朱斌此时形如傀儡般已弯腰拾起丢弃在他身旁的佩剑,他看着许褚再次笑了,而且是用尽了他余下的力气开怀大笑。他笑的几次跌倒坐下,几次再奋力的强站起身。他以手之地,慢慢转着圈环顾四周,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滔滔的江水,他最后再扫视过他身后的每一个士兵,他还在笑,笑的已很不自然,笑的让人毛骨悚然。

他身后的士兵都被他的眼神看的汗毛粼粼,都不由自主的向左河滩上的高地退避着。他们害怕朱斌会发疯,进而屠杀他们,不,应该说看朱斌的样子已经疯了,他肯定会在最后的时刻像疯狗一样把他们一起拉进地狱。

江堤上的曹军士兵也主动退让出一些空间,接受他们的投降。

朱斌终于转完,看完,他把眼神从新定格在已蓄势待发的许褚脸上,许褚也以为他要开始和他做最后一搏。

朱斌看着许褚突然又诡异的笑了,并莫名其妙的缓缓说道:“许褚,你觉得老天爷对我公平吗?”

许褚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这么啰嗦,不就一刀的事,为什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再说他那知道老天爷对他公平不公平。

许褚正要发怒时,朱斌又自言自语的开口道:“我觉得不公平,一个宦官子弟,一个土匪都能有这样的成就,我兢业业一生,为的就是有所成就,为的就是建功立业,为的就是效忠汉室,老天爷为什么不给我点机会.......”

朱斌说到最后时,已把本来轻若蚊蝇般的声音,一下子提高到狂叫的程度,只不过他现在的狂叫也是那么的嘶哑,无力,最后他只能用笑意嘲讽着自己。只不过这次笑的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许褚叹了口气,放下了他紧握着的波斯弯刀,因为对面的朱斌现在快连站都站不住了。他双手紧握着剑柄,勉强的用它撑住自己,身体也跟着他的笑哭激烈起伏着。这样的人已没必要杀了,他已经完全丧失了他的一切信念,他要是再能活着,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收兵!”许褚插刀还鞘,如雷鸣般的声音响彻全场。五百多战俘早已在许褚和朱斌对话时接收好,此时,随着许褚的将令,部队和战俘就开始有条不紊的陆续后撤,没有人再去在意河滩上那个曾经有理想,有抱负的丹阳朱斌。

许褚更是迈着大步,行向他的战马。他此时觉的自己已经正真的胜了,他此时的步调庄严肃穆之气便再也遮掩不住,许褚略挺了挺了身躯,一股凛然霸气透体而出,像个正真的王者,一个敌人的生死对胜利者老说原来并没有那么重要。

正当许褚一脚踏上他黑色战马的马镫时,他身后,在那步履整齐的踏步声中,响起了一个嘶哑的声音:

“许褚......呲!”

许褚定格在哪里,以他多年的戎马生涯,当然听得出那是剑锋划过肌肤的声音,他也知道那是谁的剑划过了谁的肌肤。

三秒钟后,一名许褚的亲卫奔至许褚身侧,躬身禀报道:“禀司马,朱斌自尽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 擒获薛礼

许褚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对亲卫道:“就在此处江堤上安葬了他!”

说完许褚麻利的翻身上马,一打马鞭,伴随着健马的嘶鸣,随队驰骋而去。\泡_书更新超快/

许褚回到战士的发起地,秣陵北门时,夜幕已降临,二十几里地让许褚的这个粗坯很快忘记了朱斌这个人,和这个人的死。

李儒也在岸滩上忙活到现在,许褚命令堵截逃窜的一千士兵,在和拼命想突围上船而逃的袁军士兵激战时,竟恼羞成怒的要烧毁袁军战船,以杜绝他们逃生的念头。还好在点燃两艘后,被站在城墙上的李儒看见。

李儒着急火燎的率部奔下城楼,奔出北城门,阻止士兵烧船。在他及时的一番努力下,终于保住了这份来之不易的战利品。

谁都没李儒明白能在许褚手底下保住俘虏和战利品的不易,许褚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个杀戮狂,破坏狂。就像调皮淘气的小孩一样,经过他们手的玩具总是会面目全非。

李儒早就预计到此次来犯之敌被许褚大杀一遍后,俘虏肯定不会留下太多,全杀都是有可能的。这好不容易袁军自己送上门来这么多优质战船,李儒怎么着都要保留下来,上交给曹智。

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他和许褚所处的秣陵应该不再会有战事,在阻击丹阳来犯之敌的战役中,这可能是他们唯一的一场战斗。李儒再不找点机会立功表现,等战役一结束,曹智可能会把他给忘了。

在许褚赶回时,北门外的战斗早已结束,在李儒的组织下,烧着的两艘船的大火也被浇灭。李儒爬上烧剩下的残骸一看,不由摇头叹气,因为这两艘没法再修补了。不过幸运的是,大部分战船完好无损,他此时正命令部署清点船上的战利品,登记入册,并打算把船陆续驶出岸滩,停进秣陵的码头、船坞、库房,明日该整修的整修,该启程送往宛陵的就送往宛陵。

许褚隆隆的马蹄声,自是吵闹异常,声势惊人。许褚回到岸滩,命令部队收兵入城后,自己和几十名亲卫来到了专心致志坐在一艘战船的船沿上记着什么的李儒处,李儒此时依然忙的不可开交,周围更是有一群秣陵文官围着他,与他七七搓搓的对着帐,或是等待着任务的指派。有至少一千秣陵官兵忙着往城内运送各种攻城器具和各类兵器、铠甲等,岸滩至城门的半里多地上火把星星点点,各种车马来往络绎不绝。

“老李,还没忙完呢?”

许褚用力一拍李儒文弱的肩膀突然大叫一声。吓了一大跳李儒和秣陵一众文官后,还差点把李儒打下船沿。

李儒一看是许褚,也只能把火气往肚子里咽,暗自安慰自己:“这是个粗坯,我这种有识之士怎能和他一般见识?不能和他一般见识,不能”

此时许褚正忙于秣陵一众文官向他的问候和祝贺,许褚也正难得的表现着他的大将风度,向着一众文官连连摆手道:“小小战功何足挂齿敌军实在太弱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云云的摆着造型。

李儒没等到平时许褚的夸夸其谈,倒是有点意外和失望。更令他惊奇的是许褚追击袁军残兵,此时竟然还带回了五百多袁军战俘。

李儒不得不放下手上的工作重新打量一番许褚,待到众人祝贺的差不多时,李儒跳下船沿,行至许褚跟前拱手作揖道:“许司马,厉害啊,这仗打得漂亮,还带回了这么多‘俘虏’,真是可喜可贺。”

李儒把“俘虏”二字说得特别着重,许褚那有听不出他讽刺其嗜杀之性。许褚不由老脸一红道:“唉,他们也都父母生,父母养的吗,我这也不是为大哥多收点兵源吗,这每打一次仗总免不了损失些兵士,没了战俘做补充,迟早有一日不就打光了人,那到时我还统领谁去?嘿嘿……”

李儒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也有点不认识面前的许褚,瞪着眼珠子惊奇道:“哎哟!让我看看,看看,我们许大将军厉害了啊!长学问了啊!会为将来打算了啊!”

“去,去!”许褚推搡着李儒道:“我的大主簿,你就被糟蹋我老许了,追击逃跑的那几艘战船的水军怎样了?”

许褚已不是几年前的那个愣土匪了,他跟着曹智也在扬州官场混迹多年,早已变得有了些许圆滑。他那听不出李儒刚才那话是在调侃他,所以现在赶紧转移话题,问一些他拿手熟知的军情。

李儒轻笑两声后,锊须道:“都解决了,后驶离的那三艘已被你的水军围逼了回来,船上的人也都受降,押解入城了。追出秣陵江道的二十艘船也有信传回,说是无一艘敌舰逃脱,现在返航呢。哼,我看是无一敌军生还才对,你追敌军跑的远是没听到,我在这连炸药声都听闻了,估计你那帮属下连船板都给炸完了,拖回来的只能是一堆残骸。”

“喔!”许褚一听江面上还上演过炸船大戏,不由眼睛一亮。他最是喜欢热闹,也对把炸药运用到战斗中最是热衷。要不是曹智有令,因为火药原材料采购困难,不可随易使用,他早把曹智分配给他的炸药搬出来,每个士兵发上一根,点着了,或射、或扔,这五千袁军大概找在江滩上就没影了。

但曹智分派在各地的驻军和将领也不都是有储存炸药的,目前除了郡府宛陵外,也就只有秣陵许褚有。那也是曹智信任和区别对待其他将领的一种表示,最起码许褚是这么认为的。

许褚也是在此次面对秣陵可能有敌军奇袭的情况下,他属下的几名将佐每人发了两根,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薛礼那么倒霉正好碰上那艘秣陵官船正好坐着一名有炸药的将佐,他一看追不上敌船了,才冒险使用。用完那两根也就没了,没想到倒是把薛礼给吓住了,主动停了船,投降了。其实他只要卯足了劲继续逃,后面追击的秣陵船只一速度赶不上,二也没炸药了。

许褚解了衣扣,敞开着铠甲,一脚踏在李儒身边的船沿上,一边正口沫横飞的向李儒打听江上的战况时,忽然手下来报,擒到了敌方的大将。

许褚连盔甲都来不及穿好,扭头一看,赫然见到满身血污,丢盔卸甲的薛礼垂头丧气地被押至他跟前。薛礼那满身血污自不是他受伤流出来的,有很大一部分是薛礼看情形不对时,主动往受伤士兵身上蹭的。他怕上不了船的话,就准备躺在地上的尸堆里逃的性命。

许褚放下踏在船沿上的腿,跨出两步,来到薛礼跟前,两眼放光,哈哈大笑道:“薛大色鬼,别来无恙啊?”“砰!”许褚说着话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他小腹上,痛得薛礼卷曲了起来,摔出好几步,倒在地上,哼哼着吐不出一个整字。

李儒等人都被许褚意外的举动吓傻了,不知他为何一见薛礼就出手极重。

许褚大了薛礼,收了刚才还在和李儒说笑的嘴脸,戳着手指对薛礼骂道:“你个狗东西,身为主将,竟不顾属下生死,自己先逃了,你还能算带兵的主将吗?你要是有朱斌十分之一的勇气,你的兵马也不会这么快被我打败,如果你力战而败,不幸被俺俘获,俺或许还能让你有活命的机会,但现在……”

说着话,许褚就要拔刀砍了薛礼。李儒等人赶紧赶上前来阻止,“他是敌军主将,主公有令凡主动投降者可不杀……”等等,李儒赶紧拿出一大摞理由,劝阻着许褚。

薛礼更是面如土色的抱着吃痛的腹部,连退数步,搜肠刮肚,在李儒劝许褚时,蹦出一句,“两军交……交战,不……不斩……投……投降者!”

“放你妈的屁,俺老许算没文化了,也只听说过,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没听说过,不斩投降者的,你这种人不学无术,你不死,谁死啊?”许褚拿波斯弯刀点着一脸惊恐的薛礼,不理李儒的劝阻,就要走上前来,活劈了薛礼。

“快,带走,带下去……”李儒一手死命拽着许褚的衣襟,一手挥退押解薛礼的兵士,让他们把薛礼拉下去。

当夜许褚就在城外扎营,准备养足精神后,明天再迎敌军,好立下更大的战功。

在李儒的命令下,秣陵内城的衙府后院书房四周已被封锁起来,屋里灯火通明,李儒像是和某人谈着什么,谈谈停停,李儒的身影多次出现在花格窗下,沉思、踱步、谈话,一直持续了一夜。

此时,秣陵城内外步军,骑兵在街上设置关卡,同时保卫着城内外各外重要设施的安全,一切井然有序。许褚有军令要士兵轮班休息的同时,要所有将士提高警觉,防止敌军斥候的破坏、颠覆,还有要随时防御可能更大规模的敌军袭城,并且下一仗敌军肯定会从陆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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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被骗的许褚

许褚根据各种军情和敌军的动向,最终认为此次吴景所帅的袁军要夺取丹阳的第一个目标便是他的秣陵。

这可不是他胡乱认为的,战前鲁肃亲来过秣陵一次,虽说鲁肃此行和他说得不多,但许褚从鲁肃那里得到的信息和对许褚恭敬有嘉的态度上,许褚不难看出鲁肃作为此次有权辖制秣陵和曲阿军务的曹智特使,对他秣陵的防务倚重程度甚高,并再三强调吴景可能会拿秣陵开刀。

李儒、鲁肃的分析吴景会选用声东击西战略,佯装要对曲阿动手,实则会派兵绕道突袭秣陵。

事实也证明如此,薛礼的五千精兵不是来了吗!然后是晚间送达的敌军移动情报也证明了许褚将唱丹阳这出大戏的主角,情报上说吴景的一万五千大军正朝秣陵几个方向调动,有合围秣陵的迹象。

许褚在胡床上一想到鲁肃说的,“曹主公交代给他的首次任务能否圆满完成,及他能否坐稳丹阳督邮就全系在他许褚身上!”许诸就兴奋的睡不着,这也让他感觉非常好。许褚和鲁肃没什么交情,甚至因为祢衡不喜鲁肃而牵连着许褚也不怎么待见鲁肃,认为这个发育不良的嚣张小子不知怎么尽如此得到曹智的赏识,其实是个绣花枕头,没多大本事,这不保住职位要来求我老许了吧!

于是,许褚在天未亮之前就披衣而起,兴匆匆的步出营帐,江风此时吹拂在他身上,许褚一点也不觉得冷,相反到使他感到分外畅快和惬意。

许褚率着几十名亲卫,纵马巡视一圈秣陵城外的防务,除了船坞和驻扎在悬崖下的水军那几处没去外,其他各处他都有去走上一遭。在码头和城东,许褚还吩咐准备迎接应该快要到来的鲁肃统帅的增援部队,他甚至还派出了几波探马去先行打探鲁肃部队行进到了那里。

做完这些,许褚回了城内找李儒,“不知这个狗头军师起来了吗?没起来我就揪他出被窝,给大哥的捷报得赶紧写!”

许褚晃悠到李儒在城内的住所时,竟被告之李儒还没回来。许褚又来到秣陵县衙,一问李儒还正在这,而且一夜未归。

许褚更加兴奋了,暗忖:“原来老李也跟我一样,兴奋地一夜没睡啊!嘿嘿”

许褚快步来到县衙书房门口,还未等推门而入,“吱呀!”一声,书房门由里而外自动打开,两名军士押着薛礼自门内低头而出,正好迎头撞上许褚。

“哎哟!”薛礼和那两名军士被硬生生撞退两步。薛礼一抬头正对上许褚冷冽的目光,吓得他不由打了个激灵,“哦,哦,许大人,不不,许将军,噢噢,不对,不对,许大哥”

“呸,谁是你大哥?滚”

许褚粗暴骂道,还未等许褚往下骂,薛礼不用押解他的军士推搡,一溜烟的已贴着门边逃出了书房。

“你又何必呢?”

李儒手捏两张信纸闻声由书房里屋走出,赶紧劝慰着许褚。

许褚看了一眼逃跑的薛礼背影方向,扭头道:“你招这个废物来干嘛?”

李儒回道:“从他口中询问些吴景军中的军情。”

许褚道:“那小子有没有老实交代,要不我再去把他揪回来”

李儒赶忙接口道:“招了,我没问的他都说了,他知道你不要他命了,感激的痛苦流涕,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连吴景平时爱吃什么饭食他都告诉我了。"

许褚哈哈一笑,满足道:"算他识象,哎,老李你说我昨天表现的怎样?"

李儒还道许褚又问他昨日的战绩,不由一边回到书案后从新低头整理着什么,一边敷衍道:"打得漂亮,战功"

"我那问这个了,我是问你昨日我吓唬薛礼那出,演的怎样?够吓唬人吧?"李儒听闻许褚说这事不由也停了停手上的工作,跟着许褚嘻笑起来。他那会儿也以为许褚真要斩杀薛礼,后来他在拉撤许褚时,许褚悄悄跟他眨眼睛,他才明白许褚那是在吓唬人的做做样子。

李儒事后也从其他将官的禀报中得知,许褚也并不是他所一直想像的那样暴虐,他还放过了朱斌。但朱斌自己放不下心结,自尽了。从这件事上使李儒对许褚产生了些许敬意。作为一名胜方的将领,能够有胸襟不杀敌军将领,这说明许褚还是有胸怀,并不是只懂杀戮的屠夫。

笑着笑着,许褚想到了捷报的事,不由凑上两步,边看边问李儒:“哎,老李,你可真勤快,一大早就帮我写捷报呢!”

李儒一看许褚往他的书案前靠,不由赶在许褚前面,把手中的信纸往书案上一盖,神色略显不自然的随口道:“啊,啊,主公也正等着我们这边的消息呢,我早点做好,也好让主公早点知晓我们这打了胜仗不是。”

许褚一听李儒要让曹智早点知道他打胜仗的事,不由笑得嘴都咧开来了,直答应着:“对,对!快写,快写!”

李儒一看许褚没看出什么端倪,于是也趁热打铁,抄起书案上的一叠文案,对许褚道:“我说老许,这捷报、官文我都为你准备好了,你是不是该加盖官印了?”

“喔,好!”许褚二话不说就把系在腰上的印绶摘了下来,递给李儒,让他往上加盖。

李儒双手接过许褚递过来的印绶时,内心多少有些激动和不好意思,面对许褚的信任李儒多少觉的他们几个如此骗他着实不好。但为了整个战势,他们又不得不暂时这么做下去。

鲁肃回到宛陵取了兵马,第一个面临的难题就是如何能调动镇守这些县城的将领。特别是这个许褚,他不但官职最大,资格也是曹智手下的这帮将领中最老的。凭个二十五六岁初来乍到的鲁肃能不能调动他,成了鲁肃的首要任务。

鲁肃虽说年轻,但他很是聪明,他在研究了各种军事情报后,一时也很难确定吴景的主攻方向,但他做了个大胆预测,预测吴景要从曲阿突破。

鲁肃本身把家就安置在曲阿,对那里的地理形势相对熟悉。鲁肃认为他要是吴景也会让大军走曲阿,曲阿四通八达,又可以从水路,又可以从陆路进入。这样的优势明显的显而易见,而且还会照就防守方将领排兵布阵上的困难,应为要猜测来犯之敌的主攻路线那是极其困难的。

鲁肃坚信吴景会从奔曲阿而来,因为同样战略重镇秣陵鲁肃也陪曹智去过,那地方运兵进去着实困难重重,更别说攻下此处了,秣陵绝对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但鲁肃这份坚信目前还毫无证据支持他,他也只是暗自猜度,还不敢拿出来信誓旦旦的保证。所以鲁肃先采取的军事战略就是按兵不动,他和他的一万援兵就呆在秣陵和曲啊之间的地带,以不变应万变,做出一番那处受袭,就增援那处的架势,让吴景不敢轻举妄动。

而在许褚等这些高级将领的调配问题上,他先找来了李儒和杜濩与这两个比较有文化的文官先交流、商议一番。鲁肃的要求很简单,他要求李儒和杜濩先不要告之两地的统兵将领,己方真实排兵布阵的意图,而是需要他们只听命行事。李儒、杜濩一听,一个头顿时变了两个大,均想:“鲁大督邮你这刚上任,手笔也太大了点吧?不告诉统兵将领真实排兵布阵意图,这还好说是为了保证军事战略的保密性。但要这些将领绝对的听命行事,那就难了。”

首先鲁肃要求的两地将领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没有他的命令不准妄自调一兵一卒到另一地,那怕一地已危在旦夕,也不准另一地将领擅自调兵增援。对鲁肃的这项命令,李儒当时就提出,袁约、杜大目还好说,杜濩也许镇得住他们。但他面对的许褚,他怎么搞的定。如果真像鲁肃预计的那样曲阿受到吴景的猛攻,许褚一收到消息,肯定会马上分兵前去增援,他李儒一介书生拿什么挡着他。

其实这时,李儒身上已揣有曹智的密令,但那密令也是主要对鲁肃的,更不能轻易取出,去震慑许褚。

鲁肃也认为许褚是个大麻烦,这人是个悍将,但就是不怎么肯受约束。怎么办呢?鲁肃想了个办法,对许褚干脆选择放弃强制执行策略,而是一软到底,用软招,把许褚暂时蒙蔽。

于是,就有了鲁肃抽空亲到秣陵,慰问同时,编了套秣陵将成为主战场的弥天大谎。鲁肃此时尽显其能说会道才华,把许褚捧上天后,又告诉他吴景向来惯用声东击西战略。他要许褚无论曲阿有没有受到攻击,他都要在秣陵严阵以待,因为最终吴景会率着大军强攻秣陵。

妄许褚驰骋杀场多年,还是被张两条可爱蚕宝宝眉毛的年轻鲁肃耍的团团转。

他这会儿哪会想到李儒和鲁肃会合起伙了诓骗与他,看着李儒“咔嚓,咔嚓!”往案上一堆纸张上穷盖他的司马官印,不耐烦道:“老李,你写了什么?要盖那么多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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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最后一搏

李儒闻言略显慌乱道:“好了,好了,这,主公不是在泾县吗,我得往宛陵和泾县各发一份战报。”

虽说许褚斗大的字识不了几个,但李儒还是怕被许褚看出点什么不妥之处,快速加盖完官印后,就一手假意手撑案面,挡着点书案上的官文、书信,另一只手就把许褚的印绶递还给了他,口中还连连称“谢了!谢了!”

许褚不疑有他,大大咧咧的收了印绶吗,往怀上一系,就要跟李儒道别。突然,正要转身的许褚又想到了什么,把已转过半边的魁梧身体猛地又转回李儒书案前,眨巴着眼珠子,捉瞎道:“老李,你说实话,大哥是不是不放心我不听命令,所以给了你什么密令吧?”

“没有,没有,那有啊?”李儒被吓了一大跳的双手乱摆道。一时,李儒误以为许褚刚才从字里行间中已看破了他的小伎俩。

许褚看李儒慌乱的样子,嘿嘿贼笑道:“老李别瞒我了,俺是知道大哥的脾气的,做事滴水不漏,俺知道他既不愿我有过多的想法,又不想俺坏了军政大事,肯定给了你什么法宝,好在关键时刻镇住我。你放心老李,你告诉大哥,只要有仗打,俺许褚乖着呢,绝对配合你,配合你,俺不打扰你给大哥写密信了,你忙,你忙啊,嘿嘿”许褚满怀贼贼的笑意退出了书房。

“嘘!”直到许褚关上书房门,李儒才抹着脑门上的汗珠长嘘出口,“好家伙,这许褚有毛病,可别一会儿又转回来了。”

李儒蹑手蹑脚的来到书房门口,趴着门缝向外张望了良久,确认了许褚已走,才从新退回房内,正经八百、认认真真地把给曹智的长信写完。

李儒处事老练,他认为目前秣陵和曲阿这点事已有点复杂,不管鲁肃有没有向曹智上报全盘计划,他目前曹智赋予他的权利和地位比较特殊,为了对得起曹智的信任,为了尽好他这份职责,他把鲁肃的计划和到目前许褚取得的战果一五一十的都告之了远在泾县的曹智。

在叫来送信的传令兵时,信札已被分成了好几堆,怪不得要十个传令兵了。李儒在这些信件中也为鲁肃的计划,帮了点小忙。李儒在向宛陵郡府和泾县曹智呈报军情捷报的同时,区别对待的没把鲁肃的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等确认吴景的行动方向后再做兵力变动的战略思想和部署呈报给宛陵祢衡,而是直接把这事告之曹智,也特别提到了曹智能理解他这么做的考虑。

李儒遣派人员送信之时,在秣陵面对的长江江道里,一百多艘战船正缓缓驶向秣陵。这批战舰明显比薛礼的那五十艘战船级别高,其中有三层以上船楼的战舰就有几十艘。

这其中有一艘身处舰队中央,颇显气派的船楼上。此时船上正有一人,此人脸型窄长,身形高瘦,美须垂胸,年杞在四十许闲,长相威武,颇有大将之风。但此时却恼羞成怒的拍案而起,大骂道:“这个薛礼才一个照面,就全军覆没,真是蠢材。”

这时一名生得挺拔高大,面目英俊,比刚才发话之人更年轻的将领在一旁绅态稳重,一脸和气的进言道:“看来秣陵早有准备。”

那拍案之人哼了声,道:“有准备更好,我本想薛礼最起码能和许褚战个数日,那就对我们更有利了,没想到这个蠢材连一天都坚持不下来,接下来他们就会把注意力都移到秣陵这里边来了,周瑜,传令,船再行三十里,但把速度给我放慢。随时注意曲阿和秣陵之间的那支部队可有异动,他们一往秣陵增兵,我们就转向杀向牛渚。”

“是!”那名更年轻叫周瑜的将领躬身应命,正准备转身出仓传令时,那拍案之人又问:“泾县的祖郎怎样了?”。周瑜是受孙策委派到他舅舅军中帮忙的,那宣布命令之人自然是孙策的舅父吴景。

周瑜躬身应道:“茂林、云岭山势复杂,易守难攻,祖郎还在支撑。但曹智频频向泾县增兵,估计祖郎支持不了多久。”

吴景嘿嘿一笑道:“他们斗得越凶越好,祖郎这个蛮夷最好被曹智灭掉,也省得我将来自己动手。他的生死我不在乎,只要他能多拖住多一份丹阳兵力,形势就对我们有利,哼,曹智你的丹阳够热闹的吧,我倒看看你顾得了那头!”

于此同时,刚刚担任了半个月丹阳督邮的鲁肃正承受着来之各方的压力。他首先接到丹阳相祢衡从丹阳郡府发来的急信,要求他马上增兵秣陵。因为现在谁都知道吴景已于数日前就帅大队人马,兵分几路向秣陵挺进,而秣陵今日也已受到了吴景先头部队的袭击,增兵已是刻不容缓。接着便是目前常住在曲阿的杜濩,他实在坐不住了,秣陵的军情他也知道了些许。这几天袁约、杜大目天天到他公廨里请战,要求带兵驰援秣陵。

杜濩扛不住了,亲自来了趟鲁肃驻扎的营地。杜濩和鲁肃在宛陵时就算是已有私交的少数丹阳官员,他硬着头皮对鲁肃道:“子敬贤弟,看来吴景真的去了秣陵,要是再不向秣陵增兵,我怕以秣陵现有一万不到的兵力,会守不住,你看我们是不是抽调一部分兵马让袁约带着驰援一下秣陵。”

鲁肃寒着脸冷漠道:“调不调兵之事我会斟酌处理,不劳杜功曹费心,请杜功曹赶紧回曲阿驻地吧!”

杜濩没想到会被鲁肃直截了当碰上一鼻子灰,气的扭头就走了。回去就给曹智写了份长信,要求曹智赶紧来趟曲阿或是秣陵,否则丹阳可能要出大乱子。

这杜濩还算好的,书信的言辞间还算客气,不像身处宛陵的祢衡,以丹阳相命令鲁肃多次向秣陵增兵无果后,也是在第一时间向身在泾县作战的曹智报告。信中祢衡直言要曹智马上颁令撤免鲁肃官职,收回兵权,对鲁肃本人更是破口大骂他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后生莽撞之辈。

而就在各种信札如雪花般飘向泾县时,鲁肃动了!鲁肃突然率部离开了曲阿和秣陵之间的驻地,率部向秣陵移动。祢衡、杜濩知道后总算松了一口气,均想自己的说词终于起到了作用,使鲁肃改变了原先的战略意图。而在通往秣陵的江面上,身材高瘦的吴景也截获了鲁肃和丹阳各方频发的调兵令。他再次拍着几案大呼:“好,好,太好了,鲁肃你终于动了!各部将官听令,调转方向,全军直扑牛渚!”

########

暴风雨持续了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的傍晚,毫无半点征兆的,突然又停了下来。三日的暴雨使山涧成激流,瀑布如银河,织成了一幕厚厚的亮白色水帘。

离了泥泞的森林,来到山谷间的平原之地,曹智的部署推进得更加快了。

这几日曹智可忙了,他忙着接收、阅读从秣陵、曲阿、宛陵等地送来的急件。他通过几日的综合分析,最终只给鲁肃回了一封信,信中也只有寥寥数字,“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打,我支持你!”

曹智在给鲁肃回完信,就在自己的大帐中召开了军事会议,商讨最后围歼祖郎的决战部署。通过这几日的蚕食推进,曹智终于把茂林、云岭山脉间的残敌肃清,部队也在昨日推进到了最后的四座山峰的外围。

起初由于天气和部队间配合等问题,照成了推进速度的缓慢。但在三日后云开雾散,雨势止住后,曹智命令大军向前疾推进了一大段。雨水虽说止住了,但道路依然泥泞,对投石车等大型工程器械来说通过那些泥泞的道路,依然是件困难的事。曹智的大军为了等这几十辆投石车顺利通过一片片森林,翻越一座座高矮不一的山峰、山脊,而用时良多。舍弃这些重型武器不用,轻装突进,曹军士兵心里又没底。曹军士兵就是因为有了这种可摧毁一切的重装武器,才重拾信心,敢进山剿灭山越族。有时一种有绝对优势的武器,就是会让士兵对其产生依赖感,缺了它,就好像不会打仗一样。

通过这次疾推,曹智才发现他们太保守了,原来祖郎早已基本放弃了对外围的防守,已退守山脉的中心地带。

进入山谷,曹智等人才发现,山越人也不是好逸恶劳的,他们在各处山谷、山脊、山梯上开垦了许多良田,用于种植稻谷、米粟,在山脉中形成了一片自给自足的世外桃源。

兴平元年十一月二十五,清晨,其时四下里尚一片黑暗,过不多时,东方曙光初现,围绕着三座环形山峰,已被曹军围得水泄不通。抬头仰望你会发现无论是稍低矮的三座环形山峰,还是中间众星拱月的主峰都是云雾缭绕,朦胧神秘。

此时营中号角呜呜吹起,但听得铿铿锵锵,兵甲军刃相撞之声不绝于耳。营中一队队兵马开出,于各处冲要之处守御、列阵。

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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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劝降还是屠绝

祖郎依然站在最高环形山峰的主峰上,居高临下的望将出去,只见东、南、西三面人头涌涌,尽是敌军。一阵白雾罩着远处,军阵不见尽头。这些人放在山脉外围算不得什么,但随着包围圈的缩小,二万多正规军列阵布防就显得声势浩大,颇为可观了。

祖郎已不知站在那里多少时日,期盼的袁军依然不见踪影,他知道他和他的山越族快完了,“言而无信的汉狗!”祖郎恨恨地骂道。

“大宗主!”一个声音在祖郎身后却生生的响起。

祖郎别过头,一看就是当日意图勾搭自己妹妹祖灵的那个年轻小头目,“什么事?”祖郎的声音依然冷漠,但此时却夹杂了些许悲哀和无奈。

那年轻头目见祖郎今日有兴趣听他讲话,不由胆气一壮,继续道:“大宗主,我发现一件事,敌军总是在夜间寻找有火光的地方飞石攻击我们的塞子,我们今晚应该让山上所有的灯火全灭,这样敌军就找不到我们的所在,飞石对我们的伤害就会大大降低。”

祖郎面无表情的回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头目,小头目寒颤着赶忙低头,不敢正视祖郎的目光。

正当小头目行下忐忑不安时,祖郎叹了口气,平缓地说道:“能不能度过今晚还是个未知数,你有心了,下去休息吧!”

“哦!”小头目略显失望,转身便走。草鞋上裸露的双腿才迈出几步,祖郎那不带生气的声音又起,“你是不是喜欢祖灵?”

“啊没有!”小头目再次陷入恐慌中,说话的语句顿时结巴起来。

祖郎别过头去,不给小头目压力,再长叹一口气,缓缓道:“如果,明日此时,山寨被攻破时,我希望你带着祖灵走!”

“啊!”小头目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道:“什么?走到哪里?”

祖郎依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继续念道:“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报仇......”

小头目惊奇的发现祖郎最后的语调竟有几分哽咽,山一般强悍的山越大宗主会悲泣,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伟大神灵的之子,山越族,求你救救我们吧!我们的宗主和我们的山川要倒塌了。”一间在主峰上颇具规格的木屋内,一个脆弱、银铃的声音痛苦的响起。

曹智此时站在正东山谷外的大营中,他抬头望着眼前银链般的瀑布,有点愣神,有点踟蹰。身后王平、朴胡、雷公静待而立,随时等待着曹智的总攻令,但却迟迟不见曹智下令。仰望着主峰那类似神兽优雅华贵的山形,曹智的脸上,却突然现出了复杂的神色。“唉!”曹智幽幽叹息了一声,此时他不知为何竟想起了山上那些普通的山越民。深深地回望了一眼,身后那些弥散开来的灰烬,曹智再次暗暗叹息了一声。

一场战斗,不仅会在山谷里,留下了一片焦土,无数性命,更留下了他心中最后的一丝浮躁;“是屠绝还是劝降”现在只在他一念之间。

曹智在蓄势待发的阵营前方止步,一边感慨着,一边望向了云天汇聚之处,脸上现出了异样的神色。口中低吟着,“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曹智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呢?”忽然曹智朗声大笑,一步踏出,回声道:“回营!”

曹智大踏步走出了进山之道后,坚定地飞速远去。留下一群或喜或悲的文武官员,在邓艾的微笑劝说道:“还是走吧!”后,众人才跟随他朝着曹智的身影走去。

青石山西北面有一处瀑布,通过前几日的雨水浇灌,此时瀑布已颇为壮观。瀑布的外面,不足二十丈的距离,一大片简陋的窝棚搭盖,东倒西歪,七零八落,在风中,愈发的摇摇欲坠。

在阳光的照耀下,如果曹智能登山走进就可以清晰地看到,支撑着这些窝棚的竹竿,三长两短,左粗右细,哪怕是一个手艺极差的农夫,也不至于把窝棚搭成这副模样。

这时,窝棚底下,一群赤着的一双双黑足的山越族人,互相簇拥着,哆哆嗦嗦地靠着体温取暖。

窝棚的顶部,一个个如天窗般的窟窿眼儿,不停地往下倾灌着强风,冷的将他们分隔成一堆堆的。

这群无家可归的山越族民们,在数天来曹军断断续续的飞石和火烧的攻击下,巨木成焦炭,岩石化飞灰、溪水遍浮鱼,沃土现大坑……

曹军所过的之处,皆大变了模样,火石之下,尽成焦土,一片狼藉。

山越民一边在百年不遇的浩劫中嚎哭着,一边用哀伤的目光看着瀑布,这是目前他们唯一找到的如此隐蔽窝藏点,这里地处偏僻,地处整个山脉的最北端,不是曹军的主攻方向,那个煞星似的飞石应该不会在飞上门来了。这窝棚也是他们临时搭建,因为现在山上资源已越来越匮乏,所以只能搞成这样。

正当他们胡思乱想之际,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密集的强风突然敛住,好似顿了顿般在酝酿着什么。

就在一个年幼的山越小孩,忍不住要探出窝棚时,天地间,一道呜呜的轰鸣声突然从云层中迸出,笔直地落下。观其落点,正是那一挂如天河泄露的巨大瀑布。骤然一声炸响,眼前自己的藏身处就要毁于一旦,众人齐声尖叫,抱头、堵耳、捂眼,更有诸般形状,难以言表。

“轰”的一声,飞来之物一触瀑布之下,坚硬的外壳瞬间崩散,好像承受不住如此庞大的冲击之力,包裹在外的物体豁然散开,化为无数碎片,飞溅而下,而这块飞石内包裹的东西瞬间变成千万道雪片和雨点,向四面八方散射而出。

紧接着无数的电光般的碎石在轰鸣声中带着一个个白色小尾巴,急速下坠,“噼里啪啦”一阵碎石雨降落在瀑布下的山地、窝棚顶盖上,声音啥事惊人,由于这些碎石从高空落下,着陆后或透木而出,或穿石而入,或没水而进,或破土而掩……

而在碎石后面缀着的白色尾巴也随之倾泻,白茫茫一片,让人什么都看不清楚了,还道是山间已飘落雨雪。

如此声威,将一众犹如惊弓之鸟的山越民震惊个半死,好半晌之后,才有一年长的山越老者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随即发出一声尖叫。随后更多的人或爬起身,或停止抖动,松开彼此间紧紧地拥抱,跟随着老者去捡拾、查看满地的白布片。

有识得汉字的山越人喃喃读道:“投降不杀!”

“啊!”山越民中立时爆发出一阵惊呼,一阵窃喜,一阵寄望。“投降不杀!”的声音一个接一个的传唱着,要是在数十日之前高傲、强悍的山越民看到这些劝降信息,一定会嗤之以鼻,并嘲讽几句汉人疯了。但此时他们更多的是看到了生的希望,有好多老山越民通过这几天的打击,才认识到他们在这片神州大地上的渺小和脆弱。

四座山峰分别从东南西北四面都在这天早上收到了这种劝降布条,它们都用投石的相同方式被投掷到山峰的各处,包括主峰现在也已在山下敌军投石车的攻击范围。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事实,四座山间的山越民陆续都得知了汉军愿意招降他们的事,整片山地间顿时沸腾了,不时有人手持白色布条向主峰奔去。他们要去告诉他们的大宗主这个好消息,去征询代表神的祖郎的意见。但当他们来到主峰时,才发现主峰上已空无一人,祖郎和他最后的尽两百山越族最好的勇士都已不见,竟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当山越民们发现失去祖郎的身影,而陷入彷徨时。山下一人在轻叹,他背负双手沿着一片山谷缓缓而行,入眼竟是一片焦土,他不由的心痛和叹息。

当一众人在一处山坡处站定身影时,背负双手之人身后的一众属下闻声后,不由面面相视。一位身着双耳介的文官越众而出,首先的躬身进言道:“主公此举意在苍生,我想祖郎到了今时今日也应该了解主公的一片苦心,我想他会率部投降的。”

被称作主公之人自是曹智,他闻邓艾宽慰之言,轻点两下头,眉头深锁缓缓道:“但愿如此!

说实话,曹智和军中一杆武将对等待祖郎投降的期望值不高。通过这几日和山越军的战斗,曹智等人不难看出山越人的倔强。部队已推进到山越族老巢的腹地,但他们俘获的山越族战俘寥寥无几。俘获的山越族勇士无论男女,皆想方设法自尽,宁死不降,体现了他们非常忠贞不屈的民族性格。

在现在越来越凶悍曹军阵中,也早已习惯在这泾县的山林里血腥的杀戮。

在进攻初期,曹军为了适应山越人这种全民皆兵的战斗模式,也为能最大限度的保障士兵无畏的牺牲。曹军曾有令:部队在山林间凡是见人,不管男女老少,敢于顽抗者一律绞杀。

第四百三十八章 后方遇伏

这样也着实很对了如雷公等武夫的嗜杀性。>特别是雷公在他部队推进的过程中,几乎是寸草不留,充分体现了他在黑山军时的"优良"强盗品质。他们此时又有强劲武器作后盾,以至于把烧光、杀光进行的相当彻底。

雷公至此也算应了对朴胡的承诺,为他的被骂,用山越人的血报了仇。

曹智待部队推进到山越人的腹地时,觉的这样的杀戮残酷了些。于是他动了恻隐之心,想到了招降祖郎和他的山越族。

曹智让部队先围住了最后的这四座山峰,但不急着进攻,而是让邓艾、王平组织军士做了数十个用木桶包裹的木球,在木球里塞满了碎石和绑裹在碎石上的劝降布条,用投石机投射到山上,希望能唤醒祖郎的仁慈之心,放下屠刀,免于生灵屠炭,甚至是被灭绝种族之险。

但祖郎肯听吗?其实现在在山上所剩的数千山越民众,大部分都很悲观。在一轮又一轮的投石摧残和烟熏火燎之下,他坚强的信心早以被摧垮,此时想放弃抵抗投降曹军的山越民大有人在,只是碍于他们一贯高压的民族精神,不敢随意说出口罢了。

但此时祖郎突然失踪了,所剩的山越头目间在短暂的茫然后,小范围的轻声议论渐渐展开。不到一日山上就传出了各种猜测和流言蜚语,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山越人从拾信心,开始为找寻他们的生路而奔波了。

转眼二日已过,山下曹军主帅曹智两日来愁眉不展,他开始责怪自己不该在最后的时刻大动恻隐之心。招降的信息已投上去两日了,祖郎和他的山越族还是一点回应也没有。曹智手下的将官不免焦躁起来,秣陵已受袭,昨日又有最新战况送达,吴景的确如鲁肃猜测的那般,中途改道,突袭曲阿。但却未正面攻击曲阿当利口和横江浦两个据点,而是突袭了它们身后的曲阿钱粮大本营牛渚。由于牛渚这一段江面比较窄,而牛渚又易守难攻,所以杜濩把粮草囤积在那里,把牛渚设成了一个钱粮的储备基地,而非一个军事据点。因为杜濩考虑到牛渚到曲阿,必先渡江,而且又在当利口和横江浦两个据点侧后方,应该不太容易受到大军的袭击。在这一点上曹智也是认可的,所以才会同意杜濩在曲阿如此布防、设置。但没想到吴景会利用佯装攻打秣陵的便利,突然横转船头,绕过当利口的阻击范围,直接攻击牛渚。这一招不可谓不毒,最起码让身处泾县的曹智看了很是意外,不免有些为曲阿,为杜濩,为鲁肃担忧起来。

具体牛渚遇袭后的战报还未送达,也不知牛渚现下情形如何。这使曹智不免失去了再等待一日的耐心,决定今夜子夜,山越族再无表示,就强攻主峰,打算用直接,最有效的方法解决泾县之事。

这可能也是曹智目前最无耐的选择,生灵屠炭,硝烟四起,甚至是在所难免的两败俱伤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曹智要尽快赶往曲阿。

曹智研究了面前的山势后,重新布属后,最终还是拟定了五条路线准备今晚子夜一过,就在一轮涂抹石油的投石照明弹下强攻最后的青石山四峰。

曹智布置完任务,遣散部众后,由于心事丛丛,于是在还未入夜前,出帐走走,呼吸,呼吸山林间的新鲜空气,舒缓一下有点浮躁的情绪。

曹智沿着平坦的山谷转了半响,一路踢着残花败枝随意而行。十名亲卫在前开路,另十六人则随在后方,本来的三十名在前几日的战斗中,死伤了四名,所以现在只剩下二十六名。朴胡曾建议为曹智补齐三十人的亲卫名额,但被曹智拒绝,随着战事的也来越激烈,他大部分时间都身处后方,危险系数非常低,三十个亲卫和二十六个亲卫没多大区别。而前线少一个作战的士兵,就意味着少一分胜算。再说这二十六名亲卫显然都是朴胡军中精锐中的精锐,人人身型彪悍,颈粗肩厚,均是孔武有力的大汉。

曹智看着这些人的身形,不由暗想:“假若我手下的士兵全是这种水准,那目前这些所谓的诸侯都非我对手了。”

此时曹智在前后簇拥下,穿过东面一条碎石、杂草、野花凌乱夹杂的小路,眼前的花木突然紧茂起来,走着走着竟还见到了小溪流水游鱼,顿时把四周点缀得生气盎然起来。

曹智一见被他的部队扫荡的竟是焦木、碎石的青石山附近,还有此等惬意之所,不由精神一振,左方草树外有一处土坡,但却不觉有人迹的样子,四倒静悄无人。

曹智信步转入,曹智前脚刚踏入此域的范围,立时有一种不详的感觉升起。那是在战场上呆久了才会感应到的一种戾气,只有那些经常与人厮杀,惯于游走于生死之间的人身上才会自然而然的发出这种气息。

就在此时,曹智身边的几名亲卫同样也感受到了异样的气氛,曹智刚想举手高呼“停!”,但话未出口,忽感右腰给尖锐硬物重重播了一下,发出叮的一声。

曹智也算多年戎马生涯,立知是什么一回事了。那是有人以细小的暗器暗算于他,却是刺中了他插在腰处的秦皇剑鞘。

曹智想也不想,大喝一声“有埋伏!”的同时,就地一滚,起身时他和一众亲卫也已立时展开身形,兵刃纷纷出鞘之时,几枝羽箭“咄咄!”的射到了身前,曹智在矮身弯腰时,秦皇剑“沧浪!”一声在半暗的林木间划过一道闪电般的亮弧,“叮叮叮!”射向他的羽箭都给他剑弧划过的轨迹斩断,拨落。却听得“啊”的一声惨叫,一名躲避不及的亲卫背心中箭,伏地而死。

曹智等人还未来得及查看敌踪,边听四周吆喝声起,标枪似的竹制长矛、羽箭、月牙型弯刀便从空中,树影后纷至沓来。“咻咻,咄咄,啊”的各类声音随之而起。接着在一声浑厚尖锐的大叫山越语道:“动手!”

“呼呼!”叱喝声中,土坡后,林木间一下子人影纷纷闪现。曹智略一扫视偷袭之敌,这些人有的手执长矛,有的拿着弓箭,个个神情剽悍,口中个个带着尖锐的呼喊从空中、坡后、树下、土中跃出身影,冲杀过来。而且这些人的着装都略微有异于他们所遇见的山越士兵,装备武器也好像比较多些。

曹智的手下猝不及防之下立时又有两人遇害,惨叫声中,一名亲卫大叫道:“是山越人!山越人,他们人多,主公快走!快走!”那是走在前队十人中的亲卫。此人一认出是山越人在此地设伏,第一反应就是回身保护主公快走。

但当他回身奔回时,后背彻底暴露。一名从一颗树木间跃下的山越勇士,瞅准了此处,手中的月牙形尖刀下指,“呲!”一声径直刺入了那名亲卫的后背。

那名亲卫在惨然倒地之时,仍不忘口中继续疾呼着:“主公,快走!”此名亲卫最后竟不管自己的伤痛,在倒地的过程中一手横向伸出,“啪!”的一下竟被他撂到了那名偷袭他锵锵就要跃过他头顶的山越族敌兵。

“嘭嘭!”两人差不多同时倒地,那亲卫倒地瞬间,强作精神,一手一膝撑地,突地一个前扑,将那山越敌兵压在身下。那山越士兵反应也不可谓不快,一下被人扑到,立时一肘强撞在他身上之人的胁下处。此时那名亲卫刚刚匕首从腰间抽出,就被撞甩手掉地,胁骨折断声中,那名亲卫“砰!”的声响中一口鲜血喷出丈远,人随着喷洒的鲜血跌出。

曹智并没有看清那忠心的亲卫是怎么死的,他也在第一时间陷入被围袭的境地。当然曹智是在未看清敌人的相貌身份就抢先动手,脱了剑鞘的秦皇宝刃离鞘而出后,前方最近的两人立时被剑光扫中颈部,溅血倒地。

曹智知道在自己战区后方遇伏了,自己身边一共才二十余人,不宜力敌,侧身扑入一堆小树丛惠,再由另一方琐出来时,敌人的攻势已全面展开。左右各有数人奋不顾身杀来,悍如疯虎。

曹智略打量一番形势知道绝对退缩不得,振起无与匹敌的斗志,先往前冲,也不知踏毁了多少野花,但却避过被围的危险,这才猛然旋身,秦皇剑闪电劈出。

没想到曹智此回面对的是山越族祖郎的亲卫,那也是千中挑一的高手,首当其锋那人运着一把宽剑“铛!”的一声竟硬架了他凌厉的一擎,剑身只出了一个豌豆大缺口,却避不住曹智由下方疾踢过来的一脚,下阴中招,惨嚎倒地。后面冲来两人收不住势子,给拌得差点掉在地上。

曹智剑光暴涨,又是两名山越勇士只觉胸前一凉,身形后撤时,两人只觉接不上力,都撒剑倒跌,立践当场,胸前都有一道深入数寸的长条剑伤,正往外“噗噗”飙血。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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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 林中大战

此时偷袭的山越军一见此人悍勇,又像是将领,于是,更多人由前后三方蜂拥而至,都是由草丛花树间赞了出来。|/\P-a-o-s-h-u-8.c-o-M/\|

不过却没有人吆喝作声,只是一聱不吭的猛攻来,一副不将曹智斩于剑下不罢休的士气。

曹智心中一动,一边大声叫喊着:“跟着我走!”,一边往左方土坡狂奔过去。

奔上一道小坡时,后方风声响起,曹智心知不妙,剑反手挥出,身体趁势一个前空翻,锵锵躲过身上方一把长剑破空而过。

曹智在坡上跳了起来,使出一招以攻代守,幻出重重剑浪,照着从土里冲出来的两人疾施反肇。

“呛!”的一声,兵刃相接,左方那人的月牙形尖刀立时只剩下了半截。

可惜曹智却没有杀他的机会,顺势迫退了另一人时,只见敌方七、八人横过坡下穿流的小溪,想赶往坡的另一边拦截。

曹智放过眼前敌人,跳上坡地,再凌空翻了个跟斗,落到一片萃地上。

立时,又有两名敌人立即声势汹汹扑了过来。

曹智心中叫苦,这些人个个武技出众,以众凌寡之下,足够杀死自己有余。若给拦截苦战自己必无幸理,猛一咬牙,由地上滚过去。

那两名敌人虽是勇悍,但何瞥见过这等打法,慌了手脚时,其中一人已经给曹智双脚绫缠住下肢,翻倒地上。另一人则被秦皇剑透腹而入。

而坡下的林地内尽是人影剑光,已是一片喊杀之声。

曹智放过那倒地者,往旁一梁大树滚过去,撞到树身才弹了起来,此时,已有三把竹制长矛立时由不同角度朝他刺了过来。

曹智在这危机关头,知自己若不能破围而出,今日必丧身于此,一声狂喝,使出压箱底的“攻守兼资”招式,三支长矛都被他劈在他在空中画出的剑光上,三支长矛头立时被斩断,前冲的敌人更被曹智强大的剑势迫退。

曹智眼角瞥处,只见还有山岳兵从其他方向疯了般追杀过来,快已成合围的死局。

曹智仰头一看,见自己头顶上方有横伸出来的棍枝,再上处更是枝叶紧密,心中大喜,趁敌人尚未攻来时,剑横咬在口中,就地跃起,双手抓在粗若儿臂的横枝上。

敌人见状跃起急挥刀攻来,空气中尽是尖锐的划破空间的劲风之声。

曹智两脚左右飞出,扫在那两人刀光处,两把尖刀立时鉴了开去。曹智双脚再连环踢出,敌军两人面门中脚,血光迸现下,反着跟斗倒跌。

曹智借了一下腰力,撑上树枝时,下方已满是山越敌军。

三四把标枪似的长矛瞬间脱手往他掷来。曹智贴往树身,避过长矛,往上迅速攀去。

山越敌军一时乱了方寸,竟忘了山越人本身就是攀树高手。

曹智一鼓作气窜到了树顶后,离地足有八、九丈。

曹智一时心下稍定,扯大喉咙狂呼道,“快过来,趴在坡地上放箭,放箭!”

陷入苦战的林中亲卫一听立时有人呼喊着众人奔到土坡之后,伏在地下,弯弓搭箭,射倒了两名山越敌军。这样就让更多的亲卫有时间靠拢过来,抽出随身携带的弓弩,射杀起来。

曹智的这一思路无疑是正确的,山越敌军擅长近身突袭攻击,人数显然又比曹智的亲卫多,寡不敌众之下,只有困守一地,以长距离射杀不让敌军攻之身前,才有时间等待援军。但此时能赶到坡地趴伏射箭的曹智亲卫已只剩下十四人,就这会儿功夫,曹智亲卫就折了十二人。看情形,再过一时半刻,这些人和曹智都要成了阴间的亡魂。

便在此时,醒悟过来的四名山越敌军开始往树上攀爬纵跳而来。三下两下间,就要到达树顶时,突然一声断喝在林中响起:“此人让我来!”

曹智循声一望,只见山越人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长发披肩,面容阴冷的长臂汉子,那汉子大声吆喝,发施号令后。数十名山越人展开两翼,向那批发长臂怪人一行礼,就分头包抄过去,去拦截坡地上十四名亲卫的后路。

那披发长臂人只见身周一展,轻越间竟像蝙蝠般飞了起来,一眨眼就上了曹智刚才奋力攀爬的树枝,那长臂几伸间就窜出五六丈。

曹智一见此人攀树的高超绝技,惊呼一声:“那来的怪物!”

那长臂之人一听曹智在树上的曹智骂他是“怪人”不怒反喜的“桀桀”怪笑两声中“噌”的一下,也不知怎么做的,竟一下窜到了树顶。

曹智“哇!”的一声大叫,转身欲逃。曹智逃是自然反应,但他却忘了自己是在树顶,哪能转身就走呢?曹智觉的一脚踏空时,重心一失。想要做出补救动作时,已为时已晚,人噌的一下直往下坠去。曹智在半空中啊啊大叫两声后,在“嘭,嘭!”声中撞断无数树枝后,飞落山坡泥地,摔在地下,半晌爬不起来。这也还算曹智幸运的,在摔落的过程中有树枝阻挡几下,要是直直的摔落地面的话,就算地面因前几天的雨水渗透而比较松软,从**丈的巨树上摔下来不死也成残废。

围在树下山越族的士兵大声叫好,眼看己方主将才一出手,地方主将曹智就摔落受伤,不由欢欣鼓舞起来。

曹智亲卫也没想到曹智这么快从树上摔下来,但一见曹智轰然落地,赶紧激射两箭后的曹智亲卫在此时全部及时抢出,去抢救曹智,两个呼吸间就有数十人拥着曹智急退。但这样就失去的依仗地形掩护的优势,在急退过程中又有两名亲卫被标枪长矛击杀。

四周的山越士兵此时蜂拥而起,围上了曹智等十几人。两名山越士兵挺着长矛,疾奔向曹智这边直冲过来,双矛齐起,分从左右刺到。

曹智此时不是不愿伤害这些悍勇的山越族人,但那什么叫屁股开花,曹智正在此时充分体验。但狗急了还跳墙,在扶持曹智左右的两名亲卫都自顾不暇时。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一挺不知摔成几瓣的臀部,双手闪电一画,分别抓住矛杆,轻轻一抖,用了武学上常见的四两拨千斤的巧劲,两名猛直冲的山越士兵竟倒撞矛柄,闷哼止步。

曹智大喝一声,神力突显,以矛杆挑起二人身子“呼”的一下掷出。那二人在半空中啊啊大叫后,飞出丈许,摔在地下,半晌爬不起来。

一声长啸,刚才窜上树的披发怪人在曹智解决身前两名山越士兵后,突地又电射而出,大声叫好之下晶莹的双掌一搓,竟不顾曹智刚徒手逼退两名山越士兵的声势,空手抢入曹智刚挥撒而出的剑幕。

“呯!”的一掌印在曹智胸前,曹智被震得血气激荡之下,连退数步,方才拿住身形。

曹智顿时一错愕,立时警觉到此名明显和其他山越族士兵装束不一样的怪人,武艺是这帮人中最高强的。曹智见势头不妙,知自己今日已有伤在身,绝不是此人对手,不由抢出两招,暂且逼退披发怪人后,不愿与此人多做纠缠的急退。并大声呼啸,招呼属下继续往坡地上逃走。

曹智的亲卫见曹智并无大碍后,又纷纷拿出弯弓、弩箭,箭如雨下,又射倒了几名山越人。

曹智手下的亲卫身上都最起码有一把弩弓,此时在曹智的号令下强弓硬弩,箭无虚发,顷刻间也射死了五、六名窜跳过来的山越士兵,只是寡不敌众,边射边逃。但那名披发怪人被曹智暂时逼退后,眼中凶光大放,竟连啸带叫的,向树林里招呼出更多山越士兵,从四面八方围攻上来。随着阵阵啸声应对,曹智粗略一看见埋伏在此片山林间的山越士兵竟有上百人之多。

他们是怎么绕过围攻青石山的大军,绕到他们背后潜伏的?

疑问顿生时,也不容曹智多想,这时这些悍勇的山越士兵在那披发怪人的带领下,口中频频发着怪叫,竟分成两拨,一路迅速上窜上树,由空中往下进攻,一路舞着长短兵刃,借住林木山石的掩护,游走而行,从地面冲杀过来。

曹智一看形势严峻,虽说自己身受重伤,却也顾不得了,抢过一张硬弓,嗖嗖嗖嗖,连发四箭,每一枝箭都射在一名山越人的肩头或是大腿,四人均都从树上摔下身来,却没送命。那是因为这些纵跳与树木间的山越士兵已离得曹智困守的坡地太近之故,再则这些山越士兵较之以前的山越勇士纵跳与各株树木间的速度更快,动作更迅速,以至于曹智的箭矢失了准头。

这时那攀上一颗巨木的怪人几声吆喝,那些山越人更是急速纵条逼杀过来,极是勇悍。

呼呼呼三声响处,三枝长矛迎面掷来。曹智心道:“你们这些人当真不知好歹!”身形一矮,竟出阵向那怪人栖身处疾冲过去。

亲卫们见他涉险,纷纷惊恐叫道:“主公,主公,使不得,使不得!”

第四百四十章 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你们留守此地,我先擒下那人!”曹智命令出口时,人已卯足了一股劲的向前急奔而出。众山越士兵见状纷纷呼喝,长矛羽箭都向他身上招呼。

曹智一面以小巧身法闪躲,秦皇剑舞出一道剑幕时,“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竟也让他杀出一路。

“让他过来!”那怪人不知是否听明白了曹智的叫喊声,竟要手下让曹智过来,和其一绝高下。

随着那怪人的高叫,飞向曹智的箭矢、竹制长矛顿时一止。曹智也是一收剑幕,“啪!”的侧身接过最后飞来的一枝长矛,一发狠劲,咬牙折为两截后,凌厉眼神一扫,只举眼角已有一条人影闪来。曹智左手拿了半截矛身,便如是一把长剑一般,朝左近一划而过,“叮!”的一声将对手射来的兵刃一下拨开。并步履如飞,不退反进,直抢到那怪人身前。

那怪人倒是被曹智神来之笔的一招化解他临空一击满脸惊异,再见曹智此时一招得手后神情越发威武,见数倍与他的敌人,竟毫不惊慌,强攻入敌阵中心,便心生敬佩。

那怪人一脚蹬在一颗树身上,本在向前飘荡的身形顿时反飘出数丈。在飘荡过程中从左右护卫手中接过三枝标枪长矛,嗖的一枪向曹智掷来。

曹智一伸手,便接住了第一杆标枪长矛,待第二枝枪到,又已接住。他双臂一振,人弓马振臂,两枝标枪长矛顿时被其反向激射而出,将同样身在树木之上怪人的左右护卫刺下树来。

怪人一见曹智的高超武艺,两眼奇光更甚,喝道:“好本事!”第三枪迎面又已掷到。曹智左掌上伸,拨转枪头,借力打力,那标枪激射如风,反向插向那怪人所处的树木。

那披发怪人倒是没想到曹智还有这种小巧的手法,不由一惊之下叫道“啊哟!”晶莹手掌一拍树身,身体顺间飞离了树背。

曹智此时也以越过双方对持的中场,眼见那披发怪人猿臂似的手掌往任何一颗树身、突石上一伸一搭,就能像粘牢了那处一般,迅速拉升、伏低身体,在这林木之间显得是那么游刃有余,上下自如。

曹智是怀着擒贼先擒王的想法,想仗着他手中的利刃和不俗的武功抢进身,或杀或擒此名敌首,好扳回此时的劣势。

但此名山越族头目显然也识破了曹智的意图,竟舍了自己近身搏杀双掌的巨大威力,而采取远攻,意图消耗曹智一鼓作气的强悍战斗力,等他这一波力尽之时,再展开他的攻势。这名山越族头目不是别人,他就是青石山主峰上失踪的祖郎。

祖郎此次下山,是抱着必死之心作最后一搏,论军事实力他非常清楚自己不可能在和山下的曹军一拼。在前几日的战斗中,祖郎在诸多不甘就此退守青石四山的主战头目,一再请战之下,抱着侥幸心理,还是派出了二千勇士,作最后的一波偷袭,希望能收到奇效。

但最终的结果是令人痛心的,最后的二千山越勇士不可不谓悍勇,但在曹军吃一亏长一智下,在王平、朴胡等将领的率领下,曹军各兵种采取更有效配合。

曹军在接下来的组织的多兵种联合进攻中,不但把各个区域围得水泄不通,扼守所有战略位置,只以弩箭射杀胆敢扑上来的敌人。弓箭手散布全场,凡冲出来的都被强弓射了回去。

步兵在强大火器配合下,以弓箭手作掩护,对分割封锁起来的区域,一切井然有序进行蚕食、毁灭,寸土必清之下,又以骑兵在各处设置关卡劫杀漏网的散兵游勇,并有效地保护了投石车的安全。

两千山越勇士就此一去不复返,这是祖郎最后的家当,山越族也再无力组织大规模反攻。

祖郎懊闹、后悔,在其心灰意冷之下,他想到了死。但作为一个山越勇士,死也要死的有价值。他们的价值观认为勇士只有死在战场上,才死得其所。

于是祖郎在把妹妹托孤之后,亲率他最得力的二百亲卫勇士,通过主峰下的秘道潜出了曹军包围圈。徒步绕行两日后,终于潜伏到了曹军阵后残存的秘林之中,伺机刺杀曹军主要将领。

祖郎的目标主要是想直接刺杀掉朴胡或是宛陵神秘新调来的主将。但要靠近曹军各军营何等不容易,更别说曹营大帐了。

祖郎又不想因小失大,别连敌军主将的面都没见到就再报销手下这二百人,所以祖郎在各面军营后不多的密林、山洞、溪流里分散安排了这二百属下,分几处埋伏,今日才潜伏了一会儿,一直在等待机会行刺敌军主要人物,没想到曹智就来了。

祖郎打算只要能拖上一两个曹军将领作垫被,那他祖郎和这二百人死得也就算值了。今日他本不在此处山林埋伏,但他们只有二百人,分散的也不可能太开,所以在近旁的祖郎一收到此地围上个曹军将领的消息后火速赶来了,就是想一见觅上了曹军那一位将领。可惜古代信息流通溃乏,祖郎见了曹智也不认识,否则此时定会拼尽全力击杀于他了。

但祖郎倒是很佩服曹智的武艺,摔成那样了,还能屡施巧力,制服他的属下,甚至还想拼尽全力击杀了他祖郎。

祖郎打算将计就计,先避过曹智一时的锋芒,诱其深入林中,待其力竭时,再与以捕获,弄清其身份和从其口中探知敌军主将的动向。

曹智此时全身骨骼都钻心疼痛,感觉想要随时散架似的。特别是**现在已不是疼的问题,它正在往麻木,失去知觉发展。但他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人其实早已深入敌阵包围之中,要不是祖郎想与之单打独斗,他早已可能丧生乱箭之下。

曹智咬牙强撑,见祖郎出众的飘忽身法,恨得牙直痒痒,不由大骂道:“你个长臂猿,别跑,有种给老子站住,老子大杀你三百回合。”

曹智的愤恨之言,立时引来了树丛中一群山越兵的嬉笑。祖郎闻言桀桀怪笑着,不理曹智的叫骂,继续朝一颗树身上荡过去。

这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是没法打。就在此时,一名山越兵见曹智快跑不动了,不由戏耍之心大起,“噢,噢!”的尖叫着,拽着一根树藤呼啸着朝曹智激荡过来。他倒不是要帮着祖郎劫杀曹智,而是想打他身前激荡而过,戏耍、讥笑曹智一番,吓唬曹智一下也好。不管这个举动无不无聊,最起码还可吓唬曹智一下。

山越族人品性、思维是大异于汉人的,他们不喜沉稳,反而崇尚挑逗、嬉戏。

曹智这会儿是快要力竭了,他现在正为自己的鲁莽而后悔。两条腿那跑得过如猿猴般的荡越,曹智迫不得已放缓脚步时,耳闻眼看一名山越士兵从一旁的树枝上跳下,在空中画着大弧度激荡而来。

就在曹智愣神止步收势,自然地提剑防御时,突然,曹智脑中也是灵光乍现,手中剑柄一转倒贴在手臂上,整个人也奋力跃起,不退反而猱身而上,左臂伸出,一把抓住那打曹智身前掠过的山越士兵右肩。只听得“呯!”的一声,曹智一张血气上涌,神情可怖的脸突然攀升到了那山越士兵面前,反过来吓了一大跳那山越士兵的同时,曹智未等那山越士兵做出反应,用自己坚硬的脑袋狠狠地砸在了他山越士兵的面门上。那山越士兵在毫无反应的情况下,面门被无情的砸出一块血印,脑袋自然地被向后冲击之下,“嘎达”一声,随着鼻血的喷出,人也一阵晕眩。

曹智牢牢地抱住这名山越士兵,眼睛被强风吹得微张时,就见正在对身体和树藤失去控制的山越士兵背后一棵巨大的树影出现。曹智马上明白了那意味着什么,右手紧扣入那山越士兵的肩胛骨,使自己的身体稍稍向后微仰,再突然向前一使劲,“呯!”还未回过神来的山越士兵后仰的后脑先与两人合抱的巨树树身亲密接触,接着才是后背。

这一下撞得着实实成,还有曹智的推波助澜,这是个人的都被撞闷了,更别说刚刚才被面门重创的的那名山越士兵了。他口喷血箭之下,人瞬间晕了,“咕咚”一声手脱了紧握的树藤,重重的摔落地面,激起一阵尘土。

这一连串动作说来颇费时间,其实才不多在几秒钟内就发生、完成了。曹智趁那山越士兵手离树藤之时,足下在那山越士兵腹部一踩,借力身体拔高,一把抓住了树藤,双脚在树身上一点,人就反方向朝着祖郎刚刚越荡的树木甩了过去。

祖郎怀着游猎的速度和心情,漂亮的刚荡越到这棵树身上,突觉背后金刃刺风,他头也不回,就此刻的树身,晶莹的手掌下在粗糙的树身上一点一旋,整个人就向前前伸出丈余,并借一旋之力,一松另一手中的树藤,人竟在半空中以一手之力旋转了180度,做了个大旋身,变成了头朝下脚朝上你姿势。

第四百四十一章 砸中地面

就在祖郎做出这一记漂亮的躲闪动作中,"托托"两声响,两柄利器的尖刃不分先后的带着破空劲风插入了祖郎旋身而过的树身上。

那两柄兵刃自然是曹智激射的,都是他左手紧捏到现在的秦皇剑和那半节山越人的竹制长矛。

矛刃和剑尖都是利刃,钉入树身不成问题。祖郎的树上大旋转也不可谓不漂亮,但当他另一只手掌拍上树身侧面,打算将身体落回正常的头上脚下时,把整个身形往左移出半尺,好躲避曹智后来的杀招,并调整自己的身体,好对敌出手。但可能所有的人都忘了,曹智射出的两把兵刃,其中一把是千古神刃秦皇剑。

秦皇剑是何等的犀利,削铁都如烂泥般,更别说一点树木了。

当祖郎把另一只手掌粘贴上离此时半尺外的树身时,刚一拍上,就觉自己虎口处的树皮下一阵刺痛,随即一截亮闪闪的剑尖冲破坚硬的树身,直露出半寸。

"啊!"随着剑尖从一点变成一截,祖郎的虎口也从刺痛变成血光濒溅。祖郎的虎口被秦皇剑锋利的刃口滑破一道长长的血口,血液急溜之下,因为祖郎此时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和重心的控制都放在这一只手掌上,调整身体的动作也没做完。但突然的吃痛受伤,立时让祖郎身形一顿。

就这短短一停顿的功夫,曹智不那么漂亮的空中逾越已到,"嘭"曹智不管三七二十一在撞上祖郎身体时,舍了自己手中的树藤,虎躯成拥抱状,无赖般的扑抱上祖郎的身体,祖郎的树藤受到奇大的冲击力不由向左荡起,紧接着曹智和祖郎的侧面同时撞在左边的一棵树身上。

"嘭!"震落诸多树叶的同时,两人又被弹回,但因为弹力不够和两人重量过重等原故,树藤没有把他们两人荡回原来的树身,或是撞上其它树身,而是在空中晃荡起来。

两人这一下都撞得不轻,但此时是以命相搏的时候,那有空理会疼痛。

腾出一只手来的曹智挥拳直殴击祖郎门面,祖郎左臂只一挟,曹智便动弹不得。曹智此时一手勾住了祖郎脖颈,一手被祖郎挟住,拉住树藤之事全然由祖郎一手一力承担中。曹智还把双腿死命夹在祖郎的腰部,不让自己被祖郎甩脱。但此时攻击的手臂为祖郎挟持,正无计可施之时,曹智突然盘聚在祖郎腰间的双腿一松,整个人以勾住祖郎脖颈的手臂为圆点,双腿向上一缩,人弓了起来,快速蹬踏到祖郎腹部,用力一蹬之下,使自己半个身体甩荡而出,到达人体外翻的最大限度后,再靠这股惯性回荡回来,"咚!"的一下曹智用膝盖狠命的顶在祖郎的肋骨上。

祖郎闷哼一声,手中树藤不由一松,滑落一节后,再被祖郎抓住。

曹智现在勾着祖郎也不怕掉下去,见一招得手,嘿嘿奸笑着。祖郎空有一身武艺,但被曹智现在这种近身的揉抱打法弄得无法施展,凶光暴长之下,哇哇大叫着。

于是两人就在这半空中,脸贴脸的距离,相互仇视着,咬牙切齿的卯足了劲相互腿踢头撞,打的好不热闹,全无两方主将之风范,但谁也不肯先松开对对方的辖制。

双方部属一见已方主将受困,纷纷舍弃各自主将的命令约束,越奔过来,试图解救自家主将。

一名山越兵士打算朝曹智身后猛踹过来,欲图将他一脚蹬落祖郎的身体,但还未纵越到曹智和祖郎的漂荡处,就被曹智亲卫抢救而出的箭矢透胸而过。但这名亲卫随后也因为从土坡后越出身形而**目标,被山越军用长矛击杀。惨呼声又在林内陆续响起。

祖郎一见此种情形,知必要出奇招方可打破僵局。只见他突然猛的一晃树藤,随着树藤的摇晃,他一抽挟住曹智臂膀的手,迅速反手探手入怀。

曹智才不管祖郎要干吗,一见自己唯一可攻击手臂重获自由,心下不由一喜,想也不想呼的一拳就照祖郎鼻梁打去。

"乒!"祖郎面门结结实实挨了曹智一拳,祖郎也一定很疼,因为他的鼻孔里在下一秒就溅出血来。

祖郎却并不是白挨打的主,曹智一拳挥完后,他连哼都没哼一声,但却立时张开了血盆大口,呼的一下直扭头咬上曹智勾勒住他脖颈的手臂。

"啊!你他妈咬人......"但还未等曹智呼完祖郎的悲鄙行为,祖郎的另一只入怀之手闪电滑出。

祖郎终于摸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那是一根用一节竹子做成的一根比吸管粗点的东西。

祖郎拿出后不理曹智继续挥打过来的重拳,"啪"的一下把那竹管贴上曹智**的脖颈,用他那奇大的手掌快速的往另一端管口轻轻一拍,用他手掌上奇大的掌风激发了主管内的东西。

曹智初时以为祖郎拿出了什么治命武器,眼角一扫竟然是一根竹管,所以豪不停留自己的挥拳动作,打算再给祖郎一下重拳。当他的猛拳再次击打上祖郎已挂满鲜血的鼻梁时,只觉颈部一麻,似有什么东西刺入了曹智的脖颈,跟着就是一阵晕眩感冲脑而上。

曹智暗道不好,他此时突然想起朴胡在为他介绍山越族的一些奇特兵刃时,曾提到过这种竹管。

此种竹管里暗藏细针,针上喂有麻痹神经的毒素,中针者虽说不会有生命之忧,但却会使人暂时失去知觉,重者可是人昏迷。

祖郎本也不削用这种小儿科的武器,他一直很信赖自己的一双手,认为单凭他那一双手就可天下无敌,所以他历来不太用其它兵刃制敌。这根竹管也是他随手摆放在怀里的,没想到今日真派上用场了。

祖郎此时和曹智近在咫尺,祖郎一见曹智眼神一呆滞,就知道药效来了。同时马上感觉到了曹智钳子般勾勒住他脖颈得手稍稍一松。祖郎马上乘势也一松自己紧握树藤的手臂,呼的一下,人直窜而下时就脱离了曹智的束缚,再在树藤的尾端一把拽住。

这招用的险之又险,没有极佳的技艺和对此山中生长的树藤了解的详之又详的话,根本不敢如此大胆。

但祖郎还是棋差一着,他不知道面前这个曹智是受过无数现代药品治疗成长起来的祖国新一代。现在药品里,就算最普通的感冒药里都含有镇静、麻醉的成分。而山越人提炼的这种麻醉草药,还属于纯天然植物成分,麻醉成分和浓度能有多高,对没经受过现代药品毒害的古代人来说或许很有效,但对曹智这个现代人来说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曹智也只是两三波晕眩感一冲脑,在失去平衡感时,马上就清醒过来。“啊!”就在祖郎人为下坠的下一秒,曹智也差不多往地面落去。一个是自由落体,一个是算着秒数准备抓住后招。

祖郎只见眼前一个身影下晃时,“啪”的一下顺利的抓住了这段树藤的尾端。这是他早已计算好的,祖郎从小在这片山林里长大,他只要看一眼这棵树,摸一下这跟树藤就能准确的估算出树的高度,藤的长度。

但就在他刚抓牢树藤时,下落的曹智突然恢复了神智。人在失去平衡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双手乱舞乱抓,“呲!”曹智也没想到会在乱摆手的第一二下就抓住了一片粗糙的衣物材料,那材料虽说很是坚韧,但也经不住曹智这个一百多斤大男人的拉拽,再说他又是自由落体,下冲量更大。以至于衣物在一声撕裂声中,直接产生了断裂。

这种断裂声也就在曹智耳际出现了一声,曹智就被继续下落的身体和耳边刮过的呼啸声所竞夺全部心神。

“那妈的抓住东西了,还往下掉?”

曹智最后所能诅咒的也就是这一句了,不知怎么的在下落的过程中,他抓住的“物体”突然加快降速,在空中与他掉了个个,变成曹智再上,那“物体”在下,“呯!呯!”声中两样尽差半秒的重物由四米左右的距离砸中地面无数落叶,激起了地上无数土灰,扬了漫天都是。

一时间本来的对杀的两方属下都傻了眼,这片树林中突然难得的出现了一片寂静。

从高空摔落的两样“物体”自然是曹智和祖郎,祖郎怎么也想不通,那个难缠的对手,竟然在他刚刚黏上树藤尾端时,那个应该陷入昏迷的人怎么会一把抓上了他的裤子,并还直往下拽,直把他的手脱离了未抓紧树藤间的距离。这下又引发了祖郎不小的慌乱,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仗着他的经验和纵越技术,在下落时一个空翻,以减缓下冲力,那样才不至于摔死。

没想到在他翻身时,那抓他裤子的人还是死命拽着不放,以至于祖郎的动作没完全打开,翻了一半就止住了。这四米多高的距离说高不高,说低不低,那还来得及他做其他补救动作,两人已先后着陆,砸中地面。

第四百四十二章 原来你是祖郎

曹智不懂在摔下时要做空翻动作缓冲下冲力,但他拽着祖郎,却意外的有祖郎带着他做了。因祸得福的他因为是在最后两米被祖郎翻在了上面,摔下时比祖郎下冲力减小了一般不说,半个身体还是砸在了祖郎的身上。“咔嚓!”两声脆响,曹智最后竟能清楚地听到了两条肋骨断裂的声音。

在土灰还未散尽,曹智和祖郎两方的人,不约而同的放下厮杀,转身疾奔向此处。

在两方人马都未到达出事点时,在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中,两条灰头土脸的身影差不多同时由地上支撑着爬起。但这两人全身都被灰土包裹着,一时双方过来寻找己方主将的人马都有点不知该去扶那一边弯腰咳嗽的人。

还未等双方人马做出抉择,只见其中一人好像率先醒悟过来,手里不知抓着了什么东西,急扑向另一人,一把揉夹住那人的脖子,用手中的器物顶在脖颈动脉处,以汉语官话大声叫道:“喂,你们快退回去!如果再不退开,我可要不客气了。”

围上来的两方人马这时也分清了谁是谁,此时用官话大声呼喝的自然是山越人的敌人曹智,那被夹持的自然是祖郎无异。

双方人听的话语自是一喜一悲,但都未做停留,还是直直抢入。此时烟尘渐散,他们又都靠的近了,两位主将的形貌自是看的更清。那被挟持的祖郎情况不容乐观,满脸血污,站立踉跄,特别是右半边身体好像及不听使唤,任由曹智的摇晃而摆动。熟知硬伤的战士一看都明白这是骨头断裂了而照成了意志无法对身体的控制。而且祖郎明显不止摔断了一处骨头,从他迷离的双眼不难看出他随时有晕厥的危险。

祖郎的手下急步抢出时,一名山越较年长者用急切的山越语喝道:“快放开咱们宗主,否则立时把你五马分尸。”

曹智那听得懂拗口的山越语,一见山越人奔至,立时一抬手中的武器高喝道:“你叫他们退去,否则当场便插死了你。”

祖郎无奈,知已落在对方手中,虽心有不甘但还是只得用山越语有气无力的叫道:“大家退开,不用斗了。”

山越人纷纷不听号令抢到曹智和祖郎身前,想要救人。曹智以一节断了矛身的矛头对准了手中祖郎的右颊,喝道:“要不要刺死了他?你们再不退开,我先将他一矛刺死!”说着右手于手中的的断矛,高举而起“扑哧”,应声插入了祖郎的右大腿上。

“啊!”祖郎疼的惨呼出口,想要挣脱曹智束缚,但半边身体此时已不听使唤,也无力挣开曹智紧勒住他脖子的右手。

山越人一见祖郎映出大片血水的右腿,知曹智动真格的,立时有那名较年长的山越人叫道:“大家退开,大家后退!别叫他害了宗主性命!”众人这才止势向后退了几步,但仍不肯就此离去。”

曹智也在此时急叫道:“亲卫营的快过来,哦哟!扶着我点,他妈的那晕劲怎么又上来了!”

眼见曹智也要撑不住滑到的亲卫兵士都是一个箭步,在未等人数多出他们良多的山越士兵做出反应之前,越众奔出闪到曹智左右,搀扶曹智的搀扶,接过挟持祖郎任务的接下祖郎。

曹智在强烈的晕眩药物作用下,探手奋力摸到脖颈处,“呲!”的一声拔出那枚入肉半分的喂毒细针。疼痛感立时又让曹智清醒了几分,他拿眼略扫己方阵容,同来的亲卫之中,只有他和五名青年亲卫还活着,其余的都已被山越人杀死。

森林对他们来说等于无处隐蔽,那是山越人的乐园,现下山越人的数量又比他们多出数倍,看来再斗下去,只要稍有松懈,连剩下的五人都要被杀。

曹智此时真是痛心不已,这群临时的亲卫对自己可谓无比忠心,他却害的他们都命丧此处,倘连好最后这几个人的性命也不能保护,还说什么英雄好汉?但此时若大杀一阵,或是先杀了手中这个山越头目,这群山越士兵肯定不会知难而退,势必要杀光了我等几人的性命,方才甘休。现下只有擒住这个为首的,逼他们暂时退却,而曹智要打算快速离开此地,向林外东营靠近,或许只要再等片刻,这片防区的曹军兵卫总会发现此处的异动。这片辖区应该是王平部属的,现在只有拖延一秒是一秒,方能不在使己方有更多的人丢了性命。

曹智心念一定,强作精神,在一名亲卫的扶持下,哈哈大笑,呼的一掌,向那祖郎凌空劈了过去。他这一掌意在立威,吓倒众人,以免这些山越人不知好歹还要突施冷招,是以手上的劲力使得十足,但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那祖郎为掌力所激,口中狂喷鲜血,眼见不活了。

围着的山越士兵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口,神色惊恐异常,也有人想抢攻过来,但都被年长的头目喝止,他们只怕曹智真的恼羞成怒之下杀了祖郎。

曹智见威慑起到作用,趁机叫道:“你们都扔了手上的兵刃退开,否则我先将他一剑打死!”说着接过一名亲卫递过来的匕首,作势要向那祖郎脖颈抹去。

“唉!唉!汉人的勇士,你不要乱来,请你放了我们宗主,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山越士兵虽然恼恨曹智等人,但投鼠忌器祖郎在他们手中,不得不放下强悍的架势,与曹智谈判。那年长的山越士兵竟能说几句生硬的汉语。

曹智叱嘴咧牙忍着周身的疼痛,嘿嘿一笑道:“看不出长成你这衰样的,还是个宗主啊?那就下令,叫他们都把武器扔了,一件也不能留。”

那祖郎倒也爽快,竟不争辩,大声传令,“人人扔了手中兵刃。”众山越兵士毫不思索的扔下佩刀、长矛,将自己身上的武器扔了个干净。

曹智没料到众山越勇士竟如此驯从,暗生赞佩之意是,也不由心想:“这怪人看来位望着实不低,随口一句话,众山越武士竟半分违拗的意思也无。”

曹智身边的一名亲卫恼恨这些山越人杀了他同伴,砰的一拳,冲出几步将一名刚才和他拼杀过的山越兵士打了个筋斗。山越兵士虽然人众,竟不敢还手。

曹智再次感叹山越人如此军令严明,无怪能把朴胡杀了个灰头土脸。曹智看山越人难得如此听话,得寸进尺的说道:“你叫他们回去,不许追来。有一个人追来,我斩去你一只手,有两个人追来,我斩你双手,四个人追来,哼哼!我砍光你四肢!”

祖郎气得脸色发紫,但自己又在曹智挟持之下,和曹智这么个身份不清的小将同归于尽他又觉得不值,无可奈何下,只得传令道:“各人回去!叽里咕噜……”

祖郎前面都是在用生硬的汉语传令、说话,但突然讲到最后一句时,竟叽里咕噜的说了句山越语。那些山越勇士听罢倒也没奇特表情,齐声道:“遵命大宗主!”一齐躬身,准备后撤。

曹智也觉得这个怪人为什么最后一句讲了他们听不懂得山越语,但还来不及出口询问,就被那帮山越属下的齐声“遵命大宗主!”这句愣了愣神。

曹智呐呐道:“大宗主?山越族有几个大宗主?”

曹智话刚说完,一旁帮着曹智一起押解祖郎的亲卫,随意接口道:“一个,就一个!”

“嗯!”曹智惊疑的瞪大了眼睛,停下撤退的脚步,放下手上一切事,不由把脸转到满是可怖血污的祖郎面前,惊问道:“你是,你是祖……郎?”

祖郎闻言也不回避自己高贵的身份,神态威武,直立不屈的回道:“正是你家爷爷我!”

曹智则是哈哈一笑之下,转出身来,移出几步,来到祖郎面前,双手冲着祖郎一抱拳道:“原来你是祖郎,承让,承让,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哈哈哈,真是天意,天意啊!哈哈……”

祖郎也是被曹智几句话说闷了,在他那死寂般毫无感情的眼中突射出精光,不信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丹阳官居何职?你,你,不会是朴胡那厮吧?”

曹智哈哈一笑昂然道:“你说我像江夏蛮吗?”

祖郎听完曹智所言,从新拿眼上下打量起曹智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强行伸起他那应该已骨折的右手,颤抖着道:“你,你不会是曹……曹智?”

“哈哈……”曹智神情得意的问候道:“山越大宗主祖郎,祖大宗主,你当真英雄了得,竟以身犯险亲来此处埋伏,我就是丹阳太守曹智。”

“动手!”祖郎一阵悸动后,祖郎嘶呀的奋力大叫道。竟不理身后顶在脖颈上的利刃,挥手招呼更外围的属下。本已假装退却的山越士兵本来都在边往外围走动中悄悄伸手入怀,各自取出了身上的竹管,还是准备用这招毒针麻痹曹智士兵后再击杀他们。

第四百四十三章 木乃伊曹智

这竹管小巧,容易携带、暗藏,刚才曹智和他的亲卫们也只是把注意力都放在山越士兵手中的长短利刃上,谁也未曾注意到这竹管问题。

曹智更是不在乎这对他起不到太大作用的竹管,而祖郎不信他们的毒针会一再失效,他那一针未刺倒曹智,应该是纯属意外,可能是他放置在身上太久未用的缘故。刚才祖郎那句山越语吩咐的也就是这件事,他还是把反败为胜的机会寄托在了这根小竹管上。

“你们干什么,不想要你们宗主的命了……”

虽说祖郎这两个字是用山越话叫出的,但曹智马上明白了那是"动手"的意思。

“噗噗……”在曹智威胁话未说完,山越士兵竟不顾祖郎生死,纷纷举起手中的竹管,凑到唇边,一根根尖针标射而出。

曹智还未来得及转身,背后一阵刺痛,曹智感觉最起码有四五根毒针刺中了他后背,那晕眩劲立时比刚才强三倍的冲上曹智脑门。曹智后背、屁股上一阵刺痛的同时,身上的甲胄更是一阵轻微的叮叮当当响。看来射向曹智的针不是一般的多,有些因为他身上甲胄可能没射进他的身体,而被弹开了。

曹智明显感觉到屁股上起码也中了三针,他本已摔得麻木的屁股倒是来了刺痛的感觉。曹智不知道这好,还是不好,不过有一点在他此时晕眩的脑海里不停盘旋,这回他再有抵抗力,也抗不住了。这么多根麻醉针的剂量,大概连头大象也要被麻翻的。

曹智和他的亲卫现在一共才六人,加祖郎也就七个,并且还有两名亲卫站在祖郎身后,都有半个身体挡在祖郎身后。

这些山越士兵竟不管那些亲卫是不是把祖郎当成挡箭牌,“嘬,嘬!”十几根毒针也同样射中了祖郎。

曹智轰然倒下身体时,祖郎和他身后的亲卫也差不多同时“嘭,嘭”倒地。曹智和祖郎本就是对面而站,这时倒下时竟也摔在了近在咫尺。

祖郎越来越微弱的“桀桀”怪笑着手指颤抖地戳着双眼泛白的曹智道:“你死定了!”

曹智也是万念俱灰,“是啊,这毒针是山越族的利器,祖郎中上几针算得了什么呢。我算是完蛋了,大意失荆州,竟死在这帮山越蛮手里,大好前途算是完蛋了!”

就在曹智等七人全部中针倒地是,山越族士兵起步围上曹智等所处的小圈时,“嗖嗖嗖!”三下破空声急进滑过森林中寂静的空气,“咄咄咄!”三声箭入人类肌体的声音随即响起。

曹智在意识逐渐模糊,终于快要失去了知觉时,终于闪现出了一丝欣慰,“一弦三箭”那应该是王平的手法,救兵到了。

在阵阵蹄声和林中陆续响起的惨叫声时,曹智却什么也听不见了,他此时熟睡的像个婴儿般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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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主公。”曹智耳际在一片急切的叫声中醒来。

“唉哟!”曹智想翻身一下使力,牵动的浑身刺痛,疼得他眼泪水都出来了。意识逐渐回到脑海里,骤然醒了过来,只觉浑身疼痛欲裂,口渴得要命。

不由呻吟一声,睁开眼来。随即耳际清晰地传来一声问候:“主公,无碍吧?”

"水,水!"曹智答非所问的胡乱叫喊着。

"快,快!"在一片混乱中,曹智的罪唇边很快有凉水注入。

曹智慢慢吸吮了几口,然后嘴唇离开碗沿,大口喘着气,眯眼半响,恢复了些力气,再从新睁开了眼。

透着光亮的帐顶,胡床边站立的一群人。“怎么有如此强烈的光亮,遇伏时不是在光线昏暗的树林里吗,而且已是傍晚,怎么......”

一时间,曹智不但不知身在何地,更不清楚曾发生了什么事。想要勉力坐起来,又是一阵钻心疼痛让他的回忆瞬间涌入脑中,自己中毒针倒地的一幕马上浮现。

“王平!”一声干巴巴的嘶哑叫着从曹智突然蹦出。曹智第一反应就是当时是否王平率部救了他们。

“末将在!”声随人到,一名体形彪悍的将领快步奔至曹智的胡床边,未等曹智看清王平恐慌的面目,王平已“噌”的一声,单手单腿跪地,低头惶恐道:“卑职该死,在卑职辖区竟让主公受此重伤,卑职应受千刀万剐。”

你不也救了我吗来,哎哟!”

“主公莫动,郎中说你要静养三月。”

邓艾第一时间阻止激动地要爬起的曹智,并坐上胡床,伸手扶了一把曹智想梗着挺起来的脖子。

曹智“唉”了声,终于靠上了邓艾的手臂,再要着喝了几口水,精神比刚才好了许多,眼睛也明亮起来。扫视一圈才认清这是他自己的大帐,身旁胡床上坐的是邓艾,跪在地上的是他的别部司马王平,在他们身外还有三个军中郎中束手诚惶诚恐的站立在那,伸着头张望着病榻上曹智的情况。

看他们紧张地样,估计那位将领、官员对他们下过死命令,要是曹智醒不过来,他们也将陪同曹智闭上眼。

“树林里的......”曹智不理郎中们惊喜的目光,嘶哑的问邓艾。

邓艾“哦!”了声接口道:“王将军及时赶到,围困主公的山越士兵或杀或俘,您那五名亲卫也已没事了。”

“哦!”曹智一听邓艾提到亲卫,不由悲泣之意涌上心头,略带哽咽道:"我对不起那三十个兄弟,陪我在泾县几天就相继丧命,现在竟只剩下五人,唉!"

曹智唉声叹气时,王平“呯!”的一声由单腿单手变成双腿双手跪伏与地,跟着曹智悲泣道:"全因属下失职,以至于主公犯险,损了众多亲卫营兄弟的性命,全是因为王平护卫不周,请主公责罚。"

王平今日一再如此惶恐是有原因的,他在泾县战事初期就应指挥失误,导致山越军偷袭投石车成功,还牺牲了诸多部下的性命。那次曹智没过多的责怪与他,调整了他的主攻方向,给他机会将功赎罪。在之后的推进中王平也的确做的很好,但随着战役进入尾声,曹智的大帐搬到了王平的东面防区。

这本是件好事,主公信任,将令传达也是最通顺的,但谁会想到,曹智会突发游意,竟漫步出了主战区,到大本营后方溜达去了。再有就是这个祖郎竟会狗急跳墙,绕道曹军后方,意图刺杀曹智。现在他们都是这么认为的,谁会想到这两人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正巧给碰上的。

但现在曹智在王平的防区出了事,他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虽说曹智有三百亲卫,但他毕竟是主公,丹阳太守,你王平不能只顾了山上的主攻方向,却忽略了后方的曹智。这事出在黑山军那会儿还是现在都是让负主要责任的将官要惶恐的,弄不好在这种事情上就会丢了性命。

"哎,谁说这是你的过错了,是我自己倒霉,起来,起来。"

曹智叫了几声王平依然不肯起身,曹智手指地上的王平对身边的邓艾道:"你扶他起来。"

邓艾依言扶起了王平,并宽慰道:"王将军,主公赏罚分明,主公并未怪罪与你,你就起来吧!"

王平终于在邓艾、曹智的劝慰下爬起了身,但却低眉顺目的站立在曹智的胡床旁,全然没了平时和曹智随意说话的感觉。

曹智现在也没空联络属下的感情,等邓艾从新扶起他后,随口问道:“我躺了几天了?”

"三天!"邓艾也是不经意的说道。

"啊!"曹智一听急的差点就要从胡床上蹦起来,虽说还是被疼痛和白色的绷带困住了身形,但忍着痛的曹智还是急急的问道:"那青石山上的山越军......"

邓艾知道曹智一醒来肯定会大急泾县的这最后一仗,摁住曹智身形的邓艾,不急不缓的微笑说道:"主公万福,泾县战事已在三日前结束,说来也巧,就主公出事的这晚,祖郎的妹妹就率着山越族一杆头目来投降了,现在朴将军已率部上山正式接管了一切。"

"噢!"没想到他在后方树林里和祖郎斗了个你死我活,战事却意外的就这么结束了。自己今次能活得性命,亦只可说是个奇迹。强烈的求生欲望和些许运气,但稍有一点闪失,或是王平再晚来半刻,自己就可能这样报销了。但转念一想祖郎亲身犯险来行刺曹营将领这一点来说,山越军可能也已黔驴技穷,再无和曹军一拼的实力,所以祖郎才会孤注一掷来搏杀曹军高级将领。

曹智此时一听泾县战事已圆满结束,心头颇为一松,这才有空低头一检视自己的伤势。"吓!"自己全身怎么包的像具木乃伊似的,再看仔细点,竟是没穿衣服。这营帐里都是男人不假,但一丝不挂就感觉怪怪的了。

那些郎中在为自己疗伤时,不是把曹智的隐私部位看光光了,那可太丢人了。作为一个没露体癖的现代人,一想到自己的身体被几个胡子一大把的老男人翻来覆去,就产生些许恶心感。

第四百四十四章 区别对待

"哦哦哦!"正当曹智满腹诽议时,曹智无意间挪动了一下屁股,不动屁股还好,一动又不知牵动了那里的伤痛,疼得曹智直皱眉头。

曹智等疼劲过去点,低头再一见伤势马上连想到了自己背后和屁股上那些毒针,担心最早救治曹智的兵卫,毛手毛脚只注意了见血的外伤,忘了拔这些针。

曹智一想到那些可怕的针,不由感觉背上麻麻的,再感觉一下屁股,屁股怎么没啥知觉。曹智很想自己探手去摸摸,但无力的手臂怎么也转不过到背后。

曹智只能勉强侧着身,招王平过来,微红着脸问:"我,我背上那,那些针......"

王平立时会意,点头肯定道:"主公放心,我第一时间就把刺中您后背的针给取出来了。包括屁股上的。"

曹智真想拿脚踹王平两脚,你说全拔了就行了,最后非得再加一句屁股干吗,真够丢人的,非得让所有人知道你看过我屁股?

曹智脸色不善时,一旁的邓艾纠尽是谋士,立即察觉了曹智的不满。于是邓艾赶忙打断了王平还要详细汇报当天他从曹智背上、屁股上一共拔出了多少毒针,有多少因为曹智甲胄的阻挡没射近曹智身体,断了一根肋骨,盆骨骨裂、挫位,臀部的屁股肉严重搓伤,还有各种划伤、擦伤大小十几处等等曹智受伤情况。

邓艾赶紧向曹智报上一条喜讯,"主公洪福,昨日曲阿也有战报送达,子敬运兵得当,他未上吴景奸计增兵秣陵,而是也在半道上突然折返,回防曲阿,现以在牛渚堵上了吴景大军,双方已有接站,互有攻守,但子敬未失一土,现在战事可能已成焦灼状态。在你昏迷时,我已带你回信子敬和杜濩,要求调杜大目率部移防牛渚,增援子敬守好牛渚。"

“好!”曹智想要哈哈大笑,但现在他身体轻微的震动都会引发他周身的疼痛,曹智只能用又像咳嗽又像笑声的两声清咳后,不掩喜色的提高声贝道:“子敬真没让人失望,竟能识破吴景的诡计,好,好这一仗子敬要是打赢了,我要好好赏他,咳咳......”曹智太激动了,以至于这回真咳嗽起来。

邓艾等都纷纷相劝“主公莫要太激动了!”曹智摆手道:“无碍无碍,一听子敬的好消息,我就感觉轻松多了,我这点伤痛算得了什么,带此地诸事一了,我要经快赶往曲阿看看子敬是怎么杀退吴景这个大舅父的,咳咳......”

“呵呵......”邓艾、王平看曹智如此高兴,帐内担忧的气氛一扫而空,王平、邓艾也跟着曹智的咳嗽轻松地嬉笑起来。

少顷,邓艾挥退帐内郎中,再次禀报道:“泾县山越民现基本都已控制住,那率部来投诚的祖郎之妹,也被我奉为上宾,住在此地,她和她的的属下现被安置在中军三处营帐内。那祖灵没别的要求,就是一定要见见你。”

“嗯!”曹智一听邓艾一提这事,点着头略作思量,他明白邓艾这种谋士巧攻心计,对祖灵这种政治犯他名为奉为上宾,其实是一种软禁和防止他在和自己族人的联络。这种手段曹智也认为是妥当的,不像武将通常只懂打打杀杀,对投降的敌方将官通常也会讽刺、辱骂,甚至虐待,从不知先用软招安抚,留待以后收为己用。曹智也一直和邓艾、李儒等谋士强调一句话,“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曹智肯定邓艾所做之事后,道:“也的确应该见见,此女能如此声明大义,免于了双方很多人的妄送性命,也算称得上女中豪杰,我是该见上一见,但等等吧,等我伤势转好后,再见此人不迟。说到这个祖郎的妹妹,我想起来了。王平啊!那天和我面对面昏迷不醒的人抓到没?”

王平神情一正,拱手躬身道“抓住了,此人就是山越族大宗主祖郎。”

“喔!”曹智惊异道:“你们都查明他的身份了?”

王平继续回道:“是主公,前两天我们也不知道此人身份,但后来通过那五名亲卫的指认,我们才知道祖郎此次是亲自率部来行刺与你,现已把他区别对待,关押在......在......”

曹智等了王平两遍“在”字,又见他说到此处时把眼神自然地移到了曹智身旁的邓艾脸上,像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曹智立马觉察出了异样,不由语气严厉道:“怎么吞吞吐吐的,到底关哪了?”,曹智问完王平,突然左右一看,疑问道:“对了,朴胡现在在忙军务,那雷公呢?怎不见他在此帐中?唉......”

曹智自己一问到雷公,再把王平所说的“区别对待”也就猜出了个目前祖郎的去处和境况。唉声之时,就要求王平唤进帐外亲卫抬着他去看看他们是如何区别对待山越大宗主祖郎……

曹军现在驻扎在青石山下的部队比原先足足少了一半,不是被朴胡带领上山接受祖郎老巢,就是派往余下的乡寨清剿、收编剩余的山越军余部,所以现在驻扎在青石山南面的前军大营内,军帐比以前略减到了围攻青石山时的三分之一。

但这一点也不影响雷公此时的暴虐心情,在这间昏暗的军帐里,雷公已渐入佳境。只见他此时已上半身打着赤膊,手拿一根皮鞭“啪!”的一声狠狠地抽打在同样被扒光了上半身衣物的祖郎身上,并厉声喝道:“你胆敢不说?我手起刀落,就能顷刻间报销了你这个狗屁大宗主,你信不信?”

雷公说着左手一翻,拔出插在一旁地上的佩刀,右掌击向刀背,拍的一声,一柄刀登时弯了下来,以显示其掌劲的威力。

祖郎现在身上已是伤痕累累,原先他就有多处骨折,前两日刚接受了些许治疗,就被曹军将领识破身份。于是他就被另行关押到此地被严刑拷打,受尽折磨。只见他鼻梁连着左右脸颊的各一片区域都是深深地乌青,那应该是曹智两下重拳的最好印证。

祖郎整个脸庞已看不出原有的本色,甚至连应有的人气都快没了,整张脸透着死灰色。双眼里布满血丝,眼皮红肿,其中有一只可能在和曹智的打斗中被波及到,眼球受了些损伤,整个眼眶内冲血情况严重,几乎连黑色的眼珠也看不清了,但他依然坚强的爆睁着,试图恫吓住一切。祖郎性格刚毅,还不惧怕这点皮肉的痛楚对他的打击。此时更是毫不惊惶,被束绑在两条贴脸上的右手大拇指一竖,虽说有气无力,但依然嘲讽着说道:“好本领,好功夫!今日得见当世第一的大英雄,真算不枉了。大英雄,你除了会以力威逼,弹弹博刀,你还会什么?哈哈,咳咳,要我违心屈从你这种孔武有力之辈,那可办不到。你要杀便杀。山越人虽然斗不过你们弓矢坚硬,人多势众,但是骨气却比你不是一般的硬朗,你个走狗。”祖郎说到最后一句走狗时,已是气若游丝。

但那句特别刺激雷公”走狗“还是被雷公听的一清二楚。

“呸!”雷公雷声大作的大吼道:“放你妈的屁,今日老子就杀了你,不,现在还不能杀你。若是我一刀将你杀了,岂不便宜了你,老子让你尝尝雷火棍和泡油皮鞭的厉害。”

雷公话音刚落扔了左手钢刀,抄起一根木棍,再把右手皮鞭扬起,夹带着一阵劲风朝祖郎头面部而去。

祖郎看着神情恐怖的雷公,不惧反哈哈大笑,道:“好,好!来,来,来,让你这只恶狗再扬威一番,哈哈......”

“噼噼啪啪”一阵恐怖的声音随即在这座阴暗的军帐中响起。祖郎头上、脸上、胸口一道道血印、伤痕极具加深、增多。但祖朗咬牙哼得不哼一声,眼睛依然眨都不眨狠狠瞪着疯狂的雷公,对皮鞭、木棍的咆哮根本不屑一顾。

在这间营帐中的雷公左右军尉怕雷公这样打下去,迟早会出事,不由齐声劝道:“将军,将军,邓郡丞有令,不可害了此贼性命,还是不要打了。”

雷公暴怒的一掠左右来拉扯他的手臂,大骂道:“你们这些胆小鬼,滚,都给我滚,出了事老子负责,我今天就要打死他。”

说着雷公本就像凶神恶煞的脸上戾气暴涨,手杨皮鞭、木棍就要展开新一轮的毒打。

“住手!”一个轻若蚊蝇的呼喊在此所大帐外响起,续而几声断喝紧接响起,“住手!”“停!雷公停!”的焦急叫喊。

随着呼喊,军帐被几人拉开,几名身形彪悍的军卫大汉直冲而入,其中两人以奇快的身法闪到正展开极酷死刑的雷公面前,“沧沧”衣甲快速撞击兵刃下,两名军卫已单腿单手下跪行礼道:“请雷将军停手,太守大人到!”

随着这两名军卫的话音刚落,这所军帐内突然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所有的人差不多保持着原有的动作呆住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 祖郎之妹

雷公放下手中高高扬起的皮鞭时,后面一队更大队伍缓缓走进军帐。这一行人中,最奇特的莫过于一张胡床由四名体形硕壮的大汉扛肩而抬缓缓稳步入军帐。

胡床之上一人病怏怏的,还被根根白布条裹绑着,样子怪异之极。但任谁都在第一时间认出了那斜躺在那胡床上的人是丹阳太守曹智。

“参见太守!”军帐内下一秒响起高呼,接着就伴随着阵阵跪拜之声。

雷公更是向曹智行完军礼后,马上爬起身,神情兴奋的奔至曹智胡床前,喜滋滋的对曹智道:“主公,你醒了,真是上天护佑,主公没事全丹阳民众就有福了。”

曹智很是受用雷公的马屁,在胡床上频频点头。寻思着:“这雷公倒是粗中有细,嗓门大的像打雷,马屁打起来一点也不输给电视剧里的和珅,和胖子!”

“主公,这小子原来就是山越族大宗主祖郎,主公我正收拾他呢,您要不要来两下,解解气,哦!主公您现在还不宜下床,您躺着吧,我来替您多抽两下。”

“混账!”

这句声响虽小,但刚刚转身的雷公还是听得真切,雷公不解的转身疑问的望向病榻上的木乃伊曹智,“主公?”

王平不待曹智开口,已抢先一步,跃至光膀子的雷公身侧,一扯他满是油污、血迹的左臂,让其退后一步,再朝曹智胡床后的几个颤颤柯柯身影一挥手。随即几名郎中模样军医鱼贯而入,行至祖郎被捆绑铁架前。

刚才向雷公行跪拜军礼的军卫此时早已把奄奄一息的祖郎从捆绑的铁架上解下,平放与地面。

那几名随军郎中火速的为祖郎诊治一番,不一会儿,一名老郎中回到曹智胡床前,一弯腰恭谨道:“禀太守,此人外伤无数,右手臂,右腿都有骨折迹象,两边肋骨各段一根,并已伤及内府,在一番治疗后,需静养半年以上,能不能痊愈就不好说了!”

“嗯!你们尽力吧!”曹智嘶哑微弱声起。那郎中道了声“是”躬身退下,继续为祖郎紧急诊治去了。

曹智待郎中退下后,轻拍胡床榻沿,四名军士弯腰低身把曹智放下,曹智依然由紧守胡床边的邓艾轻轻扶起。曹智清咳着肺腑,厉声道:“我再重申一遍,以后没我的命令不可随意虐待战俘,他们曾经都是和我们一样的战士,我们应该给他们应有的尊重,只有对那些十恶不赦之徒咳......”

“主公,此事我们谨记了,您还是回营休息吧,此地我来善后。”邓艾适时的进言总是那么及时贴切。

曹智也着实体力快透支了,急喘了几口,就摆手由那四个兵卫从新抬起,准备退出时,曹智又对邓艾关照道:“给他安排个单人营房,让他好生静养,有机会可以让他妹妹见见他。”

“是!”邓艾弯身应命。

嘴角拖延着血水和吐沫的祖郎,眼看着曹智率众退出营帐中而去。祖郎一直强忍着意志,任由三名郎中摆弄着他。他只是尽力睁眼看完曹智的一言一行,口齿模糊的最后吐出“曹智”两字,脑袋一歪,就此晕了过去。

三日后,曹智终于恢复到了能大声说话的程度,但想要起身走动还要静养数日。这摔断肋骨和盆骨骨裂,都是要平躺着慢慢恢复的。弄得曹智像个刚剖腹产完的产妇,到那都得有四名大汉扛着他的胡床,感觉有点像电视剧里那个教的神秘教主。

这日曹智决定见一见祖郎的妹妹,曹智吩咐邓艾去请后,独自躺在胡床上想着牛渚战事。

突然帐外一声雷吼般的唱名报进道:“主公,雷公告进!”

“快请进来!”,曹智一听声音头不用转看帐外走进的身影,也知道那是雷公。

雷公此来曹智大帐应是向曹智辞行的,他已领了军命率部作曹智大军前锋,先行赶往牛渚,驰援鲁肃。

“主公,我都准备好了,今日就走,您还有什么吩咐?”雷公神色间恭谨问道。

曹智“哦!”了声,尽量撑着脖子道:“也没什么了,你帅三千轻骑要以最快速度赶到牛渚,我已经吩咐蒋钦调集船只、水军由水路驰援牛渚,你们到了那要听从鲁督邮的指挥,协防好牛渚,我很快就会到。”

“是!”雷公继续躬身应命完后,直起身后,咧着血盆大嘴,嘿嘿笑着一个箭步窜到曹智榻前,急忙的拿他那黑乎乎大手往曹智背部一垫,让曹智能不那么吃力跟他说话。并嬉皮笑脸道:“主公放心,雷公一定日夜兼程赶到牛渚,协助鲁督邮打烂那个吴景,让这王八蛋回老家报到去,哈哈……”

曹智道:“唉,你千万别小看了这个吴景,他……”

“禀主公,山越族大宗主祖灵到!”

正当曹智说到吴景戎马半身时,一袭儒袍的邓艾悄然而进,站在帐门口躬身禀报道。

这祖灵跃升为山越大宗主,也是邓艾明言暗示之下,与这几日被投降的一批山越头目推举产生的。

其实祖灵一个小女孩那具备做大宗主的条件和资格,但她有个特殊身份就是前任大宗主祖郎的妹妹。在祖郎失踪后,很多主张投降的山越头目已经希望祖朗从此再也不要出现,他们好另举贤明,归顺汉人。

但现在又情况突变了,祖朗没死,而且还被曹军俘虏了,就被关押在这曹军军营里。

山越人再粗疏,不懂政治,也明白他们在没有山越最高领导人的授意下,擅自攒动山越人放弃抵抗,投降曹军,这可以理解为反叛。

祖朗在山越民众中的威望还是颇高的,如果让曹营以外的山越民中知道祖朗还活着,可能叛乱还是会不断,祖朗也可能从新执政山越族。

邓艾基于这些考虑,再和曹智相商后,觉得应该在他们的扶持下,另立山越族宗主。设置傀儡领导人,这是对山越蛮,对泾县长治久安的最有效途径。

邓艾用两日时间与投诚的山越族大小十余名头目相商,告诉他们丹阳太守曹智并不打算杀了祖朗。

这一消息立刻让投降的山越族头目惶惶不可终日,这丹阳太守如果让祖郎从回山越,他们这些投降的山越头目肯定是祖郎第一个屠杀的目标。

山越头目纷纷哀求邓艾要面见曹智,希望说动曹智就此灭杀祖郎,甚至他们连借口都为曹智想好,对外声称祖郎在偷袭曹营时被斩杀。

但邓艾告之他们曹智对祖郎早有定计,绝不会在短期内杀他。在一片山越头目的哀呼中,邓艾顺水推舟暗示那些头目,可以利用外界还不知道祖郎没死的这段时间里,另立新主。

这是个好主意,但谁来做这个山越族大宗主,几个现在在山越族中颇有权势的头目都互不相让,相持不下。

邓艾也没办法想想这些山越人也够乱的,这军民已经被曹军打的七零八落了,住地也差不多成了一片废墟,但一听到宗主之位,就马上为个虚位你争我夺。

邓艾送佛送到西,再次提醒这些山越头目,“你们来投降时知道把祖灵顶出来,现在怎么就不想到把她捧起来!”

一语点醒梦中人,山越头目们立时从新把目光都集中到了十五岁的祖灵身上。于是,也就有了昨日在曹军中军大营年仅十五岁的祖灵被山越头目一致推举为山越族新一代大宗主,并在曹军大营祖灵含泪宣誓就职。

“大宗主请!”在邓艾的引导下,一名身材曼妙,身着短露外衣的小巧女子由帐门外踏着畏畏缩缩的步伐走了进来,在泾县特产方解石做成的环佩声响中,一位“迷死人”的绝代娇娆终于出现在了曹智、雷公的眼前。

这名女子穿着极其的大胆,上身仅仅围着兽皮抹胸,半截大腿上则绷着兽皮短裙,火辣野性之极。

曹智有雷公垫着后背,微撑着脑袋一看下,立时呼吸顿止。穿着这种火辣性感短衣的山越女子,他在这段时间见多了,但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名千娇百媚的女子,只见她面若稚女,两腮带红,身材妖娆,肌肤似雪,赤着的一双玉足,白皙尤甚。

这怎么可能是祖郎那个只大猴子的妹妹,他不能相信会看到一位如此妖娆的小女子。这和曹智想象中的祖郎妹妹反差太大,极大了,简直就不可能是一个妈生的吗!

曹智见过大猴子祖郎后,醒来听闻是祖郎的妹妹祖灵率部来投降的,当时就对这个祖灵有过一个印象概念。在曹智想象中这个祖灵应该是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五,上披麻衣下着草裙,黑黝黝胖墩墩的小妞,手里提着一柄雪亮的三股钢叉,脸细嘴扁、细眼淡眉,应该和祖郎一样像只小母猴似的,且力大无穷,比还男人还要骁勇好斗,怎么可能是这样娇媚的,这祖灵妈妈是怎么养的这个小祖灵。

第四百四十六章 见色忘义

祖灵虽说生的娇媚无比,但此时的脸始终绷着,不仅毫无媚态,反而显出一片冷漠之色。

由邓艾引着来到了曹智的榻前学着汉人女子下跪行礼,并屈膝以优美的姿态坐在曹智、雷公两人伸手可触的近处。

平心而说,若论妩媚清秀,她仍逊任红昌半筹,论高贵典雅亦不及何静湘,论妖媚动人不及乔家姐妹。但她却有一股骚在骨子里的楚楚动人。

这时她盈盈俏的坐在曹智近处,轻蹙黛眉,只要是男人,就会兴起把她拥入怀里轻怜蜜爱的强烈冲动。她是那种正常男人见到便想拉她登榻寻欢,但又不忍稍加伤害的尤物。

“鼻血,鼻血!”曹智心下默念着自己不要那么丢人,在身体这幅摸样之下,流出不该流的东西来。

曹智一见祖灵进来到坐下,张大了的嘴,一直没合上过。“咝溜!”不知谁那么大胆在曹智面前还在流口水。曹智一瞥目,原来是不知廉耻的雷公,这家伙太恶心了,嘴角流着哈拉子,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祖灵那兽皮抹胸处若隐若现的**,一副恨不得扑上去拉开看看那抹胸下的风情。

一直伺候在曹智一旁的没良心加恶心雷公,还在祖灵落座的一刹那“噌!”的一下,突然抽了垫在曹智背下的粗黑大手。一脸淫笑的嘿嘿直笑着,一步跨到邓艾为祖灵安排的座位前,雷声大响道:“祖……祖小姐是吧,哎呀你真水啊!哈哈哈……坐,坐,坐!”

打赤脚

“没心没肺,见色忘义,卑鄙无耻,下流肮脏,还乱流口水!”这是曹智一瞬间涌现出对雷公的评价。竟敢一见美女就忘了主公,对着人家小祖灵嘻嘻哈哈的。

曹智被雷公突然抽手,“啪!”的一下,脑袋及一小部分仰起的后背失去支撑,又事出突然,曹智不及防备,脑袋重重砸在胡床上。

“哎哟!”曹智吃痛高呼,雷公才“哎呀,哎呀”的惊呼回神把他今后依仗的衣食父母给摔着了。雷公赶紧回身来扶曹智,曹智咬着牙只对这可恶的雷公蹦出一个字“滚!”

雷公被邓艾一步三回头的赶出大帐,但那一步三回头不是关心曹智的,而是恋恋不舍的频频回首,恨不得把祖灵的俏模样印在眼眶里。

雷公打仗悍勇无比,但就有一毛病,那就好色也悍勇无比。现在已经收敛不少了,要是还是黑山军当土匪那会儿,雷公从来都是见着美女就上。当然,像他这阶层的是从来没见过像祖灵这么野性十足,充满骚劲的美人,所以今儿一看祖灵就直接忽略掉曹智,像只懒蛤蟆似的流着口水直扑而上。

曹智恨得牙直痒痒,恨不得跳起床来,把这只大色鬼一脚踢出他的营帐。但在此时祖灵看见躺在胡床上的曹智意外摔痛,眯眼呼痛的样子着实好笑,不由“扑哧”一声,露出八颗小白牙的弯嘴一笑。

她这一笑,果然是更加风骚入骨,媚人魂魄,那带了些柔气,更是甜的发腻。

祖灵也是童心未免,看到滑稽的情景忍不住嬉笑出口。但她知道她和曹智还是应该敌对的,所以笑容一展就马上消失在了她娇媚的脸庞上。

忽然笑了,她很少笑,一笑就笑的那么引人犯罪。她这随意一笑不要紧,躺在胡床上的曹智虽说身负重伤,但身处虚弱期的男人最是容易亢奋。虽说无力,但那绑带下某个未被包裹的地方该有的反应,还是有了。

“慌乱、心虚”使曹智脸上血潮涌起,还好曹智身上还有床棉被,最起码没有丑态毕露。但棉被上点点正在升起的突出变化,还是让曹智紧张不已。

曹智此时也顾不得骨裂的盆骨了,双腿尽力慢慢往上缩着,能夹住就要尽量夹住啊!

祖灵坐的曹智的胡床较近,从进来到现在一直显得很局促,刚一落座时,小巧的鼻子突然皱了皱,像是闻到了什么怪味。

“哎呀!”曹智猛然醒悟到,那是曹智身上涂抹的一种疗伤药膏发出的怪味,这药味自然不是很好闻,这会儿曹智扭动着身体,把裹夹在绑带缝隙内的药膏味又多放了不少出来。

曹智胡床周围的难闻药味在邓艾赶完雷公回到胡床边时,变得更加浓烈了。曹智立时卧躺不安起来,正当曹智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说起时。

邓艾开口介绍道:“大宗主,这位就是我的主公,丹阳太守曹智,曹太守。”邓艾向祖灵介绍完,再转首对着胡床上的曹智道:“主公,这位就是山越新任大宗主祖灵,祖小姐。”这时一直站在祖灵身后三步远的一名瘦小山越士兵突然在邓艾说完后,俯身对着祖灵叽里咕噜用山越语一通说,祖灵听着那瘦小山越士兵的话语,点了点头,续而用惊奇的目光从新打量了躺在胡床上的从曹智。

祖灵也是刚搞明白,原来这躺在胡床上一脸病怏怏的将死之人就是他们山越族的生死大敌丹阳太守曹智。她一开始先入为主,以为雷公就是曹智,在她想像中能杀败她兄长之人不就应该长的如夜叉般凶神恶煞的,没想到躺在这病榻上的人才是打败他们山越族之人。不由轻视之意大起,暗忖:“哼!一直听大哥说汉人文弱无用,看来不假。这么个人不高,身不壮的病泱子竟是把我们山越族搅的支离破碎之人,唉!老天真是不公。”

曹智也是刚注意到祖灵身后的这名山越小青年,原来此人是名翻译。曹智等人只顾着看引人犯罪的祖灵,尽直接忽略了随着祖灵身后跟进的一名赤着双足,双脚全是老茧,袒着胸腹,露出晒的黑黝黝地肌肤的瘦小山越士兵。现在他站出为祖灵翻译,曹智才注意到此人的存在。

"恭喜祖小姐成为山越大宗主,希望......"

好不容易忍痛摁住自己"二弟"不要乱抬头的曹智刚要开始他的官方开场白,突然祖灵一改刚刚的拘谨之态,也放开了她不善长的汉人小家碧玉礼仪,"噌!"的一下从圆椅上站起,"啪!"的左脚踏上椅面,向胡床上的曹智略一拱手,响亮的娇脆道:"曹太守,我代表我的族人向您承认我们输了,我今天代表族人向您献上我族圣物圣晶石,并请求曹太守不要屠杀我们的族人,我们原意归顺大汉朝,做安分良民。"

祖灵说完就解下了她腰间悬挂的那块最大近乎透明,呈金黄褐色的圆环形配饰。祖灵单手一拎配挂的绳头,把脸往另一边一转,上前一步,伸直手臂递给胡床上的曹智。

当然,祖灵说那番话用的是山越方言,那名瘦小山越士兵汉语倒是不错,虽说说的有些许生硬,但祖灵说的话思翻译转述的很快。

曹智、邓艾都被小祖灵突然变爽朗的性格弄的一愣一愣地。曹智更搞不懂就这么块圆环形的石头就是山越族圣物了,这投降方给获胜方上交点战利品也应该拿点好东西出来,这石头又不是钻石,能值什么钱?

其实祖灵递给曹智的是一块宝石,它在现代被叫做方解石。方解石是一种碳酸钙矿物,方解石是一种分布很广的矿物。敲击方解石可以得到很多方形碎块,故名方解。方解石的色彩因其中含有的杂质不同而变化,如含铁锰时为浅黄、浅红、褐黑等等。但一般多为白色或无色,无色透明的方解石也叫冰洲石,这样的方解石有一个奇妙的特点,就是透过它可以看到物体呈双重影像,所以在古代封建迷信的解说下,这种石头拥有了看破界域的能力。山越人甚至认为这种石头是上天传达旨意的一种媒介,泾县又正好盛产此种方解石,所以山越人多有佩戴。

而祖灵的这块黄褐色方解石在现代也是很稀有、珍贵的,价值更是非常之高。

曹智对宝石了解不多,别看祖灵随意从身上扯下块东西,但这块的确是山越族宗主世代相传的圣晶石。之前也一直由祖郎持有,祖郎临下山前,知道自己九死一生,就把这块晶石连同一封书信留给祖灵。

祖灵后来和族人遍寻祖郎不见,却在她自己的枕边发现了和书信。一看之下,知道祖郎率二百勇士刺杀曹军主将去了。

祖灵一下子哭的死去活来,二百人去对付二万人,怎么可能有生还的希望。

一些主降头目在知道了祖郎必死的信息后,立即采取行动,半哄骗半挟持着祖灵下山,向曹军投降。

如果没有后面另立宗主一事,这些头目本意就是要把祖灵作为曹军最大的战利品献于丹阳最高长官——曹智的。但这些山越人一直不知道曹军现在的主将就是曹智本人,直到他们最近立祖灵为宗主后,邓艾才告诉他们丹阳太守曹智就在此地。

山越人这才知道他们败在了何人之手,惶惶不安之下,于是,就有了今日的祖灵亲来纳降,献出山越族圣物——圣晶石。

第四百四十七章 一方的哀叹,一端意气风发

邓艾替曹智接过,象征性的拿到曹智面前给他看了看,在曹智点头首肯后,他就转身替曹智代言道:"即然是山越圣物,我们保留此物对宗主以后在宗内的威信颇有损害,纳降一事就算我们太守心领了,这圣晶石还是交换给宗主,希望宗主以后能约束族人,服从汉天子号令,接受丹阳郡的管辖。"

邓艾说着又把那圣晶石递还给了祖灵。

祖灵此时应表现出对曹智大肚的感激涕淋,但山里长大的小祖灵那懂这些汉人官场这些文皱皱的,略带虚情假意的表面功夫。再说她前面依照邓艾和族人的要求装腔作势良久,已是够辛苦的了。

祖灵直接一把拽过了邓艾手上的圣晶石,一系一拉,就又从新挂回了兽皮裤腰上。

接着马上又神情略带傲漫的对胡床上的曹智道:"哎我……什么……时候能……见一下我大哥,听说他已经是你的俘……虏。"祖灵此句竟不用那瘦小的山越士兵反译,而是自己直接用断断续续,且生硬的汉语道出。

邓艾对祖灵的态度明显感到了不满,眉头一皱,刚要发作。突然,在其背后"呵呵"一声,一直不太开口的曹智居然笑了。

要是其他官员碰上祖灵这种态度,不斩了她才怪。但曹智不但是出了名的好皮气,还是爱护幼小朋友的典范,特别是这种漂亮小女孩。

曹智不怒,反而被祖灵可爱模样给逗乐了。曹智看着祖灵的娇俏模样,妙日横睇的实在叫他心动。否则怎么说美女做错事,都是惹人喜欢的。

曹智这几日一直躺在病榻上,除了偶尔听取邓艾、王平、朴胡等的军情奏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休养。对安排祖郎兄妹相见一事也从未过问,直到此时他才知道那天他交待邓艾可以让祖灵见祖郎后,一直到现在邓艾都未安排祖灵探视。

邓艾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第一,祖郎伤势比曹智要严重,被雷公用刑后,外伤更是触目惊心。这时让祖灵去探视,着实不妥。第二,前几日山越新宗主一事还未有结果,邓艾更不能让祖家兄妹相见。以他对祖灵的观察,祖灵是个处世未深的山里小姑娘,又是比较容易冲动的性格。邓艾此时正好要利用祖灵的幼稚,来控制接下来的山越族。这时就绝不能让老成世故的祖郎对祖灵产生任何一点影响,所以邓艾决定等山越诸事有个大概后,再让他们兄妹相见,到时祖郎也对祖灵起不了多大作用。

曹智呵呵完,对着祖灵道:"原来祖大宗主会说官话,你说官话的语调和你大哥很像。你可以去看看你大哥,但不要被他现在的样子吓坏了。"

祖灵听了曹智一长串的话,可能听懂了一部分,但不是全明白。但她听明白了她大哥祖郎现在的情况不好,她的脸庞上立时产生了担忧之色,但又不是很肯定。她一边看着胡床上笑呵呵的曹智,一边扭头示意正在**地反译,解释反译一下曹智刚才所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被祖灵态度突然转为傲慢而吓傻的反译,腿打哆嗦的只知道看着曹智和邓艾的反应,正担忧着这汉人的"大宗主"会不会恼羞成怒之下当场杀了他们。

直到祖灵用山越方言叫了两声,方才转醒。但不知道刚才曹智讲了些什么,而不得不用哀求的目光看向斯文的邓艾,希望他能为其重复一遍曹智刚才所说的话。

邓艾抓住机会冷笑数声后,一张口"叽哩咕噜"的说了两句山越方言。并且好像语气还特地着重于几个词汇上,说完还略带阴霾的朝祖灵冷笑两声。

邓艾能讲山越话让曹智和那瘦弱反译惊叹不已,说的话却让祖灵猛地抬头看着曹智,俏脸含煞的暴怒而起。结实的手指戳着曹智和邓艾用山越方言叽里咕噜大骂道:“你们把我大哥怎样了?要是我大哥有个好歹,我就和你们拼命......”

曹智通过翻译听完祖灵的暴怒言时,不由苦笑道:“你大哥有个好歹,我才差点在你大哥手里好歹了!”

因为祖灵突然声贝提高,眼见祖灵面容一肃,向胡床边走近一步,站立胡床边的邓艾不由心慌地退了一步。弄得邓艾一阵紧张,招呼帐外的亲卫急急奔入,以防祖灵对他和曹智怎样!

祖灵也刚刚发觉了自己蛮狠,忽想起自己的身份,俏脸不由一白,咬咬唇站住了。

曹智觉的这小蛮女生气起来也蛮有意思的,不由让他想起了乔爽。那丫头也挺辣,生气时也会双手插腰,喋喋不休,一副要把你怎样怎样的。但其实又能把谁怎样了!

曹智也不和态度不恭的祖灵计较什么,相反曹智看着脸色苍白,一时接受不了祖郎受重伤消息的祖灵,心头不知怎的生出一股莫名的爱怜。

一会儿还能前顾后盼自若、神采非扬的悍妇气势,一会儿又变成了凄惶无助地小女人模样。他知道山越族头目肯推举她为宗主,包括自己愿意扶持她登上山越首领之位都是看中了她年轻识浅,说白一点,就是利用她还是个孩子的无知。其实祖灵还是很可怜的,但为了泾县的长治久安,他又不得不这么做。所以对她的无理顶撞,曹智一笑置之。打发人带祖灵去看望祖郎后,就着重抚平自己“二弟”,最后,由于腿抬得过高,次数过多,曹智不得不命人从新请来随军郎中,诊治一番后,从新为他固定了绑带,并换了药膏。

曹智不知祖灵看到他大哥那副惨样,足足哭了一夜,守在祖郎身边不停诅咒、谩骂曹智和曹军的恶毒,并迟迟不愿离去。但后来通过祖郎自己的叙述,祖灵才知道,大哥祖郎和那个丹阳太守曹智身上的伤,主要是两人搏杀时弄出来的。直到此时祖灵才知道大哥祖郎真的率部找到了曹军主帅曹智,并和他拼斗了一场,还差点杀了他。

祖郎也很以此战为豪,他告诉祖灵那个曹智要不是运气好,现在早在阴曹地府喝孟婆茶了。祖郎知道妹妹已接替他做上了山越大宗主,也猜到了几分自己属下已投靠了曹智的可能,祖灵因为是他妹妹,所以他们扶持她出来,利用这点政治资本,震慑、安抚还不心甘情愿投降的山越民。

祖郎现在自身难保,要曹智放过他,那是万无可能。他也知道自己妹妹的单纯,但这时把真相告诉妹妹,以祖灵刚烈的性格,只有对她不利。现在只能让她继续浑浑噩噩做这个傀儡大宗主或许对妹妹是最好的。所以祖郎只是叫妹妹好好做这个大宗主就行,振兴族群,报这一箭之仇的说辞以后休要再提。

在泾县叛乱告一段之时,同属丹阳的东北角上又正如火如荼开始一场更残酷战斗。

牛渚,根据渚的词义是指水中间的一小块陆地,牛渚也的确如词义般,是三面环水的一块突出陆地,只不过他固其形状如蜗牛般是由一条长形地块组成,像蜗牛一样的身脖子唯一连接陆地的地方狭长,且扁平。整个像蜗牛壳一样的鼓起处,其实是一个叫当涂西北紧靠长江的一座山。这座山叫翠螺山,它的西麓临江,北端突入江中,也就是这块突入江中之地,在后世的“宋金采石之战”后,即成为了著名的采石矶。

翠螺山不高,最高处也就五十米高,但濒临突兀江流,峭壁嶙峋,有“千古一秀”之美称。

牛渚以其雄踞长江南北之险,扼守东西咽喉之冲而为古今重要津梁渡口。又地扼长江天险,因此杜濩到任曲阿后,就把牛渚建设成了后勤物资仓库,所有的粮草、军需武器都由这里中转、运送到曲阿各地,甚至丹阳对外对内的各种重要物质也都要由这里中转、流通。

吴景正是看中了这条对丹阳极其重要的生命线,而打算把这作为对切开丹阳的首选地。他的选着无异是正确的,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为攻取丹阳做了如此多的准备,还是毁在一个粗眉毛、矮胖墩手里。他截获的情报明明说驻扎在曲阿与秣陵之间的万人机动部队,已调往秣陵。而那个杜濩只把牛渚当成钱粮储备和转运基地,驻兵只有一千人。没想到他率部冲上那块牛渚北端突入江中之地时,他以为已把牛渚收入囊中。但在下一秒的战鼓震天下,一支不知从何处杀出的天兵天将冲的他的部队七零八落,在当天的战斗中吴景就从新被逼入江中,退守长江之上。

夕阳如血,残霞满天。牛渚,从秣陵以西到曲阿境内的一段长江,古代称西江的航道上,聚集了二百多条战船,船上彩旗迎风招展,他们成半圆形死死地包围着整个牛渚。但他们迄今为止未有一兵一卒攻上牛渚一寸陆地,在这如此风景如画的两端,只有一方的哀叹,和另一端意气风发。

第四百四十八章 两个受伤的人

寥廓空明的天宇,和苍茫浩渺的西江,夜色慢慢降临了,在夜色中溶为一体的牛渚,越显出此地风景的空阔渺远,若此时有诗人置身其间,必定会为那种悠然神远的感受而陶醉,融合其里。

而此时此地没有诗人,只有一群相互仇视,你争我夺的凡夫俗子。

吴景依然站在他的指挥战舰上,临江而立。此时所有的手段,所有的谋划都已成无用的往事。奇袭不成的吴景发过一通怨天尤人的火,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在一番侦查后,吴景得知这支突如其来的天兵天将就是那支一直潜藏秣陵、曲阿之间的部队。部队人数在一万左右,领兵的主将是一个毫无作战经验的矮胖子。这个矮胖子叫鲁肃,他没见过,此人名气也不是很响。但听周瑜这些小辈说过,此人有些侠义。在袁术的军官那里他也得知,此人曾抗命不愿归顺袁术,出任东城长。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不管这个矮胖子因仗义疏财而薄有威名,还是抗拒袁术,是个岩穴隐士。也不管他是如何识破吴景如此精妙之计划,现在大家既然明抢明刀对上了,就没什么仁义可言。趁丹阳还无其他增兵到来,凭着吴景目前兵力上多余对手的优势,一鼓作气,用蛮力攻下牛渚。只要拿下牛渚,他吴景问鼎丹阳的机会也不是没有。

但鲁肃这个小辈却出奇的顽强,在强悍的吴景一万五千大军面前,毫无畏惧,坚持抵抗。吴景在七轮强攻之下,依然毫无所得,在短短数日内双方都损失了数千人为代价,战斗陷入焦灼。吴景无奈只得屯兵对岸,在另设战略规划的同时,向袁术要求增兵。

袁术也在亲孙坚旧部的极力游说下,最终抽调出镇守南阳的三万大军,由桥蕤、张勋率领急急向牛渚开来,驰援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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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肃在视察完各营军务后,匆匆回到大帐,刚坐下端起面前的茶碗,就听帐外唱名报进道:“大人,杜大目告进!”

“快请进来”,鲁肃听到声音抬头说道。杜大目应声入帐,此时的杜大目身着铠甲戎装,威武逼人,虽说面容上有些憔悴,但神情亢奋,看得出这几日他打的很过瘾。

鲁肃问杜大目,“深夜入帐何事?”

杜大目现在丝毫不敢再看低这个比他矮半个头的儒生,人家面对千军万马的厮杀,不曾皱过一下眉,也不曾退缩过半步,并且指挥若定。杜大目躬身禀报道:“禀督邮,翠螺山西麓发现少量敌军活动。”

“噢!”鲁肃一听杜大目的禀报,立即站起身来,走到帐内设置的一处长台前,端详起安放在里面的沙盘来,沙盘上一面面小红旗插满了牛渚各处山岭、峡谷、滩头、岸堤,余下的几面绿旗虽然数量最少,可是却统统插在最高处。

“西麓濒临江流,峭壁嶙峋,吴景不会傻到要士兵从江上攀爬翠螺山,想从那突袭我军左翼?”鲁肃看着沙盘喃喃自语道。

杜大目也撑着脑袋凑近沙盘,细细瞧着沙盘上的那座仿制翠螺山。这又能看出点什么?

正当杜大目瞎看,鲁肃呆呆冥想时,营帐外突然“呜呜”牛号长鸣。随即夜巡官也匆匆奔入,向鲁肃禀报:“三十里外发现大量步兵向此地开来。”

鲁肃、杜大目两人立即出账,乘在马上,驶出营地,并肩而行。登到一处高地,极目细看,一眼望将出去,只见从进入牛渚的山道,官路上旌旗招展,火把星星点点,长长的队伍行列直伸展到天际,不见尽头。

这时鲁肃和杜大目还不清楚来者是友是敌,五十名探马队已经派出。杜大目正要请示调派军士严守关隘时,第一队探马军士纵马急回,下地便兴奋禀报道:“禀督邮,司马,主公到了!”

“啊……”

在前后左右,尽是卫士部属的保护下,曹智躺在一辆漆黑的四轮马车中,随军缓缓而行。

到此时曹智结束泾县战役,遇伏受伤已有半月有余,他现在已能让人扶着慢慢坐起,进食也已渐渐正常。但就是还不能下地走路,郎中说无论是盆骨骨裂,还是肋骨骨折,最快都要躺上一月有余才能下地走路。

曹智憋气啊!他又不是坐月子,还要躺上一月,对他这个大男人实在是难以忍受。但又无法,这骨头受伤在现代也差不多这么养,急也急不来。

邓艾在曹智伤情稍事稳定后,就建议曹智会宛陵静养。那时曹智也已调集了巢湖蒋钦和本部雷公驰援牛渚,鲁肃又锵锵抵住了吴景的进攻。

曹智对目前丹阳局势还算放心,朴胡已有曹智任命为泾县新一任县令,曹智留给他六千兵马,继续压制好泾县山越族,并由邓艾在这里辅助他处理一段时间政务。而剩下的近八千部属,原本都是蒋钦、李虎的合肥、巢湖水军组成,此刻也已被曹智派往秣陵和正赶往那的蒋钦会合后,组成水军,由水路自西向东向牛渚袁军实施包抄。

正当他准备回转宛陵时,突然从安插在荆州斥候回报,“袁术向丹阳增兵了!”

这让曹智立时寝食难安,他不顾丹阳上下官员的反对,执意亲率驰援大军前来。

祢衡、邓艾两人软硬兼施,例如说他重伤在身,不宜出征,宛陵的何夫人又新产幼儿,需要他回去照顾等等,想尽办法阻挠他去牛渚。但曹智认为他现在打不了仗,上不了前线,坐镇牛渚最起码可以稳定军心,鼓舞士气。曹智告诉他的部下,要是牛渚失守,丹阳东北大门被打开,那是何静湘、任红昌再替他多生几个儿子他也无暇照顾,还不如现在就专心致志打败吴景,杀退进犯之敌,保丹阳长久平安才是上策。

最终邓艾、祢衡拗不过固执的曹智,两人只好屈服,从宛陵分兵二万,由周仓统帅与曹智、王平会和后,向牛渚开来。

鲁肃、杜大目得到曹智亲来的消息后,都异常兴奋,立刻率着一队亲卫骑兵,匆匆纵马出驻地三十里,与进牛渚的官道上接到了曹智的车架。

两人这时才大吃一惊,曹智在泾县受伤了。鲁肃一进曹智刚摆下的帅帐,与杜大目一起单膝跪倒,抱拳过首,向坐在一把木轮椅上的曹智行礼、问安。

一看曹智的伤情,鲁肃依然跪地不起的愧然道:“主公辛劳,受此重伤竟还要来督战牛渚,这,是鲁肃等的无能所致。”

曹智哈哈大笑道:“子敬,你就别谦虚了,你的战报我都看了,你做得很好,你第一次带兵与吴景这个沙场老将就能和他打的不相上下,保牛渚一地未失,实属不易。此战就算是我亲临指挥也做不到这么好。”

鲁肃还是诚惶诚恐的进着下属的本分,这牛渚本是他在主事,不过曹智怎么怎也是丹阳太守,他到哪里都是节制三军的大帅,而原驻地主将就自动变成了副帅。

曹智一来,他鲁肃就得避席以让,统帅之权得移交给曹智,他鲁肃虽说年轻,这次也的确立下了些许战功。但老早懂得谦卑和不能居功自傲,所以神色间丝毫不敢马虎,对身份的划分也认识的清清楚楚。

此时,曲阿最高守备官丹阳功曹杜濩也闻讯赶来,拜见曹智。曹智一见杜濩也是吓了一大跳,只见杜濩右手用白布包裹着,连着另一条白布吊挂在脖颈处,显然是受了伤。

杜濩见了鲁肃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两人都刻意回避着对方的眼神。

这时,曹智急着问杜濩怎么也会受伤了?

杜濩先向曹智问安,关心一番曹智的伤势后,在尴尬的看了鲁肃一眼后,就向曹智跪拜请罪。

曹智等一帐将官都不明白怎么回事,在杜濩被鲁肃扶起后,他自己娓娓道来他受伤的经过。

原来杜濩一直把曲阿主战场摆放在当利口和横江浦两个地方,而未能预见到吴景会把突破口选在牛渚,后来又和鲁肃就增兵秣陵一事闹得很不愉快。杜濩回转曲阿后,更是派重兵及杜大目、袁约重守当利口、横江浦,甚至抽调了一部分兵力准备自己率领增援秣陵。

这时鲁肃虽说对秣陵和曲阿虽说有权辖制军务,但他初来咋到,又要考虑到将来大家的共处,所以他也就李儒、杜濩协商过两地的防务,商定了一套攻守战略,做事还是比较客气的,真正辖制他们两地的军务之事,鲁肃也只是象征性的做做样子。

就在杜濩还未动身之前,牛渚受袭,这一下惊得杜濩不知所以,立即亲率五千兵士急增牛渚。但他还是晚了一步,他率部还未赶到时,吴景已经登陆牛渚,就在杜濩大呼对不起曹智的知遇之恩时,鲁肃率部先一步赶到牛渚,并击退吴景的登陆部队。

那一场滩头、渡口遭遇战打的异常激烈。杜濩后来赶到,但也亲自投入战斗。

第四百四十九章 水陆两军

他虽说在李虎身边时主要起军师的作用,但江夏蛮哪怕军师都是能征善战的勇士。

狭路相逢勇者胜,鲁肃和杜濩的部队虽说击退了吴景部属,但在战斗中杜濩还是为箭矢所伤,被一支冷箭射穿右手臂,右脸颊也受了点擦伤。

之后,杜濩应对吴景作战意图的判断错误和面对鲁肃时感到的羞愧,在战斗结束后,就留下兵士自己悄悄地回转了曲阿县府。杜大目被调防牛渚后,杜濩现在就接替杜大目驻守在当利口。

曹智听完事情的始末,默不作声了半响,道了声:“杜功曹辛苦,此事容后再作计较,现在你的当利口马上就要热闹起来,我们还是赶紧商讨军情吧!”

众人随即在这临时大帐中,先听鲁肃对目前的敌我军事情况作了详细报告。曹智、周仓、王平、鲁肃加上杜濩和杜大目,摊开地图,只是行军的细节,便研究了一晚。

曹智截获的军情显示吴景已让桥蕤、张勋分兵朝曲阿当利口、横江浦而来,并且兵力总数已超出镇守的曹军,武器配置袁术也是拿出压箱底的南阳大小战船近两百艘,组成了强大的水陆两军。

鲁肃介绍完近期战事时,闻讯曹智驾临的雷公也匆匆赶到曹智大帐。他率三千轻骑于七日前抵达牛渚,增援鲁肃。但他到达时吴景的进攻第一次高峰已接近尾声,雷公和杜大目被鲁肃当先锋安排在牛渚的两条蜗牛须渡口镇守。雷公接受任务后,只碰过袁军的一次大规模冲锋进攻,杀了半日的袁军发现曹军增兵后,便退回了江上和对岸,雷公直呼不过瘾。

曹智告诉雷公别叫,接下来这仗有你打的,只怕你到时喊累。

说笑一阵后,曹智慎重其事对一营将官道:“如我估计无误,吴景很快会知道我方增兵的情况,在明后两日里,他一定会趁我军刚刚抵达,立足未稳即刻发动猛攻,尽力破坏防御,打击我军的士气。”

雷公、杜大目一脸不削的高呼:“让他来,末将等定杀的这些龟儿子有来无回,哈哈”

众将官也纷纷表示请战杀敌,嘲讽敌军不堪一击,众人此时斗志非常高昂。

曹智对众人道:“你们悍勇无比,我很高兴,但此次袁术派吴景如此来势汹汹,我们还是要小心应付,这次不容出一点错。”

众人看曹智说的严肃,都面容一紧,纷纷正襟巍坐,认真听讲曹智接下来排兵布阵。曹智顿首半响后,首先问鲁肃、杜濩:“牛渚、当利口、横江浦三处曲阿水陆要道在这短时间是怎么布置防御工事的?”

鲁肃、杜微微眼神一交流,当即有鲁肃先起身回道:“禀主公,牛渚突兀江中,绝壁临空,水流湍急,地势险要,我一直派兵扼据大江要冲之地,渡口、滩地,凡是敌军能抢渡登岸之处我都有安营扎寨,派兵驻守,袁军想登上牛渚任何一处都很困难。”

曹智听完鲁肃所讲,点头首肯鲁肃目前所做的,但未做评论。

接下来轮到杜濩汇报。杜濩道:“曲阿县府坐拥曲阿中部,而根据主公要求要把第一关防御推到曲阿边境当利口和横江浦两处,但这两处一直只有一两个小村落,没有城池可依,我到达后在这两处丘陵高地处立营设寨,利用树林山势乱石丘凿等种种天然条件,砍木立栅,成为有效抵御矢石的防守工事。”

曹智听完两人的汇报,深吸一口气缓缓道:“现在问题很明显,我军阶段是取得了一些小胜,但吴景精锐未失,他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而我军在这曲阿之地一无坚固的城池可依,二无强大的水军从江面上运用兵员、辎重,更谈不上与吴景水军在这江面上一决高下,想要把吴景从这西江上赶走更是遥遥无期。我们只能被他围着打,这一围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结束战事。他吴景目前有袁术作为后盾,可以不怕这仗打上一年半载,我们打不起。我不防在这里告诉大家,这次随军而来的粮草已是宛陵郡府的最后库存,这匹粮草大概够我军用度三月的。想要我大哥从兖州调兵调粮驰援我们,在现在根本不可能,他们那里的饥荒、旱情很严重,我大哥自身都难保,没能力顾及我,他自己有袁术主力大军要对付,比我们困难得多,所以这场仗我们拖不起了。”

曹智说完各将官都是面露忧虑,大家都知道目前全国的粮食都紧张,丹阳在前段时间为了帮助兖州的曹操度过旱灾、蝗灾已是竭尽所能,这会儿丹阳自己多出发生战事,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曹智环顾一圈,肃容道:“对于目前来犯曲阿的战事,我决定要在一月内结束,这样我们才有时间和能力去兖州帮我大哥的忙,我大哥来信说,袁术南阳、豫州经营多年,兵强马壮,他正联络各方势力,立举一下措败于他。如果兖州战事一拖入相持的死局,我大哥这一方肯定会输。”

此语一出,大帐内立时传来一阵嗡嗡声,许多人都暗忖:“这战事其是你曹智说在一月内结束,就一月内结束的,仗打起来可就由不得人的意志所控制。”

鲁肃和杜濩听闻竟如此激进,不由担心的准备起身出言相劝。

曹智看见他们的举动,摆手道:“莫急,莫急,听我把话说完。”由侍从服侍着端茶给曹智饮用完后,曹智清咳嗓子继续道:"所以我对接下来的战事总结了四个字给大家,这四个字就是'竭尽用奇'。"

众人纷纷不解的看着曹智,何为竭尽用奇?

曹智微微一笑解释道:"首先鲁肃,我要求你在这几晚开始定计分批撤退。”

"撤退!"

鲁肃第一个跳起来,这临江阵地他和他的官兵将士已守了半月有余,无数士兵的鲜血撒在一片片滩头阵地,无数生命被埋怨在那里,现在曹智却要叫他们撤退,这事碰到任何人都是要不甘心的。

鲁肃还是极具耐心和涵养的,他激动的从座位上站起后,马上摁住了要冲口而出的话语。顿了顿后,抱拳弓身道:"子敬愚钝,不明白主公这撤退何解?"

曹智欣赏的看着鲁肃点点头,道:"我这撤退是指让你的部队向牛渚腹地后撤一里左右,让吴景和他的部属登陆到牛渚,让他的部队有机会在平坦的陆地上和我们大打一场。即然我们双方现在在兵力上悬殊不大,我们就应该引诱他和我们决战。吴景带来的战船颇为可观,就算蒋钦现在率我们的水军前来,我们在水上肯定打不过他。袁军水军经营多年,船坚,配置齐全,而我军水军刚刚设置没多久,大型战舰还在筹备建造阶段,水战也无经验。我们即然在这西江上不是吴景的对手,那我们就引他到陆地上决一生死。这也是扬长避短的微一办法,可能我们会负出惨重的代价,但那也是速战速决,取胜对手的微一希望。"

鲁肃听罢曹智所言,蚕宝宝眉毛一扬,道:"主公的意思我们把主战场往后挪一挪,引吴景所率袁军上岸。"

"对!"曹智肯定道。

在众将官释然曹智要尽快与吴景决一生死时,鲁肃抬脚出步,背负双手,踱着方步,沉吟半响后,边想边呐呐自语道:"我们在牛渚拖住吴景主力,他就不可能多派兵力去当利口、横江浦,再等蒋钦的水军一到,两头夹击之下,吴景必定溃败,到时"

"对!"鲁肃还未想完,说完,曹智已抚掌叫对了。

曹智听得鲁肃之自语,不由开怀大笑道:"子敬反应神速,能举一反三,实乃我军之大兴,是我曹智有福也,哈哈哈"

鲁肃慌忙谦虚道:"子敬纯属兴口胡说,到叫主公见笑了!"

曹智道:“子敬不要谦虚,你把我要接下来说的全都说全了,很好,为将者能有你这种反应的确难能可贵。大家以后都要想子敬学习,不能死打战,要学会举一反三。我这么做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要知道吴景老奸巨猾,主攻曲阿就耍了那么多手段和心眼,在此时牛渚受挫后,难保证他又不出新花样,从他把援军兵分两路来看,就不难闻出有阴谋的味道。所以我就想用这最傻最直接的办法,让吴景只能跟着我们的步伐走,不让他有多余的精力耍花样。”

目前丹阳的兵种,主要分为陆军和水军。而后者无论在发展和重要性上,因着实际的需求而远及不上前者。曹智刚入住丹阳两年不到,要把各路军种都发展齐全也不可能,他只能应着当前的需要先大力发展了陆军。

丹阳陆军又细分为骑兵和步兵两个兵种。曹智又把步兵跨时代的再细分了轻装步兵和重装步兵两种,轻装步兵不穿铠甲者,持弓、弩等武器,战时居前排,专事远距离杀敌之责。身着铠甲的步兵,以戈、矛、戟等长兵器与敌人近身搏杀,也是攻城掠地的主要战斗力。

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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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来自后宅的诡计

而曹智首创的重装步兵,与其他部队不同的,主要是指他们多出了许多重装武器,比如说投石车,喷洒石油、硫酸等的水龙兵,现在都被曹智归入重装步兵行列。甚至于炸药现在已研制出“飞矛腿”等远距离攻击能力,所以曹智现在也把这部分专管、运输的部队也都纳入重装步兵。

无论是轻装还是重装步兵,还有曹军的骑兵,他们都是在各自将官带领下经过一定严格训练的正规军,就算放弃专职兵种的职能,个个都是能骑马,能射箭,能拿刀投入战斗的士兵,曹智历来主张士兵要全面发展,各有所长。

不过鲁肃针对牛渚一带以山地、河滩为主的形势,他本身又不擅运用骑兵,故在此时完全弃而不用。只把骑兵、步兵都为步兵使用。现在照曹智的构想,后撤防线,曹军的骑兵、步兵都有了充分的用武之地,发挥各自所长了。

曹智谈完这第一步的构想,让众将官小小讨论一番,消化一下前面所讲的战略,待鲁肃坐下时,曹智又道:"子敬你率领杜大目、雷公继续驻扎牛渚,我再加你个王平和一万兵马,无论吴景接下来收到援军多少,你都要给我守住牛渚,决不能让吴景突破我军防线,一直要坚守等待到半月后蒋钦到来,你能做到吗?"

话音刚落,鲁肃、杜大目、雷公、王平纷纷站起,离席来到帐中,单腿跪地,拱手过顶,齐声道:"末将等接令,势死扼守牛渚。"

曹智见鲁肃等人信心满满,很是高兴,又转首对周仓道:"周仓我大老远把你从历阳调到宛陵,又从宛陵把你调到这曲阿,不是让你来观战的,我要你守的是当利口,你要多少人马?"

曹智这道等同于命令的话说完,周仓和杜濩差不同时站起。

杜濩想问:"怎么让周仓守当利口,那他去干什么?"但他还是没周仓快,周仓不答曹智问话,拱手反问道:"当利口现还驻有多少兵马?"

曹智不答,把目光摇向已站起身的杜濩。

杜濩只能先忍下一肚子的不愿意,回答道:"当利口现有驻军四千不到,但已无骑兵,只剩下步兵。"说着杜濩又惭愧的低下了头,这数字着实可怜了些。曹智原先给他驻守曲阿的骑兵本就不多,在牛渚战役打响后,鲁肃部队损失严重。杜濩为了以最快的速度向牛渚增兵,就选择了机动性最强的骑兵来驰援牛渚,所以现在的当利口和横江浦几乎已无骑兵。

就在杜濩惭愧低头时,周仓爽朗接口:"我只要这四千步兵。"

"不!"

"对,末将领命!"

前一句"不!"是杜濩不忍冲口而出,他实在不愿别人来硬接由于他犯错而残剩的烂摊子。

后一领命自然是周仓所说,周仓接完令,站起身后,侧着身,又像是对曹智解释,又像是安慰杜濩,只听他缓缓说道:"当利口无须再增兵,四千足矣。"

这时包括曹智也很诧异道:"这是何意?"

周仓便进一步解释道:"主公刚才也说过了,吴景用兵多谋,他派桥蕤、张勋分兵当利口、横江浦,他是想多点开花,还是又耍把声东击西的把戏,现在都不好说。吴景加上新增派来的兵力,现已有五万之众,可谓声势浩大,他现在完全有能力在耍他的鬼把戏。而主公想的应对计策是死引吴景来牛渚决战,我军现在兵力不及吴景,要是多分兵驻守当利口或横江浦,如此一来我军两头皆会受损,势必会影响牛渚的最终战果,所以我不要增兵,如果袁军来攻我会死守到最后一兵一卒。”

“好!”曹智也被周仓的豪言壮语激发的热血沸腾,要是能站起来,他肯定会站起来为周仓鼓掌喝彩。但此时曹智只能坐着对帐内众将官高声道:“我有周都尉如此悍将,还何愁打不过区区一个吴景。但周都尉豪气有嘉,我还要送都尉一些东西,有了这东西都尉可凭四千步卒确保当利口不失了。王平,把从郡府调拨来的那两箱炸药统统拨给周都尉,助他守住当利口的同时,让敢于去撩周都尉胡须的敌军偿点苦头。”

王平领命转身而去,这炸药属曹智的秘密武器,现在一直是由他身边亲信将领保管、取用、入库都是要有曹智的虎符官文方可拿到。

王平不一会儿领着四名曹智亲卫抬了两箱东西,快速回到了帐中。

曹智指着这两箱炸药对周仓道:“周都尉不要嫌少,这两箱已是郡府今年唯一的库存了。此种东西配置不易,现在原材料紧张,配置的量正在减少,我们的祢相又要大量生产几枚飞矛腿,所以把大量的火药填了那一个个小无底洞,害得我手头上的炸药也是极其拮据。这东西对你在平原作战极是有帮组,对子敬这里的江水边倒是作用不大,所以都给了你,也算对你守住当利口一个不小的帮助。”

周仓眼前一亮的哈哈大笑着,连声道:“多谢主公,多谢主公!”

帐内一众将官有些见识过这炸药的威力,有些只是听闻。但都对此物的巨大杀伤力很是向往,都无比羡慕曹智一口气就给了周仓两箱,无怪乎曹智肯同意周仓以四千不到的兵力守当利口了。

像杜大目、雷公等只闻其名,未见其真身的乡巴佬,都离座,伸着脖子一个劲的乱瞅。杜大目更是耿直的跳将出来,大喊道:“我只要二千兵马,我回去守当利口,这炸药就给我吧!”

“去!混账东西,你以为这是你以前黄巾军的土匪窝里分赃啊,退下去。”杜濩没好气的骂道。心下却是暗自嘀咕,“被这周仓抢了先,要是我知道有这炸药可分,我也只要四千步兵守当利口了,有了这玩样还惧什么千军万马。”

在众人的嬉笑声中,杜大目兴讪讪的退回了坐位,再怎么说杜濩也是他现在的顶头上司。再说现在在这官军里头的确不能再来当年那套谁臂膀粗,嗓门大就能拔头筹了,现在都得有主公说了算。

曹智让周仓派亲信兵卫收好这两箱致命武器时,杜濩实在忍不住,开口问曹智:“主公,那我呢?”

曹智一抬头,拍着脑门惊呼:“哎呀,忘了给我的功曹派任务了,呵呵......”

杜濩一下子被曹智笑得很是尴尬,他知道此次他处置曲阿军务处理的不好,但他也很希望有机会将功补过。从曹智的笑声中,他不难听出,曹智那是忘了他,肯定是早已想好派个不痛不痒任务给他。

曹智呵呵笑完几声,对着杜濩道:“我知道杜功曹急着想将功补过,但杜功曹现在和我一样是病人,要好生静养,你的任务是坐镇曲阿县府,粮草、军需、后续部队安置都由你来调度、支配。”

“啊......”

杜濩刚啊声出口,曹智已继续抢在头里说道:“现在还是个特别任务交给你,周都尉以前在历阳和我共事时,瞧见过这炸药的实验品,真正还未使用过,你现在要负责教会他和他的士兵如何把这东西投入实战。还有明日还有一万后续部队会到达,你要安置好他们。参与泾县作战的投石车也在往曲阿这里调拨,但那玩样行进速度太慢,还要等好几日才能运达,但杜濩你要及早选好这些大物件的阵地。你看你任务还挺多的吧,而且都很重要。今天就这样,天快亮了,各自领了兵符回营歇息一下吧!”

说着曹智就下逐客令把这帮将领,特别是把杜濩给赶走了。杜濩就在一愣之时,曹智已把他定为中军调度,后勤保障官了。“中军调度不由你曹大主公在吗,还要我杜濩干嘛?”杜濩虽说心下暗自嘀咕,对着任务也极是不满,但也不敢拒绝抗命,只得领了军令随周仓去了当利口。

早上各人小睡片晌,便分头行事。曹智在刚用过早餐之后,就有兵士来报,李黑、曹休率着后续的一万部队到了牛渚境内。曹智的两万增援部队也不是一口气跑来的,而是分作两批,前后各一万开来的。

李黑、曹休正好从兖州送粮而回,就在宛陵接了任务直接而来,顺便也把曹智的三千亲卫军带了来。

中午时,李黑、曹休和正好赶来述职的袁约一起进账拜见曹智。李黑、袁约看见曹智半躺在胡床上大吃一惊,刚要询问伤势时,十五岁的曹休不知感情脆弱还是怎的,一把扑倒在曹智怀里,大哭道:“二叔父,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伤的这么重啊?呜呜......”

曹智被曹休撞得呼呼直叫疼,大叫:“你这臭小子什么毛病啊?我这还没死呢,你用得着这样吗?哎哟哟......”

在中午用午饭时,曹智才知道曹休的失常来自宛陵郡府任红昌的教唆,小女人任红昌,任貂蝉为了丈夫早日回到自己身边,竟在后宅施起了诡计。

第四百五十一章 新一轮攻防轮换

此时何静湘还在坐月子,没法履行隔天大老婆的职责。于是,任红昌当仁不让的全盘接手,这时她的肚子也已渐渐鼓起,这时的女人很希望丈夫多在身边陪伴。但她也早已习惯曹智经常出征之事实,听闻曹智在泾县负伤时,她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心里头却有了一丝窃喜,“让你在外面东征西讨,现在受伤了吧,也该回来了吧?”

令任红昌没想到的是,曹智竟就在泾县躺了半个月,就直接去了曲阿,仍是连家也没回一趟。后来正好赶上曹休回宛陵复命,她是曹休的婶娘,任红昌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点小聪明,还有点鬼主意。她教唆曹休一见着他叔父就扑到在他怀里哭,还教了一套曹智受此重伤,再不回宛陵治疗、静养,他的两位夫人就要哭瞎了眼睛云云。但她所托非人,这十五岁的曹休那会把这出戏演的入木三分,感人至深。这第一下“扑”就没做好,撞上了曹智的伤痛处,还没往下继续演呢,就被曹智骂了个狗血淋头。

午后,曹智带着李黑、曹休来鲁肃的前沿阵地视察。鲁肃、王平等将官陪同曹智行上一处坡顶视察形势时,曹智坐在他的木轮椅上看着西江对岸敌方延绵无尽的营帐和如海旌旗,叹道:“难怪袁术在孙坚死后还要用吴景,只看敌人的营寨布置,便知敌方主事者深悉兵法。对外可攻可守,还非常着重两翼的保护,防着曹军绕道突袭他们。

过不了几天敌人兵力在就会我方之上,只要施行夜袭、偷袭,不出十天就可攻破我们的渡口、滩头垒寨,所以他们此时隐忍着按兵不动,只是等待他们援军的来临,好趁势一举击败我们而已。

曹智感叹完后,鲁肃则指点出对岸和江上吴景的兵力分布。敌我双方的形势这才使曹智了然于胸。只见敌我都在丘陵高处立营设寨,且都是利用树林山势乱石丘凿等种种天然条件,砍木立栅,隔江形成彼此对峙之局。

鲁肃所拣立寨之处,非常有利,一是紧靠长江,以水为障,最远端是以翠螺山西麓的悬崖峭壁为界,飞鸟难渡,突入江中的北端河崖间近一二里的山地、河滩,全是一重又一重的栅栏和壕沟,每个高起的高地,都设立坚固的木寨,近十个木寨互相呼应,防守上可说无懈可击,难怪能击退吴景七八次强攻了。

鲁肃指着靠近敌营大江处泊着的十多艘楼船,道:“这都是袁军的船,最大的那艘应该就是吴景的指挥舰,这些船一次运载量很大,运兵也很多,而且船建的很坚固,凭我们现有的武器很难将其在江中摧毁。”

曹智“嗯”了声道:“他们最近发动过多少次大规模的攻击?”

鲁肃道:“只在十日前有过最后两次大规模的进攻,但都给我们千辛万苦击退了,双方都有很重的伤亡。近十天才这么安静,此前日夜都不停的派兵来滋扰,但多是不过两三千人的小股行动。”

曹智闻出些许端倪,见对方如此安静肯定有不合情理的地方,大感不妥,心中一动,问鲁肃道:“敌人若到了对岸,是否可远远绕往上游,再渡河包抄我们的背后呢?”

鲁肃道:“可以,我也想及过此点,往上游可走两条道,一是当利口、横江浦,那是西江上游之地,也是曲阿门户,但那里我们已有兵将防守,吴景想轻易攻占应该没那么容易。另一端就是越过翠螺山后,连接的是马鞍山,那里一路山势陡峭,攀登极是不易,故我在沿河处设下烽火台,若见敌踪,会立刻示警。何况那一带的牛渚河河阔水急,两岸处处高崖,又没有桥梁,敌人纵有此心,怕亦难以办到大队人马来袭。”

曹智始终放不下心来,向另一侧的王平道:“多派探马到马鞍山靠近牛渚的烟墩山、七亩塘、高个山四处看看,能够走远点就更好。”

王平欣然领命去了。

鲁肃见曹智不相信自己的判断,神色不自然起来。

曹智见状笑道:“子敬匆将此事放在心上,战争之道,千变万化,总离不开‘出奇制胜’这四字箴言。吴景既享有盛名,自是有本领的人,所以我才要防他有我们意料之外的奇兵。

鲁肃躬身称受教之时,突然也想到了什么,忙道:“昨晚杜大目营内兵士有发现敌军在这翠螺山西麓下活动,我认为这里不易攀爬,吴景不太可能把这作为偷袭点,他的士兵本事再大,如何攀爬上那峭壁?也就未在意,现在听主公之意,倒是要防上一防。”

曹智马上肯定对鲁肃道:“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我此次在山越算是见识了人之异能,人可以在山林间那样飞来荡去,这种峭壁怎么可能爬不上来。”

鲁肃等也有听说曹智在泾县的遭遇,既然曹智有命,他们也不敢马虎,鲁肃立即吩咐着杜大目要加强此处的巡逻和防守。

曹智及时补充道:“杜大目你派人到杜功曹那里领取一些石油,把他浇灌在西麓这段临江峭壁上,一来企图攀登的敌军滑不溜丢的不容易爬上这西麓,就算能爬上来的也会弄出些声响,你然后叫士兵如发现有敌军想从这里偷袭,就直接点燃这些黑油,烧他们个鸟朝天。”

杜大目一听还能烧人玩,兴奋异常咧嘴大笑道:“好,我这就去,放火我老杜最喜欢了,哈哈”

杜大目领命而去后,曹智、鲁肃两人又研究了阻挡敌军的种种策略。因为至少在接战时尚要撑上几天,才能佯作败退,否则谁会相信。

千头万绪的讨论完毕,曹智猛吸一日气,抛开所有令他烦扰的念头,下令道:“事不宜迟,大后晚我们便佯作大军刚到,引敌来攻,并在各处寨内堆放柴草,以火烧寨以阻截敌军,再分批撤退。”

鲁肃、雷公等人轰然领命。

最后曹智道:“子敬不用担心那些战舰,对付这些大家伙都包在我身上,我早有定计,你只要管好营寨,着所有人输流休息好,到敌军进攻是才有精神应付敌人。”

曹智指着右方一处靠山的密林道:“若投石车运抵,我就会使杜濩着人先把投石车等重型器物藏在林内,覆以树枝树叶,到需要攻袭江上战舰时就可把距离缩短一倍了。”

曹智说到此处不由哑然失笑道:“子敬有否想过一把火把这些战舰都烧着了会是什么情形?”

“啊……”

西江对岸的袁军大营里,吴景扶帐门而立,他率军两万有余,分几路甫侵,他自己带领的一路约数一万兵马于今年九、十月间抵达丹阳对面江岸的徐州,跟丹阳隔长江对峙。吴景做了很多,鼓动祖郎在泾县造反,骗薛礼去秣陵当炮灰,迷惑的丹阳方面错误调遣兵马。这一切的一切都应该预示着他成功坐拥丹阳,但现在为什么他还在江的对岸呆呆守望,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杀败对岸的曹军,真正踏上丹阳的土地。

在吴景心下呐喊发泄完对连日失利的不满后,心绪慢慢平复的他,眼望帐外不远处的滔滔江水,没头没脑的问了句“曹智真的在泾县受伤了?”

“是,斥候回报说他还伤的很重。”军帐深处一名年轻的将官抬头应道。说话之人是孙策特别代表周瑜,周瑜现在被吴景聘为此次征讨丹阳的偏将,这个职位比碑将要高。但周瑜到现在也只是个光杆司令,连一名普通碑将都有的直属兵马都没有,吴景未给他一兵一卒,他现在只能在他的大帐里做做文职工作。

吴景不愿信任这些嘴上没毛的十几岁年轻人,给周瑜偏将的待遇也是看在他亲外甥孙策的面子上,在吴景眼里这些毛头小子还有好些东西要学。

吴景听完周瑜的证实曹智受伤情况,终于在他那阴沉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吴景继续眼望长江,喃喃道:“祖郎也算不辱使命,山越族完了吧?”

周瑜回道:“是,听说曹军所过之处,都成一片焦土,山越军死伤殆尽,祖郎也失了踪,看来是凶多吉少。不过,此次丹阳曹军使用的几种武器颇为引人”

“我知道了,不就几两投石车吗,他曹智是从郑宝那里缴获来的,听说郑宝是郑庄公的后人,家中一直保有发石车的制作样图,所以模仿着造了两辆出来,在皖城被曹智缴获。但这是过时的东西,体型庞大,运转不易不说,并且这里是牛渚,此处地域狭小,说难听一点是个弹丸之地,三面环水,又无城池,他能把这石头投到哪里去?”吴景不屑说道。

周瑜听得哑口无言,同时暗忖你是主将,自然爱说什么都可以了。但他不气不馁,继续进言道:“曹智不光有投石车,听说还有种很厉害的叫炸药的火器,威力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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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战事起

吴景又是未等周瑜说完,摆手道:“这我也有听说,但这东西只能在攻城掠地和平原之地有用,听说这玩样怕水,一落水就没用了,我们有大江为屏,攻上江滩就会和曹军混战,他曹智不怕炸死自己人,就让他们用吧!”

周瑜一震道:“未将受教了。”

吴景依然不回首,听罢周瑜的恭谨之言,只是嘴角一牵略带轻视一笑,道:“张勋的后援什么时候能全部到达?偷袭翠螺山西麓的人准备好了吗?”

周瑜恭谨声又起道:“都准备好了!张将军的前锋营明日可到,但主力需绕道避开曹军耳目,恐怕要多等二日。”

吴景鼻孔里“嗯”了声道:“今晚三更天后,让偷营队上西麓,无论成功与否,明日渡江,从此时开始不能让曹军消停下来。”

“是!”

这晚,杜大目负责的翠螺山西麓一处隐秘地临江崖壁下,在入夜后就有十数艘小舢板就着大型船楼的掩护,悄悄驶出一段后,趁月黑风高之际,借浮木等物,横过长江,潜入此处凹进的山崖下。这五百多名轻装兵士,迅速沿岸往上游驰去,躲藏在了山崖下的几处山洞里,等过了二更天后,这些士兵就开始攀爬前几日就设置固定在崖壁上的铁圈,并一路布置上攀索。

这些都是吴景精挑细选精兵,久经训练此项目,并且设备齐全,到三更时,这些士兵已可借攀索和嵌入石壁的脚蹬,迅速来到起伏不平,杂树丛生的山顶,这段山顶属翠螺山西麓靠近马鞍山山脉的烟墩山一带了,属于两山的交界处,鲁肃的兵将没部属到这么远。

但果如鲁肃所说,每隔三四里就凭高筑有烽火台,台高约五丈,台顶立三丈杆,杆顶吊一横板,可上下仰俯,供士卒攀高望远。横板每端挂有一个塞满柴草的大笼。若见敌踪,白天发烟,晚上举火,按预定信号显示来敌人数与距离、远近等情报。台上又设有大鼓,都是远程通信的有效手段。

而离这处崖顶大约半里的地方正好设有一个烽火台,可见鲁肃设立这些烽火台时,确曾下过一番功夫。

此时,攀爬到崖顶的袁军士兵碰上了滑腻的石油,动静自然闹大了些,虽说跟着半里路,但依然惊动了崖上的烽火台士兵。他心中有数,赶紧点燃了塞满材草的大笼。一个亮了,下一个就传递下去,不一会儿翠螺山方向就漫山遍野都是灯火点点。铮铮兵甲声中,才爬上一百多人的袁军士兵,在崎岖不平的崖顶即遭受了攻击。

敌我双方的喊杀声响彻崖顶后不久,突然崖顶轰然火光冲天,火苗迅速下窜。还在攀爬的袁军士兵鬼哭狼嚎的烧着并跳崖,一下子成就了诸多狼牙山五壮士。

这段崖顶离牛渚左侧防区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大约三、四里地不到。那惨叫声、喊杀声在寂静的深夜,牛渚营地里睡觉的曹军士兵自是听得清清楚楚,不过营地里的曹军士兵早习以为常,没执勤、巡夜任务飞人人人倒头大睡,对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和厮杀声置若罔闻。

五百多名轻装袁军偷袭者,在杜大目率领的一千全副武装的兵士下,不消一个时辰残杀殆尽,只有少部分跪地乞降者,才有机会做了曹军俘虏。

直到第二日在牛渚营地里朦胧醒来的曹军士兵才知道昨晚的具体战况。杜大目显然兴奋的一夜未睡,一大清早就直奔鲁肃的主营,一见曹智也在更是兴奋道:“主公确是料事如神,昨晚袁军五百军士意图攀登翠螺山和烟墩山交界的一处山崖,近二百士兵潜近了我军后方上游十五里处的崖顶,正准备下山偷袭而来时,被我全歼与那片崖顶,没来得及爬上来的都叫我给烧了个鸟朝天,摔死无数,哈哈......”

曹智也跟着干笑几声,他昨天视察牛渚军务,一直待到晚饭时,和鲁肃一起吃过晚饭,身体累得不行了,就宿在了牛渚的大营里。

曹智高兴完,正询问杜大目具体战况。鲁肃心悦诚服道:“末将真是佩服主公先知先觉,受教了。”

骞地一阵鼓响,来自营外。曹智、鲁肃、杜大目赶出营帐时,只见数十艘战船,已有江中冲了出来,缓缓迫近牛渚北端突出江中的滩头阵地而来。

鲁肃叹道:“敌人援军可能也到了,所以又开始攻势了,看来昨晚的偷袭是和今天的主攻相配合的。”

敌船上鼓声擂起时,身处中军的鲁肃大声叫道:“击鼓!”曹军数十面皮鼓蓬蓬大响,接着其他各营中几十面皮鼓也接连蓬蓬响起。

蓦地里对面敌军行驶的船楼上鼓声一止,曹营数千名骑兵、步兵喊声震动天地,挺矛持槊直冲出营帐,已进入各自的战斗位置。

杜大目早已回了自己的防区,不一会敌军船楼泊岸,小船能直接冲驶上岸堤,后面跟着船楼只能到浅水区抛锚停船。无论小舟、大船一靠近滩头,船上步兵纷纷拿着兵刃跳下船来,或涉水疾奔,或已奔上岸滩,喊杀着向岸上阵地杀来。

今天袁军士兵觉得有些意外,敌军曹营士兵虽说有出营列阵,但却未向以往那样,一见他们就冲下岸滩与他们冲杀,相反阵营后有些地方在起火,阵营后方的士兵有些忙乱,掺弱搬抬的,不知在干些什么?

袁军趁这难得的机会,一千士兵迅速登岸,在将官的指挥下列成进攻方阵后,向木栅与沙地壕沟后的曹军猛冲过来。

眼见敌军前锋冲近,鲁肃中军将军令旗向下一挥,曹营中鼓声立止,数千枝羽箭同时射了出去。敌军前锋纷纷倒地。但敌军前仆后继,蜂拥而上。前面跌倒的军士便成为后军的挡箭垛子。敌军步兵弓箭手以盾牌护身,抢上前来,也向曹营放箭。

袁军将官初时颇为惊惧,一到接战,发现曹军不如平时悍勇,并且今日让他们抢占了滩头,后面的援兵正在陆续登岸,登时勇气倍增,还道昨日所安排偷袭已显成效,已方兵将已赶至曹军背后纵火骚扰,曹军此时可能也有点前后不能兼顾,所以才会让他们有机可趁。

袁军将官顿时勇气倍增纷纷站在高处,手持长刀,发令指挥道:“我们的弟兄在曹军后方偷营成功了,弟兄们冲啊!”袁军士兵不知道有偷营这回事,但见各自统兵的将官纷纷亲身督战,也身受感燃的大呼:“杀!杀!冲啊!”

曹军前沿听到“冲啊,杀啊”之声,显然有点不在状态,抬头见到袁军将士奋勇冲杀过来,在他们的积威之下,显得有点踟蹰不前。袁军统兵将领更是以为见到了良机,大呼道:“让左军的骑兵快登岸,包抄,包抄,冲啊!”

左军由孙策堂兄孙河率领,接到前线号令,一千骑兵慌忙从后面的船上调上来,急急的在另一处滩头运兵云马下船,便从侧包抄过去。

曹军也见到了这支骑兵,想派兵出击,但又不知为何顿了顿,一犹豫间,袁军骑兵已然冲到。曹军此处防御登时阵脚大乱,纷纷后退。曹营中鼓声雷震,曹军接战片时,便即败退,袁营军马向前追杀,气势锋锐。

孙河不由大喜,边纵马如飞,边叫道:“立即回禀主公,这一回咱们要大胜了!”

孙河追出几十米,下得不下得马来,指挥刚登岸的另一千步兵跟上,当他从新跨上战马,领军应援前面的骑兵时。忽听得号角响起,曹军主力开到,曹军前锋返身又斗,霎时间羽箭长矛在空中飞舞来去,杀声震天,血肉横飞。

双方在这不开阔的地域里厮杀一阵,终因袁军兵员不够,不一会儿骑兵就先退了下来,跟着是步兵,很快袁军又被推回了登陆的滩头。曹军重夺之前的阵地,箭如雨发之下,还射住了袁军阵脚,使其难以推进一步。

前锋将军和骑兵营统领孙河率军连冲三次,都冲不乱对方阵势,反而被射死了数百军士。正当孙河想和前锋将军商议,士卒死伤太多,暂且收兵的建议时,忽听得曹军军阵后锣声大响,竟鸣金收兵。当下孙河立即停了鸣金收兵的想法,命令部队再上。

正当袁军骑兵再次发起冲锋时,突然曹军也派出两队骑兵冲来袭击,孙河一时陷入苦战。孙河苦战之时,立即向吴景求援,他让传令兵告之吴景他这一处的滩头已被他占领,让他火速发援兵的同时,在牛渚其他各处可登陆点发起攻击,因为越来越多的曹军正被他吸引到他这里,曹军正企图弥补这个缺口。

孙河发完战报,转身便斗,他很快引上了敌军一名声如惊雷的将领,此人臂力惊人,两人在阵中直杀得昏天黑地,双方这一场恶斗历时不到一个时辰,却杀得异常惨烈。

直到双方都感到打得累了,主力各自退出数十丈,中间空地上铺满了尸首,伤者呻吟哀号,惨不忍闻。

第四百五十三章 你来我往

只见两边阵中各出一队百人的右臂缠布兵士,袁军戴的是黄布,曹军的臂戴白布,前往中间地带检视伤者。将伤者抬回救治,如看着抬回去也救不活的,这些官兵拔出长刀,将对方的伤兵一一砍死后了事。待各自回营后,就各自集结士兵准备下一轮进攻。

正当雷公所帅的曹军和孙河的袁军准备喘口气再来三百回合时,战鼓声响,左方靠岸处,袁兵已趁着雷公中路军收缩防线,集中兵力和孙河激战时,运兵登陆成功,开始朝左路曹军阵营推进。

左侧是杜大目的防线,他把主防区放在翠螺山下。杜大目不管过不了多时要把这处阵地主动移交给敌军,他只知道现在要狠狠的打。

左路曹军战鼓响起,简易的木寨门大开,盾牌兵分成三组,结阵于前,箭手居后,趁敌人阵势尚未结成之前,发动了猛攻。曹军带头进攻,由左方急速迫来,气氛立时拉紧。

喊杀声起,敌阵中也立即冲出近千手持盾牌的步兵,引着曹军中路杀来,后面随着几百名弓箭手,由于没有笨重装备,远程攻击手段就只有弓箭,箭矢比人跑得快,后发先至,转瞬飚过了前锋步兵,直迫曹军盾牌手而来。“咄咄!”破空声肆无忌惮的在双方空中响起,钉上盾牌的还好,射中人的惨叫即起。

杀声续而由两翼、中路传来,左右两边的敌人也开始发动强攻,双方短兵相接之下,长矛、刀枪碰击声不断,接着喊杀更趋激烈。一时双方鼓鸣人喊,箭矢交飞,杀声震天。

到中午时,袁军已有四千兵士登陆牛渚,分别在牛渚突入江中的北端三处发动攻势,且都不处于下风。

吴景刚吃过早饭,他的部下已渡江发动攻势了,显然他尚未知道昨夜渡河偷营的士兵已全军覆没。说实话他对那五百人也不在乎,指望他们能建什么奇功,无非是收到些骚扰效果。但吴景收到孙河第一次战报时,他也犯了疑,“难道那五百偷营士兵成功了?”

吴景立时召开紧急军事会议,详加问明昨晚对岸敌军的异动。有主管昨晚偷营的军官向吴景再次汇报;昨夜五百军士成功渡河,并攀上离敌军据点十里左右的翠螺山西麓和烟墩山东端的山崖,但接近四更天时,对岸火光大起,且有喊杀声传来,至今无一人回报。

情况就是这样,吴景掠须沉吟不语,各将官也已各疏过己见。主要意见分为两派:一派乐观派认为派去偷营的士兵不辱,已偷营成功,在曹营后方已造成混乱,也正好印证了孙河送回的战报,曹军此时正顾此失彼,处于两头混乱中。他们主张事不宜迟,我军因立时大举向对岸增兵,趁此机会攻陷牛渚,进而挺进曲阿全境。

怀疑派主张不可冒进,这个鲁肃狡诈,诡计多端,现在敌军在得到增兵的情况下,就算那五百军士偷营成功,也不可能出现如此顾此失彼的情形,再说昨晚四更天那火光,那喊杀声也不一定就证明我军偷营成功,反而可以理解为偷营失败,士兵中伏,全军覆灭,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派去的五百士兵为何一人未归。

这怀疑派意见大部分倒是周瑜说的,他才十九岁,如此语出惊人,自然引得一帮孙坚老将很是不满。纷纷指责周瑜:“你打过几天仗了,在这里大言不惭。一人未归是在意料中的事,偷营就等同于敢死队,历来就没几个能回来的。否则曹军后阵为什么火光窜烧了一夜,孙河还发现曹军士兵在抢救什么。没被我军偷营者骚扰一番,为什么要忙忙碌碌搬东西、运伤员。”

双方你来我往,在缺乏更多军事情报的前提下,各执一词,争执不下。

吴景也很犯难,如果是真的偷营成功,今早他发动的配合进攻倒是恰到好处,这种机会也很难得。他本来倒是没指望那五百士兵偷营有什么效果,今早的进攻也是一样,都是吴景的虚招,他也在等一个最好时机,把曹军一举歼灭。偷营、配合正面进攻只是一种疲劳战术,吴景意图在牛渚消耗和牵制曹军主力的同时,让桥蕤强攻当利口,只要当利口一有突破,甚至于遭到袭击,曹军必定要从牛渚调兵增援,到时他再卯足了劲狂攻牛渚,小小曲阿在两头重压下,必定陷入顾此失彼的混乱,他最后的杀招是,在一个恰当的时机,船队主力突然在那一刻顺江而下,突袭曲阿、北固山和丹徒县之间一个叫瓜洲渡的一个运河口的小岛,此岛地处长江下游,北临大江,南据峻岭,形势险要。其地为江南运河的北口,过长江与江淮运河相联。咽喉似地藏而不露,到现在也没被开发、利用。吴景来曲阿之前可谓做足了文章,对其全县及邻近的地理是查了又查,终于叫他发现这处隐秘地。他打算用此地作为最后彻底撕开曹军防线的杀手锏,但这需要时间上配合的非常好,过早派兵去瓜洲渡会引起曹军的注意,所以他现在要没有任何动静的在这与曹军周旋。

只等从南阳驰援而来的五千兵士奇袭瓜洲渡得手,就可挥兵直扑曲阿,到时三面夹击下,不愁攻陷不了曲阿。曲阿曹军一灭,整个丹阳曹军主力就差不多了,所以吴景一直在等丹阳方面向牛渚增兵。大家都在增兵的情况下,就要看计谋、战略的运用了。吴景自信比对岸这个鲁肃要懂谋略,要有经验。

但反过来要是曹军刷诈,有什么别的图谋,想引他入瓮,那他吴景不是老鬼被小鬼算计了吗!这脸可丢不起。

吴景略作思量后,果断下令道:“先向孙河增兵二千,让他向敌军两翼同时发动攻击,接下来发上来的战报要详尽。”,吴景稍作停顿后,又问周瑜:“敌军主将这几天可有变动?”

周瑜脸色一正道:“倒是未成听说!”

吴景待领命增援孙河的将官一走,又问:“你说曹智会不会来牛渚?”

周瑜左右一看,心想大概这又是问他的,皱眉略作思量后,不肯定的回答道:“应该不能来,听说他受的伤要在床上静养半年,而且他手下将领不少,不需要他亲自来督战。再说就算曲阿失守,他还有秣陵、宛陵可依。不过听伯符说此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泣!”吴景一听周瑜说着说着又把他不符合年龄的老气横秋拿出来炫耀,不由大为感冒,不削出口的同时命令周瑜道:“你立即着手派出探骑,特别注意一下丹阳其他各县的兵力动向,要快。”

“是!”周瑜领命而去。吴景看着周瑜的背影直摇头,心道:“这外甥的同窗好友,人倒是聪明,但就是有一点不好,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不知道低调,向我那会儿......算了,不提了!先关心眼门前吧,曹军在这前半月里是寸步未让,怎么今天就失常了呢?曹智不知又换了那位主将吧?”

正当吴景七想八想的为曹军的失常表现寻找理由时,大江对岸,突入江心的牛渚矶后三里之地的一处高地上,三千军士团团围在那里,高地上居中而坐的一位,身裹厚实的大袄,被江上刮上来的冷风冻得直缩鼻涕。脸色也是像着渐入寒冬的天气一样,阴晴不定着。这人很奇怪,非但把自己包的严实,自打曹军和袁军在滩头上开战以来,他就一直这么坐着,时不时的有军士跑上高地向他禀报,他也不过多言语,摆摆手,简单说上两句,就打发那些人匆匆离开。

李黑领着一支千人的都骑精锐,刚刚回转到营地处,此时立身于那一直坐卧人身侧,向他躬身报告道:“主公,诸事就绪,撤走的伤兵、病兵,已在往县城的路途上,我已知会杜功曹接收,而昨日到的一万大军亦可今夜开来,支援此处。”

此名被称为“主公”的人亦是曹智,曹智现在心情很不好,前线战斗已打了会儿,但没他预计的引诱吴景全力以赴,到现在只有二、三千士兵上的河岸,与曹军接战,那不是他想看到的。他虽说把自己的行踪隐藏的很好,他这会儿连自己的旗幡都未竖过,现在曹军大帅引军旗仍旧是大鲁字。

吴景应该还不知道他到了牛渚,但昨晚对付敌军偷营者他不应该那么草率,让杜大目有所准备,那么早就全歼了来犯的偷袭部队。现在想来自己不该如此冲动,这是个多好的将计就计的机会,就让他们偷的一两座营又如何?现在也可以让那群士兵演的逼真些了。后悔药没得吃,再说这后悔药还是在他夸完杜大目之后发生的,这太让他下不了台了。

“唉!这些群众演员都不怎么到位,哪能一上来就被敌军突破防线呢?”曹智唉声叹完,对着曹休道:“传令鲁肃,别忙活其他的了,给我把冲上岸敌军全打下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今晚再佯装守不住第一道防线。”

第四百五十四章 站稳牛渚

“是!”曹休英气勃勃的答完,像屁股装了火箭一样窜上马背,提着一杆长枪拍马直奔三里外的前沿阵地而去。

“又不是让你去增援,跑那么快干嘛?现在这小孩怎么天天想着打仗?他们不知道打仗要死人的吗?”曹智看着曹休的背影直摇头。

李黑适时进言道:“主公,这战事才刚开始,还有的打呢,这里风大,不如你回帐指挥。”

“嗯,也的确挺冷的,回去吧,大夫说我得静养,我得躺着......”

滩头、河岸上的战斗很快进入白热化,曹军依仗兵力优势,连退袁军数阵。孙河在损失六七百人的情况下,又被雷公赶回江上,重登战船。孙河却不把船退至江心,而是趁着双方喘气的机会,吃口饭的时间,急向吴景要求增兵,并要求把挡箭车、卫击车用船运上前线,以加强攻势。

吴景在大帐中边吃饭,边听着最新的战报,“哦,我军中路和左右路都被击退,好,好,好得很,曹军初乱,而后平定,续而反攻,那倒是应了被偷袭成功的种种迹象。若现在忽然增兵,我方杀出大批生力军来,必可突破对方坚固的防线,来人传令中军......”

“吴伯父,还是看看再说,我看应......”周瑜意图阻止吴景,刚准备出言讲出自己的想法。吴景一声暴喝:“你是主将,还是我是主将,你看,你看的,来人传令中军五千士兵立即渡江。”

而当曹智吃罢午饭匆匆登上前线高地时,只见敌方聚集大批步兵,正准备大举进攻,曹智一看这情景不由喜上眉梢道:“哟,就这么会儿的功夫,吴景增兵了,这小子上道!”

袁军得到增兵后立时声势大增,当下孙河强令士兵加强攻势,以盾牌手、弓箭手等开道,意图先摧毁了曹军第一重木栅。

战鼓再起,杀声再起时,一队近千人的步兵由盾牌阵后冲出,以火箭射来。雷公也立即组织弓箭手回击,但敌军来势凶猛,竟被袁军步兵和少量骑兵配合下,烧着第一重木栅的同时,推进的袁军步兵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又把沙地上的陷坑填平,这样使大量步兵推进速度更快。

曹军雷公部被迫撤往半里后的第二重防线,从新召集一批千人的盾牌兵和弓箭手,增添了兵源,加强实力,这才杀回,把袁军击退。这一次你来我往,双方互有死伤,当然以袁军的主攻者伤亡数字大得多了。

到此日黄昏上,双方各有五六千人投入对攻战,双方真刀真枪的互有攻守,一时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曹军到此刻才知碰上了袁军的精锐,也可能是经过不断合作、历练的孙坚旧部,在配合上无懈可击且勇猛无比。

前线曹军隐隐有守不住的迹象了,下次对垒时吃个败仗在所难免。

曹智被搬抬着登高纵目四顾,约略估计,敌人左中右三路准备至少投入了七八千人于接下来的冲击战中,实力已在曹军第一道防线的一倍以上,若被冲破营垒,己方确只有待宰的份儿。

曹智估计一下时间,下令道:“预备石油、干草,入黑前便在第一道防线放火阻敌,我军撤退到第二道防线。“

“是!“当下有人领命而去。

此时袁军又有船只把兵源运到,此时袁军已在牛渚突出滩头站稳脚跟,他们快速且从容不迫的运兵下船的同时,也推下了一辆辆木制长阔战车,此种战车均在十尺上下,两侧有两个大轮,是有运粮的独轮车演变而来,制作极其简单,只需在车上装有一块大木板,用来抵挡箭矢。由士兵躲在其后推着前进,后面再跟进弓箭手和步兵,这就是所谓的挡箭车。

但这种车袁军不多,还要靠船只运送极其不变,所以从数十艘船楼上卸下了十几辆战车。

但孙河等不及了,随着咚咚咚三通鼓响,河滩上升起三支响箭。这三支响箭响彻于黄昏时的夜空时,也预示着新一轮攻击的开始。

孙河要求战车火速上线,在数十辆挡箭战车开道下,由他亲自带领一队近二千人的步兵跟在车阵后缓缓迫近,并以以火箭射向曹军的木栅、木寨。

一轮轮的火箭呼啸着在夜空下画出一道道美丽的光环,疾射而下,本是黑沉沉的天空立时全被火光照得血红一片,在微弱夕阳的映衬下,更显惨烈之状。

曹军前线的木栅和木寨立时有多处被投射而来的火箭焚着,熊熊烈火开始蔓延,燃烧。

当雷公所在的中军木寨起火时,他不及救火,立即率兵出寨引击,矢石齐发下,试图抵挡敌人,破去敌人的车阵。

但敌军大部分躲在挡箭车后,雷公部属的箭矢很难伤到孙河的兵士,在缓慢的推进中,孙河的步兵飞奔而至,躲在挡箭车后,弯弓搭箭,防止曹军出寨反击的同时,对曹军进行了有效地远程打击。

瞬眼间孙河的部队越过了被填平了的陷坑,越过曾被他们破坏了的第一重防线,登上岸滩尽处的坡丘。

雷公一看自知主公交待的败局已成,他的中军早已有备,佯作败退,下令分批撤走的同时,却不忘虚张声势,不让敌人看破己方的意图,还下令迎头痛击一番,但甫一接触敌军立时佯装被敌军部队冲散的样子。

孙河立时精神大振,下令弃车直冲敌军阵营。这时曹军左右同时冲出两队各数百人的骑兵,对敌人展开冲杀,以牵制敌人的冲击,配合乙方步兵后撤。

此时那曹军的木寨已全陷进熊熊烈焰里,照得整个战场火般通红。

曹军在骑兵的掩护下,步兵不断被撤离第一道防线,曹军箭手此时蜂拥而出,接应己方骑兵撤返营地,留下横七竖八的木栅和仍在被焚烧的木寨。

迎接玩曹军这一波的攻势后,曹军退却后,布在中场的数千敌军,又在挡箭车的掩护下,分由左右中三路攻来,发动第二个进攻的浪潮,攻防战就在这种惊心动魄的情况下进行着。

曹休还是初次身历大型攻防战,既热血沸腾,又是心中怆然,那感觉怎都不能作出具体的形容。只是一个劲的站在高地上像个欢欣雀跃的叫叫跳跳,一会儿跑进设在坡地后一座营帐,向躺在胡床上曹智汇报战况,一会儿又急急地跑出,生怕了错过了那场精彩场景。

曹智此时只能躺在胡床上了,坐了半天木轮椅的曹智,盆骨明显不行了,隐隐作痛下,为后半身幸福,就赶紧躺着了。战况他就不看了,鲁肃虽说没打过这种故意的败仗,但他这历史名人,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许多东西一点就通,再说战略计划他已很清楚了,曹智相信他会做得很好。

此时曹智的亲卫军忙着帮他搬家,按照计划第二、第三防线也就再坚持三四天,后续的一万大军已在曲阿县城外设伏,只等吴景进套了。曹智作为主帅,不能也不允许以身犯险,再在这近离前线之地呆着了,他接下来要搬到曲阿县城和杜濩共住了。

曹智优哉游哉的准备撤退,前线的袁军孙河却是信心陡增,见曹军连撑过黄昏都做不到,不光他中路,左右两路第一重防线都在差不多同一时间被攻破,他认为全面进攻的时间终于来了。

但此时整个曹军营寨却陷进火海里,还蔓延往附近不深的壕沟,也不知在这些壕沟倾倒了什么东西,飘着水的沟渠里火苗窜的老高,教敌人难以追击。人想纵跃而过都不行,亦只有这等手段,方可以阻挡追兵。

孙河志得意满之下,赶紧向吴景报告他已占领牛渚突出部的第一道关卡,换言之也就是说他已站稳牛渚,孙河让吴景率大军赶紧渡河,全力已付一举杀败余下阻挡的曹军。但还未等孙河将战报交代完,情况又有突变。

后乘船赶来的袁军赶到第一道木寨下时,已是入夜时分,众军士又饥又累,在滩地上救火扑火,赶造营寨,以作守御之计。安营甫定,还未造饭,雷公竟去而复返,亲率着精锐骑兵赶到还在修复、建设下的木寨,立即向袁军还未设置完善的阵地冲锋。在滩地上奋战了一天的袁军军士屁股还未坐热,饭也没吃上一口,只得又拿起兵刃,箭石如雨下,将企图重夺第一道防线的曹军击退。

曹军见袁军又有增兵,久攻不利,当即收兵,在翠螺山下如蜗牛的头颈部的地方安营,依仗山地建立了第二道防线。

这日晚间,鲁肃站在山崖之旁,向山下眺望,但见西江上和袁军营中营火有如繁星,远处有三条火龙蜿蜒而至,却是袁军的后续部队和各种军用物质在陆续运上岸滩。

鲁肃知道对方已在为配合渡河攻来的袁军做全线进攻的准备,而己方在死守第二防线,死伤会过重,遂下令把主力撤往最后的第三重防线,即蜗牛壳般的翠螺山上。第二重防御线只做象征性防守,明天就把翠螺山下这块交给敌军。

第四百五十五章 多猜无益

在牛渚滩头阵地一片忙碌之时,吴景心里却很矛盾,他刚又收到了孙河前线的战报。一切的迹象表明曹军是不堪孙河的强大攻势,而被击退。

否则这今日第一仗也不会攻防打得那么激烈了,送信的传令兵还告诉吴景在孙河向他传达战报时,曹军还想夺回失守的第一道防线滩地。

孙河能在牛渚的站稳脚跟是件好事,但现在问题来了,照这么打下去后续部队不够了。

吴景现在牛渚屯兵一万五千人马,诸多攻城掠地用具也都在西江的船上。经过前一段时间攻打牛渚北端突出部的战斗,特别是强两次冲锋,吴景兵马损失较为严重。虽说最近几日吴景得到了南阳一万援兵,但现在他手上顶多也只有两万兵马。接下来要想真攻破牛渚这点兵马肯定不够,吴景正在考虑是不是要把突袭瓜洲渡的兵马调来,打下那是挺好,但绝没直接拿下牛渚,进逼曲阿县城来的快速、有效,毕竟瓜洲渡不算全在曲阿境内,顶多属于他的外围,拿下外围再攻曲阿县府,有点远,直接从牛渚拿下曲阿又快又近,应该是上上之选。

这一夜双方还算太平,相互隔着一里地,自己干自己的事,相互都未派兵骚扰对方。兴许大家都打累了,除了袁军在不停地从船上卸载物资,曹军会和左中右三路兵马会和在一起忙着构筑防御工事外,白天参与作战的士兵都鼾声大作的睡着了。

不一会儿响起的一个惊天悍鼾吓醒了不少一里外的袁军士兵,睡眼朦胧般的探起身子的袁军士兵,稍一打听方才知效,那是白天和他们打的颇凶的中路主将,听说他名字就叫雷公,真是人如其名,打鼾也跟打雷似的,真不知道他老婆怎么受的了的。

雷公没老婆,以前只有陪睡的女弟子。现在跟了曹智变官军了,没女弟子了,但有营妓。

雷公白天镇守中路,拼的挺凶,与孙河多次交手,未分胜负,他左膀上还挂了点小彩。雷公这号人打小就出了名的皮厚肉糙,这点伤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挠痒痒。在鲁肃的大帐里汇报完战报,接受完明天的新任务,几名将领就散了。当夜本来镇守右路的王平被调往翠螺山顶的第三道防线,雷公和杜大目依然率三千士兵镇守第二道防线。

雷公和杜大目一打商量,这第二道防线狭长,易守,根本用着他们两个将官一起守夜,于是决定一人半夜轮换着守值。

杜大目倒是好心,雷公的中路白天受到的攻击比他的左路来得猛烈,所以杜大目让雷公先睡上半夜。

雷公那是个肯消停的人,白天这仗他按步就搬的照着曹智、鲁肃的步骤打,他觉得挺憋气,所以他睡觉前先骑马奔了五里地,去营妓所在地把憋的那些气全发完了才跑回营地。

雷公这下舒坦了,倒下就鼾声如雷,把双方的兵士吵醒了不少。

杜大目在寨前挺了二个时辰,实在受不住一拨又一拨的投诉抗议人群,就提前入仗把雷公踢醒,让他上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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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时,袁军处吴字帅旗高起,阵势立即大了起来,原来是吴景渡河而来。

吴景半夜里收到了当利口传来的情报,当利口敌军未见增兵,但却在试验那传说中的秘密火器——炸药。曹智有一种能产生巨大破坏力的火器,叫炸药,这已经不是什么秘闻。特别是在扬州,几乎已是家欲户晓。也正因为曹智手上有这种超时代的武器,曹智在扬州才有很高的威摄力,扬州各郡现在相对独立,但却没人敢来招惹曹智这个新贵,就是因为曹智不但兵强马壮,最重要的他手里有炸药。

吴景在袁术那就听说过曹智有这可怕的武器,斥侯也详尽描述了这种武器的震撼。

吴景嘴上说看不起曹智这种依仗外物的行径,但心底下还是很慎重的。他让张勋先止步进攻当利口的步伐,权衡一番后,让张勋留下三千兵士守在当利口外十里处,不可冒进。但也要防止当利口的曹军向横江浦增兵,而余下的七千人马转道,朝曲阿西南点上的横江浦进发。

随即有五千守军的横江浦与一日后,遭受了猛烈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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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像所有的知名将帅那样,在第二日的攻打牛渚第二防线并不是全线展开,而且也不像昨日般一开始就很激烈。

战鼓响起的那地方,只是吴景的试探。

他浅尝即止,这天只发动了象征性的攻势,就在牛渚北端的突出部的岸滩上安营扎寨,一副稳扎稳打的架势。甚至于此后三天都是如此,牛渚战事一下子趋于平淡了。

这一举动明显不和曹智的节拍,曹智获悉后,已平躺在曲阿县府的硬板床上老打着哈哈的曹智再也坐不住了。他刚要找人寻鲁肃来汇报战况。突然,曲阿后勤总指挥兼临时战地医院院长杜濩同志着急慌忙的跑进曹智的房间。

"主公,最新情况,有一万增兵不知去向!"

"什么?谁的一万增兵不知去向了?"曹智转头问道。

杜濩咽着口水,抹着汗珠结巴道:"从……南阳……来的三万增援吴景的部队,在向当……利口进发的途中不见了……一万,率兵的另一位大将桥蕤也......不见了!"

曹智试图"噌"的一下窜起身,但没成功,还是躺着硬板床上叫道:"怎么会不见了?人间蒸发了?"

杜濩也被问蹑了,哭丧着脸道:"传回的情报就是这么说的,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再增派斥侯、探骑,好端端的一万敌军怎么说没就没了?"曹智怒吼道。

杜濩立即遵命,转身待去安排。曹智又叫住他,道:"慢着,要沿途跟踪南阳增援军的斥侯、探骑火速把详细情形报上来。还有叫鲁肃回来一趟。"

"是!"曹智待杜一走,再也躺不住了,唤进曹休,扶他起身,来到沙盘前,重新端详起沙盘上曲阿的山川河流。

曹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难道吴景识破了我的计谋?”“难道吴景又要玩什么新花样?”此时,曹智隐隐后悔自己没把邓艾带在身边,他是扬州活地图,或许这沙盘上有没有详尽的地方,邓艾会知道一两处他们不了解,又没地名的所在。但可惜的是曹智这次前来曲阿不但没带邓艾,连邓艾绘制的地图都没带,这会儿还留在邓艾身上。

“吴景又想利用奇袭这招!”正在曹智七猜八想之时,鲁肃、杜、李黑一起进了曹智的房间。

曹智惊讶鲁肃怎会来的这么快,鲁肃把这三日来吴景主力过江但却表现平平的事情跟曹智一说。曹智“嘶嘶”吸着凉气也把横江浦突现敌军,在从南阳增援途中失去一万的兵马的事情也跟鲁肃说了。

两相一印证下,所有的人一听出现了如此严重的变化,均隐隐感到了阴谋的味道,房间内的气氛随之紧张起来。

鲁肃沉吟会儿,首先开口道:“横江浦或是当利口受到攻击,是在我们预料之中。只是先前预计吴景会派援兵攻打当利口的份额大些,现在他转而打兵力相对多的横江浦,也在情理之中。吴景可能知道了主公为周都尉调配了炸药之事,所以为避此种火器之威力,才转攻横江浦。他还在当利口留下三千兵士,就是为了防止周都尉驰援当利口。如果周都尉对横江浦有所动作的话,我想那三千军士一定会趁虚杀入当利口。”

曹智听完鲁肃的解释,首肯道:“吴景这只老狐狸对整盘战事不可谓不精打细算,但他为什么又在牛渚把战事停了下来呢?这不合常理,两头同时给我们施压不是更好吗?”

鲁肃道:“是,他好像在等什么。”

“等什么?”杜等人异口同声问道。

鲁肃看了他们一眼道了句晕倒所有人的话,“不知道!”

鲁肃说完,杜濩、李黑也像曹智刚听闻那消息时的紧张站起,围到沙盘前或蹲身,或探头的细查起那沙盘上的曲阿山川、江河模型,寻找吴景可能奇袭的地点。他们同时想到吴景可能利用那一万故意躲开曹军视线的部队,对曲阿的另一个目标进行奇袭。这虽说是吴景的老招式,但真要让他成功,那对曹军就可能是致命的。

围着沙盘的众人七嘴八舌的争论起吴景可能的奇袭目标。说了会儿也没个统一意见,鲁肃突然语出惊人道:“大家都别猜了,吴景的花花肠子太多,现在咱们在这里多猜也是无益,反正跟那失踪的一万兵马肯定有关。”

“对,子敬说下去。”曹智开口支持道。

待众人回座后,鲁肃道:"现下我军和吴景部队人数上已接近,吴景的袁军前后大约投入了五万兵力,我们现在是四万,吴景稍占一点上风。我们跟着他把战线拉东撤西,只怕我们不但占不到上风,且兵马也就这么被消耗掉了。现在吴景又不知耍什么诡计,竟突然藏了一万兵马起来,我没猜错他又是要对那里搞突袭。但于其在这里瞎猜,不如我们不跟着吴景走,不分散我们的主力,他要出奇制胜,那就让他去搞,我们坚持我们的战略。”

第四百五十六章 大举进攻

"怎么个坚持法,由我的亲卫营抽调兵马,增援横江浦,不动牛渚主力?"这是曹智想到的唯一一步棋。

他的意见也得到了一旁杜、李黑、曹休的点头同意,在现在这种两头受压的情况下,好像也只有此法可行。

曹智看过杜、李黑、曹休,最后把目光停留在鲁肃脸上,征求等待着他的意见。

鲁肃抖着蚕宝宝眉毛道:"解救横江浦是刻不容缓,从主公亲卫军抽调兵马亦无不可,但是,在增援的步骤上我有些不同的想法。"

曹智一听鲁肃有想法,一下子来了精神,他的武将中有想法的太少了。曹智摆着手道:"说,说,说!"

鲁肃一清嗓子,道:“我们调主公亲卫营二千兵士,以一万军队的声势前往横江浦,但不增援横江浦,在横江浦与当利**汇点布防,甚至于还要周仓的驻守当利口的四千兵士后撤,与增援的亲卫军组成新防线,摆出放弃横江浦,死守曲阿县城的态势,最终还是回到我们的最初设想,引吴景主力全力向攻上牛渚,图谋曲阿县城。到时我们在按照原定计划......"

鲁肃说到此处对着曹智等人比划了个卡嚓的意思,但与会的将领都呆了,这计划好像大胆了点,而且比曹智当初的设想搞大了不少,危险系数也大大提升,弄的不好曲阿就丢了。

"你说什么?"回过味来的杜濩以为自己听错了,急叫起身,重复道:"横江浦告急,你不让你的主力抽调兵力增援也就算了,你还要把当利口都让出来,这吴景要是不打牛渚了,转而集中兵力攻打你所谓的横江浦和当利**叉点防线,就靠几千士兵,又无屏障可依,一马平川就能打到县城,我们到时县城已是个空架子,还怎么守城?"

鲁肃当然知道这么做有危险,但兵行险招这句话你杜濩就没听说过吗?

于是争辩道:"我说的是让吴景误以为我们抽调主力万人军团准备死守曲阿城,而放弃横江浦和当利口,那都是假像。只有做成这种假像,吴景才会在误以为牛渚防守薄弱的情况下,调集兵力攻击牛渚,以达到他侵占曲阿的野心。而且这样一来吴景在知道我们放弃横江浦的意图后,只有会减轻横江浦的压力。吴景不会傻到有合围全奸我们的机会不要,而把横江浦或当利口的口子打开,让我们有突围的缝隙。而为了攻下牛渚,他就必须集中兵力。此时我想袁术那已无兵可调,那吴景就必须调回他隐藏起来的一万人马,这样也就解决了我们瞎猜和担忧的事。"

杜濩说什么也不相信吴景会这么容易跟着鲁肃的设想走,他以一个老战士的身份劝阻道:"战场上的事千变万化,稍有差迟,我军就可能全军覆灭,曲阿也可能丢了。再说,再说,主公还在这呢,你如此兵行险招,把主公的安危都弃之不顾,你,你......"

杜濩“你”了半天也不知该拿什么词说教鲁肃,鲁肃该主张的主张完了,也不和杜濩再争辩什么,只是虎着脸不在言语。

曹智在硬板床上听得双方的辩论都有道理,当然鲁肃的观点更精彩,但他的设想的确越来越大胆、新奇。

曹智对两方意见一时也不知道该舍取谁的,听谁的。但听闻杜濩把他的安危扛出来当枪使时,不由连连摆手道:"唉!议战事,丹阳、曲阿、此战我都有份,安不安危的大家都有份,我不搞特殊化。再说我就摔坏了一点盆……哦,是屁股,屁股,你们别把我真当成残障人士。"

当然这只是说说的,曹智也只是借题扯开些话题,借机缓和些气氛。

最后因为牛渚前线吴景又发起攻击,曹智不得不中止军事会议,让鲁肃回牛渚。他答应鲁肃会好好想想他的计划,容一两天给他做出决定。

鲁肃也是个少壮派激进分子,非但坚持己见,还告诉曹智战事有时瞬息万变,急不得也等不得,他希望曹智早作定夺。

曹智虽说不喜欢鲁肃的态度,但从前世众多电影情节里明白这大概就叫“忠言逆耳”。

在曹智吩咐杜濩派出大量探骑,查找那一万敌军的去向后,也细细的思量起鲁肃的“忠言”来。

正当曹智犹豫不决时,横江浦的袁约却是血战了三天,他没想到敌军会集中攻打他的横江浦,而且还攻的很猛烈。这一夜张勋率领的袁军又对袁约的横江浦防线发动了多轮猛攻,袁约感觉快要失守时,天已大明,敌人筋疲力尽下,只好退却,整顿休息去了。袁约镇守横江浦的五千兵马,通过三日的拼杀,这会儿只剩下一半,兵士们也是精疲力竭。

袁约已向身后的曲阿大军求援,也向左邻的周仓求援,但援兵就是没有半点踪影。袁约一手把钢槊插于地上,眼泪巴巴的朝着曲阿县府的方向凄惨叫道:“主公你不会把袁约忘了吧?”

曹智哪能忘了横江浦这堆,在曹智犹豫不决时,曹智终于收到了袁约的第三份血书。为什么叫血书?因为横江铺形势已十分险恶,曹智在一天当中接到了袁约三封羽书。送达最后那封羽书的传令官遍体是血,好不容易杀出重围。传令官说:"横江铺守军已战死近半,请主公速派援兵。”说完这名送信的士兵嘎嘣就吐血而亡,躺在床榻上的曹智被喷了一身,信上也沾满了那名送信士兵的鲜血,这就是血书的由来。

曹智对着陪同送信士兵一起来的李黑、曹休哀叹道:"横江铺情势凶险,这本在意料之中,我何尝不想多给袁约兵马,但我不能不考虑整个曲阿战局。敌军为什么如此强攻横江铺,而当利口至今未受到攻击呢?当利口和横江铺相隔的确不远,现在调当利口一部分兵马支援那儿似乎是比较合理的一步棋,然而这一步走不好走,是个问题?走出去了,当利口遭受更大的攻势怎么办?那样的话,周仓将面临比袁约更凶险的危险......再往下思考,整个战局就糟糕得难以想象了。"

李黑、曹休对视一眼,差不多同时开口道:“那么……”

曹智心想自己再也不能犹豫了,否则横江浦和袁约真要完蛋了。曹智一咬牙一跺脚(没法站起来跺,是在床板上用脚砸的,还挺疼。),大叫:“就再信你个鲁胖子一回!”曹智急令鲁肃来县府商议调兵具体步骤……

当日夜间,李黑率二千亲卫军激增横江浦,但根据要求,他和亲卫军不入横江浦,而是在横江浦和当利**叉点安营扎寨,摆开防御阵势,死守曲阿县城的架势,但一路要求敲锣打鼓做到声势超过万人军队的规模。

于是,在扼守往曲阿通道的翠螺山第二线坚垒挡了袁军五天后,在这天黄昏时,山下大军有撤往第三安全地带的迹象。在一番虚张声势后,每天都叫嚣得很厉害的杜大目、雷公部突然烧营逃走,沿翠螺山起伏不平的山途,设以陷阱尖桩遍布,教敌人快骑难以全速追赶的情况下,逃的比野兔子还快。

不久入夜后,牛渚通往曲阿县府的官道上,一只万人的军队大张旗鼓的点着火把、风灯趁夜往横江浦方向移动。其实这支只是李黑率领的二千亲卫军,有这么多的火光,其中大半却是挂在空骡上的风灯,以数千人制造出数万人的声势。

这一异动立时引起吴景的警觉,他扎营牛渚突入江心的北端滩地后,他一直在观察敌军的变化,今夜他终于等到了他要的结果。

在得到探马确切军情回报后,吴景紧急召见手下数十名高级将官,进行紧急布置,他首先对着孙河叫道:“孙河,待山下大火熄灭后,率部直扑翠螺山,拿下此处,我们就准备挺进曲阿县府。”

孙河兴奋地跳将起来,高喝道:“末将遵命!其实早该如此,这几日来打的叫什么仗?”

“怎么?你不服?”吴景脸色阴历道。

孙河立时心下一惊,赶紧应命而去。孙河此人没什么花花肠子,是个粗线条。他这几天着实憋坏了,每天冲几次锋,跟唱戏似的,耍完威风就被吴景召回。于是这种接战即退的做法,立时招致雷公和杜大目的嘲讽谩骂,那些难听话,说的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快把孙河气疯了,今天吴景终于让他直扑敌阵厮杀,一开心,他就把憋在心头的几句话冲口而出。

吴景遣走孙河,又对数十名将领一一布置战斗任务,一副大举进攻的架势。

在吴景分派任务告一段落时,周瑜是在忍不住插嘴道:“吴伯伯要大举进攻曲阿县府?”

吴景仰望夜空中信心满满的点头道:“是!”

周瑜急道:“吴伯父,吴将军现在……现在还不是时候吧?曹军是有万余援兵激增横江浦,但他们在这牛渚的守军应该还有万余,我方现在只有一万五千左右兵士,凭这点兵力强攻他们县府很难成功,就算绕行取胜,我们也要付出极大代价,应该等其他各处都有进展后,我们再合围曲阿县城,那样机会才大。”

第四百五十七章 血战

吴景哈哈大笑着,收回炯炯目光,侧身拍着周瑜宽宽的肩膀,道:“我知道贤侄的好意,但横江浦和当利口不会有所突破了,就算突破了他们也赶不到曲阿县城,因为曹军会在横江浦、当利口通往曲阿县城的道路上设下重兵,他们现在一定以为我们的突破口选在横江浦和当利口,而这里是拖住他们主力的疑兵。哈哈哈,没想到鲁肃真会上当,乳臭未干,到底经验浅薄啊,沉不住气,太沉不住气了,我略作部署调整,他就上当了,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我比原计划竟提早了这么多时间拿下曲阿,哈哈......”

吴景还未笑完,周瑜还待进言,吴景摆手道:“至于兵源,我早有定计,三日后,一万援兵就可到达此地参战,二万五千兵马,定能在几日之内攻克曲阿县城,荡平他的一万守军。鲁肃啊,鲁肃啊,你就等着丢盔卸甲吧!”

周瑜一惊,话不择口的忙问道:“吴伯伯把奇袭他处的一万部属调来了此处......”

周瑜说完也自觉失言,眼神不自然地闪烁了几下,还未等他扭过头回避吴景的犀利目光。吴景已厉声道:“你是从何而知的?”桥蕤受他密令绕北固山潜进瓜洲渡,一直只有他和几个亲信兵将知道,他从来没在周瑜面前提过,这种最高机密,被周瑜这个来观摩、学习的毛头小子察觉,吴景立时感到了一种威胁。

周瑜眼珠转了转正准备寻个理由时,吴景早已觉察到了周瑜准备的胡说八道,手摁剑柄,沉声道:“到底从何得知?”

周瑜皱眉一下,惊恐的往后一退,扑通一声跪下,无辜的眨眼恭声道:“周瑜是从吴伯父衣襟中掉出的密件中得知的,我并无他意,只是为……”

吴景自嘲一笑的冷笑一声,打断了周瑜的解释,似笑非笑的看着周瑜道:“别说了,我也年轻过,也激进的成天想方设法建功立业。所以在本帅面前耍心眼,你还太嫩了,以后不要在发生类似的事了!你要明白该你看的,就看,不该你看的就别看!”

周瑜呐呐低头不敢接言,只是默默地感叹着吴景的气度。

吴景看周瑜低头认错,长叹一口气,表情沉重道:“其实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这事在以前需谨慎再谨慎,我就怕你们这些年轻人沉不住气,在敌军面前表现出了轻狂、过度自信,而被敌军过早有所察觉。唉!现在已经也不重要了,我目前最担心的就是桥蕤能不能抽身北固山崎岖的山路,返回大江边,登上我派去接应他们的船只,及时回到牛渚,我这里现在太需要这支援军了。”

周瑜一听大急,赶紧抬头出言提醒道:“吴伯伯准备放弃绕袭瓜州渡计划吗?那可是一步好棋啊?”

吴景闻言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一派胡言!”就转身拂袖而去。

周瑜郁闷不已,耷拉着脑袋缓缓站起身,看着吴景消失的背影,心下黯然的喃喃自语道:“吴景,你老了,你注定是要被淘汰的……”

在牛渚,随着夜幕撤去,晨光显露,翠螺山战事进入了最激烈的阶段。经过孙河袁军骑兵的第一轮冲杀,杜大目、雷公还保有三、四千之众,他们带领着三千人马,且战且走,撤至蜗牛状的土岭上,南面则是一片杂树林,平常他们的士兵就在此处树林樵采。他们撤退到这里,建立了牛渚的第三道防线,也是最后的防线。

鲁肃选择这里作最后阻挡吴景大军的步伐,目的便是利用此处复杂的地形,尽量多时间的拖延袁军的脚步。鲁肃给杜大目、雷公的命令是拖住袁军三日,三日后曲阿城外的一切就能准备妥当。选择这个地方也是为了使敌军骑兵难以发挥优势。要知道,骑兵最是喜欢平原作战。而敌军少了骑兵作先锋,这样就会对防守方有利。

孙河虽说人粗线条,但熟读兵法,随着孙坚、吴景也征战多年,那有看不明白的道理。在昨晚一接吴景将令,他马上率一队骑兵跳过火木栅,直追过去。一看杜大目、雷公退却的方向,他马上发现了他们的用意,因之尽力想把他们的队伍截住,就在平缓之地厮杀。

但雷公、杜大目在鲁肃的死命令下,坚决按计画做,哪怕又多增了二百多士兵战死。

撤至岭上后,他们的部队便开始布阵。那自然形成的沟壑便成了拒敌的壕堑。那蜗牛背顶处便树起了他们的引军旗。

孙河率骑兵呼啸着冲上来。杜大目亲率最前列的对伍立即树起盾牌,盾牌后面的人则一齐张弓搭箭。虽着杜大目一声喝令,破空声大作,箭矢遂如飞蝗般射出。

袁军骑兵虽说精良,但也无当年董卓的西凉战马全身裹甲。袁军的战马皆无"面帘"和"胸帘",骑兵不知是否起身仓促,也很少有披铠甲者,所以冲在前面的人和马纷纷中箭。

但后面的骑兵以不可阻挡之势从倒地的人和马身上跃过,顷刻间已经杀入敌阵。

一下子翠螺山上杀声四起,血光四溅。如果在平地,骑兵的刀戟完全可以像犁头似地哗哗地犁过去,但此处是崎岖不平的土山,因而马蹄常常会被阻滞。相反,曹军的步兵倒是在马身下异常灵活,那个袁军马身一被阻滞,他们的长矛就狠狠的扎上来,给孙河的骑兵队造成了不小伤害。

孙河自己夹杂在人群中,挥舞着他的钢槊,左突右闪的想找雷公或杜大目单挑。但此时他连转身都困难,有好几次他的战马也差点被陡峭的山道拌倒,他的左耳被一名普通士兵的长矛擦着刺过,要不是他反应快,可能英俊的长脸上也要留下一道疤痕。

孙河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纵目一看,他的骑兵队犁的效果不是太好,且损伤严重,就又率领部队呼啸着退了回去。

就这样,袁军从这夜晚间一直到隔日太阳升起,一天一夜里冲锋了十几次,也杀死了曹军近千名兵士,但己方也付出了沉痛的待价。这剩余的三千曹军军士都是兵中精粹,是越来越难对付。

眼看太阳升到了一杆多高,战斗还未结束,孙河又急又怒。而此时探马来报,曹军正有一千黑甲军士从曲阿开来,向翠螺山火速增援中。

同时此时,已接近兴平二年的元旦,匡亭袁军受了当地老百姓节日气氛的影响,兵营里弥漫着节日的气氛。没想到曹操在准备了几个月后,外交收获和兵力部署都已取得成效之下,曹操和袁绍两雄已合兵鄄城。曹操在微微一笑之下,他麾下神秘的李典和乐进新训练的虎豹骑突然摩拳擦掌的冲入了匡亭。

袁术恐匡亭有失,则封丘难保,于是,便率部援救刘详。两军交战,袁术不是对手,只得放弃匡亭,退保封丘。曹操马不停蹄,又进围封丘。

袁术在第一仗失利之下,希望吴景在扬州有所进展,也好打击一下曹操的士气。他急令吴景快速占据丹阳一地,尽快对丹阳郡府产生围逼。

吴景虽说心下早已对袁术不满,但这时他还未羽翼丰满,想脱离袁术自立,还为时过早。再说他也着实认为他进兵丹阳的步伐走得太慢了,他已经在慢慢失去耐心,他需要及早攻下牛渚,进逼曲阿。他马上传令孙河再给他一天时间,一定要拿下翠螺山。

孙河接令后,急躁的要力争在曹军援军到来之前,迅速将阻挡在他面前的雷公、杜大目杀败,然后好集中兵力吃掉那一千黑甲军,拿下翠螺山,吴景大军即可直扑曲阿县城。

孙河集合三千步兵,二千骑兵,五千人马重新冲上翠螺山,试图一举拿下翠螺山。

而他的对手雷公也是打出了真火,他早脱去战甲,衣袍,在寒风中赤身裸体,鼓声刚起,他就大喊道:"弟兄们,孙河那个小娘们样的又来了,准备好,痛宰这帮娘娘腔!"

说罢他把那面涂有敌人鲜血的战鼓(昨日趁袁军退却的间隙,雷公将俘获的袁军战俘全部屠杀,用他们的血涂抹在鼓面)架到垛起来的袁军尸体上,然后他从鼓手手里夺过鼓槌,用足了力气,咚咚咚擂打起来。

孙河一爬上翠螺山半道,就听见了雷公如雷般的漫骂。说他是娘家,孙河一股热血上冲脑门,"哇"地大吼一声,提槊冲将上来。一路大喊着:"雷公你个狗娘养的,有种出来咱们大干三百回合!"

孙河话音刚落,雷公已是擂鼓擂的大汗淋漓,一听孙河之邀请,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噌!"的一下窜出战壕,扔了鼓槌,抢过一名兵士的风嘴刀,对着身边战壕里的一众曹军兵士,抬刀迎风一挥,大喊道:"不怕死的跟我来!"

喊罢雷公第一个冲出,与此同时,他身侧的一千多兵士也是跃壕而出,迎着孙河攻上来的袁军奔杀过去。

第四百五十八章 凑热闹

雷公跃过更前沿的杜大目防区时,杜大目试图拉住他,"鲁督邮有令,坚守不出!"

"给我滚开!"雷公一脚提开好心的杜大目,疯了般的直杀冲前。

杜大目翻倒在壕堑时,"唉!"了声,懊恼的一拍身前的土堆,迅速跳上壕堑,手持长柄大刀,对着他的本部兵马挥手道:"都跟我来!"

正当两军相互展开猛烈地冲杀时,曹军在雷公一时的勇猛下,甫一接触立时把敌人的先头部队冲散。但孙河毕竟有人数和兵种上的优势,雷公放弃陡峭山顶沟壕的掩护,纯以步兵对抗骑、步兵两相夹击下,很快就要变成了一场不对等的屠杀。

曹军就在这种惊心动魄,岌岌可危的情况下,眼看就要被袁军彻底突破最后的防线。

突然,擂鼓声响,号角声鸣,一千黑甲精兵,由南侧杂树林冲杀出来,还是占了大部份机动性最强的骑兵,这些人已从林中冲出,就发动了全力以赴的猛攻。

在突如奇来生力军影响下,局势重新袒转过来,看来已稳操胜券的袁军一下子被杀的有些措手不及。

意外发生下,孙河也有些慌乱,看新加入战团兵士的服饰应该是曹军的增援部队,而且还是亲卫营之类强悍兵团。孙河没想到曹军的增援部队会来的这么快,这支奇兵一出现,不但杜大目一怔,正在和雷公死拼的孙河,更是大惊失色。而率领这一千黑甲军的高个子将领冲杀在前,面首一转,就看到了在和雷公死拼的孙河,不禁露出一丝狞笑,二话不说从一旁士兵手中接过三根长兵刃后,单手冲远处的孙河连挥三下,顿时三道乌芒从空中一闪的而出,直奔孙河疾射而来。

孙河倒也机灵异常,马上就从见到敌军突如奇来援军的吃惊中恢复过来,猛然一投身前刀光中,钢槊也急忙在身前一晃,舞出一片槊影。

“当当当!”几声,雷公的风嘴刀和孙河的钢槊连续发生出激烈的碰撞,在两人身前瞬间浮现出了片片火花,将两人都笼在了其中,黑芒一下擦着孙河后背“噗嗤”三声扎到了孙河身后的兵士身上。

“啊啊啊!”的三声惨叫传来,雷公和孙河的近身搏杀虽然被双方的兵刃敲击的火光四溅,兵刃卷曲,但孙河不退反进的战法总算硬生生躲过了那三支长矛的突袭。但他身后护卫他的兵士就遭了殃,身前璀璨出片片血箭之时,身体在钢矛尖下显得薄弱异常,胸膛、腹部被轻易洞穿而过,其中身体比较单薄的一名袁军士兵被黑芒一碰触之下,身形一下巨颢,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飞出去,竞一下撞到了好几人,死于非命。

黑甲军士迅速加入战团的同时,翠螺山上一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两军一时陷入混战,新加入的生力军把袁军一时杀的节节败退。也有一部分已冲过曹军防线的袁军士兵,想返身跟着己方军队连接上时,却被杜大目后方的军士拦住,形成了截断的死局。

被截断的袁军士兵不甘就此被曹军鱼肉,发了疯想突围而去,双方一时都卯足的全力相互搏杀着。

南面黑甲军士冲出的杂林里,兵士都已涌出,加入了战斗。一名胖乎乎的身影此时驮在一匹花白高头大马上慢慢踱出树林,来到战团边,查看着战事发展情形。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牛渚战役统帅鲁肃是也。

鲁肃放心不下翠螺山守军,在曹智把身边唯一一千亲卫军借调给他之后,他就随着李黑率领的增援部队重返牛渚,一起来看看翠螺山情形。李黑也根本没去横江浦,带队走出十里地后,就又折返回到了曲阿县城,回到了曹智身边。

没想到此时他们赶得那么及时,正好赶上雷公率部冲出战壕,与敌军直接冲杀。鲁肃还未到翠螺山就接到了探马回报此事,鲁肃急令李黑率部直扑翠螺山,驰援山上的曹军。他自己因为不会武艺,又是主将,就落在后面,这时才到。

鲁肃匆匆一打量战况,还好李黑的一千亲卫军加入的及时,此时战况已明显偏向于他们一方。但雷公不尊他的将令,私自出壁垒接战,是不可原谅的。

鲁肃也是个急脾气,蚕宝宝眉毛气的抖动之下,竟忘了身处战团边缘,怒吼着,大叫道:“雷公,你这个混蛋,待会儿看我不好好治你得罪......”

鲁肃毕竟是儒将,嗓门也不像雷公那般天生是男高音的标准,叫的声虽大,但在嘈杂的战场上又有谁会听到。身处战场中央的雷公更是啥都没听到,但在鲁肃不远处的翠螺山接近坡顶的地方,一声巨吼传来,附近某处正被曹军围杀的一堆人间猛然间爆裂开来,竟从里面硬生生钻出了一名袁军骑兵。

此名骑兵一头焦黄乱发,不知是被烧成这样的,还是天生这样的,面目却是像一名狰狞的老婆婆。长成这样的男人听说命很好,五十岁之后,很有福气。这名袁军骑兵是听闻了鲁肃的叫喊,寻声而来。因为鲁肃从衣着上就显露了他是名高级干部,此名袁军骑兵也是名军官,抱着擒贼先擒王的思想,撇开围杀的曹军兵士,冲着鲁肃直奔而来。

这名袁军骑士身两侧生出两只泥鳅般黑滑的手臂,两手各持一柄数尺长的尖矛,上面闪着黑气缭绕,竟想一举成擒了曹军主将鲁肃。

鲁肃暗叫不好,该听到的没听到,却把一个长着老太婆脸的敌军给招来了,脸色“唰”的一下苍白无比了。

围杀那些被曹军后防分割包围的曹军士兵根本没人注意到鲁肃已到翠螺山顶,他们也很忙。忙于剿灭那些被困住的敌军,对冲出的一名袁军骑士一时没空搭理,只当他是鞋底抹油之辈,跑了就跑了。此时曹军也就分出两名步兵在后尾随追赶。

鲁肃转身纵马奔逃,但一时间却忘了这是在陡峭的山道上,哪能纵马而奔。才奔出几步的鲁肃前马腿突然一折,将鲁肃狠狠一抛,抛出马背,砸向身前地面。

"呯!"的一声,鲁肃整个胖呼呼的身体狠命的砸中一片矮灌木,那前一妙还翠绿的灌木,下一妙就被压扁。不知是鲁肃辛运,还是那蓬灌木倒霉。鲁肃虽说有灌木挡了挡,但也摔的半天哼哼不出声来,一时根本无法使唤自己的身体。

那名袁军骑兵显然也看出了鲁肃摔得不轻,在后急追而至。袁军骑兵可不像鲁肃般没经验,缓步将整个马匹一颠一颠,就闪电般的出现在了鲁肃身前,一支长矛毫不犹豫的对准地上的鲁肃猛然扎出。

其他在后追赶的两名曹军兵士口中一声惊呼,但却根本耒不及救护。眼看地上的鲁肃就被长矛所化乌光,一下洞穿身体而过。

但就在这时,刺耳破空声传来,一个白乎乎东西一闪,奇准无比的击在了乌光之上。

“砰”的一声后,长矛一下被荡开了半尺许来远,矛尖紧擦着鲁肃的衣衫而过,将鲁肃惊得面无人色。不过趁此机会,他也总算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身形一跃之下,双足轻巧的落到了地上,爬起身来。从鲁肃此时的身形不难看出,人求生本能的巨大作用。

而那白乎乎的东西,竟是一把不起眼的普通短刀。

那袁军骑兵见此情形也一呆,但双目凶光一闪,另一只手臂一动,另一根长矛紧接着连环刺去。

但是附近马上又有破空声传来,另一柄短剑又呼啸而至。但这一次短剑不是击向长矛,而是直接刺向那骑兵的头颅。

以刚才短刀显示的巨力,这一下若是真击中了此名骑兵,恐怕就算不能将骑士头颅击的粉碎,也足以让其当场昏迷了过去。

骑兵尽管心中大怒,无奈之下也只好用头颅一偏,同时长矛一回转,挡下了短剑。

又一声闷响后,袁军骑兵只觉左手上一股大力传来,不由的连人带马倒退数步,可见投矛之人臂力惊人。

袁军骑兵当即暴怒之极的抬首向短剑击来方向望去。

只见在附近的杂树林中,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名英俊青年武将,看得出这名青年男子年岁不大,但一身甲胄,身材高大,骑通体黑色战马,正淡淡的望向这里,手中还有另一把类似匕首的武器轻轻晃动着。

此人正是曹智的亲侄子曹休!曹休小朋友今年过完年才到十六岁,曹智也对他爱护有加,安排他做了个亲卫小军官,一直呆在他身边,也好不用一直在前线冲锋陷阵。但我们曹休小朋友从骨子里就有曹家好战的基因,小小年纪不但身板长得像个大人,还天天惦记着上阵杀敌。

今日李黑接了支援的任务领兵而出,曹智躺在硬板床上,忙着听取横江浦、当利口的战报,一时没空注意这个大侄子。曹休这小子只要曹智一会儿没看住他,他就溜了出来,跟在李黑的援军后面,单枪匹马的想来凑凑热闹。

第四百五十九章 鲁肃受伤

没想到他爬上翠螺山就碰上了鲁肃被追杀的一幕,小朋友热血上冲,马上出手相救。但曹休出来的匆忙,没带曹智为他特制的铁制长枪,但腰上左面插着一柄短刀,右面插着一柄短剑,靴筒里还藏着把匕首,这会儿差不多全用上了。

而地上的鲁肃却早已趁着袁军骑兵击杀他受阻的几秒内,身形一滚一晃后,到了另一棵粗壮点的树木后,才大松了一口气。

后面追赶的曹军士兵也趁机围从左右围了上来。那骑兵眼睛半开半阖之际,对两名步军不理不睬,还是直直的盯着躲在树后的胖鲁肃。鲁肃想找个机会溜走,可是他测算了一下方位后,却颓然的发现,不论他从哪个方向逃跑,都必须要从树身后冲出出去,而他如果一出去,必定会落入那袁军骑兵的眼中。看来那袁军骑兵是盯上鲁肃了,知道他这只柿子软乎,也知道他官大。那骑兵知道自己活命的机会几乎是零,但能宰杀个像鲁肃般的将官也够本了。

鲁肃急喘着,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残阳如血,秋风萧瑟”地悲壮意味。

“唉!”鲁肃无奈地叹了口气,兴许是向平缓一下急促的呼吸,声音不大,却也不小。他这声叹气声,就如同蓄势待发地短跑运动员听到了发令枪响一般。

"当当当!"兵刃敲击声中,曹军两名兵士和袁军骑兵已快如闪电的交上手。

在鲁肃眼扫到自己的兵士举刀向袁军当头劈出,那刀光如闪电的划出第一刀时,他一猫腰,忍着刚刚摔地的疼痛,像只被箭射中屁股的兔子,一窜而出。摔开了腮膀子,跑!鲁肃头也不回的朝一个方向狂奔而去。后面打成啥样,和他无关,因为他鲁肃不会舞刀弄剑,估计返身帮着那两士兵,忙帮不上,只有给他们添乱。

鲁肃也不是个个人英雄主义的崇拜者,他认为他很有才,将来还可以在很多方面帮助曹智打理好丹阳,为在个黑鳅鳅的武夫面前显现一下自己的无畏勇气,那样死了太不值得。

鲁肃虽说胖,但在求生本能的强力驱使下,抖动着全身标准班肥肉,跑的飞快。至少他认为跑的很快,而且他跑的方向正是曹休停马驻足之处。

鲁肃一时没想到曹休为什么不飞马过来接应他,他这会很高兴,因为他认为他跑了够长的距离,离曹休和他的黑马越来越近。鲁肃这是不经意的回头一看,这一看差点把他的魂儿给吓掉。妈呀!那黑鳅鳅的袁军骑兵正举矛在他身后。

"他什么时候跟上来的?他怎么会追上来的?......"

还未等鲁肃想明白,那骑兵又赶上两步,把手中的矛举的更高了,眼中竟是暴戾凶惨之色,随时准备一矛斜刺而下,洞穿鲁肃的身体。

鲁肃“啊啊”大叫着赶紧往前直窜,但那袁军骑兵显然比更在行跑步,“噌噌”两步就又赶了上来。鲁肃卯足了力气拉开的距离瞬间化为泡影,鲁肃没命的跑着,恐惧像块厚重的铁锭,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头。一会儿那骑兵和鲁肃的距离已到了一矛距离,当那骑兵举矛直刺时,鲁肃举得他的大腿象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好像自己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怎么都跑不快了,甚至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

“呲!”清晰地衣甲被矛尖划破的声音在鲁肃背后响起,鲁肃明显感觉屁股上被什么东西扎中了,但他却没感到疼痛。鲁肃头也不敢回,在珍惜自己生命的大好愿望驱动下,他突然象被打了一针强行针一样,“哎哟哟!”叫唤着直窜而起,强行向前疾奔出几步,“哎呀!”在这关键时刻,鲁肃突然被一块石头绊倒,“扑通!”一声,当鲁肃倒地身体失去平衡之前,鲁肃绝望的大叫:“曹休,你还不动手......”

后面紧追袁军骑兵听到鲁肃的急叫,面露狰狞的鄙视一笑,随着奔跑他一抬手臂,一挺胸膛,就要将手中的长矛狠狠击下。突然破空声起,一下急劲风声滑过翻滚在地鲁肃的上空,“咄!”一柄钢矛直没入最后如狗啃泥般叉开大腿匍匐在地鲁肃腿根一寸不到的泥地上,深深地插入地表一尺有余。

鲁肃在最后瞅见雪亮的矛尖上映出袁军士兵兴奋和嗜血的眼神的一刹那,他忽然发现他对这个世界竟然有了这么多的牵挂和不舍。

鲁肃在最后一刻别过了头,他甚至关闭了自己所有的感官系统。鲁肃似乎能闻到他自己的血腥气,他不知道自己死了还是活着,直到有人来拍他的后背,“鲁督邮,鲁督邮......”

“啊!我肃惊魂未定的试图翻身,“哎哟!什么东西肃翻身过来时,首先一条腿踢到了一杆硬物,撞得他小腿生疼,然后映入眼帘的竟是那追赶他的黑秋秋袁军骑兵,半跪在他身前,一手还扶着他那用来追杀鲁肃的长矛,双眼暴突着瞪视着半躺在地上的鲁肃。

鲁肃一看这瘟神还在他背后吓得双腿乱蹬肮脏的地面,直往后闪退。在退闪的过程中又听“呲!”的一声,鲁肃的裤子被撕破了一条大口子,鲁肃来不及细究裤子为何会破,一直往后退了一米多远,才在几下急切的叫声中止退。

“督邮,督邮,他死了,他死了!”刚才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鲁肃下意识的一楞,陷入了短暂的迷惑后才转头一瞥一直在身旁之人,竟是刚才围杀那袁军骑兵的曹军两名步兵中的一人。另一名曹军士兵一死,被袁军骑兵从马上突然跃起,矛锋一招划中咽喉,当场毙命。这名持刀士兵左臂也被矛尖划开了老长一道口子,正泊泊流血。

鲁肃先不管此人为何到现在才赶到,一听那凶神恶煞的袁军骑兵已死,不由胆气一壮的坐起了身,因惊吓过度而变得苍白的面孔,此刻竟悄然爬上了几分红晕。定神一看那袁军士兵的脖颈下正插着一柄匕首。此人也早已断气,只是保留着临死前暴戾的表情。

“死了啊?死得好,这王八羔子......你杀的?”鲁肃在被己方士兵扶起的同时,欣喜问道。

“不是,是曹小公。”

鲁肃顺着士兵撇嘴指引下,略转头就看见了比他还脸色苍白的曹休。曹休此时其实离他只有五步之遥,曹休依然坐在他的黑马上,那匹马是曹智的坐骑,是匹好马,没有主人的催动,它在那里静立着一动不动。

曹休不知为何同样瞪视着离他并不远的袁军骑兵尸体,微张着嘴,愣愣地一句话也不说。仿佛那袁军骑兵嘴中的最后一丝气息是被他抽走的。

“曹休是你救了我,哎哟......我的屁股......”

鲁肃在站立起身体的过程中,刚发现自己肉肉的屁股受伤了。他一手搭着那搀扶他士兵的肩膀,一手往他一直认为长的颇为标准的臀部上抹了一把,“哎呀,好多血......”

不用身旁的士兵说,鲁肃自己也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他负伤了,受伤部位还是屁股……

不远处黑马马背上的曹休在听闻到“血字时,突然面色刷的一下变的更白了,冷汗如雨下,随即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个淋漓尽致。

“呕……”就在鲁肃心疼自己流了好些血时,一直没人注意的曹休突然侧身伏在马背上大吐特吐起来。

鲁肃立时停了自己的叫唤,和扶他的士兵对视一眼,不由心中同时感叹道:“毕竟曹休还是个孩子!”

鲁肃派搀扶他的士兵去安慰曹休,在“曹小公莫在意,小的头一回杀人还尿过裤子”等的话语中,鲁肃试图自己包扎屁股上的伤口。

“哎呀,裤子怎么破了?”鲁肃此时才发现自己大腿根处裤子直直往下撕开了一尺多长的口子,连内裤都露出来了一大截。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鲁肃历来自诩是才华横溢人士,但绝不是内裤横流人士。趁曹休和那士兵未注意到他,鲁肃抬头略扫那已死的袁军骑兵的插矛处,一块残破的裤料被钉在泥地里,展露的一角还正迎风飘荡。不及照顾屁股上伤口的鲁肃,急忙的先捂、扎着裤腿的破裂处,等弄妥裤腿,再胡乱撕了块衣襟布,往屁股上随手一扎,就急招曹休和那士兵出林,他还惦记着山上的战事。

鲁肃等人赶回山顶时,战事已进入尾声,孙河在雷公、李黑两员大将的联手夹击下,踉跄不支。特别是新加入的李黑,手持一柄精铁铸造的圆头铁铲,招式怪异,专找孙河下盘猛戳猛打,而那个该死的雷公却在此时转攻他的上路,两人倒是配合默契,闹得孙河手忙脚乱。

那新加入的一千黑甲军杀人残忍无比,他们的黑甲也都是用铁皮打造,一般的兵刃一下两下还砍不破他们的铠甲。孙河和他们的士兵看见更是触目惊心,且心生气馁。

第四百六十章 大战序幕

看着悍狼如虎冲杀而来的黑甲士兵,曹军军士立时士气大振,特别是山顶围歼残敌的曹军呢步兵,也是悍勇无比的冲杀着。不一会儿,就残杀殆尽那群被分割包围的袁军士兵,在山顶的曹军士兵再转而一起冲下,加入逼退孙河和剩余袁军进攻部队。

孙河见此情形,便只能偃旗息鼓,灰溜溜率部退走了。

曹军也见好就收,退回了山顶,继续坚守他们的阵地。

此战双方打了个不相上下,孙河的袁军和曹军各有千人的损伤。鲁肃在对雷公发完一通飙后,在雷公、杜大目左瞧右瞧上瞧下瞧之下,只能先捂着裤子停骂。读书人面子最重要,以后再批斗这雷公。

鲁肃最后交代雷公、杜大目此处只需在坚守一日,就可撤退。说完鲁肃就趴在马背上,拉着曹休走了。

下面自然简单多了,此后一日数次接战,曹军均佯作不敌败退,到退返曲阿时,曹智见雷公杜大目都安然归来,使曹智放下了心头大石。但原本由四千步兵和一千速援亲卫骑兵组成的部队,返回曲阿时只剩下二千许人,可见此次坚守战的激烈。第五日袁军果然中计,衔尾追来,曹智此时也知此战胜券已在握了。

在第三日的翠螺山防守战时,吴景也终于迎来了桥蕤的援军。

是夜果是乌云盖天,却又密云不雨。吴景仰天长笑,高踞在刚刚绽起的高台“黄居”下,杀白马祭天,准备次日大举进攻曲阿。

第二日,曲阿城外三十里,吴景二万大军缓步而行。这时他们已离开山区,踏足于曲阿城向东的广阔平原上,四周群山环铙,长江河段在北方五十里外由西往东流去,由于山岭重重,除非攀上高处,否则便看不到大江奔湍的壮观情景。

由翠螺山至此,足有百里的路程。袁军虽然将曲阿两个陆路进口横江浦、当利口都已包围了,但此时却围而不攻,他们正在等待吴景在曲阿县城攻势展开,然后再一击致命的发动最后的总攻。

但一直沉寂的当利口守军,却倾巢而出,在一轮绑有炸药箭矢的狂轰乱炸之下,不分昼夜对他们轮翻攻击突袭,又放火烧营烧粮,袁军被迫退了二十多里,才站稳阵脚,但已折损了近千人,对士气的打击尤其严重,之后被迫退走三十里。

吴景和桥蕤并骑而行,大军朝曲阿城开去。前者见沿途的防御工事做足工夫,所有制高点均设有以土石筑成的堡垒,偏是里面全无动静,可想像在交战当儿如果在这里面布满敌军,又该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但现在......

吴景很满意目前的落寞、荒凉的军事壁垒。昨日据探马回报,留守曲阿的曹军有撤离的迹象,撤离的方向竟就是当利口。结合当利口守军的行动,吴景明白曹军意图明显是想从当利口突围了。

吴景一边打马缓进,一边对一旁的桥蕤道:“鲁肃你知道吧?”

桥蕤是个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雄纠纠气昂昂地一抖缰绳点头道:“听说了,是此次镇守曲阿、秣陵的主将,刚被曹智任为丹阳督邮。”

吴景道:“对,就是此人,我刚到牛渚时,观此人排兵布阵还是很有章法的,但最终输在了年轻识浅,他太沉不住气了。但还算识时务,知道在硬碰硬下去,准没什么好结果,及早放弃曲阿,还是个明智的选着,总算能保留一份残兵回去向曹智交差,哈哈......”

桥蕤等人也跟着言笑不禁。

吴景边笑边问处于将领团末端,闷闷不乐的周瑜,“可有通知镇守当利口守军退兵,与横江浦的张勋会合?”

周瑜连纵马上前都懒得,只是在后面朗声道:“已派人传去将令。”

吴景“嗯”了声,回首对近旁的桥蕤道:“我们也不能赶尽杀绝,全当是留个机会给鲁肃,这个年轻人等我拿下宛陵后,还是要留用他的。”

桥蕤等人立时夸赞吴景大量。吴景立时笑得嘴都合不拢,摸着嘴上的胡须,谦虚一番。

谈笑间,吴景大军已历历在目曲阿县城的护城河,并隐约地看到了那座正门的吊桥,由放下的吊桥来看,城内已无守军。

吴景高兴啊,终于这一天要来了!但吴景打量身后每人的表情时,发现周瑜并未有笑意时,微现怒意。对着桥蕤叹声道:“说到年轻人,同样年轻,有些人就.....啧啧......”

桥蕤初来曲阿,对之前的战事不是很了解,但他和孙策交往甚密。

在孙坚在世时,孙策一骑兵,犯罪后为逃避责罚,逃进袁术设在豫州的军营,藏到马棚里面。孙策派人追捕,直入袁术营中,将罪犯搜出,当场斩首。事情结束后,孙策才去拜见袁术,说明情况,向他道歉。袁术说:“兵人好叛,当共疾之,何为谢也?

这在军营中可能是件小事,但孙策胜在年仅十八岁就有这份魄力和勇气。这件事,进一步提高了孙策的声誉,军中对孙策也更加敬畏,认为虎父无犬子,孙策定能像其父一样将来是员不可多得的猛将。袁术的大将桥蕤、张勋也因此事爱慕孙策的风采,并主动与其结交,所以知道些吴景不大看好周瑜之事。登岸后,也与周瑜有过短暂的接触。周瑜也只能通过寥寥数语,向桥蕤阐述过他的担忧。

桥蕤待吴景啧完,借机进言道:“吴公,听说曹智在丹阳屯有十万军马,他会不会再调援军从外围合围我们?”

吴景摇头道:“在我们夺取曲阿之前是不可能了,我在进攻曲阿之前,先是挑起了丹阳内乱。山越族祖郎在在泾县把曹军闹了个天翻地覆,曹智亲临督战,结果也被山越族打成重伤,现在大概还躺在病榻上起不来身。因此也吓得曹智对丹阳各县不敢放松一丝一毫,要他抽调走丹阳其他各县的驻兵,他此时是万万不敢了。而他屯守郡府宛陵的五万嫡系军马,都差不多已调到此地。但曹智所托非人,鲁肃现在把一万主力调到了当利口和横江浦的交汇点,一万调到秣陵协防,据昨日的探马回报,秣陵的一万兵马这会儿大概由于你在北固山方向的突然出现,他们还在那边搜寻你和你的部属。另一万兵马在前段时间的战斗中死伤殆尽,还有一万多兵马士气低落,如果在这这里坚守,定是必败无疑,所以鲁肃选择撤兵合兵宛陵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桥蕤向吴景身后的周瑜打个招呼,赞道:“吴公好计谋,看来这曲阿已是一座空城。”说着桥蕤说到此处不由颇显落寞,他接命增援吴景,一直被安排在赶路、钻山,一个敌军也没遇上,一仗也没打过。现在看来曲阿也将轻而易举的拿下,他是更没机会大战一场了。

正当桥蕤落寞之际,突然一声嗡鸣在空中滑过,随之“咚!”的巨响传来,前行的步军附近某处地面猛然间爆裂开来,竟从空中钻出了一颗大石头,砸在行进中偏右的步军队伍中。被砸中的士兵立时血肉模糊了一片,石块落地后,立时碎成小石溅射的几十名近旁的士兵或死或伤,前部袁军方阵也因此慌乱起来。

“不要乱,不要乱,那里飞来的石头?”孙河在前阵大叫着,试图平息慌乱地军士。

但未等他派人查明情况,“轰轰轰!”的三声巨响传来,三块大石从制高点的无人军事工事后一闪的喷出,直奔平整道路上的袁军浇射而来。

正当袁军混乱未止之时,更多的划破天际的轰鸣声响起,袁军正感应接不暇,士兵军马一片混乱。

突然擂鼓声响,道路两旁的无数土石筑成的堡垒后伏兵由内奔出,一片箭羽洒下,无数哀鸣声起。

这些围绕道路两旁修筑的至高点军事功可是一项浩大攻程,鲁肃命人用土不停地堆垒原有的土丘、高地,使之高度超过马背上人的视线,这样才便于曹军士兵隐藏。

一阵阵地向制高点下射箭,吴景在初时的混乱过后,袁军在将官的带领下,躲在低矮的稚堞或者竹木盾牌后面,同样用箭还击。同时曹军不知在那里的"投石车"频发疾石,这样七八轮下来,袁军被轰击的损失颇大,道路也是被砸的坑坑凹凹,不幸被石块击中的袁军士兵,死状血肉模糊,令人触目惊心。

身处中军的吴景等十多将领人人脸色发白,显为敌人高明的战术所震慑了。

桥蕤惊恐大叫:“吴公,我们中伏了!中伏了!”

吴景瞪大了眼珠看着眼前的一幕,漫天巨石不时往他部队的人群中砸来,箭羽漫天横飞着,不时有生命在陨落。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他摇着头呐呐自语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前军变后军,快退!”桥蕤反客为主,急令部队做出反应。桥蕤话音刚落,平原两边的山谷间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吼声,吼声中充满了原始的兽性。在这一瞬间,桥蕤明白一群刚从道两旁山林中窜出的猛兽骑兵正要向他们军阵的腰部拦腰一刀般的猛冲过来。

第四百六十一章 掠夺生命

空荡荡的曲阿城楼上,一下子涌出一大帮人,霎时兵甲林立,彩旗飘展,硕大五彩镶边的曹字帅旗杵立在了曲阿最高的城楼顶上,昭告着来犯之敌此处的主帅是谁。

正对远处来犯袁军的城墙上,此时也有四辆投石车被几十名强壮的士兵推上城墙。其中就有被人抬着走出一处甬道的曹智和鲁肃。鲁肃趴伏在马背上回到曲阿城,找来郎中一看,才知道自己“伤的”有多严重。白嫩的屁股上被那丧尽天良袁军骑兵刺中一支毛笔粗的血窟窿,而且只差一厘米就要扎中**。在鲁肃不知情下又摔磨滚爬,加剧伤口扩大和严重程度。还算幸运的是鲁肃全身就数屁股上肉最多,未伤及“筋骨”,但郎中依然嘱咐鲁肃要趴床修养一段时日。这会儿,曹智和鲁肃并躺而就,只不过曹智是斜躺,鲁肃是趴躺。

曹智很高兴鲁肃和他一样了,他们二人这回真来了段“床上点兵”,这要真让吴景知道,他们是这样打赢他的,肯定回气歪了嘴巴。

反正吴景没气歪嘴巴之前,鲁肃一直在生气。因为他通过这几日曹智对他的解释,知道了曹智说他"菊花"的第一次竟被一支矛枪夺走是什么意思了。怪不得曹智每次说完就贼贼地掩嘴偷笑,还十三点嘻嘻的老问他有没有伤到他家“二弟”。曹智竟胡吹他曾经就这么不小心伤过董卓的“二弟”还让东汉第一军阀董卓抱憾终身,差点得了神经病云云。

谁信?鲁肃嘴上没说,心下却怀疑曹智认不认识董卓都是两说的事。

此时还未等曹智出言调侃,埋伏在城中的大军正蜂拥朝城外开去。列阵,准备开始攻击混乱的袁军。分成前中后三段的袁军,此时全都遭受到袭击。前军正有孙河大声叱喝、挥鞭,他试图控制住最混乱的五千前军,在抵住两边曹军箭矢和空中飞石强压之下,他也要属下列阵准备接受从曲阿城涌出的五千兵士的冲击。

而吴景所处的中军,也遭受着箭矢和少许飞石的袭击。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在这一段飞石和羽箭稍停的一瞬间,他们的侧身处遭受了一队近二千骑兵拦腰冲杀。

而这股骑兵,则由曹军最精锐的主力骑兵,他们个个手持厚背大刀,最适合这种冲锋砍劈的任务。两骑一排接近袁军时忽地加速,朝前冲来。

曹军此队骑兵均戴重盔穿坚甲,不怕一般箭矢,战马亦然,在战场上确有任意纵横莫之能御的能力。若给它们冲入阵来,战斗队形休想再能保持完整。

大刀挥撒处,片片血雨溅洒而出,首先被触及的袁军步兵,如西瓜般一个个头离身飞出。此时若曹军后援骑兵继续这般抢杀,袁军不败者几稀矣。可惜现在曹智只有这么一支骑兵。骑兵虽少但与高地上的弓箭手密切配合,互相掩护接应,以扩大杀伤为主要目的,一路拦腰斩进袁军中军,再折返肆虐吴景惊慌纷乱的部队。

在这些骑兵中亦有一个年轻的身影,他是急于找回自信的曹休。

曹智在获知曹休杀人大吐特吐之事后,二话不说就把曹休调离亲卫营,让其加入曹军骑兵营。作为士兵第一次杀人,腿软、呕吐是正常的事,事后肯定会招至同伴的嘲笑和讥讽。一般人对这种嘲笑可以不在乎,但曹休是曹智的亲侄子,这军营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曹智上上下下的将官士兵都戏称他一句小主公,这让曹休一度感觉良好。

但在翠螺山上出了那件丢人事,曹休回来后,感觉无地自容,想死的心都有了。曾经让他自豪的身份,此时竟变成了无比沉重的负担,让他要比别人承受更大的压力。

曹智很清楚这一点,他知道要让曹休最快的摆脱思想负担,从拾信心,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尽快的重上战场,去杀更多的人,从血腥中唤醒自己的斗志。

曹智见到把自己关在房里的曹休时,屁话没多说一句,把秦皇剑扔给了他,再扔给他一句:"让此剑饮满敌人的血再回来见我!"随即曹休就到了骑兵营作一名普通的骑兵。

此时,曹休随第一批骑兵已冲杀过敌军腰步。曹休清楚的看到自己的长枪刺入了一名袁军士兵的身体,他的马跑的太快,或许是他太紧张了,以至于他都来不及拔出他的长枪,及看到敌人倒下死去的瞬间。

说实话他依然有些紧张,他努力的要自己不紧张,并告戒自己,他是曹家的男人,他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他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战士。

正在曹休定神之际,在袁军阵形的一处,一名丢盔卸甲的单人独骑冲出重围,顺着一条河道没命狂奔而去。

这种事在现在混乱的袁军里是屡有发生,袁军将官根本没空没精力理会,只能刨啸着怒骂几声。

曹休启能放过此等良机,"沧浪"一声拔出秦皇剑,双腿夹紧马腹,高喝一声"驾!"就人马飙射而出,紧追而去。

而那名逃跑的袁军士兵,一路奔逃,一路频频回头张望着。他到不是在张望敌军情况,而是正担心自己人追杀上来。很快他就发现了紧追不舍的曹休。那袁军士兵一面逃窜,一面回头放箭,但连射数箭都没射中。越射不中,这名袁军士兵就越慌乱,在一个河床的弯道上,坐骑突然滑倒,把他摔了下来。

骑至近前的曹休在敌军倒地一丈开外,止马停步,面对已手无寸铁袁军士兵一步步逼近。

袁军士兵见追来的曹军士兵是个娃娃脸,顿时心生一丝希望,跪地朝着马上曹休求告道:"小兄弟,小兄弟求你放过我,只要你放过我,这些,这些我都送与你......"

曹休下了马,手提秦皇剑看也不看那袁军士兵手中的黄白之物,慢慢向他逼近。

袁军士兵以为曹休嫌少,又搜肠刮肚的掏出了几件女人用的手饰,哀求道:"如小爷能放过我,你能大富大贵!"

这名袁军士兵可能也小有官职,身边倒是存有些许钱财。这些钱财放在普通百姓人家的确称得上大富大贵了。但在曹休眼里这些又算得了什么,他更看中地上这名袁军的性命。

曹休下意识地用左手擦了擦嘴,他提剑的手微微有些发抖。这毕竟是他真正面对面的要斩杀一个人,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来说,怎能一点不紧张?

地上袁军早已注意到了曹休的紧张,他趁曹休擦嘴时突然猛地跃起,想夺他的剑。但稍稍晚了点,曹休双手挥剑,"啊"地一声用尽平身的力气猛砍到袁军士兵的肩膀上。

这一剑不仅使袁军士兵绝望,剑身清晰地滑冲入体,没有疼痛,只有无尽的凉意。

这一剑让此名袁军绝望之时,同时也消除了曹休的紧张。曹休迅速收剑挥出他的第二剑,那袁军士兵的头颅离开颈项,在河岸边球似的滚出很远。

以秦皇剑的锋利,那曹休的第一剑已差不多要了对手的性命,第二剑纯属是一种戾气的爆发,作为一名真正战士应有的戾气。

曹休平息两口气后,滴血的剑锋在那具无头尸体上抹擦两下,捡拾起那对黄白之物,在手上掂了两下,一摇头塞入怀中,快步来到头颅的滚落处,一撤脖间的方巾把那死不冥目的袁军头颅三包两包,扎成个包袱状,再往腰间一系,跳上马鞍,欢快的一声长啸,打马绝尘而去。

曹休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掠夺的快感,这快感不知是那掠夺的财物带来的,还是掠夺那袁军士兵生命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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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景此时亦清醒,也知眼前情势不妙,命令擂鼓鸣号,下达全军抗敌,但却已由主动变成被动。

一时双方鼓鸣人喊,箭矢交飞,杀声震天。

此时袁军前锋兵士狼狈溃败,中军又怕失去前锋掩护,中路又被斩断陷进二面受敌的窘境。

吴景知道此时不易久战,连忙遵从桥蕤意见,放弃与前锋和一部分中军的接应,率后队和一半中军撤退,退回牛渚站温脚跟,再作计较。

岂知部队在返身前冲时虽势不可挡,但转刚转过一处弯道,刚后军变前军狂奔部队却硬生生的刹住车。突如其来的意外情况,使前部步兵近半在急忙停身下碰撞一团,队形混乱之极。

这也难怪后军官兵要硬生生刹车了,只见转过此处弯道,一万曹军已列阵静候。

阵前引军旗上飘展着两面硕大的王字和杜字,有经验的袁兵知道这是曹军两位领兵将领的姓氏。从旗帜前后摆放的位置来看此阵曹军主将是王平,副将是他们的老对手杜大目。

王平并没有让惊魂未定的袁军有喘息的机会,只见他立马阵前把手轻轻一挥,身后战鼓响起,那奇形怪状的阵势开始发动。

随着有节奏的鼓点,曹军阵势缓缓向前移出几步后,突然发动。只见从阵势两旁尖尖的冲出两队手持长矛的兵士,呈扇形直冲袁军两翼而来。

第四百六十二章 重回牛渚

此阵竟不将兵力按常规集中于正面而作“正兵”,而是将兵力集中于两翼来发动进攻的“奇兵”。

这个阵法是鲁肃从诸多兵法内,选取了最有利于在这种封闭式环境中发挥的阵法,藉此在前段间,终日在曲阿山间排练的阵法。

从未见过的阵法,大战即来的气氛,拉紧了袁军士兵每一个人的神经。“呯!”两翼首先接触,爆裂出激烈的火花。

此时带领袁军后军的将领是桥蕤,他也重来没见这种奇阵。统兵将领不知道怎么指挥,底下的士兵更蒙了。

看看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将官,再看看已快冲杀过来的敌军士兵,袁军士兵挺着兵刃,脚步纷纷后移,他们经历了人生最迷茫的几秒钟。

"啊!"惨叫声起,无数兵刃敲击声中,袁军大队人马被逼回弯道内时,谁会估计得到两翼的兵士败得这么快和这么惨。

目前唯一对袁军有利的条件,就只在战车上占优。他们轻便的挡箭车还有一百多辆,但袁军今从西来,沿途尽是山匮,笨重的攻城车都要弃置途上,这也减少了对曹军的牵制威胁。

曲阿城外雷公率领五千兵士阵势早已结好。此时斜躺在城楼上的曹智知道时机来了,下达全面进攻的命令。在城楼上的将旗挥出时,他们在最后一轮投石车飞石的轰击下,城下兵士隆隆的踏着整齐的步伐向袁军进攻了。

吴景先头部队五千人马在投石车和箭矢下狼狈逃窜,孙河只能率领先锋营负隅顽抗,好让后面大军及时退回牛渚,而他的顽抗只是给自己的兵马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冒着严寒在曲阿城下展开激战,从早晨一直战到中午,袁军反复冲杀,根本无法冲过曹军的犄角之势。

吴景也已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周瑜却在此时情绪激昂的纵马至吴景身侧,劝谏道:"我军孤军远征,其势难以持久,如此畏首畏尾,必死无疑。不如奋力一搏,强攻一处,方有出路。吴将军,你要快拿主意啊!"

吴景快没方向了,他的中军刚起步向来路撤退,没走几步,前面兵士不竟停了脚步,不一会儿还开始往回退了。

此时袁军一片混乱,军情传递极是不畅。吴景收到桥蕤前军受到阻截的消息时,两翼已有人飞奔而回。

吴景此时才再传将令,中军再次转身和孙河的前锋一定要衔接上,否则他们都要被并吞掉。

吴景现在如迷行在大海中的船只,不知何去何从。周瑜的话他从来不爱听,但此时突然觉得这个年轻人说的话言之有理,便不在前后变阵,急令桥蕤无论生死一定要率部冲开后阵围逼上来的曹军王平部,夺路突围。

而相反稳躺曲阿城楼的曹智却在此时满意道:“子敬果然有本领,防集工事做足工夫不说,只看这里显示出来的阵势,已足可教吴景心折了。”

鲁肃得曹智赞赏,欢喜道:“军士们在前线出生入死,我怎能趴在这里只享清福,现时曲阿城加入了后撤回来的军队,我军总兵力达二五万之众,人人养精蓄锐,更清楚主公亲自殿后,好让他们能安抵曲阿城,又知主公旨在诱敌西来,使敌人变成疲军冉予痛击,故现在士气高昂,人人摩拳擦掌,要为主公效死命。”

后面的杜濩通过这几日与鲁肃的相处,先前的误会何不愉快早已烟消云散,两人也言笑不禁起来。此时杜笑骂道:“子敬原来这么狡猾,懂得散播谣言,幸好这些谣言有激励士气的作用,否则定要依军法把你处置。”

众人笑了起来。

杜濩笑了两声,继续道:“子敬兄今吹立了大功,以后就称你作吹神,只要有你在,以后咱们就不怕敌军的耀眼了。”

鲁肃知道杜濩在和他开玩笑,笑得嘴都合不拢,摸着屁股上的白布,谦虚一番。

说笑间,袁军的中军部队才到曲阿平原东面的地区彻底放弃与先头部队合拢的想法,直接与后阵兵马一会合,打算全力冲杀后面包抄而来的王平部,目标明确为突围。

雷公、李黑趁袁军孙河部人疲马乏,又不熟地形的弱点,不间断对他的前军轮翻攻击,又联合骑兵营从后包抄,彻底把他们分割包围。在方圆二十多里的区域里,围猎厮杀。

刚刚才看到吴景中军靠拢过来的孙河,认为只要他们能在此处站稳阵脚,折损再多人也是值得的。但一看吴景竟放弃他们,对士气的打击尤其严重,许多袁军士兵已萌生降意。

雷公和李黑由于是背城而战,“正兵”可借助高墙上的投石机和居高临下的弩箭增加防卫力,故不惧敌方作正面主力冲击,只等着孙河精疲力竭,就可吃掉这股敌军,孙河败北只是时间问题。

而集中了一万五千余人的吴景主力,稍稍站稳脚跟后,立即把挡箭车推至前阵,挡在步兵前列,骑兵护住两翼,轰隆隆地向牛渚方向突围。

桥蕤身先士卒,跃马出战,挥舞双刀冲向曹军,大队袁军跟着向曹军冲杀。曹军像鸟羽一样的阵势方阵见敌军杀来,王平、杜大目竟不主动与桥蕤应战,却在令旗挥动下迅即后退,并迅速化为两股轻盈的翅膀阵型,朝袁军两翼外围飞了过去。

现在已进入初冬,曹军若不能在严冬来临前解决这股势力还不小的袁军,一起围着他们过冬,他们等不起这份时间,冬季装备也来不及运抵。如果曹军有能力困死吴景数月,肯定可以让吴景全军覆没。但陷身于冰封雪盖的窘境,是双方的问题,曹智不会用这种战法。同样曹智也不愁吴景会筑垒坚守,他同样要急着走,或是速战速决,而牛渚的西江上另有大餐等候着他。

所以此时曹智才肯倾全力出城应战,希冀能速战速决,把战火从新燃烧回牛渚。

在王平和杜大目率两部兵马从袁军两翼轻轻掠过,曹军用远距离箭矢稍稍占了点便宜后,就任由桥蕤夺取了那向西北方向突围的道路。

三天后,袁军再次往牛渚推进,缓缓注入牛渚突出部北端广阔达二十里的平缓河滩上,在边缘山区设营立帐,又以战车结成防御栅垒。

曹智也在夺回翠螺山的制高点后,下令停止一切扰敌的攻击,任由敌人立稳脚步。

再三天后,曹军五十几辆投石车全部抵达,曹智等全线推进到翠螺山。孙河部被斩杀达四千之众,俘虏只有一千余人,孙河失踪,围歼战不可谓不惨烈。虽说曹军也有损失,但目前曹军还保有二万之众,与吴景一万五千大军在翠螺山上山下对持。

情景不可谓不戏剧化,数十日前你争我夺的翠螺山又成了双方的分割线。在山上望去,表面看来,吴景还算军容鼎盛,全无疲惫之态。

鲁肃已能下地行走,只要不奔跑,应该不会撕开伤口,毕竟伤在屁股,再懒趴着就一点爷们样也没了。

鲁肃留神看了一会后山下的袁军阵容,笑道:“若论兵将质素与训练,我们还不及袁军,毕竟袁术、孙坚连年征战,他们部属的素质应该是很好的。

曹智依然像白莲教教主般斜靠在一把藤制躺椅上,闻言笑道:“但他却碰上了子敬你,采用种种针对性的措施,从而获得胜利。”

鲁肃顿也不顿的接道:“那里,那里,纵观当代名将,只有主公作战从无成法,又不遵成法,教人无从测度,其他人总是有迹可寻。”

曹智听罢笑骂道:“你这小子愈来愈懂奉迎捧拍之道了。”

众人说笑了一会后,气氛经松起来,王平道:“敌人虽有损折,但兵力仍有一万五千之众,而我们则不能久战。而对方这几日站稳牛渚后竟也不退了,不知是何用意?”

曹智、鲁肃闻言相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众人疑惑不解时,鲁肃意坚志满道:“吴景此人好患得患失,曲阿城外被我们杀了个措手不及,他必不甘心。他现在主力未失,当然不想就此退却,他还在考虑最后一搏。”

正说话间曹休极目远眺,双脚跳将起来叫道:“敌阵中传讯骑兵由中往左右两方驰去,显是去召集将领,众往中军会议,看来敌人快要大举进攻了。”

曹智心中一动,淡淡道:“子敬,蒋钦还要几天到?”

鲁肃闻言躬身道:“顶多还有一两日,应该正好能赶上合围之势。”

杜大目为人比较耿直,闻言不解道:“蒋司马不是在秣陵吗?”

鲁肃笑道:“那是幌子,他早已借搜寻北固山敌踪,由水路发兵而来,这是主公在我的计策上加的套外套,既然吴景懒着不走,我们就将计就计,现在我们不止要打赢吴景,还要全歼他们。”

众将官闻言同时动容,士气飙升之时,也深信己方必胜。

曹智呵呵两声后道:“照我想来吴景这都是摆个样子出来给我们看的,若我是吴景,又真处士气如虹,就索性摆出疲弱之态,引我们出城进攻,现在这样摆出威猛姿态,适足显示他们心虚胆怯,又犹豫不决,怕我们趁势去攻袭他们。”

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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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三章 溃败

雷公等人这时已对曹智视为天将,闻言马屁道:“兵书也有云‘士马骁雄反示我以羸弱,阵伍整齐反示我以不战’,主公这看法极具明见。”

“哦!雷公你也看过兵书?”曹智疑惑问道。

雷公老脸一红,拉着破嗓子恬不知耻道:“那些破书他们认识我,我不认识他们,我这一肚子兵法都是打小听说书先生讲的,有些段子我现在都能记得,厉害吧?”

“哈哈......”

在一片笑骂声中,王平、杜大目、李黑、雷公纷纷请命出战。

曹智答应,但怕他们有失,命王平、雷公率领主力,李黑、杜大目作为辅翼,比吴景先动手,冲击他们的营寨。

半个时辰后,王平、雷公两人各领一队五千人的步骑混合组成的部队,驰下翠螺山,在投石车的配合下,冲击敌阵。

曹智和鲁肃则领军押阵,好于必要时掩护他们退却。战鼓声响下,又一轮攻防战开始。只不过现在掉了个个,原本山下往上冲的袁军做起了防守方,原本死守翠螺山的曹军打起了进攻战。双方战至黄昏,曹军连破了敌方数个营寨,捡拾够了便宜,才收兵回城。

翌日轮到袁军派人前来搦战,曹军坚守不出,只以箭矢回答,袁军无奈退去。

进行了一天这种互有伤亡的拉锯战后,到第二天清晨,袁军终失去了耐性,或者应该说吴景失去了耐心。吴景恼羞成怒,不在听从周瑜、桥蕤的劝诫,发布军今:实行连坐法,军士逃亡则杀部将,部将逃亡则杀主将。并以新造好的挡箭车、卫击车发动全面的攻山战。

曹军仍坚守不动,等到敌人势疲力乏,全而退却时,才倾巢而出,在山腰布成早先定好的阵势。

袁军此时虽不愿意作战,但因不想放过会战的良机,更惧怕给曹军冲击,亦全而出动,在山下平原地带另一边布下战阵。

曹智和鲁肃登上中军的一个小丘上,观察敌方布置。

此时朝阳升离束山,阳光普照下,敌我双方的兵器甲盔闪烁生辉,点点精芒,漫布翠螺山上山下,弥漫着大战一触即发的气氛。

袁军的兵力此时明显比曹军少了,这几日逃跑的士兵每日都有,也有抓回军法处置的,但依然抵不住死亡的恐惧。现在袁军只约有一万多之众,分成两大方阵。

兵力主要集中在中央处,以步兵为主,前方均是战车,后阵亦为步兵,成前中后二阵。左右两侧则是游走着快速的骑兵。

中央的步兵又依兵种分作九个小阵,最前三阵是盾牌兵和轻装步兵,其他六阵都是攻击主力的重装备步兵,每阵达千人,分持弩、枪、剑、盾、拒马、矛、戟等远程防御或攻坚的武器。每队占地大小、相互间的距离,均谙合某一战阵法规,绝非乌合之众可比。

鲁肃凝神细看半响,叹道:“吴景布阵确是高明之致,眼前敌军中间的方阵像是主力,把一些骑兵置于两翼。但只要在待会儿进攻时,稍加变阵,就可把主力散至两翼,更何况他们的骑兵数量也故意隐藏了不少,我们靠近两翼的步兵待会儿有可能会吃上大亏。”

曹智听着鲁肃的指点,微微点着头。在这个熟读兵书、阵法的儒将面前,他那半吊子古代阵法学,就不敢拿出来显摆了。曹智没鲁肃那么看得明白吴景所布战阵的奥妙,他只知道一点,他手上武器先进。管你什么阵,到时轰的你们稀里哗啦。

看着江面上那些随时准备接应吴景后撤的船只和袁军前阵的战车,曹智让曹休传令:“给投石车燃烧石,增派兵力给李黑和杜大目!”

燃烧石不算什么发明,那是换上涂抹了石油的石块,但对砸毁和燃烧木制东西应该很有效果。

正说话间,敌阵战鼓忽轰天而起,集结在前阵的近三百乘战车,在步兵的紧随下,一声发喊,开始推进。

曹智身侧的战马亦感染到那种兵凶战危的气氛,拍蹄低鸣。

曹智下令坚守,鼓声立响,传讯兵则以旗号知会坡下的王平和雷公。

三百辆分六排而来的战车上前。每乘战车除推手外,还跟了一队步兵,各有职责,尾随而上。

车后步兵则配备弓、弩、矛、戟等兵器,距敌远时用弓弩,近战则以矛、戟格斗,而骑兵则紧随战车后,跟着慢慢推进。开出十几丈后,就在快将进入曹智投石车射程时,袁军跟在后阵的骑兵突然从两翼后分了出来,确如鲁肃讲的比原先骑兵人数多了一倍有余。

原来吴景还附着如此后招,大战既然拉开了序幕,曹智就不准备在心慈手软。待对方完全进入射程里,曹智马上下令隐藏在山上的投石机发动。

漫天巨石在袁军还未冲上翠螺山半山腰,就遭受了一团团耀眼的火球的袭击。“轰轰轰!”巨石燃烧着砸入袁军各处阵营,混乱、惨叫、大火。人仰车翻下,仍有近百辆战车冲近阵前来。

王平一声令下,前线曹军潮水退后,露出后方无数陷马深坑,敌车那想得到曹军有此一着,登时车翻人陷,给曹军乘势击杀。

阵后箭如雨下,失去战车掩护的徒步兵卒纷纷倒地,惨状令小丘上的鲁肃不忍卒睹,但又无可奈何。

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何来妇人仁心容身之地。

此时敌方两翼骑兵杀至。鲁肃再次挥手打出旗号,曹军后阵骑兵杀出,人人手持长柄大刀,把持刀、剑、戟、叉的敌骑砍劈得溃不成军,人仰马翻,狼狈不堪。

曹军铁骑一向在装备上都优于袁军士卒,在曹智刻意经营下,虽说战马难求,但有限的曹军骑兵全部跟当年西凉骑兵一样,骑士不但全副武装金属铠甲,马身"面帘"和"胸帘"亦是全副武装,甚是强悍。现加上总兵力人数上的优势,更是势不可挡。

曹军在粉碎了敌人首轮攻势后,开始推进,向敌人第二轮攻来的战车步卒推进了数百步,又布成阵势,以投石机和箭矢对敌人进行远距离攻击。

正在此时,曹休乘骑奔至曹智、鲁肃所在的小丘。人未下马就手指牛渚外的江面,兴奋地大呼道:“来了,来了!”

曹智等一时未明白曹休说的什么来了,转头略一扫战船林立的江面。这些停泊船楼的江心后面,只见数百艘操曹字小红旗小型战船绝江而来,瞬间,便转出长江弯道,映入曹智和鲁肃的眼帘。此时更有少数蒋钦水军已抵南岸,蒋钦的水军趁着驻守南岸的袁军守军只注意着北岸战事,已悄悄登录吴景设立在牛渚对岸的营地,直扑岸上留守的袁军。

曹智一看蒋钦到了,哈哈大笑道:“好,好来得正是时候,鸣号让蒋钦控制江道,截断袁军后退之路,传令投石车向前推进,开始射击江中敌船。”

“是!”曹休、鲁肃同时应声,曹休打马转身而去。鲁肃也不知哪来得劲,欢叫一声,蹦跳着朝丘下正在进攻的部队冲了下去,完全忘了屁股上的伤处。一路还大叫着:“来了,来了,我们的水军来了,吴景你完蛋了,完蛋了,哈哈哈……”

鲁肃的大叫只能有后阵的有限几个士兵听到,但这无疑是一剂强行针,士兵中迅速传播着,更多人抬头朝着牛渚外的江面张望。

“是,是,那是我们的水军……”

曹军许多将官看到时,袁军士兵也看到了。许多人自动停了手上的打斗,曹军也奇迹般的跟着停了。进攻的鼓噪声一停,江面上呜呜的号角声更清晰了。过会儿对岸的厮杀惨叫声也就显得更大声了。

“我们的营地,我们的对岸营地被曹军占了,我们完了……”

不知谁在袁军中叫了,这一声就像在袁军士兵中炸开了锅一般。在吴景的连坐军令下,袁军早已人心浮动,现在一看自己唯一的退路亦被截断,那还肯恋战纷纷鬼哭着,弃械回身奔逃。

正在这时,“呜呜”一团团的火球却在此时飞过了两军士兵的头顶,直奔江心的战舰而去。

“嘭,嘭!”声中,五十几辆投石车趁曹军推进之际,前移到半山腰,摆好角度后,点着涂抹了石油的石块,“呼”的一声疾射而出。燃烧的飞石不一定每一块都能砸中袁军船楼,但那情景却甚是惊人,更加剧了袁军士兵的弃战情绪,奔逃者更多。

而被砸中的袁军战船因为是木制,纷纷起火,船上的袁军士兵,大批死于江中。对岸的营地也在曹军水军的进攻下,点点起火焚烧起来,并迅速蔓延开来。

正当双方人马都沉静在不同的情绪时,雷公突然声嘶力竭的大喊一声:"杀!",这一声如惊雷般的怒吼,响彻翠螺山上下。

曹军将士悉数反应过来,士气一下子振奋到了极点,纷纷举起兵刃率先击向袁军。袁军再见到曹军水军从江面包超而来,士气一下子跌落谷底,无心恋战之下纷纷四散奔逃,这更加巨了袁军的溃败。

第四百六十四章 以死明志

曹军奋勇向前推进,首先是王平和雷公的中军军各五千余人咬着敌人败军的尾巴由中路直推杀入。一路势如破竹,剃头似的铲了二里多地。接着是两翼由杜大目、李黑率领的步兵随在骑兵后由两侧向敌阵推进。

过不多久曹军全线出击,亦开始对敌人后撤的中军加以冲击,杀得敌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惨厉至极。

两翼骑兵更以雷霆万钧之势破入敌阵,袁军此时突然失去了主帅吴景的身影,在前阵四、五千军士仓狂溃败时,周瑜、乔还是尽力节制了二千多兵士保持队形,试图坚守,但袁军军士此时已慌乱的不成样子,乱势像波浪般扩展,波及全局。

周瑜和桥尽力弹压的二千军士,敢于不战而逃的被“悉敲杀之”。收到了一点作用,堪堪将曹军抵挡一阵时,曹智一千黑甲骑兵如飞杀出,如虎入羊群般击溃了袁军最后的中坚力量。

袁军纷纷弃械舍甲而逃,再没有顽抗之力。

曹军衔尾穷追了十余里,战事扩展到牛渚各个角落。特别是北端突出部,方圆二三十里的地域里到处是燃烧着的战车、木栅,到毙的尸体,争斗的人群,场面极是混乱。这种混乱和火光冲天的情形,从江滩一直延续到江面上。

蒋钦从跟随曹智以来,曹智就把组建丹阳水军的重任交托给他,在曹智财力的支持下,他终于初具规模的为曹智打造了一支万人水军部队。

这是蒋钦率领他的水军首次在水上施展他们的本领,蒋钦的水军原先无一艘大型带船楼的战舰。但好在李儒在秣陵为其缴获了三四十艘,这时也被蒋钦整遍入队。

蒋钦在秣陵一呆半月有余,一直在操练、布属,五日前得到曹智将令,让他率部来合围吴景。今日来的天时、地利、人和,他得到曹智传令先攻取了吴景设在牛渚对岸的营地,千把留守袁军被如狼似虎蒋钦水军不到一个时晨就斩杀过半,余者皆跪地求降。

蒋钦在占领袁军后方营地后,便下令焚烧袁军军帐。牛渚对岸升起的浓烟,立时对身处牛渚前线袁军将士的心里产生了摧毁作用。

蒋钦此时在江面上的船队并未急着向停泊在牛渚江面上的袁军舰队发起攻击,应为此时袁军舰队正遭受来自翠螺山上投石机的猛攻

袁军舰队本还想等待接应岸上撤腿的士兵,但在被不间断飞石袭击下,再也沉不住气,各艘战舰自主开始起航突围。

但另一端正有蒋钦的船队等着他们,于是,一场厮杀又在西江上展开。蒋钦的水军整体船舰不如吴景的袁军战舰,但此时曹军正值士气如虹之时,军士个个士气高昂,又上下一心,听从命令调度,有计划的对袁军战船围追堵截,自然是大占上风,在打掉率先启突逃窜的袁军战船后,开始全体起航冲进袁军林立在西江江面上的数百艘大型船楼战舰。

同时,翠螺山上也开始停止向江面投放火轮一般的飞石,以免误伤。

袁军留守在船舰上的兵士本就不多,又猖促应战,那是蒋钦对手,被占领、烧毁、撞沉的袁军战船一下子激增起来,无数船上的袁军士兵鬼嚎着带着着火的衣衫跳入冰冷的江水中,更有无数岸上的士兵,徒步从牛渚的江岸上冲下江水中,奋力游向开始起锚的袁军战船,希望能赶上撤退的末班船,从而捡拾一次新生的机会。岸上岸下的袁军,从未试过如此惨败。

江面上的激战一直持续到次日,袁军被曹军焚毁战船三十几艘,占领、投降的有四五十艘,大败冲出战场而去的寥寥无几。袁军出兵攻打丹阳的五万大军在牛渚的主力基本被歼。

吴景比任何人都早看到他的后方出现了曹军水军的身影,他悄悄地一个人回转了自己的营帐。

宽敞的大帐内几油灯,豆大的灯光或明或暗在帐外丝丝吹来的微风中摇曳着。

吴景此时稳稳的坐在他居中几岸前,他的腰板如往常一般挺的笔直,神情如往常般平静。只是此时更显呆滞、空洞。吴景不知此时想到了什么,突然无力、颓废的扑倒在面前的几案上,痛声悲泣起来。

哭了会儿的吴景慢慢坐直身体,解下了腰上的长剑。缓缓抽剑出鞘,一抹寒光立时照的吴景有点睁不开眼,这是把好剑,从他射出的寒茫证明他够锋利。

吴景左手握剑柄,右手食指、中指慢慢轻扶剑锋。此时,他所处的帐外已响起了近在咫尺的拼杀声,那是吴景的少数亲卫还在拼死保卫他的大帐。

吴景此时已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因为那一切都已和他无关,他败了,败得很惨,败在一群年轻后辈的手中:鲁肃原来不是曲阿的最高统帅,看到曹智的五彩引军旗,他明白曹智已亲临曲阿,他是和曹智交手了一场,但败的那个人竟然是他。吴景不止一次的想象过,他和曹智在宛陵的决战,他总是想象到自己将会如何衣襟飘飘的站在宛陵的城头迎风长啸。但他永远没这样的一天了,因为他就要死在这滔滔长江的岸边,他今天遥遥望见了一个被重重护卫着的床榻。吴景很钦佩曹智的辛勤,也肯定了他至所以能成就事业的原因,也明白了自己是多么的轻视了自己的对手,这一切都是由于他的轻视导致的结果,他一定要死,应该死。

此时的后悔想来都只是对吴景一种悲哀,他戎马半身,却将要失去一切,他觉得已身无可恋,他决定以死来保存他最后的一丝自尊。

吴景右手扶完锋利的剑锋,最后把手抽回,左右手紧紧握住了镶嵌宝石的剑柄,并把剑锋转向,慢慢架上了自己的脖颈。

吴景轻轻地闭上了自己的眼膜,一颗晶莹的泪珠瞬间滴出,顺着光滑的剑锋无声滑落。死是需要勇气的,对任何一个头脑清醒或不清醒的人都一样。

吴景闭眼的霎那,他的一生在他眼前闪现,他的妻子、年幼的子女,续而又想到了他的妹妹、孙策、孙坚。突然他正要用力加速的手顿了顿,泪珠更急速的滑落,口中不由自主的轻轻念起:"文台(孙坚字),我对不起你......"

正当吴景做出最后决定时,帐帘突然被撞破,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冲将进来。

"吴伯伯,外面挡不住了,快,快......"

跌撞而进的人是周瑜,周瑜是来通知吴景赶紧撤离的,但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吴伯伯,不可以......"

周瑜再次跌撞着加速冲进营帐.....

他与吴景两人隔得尚远,进账陡见吴景正要挥剑自刎,形势危急之下,周瑜忙飞身扑上相救,“噗通!”周瑜合身扑到吴景,一下子把吴景连人带剑撞跌倒。吴景手中的长剑亦被撞摔出手,吴景颓废的无力起身捡拾佩剑,只能抽搐着俯首垂泪。

周瑜正要继续抢进捡拾跌落在地的利剑时,忽然听到了吴景的哭声。周瑜见他泣不成声,大为不忍,内心涌起一阵惆怅,一阵酸楚。虽说吴景不太赏识他,还曾经处处为难于他。但此时他就像一个无助的老人般痛不欲生,以前的种种过节立时在周瑜心中被刻意淡忘了。

吴景哭了一阵,周瑜已提剑跃半跪着蹲伏在吴景面前,外面的喊杀声已越来越近,周瑜不由急道:“吴伯伯,时势紧迫,赶快走吧。”

吴景停止悲泣抬头一看见到是他,咕噜一下翻身爬起,看了一眼在周瑜手中的佩剑,叹道:“周贤侄,吴伯伯已无脸再回去面对家人、属下,更对不起文台的重托,你为吴伯伯做最后一件事,用你手中的剑,给吴伯伯一个痛快,让后你自己快逃命去!”说罢闭目待死。

周瑜大为着急,都什么时候了,你吴景还要以死谢明志,不由嗓音拔高道:“吴伯父这么做不觉得可笑吗?吴伯父难道没听说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谚语吗?你以为死能解决问题吗?”

正当周瑜站起身来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固执的吴景时,另一个身影更急切的奔进帐内。

“怎么还不走?敌军已攻至帐门处了,再不走就谁都走不了了。”

冲进帐内之人正是桥蕤,他也已是满身血污,身上没有一两道伤疤亦是不可能的事,也再次证明了帐外激战的程度。

吴景就在被桥蕤的突然冲进,而分神转首时,周瑜趁机左手反转剑柄朝着吴景后脖颈凌空一斩。吴景应声仰天一交直跌出去,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这是干什么?”桥蕤一愣之下,不解问道。

周瑜虚了一口气,来不及向桥蕤多解释什么,只是急切道:“快,扛上他,我们走!”

桥蕤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嗯!”了声,迅即收了掌中双刀,匆匆奔至几案前,一把抱起吴景,扛在肩上。心想吴景就算不自杀,无人照料下,孤身逃命,势必也会丧命,再怎么说他都是孙策的舅舅。

第四百六十五章 完胜

周瑜和桥蕤两人出的大帐时,只见各处大乱,抬头见火光照得半天通红,到处是哭声喊声。曹军已围剿到此处,周瑜、桥蕤节制的二千兵卫,已差不多死伤殆尽,现在大帐周围还有一百多吴景亲卫在和曹军苦苦厮杀,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周瑜、桥蕤率着残余的袁军且战且退,到得江岸时,还好还有两艘战船在等候,他们跳上船楼,趁乱向江上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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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到次日清晨,牛渚的战事基本结束,出了西江上的蒋钦衔尾追敌而去外,鲁肃、杜濩、王平、雷公、李黑、杜大目、曹休都出现在了曹智的营帐里。确切的说这里前不久还是吴景的大帐,但现在称此处为曹智的大帐一点也不为过。因为胜利者能拥有失败者的一切。

一众人步入吴景设在牛渚的大帐后,曹智的坐榻被直接抬到了吴景曾经趴伏悲泣的几案前。上面些许还有吴景掉落的泪珠,但曹智一点未曾在意,他习惯性地将双臂放在面前的几上,很放松地喘了一口气。毕竟他还是个病人,连日的疲劳总算告一段落。曹智眯上眼养了会神,当他在争开眼时,朝帐内浏览一眼,发现了几个二十八宿青龙白虎木箱。

这些木箱整整齐齐的堆放在大帐里端的一角,一尘不染。它们给人的印象是此间的主人并没有仓皇逃跑,也没有抛弃它们,而是主人一会儿就会回来。

曹智好奇之下命雷公打开了其中的一只,只见里面盛的是诸般财物。不消说,这是此次侵犯丹阳袁军的最重要辎重,所以吴景才会把它安放在自己的大帐里,但逃跑的袁军来不及搬走或许就是他们下个月的军饷。

曹智随意的瞄了一眼,他不认为他征战了月余,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有什么补偿作用。曹智吩咐跟随在侧的丹阳功曹杜濩将这些东西收压保管,他日运回宛陵,交于祢衡,统一安排。

“禀主公,吴景的残部已悉数清剿,斩杀二万多敌军,共俘虏了四千敌军,我军,我军亦有伤亡八千多人……”鲁肃报到曹军伤亡名单时,有点底气不足。他也没想到打这么场他们一直占优和在他计划下的战斗,还是会伤亡这么多人。

但这对曹智、王平等人来说早已司空见惯,打仗不光会死敌人,在杀死敌人的同时,自己的士兵也是必不可免的会有战死,这就是战争残酷的一面。

曹智只是轻轻叹了声,道:“袁军毕竟也是久经战事之众,士兵都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就算山越族那样的匪患,我们也要死伤三四千人,子敬你初次打如此大规模的战事,就有如此战绩已是难能可贵。当然,死伤了那么多弟兄是很可惜,但这就是战争,谁都不能保证打仗不死人。”

曹智的话即在安抚鲁肃,同时也对曹休这样好斗年轻人提出着警示,战争不是儿戏。

曹智为死伤的部下悲叹完,神情一微微一支身体,扭头问道:“吴景和他的将官有下落了吗?”

鲁肃闻言明智的退后一步,王平适时上前一步躬身道:“末将无能,杀进吴景的大帐时,晚了一步,已是人去帐空,但据俘虏口供,吴景有几名主要将官和一些亲卫护着逃上船只,顺江而下了,我已派人通知蒋司马沿途拦截。”

王平禀完躬身不起,等着曹智示下。

曹智再叹一口气,躺回他的藤制座椅,神情平淡道:“走就走了吧,也算给孙策留了点情分。吴景到这种境地,身边还有将官跟随,足见其也是个受属下爱戴的好将领。”

曹智说到此处时,杜大目突然跃众而出,躬身禀报道:“禀主公,末将在竭力围攻吴景大帐时,碰上了一位年轻武将。此人在以往交锋中都未成见过,但手底下倒是有两下子,末将和十几名兵卫都未成把他留下,两支狼牙棒还被撩走一根,不过末将也在他左臂上留了点记号,也不算吃亏。但据俘获的袁军兵奖交代,吴景就是被他和桥蕤救走的。”

“哦!”曹智抬头道:“袁军还有如此悍勇的年轻将领,怎么曲阿战事到了最后才登场?知道那人叫什么吗?”

"听袁军兵士叫他周将军,后来问及俘虏才知此人全名叫周瑜!是个没兵权的偏将......"

杜大目不经意的娓娓道出时,曹智、鲁肃一听周瑜大名,都不由自主的争大了眼睛,他们的脸色都被帐内燃烧的火把映得通红。

"周瑜也来了曲阿?"

曹智和鲁肃差不多同时惊叹出口,两人说完,又扭头对视了一眼,都眨巴眨巴眼睛愣了半响,而后又同时相视一笑。

帐内诸将不解曹智和鲁肃的表现,对一个没兵权的偏将两人为何如此在意,均疑惑地望着两人。

鲁肃赶紧向诸人解释此名周瑜曾出任过居巢长,与他有过数面之缘,至今还有书信往来,算是朋友。

鲁肃豪不隐瞒和周瑜的关系,虽说此事曹智早已知晓,但他还是在诸将面前袒诚的说了一遍。现在周瑜即然出现在吴景的大军里,还有了官职,那在原则上他们已是敌对的了。但这不影响鲁肃曾经和他交过朋友,这是有先后的两码事,再说鲁肃也没有刻意隐瞒什么。鲁肃认为他行的正,说出来也不怕别人误会和猜疑。

理直气壮归理直气壮,但鲁肃说完还是拿眼瞟看着曹智的反应。

据鲁肃所知,曹智早先听闻过周瑜的大名,并不认识,但曹智对周瑜的了解,又让鲁肃觉得曹智对周瑜有点神交已久之意。

曹智此时倒是并没多大反应,再次眯了会眼后,吐气道:"可惜了,我又一次和周瑜失之交臂了!"

众人虽说不太明白曹智此话的真实含义,但此事就算揭过了。

鲁肃和杜濩对视一眼后,鲁肃再次越众而出,对曹智抱拳躬身道:"主公,牛渚战事已定,当利口和横江浦还有数千袁军,当尽快解决。"

"恩!"曹智道:"横守当利口和横江浦的二千亲卫是否命他们向横江浦的袁约靠拢?"

杜濩此时站出答话道:"禀主公,命令是三日前发出的,现在主公的二千亲卫军应该已和袁约的部属合并。周都尉也已驱赶困守当利口的袁军,往横江浦移动,让他们合并后,他和袁约再南北夹击之下,争取吃掉这最后一股袁军。"

曹智边听边点头,随后命令留下必要的善后兵将后,大军向横江浦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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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江浦百里郊外,这儿是一望无垠的沙积平原。在这片平原上荒草总是在继寞地生长,寂寞地枯萎,谁都不去关心它们。然而兴平二年,一月三日,随着轰轰两声巨响,这里成为了无数袁军士兵的恶梦之地。

这两声巨响是衔尾追敌而来的曹军所投掷的炸药箭矢。

途中袁军将士都听闻了牛渚惨败的吴景大军,虽然张勋重整袁军,将当利口与横江浦的两部兵马合拢,但由于士气涣散,兵器、粮食同缺,不三天就被全部击退。当利口的周仓在他们后面追着他们穷追猛打,追出当利口后长驱直进横江浦,以有如破竹之势重夺横江浦。镇守横江浦的袁约原先被张勋打得很惨,但此时得到援兵后,也是倾巢而出,实施着决地反攻。这一切其实已经粉碎了吴景东西两头夹击曲阿的美梦。

张勋决定突围,他率部冲出横江浦百里,终于碰上了从当利口迂回包抄而至的周仓部。

周仓部虽说兵力不多,但其有令人闻风丧胆的炸药。

这突如其来的两声巨响,震昏了张勋的头脑,使其的思绪愈加糟糕起来。张勋急火攻心,迫不及待地要逼向前去与周仓一决雌雄。此时张勋身旁有军将苦谏不可硬碰硬,这里地域广阔,应与敌军周旋,总会寻到出路。

但张勋此时那里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他坚持下令在后边的袁约包抄合围之前,不惜一切代价,突围!

周仓使人在平原上重筑工事,加固他们阵营的防守力,等着张勋沉不住气,发急来猛攻。周仓兵少将稀,和急于想突围的张勋对冲不合算。他充分利用曹智给他的高级武器——炸药,把张勋炸的人仰马翻,在一日后就迎来了袁约从横江浦赶来的援军。

双方一合围痛宰张勋的袁军。周仓跟随曹智后,其实还寸功未立,但曹智非常厚待他,给了他丹阳最高军职,丹阳都尉。周仓一直以来觉得很对不起曹智的厚爱,所以此战他一定要打的完胜,决不能放过一名他眼皮底下的敌兵。

袁约和他的兵士更不用说了,前不久,他们被张勋痛宰的够惨,此时不报仇,就妄为一世人了。

周仓和袁约两军一合围,两人都有自己心思驱动之下,就卯足劲冲杀敌军。张勋的袁军本就士气全无,之前已被周仓炸的魂飞魄散,此时张勋还要将士舍身拼命根本不可能。

张勋在此时不合适宜的下令实行连坐法,以致人心浮动.导致坚守到第二日黎明他在帐中为部将所杀。不久,全部袁军都投降。

第四百六十六章 才情之女

兴平二年的元月二十一,身处北地的陈留郡已是大雪纷飞。时近黄昏,西北风溜儿溜儿挟带着雪片子,打得糊窗娟沙沙地响。

袁术在封丘打不过曹操,而退兵。袁术见在陈留是难以立足,即逃往襄邑。曹操率部紧追不舍,“术退保雍丘”,雍丘是张邈弟弟张超的老巢,张超是太守,袁术打算借张邈的面子掩护一下。张邈和袁术是哥们,他是默许袁术这么做的,甚至于想在两位“开裆裤兄弟”之间调停一下此次征伐,而自袁术出兵兖州开始从头到尾最不爽的就是曹操了。曹操能在此时认账,给张邈两兄弟面子吗?曹操一路穷追猛打。袁术只得仓皇逃至太寿。曹操很快又包围了太寿,扬言要决开河渠,放水灌城。袁术只得再退,退至宁陵。曹操继续追击,袁术已被曹操打的丧魂落魄,草木皆兵,不得不再度弃城逃窜,直逃到九江城。

在战事初期曹操就估算自己的兵力不足,后援跟不上等不利因素,所以必须找袁绍军援助。而由于此战事关重大,袁绍派了属下张邰、高览带兵前来援助曹操。并向曹操提出了,他帮曹操打跑他兄弟袁术,事后呢,曹操也要派兵帮他打垮公孙瓒。另一方面,袁绍吩咐荆州的刘表看住徐州陶谦外趁机夺取南阳。

刘表志在保全荆州,而不是扩张。刘表也抓住了这个时机,趁袁术主力全出,大本营空虚,刘表乘机收复南阳,是顺理成章,也是极其容易之事。

这个时候丹阳方面又传来了晴天霹雳——即吴景战败,刘表更是马不停蹄袭南阳,断截了袁术粮道。因为这些不利消息都是在曹操和袁术的大战刚一触时即雪片似的发来。袁术真够倒霉的,本来全在他这的利好消息,一夜之间统统被翻盘,变成了不利消息;又是大本营被袭,粮道被断,异地战事失利等,致使军中士气大大的下降。而此时的曹操迎来了彻底赶跑袁术的良机,一路穷追猛打,不但袁术彻底赶出了兖州境内,还趁机扩张地盘,把战火烧到了袁术的豫州,战事一直打了三个多月,直到四月上旬才结束。

曹智率部到达陈留郡时,曹操已把袁术赶跑,他正率部追击袁术的过程中。曹操让曹智暂留陈留,扫清余敌的同时,帮助张邈料理被战火肆虐了一番的陈留郡。说是这么说,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曹操已不信任“开裆裤兄弟”张邈了,派了他弟弟曹智来监视住他,等他解决完袁术回来和他一并算账。

通过这么一次侵袭,战火把整个陈留席卷了个遍。曹智在到达陈留后,接到曹操要他变相软禁张邈,实际控制陈留的书信后,颇觉无奈。曹智也没有彻底执行曹操的命令,没有软禁张邈,只是驻兵陈留,接手了实际权力。

而等曹智刚刚在陈留郡府稍事停当后,突然莫名其妙的想起了老家在陈留圉县的蔡文姬,他本就不愿在陈留郡府和张邈尴尬的多见面。于是,他在把郡府之事安排给他的新功曹李儒后,就带着许褚、杜大目去了圉县,看看能不能找寻到蔡文姬。

顺带便扫清一下残留在陈留的袁军余孽,这些余孽大部分是袁军的逃兵。在四散逃跑的路上他们需要食物和钱财,而他们刚刚脱离军队,身无一技之长,唯一的本事就是杀人。杀完人才能拿走他们想要的一切,所以战争到最后受最大祸害的还是老百姓。

陈留郡各地的老百姓,此时正受着这群逃兵的肆虐。袁术的手下在初来陈留时,也像模像样的约束手下,准备好好治理此地。但此时兵败如山倒的他自顾不遐,那还有时间约束手下。像所有战败的军队一样,逃兵是止住了这头,有逃窜出那头。匈奴人於夫罗一看袁术打不过曹操,就率先鞋底抹油,开溜了。

匈奴人此来依附袁术的目的就是能吃饱穿暖,而对匈奴人来说,要得到这一切,最直接的手段莫过于烧杀抢掠。

之前有袁术的军官监督,他们不敢乱说乱动,但现在还有什么顾及。趁着袁术败退混乱,於夫罗迅速纠集他的匈奴兵,向北方逃离。他们准备一路上抢个够本,也好不虚此行。

蔡文姬逃离了她的故居,她知道自己的美貌一定会为她引来祸害。所以她在曹操和袁术的战事还未开始前,就躲到了她姨娘的家里,那里比较偏远。

此时她正在后堂,盯着壁上的一架琴,胡思乱想着。不知为何在这段兵荒马乱的日子里她总是会想起那个油头滑脑的曹智,甚至于有种期待曹智能在此时出现在她面前,也好让她不那么惶惶。

这个人从她第一次见到他,就从没觉得他是个好人。但就是这个人屡屡见到了她最脆弱,最让女人羞涩的一面。

蔡文姬不只一次劝诫自己,自己怎么可以老想一个从小就不懂音律为何物的纨绔子弟。她蔡文姬是有才情的人,父亲常常这么告诫她。她应该把情操都投入到诗文和音律中去。

父亲的话仍在耳边徘徊,但父亲已永远不可能再在她身边这样告诫她了,因为他们已阴阳两隔。

"对!我要再嫁,也要嫁个和父亲一样有才情的!"

刚刚受到已故父亲的勉励,想从脑海中彻底删除曹智这个坏小子的蔡文姬突又一叹气,喃喃道:"要做到像父亲一样的才情,那一定是我的父执辈。

"罪过,罪过!"蔡文姬在心中喃喃着。她冥冥中好像看到了父亲蔡严厉的眼神。

"那,那个曹智算她的父执辈吗?"

“呸!那个粗鲁的小子,如果父亲在世,就算他跪在她家门口三天三夜,父亲都不会收他作弟子,更别说和她父亲平辈论交了!怎么可能成为我的父执悲?”

“咦!我干吗要在意他会不会成为我的父执,不是想好忘记这个人的吗?真是荒唐!”

因为这个荒唐的想法,使蔡文姬产生了罪恶感。

于是,蔡文姬不想在呆在房间里瞎想了,她找到姨娘申三娘。申三娘正围着灶台做饭,蔡文姬走进厨房帮忙一起准备晚饭。

女人干家务,就会停止胡思乱想。蔡文姬甚至摆弄着一盘饭食时,轻哼起了音律。申三娘慈爱地看了她一眼,摇着头继续做饭。

正当一切在如此和谐的气氛中平缓的进行间,突然,蔡文姬耳畔听闻了杂乱的狂叫和隆隆地马蹄声。随即庄门被“呯”的一声撞开,随即响起了叫喊声和人垂死时的惨叫声。

很快其中一拨劲直朝厨房而来,在门板被撞开前,蔡文姬和申三娘在这不大的厨房里,藏也无处藏,跑也跑不得,只好本能地相拥着向墙角退缩。

"嘭!"门被无情的踢开了。

"你们,你们拿什么都可以,只要别碰我们。"申三娘大着胆子对创进来的胡兵说。

这伙匈奴兵因为官职、品阶低下,所以只能轮到来厨房寻觅些吃食。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碰上个如此标志的美人,不能不说他们运气太好了。

"哈哈......"

一名嘴角长着一颗带毛黑痔匈奴古都侯(匈奴官名)哈哈狞笑道:"既然拿什么都行,那就先拿人吧,嚯嚯......"说着那古都侯就抬脚一步步的向申三娘和蔡文姬逼近。

申三娘企图用自己的身体来保护蔡文姬,那嘴角带痔的古都侯却将申三娘一把抓了起来,像扔一件旧衣服一样把她扔到了墙角,然后一把拽过蔡文姬,嘻嘻哈哈的探手抓上她的衣领。

"啪!"的一声脆响,蔡文姬不知那来的勇气,抬手就给了意图污辱她的长痔匈奴古都侯一巴掌,但在那粗糙的厚脸皮上什么都没印出来。

"你这个狗贼,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蔡文姬,蔡邕的女儿!"蔡文姬自豪的自暴家门,本以为可以震慑一下面前的这个无知的军官。

没想到却遭受到一阵狂笑后,那凶残的古都侯面目一凝,反手一巴掌回刮了过去。

蔡文姬那一巴掌只是把那匈奴古都侯打瞥了瞥脸,但她那轿弱的身体那经得住粗鲁的匈奴兵一煽,被打的旋了个身,摔倒在墙角的材堆上。

蔡文姬的话丝毫没有起到作用,她对牛弹琴,用错了地方,而且错的很离谱。对于这群凶残如豺狼来说,什么旷世才女,是不是有高雅血统,是不是大文豪蔡邕的女儿,能引起他们兴趣的的只是香美的肉体!

“嘶!”蔡文姬红肿这半边脸,还未把快要脑震荡的脑袋恢复状态,就木讷的看着那嘴角带痣,目露淫光的古都侯,拽起她的身体,一下子撕开了她的衣领。

棉锦的外衣立时被撕开一道口子,亵衣亵裤肚兜儿一并出现在了这群色鬼眼中,一时间芳香阵阵,脂粉香靡,凸显的丰乳若隐若现,粉嫩的肉色无比香艳的刺激着在场每个男人的神经。

第四百六十七章 恐怖一幕

厨房小小的空间内,呼吸声马上都明显粗重起来,“哈哈哈!”淫笑出至那名古都侯,他喜得围着蔡文姬一圈又一圈的绕着圈子,闻着蔡文姬身体发出的肉香,他的**在飞涨。

在嘴角的黑痣抖动数下后,他抬起了他的罪恶之手,伸手摸向那高耸的地域。

此时厨房的小屋内,每个人都神情专注,谁也没有注意到透着厨房土墙上的小木窗,一双愤怒的眼睛正爆发出逼人的杀气。

正在期待接下来香艳、暴虐一幕发生的一名背对隔栅木窗匈奴兵,微张着嘴正在要留下口水。

突然这人“呃”了一声,这声音不大,但却引起了身旁另一人的注意。另一名匈奴兵转头时,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只见那微张嘴的匈奴同伴,从口中流出口水的同时,还夹带着血水,甚至还带着一节透着寒森森光亮的槊尖从此名匈奴兵口中冒了出来。

这名匈奴兵瞪着眼珠保留着最后的表情,轻轻斜歪了一下脑袋,死了。但人因为那背后的钢槊支撑,还保持着站立。

旁边另一名看见此种异况的匈奴士兵,好奇心驱使下,顺着那名已死同伴的槊尖移动目光,看向他的脑后时,那柄从木栅上无声穿透而过的钢槊突然抖动了一下,但听屋外“嗡”的一声,屋里被钢槊撑住未倒下的已死匈奴兵尸体,跟着钢槊的抖动,上下摇摆起来,好不恐怖。

“啊,屋外有……”看到这连续在一二秒内发生的事,这名匈奴士兵,再也忍不住眼前的恐怖情景,大声尖叫起来。

但还未等他呼喊出“屋外有人!”这个“人”字还未出口,他所处的厨房土墙后,同样直刺进一把弯刀,“噗”的一声,直透他的胸腔而出。

这名匈奴兵喉咙里“咳咳”的发出着骇人的声音,低头看着自己泊泊往外渗血的胸膛,无力地抬起右手,想招呼同伴的帮忙。

还未等他说出什么,他的身体就跟着迅速地向右飘移起来。这当然是那把从他身后插入的弯刀在移动,他耳朵里最后听到这个世界的声音就是那金属和墙体的土石发出渗牙的摩擦声。

“轰!”随着那名匈奴兵胸前的刀尖被抽离,他人向地面倒落时,他背后的土墙上露出了一条长口子,寒风刚刚灌入第一丝时,突然那面墙体被撞裂开来。

夹杂着无数灰尘,一个斜着身体,倒持一把奇形怪状弯刀的巨大黑影跌跌撞撞冲了进来。

屋内众人还未看清此人模样之时,屋顶“哗啦”一阵瓦片木屑纷纷掉落。

那名带痣本来神情专注与蔡文姬的酥胸,当他刚刚在挣扎中的蔡文姬胸前扯下那丝质亵衣时,背后响起了那句“屋外有人”的惨叫。他一手拿着带有蔡文姬体香的亵衣,一手扯着被其撕开的蔡文姬的衣襟,蓦然回首时,从上而下掉落的瓦砾中夹裹着一个身影,突然站在了他的面前。

这名古都侯在突然的混乱和弥漫的灰尘里,还未搞清楚怎么一回事,只觉右肩上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搭上。下一秒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被拽拉转身,松开了抓蔡文姬衣襟得手,人不由失去重心的前冲两步。一件冰冷的物体冲进了他的小腹下,他这时终于脸对脸的几乎贴近的看清了在他面前矗立在一片灰尘中的人影。

“呃呃,你……是……谁?”

那古都侯奋力的抓住面前人的衣襟,尽力保持身体平衡的基础上,从牙缝里并出人生的最后几个字。

而在他面前之人理都未理他,右手往后一抽,一把掠开古都侯那张可怖地脸,正要抬步行向跌坐在材堆上看着眼前血腥一幕发生的蔡文姬时,背后劲风带动。

行向蔡文姬的人发觉身后有异,一个就地的半转的旋身,右手中的武器旋即上指。但还未等他用手中的武器刺中想从他背后偷袭他的匈奴士兵时,一声暴喝夹带着一片寒光,自下而上的划过那名刚刚高举起手中兵刃匈奴士兵。

那名士兵就此这么定格在了这一动作的瞬间,慢慢一丝血线自下而上的在他身前隐现出来。“嘭”这名意图偷袭的匈奴士兵的身体在血线印现的下一秒,身体突然分成两瓣,朝着左右两边摔了出去,内脏、肠子、血水撒了一地。

接着就见刚才撞墙进入的巨大身影鬼魅的出现在了分成两瓣匈奴士兵的背后,这人毫不在乎用这种残忍的手段杀死一条鲜活的生命,还抖动着脸上一条鲜红的伤疤咆哮道:“你们都是死人吗?动作这么慢,快进来杀光这帮龟孙子!”

在这名撞墙武士的咆哮声中,早有几个黑甲士兵涌入被他撞破的墙体,分别找寻着匈奴士兵展开了搏杀。

灰尘、惨叫、咆哮、血光充斥着整个小小的厨房间,这些说来话长,其实差不多都在几秒内就发生了。冲进厨房寻找吃食的七八名匈奴士兵,都在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惨死在突如其来的黑甲士兵手下。

而刚才旋身上指兵刃的明光铠武士,在偷袭他的匈奴士兵还未裂成两瓣已收了兵刃,早已转身奔至神情呆滞的蔡文姬面前。轻轻地蹲下身,帮她拉起敞露的衣襟,叫了声:“文姬姐姐!”

蔡文姬木讷的随声音转首,慢慢地看清了眼前的人。“这不是,这不是……”

“哇……”一声暴哭,一个前扑,一片象河水决堤般的泪水。

“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呜呜……曹智,我恨死你了……”

女人是多么的不讲道理,被迅速浸湿右肩胛的正是完胜曲阿战事后伤愈复出的曹智。也是见到厨房土屋内是蔡文姬快要被侮辱时,遂大怒,奋身挺槊便朝土墙刺了过去,戳穿那名倒霉站立在木栅窗前匈奴士兵之人。他更破天荒的利用这根钢槊攀跳上不高的厨房屋顶,从天而降击杀那名古都侯之人。

曹智很想争辩他来的已经很快了,但面对一个泪水如泉涌,哭的凄凄惨惨,胸前春光乍现的美丽女人,他还有什么好争辩的,只能抱着她,任由她哭喊、摧打,发泄着她的不满和委屈。

曹智带兵到达后圉县,查看了已是一片焦土的蔡文姬故居,这时已令曹智焦虑万分。后又经四处打听,模糊的晓得蔡文姬在大战开始前刚离开,却不知去了那里。后又听说她的一个姨娘也住在圉县,但今早就有一队胡兵正逃窜向那里,"胡兵"两字立时触动了曹智某根神经。袁术军中的"胡兵"应该只有施先罗和他的匈奴人,须知蔡文姬是年轻貌美的弱女子。如果文姬落在匈奴人手里,会是怎样的情景......他不堪想像!甚至越是不堪想像,就会越发的胡思乱想:

“篝火边,头上是纷纷扬扬的雪,身下是羊毛毡,一个极丑的匈奴兵一手啃着半生不熟的牛骨头,一手搂着雪白的蔡文姬,在她胸上乱抓着。”

曹智甩了甩脑袋,不堪再想下去。曹智于收到消息的当下,就跃上马背,叱吼一声就急速纵马向所处圉县郊外的蔡文姬姨娘家冲去。

“呯!”又是一声不协调的声音响起,不过这次不是在厨房内响起的声音,而是自厨房门外。

本就被匈奴兵踢得斜歪着的两扇木门,此时被由厨房外飞进的一个人影撞飞。等一等,他不能说还是个人影,应该说是一具被敲瘪了脑袋的尸体。下一秒出现的才是一个人影,只见那人影手持一根特制长柄狼牙棒,背后还插着一根。看来刚才那被打瘪脑袋肯定出至虎虎地走进厨房之人手上的狼牙棒,这人一进房打量一眼刚“收拾干净”的厨房,奇怪的看着那带疤之人,问道:“那墙是你撞破的?”

“呵呵……”

“许褚你真是……”

那撞墙之人正是曹智手下第一悍将许褚,他在发现被鲁肃等欺骗后,就亲上宛陵兴师问罪。但却没有见到鲁肃,原来他刚到宛陵时,曹智已把鲁肃派往他的秣陵,重新辖制秣陵、曲阿两县军政要务。杜濩因为在曲阿战事上的错误领导,此时已被降级任命为曲阿县令,协助鲁肃搞好两地工作,而丹阳功曹一职由李儒接替。

许褚傻呆呆收到的只是一纸调任宛陵的命令,曹智告诉许褚自己来报到那是最好了,本来还要派人送去的调令也省了。曹智让许褚陪他在宛陵养了半月伤,然后率三万人马来了陈留。

许褚在宛陵一个劲的向曹智投诉,他如何受了鲁肃等人的欺骗,害他错过了曲阿那么大的战事。

曹智告诉他曲阿战事不算大,他大哥曹操的兖州战事那才叫大呢!等他养好伤就带他到兖州参与兖州大会战。

没想到等曹智、许褚等人赶到兖州时,战火早已烧出老远。曹智又接到了曹操留守陈留的命令,许褚心想这回是完了,什么大会战啊?许褚到达陈留郡治所陈留城时,连个敌军的影子都未成见到,气的他郁闷了好久。

第四百六十八章 为什么我们总这样见面

今天,他随曹智急行五十多里地,终于觅到了残败开溜地施先罗部下。许褚只要一有仗打,就怎么都行了。以至于他太投入了,不像曹智虽说急着救人,还知道用得巧劲,从屋顶穿进去。他到好直接在墙上划了一刀后,就用他强悍的身体撞了进去。

“老杜,外面还有多少敌军?”许褚兴奋地问杜大目

那名手持狼牙棒的自然是杜大目,杜大目嘿嘿一笑,狼牙棒“当”的往地上一插,神气活现道:“一共才一百多个,我都站到这了,你说外面还能有几个?”

“你们都没事干了吗?”突然一个严厉地声音从厨房的材堆处传来。许褚和杜大目两人急忙收了嬉笑的神情,转首望去。

发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共同的主人曹智。

曹智刚开始安抚蔡文姬,就被杜大目打飞进一具瘪脑袋尸体,还不偏不移的落在了灶台上。

从那瘪脑袋匈奴士兵的七孔中娟流而下的血水,使本来在曹智安抚下,转为哽咽的蔡文姬"呕!"的一声转脸朝着材堆大吐特吐起来。

此时,正是许褚和杜大目厮无忌惮的大谈特谈外面可还有余敌可杀之时。曹智再也忍不住了,开口大骂这两个不开眼的家伙。

杀敌忘情的许褚是真把曹智和蔡文姬忽略了。杜大目是一来就被许褚撞破的墙洞和敌人的死尸吸引,竟没注意到隔着灶台的墙角材堆旁还有两人。

"喔!大哥!"

"主公,庄外流兵已斩杀......"

"都出去!"

最后这声斥喝是快要安耐不住的曹智,打断了杜大目的禀报,开始赶人。

杜大目此时发现曹智在,早已恭敬的弯要弓身,一听曹智赶人,头也不敢抬,倒退着移了出去。

跟随他进来的士兵也是跟在他之后,迅速抬着灶台、墙壁、地面上的匈奴士兵尸体退出厨房,最后两人还识趣的捡起倒地的厨房门,竖起,虚掩而上。

原先从许褚撞破的墙洞的黑甲亲卫,也抱着头从墙洞钻出,只不过那墙他们来不及补上了,只能在墙洞外设下警卫。

没把自己当外人的许褚见别人走,他也不知道跟着走,还东张西望的往已吐完正低着头紧捏着胸前衣的蔡文姬此处张望。

"看什么看?还不走?"

曹智瞪着眼珠,站起身双手一叉腰,拿出主公的威严,冲许褚大声嚷嚷着。

许褚一愣,再看了看坐在材堆上的蔡文姬,旋即又冲曹智一笑,抓着后脑勺,道:"明白,明白,这就走,这就走!"

许褚说着就“噌噌”从被他撞破的墙洞上钻了出去,还蹭下不少土石。

"这小子有毛病,刚才还赖着不走,现在有朝我笑。这有好笑的事吗?我得找他谈谈!"

正当曹智被许褚的"笑"弄得莫名奇妙,想要起步追上问个明白时,身下哭声又起。

"啊!差点忘了蔡文姬!"

曹智重新蹲下身,刚要开口道:"文姬姐姐......哎哟......哐仓!"一声铠甲撞地之声,在蔡文姬大"哇"的哭声中轰然响起。

搞出这么大动静地自然是身穿明光铠的曹智,但他怎么会摔在地上的呢?

曹智蹲下身本打算继续安慰蔡文姬,谁成想,曹智刚蹲下身,话还没说半句,蔡文姬就突然抬首,"哇"的一声暴哭着,松了紧捏衣襟的手,合身纵扑向曹智,双手一把搂紧曹智的脖子,就把整身的重量压向曹智。

曹智也不受不了蔡文姬这点重量,但事有凑巧,曹智刚蹲下身,为了保持平横和重心,曹智蹲下时,脚后跟往上抬了抬。正巧就这么用脚尖撑地的霎那,蔡文姬扑上来了。曹智立即失去重心,仰面就是一跤,蔡文姬倒是勾得牢,双手绕上曹智的脖子,整个娇躯趴在曹智身上,一点也没被震下来,自顾自的在那痛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曹智咧嘴呲牙的任由蔡文姬躺在他身上垂泪,屁股先着地的他,虽说盆骨有些隐隐发痛,但这时他身上已有个哭得凄凄惨惨之人,他还能投诉谁,只能憋着气,自己伸手到屁股底下撸一撸。

随着曹智垫手到屁股底下的动作,身体轻轻往上抬了抬。

本来还有曹智另一只手在轻拍后背安抚的蔡文姬随着曹智身体的轻微震动,突然向受了惊的小白兔蹦跳而起,一脸惊慌地指着曹智大叫:"你在干什么?"

"啊!"一脸无辜的曹智吓得更不赶乱说乱动,两只手都维持着原样,惊恐道:"什么?我什么也没干!哇噻,小白兔好白啊......"

"你在看什么?你还看......"

"我什么也没看见......"

"呜呜......"

双手蒙上自己眼睛的曹智,只觉身上之人,粉拳如雨点直下,"当当当!"直捶在他得护心镜上,续而不依不绕的身上之人再次合身扑上,手脚并用的踢打着他的肩、腿部。

"刚刚真是太浪费了,原来文姬姐姐衣襟是敞开着扑倒到我身上的,她那裸露的半只小白兔原来一直在我的外衣上,我刚刚怎么就只想着自己的屁股,就不知道好好感受一番,太浪费了!"

蒙着眼睛意淫的曹智,这回没有在浪费机会,合着刚刚的亲眼所见,拼命体会、感受着蔡文姬似有似无的肌肤碰撞。

"喔,这一下应该是那高耸的乳锋撞击了自己的护心镜。呜,刚才那一下应该是蔡文姬玉脂般的肌肤贴上了自己的铠甲,哎呀,我怎么感觉隔着厚重的铠甲和冬装棉服都能感觉到那种滑润的滋味,哟唷,真是......"

曹智被蔡文姬哭闹、捶打几下,竟感觉升华到了腾云驾雾之境。他感觉已把蔡文姬揽入怀中,揽着揽着,蔡文姬突然笑了,并迅速朝他嘴上吻了一下。曹智一时怔住了,但文姬的那双眼睛像火烧似的,真使他按捺不住了。曹智"啊!"大叫一声,撤了蒙在眼睛上的双手,"呼!"的一下坐直身体,就欲捧起刚才想像中蔡文姬含情默默地眼眸、玉脸准备实施狂吻。

然而就在他睁眼,迎接到现实的光亮时,曹智发现了冥冥中一双愕然而略带疾愤的美目正盯着他。

曹智大吃一惊,定睛一看时,才发现那不是冥冥中,而是真正的蔡文姬不知何时已离开了他的身体,坐正在他对面,正用最真实的疾愤眼神盯着他。

曹智"恩、啊!"着一脸慌乱着从梦境中逃回来。

"啪!"还未等曹智开口解释什么,蔡文姬一个耳光已抽打在曹智的脸庞上。

"你刚才在想什么?"蔡文姬恶狠狠地拿眼瞪着曹智,不肯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地变化。

曹智很憋气,很想发火,但他又有点心虚。但一接触蔡文姬狠毒的眼神,莫名的胆气又一壮,"就算告诉你我在意淫你,你能明白吗?别看你是旷世才女!"

曹智心下一肯定自己比蔡文姬多千年的超前意识,冲口而出:"我在意......我什么都没想,只是刚才被你撞倒,创到了屁股,好疼,哼哼了两下。文姬姐姐你打我就是为了这个吗?"

曹智把准备冲口而出的"意淫"二字硬生生的收了回去,要他厚颜无耻地直言不诲说出那两词,他自己的心里防线还是跃不过。更何况还有那骇人的眼神直逼注视下。

不过曹智很快的反应和自圆其说,到让蔡文姬一时有点傻眼,不知该怎么接曹智的话。

但女人永远有办法绕过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蔡文姬也很有办法,她并未回答曹智的问题,而是直接绕过,反问道:"那你刚才把人家又看光了?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占人便宜……"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已打结系好的里外衣服,生怕还有遗漏之处,就又要让这个曹智占便宜了。

曹智一愣,哭丧着脸,刚说出:"那来的又......"遂即想到是"又!",上次在郿坞皇宫的确看过一次更彻底的。

曹智抓耳挠腮的胡言道:"多看一次,少看一次又有什么区别......"

"你说什么?"蔡文姬闻得曹智的胡言乱语,气得从跌坐的地上弹跳跃起,俏脸含煞的伸着发抖的倩细手指,想要来段义正言词。

但抖了半天手指的蔡文姬又不知从何骂起,突然又坐回材堆,"哇呜......"又大哭起来。

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般,依然保持蹲坐姿势的曹智,话出口也知道错了。但话已出口,后悔也没用,所以只能仰头等待着蔡文姬狂轰乱炸般的教训。

期待了好久,竟等来蔡文姬再次的嚎啕大哭,到令曹智一时慌了手脚。

"文姬姐姐,别哭,别哭......都是我不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总会这样见面,反正肯定是我不好,你擦擦眼泪......"

曹智对付不讲道理的女人,倒是很有一套,就是勇于承认一切有或没有犯下的错误。这方面曹智比较有经验,因为他家里已经有两个不太讲“道理”的老婆。

有经验归有经验,在蔡文姬彻底抛弃淑女、才女形象的嚎啕大哭下,曹智必不可免还是会有些慌乱。

第四百六十九章 夹缝中的生存

曹智在慌乱之余,右手习惯性地往后一撑,想撑着点地,好坚持到底,却意外的摁到了一样柔软的东西。

曹智回头一看,就要怪杜大目、许褚办事不利,被他杀死的那名古都侯还僵躺在他身后,一手还僵硬的伸直,掌中紧握着一块粉红色布料。

曹智想都不想一把从那死不瞑目的古都侯手中扯过布料,转首讨好似的递给泪如泉涌的蔡文姬,好意要她擦擦眼泪。

蔡文姬一时未查,接过还以为是手帕之类的布锦后边擦眼角,边抽搐道:"女子......一生......名节最重要赤身裸体......被你看了两......嗯?"

蔡文姬用曹智递过来的手帕擦着擦着,怎么觉得这手帕的味道好熟悉。不由停了擦拭的动作,定睛细细一看,"啊!这不是自己的......"

蔡文姬一时羞红了脸,再次扑上曹智,粉拳又捶又打的,嗔骂起曹智来。

曹智也越来越习惯蔡文姬身上的香味了,再多抱几次就该熟悉身体了。但他依然觉得女人很不讲道理,说得好好的怎么又突然开打开骂了。别看蔡文姬是古今中外公认的旷世才女,这不讲道理起来跟一般小女人一个德行。

"唉!可别是想借机抱我吧?那就直说吗,我这样蹲着太辛苦了!"

正当曹智即将又要陷入胡思乱想时,一个不协调的呻吟声自另一边墙角响起。

"还没怎么着,那来的呻吟声?"

曹智和蔡文姬都是过来人,立时判断出此"呻吟声"非彼"呻吟声"。

曹智、蔡文姬同时停了想法和动作,惊愕着起身,略一打量就发现了声音的来源。

原来又是杜大目和许褚工作没做到位,被匈奴兵甩到墙壁上的申三娘并没有死,只是撞晕了过去,一直躺在另一侧墙角,无人问津,此时正慢慢转醒。

蔡文姬一看申三娘还活着,三步并作两步,就朝申三娘倒卧的墙根行去,伸手去扶三娘时,意外看到了手上的衣,一看申三娘还摇头晃脑的未清醒,赶紧把衣往怀里一塞,扶住申三娘,口中唤着三娘的名字,问其可还好。

曹智跟在蔡文姬身后,看申三娘只是头上有点被撞伤,估计刚才是被那些匈奴兵撞晕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于是也未急着唤郎中,只是跟在蔡文姬之后,关切的叫了声"三娘!"

蔡文姬见曹智凑过来关心申三娘,不由妙目一横,白了曹智一眼。

曹智不知那又得罪她了,吓得他赶紧把脸缩回。暗自嘟囔着:"女人心海底针,我还是先撤吧!"

曹智一边往外走,一边跟蔡文姬说了声“先走”,便兴汕汕地退出厨房,找人帮忙去了。

蔡文姬一边照料着申三娘,一边偷眼瞧着曹智健壮的背影,低声嗔骂一句:"傻瓜!"脸上的表情却随着这句嗔骂,而飞起了两朵红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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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豫州长沙郡,郡府议事厅中今日高朋满坐。孙策、孙贲、孙静、吴景、周瑜、桥蕤、张纮、周瑜、吕范齐集一堂。

他们这么一大帮人聚会于此,不是是为了叙旧、唠家常,而是进行着一场关系孙家未来及事关江东未来局势的重要会议。

长沙郡现任太守孙静,是孙坚的弟弟,孙策的叔叔。长沙这块孙家的老跟据地还是在孙家人的掌握之中,很好的保留了提供东山再起的基地。

孙静当然是此地的主人,但会议的招集者却是他的侄子孙策。孙策通过这段时期隐忍,正慢慢的展露着他的才华,也继承着他父亲留给他的一切。

孙策今日当仁不然的坐上主位侃侃而谈,"诸位,现在的形势倒是给了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如何择取是个关键!"

孙策的话不是无地放失,因为张纮刚刚对与会者分析了当今的天下形势。

张纮说,现下幽州公孙瓒、冀州袁绍、徐州陶谦、兖州曹操、荆州刘表、豫州袁术、扬州曹智都卷入了相互攻伐的战争中,而并州韩遂、西凉马腾和长安的李傕、郭汜等又都陷入内斗。整个汉帝国现在就像一锅煮开的乱粥,一团糟。

张纮认为这正是以孙策为代表的孙氏家族,或者说孙氏集团夹逢中求生存,有所作为的大好机会。

在此之前,孙策早已受教过张纮的这套宏图大论,非但极其认同张的夹逢求存理论,并且积极地把张纮想法投入到他的实际行动中。

早在曹操和袁术的封丘战役打响之前,孙策就利用向庐江讨粮的任务,像模像样的走了一趟庐江。不出他所料,陆康连理都没理,只打发个主薄应付了他两句。

孙策自然是一颗粮也没借到,回到袁术跟前,孙策加油添醋把陆康的傲慢无礼,不把袁术放在眼里,及不肯借粮等等之事说了一遍。并要求增派兵马给他,让其讨伐陆康。

袁术当堂大怒,扬言要把陆康这个老匹夫碎尸万段。但袁术发火归发火,他也知道眼门前最重要的是对付曹操,在这个时候发兵征讨陆康实在是不合时宜,所以他决定先让陆康多活几天。

袁术未答应孙策所请,只是另添了二千人马给他,让他再去庐江,给陆康下最后通谍:问陆康是要老命还是要捂着手上的粮不放。

孙策也知道要袁术现在给他兵马攻打庐江是不太可能的,但要他去给陆康下最后通谍,那简直就是疯了。以他手上的三千人马,还未踏进庐江郡地域,就能让陆康的随意的一巴掌拍死。

孙策当然没发神经的去庐江,而是带着袁术给他的三千人马,回了江都。

江都属徐州陶谦的地盘,但此时陶谦和袁术属同盟战友关系。袁术手下大将吴景的二万大军此时不正驻扎在他的广陵、江都等地,陶谦当时以为孙家小儿郎孙策是奉袁术之命带兵来江都增援他舅舅吴景的,所以也未加任何阻拦,让孙策带兵顺利的回到了江都。

陶谦此时还挺得意,他自认为在此次和袁术的结盟中,他是占尽了便宜。为什么这么说呢?

首先陶谦在与袁术结盟后,在他们的第一次对外侵略战中,陶谦并未出一兵一卒去帮忙袁术攻打兖州。他的任务只是提供军事基地和登陆船只,好让袁术的手下吴景率部攻取丹阳。

这对陶谦只是举手之劳,船他这几年造了不少,借给袁术又不是不还。军事基地只是围块地皮,让吴景屯兵后,好过江去斩杀曹智那个臭小子,地不是现成的吗,借!

陶谦快要乐坏了,不用他动手,眼看着江对岸的眼中丁就要有人帮他拔除。而在兖州的战事,他也将作为战胜联盟成员而最终分得一杯羹。

陶谦觉得这是他这一生中做得最合算的买卖,他简直就要乐疯了。但陶谦的这一切美好想法,都是基于袁术在兖州,吴景在丹阳双连胜为前题。

当然,当时全天下大部分人都看好袁术的强大联盟将对曹家兄弟所经营的势力进行无情地摧毁,取得最终的胜利。

陶谦非但预计战争结果的胜负出现严重错误,还让孙策这个小家伙趁他只注意着兖州和丹阳的战事时,在他眼皮底下让孙家小儿悄悄地在江都、广陵等地招兵买马,把队伍壮大到五千人马时,才从他眼皮底下,溜回了孙家的老根据地长沙,走得还挺彻底。

等陶谦醒悟时,孙家住在江都的一家老小都已人去楼空。听说是吴景兵败牛渚后,孙策接到舅舅,就连夜撤出徐州,去了长沙。

陶谦此时正为从新审视敌、友关系而犯愁,那有工夫去收拾在夹缝里贪了点小便宜的孙策。

孙策到达长沙后,派周瑜去居巢等地继续招兵买马,自己就跟叔叔孙静商议脱离袁术,自己发展势力的想法。

孙静现年三十四岁,本是个老实人,没太多奢求。能登上长沙太守也是因为兄长坐上豫州刺史后,为了不把自家的根据地让别人来经营,所以就轮上他来做这个太守。后来孙坚战死,袁术接管豫州后,也是见他老实本分,也就没撤换他的职务。

但现在大侄子孙策一家回来了,要他带兵跟着他们反了袁术,他有点犯嘀咕。孙静是个受传统封建君臣思想毒害比较严重的人,亦是告诫孙策,人家袁术可是朝廷钦封的后将军,有权辖制豫、荆、杨三州的,大侄子孙策你现在要反对他好像于理不合。

孙策告诉亲爱的孙静叔父,这都什么年代了,哪来的朝廷钦封还能算数的。那刘表还是当今圣上的叔叔呢,他怎么没遵守皇帝的圣旨,让袁术辖制他的荆州?甚至这会儿连少帝钦封给袁术的南阳不也是给打了下来。整个扬州除了一个九江郡归袁术辖制外,还有谁在听袁术的号令,我舅舅以袁术的名义去接管丹阳,不是照样被打了出来吗?

第四百七十章 目标巢湖

孙静说不过大侄子,只能默认。孙静本就不是个很有主意的人,现在看孙策讲的头头是道,也就默许了孙策这么干。孙静想他这长沙太守本来就是孙策的父亲,他的大哥孙坚给的,现在大侄子想借长沙之地,发展势力,好自己给自己做主,那就把他这块地盘给了他,让他去弄,好歹大家都是一家人,又不是便宜外人。

有了孙静的默许,孙策把他的兵马和孙静的长沙兵马一合并,就有了八千多人马。

唉!孙静作为一郡太守,怎么只有三千人马呢?

原来袁术为了征伐兖州,把他治下的各州、各郡的大部分人马都抽调走了,组成了讨伐曹操的大军,只给各州各郡留下了基本防守兵力,所以现在长沙只有三千多人马。

但孙策一点不嫌少,他是要在夹缝中求生存,一下子手上有了八千人马,已不算少,可以干点什么了。

但应该怎么干?如何选择他们在各大豪强纷争不断,无暇顾及他们的这个大好时机,扩张他们的地盘,壮大他们的势力。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也是今天孙策召集此次会议的最终议题。

此时,孙策一说完如何抉择的问题,桥蕤和汝南人吕范首先站出提议:“既然主公准备反了袁术自立,不如趁此机会率部归顺了袁术的哥哥冀州牧袁绍。”

桥蕤道:“袁绍现和曹操结盟杀败了袁术,士气正盛,而且他也是袁家后裔,旗下能人辈出,将来一定会有作为,我们现在实力弱小,跟着袁绍不但可以得到庇护,而且将来的发展空间也大。”

吕范也接着桥蕤的话说:“我也很认同桥将军的意见,袁绍和曹操对付完袁术,下一步肯定要联合对付公孙瓒,公孙瓒虽说身处北地,但听说收刮了大量的钱粮,囤积于治所蓟县,光粮谷就有三百万斛。主公现在正值事业起步阶段,光有兵马,没有钱粮是没用的。我们现阶段应该想方设法囤积钱粮,以备将来的发展。主公现在如能率部归顺到袁绍帐下,参与到联合征伐公孙瓒的战事当中,我们就有机会分得一杯羹。”

孙策微笑着端着案前的酒杯,听着桥蕤、吕范的建议频频点着头,待两人说完,孙策也放下了酒杯,开口道:“两位说的很好,也颇有道理,但正像桥将军所言,袁绍帐下兵多将广,我们这点兵马拿过去,人家不一定看得上,更别提重用了。公孙瓒是诬陷刘虞与袁绍谋取称帝,胁迫献帝使臣段训斩杀了刘虞及其妻子儿女于蓟市,得到了整个幽州,自封幽州牧。公孙瓒现在非但实力未减,反而大增了,并且公孙瓒老当益壮,作战勇猛,威震边疆各部数十年。他常年在北地、边关经营,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袁绍与之相争,鹿死谁手还不好说,我们还是不要去趟这波浑水了。”

周瑜待孙策说完,也马上站起认同道:“伯符言之有理,北地实在太远,我方士兵大都生长在大江两岸,习惯南方湿润、温暖的气候,到了北方,严寒之下一半人都会丧失战斗力,去北方不可取。”

张纮作为这里最有学问的智者,听了孙策、周瑜的评论频频点头,暗许:“这些年轻人都是非常有头脑和见地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孙策的堂兄孙贲,一听孙策、周瑜都反对投降袁绍去攻打北地的公孙瓒,他站了起来,高声道:“伯符,既然不合袁绍结盟,反正是要和袁家人作对,不如我们直接趁着袁术和曹操、袁绍打得元气大伤之际,出兵豫州,重夺大叔父(指孙坚)之领地。”

孙贲作为前任豫州傀儡刺史,是有点积与私愤才提议孙策谋夺先下的豫州。他前不久刚刚被袁术以防守豫州不利而撤了职,换了袁术的从弟袁胤为新任豫州刺史。

孙贲是孙坚大哥孙羌的儿子,孙羌与妻子接早亡,孙贲是在孙策家长大的,虽说比孙策大好几岁,脾气性格却是个典型的武将,气度也不怎么大。被袁术撤职,心下一直在暗骂:“好你个袁术,我哪点对不起你了,我做这豫州刺史时哪一点不是听你的了。你自己被曹操追着屁股后面撵回了豫州,还丢了好几座城池,就来怪我,我那有兵马来抵挡曹操数十万大军的侵袭,兵权不都被你的亲信把持着吗?”

孙贲越想越气,所以一听孙策想着往那边扩张地盘,他就夹带着私愤,要求趁乱杀回老家去,拿回属于他们孙家的领地。

孙贲一说完,张纮、周瑜均在摇头。话不太多的孙静道:“伯阳,休要胡说,袁术一度统领三州之地,虽是新败,但也不是我们几千人马能掠动其虎须的,将来兵强马壮之时或许还有可能。”

桥蕤也在此时适时进言道:“是啊,我等现在还隶属袁术,羽翼未丰之前,还不宜与他正面冲突。”

周瑜点头道:“在理,再说袁术他和曹家两兄弟及袁绍的死结是不可能解开了,他们刚刚交了一回手,好戏还在后面,我们这时**去打袁术,不等于帮了曹家兄弟一把。坐山观虎斗,才是我们的为今之计。”

提到曹家兄弟,坐在孙策左下首的吴景颓废地哀声叹气。

吴景被周瑜等救回后,一直萎靡不振,照道理他应该这帮人里,除了孙静和桥蕤,征战沙场最久,经验最丰富的前辈。但他败得太惨,最后还要靠最不看好的晚辈周瑜救出逃命,这面子实在太过不去,所以吴景在这段时间里一直沉默寡言,很是低调。

孙策左右两边分别坐着吴景和孙静,这也体现着他尊敬长辈的优良传统。别人可能没听见吴景的叹气声,孙策离得近,一下就听到了。

孙策抄起自己几案上的酒壶,轻移两步,来到吴景案前,轻轻叫了声“舅舅!”为吴景斟上些酒,缓缓道:“舅舅,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要放在心上,总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吴景看十九岁的外甥这么懂事,不由大为宽慰,感激地抬头看了一眼站立在面前的孙策,点着头道:“舅舅没事,没事,文台有你这样的儿子,九泉下也该瞑目了!”说着吴景有些眼眶发红,抽搐着哽咽了两下。

孙策刚安抚完吴景,身后的孙贲已按耐不住众人对他提议驳斥,嚷嚷着问:“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我们应该何去何从?”

孙策转身,看了一眼暴躁的孙贲,再眼神平视着扫了在孙贲上首的张纮一眼,转身慢慢踱回首座后,客气地朝张纮的坐席一欠身,微笑着朗声道:“张先生,未知张先生对抉择方向一事,有何看法?”

有本事的人都这样,一般你不问,他就不说,只有等大家没辙时,他才站出来,说出他的真知灼见,这样大概显得有本事的人有真本事。

张纮年近四十上下,下巴留着三寸长的胡须,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但你只要稍加注意就会发现,他想问题时,眼珠子一直转个不停,显得此种人满肚子坏水。

张纮自诩也是有本事的人,他少年时游学京都,在洛阳求学,钻研《易》、《尚书》、《韩诗》、《礼记》、《左氏春秋》等古代典籍。回到家乡后,被推荐为茂才,而张纮并没有接受,学成后回到他在广陵的老家,又被推举为孝廉,但却一直拒绝做官。甚至在中平六年大将军何进、太尉朱俊、司空荀爽三府辟其为掾,但张纮皆称疾不就。后因丧母,为了躲避出仕的邀请,而躲到了江都,被孙策哭着喊着请出了山。他这么个拉风的人,不是个有本事的人,还有谁有本事。

张纮显然对孙策的前景早有规划,他胸有成竹的站起身,环顾一圈后,轻轻道:“子纲还是那句话,目前世乱多难,如果主公想建功立业,就当南渡。”

“南渡?”在他下首的孙贲不解的问道:“南渡到哪里?”

张纮看着有点可爱,又有点傻的孙贲,不急不缓道:“巢湖!”

“噌噌噌!”张纮话音刚落,会场内有好几个人都站了起来。这其中有不解的孙贲,惊讶的吴景和持赞同意见的周瑜。其他人也都为张纮的高论现出动容之色,但表情不一而已。

孙策年纪不大,此时显得很有城府。并没有如众人般那样动容,只是低头轻轻咳了两声,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后,轻抬右手道:“张先生为何说伯符能去巢湖?”

张纮点头称是,从他的坐席后踱出,来到大厅中央道:“诸位,不知谁清楚这巢湖现在归属谁辖制?”

这问题几乎在场的人都知道,孙贲几乎要脱口而出“傻问题!”三字。但被英俊的周瑜抢先道:“巢湖隶属扬州,本是一个独立的郡,自郑宝战败皖城,被曹智杀害于濡须坞后,现在的巢湖被庐江陆康和丹阳曹智共同把持、辖制。”

第四百七十一章 可能性

张纮点头道:“周将军所言甚是。那么它的性质是大汉国开国以来一个特例中的特例,它既是一个独立的郡,又分属其他两个大郡所共同辖制。说白一点,可不可以理解为这是个无主的地方,所以我认为我们应先去哪,以夺取巢湖为我们南渡的首站!”

待众人听的张纮把孙策事业的首站定位为巢湖,而且意图是要夺取,大家立时一片哗然。这巢湖可以名誉上说是无主的地方,但对此地共同拥有权利的扬州两大豪强庐江陆康和丹阳曹智是好惹的吗?

孙策摸着下巴,咀嚼完张纮的话,沉吟半响,俊脸一仰道:“愿闻先生高见!”

张纮很满意众人的反应,朝前两步,一清嗓子道:“巢湖虽说分属扬州最有实力的两大豪强,听说这两郡分制的主意还是那个曹智想出来的。但正好给了我们充分的理由入主,将来上表朝廷时,也可以说是见巢湖无主、混乱,主公你为巢湖百姓之黎民百姓而入主巢湖,天下人又有什么好说的。他陆康、曹智又有什么好说的?”

张纮这话说得看似有理,但也不能就说巢湖是无主之地。目前巢湖太守叫李虎,都尉是陆康的儿子陆俊,其他军政官员也设置齐全,怎么能说是无主之地呢?

久未开口的吴景马上提出质疑,"张纮先生此言不对!据吴某所知,巢湖虽小,但官员配置齐全,太守有原江夏板楯蛮首领李虎担任,军务由陆康之子陆俊掌控,且小小巢湖驻军有七八千兵马,又依仗巢湖水系庞杂,而固若金汤。张纮先生怎会认为巢湖是无主之地?"

张纮闻言一笑,转首问吴景:"将军说的很对,巢湖依仗水系庞杂,对陆康、曹智之流是块宝地,对我们一样是个大大的好去处,但它有太守,有都尉。那么我想请问将军,这些人的官职可是朝廷钦封,陆康、曹智共执巢湖又有没有朝廷的认可?"

景一时被问的哑口无言。

陆康和曹智共执巢湖之事,在长江两岸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直到现在还有好些有识之士津津乐道此事,对这创世纪的行政个例而争论不休。但又有谁去注意过它的合法性,因为太没有必要了。巢湖的这种体制,无论合不合法,现在都有庐江和丹阳左右两个大郡帮其顶着,就算有人不认同,又能怎样?但张纮好像就要从这一点上做文章。

张纮见吴景沉吟着回答不出,他微微一笑后,扫视着众人,不待吴景回答,继续道:"据子纲所知,任何一个朝代,任何一界朝廷都不会允许像巢湖这样有独立的郡地,却受其他两郡辖制。这只是陆康和曹智之间的一种私人协定,也因为他们现在在江南、江东一带很有实力,所以大家都认同巢湖这种不合理的存在。此前子纲也通过书信向长安的同窗询问过巢湖之事,现在的长安无论是当今天子还是董卓、王允到现在的李、郭汜执政期内,从来没有发召或是承认过巢湖归庐江和丹阳共制这种荒缪的说法。"

吴景等人听到这,不难理解张纮把孙策扩张方向定为巢湖是做足了功课的。张纮刚才绕了一大圈,无非是为出兵和将来入主巢湖找到了理论依据。

吴景待张纮说完,略作思量,抬头道:"好!就算我们出师巢湖找寻到了充分的理由,陆康、曹智之流岂肯坐视不理?"

张纮明显谈话已渐入佳境,闻言,马上回道:"吴将军问的好,庐江陆康和丹阳曹智无疑是目前扬州之地实力最强悍的两大豪强,特别是丹阳曹智,吴将军想必已见实过他的实力和过人之处!"

吴景闻言本已坐下,不由又弹立而起,老脸一红的愤声道:"是!吴景是被那个臭小子刚刚撵回,自感愧对文台重托,也自觉无脸在苟延残喘于世,要不是,要不是......唉......"

吴景说到此处已有些气结,情绪也颇有些激动了。

孙策、张纮一看吴景误会了,孙策赶紧站起身解释道:"舅舅,舅舅莫要误会,张纮先生别无他意,他只是想说明曹智在扬州拥有超强的实力,不是针对舅舅的…什么......"

张纮也赶紧跟在孙策的话后面进一步解释道:"是,是,是,吴将军莫......要误会在下的意思

张纮我了半天,一时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解释清楚,这额头上汗都快冒出来了。都怪自己表述的太快了,竟造成了吴景不必要的误解。这也难怪,吴景在曲阿被曹智杀的片甲不留,刚刚铩羽而归,他好问不问,提起这件事,自是戳到了吴景的伤疤,不跳起来才怪。

此时,周瑜等都出言帮张纮劝解。

吴景也看的出张纮不是故意掀他伤疤,只能重哼一声,依然气呼呼的坐回了席位上,扭着头,不在理张纮。

张纮正大感不好意思,想进一步对吴景解释时,孙策摆手道:"张纮先生不必在意,我舅舅就这脾气,张纮先生请继续,请继续!"

张纮看看一脸期盼的孙策,再看看虎着脸在另一侧喝闷酒的吴景,唉叹一声,甩了甩头,抛开这个不愉快的小插曲,把思路从新调回巢湖问题,心想要解释以后总会有机会的,现在谈正事要紧。

张纮道:"丹阳曹智的实力勿庸质疑,咳咳,但他通过和吴将军的曲阿之战,损失也不在少数。并且据我所知,曹智为了驰援他兄长在兖州的战事,郡内粮草耗尽。兖州更是遭逢百年一遇的旱、蝗二灾,更是快接不开锅了。别看他们兄弟两最近都打了胜仗,咳咳!但目前摆在他们面前最大的困难依然没有解决。否则曹操为何才打下豫州点滴地方,就偃旗息鼓,不乘胜追击了呢?因为他的粮草接继不上了,拖了他的后腿。"

张纮说到此处先看了看吴景和孙贲的反应,那句"都打了胜仗!"不知道又戳到他们的神经没。还好,这次吴景没多大反应,只是依然端着酒杯,没看张纮,但耳朵明显是在认真听的。孙贲更大大咧咧的不知听懂没听懂,好像他失掉豫州刺史一职,和曹操一路杀进豫州无关。

张纮稍稍放下刚才不愉快带来的紧张心情,开始重把心神放入到自己深思熟虑的巢湖计划中去,并慢慢把它铺展开来。

张纮回几案前,饮了口自己杯中的残酒,润了润发干的嗓子。再次回到大厅中央,恢复了不紧不慢的词调,道:"所以在未来半年之内,曹操、曹智两兄弟应无暇顾及其他事,而要想方设法为几十万人马的粮草而奔波。正如子衡(吕范字)所说光有兵马,没有钱粮是没用的。公孙瓒在幽州屯粮三百多斛粮草,曹家兄弟定会心动,进而为了粮草而帮助袁绍攻打公孙瓒。据说曹智前段时日率部去了兖州后,三月以来就一直未回过丹阳,估计曹操会派他的这个弟弟去冀州帮助袁绍攻打公孙瓒,如果真是这样,他肯定不能顾及巢湖之事。"

张纮说到此处,不由顿了顿,喘了口气,才继续道:"还有陆康那就更不用担心了,这个陆康是扬州的老蚌,他只知道守着他庐江的一亩三分地,就算有机会给他扩张纮,他也不敢轻出一步。就拿前年的江夏蛮一事,陆康完全有机会出兵江夏全奸那伙蛮族,甚至还可霸上荆州的江夏。但他就是只击退了江夏蛮就了事,还让那个曹智捡了大便宜,非但霸上巢湖之地,还收拢了一批蛮军为他所用,这个李虎不就是靠投降曹智才当上巢湖太守的吗!"

说到此处张纮的眼珠子又转动起来,少顷,才显得胸有成竹道:"我们如果侵占巢湖,只要逼退他的部属,不动他儿子分豪,陆康一定还是会坚守庐江,决不会倾巢而出,与我们展开争夺巢湖之战事。"

张纮一番话说完,基本已把从理论到实际操作的可能都交待清楚。

他的这个计划,或者还可以说以孙策为代表的集团发展方向,不能堪与《隆中对》媲美。但分析的至情至理,有很大的可操作性。

趁着张纮回自己的案前饮酒之际,其余众人拼命咀嚼、消化起刚才张纮这项提议的成功可能性。就连怒气未消的吴景也不自觉的停止了傲慢的扭头,端着手上的酒杯,定格在哪里,眼皮不停翻动下,暗自思量着张纮的话。

半响,周瑜第一个停止冥想,肯定道:“张先生此计甚是有可取之处,伯符啊,我军士兵大都生长的大江两岸,习得水性,侵占巢湖水乡之地,非常合适我们。”

孙策和周瑜是从小长大的光屁股同窗,孙策自然知道周瑜从小就善好钻研水上用兵之道,现在孙策招募到的士兵也大都由周瑜训练。所以说真侵占了巢湖,对周瑜无疑是如鱼得水,用了他的用武之地。

第四百七十二章 纨绔子弟孙权

周瑜这么说其实也是对孙策暗示了什么,高居主位的孙策立时心领神会,高声道:“我也完全同意张先生的既定策划!”

年岁大了些,脑子就是跟不上年轻人。还在沉思的吴景,突然看着自己的外甥和他的光屁股兄弟一搭一唱的,就皱了皱眉头,对孙策过于着急的态度,心下产生了些许怀疑。

但还未等吴景想明白什么,趁着大厅里嗡嗡的议论声,张纮则又站起身侃侃而谈道:“夺取巢湖不止对我们的现实扩张有好处,还......”

“还可以取悦袁术!”

正当张纮话说一半时,突然一个幼嫩夹杂着点变声期的嗓音在进入后堂的帷幔后响起。

“谁?谁在那里偷听......”

孙贲、桥蕤同时起身,惊呼出口。他们今天这个会议应该说是秘密的,他们毕竟还没有对外声称自立。但讨论的内容却是准备反判袁术,和谋夺巢湖的,这要是流传出去,那还得了。

今天这个议事厅外站岗执勤的都是孙策、周瑜的亲信部下,应该是没有人可以靠近偷听的。但这时却有除会场之外的人出声,怎叫人不惊讶。

桥蕤拔剑在手,正要起步到帷幔后查看。孙静、孙策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吴景听闻此人声音后,略加判断,也是一脸慈祥的注视着轻轻抖动的帷幔,笑而不语。

孙策在桥蕤起步之前及时阻止道:“桥将军勿见怪,请回座,是舍弟,是淘气的舍弟孙权!”

孙策说罢一紧脸皮,身不移,头不转的带着严厉的语气道:“孙权,怎可在诸位叔伯面前胡闹,快出来。”

随着孙策话音刚落,帷幔后先是传来一阵咯咯的少年轻笑声,续而帷幔轻轻一掀,从里面转出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少年随着孙静的喊叫,两三步来到靠近孙静右手的坐席前,站定后,冲着厅中众人一打空首拜,比刚才更显脆响的朗声道:“各位叔伯,孙权无礼了。”

说罢抬头,众人这才看清此子面容。此子年岁大约在十四五岁之间,长得和他大哥孙策一样极其英俊,剑眉星目,足够迷死一大群怀春少女。但略显不同的是孙权却比孙策更显有灵动活泼,两只眼珠子滋溜溜在眼眶中乱滚,好不怕生的扫视着厅下众人。这个孙权让人一看就觉得此子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有着满肚子无穷的鬼点子。

张纮虽被孙权打断了话语,但突然出现这么个大孩子,还是很感兴趣,待孙策向众人介绍孙权后,又要孙权向在座众人一一见礼,轮到张纮时,张纮一把拉住孙权还略显稚嫩的手臂,问道:“小朋友,你刚才为什么说还可以取悦袁术?”

孙权眨巴眨巴大眼睛,好奇的打量一番面前比自己已故父亲还要年长两岁的张纮,略向后退出一步,巧妙地挣脱了张纮的束缚,脆声再起道:“张伯伯,刚才那个好主意是您想出来的吧?”

“嗯,对!”张纮饶有兴趣的看着孙权,点头肯定道。

孙权眼珠子往右上角瞟了瞟,一下子又嬉皮笑脸的伸出右手,竖起大拇指赞道:“张伯伯真是天下第一聪明人,这么好的主意都想得出来。”

“喔!”张纮心下明知道孙权是在拍马屁,但还是非常受用,脸上泛起笑意的同时,对孙权这个半大的孩子更感兴趣了。张纮再次拉着孙权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问道:“那你倒说说,我的主意好在哪里?”

孙权随着张纮坐下,听完张纮的问题,灵动的大眼珠乱转一番后,童声未除的回答道:“除了张伯伯刚才说的进兵巢湖的绝小危险性外,我看最高兴看到我们夺取巢湖的应是袁术这个大坏蛋。”

“胡说!”

这声怒骂是孙策喊得,孙策脸色不善道:“仲谋,休要胡说八道,什么大坏蛋?这话是你说的吗?”

孙权一听孙策的教训,不服气的一撅嘴,嘴唇轻轻浮动了几下,但却什么也未发出声,也未向孙策顶嘴。只是趁孙策未注意时,转头朝着张纮身旁的孙贲做了个鬼脸。比孙策大好几岁的孙贲看了孙权的鬼脸,不以为意的也是回敬一个,两个活脱脱的纨绔子弟。

孙策骂完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又向张纮等不认识孙权的人解说道:“舍弟年幼,又及受家父、叔父的疼爱,所以娇宠惯了,很没规矩,还望各位见谅。”

“哎!大公子此言差矣,我早想称那个仗着家事的荒Ying无度的家伙为大坏蛋了,正觉不雅,正好二公子帮我说出来,以后咱们就这么称呼他了!”

孙策到目前为止还只是和亲信在私底下说说要等将来羽翼丰满之后,离开袁术自立等等,从不敢正面提到辱骂袁术的话语。没想到这个张纮满肚子道德学问,却也如此愤世嫉俗,竟然童心未免的跟着孙权骂起袁术来。

张纮不理孙策、周瑜等张大了嘴和惊讶的目光,还明确道:“不瞒大公子,二公子说的这一条的确是我所想的计策中最大得意之作,来来来,二公子,知音难觅,你接着说,为什么我们侵占了巢湖,袁术那个大坏蛋会高兴?”

孙权也是难得碰上长得像老学究似的张纮会是如此好玩之人,不由对这个张纮兴趣大增,嬉笑着自觉朝张纮的坐垫靠近了些。随着放松,孙权的坐姿也不那么中规中矩起来,一边理自己的思路的同时,不自觉把盘坐着的双腿分开,一条伸开,一条半弯,轻轻抖动着,一只手还有节奏的敲击起身旁的地板来。

少顷,孙权理完思绪,停了抖动的单腿和敲击地板的手指,站起身来,双手往背后一摆,学着大人的样,嬉皮笑脸道:“我一直听家父、家叔还有家兄说,袁术这个人心胸狭隘,谁惹了他,这人是有仇必报,而且只能他占别人的便宜,从不肯让别人占他的便宜。但这次他出兵兖州是吃了个大大的闷亏,没想到占尽优势的战事,最终到处失利,后院也失火,让刘表趁机收回了南阳,丢了老巢,还失了一部分兖州之地。这次袁术这个笨蛋没占着别人的便宜,还让曹操占去了大便宜,真是得不偿失加愚蠢之极。听说现在曹操已退兵,他还吓破了胆,不敢在兖州居住,正率部退往九江,打算搬到寿春去住。这个胆小鬼虽说胆小如鼠,但此次战事失利,他一定要发泄他的不满和打算报仇。报仇他一时半会儿做不到,所以先把大堂兄给撤了,嘿嘿......大堂兄比别介意我这么说。”

孙贲本就是粗线条之人,和孙权有比较合得来,闻言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那大笨蛋不就是自己没本事,拿我出气吗,你说我冤不冤!”孙贲说完一下没了一直以来的愤愤不平,反而觉得孙权帮他找到了自我开解的借口,一身轻松起来,对孙权的好感也巨增起来。

孙权帮孙贲开脱完,又继续道:“但袁术此时肯定还很气闷,我们如果此时拿下巢湖,他一定以为大哥是在帮他出气。因为这巢湖不也是曹智的吗?曹智、曹操本就是两兄弟,一家人,哥哥打了他,袁术再从仇人的弟弟这找回便宜,那他感觉又怎会不好!”

“对!精辟,精辟!哈哈哈......”张纮拍着几案长身而起,指着孙权大笑道:“大公子,你有弟如此,何愁霸业不成!”

策和周瑜刚刚觉得孙权说得好像有点道理时,突然听闻张纮对孙权如此高度的评价,不由对视一眼,心下都在暗忖,“孙权有这么好吗?”

孙策自父亲孙坚死后,就是孙家名副其实的家长,说句知弟莫如兄可能有点过,但孙策对自己这个弟弟还是很了解的,确切的评价自己这个弟弟为纨绔子弟一点也不为过。

孙权在父亲孙坚在世时就在孙坚不在家的日子里,结交狐朋狗党,整日里东游西逛,惹事生非,气得作为长兄的孙策经常打骂这个不争气的弟弟。父亲死后,孙权更是经常问孙策要钱,和一帮朋友出去HAPY,还振振有词的说他这完全是跟孙策学。孙策说我什么时候像你一样败家了?孙权说你从小不也和周瑜等人整日东游西逛,有手好闲吗?

孙策一听,不由火冒三丈的说,好啊,你个臭小子敢这么说我,气得一心想要成就一番大事业的孙策狠不得一刀宰了这个不争气的弟弟。

两人共同的妈吴氏看不下去了,怕脾气火爆的孙策真干出杀弟之举,就把孙权送到了小叔孙静这里,让孙静看管着调皮淘气的孙权。对孙策说是以防万一,万一他干的大事有些什么纰漏,在江都的孙家遭了大难,还好留条血脉在外边。一个作为防止以防万一的替补香火,整日吊儿郎当的样能帮我成就大事?

第四百七十三章 出卖

玄幻屋(http://xhswnet)孙策带着十二分怀疑,与周瑜结束短暂的眼神交流,依然客气的对道:"多谢张先生夸奖,舍弟是有些小聪明,呵呵,小聪明,难登大雅之堂,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不管孙策说什么,今天张纮好像是认准了孙权是个可造之才,又大加褒奖一番后,才言归正专道:"其实大公子我一直有这样的想法,你看你一直想着脱离袁术自立,但现在即不敢得罪他,又想不听他号令。要做好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是相当困难的,一个闪失就会露出马脚,致使所有的准备前功尽弃。所以我一直想向您建议,于其做不好,我认为不如不做。在目前情况下,我建议大公子对袁术的态度只选择一种!"

"那一种?"孙策忍不住好奇的问,厅中一众人其实也很想知道答案。

张纮道:"我建议大公子选择于袁术亲善一道!"

"啊!"这回连孙策也失态的惊呼出口,心道:"好你个老头,刚才骂袁术的也是你,才一会儿工夫,你又要我亲善袁术了?"

孙策渐渐觉得这个张纮的话题随着弟弟孙权的出现,越来越失控了。明明之前商定的议题志在说服孙静、吴景两位长辈,及鼓舞说动孙贲、桥蕤、吕范等人实心实意跟着他孙策干,怎么这会儿大部分人都同意出兵巢湖了,他张纮又把话题扯到和袁术的关系上了。

孙策剑眉朝着张纮跳动着抖了好几回,暗示着他可以了,但这个张纮就是没反应。

张纮不理众人的疑惑,看着孙权自顾自道:"袁术这人爱占别人便宜,那就让他以为占到个大便宜。他才给了大公子你三千兵马,但能在他一切皆不顺之时,大公子你这个可有可无的三千人马突然夺取了曹智的巢湖,他一定既意外又高兴,以为自己占了个大便宜。而此时袁术也已入住寿春,寿春地处九江,九江又紧挨着巢湖。我们入主巢湖,定会让袁术以为他有机会扩张扬州的地盘了,到时他定会着急的给大公子增兵,以求大公子为其扩大战果,向庐江或是丹阳进兵。我们取得了增兵后,就不在害怕巢湖守不住,特别是丹阳曹智部属的反扑,也能最大限度的吓迫庐江陆康坚守庐江不出。只要庐江和丹阳不两头夹击我们,坚守巢湖应该是没问题。度过一段时期后,我们就可以立足扬州,真正发展壮大我们的势力。"

张纮的计划不但考虑周详,而且还试突利用孙策现在和袁术的关系把他的计划进一步加以发挥。

接着张纮又止不住口的在表述中,明确的说将来孙策收合了流散在外的孙坚部属后,东据扬州之地,在取得庐江后,就可向江夏的黄祖报仇雪耻。又说“荆、扬、豫三州可一”,即是在羽翼一丰后,立即消灭袁术,并乘胜进攻刘表,夺取荆州。

说到尽兴处时他还不满意既定策划的最后目标,仅在于建立一个割据性的地方政权,亦即孙策一直所说的“外籓”。张纮认为将来孙策的目标是“据长江”,攻灭异己。然后打着“匡辅汉室”的旗号,一匡天下。

这个建议,有的属于当前的,有的则是远景,已经大大发展了刚刚提出夺取巢湖的既定策划。这是孙策建立和发展的蓝图中,孙策他们还不敢想的,全面进犯袁术控制的地盘,以及夺取比巢湖更广阔的地盘,最后一匡天下。

张纮的建议简单明了,既没有所谓“复兴汉室”的空洞口号,也没有那些遥远而未必正确的战略远景,而是一针见血,为孙策的发展指明了道路。由此可见张纮此人的远见卓识,考虑周详。

大厅中又一次对的庞大计划展开了热烈的讨论,孙贲等武将受到周详且完善的发展宏伟篮图,身心受到很大鼓舞,情绪高涨的高声谈论着何时能灭杀袁术等激进话语。

而孙策手动在抖动了,心想:“这老头什么毛病?怎么把和我一人私底下说的话,都拿到台面上来讲了。年纪一大把了,怎么还跟小孩似的,口无遮拦!”

孙策频频跟光屁股兄弟周瑜打着眼色,要他帮忙阻止这发了狂的文化人张纮收声,否则再讨论下去,就要乱套了,大伙都快要忘了眼门前应该干的事了。

周瑜也是即为孙策着急,又被张纮的话也是激起了千丈豪情。那个有理想的年轻人,不向往干出一番惊天地的伟业来。

还未等周瑜想到怎么止住张纮的话匣子,在热烈的议事厅中,只有一人无论张纮讲的多么精彩绝伦,此人始终一直捏着下巴的几捋短须沉吟不语。此人正是还未从曲阿之战的阴影中走出的吴景。

吴景虽说对曲阿战败之事耿耿于怀,但这挡不住他老练、严谨的处事态度。他也早就发现了孙策的“眉目传情”,暗叹着:“一群小鬼,我好歹是你亲舅舅,有必要跟我来这套吗?不要说我现在没兵马在手,有的话也是会义无反顾的支持你的吗。何必和外人鬼鬼祟祟的来这套,晃点我们这些老家伙?”

吴景待厅中声音渐小时,抚掌冷笑出声道:"精彩,精彩!张先生计划之周详及远大让吴景佩服。但张先生说了这么多,都要以伯符真能夺取巢湖为前题。我想请问,凭借伯符现在手上的五千人马加孙太守的三千多人马,加起来一万都不到的兵力如何夺取水系庞杂的巢湖。我可是听说巢湖水城固若金汤,郑宝曾凭借此城拒庐江之外多年,陆康也曾想凭借武力收服郑宝,但郑宝依仗水城水陆天险坚守多年,陆康无论从那一面都无法攻破此城。现在的巢湖水城较之数年前郑宝之防守兵力犹盛,是问以伯符这点兵力,张先生打算让他如何破城,拿下巢湖?"

大厅中所有人"唰"的一下,又齐齐转首看向吴景协对面的张。孙贲甚至被吴景的这个问题,在他高涨的情绪淋上了一盆冷水,让他从十二万分看好张纮的南渡计划,一下子又被打击掉了一大半的信心。

孙策已是着急的从主位上站起,但就是不知道如何帮张纮圆刚才吴景提出的尖锐问题。心下更是大为恼火的暗忖:“看到了吧,让你逞口舌之快,我舅舅这只老狐狸可是好对付的,这下要坏事。”

张纮倒是一点都不慌不忙,脸上依然挂满自信笑容的说道:"巢湖水城的确不易攻取,但夺城不一定只靠蛮力一途。吴将军可能也知道大公子与曹智的关系,到目前为止大公子从未参与曹智交恶之事,也就是说外人应该还都认为大公子和曹智是朋友。朋友间相互走动走动实属正常,此次夺取巢湖水城就是要靠大公子和曹智的这层朋友关系了"

"喔"

厅中大部分人不明白张纮何为利用孙策和曹智的朋友关系时,孙策、周瑜、吴景都大至明白了张纮的意思。

孙策闻言刚才还略带兴奋的脸色,不由暗沉下来。说实话靠背弃朋友间的友谊来换取前程,是谁都不愿意的。但张纮事先就再三强调过,孙策能不能走好成就霸业的第一步,就要看他肯不肯舍了他这个朋友。在这之前,张纮给孙策列举过历史上许多成就千古功勋的名人都怎样怎样出买朋友的,又是如何如何踩在朋友的肩膀上踏上事业的鼎峰。

但说起来容易,真正做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这毕竟是要克服一定的人生准则与信条,说难听一点,就是要放下一定的人格,出买一点良心,甚至将来还有机会被人家戳脊梁骨,才能成功的事。

不明就里的孙权此时已坐回叔叔孙静身边,他半懂不懂的听着这帮都比他大得多“长辈”们讲话,一会儿听张纮讲的眉飞色舞的高谈阔论,大厅内众人情绪被激发的无比高昂,一会儿又被大舅父吴景一盆冷水浇的没了半点火星。

最让孙权在意的是,此时孙策终于露出痛苦的表情。孙权在心里暗喜啊,“再让你扣我的零花钱,再让你打我,还把我发配到长沙,断了我和几个死党的联络,哈哈,现在你也不好过了吧!”

孙权不打算放过这样的机会,他“噌”的一下从孙静身边窜起,探着脑袋对上席的亲大哥孙策道:“大哥,买了你那个叫曹智的朋友吧,买个把朋友有什么关系,你的宏伟霸业才是正题。”

别人听来孙权这个弟弟还不懒,正帮着劝解他哥哥呢!张纮差点又要表扬孙权是个干大事的料了。

但孙策哪能不明白孙权是在损他,他本来被张纮扯远话题弄出这个不愉快的话题,已经非常恼火了,现在孙权这个败家子又来火上浇油。

孙策气的再也没了好脸色,“啪!”一声拍案而起,叱喝道:“你个兔崽子,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说着就要离席,抬手煽打孙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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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北上

孙策意图抽孙权大嘴巴子的行为,被隔着的孙静及时阻止,道:“有话好好说,小孩子要好好教,不能动不动就打。”

“他还小啊……唉,行了行,你个兔崽子还不快滚,别在这里碍眼……”孙策心想跟历来疼爱孙权的孙静也争辩不出什么,不如赶那个竖子回后堂,来个眼不尽,心不烦。

孙权也不在意,特别跟张纮打过个招呼,说什么有机会还要向张先生讨教治世之道,就一溜烟的跑回了后堂。孙权随口这么一说,把个张纮激动了好一会儿,心下暗忖着:“这个孙权怎么怎都比他大哥孙策更有前途!”

孙权一走,孙贲首先起身告辞,追着好久没见的孙权,研究怎么败家,怎么纨绔去了。

由于孙策对出卖曹智这个朋友,还未拿定主意,这天的会议也就就此打住。

会后吴景拉住张纮和吕范、桥蕤、孙静倒是又议了好久的事。吴景破天荒的摈弃前嫌,与张纮商讨了好些张纮计策中的细节。

张纮属于话匣子打开收不太住的人,他见吴景已不在意他刚才的无心之失,并对他的计策很感兴趣。于是更大胆对吴景、桥蕤、孙贲等人建议回到袁术身边。袁术近来身边诸事都不顺,也紧缺人才,如果此时吴景等人能回到袁术身边,不但对孙策现在需要的亲和袁术有力挺作用。而且可能袁术会委以他们重任,这样对孙策将来增强实力还可有诸多好处。

而孙策和周瑜两人却在会后匆匆转入后堂,不知急着去商议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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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远在兖州陈留城内的书房内,同样有两个亲兄弟商议着重大抉择。这两人自是帮助曹操看家三月有余的曹智和凯旋而归的自封兖州刺史曹操,这间书房本是张邈的,但现在却被曹操鸟占雀巢的给霸占了。

曹操还未回转兖州之前,曹智对张邈这位“光屁股”兄弟还是挺客气的,最起码表面上是如此。张邈也在他的郡府最起码行动是自由的,还可以随便到处走走。

曹操回转后,这种情况变得恶劣起来。曹操不但限制了张邈在他郡府的行动自由,还派驻亲信对他进行了“双规”似的软禁生活。

曹智试图劝曹操不要这么做,但曹操执意如此,曹智也没办法。

曹智在这段时间倒是过得逍遥自在,不用参战,不用每天面对繁琐、复杂的政事。每日里陪着因惊吓过度一直要求曹智保护的蔡文姬,游山玩水,听她弹弹琴,看她画画山水画,也算陶冶一下自己的情操。曹智通过这段时日和蔡文姬的相处,两人感情激增的同时,曹智对中华博大精深的文化精髓有了大幅度的提高。

蔡文姬这才女不是白叫的,别看她是个文弱的女子,但几乎无所不通,诗、词、经、琴音、天文、地理都有所涉猎。曹智自持比蔡文姬多经历千年经历,也在诸多领域自叹不如。

现在蔡文姬就住在陈留郡府,曹智动用私房钱已为蔡文姬修复了在陈留圉县的老宅,但蔡文姬总是以一人独住害怕和其他种种理由,继续留住在陈留郡府。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是因为曹智才死懒在陈留城不走。

曹智对这样一位才色并存的美女浮想联翩,更何况他的夫人又不在身边。以曹家好色血脉在曹智身体内的作怪,叫他面对这样一名美女不动心,怎么可能。

但这三月以来,曹智任是和蔡文姬没越过男女最后的那道防线,两人过着互有爱意,却都有心结的爱恋生活。

曹智认为像蔡文姬这样有才情的女人应该是他大哥曹操才能拥有的,并且他很早就知道曹操对蔡文姬的诸多仰慕,并有种心心相惜之感。曹操曾不止一次向曹智提过,曹智正应为有这层顾及,所以尽量忍耐着和蔡文姬相敬如宾。他总感觉自己那半吊子三国史和将来打定主意靠曹操辉煌成就过活下半辈子的人,实在不配拥有蔡文姬有才学的女人。曹智总觉得蔡文姬应该和曹操更般配,两人一样精通音律,好吟诗作对的。曹智也能哼两句诗词,但都是剽窃那些现在还未出生的大家的经典名句。逗人发笑的打油诗倒是也能来上两句,但大都带点荤段子,难等大雅之堂。

而蔡文姬恰恰相反,他本对小她一岁的曹智了解不多,但最近与曹智相处下来,发现这“坏小子”还是有很多可爱之处,特别是他逗女人开心的本事,层出不穷,讲的笑话总要是她愣神半响才想明白。还有这个“坏小子”屡次救她与危难,同时屡次看光了她的身体。古代女人不管是不是处女,都是在乎这事的。再说曹智每次看到蔡文姬的身体时,都不是他一人,总是有一大票人同时到达。这其中大部分人已死,但曹智身边的将领大都还在,特别是哪个许褚,每次碰上那种尴尬事,他总跟在曹智身后。虽说曹智一再向蔡文姬解释过,那张的像黑炭,脸上又有疤的家伙是他最得力的手下和亲信,蔡文姬她多次被人非礼,衣衫尽脱之事,他绝不会说出去,另外那些黑甲军卫更不敢了。

但蔡文姬死活也不信,这也是她这段时间一直留在曹智身边的理由之一,并以此隐约地暗示曹智要对她负责。说白一点蔡文姬已经准备屈就下嫁曹智了,并且还不嫌弃曹智已有正妻的事实。但曹智的态度很令她伤心。明明已了解她的心意,却一直故意回避这个问题。

女人总是要比男人多分想法,特别是对自己的终身大事。蔡文姬认为曹智之所以这样对她,是嫌弃她寡妇的身份,不肯接受她,并且她还被董卓霸占过等对女人而言的可悲之事,蔡文姬认为曹智一直嫌弃她有过这段不光彩的经历。但好多事蔡文姬又不能大喊着解释,难道要她这么个有文化的才女到处跟人讲,她在皇宫那会儿,董卓不能人道,她没被侮辱云云。不要说她这么有身份的人了,那怕一个普通女人也不好意思讲得出口,所以她只能默默隐忍。同时蔡文姬也希望曹操的回转,她能通过曹智的长兄传达一些意愿,毕竟蔡文姬和曹操比较熟识,希望曹智能回心转意,接纳与她。

所以在曹操回转兖州之前,曹智和蔡文姬为了两人不清不楚的关系,闹的不太愉快。蔡文姬开始深居简出,不在主动去找曹智聊天、吃饭。曹智也有点患得患失,对蔡文姬的态度拿不定主意,弄得有点茶不思,饭不香。

随着曹操的胜利凯旋,这种情况非但没有好转,曹操还给曹智带回了更烦人的事。

“什么?北上,要我去幽州?”

在书房内惊呼出口的是曹智。曹操回转兖州后就急着拉弟弟曹智入书房,要他带兵去幽州,履行他和袁绍的承诺,参与讨伐公孙瓒的战事。而且曹操就此事未和曹智商量的情况下,早已答应了袁绍将有曹智带兵去幽州。这让曹智感觉非常不好,再怎么说,他曹智也是曹操的亲弟弟,不是亲儿子,哪能不和他商量,就派去冰天雪地的幽州呢?

“大哥,那好冷,我怕我会受不了。”曹智推脱着道。

曹操自然明白曹智不愿去幽州的理由,但那不能阻止曹操计划好的决策。曹操态度突然转为强硬道:“不行,你都是大男人了,那点冷还受不了吗?”,说到此处顿了顿的曹操,又放缓些许强硬道:“大哥知道你和公孙瓒私交不错,但你要明白男儿当以大事为重,千万不可感情用事。再说我们现在粮草紧缺,度过这个冬季都很困难,袁绍已先借了一批给我们,等打下幽州,取得公孙瓒的存粮后,在分我们一半,这样我和你的兖州、丹阳两地就可度过今年这个灾年,只要勉强度过今年夏天,我们地里的庄稼就会有收成了,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过些。”

曹智嗯嗯着,还是不肯爽快的答应曹操率部出兵幽州。还争辩道:“大哥,那袁绍的话你也信啊,他说公孙瓒的幽州有粮草就有粮草。再说咱们不是不准备再和袁绍有什么瓜葛,单干了吗?又何必去参与他袁绍和公孙瓒的恩怨,这非要扯上我们的事,准保不是什么好事。我一直认为公孙伯伯要比这个袁绍好,一个老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值得我们这么做吗?”

曹操哀叹一声,拍着弟弟的肩膀,拉他一起在一把横塌上坐下,语重心长道:“你以为大哥想和他袁本初多打交道吗?现在是我们的困难时期,打袁术我不得已找到袁绍作政治盟友,现在眼看着兖州军民就要在这寒冷的冬季断了粮食,我能眼看着我们好不容易创下的这份基业,就这么垮塌吗?大哥,也是没办法,才有找上袁绍。二弟你不是经常说这世上没永远地朋友,也没永远地敌人吗?现在我们和他袁绍再做一回朋友,又有何关系?”

第四百七十五章 早已败露的藏宝

曹智被曹操的话语说得有些触动,看了一眼侃侃而谈的曹操,道:“幽州虽说地处东北端,但这次遭受的灾情也不小,他袁绍的情报可靠不可靠,说什么公孙瓒屯粮三百多斛与他的州府库房,这要是假情报,我们帮着袁绍打垮了公孙瓒,白出了力不说,别什么好处也捞不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曹操一听哈哈一笑道:“这你放心,乐进已派人证实过了,绝对没错。公孙瓒年岁大了,一直好杯中之物,常年的厮杀使他变得性格残忍,又没有政治信念,在战争劫掠中日益贪婪成性。早已没了待人诚恳的作风,以前的公孙瓒更多的是坚毅和勇敢,从没有豪门子弟养尊处优、吃喝玩乐的腐化生活的习性,我本来也一直很钦佩公孙瓒的为人。那个作战勇猛,威震边疆公孙瓒早已不存在,他前些日子杀了刘虞之后,得到了整个幽州,日益骄矜,不恤百姓,记过善忘,睚眦必报。也不知受了界桥之败的刺激,还是怎么了。竟挟持朝廷派往幽州给刘虞加封地使者段训篡改圣旨,得到了总督北方六州的授权,并破格升迁公孙瓒为前将军,封易侯。公孙瓒一夜间成为名誉上北方最强大的诸侯之一。竟有了在边关自立为王的想法,在易京(故址在今河北雄县西北)他的新治所,还建了一座简易的宫舍。公孙瓒自居其中,以铁为门,斥去左右,令男人七岁以上不得进入,只与妻妾住在里面,搞成有点后宫的意思,又囤积粮谷三百万斛与库房中,有点学着当年董卓的样子,把自己封闭起来,自顾自过逍遥快活的日子。”

“真的?”曹智惊问。

曹操点头肯定道:“派去幽州的斥候都是由你和乐进亲自训练的,你还不信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部下?”

曹智听闻公孙瓒变了这么多,不免一阵失望,唉声道:“害死刘虞,那他不是自己把自己弄成了众矢之的。”

曹操一听弟弟终于开窍了,不由满意道:“是啊,公孙瓒这是自取灭亡,怨不得谁。听说他现在的属下都对他很不满,怨声载道,已有人心浮动的迹象。不出意外,袁本初取得幽州应该不成问题。所以你此去,危险性应该不是很大,袁本初也只是想要有个保险,和有人替他当个前驱,反正不管怎样,我们的目标是粮草。再有你这次北上也可沿途把沉入黄河古道沿岸的那些东西取回,以备我们充当军资,我们现在不光缺粮,也缺钱。正如你说的那样,打仗真是件烧钱的事,我还好有你这个送财童子,哈哈!”曹操边说边在笑着。

曹智却惊得腿都抽筋起来,他记得他从郿坞回来后,没对曹操提过他还在从长安到洛阳的黄河古道里埋沉过那些从郿坞皇宫劫出,却来不及带走的大件财宝。

“曹操是怎么知道的?”曹智不由背脊开始冒冷汗。“我身边一直有大哥的耳目,大哥不信任我了?”

略转心念的曹智一会儿又冷静下来,自己把这事瞒着曹操,也不是很大的罪过。曹智只是想自己手头宽裕一些,藏点私房钱。他的信条是好不容易穿越趟三国,怎么怎老婆不能只娶一个。但要养好多自己喜欢的女人,没钱是不行的。曹操又一天到晚要把钱烧在扩张地盘和战事上,于是他就有了点私心,想给自己好歹将来享福时留点钱。这应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曹操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竟在此时提到了此事。

曹智也在短暂惊讶后,就装作若无其事似的,点头应道:“也是,那些东西老留在外面,的确叫人不放心。但大哥,公孙瓒再失民心,也不是只纸老虎,你打算让我此去幽州带多少人马?”

曹操见曹智答应率兵出征幽州,不由大喜,“十万!你带的本部兵马三万,我在外加我帐下适合北地作战的骑步军七万,应该可以了。”

曹智盘算了会儿,道:“那给我的带兵将领呢?”

曹操张口欲出,顿了顿,道:“你选吧,咱们是亲兄弟,你说要谁,我都给!”

“好,我要李典、乐进,外加夏侯渊!”曹智也老实不客气点名要了三个他最熟悉的将领。

曹智心想,这次去幽州的途中不光是要帮袁绍讨伐幽州的公孙瓒,他更重要的任务是取回自己散落在外的宝藏。这就需要找亲信将领,李典、乐进本就是跟着他去郿坞打劫的主要成员,他们又是亲密无间的好兄弟,这次去取回财报,自然选他们最合适。而夏侯渊少年老陈,有点老谋深算的味道,曹智选他跟着一起去,一来会让曹操感觉很好,夏侯渊像他的一双眼睛般,替他监管曹智。再说他们是亲戚,一家人最是放心,不怕有个谋财害命的事。再加上曹智打算带上许褚、李儒、杜大目,再把李黑和亲卫营调来,那就万无一失了。

兄弟俩商定人选问题后,又聊了些家常。曹操关心了一下曹智的妾室生下的侄子怎样,还有弟妹任红昌什么时候临盆等等。曹操一直忙于他的兖州事物,还不知道曹智的内宅有轮班大老婆制度,还道何静湘只是曹智的妾室。

曹智也懒得跟他解释这么复杂的事,正要起身告辞时,曹操突然道:“喔!你和文姬的事,她姨娘已经跟我说了,父亲年岁大了,舟车劳顿专程来为你纳妾,好像也不太现实,我就替你做主答应了,等你凯旋而归,我就为你们操办婚事!”

“啊?”曹智目瞪口呆的一时没反应过来,“等等,等等,那老娘们怎么跟你说的?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大哥,文姬应该和你般配啊?怎么能下嫁给我呢?这,这......”

曹智在潜意识里曾经梦寐以求的事,突然成真,不但触不及防,甚至有点不知所措。

“行了,行了,什么老娘们?以后你也要叫人家姨娘。人家也是报答你就命之恩,怕你脸皮薄,才和我私下说的。你和文姬这段时日是不是一直在一起啊?都过的跟小夫妻似的了,还跟我来这套。大哥和文姬是知音,但大哥和文姬的父亲是平辈论交的,她父亲去世了,我就是他的父执辈,那有叔叔娶侄女的。好了,你也不要在跟我来这套虚情假意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文姬是个好姑娘,只是命苦了些,你以后要好好待她就是......”

说完曹操拍拍屁股跟曹智道晚安,去睡觉了。书房里留下一个傻呆呆的曹智还愣在那,这叫什么事?能娶到像蔡文姬这样才高八斗的美女,曹智自然高兴。但曹操今天一再表现出的对身边人和事及一举一动的掌控,叫人不寒而栗。以前他在陆康那里就领教过,他对身边发生大小事务情报的掌控是深入到方方面面的,哪怕是在混乱不堪的战斗之时。自己回来后也想学学,但总觉得那是“东厂”“锦衣卫”等坏蛋才干的事,一个掌控不好,就把这帮人培养成残害忠良的刽子手。但现在好像曹操已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这大概是成为枭雄的毕竟之路。曹智好像就是总欠缺些心狠手辣手段和劲道,所以志气和野心总不会膨胀到枭雄那个层次,怎么怎也变不了个枭雄,总欠那么点火候,动不动就小富即安的小农经济思想充斥这整个心胸。

“唉!这当初就不该把乐进给了大哥,这大哥的专职情报的第一批斥候应该还都是他培养的呢?现在却监察其他来了,真是种下的什么因,现在就得了什么果啊!”曹智这会儿一通则通了,对曹操何时知道自己在黄河沿岸藏宝之事,也释然了。大概从曹智取宝而回,给了当时在谯县练兵的曹操发展基金后,曹操非但猜到了弟弟曹智身怀重宝的来源,还早就从自己属下那里知道了另有未取回的财宝。但曹操却一直未在曹智面前提起,城府之深,简直叫人不寒而栗。直到今天真要派上用场了,才点破。

这一切自以为聪明的曹智,其实显得很傻。曹智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他和曹操的不同与距离,第一次对这个一直很关心他这具肉身的曹操产生了陌生感。

曹智在书房呆想了会儿,就不顾夜已深,急命亲卫招来许褚。

许褚早已睡下,被曹智的亲卫死命叫醒。衣不束带,头发散乱的被拽到书房。

曹智见着睡眼朦胧的许褚,不管他清醒不清醒,劈头就问:“几年前让你率部藏匿在黄河沿岸的几个藏宝点你有没有外泄过?”

“啊?”许褚一听关于宝藏的事,不由眼睛瞪亮,人也跟着清醒了不少,嗓音不清的嗡声道:“没有啊!我分别藏了十八个地方,有十八个你的亲信,每人记一个地标,按照你的吩咐没画过一张地图,没在任何人面前泄露过一个字,怎么啦?”

第四百七十六章 审判

许褚明显感觉到曹智深夜召唤,又提起宝藏之事,事情重大。不由睡意全消,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副忧心匆匆的样子,自己脸上那道伤疤也不自觉的跳动起来。现在如果从曹智告诉他某某人知道了他们之间的秘密,他准保就有心立马宰了此人,这是他历来信奉的强盗准则。死人不会再说出什么秘密。

曹智哀叹一声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要许褚收了那副随时准备杀人的表情,告诉他是他大哥知道了他们另有宝藏藏匿在外。

许褚“喔”着恍然大悟般地说道:“那有什么?反正迟早要让大主公知道的,一家人没关系!”

曹智也不打算给缺根筋的许褚解释他的担忧,不管许褚在不在乎,直接问:“这十八个人在这吗?”

“在!”许褚想都不想的答道:“九个一直在您的亲卫营,九个一直跟在我身边,嘿嘿!大哥我想的周到吧?祢衡那家伙一直说我缺心眼,你看俺老许也有粗中有细的时候吧!不过这招我也是跟您学的,这样把这十八个人分开来放在您和俺的身边,即保险又安心,大哥您说我这事做的怎样?”

“行,行,好,好!快去把人都叫来。”曹智不耐烦的挥手让许褚快去叫人,这事他准备立马解决,免得夜长梦多。

许褚也屁颠屁颠亲自去找人了,他再傻也知道这事不能假手他人。但曹智在书房等到三更天,也没见许褚回转,刚要派人去寻,听闻了一阵杂乱脚步声直奔书房而来。

随着门帘被掀开,“噌噌”的走进一群人来。一个个都还跟许褚一个德行,衣衫松松垮垮,睡眼朦胧的,看来都是被许褚从郊外军营的床榻上揪起来的。

许褚最后一个走进来,还蹑手蹑脚的把房门轻轻掩上。一见曹智嬉皮笑脸的,一看就知道事情出岔子了。

曹智再也坐不住,刚想大骂着问:“许褚你个笨蛋出什么事了?”抬眼一扫进来的人数,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不用应该十八个人吗?怎么这才一二三四......十,十个啦?”曹智也顾不得什么了,一脸焦急得问许褚。

许褚依然保持着他难看的嬉皮笑脸,磨蹭了半天,终于蹦了句:“今天去找才发现前段时日的战事中,死了八个!”

“你你你......”曹智吐血的心都有了,“怎么,怎么,怎么......”

曹智实在自己也接不下去了,战死的又不是只有许褚收在身边的九个人,他的亲卫营里也战死了三个。你还让他怎么发火,他后悔啊!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这个缺根筋的许褚办呢?而且还好几年都不去过问,这件事最大的责任人应该就是曹智了。

曹智在那急喘气,像是要马上哮喘发作似的。许褚还挺知道安慰人,他拍着胸脯向曹智保证,那怕这些记地标的兵士都死了,他老许一人也能找到那些埋藏地。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曹智差点被一口气呛死。“就你许褚那记性......”

曹智还是抱有最后一丝希望的问许褚:“你昨天是跟那个窑姐睡的觉?”

许褚皱着眉头,挠了半天后脑勺,才挤出一句:“我昨晚好像没招妓?”

曹智听完直接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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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睡的头昏脑胀的曹智被叫门声叫醒,曹智摇摇晃晃打开门一看,原来是他的功曹李儒。

李儒一见曹智就急着要求侍从进屋为曹智更衣、梳洗,并告诉曹智,曹操在要在议事厅开特别会议,让他赶紧去。

曹智心下一紧,知道曹操要动张邈了,头也更疼了。曹智历来知道曹操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张邈任由袁术进驻陈留,曹操一定是会秋后算账的。但张邈毕竟和他是从小玩到大的,曹智和张邈私交也甚好,他历来看张邈要比袁绍顺眼,这曹操要是真要杀张邈,他又该怎么劝阻呢?

“唉!又是件头痛事!”

边更衣的曹智边揉着太阳穴嘟囔出声。李儒闻声劝慰道:“主公莫急,万事最终总会有个结果,许多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主公莫要为了一时意气,触动你们亲兄弟的感情,那就......”

“嗯!”曹智摆手示意李儒不要再说下去了,很多事他明白。曹智吐了两口浊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波动,问李儒:“昨夜那十个人怎么安置的?”

昨晚最后晕过去的曹智,在那个没良心的许褚一口凉水喷醒后,就命人叫来了李儒。

李儒对曹智等人在郿坞之事知之甚少,只是知道曹家兄弟有散之不尽的家财,源源不断的注入郡务、州府、军队的各项开销中去。李儒很明白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虽说知道这么多财物肯定不可能是家财,但他从来不多加探究它的来源。

昨晚却意外的曹智对他敞露了心扉,原来自己的这个主公还干过这么大胆的事,远远超出了他在黑山军强盗窝的见识。

曹智再也不能相信许褚能干好接下来收回散落在外财宝之事,他要找个胆大心细的文官来。本来祢衡是曹智的第一人选,但祢衡远在宛陵,一来赶来来不及,二来曹智出征在即,丹阳还需要祢衡看守。这时在曹智身边的也就李儒一个文官。

这时曹智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在被许褚喷醒后,一见李儒,揪着他的衣领就喊着要他接手这剩余的十名亲信。但没说清楚怎么一回事,又晕了过去。

这时,许褚及时站出,说曹智需要休息,就命人把曹智抬回了南苑自己的房间。事后,许褚也把事情跟李儒解释了一下,但决不允许李儒把这剩下十名亲信带走。他声称要将功赎罪,从现在起再也不能失去这仅存的十名熟知藏宝地点的亲卫。他要打今夜起就和他们同吃同睡,在未取回财宝之前,再也不和他们分开。

李儒争辩着说,那我也是受了主公吩咐要照看这十人,你霸占这些人,我怎么完成任务呢?

不讲理的许褚一听李儒要跟他争,抖面疤,红脖子的,还拔出波斯弯刀,威胁李儒,你倒是要不要和我争?

李儒面对这么不讲理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能把这些人交给许褚带走。并且给他们安排住在许褚军帐的左右,许褚一看又不高兴了。不是说过要同吃同住吗?那就得寸步不离,十一个人住一间营帐里。

许褚现在贵为丹阳军司马,住的营帐倒是不小(他本来住陈留郡府的,曹操带着部署回到陈留城,因为人太多,所以许褚只好搬回了军营),但怎么能住下十一个人呢?

唉!这可苦了那十名曹智的亲卫,本来接受这牢记藏宝地点的工作,还感到无尚光荣,甚至还觉得自己能得到曹智如此的赏识,将来一定前途一片美好。没想到还没看到美好的前途,就先要听许褚的呼噜,闻许褚的臭脚,与他同吃同睡在一个营帐内。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到曹智出征前,这十个人遭的那份罪就别提了,几天的功夫,整整就都瘦了一圈,还个个盯着黑眼圈。

这当然是后话。此时,曹智晕着脑袋听完李儒的汇报,也苦着脸道:“就让那小子去闹腾吧,你赶紧准备一下,随我去幽州。分别发三封书信回宛陵、秣陵、泾县,要求在我不在这段时间里,祢衡、鲁肃、邓艾共同执掌丹阳事物。还有,在这几天里你知道你要备好些什么吗?”

李儒马上躬身道:“下官明白,要多背车马,此去要运输的东西恐怕会很多!”

“对!”曹智见李儒见机反应都破快,相当满意道:“行了,你先去准备吧,我自己去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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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留郡府的正厅就在主楼的东端处,张邈一家在此地经营多年,整个郡府修建的颇为合理、气魄。一组组围以高墙的院落,分布着四座四合院在四个角上,众星捧月般围着中间的主楼,主楼楼高两层,上面一层全部用来做正厅,也是平时张邈这个太守用来议事的场所。

曹智有两名侍从掺扶着来到二楼的正厅门口时,抬头往里略一张望就看到已有多名兖州高级官员在场。曹智心下不由一凉,看来曹操找回了这么多的兖州高官,目的很明确的是要审判张邈了。

许县县令满宠正在厅中低头踱着方步,一见揉着太阳穴的曹智马上快步上前搀扶,关心的问道:“曹太守无恙吧?”

“没事,没事!”曹智怎好意思说昨晚被自己的属下气得半死。

听闻曹智声音的中郎将李典,帐前吏乐进马上从坐席上站起,来到门口迎接曹智。

李典刚想打趣曹智两句,留着一把很漂亮的胡子,身高八尺三寸的东平相程昱也已出门相迎。

曹智挺不好意思,赶紧拱着手向众人寒暄,并请他们入内续话。

第四百七十七章 万事有商量

曹智之所以会受到这种礼遇,无非是他特殊的身份。他是曹操的亲弟弟,也等于是兖州这帮高官的半个主人。再说近几年曹智干的一些事,打得数仗重要战役,都已使他名声大噪。甚至有段时间威望和成就还盖过过曹操。

一进门曹智见到了更多的兖州高官。

兖州功曹毛玠略起身向曹智示意。军司马于禁和现属东郡太守夏侯惇手下的司马典韦,只是或坐或站朝曹智点头示意。作为武将,又和曹智并非黏熟,用这种态度和曹智打招呼也无可厚非。曹智更不会和他们计较,他深知这些武将的品行和脾气。

令曹智以外的是曹仁的弟弟曹纯也在厅中,曹智上次见他还是三年前自己成亲那会儿,那是他已在朝中担任黄门侍郎。回来探完那次亲,就没再回洛阳,时不时的跟着他大哥曹仁来曹操这帮帮忙,听说曹操去扬州招兵那会儿,他也一起去过。后来曹智一直没怎么见到他人,今天不知怎么来了?

曹纯略带含蓄的一直站在众人身后,没挤在人丛中主动来和曹智攀谈。毕竟是本家堂兄弟,曹智和满宠、李典、乐进寒暄两句后,就起身走至曹纯身边,面带笑意的点头道:“纯弟,你也来了,进来一向可好?”

曹纯赶紧向曹智回礼问好,两人就这么站着聊了两句。曹智很快了解到曹纯现在已是朝廷的议郎了,这段时间以议郎的身份加入了曹操的兖州政府,也已参与曹操的军事。曹智还了解到这两年由于曹操的事业蒸蒸日上,来到曹操身边依附的亲戚不少,都相应在曹操的军中或兖州各地任职。看来裙带关系在那个朝代都是有的。

曹智和曹纯聊天的功夫,只听门外一阵喧闹。随着阵阵叱喝及脚镣、兵刃碰击的声,一行人出现在了大厅门口。

身穿褐色锦袍的张邈被身后的两名军卫推推搡搡进了大厅,张邈不满意的向身后的军卫大声叱喝着。但抵不住军卫的蛮力,踉跄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站在比较靠里的曹智一看张邈,手脚尽还被带上刑具、脚镣,曹智不由心头火起,断喝道:“住手!”

曹智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大厅门口,两名正打算继续押解张邈到大厅中入座的军卫,一看喝阻之人是曹智,均一愣,动作僵在那里,不知该不该继续。

曹智扶住跌跌撞撞的张邈,关心的叫道:“张大哥,你......”

张邈一看是曹智扶住他,火气更甚,一把推开曹智,大骂道:“别猫哭耗子假慈悲,给我滚开!”

曹智被用劲奇大的张邈推得返身倒退时,他身后的军卫同时大骂出声道:“狗贼你敢......”

随着叱喝就要从新上前打骂张邈。一稳住身形的曹智连忙再次叱喝阻止道:“混账,不可对张太守无礼!”

曹智说着话就和并肩走上来的李典一起快步回到张邈身侧,曹智重新挥退准备动手打人的军卫,用诚恳的态度向张邈抱歉这些军卫的无礼。当然这也不难猜出这些军卫敢如此对张邈是曹操授意的。张邈也是继续对曹智关心的态度嗤之以鼻。

当曹智看到张邈手脚上被戴上了只对囚犯使用的刑具、脚镣时,马上要求随行押解的军卫:“快把刑具、脚镣打开,张太守现在还是陈留郡太守,你们怎敢如此待他?”

那两名军卫听了曹智的命令,相互对看一眼,就把目光移到一旁的于禁身上。看来这两名军卫是他的直属下属,于禁作为现任曹操军中的司马,当然是执行此事唯一人选。

曹智看那两名军卫没进一步的动作,不由心头火气,正要发作时,一直摁剑站在曹智身后半步的李典突然冷哼道:“怎么?大主公的话要听,二主公的话就可以不听了吗?”说着李典还飘了于禁一眼,眼神中尽是不屑和挑衅。

曹智虽说还未和李典、乐进多做交流,但看他的神态马上意识到曹操现在身边的新老两拨将领也有不和,可能都是看不惯对方,要不怎么说世上“武无第二”看来这帮人都暗自较着劲呢!

曹智随着李典的目光也正视了一眼于禁。于禁倒是挺会做人,很给曹智面子,轻轻朝那两名军卫一点头,再朝曹智报以一个无奈的笑容。

那两名军卫在得到于禁的暗示后,动作倒是麻利,三下五除二就除了张邈的刑具、脚镣。

张邈重获自由后,看了一眼曹智,愤恨地撸着红肿的手腕,不谢曹智一句,反朝曹智高声道:“去叫你大哥出来,他凭什么这样对我?我这太守之职又不是靠他得来的,他才做了几天兖州刺史,就想动我,他也不想想当年......”

“张大哥,别生气,我们坐下慢慢谈,慢慢谈......”

曹智硬扶着张邈让他入座,但看了半天,一时搞不清张邈的席位应该在哪。曹智转首问在这大厅会场主事安排个人席位的于禁。

于禁又是很为难的告诉曹智,“张,张太守没席位!”

“混账!”曹智再次发火。

“不用费心了!”曹智正要再次为张邈争取合法权利时,张邈主动放弃道:“我就站在这里,看看他曹孟德能把我怎样!”

曹智不许,问于禁他的席位在哪?于禁指着大厅正中主位右手边的一副席案道:“曹太守坐那里!”

曹智道:“好,张大哥你就和我一起坐那!”

“不用!”张邈拒绝着曹智的好意。

“咳咳!”于禁和满宠同时带着善意的咳嗽声提醒曹智不能这么做。

曹智不理这些声音,继续固执的拉着张邈准备向主位行去。张邈当然不愿接受曹智对他的施舍,正当两人相互拉扯时,大厅门外又想起惨呼和叱喝声。

一个衣衫不整的枣色锦袍大汉被几名士兵拽拉着扔进正厅,曹智还未看清此人面目,就听身旁的张邈关切的大叫:“二弟!”

原来此人是张邈的弟弟张超,也就是雍丘太守。张超比张邈长得高出一个头,身材也比张邈魁梧,两人面目倒是有几分相似。只是张邈很有骨气的站着大声说话,而他这个弟弟却一脸惊慌不说,还一个劲的求着押解他的士兵,放他一条生路。

张邈三步并作两步奔至张超摔倒的身前,扶抱起张超,关切道:"二弟,是我,是我,你没事吧?"

慌乱中的张超不知谁从背后抱住他,待看清是张邈时,一把抱住张邈痛哭起来,并大呼着"不想死"之类的话。

张邈被弟弟一哭,心下不由也是乱作一团,万分悲痛下,眼眶中打转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滴落。看到同样是一郡太守的弟弟也被曹操抓了来,知道自己此次活命的可能性是不大了,但嘴上还是安慰道:"不怕,不怕,我们是朝廷命官,谁想要我们的脑袋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说着还扭头恶狠狠瞪视着身后的曹智。

曹智依然豪无不恼怒,踏前两步,弯腰低声道:"两位兄长,不要太着急,还是坐下再说吧!"

"哼!"张邈冷哼出声,别过头去,依然不接受曹智的善意。

那趴在张邈怀里痛哭的太守张超突然止哭,伸出脑袋确认着说话人是否是曹智。

等一确认是曹智的张超,马上争脱了张邈的怀抱,一个虎扑瞅准了曹智的双腿,双手环抱而上,口中大呼着:"曹智,不,不,智弟,不,不曹太守,救命,救命啊......"

曹智和周围的军卫被张超的突然行为,都吓了一大跳。

一杆随行的军卫在大厅一旁担任护卫任务的军士以为这个像疯子般的张超要暴起伤人。不知何时已站上来的于禁也是突然拔剑在手,近旁的一些军士更是在张超飞身而出时,就也跟着飞扑而出,想阻止他的偷袭行为。

曹智跟这个雍丘张超不是很熟,顶多见过几面,根本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他也是看在张邈的面子上,又看他哭的那么伤心,才上前来劝慰一番。但是没想到这个张超突然会向他扑来,曹智看到张超扑来时,下意识地一步后移,但只走脱了一条腿,另一条腿还是被张超抱住,而且是死死地拽住。

抱上曹智左大腿的张超,哀求声随之而起,“曹太守你救救我啊,你是曹刺史的亲弟弟,他会听你的,你帮忙求个情啊,我让袁术驻军是没办法的事,他几十万兵马退到我那,我打又打不过他,能有什么办法。你一定要救我,救我啊......”

众人在见张超只是抱住曹智大腿时,都明白此人不是想要对曹智偷袭,但扑上他后半身的军士却不管三七二十一,施暴继续,挥出的怒拳也很收不回来了,一拳拳狠狠砸向张超后背和后脑。张超没抱住曹智大腿两秒,就眼看又要被几名军士奋力拖开。

曹智倒是很仗义,重新弯腰伸手,也不嫌弃张超使劲地把自己沾满泪水、鼻涕水的脸庞往曹智裤腿上擦。自己还涨红了脸,一个劲挥退意图暴打张超的军士,“别打,别打,张兄请起,请起,万事好商量,万事有商量。”

第四百七十八章 错在哪里

此时张邈也已扑倒在弟弟张超身上,帮弟弟挡着如狼似虎军卫的群殴。看着截然不同张邈和张超的反应,曹智心下却不由自主的看轻了这位雍丘太守,同样和你一个娘生的张邈,在政治上没多大建树,最起码人家铁骨铮铮。就算面对死亡,也大义凛然。怎么这个个头养的蛮大的张超,如此贪生怕死。

正当大厅中一片混乱时,厅门口又转出人影。

一系红袍的曹操率着他金字塔顶端的领导团队,步入正厅。

“这是怎么回事?”

曹操进入正厅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张邈扑倒在张超身上,张超死命拽着曹智的大腿,哭的死去活来的,还有好多亲卫围在旁边。

不等曹操找于禁,于禁一个箭步窜至曹操面前,“嚓”的一声,单腿跪拜余地,高声道:“末将办事不利,望主公责罚!”

说话间,张超一看曹操来了,更像是见了亲爹似的,松开了抱曹智大腿的手,大喊着“曹大哥,曹大哥,放过我,放我一条生路!”转而扑向曹操。

曹操的身前那是那么容易让他近的,张超人刚起身就被不知那里伸出的一支铁戟打飞出去。整整跌出数丈,才摔落地面。半天无法爬起,嘴角更是溢出血流。

直到张超被打飞,众人才发现身高九尺的典韦不知何时已窜至曹智身旁,并已横着他两根特制过的铁戟。

典韦原先本就是张邈手下司马赵宠的一名小军官,此人擅使两枝铁戟,重八十斤,但他沉默寡言,不善交际,所以一直得不到赏识和重用,直到曹操发现他惊人的武技,称他为“恶来(商纣王驾前第一勇士)”并提拔当了东郡司马。

典韦自始至终,厅中再混乱,他都始终未发一言,冷眼旁观着张超、张邈的一举一动,这时看到张超突然扑向曹操,不管张超有没有威胁到曹操的能力,横戟出招,击飞了想抱曹操大腿的张超。

刚刚走进大厅的骑都尉曹洪和折冲校尉夏侯惇也是在没搞清状况时,一左一右横在了曹操身前,以防不测。

曹仁、夏侯渊、荀彧、陈宫也随这曹操走进了正厅,看见这混乱的场面都不由暗皱眉头。

张邈见典韦一戟击飞弟弟,还道张超万无幸理,“哇!”的一声大哭着扑向张超躺身之处。一会儿就发现典韦下手极有分寸,只是拨飞的张超的身体,并没有戳到张超。

张邈哭喊了两嗓子,此时缓过劲来的张超又跪地趴伏着哀求曹操放过他,并极快的推脱着自己放袁术军进驻雍丘的原因。张超不知是为活命,还是被眼前的形势吓昏了头脑,自始至终都只是在为自己的罪行开脱,求曹智、曹操放过他,却从未曾想到过那样关心他的大哥张邈。

曹洪看着张超的窝囊样,就来气,大骂道:“张超,你有点男人样好不好,男人就算要死,也应站着死,跟你这样的,你不觉让你活着也没意思吗?”

“有意思,有意思的,曹洪哥哥,你看在咱两还有些交情的份上,帮我说几句好话吧!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张超现在是抓上谁,就要谁帮他求情。现在谁都看得出这人为了活命,是什么都愿意,估计他过会儿就是要他出卖他亲大哥,他也会毫不犹豫。张超这种人是非常自私的人,为了能让自己活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张邈此时也顾不得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了,他在恶狠狠地骂完典韦“狗才”后就看到了同样在注视他的曹操。

看到曹操,张邈、曹智均心头一颤。曹智没来由的好生难受,却无法对这难受作具体的描述。

真是无独有偶,三个多月前张邈也在这议事的正厅里,为朝廷委派的兖州刺史金尚难受过。

他记得,也是在这大厅里,他对金尚说:"现在袁术被曹操击退,逃出了兖州,但他却没想到把你带走。一州不能有二主,曹孟德定会杀你!"

当时金尚脸儿蜡黄,瘫软在地。他以求张邈说这话,是已经接到了斩杀他的命令。

事实是曹操人虽说率部追击袁术去了,但不知从那里得知金尚还在他的郡府,在征战的途中发了手令回来,要他斩了金尚。

张邈怀里揣着斩杀令,却在此时看着唉叹一声道:"放心,我不会杀你的,你要留得性命,就必须答应我,远离兖州,隐姓埋名,此生再也不要来兖州,更不能想重夺你的刺史之位!"

金尚拭着冷汗默然良久,道:"罢了,罢了国家如此混乱,官也无法做了,我就退隐吧!"后来,金尚真地销声匿迹了。

张邈认为自己一生都很对得起朋友,无论是袁术、袁绍,还是曹操。他对袁术出兵攻大曹操一直是持反对意见的,他认为大家都是朋友,何必如此?但袁术带来了朝廷的圣旨和朝廷委派的金尚,他只能以法行事,让袁术屯兵封丘。

在这期间他做了袁术大量的工作,希望他能放曹操一条生路。但他从来没向曹操邀过功,劝服金尚销声匿迹更是为了曹操好。曹操虽说击退了袁术,但如果曹操杀掉金尚,虽说除去了曹操的一个对手,但曹操不就担了"对抗朝廷"的罪名,同样会给世人留下"狠毒"的印象。

张邈在送别金尚的当夜还坚信,曹操一定会感谢他这么做。

却不料,现在迎来的却是这样的感谢。金尚由张邈保护着,逃得了性命,现在又有谁来保护他?

张邈站直了身体怒视着曹操,曹操一样不客气的回瞪着张邈。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会儿,周围的人和事都慢慢停止了,正厅中一下寂静下来,在场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

夏侯渊抽空挨近曹智,轻声问了句,“刚才出什么事了?”

“唉!”曹智回看他一眼,叹了口气,摇着头没说什么。

就在这时,曹操率先打破对视的僵局,转身走上主位的台阶,准备入座。

“曹孟德,你想怎样?”张邈亦在此时发难。

曹操停下脚步,转身站在主位的台阶上“哼哼”冷笑道:“你还有脸问我怎样?你都干了些什么事,你心里最清楚!”

张邈“呸”了声,反击道:“我张邈顶天立地,干的事都是对得起朋友,对得起良心的。”

曹操不屑一顾的回“呸”道:“你对得起那个朋友了,就对得起袁术了吧?你还对得起良心,我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放屁!”张邈面红耳赤的刚想和曹操对骂。

突然已站到曹操身后的夏侯惇奋然出口道:“住嘴,张邈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

夏侯惇边说边已把随身的佩剑拔出,仅剩的一只独目闪着凶光。另一只眼睛在荥阳一战中被徐荣所伤,一直未愈,去年终于失明瞎了。但这不影响夏侯惇作为曹操最忠实的部将,继续为曹操建功立业。现在已是被曹操升迁至东郡太守的他,只要曹操有需要他就会忠实的站在曹操背后,保护着他。

“这轮得到你说话吗?”张邈暴喝出口。

这句话明显触动了夏侯惇、曹洪等和一些靠裙带关系升迁上来的官员和将领,他们往往是不愿意承认自己靠的是和曹操的亲戚关系而走上高位。他们也的确很努力的为曹操走到今天的事业出工出力,流血流汗过,最是讨厌别人讲他们有没有资格。

数声叱喝和冷哼,曹洪更是准备出列教训教训张邈。

但被曹智拉住,曹智看这还没进入今天的主题,就先吵起来了。这样下去什么事都解决不了,他拉完曹洪让曹仁拽住他,自己两步走至大厅中央,站到曹操和张邈的中间,朗声道:“两位大哥,不要吵了,这样吵下去什么事也说不清。不如大家坐下来,把误会说清楚,那样来得更好。”

“哼,我错在哪里了?我没什么跟这种人说的!”

“我也一样!”

曹操和张邈还是一样的倔。说完话还各自扭过头,不再看对方。

“对,两位是应该静下心来好好谈一谈,把许多事情放到台面上来讲清楚!”进门到现在一直未开口的陈宫突然发言。

曹智和这个一身儒袍,举止文雅的陈宫一直接触不多。他在曹操入主兖州上曾出力颇多,现已被曹操任命为兖州别驾,在曹操的政治团队中是非常重要的一名成员。

虽说曹智和陈宫接触不多,但在此时能站出力挺曹智的说辞,曹智非常感激,对此人的好感也大为提升。曹智对也正看向自己的陈宫报以微微一笑,略一点头后,就转向曹操。曹智决定不管曹操占多大理,都先劝自己的亲大哥。

“大哥,就算张大哥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也要让他有个申辩的机会。何况袁术进犯兖州计划周详,张大哥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说不定。大哥,不如.......”

曹智刚说完,荀彧、程昱也同时劝解道:“主公不防听一听张太守的解释!”

第四百七十九章 和事佬袁绍

曹操听得这么多人劝,本来恼怒的脸色缓解了几分,依然不看张邈道:“哼!他最好能编出个好理由!”

张邈闻言更加气愤道:“曹孟德,你不要欺人太甚,我需要编理由来奉承你吗?你被忘了,你能有今天我,我为你出过多少力。别的不说,但从初平元年,腊月说起,你当时在洛阳刺杀董卓不成,东逃到我陈留,当时天下各级官吏都在抓捕你。而我却待你如上宾,我要出买你,那个时候就可以,说不定我现在因出买你,早已飞黄腾达,不用再来左右逢源你和袁术。曹孟德,你还记不记得,就在这正厅中,当时我们促膝而坐,当你谈及欲招兵买马举义兵时,我二话没说就表示不遗余力支持你,后来你才能在这陈留郡的已吾县竖起了第一面的讨董大旗。还有初平三年,你我等在征伐董卓的前线,你敦促盟军各首领继续西进,但无人响应。我虽说没陪着你并肩作战,向西推进,但也只有我拨了卫兹的部队给你,让你攻打荥阳之战。还有三个月前金尚手持圣旨来到这里,要接任兖州刺史一职,也是我劝服他一州不能有二主,逐他出兖州,让他退隐江湖。"

当张邈说到金尚退隐江湖时,曹操朝张邈摆摆手,垂着泪淡淡地道:"逐也罢,杀也好,金尚的事不劳你费心,我已经自己解决了!"

张邈不禁一愣,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大呼道:"你说什么?金尚的事你怎么解决了?"

"金尚,他刚刚跑出兖州地界,便不幸遭遇贼寇,而死于非命。"曹操抹了把眼泪,抬首正色道。

"什么?贼寇?"张邈惊的目瞪口呆。他明白那"贼寇"是曹操派出的杀手。而曹操能如此准确的掌握金尚的行踪,说明曹操老早就在他身边安插了耳目。

说道此处时,曹智不自觉的低下了头,那暗插在张邈身边的耳目可能就是曹智亲手训练的。在曹智眼光斜飘隔乐进时,也得到了乐进轻点了两下脑袋的证实。

曹智怏怏不乐时,张邈戳着抖动的手指,颤声道:"曹孟德,你,你做的太绝了,你,你"

张邈为金尚的死心情灰黯,他觉得是他害死了金尚。

曹操一句句听着他自己事业走到今天的每一步,的确张邈出力不少,也为张邈的真挚之言说动了心扉。张邈一席话说完,曹操也是从旁一直默默垂泪,到现在已是止不住的泪流满面了。曹操毕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谁对他好,他心里还是有本帐的。在张邈述说的过程中,曹洪、夏侯惇顾及曹操颜面,几次想阻止张邈畅谈历年往事,但都被曹操摆手阻止,并示意让张邈讲下去。

作为一名出色、成功的领导者,能允许别人讲自己人生和事业低谷时期的糟糠往事,或者说还有点敢于被人揭伤疤的味道,是不容易的,也说明这人是有胸襟和气度的。

曹操最起码在现在是个有气度和胸襟的人,他让张邈痛痛快快的说完,并感动的泪流满面。无数旁观者心中都为这幅场景感到心里充斥着友情的暖意,也让这些人感到跟随像曹操这样的明主,是件非常幸运的事。

“那你为什么在袁术进兵封丘后,那么晚才派人送来军情?”曹操来不及抹掉脸颊上流淌的泪水,哽咽着问张邈。

这个问题马上让曹智看到了救张邈的希望。

“曹孟德,苍天作证,我张邈是看重朋友间的情义的,我这陈留太守不是你封的吧?我身为朝廷命官,自然要守朝廷的法度。袁术带兵前来,身怀的是圣命。第一我不敢违抗,第二,袁术可能不是你的朋友,但却是我张邈的朋友。曹孟德你的两个朋友要打起来,你会怎么做?"

曹操心下是有答案,但却闻声不答。其实这个问题谁都有答案,而且答案是近乎相同的。

无人作声下,只有曹智踏前一步打破僵局道:"会劝和!"

张邈、曹操闻声同时扭头看了一眼曹智。曹操抿了抿嘴唇,继续别过了头去。在现在这个场合也只有曹智能站出来说这句话,因为他不光是曹操的属下,还是他的亲弟弟。

张邈今天第一次面带感激地朝曹智点了点头,继续道:"我张邈可以捧出肝胆让你看,我是对得起老朋友的,我苦口婆心的劝了袁术多少次,但他还是要攻打兖州,这时我才觉得无能为力了。我连夜就派人给你送信,你还说我晚,我晚什么了?"

"是啊,我们的情报网信息送的是很快,他张邈等劝完袁术无果,再派人禀报,就是会晚了吗!"

曹智和曹操几乎同时意识到,两兄弟不自觉的对看一眼,均想到了从一开始他们就先入为主误会了张邈。

“作为你从小到大的光屁股兄弟,我这一生做的每件事都是对得起天地良心的。现在你却要这样对我,你说你曹孟德有没有良心?”

张邈说道此处已是声嘶力竭,泣不成声。

在场很多和张邈、曹操相交多年的亲戚、朋友都受到兄弟间真挚流露的感动,跟着默默垂泪。

曹智更是其中一位,他敬重这两位现在看似敌对的朋友,他们彼此真情流露,彼此也完全没有忘记那份纯真的友谊。他们还能说是敌人吗?同时,曹智也看到了张邈存活的希望。这一场本来应充满腥风血雨的审判,到此时已演变成两位经历过无数劫难兄弟间的回顾心路里程畅谈会,真是有意思。

"好,说的好!"

正当曹操不知该如何回应张邈时,一个平稳且透着几丝轻俘的声音自厅门口传来。

众人寻声望向厅口,只见用一条整幅的桔色巾厚厚包裹,又在前沿和颈后挽起一些展角,看起来有点像长畸形橙子的桔色包头巾首先印入眼帘,接着便见一个三十几岁身着锦袍的英俊威武男人踏着方步行入正厅。

"袁绍!他怎么会来?"

曹智满脸惊容,低声叫出时,周围或坐或站的兖州官员已纷纷起身弯腰向袁绍见礼。

大厅中只有三人保持着站姿并未急着向袁绍行礼,这三人自是曹操、张邈和曹智。

并且曹智还在惊奇袁绍出现时,回首望了主位上的曹操,令曹智更惊奇的是曹操并没有像他一样对袁绍的出现表现出太大的惊讶,相反只是微微一笑,好像早有预料似的。

袁绍谈笑风声的一路与众人寒暄步入正厅,曹操起身迎接他上主位。

袁绍虽说和曹操一样是一州之主,但地位是截然不同的。

曹操初入兖州,是这片神州大地上豪强新贵。而袁绍广结天下名士,又有"四世三公"的背景。要不是袁术与之不和,现在大汉朝的大半天下已是他们袁家的了。

当然现在袁家的势力范围还是很大,甚至袁绍一直认为这兖州也是在他版图上的。因为到目前为止曹操还没公开说过脱离袁绍自立了,虽说很多事曹操已有意无意的不在听从袁术的号令了,但曹操还是对袁绍保持着恭谨的态度,所以袁绍理所应当的认为曹操他的属下,兖州是他的地盘。

袁绍还未入座,张超那个窝囊废又是哭爹喊娘的要去抱袁绍的大腿。但一来张邈也实在看不下去弟弟不要脸的形象,阻止着他那么做。二来跟在袁绍身边的两名武将也是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样子,张超怕再次被击飞,所以只是趴在离袁绍主位十步远的地板上哭得跟个死了亲爹的可伶人。

袁绍来陈留的目的就是做和事佬的,自然不会让张超再这么哭下去。

袁绍的头巾依然包的是那么的标准,衣着还是那么的讲究。袁绍大马金刀的往原先曹操的主位上一坐,仍就是这么的有气度。

袁绍首先让众人都别站着了,都坐下说话。大厅中的官员这才悉悉索索的寻坐入席。趁众人依言入座时,袁绍再对哭得泪腺失控的张超道:"超弟也别哭了,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大老远从冀州赶来,难道就为听你哭吗?快起来说话!"

张超也非常具有表演天赋,一听活命有戏,"唰!"的一下就止泪收声,人还跟匹海马似的从坚硬的地板上弹跳而起,急喘着叫道:"本初哥哥,你可要为我作主啊!"

袁绍摆手道:"这事说到底都是我家公路(袁术字)那个畜生惹的祸,好端端的带兵来我的兖州惹事,害得我们兄弟间发生这么多误会。超弟啊!别坐地上了,起来说话,起来说话,那个谁给孟卓(张邈字)兄弟俩安排个坐位!"

于禁在曹操的示意下,命人搬了副几案进来,就把它搁在了张邈站立的地方。

不要脸的张超一看有了他们的坐位,马上嬉皮笑脸连滚带爬的行了过去,把屁股移进席案内。还一个劲的拽拉着面无表情的张邈道:"大哥,快坐,快坐!"

张邈到现在还不太明确袁绍的来意,反正他也是老早看不惯袁绍的"大哥"作派。牵动着嘴角,瞪着主位上的袁绍和曹操的张邈终因拗不过弟弟张超的拽拉,勉强坐进了这不纶不类的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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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 初见沮授

此时还有个人也摒不住要找袁绍理论了,那就是坐在了夏侯源一副座席上不服气的曹智。曹智原来的席案是在主位的右下手,袁绍一来,曹操退而求次,坐上了原先给曹智预备的席案,并在入座时招手让他过去与他同坐。

曹智此时犯了点小孩脾气,特别是气曹操为何要对袁绍低声下气,所以在重重一哼下准备离开正厅。但被眼明手快的夏侯源一把抓住,死活拽着坐进了他的左手边的第三副席案。

曹智那句哼虽说声音不足以传遍全厅,但还是被袁绍和跟在袁绍身侧的一名中年人听到了。袁绍坐下时的身形顿了顿,并朝发声的曹智处看了一眼,但在那中年人的一声咳嗽下,马上恢复了微笑的神态,并和曹操、张超对着话。

曹智是听了那句"我的兖州"而准备跳起来的,曹智心道:"这兖州是我们兄弟凭本事打下来的,什么时候就成你袁绍的了?”

曹智直到此时依然未主动向袁绍见过礼,现在更要起身找茬,一旁夏侯渊也不是白坐的。早就注意着曹二公子的一举一动,在曹智半个屁股颠起时,就伸出黑手,一把拽住他,目注主位脸不转,目不斜,只是嘴唇开合着轻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曹智闻言一愣,随之想到曹操对袁绍的突然到访早有预料的样子,也许曹智的确不该为一句无谓的废话而坏了曹操的长远考虑。再说看样子袁绍的到访是为救张邈而来,曹智也不希望看到张邈被曹操治罪砍脑袋。毕竟曹智倾向于相信张邈是无辜、无奈才让袁术屯兵陈留的。

曹智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容易冲动,毛手毛脚的莽撞小青年了。右瞧了一眼神情严肃的夏侯渊,再望了一眼主位旁认真聆听的曹操,轻轻叹了口气,放下了撑起的半边屁股。

夏侯渊也是暗松一口气,放开了几案下的拽拉曹智衣角的右手。

此时,袁绍已老气横秋的开展了他的劝和进程。

袁绍首先说道:"孟卓让公路驻兵陈留是他不对,但他也是因为重情义,不好意思撇开朋友间那层面子才犯了错,其实还是有情可原的吗,再说孟德啊他驱逐金尚也确有其事。孟德啊!孟卓打心底里还是向着你的,这些年他也帮你出过不少力。大家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现在又同朝为官,你为了这件事要治他的罪,抓捕他,的确重了些。你看你这次不但保住了兖州之地,还扩张了地盘,想来也不吃亏。我看你和孟卓的这点事纯因种种误会而起,既然现在误会澄清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你看如何?"

曹操闻言扭着头不出声,斜对面的张邈也别着头不说话。只有张超急巴巴的道:"对,对,一场误会,误会,大家以后还是兄弟,兄弟!"

没人响应他的话,甚至没人在意他说了什么,自感无趣的张超只能尴尬的住嘴,左瞧右看的发现几个怒目而视的武将。虽说不担心在袁绍和曹操都在场的情况下,这些武将还敢对他动粗,但刚刚典韦的横天一戟,实在叫他心有余悸。现在见了站立在曹操身后黑塔似伟岸的典韦,他不由一阵慌乱,不自觉的低头,不敢正视对方。

张超出生世家,从小就过着养尊处优的富裕生活,父亲、兄长又都宠溺他,所以张超到现在没正式单独上过一次战场,没打过一次真正战斗。一直只是跟在张邈身后,顶多来个摇旗呐喊的活儿。就是他这个雍丘太守也是靠着父亲、兄长的安排和张家在兖州的人脉关系给他四平八稳的当上的,哪像曹操、曹智等都是靠一番搏杀才登上高位,所以张超特别受不了这种满身杀戮气的人物,他看着这些人就会心慌。

袁绍也没有因为张超的冷遇而停止他的和事佬工作,只见他哈哈大笑道:“你们俩个怎么都跟大姑娘似的,那好,你们俩个不说话,那就我说了......”

面对曹操和张邈的继续沉默,袁绍道:“我看这件事大家都是应为误会才闹得如此不愉快,但首先孟卓有不对的地方,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你怎么能让公路那个惹是生非的竖子进兵封丘呢?孟德,我看罚他们兄弟俩一年俸禄,各降职半级,留待将功赎罪在官复原职,你看如何?”

一场动用了几十万人的厮杀,双方加起来死了好几万人,袁绍就这么轻描淡写的随口一句揭过了。想想真是不敢,特别是曹洪、夏侯惇等主张杀掉张邈、张超兄弟的兖州将领,听了袁绍的决议,纷纷愤愤不平鼓噪起来。

“袁州牧,就因为张邈兄弟玩忽职守,任意敌兵出入陈留、雍丘,就害我们死伤了多少弟兄,多少人因此无家可归。就罚一年俸禄,降职半级,这太笑话了吧?也太便宜他们了!”比曹智还要冲动的曹洪站起身高声说道。

隔着曹智一个夏侯渊的李典也在曹智授意下,跟进道:“就是,降职半级,那这陈留、雍丘太守谁来当?他们降了这半级,还是不是陈留、雍丘的太守了?”

大厅中也随着曹洪、李典等人的反对言论而展开了嗡嗡的讨论声,陈宫、荀彧等人虽说也是不主张曹操杀张邈的,但对袁绍这种不痛不痒的责罚也是暗叹摇头不已。

现在谁都看明白袁绍这是明显帮了张邈他们的,俸禄现在都是自给自足的,汉帝国垮台到这副田地,还那来对各级地方官的俸禄可发,而张邈和张超都是一郡太守,那来降职半级之说,那他们到底还是不是陈留郡和雍丘郡的太守呢?

原先曹操和他的金字塔领导团队是这样设想的,杀掉张邈目前来说肯定是不妥的。张家在兖州,特别是陈留这一带经营多年,在兖州官场有很高的威望和势力。杀了他们兄弟俩对目前的兖州官场影响很大,曹操今早也在陈宫等人的劝说下,决定放张邈一马。但命可以给他们留着,但他们兄弟俩治下的两郡和军队,曹操决定收回,另派自己的亲信担任。顶多再给个从事之类的有名无权的闲官给他们做做,并且要放在曹操身边。但这时袁绍提出的责罚倒是干净,等于要曹操就这么算了这事。

本来一听袁绍这么倾向性决断,张邈一愣,张超已经喜上眉梢。但才高兴了两秒,又被这么多反对的声浪,吓得缩起了脖子。

袁绍是个受不了批评的人,在冀州他就是一言堂,什么时候下面的人可以有这么多意见。

袁绍一听满厅的反对、非议之声,本来笑嘻嘻的俊脸一下子寒了下来。再看一旁曹操也是手托下巴,不出来说教一下这帮没规矩的文武官员。

曹智还是对袁绍有一定了解的,存心看好戏的他飘到袁绍阴霾的脸色,心下呵呵一笑,刚凑着夏侯渊的耳朵到了句:“兄长,好戏要上演了!”

“啪!”就听一声拍案声起,全场顿时为之一静,全部的目光又转到了主位上。拍案之人正是袁绍,袁绍鼻孔喷着粗气,愤声道:“还有没有规矩了?都......”

“咳咳......”正当袁绍要不顾身份的发一发脾气时,在他身后另备席案的中年人又是急咳而起,以此提醒着袁绍应有的克制。并及时起身对着众人作揖道:“各位稍安勿躁,我家主公的意思是就责罚一事,他还要和曹刺史商议,并不是就这么定了的,呵呵,袁主公、曹刺史你们看是不是......”

袁绍本来紧绷的脸,在听闻身后这名中年人提醒后,脸色为之一缓,本来要大发雷霆的怒气也使劲憋住。“嗯!”了声,冷静少顷后再次转首大刺刺的问下首的曹操,“孟德,你看那?”

曹智看到袁绍身后那个中年人出来止了袁绍的火,还把事情又转回正题上,倒是为之一惊,从新细细打量起这能摸准袁绍脾气,并能使袁绍言听计从的人是何许人也?

曹智一边打量着这名身着紫袍,方脸浓眉的中年人,一边问身旁的夏侯渊:“这人是谁?”

夏侯渊嘴唇嗡嗡道:“此人叫沮授,字公与,是袁绍手下的谋士。韩馥在冀州时此人就是韩馥的别驾,袁绍到了冀州,他就投奔了袁绍,听说在袁绍杀韩馥,自立为冀州牧这件事上他出力颇多,现在袁绍给了他什么官职就不知道了。”

“喔!”曹智听着夏侯渊介绍过此人,曹智心道:“原来此人就是袁绍帐下第一谋士沮授,听说过,倒是真有两把刷子,能让袁绍这样刚愎自用的人言听计从,的确不容易。看来我得找机会好好亲近一下此人!”

正当曹智自我卖弄着蹩脚的三国历史时,不知是沮授正好往曹智这边转头,还是有意。曹智想到与沮授亲近时,他正好转过头,视线与曹智对上,并对曹智微微一笑。无意间的被沮授目光扫中,倒把曹智吓了一大跳,神色略显不自然的轻点脑袋,善意的回敬了沮授腼腆一笑。

第四百八十一章 令人失望的袁绍

但两人都不及多做交流,曹操略作沉思后,已站起发言道:“本初说的也对,此事是存在诸多无凭无证的疑点。”

一直默默无语的张邈一听曹操的话,立马不干了。但还未等他起身争辩,曹操已举手,自我修正道:“不对,不对,是诸多误会,误会。既然是误会,那我和孟卓多年兄弟,是不应该喊打喊杀的。但本初你说他们不发一兵一卒保卫自己的治地,是不是有过失?”

袁绍想了想道:“是,是有过失!”

曹操跟进道:“那前两项惩罚条陈就以本初,但我要加一条,既然孟卓和其弟不能善用手上的兵马,我就要削掉他们手上的一部分兵马。”

本来一听曹操尽然答应袁绍提出的罚俸禄和降半级的惩罚建议时,荀彧差点就要忍不住起身阻止。但后来一听曹操要削张邈、张超的兵马,才止住了身形。转念一想这样也能达到他们预想的目标。虽说不算最理想,但也算不错了,真要达到他和曹操设想的那样把张邈、张超的太守职务撤了,收进州府当个闲散的从事,现在看来由于袁绍的到来是不太可能实现了。

荀彧刚沉思完时,曹操也向他递过了一个征询的眼神。荀彧略点了点头,算是首肯了曹操的意见。

曹操转头再想往下继续讲完他的添加惩罚条陈时,却发现袁绍还在低头沉思,想了半天,也吃不准曹操的提议好是不好。于是,干脆还身体往后一靠,光明正大的征询起差半个身位后沮授的意见来。

沮授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在众目睽睽就去评判如何惩罚两名郡太守,他只是微微把身子前倾凑着袁绍耳边轻轻嘀咕了两声。

袁绍听完,点了下头,转首问曹操:“那孟德打算撤换多少兵马呢?”

曹智等了半天等来袁绍的这句话,不由低声嘀咕一声:“我靠!这么点事这袁绍就要考虑这么久,还要咨询谋士,这家伙最近是不是生病了?”

正当夏侯渊听闻曹智调侃袁绍话语而止不住想笑时,曹操已快速提出了他的要求:“陈留三万兵马和雍丘一万多兵马都撤换成三千,且司马、都尉都有我从新安排。”

“不行!”张邈再也忍不住了,他自觉没干过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曹操说的未能尽到首地之责,还或许有点道理,但发展到现在竟然像商贩般把对自己当货物一般讨价还价的要撤自己的兵马。张邈深知这个时代没了手上这点兵马,还有什么权势好言,那还不如杀了自己呢!

张邈激动地站起,大声反对道:“曹孟德你干脆寻个罪名把我杀了算了,想撤换我的兵马,你想都别想,哼!”

说这话张邈双手一倒背,来了个死猪不怕开水烫。此刻的他,神态远比前面沉稳得多。

袁绍在曹操没发火之前,赶紧打着圆场道:“哎呀,给你们俩当和事佬真是不容易,别激动,不要时时喊着要死要活的,咱们这不是再商量吗!孟德啊,你这也太过分了,三千人马守一个县都不够,亏你想得出来的。这样,你们俩都得退一步,孟卓和张超两郡现在加起来大概有五万不到的兵马,我决定总共调拨给孟德的州府两万人马,算是对此次未作抵抗的惩罚。我呢,再写封书信回,汝阳老家,要求我家族的宗室长辈好好说说公路这个家伙,让他回头也跟孟德道个歉,赔个不是。这事我看就这样了,你们看行不行?”

袁绍说完还摆出一副老大的腔调,好像他的这项最终提议,曹操和张邈是不同意也得同意。

曹操想了想,再和荀彧眼神一交流,马上同意了袁绍的提议。张邈还要争辩,鼻青脸肿的张超赶紧抱住哥哥的腰膀子,急急的代替张邈回道:“行,行,就依袁州牧的!”

“哈哈,太好了!这样大家和和气气的多好,以后还是一家人吗!”

袁绍自娱自乐的开怀道,场中大部人在好笑,这袁绍怎么就这么没耐心,处理事情还真喜欢快刀斩乱麻。

场中只有一人差点没急的双脚跳,此人正是号称袁绍帐下第一谋士沮授,沮授心想:“袁本初,你急什么,事情已经演变成讨价还价的政治谈判,你干嘛要急着张邈拨出二万兵马,这事完全有机会再讨价还价一番。唉!你不是想要施恩于张邈,而利用他来牵制曹操吗?现在被你像个败家子似的,折了张邈手上将近一半的兵马,他还怎么帮你牵制曹操?再说这样一来张邈肯定也不满意你这草率的做法,以后能不能听命于你,也是两说的事了!”

袁绍理都没理沮授焦急的咳嗽声和略带埋怨的眼神,等曹操和张超都同意他的方案后,哈哈大笑的步出,一手拉过曹操,一手拉过张邈,强行把他们凑到一块,让他们握手言和。

一场闹剧,一场像菜市场买菜似的讨价还价终于在袁绍的胡乱比画下,落下帷幕。

袁绍感觉自己办完了这件正事,大松一口气的同时,更不把自己当外人似的责问曹操的待客之道。直嚷嚷着,他说了半天话,怎么连杯水都不给喝。

曹操恍然刚要吩咐下人送茶点,袁绍又提新要求道:“天寒地冻的,喝茶没意思,不如喝酒吧!”

曹操也是忍不住嬉笑一声,再转身吩咐仆役提早开饭。

曹智对这场闹剧很是无奈,对袁绍这个人更是失望。还写封信给宗室长辈,袁术这个败家子能叫人管好,也就不会有现在这样乱七八糟的局面了。他觉得再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这饭那不能吃。曹智为图清净,正打算一人悄悄离席,回房去了。

正在这时,袁绍不知那只眼睛看到他了。在曹智刚爬起身,转身欲走时,袁绍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智弟,你上哪去啊?来,来,你这个小鬼头,我要问问你袁遣的事,你差点把他害死,你知道吗?”

曹智尴尬的转身,这事曹智差不多快忘了。现在被袁绍旧事重提,还没转身的曹智不由老脸一红,他知道是他理亏的,没想到袁绍一见他就责问他此事,不由嗯嗯啊啊的涨红了脸,小声道:“袁遣大哥他没事吧?”

袁绍趁着下人们布桌上菜之际,已晃晃悠悠走到夏侯渊的席案前,一副兴师问罪的看着曹智道:“能没事吗,数千人马都折在了寿春,只有他一个人跑了回来,哭爹喊娘的说你不讲义气,竟不通知他,临时撤兵了?你这也太不仗义了?”

夏侯渊一看袁绍要找曹智谈事了,识趣地向袁绍一拱手,就退开,行至他处去了。

曹智本来不准备给袁绍什么好脸色看的,但的确干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曹智只能硬着头皮道:“我那......我那也是没办法吗......”

“嘿嘿......”袁绍看曹智吞吞吐吐的,突然一收责问的严肃表情,嬉皮笑脸道:“我也听说了,年轻人,为了红颜知己,也属正常,但也不能说走就走不是?”

“啊!是,是。”曹智心想大概袁绍也听说了他和小乔的那档子事,所以才会误会他是为了女人而放弃攻打寿春城的。曹智赶紧胡乱应着,错有错着,也算是好事。

袁绍看曹智羞红着脸承认了,就彻底放下了架子和曹智嬉笑着,勾上曹智的肩,神秘兮兮的问:“男人为这点荒唐事那什么......也正常啊,哈哈......我和你大哥年轻时也荒唐过,这不算什么。不过,听说乔玄的两个女儿生得那个叫绝是吧?哎,到底怎么个绝法,听说你把老乔的两个女儿都包圆了,是不是真的?哎,你更喜欢大的,还是小的?你小子可真厉害啊,我和你大哥都不及你。哎!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厉害啊!我如果遇上这种叫人神魂颠倒的女人,大概也会跟你一样,撂下袁遣那个没出息的家伙。唉,快跟我说说,说说她们姐妹俩怎么个美法?”

曹智再次大跌眼镜,他实在是要从新认识这位三国袁绍了。这人怎么这么八卦,他到底能不能成未来的中原雄主。曹智这时已充分不看好袁绍,曹智觉的,袁绍有当八卦周刊老记的潜质,或者当狗仔队也是个不错的人才。

对于袁绍涉及个人隐私的问题,曹智当然拒绝回答,只是忙着想脱身,回转。

袁绍还道曹智脸皮薄,不肯跟他说这类事了。见曹智胡乱应了句,就要转身而去,急忙拉住曹智道:“行了,行了,我不问了,不问了。智弟你不要急着走,年轻人脸皮怎么那么薄,哥哥我要给你介绍几个人。”说完袁绍一手拉住曹智,转身对着熙熙嚷嚷的正厅,大声叫道:“张郃、高览还有沮别驾,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经常跟你们提起的曹智,我最欣赏的智弟。”

曹智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心道:“你袁绍什么时候欣赏我曹智了,不是因为传说我包圆了乔家姐妹吧……”

第四百八十二章 介绍同事

不管曹智如何腹诽,此时袁绍已拽住了他的一条手臂,还拉着他返身往厅中行去,看来这回是逃不了了。

随着袁绍喉咙响起,本来厅中三五成群聊天的人群霎时止了假意的高谈阔论,纷纷把目光投注到袁绍和被他强拽住的曹智身上。

袁绍可能很受用这种众人注目的场景,像老板似的向正在和张邈攀谈的沮授等人大挥着手。

曹智倒不是受不了万众瞩目的场景,他是怕袁绍可别发神经,要向他的属下宣传他的风流艳史,所以一个劲的躲着。

袁绍一觉的曹智在抽手,就拽的更牢,还不满意道:“唉,智弟,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你介绍几名你马上要共事的将官,你还闹什么别扭?”

曹智一听“介绍同事!”立马改变了回撤的主意,好奇道:“什么共事?”

袁绍道:“你大哥没跟你说,要带兵来帮我平定公孙瓒那个老混蛋吗?”

“有!”曹智道。

“那不得了!”袁绍指着已到的手下三人道:“首先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别驾沮授,我已经委任他为此次讨伐幽州的监军大都督。”

沮授跨上一步,躬身行大礼道:“见过曹太守,曹太守少年得志,年纪轻轻就颇受天子垂青,多次钦封官职,真是难能可贵,曹太守是我辈学习的楷模啊!”

曹智赶紧扶住沮授,对这个沮授的第一感觉是此人很会说话,肯定是个脑子非常灵活的人物,不免小心翼翼的回道:“沮别驾折杀小弟了,小弟接下来可是沮都督的下属,还请沮都督多多关照!"

沮授那听过这现代语,闻言一愣,随即就理解了曹智话语的意思,暗忖:"一直听闻此人好标新立异,没想到说话也这么有新奇。"

沮授心下诽议曹智两句,脸上却是笑容依旧道:"那里,那里,这真刀真枪的打仗还要多仰仗各位将军,沮授只是坐在军帐里抄抄写写之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哈哈!"袁绍看两人谈的如此融洽,很是高兴。"你们俩如此一见如故,此战我们已经胜了一半了。只要你们精诚合作,那公孙瓒尤如纸做的老虎,还不一捅即破。唉!智弟,你这次可不能再犯撂蹶子的事了!"

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曹智一听袁绍又揭他伤疤,不由脸皮一紧,不高兴起来。

袁绍及时察觉,不好意思的打着哈哈道:“哎哟,说错话了,说错话了,哈哈不提了,不提了,来,我接着给你介绍我帐下的两员虎将。”

袁绍首先指着左边一副紫膛脸,短髯如戟、连鬓接唇的一名武将道:“这是高览!”再指站立在右边的身形雄伟如山的高个汉子道:“这是我军中司马张郃,都将随你带兵出征幽州,还有个鞠义已先行屯兵幽州边界。”

高览和张郃皆为正宗武将,行事作风颇为爽快,等袁绍一介绍完两人姓名,就整齐划一的向曹智抱拳行礼,并声音洪亮道:“参见曹太守!”

曹智一边细细地打量两人,一边回礼道:“两位将军免礼,免礼。曹智久仰两位将军大名,今日相见真是欢喜得紧。前段时日两位还带兵来过兖州是吧?真是多谢两位仗义相助,才能使兖州安然无恙!”

高览和张郃闻言均一愣,心道:"这位曹太守什么意思?这是假客气呢,还是在嘲讽他们?谁都知道曹操对袁术的战斗中怕袁绍派来的兵将撤他们后腿,所以很少真正用到他们。他们来兖州一趟也只是走了个联盟的名义和过程,没为击退袁术作多大贡献!"

高览和张郃此时脸色都有点尴尬。

曹智没注意到这两位官职不大,三国史上名气也不是很响的武将。只是在寒暄时略加注意了两人的体魄。

曹智注意到高览高大强健,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他生就的紫色脸庞,不苟言笑时让人感觉此人浑身是胆,高义傲骨。

曹智看他粗糙的手臂,暗忖:"此人应该是个武艺高强,经常操枪弄棒,征战沙场,手臂才会那样粗糙。"

而另一个张郃比高览年轻十岁左右,比他高览还要高出小半个头,容颜俊伟,深黑的长发披散两肩,钢箍环额,双目深遂、神光内蕴、不可测度,腰板挺直,一看就知道属于袁绍军中的少壮派代表人物。

曹智匆匆打量完面前两人,非常有兴趣的问袁绍:"那个鞠义,鞠将军可是在界桥一战以奇兵挫败公孙瓒数万大军之人?"

袁绍一听曹智提及属下的光辉战迹,不觉脸上很有面子,哈哈一笑道:"正是!"

曹智接茬继续问道:“听说本初哥哥帐下还有文丑、颜良两员猛将?”

这下还不搔到了袁绍的痒处,袁绍眼神泛光道:“是是!”

“今日可有来?小弟很想见识一下哥哥帐下这两员猛将的风采。”曹智说着话径直往门口看去。

袁绍一击手掌道:“不巧,没来,要知道智弟如此崇拜这两人,我就把他们带来了,也好让他们露两手。不过不要紧,你这次去幽州,总是先要来趟邺城,不愁见不到他们,到时我让他们好好展示一番武艺。不是哥哥跟你吹牛,我这两员虎将,天底下找不出几个对手!”

曹智心想:“哪能啊?你这两员大将还不是被关羽一个人给咔嚓了,还天下无敌呢?牛皮都快被你袁绍给吹破了!”

曹智也只是对知道不多的三国名人比较好奇,并不是崇拜。但一看袁绍牛皮吹开了,赶紧转移话题道:"哦!本初哥哥快跟我讲讲界桥一战你们是如何做到出奇制胜的?"

曹智一副大感兴趣的追问着,但未注意到高览、张郃的不屑表情,并且对曹智表现出追问文丑、颜良、鞠义的热情很是反感。均不满曹智只知颜良、文丑、鞠义不知还有他们高览、张郃吗?他们认为他们也是袁绍帐下能征善战的虎将,哪里会比颜良、文丑差了?两人听了两句后,双双面露嫉意轻轻后退两步,打算回转坐席,被官职高他们甚多的沮授轻咳一声,及时阻止了。

"我告诉你,那天那个场面就是一个紧彩,我引着公孙瓒那个屠夫长驱直入,而鞠义率领八千"袁绍边拉着曹智行向主位,边侃侃而谈着界桥之战当日的盛况。而沮授、高览、张郃缓步跟在他们之后,慢慢的踱着步。

大厅中现在虽说熙熙嚷嚷像没发生过刚才不愉快之事一般,武将高声谈论着光辉战迹,文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齐齐搓搓着。

张邈、张超身上衣物皆有撕坏,张超更是流彩了,会议一结束,在沮授和张邈匆匆聊过几句后,就回住处更衣疗伤去了,估计是不会回来再和曹操等人同席吃饭了。

现在大厅里这帮人,嘴上七搭八搭的说着话,其实都心不在焉的偷瞄着袁绍和曹智过度亲密的谈话。这里有关心曹智的,也有意图刺探的。

曹操在和几个心腹手下交流一番后,布置了陈宫去恢复张邈、张超的权力及他们一些属下的自由。同时,乐进也被安排了什么任务,饭也没来得及吃,就悄悄离开了。

曹操交待完必要之事,就听管事来禀报酒菜已备下。随即曹操看了一眼相谈甚欢的曹智、袁绍两人,招呼道:"本初饮宴吧!"

"噢!智弟,我跟你说,你马上有机会见到这个鞠义了,你们要好好亲近,争取早日拿下公孙瓒,我到时为你们庆功,啊!哈哈!"

袁绍亲切的拍着曹智的肩头,撂下最后一句,就当仁不让的回了曹操一句道:"来了!"行向主位。入坐后,双手虚按的环顾四周,对一杆兖州和他的冀州官员高声道:"坐,都坐吧!"

此时厅中又增设了许多席案,像典伟等本来只有资格站立的武将,也在外圈设了席案,方便一起饮宴。

曹智正想行向夏侯渊的坐席,却被曹操叫住:"阿智,过来,过来和我一起坐。"

曹智闻言一愣,随即还是走了过去。在弯腰坐下时,曹操突然就着亲热的扶曹智一把手臂的同时,略靠近曹智的耳边,道了句:"炸药说没了!"

曹智闻言立时顿了顿身形,又立即马上恢复了微微一愣的神情,"喔!"着自然地坐下了身体。

这时正厅中已有两位州牧、刺史,这宴会已不是像平时那样坐下说吃就吃的。在曹操入坐后,袁绍略扫视都已入坐的大小官员一眼,假惺惺地随口问了句:"孟卓兄弟俩呢?"

依然坐在袁绍斜侧身的沮授马上接茬道:"张太守更衣去了,临走时跟我告过假了,不用等他们了!"

袁绍"哦!"了声,略一摆手,端起酒杯宣布饭局开始。

其实他询问张邈兄弟俩,也就是走个场面,他也知道他们兄弟俩是不会再来和曹操同席吃饭的了,但他作为他们俩的和事佬必须这样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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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三章 不巧没了

今天袁绍一早就马不停蹄赶到陈留城,现在刚近正午,他已经饿得不行了。袁绍有个毛病,肚子一饿就容易发脾气,控制不好心情,对任何事物都会失去耐心。这其实是一种病,但古代医学知识还没那么发达的情况下,没人会认为这是一种病,袁绍更不会。

宴会从比较严肃的气氛中开始,袁绍三杯黄汤下肚便觉血脉舒展,心潮也开始澎湃起来,话也不知不觉多起来,东拉西扯的淡开了。

一群男人在一起喝酒,虽说肚子里各有文章,不像表面上所表现出的那么融洽,但在谈笑风声中话题不知不觉的又被扯到了女人身上。

袁绍也是有了酒就要女人的纨绔子弟,酒气使之血脉澎涨之下,风花雪月的需要,袁绍大呼道:"孟德,有酒无色,启不无趣,你这可有歌舞姬助兴啊?"

曹操被问的呆了呆,略带谦意道:"这是孟卓的郡府,我也不知道他养没养歌舞姬!"

"嗨!"袁绍不以为意道:"你还不了解孟卓,他家怎么可能没养歌舞姬,来人,去内宅,让孟卓安排几个姿色好的歌舞姬来给我们助兴!"

自有人接命匆匆奔进内宅向张邈请示,估计张邈心情再差,也不会拒绝袁绍的这个小要求。

但沮授又急了,心下暗叹着自己这主公,对他言听计从是不错,但这好色贪杯的少年习性总是改不了,这正经事还没完呢,怎么就叫上歌姬了?

沮授趁着袁绍又放下一樽空杯时,适时的咳嗽了一声,提醒袁绍该接着往下谈正事。

这好像已成为沮授的一个标志,他的咳嗽总是意为着一个议题或是一项计谋的展开。

曹智现在离的沮授近了,也察觉到这能说会道的老家伙的毛病。但袁绍不知这次为何,竟未搭理沮授的暗示,还频频和曹操碰杯交盅的,说着他们年少时的风流韵事,不时还哈哈大笑着。

沮授连咳了两次,那不靠普的袁绍任是没反应过来。

曹智听了暗暗好笑,不由捉弄之心大起,在沮授第三次轻咳出声时,他突然半转着身,对沮授道:"沮别驾,你喉咙不舒服吗?"

沮授明显都把注意力放在袁绍这边,没想到另一边的曹智突然会向他发话。

准备不足的沮授一愣之下,马上回过神来,对曹智陪着笑脸道:"没有,没有,可能,可能是昨夜间赶路受了些风寒,风寒!"

"喔!那要不要给你叫个郎中来?"曹智一脸纯真道。

沮授连忙摇着双手道:"不用,不用,曹太守真是有心人啊,多谢曹太守好意,我这不碍事,不碍事!"

沮授说完向曹智举杯敬酒,回报着曹智的有心。两人虚晃着手中的酒杯,饮下杯中美酒后,沮授打算不再等袁绍醒悟,直接与曹智攀谈道:“曹太守少年才俊,出仕以来已多有建树,好叫我辈敬佩。听说曹太守还发明了一个极为犀利的火器,已在多次战役中建功无数,不知曹太守可否让鄙人见识一下此等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利器?”

曹智一听,暗道:“好你个老狐狸终于来了!”

正和曹操聊天的袁绍在沮授大声提醒下,终于翻然醒悟,他也不避讳“啪!”的一声放下手中酒樽,高声接茬道:“哎!对了,阿智啊,我听袁遣回来说,你这火器非常厉害,把寿春的城墙都轰塌了一段?你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知道给点你袁绍哥哥,否则打公孙瓒也不会这么辛苦了,送哥哥一些吧?”

袁绍可能也是多喝了两杯,竟直指此行另一重要目的,向曹智讨要炸药。可能已经向曹操讨要过,但曹操推脱是他弟弟曹智给他的这东西,所以袁绍才会亲自借为曹操、张邈劝和的机会前来陈留,向曹智讨要。他相信以他的地位和面子,曹智不敢不给。

高览、张郃坐在袁绍主位台阶下的两侧,闻听曹智曾把寿春城墙都轰倒过,不由对视一眼后,急待着曹智的确认。

曹智听了袁绍的要求,也不作扭捏,爽朗道:“那有这么厉害,袁遣哥哥夸张了。寿春的那段瓮城城墙造的不结实,才凑巧被我的部属撞塌的。当然哥哥喜欢我那点破玩样,自管拿几根去玩玩,不过......哥哥见谅,我在上一场和吴景的曲阿战事中用完了现有手上的成品,要不哥哥等些时日,我再命人赶制,到时就送哥哥几箱!”

“啊,没了,这么巧?”沮授脸色一紧,喃喃自语道。

袁绍倒是不疑有他的顺口接道:“好,到时别忘了,哈哈......”

曹智没想到袁绍这么好对付,一举面前侍从从新斟满的酒杯,和着袁绍的嘻笑,道:“好,没问题,袁哥哥来,我敬你一杯。”

袁绍也高兴地举樽,准备接下曹智这杯。沮授突然半蹲着身体,插嘴道:“曹太守高才,说实话我也听闻过一些炼丹术士提及过世间有一物,能发出巨大声响,且能炸毁房屋、人畜,但制造和确定此物的配方极是不易,不知曹太守是从何得来此物?”

“这不是窥探被人隐私吗?”曹智心下非议,但倒是吊起了他胡说八道的兴趣。

曹智放下酒杯,探着身子,伸着脑袋对沮授神神秘秘道:“沮别驾你不知道,我得到这炸药的处方还有一番奇遇。”

“喔!”连袁绍都感了兴趣,放下了手中的酒樽,道:“还有奇遇啊?说来听听,听听!”

沮授也是簇拥道:“是,是,愿闻其详!”

曹智一看这么多人捧场,一转身,移开了所坐席案,双腿一盘,像足了一个乡下神棍的摸样,开讲道:“有一次我游历到一个叫东土大唐的地方,碰上一个和尚叫唐僧,这家伙好生厉害,教了我一种叫紧箍咒的经文,我回来一问才知道这是一种厉害火器的配方,我照他的配方一试制,乖乖不得了,这东西杀伤力太大了!”

“那这配方呢?”沮授急吼吼的接口问道,竟忘了细想这大汉朝那有叫东土大唐的地方,更别提有没有一个叫唐僧的和尚了。沮授只知一问完曹智如此隐私的问题,就觉得自己失言了,此乃曹智一人掌握的不传之秘,怎会示人。

沮授自知失礼,而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时,没想到曹智倒是大方,回答道:“没关系,好东西要大家分享,沮别驾,他啰嗦和尚是这么说的,菠萝菠萝蜜,人他妈生的是人,妖他妈生的是妖,一碳二石三磷,参天造地......”

“哦哦!”沮授激动地还真认真听着曹智的胡说八道,低低念了数遍,觉的这话还真有点佛家的禅意,但又觉的那里不对劲,还来不及怀疑什么,就急着问曹智:“曹太守高义,但这碳、石倒是听说过,那磷为何物?”

曹智一拍一旁的几角,像是觅到知音似的,高呼道:“我也是想了很久,不知这磷为何物,但就从字面意思来说,我已开始一直认为这东西应该为一种土中生长的矿物。”

“对,听着应该某种长在石头里的东西。”袁绍红着双颊,不懂装懂的接茬说到。

曹智一拍大腿,口沫横飞道:“就是,我当时派人寻遍天下各类矿石,但就是找不到一种叫磷的东西。后来还好我手下有一谋士,在一本杂记中查到‘磷’的字解。原来我们都错了,在古人眼中磷是一种和神鬼有某种联系的东西,他其实不是什么生长在石中的矿物,而是一种在死人或是动物的骸骨中常年累月形成的一种粉末状东西,且极易产生自燃,发出一种类似火光的东西。”

曹智侃侃而谈说到动物骸骨时,袁绍正好在啃手上一只羊腿,而且还正好咬完一块肉,看到白花花的羊骨头,害的他赶紧扔了手中的半只羊腿,还好一阵恶心。

“智弟,呕,这东西怎么会和尸骨扯上关系?”袁绍质疑道。

曹智还未作答,沮授已抢先答道:“主公不知,在一些杂书上是有提到过死尸聚集之地经常会有类似曹太守说的鬼火出现,只是世人皆不明白是何物造成的这种现象,世人又相信那是鬼神在作怪,以致不敢靠近,原来......”

沮授一开始也正怀疑曹智不会跟他讲真话,但听到他对磷的解释,倒是信了几分,因为曹智说的那种在一些乱葬岗等尸骨聚集区,是经常有那种神秘地鬼火出现。但这个科技不发达的时代,又有谁解释的清这种现象是怎么造成的。

沮授也有了相信这种配方的可能,世人绝不会把碳、石灰之物加以那种神秘的磷粉一起混合炼制。而那些炼丹士本就神神秘秘地,有所涉及这种神秘的磷来炼制仙丹、神药,也不足为奇,但也是偶的发生了爆炸,却没有记下这种可成为绝世利器的配方。

沮授心在怦怦乱跳,终于找到些眉目了。他一听说曹家兄弟手上有如此犀利的武器,就不止一次提议袁绍想办法取得此物。

第四百八十四章 旷世劫难

但袁绍一直不相信此物真有这么传说的厉害,但在袁遣败逃回邺城后,对曹智完全有机会攻破寿春城,还炸毁过一段城墙之事,加油添醋的详加禀报,这才使袁绍开始相信曹家兄弟手上真有一种非同一般利器。

袁绍这才听从沮授的意见,对此事重视起来,随后让高览、张郃带领到兖州参战的部队中安插了专职的斥候,调查、刺探这方面的情报。

曹操虽说已经很注意在有袁绍部队参与的战斗中,不使用炸药。但这东西已在兖州、扬州等地小有名气,很多事情想瞒也瞒不住。甚至于曹操军中屯放炸药的仓库还发生了盗窃事件,万幸的是盗贼没有得手,就被曹操的人发现,围捕射杀了。

这事发生时对袁术的战事刚结束没多久,虽说盗贼没留下一个活口,并且什么证据也没留下。但曹操马上联想到可能是袁绍的人干的,所以才会在袁绍突然来访陈留时,曹操第一时间想到了袁绍此行的主要目的是索取炸药。

袁绍和沮授此时都觉得此行非虚,虽说成品没讨要到,但有了配方岂不更好。他们此时早已跃跃欲试,沮授甚至已决定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实验曹智所说的这个配方,如果真能成功,并大量生产,他们将在战场上无往而不利,到时天下还有何人是他们的对手。

他却不知道曹智这是在挖多大一个坑给沮授跳,而在场的人除了几位与曹智交往深之又深之人,亲之又亲之人,几乎没人真正了解过火药的真正制作过程,跟别提配方了。

沮授在那边止不住的窃喜时,曹智也知道沮授是饱读各类杂书的老学究,骗到他不是那么容易的。此时,他看沮授神色一惊一喜的随着他的话语微微变化着,不忘加油添醋道:“可惜,这么犀利的武器原料却极难寻找,就算找到一些,炼制时又极不易成功,往往浪费数十次原料,才能成功一次,且极容易出意外,我家老宅被我烧了好几间房屋,被我老爹也骂了好几次。后来到了军营里,也失过不知多少次意外,烧毁的营帐和损失的兵士不计其数,制作出一点代价之高,实在是小弟难以负担,且产量又极少,唉......”

曹智在无奈悲叹之时,连袁绍也止不住内心的狂喜,差点就要脱口说出,“我有的是人,有的是钱,有的是待烧的营房!”还好袁绍还没醉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但止不住肚子里暗忖一番道:“人、财,你们曹家兄弟能跟我比吗?你们不能大量生产的东西,不一定我不能。如果这东西真如传说中的那样厉害,到时天下还不要臣服在我脚下!”

袁绍止不住兴奋之情,转首递了个眼神给一样内心狂喜的沮授。

沮授明显比袁绍低调多,眼神中稍有变化后,就不动声色的道:“是啊,好东西当然要付出代价,曹太守不要灰心,再接再厉方能成就大事。还好这次令兄派太守前往幽州,到冀州时,曹太守可以在邺城多盘踞几日,到时我为太守寻摸一些材料,让太守能多配置一些炸药,带着去幽州,到时还怕公孙瓒不俯首称臣!”

沮授虽说年岁不小,但刚刚曹智只提过一次他们所谓的火器叫“炸药”,沮授就记住了。并且老早打好小算盘,现在他们只是听了曹智说了这种炸药的配方,但在实际操作中曹智肯定比他们有经验得多。他沮授就要利用这次曹智来冀州的机会,软硬兼施,一定要把他掌握这种新式武器全部老底,统统挖出来。

曹智说的口渴无比的饮完杯中佳肴,打着饱嗝,听完沮授要他到邺城时帮他配置炸药。不要说那玩样根本制不出火药,还特别容易烧着自己,他吃多了来陪你玩。于是,曹智随口敷衍道:“幽州这战事能拖多久,我看我在邺城也呆不了几天,到时我看是没空陪沮别驾专研这炸药之事。”

“哎,曹太守不必担心没有时间,幽州辖郡、国十一,县九十,要彻底征服幽州,没有一年两年我看是结束不了的!”沮授随口说出一个惊人的期限。

曹智吓了一大跳,忙道:“啊,打下幽州要这么久吗?我老婆再过几个月就要临盆了!”曹智真不适应一场战争打上一年半载的,他最多也就持续打过三四个月的战事。他也知道在古代,一场战争打上一两年是很正常的。象幽州这么大的州,沮授说要一两年那还是准备充分的,要不然打上三年五载也属正常。

在曹智厌烦情绪表露无疑时,袁绍一听曹智的老婆要生孩子,忙恭喜道:“哎哟,智弟神速啊,前两个月刚听你大哥说你得了第一个儿子,怎么这么快又有第二个了?”

曹智心道:“瞧你这智商,我就一个老婆吗?”但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只是略显不快地敷衍道:“去年是我大......喔,不,小老婆替我生了一个娃,这次是我大老婆要生产。”

曹智自己也搞不清何静湘在生他第一个儿子时,属于大老婆还是小老婆,只能按照曹操、袁绍知道的进门先后,把任红昌归为大老婆,何静湘只能委屈他一下,在这公开场合做小老婆。

袁绍其实那搞得清那个是曹智的大老婆,他其实是个特别喜欢孩子的男人,尤其是男孩。只见袁绍对曹智竖着大拇指道:“好样的,智弟好样的,男人就该有好多儿子,哈哈......”傻乐完的袁绍不忘安慰曹智的不满:“智弟放心,你担心老婆,就把你的妻妾接到邺城来,就住我那,你看可好?”

“不用了!”曹智想也不想一口回绝,就以袁绍这个大色狼,曹智那放心把妻妾放在他眼皮底下。再说何静湘哪能在袁绍面前曝光,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曹智赶忙调转枪头道:“为了袁绍哥哥的侵占大业,我少看几天老婆算什么。哥哥放心你需要我几时动身前往冀州,我就立马就走。”

曹智说这番话时态度诚恳,拿出了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气势,着实把袁绍激动了一把,“好,智弟仗义。但说错了,我那是侵占啊?我那是讨伐,公孙瓒逆天而行,我奉命讨伐!”

曹智连连点头道:“是,是,口误,口误,讨伐,是讨伐,我知道了!”心下却嘀咕着骂道:“拉倒吧你,还讨伐呢?明明就是你袁绍看中了人家公孙瓒的那块地盘吗!切!做婊子还要立牌坊!”

袁绍看曹智孺子可教的摸样,不由欢喜道:“也不要太急了,我因为州府还有好多急事待办,明日就要回转。智弟你就安排一下家事,过几日再来不迟。”

袁绍给曹智安排完行程时,正好内宅的歌舞姬也到了。袁绍永远把美色放在第一位,看着一个个婀娜多姿的美人飘然入厅。袁绍立即停了正事,目不转睛的盯着翩翩起舞的群芳。

曹智、曹操、沮授眼睛跟着袁绍看起厅中歌舞,但心里却都各自眼珠直转的思量起自己的花花肠子来。

曹操抽空悄悄问了一下曹智给沮授的配方能配出什么?曹智告诉他能配出一大团火光和烧伤、烧瞎一大票参与研究、开发的士兵,甚至是房子。

反正曹智事先都把话说过了,什么不容易配置啊,容易发生意外等等。曹智已经在刚才的话里把自己所有的责任都推了个干干净净,就算沮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最终非但一无所获,还损失严重的话,也不管他的事。

曹操也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个缺德弟弟,怎么想得出来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是听得没听过。也因为曹智的胡说八道,应该是三国史上聪明人之一的沮授,在冀州全境发动了一场收集尸骨的大规模运动,致使无数墓穴被毁灭性盗掘。

曹智不知自己的一个小小恶作剧,竟连累了无数本以含笑九泉的死者,遭受了一场旷世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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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初春的夜里,曹智半躺在靠椅上,微微地阖着眼,呼吸轻微,好似已经睡着。

这时一位丫鬟走进来,向曹智福了福,便禀报道:“公子,公子,曹太守,曹太守。”

“啊!”曹智从半梦半醒中被人突然叫唤,吓得双脚跳着,坐起身来。定睛一看,才看清原来是蔡文姬的丫鬟。

丫鬟看曹智醒了硬生生挤了一个笑脸出来,也不说话,显然被曹智的过度反应,也吓了一跳。

“什么事?”曹智在中午的宴会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和曹操、袁绍边吃边喝,聊了一些琐事。不知不觉就喝的有些微醺,曹智本来就不胜酒力,由抬头见一顿午饭竟吃到了下午,自觉天色不早,又浪费了好些时光,就提前起身告辞,回房休息去了。

袁绍这时也没拦他,他早已把手伸进怀里的一名歌姬的衣裳内,不知抚着什么,晕晕乎乎的根本找不着北了。

第四百八十五章 上吧

曹智回房后本想马上书信几封,交代祢衡、鲁肃、邓艾诸多他不在丹阳期间的事物,但躺在这靠椅上,在酒精的作用下,竟慢慢睡着了,现在被叫醒时,才发现窗外的竹影已不见了,四周的景物也昏暗了。{泡.书。吧。首.发}抬头一看,原来已入夜。

“我家小姐想请公子过府,她要为公子抚一曲。”小丫鬟扭捏着却生生道。

“听琴!”曹智知道自己他点对音乐的水准,基本上就能分清弹棉花和弹琴的区别。但美人都开口邀请了,不答应是不是不太礼貌?曹智自认为一直是个很有礼貌的人。

于是,在丫鬟带领下,曹智略带醉意,跟着丫鬟就奔蔡文姬在陈留郡府的闺房而去。

蔡文姬作为客人,又是女性,当然住在郡府女眷们居住的内宅。陈留郡府的内宅在西边那个四合院里,小丫鬟领着曹智绕过照壁,穿过回廊,一路上遇见不少下人,见到曹智,纷纷停身,恭谨的向曹智行礼问好。

一个大男人入夜时分去内宅一个单身女子的房间,怎么的都是让人会往哪方面想象一下。要是在平时,曹智也可能有这个那个顾及,但今天不一样,俗话说酒能壮胆。难的喝那么多酒的曹智,今天的胆有点被壮得不只是大,而是根本忘了不好意思这码子事。顺带着脸皮也跟着厚起来,一路还跟领导视察似的,“同志们辛苦了!”“你们好好干,我先走了……”

跨过内院的月亮门,小丫鬟带到地方后,招呼都不打,甚至看都不看曹智,扭头就走,消失了。

曹智很郁闷,自己又不会**,这小丫头怎么这么没职业素养。曹智贼头贼脑的推开了蔡文姬的房间,说实话,和蔡文姬认识这么久了,就差上床了。但曹智从来没来过蔡文姬的闺房,平时来找她出去游玩,都是派人传报,曹智在外面的小厅等。那两次看见她没穿衣服的地方,都不是蔡文姬的闺房。曹智其实还是很期待看看东汉第一才女的闺房是啥样的?

屋里没人,闺房布置得很简洁,出乎曹智的意料。确切的说,是出乎曹智大大的意料之外。他以为像蔡文姬这种才华横溢的女子,她的闺房一定是精致奢华至极的,什么印度的香料,中亚的宝石,非洲的象牙,波斯的地毯等等,甚至连马桶都应该来个纯金或是玉石打造,这才不负她才冠大汉朝的赫赫名声。

可曹智没想到,她的闺房里只有一把八棱红木绣凳,一张几案,一张紫檀木榻,几上焚着一炉檀香,除此之外再无它物。墙上挂着一幅字,上面写着草书,曹智不认识。但落款曹智依然看得清是蔡邕的,蔡邕即是东汉历史上的大文学家,也是大书法家。其实应为他和董卓的关系,在董卓手中的非正常升迁,给他在历史上留下了不光彩的一页,进而让世人忽略了他对文学上的贡献。两汉写字艺术,到蔡邕这儿其实是到达了一个最高境界。

曹智不那么懂字的人,都觉得他的字整饬而不刻板,静穆而有生气,笔力劲健,结字跌宕有致,具古朴天真之感。蔡文姬可能是为缅怀父亲蔡邕,才在闺房里挂一副父亲写的字。

此时曹智无心研究蔡邕的字,他正着重研究蔡文姬的闺房,知道的说它是女子的闺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小机关单位的传达室呢!

没见着纯金镶玉打造的马桶,住在这么一个单间里,她在哪儿上厕所呢?真费解啊。看着屋里的简单摆设,曹智不禁慨然而叹:“简约,太简约了,蔡琰(蔡文姬的字)真是很有品位!”

“扑哧,”蔡文姬不知从哪儿突然冒了出来,声音如黄鹂初啼,娇脆婉转在曹智身后笑道:“你每次都要语出惊人吗?奴家万没料到,你这个坏小子对奴家,不对,对我的闺房竟有如此评价。你倒说说看,什么叫简约?我怎么有品位了?”

原来她说话的声音这么好听,曹智不知怎么的今天觉得蔡文姬的声音特别好听。

曹智立时展开了一点想象,蔡文姬腰段儿苗条,如斜插柳枝似地在躺倚在那紫檀木的床榻上。曹智也往那一横躺,蔡文姬用一双粉粉润润的小拳头轻柔地给他捶着大腿,和煦的春光自只开了半扇的窗扉映进来,照在曹智的身上,蔡文姬背对着光,只穿着一件粉色肚兜,更凸显出她一身完美无瑕的娇美曲线,有股说不出的诱人之媚。

曹智随着无耻的想象,猛一转身,却见到一身淡雅的白色素裙,脸上淡妆未施,一张素面清新脱俗,更突出她那天生丽质的资本,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人儿一样。俗话说“女要俏,一身孝”,这身白色素裙比之那粉色肚兜更吸引男人的注视。曹智一时被震慑地不知用那句形容词,来形容蔡文姬的美。

不过还有一点让曹智很哆嗦,现在没和煦的阳光,现在是晚上了。蔡文姬穿着这么一身白衣服,又让曹智想起了墙壁上蔡邕的字,感觉太怪了。

曹智感觉被人浇了杯凉水似的,有点清醒,有点背脊发凉。

此刻蔡文姬手中捧着一张古琴,也在好奇的打量着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曹智。蔡文姬一双灵动的大眼上下巡梭着,眼中隐带笑意。曹智在她肆意的目光下恢复了些许正常的神态,腼腆的扭了扭身子,就差没叫唤一声:“恩,恩,你看什么呢?”

“呸呸,那是女人的专利!”曹智收了乱七八糟的想象,一挺胸膛,爆发出男人应有的气概,回扫着蔡文姬的上下左右。

蔡文姬立时被曹智看得很不好意思,微红着脸,低下了头。太冷场了,曹智作为男人自然要先开口打破这个僵局。于是一本正经的拱手道:“在下,哦不对,本少爷,哦也不对,咳,小生见过蔡琰姐姐,姐姐国色天香,貌若天仙,倾国倾城,我见尤怜,小生心不胜向往之……”说到后面曹智如同念诗般摇头晃脑起来,越念越顺口,还搓着双手,一副说完就要动手的意思。当然不是打架的那种动手,而是估计蔡文姬不会同意的触碰她衣服极里面的

扑哧”蔡文姬又掩嘴而笑,道:“你老没个正经,油嘴滑舌的!”说着蔡文姬还白了色迷迷的曹智一眼。她不知道曹二少爷的意Ying,要知道可能扇他两巴掌的心都有。

曹智也很懊恼自己怎么这么色,人家好歹是东汉第一才女,要尊重,尊重!

刚刚守住点滴心神的曹智还没完全恢复,却见白衣素装的蔡文姬盈盈下拜,娇声道:“奴家听说夫你又要出征了?”

曹智被愣的眼球一定,不由大吃一惊道:“阿琰,你这是干什么?唉”

曹智这会儿见到蔡文姬下拜,立即猜到了怎么回事了。这不曹智要出征在即,作为曹智待定,不,基本上已是敲定的曹智妾室。蔡文姬决定在准夫君出征之际“以身相许”眼看曹智即将达到目的,而且现在蔡文姬就巧笑倩兮的站在他眼前,看得见,摸得着,哈哈看来不会错了。酒能乱性,没想到本太守还没自己乱,就有人送上门来给他乱。

“到底要不要接受?”一个很严峻的问题立时摆在了曹二少爷的面前。

“上吧!不上,对不起全天下的男人!”曹智心念加邪念如电钻般在曹智脑中钻进钻出。

但接下来蔡文姬一句话差点没让曹智崩盘,只见蔡文姬的脸色也跟着曹智的邪念越来越红,身子不安的扭动着,手指将衣角都绕成一团麻花。蔡文姬轻轻喘息了一声,俏脸微微红了一下,不自在地拢了拢发鬓,眼睛却不敢看着曹智道:“在你出征之际,我为你弹一曲吧?”

“呯!”曹智刚要往蔡文姬身前移近,一听蔡文姬的高雅要求,一跤滑倒。

“太有品位了,太突然了,太不能让曹智接受了!”

“唉?阿智你怎么了?”蔡文姬凤目黛眉轻翻,惊奇地问道。

“没事,没事,地上有点滑,有点滑!”痛失完美开场和想象的曹智,屁股像装了弹簧般,在蔡文姬出手相扶之前从地板上跳了起来。

美女往往有非一般的情调和追求,像蔡文姬美女加旷世才女更应该有不同于一般人高雅情调。曹智认为自己太低俗,老想着脱衣服上床,情调,要跟谁才女学会享受情调!

曹智安慰着自己,冲着关心地蔡文姬咧嘴道:“能听到阿琰的琴音,死了也值!”

“呸!”蔡文姬一听曹智提到“死!”脸色由红渐渐转成苍白,身体也有些轻颤起来。

“哎?阿琰,说得好好的,你这是怎么了?”曹智走近蔡文姬两步,急切的问道。本来想抱抱蔡文姬安慰她,但看着蔡文姬圣洁的样子,和蔡邕墙壁上那幅字老在曹智脑海中晃,就没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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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 甜言蜜语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蔡文姬已是眼眶微红,泪珠呼之欲出,大眼睛却深深的望着曹智。[泡!书!吧!超!速!首!发]

曹智大为不忍之下,不忘心下腹议:“我又没夺走那什么贞操、初夜的家伙,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剧情怎么提前上演了?”

但没等曹智腹议完,蔡文姬“哇!”的一声,倒入曹智怀中。珠泪儿便垂了下来,一滴滴,一行行,再也止不住。

“哎呀!”曹智觉得自己最近手气好,想什么来什么。曹智老实不客气的在蔡文姬软香入怀时,抬手环抱住轻泣的娇躯,轻打节拍安慰道:“阿琰不哭,不哭,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曹智贼手在蔡文姬粉背轻按下,很快便将蔡文姬的伤心劲安抚了下来。

“诶诶,你知不知道,打仗会死人?”蔡文姬轻轻抽搐着说道。

曹智心疼的手臂上移一把搂住蔡文姬的香肩柔声道“打仗,死人,是肯定的,这又怎么……”曹智话接一半时突然幡然醒悟,对呀,蔡文姬是害怕自己战死沙场,她已经经历过一次丧夫之痛,父亲也在前两年离她而去。如果刚刚互有爱意的曹智在战死沙场,她这辈就只有子孑然一身,孤独终老了。

再强大的女人,也是害怕孤独和一再的失去所爱之人的。蔡文姬是旷世才女,但在正常的情感面前一样是个小女人。

“乖,乖,阿琰乖,你别哭呀,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放心,你夫君我一定会安然回来的,以后夫君我陪着你,哪啥……弹琴、看书、作画儿,我都要陪着你,相亲相爱直到咱俩都变成了老头儿老婆婆。我不会死的,有你挂念着我,我怎么舍得死啊!”曹智说话时已不在犹豫,双手环抱着蔡文姬,边说贼手边不老实的在蔡文姬后背上乱动起来。

“胡说!刀枪能长眼啊?再说……再说,谁说你是我夫君了?又……又有那个挂念你了……”蔡文姬羞红着脸低声说出这句话后,身子不由自主的有些瘫软,好似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曹智早就骨头轻的没了四两重,这就是表白吧?蔡文姬是才女,当然不会像乔霜那个野丫头,随便在那都敢大胆示爱。对蔡文姬来说,这已经够明的了。这会儿该是曹智发动甜言蜜语,你侬我侬的时候了。

曹智和蔡文姬现在岂止是挨得近,简直就是贴在了一起。蔡文姬身上很香,不知是她天生的体香,还是人为的香气,闻得曹智早已有些心猿意马。弄得平时非常能说会道甜言蜜语的曹智不知该从哪句开始入手。

夜凉如水,烛光摇曳,陈留郡府西侧后院的厢房内却腾升出春意。

蔡文姬虽半垂鬓首,眼角却留意着一直嘿嘿傻笑曹智的一举一动。感觉由轻拍改为抚摸的贼手,突然其中一只慢慢顺着她的香肩滑向前方来,芳心顿时一乱,娇躯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接着蔡文姬闭上眼,红着脸颊等待着那羞人的一刻来临。

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的曹智,抓着蔡文姬的手,不停的上下抚摸着,蔡文姬羞得往回抽了几次都没抽出来,只好任他抓着。抚摸了一会儿,已觉不过瘾的曹智,贼手慢慢往上移。

“咦!这么硬?什么东西?”曹智心道:“我这是摸到那了?感觉不对,什么东西又冷又硬?”

“啊!”曹智和蔡文姬此时都察觉到了横在他们身中间的“异物”,两人均从旖旎的气氛中清醒了几分,还差不多同时低头查看。

“哎呀!阿琰,你怎么还抱着琴啊”

曹智正感大煞风景而抱怨出口时,蔡文姬一楞,惊愕的自己怎会浑然未决横抱在胸前的古琴,接着俏脸羞得通红,嗔羞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忍不住狠狠捶了曹智一拳,啐口道:“去死!”

蔡文姬羞红着脸,说完立马松了不知什么时候环抱上曹智脖颈的玉手,一把抱起紧紧帖服在两人胸口的古琴转身就走。看到琴蔡文姬终于想起了邀请曹智的主题,也正好借题回避那无比的羞涩。

曹智一见蔡文姬拍拍屁股打算走人,不由大急道:“你……你要到哪里去?”

蔡文姬猛然回首睁着她那双动人的大眼睛,呢喃一般低声道:“奴家还是为你先弹上一曲!”

“什么?还弹啊!”这都发展到这一步了,还弹什么琴吗?都怪这该死的琴,回头本太守一定烧了它,不,烧光天底下所有的琴!

曹智深知和女人那啥,要一气合成,最讨厌的就是半途横出点什么事,这打断了就万难继续,特别是像蔡文姬这么有才情的女人,指不定刚刚被他培养起来的那么点情绪,随着琴音就这么流光了。

“……还是不了,阿琰,要不咱们不听琴了?”美色当前,曹智拒绝得万分坚决。心中不停的默念着:“阿琰,良宵苦短,你可千万不能在为了点情调,而浪费宝贵时间了!”

“莫非奴家的琴技,不足以入你的法眼?”蔡文姬有些失落,他虽说也想好了今夜献身给曹智,但这份她所追求感觉,她还是希望自己心爱的人能满足的。可如果连这点欢心都得不到的话,对她而言可能是有些失落的,毕竟苟合、孟浪不是她想要的。

但成熟的小女人永远比青涩的小姑娘有办法和手段搞定她想要的,蔡文姬朝着曹智温柔的一龇牙,雪白的贝齿在烛光下闪闪发亮。蔡文姬的小鼻子得意的一皱,娇俏可爱之极对曹智道:“难道你不想听到蔡琰的琴音吗?”

说完蔡文姬的俏脸早已变得通红,雪白的贝齿咬下唇,媚色无边的杏眼恨恨的盯着曹智,像是在嗔怒,但眼神中除了嗔怒之色,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盈盈荡荡,仿佛能漾出水来。

“哎呀!这对曹智太有杀伤力了!”曹智最受不了美女提出的要求。

曹智嬉皮笑脸的走进几步,将蔡文姬搂在怀里,顾左右而言他道:“阿琰,你真是太美了。”对付发脾气的小女人,曹智也是很有办法的。

蔡文姬这次没有挣脱,斜斜的倚在曹智怀里不高兴的道:“你真不要听?”

“听,听!谁说不听地。”已搂过蔡文姬纤腰的曹智,刚在上面轻轻摩挲了两下,就被蔡文姬威胁道。

曹智差不多是用咬牙切齿的态度说出的违心话,但说归说,曹智还是不忘提醒蔡文姬:“最好来个快节奏的,你会不会摇滚乐?那玩样动静很大,热闹极了,还好听!”

“什么叫摇滚?”蔡文姬轻轻离开曹智的怀抱,眨着美目问。

“啊一群披头散发的蛮族家伙特别喜欢的东西,难登大雅之堂,呵呵,还是听你的,听你的”曹智赶紧弥补这自己的无心之失。

“哦!阿智见识真广,以后也请阿智帮我留意,你在听到有蛮族弹奏‘摇滚’一定要叫上我,我很喜欢异域的音律。”

曹智这会儿抽自己一记耳光的心都有了,好提不提,提到蔡文姬最在行,最有研究的东西。在古代所谓的才学,大部分都是集中在书本,交流也只能限于小团体之间,真要有所提升,就要进行游学,游历等重要的交流学习。但古代交通本就不便,而且东汉末年长期处于战乱之中,不要说蔡文姬是个女子,根本不便到处游历学习,就是男子那时也不可能孤身游历。所以蔡文姬和其他文人一样,相当向往,能和中原以外的学者、懂音律的人相互交流,取长补短。

“我也是和蛮族多次交手中见识过几次,纯属偶然,偶然,有机会我一定捎上你。哎!阿琰,等我们的儿子都娶媳妇了,我就带着你周游世界,咱俩还是像现在一般恩爱……”

曹智的绵绵情话,立即把蔡文姬哄笑了,噗嗤一声,嗔道:“去你的,谁说要给你生孩子了……到时奴家若变老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我吗?”

曹智立即竖起右手,信誓旦旦的赌咒道:“当然会!我对你的爱唯天可表,除了人数可能会多一点外,宠爱的程度只会比现在多,不会比现在少!”

曹文姬被曹智的甜言蜜语哄骗的心中一阵感动,但突然又回过些许味来,脸色微变的疑惑道:“人数多一点是什么意思?”

曹智干笑道:“嘿嘿,你知道,你夫君我是个博爱的男人,见着那些受苦受难的妇女们,就忍不住想爱她们一下,以后大家都是好姐妹,不许吃醋啊。”

蔡文姬表情一黯,随即淡淡的笑道:“阿智,蔡琰我身如浮萍,也知道你已有妻妾,但将来嫁入你家门,自是将你当作天,当作倚靠,你说什么蔡琰依你便是。”

曹智见蔡文姬有些不开心,急忙哄道:“阿琰,虽然你将来会多几个姐妹,但我的心是永远在你这里,我最喜爱的便是我的阿琰,好阿琰……”尽管与曹智还没有过肌肤之亲,蔡文姬仍是被曹智的甜言蜜语哄骗的情不自禁一次又一次的被他迷倒。

情话永远对任何一个女人有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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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七章 装睡

一番肉麻话将蔡文姬哄开心后,曹智又要动手动脚,这次蔡文姬明显有准备,嬉笑着逃开了,并火速行至放琴的几案前。

几案前焚着一炉香,袅袅的清烟升起,朦胧中映出蔡文姬出尘脱俗的绝世脸庞。蔡文姬皓腕一抬,含羞嗔怒着一把把欲图再次靠近曹智推开,举手拨弄一下发髻间眼神和曹智交会,一触即避,这时的蔡文姬显得很是羞涩,但慢慢坐到琴案前时,显现出了不同一般的沉静。

“去坐好!”蔡文姬悦耳动听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然后望着嘿嘿贼笑的曹智。曹智的目光本来在蔡文姬的脸蛋和高耸的胸部来回巡梭着下手点。但这时被蔡文姬的警告不得把早已忘掉的魂魄从九霄云外拉回,哭丧着脸道:“那就听一曲吧!”

曹智无奈的左右一看,这整个屋子里就那么一张绣凳,他只能坐那儿了。

在曹智撑直腰板,耐着性子,认真坐好时,蔡文姬也已调好琴弦,只见她朝正经八百坐在绣凳上的曹智展颜一笑,纤指轻抚,清脆悦耳的琴声如行云流水般从指间倾泄而出。

正在弹琴的蔡文姬,配合着纤细手指下宛然流出的美妙琴音,她整个人也慢慢融入美妙的节奏中。随着缕缕升起的青烟,整幅画面唯美得像是仙子在流云晚霞间为天帝抚曲一般,圣洁而庄重。连曹智这种对乐理一窍不通的凡夫俗子都看得痴呆了。“太美了!”曹智忍不住在心里赞叹道。

“就是太累了!”才坐了没多久绣凳的曹智已有点腰酸背痛,曹智东张西望一番,这房间本就太简约了,除了那张紫檀木的床榻,还哪有能让曹智舒服的依靠一下的地方。

哎!有一个地方,“床榻!”

曹智趁着蔡文姬完全已融入音境中,端起屁股,一路小碎步,疾奔到了床榻前。智舒服的斜靠在床榻上,微微眯着眼,作陶醉状聆听着,附庸风雅总得有个扮相吧,曹智现在的扮相就很不错,虽然他根本就没弄明白蔡文姬在弹些什么,至少电视里古代人听人弹琴的都是他这个模样。

耳朵听着琴曲,脑子里却走了神。曹智在思考着别的事情;自己不在丹阳这段时间应该让谁当家?祢衡虽说是不二人选,但这小子经常犯驴脾气,耿劲上来了谁也拉不回来。还是让鲁肃、邓艾帮他一起主持郡务,来的保险。此去幽州真要是在那呆了一年半载,还真得好好计划一番,听说袁绍手下能人不少,自己此去一定要小心,即要达到曹操颇切需要的粮草,又不能把自己置与危险的境地。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看来要与沮授这帮人斗智斗勇一番亦是在所难免的。

还有那些财宝,取出后,要尽快运回,从长安到洛阳的黄河沿岸现在应该很乱。听说从兴平二年春开始,曹操和袁术在兖州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在长安,把持朝政的几位凉州将领也发生了火拼,打得煞是热闹。这路即使有空间走,也不好走。曹智打算让许褚、李典、乐进率三千轻骑快速取回后,再由李黑直接运回,最为稳妥。

这批东西非但见不得光,而且在现在吵翻了天的黄河沿岸危机丛丛,许褚等人能不能顺利取回这票东西还是个未知数。

“阿智,阿智……曹少爷!奴家这一曲抚得如何啊?”正微闭着眼睛瞎琢磨自己事的曹智耳边突然传来蔡文姬狠狠地声音。

原来蔡文姬一曲已终,见曹智失神的怔怔不语,以为他陶醉在自己的琴音中不能自拔。蔡文姬不由暗暗高兴,原来曹智是个识得风雅的人呀!

一曲抚毕后满心欢喜的蔡文姬跨了过来,等了半响,那曹智任是没啥反应。只是眉毛忽上忽下,脸色一喜一悲的表情丰富着。一见这种表情,蔡文姬马上便欢喜不起来了,起身迎上,欣然狠声道:“曹少爷……奴家好担心您……醒不过来了!”

文化人就是不一样,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被吓了一大跳的曹智也知道坏事了,清醒过来第一反应,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力的鼓掌道:“阿琰,你的琴技又进步了,呵呵......”

众所周知,这只是句客气话,曹二少爷根本连蔡文姬谈的什么曲子都听不出来,哪有能力品评她琴技进步与否

蔡文姬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随即又摇摇头,叹气道:“自从昨日听闻你又要出征,我都没睡安稳过,以我现在的身份,又不方便去……去你那儿……只得日夜揪着心……阿智我真的很担心你会失去你......”蔡文姬说着眼眶又红了,泫然欲泣的样子

曹智连忙扶着蔡文姬坐下,轻轻抚着她的背,安慰着她,嘴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阿琰,不要哭,你一哭我的心又要乱了,乱了我就会不知所以......啄......”

“哎呀,你这人就知道欺负我......”

被曹智偷亲,回过神来的蔡文姬,半嗔怒半撒娇的粉拳乱摧着身前的曹智。

“嘿嘿,阿琰,你看这情形,如果堂前的蜡烛换成一对大红的,咱俩现在像不像在洞房里那啥?”曹智调戏妇女的时候总喜欢把眼睛眯起来,让人一眼就看出他不怀好意。

蔡文姬没答话,脸色红透了,不知是因为和曹智一样喝了酒,还是因为羞涩。

“哈哈哈......”

“你笑什么?”蔡文姬实在抵挡不住曹智的无赖,及**目光,垂着头,低声问道。

曹智高深的点头道:“不错,非常好,反应正常……哎呀!干嘛掐我?好,好,好,再多给我弹点这样的曲子,嗯,我保证不走神,认真听到底.......”

蔡文姬拍打着曹智健壮的前胸,又好气又好笑道:“奴家真应了一个词儿:‘对牛弹琴’!”

“哪能,哪能,我也懂情调,情调......”曹智争辩着。

“去!”蔡文姬用手指戳着曹智的额头,生气归生气,人还是起身走向了摆琴的案前。

曹智又鸭子听雷一般听蔡文姬抚了几曲,甭管听不听得懂,曹智这回都学乖了,都作闭目陶醉状,并且一直警告着自己“不要七想八想,不要七想八想!”发展到最后,他竟一遍遍的默念起来,直到……直到没出息的曹智真的睡着了。

不知何时,蔡文姬坐到了床榻边,柔软无骨的小手此时才敢肆无忌惮的抚上曹智粗糙有力的大手。就像个刚出嫁的小媳妇似的,蔡文姬的脸色早已红透了,平素地精明,自认为的老练,统统跑没了影。

“冤家,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紧张,虽说我不是处子之身,但一想到要和你......和你......只有等你睡着了,我才敢这么大胆的表露心迹,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蔡文姬说着也大胆起来,最后竟撒着娇,轻扑在了曹智宽广的胸膛上,娓娓细语起来。

“我知道......”

“啊......”

“别叫,待会儿别把人招来!”

“你不是睡着了吗?刚才你还打鼾呢狡猾了,装睡,嗯嗯,我不答应,不答应......”

“要不这样,你会放松下来,对我敞开心扉吗?”

“你这个坏蛋,竟然装睡,你,你太坏了!”

“嘿嘿......”

曹智的酒劲早已消退了,他也真睡着过一会儿,但很快就被潜意识里的“认真听琴”激醒了。这就是现代人通常说的睡的不沉。

当曹智缓缓睁开醺醉的双眼,红烛之下,见蔡文姬一双柔腻软滑的玉手款款握着自己的手,脸上娇羞无限,眉目含情,美得如同画里走出的仙子般,曹智看得渐渐痴呆起来,一时间他的体内又春意昂然起来。

正巧这时蔡文姬完全放下了戒备之心,对曹智敞露心扉,诉说着心里话。以曹智的卑鄙,那肯错过如此良机。曹智马上克制着自己的欲望,继续装模作样的鼾声依旧,直到听明白原来已是少妇的蔡文姬还是很害怕和曹智独处一室,才会想到用听琴来做借口,一方面可以用音律调整自己紧张地心情,另一方面也希望能激起曹智与她的共鸣点。不曾想,最后却把曹智哄睡。蔡文姬在失望之余,倒是放松了下来,敢摸着曹智的手,表露心迹,但还是落入了曹智的算计中。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曹智一把抱住欲图逃离他身体的蔡文姬,声音沙哑道:“阿琰,今晚……我不走了。”

蔡文姬闻言玉手轻微一颤,被曹智感觉到了:“你不愿么?”

......

房间里一下子陷入了沉寂,蔡文姬一直没说愿意或是不愿意,但脸却埋在曹智宽广结实的胸膛久久没有抬起。

月亮悄悄的躲进了云里,似乎它也羞见这人间欢好的一幕。

房间内随着蔡文姬一声低吟,从此破茧而出,化作了高贵而明丽的凤蝶,在花间蹁跹流连,轻舞飞扬……

此情此景,正是:被翻红浪,灵犀一点透酥胸;帐挽银钩,眉黛两弯垂玉脸。

第四百八十八章 简体字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悄悄爬上了春意昂然的绣榻。

蔡文姬渐渐睁开了迷朦的双眼,转头见曹智仍在沉睡,而他的一只手却不规矩的放在她盈盈一握的酥胸上,蔡文姬顿时羞红了脸,轻轻啐了一口。轻轻拿开他的手,又体贴的为他将薄被盖好。坐起身来,刚要下地去捡拾散落在床榻下的衣服,一声梦语似的清咳,吓得蔡文姬立时缩回手,回头一看,曹智正转动着头颅,就要转醒过来。

自知还是赤身裸体的蔡文姬“嗖”的一下,钻进被窝,一闭双眸,一动不动的从新躺回曹智身侧。

蔡文姬刚做完假寐程序,正好曹智也打着哈哈,一伸懒腰,睁开了双眼。

这一觉睡得真香,没其他道理,主要是久未乌云翻雨的曹智,昨夜通过一番小心机的较量,终于重尝雨露。人就得阴阳融合,否则干嘛生就男女两种人?

精神奕奕的曹智一转首,就看见了很正常老老实实闭着眼睛假睡的蔡文姬。

昨晚翻云覆雨立时又热辣的展现在眼前,没有处子之痛,只有令人血脉膨胀的低婉呻吟。泥泞的道路很快通行无阻,蔡文姬成熟的风韵,完美的身体,一切的一切让曹智犹如畅游仙境,他相信蔡文姬也一样的。

通过这些年种种的不幸,在这一晚她得到了慰藉,她在宣泄情感时,肉体和感情双双达到了高峰。

曹智看着蔡文姬娇美的面容,忍不住先偷亲了一口。接着轻叫两声,但蔡文姬毫无反应。曹智坏心又起,手抚着她的玉脸慢慢下滑,渐渐伸进了蔡文姬的被褥。

蔡文姬正是由于羞涩,还不敢裸身面对曹智,才假寐的。没想到曹智这个坏小子尽然趁她假寐,贼手再次侵犯。

当曹智贼手再次攀上玉峰时,蔡文姬自然地轻颤一下。这下完全暴露了她假寐的事实,本来并不知道蔡文姬假寐的床底老手曹智马上察觉到了异样。

“嘿嘿!”贼笑一声的曹智,轻声道:“让你再装!”手上加大揉搓力度的同时,嘴唇慢慢靠近蔡文姬的玉唇,随着蔡文姬强忍的表情变化越来越多大时,猛的一口吻了上去。

“恩!”蔡文姬惊恐睁眼,曹智却整个身体翻上,把欲图挣脱的蔡文姬紧压在身下,不理她“恩,恩”的怪叫,闭上眼睛把全身心的感情都投入到了这一吻中。

蔡文姬在经历惊恐、挣扎的过程后,慢慢也合上了双眸,软化在曹智这深情一吻下。

曹智这一吻足足吮吸了蔡文姬一盏茶的功夫,直吻得蔡文姬又娇喘声起。曹智自己也是血脉膨胀,呼吸粗重,就在曹智决定来次“晨练”时,“咄咄咄!”房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多年的职业素养使曹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反应迅速。并且他对这个敲门的家伙很是恼火,大清早的敲什么门呀,人家正在关键时刻,吓坏了算谁的?

在曹智询问出口后,门外却没了动静。此时,蔡文姬也从激情中恢复,看了一眼身上的曹智,伸出细长的倩指,放在又要更大声询问门外之人的嘴唇上,自己玉唇轻“嘘”着示意曹智噤声。

曹智“喔”了一声,才意识到这不是他的房间,而是蔡文姬的闺房,他抢着应门,门外之人自然没法对答。

蔡文姬白了一眼孟浪的曹智,轻推他一把,示意他快下来的同时,轻呼一声道:“谁?”

“小姐,早膳备好了,要不要......”

原来是蔡文姬的丫鬟,听声音应该是昨晚帮曹智带路的那个。

蔡文姬一边推着曹智,一边着急忙慌捡拾着地上和床榻上的衣物,匆匆穿戴上。

“一个丫鬟你理她干嘛?”曹智慵懒的躺在床上,不肯起床。

蔡文姬抓起曹智的衣物,一把塞给他,轻声道:"我们还没成亲呢!"

"嗄!这倒也是!"考虑到蔡文姬的名声,曹智不慌不忙的穿带起来。不过还是拉过蔡文姬,狠亲了一下,才罢手。

"咄咄咄,小姐要不要我进来帮忙?"门外的叫门声再起。

"这小丫头心还挺急!"曹智暗忖道。但一听那别扭的措词,就觉得挺那个。"现在这房间里有什么好帮忙的,就有个**未消的我要帮忙,就是不知道她肯不肯......"

正当曹智浮想连篇时,蔡文姬应声道:"哦!你去把洗疏的水打来,早缮......早缮要......两份。"

蔡文姬吞吞吐吐的说完要求,最后要两份早缮时,还白了一眼正沾沾自喜的曹智。

"是!"门外丫鬟语气豪不见惊奇的应命而去。

蔡文姬迅速把自己穿戴整齐后,又帮着曹智穿戴。在这过程中曹智见缝插针的试突和蔡文姬嘻闹、揩油,都被小妇人蔡文姬一一化解。

这时曹智抬头看了看天色时,才发现已是日上三杆,怪不得小丫鬟要来叫门了。

到蔡文姬为曹智收拾停当时,小丫鬟也去而复返,并领着两个老妈子一起搬着不少吃的,用的,甚至还搬来了一张几案。

小丫鬟和老妈子进门放下东西后,就忙着下拜,口称:"恭喜夫人,恭喜曹太守!"

蔡文姬显然没做好突然成为曹太太的准备,听下人们这么称呼,一楞之下,接着俏脸羞得通红,羞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

曹智却不以为然的哈哈大笑着,随手摸出一个钱袋,扔给了跪拜余地的小丫鬟身前,大呼着:“赏了!”

那两老妈子是惊喜地连连称谢,而那小丫鬟硬生生挤了一个笑脸出来后,依然不敢正视曹智,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曹智的赏赐收了,看都不看曹智,扭头就起身去了蔡文姬身边。

接下来曹智、蔡文姬在这三名仆役的服侍下,洗漱完毕,又把早膳都铺成在了两张几案上。

蔡文姬因为要系发髻,动作比曹智慢多了。曹智在遣退了两位老妈子后,就坐在新搬进的那张几案前,吃起饭食来。小丫鬟则伺候着蔡文姬梳理秀发,到曹智吃完时,蔡文姬刚系好发髻。

曹智左右无事,又想起了自己急需办的几件公事。于是,曹智让小丫鬟撤下他几案上的碗筷,取来笔墨,一边陪蔡文姬吃早膳,一边为祢衡、鲁肃等丹阳军政要员去信。

认真地写了会儿的曹智,思路渐入忘我之境。竟不知何时蔡文姬站到了他身后,看着他书写的内容。

"阿智,你写的字怎么都如此简便?"

"恩!"曹智被打断了一下,抬头看了一下蔡文姬,再回头看看自己几案面前的纸张。

"是啊!"曹智虽说来到古代,有专门学习过古代的繁体字,但有时写着写着还是会恢复现代的简体习惯,因为对成人来说这种书写习惯是难改变的。

还好祢衡、邓艾,就连跟着曹智时间尚短的鲁肃也在能够迁就曹智这些在他们看来是错别字的字体。而作为一生追求书法最高境界,也是自蔡邕死后蔡文姬大概是东汉书法最大成者了,蔡文姬很好奇曹智为什么把比如"馬(马)"字,写得这么简便,而且就算她这样第一次见到这个字,也能一眼认出或是猜出。

"吖!我这个人比较懒,什么事都喜欢简化着来做,字也是,我故意把那些没用的笔画省略上几画,写起来方便,嘿嘿......方便......"

曹智不知道和蔡文姬这样的"大家"如何解释这简体字的事,那必竟是通过几年不断演化而成的产物,叫他一个现代小警察如何解释得清,所以只好兴口瞎掰着。

"那你真是了不起,竟然能做出如此革新。"蔡文姬满心欢喜的发现了一个自己男人在书法上的过人之处。

曹智开始冒汗了,暗忖:"这事是我干的吗?我难得能写几个错别字,那有本事对中国文字进行革新啊?"

着急的曹智此时正寻摸着如何摆脱蔡文姬在纠缠在这个问题上,蔡文姬却在此时拿起曹智写好的几张信纸,仔细通读后,手撑粉腮,若有所思道:"这种字体虽说简单易学,但写起来骨架松散,字体也不够丰满,还是有弊端的。但事物总有利有弊,两全其美的事又能有多少。不管怎么说,这都是阿智你的一项创举,来,你教我你怎么简化这些字的,我帮你整理成册,也好让它流芳百世。"

"不,不用了!"曹智已经在肚子里消化的早饭,一听蔡文姬的流芳百世,吓得立马转化成汗珠挤在脑门上。

"哎!阿智,你很热吗?"蔡文姬一看诚惶诚恐的曹智,拿出随身的丝娟,关心问道。

"哦,是啊,天气有点热!"曹智接受着蔡文姬温柔擦拭,抬着头,咧嘴傻笑道。

还没等蔡文姬搞清楚在这初春里,屋外还是那么的寒风刺骨,屋里穿着单薄的曹智为什么还一个劲的冒汗时。曹智已迅速起身,主动让位给蔡文姬,诚恳道:"那流芳百世的事以后再说,来,阿琰,你来帮我执笔,给我的丹阳郡安排些事物。"

第四百八十九章 接受调遣

手持丝绢的的蔡文姬受宠若惊道:"可我不懂政事啊?"

"不有我在旁吗?我说你写,当然具体用那些词来表达我说的意思就要你来斟酌。放着你这东汉第一书法家不用,不是太浪费了吗?来,来,不要推辞!"

曹智手拉着蔡文姬的纤臂硬把她引入几案。

蔡文姬被曹智称"东汉第一书法家"时脸色一红,正要推辞,但看着曹智的一脸诚意,又若有所思的思量一番,最后还是微笑着拿起了曹智搁在笔架上的毛笔,朝一脸期待的曹智羞嗔道:"真拿你没办法!"

"嘿嘿!"曹智见蔡文姬答应,继续一脸傻笑道:"有劳夫人了!"

“去……”

于是,睡到日上三杆的曹智、蔡文姬,一个上午未踏出房门一步。

房间内一个踱着方步,一个埋案几前。一个说一个写,夫唱妇随,好一副齐乐融融的五好家庭景象。

蔡文姬运笔如飞,抬着浩腕一刻不停地书写着,除了曹智中途摒不住如厕一次外,她稍事休息了半刻,一上午她的手都没停过。

曹智不得不倾佩蔡文姬那一手好字是怎样练出来的了,这书法家可不是人人能当的。现代人写字都习惯性的把手搁在书桌、台面上,但你看人家蔡文姬硬碰硬手离几面三寸,写了整整一个上午,十几张纸,任是没见她喊累放下纤弱的手臂。

这份腕力叫曹智钦佩的五体投地,一个劲的还怀疑蔡文姬练过剑术之类的腕力功夫。

中午时,曹智拿着一叠信扎来到西院的客厅,见到了已等的焦急万分的丹阳功曹李儒。李儒接过那叠厚实的信扎时,由衷的感到自己投了个明主,"泡妞还心系公事!"

李儒在为曹智审合这些公文信扎时,先恭贺了曹智和蔡文姬终成眷属。

曹智愣了一下,反问道:"老李啊,你消息满灵通的吗?我才刚起床,你就知道我昨晚……跟谁睡了?"

面对曹智的粗鲁,李儒只能摇着脑袋无奈道:"这已经是全陈留城皆知的秘密!"

曹智心想:"我和蔡文姬的事情怎么搞得这么大?"

还没等曹智想明白,李儒又一惊一诈的跳叫起来,"主公,你的字?"

回过神来的曹智神秘一笑,高傲的一抬头,牛哄哄道:"我小妾写的……"

李儒刚想发表一下对曹智突飞猛进书法的感慨,突闻“小妾”字样,惊奇道:“世人只知蔡邕乃我汉朝书法第一人,却不想蔡......蔡夫人也有这份功底,这字浑然天成,骨气洞达,爽爽如有神力,又似隐含无尽气势,主公要是不说是夫人所写,任谁也看不出这是出自一个纤弱的女子之手。”

“嘿嘿,那是,阿琰那腕力你是没看到,连我们这种练武之人也自叹不如。老李,以后你就不用在这么辛苦帮我审核的信件、公文了,我找到一个贤内助,哈哈......”

正当曹智沾沾自喜向李儒标榜蔡文姬的好时,突然外面跑进那个老对曹智不苟言笑的小丫鬟。

小丫鬟依然不正视曹智,对曹智福了福,就低声道:“太守,你大哥派人来请你过去用午饭。”

“喔!不知道袁绍走了没?大哥大概要和我商议出兵事宜了。”曹智喃喃自语完。

李儒马上接口道:“袁州牧刚走,沮别驾和张司马跟着一起走的,留下个高将军大概是为你引路到冀州的。”

“喔!哦,你回去告诉阿琰我直接去我大哥那了,让她自己用午膳,下午再睡一觉,我晚些再去找她!”

“是!”小丫鬟躬身应命后,就转身走了。

曹智抬腿起步走出小厅时,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停身问跟在身后的李儒:“张邈兄弟俩怎样了?”

差点撞上曹智后背的李儒被曹智突然的问题问的愣了愣,随即答道:“张超已连夜交了一万兵马的兵符回雍丘去了,张邈听说昨夜大发雷霆之下吐血了,现正在养病,割一半兵马给大主公的事也没再提。”

“哟!还吐血了,他家在陈留多年,在兖州也是根深蒂固,很有身份,这次他肯定认为大失面子,无脸见人。待会儿我去看看他,我现在再去劝劝大哥,给张大哥小以惩戒就是了,也不能对待他像犯人一样,咱们毕竟是一起长大的。”曹智道。

“主公仁义,但愿曹刺史能听您的?”李儒不免担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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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院,曹操作为兖州之主,当仁不让的现住在这陈留郡府的主院。东院很大,尽院内就分布着七、八座房舍,主楼楼高两层,凭窗后望,可看到不远处楼宇森森和内城墙。曹操和他的主要干部都住在这个院落里。

送走了袁绍,今天中午曹操只是和弟弟吃顿家庭餐。所以地点选在了东院的客厅里,客厅不算小,里面的摆设也很到位,足见张邈对生活的追求和品位。

曹智踏进客厅时,厅里已有一众人等着他。除了曹操高居上首外,陈宫、荀彧、李典、乐进都已陪坐在侧。

曹智一看这情形就明白自己猜度的不错,曹操的确是要最后交代一番出兵幽州之事。

“劳各位久候了!”曹智礼貌的一进客厅就拱手问候。

“噢,我二弟来了!”

“太守!”

“大哥......”

多种不同招呼声先后在厅中响起。

曹智一一和众人寒暄后,被曹操招呼坐在他的右下首。

曹智刚落座,李典就起身恭贺道:“恭喜大哥又添了一房夫人。”

曹智一愣,随口道:“才一个晚上你们都知道了啊?”

“哈哈......”众人相视而笑。

曹操伸手撸着曹智的脑袋,道:“这虽说是陈留郡府,但和其他高宅大院一样,论长短是非的长舌妇多得是,男女之间那点事那有秘密可言。我二弟也将在幽州凯旋时,正式迎娶蔡家女,只是,只是......哈哈......”

曹操影射的意思很是明显,再次引发了乐进等人的偷笑。

曹智脸皮比以前早已不知厚了多少,但再被曹操点明之下不由老脸一红,只能拿眼瞪瞪乐进和李典两个属下。

曹智正感不知怎么解开这份尴尬时,曹操又道:“二弟,我们很快都要离开陈留,你要早些安排好文姬!”

“嗯!”曹智脸色一正接口道:“我打算先陪她回圉县老家小住几日,等我的属下都到齐后,我就动身去幽州。如果文姬愿意,在我离开这段时日我想让她去谯县小住一段时日。”

“好!”曹操点头肯定弟弟的决定后道:“这陈留的确不易再有你我的家眷居住,我和张邈闹到今天这一步,再做朋友也不太可能,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把文姬送到爹娘那边来的安全。”

曹智看曹操谈到张邈的问题,赶忙接口道:“大哥真的和张大哥无可挽回了吗?毕竟我们自懂事以来就是朋友。”

“唉!”曹操一声叹息,看了一眼左下首的荀彧,无奈的摇摇头。

还未等曹智追问此事,荀彧突然道:“二主公不必担心主公过分为难张邈,只要他今后安分守己,主公是会让他继续享受这份荣华富贵的。”

“唉!”曹智也是一声叹息。既然荀彧都这么说了,看来不用曹智劝,曹操对张邈也已有定计。

曹操也不是没有感情的人,虽说割舍不下对张邈的那份怀疑,但要他痛下杀手,或是逼迫张邈等等,做得太绝的事,他还是下不了手的。

曹智感慨之时,曹操也让侍从传菜,开饭了。

今天在场的都是曹操的自己人,饭菜也不像昨日宴请袁绍时那样讲究、奢华,都是些曹操平时爱吃的菜系。酒更是曹操亲酿的九酝春。

曹智对这种酒比较熟悉,在老家谯县曹操就尝试酿制,通过几十次失败,现在应该是曹操酿制的最好一批。这种酒味道甘甜,就算不会喝酒的人,也能喝上几杯,后劲也不是很大,有点像现代的酒类饮品。

曹智浅尝几口后,应该说众人都已从刚才商讨张邈的尴尬气氛中摆脱出来。但曹智突然觉得陈宫、荀彧等人喝酒吃饭时,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曹操和曹智碰杯时很是正常,但和陈宫对眼神时多少有些不自然。

曹智回想刚才进厅时,陈宫、荀彧等人应该早到,当时他们应该已在谈论什么。而当时陈宫应该是板着脸的,不过话又说回来,陈宫一向都板着脸的,不苟言笑是他的招牌表情。

曹智自我否定着对这小厅饮宴不正常气氛的解释,此时,曹操也是随口问荀彧:“调配到幽州的兵马什么时候能到?”

荀彧作为现在兖州主管军事的第一把手,此事当然是他在具体安排。

荀彧起身道:“七万军马已在途中,估计两三日就可集结完毕,不知曹太守要他们屯驻在陈留城还是去圉县接您?”

曹智一看荀彧这么会做人,不由对他一喜道:“不用这么麻烦,还是集中在陈留城吧,我的属下也会在这几日赶到陈留城,我小住圉县几日就会赶来和他们会和,我也不想多在陈留停留,兵马一会齐,我立刻动身前往冀州接受袁绍的调遣。”

第四百九十章 反对

荀彧、曹操对曹智的自我安排很是满意,荀彧点头道:“那我过会儿就通知那高览,免得他等得着急,他这差事也不好当,呵呵......”

曹智明白荀彧指的差事是指等曹智何时动身幽州之事,作为高览那样粗犷的武将来说,前段时日来兖州参战是客人的身份,曹操对他们也很是礼遇。但这会儿变成了曹智引路的向导,自是感觉不一样了,寄人篱下不说,还要看曹智的脸色、心情,要是曹智此时故意装个头疼脑热的拖延去冀州的行程安排,那他就只有傻傻的等。

等人是件绝对枯燥、烦心的事,特别是等个和他一样的大男人,那就更没意思了。现在曹智能爽快的答应出兵幽州,倒是省去了好些担忧。像荀彧这种主管军事的州府大员,如果曹智要拖延一些时间,跟袁绍方面的人打太极功的人自然是他。

待荀彧说完,曹操不忘跟进嘱咐道:“你此去幽州事事不要冲在前头,冲锋陷阵的事以后多得是,在袁绍那不用你急着强出头,他手底下能人多着那。我和他主要相互依靠的是政治利益,他的人这次来我这,我也没让他们多干什么,我想他也不会好意思让你打头阵的。”

“嗯!我知道!”曹智接口道。

“公孙瓒一生是复杂的,作为一位军事将领,他其实已经控制了大汉朝东部地区的绝大部分,成就已是不小,我也很钦佩他他千不该万不该把刘虞给杀了,他也不想想他的成功和刘虞的支持本就是密不可分的,刘虞为人品德高尚,不但在朝野拥有很高的威望,在边疆少数民族中也深受爱戴。在公孙瓒的多次南下作战中,他都是得到了少数民族的很大帮助。现在他却把刘虞害死,人的命运也许就是这样决定下来的,他公孙瓒的命运是灭亡,还是......一切就让他随缘吧!我知道你和公孙瓒有些交情,你此去幽州能见上公孙瓒一面最好,见不到也就算了......”说这番话时,所有人都感觉的出,曹操对公孙瓒的前景充满了悲观,而且就算预示到公孙瓒必败的命运,曹操还是免不了对这位驰骋沙场一生的前辈充满了敬意和惋惜。

曹智受气氛感染,默默点着头。

“反正你要记住,据情报和袁绍说公孙瓒是只快要掉光牙齿的老虎,但你要记住就算老虎没牙了,力气和虎爪还是很厉害的,你千万要小心,公孙瓒临死的一搏。你此去征伐幽州,已没什么秘密可言,相信公孙瓒很快也会知道你的参与,关键时刻千万不要心慈手软,男子汉大丈夫一生中要舍去太多的东西,有时......有时是没办法的,知道吗?”

曹智明白那是他作为曹操亲弟弟,曹操出于爱护之意才这么说。并且这话也没在外人面前道,只能在这种小范围,高级成员中交流一下。

曹智感谢曹操的好意,但这种话在李典和乐进这种武将听来,总是这么刺耳。乐进还好点,他现在主持的工作已经有点转型,更多是负责情报工作了。但刚因战功晋升为中郎将的李典,听完曹操的话,嘴上不敢说什么,一个劲的掏着耳朵。他本想这回跟回曹智去幽州又要大干一场的,但听曹操的意思,他们此行只是去走个过场,不免一阵失望。

曹操、此时都把注意力放在曹智这边,李典的失望自是无人理会。

在曹操嘱咐完时,荀彧接着汇报道:"曹太守还有件事要你帮忙,就是我军主力已向徐州靠拢,有一部分兵力要借道你丹阳的水、陆两路作跳板进逼徐州!"

"等等,等等,大哥你准备兴兵徐州吗?"曹智一连用了两句"等等"表示出他的惊奇。这事他可是第一次听说。

曹操"哦"了声,反应过来,对曹智道:"我跟你碰上到现在,都忙于应付诸多变故,忘了跟你提此事。我和袁绍在会谈联盟初期,就议定过徐州,现在打完袁术了,袁绍那边又重新更公孙瓒交上手了,在我们这也是该轮到陶谦了。”

“你早有计划?”曹智继续震惊着。

“对!”曹操看了一眼茫然的曹智,自顾自的继续道:“陶谦是只老狐狸,他看袁术势大,就加入了袁术的联盟,还借地借船给他攻打你的丹阳,但没想到我们兄弟俩都挺了过来,还分别击败了来犯之敌。这可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陶谦虽说一直站在我们的敌对面,但他也一直为自己生着后路,他在这一系列战事中未发过一兵一卒,他也以此理由已经给我来了信,想跟我握手言和,还送来了好些牛羊、金银、绢帛。”

曹操说到这很是兴奋,站起身来踱着方步道:“他想的到美,就想让我这么算了。袁绍的意思他在北边拿公孙瓒开刀了,我就在这对陶谦开战,争取一举消灭袁术的这两位盟友,到时袁术再占着豫州、扬州也没用,到时我们两家再合围袁术,取得豫、杨、徐、兖、冀、幽、青、并数州之地,那是何等盛况。”说着曹操兴奋地直搓双手,显然对这份大餐很是向往。

“我反对!”

刚说到兴头上的曹操被这一声犹如当头棒喝,他循声一望,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亲弟弟曹智。

“什么?”曹操望着已站起身的弟弟,像是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疑惑着质问道:“阿智,你说什么?”

曹智也是激动道:“大哥,你怎么会相信袁绍这个笨蛋说的,他是不是许诺和你将来均分得来的这些州?”

曹操一笑道:“对,但大哥像那么天真的人吗?我自有打算......”

曹操刚刚松了口气,他不知曹智突然反对什么,原来是担心他上袁绍的当。但曹操话未说完,曹智又接口道:“不管大哥你有没有自己打算,现在打徐州都不是时候。”

“为什么?”曹操问话时不自然的望了荀彧下首的陈宫一眼,今天已是第二个人这么对他说了,其中一个正是陈宫。

陈宫为人耿直,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又是他入主兖州的功臣,今天为了争辩要不要出兵徐州之事,曹操和他已经闹得有些不开心。

但曹操不愿就此与陈宫闹翻,所以退让着不再询问陈宫对此事的意见,没想到这时他亲弟弟曹智也来反对,曹操一时怀疑陈宫在这之前去说动了曹智,所以才会奇怪的看了一眼陈宫。

但从陈宫同样吃惊的表情中,又觉得不是。

还未等曹操疑虑完,曹智已解释道:“大哥,你打袁术是初战告捷,我知道你和你的诸多将领此时都是信心满满,但打仗所需的钱粮又是何其之多,去年你的辖区内又适逢旱蝗二灾,此时正值今年的春耕,此时攻打徐州,大哥你想过开销、补给问题吗?”

曹操继续神色镇定道:“这个你也无须担心,袁绍答应调配一批粮草给我们,等打下徐州,或是来年再还他,当然这是两说的事了。等我得了徐州,也就等于得了徐州的全部粮草,我也不奢望袁绍肯分他的北地四州,但到时我们集两州一郡之势自己打袁术都可以。袁绍和袁术他们是亲兄弟,指望袁绍不靠谱。阿智,你不是也对我说过陶谦老在你丹阳的边界上,给你使坏吗?我这也是帮你去了肉中刺,有什么不好吗?”

“大哥,这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这战事也要按着你想的那样发展,才会达到预想的效果。大哥每场战事都是会有不同变化的,而且现在神州大地又值多事之秋,多方势力都等着有人能两败俱伤,好渔翁得利。所以在对徐州计划未周详之前,条件未成熟之前,贸然进兵,损兵折将不说,弄不好还要坏了根基。”

曹智的话显然有点超出他的身份了,但这重话也只有他这个亲弟弟的身份来说。

曹操也感觉有点下不来台了,气道:“喔,战事变化,我自认为比你经历的多,再说我怎么考虑不详了。我军现在气势正盛,又有人提供粮草助我出兵徐州,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二弟你说的这多方势力,无非就是我、袁绍、袁术、公孙瓒、陶谦,袁术被我们刚打怕,袁绍牵制住了公孙瓒,我打陶谦,又有谁再有实力窜出来搅我们的局?”

“恩?”曹智一时有点被曹操说懵了,他那么坚决的反对曹操出兵徐州,因为他半吊子三国史上隐约记得曹操打陶谦时好像出了什么大事,还走入了人生的最低谷,得来不易的这份势力还差点在东汉群雄中被除名。但曹智又想不全这历史上有名的一段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这会儿要他拿出有名有姓的真凭实据,曹智又说不全,说的不能让人信服,还不如不说。

但这挡不住曹智劝阻曹操出兵徐州,那是他的责任。

第四百九十一章 文姬评判

曹智没理找理的瞎辩道:“大哥,你怎么不反过来想想,这可能是袁绍设计的圈套,把你当枪来使,帮他实现目的呢?”

“有何为证?”

“现在还没有,但大哥现在打徐州真不是时候!”

“我却认为现在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缺,正是并吞徐州之时。”

“大哥?”

“你说我还缺什么?说的服我,我就听你的。”

“有!”

最后这句不是出之曹智之口,众人一下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有!”吸引了所有的眼球。正在演变成争论的曹智兄弟俩和一群观众同时转首一看,是一脸铁板的陈宫。

但陈宫此时的脸上不光只有刚正不阿的铁板,看着曹智时还多了一份意外的惊喜,还有一眼就能看出要从他嘴中喷发的满肚子牢骚。

曹操和曹智已经争得上了点真火,一看陈宫又来添乱,脸色一板,愤声道:“陈别驾有什么不出兵的理由啊?”

陈宫一点不看曹操阴鹜得可怕的脸色,急欲站到了曹智观点一边,道:"还有出兵理由不正!"

曹操两手一摊道:"怎么不正了?"

陈宫一清喉咙,快言道:"明公欲以陶谦加入袁术联盟为由征伐与他,这过分牵强了。袁术手持圣旨征伐兖州,他是有明正言顺的理由的,我们有什么,就因为他陶谦帮着袁术完成圣命吗?"

"哼,照陈别驾的意思,我还不该打赢袁术?"曹操脸色冰冷的说道。

陈宫再木纳,也听得出曹操的不快,但他像是说上瘾了,弯要弓身道:"公台不是这个意思,但公台认为出师必定要有名,名不正,言不顺,非正义之师,胜之不武!"

曹操一听更气了,阴阳怪气道:"喔?我已经是非正义之师了?那他陶谦大概是正义之师了?"

陈宫依然止不住收嘴道:"非也,就像曹太守所说的,现在攻伐徐州真不是时候,陶谦素有温良敦厚之名,明公此时攻伐将得不到天下人的声援,相反理都会全站在陶谦那边,所以我和曹太守意见一样,对征讨徐州之事,还望明公三四!"

“你这是在让我三四呢?还是威胁我出战必定兵败啊?”曹操冰冷声起。

“公台不是这个意思,但明公对征伐徐州一事,其实公台还不至这一点疑虑,比如......”

别驾今天就说到这吧,就到这......我们改天再议,再议......”

连燃起这把火的曹智也看不下去了,站出来劝阻道。他越听越心惊,怎么感觉这陈宫有点现代那愤青的腔调,这说下去曹操和陈宫眼看就要翻脸,曹智能不站出来阻止吗?

荀彧也及时拉住刹不住车的陈宫,起身向曹操告辞。

一顿好好的午饭就这么不欢而散,曹智回到蔡文姬那还饿着肚子。

蔡文姬亲自下厨为曹智煮了些饭食,曹智吃罢,又让蔡文姬起笔,给镇守秣陵的鲁肃和在那训练水师的蒋钦去了封信,要他们全力配合曹操进攻徐州所需的物资和相应人员。

曹智最后还是答应了荀彧提出的协助要求,他也不想曹操不开心,但又隐约知道曹操征战徐州时,他要经历非比寻常的大事,但一事半会儿又想不起来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更拿不出让曹操信服的理由,最后曹智只能先答应荀彧所请,准备看看事态的发展再说。

曹智唉声叹气的半躺在蔡文姬的绣榻上,脑袋里乱哄哄的拼命想着历史上发生在曹操攻伐徐州时发生的历史事件。

曹智只记得看到过那本书上说,张绣在投奔曹操时,曹操因为在战事上的失利,而实力大减,甚至快要面临被另外几家并吞的境地。曹智所能记清的也就是张绣投奔曹操肯定在曹操出兵徐州之后,并且曹智看书也不好好看,专挑那些带彩的地方看,曹智想来想去,只记得张绣有个婶娘长的在历史上留下过艳名。曹操还霸占过人家,张绣的婶娘倒是没听说有什么不愿意,但最后弄得张绣不太愿意了,还因此反了曹操。

"唉!尽想些没用的!"曹智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懊恼着自己不争气的胡思乱想。

"怎么了?"刚洗完手的蔡文姬,在丫鬟的服侍下正在擦拭带水珠的玉手,一听曹智唉声叹气和脆响的拍打脑门声,就朝上半截身体仰躺在她绣榻上的曹智看了一眼。然后又和丫鬟对视了一眼,小丫鬟好像特别胆小,在曹智直立或是眼神能扫视到她的时候,她总是躲躲闪闪的。现在曹智仰躺在绣榻上,也没朝她看,所以就大胆的朝蔡文姬一吐舌头,抿嘴一笑,端着脸盆一溜烟的跑了。

蔡文姬微笑着看着这个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小丫鬟淘气的背影,摇了摇头,信手关上房门,玉足轻移来到绣榻边,轻声问了声"怎么了?"就端坐上了床沿,一手轻抚着刚刚被自曝自弃曹智拍打过的额头。

从曹智那么快的吃完午饭回来和气鼓鼓的神色,蔡文姬就觉察到了曹智不愉快的心情。好妻子要善于观察丈夫的情绪外,还要懂得把握时机开口询问。

曹智此时正需要人倾诉,在被蔡文姬的温柔小手抚弄两下额头后,他的心情更是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大哥要征伐徐州,我反对了,和大哥闹的有些不愉快……"曹智拿下蔡文姬放在额头上的玉手,边说边把那只小手夹握在了自己的双掌中,边把中午的事向蔡文姬娓娓道来。

蔡文姬对曹智温柔很是受用的同时,脸上也飘起了两朵红云,"那你又为什么反对呢?"蔡文姬啼音再起。

曹智坐起身子道:"以大哥目前的状况,此时对徐州大动干戈不合适,并且......并且......"

曹智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己知道的历史告诉蔡文姬,那样做不知道会不会吓着满腹经纶的蔡文姬。

"我明知道大哥出兵徐州会产生对他极不好的大事,但我就是劝不了他,你说我急不急!"曹智决定向蔡文姬敞露一点心扉,和一个目不识丁的妇人说清一些历史事件可能不容易,但对蔡文姬这样的学识丰富的才女,应该还是讲得明白的。

"那你怎么知道大伯出兵徐州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呢?"

才女就是不一样,看待问题一针见血。

曹智欣喜之余,不忘调笑道:"哟!都大伯,大伯的叫上了啊!"

"去你的!"蔡文姬被曹智的调笑弄得脸上又是红云密布。

曹智嘿嘿着和蔡文姬嘻闹一阵,又言归正转道:"阿琰,我们是夫妻了,我才跟你说,我自从十六岁那次自崖上摔落后,脑袋虽说受了很强的振荡,但从此就拥有了不同与常人的感应力,只要这件事对我身边的人有伤害时,我就能预知感应到。"

曹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瞎掰着,现代科幻电影的大量剧情让曹智能信手捏来一个预知未来的谎言。

"真的吗?那还有没其它损伤?"蔡文姬关心的坐进些曹智,伸出另一只手抚弄着曹智的头发,想找到可见的伤痕。

曹智享受着蔡文姬玉指的拨弄,人却愣了半响后,心下暗喜道:"千古定律;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智商明显下降,这么离谱的说法蔡文姬竟忽略而过,先关心起**年前摔的伤疤还有没有对曹智产生伤害!"

"没,没,没其它伤害,就意外有了这特异功能!"曹智像个刚懂事的小孩般,向蔡文姬汇报道。

蔡文姬大松一口气,收回抚摸曹智头发的小手,拍了拍自己的小心房,紧慎道:"那你这次又有不好的预感了?"

"对!而且是很不好的!"曹智在得到蔡文姬信任后越发义正言辞。

蔡文姬却在此时笑了,笑的有点大人笑无知小孩的味道。

蔡文姬挂满甜美笑意的温柔道:"阿智,你凭空想出来的事情,大伯当然难以接受,再说那也不一定正确,要不还是看看在说吧!"

"伤害!这是多么大的伤害!"闹了半天,蔡文姬把曹智当孩子哄了,人家压根就没相信过曹智有什么特异功能。曹智不但低估了恋爱中女人的智商,更低估了蔡文姬旷世才女的盛名。

"我每次都很准的!"不死心的曹智争辩道。

蔡文姬依然不慌不忙的面带笑意道:"好,好,好,我相信你。"蔡文姬说着又抬起她空闲的右手,侧着身撸了撸微见汗渍的曹智脑门,慈爱之意泛滥成灾。

"哼!"

一方的冷静应对直接会激起另一方更大的不冷静,曹智无法控制愤怒的情绪,像个堵气的孩子般,甩了一直紧握蔡文姬的左手,哼完声,直接别过头去,打算就此不理睬蔡文姬。

"噗呲!"蔡文姬掩口而轻笑,举手一掠额边发丝,委婉道:"阿智,你看你都做爹的人了,还像个孩子,真是的!"说着蔡文姬试图去拉曹智的右臂。

还是气未消的曹智,赌气的扭过了半边身体,一连哼了三遍。

第四百九十二章 营救计划

这一很娘的举动又是招至蔡文姬几声轻笑,蔡文姬在拍打了一下曹智的右侧健壮的臂膀后,从榻沿上轻身站起,单手一背后,柔声道:"阿智我知道你劝阻大伯出兵徐州的出发点肯定是好的,但你可能对大伯说话时用了过激的方法。大伯的脾气我还是了解一点的,阿智,你今天或许不应该用那么激进的方法劝阻大伯,你可以在事后用冷静的态度缓慢的向大伯陈诉你对出兵徐州之事的看法。"

蔡文姬边走边自顾自的侃侃而谈,未注意到发了会儿小孩脾气的的曹智正被她的话语吸引,而慢慢坐正身体,倾听着蔡文姬的金玉良言。

蔡文姬显然也是对劝人做过一定研究的,只见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庞若无人的继续道:"其实劝人也是一门学问,关于辩才的典籍中就有提到过。阿智,这次你在劝解大伯时完全可以利用你和大伯的亲情,从侧面对兖州灾害,兵马劳顿等不利因素慢慢开导大伯。劝人不一定要先否定他的意见,也可以先肯定他的想法,这就跟哄孩子一个道理。那跟你似的直接反对,大伯当然感觉下不来台,这事大伯计划良久,大伯能看到的往往只有对他有利的方面,而会忽略不利因素。这是人之长情,你旁观可能会看到大伯他们看不到的东西。但你这样一棒子反对,会让大伯产生对立情须,就算你说的有理,他也会执意不听。这其实是一种正常的心境,大人、小孩都有,你看你也不是刚刚跟我发小孩脾气吗?"

"咯咯咯,啪啪!"

"唉呀,吓死我了,你什么时候站我背后的?"蔡文姬嗔怒着粉拳如雨点般轻击曹智胸膛。

不知什么时候曹智已站在蔡文姬身后,在蔡文姬把话兜回来,想返身嘲笑曹智几句时,却突然撞上了曹智健硕的胸膛。

曹智忍不住一边咯咯笑着,一边拍手鼓掌道:"阿琰,你真是令人天天有惊喜,你不光博学多才,连这种关于辩才的书也研究过,更是对事物有绝强的分析能力,你未亲临现场,就能把事情分解的丝丝入扣,还懂心理学,知道旁观者清的道理,而且还利用这一圈话不忘把我编排一番,历害,历害,真是历害!"

"我那有,那有,恩文姬虽说没听懂曹智突然蹦出来的几个新名词,但此时也来不及深究,小女人似的甩赖般的手法,继续轻拍曹智胸膛,不愿承认自己的那点小计谋。

曹智看蔡文姬越靠越近的身躯,顺势一把把蔡文姬揽入怀中,大笑道:"阿琰,我将来要是做了大官一定举荐你做官!你知不知道你是个人才!"

"去,那有女人做官的?"蔡文姬懒在曹智怀中,娇声道。

曹智半抱半扶着蔡文姬的娇躯边向绣榻移动,边道:"怎么没有,武则天还能做皇帝,你怎就做不了官了?"

"武则天是谁?我博览经史、典籍,从没听说过有武则天这样的一个人啊?"

是一个江湖人物,你当然没在见过!"

曹智打着马虎眼胡弄过自己的失言,暗忖:“蔡文姬你能见过武则天那就麻烦了,那是还未出生的唐朝人!”

曹智糊弄归糊弄,本意不忘,于是又把话题引回和蔡文姬刚才讨论的话题:"阿琰,我从刚才你的话里还看到你的一个优点!"

"什么?"蔡文姬瞪大了眼睛,抬起粉额认真问道。

"阿琰,将来你要有了孩子,一定是个好母亲,你看你对孩子的心理是那么的了解,而且还精通辩才,将来教育孩子一定是一把好手!"

"是吗?"

"是的,阿琰,要不我们快点生个孩子吧!"

"哎呀,你个坏蛋......"

……

吃过晚餐,曹智试图用蔡文姬的方法再去劝阻曹操出兵徐州之事。但曹操在留下陈宫善后陈留事宜后,自己却带着一干人员提前返回鄄城了。

曹智知道曹操是生气了,正应了蔡文姬的话曹操也有孩子般任性的一面,越有人反对他出兵徐州,这却更提升了他一意孤行的态度。

曹智失望之余,在看望过重病卧床的张邈后,第二日也带着蔡文姬和杜大目率领的一杆亲卫,去了圉县,在蔡文姬的老宅小住两日后,李黑率领着一部分兵士来接他,并告诉曹智曹操为他调配的七万大军已到陈留。

李黑的随行军士中,还带来了曹休。曹休因在牛渚所立的战功,被曹智官复了原职,从新成为他亲卫营中的一名军官。

曹智正好缺人把蔡文姬送往谯县,于是,曹智就派曹休送他的新婶娘回谯县,并书信一封老爹曹嵩,说明蔡文姬的身份。曹智告诉曹休送新婶娘蔡文姬这是很重要的任务,新婶娘可是件绝世珍宝,要有闪失,曹智拿他军法处置。

曹休虽说不愿意,但军令难为,曹休只能应命。但曹智也答应了曹休送完蔡文姬可以到幽州来与他会合。

当曹智会和了陈留的李儒、许褚、李典、乐进和十万整装完毕的大军,在高览的引路下一路向冀州进发而去。

就在曹智率大军离开陈留的当日,一匹快马驰进陈留城,马上信使来自丹阳郡府,信中内容是祢衡向曹智汇报一条重要的军事动向。祢衡说根据探马、斥候回报,豫州长沙郡正有一支兵马缓步向合肥开进。这支部队属于曹智好友孙策的部属,而孙策率部向袁术的辖地九江合肥开进。

当然这其实也是实属正常的,人家在自己地盘上调动兵马。但令祢衡要给曹智来信的原因是:前几日,刚刚发生了袁术迁住寿春受阻事件。扬州刺史陈瑀在治所寿春竟对远道搬迁而来的顶头上司袁术,闭门不纳,声称扬州从此脱离袁术辖制,自立了。

袁术气得在寿春城外怒骂三个时辰,把陈瑀、乔玄的祖宗十八代来回骂了三十三遍。但陈瑀不为所动,并发书要求南阳太守袁术赶紧率部离开他的辖区,不然就发兵把他赶出去。

袁术当日搬迁寿春并未带着他的十万铁蹄,只带了五千亲卫军,倒是带了他差不多半数的家当,甚至于八个小妾都随军来了,还有好几百车的日常用品,粮草更是运了够他和部属吃三年的。

但这副阵容用来攻打有上万守军的寿春肯定是不够的,袁术气归气,脑子还没被气糊涂。他用手上的五千亲卫军围住了寿春城,就派人急调已归还豫州的吴景、桥蕤、孙贲率三万大军火速增援寿春,他要用他强悍的武力攻下寿春,亲手砸碎陈瑀和乔玄这两个混蛋的阮蛋子。

但还未等袁术等来援军,当夜就被陈瑀的兵马潜出城外杀了个措手不及。袁术在一夜的战斗中损失近千人,还被陈瑀抢了他好些辎重、粮草,放火烧着三处粮草堆放区。

袁术狼狈率残部急退至寿春城外五里处才站稳脚跟,陈瑀以一场小胜,结束与袁术的第一回合较量。看袁术退出老远后,见好就收,不再追击,率部凯旋回城而去。

这个小小的政治意外,很是震动了周边地域。丹阳三位临时坐镇高官第一时间接到了这个令人意外的消息,并迅速向曹智汇报的同时,祢衡、邓艾、鲁肃三人展开了紧急磋商,对是否要参与陈瑀和袁术的九江之争展开的热烈的讨论。祢衡与鲁肃争锋相对,各执一词。

祢衡认为袁术和陈瑀鹬蚌相争,正是他们渔翁得利的机会,丹阳应该利用手中曹智与陈瑀签订的守望协议,名正言顺的出兵寿春,争取他们应有的利益。

而鲁肃从军事角度考虑,认为袁术虽说在兖州战场被曹操大败,但实力毋庸置疑还是高出陈瑀多多,寿春的争夺应该很快会有结果,并且会以袁术战胜告终。丹阳对于这样发展过快的战事,不应介入,否则很可能被卷入得不偿失的长久战事中,以丹阳目前的财力、人力、物力是耗不起一场长久的战役。

邓艾最后一个赶回宛陵参加这次会议,他一进门就告诉祢衡、鲁肃别争了。他拿出了曹智留给他的密函,上面明确写着不可参与袁术和陈瑀的争斗中,还给邓艾派了特别任务——营救乔玄……一家。

这时邓艾认为把营救乔玄及家人的计划告诉祢衡、鲁肃正是时候,邓艾从宛陵拿到调兵的兵符后,就最晚一个到,却最早一个匆匆离开了。邓艾回到泾县紧急从朴胡处调三千兵甲和带着祖郎及一队精挑细选的山越勇士,离开泾县,进驻居巢,观察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三日后寿春城外袁术的援军到达,袁术率残部在寿春城外六里地会和他的大军,袁术不及让部队休整,就展开的大规模的攻城战,袁术对报仇是一刻也不愿再等待。

当袁术和陈瑀的大战开始时,居巢一个有三十几人组成的小分队悄悄离开了居巢,深入寿春,展开了营救行动。

第四百九十三章 突然

这一队人马中最大的亮点当属山越族前大宗主祖郎,他是被邓艾软硬兼施下塞入这支营救队伍的。邓艾要利用祖郎高超的身手,使营救计划免于意外。

开始邓艾相请祖郎时,祖郎自认为高傲的宗主身份,自宁死也不愿为汉人效命,更不肯帮曹智救什么人。

邓艾这段时日一直在泾县帮助朴胡完善泾县战乱后的工作,他接受曹智安排任务,除了等机会营救乔玄一家外,还要融合好与山越族的关系。这一族的人武艺独特,无论对将来还是现在都是很有用处的,曹智还是想把他们收为已用。

现在主事山越族的各首领、头目,投降曹智是没问题了。邓艾也正慢慢把他们优秀的勇士收入丹阳的正规军中,对山越族也施行了曹智提议的民族优待政策,以政府的名义分给他们一定的土地,特别是那些首领、头目现在都拥有了私人地产,还对对山越人提供农耕、畜牧等生产技术的帮助,让他们和汉人的差距缩小。

但现任的山越族首领依然很担心祖郎的存活,会颠覆他们目前所取得的一切。这种担心不无道理,祖郎不管现在还有多少亲信会跟随他,但他的威信在山越族中根深蒂固,封闭的山越人甚至一度把祖郎当作神,现在又是祖郎的亲妹妹祖灵做山越大宗主,虽说是傀儡,但不保证他们兄妹再联合起来兴风作浪。

山越族的首领、头目们多次与邓艾建议,要求向曹太守请命,秘密的杀了祖郎兄妹,永绝后患。这个建议被邓艾一口回绝,他告诉山越族的首领们,要曹太守杀祖郎兄妹是不可能的,他能对这些首领给出的保证就是祖郎兄妹再也不会出来兴风作浪,只要他们坚定不移的听命于丹阳郡府,追随丹阳太守曹智,曹主公,他们就可以永保太平。

邓艾之所以连请求杀祖郎的建议报也没往曹智那报,是因为他早以看出曹智对祖郎的爱才之心,曹智一直想把祖郎收为已用,邓艾决定悄悄地干好这件事,在曹智面前露个脸。

邓艾在祖郎养病期间就对他表示出了不同一般的友好,再以祖灵的安危相要挟。高傲地祖郎在面对妹妹的生死时,不得不就范,答应出手营救乔玄一家。

当然,邓艾没有对祖郎言明那乔玄的小女儿是曹智的未来妾室,而是对祖郎下达了非常简单的命令,无论他用什么方法,救也好,偷也罢,甚至可以劫持,目标就是潜入寿春,完好无损的接回九江太守乔玄一家。

而祢衡给曹智去信的原因,不是质疑曹智不浑水摸鱼的决策。他这个人没别的,就是好怀疑,他除了曹智,天下人他是一个也不信任。在袁术和陈瑀开打后,祢衡一直非常注重那边的战报和周边部队的动向。

不久,祢衡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从长沙来的孙策部,错过了寿春酣战的袁术,尽运兵直奔合肥。当时,祢衡接获这份情报时,一愣之下,还误以为孙策可能是受了袁术军令,截断陈瑀退路和防止合肥向寿春增兵。

这看来还有情可依的战略调动在接下来的数天后就变得令人费解了,孙策又越过了合肥,一路运兵向巢湖开去。

祢衡一看孙策的这一动作,有点沉不住气了,赶紧向曹智汇报、求证,他这朋友想干嘛?

但这封信却鬼使神差般的与曹智错过了一天,这一耽搁直接照成曹智不可估量的损失,甚至使整个丹阳都拖入了一场漩涡中。

事情发生的很快,也很突然。就像陈瑀发现乔玄失踪一样,也很突然。

########

邓艾没工夫理会祢衡的疑虑,现在他把心思都放在寿春的一个人身上,确切的说应该是两个人,而且是两个男人。

这两个男人一个是九江太守乔玄,另一个是山越族前宗主祖朗。

“已经三天了,怎么还没回音?”邓艾站在巢湖县城的城楼上,凭湖而望,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乔玄不知隔着偌大巢湖有人在如此挂念他,他只知自己如此忠君爱国为什么会沦落到此情境,此时袁术刚刚遭受了第一轮的挫败。但乔玄浑然不知,他和他的家人现在已被困死于他和他夫人居住的主楼之中。而且分别软禁在左右两间卧房,并且不得相见,还好在众多看守士兵敬他还是九江太守,看守虽绝不松懈,但好酒好饭管待,礼数不缺。

乔玄也只能放怀痛饮,以酒度日,不出月余酒坛堆积如小山,乔玄却又如何能够脱困?他心想烦恼不已,难道我乔玄这一世,就真会……

陈瑀始终不来瞧他,却派了几名能言善辩之士来好言相劝,说是要求乔玄以九江太守的身份,公开表示脱离袁术,而支持陈瑀自理扬州。

乔玄对这些说客正眼也不瞧上一眼,自管自的斟酒而饮。如此过了几日,那几名说客竟毫不厌烦,每日里只是搬弄陈腔滥调,翻来覆去的说个不停。说甚么“陈刺史恩德如山,你只有听陈刺史的话,才有生路”,甚么“听从陈刺史的话万万不会错的,你务须遵照陈刺史所指的路走”等等,等等。

这些说客显然明知决计劝不转乔玄,却仍是无穷无尽的喋喋不休。一副对他这个已名存实亡的九江太守的言辞万分重视起来,一日乔玄猛地起疑:“陈瑀又不是胡涂人,怎会如此婆婆妈妈地派人前来劝我?其中定有蹊跷!”沉思半晌,突然想起什么,随即对着几名说客问道:“袁绍是不是攻来寿春了?”

乔玄的突然问话,使一众说客相继一愣,默然半晌,其中最为年长的一人回道:“是了,乔太守此言甚是,咱们大军昨日已发,袁术虽未彻底歼灭,但已取得初胜,杀败袁术,把其赶出扬州却是指顾间的事了。”

乔玄点头道:“原来如此,我在这郡府内宅未闻激烈的喊杀声,说明袁术是在不知陈瑀背叛的情况下,来到寿春城外就吃了点小亏。不是你们吹嘘的那般初胜吧?这会儿大概袁术已在调兵遣将,准备大举攻城了。陈瑀自知不可力敌,却派了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来我在这里,游说什么跟他一起脱离袁术,自理扬州。他陈瑀还天真的认为只要在扬州取得一郡的支持,就能赢得其他郡县的支持吗?他还以为有人在乎他这个扬州刺史,肯听他号令?那个和他签订过条约的丹阳太守来了吗?”

几名说客愕然相顾,他们太惊奇乔玄足不出户,但却想看到事情真实发生一般。心下不由钦佩乔玄不愧为一郡太守,分析事态的能力超强。

几名说客互使眼色。一个道:“咱们是小吏下僚,不得与闻军情。”另一个道:“只须太守回心转意,答应刺史的要求,刺史便会亲自来与太守商议军政大事。”

乔玄哼了一声,便不再问,心想:“倘若袁术势如破竹,取了陈瑀,便会解我去相见,势必追究我的责任。但如袁术败军而归,陈瑀第一个要杀的人便是我,因为到时我也失去了应有的价值。唉!我到底该盼陈瑀赢呢,还是盼袁术赢?看来此次我是凶多吉少,那个该死的曹智不是还塞过纸条给我,上面明明写着‘袁绍一到,立即脱险’,这在看明白自己已陷入两头不讨好境地的乔玄,简直就是屁话,袁绍不是已经到了吗,我的脑袋也快要不保了,还那来立即脱险?”

乔玄不禁皱了眉头,走开几步,懊恼的摇着头,苦笑自己也回答不出的问题。此时听着那些说客们的陈腔滥调,早就心烦意乱,于是不耐烦的摆手道:“回去告诉陈瑀我已无反抗之力,他随时可以杀我,不必费这般心思了,我是不会为他做任何事的。”

几名说客又罗里吧嗦的劝了会儿乔玄,到天色渐入黄昏时,也就退了出去。此时因为房间内已尽昏暗,几名仆人正在点亮大厅四周的灯笼、烛火。乔玄正要转身回转卧房,突然一名老仆在其身后叫唤道:“太爷,夫人爱吃的面饼我带来了,你拿好了!”

乔玄“啊?”了声,刚要回身斥骂“谁要吃面饼了?”,转身时,却不曾想那老仆已欺身近乔玄,一把赛过一盘东西,就转身走了。

这半年多来乔玄全无挣扎脱逃之意,监视他的士兵已远不如先前那般戒慎提防。对仆人交给乔玄一盘面食,也无人去检查,翻看。

乔玄端着那盘还冒香气的面饼,愣了半响,低头借着烛光一看,第二块和第三块面饼之间,还露着一片纸角。

乔玄一看这面饼另有玄机,赶紧端着碗碟转身而去。回到房间鬼鬼祟祟的向外门缝外张望一番,再向那纸上瞧去,只见上面写着四个细字:“今晚脱险。”

“老头子,你在干嘛呢?鬼鬼祟祟的。”乔玄的老婆刘氏看乔玄一进屋就神经兮兮的,忍不住出口询问。

第四百九十四章 那个死鬼还惦记着我

乔玄猛扑过去,捂着刘氏的嘴嘘声道:“闭嘴,嚷嚷什么你?嘘嘘……”

“呜呜,你有毛病啊?下去,下去,趴在我身上干嘛?”刘氏恼怒的推搡着趴伏在他身上的乔玄。

乔玄“啊!”了半天才醒悟过来,自己太激动竟飞身把老婆刘氏一把推倒在了床上,自已还压了上去。

乔玄磨蹭了半天爬起身,再次回转到门边查看着外面的情况。刘氏也知道目前他们的处境不妙,看乔玄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也道事情大概有转机。于是蹑手蹑脚的凑过身子,来到乔玄身边跟着趴在门缝上向外凑了两眼,确定没人后,再次轻声问道:“老头子出什么事了?”

乔玄查看过后,松了口气,外面的兵卫,没有因为乔玄房间内的不正常动静而过来查看。乔玄坐回榻边,对着刘氏道:“今晚我们别睡了,有人来救我们。”

“真的?”

“嘘,轻点……”

乔玄把曹智塞给他纸条,到现在才明白可能今晚他会派人来营救他们告诉了刘氏。刘氏即欣喜,又不忘埋怨乔玄当初那样对人家,等以后相见将会如何如何尴尬等等。

乔玄这会儿哪管得了以后尴不尴尬,他现在只希望曹智能言而有信,真派人来救他出牢笼。尴尬是逃出升天以后的事,在对生的渴望面前人人都是一样的。

乔玄老夫妻俩于是就在这种渴望中,穿戴整齐的相互扶持着坐到了半夜。刘氏甚至还收拾了一个包袱,放在榻边,随时准备离开。

乔玄开始还挺有兴奋劲,一过半夜,体力就不行了,哈希连天不说,到三更天时人就撑不住,瞌睡止不住。

刘氏比乔玄年轻几岁,平时相对乔玄也来得操劳,这会儿也快顶不住时,一斜眼看见乔玄耷拉着脑袋,嘴角已挂上一串晶莹剔透的口水。

刘氏用胳膊肘兑了兑一旁的乔玄,轻声嘟囔道:“老头子,怎么还没来?”

“啊,啊!谁……知道!”乔玄浑浑噩噩的强行睁开眼,不耐烦的答着刘氏的问话。

“你会不会看错了,人家到底有没有说是今晚?”

“你以为我老眼昏花吗?那纸条上明明写着今晚,不信我拿给你看,唉?在哪呢?”

乔玄起身抹黑在床榻上乱翻着,话犹未了,忽听得“咚咚”战鼓声起,随即冲杀的呐喊声如潮浪般响彻夜空。

乔玄立即停了寻找纸条的动作,吓得扭头向门外望去。

“老头子,这是来救我们的吗?”刘氏虽说也害怕,但一听外面有动静了,欣喜的以为是他们的救兵到了。

“不是,这应该是有人在攻城。”乔玄边侧耳倾听,边喃喃自语道。

“啊,我们女婿率部来攻城了?”刘氏天真的惊喜道。

“怎么可能?唉,谁说那小子是我女婿了?”猜度到可能是袁术的部队在攻城的乔玄同时也醒悟到刘氏的错误称呼,他认为纠正老婆的这一点更为重要。

“为什么不能叫?你还想把女儿嫁给谁?”

正当刘氏争辩出口时,忽听得更近距离的郡府后面一阵喧哗:“走水啦,快救火啊,快来救火!”

这时就听乔玄所住的房门外守卫的士兵脚步声、嘈杂声响起,只听一名军官喝道:“虎子,去禀报司马大人,是否要将乔大人移走!”

那叫虎儿是名伍长,应声转身,正要奔出,忽听有人在厅口厉声喝道:“陈刺史有令城外敌军已攻城,莫中了奸细的调虎离山之计,后院的火不用你们管,你们只管看守好此地。”说话的正是陈瑀手下的一名司马,看来这名司马经验还算丰富,能做到临危不乱。

此时这名司马手提长刀,威风凛凛的站在厅中,指挥若定。

奔走的士兵稍事停顿间,突然,几名站立在外的士兵叫了起来:“毒蛇!毒蛇!哪里来的这许多蛇!”

厅中之人闻声举目一扫时,只见厅门窗格之中,无数毒蛇涌了进来,昂首吐舌,蜿蜒而进,厅中登时大乱。

那名司马见此情形,心中一动:“瞧这些毒蛇的阵势,倒似是有人在指挥一般,难道真有人来救乔玄?”

众士兵此时纷纷提起长矛、腰刀,纷纷拍打。这名司马急叫道:“伺候乔太守的众亲卫不得擅离一步,违令者斩!”这司马极是机警,见群蛇来得怪异,只怕一乱之下,乔玄乘机脱逃,于是就下令不得妄动一步。

守在这幢楼内外的众亲卫果然闻令屹立不动,但各人的目光却不免斜过去瞧那些毒蛇,待得蛇儿游得近了,自是提起长矛、钢刀拍打。

那名司马更是举刀来到乔玄的卧房门外,也不打开锁在屋外的门锁,只是躬身道:“乔太守,你没事吧?”

司马正待屋内的乔玄回话间,突然间青影一闪,有人将一条青色小蛇掷向他的面门。那司马举刀去格,却听得嗤嗤之声不绝,有人射出暗器,大厅中烛火全灭,登时漆黑一团。

那司马正要发声指挥时,一张投射着死亡气息的脸突然倒立着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啊”的一声那司马大叫着身形暴退,但还是晚了一步,那倒挂之人斜出一刀,那司马脖颈中招,黑暗中飙溅着一条血箭向后便倒。

厅中士兵闻声转头时,只见不知怎样进屋,并倒挂在厅中横梁上的陌生人,从容不迫的从袖中取出一柄月牙形尖刀,伸向软禁乔玄房间的门锁,喀喀喀几声,砍断了门上的铁锁。

门锁未被砍断前,厅中的士兵也是纷纷举刃杀向静立的怪人。但那身着青衣理都不理这些攻向的士兵,只是专心的砍着门锁。

“呯,呯!”声中,无数黑影瞬间从各个不同的方向涌进大厅内,厅门、窗格纷纷被撞破的同时,守在屋外的几名亲卫的身影也飞了进来。不过不是正常的飞进,而是被人击打着倒飞进入,随即厅内外惨叫声起,

在无数大喝,暴起,兵刃的抨击声,惨叫声过后,仅仅十来分钟的时间内,镇守乔玄所住楼宇的五十五名士兵全部被杀。

这是一场有计划,有预谋的袭击。此时站在惊恐地一塌糊涂的乔玄面前的祖朗,首先潜入楼宇内,倒挂在横梁的人也是他。

祖朗的这张死人脸任谁见了都会害怕,乔玄很愿意相信这是来营救他的人,但这人面无表情的死亡气息,更容易让人觉得这是来杀他的。

“你是不是乔玄?”一个不像活生物的嗓音从站在乔玄榻边青衣人口中响起。

“是……你……是……谁?”乔玄从牙缝中摒出几个字。

“泾县祖朗!”祖朗毫无生气的话音出口后,一举手中月牙尖刀,在空中画出一道银光后,直奔斜躺在床榻上的乔玄。

“你要干什……”乔玄惊叫出声时,左肩靠近脖颈的地方被猛地一击,人就瘫软在了床榻上。

祖朗一看得手,收回刀柄时,桀桀怪笑着转首望向已抖的快不行的刘氏。

祖朗刚想求证刘氏的身份,刘氏看祖朗死鱼眼对上她的那一刻,“咯”的一下,人咕噜就躺倒在了乔玄身边,自动晕了过去。

祖朗愣了愣,喃喃道:“奇怪的女人!”

就在此时,两名身着短衣短裤的山越勇士闯入房内,一见昏倒在床榻上的两人,赶忙冲过来查看,生怕祖朗伤害了他们性命。

一看乔玄夫妇只是昏厥的山越士兵,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招呼祖朗道:“大……大宗主,我们快走吧!”

祖朗也知道这些山越士兵早已不是他的山越勇士,现在听命于他也只是为了此次任务,甚至与这些人中还有来监视他的。

祖朗长吐着气道:“他的两个女儿呢?”

祖朗问话间,只听走道尽头最后的房间里传来斥骂声:“你们是什么人?谁敢碰我?快走开……”

“小姐被打,我们是丹阳曹太守的部下,哎哟……”

邓艾派出的斥候人员试图向房间内的乔家两姐妹表明身份时,被泼辣的乔霜用花瓶击伤打前一人。

乔霜正接过乔莹递给她的一只茶壶时,听得“丹阳”二字顿时愣了愣,随即充满了喜悦之情的声音从房间内传出:“曹智的人,那个死鬼居然还惦记着我,姐姐,他们是……”声音未完,突然从右侧方的窗户外“呯”的撞进一个人,来人撞进窗户后,举手喀喇一响,就重击在大声说话着的乔霜后颈。

乔霜应声而倒,乔莹和那被花瓶砸伤的士兵在乔霜软倒在地前抱住了她。

乔莹娇喝出口:“你敢伤我妹……妹……”乔莹看清祖朗的面容时,硬生生的说话打颤起来,心下不敢肯定着祖朗是人是鬼。

祖朗理都不理娇喝加颤抖的乔莹,他也只是为乔莹的绝世艳容惊艳了半秒,随即问左右人员:“是不是她们?”

“是!”

在得到肯定回答后,祖朗简洁干脆道:“走!”

乔莹也在恢复几分胆气后,对着祖朗问道:“家父母呢?”

第四百九十五章 营救行动

祖朗斜着眼,手指一抬,指着半躺在乔莹怀中的乔霜冰冷道:“和她一样!”说完头也不回的率先出房而去。

乔莹也在随营救士兵走出房间时看到了被扛扶在两名强壮士兵肩上的父母,而房内自有士兵在用被褥包裹昏倒在榻的乔二小姐。

祖朗等在这幢楼内的行动早已惊动了伺候的丫鬟和老妈子,胆小的纷纷缩在屋内不敢出声,胆大的此时声音渐止时,才敢打开房门撑出脑袋查看情形。

“小姐……”念珠一见乔莹的身影,赶紧抢出房门。

“没事,没事,她是我的婢女。念珠他们是曹太守的人。”乔莹左右解释着。因为在念珠发出声响,冲出房门时,行动最迅速的祖朗虽说背对着念珠的房间,但闻声已诡异弹跳转身,奔向冲出房门的念珠,在空中乔莹已看见那把闪着寒光的月牙尖刀已滑落到祖朗手中。

双方随着乔莹的紧急说明,都止住了身影。祖朗冷哼一声,继续转身而去。

乔莹一看祖朗走开后,也来不及安慰念珠没事了,只是急切地问惊魂未定的念珠:“你要不要跟我走?”

“哦,哦,要,要……”念珠话也说不全的点头应诺着,回房拿了件衣服,就跟在撤出楼宇的营救士兵身后离开了。

众人包夹着乔玄一家,从大门中冲出去,出得屋外。此处离内城未远,四下里都是士兵喧哗叫喊之声。

乔莹跟着兵卫走出一段后,回头一望,原来他们居住的楼宇周围早已埋伏下曹智的人,这些人中甚至有的就是他家的仆役,此时正跟着乔装的丹阳士兵到处纵火,喊叫,制造着混乱。

此时身边的士兵也跟着大叫:“走水啦!走水啦!”随后那些山越士兵也学着汉族士兵的声音,跟着大叫。这些山越士兵等眼见道路两旁没有敌兵时,便到处纵火,霎时间烧起了七八个火头。

祖郎打头径向西直走而去,像是早有计划。

乔莹还发现一个问题,此时从楼宇撤出的丹阳士兵很有规则的分成了三波,每一波大约十人,而且昏迷的乔家三人也分别被分配在三波人中带走,这样任何一拨人出现了意外,都不可能全军覆没。

最后无论是装束怪异的山越人,还是丹阳兵士都早已换上九江军士的装束,这时城中已乱成一团,倒也无人加以注目,有时听到大队九江骑兵追来,众人便在阴暗的屋角一躲。奔出十余条街,只听得北方号角响起,人声喧哗,大叫:“不好了,敌兵攻破北门,刺史给敌人掳了去啦!”

乔莹吃了一惊,停步道:“陈瑀被抓了吗?”

祖郎闻声停步斥责道:“你叫什么?”

正值祖郎说话时,但听得有人吹着号角,骑马从另一侧的道路上驰过,并大声叫道:“敌人攻打东门,派驻内城的亲兵驻守原地,不得擅离!”

待骑兵走过,护卫在乔莹身边的兵士低声对乔莹道:“袁术的人马已在东门动手,那在北城大叫之人是我们早已安排进城的斥候,大小姐不必怀疑,陈瑀没那么好抓的。咱们乘乱从西门走,我们早有安排。大小姐最好别在出声,以免被人认了出来。”

乔莹颇感委屈,但知道此时不是争辩之时,闻言把头一低,只是轻轻道了声:“甚是!”

正说之间,忽见南城火光冲天而起,一群群百姓拖男带女,挟在兵马间涌了过来,都道:“城破了,南门被攻破了。”又有人叫道:“九江太守乔玄作乱,降了袁术,已将陈瑀杀了。”更有几名百姓慌慌张张的问道:“这乔太守怎会投敌?”

另一人咬牙切齿道:“怎么不会?听说两人早有间隙,我亲眼见到乔玄骑了匹白马,冲到陈刺史身前,一枪便在刺史胸口刺了个窟窿。”

另一个老者道:“这什么世道?老是自己人跟自己人打来打去的?”

另一个汉子接口道:“谁让咱命不好,走吧,到西门去躲一躲。”

乔莹知道这肯定又是曹智的斥候混在这些老百姓散布着谣言,但怎么能说她父亲杀了陈瑀,还投敌之类的话。她爹那胖劲怎么可能骑着白马去刺杀陈瑀,那是什么形象啊?乔莹怒从心起,举步便要向身旁的那些老百姓说理去。

眼明手快的青衣祖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乔莹身旁,举手一挡,格退她好几步,有念珠和两名兵卫一把扶住。乔莹抬头看祖郎时,只见他对着乔莹摇了摇头,低声道:“且由得他们说去,快走。”

对于祖郎恶劣的态度,乔莹只能忍受,父母、妹妹都在此人手中。再说此时只有跟着曹智派来的这帮人,才能逃出升天,再呆在寿春,无论陈瑀获胜,还是袁术攻陷寿春,她和家人都难逃被**和被杀的厄运。

乔莹比她不懂事的妹妹要更知道什么是政治牺牲品这回事,但乔莹很是疑虑,曹智怎么派这么一群人来救她和家人?看这带头的家伙虽说装束、打扮和汉人无异,但从嗓音、举止都能看出此人显然是个异族人。此人人长得诡异非常,武艺也很高的样子,想来此人很受曹智器重才对。也只有曹智这种实行高瞻远瞩的民族政策之人,才会招募到如此多的异族能人义士。

乔莹在感慨曹智的成功时,祖郎也对邓艾所设的营救计划很是鄙视,甚至暗自嘟囔道:“卑鄙的汉人,真是狡诈异常,救几个人竟如此大费周章,安排缜密!”

祖郎说的的确是事实,邓艾对此次营救行动可谓煞费苦心,他早在半年前就派人潜入寿春,虽说只是做些贩夫走卒,但却让这些人在寿春站稳脚跟,并为今日的谣言惑众提供了充足的群众基础。

不但如此,邓艾的人还联络到了乔玄的一些忠仆,作为内应,不但安排了几个斥候进入郡府内宅当杂役,还把软禁乔玄的住所内外了解的详细清楚,为今日的祖郎和山越勇士埋伏提供了必要的信息和准备。以至于祖郎和山越族勇士能如此顺利潜伏乔玄所住的楼外,并在进入此座府宅时,他们能熟门熟路找寻到乔玄所在,在极短的时间内解决对手,撤离现场。

邓艾邀请祖郎和山越人加入的原因,也正是看中的他们不露痕迹的潜伏本领。他需要完善及不出纰漏的营救出乔玄一家,而不是好勇斗狠。

这一切邓艾安排的是如此专业,但在祖郎眼中这种行为恰恰是卑鄙和不光彩的。他们山越人不喜跑到别人家来杀人放火,那是不光彩的。男人应该光明正大的杀死对手,而不是像今天这样到处散布谣言,那是长舌妇干的事。山越人或许不应该掺入汉人的那锅浑水中,他祖郎或许更不应该。

各怀心思的撤退中,快接近西门时,祖郎突然改道,钻入西城的一条小巷。进入小巷后,身穿九江军服的曹军士兵开始脱去外面的衣物,并随手扔弃掉。而这些人军服下穿着的都是老百姓衣物,五花八门的,看上去干什么的都有,还有穿着僧袍、道袍,冒充僧侣、道士的。连那些山越士兵也都边走便换上了一些不显眼的贩夫走卒衣物,而所有人的兵刃都是选用的短小易藏的短刃,现在往怀里、袖笼里一藏,任谁也看不出端倪。

乔莹正疑惑这些人为什么改变装束时,祖郎突然停身在一座极为破败,又毫不起眼的民房跟前。

祖郎停身不动时,自有人上前“咄咄咄”的敲了个三长两短古怪敲门声。不一会,门被吱呀的打开,一名老仆伸出脑袋张望来人一番,沙哑的轻轻道:“来了!”,就让开门框,让来人鱼贯而入。

乔莹经过那名老仆身边时,抬头透着斗篷斜看一眼,惊叫了一声:“忠伯!”话音出口随即被祖郎等人,一拉她头上的斗篷,拽进了屋内。

原来这老仆不是别人,正是塞给乔玄面饼纸条的那名老仆,他也是邓艾安排潜入寿春斥候的第一批策反对象,更是跟随乔家多年的老仆人。

乔莹进入屋内掠开斗篷,才发现屋内原来已有很多人,并且里面很多人她都认识,都是跟随她们家多年的忠实仆役。

这些人发现乔大小姐来了,纷纷起身相迎,欣喜的叫着:“大小姐,谢天谢地你来了!”

“太爷可安好?”

“主母和二小姐呢?”

当这些人看到祖郎和他的手下扛着三大包东西进来时,也就明白了乔家老少都脱险了。

众人大呼小叫之时,一名满头满脸都是泥土、污秽的汉子倒提这一把铁铲从后屋转出,认清祖郎就走至他身边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祖郎听罢桀桀一笑,突然大声道:“都别吵了,乔大小姐赶紧让你的人起身,我们要赶紧走。”

乔莹现在见了家人,胆气也壮了,再说此时父母、妹妹都处昏迷之中,这家就属她为长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你知道我是谁吗

乔莹一分宽大的斗篷,看过父母、小妹无恙后,优雅的站起身,玉步轻移,来到祖郎面前,檀口动人开合之间,问祖郎道:“将军打算如何送我们出去?”乔莹身后家人一听,也都纷纷停了嗡嗡的小声议论,靠拢到乔莹身后,静听着祖郎的细说。

现在谁都知道,寿春城处于战争状态,四门已关闭,任谁也休想从城门出去。其实任何一个处于战争状态的古代城池都是这样应对战争状态的,这也是为了保证老百姓不会乱七八糟的受谣言蛊惑,而到处乱窜,照成混乱不说,逃出城时,也会遭受敌我双方军队的裹卷,造成被屠杀的惨剧。古代城池内的老百姓也是被统治者当成一种财富的。

祖郎被露出真容的乔莹的美貌也是震慑的呆了呆,祖郎这时才看清乔莹有多美丽。但祖郎自制力极强,一呆之后,随即又展现了他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简单且生硬的从牙缝中摒出三个字:“跟我来!”说罢转身自顾自向后屋行去。

乔莹及其仆众很是不满意此人的态度,乔莹暗暗决定见到曹智时,要好好告此人一状。但此时无法,只能跟在他身后。

乔莹带着九个忠仆,跟在祖郎和那满脸泥土的家伙身后,来到后屋。这间不起眼的院落不大,只有二进的院落。这个院落本属一个家道中落商人的祖宅,荒废了有些年头,邓艾的手下看中这并买下它的原因就是因为它靠近西城墙上次李黑带人所挖的地道,而且这所房子极是偏僻,最是适合从这里打通逃生路线。

乔莹一进后屋,只见屋内堆满了黄色的泥土,满屋子都是。那泥土的土腥味充满了整个屋子,乔莹一脚踏进,就“呕”作势欲吐,还好念珠紧跟其后,赶紧用香帕帮她捂住。

“怎么搞成这样?”乔莹苦着脸道。

念珠等人也随乔莹踏入屋内,忍着呛鼻的土腥气,扫视一眼屋内仅剩的狭小空间,发现屋内除了那张铺着一张破旧芦席的炕榻还没被黄土堆上外,其他地方连站人都困难。

“祖将军,我们从那离开啊?”小念珠刚刚从其他军卫口中得知眼前这个不寒而栗的怪人姓祖,虽说跟着他走了一路,但小念珠一见祖郎泛着死光的眼神,依旧吓得却生生的问道,眼神中已明显产生了怀疑和防备的味道。

不光念珠如此,乔莹和跟在她身后的几名仆役同样产生此种的眼神,有带兵刃的仆役已经握紧的刀柄,准备随时应对不测。

乔莹也在心中嘀咕着,看这帮人不像对他们有歹意,他们乔家现在可是一贫如洗,连随身的衣物都未取出一件,更别提首饰、细软了。而且她父亲离开此地后就等于失去了九江,也就无权无势了,他们还能从他家身上捞到什么好处。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乔莹突然想起,自己也算见过几个曹智身边的将领,但从未见过祖郎此人,这会不会有诈?

正当乔莹产生怀疑时,祖郎不客气的一指念珠,冷冷道:“你站到炕榻上去。”

“啊,为什么?”念珠哆嗦着双腿反方向向乔莹移去。

祖郎不愿再跟这些罗里吧嗦的人多废话一句,只见他一步跨出,便到了刚刚艰难退了两步的念珠背后,祖郎晶莹的手掌不带风声的急抓而出,“啪”的一声轻响,抓上念珠衣领就往后一抛。

“啊!”念珠被抛向空中跃起,不偏不倚的站上炕榻。

站在乔莹身后的两名乔家忠仆在祖郎跨步之时,也闪电抢出,但祖郎何等武艺,仅在一个呼吸间就完成了抓上念珠,并抛丢出手。

祖郎在抛完念珠时,也感受到了威胁,他冷电般的眼神迅速回扫,那股杀人于无形的气势暴涨开来。

那两名仆役虽说手中握着一刀一叉,仍被吓的连退数步,直至撞到另两人身上。但祖郎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让这些仆役大松一口气,马上做出了护住乔莹的动作,借机挽回些面子。

乔莹也借机站出了屋外。

便在冲突发生时,刚站稳炕榻的念珠忽觉脚下所站的芦席突然陷了下去,“啊!”的一声,下一秒就半个身子就急速下陷而下。

站在屋外的乔莹见到下陷半身的念珠,随即明白过来,低声道:“从地道逃走!”

祖郎欣赏的回首看了一眼门外的乔莹,跟着踏上炕榻,和那名已在炕榻上满脸泥土的士兵一起拆了那张佯装铺盖在炕榻上的芦席。如果此时周仓在场一定能认出这满脸泥土的家伙,正是上次在地道中唯一能和李黑保持联络的板楯蛮士兵。他由于上次立的奇功,回去后就被升了职,此次为重新打通上次曹智、李黑撤退时炸毁的地道,而被邓艾派来,地道之事主要由他负责。

一下子失去支撑物的念珠扑通一声掉了下去,祖郎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更本不在乎念珠的惨叫,冲着炕榻上露出的黑幽幽洞口,喊了声:“快往前爬,那头有人会接应。”然后转身指着乔莹身前的仆役道:“快,时间不等人,一个接一个往下跳。”说完就转首对着那满脸泥土是士兵出门招呼其他人,及搬运还在昏迷中的乔家另三口人。

祖郎出门后,乔莹被扶上炕榻,和几个仆役围着洞口看了看,乔莹又朝洞里叫了一声:“念珠,你还好吗?”

“嗯,啊,好,就是全湿了,还占了好些泥巴。”念珠的回音从洞底传来。从声音里不难分辨出未有损伤的念珠,十分懊恼身上衣服的被弄脏

“那你看到有路吗?”乔莹继续问道。

“有,前面有灯光,我先往前去看看。”这小妮子不知那来的勇气,竟真希希索索的往前爬去。但从声音中不难听出,念珠一直是趴在地上的,那地方大概也不太能直立。

乔莹一看这祖朗真是计划让他们从此地出去,左右一看那些还愣在哪的仆役,一撩裙摆,就要跳下地道。

刚才两名忙着强出头的仆役,赶紧劝阻道:“大小姐,你是千金之躯,还是让我们先去给您探探路。”

乔莹也到老实不客气,点头道:“那就有劳各位。”

那两名强出头的家伙没想到乔莹答应的这么爽快,一愣之下,你推我让的,相互谦虚着。

“李兄你先请。”

“不,不,还是施兄你先请。”

“不,不,还是你先请......”

“滚你们两个窝囊废。”

“啊.....”

“扑通,扑通!”两声,两名还在谦让的强出头家伙,突然被背后来的两脚直接踹进地洞。

乔莹等这才注意到已去而复返的祖郎。

祖郎照着以前的性格,早就把这种没用的属下一刀宰了。不过现在情形不一样,邓艾说过要全部活的。他忍着满肚子火气,把扛在身上的一卷被褥往未开洞的炕榻上一扔,暴喝道:“快,等着人抱你们下去呢?”

乔莹一听祖郎的粗俗之语,就来气,小性子一使,冷哼一声,就一步跨进了地洞。

“咚!”的一声,乔莹只觉双腿一下子插入了两堆烂泥里,衣裙上沾满了半湿泥巴。但乔莹因为是自己跳的,所以并没有摔倒,只是猫腰站站稳了。

等站稳身形的乔莹,一直身,才发现这地洞并不深,顶多一米六七的样子,她站起来还能看见洞口的光亮和祖郎的怒骂。

乔莹先前三人都是被意外推下来,一下子陷入漆黑的地洞,自是蹲趴在洞底。他们也不敢起身,只是趴伏着发声,答话,所以才会让洞上的人误以为洞很深。

乔莹刚弄明白洞深尺度,突然洞上再次传来怒骂和娇叱。

“你是谁,不要你碰我......”

“过来......下去问你姐姐......”

“你这个死鱼眼,害死了我姐姐姐,呜呜......”

“乔大小姐,你还在吗?”

正侧耳倾听的乔莹,意外的听到了祖郎声带求救的声音。

原来乔莹刚跳下没多久,被裹在被褥里的乔霜醒了。正在安排人员下地道的祖郎,突然发现乔霜醒了,就要求她跟在她姐姐后下地道,然后再下几名士兵和祖郎,这样才能在地道里运送昏迷的乔玄夫妇。

但这乔霜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她砸出花瓶后被人打昏的情形。睁眼一看祖郎这幅骇人模样,就肯定这祖郎不是什么好人。至于来贪图她们什么,她可没有乔莹那么有分析能力,她知道她们姐妹的美色也是一样许多人窥视的无价之宝。

乔霜天不怕地不怕,不管祖郎是不是像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人,她双手一叉小蛮腰,不理家仆的劝,厉声道:“你个狗贼,你到我是谁?我乃九江太守的掌上明珠,丹阳太守未过门的妻子乔霜是也,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夫君亲率十万铁蹄碾平你的山寨......哎……哎……你干嘛……干嘛?”

第四百九十七章 备受打击的祖朗

这不知羞的乔霜不说是曹智未婚妻还好,一说出身份,害的祖郎愣了愣,随即也明白了邓艾为什么千叮嘱万嘱咐要保证乔家人员的安全了。“原来是拿我祖大宗主当看家护院的保镖来了!”气不打一处来的祖郎再也无兴趣和乔霜胡搅蛮缠下去。一把拎过她的娇躯,站到地道口,冲着下面的乔莹问了声还在不在。待乔莹回答后,一把把乔霜塞进了地道口。

乔霜拼命挣脱,呼喊着双足被地底下伸上来的一双手握住,向下一拉,身子已被扯了下去。

在乔霜“啊!”的惊叫出口瞬间,“嘣!”的一下,乔霜一屁股坐在一团烂泥里,溅起的污水沾满了她的脸。

“呜呜......你个大坏蛋你等着,等我搬来救兵,你就死定了!”不服气的乔霜双脚乱蹬着脚旁的烂泥,哭闹不依。

“行了,你个不知羞的死丫头,快往后退,你堵住通道了。”

乔霜只觉对面这个声音好熟悉,一愣之下就反应过来,立时破涕为笑道:“姐姐,你是姐姐吗?”

“对,快返身往前面有光亮的地方爬。”乔莹严厉的命令着不懂事的妹妹,刚才乔霜自报家门的话语她听得一清二楚,当听到妹妹说自己是丹阳太守曹智未过门的妻子时,心下没来由的一紧,她也不知那是为妹妹不知羞耻的羞愤所致,还是其他原因,总之她很是气愤,所以不客气的把妹妹一把拽了下来。

但不知那祖郎塞得不凑巧,还是乔莹拽的不好,乔霜掉的地方正是通向外部通道口。

乔霜那有那么多心眼,只知一听姐姐的声音,满脸喜色的爬将过去,竟是叫嚷着:“姐姐,姐姐!”抹黑一把扑上抱住乔莹,还呜呜的哭起来。

“不要抱了,我快喘不上气了......”

松开手的乔霜,借着微弱的亮光一看自己搂的太紧了乔莹的脖子。

“姐姐,姐姐,你没事吧?”看乔莹喘的厉害,乔霜又改为摇晃起乔莹来。

悲叹怎么摊上这么个妹妹的乔莹此时除了头晕,还是头晕,“行了,你未来夫君已在前面等你了,快爬吧……”

快被摇散架的乔莹没办法只好激发一下妹妹的“花痴穴”,你别说,这招还真灵。乔霜一下子舍了乔莹,欢呼道:“真的?曹智你个大坏蛋,我来了……哼,这回我要好好问问他派的什么属下,竟敢把我扔下来,本小姐摔个好歹,他还那来老婆……”

乔霜边手脚并用,转身迅速往亮光处爬去,边嘟嘟囔囔的。跟在她身后充分感受到女大不中留的乔莹,也在乔霜着急招呼、催促下开始爬行。到后来乔霜竟嫌乔莹爬的慢,而转过身拉着乔莹,从地道内倒爬而出。爬行之速,真如在地面行走一般,顷刻间爬出十余丈。

乔莹再次感叹爱情力量的伟大,但同时就疑虑起自己为什么对未婚夫孙策没这般强烈的感觉。

祖朗和那因功负责挖通板楯蛮小伙子是最后两个下地道的。祖朗边爬边桀桀笑道:“久闻江夏蛮中有钻地能手,此种神技,今日亲试,佩服佩服。这花了多久挖通的?”

那板楯小伙子一听,露出两颗洁白的门牙,喜道:“得祖大宗主金口一赞,实是小人生平第一荣华。修缮这条地道我们花了十余日的功夫,在一年多前我们李首领就在此打了一条地道,后来又炸塌了一段,我们此来只是从新挖通,不算费力。“

“炸塌?“祖朗在漆黑的地道中目光闪动几下,奇异问道。这新名词对曹军士兵来说已是司空见惯,但对封闭的山越人来说,什么叫炸塌,实在听不懂。

但在地道中祖朗又不方便问,而那名板楯小伙子更不会察言观色,再说是真看不见,他自顾引着祖朗在弯曲的地道爬行,及帮前面的士兵推包裹在被褥中的刘氏。

到达第一个亮光处后,祖朗才发现原来这是个转弯口,所以在此处订了盏灯,方面爬行的人识别方向。而那板楯小伙子在爬过此处弯道时,又弄灭了那盏灯。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后面有追兵的话,不见了前面的光亮,就不敢急速前行,一时陷入步步为营的境地。

正在此时被前面士兵拽拉着的刘氏哼哼着转醒了,“我这是在哪?哎哟怎么那么黑啊?”

刘氏开口声立时吸引了祖朗爬上几步查看,“你,别说话,一会儿就能出去了,出去了也别大呼小……”

祖朗为了能让刘氏听清他的吩咐,特意凑近了些与她说话。因此也让刚刚适应黑暗的刘氏模糊的辨别出了祖朗的面容,再加上祖朗说话那冷冰冰地声调,就听刘氏“啊”了声,喊了句“我到阴曹地府了……”又晕了过去。

备受打击的祖朗听得刘氏最后一句话愣了半响,板楯蛮小伙子闻声回过头来问气闷的祖朗:“她说这话什么意思?”

祖朗瞥了一眼板楯蛮小伙子,没好气道:“不知道,这娘们有病……”

爬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祖朗感觉到了清新的空气和流动的风声。随着前面的板楯蛮小伙子钻出洞口,祖朗见到了前面的微光。探出洞口,板楯小伙子扶着祖朗站起身来,从洞中钻了出去,只见洞口已有三个人在接应,远处的喊杀声已清晰可闻。

祖朗出洞后转首略一打量,低声嘿嘿一笑,道:“原来出口设在这!”

祖朗说的洞口处是在曾经曹智西门外立马观战的高岗下,而且是背对着西城楼,十分的隐蔽。

板楯小伙子此时也略一张望后方的一派忙碌的西城楼,转首对祖朗道:“大宗主,趁城外兵马还未向这边集结,咱们从这边快走吧,到了河边还有人接应我们,我们顺河道直下居巢!”

祖朗再次钦佩邓艾的计划周详,点头道:“好!乔家两姐妹呢?”

板楯蛮小伙子尚未回答,乔霜便从一旁的草丛中钻了上来,粘的满头满脸都是泥土灰尘,污秽之极。但蛮劲依然十足,吭哧道:“姓祖的僵尸,我夫君呢?”

祖朗皮笑肉不笑牵动一下嘴角,却没嘲笑乔霜不知羞耻,只是淡淡道:“我也正找他呢……”

第四百九十八章 橄榄枝

巢湖,美丽神秘的水城远近闻名,郑宝在这经营多年,把他建的不敢说固若金汤,但也是易守难攻的典范。巢湖虽说在曹智治下,属于最外围的地域,自从割让了合肥后,巢湖就成了丹阳和庐江对外的最前沿阵地。

自从传出袁术要入住寿春的消息,很多人第一个担心的就是巢湖这块曹智和陆康共同享有的地域。所有人都认为,袁术站稳寿春后,第一个目标就将是巢湖。

但巢湖太守李虎一点都不担心,他前有水道天险可依,后有濡须坞可退,旁有居巢可随时增兵。当然这个增兵主要是指丹阳方面的,因为居巢就是为丹阳增兵而设的跳板。而巢湖一旦有危险,陆康应该会让他的儿子巢湖都尉陆俊率部退守濡须坞,他是不会多费一兵一卒来救治他庐江以外的一个小郡的。

李虎也一直关注着袁术和陈瑀的寿春之战,他甚至已发信给曹智,建议他趁此大好机会,出兵合肥,夺回这片早已应画进丹阳版图的县城。

但一直未等到曹智的回音,李虎投诚曹智后,曹智很是善待与他,不但言而有信的扶植他登上了巢湖太守之位,更非常信任与他,把权力放给李虎这个太守,让他独立处理巢湖郡务,很少前来指手画脚。虽说巢湖也不是他一个人当家,还有个陆俊明显在他老爹的扶持下,大有与他平起平坐的意思。但这个年轻的都尉还是不错的,人很谦逊,也很尊重他这个太守,除了牢牢掌握着巢湖主要军权外,其它政事他从来不太过问。

在这样的情况下随李虎迁居而来的江夏蛮,也在巢湖安居乐业,享受着和汉人一般无二的臣民待遇,通过这两年的发展,巢湖的江夏蛮和巢湖被李虎经营的很好,不说人人富裕,家家太平,但最起码在巢湖只要肯劳动,就不会饿死,板楯蛮更是结束了以前有了上顿没下顿的颠沛流离生活,过上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正常生活。板楯蛮和其他跟随李虎投降或是被俘的江夏其他蛮族,现在就是赶他们回去江夏,他们都不愿意了。蛮人欣慰跟随李虎的正确决定时,也不忘丹阳太守曹智,这一切都是他给他们的。现在在他们心中曹智不管是不是他们种族的人,他们都把曹智奉为主人。说他们是有奶便是娘也好,说他们民族性不够坚定也罢,老百姓其实都一样,他们的要求也很低,就是要吃饱饭。

但李虎这样的高层追求自是不一样,他觉的他现在什么都不缺,唯一或缺的就是功劳,他跟随已有两三年的时间,但他做了这个巢湖太守,却从来未帮曹智立过寸功,所以他很想立功。

李虎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在他的族民安居乐业后,却没有自立或是图谋更大发展的野心,他只是希望能为曹智做点什么,以报答他的知遇之恩。

机会一直没有,但很快机会来了。李虎突然收到曹智哥们孙策的来信,说他要摆脱袁术,加盟曹智阵营,希望曹智能接受他,而他为表示诚意,已率部来到巢湖,急需巢湖太守李虎的庇护,因为袁术对他未对寿春增援已表示出了怀疑,正派人追赶过来。如果李虎不给他和他的人以庇护,他很可能被袁术包围而全歼。

李虎认为他立功的机会来了,如果能帮曹智成功收编袁术的部将孙策,及其他的部属,将是奇功一件。孙策的部众虽说不多,但在袁术虎视丹阳、巢湖之时,挖掉袁术一块墙角,这无论从士气,还是政治意义上将都是属一种胜利。再说这孙策是谁,那是乌程侯孙坚的长子,名门之后,有名望的人肯来投靠丹阳,曹智一定会喜欢,更别说他们本来就是朋友。

李虎立即给宛陵书信,说明这意外的情况,又马上派人联络了孙策,让他来水城面议此事。

在等待的过程中,李虎又派人查访了,孙策想背弃袁术自立的事。事实证明,孙策是未放一枪一兵,绕了好几次道,才来到了巢湖边界。作为袁术的部下,此时袁术在攻打叛徒陈瑀,势必会征调在其他异地的属下、部将前来增援,孙策肯定也是接到了袁术的命令才来的,但他带兵来了,却未参与到袁术围攻寿春的战斗中,而是悄悄地运兵到了李虎这。这很明显已经在违抗袁术的命令,并公开向曹智的势力靠拢,准备反叛袁术。而且早有传言,孙策对袁术对他这个功臣之后不怎的,不但为给他像样的官职,连差事都是些跑腿的活。这搁谁,都要反叛,要怪只能怪袁术待人不诚,才会有这样的后果。

橄榄枝已经递出很明确,不疑有他的李虎准备伸手先接住她,莫让机会从手逢中溜走。此时的李虎满脑子就是立功,根本未怀疑什么,一场危险悄然逼近。

宛陵作为现在的丹阳政治中心,祢衡和一干将领,为曹智的事业运筹帷幄的争取着一切能得到发展的机会。接到李虎的来信时祢衡吓了一大跳,他首先是怀疑孙策会不会居心不良。但又被李虎信件先入为主的意见左右了意志,祢衡也相信作为曹智在官场上的朋友,孙策不太可能有坏心。再说孙策的反判袁术好像是合情合理的事,应该不存在猫腻。

但留守宛陵的王平认为还是稳妥一点好,等曹智回转或是回信后再做决定。

祢衡正在左右犯难之际,就从巢湖传来一条惊人的恶耗——巢湖被攻克。

事情是怎样发生的呢?

在李虎未等来丹阳方面任何回复时,孙策先给他回信,他已经起程来水城与李虎面议孙策及其部曲加盟一事。当然,这是说的好听的,在李虎看来,孙策就是背叛了袁术,来绑曹智这棵大枝。

在李虎看来孙策此时已是穷途末路,因为昨日袁术凭借兵力的优势,攻破了寿春城,陈瑀败逃合肥,袁术不依不饶尾随追来。袁术大军到了合肥,收拾陈瑀的同时又怎会放过孙策这条漏网之鱼。

李虎眯着眼站在水城高高的城墙上,眼看着最后一抹残阳消失,他笑了。在他眼里今夜的逝去,明天将展现一个不一样的清晨。他李虎也将在曹智团队中,站稳脚跟,不再是寸功未立的投诚首领,他从今往后将可以把头昂的高高地,和任何一个丹阳官员将领有底气的说话。

天色快速黑暗了下来,在这充满尔虞我诈的世道里,黑夜意味着无尽的危险和歹毒计划的展开。

巢湖地处江南,四月底的天气已是潮湿、闷热。这天同样是个无比闷热的夜晚,乌云笼罩在水城上空,却没有半点雨滴落下,进入深夜后伸手不见五指,远方无尽的湖泊、山林都融入了黑暗中,再也看不清点滴景物。

就在这个时候城下三声呜呜号角响起,李虎等了半宿,等的就是这三声号角。那是他和孙策相约的信号,今天子夜,他们将进行第一次正式会面。

李虎摆手对着守夜的将官道:“打开水路城门,让来人进来!”

“是!”

这回答声中依然还有巢湖都尉陆俊的声音,陆俊应声完,转身领着几个部属,飞奔下矗立在水中的城墙而去,他负责乘船去迎接孙策一行。

李虎在吩咐完后,一转身带着几名亲卫先行回转水城正厅。谈判在那最合适,这样也显得不弱自己的名头和尊重孙策的身份。

李虎刚回转正厅时,陆俊也在水城水路城门登岸的台阶上接到了年轻英俊的孙策。

孙策的年轻和英俊是给陆俊的第一映像,他颇为震惊,孙策比他想象中年轻,也更英俊。陆俊和孙策他们因为特殊原因在孙策数次的皖城之行中都没有见到面,陆俊却暗自找到了父亲原本打算为他撮合的姻缘为什么会以他失利告终。乔家大小姐为什么会和此人定亲,陆俊世俗的认为乔家大小姐是庸俗的女人爱俏类型,所以才选择与眼前这个孙策定下婚约。

陆俊在自我安慰下找到了夺妻之恨后,更对袁术不待见这位将门虎子的原因:“这也太年轻了,比我陆俊出道时都年轻,这样少不更事能干什么?脸蛋子是长得够英俊,但能上战场用来杀敌吗?迷倒一群娘子军或许有希望。”

看轻孙策十几分的陆俊还是很有大家风范,见到孙策登岸,伸出一手扶住孙策的手臂,客气道:“孙将军,在下巢湖都尉陆俊,您小心......这些台阶很滑!”

陆俊伸手扶孙策时,孙策不知为何像是吓了一大跳,人不自然的往后缩了缩,还好在他身后一名长满络腮胡的高大军卫在他身后扶了他一把,要不孙策这巢湖第一步就要出丑。

这让陆俊又看轻了这个将门虎子,“唉,都这胆了,还学人反叛,好好在袁术手底下谋份职不挺好的!”

第四百九十九章 意外相遇

心下嘀咕归嘀咕,陆俊嘴上还是很客气道:“孙将军小心,最近天气潮湿,这石阶不好走,你要留神!”

“哦,哦,陆世兄……多谢……多谢陆都尉好意,陆世兄之名伯符早已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是欢喜得紧!”不知为什么孙策说话时显得有些紧张。

跟在孙策身后的另一名年轻军官更是马上上前赔笑解释道:“我们主公一路长途跋涉,着实有些累了,刚才又有些晕船了,等和李太守谈完正事,还望能在此借宿一宿。”

陆军闻言更是肯定孙策已被袁术追的穷途末路,还晕船,对孙策更是不削一顾。陆俊挺腰收腹下,老练的诚恳道:“没问题,没问题,孙将军这一路疾行而来着实辛苦,李太守已在正厅等候,请……”

陆俊起步为孙策引路时,突然孙策身后另一位胡子浓黑,长相斯文且不失威严的军官打断道:““陆都尉,我们随行而来的一杆亲卫,因为不熟水城水道而和我们走岔了,可不可以请都尉慢点关闭水城门,等一等他们?”

陆俊此时稍事注意到了站在孙策外身边的这三名军官,说话的是其中较为斯文的,年纪可能也是最大的,但一脸的大胡子一时也很难分辨,只是左首的胡子偏黄,微卷,但身形都相当的伟岸,看样子应该都是武艺高超之辈,而站在最后面的山羊胡汉子更是**双刀,眼神凌厉异常。

陆俊此时轻视之心作祟,更本不看好孙策身边的这数十名军卫,认为都跟孙策一个样,是中看不中用的家伙。

陆俊不疑有他,随口答应道:“行,没问题。”随即吩咐了身边的军士道:“王二麻,去传令守城士兵给后到的孙将军军卫留着门,等他们进了水城在关闸。哎?你们后面还有多少船只啊?”

那长相斯文的孙策军卫闻言一摸自己的络腮胡,微笑的说道:“不多,不多,还有五条快舟,多谢都尉,黄盖,你跟着王二麻兄去接一下那几个没用的东西,跟在屁股后面也能跟丢了。”

“是!”那胡子偏黄,微卷被叫作黄盖的军卫应声而出,转身跟着陆俊分派的几名士兵回到船上,摇摆着向来路反转而去。

“黄盖?这名字像在那听过?”陆俊再次侧身请孙策起身时,突然想起了什么。犹豫一下,正待停步问一问时,那长相斯文,年纪稍长的军卫赶忙抢先一步,跃至陆俊身侧,点头哈腰道:“陆都尉真是年少才俊,这么年轻已官至都尉,真是好生让人敬佩。”

“哎,那里,那里,我这不算什么,丹阳太守曹智才是年少才俊,二十几岁已是一郡太守了。”

被吹捧几句的陆俊一下子泛了年轻人脸皮薄的通病,舍了刚刚想起的一点提示,转而跟这名军卫一路胡扯起来。

而陆俊却未注意到一副紧张、懦弱的孙策听得他提及曹智时,脸色微变,在火把的闪耀下,孙策短暂出现了狰狞的表情。可惜陆俊只顾着和马屁拍的不错的络腮胡军卫瞎扯,未注意到孙策表情惊人短暂的变化。

而一直跟在孙策身边的年轻军官见到此幕,心中眉头一皱,暗暗紧了一把孙策的左臂,大有深意的朝其摇了摇头。

孙策看到后,平静地若有若无的点了一下头,再回顾一眼跟随在自己身后的一杆家将,这是他父亲孙坚留给他最可靠、忠实的随从、家将。那怕在孙坚战死后,孙策无官无势之时,他们都一直坚定不移的跟随在孙策身边,绝无二心。特别是他同窗的好友周瑜和跟随他父亲征战多年的程普、黄盖和韩当,这几人现在都已随孙策潜入水城,也就是现在跟在孙策身边的年轻军官就是周瑜,而打扮成军卫的络腮胡马屁精自是程普,那插双刀的山羊胡汉子是韩当,另外数十名军卫也都是百里挑一的杀人好手。另一个黄盖已随陆俊的士兵埋伏到了水门处,而孙家的八千大军则已倾巢而出,由孙静率领,趁着夜色静候在了水城外围,只带水城内发出信号,他们就快速侵占水城。

孙策此行只许成功,他没有退路,夹缝中求生存,冒的就是奇险。孙策来巢湖的路上已在周瑜等的劝说下,渐渐忘淡那份他曾经执着过的友谊。但让他完全放下了与曹智的最后一丝友情的,却是他在合肥水道中意外的见到了他日思夜想的未婚妻乔莹,他的大乔。最起码在那之前他一直认为大乔是属于他的,但在见到她,及她的家人时,他对曹智最后残存的一丝友情被掐断,妒忌的火焰浇灭了他最后的良知。

孙策及其部众运兵到合肥后,依然打着袁术部曲的旗号,合肥守兵不多,见袁术的部队已绕道合围他们和寿春,诚惶诚恐之下,只敢紧守城内,闭门不出,并急急的向寿春求援。

这就给孙策和其部众以极大的活动空间,他们首先控制了合肥通往外界的所有水道,在那里强行征用各种过路的船只,以备进攻巢湖之用。

无巧不成书的是,几日后他们碰上了祖郎救援乔玄返行的一家人,孙策手下初时不识船上是何许人,只知这两艘船不错,正和他们之用。于是毫不留情的予以拦截,这些士兵上船后才觉察出这批身着普通百姓衣服的乘客不同于常人,但祖郎那会手下留情,在他诡异的武功下,前一秒还如狼似虎般冲上船的孙策士兵,几秒钟后,当先两人就成了一具具尸体飞出船舱。其他上船兵卫也在船上刚刚还看来懦弱的老百姓,一秒之后就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上船的数十名孙军士兵,悉数被杀后,尸体立即被踢入湖水后,祖郎当即吩咐全速前进,冲出这片被封锁的河道。

这一下立时惊动了周围的孙策部下,韩当第一个率部追击企图逃窜的这两艘船只。韩当的快舟不一会儿就追上了其中一艘,韩当在他的小船还未靠上前逃的后一艘船只时,就从船头轻身跃起,直落对方船尾而去。

此时船尾站着两名短衣短裤渔夫打扮的汉子,一见韩当跃来,两杆锋利的竹矛似两道绿电一般,激射出手。身体矫健的韩当在空中一扭身躲闪而过,两根竹矛“噗噗”插入后面追赶船只的桅杆中。两名渔夫打扮的汉子一见竹矛刺空,双双待拔出藏匿于腰间的兵刃时,冲跃上来的韩当,连环杀招却展开了。这两名渔夫装打扮之人显然都是不弱的高手,但韩当依然颇为托大,不出兵刃的以掌刀横切男子胸腹,右脚则侧踢另一人的软肋。

两名站在船尾之人反应迅速,举掌格挡,韩当的一掌一脚与他们的拳掌交击在一起,两人如遭雷击,其中一人被震的的不由自主后退,而另一渔夫装男子的手臂却被韩当抓在了手中。

“喀嚓!”

臂骨折断的声音响起,韩当竟直接震断了对方的双臂,顺势一拳将对方的胸膛击的凹陷了下去,而后旋身摆腿向着另一被震退之人横扫而去。另一人身手不凡,反应机敏,竟然躲过了横扫而来的一脚,身体快速倒退而去。但却不幸是在船上,后退几步后,不信一脚踏空,“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韩当这一系列动作可谓一气呵成,皆发生在电火石花间,武艺着实骇人。

祖郎出船已看明白跳上船尾之人武艺之高超,祖郎二话不说,举掌袭向韩当的后背。

祖郎无声无息拍掌来到韩当背后时,自问未带任何破空之响,但是就在刹那间,这名武艺高强者似心生感应,口中发出一阵急促的古怪音节,他的右手中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一把青纹钢刀,快速向后劈去。

场面有些邪异,青纹钢刀竟似完全是由轻若无质之物凝聚而成,回扫闪动的快速无比,但却也是无声无息,不过在无声无息也不能伤着祖郎那双神奇的手掌。祖郎惊呼一声,飞快挪声后退。韩当听到了祖郎的惊呼,人未全转过身来,已知道单刀横扫落空,但他毕竟是成名已久的悍将,真正杀式在转过身后全面展开,持单刀与祖郎拼了两记,并没有落下风。但平祖郎的那副尊荣和从刀背传回的震感,马上意识到此人比刚刚两名渔夫要强悍的多,可能就是这伙人的头目,不然不可能如此轻巧地硬接他两招。

此时,另外有韩当两名属下已经向这里冲了上来,与此同时船屋内也有打扮成道俗不一的持刃之人也推门而出,加入战团。船尾本就不大,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韩当立觉施展不开,更别说专找祖郎单打独斗了。

祖郎也在听闻船舱内有敌兵闯入,而叹息一声,舍了韩当,虽然他可以独战对方,但不可能一击必杀,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他这艘船舱内有乔玄这名重要人物需要他护卫。

第五百章 鄙视加嘲笑

祖郎不想与对方硬拼,现今决不能让乔玄有所闪失,否则他此行的目的将前功尽弃。正当祖郎击杀完一名刚从船舷上方窗户窜进来的敌兵,韩当不依不牢,击退一名冲上来的僧袍打扮之人,紧随祖郎身后,急追入了船舱。

一进船舱韩当就见祖郎紧守在一处舱门口,仅凭双掌立敌着两名持刀夹攻而上的士兵。

韩当暴喝出口:“走开,这个让我来。”此时舱中已有数堆人交上手,韩当心想:“好啊,今天总算让我逮着了,原来这是艘贼船!”

任谁都会这么想,这船上乍眼一看还道是载着一群老百姓,但现在一开打,就都显出了原形,那有贩夫走卒都身藏兵刃,还都个个武艺高强的。

“哼,你们是何方毛贼,竟然自投罗网到你韩爷爷的防区?”韩当遣开攻打祖郎的两个属下,对着祖郎振振有词道。

“呸,你们在这河道上拦截船只,你们他妈的才是土匪,还敢说你家祖郎爷爷,我他妈要是贼,就是你们祖宗。”祖郎在这半年中和邓艾等汉人交流多了,不但汉语水平大幅提高,还能和韩当对骂上两句。

祖郎的自报家门,倒把韩当虎的愣了愣,反问道:“你就是那个山越祖郎?哈哈,我没有去剿杀你,你反而找上门来了。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如果不是山越山林荒密,地处丹阳中部,需要一定的人手才能够寻到你,我早就诛杀你去了!”山羊胡的韩当阴冷的笑着。

但祖郎非常的镇定,似乎韩当根本不可能有能力杀灭他。

韩当对祖郎藐视的态度,很是恼火,沧浪一声,他麻利的抽出插在背后的另一把钢刀,眼露凶光道:“让你这山越贼也死个明白,爷爷我乃长沙郡别部司马韩当是也,取出你的兵刃,来受死吧!”

祖郎没有任何言语,他晃了晃一双晶莹的肉掌,示意这就是他的最佳兵刃。对方到底是何人,他没有兴趣知道,袭杀败露,果断退走,这是他目前唯一要做的事。

在韩当看来这是一种侮辱,韩当大喝一声,“山越贼子,竟敢如此托大,快来受死吧……”急抡着双刀冲向祖朗。

祖郎眼见韩当舞的双刀寒芒暴起时飞身快速倒退,向着另一侧正在围杀那挖地道的板楯小伙子的三个韩当手下冲去,接下三人后,自动陷入包围中。他在冷笑声中,控制着他晶莹的手掌罩落而下,根本不理会那些兵刃已在对他身体攻击范围内。

"呯,呯,呯"三声闷哼,那近身祖郎之三人被打的原地打转,但却不被祖郎击出,害的想挺刀而进的韩当无从进招。

“让开!”韩当急叫时,突然祖郎刚才紧守的舱门“唰”的一下打开了,里面哆哆嗦嗦的探出颗胖乎乎满头冒油的肥脑袋。

“韩司马,是你吗?韩司马?”肥脑袋见着满仓的刀光剑影和浓重的血腥味,颤抖着询问道。

“乔太守!”韩当透着刀光、掌影,闻声眼睛余光一扫就瞧见了乔玄的胖脑袋,停了急进的招式,惊呼出口。

韩当跟随孙坚多年,孙坚去九江提亲时,他就见过乔玄。现在意外相见,自是知道这是孙策的未来老丈人,急忙对搏杀、争斗中的双方人马大喊:“停手,停手,都给我住手。”并自动停了进攻,跳出战圈,立身大呼各方住手,但能听进去的却少之又少。

乔玄也是躲在舱内听闻韩当自报家门,才敢大着胆子探出脑袋验明韩当身份。不曾想还真是孙坚老部曲,乔玄一喜之下,又呆了呆。刚才听护送他们的祖郎说前面河道有贼人拦路抢劫,他才被祖郎塞入内舱的。但现在一看是已故亲家公的部曲在拦截他们,心下不免顾虑道:“难道亲家公死后,他的部曲已沦为劫匪?”

而祖郎一见乔玄出仓,不得已突破三名士兵的包围,同时将自己的功力提升到极限,身体以莫名的轨迹划动双掌,搅动起阵阵剧烈的掌风,一声大喝过后,逼退三名持刀剑的兵卫,急掩杀至乔玄身前。

不过在距离还有二米远时,韩当被乔玄的意外出现引得闻声回身也行向乔玄,想问明乔玄为何会出现在这艘船上。

祖郎还道韩当欲对乔玄不利,立刻将跨越的速度提升至极限,腾跃而起,在空中扭腰摆腿,横扫对方的咽喉。

这一切快如电光一般,韩当虽说心神为乔玄转移,但也算机警,并未因事情突然而荒乱,本能的快速后退,同时曲双臂护挡。

“砰”的一声,祖郎右腿似重若万钧之势,瞬间震散了韩当的双臂,剧痛虽然让他五官扭曲,但是意识依然清醒,急促呼喊道:“别打,可能是自己人,你懂不懂自己人!”

“呸,谁跟你们这帮强盗是自己人。”祖郎依然怒目相视的回骂道。

韩当忍着双臂的剧痛,暴睁着双眼,不理祖郎的谩骂,急对身旁的属下大叫道:“来人,快去叫大公子来,都别打了,停手,停手……”

祖郎一看己方人少,再打下去也没好处,随着韩当的叫喊,也约束手下停手,聚拢到船舱的左侧,双方就这样怒目而视着。

乔玄此时倒是想起了在另一艘船上的老婆女儿,不管韩当现在是干了哪行,急对其说道:马,我妻女都在另一艘船上,请你的人手下留情。”

“啊!”韩当本来还忍痛阴霾的怒瞪着祖郎,其实韩当此时手臂已受伤,但一听孙策未来的老婆在另一艘船上,不急回答乔玄话语“咻”的一下,转身就奔出船舱门,直上船头而去。

祖郎现在确定乔玄和韩当是旧识,但他很是疑惑,这几日他和乔玄相处下来,看乔玄自命清高,何以会和这群贼兵扯上关系?

就在祖郎疑虑之时,就听船头响起韩当的怒吼:“众军卫听令,停止厮杀,不许动那船上的任何人,那是乔主母和......”

“滚开......”

韩当话未说完,对面船上已传来一女子的娇喝。随后并伴随着叮叮哐哐的锅碗瓢盆的飞碰砸击声,还伴随了几声士兵的怒喝。

韩当大为着急,立即呼喊船工把船划过去点,他好上船阻止双方的打斗。就在船工应命撑出两稍杆时,一条青影自韩当身侧滑过,在两船间滑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稳稳地落在了对面一条围困大船的快舟上。那人站稳后,快舟上的士兵还未作出反应之时,那人回首不屑看了还在船头的韩当,讥讽似的再次纵身一跃,就到了大船的船头甲板上。

“不要动手,是自己......自己人。”韩当虽说不太愿意承认和祖郎有什么自己人的关系,但事急从权,为阻止手下对祖郎动手,只能让他做一回自己人。看到祖郎这么个怪异之人突然跃上几乎已被韩当手下占领的船只,任谁第一反应都是“杀”。

韩当暗想:“要不是我被你个山越蛮子踢伤,我会跳不过你!”在韩当终于使两船靠拢,上得另一艘船舷时,祖郎已在韩当的不停呼喊下,表示双方人马不要打了之下,通行无阻的进入了乔霜死守的,盆盘乱飞的内舱。

安排乔家女眷另坐一船是祖郎的命令,以他那么残忍的性格,依然吃不消乔霜的喋喋不休,质问这个,不满意那个的。祖朗只是大开眼界,天底下怎会有如此烦人的女子,要是在以前他早就一刀把这啰嗦的婆娘宰了。

祖郎把两个东躲西闪兵卫,几个闪身就一手一个撞破船窗,扔出了船身,“扑通,扑通”两声掉入水中。

乔霜待看清祖郎,刚要摆出主母的派头叱喝祖郎为何“救驾”来迟时,韩当也急步跑了进来。

“乔小姐别扔,我乃大公子帐下,长沙郡别部司马韩当。”韩当随手接住一只乔霜随手扔过来的碗碟,赶紧自报家门道。

“啊,大公子,那个大公子?喔,孙策,姐姐,娘,快出来,是大姐夫的人,哎?大姐夫的人为何劫我们的船啊?”

乔霜的咋咋呼呼,让韩当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虽说为了战事,拦截征用民船司空见惯,但不分青红皂白一律强征,韩当还是反对的。但这是孙策光屁股兄弟周瑜的主意,他韩当又历来不善言辞,既然大公子没意见,他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认真执行着,今天他这么积极,也是误会了祖郎一伙是贼人假扮,谁曾想船上坐的是乔玄一家。看情形祖郎一伙乔妆打扮,还是为了护送乔玄一家。

这让韩当很是难堪,他自认为是响当当的大丈夫,却被一个小女子质问的哑口无言。还有个祖郎正用鄙视加嘲笑的眼神不停地扫视他,更令他抬不起头来。

正当韩当不知该如何解释乔霜的问话,脸红的接近恼羞成怒时,刘氏和乔莹在乔霜的搀扶下,从两张几案下钻出,抖着身上的菜渍。

第五百零一章 让人心寒的乔家

刘氏一板脸孔对着见过面的韩当叱喝道:“韩司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家老头子呢?”

“在,我在这呢!”话音刚落,乔玄已拖着胖乎乎的身体奔进船舱。

一家人集中到一起,紧张地诉说几句“没事”后,乔玄一改刚才畏畏缩缩的形象,拿出了太守的腔调,趾高气昂的质问韩当受何人指使,竟做出这种强盗勾当。

可怜的韩当脸色从一阵红一阵白直接发展到一阵白一阵青,正当他不知如何解释下,孙策带着周瑜等一杆将领闻讯赶到。

随后在这不大的船舱内上演了一出,孙策喜见未婚妻,大乔冷眼相对,周瑜初见小乔,单恋版一见钟情,不可自拔等电视剧戏码。

孙策对乔玄先发制人的质问,慌称是在此地执行袁术军令,征船围攻合肥。

乔胖子虽胖,但人老奸巨滑,表面理解并表示不在追纠这场误会,还瞩咐着准女婿小孙同志好好干。但和老婆刘士眼神一交流,心下多少明白点这准女婿已经开始不学好了。

在孙策隐瞒了真实军事计划后,乔玄也没透露自己一家老小是从寿春逃出来的,而且是被曹智救出,正要去他那寻求庇护的真实去向。只是慌称寿春正值战乱,他先出去避一避,就拒绝了孙策婉留的好意,拉着祖郎闪了。

孙策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乔玄有什么不妥,只是奇怪老丈人怎么和长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祖郎扯上了关系,还道他神通广大,接纳了判乱过丹阳的祖郎,现在袁术和陈瑀打开了,乔玄老谋深算,打算来个两头不得罪,等两边打完了,谁打赢了,他乔玄再回来做谁的九江太守。

但后来细想一下乔玄说的话有好些个漏洞,而且他就算要出来躲避一时,也应该去老朋友陆康那,怎么走的这条水道是去居巢的,难道想从这里绕道?

抱着最后一丝幻想的孙策赶忙咨询老居巢周瑜,周瑜一时为小乔的妩媚和美艳所倾倒。他周瑜活了快二十了,总于明白了什么叫"王八对绿豆,对上眼"之说,他周瑜算是对上乔霜这只小辣椒了,并暗暗发誓此身非小乔不娶之时,大为着急的孙策已经摇了他半个时辰,还找来了郎中,一度怀疑周瑜中了什么奇毒。

待到周瑜醒悟过来,觉查出其中的蹊翘之处,乔玄一家的船已走出老远。

周瑜率部急追,他对前往居巢的水道十分熟悉,手下抄持的小舟又迅捷无比,不一会儿就追上了。

祖郎此时残存下的手下已不足再和周瑜所带的人马一战,但他还是准备以命相搏一番。

就在此时乔霜挺身而出,手持曹智劫持她那会儿所用的圆月弯刀,往自己脖子一摆,扬言自己劫持了自己,要周瑜快退兵,不让就让孙策后悔失去小姨子。说到此处时乔霜似乎也觉查到了不妥当的地方,一把拉过乔莹,和姐姐喜皮笑商量要劫持她。

乔莹吓了一大跳,她向来文静,才不喜欢乔霜这样武刀弄枪的瞎胡闹。但乔霜看着快流口水周瑜的傻样,义正言词的告诉只有劫持她她那个强盗姐夫才会紧张和就范放他们一家离开。

其实何需如此麻烦,乔霜在船头一出现,周瑜就急令追击的船只停行,他只带着一名抄舟手驶一艘小舟靠近乔霜所在的船头。

是周瑜眼中瞧来,自从认识乔霜以来,实在是无论乔霜做什么动作,每一刻都是那么的美。周瑜被乔霜迷的神魂颠倒,魂不守舍,只知对乔霜唯命是从,见到乔霜粉颈上架着把寒森森的刀时,他像见到了世界上最悲惨之事,紧锁眉头在自己的快舟上叽叽歪歪不知说着什么。

刚调转刀口准备劫持姐姐乔莹的乔霜,眼瞅着这长像英俊的军官,怎么像是吃了酸葡萄眯眼呲牙的。

刀移开乔霜的粉颈他又好了,乔霜顽皮的一会儿把刀移上自己的脖颈,一会儿移上乔莹的脖颈,测试着周瑜的不同反应和脸部丰富的变化。乔霜第一次碰上这么好玩的人,周瑜呲牙裂嘴的表情引得乔霜咯咯直笑。

乔霜这自认为随便的一笑,在周瑜眼中非同小可,刹那间乔霜的笑颜宛如云破月来花弄影般,说不出的旖旎动人。

船儿悠悠,风送荷花清香,乔霜这一笑终于笑出了事情,一直未曾饮过酒的周瑜误以为那是乔霜对他发出深情的邀请,人在一阵摇晃后,在乔霜强大的倾城一笑下,最终抵制不住诱惑的周瑜两个鼻孔中立即喷出两股巧克力般黑红的岩浆,人也在下一秒曾180度笔直的摔倒于他的小舟上,脸上还挂着甜美、满足的笑容。

本来准备大战一场的祖郎实在看不懂眼前的一幕,他再不开化,也看得明白对方衔尾追来的年轻将领犯了花痴病。

祖郎摇头叹息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如此容易被美色蛊惑之时,不忘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的道理,下令开船。

周瑜是被色迷晕了,他手下的士兵可没被迷乱,一见祖郎等要逃跑,赶紧围攻了上来。

"你们想怎样?走开,走开,不然......不然,我死给你们看....."乔霜一见一艘艘的小舟围拢上来,又拿出她自己劫持自己那招。这招或许对泛了花痴病的周瑜有用,但那些大头兵那会理她这招,还以为这妞有毛病呢,纷纷喊着杀驱舟疾驶而来。

祖郎知道自己的船跑不过这些小舟,只能招呼着同行的属下准备做战。

双方眼看就要短兵相接,一场血场即将要在这湖面上展开。

突然,一只健壮的手臂一个嘶哑的声音突然**双方即将靠上的船行中,他们......走!"

趟着两条鼻血的周瑜被抄舟的士兵扶着半个身体指着己方冲上来的船只,眼神却紧紧地盯着大船上俏丽而站的乔霜。

进攻的士兵突然听闻周瑜发令,不由停了"脚步"面面相视着,不知这平时样样出众,深受他们尊重的的周将军,今天是怎么了,一再大失水准的乱下命令。

祖郎一看这场面,知道机不择失,火速命令两艘大船开动,向居巢疾驶而去。

只留下一句娇脆的"谢谢你,留鼻血哥哥!"在空中回荡。

瑜再次感动的晕倒。

等到孙策率后援部队赶到时,周瑜还傻笑着未清醒。

孙策还要再追时,程普、黄盖等劝阻道:"小主公,请以大事为重!"

在这些忠实是"老臣子"的劝阻下,孙策只能放弃追赶乔家的计划,以目前夺取巢湖为第一要务。孙策他们一伙也的确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但孙策还是不放心未婚妻的突然冷淡的态度和老丈人闪烁其词的态度,派了几个斥侯尾随乔家的船只顺湖而下,确认一下他们的去向。

但最终传回的结果是令人失望的,乔玄一家并没有转道去庐江,而是直接进了居巢,并由丹阳郡丞邓艾亲自接入县府,一副奉若上宾之势。而事后查明那祖郎更是不知什么原因,早以归降曹智,此次是专门被派往九江迎接乔玄,连陈瑀也不知道,后来发兵追赶而来,但都完了一步。

孙策此时已明白乔玄和曹智是早有瓜葛,他指天画地的怒骂乔玄:竟然和曹智勾搭上,难道你乔玄不知道曹智将成为丹阳的过去,我孙策将成为扬州新贵吗?乔玄你太没眼光了,我孙策才是名门之后,他曹智算什么,一个宦官世家的二公子。你乔玄竟然还带着老婆女儿去居巢投奔他,难道你想把小女儿嫁给曹智,以求政治联姻,靠曹家将来从得政治地位。你乔玄以为凭曹家的面子能让袁术把九江还你吗?真是痴人说梦!

还有乔莹,我孙策对你那是一往情深,你和你娘今天对我冷言冷语,大有把我们的婚约一副早已淡忘的样子。

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乔莹也只不过是见利忘义的小人。怎么?现在看我孙策家道中落,就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跟我这个未来夫君说不上两句话,就心急火燎的要告辞走人。那么急干什么?难道你还想去攀曹智这棵大枝吗?你乔莹没机会了,你是我孙策铁定的老婆,机会只有你那个疯妹妹才有。

孙策咒骂道乔霜时,又想起了初次登门被这个疯丫头敲诈之事。此时想来自己真够冤的,不由更恨乔家之人薄情寡意。

男人往往在做冤大头时是不知不觉,甚至是心敢情愿的。但事后和这个女人感情出现裂痕,就会越想越觉得自己冤,因而慢慢发展成一种带有病态的恨。

孙策前顾后盼,觉得自己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乔莹的事。他在外面忍气吞声,流血留汗打拼,为的不就是你乔莹能嫁一个风光无限,高高在上的老公吗?你乔莹却这样对我,你们乔家人竟做出如此世态炎凉之事,真是太让人心寒了。

第五百零二章 无情杀戮

孙策越想越气,这也更激发了孙策要出人头地的欲望,坚定了他谋夺巢湖的计划。

现在一切对孙策都已不重要,他就是要功成名就,其他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假的。

他一定要从获权力和荣耀,他要让看不起他的乔玄一家,跪伏到他脚下,向他歌功颂德,拍马迎奉。他要乔莹放下她的假正经,哭着喊着要求来嫁给他。

孙策在感情遭受搓折的情况下,性情大变,大副改动奇袭水城的计划,完全依照张纮的计划,彻底抛弃他与曹智间的友情,准备不择手段谋夺巢湖水城。

孙策一路行来,一路回忆着这段时日辛酸史和成长经历,或许一个成功的男人要取得成功,就必须经受这样的洗礼。

水城很大,但由陆俊这位向导,他们一路通行无阻的来到了水城最高的建筑物——巢湖郡府。

水城区别于其他城池,因为他一半建造在水中,一半建造在陆地,整个城内也有别于像宛陵、秣陵等大城池。它虽然没有其他城池那么巨大,但它还是一座看起来气势不凡独具特色的水上之城。

从水城外部远远看去,矗立在水城外围的城墙足有十余丈之高,再加上每隔百余米就一处十丈高的小城楼,让水城看起来雄伟之极,而顺着城墙向两侧看去,只见白花花城墙竟是一望无际,不知延续到多远的样子

孙策等一进入城门才可发现,水城的面积还是远在他们原先预测之外。

水城也没严格意义上的郡府,一般郡治所的郡府都造在此城的中心位置,或是像寿春一半建城中城。但水城因为土地紧张和便于防守等原因,从郑宝起,他的郡府就设在沿水域一带城墙的最高一座城楼上,这也是水城的制高点。李虎到任后也未对郡府改换他地的决定,依然把郡府设在这座城楼上。

孙策等人在陆俊的引路下,登上这座城楼二楼,在转过阶梯的一端,走入一段栏杆围栏的露台时,孙策为城下灯火吸引,不由移出几步,扶栏杆向城下眺望。

清风轻吹,一眼望去,城中入目各种房屋不计其数,竟然无法望到尽头样子。不过,此城在修建之时似乎就已经规划过,纵然房屋式样不一,且所用材质石头木头等大不相同,但全都安排的整整齐齐,留出了一条条数丈宽的青石街道,居高临下让人观感更是感觉整洁而有章法,活像一张铺开画好的地图。

陆俊见孙策停步,也回身走至孙策身侧,略带自豪之情为孙策介绍道:“那是本城最大最主要的道路,它鲜明的把城内居民一分为二,把本城一分为二,这是李太守到任后的规划杰作,这样一来是城内格局整齐划一,居民出入也非常方便。”

“哼,杰作,多美的一副画面,他将成为我孙策第一个入主的城池。”孙策平静的说道。

“呵呵,是啊,李太守和我都很欢迎孙将军入住水城,希望将来曹太守能把孙将军继续留驻水城,我们也好多多亲近。”

孙策见陆俊竟把“入主”听成“入住”,也不点破,跟着略带深意的嘿嘿一笑,说道:“但愿如此!”

一段不明不白的对话,在一个得意,一个另有深意下,草草收场,众人转而继续登楼。

水城最大的议事厅就在此楼的三楼顶层,也是水城招待贵宾的正厅,暗褐色地板铺遍整个硕大的厅房。江南之地木材资源丰富,所以大都像水城这样的正厅都铺地板,冬暖夏凉,也很适合古人在席地而坐的习惯。

身着藏青暗火纹锦袍的李虎静立厅中已有半响,厅墙壁上两排油灯突然被一阵阴风吹得东倒西歪,厅中一下子暗了数分。

李虎转身淡淡对四角上杵立八名亲卫吩咐道:“去填几支灯台。”

“是!”两名亲卫躬身应命而去。

李虎再长吐一口浊气后自嘲一笑的自语说道:“我这事怎么了?今日总是心神难宁,也许是许久未曾有表现,已不习惯这种阵仗了,唉......”

李虎叹完最后一口气时,一声禀报来自厅外:“禀太守,孙将军到!”

“快请!”

话音落下时,李虎望着厅门,陆俊打先转出,身后紧跟着数人,都是一身戎装。

陆俊行至李虎的站立处,正要躬身禀报时,身后一行人中一名最为年轻的将领“噌”的一声,跨前一步,“唰”的一下,左手扶剑单腿下跪在李虎面前,低头悲泣道:“孙策多谢李太守收留。”

孙策这突如奇来的一下,震蒙了等待陆俊介绍的李虎,两人对视一眼,李虎赶紧弯腰扶起跪地的孙策,口中连称:“那里,那里,李某哪敢受孙将军如此大礼,快快请起,请起。”

李虎扶起孙策时,才看清这名英俊的离谱的名将之后,不由和陆俊初见孙策一样,暗叹道:“太年轻,太英俊了!”

正在这时,同样看着李虎的孙策突然泪流满面,他竟然哭了。这下吓得李虎手足无措下,赶紧安慰道:“孙将军一定在袁术那受了莫大委屈,不要紧,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不要说孙将军与我家主公曹太守是莫逆之交,就是毫无瓜葛,李某收留同道中人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孙将军即入水城,一切都不要再着急,我们以后并肩一起,同仇敌忾,对付袁术,来来,孙将军我们坐下说话......”李虎觉的自己这几句话说的很有深意,连“同道中人”都用上了,他感觉自己的外交水平正在稳步回升。

泪流满面的孙策在李虎左臂扶持下,站直身体,那泪水在李虎话闭即止,正当陆俊应李虎之语,再次转身打前先,为两人引路去座位时,孙策却话音一改刚才懦弱神态,不但瞬间丝毫不留颓废之意,竟突然目光凌厉一闪,阴森森道:“我们的确将成为同道中人,只是阴阳两隔而已。”

李虎、陆俊闻言均停步一愣,就在这个时候孙策出手了。

孙策左手如刀,瞬间切入前面的陆俊后颈,与此同时右手将其腰间的长剑抢拔了出来。长剑挥出,血光爆现。

右靠着孙策,正在搀扶着孙策的李虎,还未反应过来孙策何出此言时,一声惨叫,一条右臂飞落应剑光掉落。

孙策杀伐果断!这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中间没有任何缓迟!

陆俊连头也未转过,直接被命中后颈要害,闷哼一声晕厥过去。李虎突然受袭,但敏锐未失,但见剑光第一反应飞身暴退,虽然五感并未觉察到什么,但是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危险临近,一种多年征战杀场的本能让他躲避过了杀身之噩,不过一条右臂永远的失去了。

孙策一直在等待良机!他可怕的嗓音笼罩两人耳膜间,陆俊、李虎分神一愣之下,同时被那恐怖的话题引得短暂失神,孙策终于等到机会暴起发难。

李虎的惨叫声湮灭在震耳欲聋的怒吼中,厅中几乎在同一时间寒芒暴起,跟随孙策进厅的周瑜、程普、韩当不知何时竟都移到了厅中四角站立的亲卫近处,站立了最佳突袭点。

周瑜根本未看孙策动情的表演,闻声暴起,对着四步外的一名亲卫一剑封侯,血光迸溅下周瑜飞退,转而击杀另一名并排而站的光头亲卫!那名亲卫也在下一秒喉咙破裂,摔倒在木制地板之上。

没有任何不忍,不杀敌便被敌杀,唯有杀伐果断,才能够活下去!这是他和孙策俩最近最大的人生感悟。

与此同时,在另一侧的韩当左右两刀同时画出,刀光灿灿中,宛如天刀划破虚空一般,随着绚烂光芒一闪而过,左近一名亲卫的头颅斜飞而去,带起大片血雨。韩当却如飞急转身形,另一名亲卫才出口的怒吼时,已快速湮灭在自己的惨叫声中。无头尸体鲜血狂喷而出,摔倒在地板之上,扑到了一座身前灯台。血腥味在厅间弥漫,韩当早已不见踪影开始接近下一个目标。溅湿一地的灯油伴随着未熄灭的灯芯火苗,哄得一下点燃了附近的木质地面。

其实程普对付的最后这名亲卫身手不弱,但他们采取的是雷霆般的袭杀手段,不可能给对方缓冲的机会,从刚才的交手情况来推测,如果让李虎的亲卫包围,其后的势力似乎不算好对付。但可惜程普他们不打算给他们任何出口呼叫的机会,就收拾了他们的生命。

程普没有任何犹豫,如飞一般向着五米外的第二人冲去。接近之后冷酷无情的出手发难,很顺利的一击毙命!他干完手上之事,理都不理厅外、厅中陆续响起的惨叫、闷哼和倒地之声,如飞快速奔入厅后下人休息等候传唤之处,奋力解决余下活口。

有一名刚端着烛台的亲卫刚出现在厅中,一见满地尸体转身便逃,但最终被韩当用一柄单刀钉在靠近帷幔处的地板之上,鲜血染红了这片地域。另一名紧随其后的亲卫,晚两步走出,一见前面同伴的突然倒地,在刹那间扔掉手中的烛台,拔刀向着扑来的黑影挥出时,在灿灿刀光中,他那飞起的头颅满脸写着不甘与不信,惊讶的面容带着万分悔恨,向着地上落去,无头尸体鲜血狂喷而出。

第五百零三章 死亡威胁

第五百零三章死亡威胁

斩下了最后一名厅中亲卫头颅时,韩当他们第一步的偷袭行动基本结束,也非常成功。

但在同一时间,厅中还有一场追杀并未结束。李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死去,他暴退、闪身、拔剑之时,心中悔恨、愤怒到了极点,万万没有想到刚才还是懦弱、可怜之人,竟然抓住这样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对他们下了杀手!他大吼着“来人……”李虎大声的呼喊,但是厅门外吼叫、惨呼阵阵中,他受伤转弱的声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眼见着几秒内李虎的属下被残杀殆尽,这已经够明显的有备而来。没有什么可说的,李虎竟然摇晃着向着孙策扑去。独臂的李虎满身血迹,凄厉的吼啸着,左手抓剑向着孙策攻去。

求之不得的孙策挺剑直接逼过去,孙策冷静无比,手中长剑如虹,爆发出一片绚烂的光芒直挥狂乱的李虎而去,他没有任何犹豫,他今天的目标就是杀了李虎,谋取水城,重获权利和荣耀。现在英俊的孙策什么都不想,唯有杀敌,才能保己,一切残忍只是为了他和跟随他的人能活下去,不惜做恶魔又如何……

孙策不做片刻停留,向着已成血人的李虎冲去,这虽然有些残忍,但残酷的现实就是如此,今日铁定了他和李虎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当当”声中李虎与孙策再次交手,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两个以命相搏的男人,李虎为板楯蛮一脉当代杰出的领导者,本身武艺非常的高深,奈何被斩落下一臂,此刻鲜血狂涌,和血气正旺的孙策交手几招后,越来越难以支撑。最后,他舍弃手中长剑,向着孙策猛掷而去,剑光仿佛撕裂了虚空般急劲。

孙策急忙躲避这无比凌厉的一剑,刚刚空闲下来的周瑜这时欲图闪身从侧面冲出,击杀以赤手空拳的李虎。

“这里不用你,快去发信号!”就地一滚已弹跳而起,以剑称地的孙策沉声出口。

不甘心的周瑜闻言一顿身形,哼了声,转身出厅而去。厅外立刻传来轻声的呼喊,随后一众人在衣甲兵刃碰击声中,脚步声响起,正有人火速离开这议事厅的范围,去执行下一步行动。

程普和韩当已转入厅后斩杀着幸存者,孙策待李虎最后的喘息了一会儿,挺剑起身,眼中竟是残酷的杀机。孙策缓缓起步行向李虎,剑锋直指已快休克的李虎,神定气闲道:"李虎,我念你曾是一族首领,你出去让城内兵甲放弃抵抗,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呸,孙策你个卑鄙小人,曹主公对我恩重如山,我和我的兄弟们绝不弃城的,你少作梦了。"

"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要闯,好,我成全你!"

孙策说完急步向前,一剑直刺而出。李虎已是强孺之末,流血过多之下,生命正在走向消失,全凭强忍的意志支持到现在。见孙策剑锋刺来,只能就地一滚,躲闪过另一边,堪堪躲过孙策一击。

孙策暴起再追时,身后传来一声虎吼,一记劲风直奔孙策后背而来,孙策从小浸赢在武学上功夫大大超越同龄孩子玩耍的时间,这种偷袭自是不能伤到他。

只见孙策进攻李虎的剑势戛然一止,孙策原地一个旋身,双腿盘若莲花状,长剑迅速后撤回指,"当"的一声,孙策剑锋不差分豪的迎击上背后偷袭之兵刃。同时,孙策也用眼角看清了偷袭他之人竟是被他击昏在地的陆俊,不知何时竟已转醒,正当他要对李虎下最后杀招时,奋力爬起,随手捡拾了一名亲卫尸体旁的一柄长刀急劈过来。但被孙策所感应到,及时回身格当住。

当陆俊再次挥刀踉跄的冲向孙策时,孙策急叫道:"不可伤他,留他性命有用!"

陆俊一愣,脚步不停,却疑虑着孙策在和谁说话。直到移到厅角的李虎吼叫道:"小心背后!"时,才意识到他的背后也有人在偷袭他。

陆俊舍了孙策矮身回望时,只见那个山羊胡军卫双刀中的一把已无声无息递进他的后心,但此时却因孙策的命令,而硬生生临时撤招。

此名山羊胡的军卫不知孙策欲保这个巢湖都尉是何用意,但孙策的命令不敢不从,孙策急喊时他已把双手中的一刀点上陆俊后心,眼看这个巢湖都尉就要成他刀下亡魂,但现在却急与收住自己身体前冲之势,并要将那柄已刺出之刀往回一拉,顺势再把余劲划向左边空处。

"当!"的一声,那个不知好歹的巢湖都尉,见山羊胡军卫收刀向左横扫,空门大露,人又前倾之际,自己手上回扫的长刀改挡为刺,直直撞上前倾山羊胡军卫的身体。

能把双刀使的如此出神入化的山羊胡军卫也只有韩当了,韩当是何许人也,岂能让这个小辈得手,人未拉回身形之际,另一手青纹单刀迅速挥上,撞上陆俊长刀时,借力撑起前倾的身体,站稳马步。

"哼哼,黄口小儿,受死吧!"

韩当愤然出口时,孙策已回身再追李虎而去,听闻韩当话语,不忘转头再次嘱咐道:"不许伤他,此人要活的,留他性命要胁他老爹!"

"喔,原来如此!"这时无论是陆俊、李虎还是韩当都明白了孙策的用意,韩当立时把双刀舞成一团光幕与陆俊在厅中大战起来。陆俊的武功本和韩当不在一个档次,陆俊一交手就知道了,但韩当又苦于不能伤其性命,所以只能把双刀舞成一层刀光,试突困死陆俊后,消耗到他力竭之时再将他生擒。

陆俊此时也大为着急,他不是为自己的处境担忧,而是为被孙策追得已踉跄而逃的李虎担忧,孙策不要他陆俊的性命,却步步紧逼,招招绝杀的眼看就要至李虎于死地。

陆俊虽然和李虎各为其主,但在此时他们却超强的被激发出团结精神。陆俊突然舍弃守势,合身迎着韩当刀幕撞去。韩当知他用意,却不得不收招后退。陆俊手中长刀如匹练一般划破韩当最后撒出的青黑刀幕,趁韩当闪身后退之际,突变向长刀去势,向旁一滑而下,最后竟是奔那不断滴落灯油的倒塌灯台而去,两者闪电般的连接到了一起后,陆俊迅速用刀尖挑起灯台一根横枝,再甩手急挥而出。

与此同时韩当急退,以为陆俊挑起着火的灯台是要砸他。不曾想陆俊非但没有进攻他,反而将手中唯一自保的长刀也急掷而出,夹带着一股可怕的劲风浩荡向李虎、孙策血战地域砸去。

同时口中大叫道:"快走!"

孙策凭着敏锐的直觉,感觉到了莫大的危险在临近。他倒退数步,长剑迎风一展,如画卷一般的剑幕铺展了开来,"当!"一声击落后至的长刀,却在下一秒不得不因为火星的四溅再次跳开几步。

所有的人都忘了这沾满灯油的灯台是燃着火的,并已和着木制的地板燃烧了一会儿。被陆俊挑起后,向一个火团似的不但逼得韩当暂时无法近身,甩落地面后更是火星四溅,逼退孙策。

这短短的几秒空闲,却让急于逃窜的李虎寻得良机。李虎几近用奔跳的方法窜出已在身后的厅门,出门后就狂呼:"来人那,快来人!"

孙策也在被火星溅到跳开时,意识到了陆俊的意图,大为着急的他才回身两步就返身急欲抢出。

就在这时"哄!"的一下,相隔在孙策和李虎之间的地板被燃烧起来,这又阻了阻孙策追赶的步伐。

孙策不得不退开几步对着已知上当的韩当吩咐误必活捉陆俊后,就从着火的地板边源绕了出去。

韩当作为一名成名已久的杀场前辈,却上了陆俊的小当,大为恼火,在陆俊疾呼李虎逃生时,一个箭步飚出,一刀滑向正在转头的陆俊脖颈处,“呼”的一下,刀锋擦着陆俊右动脉而过,所有人都会以为这刀是韩当划偏之时,他划出的突然刀势戛然而止,刀锋右离陆俊脸颊半寸后,再猛力撞回。

“啪”的一声陆俊的右脸颊被刀身面击飞出去,整个人被这股大力击打的腾空跃起,摔落在一尺外的地板上,右脸颊一块血红的刀身印记悄然印在了陆俊嫩白的右脸颊上。

刚被倒地的冲击力镇散浑身劲力的陆俊急于爬起,但还未撑起虎躯半秒,后颈猛地又被一物体狠狠撞晕,重又摔落地面,不省人事。

此时厅中已多处起火,火光、烟雾中,韩当阴历出现在陆俊倒地的身后,只见他回手插回双刀的同时,矮身一把抓起陆俊扛扶在左肩上,嘟囔着:“再让你小子甩我!”话毕时,已闪身出了烟熏火燎的议事厅。

冲出议事厅的李虎才知道他这里动静闹得不小,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他的属下来救援了,在这郡府城楼的二楼住着他李虎的妻儿家眷,而孙策的人显然事先查明了这一情况。

Ps:网坏了,刚修好。

第五百零四章 我在阴曹地府等着你

现在正有周瑜率领属下劫持了李虎的妻儿,死守住二楼上三楼的楼道口,让李虎的亲卫投鼠忌器,不敢强攻上三楼。而另一头议事厅后方还有座供下人和李虎内宅家眷上下出入的小楼梯现在也被程普占据,并一夫挡关的扼守住那处。到最后实在是冲上来的兵卫太多时,程普就发火烧着楼梯,阻止李虎的兵卫冲杀上来。

而逃出厅门的李虎意识到情况糟糕时,又被留守在门外的两名敌兵挥刀追赶。

李虎只能向露台的另一端奔去,孙策遣退两名兵卫,自己紧逼穷途末路的李虎而去。

碧浪汹涌,喊杀阵阵,黑夜中,李虎已退无可退,只得跨出围栏,踏上了突出的一块悬崖,水城的城墙不是凭空自水中建起的,而是依靠本身矗立在这片水中的一座小山,依山而建起来的。

高天之上乌云翻滚,一道道闪电突然狂劈而下,无尽的黑暗中一道道电光,显得分外的邪异。

闪电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孙策狰狞的面目,一步步紧逼上悬崖,纵是艳冠天下的第一美人,此时孙策也不会有丝毫手软,敌人就是敌人,不会因任何原由而动摇灭杀对方!

“要干大事就不要有任何仁慈之心,要残酷,要残忍!”孙策走一步就告诫着自己一番,刚才看着鲜血满身,左右张望着,犹如受伤动物一般的李虎,孙策心中燃起了一丝不忍。但很快他就自我泯灭掉这种愚蠢的想法,他走到这一步,已经不可能再回头了,他只有残酷地走完它,他要成功。

“李虎,你自裁吧!”

孙策停步挺身,剑指已无路可退的李虎。在这一刻李虎真真切切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他觉得死神正在向他逼来,巨大的死亡铁锁仿佛已经套住了他的颈项!他虽说看不清黑幕下城下的情形,但他依然听到了城下隆隆的划船声,水城外不断的号角声和喊杀声,眺望城内已是火光大起。这说明孙策的人可能已经攻入城内,他们是有备而来,一切计划周详。而他却毫无防备,竟相信了孙策是来投诚的。李虎觉得很失败,他觉得自己的失败连累了很多人无辜枉死,他也辜负了曹智对他的信任和希望。

“你不会有好下场,曹主公不会放过你的。”李虎突然像是放弃了抵抗平静的说道。

“哈哈哈……这不用你担心,在不久的将来曹智也会像你一样做这最后的垂死挣扎,我,孙策将取代他成为扬州的新霸主!”

“凭你这种卑鄙无耻之人也配?”李虎咬牙骂道。

孙策今天已经多次听到卑鄙无耻这几个字了,他发誓这是今天最后一次有人敢这样骂他,今后无论谁再提起这四个字,他一定要让她立毙在他剑下。

孙策吐出一口长气,平复完气血上涌的冲动,阴冷地对着同样冷静无比的李虎,沉声道:“多说无益,李虎,你受死吧!”

孙策说罢挺剑缓步前进,在这突石的悬崖上,没人敢在这黑夜里疾奔,再说孙策还要防着李虎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李虎站在那一动不动,孙策的剑锋已距离他的胸口三寸的距离,李虎突然笑了“嘿嘿……呵呵……哈哈……”,李虎从轻笑一连数变转而在悬崖上张臂狂笑起来。

李虎的诡异行径,吓了探步缓进的孙策一大跳,还以为李虎要做最后的困兽一击。孙策赶紧跳开一步,盯着几乎陷入疯狂地李虎。

李虎笑了一会儿,笑声渐止,他盯着孙策一字字用尽他最后的力气,对着孙策缓缓道:“孙策,你一定会死在曹主公的剑下,我已经预见到了。”说完朝孙策极具鬼魅的一笑,转身跨出一步,朝着东北方大吼道:“主公,李虎不能再为你效忠了……”说罢终身一跳,直落悬崖而去。

孙策直追到悬崖边时,李虎的身形正迅速消失,空中只回荡着“孙策我在阴曹地府等着你……”

一切都结束了,对李虎来说一切都结束了,他正奔向另一个世界。沉寂,死一般的沉寂,光秃的悬崖上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的沉寂。

突然,又是一道闪电滑过天际,配合着清脆地笑声,一个人,张开双臂,虎视着水城外宽阔的水面,他不理李虎的诅咒,他只预见到了他的拥有……

当李虎纵身一跳时,胡子微卷的黄盖已拼尽全力击杀了最后一名镇守控制水闸机关的士兵,全盘控制了这间水闸房,他把他的大弓往身上一套,把长刀往齿轮状的水闸旁一搁,伸出虎掌紧握上圆盘似的水闸控制阀,把水闸倒旋,正对此房外的水城城门应黄盖的倒旋机关,而缓缓打开。本就没有关紧的水城城门,向两旁分裂着,夹在两扇巨门之间,已被夹的变形的小船,失去两边巨力的夹持,从新摔落水面,"嘭"的一声,黄盖远远的就瞧见了被两扇门夹过的两边小船船弦已有两个缺口,不算薄的木制船弦已严重变形,整艘船一下水,也迅速进水,沉末了。

黄盖暗呼:"还好不是我被夹在那里,否则那还有命在!"

黄盖随巢湖士兵潜回城门边,也不是一番风顺,同样经历了一番险象环生的搏杀,才从新控制水城城门水闸的控制,彻底打开对他们此役至关重要的城门。

黄盖人长的老诚,胡子又发黄,微卷,弄得像个波斯人似的,今日穿的又是普通士兵的服装,背着把弓箭,腰上挂着两个箭壶,一把普通的腰刀,外加一把不起眼的黑色小弩弓,显得累累赘赘。

陪同他的巢湖士兵还道他是个跑腿的小兵,也不和他多罗嗦,载他到了城门边,就在他船上留了一名抄船手,其余几人都聚到另一艘稍大一点的船上聊起天来,话题还不离孙策一行人的懦弱和无能,连跟着的船只也能跟丢等等。

有一两句大声叽笑也传到了黄盖耳中,但令巢湖士兵意外的是此名看起来威猛的老兵,原来是个软只软柿子,对他们的叽笑竟充耳不闻,真是什么样的人跟什么样的主子。

这几个兵屹瘩接下来更是肆无忌耽的说笑起来,直到一阵城外整齐的划水声惊动了他们。

因为动静颇大,这些士兵不由停了说笑,转首向城门处望去。

"是我们掉队的人!"

黄盖点头哈腰的堆满一脸难看的笑容,极尽掐媚向不远处的巢湖兵将说道。

说笑的几人一愣之下,道了声"哦!",他们在先入为主的意识下,均以为那是孙策一行掉队的亲卫,但却忽略了滑水声的巨大。

刚转身准备继续吹牛的几人突听城楼、城墙上的士兵暄哗大喊起来。

"他妈的,死人了,吵吵什么呢?"陪同黄盖的几人中有一名叫王二麻的是今日这段城墙的守职军官。

他刚咆啸出口,就听城墙上的士兵回叫道:"王二麻,来了,来了好多战船。"

王二麻一听"好多战船",眨巴眨巴眼睛把目光又移回城门边的黄盖处,用眼神询问着。

"是,是我们的人!"黄盖再次傻笑着肯定,并一手慢慢磨蹭着腿边的小弩弓,另一手握紧了腰刀的刀柄。

王二麻再次抬头对城墙上的士兵骂道:"你他妈的,没见过船吗?才四五条船就叽叽歪歪的,没见识!"

王二麻上一秒还在为自己士兵的军纪严明,而自豪,这一秒就觉得有些丢人了,特别是在外人面前。

"不是四、五艘,是四五十艘,不,不,后面还有,他们来了一百四五十艘船,这是要干什么?"

......

城墙上回音刚落,王二麻傻兮兮的再次转睛望向黄盖时,只见对方还在朝他笑,只是笑容背后,对方已举起那把乌黑的小弩弓对准了他。

"嗖!"的一声,一支短箭下一秒就奇准无比的射中了王二麻的咽喉。

王二麻倒落水中时,不信这么小的箭竟能要了他的命。

不光他一人不信,近旁的所有人都不信黄盖凭他一个人敢对他们数十人发难。和黄盖一起站立在小船上的操船手,也在一阵惊呆下,被黄盖迅即抽出的腰刀一滑而过。操船手听见那声清晰地“呲”,低头看着自己胸前长长的伤口,绝望倒下,鲜血喷洒了半只小船。

此时倒是还有人头脑清醒,知道黄盖等人来者不善,大喊着关水闸,关城门。

但行动还未展开,黄盖早已解决完两个敌人,已进行着下一步计划。黄盖快速呃解下背上弓箭,一箭一个对准最近的大船上的巢湖兵士射杀起来。黄盖箭术高超,有个士兵只呼叫了一半就被一箭斜插着穿过脖颈。

黄盖箭术有个特点,他很喜欢射穿别人的脖子。这些士兵上一秒还在嘲笑黄盖的中看不中用,下一秒就死在他的凌厉的箭矢之下,连句评价都来不及说纷纷陈尸甲板或摔落水面。黄盖却闷声不响地加紧干着自己的事。

第五百零五章 城破

当离的不远的大船开始向黄盖驶近时,黄盖最后射出一箭,命中大船船头一名持矛士兵的脖颈后,一把把弓箭往身上一套,箭弦在前,箭弓在背,转身抄起船撸,摇摆着向正缓缓合拢的城门处疾驶过去。

而幸存在大船上的士兵,认为十拿九稳能抓住独自一人的黄盖时,突然,他们没行出多远的水下窜出十余条人影,这些身穿水靠的人一跳上船,就展开杀虏,大船上的士兵很快被这潜伏在近周的水鬼杀尽。

这时,黄盖也把船停在了两扇城门合拢的轨迹上,黄盖解下背上的大弓后,一边弯弓搭箭射杀从码头处闻声而来的巢湖士兵,一边冲着已占领大船的手下大叫:"快,去那边水闸房,别让他们把门关上!"说着一指悬在左右岩石城墙两侧的两个木制小屋,那就是抄控水闸的两个枢纽所在,黄盖让大船上的人朝右,去占领右控制水闸房,他在射出最后一箭后,再把弯弓往身上一套,利落的纵身一跳,跳入波动的湖水中,潜向左侧水闸房。

他早已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在观察驱动这水门的控制中心在那里。他在进门到上岸时一直偷瞄到了右侧的木屋,借口回来等掉队的士兵时,又让他发现了左侧的控制室。正如他想的那样,这么厚实的水门,不可能只靠一边驱动,肯定是左右两边的。

在大船进攻并夺取右边水闸控制室的同时,黄盖以最快的速度渡水游上左边的码头,在黄盖下水时,已有码头和城墙上的士兵注意到黄盖,对他进行了箭矢攻击。但黄盖游得极快,并十分的勇敢,面对横飞,擦身而过的箭矢置之不理,一路像条飚飞的煎鱼,横窜左边岸堤码头,登岸后一拳撂倒第一个冲上来想击杀他的士兵,转身拔刀横扫两名挺矛举叉的士兵,瞬间在两人作出搏杀动作,已鲜血狂飙的倒地不起。这时聚集到码头的巢湖士兵,一看身着不一样兵服的黄盖,初时还有一愣的空间,下一秒见他拳打刀劈的,就知道这就是他们的敌人了。靠近左侧的巢湖士兵马上招呼着围杀黄盖,这也阻挡了一会儿黄盖纵跳疾奔的速度,黄盖左突右闪,一路搏杀,迅速又砍杀一人后,黄盖不在纠缠于和这些士兵的拼杀,开始用小巧身法,三绕四纵之下晃开拦截的巢湖士兵,跳上几节台阶,直奔悬挂在左侧城墙岩石上的木屋而去。

此时,水城城外在雷电的闪耀下,城上士兵忙乱起来,他们的神经在短时间内还不能接受从那冒出来的这些船只。船只好像早已躲藏在水城周围的,那么他们的外围巡逻船队呢?怎么会一点警告也没有,难道他们都成了死人吗?

船只数量还在激增,站在高处城墙上的士兵纵眼望去,正对水城的这面开阔水面,一时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随着静立船头的将官发令、吆喝,整齐划一的搅动船桨,摇动船撸,使船快速行进在水面上。

城墙上大部分士兵不明这快速接近的船只是敌是友,此段的指挥将官已死在黄盖箭下,现正处于无人指挥的混乱状态中。他们中很少一部分人看到了城内,水门边的突变,惊呼出口的也有,拔箭射击的亦有。但未等他们搞清状况,城下靠近城墙的船只已射出了第一批箭羽。

“嗖嗖!”声不断中,毫无防备的城上士兵纷纷中箭倒地,摔出城墙,惨叫迭起时,城上城内所有士兵的注意力瞬间都被吸引到了城外的进攻声潮中,城上士兵不用吩咐的自行组织起反击来。

孙静静立中军一艘船只的船头,高瘦的个头和峭壁般棱角分明的脸庞使他看上去极其的冷酷、残忍。也的确在刚刚他的大手一挥下,手下兵士、舰队发起了对水城的第一波攻击。无数人在他轻描淡写的一挥之下,失去了生命。但他却连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多年的戎马生涯已使他忘记了仁慈的意义。

他要求进攻船队不间断航行,曾半圆形对水城发动箭矢攻击。这就好比骑兵游走城下骚扰一样,让城墙上的守军忙于应付。

孙静也不知道城内情形如何,他只知道接到城楼制高点上传来的进攻信号,他就发令率部攻来。孙静是个一丝不苟的人,他没有那么多好使的计谋,他知道帮助自己的侄子打拼天下,就像当年帮助自己的兄长孙坚打拼一样。他认为只有孙家得势,他才会好。

孙静毫不藏私,拿出了一家一档,所有军马,并亲率主力实行攻城战。除游走于城边百艘战船,他亲率三十艘战船,千余人,直扑城门,在城下遭受猛烈箭矢攻击的情况下,坚持不撤离,一开始用戟叉刀剑拼命砸、敲、推厚重的还留有半身宽的城门,但这样厚实的城门岂是人力所能撼动的。

在这批进攻船队大量伤亡下,孙静再下令船上之人下水,硬挤过被一艘小船横卡在中间的水门,潜水入城,试图从里面拉开城门。

无数孙军士兵接令跳船,游向那条门缝。城上守军发现了孙军意图,加紧、加密对这一地域的射击。无数孙军士兵在未游进门缝前,就遭受射杀,鲜血染红了这片水面。幸运游过门缝之人,又引来守军船只早已等候在门后的矛、叉、刀、剑的无情捅杀。原来门后的守军士兵见门被一艘小船卡住,无法严丝无缝的合上时,他们竟放弃了对黄盖的追击,更未派多余的士兵去争夺水闸控制室,而是集合了一百多人,五六条船只去顶住城门,并一直用矛、枪的武器想拨弄掉被夹升到离水半米高的破损小船,试图去除这艘小船后让城门自内向外的关上。

但因为先存在水城的船只不够多,而无法让码头河岸边更多的巢湖士兵投入到关闭水门的行动中。巢湖的大部分战船已被曹智调集到秣陵,在曲阿参与完围歼吴景的战役后,曹智意识到了秣陵正对长江防务的需要,就把大部分战船和蒋钦都留在了秣陵。也就造成了此时巢湖战船短缺的现实,整个巢湖现只有一些小型船只,主要用来充当水上交通工具。

而仅仅半分钟后,黄盖和潜入城的水鬼士兵成功夺取左右两间水闸控制室后,不顾伤亡的开始转动两个水闸,城门被水动力作用下,以不可抗拒的力量自行打开。守城的巢湖士兵这时甚至用他们的船开始撞击水门,试图阻止水门的开启。但停靠在这处码头的船只本就没什么船坚板厚的大船,都只是些载人往返的小舟。他们这种船岂能是重达千斤的水城城门能撼动的,船头木屑纷飞,甚至是船身具裂时,他们的努力也只是在水门上留下一些凹槽和撞落一些木屑,丝毫不能阻止他向内的缓缓开启。

这时,孙静亲率的前十艘战船冲入了城内,后面更有源源不断地战船驶入。一场血腥的短兵相接在这狭小的水城进口处展开,一百多巢湖兵士岂能挡住孙静大军的步伐,被分割堵截到水城门两边蚕食,孙静数千大军迅速滑向码头。

从睡梦中惊醒的巢湖士兵,在将官的呼喊下,紧急集合奔向码头,但未下水,就与孙静率领的士兵在码头边狭路相逢。

一方群龙无首,有些人在跟什么人打仗都未搞明白。一方有备而来,悍勇如虎。战势很快呈一边倒之势,孙静率部迅速登岸,一路所向披靡,直杀入水城内部,很快就踏上了清晰分割水城的那条青石街道。

黄盖在用尽全身力气旋转水闸时,不防背后巢湖士兵冲入,一刀在他背后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流出时,黄盖吃痛狂叫出口,一手不离转向的木轮,一手迅速抄起身旁的腰刀,一把回手挥去,“噗”一声衣革、肌体撕裂声,一声惨叫,那名偷袭黄盖的士兵倒在血泊中。但他死的很值,他一个小卒,凭一己之力,重伤了三国名将黄盖。只不过他到死也不知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黄盖。

黄盖疼的无法站起,也来不及管身后流血伤处,跪在地上,拼尽全力扭动完绞盘,再用铁链把水闸固定住,才无力的趴在地上直喘着大气。

这时任何一个无名小卒都能闯进来结果了在三国历史上名垂青史的黄盖,但命运是眷顾这些名人的。此时非但没人闯入,水城的整个战役也在天亮前迅速结束。

水门被攻破后,一支二千人的孙军部队迅速对水城陆地的城门发起攻击,以呼应水路攻势,并也在拂晓前攻破连接陆地的城门。

没有领导者的士兵是慌乱的,当巢湖士兵得知太守被杀,都尉被俘后,水城守军主力的心理防线彻底被摧毁,隶属庐江的三千军卫迅速投降,以保他们大公子的安全。隶属李虎的二千丹阳军士,闻知李虎生死后,义愤填膺,奋起反抗,但事出突然,又缺乏有效的组织和领导,一味死守、蛮干,结果在天亮前细数被歼灭。

第五百零六章 张纮计划

镇守水城的李虎二千部署中不乏跟谁李虎多年的板楯蛮人,他们群情激奋,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做的不可不为惨烈,在被敌军突破城门后,逐段城墙,逐个城楼的展开死守,拼杀,最后甚至还展开了巷战,一些定居巢湖的江夏蛮人,也同仇敌忾的参与到了战斗,但失去主力支撑的水城守军,岂是这区区二千多人所能坚守的。在城内外,水陆两路的夹击下,迅速溃败。

到第二日云开雾散,太阳再次展露它的光芒时,巢湖郡府水城已彻底掌握在孙策手中。

在他下令屠绝城内蛮人时,张纮及时赶到并阻止,要求他以怀柔政策继续安抚这些蛮人,张纮清醒的认识到水城初定之下,实在不易大开杀界。

水城被攻破的消息一下子震惊扬州内外,离得最近的丹阳、庐江首先做出反应。

丹阳高层紧急动员,祢衡紧急抽调郡府一万兵马,派往居巢。最近在直尺的邓艾当仁不让的肩负起反攻水城的前线总指挥,后又被曹智指派为巢湖前军监军,领导、指挥一切巢湖战事。

在这之前,邓艾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营救乔玄一家的任务上,竟一直未察觉到水城方向的异动。他在接到乔玄一家,听闻祖郎提及孙策和他的大队人马在合肥通往巢湖的河道里拦截、强征船只时,他马上意识到了不对。要说孙策征船是为了帮袁术攻打合肥,是大可不必的事。袁术已攻陷寿春,陈瑀如丧家之犬率二千残兵败逃合肥。此时,袁术已从他辖制的区域调集了四五万人马合围合肥,拿下合肥应该是在弹指之间的事。孙策又何必跑到巢湖和合肥交界的水域征船呢?

邓艾赶紧派人把乔玄一家送往宛陵的同时,派人前往水城打探消息。但在派出不到一日的功夫后,他不但见到了刚刚派出去的探子,还见到了从水城侥幸逃得性命的水城士兵和他们在水城下游发现并抬回的李虎尸首。

所有人一下子都沉浸在悲痛中,邓艾也为此深深的感到自责,但后悔是没用的,他马上要负担起守卫居巢的重任。

李虎在居巢本就屯有一千士兵,其中大部分是板顿蛮士兵,见到李虎的尸体时,群情激愤,纷纷要求出战,反夺水城,杀死孙策,为李虎报仇。

邓艾深知此时孙策及其军队士气正盛,居巢现在加上他带来的部队,也只有四千守军,如果此时孙策乘胜来攻,他们能否守住居巢还是问题,出兵反夺是万万不能,更别提报仇了。

邓艾在安抚士兵要忍耐的同时,紧急向宛陵告急,要求增兵居巢。

宛陵祢衡等军政官员、将领在得到水城被孙策攻陷的消息在震惊之余,也想调兵及时夺回。在曹智不在期间,失地,这对他们来说是件莫大耻辱之事。但宛陵被曹智带走三万兵马,宛陵的常住部队还有二万,不可能全调走,那样宛陵就会空虚。祢衡在调出一万兵马后,又向秣陵、历阳等县调兵。历阳周仓在带领五千兵马于五日后赶到宛陵接受祢衡调遣,曲阿、泾县等板楯蛮将领听闻李虎生死的消息,悲愤之情溢于言表,纷纷向宛陵请命要为李虎报仇。

祢衡一度控制不住这些哭的双眼通红的蛮族将领,竟同意了泾县朴胡率部激增居巢的决定。在刚要掉曲阿袁约和本就在宛陵的杨车率部参战时,被及时赶回的鲁肃阻止。

两人因此在郡府议事厅大吵一架;鲁肃认为李虎战死,巢湖治所被孙策侵占,的确令人痛心,但调这些情绪失控的蛮军将领绝对对接下来的战局不利,这些人现在满脑子只有报仇,根本不可能贯彻执行主将的战略意图,这样去巢湖,只有徒增伤亡。

鲁肃其实说的是有一定道理的,但由于鲁肃和祢衡的宿怨,祢衡死不承认鲁肃讲得有道理。两人相持不下,曹智在分派职权时,有意让祢衡在三人决策中为主,但他主要主持的工作偏政务,而邓艾和鲁肃职权偏军事。所以此时鲁肃对调将领的军事有绝对发言权,但祢衡也不想就此输给他,坚持己见,向王平、雷公等直接负责军事的将领征询意见时,他们也左右为难。他们都知道鲁肃讲得有道理,但如果支持鲁肃,就伤了同属丹阳的蛮军将领的感情,所以都选择不表态。最后只能先让周仓带着增援部队赶往居巢,并带去两人争执的意见,要邓艾做最后表决。

邓艾在听完两人的意见,也冷静的同意鲁肃的观点,蛮军将领悲愤的情绪不适合现在参战。邓艾最终同意祢衡调朴胡来居巢的决定,因为朴胡的泾县不但离居巢最近,而且地处丹阳中部,调走他还不算重要,但不同意调任何一个与其他郡州有接壤的镇守将领,像曲阿镇守的将领和地方官都是蛮军出身,都要来报仇,谁镇守这些接壤的地域,还不被虎视眈眈的邻居们趁机进犯。

而占据水城的孙策也没有停止行动的脚步,他们的计划可不是满足于现状。孙策占领水城的第二日,就由吕范携恭贺表到寿春向袁术道贺,恭贺他喜得巢湖。

袁术此时刚刚布置完合围合肥的部署,他最近诸事都不顺,正要拿住陈瑀出气,袁术曾发誓要将其挫骨扬灰,以泄心头只恨。万万没想到这时那个他随便赏了个讨粮官的孙家小二郎,竟帮他夺了巢湖。不要说巢湖,就是丹阳、庐江都在他袁术的菜单上。但没想到帮他实现这第一步的竟是竟是十九岁的孙策。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个意外的惊喜,对于诸事不顺的袁术来说真是在这段时期最为值得高兴的事。

同时袁术也感慨自己手下能人颇多,但没一个像孙策这么会做人的,把事情悄悄地都干了,还来向他什么没干的人道贺,在表中一字未提自己的功劳,相反说了好多袁术自己也搞不清说过没说过的谆谆教导,说是孙策能顺利拿下水城,全是袁术平时对他的教导有方。

袁术在高兴之余,在寿春的议事厅中对着手下一干谋士、武将叹息着说:“使术有子如孙郎,死复何恨!”他也不想想自己才三十来岁,生的出孙策这么大的儿子吗?

袁术一边乱说,一边心情大好之下,就问吕范:“孙郎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吕范照着张纮的预先授意道:“孙策愿代替袁主公解决合肥陈瑀这个叛贼,再为袁主公开疆扩土,出兵庐江或是丹阳。”

这话又说道袁术肚子里去了,他早有意解决丹阳新贵曹家老二和庐江老蛙陆康了,正愁没有先卒过河帮他探路,孙策既然主动请命,他立马就同意了,撤了吴景、孙贲等围攻合肥的大军,拨给孙策三万兵马,要他在十日内提着陈瑀的人头去寿春见他。

孙策利用袁术好大喜功的个性,达到了扩增兵马的意愿又一步成功,而这一切的幕后筹划者自是老谋深算的张纮。孙策此时对张纮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在取得围攻合肥的三万兵马后,孙策、周瑜主张立即攻占居巢,扼守住通往丹阳的门户。

其实这两人急着要打居巢,是有点私心的,因为两人的意中人都被邓艾接入居巢。两人一致的想法是乘胜追击,攻入居巢,抢回美人,人如果不在居巢,拿下居巢将来一路杀进丹阳也有了门槛和屯兵的据点。

但张纮反对,他认为现在孙策打丹阳还不成熟,曹智虽说不在丹阳,但他精锐未失,丹阳还是扬州实力最强大的郡所,再说他背后还有他大哥兖州刺史曹操,那人实力更强大,连袁术都败给他,他是不会坐视不理丹阳被人侵占的。以孙策现在的实力,张纮建议利用手上的陆俊先向庐江动手。

孙策这时可说是对张纮言听计从,虽说未婚妻也一样很重要,但孙策此时却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他能忍住少年的浮躁之气,毅然听从张纮,选择先进兵庐江。

在夺取水城后的第三日,孙策就取得了围困合肥三万大军的兵符,他一取得兵符,就命令大军南下,只留下五千兵马,继续围困合肥,余下人马直逼巢湖另一军事重镇濡须坞。虽说此时单凭陆俊放置在那两千人马已难坚守住,但凭濡须坞错中复杂的水道,背水一战,大规模杀伤敌军还是可以的。更别说陆康在一听说水城沦陷时,就向濡须坞增兵了。可惜他未迎来和孙策背水一战的机会,就先接到了张纮先行派人送去的一封书信和儿子陆俊的一撮头发,信中张纮告诉陆康的儿子陆俊并未在水城战役中战死,而是被他们俘虏了,陆康想要换回儿子,就撤兵濡须坞,把巢湖彻底给他们,并像郑宝一样承认他们的地位。张纮还保证他们只要巢湖,绝不对庐江越界侵犯一寸一地。

第五百零七章 善于听取意见的孙策

陆康无疑是个聪明人,他知道退出濡须坞,庐江的依仗就没了,不但门户大开,这种互不侵犯的保证在实力不平衡时都将成为一纸空文。他根本不相信,孙策这样一个刚刚有所作为的年轻将领会停止他前进、扩张的步伐。但儿子在他们手中,陆康不得不投鼠忌器。陆康也因为太聪明,达到了刚愎自用的地步,以至于身边没有一个能提醒他的谋士。这人或许不要太聪明,却要能在这种时候站出来提醒一下陆康,那种抉择是正确的。但陆康身边没有这种人,陆康思量再三,选择放弃濡须坞,保全儿子的性命,他老了,培养一个儿子成才不容易,这时他受不了失去儿子的痛苦。

就这样濡须坞在未做一兵一卒的抵抗下,被孙策占据。到此时孙策初战告捷,巢湖郡除居巢还在丹阳控制下外,三分之二的巢湖已在他手中。

张纮的计划再次成功,孙策兴奋地在濡须坞备战庐江。濡须坞水道盘根错节,经过这几年李虎和陆俊的联手治理,已不再是以前的贫民窟样,他们也在有限的陆地上开田建城,辐射到周围百里地域,作为一个县城有模有样的建设起来。这里可以作为直入庐江的跳板,通过水路可直达皖城。这是个绝佳的战略基地,现在为孙策占据,他觉得自己的运气太好了,一切都太顺了,皖城正在向他招手,他霸占扬州已是指日可待之事。

孙策、周瑜等年轻将领急急的规划起进攻庐江的日程表来。这时,又是张纮、孙静等老一辈人物站出来喊停,他们要求孙策不要着急,打庐江这样的大郡,需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张纮要求孙策不要高估自己现有的实力,他还是个半只脚踏进扬州的新丁。

孙策这时的确有些自信心极具膨胀阶段,有了些自大,他对张纮的话有些不以为意,认为张纮等人墨守成规,胆子不像他们年轻人够大,做事畏手畏脚,这样怎么能成大事。

张纮对于孙策这种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表现出这种心态很能理解的,他也年轻过,也激进过。他知道孙策这个阶段很是需要一个他这样有经验的老人在他旁边指导他,张纮这时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他问孙策:“你认为准备好了进攻庐江的准备,那你准备用什么方法攻取庐江?”

孙策自信满满的回答:“从水路!”

张纮道:“很好,那你现在有船只吗?”

孙策梗着脖子答道:“有,我现在有一百多艘船只。”

张纮笑着带着孙策去看他们东拼西凑得来的各类船只,问孙策:“就凭这样的水军能攻取墙高沟深的皖城吗?还有……”

张纮为孙策列举了从军事到粮草、人心、装备、士气等诸多方面孙军的不足,直锐地告诉孙策现在攻打庐江,你是打不赢的。

孙策看着杂牌军似的船只,是不太像样,皖城他去过多次,那样大,那样坚固的城池不是他这只新军所能随便拿下的。五万蛮军加郑宝两头夹击下,都未攻取皖城,可想而知他这满打满算不足四万,且装备不够精良的军队,是不太可能拿下庐江的。

而孙策虽说自大,但在关键时刻,就是能听取善意的意见,这就是一个成功者和一个失败者的区别。孙策很好的把握了这个度,他非常谦逊,也非常容易一点即通,这也是张纮非常欣赏他的地方。

孙策在综合考虑,详细分析后,最终听取了张纮的意见,先在濡须坞安营扎寨,并治理好得来不易的大半个巢湖,续集粮草,制定稳定人心的巢湖政策,加紧训练手上的新军,让他熟悉水战,为攻取庐江作准备。

而刚静下心来,在濡须坞安营扎寨几日的孙策不久又接到了丹阳邓艾率军反扑水城的战报。孙策急急率部而回,水城依然在他属下的手中。

水城最高的三层郡府被烧毁,厚实的城门有轻微损坏外,其它一切依旧,它还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易守难攻之城,再说孙策在外期间,依然对水城留有重兵和留守养伤的大将黄盖。邓艾虽说夹一万五千之众来犯,但真刀真枪攻打水城又谈何容易。

在这悲愤和混乱的时期,有一件事让邓艾很感动,祖郎放弃了随同乔玄一家撤离的机会,在看到李虎的尸体时,主动要求留了下来。

他虽说还是俘虏的身份,但邓艾见他颇有诚意,加上营救乔玄一家的表现,邓艾觉得祖郎应该没有恶意。更多的是因为同是蛮人的李虎被杀,多少引起了他同仇敌忾的情感。

祖郎和李虎不是同族,但当时在汉帝国统治期间,汉人占绝对优势,也是当时社会环境下的第一人种。蛮人在有地位,甚至为汉帝国建下过不朽功勋的有功之臣,还是处处低汉人一等的。更别说像蝼蚁一样的各蛮族老百姓,在西汉、东汉统治的几百年间,生活在神州大地上的蛮族一直被汉统治阶级压迫,反抗、镇压也一直不断,所以各蛮族间相应的有一种同病相恋的感觉,见到一方被期负,一方自然生出同情之心。

邓艾在祖郎的感动下,等到了周仓的一万五千援军,后又等来了泾县朴胡的五千士兵,集周仓、朴胡、祖郎三员大将,对水城展开反击。

水城依然坚不可摧,由于船只数量不够等原因,邓艾只能轮番,多层次的对水城发动攻势。

这很难为首次独立指挥做战的邓艾,他也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儒将,他自身甚至不懂武学,但这事让他赶上了,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邓艾这辈子跟着陈温、曹智两任主公,经历的战事倒是不少,也为这些战事出谋画策良多,但就没有亲自作为主将,独立指挥一场夺城战。具有疯刺意义的是,这座城原先还是他们的。

丹阳曹军其实从没真正意义上攻取过水城,从郑宝手中夺取时,郑宝那时已死,城内守军其实也几乎没有,那时时任曹智仗下的李典轻轻松松就取得了水城。

但此时邓艾就没那么轻松了,他们大军在居巢大章齐鼓的进军水城,奇袭和隐避行性已经谈不上。

这时邓艾对山川大陆的熟知,在地理方面超人一等的本事,在水城起不到多大作用了,因为这里更大需要在水上作战。在孙策未赶回前,邓艾就派周仓对水城进行了第一波攻击。

这第一下就让邓艾、周仓感到了攻大水城的困难,困难归困难,随着后面朴胡等的赶到,水陆两军对水城展开了狂攻。

丹阳曹军挟狂怒而来,但半月后他们的信心就遭受了无情的打击和磨灭,硬碰硬的靠实力攻夺水城实在太难了。随着孙策的率部而回,这一目标就更加困难了。于是在双方都投入了上万人的兵力,一攻一守,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的打了半个月。

邓艾在此期间极积于陆康取得了联系,要求他为了双方共同的利益,出兵东西夹击立足未稳的孙策,一举将其歼灭。但可惜陆康对于邓艾的建议置之不理,一副隔岸观火的架式。

邓艾在未能取得陆康的军事支持,又看到了己方战舰的匮乏的情况下,又向秣陵鲁肃调战舰及熟悉水战的蒋钦及其部属。但凑巧的是这时曹操对徐州的侵略战也这这时展开了,他们分派一部分兵力以秣陵、曲阿为跳板渡江进攻徐州。

在之前曹智要求全力配合曹操出兵徐州的命令下,鲁肃、杜濩不得不调配了所有战舰及水军帮助曹操渡江。这也是为什么鲁肃在听说水城轮陷后,以最快速度赶回宛陵的原因,他跟宛陵军政官员解释为什么派不出一兵一船驰援巢湖的原因;曹操派了曹洪带了一部分兵马,加上曹智留在秣陵和曲阿的一万多水军,进兵徐州江陵、广陵等地,曹操率主力从兖州陆路长驱直入徐州,在丹阳的秣陵和曲阿同时对徐州用兵,主要是对徐州形成犄角之势,并可防止陶谦向扬州方向突围、逃窜。

曹操的完美计划,来的真不是时候,害的鲁肃不能调秣陵、曲阿的一兵一卒,这也正好让祢衡嘲讽的主要话题,但鲁肃实在没办法。

他甚至和曹操进行了协商,要他推迟进兵徐州的时间表。

此时在曹操眼里孙策远未达到能让他停止计划的重要人物,他听说孙策用计夺取水城时,只是呆了呆,随后一笑道:"孙家那个爱美的小鬼倒是出息了!"

随后他不屑一顾的对鲁肃表示不要紧,等他征完徐州回来用两根手指就能捏死这个小子。但现在为了这么个小水城,让他放弃准备良久的进兵徐州的计划万万不能。

曹操能对年轻的鲁肃这么说,还是因为他听曹智表扬过鲁肃在曲阿一役上的上加表现,又看他为曹操大军渡江准备工作做的斤斤有条,才异常客气。

第五百零八章 拿朋友开刀

邓艾在即得不到庐江陆康的军事支持,又得不到鲁肃、蒋钦水军的支援,在巨大的伤亡面前,强攻水城半月后,不得不暂时退兵,打算先坚守住居巢,等鲁肃那边能腾出兵力、战船时在再行攻夺水城。

但此时孙策却不依不饶,乘胜出兵攻打居巢。张纮也在得知曹操出兵徐州的事情,丹阳暂时无援兵可调后,同意趁此机会夺取居巢,一统巢湖。但邓艾也不是软柿子,能随意让孙策拿捏。在他有效的组织和鼓舞下,利用手上不占优的兵力,锵锵挡住了孙策的反击。并从宛陵调来了几枚“飞矛腿”搁置在居巢的陆地上,对孙策的登陆部队和湖中战船,进行了一番撼动心肺的打击。

孙策极其部属均未见过如此威力巨大的武器,这一威慑力对孙策的士兵打击很大,又加上攻打半月有余,均无法破城,宛陵又在此时从其他各县抽调了一部分兵力,派出杨车率领对居巢进行了支援。孙策、张纮均感这样下去对他们很是不利,于是就退了兵。

而宛陵此时也因为广陵等出产火药原料的各地都出现了战事,制作火药的原料一下子陷入了短缺的尴尬境地。祢衡不得不缩紧炸药在战事中的消耗,自孙策退兵居巢时,宛陵库房内已无存制的火药,小型炸药也在前次的曲阿战役中耗尽。当然这事只有他一人和远在邺城的曹智知道,这项秘密武器的家底本就属于高度机密。目前宛陵库房中只剩下了十多枚"飞矛腿"。

但威力巨大的"飞矛腿"在居巢的实际运用中,也碰到了问题。"飞矛腿"是曹智根据现代导弹的模式,设计出来的。但现代导弹是通过多少科学家的精心研究,运用了多少高科技手段在里面的东西,岂是曹智这个小警察所能模仿来的。

曹智的仿制产品也就是枚威力巨大的大鞭炮,而这种大型“飞矛腿”大炮仗,因为过于巨大,需填充的火药不是个小数目,而很少进行试发,真正用于实战,也就是曹智围攻寿春那会儿,胡乱打了两枚,倒是很成功。

但在此次居巢的实战运用中,出现好几次意外。第一是它的方向性实在难以把握,他在发射升空后,经常曾无规则、无轨迹飞行,飞行距离也很难控制,只能由他飞到那,炸到那,对目标的把握实在难以控制。甚至有两次还发生了倒飞,对本部人马造成了一些伤害。

另一个不利于巢湖水战的重要原因是:这种“飞矛腿”引线时间过长,在对水面战舰的攻击中,起不到很好的效果。邓艾共对云集居巢湖面的孙策敌船发射了三枚“飞矛腿”两枚在引线未燃尽就一头扎进了湖水中,导致火药受潮,没有炸响,只有一枚运气比较好直接砸中一艘孙军的船只,把那艘船炸了个灰飞烟灭。也因为那一炸,吓坏了孙军士兵。他们没见过把人炸的连块整肉都没有的,这种能绝对灭杀人类肉体的超常规武器,对孙军士气产生了很大的打击,也是最终促使孙策撤兵的主要原因。

但心知肚明这种武器的诸多缺点的邓艾,其实这时已经不再敢用它对敌了。但幸运的事,孙策此时因为缺乏破敌之术,张纮等谋士、将领也想不出卓有成效的办法攻破居巢,只能撤兵了,从此也使孙、曹两军就居巢为分界线展开了长达半年之久的对持,为曹智的率部回归赢得了时间。

其实纵观整个巢湖战事,闹到最后最得益的要属陈瑀了。眼看就要被袁术抽筋扒皮的陈瑀,随着孙策的介入巢湖,峰回路转,孙策竟未乘势一举歼灭他和他的部属,让他有个月余的喘息良机。

陈瑀在从寿春败逃合肥时,只剩下二千军士,合肥也算屯有三千军甲,但两军合并,也就五千人马。而且此时陈瑀的军心涣散,士气低落,对能不能守住合肥都信心不足。

而对于丹阳能和他守望相助的期望,也在巢湖受到攻击及很快的沦陷后,他就破灭了这一希望。其实陈瑀在发现乔玄一家失踪后,就知道可能是曹智干的,那是他唯一牵制曹智的砝码。但当时他实在无力追查此事了,因为眼看着寿春就要被攻破,他只能赶紧先逃命。

果不其然,在他奔逃合肥的路上就向丹阳,向曹智求救。丹阳也给了他回应,说是曹智不在家,远征去了,没空救他。之后又发生了曹智自己的地盘都被人占了,哪就更没功夫管他了。

陈瑀在得知巢湖被侵占时,心情很复杂;有几分幸灾乐祸,还怒骂曹智没信用,想看着他灭亡,结果自己被人捅了一刀。同时又有几分绝望,巢湖这块地方对驰援他陈瑀来说是唯一又快又近的最好途径,现在被孙策断了,曹智有心也不能派兵来援。

但老天是垂青他陈瑀的,孙策竟放着弹指可破的合肥不攻,先是撤兵去了濡须坞,还在那屯兵良久,一副对庐江虎视眈眈的样子,后又跟曹军在居巢开战,打了个不分胜负,讪讪而退。

这段时间给陈瑀以喘息的机会,虽说合肥依然被围,但几乎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双方就这么对持着,没发生过冲突。陈瑀利用这段时间,抢修工事,加固了合肥的防御。

合肥城是在邓艾的主持下新建的一座城池,曹智对这座处在交通枢纽上的重城投入的不少,虽说在邓艾他们离开时,只修建了一半,但工程质量应该说是和寿春一个档次的。

陈瑀接受合肥后,又接着修完了另一半,在通过这一段时间的加固,任何一支军队想轻易攻破合肥,是不容易的。

正当陈瑀没事偷着乐的时候,孙策结束了居巢战事,又把目光转回了合肥。这让陈瑀再次陷入紧张中,但幸运之神再次光顾他,孙策的大军并没有马上出现在他合肥城下,而是来了孙策此时的帐下第一谋士张纮。

张纮带着孙策的亲笔信函是来与陈瑀和谈的,张纮告诉陈瑀他家主公孙策愿意与陈瑀和谈,双方没必要再打打杀杀,孙策已和袁术谈妥,只要陈瑀愿意投降,可放他一条生路,并继续重用与他。

陈瑀起初不同意投降,他又不傻子,袁术是什么人,他陈瑀最清楚不过,出尔反尔是他袁术贴在脑门上的标志。

张纮不能帮孙策想办法攻破居巢,但劝服个陈瑀还是不在话下的。张纮先从陈瑀与孙策、袁术实力不相当入手,告诉只要孙策率军而来,攻破合肥只是时间问题。而且陈瑀不但只有五千军马,还军心不稳,真是不易在和任何人开战。城破之时,陈瑀只有做刀下亡魂,不像现在还有讨价还价的机会。第二,陈瑀也看到了孙策故意撤兵合肥,给陈瑀喘息的机会,其实就是钦佩陈将军的老当益壮和雄才伟略,希望能有朝一日能和陈将军共同征战沙场。

这两点,对陈瑀产生了些许影响和诱惑,张纮在话语中也明白无误的暗示了陈瑀什么。

陈瑀自是听明白了张纮的明示、暗示,当然陈瑀并没有马上答应张纮,而是留他住下,聊了三天。

三天后,陈瑀和张纮达成一份秘密协议,陈瑀不像袁术投降,而是向孙策投降。但在协议中孙策保证不将他交给袁术制裁,也要隐瞒和保密他的存在,并在协议上声明将来一定要反叛袁术,进行自立。而孙策必须答应陈瑀能继续屯留合肥,合肥继续归他治理。这与其说是陈瑀投降孙策,还不如说两人来了个内幕交易,各取所需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而且在一式两份的协议中又都有辖制对方的条款,想来是份皆大欢喜的协议。

在陈瑀看来这件事也应该无懈可击,但在他和孙策达成协议两个月后,他就莫名其妙的中毒暴毙于家中。不光是他,他的家人也在这场劫难中无一幸免,通通暴死家中,府内上上下下也被翻查了个遍,不知害死陈瑀一家的人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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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巢湖的这场风波趋于平缓时,身处邺城的曹智又遭遇了种种计谋。

相对于曹操的不屑一顾,陆康的龟缩不出,曹智在接到第一份关于孙策到达巢湖的情报时,就预感到了不妙。他那时像立刻抽身返回,但因为由高览带路,也因为曹智心急,他率领的大军走得太快了些,送信的士兵在他后面紧赶慢赶,吃了一路的灰,还是晚了。曹智接到这份晚来的情报时,人已到邺城不到十里的地方。

曹智这时还未等到后面水城失陷和李虎战死的消息,但已预感到孙策这头猛虎已觉醒。他一直知道孙策会有所作为,在别人不看好他时,他已预知了历史,但曹智一直认为他要过江南下发展,应该在短期内不会和他有利益冲突。因为他一直只是盘踞着江南的丹阳一域,他扩展巢湖、历阳等地,也是往北发展的方向,应该和江东猛虎孙策的地域是背道而驰的。再说他自认为一直和孙策处的不错,他们算是朋友。孙策在历史上被说得如何如何英雄了得,重义气云云,在曹智想来孙策不会拿他这个朋友的地盘开刀。

第五百零九章 巨城邺城

但事与愿违,孙策还是放下了他和曹智间的友情,拿巢湖开了刀。孙策是不是从这里起家,后来称霸江东的,曹智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在被袁术请进邺城后,短短数日间,就如雪花般的一封接一封的接获巢湖战报,到第十日时,竟接到了李虎战死,水城被攻占的战报。

曹智在住所的前厅里,气得撕烂“双鲤鱼”式的信札,直到粉碎。像雪花一样的纸片飘满这间前厅时,李儒、李典、杜大目、李黑都惊呆了。

他们齐身下跪请曹智息怒,问明情况后,都黯然神伤。

李黑更是伏地痛哭,一声一个要为李虎报仇。李黑和李虎是一族之人,李虎更是当初他们板盾蛮的大首领,感情深厚自是不在话下。现今李虎战死,李黑当然是最为伤心的。

曹智又何偿不是,还有深深地后悔,他不该放松了对孙策的警惕,他明明是知道孙策有朝一日会崛起,就应该趁早先下手为强,或是把他看管在自己的视野内。但他却忽略了,曹智认为自己是有责任的,没有负担起这份责任,所付出的代价也是高昂的。

当曹智悲叹:“都是我的错”时,李儒等人还道曹智是在散发着优良领导者特殊的品质,出了事情,先把责任归咎与自己。

曹智倒是没虚情假意的意思,他对失去李虎真是很伤心,对孙策选择背叛他,很是痛心。曹智一手扶植了李虎,不但让其登上巢湖太守之位,还在巢湖开僻了第一个民族大融合的试验基地。

这些年李虎也把巢湖治理的不错,没想到这个孙策这么卑鄙,竟拿朋友苦心经营多年的成果,一夜间据为己有,还杀了朋友的属下。

曹智最气的莫过于这点,但他现在又无暇抽身回转,只能让李儒马上起笔,调兵遣将,安排人员对付孙策。

曹智无暇抽身的原因是袁绍“太热情”了,简直有意要让曹智常住的意思。

在曹智刚到邺城十里外时,就受到了超规格待遇。袁绍得知曹智来的如此迅速,在邺城外十里坡的一个地方,由冀州别驾沮授和冀州治中审配联袂来接他,害得他当时想请假回去看看,都不好意思。

当然,当时情况远还没有发展成现今的严重程度。

曹智也在极受理遇的情况下被接进了邺城州府,曹智这几年也算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大型城池和气派非凡的州府郡治。但都没有现在见到的邺城气势庞勃,城池巨大。袁绍已经不在把他当成一个州治,一个城池在建设和治理,而是正在把它经营成一个小型的国家。

据说在战国时期,像邺城这样的城池绝对能自立为一个国家。

但这不是最让曹智感到惊讶的,最让曹智感到惊讶的是,袁绍手下的人一个比一个能说。就拿来接他的冀州治中审配来说,他一直以为沮授是袁绍手下第一能说之人,没想到这个长的比沮授矮点,眼睛不大,但看起人来很聚神的审配更能说。

他一见到曹智就把曹智这几年的“丰功伟绩”如数家珍般标榜一番,比如说初平元年,曹智和大哥曹操如何在洛阳刺伤了董卓,初平三年助庐江太守平定江夏蛮,受到了皇上的嘉奖,钦封为丹阳太守,又在庐江皖城第一次提出了民族平等,治蛮新策等政见……

曹智一听吓一跳,好些事他都记得不那么清楚,这审配却如数家珍,就觉的这人对曹智很了解,比曹智老爹还了解他。看来审配在见到曹智之前,是做足了功夫,要么就是这个审配一直关注着曹智的成长。

反正这个审配一见曹智就说开了,那十里地,直把曹智说了个只应天上有,不应地上生。这样一来倒是也不觉闷,一路说说笑笑就到了一望无尽的邺城。

看到邺城的气势磅礴,这座城池怎么看也无法和城池联想到一起,邺城城墙足有三十余丈之高,整座城池站在远端的高处都无法一览全貌,他好像在这平原之地有着无限的延伸。

当曹智一行人翻越到正对邺城的一座小山时,曹智不经意间向远处抬头一望之下,心中咯噔一下,再一次骇然了。

只见目光所及之处,远处一座座高达十几丈的青色巨宅,密密麻麻的分布着,足百余座之多。而这些巨宅的内部,则全都围着一片片亭台楼阁,一间挨一间也不知有多少座,高的有十几丈之高,矮的也有五六丈,每一处建筑释仿佛普通建筑放大了数倍一般。这所谓的邺城城池一望过去,根本看不到尽头,整个城市竟是一个环形的巨大环状存在。

这怎不让曹智,看的有些目瞪口呆了,他自己的丹阳,曹操的鄄城,都不算小城池,但跟邺城比都是小巫见大巫。在曹智映像中好像也只有他初到东都洛阳时,见过那么多的亭台楼阁和大宅、豪宅。但这哪里见到那么多豪宅、巨宅是应该的,因为曹智去时,那里还是东汉的首都,王公贵族,功勋世家都聚集在哪里,有那么多豪宅、巨宅实属正常,而邺城只不过是冀州治所而已,他又是哪来的王公贵族呢?

在前边带路的沮授、审配,对曹智的震惊毫不奇怪,也没有催促的意思,直到曹智看罢,重新放下高昂的头来,才又带着曹智向山下行去。

一路上曹智也想通了曹操在若干年,一统北方后,为什么一直住在邺城的缘故,大概经过袁绍、曹操两位大枭雄的多年经营后,邺城后来差不多就堪比首都、皇城了。

不过曹智在越靠近邺城城墙时,同时也注意到了,在如此高大的城墙上,有一些身穿统一铠甲的高大士兵,在墙上来回巡视者,并且所有城楼之上还架设着一具具体积惊人巨弩,上面全都搭着一根根金属弩箭。这些弩箭每一根都有一二丈之长,锋利异常,箭头闪动着闪闪地白光。如此惊人的利器,若还真被射中,不要说人,恐怕就是望楼、木驴等攻城工具挨上一记,也会立时瘫痪、摧毁吧。

曹智双眼微咪的看着这一切,心中正思量间,车队已经到了城门下。在曹智进城的南门处,一处形如殿门的城门出现在了他面前,走进城门赫然是一条宽有四五丈的巨大甬道。甬道两边全都是青灰色的石壁,甬道之后正是在邺城的一座街道上,看着两旁一个个高大整洁的店铺,脸上略现出一丝异色来。这只是城市中的一条很普通街道,但是两旁店铺中,摆着的东西,下至针线、烧饼,上至绫罗绸缎,全都是五花八门的商品,商业之繁荣是曹智见过最好的城池。

邺城能有如此规模和繁荣和他地理位置不无关系,冀州是神州大地上的九州之首,整个冀州分布的地方就是中华民族最初发源之地,就是河内,指的是山陕间的黄河以东、晋豫间的黄河以北,包括了现在的山西南部(尧都平阳、舜都蒲坂、禹都安邑),河南东北部(殷墟安阳),和河北西南角、和山东最西的一部分。而位于河内东北部的邺城,以前虽不是州治,但却是货真价实的是冀州第一大城。他因为避免了多次兵匪的骚扰,而保持了兴旺。贯穿邺城南北的黄河支流就从此城中心穿过,再加上另外几条东西南北的水陆干道也汇经此地,因此交通极为发达,可称得上是北地水运枢纽,商贸要道。每年从此经过的商户、旅人更是数不胜数,极大带动了此地的经贸活动,所以邺城在战乱中的冀州很快成为全州第一大城,并不一件稀奇的事。

但是论富足程度却只能仅排在南阳之后,位列第二。因为地处荆州南部的南阳,比这里还要地理条件好。哪里土地肥沃,所辖域内又有数不清的水道、湖泊和运河,再加上一向风调雨顺,所以极为适合种植谷稻,是全国首屈一指的产粮大区。

也就是说今年袁术未失南阳之前,整个汉帝国最好的两座城池都姓袁。有如此经济实力做后盾,袁术、袁绍再不在东汉群雄中称王称霸就怪了。

光顾着欣赏邺城盛境的曹智竟忘了还有在城门处迎候他们的冀州官员,以至于竟呆呆的未听见荀彧的弟弟荀谌和他们同郡的八字胡辛评向他的问候,这两人现在都是袁绍的谋士。

“呃,呃,两位大人好,曹某走神了,走神了!”

曹智边回着两人的问候,便把注意力拉回,打量起眼前两人。

荀谌生得很白净,见着曹智也颇有好感,寒暄过后一直在问他大哥荀彧在曹操处的情况,听到哥哥现在在兖州身居高位时,很是高兴,同时也对自己的平平的仕途有些落寞。

同时荀谌也感叹着哥哥荀彧的眼光,当时哥哥荀彧等于是放弃了袁绍这里的高位,而去跟当时只是袁绍手下一员部将的曹操。

第五百一十章 名人云集

当时有很多人都在背后议论过荀彧,大部人认为荀彧的决定是错误的,甚至有传言说荀彧贪赃枉法,不得已为了躲避袁绍的惩罚,才跑到曹操那边去的。<反正一个人放弃高位,而屈就去一个低几个层次的地方,总是会引起种种传说和猜测。

包括荀彧的弟弟荀谌当时也从众的认为哥哥很傻,虽说还不至于揣测哥哥贪赃枉法。但因此事多次劝他都无果后,荀谌好一阵不跟哥哥荀彧互通书信。

但现在看来荀彧这种敢于放弃遵从并相信自己选择的人,是需要勇气和毅力的,能够检验其选择的错与对的证明,也只有等待时间的验证。

当然现阶段已经毋庸置疑的证明了荀彧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在袁绍帐下以前和荀彧共事过的同僚,还经常拿这件事当谈资,津津乐道此事。当然,现在对荀彧投奔曹操的说法又换了一种,不在是阴暗和贬义的了,而是一种带有相当乐观和博彩成功的典例。

这也从另一个侧面揭示了人性可悲,和汉人从众心理的无奈。同时曹智也感叹着,他现在越来越觉的整个三国史中,袁绍、袁术、曹操、公孙瓒、孙坚、张邈这些大豪之间总是带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分分和和,弄到最后就这么些人和事在搞来搞去。

袁绍和曹操之间更是这样的一个特列,袁绍和曹操本来就是光屁股兄弟,后来成为国家栋梁,一方豪强也都一直没断过友情、妒忌、仇恨的关系,甚至属下间哥哥弟弟,朋友仇人的也不在少数。这也从另一个层面揭示了这会儿,曹操和袁绍关系还是融洽的,最起码从表面上来说。

在和荀谌聊天的同时,曹智也暗暗观察了一下长着八字胡的辛评。袁绍在三国历史的这一阶段来说身边谋士武将是最多的,结天下豪杰这句话现在用在袁绍身上应该不为过。..自然对曹智这种知道点三国史的人来说,能让他耳熟能详的三国名人,也属袁绍身边最多。

这个辛评他在小时候的一本连环画上就见过,他好像还有个叫辛毗的弟弟,比他还有名。不过曹智小时候那漫画家也没把那个辛评画成八字胡。但现在曹智看多了动不动就满脸长胡子的古代人,看见辛评留着两撇八字胡也不足为奇。但他现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个辛评说话时,有个毛病,每回答曹智一句话,眼珠子就要最起码转半圈,有时要转好几圈。

曹智初时还以为这人有什么毛病,但后来一想这家伙是做政治家的料,说话都是深思熟虑才出口的,而且看这家伙转眼珠的度,就推测得出这个辛评脑子很好,想问题,脑子转起来很快。

到达袁绍巨大宽敞的议事厅时,曹智才真正明白了为什么在官渡之战前,袁绍的实力能那样越曹操,居于各路诸侯的榜了。

这时坐在这座宽敞的大厅中的文武官员,不说是文武百官吧,但几乎可以用一个小朝廷来形容袁绍此时势力一点也不为过。各种曹智听说过的名人,在袁绍这只能做着一名小吏,真可谓名人云集。

“怪不得荀彧要到大哥哪去了!”

曹智又为荀彧找到一条投奔曹操的理由时,袁绍哈哈大笑着亲自出厅迎接曹智来了。

曹智不难听出袁绍的笑声中夹带着不少自豪和骄傲,他一见到曹智也确确实实从曹智眼中读到了震惊和羡慕。

袁绍拉着曹智的手步入大厅,大厅真是很大,如果袁绍为曹智一一介绍属下官员,估计要半天。..于是袁绍对于那些不入流的小吏直接忽略不计,只是笼统的对这些**声介绍道:"此乃丹阳太守曹智,吾之义弟。"说完就拉着曹智迈开大步行向主位。

而那些官员都十分宾宾有礼,等袁绍一介绍完曹智,就对着曹智弯腰躬身,抱拳行礼道:"曹太守,曹大人好......"

曹智一路行来此种招呼声不断,曹智也只能粗略的回个礼,应上一两句,因为袁绍拉着他走的太快了。

曹智其实作为一个郡的太守,官职不算很大,但能受到此等礼遇,和袁绍对他的态度不无关系。但最大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曹智带来的十万人马,现在不是每个郡太守都能随便拉个十万人马出来巡游的。这十万人马就是最好的实力证明,也是最好的地位象征。因此在场的官员没人敢小视这名只有二十六七岁的年轻太守,更别说他带兵前来冀州是来助战的。此时,崇敬之心充斥全场。

很快,袁绍领着曹智走到了大厅顶端的地方,也是此座大厅中重要人物集中的地方。

到了这里,袁绍放缓了脚步,也没有直接入坐,而是为曹智介绍了更多三国名人。

这些人也是冀州权力中心,金字塔顶端的人物。

沮授、审配、荀谌、辛评,他都认识了,暂且不说,坐在靠近主位的文官曹智还见到了郭图、逢纪、许攸、田丰,也见到了辛评的弟弟辛毗。这家伙和他哥哥倒是很像,也留着八字胡,只是说话时没有辛评转那么多眼珠子,和曹智见礼时也中规中矩的,一副老实头的样子。而郭图和逢纪均年近四十上下,郭图年岁更大些,但身形矮胖,五官都像挤到脸孔中间处,予人很奸的印象。后者逢纪年纪比郭图轻些,应该四十岁不到的样子,但脸色苍白,一看便知是沉于酒色之辈。那个田丰虽说和许攸一样长铗峨冠博带飘然之极,穿戴的有点潇洒的意思。但那张脸长的像个农民,一副苦大仇深似的,见谁都绷着个脸,嘴里头奔出来的字都很精炼,多说一个字像是要他命似的,这倒很像曹操身边的陈宫,总是让人感觉别人欠他多,还他少的意思。

最后袁绍给曹智介绍到许攸时,曹智认识。十年前许攸跟袁绍、张邈都是曹操谯望楼上的常客。曹智刚穿越那会儿就见过一两次,在这名人云集的大厅里,曹智和许攸应该属于老熟人。但这几年许攸暌违已久,音信渺然。随说好几年没见,但在此时许攸和曹智一照面,身背长铗峨冠博带的许攸,与曹智见面时,先是热情的直呼曹智*名:"阿智!别来无恙!哈哈......"

许攸干笑几声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及时看了袁绍的脸色,就收了和曹智热情随意的笑容。

当曹智询问许攸:"怎么好久未见"时,许攸吸了吸鼻翼,一本正经的答非所问道:"曹太守请,请!"

曹智是明白人,他从许攸的神态中马上闻到了左右逢源,或者叫两面三刀的味道。

“以前好像没觉得许攸这么没种?唉!这年头大概混饭吃不容易?”

在曹智为许攸感到不容易时,袁绍再次携起曹智的手,转身为曹智介绍起武将来。

武官曹智除了认识的张郃外,高览并没有陪同他回州府,而是和许褚、夏侯渊、乐进一起率着曹智的十万大军直开幽州边界去了。这事是正常的,十万兵马都移到邺城附近,第一很容易造成兵灾,第二还有没那个主人会欢迎别人的十万兵马驻扎到自己的州府附近的。

现在跟随在曹智身边的也就是他的三千亲卫营,袁绍让曹智先到邺城,也是略尽地主之谊,然后在这里布置完进攻幽州的战略部署,曹智领完命,就要去幽州与自己的兵马会和,然后执行应尽的军事任务。

曹智此时虽说没见到袁绍帐下的所有武将,但也见到了不少:赵融、孟岱、蒋奇,还有职位比他们高的淳于琼、蒋义渠、韩洵。淳于琼作为和当年袁绍、曹操同属汉灵帝直属的禁军西园八校尉之一的右军校尉,现在为袁绍部将,名头应该算是这群武将中最大的。这个淳于琼虽说没曹智的大哥曹操混的有声有色,但做派还是很高傲,不苟言笑的看了曹智一眼,跟曹智点了点头,就别过头去和下的赵融说着话。一副让你曹智读出:“我和你大哥还是一个档次”的感觉。

曹智没多搭理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淳于琼,他只是随意地问了句:“鞠义没来吗?”就引来了主位左侧的一干武将的反感,意思你曹智怎么就知道袁绍帐下有个鞠义吗?我们难道都不如他吗?

其实这也不能怪曹智,鞠义在界桥一战前的确不算很有名,也不是袁绍帐下的主力将领,但那一仗打得太漂亮了。有些人一生只要一仗打得漂亮,就能名垂千古。就像现代有些歌手,只有一让人耳熟能详的歌,但却能让人记住他,是一个道理。

对于曹智隐隐得罪自己武将的无心之失,很是窃喜。但不忘告诉曹智鞠义一直在幽州前线,和公孙瓒对持,曹智到达幽州后,自然能见到他。

曹智虽说没见到鞠义,但他终于见到了大大有名的三国名将文丑和颜良。曹智一直很好奇,这两人干嘛起这样奇怪的名字?

第五百一十一章 接风酒宴

见了真人,才知道这两位爸爸妈妈给这两人起这名字是有一定道理的。

就拿文丑来说,你光从字面意思一听还道这小子字写得一塌糊涂,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但事实不是如此,文丑这小子,你粗一看他肯定不会以为他是武将。这人长得挺斯文,面色也挺白净,还有点过分的白,不知道他凶名的还道这家伙有点纵欲过度。如果能换了那身武服,穿上儒袍,你准保以为这是个文官。但你不能看他的眼神,他的眼神很吓人,不说眼白比眼黑多吧。那双眼睛还总是有点醉醺醺的意思,看人不带清醒的,总是一翻一翻的。可想而知,有人看你时,眼睛一翻一翻,还让你总是看到眼白,还搞不清楚这人到底是清醒,还是混沌的。给人感觉这种人,你一句话说错,就会跳起来咬你一口。

传说像文丑这种眼神是由于吃过了人肉,才会造就这样死鱼眼似的眼神。曹智不知道文丑吃没吃过人肉,但那双眼睛给他留下了特别的印象。

而那个颜良,狗屁的颜良,他应该叫颜丑。这家伙这张脸,那里有点良的的地方了。满脸骚疙瘩加红黑的皮肤就不说,上面还布满横肉,留的是短扎似的短须,让人一看就觉得此人很是邋遢。这幅尊荣朝着曹智咧嘴一笑,曹智尽看见的满嘴黄板牙,还有深层的牙垢,说不出的恶心。这家伙大概还是个嘴馋的家伙,这席还没开,但菜已上了,这颜良这会儿冲着曹智咧嘴一笑,让曹智看到了好些卡在牙缝里的肉屑。曹智留心一看就发现了颜良几座上的一只羊腿已缺了好几块,有好几处都有颜良那黄板牙的牙印,估计这家伙偷吃。他那笑容也让曹智一时没搞清是在发怒,还是高兴。

袁绍为曹智介绍冀州文武官员差不多时,突然从东台阶登上主位一指在主位后增设的一席上的一个半大孩子道:"袁谭,你过来,这是你曹智叔父,快来见礼!"

那叫袁谭男孩长的应声站起,来到曹智跟前,抱拳鞠躬道:"曹叔父!"

袁谭躬身完抬起头来时,曹智看清了此子的脸庞,心道:"原来这就是袁谭,袁绍的长子,都长这么大了,不像袁绍,没那么英俊,怪不得日后不怎样受袁绍待见!"

心里归心里想,曹智嘴上还是很客气的扶起,审视两眼后,夸赞道:"观谭儿面像,气势非凡,将来定是人中翘憷。曹叔父这个叔父做的很不称职,你长这么大了,也从未送你些什么。来这是叔父随身配带的一块配饰,今送于你,权当见面之礼了!"

曹智说着就解下了悬于腰带上的一块美玉,递到了袁谭手中。

袁绍出身豪门,在坐的也都是有见识的人,远远一看曹智解下玉佩时所泛出的光泽,就知道此玉非凡品。

袁绍很满意曹智的大方,象征性的道了句:"智弟,你这是干什么?给孩子这么贵重的东西?"

"唉!初次见面那能没点礼物,谭儿,快收好了!"

曹智边说边把玉佩系在了袁谭的腰带上。

袁谭也在袁绍的暗示下,没有在拒绝曹智的好意。他其实最清楚曹智这块玉石的价值,当曹智把玉石塞入他手中时,他就感觉到了一阵滑润温凉,再用眼角有意无意扫到这块暗淡发青的白玉时,见到的尽是晶莹剔透和迷人的光泽,不用曹智介绍,袁谭就知道这块玉石绝对是上上之品。

袁谭很是高兴,满心欢喜下,对曹智又鞠了一弓,算是答谢曹智的大礼。

到此时宾主相处融洽,气氛也很好。众人见过礼后,袁绍把曹智安排在他左下首的坐席,这一排下面依次坐的都是淳于琼等武将,而对面坐的就是冀州的文官。其实在东汉时代武将的地位要比文官高,所以有时文官都要往武官这边挤挤,也就造成了三国时期文武相同的一种情形。沮授就是个典范,他既是袁绍州府的第一文官,他出身就是个谋士,但他现在却帮袁绍主管着冀州军事,出外征战时,他往往被袁绍任命为监军等要职。

袁绍把曹智归在武将的行列是有原因的,因为曹智带兵是来支援袁绍攻打幽州的,接下来跟武将打交道的机会应该会多些,所以让他坐在那,让曹智多和他们亲近。

曹智意外的发现袁遣没出现在这热闹的场合,估计还生着曹智的气,所以没来。

袁绍介绍完他的领导班子,众人分宾主落座后,袁绍就宣布宴会开始。李儒、李典等也一直跟在曹智身后,此时的坐席也就被安排在左侧首席,曹智的身后的第二排坐席。这样安排也可见主人的用心,在这个时代有点实力的人饮宴、吃饭都喜欢把标榜身份的文臣武将摆在身后看得见的地方。特别是像曹智这样的客人身份,摆谱的同时,还可以起到保护的作用。在三国这个特殊的历史时期,吃饭吃的好好,掀桌子,踢椅子的事常有,看不顺眼对骂几句,那还算好的,有的就饭吃到一半,直接开打。打完成了朋友,成了仇敌,直接死在席宴上的也不在少数,真是一群不讲文明的人,吃顿饭还那么不容易!

袁绍潇洒的一操面前的酒樽,他的第一杯酒就道出了今日宴请的主要目的。

"各位,今日是为智弟接风,大家先满饮此杯,干!"

"干!"

在所有人举杯高喝下,这欢迎曹智到来的接风宴算是正式开始。

一杯饮完,曹智还没来得及缓一缓,吃口菜什么的,就听坐在文官一列第四个席案的郭图再次举杯,高叫道:"这第二杯我预祝主公征伐幽州旗开得胜!"

"好,干!"

这句是袁绍应合的,袁绍最喜欢听这样的话,他们老袁家的人都有点好大喜功。

等各人饮完此杯时,审配趁众人还没笑完时,接茬道:"郭大人说的很好,但说错了一点,主公大军将荡平幽州,诛灭公孙瓒,坐拥北地,这是勿庸置异的。但旗开得胜之言差矣,主公在界桥一役,对公孙瓒已是旗开得胜,接下来主公毫无疑问将会完胜公孙瓒。”对郭图言语提出异议的是治中审配,他是冀州官场的二号人物,几乎和沮授平起平坐,只不过他为袁绍分担的是州事,主管政务。

审配说完一端就杯对着主位上的袁绍,敬酒道:“正南(审配的字)在这里先祝主公完胜公孙瓒,剿灭叛匪,一统北地。”

这几句话更是让袁绍听到了霸主的意味,袁绍哈哈大笑中端起酒樽与审配干了此杯,众人也相应的端起面前的酒杯同饮杯中美酒,表示着对袁绍的祝贺。被驳斥的郭图虽说也笑呵呵的端起了酒杯,但抬起酒杯把酒灌下喉咙时,一只藏在袖笼里的手是紧握着杯沿,尽力控制着气恼。

而嘴角挂着奸笑的审配饮得很慢,他不但观察着郭图一伙人的反应,还向逢纪飘着得意的眼神。这一切正巧不巧的都落在猛把一杯酒一口气强灌下肚里的曹智眼里。曹智不会喝酒,平时喝点,也喜欢细品慢饮。但来到袁绍的冀州,早就知道这里的文臣武将都很能饮酒,袁绍又是个特别喜欢喝酒的人,所以早做好思想准备,喝酒和自己的习惯是不得不要入乡随俗的。越往北方,因为气候关系,喝的酒也越烈,曹智很不习惯和这种像烧刀子一样的烈酒,他更喜欢喝曹操九酝春。因为面子上要过得去,曹智没办法只得喝,但是为了敷衍了事,曹智选择猛灌,所以曹智喝的特别快,也就有机会看到了审配奸笑的一幕。

曹智对着意外的收获,对审配报以轻轻一笑,然后就转首又和袁绍说笑起来,直接当作什么也没看到。

审配倒是心下一惊,收了原先对曹智那点轻视之心,在接下来的酒宴中谨言慎行,并更加注意曹智的一举一动。

袁绍有心称霸北方,已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在曹智这个外人面前,也是毫不忌讳的畅谈、大笑。曹智暗想:“大概在我不在时,袁绍这帮雄才伟略的谋士、将领等甚至预言过袁绍将来一统天下的可能。”

当然这种话,也不是他一个地方在说,现在有点实力的“诸侯”都在这么说,这么想。这些诸侯在坐稳一地,成为一方地方政权的霸主后,就不在满足于现状,纷纷梦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称王称帝。曹操和曹智自己的手下中也有人明着、暗着提过,就拿曹智的功曹李儒来说,他虽说满腹经文、韬略,但他和祢衡、邓艾等不同,他不像祢衡他们受君君臣臣思想禁锢的比较深,李儒因为在成长道路上走过一段弯路,做过土匪的军师,所以相反对这些君君臣臣的思想很是淡薄。他就不止一次暗示过曹智,要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一统扬州,先成为此域的一地“外藩”,再图谋更大的发展。

第五百一十二章 财色攻势

曹智表面上应承着,心底下明白的很,这"外藩"不"外藩"的历史早有安排,岂是他曹智能左右和争取得来的。

曹智此时还是没什么雄心壮志,还是以跟随曹操为主,曹操能好,他也一定跟着好。曹智此时作为个现代来的小警察,本身就缺乏从小培养的大志向。现在他统领过千军万马,能拥有一郡之地前呼后拥,能有好几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这些他目前都有了,他如花似玉的老婆已经为他生了下一代,所以他很满足,曹智是个典型小富即安的个性。接下来可能曹操成王,成霸主还有一段时日,但要曹智争取自己成就一番霸业,想过,这年头,但随着生活的安逸,家庭成员的增多,一些家庭责任感,促使他这会儿不是很有兴趣称王立藩。

袁绍可能也知道些曹智的心思,所以才会要他带兵前来冀州。

像曹智这种小富即安的人,袁绍认为比较容易控制。而且曹智又身怀高端武器火药的配方和制造工艺,袁绍现在在沮授等的唆使下,充分认识到了炸药对接下来战事的重要性,所以他急需拥有这样武器。在袁绍看来,曹智还是好对付的,要从曹智这得到些东西,其实不难。他对曹智有一定了解,曹智好色、贪财,这种人性普遍的弱点,对袁绍这种财大气粗的家底,还不是略施手段就能搞定的事。

酒过三巡后,袁绍就对曹智发动了攻势,跟袁家人吃饭反正都要经历这套,歌舞助兴!

曹智也渐渐习惯了这种腐败的场景,就是在袁绍高喊:“唤歌舞姬出来”时,曹智自然地朝袁绍的主位后看了一眼,袁绍的儿子袁谭这才十四五岁吧?这袁绍好像也不忌讳会这种会影响小朋友身心健康的娱乐活动,直接喊了开始。

曹智也算是“身经百战”之人,但在袁绍这看到的歌舞姬还是档次最高,这些歌舞姬不但个个嗓音委婉动听,且舞姿也是超凡入圣,个个柔弱无骨似的,穿着也是迄今为止曹智见过最暴露的歌舞姬,并以遮面的纱罗,更使她们引人入胜。

袁绍刚才被一群属下马屁拍的腾云驾雾,这会儿见了这些婀娜多姿的美人,更是兴致高昂,眉飞色舞的听着,叫着。有一次甚至于还跑到曹智的坐席处,凑着曹智的耳朵问曹智:“你觉得那个中意,就直接点,待会儿哥哥直接命人给你送回房,哈哈......别害羞,这里都是男人,哥哥知道你跟我一样好这个,哈哈......”

曹智很鄙视袁绍这种肆无忌惮的Ying笑,暗忖:“老子是好色,但跟你袁绍绝对不是一个档次的,我比你有品位多了。老子是风流而不下流,哪像你袁家人似的,拉到篮子里就是菜,老子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曹智一边假清高,一边还是被几个频频向他抛媚眼的歌舞姬弄得心神恍惚,毕竟他是个正常的男人。美女的魅力确是没有男人能抵挡的,特别是尚未到手的美女,除非他本身有点毛病......曹智看归看,心神还是能勉强抑制住的,他不亏是经常受现代内衣广告熏陶成长起来的一代“翘楚”,蠢蠢欲动,但未被色迷乱心智。他非常清楚自己初来冀州,接下来可能还要和这帮冀州文臣武将共事一段时间,这第一场的表现很是重要,千万不能让这帮人精看轻了。

曹智盼顾左右,以分散注意力,一次无意的瞥眼间,意外的瞅到袁绍后排的袁谭,这小子人不大,色心倒是不浅。这会儿已经口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鼻子一张一吸间,已呼吸渐重,颇有点摒不住的意思。

曹智暗自摇头,“这小子人不大,色心跟他老爹一样倒是不小,这大概也是将来袁绍不太看好这个大儿子的原因。”

这一顿酒宴足足吃喝了三四个时辰,方才“鸣金收兵”。虽说古代酿制的酒,酒精含量没现代高,但曹智还是不胜酒力的被抬了回去。

曹智醉眼朦胧的被四名身材曼妙,身穿薄纱衣裙,高髻环帽垂巾的美女由侧门架着,踏步走了出来。袁绍给曹智安排的住处是他州府西侧的一处朝合院,地方很是宽敞,优雅。

曹智虽说有些醉了,但一大半还是装出来的,步入这处庭院时,曹智抬头环目一扫,不由暗赞袁绍对生活果然是有品味的人。

曹智匆匆抬头时,一眼望去,是一排十八扇有窗漏的木门,平台水池,池中尚有小亭假石山,以一道石桥贯通,庭院深阔达百步,遍植茶花、香桂,际此快要进入炎夏之时,茶花盛开,桂柑飘香,红白相映,一派斗艳事春的景象。

曹智只是匆匆一瞥,也不及细看,就被四名袁绍强塞给他的舞女东拐西拐扯进了后堂,那应该是曹智下榻就寝的地方。不一会儿,曹智被啵咚一下,扔进了柔软的床榻内。随即传来了四女咯咯的笑声,大概曹智的摔落床榻是她们四人的失手行为,但曹智躺上床榻就不省人事的样子,她们吓了一大跳同时,再看曹智已是酣睡如雷,自是庆幸躲过一劫,而相视娇笑。

帮曹智脱掉鞋履,外衣后,假寐中的曹智就听到了关门声响,听足音应该是这些舞女,曹智的这些临时侍妾均退出门外去。曹智睁着一只眼,偷瞄了屋内一眼,只见此间房内家具全用雕镂精细的香梨木,地席铺以织锦,装饰的古瓷、挂雕、屏风一应俱全。曹智自问在自己的宛陵郡府也没有这种心思,布置的如此奢华。

“看来袁绍笼络自己的意图很是明显”。到此时曹智才体会到在陈留城荀彧对他关照过的话,“若是袁绍蓄意讨好你时,他确有过人手段,你一定要小心!”

荀彧在袁绍这呆过一段时日,也受过袁绍的礼遇。这种美女黄金攻势自是有,所以他知道曹智要去冀州后,就特别关照过曹智袁绍的诸多笼络人的手段。全亏有荀彧的提醒,否则曹智在今日的酒席上差点就掉进袁绍的糖衣炮弹。回想酒宴后期,袁绍不止一次爬到曹智的坐席前,抚着他的肩膀,称兄道弟的大着舌头跟曹智续交情。特别是袁绍拍着胸脯告诉曹智,“智弟,你不常来,是不会知道哥哥我的性情,哥哥交友,不是以美女就是以黄金示意,都是小意思。你看中间这四女来自不同地方,各有风情,但均是千中挑一的标致人儿,且全是未经人道的怀春少女,智弟今晚可逐一‘揭开’她们掩面钞巾,看看那个最合眼缘,好作为我送给智弟的见面礼。”

这是绝对的腐化,腐败,也是**裸的诱惑,搁现代就得马上双规。当然现在是古代,古代豪门之间,互赠几个处女是合情合法的。

“想用糖衣炮弹攻击你曹爷爷,曹爷爷是那么好容易诱惑的吗?曹爷爷家有娇妻数名,都是一等一的历史名女、美女,小爷我是有很强的抵抗力的!别说四个,来四十个,爷爷照样拒之门外......可能吗?......”曹智半撑着身体,扫视完室内全景,怀疑者自己自制能力,禁不住为没有“失身”而抹了一把额上冷汗。

“绝对的堕落!”

曹智怀着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态恨骂一声,随着他的骂声,两个挽着刚卸下面纱、纱裙,只穿着贴身的短衣短裤,露出白生生的胳膊和秀美小腿的俏婢应声出现在了房间的侧门口儿,盈盈一笑,躬身道:“大爷,您有何吩咐?”

曹智怔了怔,下意识地往榻里缩了缩。“哦”原来刚才这帮人没从正门退出,而是进了侧门的耳房,在那随时等着曹智的召唤。而且刚进去正在更衣,就听见了曹智的骂声,其中两人属上半夜职守的,脱了一半衣物,赶紧出来应命。

曹智哪知道这四个临时伺候他的歌舞姬还有轮班制,前一阵子在蔡文姬圉县的老宅,没耳房,那个不太爱说话的小丫鬟住蔡文姬隔壁,有事情都是蔡文姬唤她过来,不是这种房里有房,随传随到的格局。方才曹智想堕落想的入神,没看清房间的格局,忘了这是在别人的家里了。

面对两个俏美的小姑娘问他有什么吩咐?他一时语塞,他能有什么“吩咐”,曹智支唔了一下道:“喔,给我拿杯水来,我渴了!”

两个俏婢敛眉应了一声,一人起身走到窗台下矮几处,给曹智倒水。另一人不等曹智吩咐什么,也跟着起身来到曹智榻前,蹲下身伸手就要为曹智脱了还在曹智脚上的布袜。手刚触碰上曹智的裤腿,曹智就像被打了鸡血似的,跳窜起来,失声大叫着:“你要干嘛?”

这一举动立时吓呆了正在倒水和蹲身曹智跟前的两个处子侍婢,她们对望一眼后,那名蹲在曹智脚下的侍婢,大眼珠子转了转,甜美的一笑后,脆声道:“奴婢伺候大爷更衣啊!”

第五百一十三章 袁绍正妻

“哦,不用,不用,我头有些疼,你们先退下吧!”

曹智抬手撸着脑门再次溢出的热汗,边掩饰着自己的窘态,随口说道。<

两名近乎半裸的侍婢再次对望一眼后,蹲身的站起了身,倒水的把水交到曹智手里,再次盈盈一拜后,道了声:“大爷早些休息!”就失望地退了下去。几名本是退了出去的侍婢,心想今晚曹智烂醉如泥,是没机会与曹智亲近了。不曾想才一会儿的功夫,机会又来了,这两个侍婢于是着急忙慌的抢出。照规矩伺候主人睡下,主人没留你,侍婢就出来了,接下来未经主人召唤是不可再进门的,好不容易听到召唤却是希望落空,不禁怏怏退下另寻机会。

两名侍婢失落之下,转而有些愤愤不平,进了耳房还在小声嘀咕:“听说这位爷已有妻妾,怎么还像个……”

这话还是被偷偷移出几步,侧耳倾听侍婢动静的曹智听到了。曹智有点生气,确定侍婢休息去了后,边挪回自己的榻边,边心下也嘀咕道:“两个不知好歹的小妮子,大爷我这是洁身自好,给你们一个守身的机会,要是在大爷自己家里,你们两个都不够大爷吃的!”

其实曹智不知道,这些侍婢那要什么守身机会,她们容貌虽美,却是自幼被人卖为奴婢,在他们眼里曹智官位至高,又年轻英俊,这样的主子打着灯笼也再找不到第二个。反正是要给人当婢女、当侍妾的,不如给这个年轻点的来的好,要是被主人送给那些半老的老头,或是那些粗俗的武将,她们也是要该怎样就怎样的。

今日袁绍亲点她们四人侍寝贵宾曹智,几个小丫头本来还欣喜不禁,万一被曹智垂幸,曹智中意了,就有可能把他们带回丹阳,她们就有机会由一个女婢升为侍妾,对她们的命运来说就是一步登天了。

所以这两个赶上第一波的侍女,正想趁自己衣服穿得少,又有机会给曹智更衣铺床之际,巧施手段,勾引的他情动时候。曹智却像个少男似的缩手缩脚起来,还把她们撵了出来,好叫她们失落。

中国古代妾也是有三六九等的,侧房、侍妾、通房丫头,婢有诸多等级。谁不想着往上爬。曹智浑不在意,他还不知道自己在这儿费尽力气,还自命清高没对两个小姑娘下黑手而津津乐道,且不知耳房两个小姑娘对自己施展狐媚功夫未能得到曹智垂幸,而懊恼、自责不已。

第二日,曹智召集李儒等属下一碰头,才知道,昨晚袁绍给曹智和他的人都安排了侍寝的婢女、丫鬟,可谓考虑周到。但曹智的这些手下都很争气,没有曹智的示下,他们都没敢碰这些送到嘴边的“美食”。曹智夸赞了他们一番后,又从新思量起袁绍这么盛情的目的。

李儒向曹智建议不能和袁绍走得太近,他这么盛情肯定对曹智有所图谋。

曹智何尝不知,目前能想到的也就是希望在进兵幽州的战事上,袁绍要曹智出力颇多,还有就是曹智手中的火药配方,袁绍和他的人不傻,回来一试就知道曹智有所藏私。袁绍对曹智如此礼遇,无非希望能从他手里套出真配方,最好还能有曹智的现场指导,让他们能不走弯路的制造出火药。

曹智命令李儒、李典、李黑、杜大目关照手下和远在冀、幽边境的许褚、乐进、夏侯渊等熟知炸药内情的人,一定要做到守口如瓶,千万不要泄了家底。同时曹智也做好了一接作战任务,马上离开邺城,离开袁绍的权利中心。等完成对幽任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曹智甚至想好了自己将和自己的大部队呆在一起,在有必要的情况下,迅离开冀州,回自己的地盘去。曹智才到冀州一天,就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但接下来的十日间,袁绍派人好酒好菜招待着,光侍女就给他换了四波,却不给他分派任务。甚至后来袁绍知道曹智居然一个没动这些侍女时,还道曹智不喜欢这些青涩的青苹果,也不知谁给建议的,居然在第四波时送来两个生产过的少*妇。这下气坏了曹智,“我不动这些**,那是洁身自好,加客气,袁绍你个笨蛋怎么会以为我对女人有特别嗜好啊?”一气之下的曹智接下来的饮食起居全由李黑及八名亲卫负责,把这些侍女全赶跑了。好好一风景如画的西苑,这会儿闹的跟兵营似的,每天走进走出的都是五大三粗,佩刀拿槊的兵卫。打这经过的侍婢、丫鬟都却生生的,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这些个个黑脸凶恶的家伙。至此,这些标致的侍婢、丫鬟没什么事也不敢随便来曹智的西苑,更别说找机会勾引他了。

曹智倒是落得清静了,但他正为别的事而烦恼。最近他连袁绍的面都很少见到,倒是沮授经常来找曹智畅谈人生,讨论天下大事,一副以心相交的架势。

曹智在这段时间内别无所获,倒是从不同侧面了解了沮授和袁绍这帮强组合间的一些事。

说起这个沮授,曹智真佩服他一肚子货色,对诗经、楚辞有很深的造诣,要不是曹智前段时间和蔡文姬一起呆了老长一段时日,受益匪浅,这会儿曹智还真要疲于应付。

这个沮授是广平(治今河北鸡泽县东)人,从小有远大志向,喜欢谋略。在韩馥手下被举过茂才(就是秀才的意思),当过两次县令,因为政绩突出,在韩馥手里就被推荐为骑都尉,担任着冀州军政要职。要说袁绍现在这帮手下中,以前是韩馥旧班底的不在少数,审配、郭图、逢纪。但这些人差不多是在同一时间反对韩馥,扶植袁绍上台的。袁绍有什么东西竟同时吸引着他们,这里来说韩馥对这帮手下还是不错的,高官厚禄的,但这群人却在见到袁绍后,竟都萌了共同的政治追求和投效新主意向,最终导致了韩馥不但被这些人集体挤下台,袁绍还把韩馥的命也一并挤没了。

但在沮授等对袁绍尽心辅佐下,一个高端的,人数又太多的政治利益集团内部必不可免的产生了矛盾和派别。在更高的职位,更高的地位**驱使下,一些小派别,小利益集团纷纷形成。现在基本上沮授、田丰等多有良谋的这一派占上风,袁绍现在多肯听从他们的意见,做出一些正确的决断。而郭图、审配与逢纪等还分成两三派,在各种政见上互有争斗,但却谁也没得势,却不知道联合起来先对付沮授等人。而许攸等,袁绍坐稳冀州后才来的投奔的,属于外来派,也是袁绍旗下最不得势的一方中间派。这帮人最可怜,夹在好几派人当中,看着别人的脸色求生存。摇尾乞怜、两面三刀的事天天都在做,就是等着机会,等那帮人走错一步,就拿出他们早准备好的刀子,捅他们一刀,然后他们取代那帮人的一切。

这种情况其实在任何政治、军事集团内部都有,但袁绍这因为人多,又都是能人,所以更为复杂些。曹智其实在第一日的酒宴上已瞧出些雏形,但不十分肯定,通过这几日同沮授的攀谈,倒是让他多了解了一些细枝末节的事。

这天在曹智最终接获水城沦陷,李虎生死的消息后,他再也坐不住了。曹智决定亲自去找袁绍,是钉是卯的交代清楚。如果幽州战事不那么需要他,他就准备回丹阳一趟,解决自己的事去了。无论袁绍对此是什么意见,他这次很坚决。

曹智心神恍惚下,便要推门出去。低着头一脚刚踏出房门的曹智突感香风飘至,一道人影朝他直撞过来。一声惊呼响起时,曹智只知对方是一名女子,那敢让对方撞入怀内,伸手去按对方香肩。

那女子惊呼一声,伸手按上他胸口,借了点力,退了开去。

后面立即传来数声女子喝骂的声音。

曹智和那差点撞个满怀的女子打了个照脸,吃了一惊,她不是袁绍的正室刘氏吗?再说现在敢来这西苑的不是她,还有何人。刘氏作为袁绍的大老婆,袁尚的亲娘,现年二十七岁,因为保养得当,现在看来还是很年轻,并且风韵很是独特。二十七的少*妇也的确不会很老,刘氏本名叫刘有宠,是袁绍的第二个正妻。第一个正妻,袁谭的亲娘张氏早亡了。刘氏今天身穿燕尾长褂衣,衣裾处被裁成数片三角,叠叠相交,形同燕尾,故以此名。

她此时因为被曹智所撞,斜倚在庭院门边的一扇窗漏旁上,但却神采飞扬地看着曹智出门。曹智连连道不好意思,有没有撞伤等等。

刘氏秀挽成坠髻,以一枝金钗把型固定,在光影里金钗闪闪生光,使她更显高贵优雅,腰上挂着一串形状不同的玉佩,倍添瑰丽富贵的贵妇身分。

第五百一十四章 出征名单

刘氏从升格为袁绍正妻起一直试图把袁绍看得紧紧地,但看得越紧,越是适得其反,袁绍的纨绔性格越是被很好的提炼、升华着。刘氏非但没有收住袁绍的心,还激发了袁绍变本加厉之心,令他适得其反的小妾娶了一个又一个,陪寝的侍女夜夜换。一个月到她这就来一次,例行公事似的。刘氏很是郁闷,一直觉得自己在守活寡。

随在刘氏身后的婢女声势汹汹地一拥而上,给刘氏一手拦着,娇喝道:“不得无礼,这是曹将军,丹阳太守,太爷的兄弟。”

刘氏说完大有深意地看了曹智一眼后,施礼道:“将军请恕妾身走路时没带眼睛。”

曹智正为巢湖、孙策的事大感头痛,可又是不能在一个妇道人家面前表现出来,还礼道:“请夫人恕我冒犯之罪才是。”

刘氏看曹智脸色不善,于是柔声问道:“将军这是要去那?让妾身派人给将军引路如何?”自从曹智住到这冀州郡府的西院,又在那天送了袁谭一块玉佩,刘氏就来过几次,以这内府后宅的女主人身份,又等于是曹智的嫂嫂辈,嘘寒问暖来关心曹智住的可住的舒服,下人招待周全与否等等琐事。

曹智也不疑有他,作为袁绍对曹智一口一个“智弟”的,派他老婆来关心一下曹智的生活起居,很是正常和应该。但曹智不知,刘氏其实是个很势力之人,因为那日曹智送与袁谭的那块玉佩,袁谭拿回后一直拿在手上把玩,让刘氏借机看见,觉的非常别致,她让行家估了估,才知道这是皇家之物。在汉代对玉的佩戴使用,都是有严格的限定和等级划分。汉朝规定玉是社会最高阶层独特享有的专属物品,它最重要的是地位的象征,只有皇室成员和为官者才可佩戴,最好的玉自是带有皇族血统的成员和皇帝拥有。而在东汉末年,因为社会混乱,对玉的严格等级制度也相应有所松动,一些普通的有钱人也开始佩玉。

曹智给袁谭的玉,不是别处所得,正是曹智从董卓的郿坞行宫所得。你想当时董卓那个大毛驴,把好东西都一个人独吞了,搞得比皇帝还富裕,那些应该供应给皇室、皇帝的上品玉都到了他那,曹智随便捡回来一些,自都是国宝级珍品了。因为玉的流通在汉朝历来的等级制度观念下,极受限制,这就造成了曹智从郿坞带回的一批玉饰难以出售。

而曹智挑东西时,是按现代眼光筛选的,他自以为玉是很容易出售的。后来才知道,在东汉时期,就算你很有钱,也不是随便可以乱佩玉的。卖不掉这些东西,于是曹智干脆就把它们送人,许褚、李典、乐进、夏侯渊等人身上都带着价值不菲的上等玉石。曹智手下大都被他送过玉,只是大部分武将不识这东西的价值,因为要打仗,他们也不常戴在身边。而在这群人当中,玉拥有最多的自是曹智,他各件衣物上挂带的最多,说实话,他带也就带了,也全当一种装饰,而大部分玉石的价值都没弄清楚过。

而刘氏出身大户人家,又跟随有“四世三公”背景的袁绍多年,从这样的大族里出来的见识自是不凡。一听是应是皇家之物,立即对曹智另眼相待。

刘氏暗想曹智能拿出皇家专用之物也属正常,因为曹智的爷爷曹腾可是当年禁宫内的大宦官,皇帝赏赐,自己在顺点,所以能拿出皇家专用成色的玉佩不足为奇。但刘氏为曹智的出手大方,感到震惊和发自内心的喜悦,随手就给了别人家安放在家中最重要的供案上供奉的东西,所以也就有了那多出的一份关心。

其实她不知道曹智像这样的垃圾随手都能拿出一两块来,他也不知道这不太好卖的东西竟有这么重要的象征和价值。

曹智只知现在要急着找袁绍,对于刘氏的过分关心也很是反感,只是急匆匆的应了句:“我找本初有急事。”

曹智脚步不停向前走去时,刘氏来不及跟上,于是赶紧在曹智身后叫道:“夫君现在在北苑!”刘氏说完看曹智脚步不停,转向北边。刘氏怕曹智找不着路,于是对身边四婢喝道:“还不快去给曹将军带路!”

四婢经常有见疾言厉色的高夫人,但如此对待一名不算高位的将军倒是少见,虽嘀咕此反常的举动,仍匆匆领命去了。

曹智在四婢的引路下,来到北苑,由于最近天气渐渐炎热起来,所以袁绍搬到了北苑来居住。真要曹智自己找,堪比小皇宫的邺城州府,曹智还不一定能找到这。曹智在四名婢女的带领下,登上北苑主楼二楼,这里有一间宽敞的北厅,此厅背阳,又正对楼下的水池,故清爽凉快,消暑解热。刘氏的四名婢女送到厅门口后,就退了下去。厅门口另有四名彩衣美婢跪地恭迎,递上一盆清水,侍候曹智濯手抹脸,还帮着曹智整理一番服饰,在曹智身上东摸西拉的,弄得曹智很是不自在。但那种排场确非普通州府能及,曹智在十九岁时也经常出入皇宫,面见皇上、太后,但那经历好像也没袁绍这讲究,曹智不得不再次佩服袁绍对生活质量的追求。

曹智正要迈步进厅时,沮授正好从厅内跑了出来,一见曹智,喜道:"曹太守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州牧有请!"

曹智"哦"了声,心想:"你们也知道小爷我急了,早干吗了?"

沮授和曹智携手来到厅前,此时厅内已有数人在等候。

曹智心下嗝噔一下,当下便明白事情有变了。因为在坐的袁绍集团核心人物已悉数到场。

果不其然,袁绍招呼曹智坐下后,就严肃道:"各位,收拾公孙瓒的绝好机会总于来了,我决定亲当主帅,率部征伐幽州。"

接着袁绍还把沮授递给他的拟定出征的将官名单,宣读了一下。基本分派是这样:三军统帅自是袁绍,监军:沮授,直属统兵将领:赵融、高览、张邰、夏侯渊,前线将军鞠义、曹智,鞠义为正,曹智为副,前锋将军:颜良、文丑,军师:田丰、荀谌,后备部队主将:高干。而在袁绍出征期间军政州事由审配、郭图、逢纪共同主持,留守邺城的统兵主将是淳于琼。

显然这份名单袁绍、沮授是早有准备的。

曹智思量了一下这份名单,知道木已成舟,他想请假返回丹阳的事希望不大了,这事也只能缓一缓,回头书信一封让祢衡、邓艾、鲁肃先顶着点。曹智要求不高,在他率部返回之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祢衡他们不再失地,守好现有的地盘就行,一切等他回去后再做计较。

曹智思量完自己的事,马上又想到了袁绍为什么突然急着出兵了,刚才袁绍所说的"收拾公孙瓒的绝好机会"又是什么意思?

曹智刚刚表现出疑虑,一旁的沮授就微笑着示意曹智不必着急。

在接下来田丰宣读对公孙瓒的檄文中,都有详尽的提到了。

只见田丰长身而起后,在他的几案上早有一卷锦布备好,田丰慎重其事的打开,重重地咳嗽一声,皱着眉头朗声道:“东西鲜卑举踵来附,乃足下驱而致之也......”

田丰洋洋洒洒的读完,檄文是专门为征战讨伐造势的,能把敌人说得多坏就多坏,袁绍一点没客气,把公孙瓒先说了个体无完肤。与其说这是篇檄文,不如说这是篇“大字报”。

公孙瓒之前在讨伐袁绍的檄文也没客气,尖锐地指出袁绍出生问题,他说袁绍是:“春秋之义,子以母贵。”绍母亲为婢使,地实微贱,不可以为人后。意思是说袁绍连继承袁家的资格也没有,还打着四世三公的袁家背景来讨伐他。

公孙瓒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啊,袁绍的生父是袁逢,但袁绍的母亲并非袁逢的正室,只是一名“婢使(婢女)”,也就是说,袁绍不是袁逢的嫡子,而且是“孽子”(计划外怀孕的结果,简单说就是私生子啦)。在讲究纲常的时代,这个问题很严重。因此,袁绍被过继给无子的伯父袁成做养子,这样既掩盖了袁绍在袁逢家里的尴尬地位,又解决了袁成的后嗣问题,所以公孙瓒才会有这么一说。袁术也老不承认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

反正公孙瓒和袁绍没打之前,和开打至今,口水战一直没停过,还挖老底,挖到出身问题上,都可谓煞费苦心。

曹智也就当听段笑话,但从田丰所读的檄文和接下来的讨论中,曹智也大致了解了袁绍或者说袁绍这帮属下为什么选择在这一时期要对公孙瓒大打出手。在害死刘虞后,公孙瓒做的一些事越来越丧失人心,致使领导团队在土崩瓦解的边缘。公孙瓒一向仇视边关的少数民族,在刘虞在任期间,他一直隐忍着。

第五百一十五章 笼统的作战计划

在公孙瓒发家的道路上其实他还是不少边民、少数民族的支持和帮忙的,当然也和刘虞支持密不可分。甚至包括他军中亦有不少少数民族加入的军士。不知为何,他年纪越大越是崇尚了汉人为尚的种族歧视思想,大量流亡、灭杀非汉族人士,不能杀的他就用各种手段分流这些蛮兵、胡兵,让他们去送死。

在兖州曹智碰上的匈奴於夫罗之流就是这么被公孙瓒分流出去的,结果於夫罗的部下悉数被曹操和曹智所杀。

公孙瓒敌视、压迫少数民族,破坏他的前任刘虞民族团结政策。前不久劫掠了朝廷送给鲜卑族的礼物,杀害了鲜卑朝奉的来史,引起了鲜卑族勃然大怒。公孙瓒将刘虞的首级送到京师,也被刘虞的旧部下尾敦在路上劫走并安葬。

兴平二年三、四月月间,刘虞的从事渔阳鲜于辅、齐周、骑督尉鲜于银等率幽州兵马想为刘虞报仇,因燕国(今北京大兴)阎柔素有恩义,他们便推举阎柔为乌丸司马。阎柔招集鲜卑、乌丸等兵马,共得汉兵、胡兵数万人,与公孙瓒所置渔阳太守邹丹战于潞河(今朝白河)之北,大败公孙瓒军,斩杀邹丹。乌桓峭王也率其部落的人及鲜卑骑兵七千余骑,随鲜于辅迎接刘虞之子刘和重掌幽州,并与袁绍取得联系,要求联合,袁绍当即命令一直镇守冀、幽边将鞠义,出兵联合,双方合兵共十几万人马先一轮攻入了公孙瓒的幽州。在曹智的部队到达幽州时,其实这些事已经在发生中。

而公孙瓒在自己的统治集团内部开始分裂,现在围绕在他身边的诸如:公孙范、刘纬台、李移子、乐何当大多是用贪婪自私的奸险小人,公孙瓒自己也是晚年贪图起享乐来,丧失斗志,这一切都体现了公孙瓒正逐步走向衰败,所以袁绍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兵幽州。

而促使公孙瓒沾沾自喜的不仅是他收拾了刘虞,而坐稳幽州。而是青州黄巾军在前年攻打渤海(今河北南皮东北),聚众三十万,欲与黑山军会合侵入兖州,结果被曹操大败并收服。青州黄巾军自此元气大伤,今年,公孙瓒趁袁绍帮助曹操对付袁术,对他只是持对持和观望态度之际,公孙瓒率步骑两万人出兵青州,在东光南大破青州黄巾,斩首三万余。青州黄巾军弃辎重,奔走渡河。公孙瓒等他们过到一半时出击,再次大败黄巾军,死者数万,俘虏七万余人,车甲财物无数,于是公孙瓒威名大震,并实际控制青州。

公孙瓒此时一下子志得意满,非但自己胡乱任命州牧,配置了郡守县令。甚至把同样有圣命的冀州袁绍也在名义上撤换了,他认为朝廷给他的辖制北方六州的权利,不用白不用。这也彻底惹恼了袁绍,这时袁绍再要忍,面子上着实下不来,所以毫无疑问作为袁绍这时已是不出兵也要出兵的时候了。

其实公孙瓒现在已经实际控制了北方三州,分别是并州、幽州、青州。他自说自话的撤换冀州、兖州州牧、刺史,那都是他一个人在瞎扯蛋,被他任命的人没一个敢跑到邺城、鄄城去顶替袁绍、曹操上任的。公孙瓒此时的确犯下了众怒,内部也出现了松动,但真要说他实力大损,还未必,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公孙瓒手下兵马大都常年征战边关,战斗力极强,非一般内陆军队所能比拟,此时兵马也极盛。

要曹智说这会儿还不是最佳的进兵幽州的时机,其实还可以再等等。照此发展下去,反叛公孙瓒的人会越来越多。曹智想到此处时,突然想到了刘备和关羽、张飞三兄弟,刘备这个“跳槽”专业户,没理由看不出公孙瓒快不行了,而继续留在他那?但好像在沮授提到的军事情报中,没听到刘备从幽州出来了,这会儿应该还在那吧?不知道上次阴了他们三兄弟一把,刘备还记不记恨与他。这次倒是也不用怕对上他们,反正这回正好是敌我双方了。

而袁绍和他的智囊团非要选在这时征伐公孙瓒,主要原因是刘虞旧部和鲜卑、乌丸等少数民族的主动找上门来与袁绍要求合兵攻打公孙瓒,这是个绝佳的机会,要是曹智也不会放过。但至于出兵的成绩如何,还要看具体的战事发展,现在谁也说不好。

曹智也不关心袁绍有没有实力打赢公孙瓒,他关心的是分派给他的主攻任务,照情形看,袁绍现在在和公孙瓒对持的边界上,这支联合军兵力已不少,又已站稳渔阳,有了屯兵、进兵之地,又有鞠义、阎柔等良将,他曹智应该没什么大事,要是只是走过程的任务,曹智打算留下一部分兵马和夏侯渊、许褚等将领,自己先向袁绍请个假,回丹阳一趟,处理一下巢湖之事。

但这场军事会议开了能有两个时辰,讲到的内容也很多,就是没怎么提各将领的作战部署,特别是具体落实到曹智和其部属具体负责那一片,那一块作战任务,根本就是提也未提,只是笼统的说要等到了前线,再统筹安排。

曹智不知道有这种军事计划的吗?攻占像幽州这样辖郡、国十一,县九十的大州,是不是就需要这样模糊作战步骤。他对侵略战经验不是很足。不过在他想来,越是大的仗,就应该把作战计划做的越详细才好,难道袁绍为酒色所糊涂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就算袁绍糊涂,沮授、审配都不像是糊涂人,这里头是不是应为他在的关系,所以故意说得糊涂,难道这里头又有什么东西在算计着他?

曹智想到这心中提升几分警觉后,略一扫视沮授、审配等谋士的脸庞时,坐在他旁边的沮授倒是没什么特殊表情,而那个审配不知为何,有意无意的总用聚光的小眼睛在扫他,在曹智看来还总觉的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曹智也有意无意的用眼光故意跟审配对了几次目光,审配也可能注意到了。突然老练的正视了曹智一眼,并报以一个和善的微笑。曹智回敬一个不那么真诚的笑意后,就继续听袁绍讲了些鼓舞士气的话,并最后宣布三日后正式启程,这才散了会。

曹智刚起身想问问沮授,刘备目前在幽州的情况,还没问出口,就听身侧有人叫他:“曹太守,我家太爷请你后堂用午宴。”

曹智转首一看是一名传话的俏婢,曹智也正好要找袁绍,就马上应允道:“好,我也正有事找本初兄长。”说着就想和沮授同行去俏婢口中的后堂,没想到沮授看了一眼传话的俏婢,对曹智一拱手,转身就要走。

“唉,沮别驾,你不去吗?”曹智在沮授身后大声叫着。

曹智身后的俏婢赶紧解释道:“曹太守,太爷说今天是家宴,家宴,您,您......”

俏婢着急忙慌的阻止着曹智乱拉人,又一脸惊慌地朝后堂看去。

曹智“喔,喔”的尴尬扭头,看了一眼已显出惊慌之态的俏婢,疑问道:“家宴!”

俏婢肯定的点着头,应道:“对,对!太守快请吧!”

“这袁绍还真有意思,一天一个样,今天又搞什么家宴了。我也算他家人吗?还家宴?不就吃个饭吗?”

曹智心下嘀咕着,再回头看沮授等人时,偌大一个厅堂,早已走得没人了。“这群人还真识趣!”曹智摇着头,苦笑着随俏婢从西台阶转入后堂,这回可真是升堂入室了。来到后面一间类似小客厅的地方,这回在入口处又有新花头,曹智在两名早已等候在门口婢女的伺候下,脱了单层底的履和双层底的舄,才步入房门,厅中铺的都是柚木地板,有三四个几案排放在厅中,几下都铺有凉席,非常的适合这个渐热的天气,坐上去也应该非常舒适才对。

袁绍已安坐厅心最大一副几案前,见了曹智招手呼道:“阿智啊,快来,快来。”

曹智今天穿了件轻软的白色博袍,施施然的走进了房间。到了这古代久了,他现在也习惯了不穿内裤的日子,特别是夏天,一件大袍晃晃荡荡,胯底生风、八方透气儿,倒也逍遥自在。令他惊讶的是袁绍的正妻刘氏和九岁的袁尚也都在,刘氏已经在那摆着女主人的威严吩咐婢女端茶倒水,摆席铺案。而袁尚一副可爱像的半伏在袁绍怀里,跟袁绍嘻嘻哈哈的打闹着,一副父子情深的样子。袁尚见了曹智一下子从袁绍怀里奔跳出来,蹦蹦跳跳的来到曹智身前,拉着曹智的虎掌,甜甜地叫了句:“曹叔父!”

“这倒是有点家宴的意思,连老婆都来了,不知袁绍又有什么新诡计?”曹智暗忖着,摸着袁尚的小脑袋,应了句“小袁尚好!”就在细细打量一番此子。

第五百一十六章 小心应付

别看袁尚年纪还小,但很有袁绍的模型,长得风神俊朗,貌似将来也是个正人君子的样。怪不得袁绍会喜欢这个儿子,将来还要把主位传给他。再说他有他娘刘氏以正妻的地位为他在这个庞大的袁氏家族做依仗,将来想不飞黄腾达都很难。曹智也一时间亦感到很难把这么可爱的小袁尚当作敌人仇视。

这袁绍是不是诚心的,隔三岔五的找个儿子出来,叫他“叔父”这叔父可不能白教,也不能白当。曹智怀疑袁绍这事存心变着方的打他的秋风,曹智摸完袁尚的小脑袋,伸手入怀,胡乱从贴身的锦囊里拽了样东西出来,想要递给袁尚时,才发现,那竟是一条祖母绿制成的项链。

祖母绿是相当贵重的宝石,被称为绿宝石之王,但从古至今他都是献给女性的绝佳饰品,女人也特别喜爱祖母绿饰品。此串祖母绿的颜色十分诱人,其色泽非常的浓艳,几乎就是绿色的饱和浓度,绝对是上品中的上品。

那是一直存放在曹智贴身精囊中的几件珍宝,曾经也拿来收买乔霜做他的线人,但人家没要。这次他又想交给蔡文姬,让她收藏,但人家蔡文姬是才女,喜欢绝句、音律,喜欢简约,不喜欢这些珍宝之类阿堵物,曹智又没送出去,只好又带在身上。今天也算派上用场,但这胡乱摸出的祖母绿固然珍贵,但是串项链,并不适合送与袁尚这样的小男孩。但拿也拿出来了,叫曹智再抖开精囊来翻找,他也不愿。于是,就半开玩笑道:“小袁尚这个给你,以后有中意的姑娘就送给她当定情信物,来,拿着吧!”

说罢就塞给了袁尚,小袁尚也是一愣,初时一看这曹叔父怎么送他一串女孩子带的项链,心下极是不乐意。但被曹智一嘲弄说是将来当定情信物,小脸一红,拽着那条祖母绿项链左右甩动着扭捏起来。

接着袁绍又哈哈大笑着对小袁尚说笑几句,他的脸就更红了,一头扑进袁绍怀里,大呼着“不要定情,不要娶媳妇”。

刘氏一见曹智再次出手又是如此昂贵的东西,竟给了自己不懂事的儿子一串祖母绿,既高兴,又心动。看袁尚当玩具似的在手中丢甩着如此价值连城珍宝,趁着袁尚和袁绍撒娇,就让贴身的丫鬟帮袁尚收妥了此物。

而此时曹智也收摄杂念,随着重新跑回,在袁绍授意下向曹智道过谢后,牵手引路的袁尚步到厅中,来到几幅几案前,曹智极有礼数的先朝袁绍见礼道:“兄长!”再略侧身朝着刘氏微欠身道:“嫂嫂!”

袁绍随意叫曹智“坐”的时候,刘氏款款而动的起身朝着曹智,婀娜多姿的轻施了一礼,回应道:“曹将军来坐这。”刘氏声音清脆悦耳的指着袁绍下首的一副几案,指引曹智入坐。

曹智还未入座,就听袁绍驳斥刘氏刚才的话语道:“什么将军?智弟是我兄弟,他应该是你小叔子辈的。怎能叫军职,太见外了,我不是一直跟你说孟德和阿智都是我们自家人,以后可不能这么叫。”

刘氏闻言玉脂般的脸庞工染上几分粉红之色来,看了一眼和她相差无几的曹智,再次环佩声响,轻移几步来到了曹智跟前,突然下跪行大礼道:“小叔,请恕奴家无礼,竟一直呼叔叔的军职,真是......”

曹智在一见刘氏下跪时,就吓得手足无措,连忙伸手去扶刘氏,口中连连称叫道:“嫂嫂使不得,使不得。”但手一触碰刘氏的双臂,因为濒临夏季,刘氏穿的和曹智一样都是薄衣,隔着衣服一感觉刘氏肌肤的丰盈和光滑时,又连忙缩手,但因为和刘氏凑得过近,一股澡香已冲入曹智鼻孔,这下就使得曹智越发的手足无措了!

还好有袁绍的哈哈大笑声中,解了这份尴尬。袁绍连夸刘氏两句“有宠做得好,叫的对,以后就这么叫。”

一场意外的尴尬就此化解,曹智和袁绍分宾主坐下,彼此凭几而坐,俏侍女奉上香茗。曹智收拾心境,品尝了两口香茗,正要开口。刘氏皓腕一抬轻击两下玉掌,接着一众侍女从屏风后鱼贯而出,一个个手中或端托盘,或举酒壶,行向几张几案旁,一一把食物和美酒摆放在个人面前。此时,袁绍、袁尚、曹智各据一席,而刘氏跪坐到了袁绍身边,为其布菜添酒。而其他两人身旁则有两名侍女,一人负责添酒,一人负责布菜。袁尚小小年纪就被袁绍当大人般看待,虽说还未让他出席正式场合,但在这种家宴上却是让他独占一席。而刘氏是一点也不放过接近丈夫的机会,挥退那些年轻貌美的侍女,亲自为袁绍添酒布菜。

刘氏等袁绍和曹智饮下的一杯酒后,趁曹智未开口,就先对着袁绍嘟囔道:“曹小叔一早就急着找你,我看他着急忙慌的样子,定是有要事,不知你们议了一早,议的怎样了?”

刘氏也是看袁绍今日心情大好,才随口问出。但这话明显触到了袁绍的禁忌,本来正准备和曹智干第二杯的袁绍闻言一转首,狠狠瞪了刘氏一眼。

女人不要说议政了,就是多问几句专属于男人的事,也是会引起反感的。因为那是个大男子主义盛行的时代,而袁绍又正是大男子主义人群中的代表人物。

刘氏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打着寒颤低下了头,不敢再看袁绍。

袁绍看刘氏低下了头,也就未在纠缠此事,转头看向急着要跟进此事的曹智,未等其开口,就放下酒樽,对着曹智道:“阿智啊,你巢湖的事我也知道了,你丢了水城,还死了名得力部下是吧?”

曹智听闻一愣,但此时也无心关心袁绍的情报之快,赶紧颠起屁股,接口道:“是啊,兄长,小弟也没想到我刚离开,就发生这样的事,现在小弟的郡内已是人心浮动,难以应付,小弟想,如果兄长这里不急,我就......”

“没事,没事,不就一个巢湖郡吗?给孙家小二郎把玩一阵,等哥哥此地事了,哥哥派个把虎将,两三天就给你夺了回来。”袁绍未等曹智提出回程,就连连摆手道。

曹智今日是抱定了心要向袁绍请假回丹阳的,怎会被袁绍三言两语就这么打发了。曹智不弃不舍的加紧说明道:“不是,兄长你是不知道,这孙策可是个马虎不得的人,这小子也恁地厉害,而且这次正是打着和小弟的一点关系,佯装投诚小弟的麾下,害的小弟不但差不多失了整个巢湖,还搭进一名太守和数千军士,小弟能忍,但小弟诸多属下和此名太守感情深厚,小弟怕不回去坐镇,他们在一时冲动之下,又中了别人的奸计,所以小弟真的急着回去一趟,还望兄长......”

袁绍听到曹智讲的激动了,再次摆手安抚道:“阿智不要着急,你的丹阳郡没你说的那么危急,你的郡丞、相国、督邮都做的很好,一时半会儿出不了大事。其实你现在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了,我看你还是安心的陪我去趟幽州再说吧!"

曹智再次一愣,背脊上开始冒冷汗,"这个看似一天倒晚沉迷于酒色的袁本初,到底对我和我的丹阳郡了解多少?"

曹智迷茫、疑惑之际,袁绍介着举杯,随意的问道:"你大哥对这件事怎么说啊?"

曹智反应过来,顺着袁绍的举杯进酒,囫囵吞枣的先饮了一杯酒,随后也不急细想,就把真实情况道出:"大哥也是说缓一缓再说,他对徐州的事很在乎,一刻也不愿耽搁。"

袁绍重重的放下酒樽道:"你看,和我想的一样吧!阿智,你要明白我们现在要干的都是大事,这一州和一郡的大小,那个更重要,那个要暂缓一下,我想你是分的清的。我们几个一起长大,那感情不用我说,那是比亲兄弟还要亲。你丢了一郡,我心里也痛,这等于也是我丢了一个郡啊?你说是不是?"

"恩,恩?"曹智还没喝糊涂,刚才被袁绍有点绕晕了,这巢湖是曹智跟陆康共同所有的,怎么这会儿被袁绍七绕八绕,变成等于是他的了!

这个袁绍不简单,竟懂得以亲如家人兄弟的手法,对他这个急于去报一箭之仇的人,展开攻心之术,自己当然不能让他“失望”了。

曹智马上顺应着袁绍的话,装着糊涂,揣着明白,"恩恩,啊啊"的打起十二万分小心应付着。

袁绍很满意曹智的反应,继续一边和曹智对饮干杯道:"哥哥答应你,只要等幽州这边的事一了,哥哥马上发兵巢湖,斩了那个孙策,帮你夺回水城!"

"来了,来了!"曹智暗自嘀咕着:"这是圈套,圈套啊!我要是现在胡乱答应了看似袁绍的仗义之言,那他将来派兵来丹阳,来巢湖可就名证言顺了,看来这个袁绍一直都没对扬州这块肥肉死过心,我得小心应服!"

第五百一十七章 真喝高了

曹智还真像没见过像袁绍这么仗义的人,一听袁绍的话,"啪"的一声重拍一下几面,激动道:"兄长仗义,哥哥你对我太好了,来,干!"

袁绍老早举起着酒樽,就等着激发出曹智的豪情后,来一个碰杯,搞个一锤定音,为将来出兵扬州铺平道路。

没想到这曹智是激动过了头,还是其他原因,只夸了袁绍半句,后半句比如"就这么定了,就照哥哥的意思办!"等等的话怎么就不说了。

别人送上门来帮你打仗,应该没人会拒绝吧?

这回轮到袁绍一愣,但曹智痛快的饮了,他也只能先干了杯中酒。放下酒樽,一看曹智着急忙慌又要侍女在斟酒,就命令刘氏道:"快给智弟去布菜,这么快喝,很容易醉的!"

刘氏初时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尊崇着袁绍的意思,起身来到下首的曹智席前,挥退一名侍女,屈膝以优美的姿态坐在了曹智身侧,伸手拿起一副银筷,一边为曹智夹着精美的菜肴,边含笑道:“小叔请用菜,干喝酒容易伤身。”

曹智勉强点着头,不看袁绍,接过刘氏递过的碗碟,胡乱往嘴里塞着,还呛着了。

刘氏一看曹智像个孩子般听话,不免母性泛滥,连连拍抚着曹智的后背,劝慰道:“不急,不急,慢慢吃,慢慢吃。”

袁绍一时搞不明白曹智怎么像个愣头青了,只能随便吃了几口菜,继续幽幽道:“唉,说起这事,也是我们家那个不争气的袁术惹出来的祸,听说这孙策就是孙坚的儿子,现在在袁术帐下任职?”

“嗯,嗯!”曹智满嘴东西的支吾的应着。

袁绍等曹智应完,马上又接茬道:“这个袁术,我真该管一管了,智弟,你放心,我待会儿马上写信给他,问问他大家都是一家人,怎么可以屡次三番对自家兄弟下黑手。等下次空暇时,我也要亲自去趟寿春,好好教训一下他。智弟,你说好不好?”

“好,好!有兄长这句话就行了,来,来,兄长干了这杯!”曹智一手拿着一只鸭腿,趁袁绍又问他问题,另一手马上举起酒杯向袁绍敬酒。心下却暗忖着:“这袁术肯听你的吗?他连你这个大哥都不认,你还舔着脸说要去寿春教训他,哼,骗谁啊?想要派人霸占我的丹阳才是真吧!”

袁绍可能也是没见过喝酒这么爽快的曹智,虽说心下已有所怀疑,是不是自己做的太露骨了?但曹智敬酒了,他也不能不喝。

“干!”

“嘻嘻嘻,爹爹和曹叔父真有意思,我也跟你们干!”该被激起豪情的没被激起,袁尚却被气氛所染,高举着酒杯,加入拼酒行列。

“小鬼,你才多大,不......”

“咕噜,咕噜......”

未等袁绍阻止儿子贪杯,袁尚已经咕噜咕噜喝光了面前的一杯酒,放下酒杯时,粉琢般俊脸立即升起了两朵红晕。

“好,小袁尚是真男子汉,来,坐下,坐叔父旁边……哎,坐近点儿呀,陪叔父我好好喝几杯……”

曹智这是柿子挑软的捏,竟打算利用袁尚分散袁绍的注意力。

袁绍不急阻止,还要胡乱应付着曹智的敬酒。袁尚已依言坐下,被曹智抢过侍女手中的酒壶,满满的为袁尚斟了杯酒,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举杯道:“兄长,祝你此战完胜,早日平灭公孙瓒,小弟敬你。”

袁绍听不得好话,哈哈一笑,爽快的一饮而尽。袁尚也跟着咕噜咕噜也加入了干杯的行列,刘氏看儿子两杯下肚,小脸火烧似的红了,心疼不已,赶忙出言阻止。但袁尚小小年纪也被激起了豪情万丈,大男子主义更是有继承他老爹的衣钵,听得刘氏啰嗦,对着亲娘刘氏把小眼一瞪道:“娘你走开!”说着还推搡了一把刘氏,害的跪在凉席一个后仰,后背直接撞上了曹智的右臂。

刘氏“嗯咛”一声,差点失去重心,还好曹智抬手扶了他一把,否则极有可能摔入曹智的侧怀里。

这事也是一瞬间的一个动作,很快曹智扶正刘氏,并报以微笑的同时,继续怂恿起袁尚接着干,连带着拖进袁绍共同举杯。袁绍也因为一边关心着儿子的酒量,一边和曹智频频举杯,一时未察刘氏差点摔倒之事。

而其实内心反应最大的要属刘氏,刘有宠了,她今天已是第二次触碰到曹智的身体,不知为何,她虽然有那燕尾长褂衣护身,真正两人的肌肤触碰几乎没有,但刚才再次被曹智火热的虎掌一撑玉臂,她娇躯轻抖一下,气血止不住的一阵翻滚,吓得她也不劝儿子了,赶紧爬回了曹智席案的另一侧,老老实实的为曹智斟酒布菜,顺手还挥退了站立在身后的婢女,并报以的眼神,警告着她们看到了什么千万不要乱嚼舌头。

“小袁尚,你说,叔父对你好不好呀?好?来,喝一杯……”

“兄长,你说,咱俩的感情深不深呀?深?来,再喝一杯,感情深,一口闷……”

“唉,小袁尚,你会划拳吗?不会?来,叔父教你一种特有意思的划拳,一只小蜜蜂呀,飞到花丛中呀……”

只见这三人一连喝了三杯,袁绍明显兴致也来了,饮完第三杯后,大笑道:“智弟豪爽,我就喜欢这样喝酒,男人吗,就该这样,吃喝玩乐要干脆,嘻嘻,智弟啊,听说前几日送到你房里的那几个侍婢你都没动?对我存着戒心吧?还是不好意思啊?”

曹智一听这老袁家的人三句话就要兜回到女人身上,烦人不烦人。曹智举着刘氏斟满的酒杯,敷衍道:“不……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吗?男人吗?不就干这点事吗?你抢人家孙家小儿郎老婆的时候怎么没不好意思,哈哈,以后千万别跟哥哥不好意思,今晚就在这北苑住了,我再给你安排两个侍婢。”袁绍是根本不把他老婆当老婆,肆无忌惮的和曹智谈论着女人,给曹智安排着今晚的夜生活。

曹智先是一震,对袁绍知道乔玄和他之间的瓜葛,表示震惊之余,也无从解释。只能尴尬的偷看一眼刘氏,再举杯猛和袁绍敬酒,嘴上也是混乱应着。

而那随侍在袁绍左右的两名眉目清秀动人的美貌侍女虽然听及这些男女之事眉目间禁不住有羞涩之意,但是眼神中更多的却是欣喜和兴奋,甚至……欲焰!

明明是些娇滴滴的美人儿,可那眼睛里,个个燃烧着一团足以将男人焚成灰烬的火……**,曹智只瞧了一眼就不由打了个寒噤。

“唉,别跟我推辞啊,就这么说定了,哈哈哈……哎,智弟,你这段时日在我的州府住得舒服吧?你看我这州府建的怎样?”不依不饶的袁绍突然又转移话题问曹智。

难得碰上袁绍问句正经话的曹智赶紧回道:“好,舒服的紧,这跟以前的洛阳皇宫有的一拼了!”

袁绍一听喜上眉梢的同时,摇头道:“这跟皇宫还是有天差地别的,在这州府外我还有座府第比这要大上三倍,那才叫一个气势磅礴,不过我仍喜住在着,大部份时间亦在这里度过。哎,智弟要不我就把州府外的那所大宅子送给你怎样?”

“咳咳……”曹智被呛的一阵猛咳,曹智知道接下来袁绍又想演哪出了。一阵咳完的曹智不能袁绍继续出招,马上自入圈套道:“哈哈……住进哥哥送我的府宅,曹智怕是再也不要回丹阳了,哥哥到时再送我十来个美婢,哈哈……哈哈……既然哥哥这么说,我就不急着回丹阳了,我先试着哈哈……住住……比这大三倍的府邸,享受一下这是神仙般的生活,哈哈哈……”

说这话时,曹智一半是真有了醉意,一半是在故意缓解袁绍的怀疑。在曹智明确表示不急着回丹阳了,袁绍才放下戒心,和曹智畅饮起来。

曹智是瞅准了机会又是一路猛喝,你一杯,我一樽的,就是不给袁绍多说绕圈子屁话的机会。

一个时辰后,曹智在不知不觉中,是真喝高了。

“小袁尚,你……你的头晕不晕呀?不晕?怎么会?我的头……开始……晕了……”

“兄长,你怎么不喝了?小弟再敬你一杯……”在曹智咕噜完这杯时,人开始轻晃起来。

“来人,弄些热毛巾和热茶来。”实在看不下去的刘氏开口吩咐服侍在袁绍身侧的侍女。这时厅里也就剩下袁绍身边还有侍女,其他都被刘氏陆续挥退了。

“啊?那个……不用了吧?”曹智干笑着,大着舌头说到。

曹智的酒已明显过量,都能看见重影儿了,还双手无意识的挥动了几下,“啪、啪”的双手拍了刘氏的香肩几下,迷糊叫道:“嫂嫂真......是太......好了,这段......时日多......谢嫂嫂照.......顾,你真像我亲嫂嫂......”

第五百一十八章 阴险的袁绍

曹智夸赞完刘氏,“嘭”轰然醉倒在刘氏怀里。曹智忘了这不是他的强项,彻底醉倒之前,曹智脑海中浮起最后一个想法:“失策了!”没有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儿呀……

在这之前,小袁尚早已罪的不醒人事,倒卧在席案的另一侧,任意得呼呼大睡着。

现在在这厅中唯一安然端坐就只有袁绍了,曹智、袁尚轰然醉倒,刘氏忙乱的扶这、看那的。袁绍却是面不改色,连一滴汗珠都没出。在眼睁睁看着曹智摆了自己一道乌龙后,冷静地为自己再次满满斟上一杯,端起杯来一饮而尽,目光如炬突然暴射出骇人的光芒。这一刻如果曹智还能清醒一下的话,他会知道,人家袁绍的酒量比他大多了,城府和伪装也比曹智高明的多。他太失算了,竟想用自己最不擅长的对付袁绍最擅长的,这不是自讨苦吃。

袁绍饮完最后一滴酒,再次讥笑着看了不醒人事的曹智一眼,猛的长身而起。但下一秒也是扶着脑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酒量是比曹智高出甚多,但今天着实饮得太多了,他刚才猛地起身,还是酒劲止不住的上涌,使他一阵晕眩。

刘氏快步冲上来表示着关心,“夫君,夫君,你怎么了?要不要紧?来人......”

面对刘氏的用心,袁绍非但不领情,还表现出无限的反感。袁绍伸手一撩刘氏搀扶的双手,一把推开刘有宠,厉声道:“去,看看儿子怎样!”说着就撇开刘氏,径直走向曹智倒卧的地方。

刘氏被推得一踉跄,伤心、幽怨地看着袁绍的背影,凄惨之意刚刚涌上心头,就见侧门处走进一个矮胖的身影。刘氏抬头一看,竟是袁绍的亲信谋士审配,不由呆了呆,随即再看一眼已在曹智身侧蹲伏下来的袁绍,他恍然明白了袁绍刚才和曹智称兄道弟的豪爽表现都是装出来的。审配能躲在耳房,就能说明一切了,他们又在算计别人了。

刘氏虽说有些势利,贪慕虚荣,但她很厌烦看到袁绍道貌岸然,甚至有些阴险的表现,虽不希望自己的老公是个真正的正人君子。刘氏初时嫁给袁绍时,一看他丰俊的外表,就对他的正人君子期望值提升了十个百分点,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刘氏越来越了解袁绍后,她看到了完全和袁绍外表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袁绍是个极其表里不一的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袁绍让刘氏一次次的失望,刘氏的期望值不但在倒退,甚至于在传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思想束缚下,自动放弃了期望,兢兢业业准备做好自己妻子的本分。但此时袁绍对她容貌、身体却产生了厌倦,对她几乎持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的态度。刘氏现在是背负着袁绍正妻的名义,但却没有进行着夫妻之实。

审配在经过黯然神伤的刘氏跟前时,轻轻道了声:“夫人!”然后看向刘氏的表情中不自觉的露出色授魂与的神态。

刘氏反应过来,她对这个看着她就会露出这种奇怪表情的冀州治中,同样反感。这个家伙满肚子坏水,许多坏主意都是此人为袁绍出的。刘氏认为自己老公变成今天这样,有一大半是此人教唆,所以对审配这个小眯眼动不动就冒Ying光的矮胖子很是厌恶。

刘氏轻轻“嗯”了声,算是应了审配的问候,一撩裙摆转身走到袁尚倒卧的地方,轻轻坐下,接过侍女递来的热毛巾,为袁尚擦拭起来。她不知道她只是随便的一撩裙摆,随便的往那里一坐,但却已把女性优雅迷人的丰姿美态表露无遗,她那随风轻摆的衣裙下娇少玲珑的动人胴体,瞬间使某人泛起把她覆盖在体下的念头。

有此意Ying想法之人自是审配,审配年岁比袁绍大得多,需求不一样,他更欣赏刘氏这种令人兴致大动的成熟风韵,刘氏勾魂的眸子每次送他的白眼或嗔怒,他都认为那是一记难得的秋波,所以审配想尽一切办法要见到刘氏,但刘氏通常身居内宅,机会太少了,也难怪审配每次都对她露出神授的表情。..

“正南(审配的字),你在干嘛?快过来!”

袁绍的叫声震醒跌入迷离状的审配,审配“喔”着一个转身,先看一眼袁绍眼中是否有什么怀疑,然后快步来到袁绍和曹智的跟前,蹲身试探性的问道:“主公,此人怎样了?”

袁绍看审配时,并没有特殊表现,只是没好气的指着呈大字平躺在凉席上的曹智道:“这小子是真喝多了,问他什么,他都语无伦次了。”

审配一看袁绍没怀疑什么,暗松一口气的同时,“哦”了声,跟着蹲下身,推搡了昏睡的曹智两把,凑着曹智耳边轻声道:“曹太守,曹太守,你的霹雳弹是如何得来的?配方又是......”

审配在曹智耳边问了又问,各种方法都尝试了。原来袁绍等人把曹智的炸药叫成“霹雳弹”,最早出现这种叫法的是江夏蛮。江夏蛮也是支遭受炸药重创的侵略部队,甚至因为曹智的炸药,江夏蛮最后输掉了那场对庐江的侵略战。

但无论审配和袁绍动用了他们听说过任何一种对炸药的称呼,曹智就是嗯嗯啊啊的不知说着什么外星语。审配甚至还动用了男人的隐私问题,恶心的问道:“曹智,你是不是男人?你为什么不动袁主公送你的女人?你是不是有暗病,那地方不行......”

审配问了许多恶心而又奇怪的问题,引得袁绍都借着酒意咯咯嬉笑着。审配问这些问题时,还不时的反复侧转着脑袋,时不时的把聚光的小眼睛投射向刘氏蹲伏的地方,贪懵瞅着刘氏的倩影。

在照顾儿子袁尚喝下几口热茶的刘氏一听,更是对这个自吹才高八斗的治中审配鄙视和厌恶,赶忙捂住儿子小袁尚的耳朵,不让他受到污染。直到刘氏看到审配那Ying亵的眼神,忍无可忍的她,站起身来准备斥责审配这无耻言行时,突然曹智开口了。

“好热呀......是不是开了暖气......有病.....曹智说着还开始拉扯自己前襟的衣物,直到斜歪着敞开了半块结实的胸肌,才感觉到了些许舒爽,停止动弹,继续酣睡着。

曹智近乎梦语的状态,又是突然出声,吓了在场所有人一大跳。袁绍在弹跳而起时,又是用力过猛,一个踉跄的差点又要摔跤还好被眼明手快的审配起身扶住。

“主公没事吧?”

“没事,没事,这酒后劲着实很大,我的头也开始有点晕了。这小子刚才说什么?”

“什么暖气、有病,我看他才有病,大热天的哪来暖炉。今天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不如主公早些回去休息,我们再设其他办法。”

“嗯,也只能这样,这小子忒的狡猾难对付。”

“来人,扶主公回南院。”

审配出声后名彩衣美婢应声从正门而入。

“什么?夫君今晚不留在这吗?”

一心以为袁绍会留在北苑的刘氏,早已安排了自己也就寝在此处,没想到袁绍利用她走完家宴的过场,竟连点安慰奖也没有,又要去他处安寝,难道难得的跟她多说会儿话都不行吗?

刘氏的愤然,换来的只是袁绍不屑一顾的摆手轻叱:“你照顾好尚儿就行了,哪还管着那么多事。”

说完就由四名彩婢和审配搀扶着边走边继续商议道:“审配,你看我们接下来用什么方法套用出这小子口中的秘密?”

“主公,其实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不如直接杀了此人,让他和他的霹雳弹和配方永埋地下,大家都没有,主公一样可以傲视神州。”

“呵呵,你以为我没想过,杀了曹家兄弟接受他们的势力,一直是在我设想之内的事,他们兄弟现在表面还对我臣服,骨子里在想些什么,我也是知道的。但现在绝不是杀这个曹智的时候,他和那个曹孟德手上加起来也有数十万人马,那帮属下对他们兄弟极是忠心,现在只能先安抚好他们,等我除了公孙瓒,回头再来对付他们。再说据沮别驾收集到的情报,这种外界称之为‘霹雳弹’的利器,着实威力巨大,我现在虽说兵力不弱,但能把这种利器据为己有,自是如虎添翼,所以此人现在万万不能杀。但在此次幽州之行上,损耗他们曹家一点兵马是肯定要的,嘿嘿......”

“正南受教,正南比主公痴长几岁,竟没有主公这份隐忍之心,正南见刚才此人利用小主公分散主公注意力,着实有些乱了心境,竟犯了狂躁之气,不该,不该了......”

“哎,正南也不要太自责了,你有多少本事,我还是了解的。只是有时这个脾气的确还要像沮授多多学习。”

“是,正南受教。”

“嗯,徐州那边的事准备的怎样了?”

“正在进行中,此事还要兖州那边配合,不知沮别驾那边......”

“兖州陈......你放心......”

两人渐行渐远,话音也渐渐听不清了。

第五百一十九章 春梦

袁绍不屑一顾的离开,留下的只有如一泓春水,宛然付之东流的刘氏,刘有宠。刘有宠对袁绍的态度失望到了极点,她此时心刺痛的想哭,但又很无力。

“夫人,小公子放在哪个房里?”一名服侍在袁尚身侧的侍婢大着胆子上前问话。

“我.......”

好难受......”

刚想大发一通歇斯底里的刘氏突然听到儿子的召唤,立刻自动降下火气,向趴在桌上的袁尚看去。

“乖,乖尚儿,再喝一口茶,解解酒,再睡一觉就会好的,你们几个快把三公子抬进后面的卧房,今天三公子就住这了。”

袁尚喝醉成这样了,的确不易再这个院哪个院的折腾。于是,刘氏认为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儿子就安排进此院的卧房,让袁尚睡醒了再说。

两名侍婢再唤进两名侍女,四人一起抬拽着把袁尚往后屋移动。刘有宠刚要跟随起步,突然一抬眼,瞅见了正在慵懒的翻身的曹智。

“唉,此人怎么办?”

四名抬袁尚的侍女一愣,正不知该如何回答主母的问话时,突然客厅的正门外从新闪进两名彩衣美婢,见了刘氏盈盈一施礼,其中一人脆生生道:“太爷让我等传话,这位曹爷就让他睡这,等他醒了,自有他的属下在院门外接他回去。”

“什么?他不知道我今夜要住这里吗?这......”

刘氏尴尬、懊恼、气愤一时涌上心头,但当被搬抬着的袁尚再次发出呓语时,刘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刘氏立即放下种种感受,端庄的重塑起主母的威严,挥退来传话的彩衣婢女,回头命令着自己的侍婢从新起步回房去了。

热闹、凉爽的北厅再次陷入了冷清,只有一个似醒非醒,口中模模糊糊呢喃着:“失策呀,失策呀……”了的曹智。

这时其实还是下午,曹智、袁绍他们吃的这顿家宴是午饭。袁绍、审配在院门口看到曹智随行而来的四名亲卫时才想起了还睡在北厅的曹智。当时,袁绍酒劲似乎上来了,竟在门口呕吐起来。袁绍虽说酒量比曹智好,但今天的酒着实喝多了。脑子开始混沌的袁绍,只是随口吩咐身边的彩衣婢女和守在门口的曹智亲卫,让曹智在北厅就这么睡着,在他想来曹智顶多睡个午觉的时间而已,醒了自会离去。

但他没想到曹智酒量浅到这个程度,竟睡至半夜方醒,还美美的做了一回春梦。

刘氏安顿好袁尚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

刘氏等袁尚睡熟后,呆呆的坐在袁尚的榻边,又想起了袁绍对她的种种落寞之情,刘氏越想越伤心,漫口吟哦:“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唉,我怎么苦啊……”轻吟到最后刘氏竟轻轻拭泪起来。

擦了两下的刘氏见房外的两名侍女正在被她真情流露的诉说所惊扰,而伸头查看进屋情况。刘氏吩咐婢女进来伺候在床榻侧后,自己就步出房间,来到前厅,想去花园散散步,排解一下心情。路过前厅时,一看厅内依旧一片狼藉,盘子碗筷是她离开时什么样,这会儿还是什么样。

刘有宠心情本就不好,一见这些下人这般懒散,无名火起,正要找来轮值的管事,痛斥一顿。突然,昏暗的厅中一席下,一声呻吟传来,“水,水......”

刘有宠一惊这厅中还有人,随即想起应该是酒醉的曹智。刘有宠虽说爱富嫌贫,但女性的温婉娴雅还是不缺。

刘有宠小心的提裙向发声的几案旁缓步移近,一边还小心翼翼的轻唤道:“曹小叔,曹将军......”

当刘有宠转过几案,看见仰卧在地席上的曹智脸颊已是潮红遍布,伸手一触曹智手臂,想摇醒昏睡的曹智。手指一碰曹智健壮的手臂时,只觉他的身体异常火热,像是充满了蓬勃不息的生机。

“水,我要水......”

刚蹲下身的刘有宠不及摇醒曹智,又听到了曹智的呓语。

刘有宠一看曹智吧嗒吧嗒的舔着嘴唇,像个孩子般的表情所要着水解渴,不由噗嗤一笑,一看左右无人,便童心未免的伸出玉指轻轻点了点曹智的鼻子,柔声道:“别急,别急,立即给你水。”刘有宠起身倒了一杯刚才袁尚喝剩下的热茶,只不过这会儿已是真正的凉茶,茶可能已泡的很浓,但却早已冷却。

刘有宠俯身一手扶起曹智的后脑勺,一手以杯嘴对上曹智血红的厚唇,慢慢的一口一口度进曹智的嘴里。

开始是一两滴,续而是一口接一口,睡梦中的曹智尝到了凉茶的甜头,这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突然一口两口不再过瘾的曹智,猛地一抬头,将头颅强自脱离了刘有宠左手的抬扶,大嘴凑上杯口,想要大口饮用他在睡梦中的玉露琼浆。但被他这一晃、一抬,扰乱了刘有宠本来正常的喂扶,右手也跟着曹智的不安分的身体晃动起来,致使刘有宠下意识的反应抬稳手中的茶杯,致使杯口更远离了曹智饥渴的嘴唇边。

当孩子手中的玩具被拿离他的安全范围时,孩子通常都会伸手去抢夺。曹智此时的状态和一个孩子无异,只见他突然一伸双手猛的抓住刘有宠持杯的右手,硬将其拉回自己的唇边吡吇吡吇猛灌起来。

刘有宠本来是蹲着的,被曹智这突如奇来的一下,硬是拉失了重心,连人带茶杯一起被曹智拉倒在胸膛上。刘有宠的面色瞬间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她的心一下跳上了急速,异性气味猛灌入她的鼻腔中,曹智裸露的肌肤与她相隔着衣襟摩擦触碰,异样的感受,使刘有宠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抵抗的力量。

羞愤是刘有宠的第一反应,她想大叫,犹豫了一下的她,终于咬了咬银牙撑着。她毕竟是个成熟的女人,在第一反应之后,权衡利弊的第二第三反应接踵而至,现在叫人进来已经是个讲不清楚的死局,于其引起对自己不利的风言风语,不如等曹智喝完,一杯水能喝多久,顶多就几口的事,喝完,他自然会松手,到时再唤人进来将他扶到了别屋的床榻之上便就是了。

如刘有宠所想,曹智很快饮完了刘有宠杯中的水,“噔”一下,也不知疼痛的,一松手,失去支撑的曹智后摔脑袋,躺回地面,满足的舒了一口长气,继续挺尸般的睡着了。

刘有宠也在同一时间,放松了自己僵直的身体,一手撑地,一手撸着嘭嘭乱跳的心房,自言自语似的嗔骂道:“坏东西,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尽想着轻薄。”刘有宠说完低头再看看依然晕晕沉沉的曹智,这才无奈的摇摇头,慢慢撑起身体,一副做贼心虚的慢慢抬起脑袋,查看着左右的情况,还好,没人。大概下人应为袁绍的吩咐,要等曹智睡醒才来收拾这里,放下心来的刘有宠正要撑着身体爬起身。

突然,前一秒还平躺着酣睡如雷的曹智,一个挺身,坐了起来,“呼”的一下把刘有宠好不容易和曹智拉远的距离又一下子拉近到几乎唇对唇,眼对眼、鼻对鼻的距离。

刘有宠一下子吓得张大了樱唇愣在那里,她看着曹智半开半合眼皮,一时吃不准曹智是醒了,还是仍旧在睡梦中。

叔......”刘有宠几乎用蚊蝇般的声音颤抖着边叫曹智,边往后移腿着。

而真实还在睡梦中的曹智却渐渐呼吸粗重起来,他满鼻孔充斥的澡香,突然让他梦回到在圉县与蔡文姬共浴的情景。一时间他满脑子尽是蔡文姬显得娇媚动人之极的**媚态,当梦至蔡文姬嬉笑着转到他身后,温柔地为他脱下外袍后,再嬉笑着转身逃走。

曹智在梦中看着蔡文姬那种我见犹怜的神态,脑袋发热之下,一把迅即向梦中的蔡文姬抱去。

梦中的曹智是去抓故意引诱他的蔡文姬,而现实中的刘有宠是真实的一把被曹智环绕抱住。并感觉到曹智的火热的大手迅即在刘有宠背后展开了打着小圆圈的抚弄和磨挲,刘有宠在强忍着剧烈眩晕感,两手抵住曹智坚实的前胸、肩膀,奋力挣脱着曹智的环抱,刘有宠预感到了的可怕事。

“曹,曹小叔,你,你快放开......”

此时,现实中刘有宠的挣脱恰恰符合了梦境中蔡文姬故意的扭捏和撒娇。酒精加虫精上脑的曹智此时那还分得清现实和虚幻,唇贴上唇的热吻在刘有宠还未挣脱前就热烈的展开了。

干.....

刘有宠被曹智粗鲁吮吸和舌头的灵活侵入,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耳朵中再也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响。

在曹智自然露出色授魂与的表情时,贼手迅速下沉,滑过背脊,一把抚上刘有宠的肥臀。

“啊......”

在刘有宠的呻吟叫声中,曹智抬手“啪”的一声脆响,轻打着刘有宠健壮却不失弹性的肥臀,梦语咿呀道:“阿琰.....屁真.......壮哩.......”。

第五百二十章 别人老婆

任何一个女人在任何一个状态,听闻这个正和她步入灵与肉交融的男人突然叫出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她们都能以最快的速度觉醒。

放开......我不是.....我.....叫人了......嗯......”

但这对刘有宠这个清醒的人来说抗拒或许还是比较容易的,但她面对的是个不清醒,甚至是已被色域完全占据脑海的下肢动物。

刘有宠的再次挣脱被曹智在梦境中理解为另一番挑逗,他抱得更紧,抚摸的更有力,甚至翻滚着把刘有宠压在了身下。而他刚刚的那杯茶早已在这番发热过程中蒸发殆尽,此时他挖掘到了世上最解渴的玉露琼浆,他无尽的索取着,甚至于接近了粗暴。

但这种粗鲁对久逢雨润的刘有宠来说又是刺激最大的,她敏感部位纷纷遇袭,一再被无情、粗鲁的攻占,她的唇在三十秒后就被吻得红肿。但这一切对一个二十七岁的已婚妇女来说又是多么的刺激和销魂,酒后的人要么软的像团烂泥,要么被某些外部刺激的悍勇如虎,他们这时比平时有更大的力气,有更执着的追求。

而可怜的刘有宠恰好碰上了属于后者的曹智,她被曹智吻的双唇麻木、咬破、出血,被孔武有力的曹智压的透不过气来,在曹智这份坚毅、执着的不断进取下,刘有宠最终放弃了抵抗,放弃了最后的防线......

在曹智粗暴的冲入刘有宠的体内时,她是颤抖着咬唇坚持的。最后的一丝清醒让她知道,千万不能发出过大的声响,否则那会要了两个人的命。

隐忍,超乎想象的克制,近乎疯狂的闷哼,低吟,最终化为一片雨露在无尽的黑暗中绽放出绚丽的彩虹。

一场春梦,一场鼾睡,数个时辰后。

想起梦中的热吻,连混沌沌还未彻底清醒的曹智都感觉那么真实,梦中的女人是谁?是蔡文姬吗?好像不是,曹智朦胧间好像看到一副我见犹怜的神态,好似那人是他应该熟悉之人,此时她飘然而过时的幽香仍在鼻端徘徊不去,那股澡香好像在那闻到过,唉想不起来了!曹智抿着嘴唇上残余的香丝,只是依希记得那场抵死缠绵的春梦,孰不知曹智在这场春梦中睡了别人的老婆。

想到这里又让曹智想起昨晚的令他现在还在脑袋发疼的拼酒。

自己真是失策啊!清醒过来的曹智赶紧翻起身查看着自己。

还好,没少啥属于他身体的任何东西,随身物品都在,关建是那些"原装货"一样没缺。只是衣衫凌乱了些,没关系女人被人灌醉,醒来衣衫凌乱才要着急,男人不要紧,被人脱光了也不吃亏。

"咿!我怎么连裤子都脱了!唉呀,坏习惯,坏习惯!"曹智在来到古代,因为缺乏标准内裤的原因,在习惯不穿内裤的同时,也养成了裸睡的习惯,特别是在夏天。曹智通过取妻后的反复实践,又发现诸多裸睡的好处,比如说对某些血脉澎涨,又着急忙慌的时刻,还要把内裤从腰间脱下,并一直拉脱到脚趾才算大功告成,这段距离实在太……长了,所以曹智再次挖掘到了不用穿内裤裸睡的一大好处,并成了此项不文明举错的绝对拥护者和坚持执行着。

习惯是靠培养的,当你对这一不耻的道路走多时,就会发现原来你开创了一条新路!嗯!无数至理名言就是这么被总结出来的。

曹智对自己在别人客厅里半裸光屁股睡觉,很是惊奇的同时,不及察验自家二弟为何萎靡不振的原因,火速的把它从新藏入肥大的儒裤内,贼头贼脑的左右一扫视,幸运!没人!起身!曹智惊叹自己做这一套怎么这么连贯,有去偷情的潜质!

趁着整理衣裳的功夫,曹智也发现了此时的天色已是深夜。因为北厅背荫,所以白天也是点烛火的,但此时还是显得厅内很昏暗。

曹智暗呼自己怎会睡了这么久?曹智拍着依然沉重的脑袋,跌跌撞撞的寻门而出,回自己的西院连夜招开紧急会议去了。

在他离开北厅时,通往后堂的左右两煽门外有两双眼睛一直注视着他的身影。其中一双更是饱含着泪水眼看着曹智悠哉悠哉的离开,那双眼神也复杂之极,几乎纠结了世上所有喜怒哀乐的情感。

混然未觉这半宿睡的有什么不妥的曹智一回到住处就招集了已睡和没睡的属下,召开紧急会议。

虽说这几日在邺城,在袁绍身上收获不大,但好多曹智以预感到的事情已是刻不容缓;袁绍对火药的兴趣,袁绍和他这帮谋臣武将有好些个曹智都不了解,这些人为什么在同一时间背叛韩馥,而转头袁绍怀抱?袁绍奇怪的攻幽作战方案等等,必需紧急商议一番,拿出个应对方案。

但没等曹智和他的谋臣武将商议出个丁来,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袁绍出征的时间到了。在商议无果的情况下,曹智要求已在幽州的乐进多派人手刺探军情外,又往丹阳去了多封书信,也把他这里的事原原本本的告之给远在徐州的曹操知效,让他也预知到袁绍对他们兄弟的图谋。

曹智随袁绍离开邺城,开拔去幽州的途中,收获一条喜讯,任红昌于兴平二年五月十九顺利生产了一名女婴。而重男轻女的曹嵩在接获任红昌为老曹家喜添千金的消息后,连以往为孙儿辈起名的权利也放弃了,只是差人送去宛陵好些金银财帛,以示慰问。

后来曹智知晓此事时,不得不费时费力的跟任红昌开导了一番男女平等理论,强力灌输生男生女一个样的先进思想。同时也独自,暗暗责怪重男轻女的曹嵩一番,摇头感叹封建思想毒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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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渔阳,今北京密云地区,这一地区远还没有达到后世永乐大帝的胜景,和丰饶的中原和江南,这里还只能算是苦寒之地。但这种苦寒之地同样未收到战乱的太多波及,黄巾、军阀混战都甚少光顾和燃及这种汉夷混杂之地。同样东汉最北端一字排开的并、凉二州亦是如此,除了和各少数民族的争端,相对安逸的环境也造就了董卓、韩遂、公孙瓒等人的富足和强盛。

渔阳是幽州大郡,但城中居民、店铺,粗鄙简陋,比之冀州、兖州的中原之地却大为不如。其时幽州是当时东汉帝国的一个大州,公孙瓒此时又辖制着青、并两州,实力比之只拥有一州之地的袁绍强盛得多。但在前两年公孙瓒还大占优势的局势,在界桥一战败给鞠义后,就急转直下。

鞠义这个命不太长的袁绍大将,也是在界桥一战,受到了袁绍的重视。鞠义不愧为军事天才,在利用联军优势,迅速攻占渔阳后,并未在渔阳死等袁绍的到来,而是马不停蹄,夹联军初胜之锐气,率部长驱直入,迅速推进到幽州另一重镇鲍丘。

鲍丘在沽河下游,鲍丘水的下游其部分故道犹或称鲍丘河,或称潮河(鲍丘河西起三河、密云界上,南径河北省三河市和大厂县,东南径宝坻林亭口至八门城入蓟运河)。鲍丘以鲍丘河为名,并以此河为屏障,是在渔阳下游依河而建的中等城池,但战略位置非常突出。

曹智随袁绍过渔阳城而不入,在途中得知公孙瓒同样集结了大军到达鲍丘后,放马直奔鲍丘而来。此时到鲍丘城的路途上还是一派草原气息,还没有遥望的故宫美景。草原中游骑来去,络绎不绝,个个都衣甲鲜明。行出渔阳数十数里,只见前面一队骑兵急驰而来。他们驰近袁绍中军前十余丈处,一名将领模样的人便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右膝下跪,说道:“禀主公,鞠将军已安营与鲍丘河上游十里处,正与公孙瓒对持,请主公前往督战。”

袁绍听说鞠义已对上公孙瓒,甚是欢喜,说道:“传令三军快速推进,呃,沮授,以我们的脚程,几日可达鲍丘?”

乘车而来的沮授听闻袁绍唤他,急忙把头探出车厢,道:“两日,两日便可到。”

“哦!”袁绍应了声,转头对传令的将官道:“告诉鞠义我两日后便到,在我到之前,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公孙瓒毕竟不是纸老虎。”

传令的将官道了声“是!”撮唇作哨,两名健硕骑兵乘马奔来听候调遣。那传令将官对二人道:“快去禀报,说主公和援军两日后到!”

两名骑兵躬身接令,飞驰而去。余人继续前进,而袁绍因为接近交战区,原先的青袍骑兵护卫队,改为了白马白袍的骑兵队,号称白马义从。这白马义从不是袁绍独创,而是公孙瓒首创。

公孙瓒在年轻时,作为一名边疆将领在和北方少数民族的作战中以勇猛豪迈而成名的,他善使双头铁矛,好乘白马,屡乘以破虏。公孙瓒常与善射的士兵数十人,一起乘着白马,成左右两翼的队形冲杀作战,后来公孙瓒自号这一队人马叫“白马义从”。

第五百二十一章 不会拍马屁的鞠义

白马义从后扩充成相当规模的部队,乌桓等外族部落更是相互告之,在塞外要避开白马长史公孙瓒。塞外胡虏皆呼公孙瓒为“白马将军”,公孙瓒也由此选了精锐骑兵三千人,组成了“白马义从”。这支部队一时威震塞外,从此公孙瓒和他的白马义从组成的骑兵队在北地东部创下了赫赫威名,名传天下。

此后无数豪强、将领纷纷效仿,作为顶级豪强的袁家,自是有能力组建以纯色白马作主要配置的亲卫骑兵队。曹智在历阳就见袁遣也有这样的特殊白马骑兵队配置,但公孙瓒组建的白马骑兵部队是以战斗力超强而闻名天下,到袁绍、袁遣这儿显然就成了一种显示身份的摆设,纯的为了摆谱,彰显身份了。袁绍的白马从义作为一种仪仗队似的摆设纯在,曹智看着袁绍身后近百人的白马骑兵护卫队,感觉阵容的确很好看,而且担任白马义从的成员都经过精挑细选。曹智细细看这群小伙子个个身穿白衣,长得眉清目秀的,就不知战斗力如何?

曹智正思绪间,袁绍唤他,“智弟过来。"

曹智现在身处后军,听得袁绍叫他,就纵马驰近袁绍中军,来到袁绍身侧。袁绍自然而然的眉飞色舞问曹智:"智弟,你看我这白马义从怎样?"袁绍问这话时神采异常昂扬。

“好,阵容整齐,这套白马白衣真是飘逸,兄长寻到这么多白马真是不易。”曹智虚情假意的夸赞道。当曹智见了这等声势,料想这白马大概在北方多出产,很容易寻得。但转念一想,这兵荒马乱的年代,马匹的养殖本就不易,纯色的白马更是不易寻觅、繁殖,所以才出此言,试探性的问问。他和曹操就算发展到现在,地盘、实力都已达到一定程度,但战马依然是个头疼的问题。古代的战争需要马匹充当交通工具,和组建骑兵,在这个时代骑兵无异是战斗力最强的兵种。

但在战事中,战马却同样是样消耗品,战马和人一样会死,会受伤,会失去战斗力,而曹操和曹智的部队每次战事后,在战马一项上永远都不到足够的补充,就算有缴获,也远远不能满足骑兵的发展,因此无论是拥有兖州一郡之地的曹操,还是拥有富足丹阳的曹智,骑兵的扩充和壮大都受到了极大的限制,直到现在曹智的部队中战马配置最全,最好的也就是身边的三千亲卫军,其他部队战马严重不足,像一些丹阳镇守小县的守军,战马的数量不足百匹的都有。这次曹智来北地,还有个目的,就是看看有没有机会收购些北方出产的马匹,好回去补充自己战马的不足。

但这个想法曹智和曹操都知道不太可能实现,北地都是被些善用骑兵的豪强占据,现在袁绍又对此地虎视眈眈,怎么可能把马匹输出给他人。

此时,袁绍听得曹智对他白马义从的夸赞,也很是高兴,但随即又道:“哥哥我这点不算什么,你没见过公孙瓒的白马义从,那才叫一个阵容强大,移动起来像一朵白云般飘忽,啥事好看。这次哥哥来幽州,就是要把公孙瓒的这朵白云彻底戳散,并且哥哥立志要建立一支比公孙瓒更强大,更壮观的白马义从。”

“喔!”曹智露出无比羡慕和向往的神情,心下却暗想着怎样坑蒙拐骗的也从这场混乱中给自己弄几匹白马回去骑骑,过一把白马王子的瘾。不过曹智老早就听说公孙瓒的白马义从,阵容何其甚大。

一行人谈谈说说,迳向东北方向行去。一路无事,傍晚在一处河滩边宿歇,次晨起身又行,这一日向东走了一百余里,傍晚又在一处营地宿歇。到了第三日中午,行出了十数里,一队穿青衣骑兵前来迎接。袁绍指着打头一个极不起眼和普通兵士一样青衣布裤的军官,道:“那就是鞠义,他知道我到了,这是来迎接了。”

曹智撑起脑袋寻找着鞠义的身影,这北地的军士和曹智南方的兵士不一样,南方说热就热了,不再会气候反复,而北方不一样,气候不但早晚温差极大,这天有时还会说变就变,***突然下冰雹的机会都有,这种情况越往北越严重,这也是为什么说这里是苦寒之地原因。所以骑来的这队官兵中穿普通单衣的也有,还披着熊皮皮衣外袍的也有,这种把春夏秋冬四季行头都背在身边的习惯在北方士兵中很流行,也是一种普遍的做法,这样要添加更换起来也快。但这就造成了曹智辨认、寻找鞠义的麻烦,曹智远远地一瞧,只觉黑漆麻乌的一片,装扮的也不想一支正规军,倒是有点北方土匪的味道。

那鞠义显然是个不喜欢出挑的人,一时曹智也未看清那个才是大名鼎鼎的鞠义。待到这队兵马行到近处,齐声吆喝,同时下马,分立两旁,打先一模样甚是威武之人朝前两步,越众而出后,单腿下跪,躬身低头道:“恭迎主公!”

袁绍微笑着举手行礼道:“请起!鞠将军请起,鞠将军劳苦功高。辛苦了!”

曹智心想这大概就是鞠义了吧?只见随着袁绍的虚情假意,这个鞠义也毫不客套,袁绍说请起,他马上从地上站起身,绝没有什么“领导辛苦”了的马屁话,只是神情冷峻的朝袁绍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曹智趁机细细打量即将把公孙瓒赶出历史舞台的不二人选,竟是长得如此普通,三四十岁的年纪,方方正正的脸,脸颊上长着不是很整齐的短胡渣,大概今天还算是剃过的。接着是不大不小的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两只耳朵,最后配着两条不粗不密的眉毛。穿的也是和普通士兵一样的粗布衣衫,上面还有好些灰尘、污垢,除了和普通兵士不一样的帽子,也就是来说鞠义这个人脱了那顶代表将军的头盔,任往哪一站,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士兵。

曹智没想到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鞠义竟是这般普通,曹智听沮授介绍过这个鞠义,鞠义的家族在灵帝年间就举家从平原避难到西平,鞠义久在凉州,晓习羌斗,也在凉州发展起了自己一定的势力。他训练的兵马也像那些少数民族的勇士般骁锐,鞠义成年后从西平回到冀州成为了韩馥的一员部将。后来冀州的政治较量和争斗,鞠义都不曾参与,他相对是个不喜欢政治的人,也不善交际,所以在冀州官场不但不受重视,有时甚至是个被人忽略和遗忘的人物。

袁绍接手冀州后,大赏对他登上冀州州牧之位的有功之臣,这里自然没有鞠义什么事,他初时在袁绍手下只是担任一个六七百人的偏将,不是很得势。后来袁绍身边又有无数能人义士来投效,袁绍更是没有注意到鞠义,直到界桥之战,袁绍随意拨给鞠义的八百弓箭手,却发挥了决定战役胜负的关键作用。从此鞠义也一战成名,成为袁绍手下的大将,并被袁绍委以重任,逐渐把对北方战事的军权都交给他。

鞠义也没有辜负袁绍的厚望,不但继界桥之胜后,侵占了一部分幽州的地盘,还遏制了多次公孙瓒及其部将的反扑,巩固了袁绍在幽州的地盘和势力,是袁绍的兵马在幽州站稳脚跟。这几年他很少回冀州述职,常年带兵在荒草丛生的北幽之地,与公孙瓒交战,你来我往的战事也是一直不断,除去年的蝗旱大灾,双方暂时偃旗息鼓外,其他时候都是摩擦连连。

曹智还未看明白这位朴实的鞠义时,袁绍大手一招,哈哈大笑着对曹智指着鞠义道:“智弟啊,这就是你一直想见的鞠义了。”袁绍说完再转首对着鞠义道:“鞠将军这位是丹阳太守曹智,我从小长大的兄弟,你们亲近,亲近。哈哈......鞠将军我智弟来到冀州第一个要见的人就是你,对你崇拜的紧,看来你的名头已是传遍天下了,哈哈......”

鞠义被袁绍的夸奖说的老脸一红,知道袁绍的话里其实还有些妒忌之意,但也不知圆滑辩解或是回捧袁绍几句“都是袁绍领导有方”等等的场面话。而是直接跳过袁绍,对着曹智一拱手,爽朗道:“振武将军曹智是吧?鞠某也听过曹将军的威名,听说曹将军前些年在扬州庐江和一个叫濡须坞的地方,以兵力上的劣势,完胜过号称有十万大军的江夏蛮?”

曹智一听更加确定袁绍对曹家兄弟的关注历来是不曾放松过,对曹智、曹操的一举一动一直看得比较紧,连素不相识的鞠义都这么了解他的几年前打的皖城之战,看来袁绍并不像表面上的那样糊涂,看似只沉迷于酒色。其实他应该把天下诸豪,或是正在发展的势力都有详细的了解,同时也让曹智隐隐看到了袁绍不小的野心。

第五百二十二章 隔河对持

曹智此时也不及细想袁绍未来的宏图大计,对于鞠义的夸赞马上回礼道:“鞠将军过奖,皖城之战,曹智还是的小将,主要还是靠当时的扬州刺史陈温,庐江太守陆康等诸多扬州官将共同努力的结果,在皖城,在濡须坞曹智只是运气好,打了些小胜仗,整个战局最后能反败为胜主要还是靠扬州各位大人的运筹帷幄,非曹智之功所致。倒是此次曹智有机会鞠将军合作,让曹智欢喜得紧,曹智一定要好好跟鞠将军学习用兵之道。”

“唉,曹将军此言差矣,据我所知,濡须坞一战曹将军就以”

“哎,两位好了,好了,我老沮一路劳顿,这把老骨头着实累了,两位将军以后再叙,我们先入帐歇息一下吧?”

老奸巨猾的沮授一看愣头青似的鞠义碰上有共同话题的曹智一再说个没完,就马上从中打断,提议入军营休息了。

沮授太了解自己这个主公了,袁绍表面上乐呵呵看着曹智和鞠义说话,其实心里头早已把不识好歹的鞠义给恨死了。袁绍向来在任何地方都喜欢做绝对主角,而不是配角。这鞠义竟敢直接忽略掉他和曹智穷聊起来,而忘了自己是何人的属下,此地何人才应该受到最多关注。

沮授阻止的另一个原因是鞠义为人耿直,不善拐弯抹角的政治阴谋和交谈陷阱,再让曹智和鞠义说下去,鞠义很可能透露更多他们的内部信息。虽说鞠义对他和袁绍等人进行的阴谋诡计知道的不多,但据沮授对曹智的了解,这个家伙特别擅长举一反三,根据被人话语中露出的点滴信息,他可能分析出很多东西来,所以不能在让他们说下去了。

鞠义也不是个特爱啰嗦的人,沮授一说累,就和曹智停了话语,对着袁绍一拱手,纵步行前,飞身上马,对着身前军士一声叱喝,前面带路的军士就开始开拔上路,袁绍、曹智等人也纷纷上马,进车,跟随在鞠义其后,开拔前行。

行到傍晚,绕过一处山丘,就见到一座大山气象宏伟,一条大河哗哗水响,前面引路的鞠义臀不离鞍,半转着身对袁绍等人道:“主公,各位大人过了前面那个山坡,咱们便到了。”一行人从山坡旁奔流而南。转过山坡,眼前旌旗招展,一片大草原上密密层层的到处都是营帐,成千成万骑兵步卒,围住了中间一大片空地。军营旁就是一条长长蜿蜒的大河,那就是鲍丘河了,而河的对面隐约已能见到一座低矮的土黄色城池,那边应该是鲍丘城了。

曹智知道此处就是袁军的主营地了,看袁绍现拥有一州之地,势力就以如此,怪不得将来能成为天下第一诸侯。

此时护送袁绍白马义从各队官兵取出号角,呜呜呜的吹了起来,不一会儿就见一处大帐旁,闪出另一队身穿白衣的白马义从卫队前来迎接袁绍进了密密层层营帐中央的大帐。

曹智只道一进帐中,便可与袁绍的众多属下相见,并直接进行袁绍到达幽州的第一轮军事会议。岂知帐中毡毯器物甚是华丽,矮几上放满了菜肴果物,帐中却无其他不相干之人。随后袁绍的解释道:“智弟,我们先吃饭,吃晚饭我已替你安排好营帐,你好好安宿一宵,明日在和其他将领相见,商议军情。”

曹智知道袁绍讲求生活质量,就是在这两军对阵之时,他也不会马虎了排场和养尊处优的生活习惯。这也只有像袁绍出生豪门,通过几代人才能培养出来的一种对生活追求和高雅习惯。曹智在这方面和袁绍一比简直就是个土包子,曹智也不多问,坐到几边,端起酒碗便喝。帐中有四名白衣军士斟酒割肉,恭谨服侍曹智、袁绍饮宴。

第二日一早曹智也如愿见到了夏侯渊、许褚等自己的部将,得到了重要的一条信息,乐进极其曹智的一部分属下军士在曹智到来的前三日,已被调往易县,那是一个幽州与并州相邻的一个县城,归属幽州。调军的理由是防止并州韩遂向幽州增兵,韩遂现在虽说在进犯长安的战役中失利,现在的实力大不如前,但他依旧是并州一霸,势力在北方根深蒂固。他在公孙瓒取得辖制北方六州的圣命后,也就表示了臣服,名义上受公孙瓒管辖。袁绍因韩遂对他进犯幽州的举动态度不明确,所以要部队在幽州边界上堵住韩遂,防止他突然对公孙瓒增兵。

这份军事考虑倒是没什么错,但为什么突然调曹智的兵呢?而且听说命令不是鞠义下的,而是直接由身处权利中心的邺城发出的。曹智赶到鲍丘并没有在路上有所耽搁,而命令却比他们先到三天,可见命令是在袁绍和曹智离开邺城之前就发出的,那么曹智可不可以理解为袁绍在和曹智出征幽州前,就已拟好了命令,或者在他们动身之前先发出了这道命令。因为现在在邺城主事的审配、逢纪、郭图等人无权对在幽州的前线部队发调令,这个权利只有袁绍才有,所以曹智才会推断袁绍对曹智的兵马安排早有定计,他这么做的目的,曹智暂时不知,但目前看来这个任务好像没多大危险性,韩遂不是傻蛋,他不会在公孙瓒和袁绍谁弱谁强,还没分出胜负之前贸然站出来支持一方的。

曹智在看不到什么不妥地方的情况下,先在鞠义的陪同下,隔河观察了鲍丘城的情形。鲍丘城是个典型的北方城池,外观看上去很是破旧,黄黄的土砂石围起的城墙也不是很高,城外的壕沟也不很深,城池看上去也不是很大,居民也不都住在城内,而是沿河自然形成了数个村落,而其中两个就在袁军驻军的河这边,现在名义上已被袁军侵占,属于冀州管辖了。

公孙瓒此时在鲍丘河对岸也是重兵云集,壮观如浮云的军帐分前后在鲍丘城外驻扎,并在河岸前挖掘了数道壕沟,建起了无数木栅、高塞,与袁军形成对持之局。

在这些军帐中间有一间特大皮质军帐,应该就是公孙瓒所居住的,营帐乃用数层牛皮所制,飞彩纷金,灿烂辉煌,和曹智的皮室大帐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现在就快进入夏季,不知公孙瓒还住这种皮质军帐,热是不热?

曹智看完公孙瓒的兵力布局,感叹道:“公孙伯伯,不愧为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这鲍丘城不像渔阳、邺城有深沟厚墙可依,所以发散兵力在城外,据河而依,并不把这么多兵马集于一处,也不便于进退,我看公孙伯伯不会等着鞠将军去攻,相反在合适的时候会主动进攻。”

鞠义懒散的端坐在一匹北方产的黄骠马上,一点不对曹智口称公孙瓒为“伯伯”而惊奇,相反听完曹智对敌军的排兵布阵,目中精光一闪,点头道:“曹太守高见,鞠义昨晚给主公汇报军情时,军中将领、谋士均认为公孙瓒及属下军士已被渔阳一战严重挫伤锐气,根本不会主动出战,而只是会死守鲍丘河,不让我军通过。曹太守才来一天,只观敌军所摆阵势,就能遇见公孙瓒主动出兵的意向,着实难能可贵。不满曹太守,鞠义也有这种看法,所以鞠义才把我军的阵势围成个圆圈,不让我军那些和我们临时组合的刘和、阎柔、鲜于辅、齐周、鲜于银、乌桓峭王等有了二心,特别是那些胡兵,这些人在我军取得绝对优势时,一定会紧跟在你左右,还能主动配合。一旦公孙瓒兵盛,我军稍有被戳伤锐气,他们是比兔子跑的还快。我也只有如此派兵布阵,他们才会与我们共同背水一战。”

鞠义说完自己的见解有些许得意,对自己这种因为有联军性质的战略安排很是满意。

而曹智在听闻袁绍昨晚背着他对自己的属下召开了军情会议时,心下五味陈杂,翻江倒海之际,身后许褚冷哼出口。

曹智不动声色,用眼神止住愤愤不平的许褚,再和夏候渊略一交流眼神,就马上笑呵呵回应鞠义道:"鞠将军考虑周详,排兵部阵应对得当,曹智佩服!"

鞠义从来不知道如何回应别人对他的赞赏,他说话永远那样不知圆滑,他永远活在自己的军事思想中,只听鞠义摇头摆手道:"曹太守能一眼看出公孙瓒可进可退的排兵部阵,足见高明!哎!请恕鞠义冒昧,听说曹太守以前和公孙瓒私交不错?"

曹智、曹操和公孙瓒私交的关系没什么好隐瞒,袁绍更是清楚,只不过现在为了不同的利益,各代表着不同政治团体,才会走上现今的对立局面。

不明白鞠义为什么这么问的曹智,未注意到本来表情就不是很丰富的鞠义问这话时脸色逐渐转变的义正言词。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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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三章 联军会议

曹智微笑着点头应道:"是,我们在关东联军西征董卓时曾经是战友,公孙伯伯不嫌弃我当时还只是扬州都尉的低微官职,真心与我结交,我在他那也受益良多,之后几年里我们虽说见面没有,但一直有书信来往。"

"恩!"鞠义继续板着脸义正言词道:"曹太守能把与公孙瓒的关系袒成相告,鞠某也好让沮监军放心了,不过即然你我对此战有职务之分,鞠义还是要说一句,希望曹太守对公孙瓒不要念了私情,而耽误战机!"

"什么?"

"正是,正是!"

第一句"什么"是许褚说的,第二句是曹智赶紧圆场的。曹智此时才想起,自己现在是袁绍东征大军的前线副将,是鞠义的下级,现在鞠义也算是对曹智这个身份特殊属下的第一次训示。

曹智听完鞠义的话一点不觉的他对曹智有不敬之意,相反曹智觉得这个鞠义真是傻的可爱。同时曹智也通过廖廖数语进一步了解了鞠义这个人,鞠义这个人可能在用兵打仗上有着过人之处,但做人实在太没心机了。估计是前一秒沮授还在对他交待对曹智不放心的理由,要他在战场上注意,下一秒他在和曹智的对话中就不知不觉露馅了。

曹智诚恳的向鞠义保证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一定遵守鞠义的命令,绝不和公孙瓒徇私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同样窃喜的夏侯渊,两人均暗道:"幸运,幸运,还好能碰上鞠义这样的愣头青,让他们能旁敲侧击的知晓了许多袁绍内部的情报,真是太幸运了。"

之前曹智等人一直对袁绍有一定错误的评估,主要原因是曹智受他半调子历史智识影响,一直认为袁绍属于草包一个,历史上对他的评价也反复出现见事迟得计迟、愚蠢、反应慢、志大才疏、优柔寡断、心胸狭窄、妒贤忌能、不会用人等贬义之词。而且官渡之战又在占绝对优势的前题下,最后竟成就了曹操流芳百世的以少胜多精典案例。袁绍在历史上给人的不佳印象也造成了曹智对袁绍的轻视,认为这个袁绍纯属一个靠背景才有这一切的笨蛋,孰不知袁绍即将统治汉帝国北方最大的四个州,成为雄踞冀、幽、并、青四大州,还降伏了匈奴、乌桓,坐拥“精卒数十万、骑万匹”,“辎重有万余乘”的大军阀。成就将在一段时间内超越任何一个豪强、诸侯。蛮横的袁术,强大的公孙瓒的成就都不如袁绍。

曹智最近通过和袁绍的接近和多方打探,及鞠义的诸多漏嘴,使曹智越来越觉得袁绍全身藏着太多太多看不透的东西。曹智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袁绍,袁绍绝不会是个历史上说的大笨蛋,大草包,他应该是个耍阴谋的专家。

看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历史总是逃脱不了“成王败寇”的规律,曹操将来得势后,他以及他的御用史官们,对于袁绍这个令人心有余悸的失败者,难免要泼点脏水,这样既可以粉饰一下胜利者的光环,同时也可以证明自己的胜利乃是“历史的必然”,所以只让后人读到了袁绍愚蠢、草包的一面。然而,袁绍虽可能不是雄才大略之主,但也绝不是昏聩无能之君。袁绍这个人应该是很复杂的,正如历史本身一样复杂。

正说话间,沮授派人来请他们入大帐,开会了!

曹智和鞠义等行入大帐时,袁绍已居中而坐。袁绍命曹智坐在他左下首后,曹智注意到袁绍主位的横首已坐有一人,三十几岁,相貌堂堂,气度非凡。袁绍为曹智介绍到此人叫刘和,刘虞之子,此次幽州从事鲜于辅等人扶持的新主。

曹智与他起身相见,大家客套着寒暄几句。刘虞虽死,其子刘和继承其地位理所应当,他也是此次袁绍讨伐公孙瓒的一面旗帜,以他的名义征讨公孙瓒,为刘虞报仇,才是真正师出有名的唯一理由。

刘和作为正宗的刘虞继承人,又是刘家天下最正宗的皇室宗亲,袁绍就算非常想把幽州据为己有,也不得不敷衍此帮人一番。袁绍让刘和坐在与他并排的横首,以示尊重,并表示出了与他共理此战的主帅之意。袁绍跟刘和说话的态度也十分的客气,甚至略带些恭谨之意。但谁都明白袁绍在此地是占绝对主力的,刘和的属下鲜于辅、鲜于银、阎柔、乌桓峭王加上鲜卑等齐集而来的胡兵,一共才三万多人,且战斗力、装备都是参差不齐,在袁绍、曹智总共加起来三十万左右的大军面前,能说上话完全是因为刘和的身份。

众人相互见礼、寒暄,不多时随袁绍而来的文武官员纷纷进账参见,一时帐内明星云集,人头攒动。

沮授作为此行的第二高位,已监军的身份,先来了一番安排坐席。出于礼貌居主位横首而坐的刘和右手边依次坐着他的谋臣、武将鲜于辅、鲜于银、阎柔等人,在他们下面才依次坐了赵融、颜良、文丑、等武将。夏侯渊作为此战袁绍直属大将,也坐在这排人当中。而高览、张邰、许褚、李典、杜大目等低一级的将官则坐在第二排。

而曹智、鞠义虽说也是将官,但却和沮授等人坐在了左侧一排。曹智更是因为身份特殊,坐高了鞠义一个席位。李黑没座,持铁铲站在曹智身后。

鞠义对坐低了曹智一个席位倒是毫不在意,只是正经八百往那一坐,就不太和左右之人寒暄、说话,独自沉思,想问题,绝对是个孤僻,不爱交际的性格。

还未到吃饭时间,但袁绍的军事会议从来就没喝过茶,每人的席案前陆续有侍从端上酒壶、酒碗,在袁绍预祝不日大胜公孙瓒后,将帅云集的第一次联军会议正式开始。

有了鞠义的军事会议,永远会少了许多陈词滥调。这人太注重实干了,作为前线主将,又是和公孙瓒作战最多的将领,分析当前战情之人除了他不作第二人选。其实谁都明白,接下来打仗、干活都是鞠义做实际指挥,而袁绍主要是来坐镇的,真刀真枪打仗要用到他,那他拥有那么多武将就都是吃干饭的了。

袁绍不知道属下将官是不是有这份觉悟,他肯定是这么认为的。

在场的将官中除了曹智和他的属下外,就连刘和、鲜于辅等人都是很了解眼前这名看似其貌不扬的鞠义在用兵一道上的利害,所以没人敢轻视衣着普通的鞠义,都纷纷放下手中的酒碗,停了交谈,认真听他说话。

鞠义首先分析了一下他们此战的第一对手——公孙瓒,鞠义不像别人在开战之前,先狠狠地藐视对手一番,相反鞠义认为公孙瓒绝不是个好对付的对手,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对手。鞠义夸赞公孙瓒武艺高强,作战骁勇,用兵注重实效,绝不会拘泥于一些兵法、兵书,是个不可多得的军事人才。

说这番话时,曹智偷眼看了看袁绍的表情。鞠义这套先敬佩对手的做派显然不是袁绍和他这帮高谈阔论的谋士、武将所欣赏的,但出乎曹智意料之外的是袁绍对鞠义的话没什么特殊表情,还是一副嗜酒如命的样子,鞠义说话的中途袁绍只是抽空向刘和敬了两樽酒,其他什么也没干,像是也在侧耳倾听的样子。

鞠义汇报军事情况时,从来是一丝不苟,他甚至说话都不是看着主位的袁绍和刘和,而是正对着右席的一众将官侃侃而谈。在他想来这无疑是最正确的做法,接下来的实际战斗,肯定都是这帮武将上前线,他们应该把敌人的情况了解的清清楚楚才对。

鞠义说完公孙瓒接着介绍了一下公孙瓒所带将领、谋士的情况,鞠义对这帮人好像没什么好印象,话语间也多次提到要是公孙瓒没有亲信这帮只会阿谀奉承之人,应该不会落到今日之局。

鞠义在说完公孙瓒麾下第一大将严纲,肯定会被公孙瓒遣为先锋将外,接着就提到了公孙范。鞠义道:“公孙瓒的从弟公孙范可能是我们此战除公孙瓒外,第一要注意的人。公孙瓒手下除了严纲、田楷、单经等武将会带兵打仗外,还有能力带兵辅助公孙瓒的就应该是公孙范了。”

鞠义在提到公孙范时,袁绍眼角无意识的抽动了一下。这事其实也是戳到袁绍的伤痛处,最初公孙瓒起兵攻打袁绍之时,袁绍干了件傻事,当时他因为接受冀州没多久,羽翼未丰,当时他有点畏惧公孙瓒的势力,将自己的勃海太守印绶给了公孙范,意图和解。结果公孙范真的跑到冀州的渤海上任,并在那里励精图治,大力发展生产,还在渤海郡招兵买马,发展军事力量起来。沮授等人后来一看这样下去肯定是养虎为患,建议袁绍驱逐公孙范时,公孙瓒已经和袁绍开始交恶,公孙范一看情形不对,一点不留恋渤海太守的虚名,在袁绍派兵征讨前,反起勃海之兵和几万户老百姓逃回到了幽州。

第五百二十四章 直言不讳

把兵马合入公孙瓒的部队,这样一来才使公孙瓒的部队更加强盛,实力超过了刘虞、袁绍。

这个人现在还在公孙瓒身边,鞠义认为要留意此人。袁绍借着举樽饮酒,掩饰着尴尬,心下早已在暗骂:“哪壶不开提哪壶,鞠义你可真是颗茅坑屎,又臭又不开窍。”

而袁绍这边的一群武将、谋士个个脸色尴尬,均知道此事触到了袁绍的伤疤,欣赏鞠义谋士、武将均为鞠义幽州战事结束后的命运表示担忧,妒忌鞠义战功者心下暗乐鞠义你也有今天。沮授更是又拿出了他故意咳嗽的那一套,来提醒鞠义说话注意。

但我们的鞠义那是知道察言观色之人,说完公孙范,鞠义继续介绍了敌军公孙瓒的三位结义兄弟。这三人曹智都有见过,并无特别不好的印象。但在鞠义眼里这三人绝对是引诱公孙瓒走向堕落的罪魁祸首,鞠义的意思公孙瓒会认识这三个江湖骗子真是“路道粗”。就拿公孙瓒结义二弟刘纬台来说,在认识公孙瓒之前是干卜数师的,就是以占卜为业,专门走街窜巷骗一些无知老头老太钱财,在鞠义嘴里这卜数师也是跟江湖卖艺骗钱的没两样。这刘纬台也不知怎么本事非常大,不但钻天打洞的混到了公孙瓒身边,还和他结为异性兄弟。并占卜出公孙瓒有皇帝命,竟教他为将来当皇帝做准备,先在易京置了类似后宫的场所,不准七岁以上的男人踏入,甚至还招收了一批太监,充当侍应。

公孙瓒结义三弟,李移子出身是个贩卖布匹的小贩,小农经济思想特别严重,只知道敛财。现在是公孙瓒掌管财政大臣。克扣军饷,贪墨公款,收受贿赂的事天天都在干,但却有本事哄得公孙瓒相信是在为他将来扩张地盘和登基积累财富。

乐何当出身商人,公孙瓒结义四弟,也是如此,其他本事没有,只知对公孙瓒谄媚阿谀,迎奉公孙瓒,钻营权术,排除异己,就差没学吕不韦弄个大了肚子的侍妾给公孙瓒,将来等公孙瓒真称王时,再来个“奇货可居”。

鞠义总体是这样评价公孙瓒和这三个害人精的关系的“所宠遇骄恣者,类多庸儿,若故卜数师刘纬台、贩缯李移子、贾人乐何当等三人,与之定兄弟之誓,自号为伯,谓三人者为仲叔季,富皆巨亿,或取其女以配己子,常称古者曲周、灌婴之属以譬也。”

这样一种混乱、腐败的情况也引起了公孙瓒之子公孙续,从弟公孙范等的反感和抵触,多次向公孙瓒提意见,要求杀掉刘纬台等人。但公孙瓒未予接受,搞得公孙瓒内部两派人关系紧张,甚至到了水火不容的境地,相互攻击、拆台,致使许多公孙瓒的政令,军事行动得不到很好的贯彻执行。

在幽州这种边关州郡,不同于一般内地郡州只有太守、刺史、州牧掌握最高权力。在这种边关郡州还设有长吏一职,他在州府、郡府都设有此官职,而且权力颇大,甚至有和太守一样的统兵权。

这鲍丘郡的长史叫关靖,是个特别为公孙瓒所信任的长史。应该说关靖也不是个一无是处的无用之人,毕竟他在幽州为官多年,也有一定施政、统兵能力,曾经在幽州也是个有名的酷吏。但这人却胆小势利,眼光短浅,谄而无大谋,见刘纬台等人得势,就左右摇摆,做墙头草,既不反对大公子公孙续等人的意见,又对刘纬台等人的胡作非为视而不见,他们送他点钱财给他吧,他也要了,属于一点没立场之人。

鞠义洋洋洒洒讲了一大堆敌我双方的人员情况到战略布阵,还特别提到了现已升任为平原相的刘备。

曹智一听刘备还在公孙瓒这,马上竖起耳朵仔细听。鞠义说这个刘备也可能被公孙瓒调来参战,这人不属于刘纬台等十恶不赦之辈,但也是没什么立根性之人,属于挺会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人。听说此人统兵打仗不咋的,但有两个结义兄弟还算有两把刷子,但名气一般,鞠义也不甚了解。

曹智听到这,心想:“鞠义你不了解这三人不要紧,我一定要注意这三人,他们日后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而且在郿邬曹智阴了他们一把,事后他们肯定也知晓是曹智给他们下的套,现在肯定恨曹智恨得见面就咬他一口。

曹智想好了不要说刘备来不来还不知道,就算来了,他也要避着点他们,省的这三个家伙狗急跳墙,把郿邬的事全抖出来。曹智不怕这三个家伙满嘴跑火车,但就怕袁绍知道此事后,惦记他的那份财宝。

曹智暗暗定计时,鞠义不顾昨日袁绍帐下大部分人的意见,坚持己见,说公孙瓒还有能力主动迎战。鞠义要求重新部署防御,在河岸这边的五里范围内增设两道防线。作为前线将实际作战的主将,鞠义要求先让部队后撤一点,引诱公孙瓒渡河来决战,腾出一定空间。鞠义对自己的作战设想,越说越起劲,说着说着竟对袁绍的将官名单要求做出调整,他认为颜良、文丑不适合做前锋将,首对敌军接触的人不能只会一味和敌军展开厮杀,而要有能力应对一切突变的情况,及提早预见敌军接下来的战略意图,及时反馈给后面的主将,鞠义认为高览、张邰比较合适,应和颜良、文丑对调。

鞠义最后这番话一出,惊呆了全场,这家伙太口无遮拦了,这一下子得罪多少人啊?特别是颜良、文丑,那可是袁绍亲信中的亲信,老袁家的家将出身。就算大家都知道这两个家伙"胸大无脑"但也没人敢这么直接了当提出他们不适合作前锋将。

“你说什么?”

“本将为何做不得前锋?”

两位被点名调换的主角,忍不住站起身后对着鞠义大声叱喝。

鞠义一点不怕这两个天煞孤星似的袁绍爱将,奶奶不疼,爷爷不爱的对着颜良、文丑不咸不淡道:“我说两位不适合作前锋将,应该把两位的位置后移,到两翼,听候命令后发制人的冲杀敌阵,这样更具威力,听明白了吗?”

鞠义太胆大了,沮授、闻知色变,就算刚刚还被意外惊喜弄得有丝丝窃喜的高览、张邰,此时不由为鞠义捏起冷汗来,因为他们已注意到袁绍在听完鞠义的调将提议后,也是脸色数变。现在听到鞠义教训颜良、文丑更是动容,那两个接近白痴的哼哈二将,一时没听明白鞠义什么后发制人等专业术语,只听明白了鞠义口气不善的最后训斥之言。两位也算历史名人的人物,现在脸色发青,手按剑柄,把脸一转,看着袁绍示意做主。只要袁绍一点头,两人已准备好立马冲出,撕了这个比他们矮半个头农民上司。

这套阵容是袁绍在邺城集所有谋士、武将,反复讨论的方案,在袁绍看来应该是合理的不能在合理的了,没想到鞠义你一个主事前线的将军,这么大胆,直言不讳袁绍用人不当。

难道你比沮授、田丰、审配、逢纪、郭图、淳于琼等人都聪明,袁绍不光肝火一下子飙升到极限,脑门这也有点要冒烟的意思,这会儿已开始锃光瓦亮的冒油。

鞠义在谋士体系被认为绝对的没政治头脑,在武将体系因为战功彪炳,鞠义又不善搞人际关系,以至于这几年特别出众的招人妒忌。就是这么个两头不着调的人,没办法太会打仗了,袁绍不得不在这战事频发期,重用此人。

但这太不给袁绍面子了,连外人曹智都觉得鞠义如果私下对袁绍提出换前锋将的事效果会来更好。因为谁都受不了在这么多人,特别是还有外人的面前被批评自己的排兵布阵中及用将不当。

曹智趁机扫视过在场每一个人的反应,两个人引起了曹智的注意,一个是大为着急的沮授,还有个是皱眉沉思的田丰。

沮授着急很正常,他为袁绍可谓鞠躬尽瘁,努力营造冀州内部平衡、团结,也努力让袁绍听取正确的意见,使袁绍的政治、军事得到很好发展。沮授这个人应该是对袁绍最负责任的一名属下,但忠言永远逆耳,他太了解袁绍了,像鞠义这么直白的建议袁绍就算知道是对的,也会反感鞠义这种态度。

正当沮授脑子急转着,思量着如何圆鞠义这堆不计后果的直言不讳,沮授脑子一下子转得快抽筋了,依然对鞠义的话无从下手解扣。此时,袁绍却突然在环视集体注目着他的人之后,一声轻笑后,神色镇定,慢慢举起酒樽,喝干了酒,正准备起身说道些什么。

突然,田丰抢先一步长身而起,面无表情的对着袁绍一拱手,在袁绍说话之前,进言道:“主公,元皓(田丰字)认为鞠将军说得有理,前锋将不光要武艺高强,还要有很强的战略素养,能随机应变,战局上的事千变万化,是万万不能有一点马虎的。此战又关系主公宏图霸业,更不容有失,所以元皓以为......”

第五百二十五章 叙旧

又来个愣头青,众人都在如此以为时,沮授眉毛一挑,像是找到了缺口,田丰作为此时军中的军师,对主帅帐下将军提出的军事意见发表评论,好像是应该的。

这缺根弦的鞠义不知有多少人为了他认为再正常不过的言语而着急时,他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说完坐下,只朝上首的曹智点了点头,意思“我讲的对不对?好不好?”现在一听田丰的支持,一点也不领情人家是在给他擦屁股,一副应该如此的样子。

袁绍在愣了愣之后,同样也想到了田丰的意图,他马上止了已到喉咙的话语,神情潇洒侧了侧身,点头道:“嗯,田军师也认为这样,那沮监军以为如何?”

沮授感谢、佩服田丰啊!这苦大仇深的家伙关键时刻就是想得出办法,这招对袁绍紧逼一步,可能还是会令袁绍不满意,但这是此时最好的办法了。既保全了鞠义的正确意见,又让袁绍有了台阶往下走。

太好了!袁绍问沮授看法时,只要脑子不长变形的,都明白了田丰的目的。

沮授在袁绍已经接到暗示的情况下,还装模作样的左右权衡一番,讲两句之乎者也的屁话,才肯定的站在田丰一边道:“我也同意鞠将军的意见,颜良、文丑两位将军可以在我军两翼发挥更大的作用。”此时沮授也只能做到这步了,田丰将袁绍一军的肉刺,他决定以后再找机会弥补。

曹智一听沮授这支老狐狸的话,差点要笑出来了,心道:“打一下,撸一把的事,这沮授是真在行。”

袁绍得到两名此行军中在他之下最高官员的支持,也就顺水推舟的再次点头道:“那各位还有其他意见吗?”

袁绍象征性的在帐中环顾一圈,无人应答后,做出最后决断道:“张邰、高览、颜良、文丑接令!”

被点到名的四人应声而出,往帐中一跪道:“末将听令!”

“张邰、高览立刻接受前锋营,颜良、文丑与之对调,调防至前军两翼,希望各位精诚团结,一致对外,务必打好此战!”

“是!末将遵命!”

“好......”

四名对换的将佐齐声应命的话音刚落,帐中欢呼声起,刘和等联军将官纷纷出言夸赞袁绍“心胸宽广,虚怀若谷,知人善用,是个贤明之君”等等,一车的好话,直把袁绍捧上了天。

袁绍很在行应对众星捧月的场面,一一拱手表示着“这是我应该做的!”帐中的气氛也有刚才的严肃、尴尬,一下子轻松了起来,举杯祝贺,把酒言欢的不在少数。

只有两个人恨鞠义、田丰等人恨得牙直痒痒,这两人自是颜良、文丑,他们自负袁家家将出身,又得到袁绍的恩宠,所以在军中一直非常的骄横,没想到被个长得农民似的鞠义当着这么多人弄得下不来台,这仇一定要报。但两人再傻也知道这不是时候,只能遵从着袁绍的军令,先隐忍一旁。

此时,袁绍被人捧得也差不多了,这时又快赶上吃饭时间了,正当袁绍准备发令马上在帐中大开筵席时。

他那句“来人,上酒菜!”话还没说出,忽听得远处呜呜呜的传来一阵尖锐急促的号角之声

帐内一众人本来都席地而坐,饮着酒准备接下来开饭的文武官员,一听到这号角声,蓦然间轰的一声,同站起身来,脸上均有惊惶之色。

那号角声来得好快,初听到时还在十余里外,第二次响时已近了数里,第三次声响又近了数里。曹智心道:“天下再快的快马,决计不能如此迅捷。是了,想必是预先布置了传递军情急讯的传信站,一听到号角之声,便传到下一站来。”只听得号角声飞传而来,一传到中军大帐之外,便倏然而止。帐中的将官本来欢呼纵饮,乱成一团的场面,这时突然间尽皆邪雀无声。

接下来帐门被推开,一名浑身被灰色铠甲罩住的兵士快步走了进来,来到袁绍身前半跪了下来,用低沉的声音禀告道:“启禀主公,河对岸敌军开始结集,看动向有进攻我军之意。”

袁绍一叹气,往站立着的鞠义看了一眼,道:“公孙叛军既然有了动向,咱们就散了,各位立即回营,准备迎战!”

“是!”

众人齐声应命,声音嗡嗡直响,直接洞彻九天,震得席案上的酒碗都微微的一颤。虽说刚才有些不愉快,但袁军将官大部分都是刚到的生力军,士气、军容都是最盛之时。

刘和等联军将官看袁绍手下这等声势,均觉精神一振,对此战充满了信心。

鞠义一见展示才能的机会又来时,一下子就忘了标榜自己对公孙瓒的预计,在留下袁绍、刘和与一帮军师、谋臣后,就率先走出军帐,麻利的一跳上他的黄骠健马,在马上对着跟随而出的一众将领高声道:“张邰、高览马上去往前锋营,探明敌军动向,颜良、文丑各率部镇守我军两翼,曹副将率部驻扎后军,其余军将都留守中军,我到前军!”

“是!”

雷厉风行的作风,简单的言语,充斥着军人应有的豪迈,有仇没仇,有情没情的都在一声应命后,纵马向自己的防区打马而去。战争永远能使男人血脉膨胀,Ji情高昂,那怕知道会死,但对男人永远有着诱惑力。

曹智被分派到后军,基本上就是后援部队的意思,要等到全线进攻时,可能才有机会上阵厮杀,这会儿应该不太接触到公孙瓒的部队。曹智领了个平安差事,心下也不以为意,还道袁绍上路,就像曹操估计的那样,高览他们来兖州助战时,也没让他们出真力,这回也该曹智来走个过程了。

曹智带着许褚、李典、李黑、杜大目正准备启程赶往后阵营地(夏侯渊作为袁绍直属将领,现不归曹智统辖,留守中军)。突然间鲍丘城方向鼓声大作,蓬蓬蓬的欢声雷动。曹智和他的一众将领忍不住停步,侧耳倾听起来。这鼓声太奇怪了,进攻、列阵都不是这样的鼓点,这公孙瓒是在干嘛?

曹智和一众属下面面相视之际,轰隆隆鼓声竟然一声接一声的连绵不断。随之整个鲍丘城方向又响起了激昂的号角声,有远有近,前后呼应,仿佛在整座敌占区各处同时吹响而起,震得大地都仿佛颤抖起来。

曹智一惊,眨着双目,在马背上不自觉的望向鲍丘城。只见整个正在派兵布阵的中军被这声势浩大的声音一下子闹的乱起来,那些还未接令军卫骑士纷纷走出了营帐,或手提兵刃,或正在披甲,脸上神情也大不相同,有的兴奋异常,隐有期盼的,也有面露惧色,忧心忡忡者。

跟随曹智已上马的三百亲卫军,也应声波震动,一些战马受惊,嘶鸣着前蹄跃起,整齐的列队出现了混乱。

“慌什么慌,就算敌军已杀过鲍丘河,第一波也轮不到我们的,一个个都省着点力气,好好养足精神去。真轮到我们了,再想休息就是妄想了。”一粗壮的话语声从曹智身后传出,随即许褚阴沉着脸纵马越众走了出来,凶狠的目光一扫己方亲卫和一些中军帐营混乱的士兵,大声的壬斥道。

这话明显不是在说曹智的亲卫队,那些中军兵卫也是一时被这奇怪的噪音所扰,分了些心,一听疤面将军许褚这么一吼,顿时一个个老实了下来,乖乖的返回自己的岗位,该干嘛,就干嘛去了。曹智见此一笑。

据说许褚来到袁军后,无事之下展示过他疯子一般的刀法,又有曹军士兵肆意鼓吹许褚的光辉战斗事迹,再加上许褚那张杀人不眨眼的吓人脸庞,在袁军中的威信提高速度可想而知了。

许褚刚震慑好骚乱的士兵,就听远处又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喊声:

"袁绍......出来.....袁......贼......"

原来是公孙瓒的阵营在向袁绍叫阵,这也是一种惯例,两军交战前,叫叫阵,甚至对骂一番,再开打,都属正常范围。一看不曹智他什么事,就招呼着许褚等人上马向后阵驰去。

但没等曹智等人奔出几步,就听远处喊声再起:

"曹智.....

曹智一听自己的名字被喊到,下意识的勒马停步,眉头一皱,正自疑惑。此时袁绍也早已换好铠甲,出了他的大帐,他正准备亲到前沿阵地接受传统的第一轮骂阵。这时一听见曹智的名字,嘴角一翘,二话不说就要唤过一名传令兵去后阵叫曹智。话未出口就远远的看见了曹智一行人。

“智弟,你跟我先去前阵观察下敌军的规模和兵种吧。就算是给公孙瓒一个机会,让他最后一次和我们叙一次旧。”袁绍一眼看到曹智后,走过来如此说道。

第五百二十六章 口舌之争

曹智一怔,但马上一口答应下来,道:“是,既然兄长如此说了,曹智自然乐意之极。”随后曹智扭头对着李典、杜大目吩咐道:“你们先回后阵,协助李儒整顿兵马,我去去就来。”

“遵命,驾!驾!”李典、杜大目应声打马而去。曹智则领着许褚、李黑掉转马头,加入袁绍白马义从的行列中。

说实话,曹智虽然对公孙瓒组成的“大军”并未真感兴趣,但心中好奇还是有几分的,并且搞不清公孙瓒让士兵指名叫他的名字干吗?

如今先能开开眼界几十万大军会战,自不会拒绝此事的。当二人领着各自的亲卫骑兵,驰到大帐营外边的空地上时,发现外面和曹智来时已截然不同了。原本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空地上,早已变得闲人稀少,就是一些寥寥无几的传令兵也一个个行迹匆匆,紧张异常的样子。

空地上静立着的士兵和攻城的车马一下多出数倍来,到处可见一匹或数匹健马拉着攻城掠地的战车狂奔着,推近到指定位置。不过这些东西大概一时还用不到,首轮的交锋中,骑兵、步兵将充当主角。所以现在正在列阵地中军除了这些战车之外,还有就是大量的步兵了,每一个方阵的两翼就有一匹匹高大的战马被人骑乘着,也夹杂在一块块方阵边渊奔跑着。只是这此骑士身穿统一的军官服饰,并且一边飞驰,一边口中大声宣布着敌军即将来临以及全体士兵准备战斗的动员。

而动员内容无非是坚绝抵抗敌军来袭,任何敢不战而逃者杀无赦。

所以说像电影里英勇的主将、元帅站在一处高地,或是骑着俊马在战阵前来回奔驰,并高喊着诸如"我有一颗勇敢的心"等等鼓舞士气的话,根本不现实。几十万人组成的战阵、战线纵身最长的能摆几十里地域,光靠主将围着跑一圈,喊完那些鼓舞士气的话,最前线的士兵已经死了一大片,快的,敌军可能已杀入中军。所以古代战场都要用几十个,几百个骑兵分别传令,鼓舞士气的任务亦是下达到每个低级军官头上。

袁绍率着近一千白马从义加上曹智的三百亲卫,一路由袁绍的帅旗开路,直奔鲍丘河旁的战阵最前沿。鞠义为袁绍设置的中军与前军间有大约有三里的缓冲地带,中军此时又已摆开阵型,曹智等人一路骑马奔向前军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中军将士见帅旗奔来,空地上众官兵自动向左右分开,让帅旗和后面的主帅袁绍等人通过。

就在袁绍和曹智两队人马向前军驰近时,离得鲍丘城南面城墙最近的幽州兵马方阵中,也自动向左右两边裂开着通道,并奔出一队近三千人的白马义从。当此队军容整齐,仿佛天际白云飘过一般的白马队驰出幽州兵马的中军时,忽然一巨大的钟鸣声从鲍丘城的城楼上传来,声音嗡嗡直响,震耳欲聋。原来鲍丘城南部的一座仿佛高塔的建筑顶端悬着一口偌大青铜钟,敲击时,声传数里,响彻云霄。

曹智上次听到如此响彻的钟声,还是在洛阳,少帝登基后第一次召见文武百官时听过。此时听到,大为疑惑后,马上顿示,“公孙瓒这是在和袁绍比排场!”两人这场仗还没打,就先在摆谱上较上劲了。

曹智暗暗摇头,看来传闻非虚,以前曹智认识的公孙瓒绝不会喜好豪门子弟的这一套低俗排场。但今日他竟以皇帝的架势鸣钟开道,这不是让袁绍更多了份讨伐的理由吗!现在的确身处乱世,皇命有时甚至可以当张废纸,但如此明目张胆,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一个人如果连基本的装模作样都不愿去做,他基本已经接近肆无忌惮的边缘。

鼓声大作间,曹智、袁绍二队人马骑上一处高坡,迎面看见了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兵甲战士。这还只是看到袁军的阵容,再往河对岸眺望,你只能看见灰蒙蒙的一片。由于距离尚远,又加上幽州兵马刚有过一番大的调整,以至于弄得尘土飞扬。但此等双方几十万人同时对阵,阵容、规模都是十分罕见、壮观的。

袁绍骑在一匹高大神骏的黄马上,一手按着马鞍前的唯一突出的一块,一手持缰,默默的眺望着远处敌军的阵容,脸色阴沉之极。

袁绍坐在马鞍上,望着远处的情形,虽然神色看似平静,但内心却止不住的有些震撼了。他这时也收了自界桥之胜后的轻视之心,相信了鞠义所言,公孙瓒绝对还有与之一较高下的实力。

曹智、袁绍看了会儿对岸敌阵的情形,尚在百米开外的鞠义前军,已得知主帅亲临前线。鞠义亲率一众青衣骑兵,远远地纵马而来,来到高坡上,见了袁绍下马禀报道:“启禀主公,现在已经探明,来犯的公孙瓒反贼部总共三波,分别是单经部,严纲部和公孙瓒本部人马共计二十万人马。”

“果然是这三伙主力,公孙瓒手下最善战的三员大将来了两员,这就有些麻烦大了。若是只来严纲一人还好,公孙瓒帐下两员以上大将齐集很久没发生过了,他们本来都有地域要镇守。如今看来公孙瓒也是孤注一掷了,现在敌军数量恐怕已不在我军之下,看来此战会棘手一些。鞠将军可想好退敌良策?”袁绍说完不自觉的轻叹了一口气,眉宇间有几分焦虑。

鞠义此时已起身,回到自己坐骑上,闻言自信道:“敌军最锋锐之处,就是最薄弱之处,末将以为公孙瓒定会先派善打前锋的严纲率精锐部队部属冲击我军防线,末将已事先准备了一批强弓硬弩,全由我的亲卫本部神箭手操持,准备给他们以迎头痛击。”

“好,前军事宜均由鞠将军做主。我军防备如何?”袁绍满意鞠义自信的同时,不免问及自己军队的情况。

曹智也随着袁绍的问话也把目光从眺望河对岸公孙瓒方阵兵马的地域收回,扫视起鞠义领导的前军兵马。

只见从正对鲍丘城方向的河对岸数里外的地方,原本黄土色的地面已经变成了青茫茫一片,整个前军布防区域达到了十里范围,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青色海洋似乎淹没了一切,准备抵挡着一切强有力的冲击。而这些青色细看之下,竟然是一块块有大小之分,体形大小不一的方阵。鞠义针对公孙瓒的布阵也把自己的布防变得有弱有强,这些有手持铁盾的青衣步兵方阵,仿佛一只只两眼碧绿,通体淡清,獠牙微露下,尽显狰狞之色的饿狼。

有些方阵的人数之多,数不胜数,根本无法判断出到底有多少千只组成,而如此多的士兵已列阵完成。但大部分都不吭一下,只有个别军官兽嚎声不断着,此起彼伏,仿佛正在向士兵传递着什么信息。

“主公你看,那边是我军主力,我令盾牌手......”

鞠义还未向袁绍汇报完布阵情况,突然,河对岸蓬蓬蓬战鼓再响,河对岸公孙瓒布阵的空地上众官兵向左右分开,一名身穿紫袍,坐骑为纯白色战马的中年大汉,站到了敌军队伍的最前沿,随之而出的是一群近三千人的白马义从,驰向战阵的最前沿,一直纵马驰到了河岸旁才停步,并一路行来大叫道:“袁绍,袁绍你个狗贼,出来答话!”中年男子声音悠长,但声音颇大,清清楚楚的传到正对河岸的整个袁军几个方阵中每一人的耳中。

敌军的突然异动,立即引起了袁军的骚动,在最前锋的高览立时也引了一队相等数量的士兵前进到正对这队白马义从,防止他们抢渡鲍丘河。

那紫袍汉子叫了几声辱骂袁绍的话语,等到高览带兵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紫袍大汉对高览根本不屑一顾,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此时,河对岸的白马从义中又闪出一人,竟未带兵刃,而是摇着一把羽扇,轻飘飘的打马行出数步,摇头晃脑的对着河对岸的袁军不阴不阳道:“高览,去告诉你家主子一声,说我家主公有话要他出来问答。”

这名不阴不阳的白衣人正是公孙瓒以弟刘纬台,他现在是公孙瓒此行的军师。刘纬台话说完,等了半天,高览手握铁戟,高大威猛的坐在自己的坐骑上,任是没搭理刘纬台一句。

气得脸色数变的刘纬台,对于高览的漠视,回身对着身后的兵将大声嘲讽道:“袁绍派了个哑巴过来!”

“哈哈......”

刘纬台的话语立时引来幽州兵马的一阵嬉笑。对岸的袁军兵马立时有人不服气的要忍不住回嘴,高览一摆手,止住属下的冲动,冷静道:“不要着了这不阴不阳家伙的道,刘纬台屁话少说,你还是算算自己的死期吧!”

“哈哈哈......”

高览的话同样引来了本方兵马的一阵嬉笑。

第五百二十七章 相见

刘纬台立时觉的面子有些过不去了,脸色发青的从马背上踮起屁股,尖锐的高叫道:“高览,我没空跟你作口舌之争,快叫你家主子出来,我们主公已不畏箭矢,亲到前阵,他袁绍还搭什么架子,快,让他出来。”

“喔,袁绍不是怕了我家主公吧?弟兄们……我主神威,敌军已望而却步了......”

刘纬台煽动性的言语立时激起幽州兵马一阵嚎叫,无数兵将或拉马踏蹄,或高声尖叫道:“我主神威,我主神威,万岁,万岁!”

正在和袁绍下了高坡,纵马而来的曹智听得河对岸竟有人呼“万岁!”大吃一惊,心道:“怎地幽州众军士竟呼起万岁来,这话在古代可是明目张胆的谋反!”

曹智边行边游目四顾,但见河对岸的众白马义从此时军官士卒个个在马身上向着中间衣着特别明显的紫袍大汉躬身行礼,紫袍大汉抽出一把金刀拄地,左手朝人群虚晃着,驻马在队伍中间,东西顾盼,神情甚是得意。

离得近了,曹智终于看清,那紫袍中年大汉不是别人,正是幽州牧公孙瓒是也。曹智等人一路行来,自然格外的引人注意。其中袁绍的帅旗和千名白马义从与曹智的黑甲亲卫,形成了黑白分明的格局,更让人为之侧目。

曹智正自奇怪快六十的公孙瓒怎么变年轻了,驰的进了才发现,公孙瓒没变年轻,相反较几年前曹智见到他时脸上的皱纹只有多了,只是现在公孙瓒的打扮显年轻了,或者说现在的公孙瓒更会打扮了。白马、紫袍的,在一群彪悍的白马从义中显得很扎眼。由此曹智也暗暗推断,传闻不假,公孙瓒作为一方豪强,人生追求正在走向奢侈、腐化。作为戎马一身的公孙瓒,现在已脱了战袍,讲求仪表出众了,真是可悲。

“公孙瓒,你个狂徒竟敢让属下呼‘万岁’,还不快就地自裁!”正当曹智悲叹时,袁绍忍不住一路纵马奔跑,一路高叫道。

鞠义本来不让袁绍涉险来战阵最前沿的,袁绍本也准备回中军了,但他老早看清了公孙瓒的打扮,又被刘纬台说是怕了公孙瓒才不敢出阵,激起了袁绍争强之心,他招呼曹智、鞠义跟他来,听听公孙瓒这个狗贼说些什么。没想到刚接近前阵,就听到公孙瓒的兵士高呼“万岁”。可能公孙瓒的士兵大部分是受刘纬台影响,呼喊“万岁”的本意是庆祝他们气势上不战而胜的喜悦,但在袁绍听来正好抓住了公孙瓒的小辫子。

“曹智!”公孙瓒一听袁绍把他推入无尽深渊的言语,本想来个嗤之以鼻,反唇两句“捕风捉影”之类的话。突然一见同样扎眼黑甲黑马的曹智,顿时从袁绍的骂声中回过神来,并面带异样的轻“咦”一声道:“曹兄弟,哈哈,真的是你,想煞哥哥了!”公孙瓒说着话纵马便迎了出来,一副不胜之喜的表情。

曹智今日和亲卫一色的黑甲,本就不想出挑,没想到还是被公孙瓒一眼认出。他本也不想跟着袁绍来什么前阵与敌军骂阵,曹智虽然有几分豁达豪迈,但他一来不想太早与公孙瓒照面,生平也从未碰过以前是朋友,现在成了敌人的尴尬场景,今日见了公孙瓒这等排场,又突然被公孙瓒硬是指名道姓的拉出来说话,不禁有些窘迫。

但被公孙瓒叫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出阵,对着河对岸公孙瓒拱手道:"公孙伯伯!"

公孙瓒一脸喜乐的再朝前几步道:"曹兄弟,你怎么在这?"

这话假了,明显假了!曹智带兵来幽州助袁绍,那是大张旗鼓,不瞒不藏来的,再信息传递匮乏,公孙瓒都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曹"字引军旗也一直在袁军后阵高高挂着呢。鞠义能很快搞清公孙瓒兵马的各方将领,也是从引军旗上推断出的。

古代战争,没那个将领原意把自己名谓藏着掖着的。

面对公孙瓒的假意询问,曹智再次一拱手,面色严肃道:"公孙伯伯,曹智此来是为讨伐与你!"

袁绍被公孙瓒反客为主的拉出曹智说话,一直目光炯炯的看着曹智如何应答,这是让曹智表明态度的最佳时机,这也是他硬拉曹智出阵,与公孙瓒相见的原因,借机逼着曹智表态,确定立场。

现在曹智的态度很让袁绍满意,他哈哈大笑中,"仓"的一声拔出剑鞘上镶满宝石的佩剑,剑指河对岸紫袍玉带的公孙瓒,高亢道:"公孙瓒你听清楚了吗?你倒行逆施,天下人现在都要来征讨于你!"

"放屁!袁绍,你休要妖言祸众。曹智,你良心被狗吃了,竟助纣为孽,快快过来,投到我家主公这里才是光明大道......"不等袁绍说完,刘纬台气急败坏的伺机反唇道。

"你说谁放屁,刘纬台你个只会卜算骗钱的混蛋,世上太多你这种人才会混沌不堪,来人,谁与我先宰了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袁绍一样没等说完话,就回骂过去。令人意外的是袁绍长的这么有风度的人,骂起人来,一点也不居人后,张口就骂的人七窍生烟。

刘纬台明显被骂到了伤心处,今天他这身白衣打扮,完全是为了迎合公孙瓒紫袍玉带的突显。你以为他原意不把自己打扮的人模狗样的,这年头掐媚拍马也不容易,为了迎合主人的口味,就得把自己打扮成这副骚客样。

但也不表明有人可以这样骂他,佛还有三分火,一听袁绍最后那句"男不男,女不女"气得刘纬台差点从马鞍上跳起来,刘纬台抡着羽扇就要上前与袁绍对骂。

但他忘了他身下是匹马,那是不通人性的畜生,你给它指令,它就会往前跑的畜生。

刘纬台的坐骑在刘纬台一阵跳动后,得了指令,以为背上主人要它前行。刘纬台的白马"得得得"的小跑出几步,来到了真正的河岸边,直到此时刘纬台还混然未觉自己已进入对岸袁军的射程之内,依然展示着骂阵才能:"你说谁不男不女,我看你最像,头巾就包的贼难看,你看看有人像你这么包的吗?咋咋......我主是天命所归的真主,袁绍你个蠢才妄想逆天是不可能的......"刘纬台越骂越起劲,却不知高览已尊从袁绍的将令,弯弓搭箭对准了越走越近的刘纬台。

高览本来在袁绍发令"谁与我拿下此个不男不女之人"时,作为前锋将也只能走过程似的拉弓射上敌阵一箭。

公孙瓒等人虽说是到了战阵最前沿叫骂,但都不傻,均把兵马停在一箭之地外。

此时刘纬台却因为骂的兴起,竟不知不觉中任坐下白马渡到了河边。鲍丘河不算宽,人和马一到河边,刘纬台绝对就进了高览的射程。

本来想胡乱射一箭的高览此时发现了口若悬河的刘纬台,这时他也不急着乱射箭了,瞄准了刘纬台,一等他前蹄踏进射程,"嗖"的一箭,直窜平静的河面。

"噗!"

"啊......"

"小心!"

"高览你个卑鄙小人,来人给我放箭还击,射死这帮卑鄙小人!"

最后这句不是别人说的,正是被高览射伤的刘纬台。这小子不知是运气好,还是高览箭术不过关。高览射出那箭时,正巧赶上他挥舞着他那把精美绝伦的羽扇,骂道袁绍是小娘养的。由于这句是刘纬台最具杀伤力的骂词,所以骂的时候特别起劲,竟又在马鞍上踮起了屁股,正由于刘纬台这一抬身体,无意中救了他一命。

追求效果的高览箭矢对准的是刘纬台的咽喉,射出时,刘纬台一起身,就变成右侧靠近胸部的肩胛骨成了受箭目标。“噗嗤”高览一箭贯穿刘纬台肩胛骨的同时,刘纬台“啊”着一声,咕噜跌落马鞍。这家伙倒是有几分血性,挨了一箭,翻身马上爬起,招呼着本部弓箭手还击,他的话音刚落,公孙瓒阵中真冲出一批弓箭手"嗖,嗖"的向对岸高览等人放箭。

在高览一声令下,立即有一队持半人高的铁盾,护住袁绍、曹智等人跟前,以防为箭矢所伤。

但袁绍等人大部分在安全区,公孙瓒部下射过来的箭矢,只是在空中划过道道劲风,并没有真正射中什么。

袁军对敌军的进攻行为,也反应而出,准备反击。

正在这混乱的时刻,一声高喝响起:"住手,都给我住手!"

公孙瓒高举金刀,阻止手下混乱、冲动的行为。

“大哥,他们暗箭伤人!”刘纬台捂着流血的伤口跑到公孙瓒身侧,哀嚎道。

公孙瓒这次没有被刘纬台说动,唤过两名军卫,道:“快扶刘军师下去疗伤。”

说完看也不看刘纬台跃下马背,手持金刀,缓步来到河边,与曹智四目相交,一股霸气浑然天成的往哪一站。

刘纬台还想挣脱军卫的扶持,要求公孙瓒为他报仇。但没行出两步,就被公孙瓒高声叱喝道:“回去,疗伤,快!”话语说的斩钉截铁,一丝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第五百二十八章 割袍断义

刘纬台只能却生生的回退而走,他这种人最能察言观色,看得出公孙瓒是动了真怒。但他还是未退到后阵,还是一边由属下包扎伤处,一边挺着根箭矢,站在白马义从中看着公孙瓒。做奸臣做到刘纬台这份上的着实已属尽了职责。

此时袁绍也已命人停止射箭,静静地看着公孙瓒和曹智的作为。

曹智在公孙瓒目光扫向他时,也从容下马,一身黑甲,手按秦皇剑柄,神情严肃的慢慢走到最近的河岸边。

两人就这么站了会儿,身后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注视到他们两人身上。忽然河对岸的公孙瓒一声长长的啸声传来,此啸声高昂凄厉之极,充满了一股浓浓的疯狂之意。他被曹智直截了当说出是来征讨与他后,他一直板着脸没说什么,此时自是一番宣泄、爆发。

“你是来讨伐我的?”公孙瓒反问曹智道。

“是!”曹智肯定道。

“曹兄弟,当年在西征董卓时,我就一直很看好你,你也没有辜负我的希望,听说前不久你刚杀败了吴景,捍卫了你的丹阳之地?”公孙瓒继续询问着已有答案的问题。

“是!”曹智继续着简单的回答。

“做得好!”公孙瓒竟夸赞曹智击败他盟友的战斗。

就在所有人有些惊疑之时,公孙瓒继续道:“你比你大哥更重感情,你直到现在还叫我一声公孙伯伯,公孙伯伯很开心。我也知道你此来是受你大哥委托,合兵袁绍征伐与我。公孙伯伯最后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站到河对岸来?如果你愿意,在幽州这块土地上还没人能阻止你......”

废话,现在曹智倒戈,形式就朝公孙瓒这边倒了。但同样袁绍会马上击杀曹智,不让他有活命走到河对岸的机会。事实也是如此,在公孙瓒问曹智“愿不愿意到河对岸来”时,袁绍已悄悄命身边的一名白马义从,准备好了一把小巧的弩箭,一支乌黑小巧的箭矢已在弩弓的凹槽内,借着几名白马从义的遮挡,已对准了不远处站在河边的曹智后心,只要曹智说错一句,那人就会射出箭矢,提早结果了曹智的性命。

而曹智这边的三百黑甲亲卫,也跟着曹智接下来的表态,神情紧张起来,竟自动与袁绍的白马义从分开了些距离,形成了一条黑白分明的分界线。如果曹智说愿意到河对岸去,他们都将义无反顾的跟随在曹智身后,那怕知道他们将无人能生还的渡河而去。但他们不会反对曹智的任何决定,因为他们这三百人是曹智最嫡系的亲卫,他们的职责就是保卫曹智的生命。如果曹智死了,他们是无颜面存活在这个世上的。

许褚甚至疤脸上抽动着与众不同的肉疙瘩,已紧握住了手中的长柄大刀,作势准备随时杀出。而之前李黑想跃马而出的举动,被许褚阻止,因为他更了解他们的主公会如何抉择。

在各方反应不一之时,站在鲍丘河两岸的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曹智一时间很同情眼前这个老人,他不知道历史的宿命,他在自己即将功败垂成时,还想着拉扯一个自己欣赏年轻人。

在这一刻曹智觉的公孙瓒是个无私的人,也是个可敬的人,可惜他重用了不该重用的人,以致落到不该他有的晚年。

“公孙伯伯,请允许我最后一次教您一声伯伯,因为接下来我们将成为敌人。”

曹智回答的很干脆,也很明确。这话让他身后的一干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曹智回绝完公孙瓒后,公孙瓒并没有多意外的表情,也松了一口气,哈哈大笑道:“好,好,全天下的人都在投效汝南袁家,你得决定或许是对的,伯伯也最后一次以伯父的身份提醒你,袁绍不是个好人,你要好自为之。”

曹智没有说什么,“沧浪”一声龙吟后,曹智拔出了秦皇剑,面无表情的拉起了一段裸露在铠甲外的下摆衣襟。同时公孙瓒也做了同样的动作,一手握刀,一手握着一节紫袍。

两人几乎同时对着这段衣襟挥下兵刃,“呲,呲”两声轻响,两片衣片脱离了原有的衣袍,被他们的主人随手扔在了静趟的河面上。这就叫割袍断义,断了情意的两人不再说些什么,各自冷漠的转身,行向己方阵营。

公孙瓒在插回金刀,跳上马背,从手下手中接过一根粗壮,精铁度身定制的双头长矛后,高举过顶注视着走的稍慢的曹智背影,一声断喝:“准备进攻......”

“呜呜”随着公孙瓒的率部而回,在鲍丘河这边的幽州兵马立即骚动起来。

河对岸的袁军阵地也在公孙瓒高喝的“准备进攻”声中,兵马开始移动。

袁绍在接到曹智,赞赏曹智抉择的重重一拍曹智的宽肩后,二话不说的向身后一挥手,立即率领着一千白马从义和曹智的人马向中军闪入。

而战场交给了前线指挥官鞠义,“小心了,敌军开始向河边移动了……”一名大嗓门的军官马上站了出来,口中出了一连串早就准备好的命令随嘴喷出。而在此时做出警告的也并非这一人,几乎整个袁军布防区的每一片上空都有一名大嗓门军官,脚踏高大战马在各个区域传达着相同的命令。

这时远处相隔几里的中军、后军都架设有一具具铜锣,“当当”的几乎同一时间全都被敲响了,接着又听到空中传来一声声“准备,敌军要进攻了”的警告声。

但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另一方向上,紧接着也传来了“噌噌”之声和古怪的呜呜号角的吼鸣。接着鲍丘城的城墙外面就万人齐啸起来,啸声直冲九霄,雷鸣般的滚滚而来。

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还好,只是脸色微安,而普通人在此声浪惊骇之下,只感到天地间只剩下这啸之声,再无他物了。

“喝喝喝......噌噌噌......”只见幽州兵将踏着整齐的步伐,嘴里低沉的吼叫着,缓缓向河岸靠近。这些声音虽然没有刚才的啸声这般惊涛骇浪,但让人听了却更觉身体寒,背后凉气直冒。

人人都明白真正的战斗拉开了序幕。顿时整个袁军阵营一阵骚动,一队队早就整队待的士兵,马上一一的开拔上前,各种战车也马上开始有人站在其后,开始操作起来……

曹智驰回刚才的高坡上故意和袁绍分开后,并未急于策马返回本部后阵,而是驻足在高坡上眺望远处,只见灰黑色的幽州兵马已经停止了低喝,向河岸边慢慢靠拢着,仿佛一块移动的灰黑色乌云,让人无法望到尽头。

双方如此多的兵马一起移动“沙沙,噌噌”之声更是此起彼伏,又仿佛整齐异常,不觉流露出一股惊人气势,给所有参战之人都带来了一种难以明言的巨大压力。

双方许多士兵面色都苍白起来。不过,也没有什么人去做什么战前动员了。

对普通士兵来说,已方兵败,他们将只有唯一的下场,就是葬身。故而即使心中恐惧异常,但一会儿抵挡厮杀时,这些士兵绝不会不拼命抵抗的。

故而在袁军的一个个队长级低阶军官,下达了一些准备作战的命令后,就没人再说什么了,只是静静的严阵以待着。

当看似移动不快的敌军,但众人注视下,还是终于渐渐清晰起来。终于连对方的五官也可看的清清楚楚了。

看到这里,高坡上的曹智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这些应该是公孙瓒手下的精锐,似乎真不太好对付样子,况且兵马数量又如此之多,与袁绍几乎不相上下。此刻他正和膀大腰圆的疤脸大汉许褚停身在一起。曹智突然问许褚:“如果你是鞠义,面对如此多的敌军,这仗该怎么打?”

许褚想也不想,脱口道:“末将会在敌军渡河时,率部冲下河中,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曹智闻之双目一眯,尚未来及如何细想,公孙瓒的前锋士兵已分出一部分,在一靠近河岸后,就横向分成数道有明显距离的间隔,最前沿的士兵在齐声大喝下,分六路向鲍丘河冲去。现在还未到雨季,河水不深,没有坐骑的士兵,行至河中央也只不过水过腰间。

鞠义并未如许褚说的那样,命令前锋营同样冲入河水中劫杀敌军,甚至没有放箭射杀敌军。袁军士兵而是在飞马疾驰的将官命令下,盾牌手在前,长矛手在后,一字排开,缓步向前推近。

而对岸公孙瓒的部属却在一声高吼"放箭!",公孙瓒阵营在河岸上的前面盾牌手掩护下,后排的弓箭手集体拉满弓对着天空仰射,开始放箭掩互进攻的士兵。

"停!"

"挡!"

......

在一字排开推进的袁军在此起彼伏"停,挡"叫喊声中,袁军一字排开前行的阵形顿时戛然一止,最前排的盾牌手突然单腿跪地,一人高的铁盾护住身形。而在第二排长矛手之后,不知第几排的士兵中还夹杂有不少盾牌手,此时这帮人不时用手中铁盾护住自己的身形,而是在骑马的将官口呼"挡!"字时,他们"唰!"的一下,动作整齐划一的将一人高的铁盾横握着高举过头,护住左右旁边没有盾牌掩护的长矛手、刀戟步兵。

第五百二十九章 后军

仅仅在袁军将官高吼"挡!"字的一二秒后,曹智只觉在高坡上俯望见青色的海洋瞬见变成了一把由灰红铁皮支起的雨伞。

也就在袁军盾牌手布防完毕时,对岸敌军的一片箭雨从空中撒下。

"叮叮当当!"声中,大部分箭矢被挡在了铁盾牌上。当然,盾牌组成的防御也不是严丝无缝的,依然还是有不少箭矢窜进铁盾间的缝隙,射中低下的士兵。

闷哼,惨叫声起,但袁军阵容丝毫不乱。

曹智在高坡上看不清袁军是如何处理盾牌下的伤者,他只看到那里出现空缺时,自动就会有人补充上去。

此时,渡河的第一批冲锋兵将已成功渡过鲍丘河。登岸的幽州兵将不管己方人数寡众,马上对袁军第一排的盾牌手发起了冲击。

"冲啊......"

"杀啊......"

"乒,乒"撞击声中,两军第一轮接触就此展开。

"刺!"

袁军低级将官中简单的命令又传递开来。

"呲,呲!"声中,躲藏在盾牌手后的长矛手应声将手中长矛通过前面盾牌手间的缝隙急刺而出。

"啊......"

还未对袁军铁盾形成突破的幽州兵将,迎来了袁军第一波反击。

怒吼!惨叫!

硝烟四起于数里范围的袁军防线,在刺杀了一批冲杀在前的进攻敌军后,公孙瓒更多的兵马渡河而过,开始强力冲击袁军防线。

火星四溅的拼抖激烈进行着,手提兵刃渡河而来的幽州士兵用的攻击方法相对单一,基本用蛮力强冲着袁军防线。

袁军防线在各部将官的强力弹压下,撼然不动,一有突前盾牌手、长矛手死伤,就马上组织士兵替补上。袁军在有效的长毛加盾牌的配合下,在一攻一守相互对持了一盏茶的时间里,进攻的幽州兵马,死伤在袁军长矛下的士兵不在少数,袁军凭借坚固、坚决的防守能力,在第一轮攻守过程中,占了些小便宜,并一直保持着阵形的完好。

正当曹智身边的许褚等人以为袁军就这点本事时,袁军又出新命令。

"推!"

在稳若泰山沉马立身于整个前阵中心高地上的鞠义大喝出这一奇怪命令时,周围的将官并不迟疑,急速挥旗传令而去。

随着鞠义的将令传达到袁军各前沿兵士后,袁军兵士齐声一声断喝,齐心开始向前缓缓推进。

曹智也是眼前一亮,他还未见过的防御方式。只见袁军最前沿的盾牌手间一下子紧密的紧挨在一起,放弃了抽冷子向盾牌的空隙处抵刀行动,而是双手咬牙狠命的顶着身前被砸的坑坑洼洼的铁盾牌,齐声发喝,像农夫推犁似的,死命向前推进。在他们身后的长矛手此时也放弃了用长矛戳杀敌军,而是拥到盾牌手身旁身后,帮着一起猛力推进起来。

参与第一轮进攻的幽州兵马虽说兵分六路,感觉上在这段鲍丘河地域全面对袁军展开了攻击。但其实通常在这种几十万大军的对阵中,第一轮的进攻都是试探性的,所以公孙瓒在第一轮进攻中铺的进攻点很广,但其实投入的兵力不多,每队只有一千人左右。

对于虽说平行站位,但人数占优的袁军来说,强行驱赶进攻的公孙瓒兵马,还算件不难的事。

公孙瓒的进攻士兵虽说发狠劲击打、进攻袁军铁盾防线,但依然被推的节节败退,好不容易冲上岸的公孙瓒士兵,除死伤者,一盏茶后,全部被从新推回到鲍丘河内。

但奇怪的一幕又出现了,袁军把敌军推入河中后,在河岸上止步,不在趁胜追击前行一步,相反而是将官的指挥下后撤到原先布阵的地方,从新编队,恢复了刚才防守的一字阵形。

已在高坡上观战多时的许褚再也忍不住这种作战态度,大声咆哮道:“鞠义你个笨蛋,怎么可以放弃这乘胜追击的机会呢?你到底会不会打仗,追,追,追啊......”

曹智等人停身之处虽说离最前沿阵地尚有几百米的距离,但离得这处高坡进的前军士兵还是有。许褚的张狂,立时引来许多还未轮到上阵的袁军士兵的侧目。一看是这个疤脸丹阳司马,也就别过了头去,知道这人粗俗,都不愿来招惹与他,任他在哪瞎叨叨。

“闭嘴,别人打仗,你瞎说什么呢?”曹智脸孔一板,冷言斥责道。

许褚不以为意的继续叹气、懊恼道:“哎呀,大哥一直说这个鞠义如何如何了得,你看看他一箭未放,连如此掩杀过河的机会都不知道利用,我看他根本不会打仗。”

曹智本待再次斥责许褚的口无遮拦,但一听到许褚讲到“一箭未放”时,突然想到了什么,探着身子不停扫视着前军长达数里的阵营中。他到此时才发现鞠义的前军的确未见弓箭手的身影,这是有违常理的,箭矢作为古代战争的常规武器,鞠义不可能不知道使用。而且曹智好像记得鞠义在向袁绍汇报本方布阵时,特别提过他安排了自己的亲卫,特地精选了一批强弓硬弩来对付公孙瓒的先锋骑兵,难道他忘了自己还有专职的弓箭手吗?

回想一下刚才的战斗,在公孙瓒的部属首轮渡河至河中时,鞠义完全可以先给敌军一轮箭矢,那样也可照成敌军大量伤亡。但他并没有这样做,他葫芦里倒地买的什么药?

曹智一时搞不明白鞠义的部署、计划,但前军毫无疑问他是总指挥,曹智暗想鞠义肯定还藏有厉害的杀招在后头,战事绝不会只是这样的。

“闭嘴!”曹智再次制止了许褚喋喋不休说道鞠义不会打仗,要是他打会如何如何等的屁话。

曹智冷哼道:“你懂什么?每场战争都有不同的特色,没有一层不变的战争模式,鞠义能有今日名声、地位、军职不是靠拍马屁得来得,他是靠真本事打出来的。这仗才刚刚开始,你急什么,慢慢看,我相信鞠义不会就这点本事。”

许褚“哼哼”两声,没有回嘴,但心下依然很是不服气。

此战从中午开始爆发,一直持续到了下午时分,河对岸的公孙瓒共发动了三轮这样的每组千人的渡河作战,均被鞠义的前军以推阵赶回河中为结束。双方各有损伤,但数字并不惊人,战斗程度也不算最激烈。此时天色开始有些黯淡了,到空中的太阳西沉,弯弯的月牙却渐渐升起时,双方都自动偃旗息鼓,罢兵休息了。

看不出多少名堂的曹智,也在公孙瓒的第二轮进攻部队被推入鲍丘河中后,率部回转了后阵。

后阵兵将都是曹智的部属,现在还有实际军力七万,三万被袁绍派到了与并州接壤的易县,防止并州各路军阀向幽州增兵。这也是袁绍特意安排,分散曹智兵力的同时,任谁也不会把近七万的非嫡系兵马放在自己的前军和中军。

当然现在的后军也不是曹智一人领导,担任军师要职的荀谌和袁绍直属将军赵融共同辅佐曹智统辖后阵兵马。但这只是名义上的,谁都知道,曹智的兵马别人怎么可能叫得动。荀谌、赵融深知此点,但这“监视”曹智的义务还是尽心职守的做着。

曹智等人回营时,荀谌已和李儒等人混的很熟。袁绍派荀谌到曹智军中也算个明智之举,荀谌是荀彧之弟,荀彧又在曹智亲大哥曹操的军中担任要职,有着这层关系,曹智就算知道荀谌的任务有监视他的意味,也不好意思为难于他。

曹智和军中将官也的确没有过多为难他,很懂做人的李儒还和他相处融洽。说实话,李儒才是曹智此行军中的军师,但李儒很明白谁才是正牌的,争“名分”没必要,所以李儒表面功夫做的很好。曹智回来之前,他和荀谌两人已经从左传谈到了诗经,谈得还挺投入。赵融因为纯武将出身,听了一会儿,自认为和这两人不是一个档次的,于是告辞由杜大目陪着视察军务去了。

曹智一回营,就急着找李儒商议他一天来看到的鞠义的排兵布阵,想听听李儒对鞠义如此作为的见解。但一看荀谌在,有不好意思直截了当出口了。

曹智见荀谌寒暄过后,就先道了今日和公孙瓒割袍断义之事。曹智说这件事时,没有掩饰满脸不舍和难过之情。

荀谌听完曹智叙述,并没有夸赞曹智深明大义,选着袁绍为明智之举等歌功颂德的陈词滥调。而是突然赞了曹智一句:“曹太守真是性情中人!”

荀谌夸曹智重感情,倒是让曹智呆了呆。但曹智也未和荀谌就此事多做讨论,曹智通过这段时日和荀谌的接触,特别是在一些高级别会议上的观察,荀谌的表现多少有些让人失望。他基本上都不太发表意见或评论,都是作壁上观。这和他们兄弟的名望有些格格不入,荀彧在曹操那儿多跳,现在已是曹操帐下第一谋士,怎么一娘养的荀谌差这么多?

第五百三十章 汤勺投石机

曹智暗自腹议之下,也未和荀谌多聊什么,而是在边吃饭边听取了李儒、李典军务汇报,正说着,夏侯渊匆匆而来。

夏侯渊一进帐,看见荀谌嚷嚷着的话语突然一顿,看了看荀谌,再看向曹智,欲言又止。

荀谌也蛮领得清,一看夏侯渊这幅情景,就马上起身告辞,推说自己累了,回帐休息去了。

荀谌一走,夏侯渊马上道:“袁绍调我到前军了!”

“哦!”这么快就调直属将领上前线,多少让曹智有些意外。战事才开始,袁绍这么早调身边的直属将领,多少有些急了。

夏侯渊告诉曹智,不光调了他,还把阎柔等联军将领也调上去了。袁绍突然向前军调兵的原因是,他从第一天的战斗结束后,就听取了属下将官对第一天战事的汇报和分析,鞠义在前线督战,并未回大帐向袁绍汇报什么。但基本上在第一天的战斗中没出什么力的颜良、文丑却回了大帐,他们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向袁绍陈诉鞠义这第一仗打的不怎么样,即未大胜敌军,还错失了许多制敌的良机。说的内容和思路倒是和许褚基本相似,认为鞠义不会打仗。

袁绍听取众将官的汇报后,虽说他是清楚鞠义的作战计划的。但历来有耳朵根软的毛病,他左思右想后,还是决定向前军增兵,增加保险系数,但他不调自己的直属部队,而是调了两方的联合军马。袁绍如意算盘打的不错,就算鞠义的计划不成功,他的损失也不会是最大的,这样一来他的中军加后军还有与公孙瓒一搏的实力。

夏侯渊回后阵主要是来调兵的,他虽说被袁绍胡乱灌了个直属将军的名号,但袁绍不可能真分给他一兵一卒,真要上前线带兵打仗了,还是要调自己的从兖州带来的兵马。

以曹智抠门的性格,也没多给兵士帮袁绍打仗,和夏侯渊一商议,拨了一万兵马让夏侯渊带走,去了鲍丘河最前线。

身处鲍丘河两岸的袁军和公孙军在交战的第一夜并没有搞什么偷袭或大规模进攻,双方相对是平静地。只是在吃过晚饭后,可能吃得太饱了,需要消化,竟同时派出大嗓门的士兵开始在河岸旁围着篝火,开骂!

“对面的袁军都跟他们主子一样,是软蛋子,连下河一战都不敢,就会拿着面盾牌缩在后面,当缩头乌龟,个个他妈的是小娘养的......”

“公孙瓒的黑驴蛋们,别瞎吵吵了,赶紧回家看看吧,公孙瓒可能趁你们替他卖命的时候,老早把你们的老婆、女儿拖进他的府邸当陪睡的侍妾丫鬟了,你们这群比驴还要蠢的笨蛋......”

“放你妈屁!”

“放你妈屁,放你妈个紫花屁......”

双方的骂阵一直持续到深夜,最后大概实在把晚饭都消耗完了,骂词也穷了,嗓子也哑了,人也累了,双方才罢了嘴,各自睡觉去了。

在这古代战场上,相互对骂其实也是一种消遣,双方士兵在经历了一天的苦战后,晚上听听这些粗俗低劣的骂词,不失为一种对紧张情绪的排解。古代爆发的战事动不动就打上十天一月,甚至更久,天天打打杀杀,太单调枯燥了,这种晚间才上演的娱乐活动,实则是一种调味剂。

身处后阵的曹智自是听不到,太远了,有那个笨蛋能把声音传到他耳朵里,一定能气死当今世界三大男高音(好像已经死了一个,但不是被这帮兵疙瘩气死的)。

这倒让曹智想起了张飞,那小子大概有声传数里的本事,他在郿邬见识过,恐怖级别不亚于见到一只怪兽。不过当时的地理环境特殊,是在依山而建的皇宫里,可能更容易他发挥传声效果。但在这种平原似的战区,没毛的张飞还有没有这份功力吧?把脏话骂到差不多十里外的曹智耳朵里,还有待实践。

曹智在想到张飞的大嗓门时,同时也想到了刘备和关羽,这三位一体的“连体婴儿”不知到了鲍丘没?今天倒是没看见这伙人的身影,但这个刘备特别喜欢躲在别人看不到的旮旯里,故意冲着曹智来一下也是说不定的事。

不过现在刘备的实力还远远不能和曹智比,今时不同往日,曹智现在拥有十万之众,任谁想动他一动都要掂量掂量了。再说曹智也收到过刘备现在的发展情况,在曹智稍不留神,孙策突然爆发后,曹智加紧了对他耳熟能详三国人物的调查和收集关于他们动向的信息。刘备自然在曹智名单上,刘备现在虽说因为在田楷麾下所立的战功,被晋升为平原相,但因为条件限制,手上的兵马还是发展的不多,也就几千人马,在现在兵多将广公孙瓒手下可能是个人物了,但还绝不是一股势力。

但曹智不知,刘备真的已经到了,是在这天的晚间到的。刘备在听闻曹智有带兵参战后,跟打了鸡血似的,向青州的田楷借了三千兵马,加上自己直属的三千兵马,就主动报名参战,直奔鲍丘而来。

刘备来的晚了点,错过了第一天的战斗,但在晚间的鲍丘城军事会议上提出让公孙瓒眼前一亮的绝好战略意见。一场秘密的调兵遣将悄然展开,一场大胆的军事突袭行动正要发生。

第二日清晨,还在睡梦中的曹智被激昂的号角声吵醒。一听数里外前线战鼓雷动的声响,赶紧披挂上马,又带着他的三百亲卫上前线去观战。他很想知道鞠义在接下来的战事中用什么方法挫败实力相当的公孙瓒。

当曹智依然带着亲卫营人马到达昨天的高坡时,前线战事已经展开,并开打了一轮。公孙瓒好像也破敌乏术,在今天的第一二轮进攻中还是选择和昨日一样的进攻方式,试图在横向铺开的袁军战线上寻找突破口。但在两轮又被袁军盾牌手推回河里后,公孙瓒也放弃了这种不痛不痒的进攻方式,撤回进攻的部队后,从新集结着更大规模部属。

现在曹智单手抓着一口看似普通的木制长枪,而身后的两名随侍将领则和昨日有所不同,许褚依然腰挎波斯弯刀,手拿普通厚背长柄大刀,沉腰卧马与曹智右侧,左侧则是提着一杆丈许长的特制狼牙棒的杜大目,两人一左一右的紧跟在曹智身后半马身处,静观半里外的战事。

就在曹智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仿佛青色潮水一般的袁军又回归了初始位置后,忽然对岸传出”砰砰“的一阵低沉闷响,接着百余颗体积巨大的赤红火球,从公孙瓒阵营中某处飞射而出,狠狠的砸在了离河只有数十米远的袁军阵中。

轰轰之声大响,数百团火云在袁军中爆裂开来,刹那间将附近十余名青衣袁军士兵被卷入了其中,当场烧的皮开肉烂,有甚者直接一命呜呼。虽然只是普通火焰,但这些对只有粗布衣裹的士兵来说,同样杀伤力巨大,毕竟是普通人,又无精致铠甲的保护,自然对如此烈火毫无抵抗之力的。

见到此幕,曹智神色一动,这种抛射法......难道公孙瓒也有投石车一类的器具?曹智疑虑的回望了一眼许褚,“啪”的一声两人同时打马直窜坡顶,打算站高些,看远些。

来到坡顶的曹智、许褚只见公孙瓒前阵后的不远处,某个空旷地方,一架架类似曹智投石机的东西摆成数排的放在那里,足有百来具的样子。

正有大批士兵在将一颗颗圆球状东西摆放在类似大汤勺一样的器物里面,然后有一人发号施令的手一挥,这些东西就被点燃,并投射而出,化为一颗颗和刚才曹智所见一般无二的巨大火球,划出一道道弧线,恰到好处的坠落到了河岸另一面外的袁军阵中。

曹智仔细打量、观察,河对岸像跷跷板一样的仿制投石机,其实和曹智拥有的投石头还是有天差地别的。公孙瓒手下也不知那个能人想出的这种远距离打击手段,竟用一根平整的铁条,一头镶接上一个铁皮制的圆盘,用于盛放那些用藤条碎布包裹的石头圆球,然后在铁条中断垫上几块大石,最后派几个体形敦厚,力气大的士兵在同时跳跃而上,将另一头的烧着的藤条圆球发射出去。

这种利用杠杆原理,弄了把大汤勺似的发射装置,虽说简陋,但倒是有了投石机的雏形。

看明白人力投石机后,曹智松了口气,在这方面还是他遥遥领先。这时又有一轮火球被投射了过来,顿时又有不少青衣袁军被烧着,并有人化为了焦尸。

但如此不过两波攻击而已,立刻烧伤,烧死了近二百多名青衣袁军,威力不可谓不小了。曹智正有些意外之际,却蓦然现出了两波火球攻击后,这种攻击就嘎然而止,再也没有这种巨大火球出现了,因为那铁条都被踩弯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 指挥若定

但这以足够,这两拨攻击造成了袁军一定的伤亡和混乱,公孙瓒的阵营中在接下来的三轮密集箭羽攻击后,更而大规模的方阵和骑兵已集结完毕,并开始向河岸推进。

袁军在一番传统的举挡盾牌后,一见敌军大规模骑步兵开始向他们开来,在一声声高亢的“退!”声中,袁军不及处理伤者,开始有序后退。

曹智、许褚等人没看明白鞠义为何不战而退,但曹智指点着远处集结的大规模方阵,道:“这才是公孙瓒的主力。”话音刚落,刚刚还在缓步而行的巨大灰黑的方阵,突然从中裂开,闪出一队队幽州骑兵,足有五千多人,凶狠的踏水急冲而来,试图一举撕裂袁军防线。

惊心动魄的时刻来临了,曹智登在高坡上,只见巨大的严字引军旗下,一名身着黑甲,满脸浓密大胡子的武将,鼓噪呐喊着,直取袁军中段而来。

“严纲,严纲来了!”许褚兴奋的嚎叫道,像是他马上就可与之对阵一般。

严纲乃公孙瓒麾下第一大将,公孙瓒遣其为先锋再合适不过。看此人的彪悍神情,应该是员虎将。

曹智等人看见严纲时,袁军也早已发现公孙瓒遣出了真正主力。在严纲纵马涉水渡河时,正对严纲的袁军阵中突然响起一阵密集的铜锣声,并且这种铜锣声迅速在袁军防线中传播开来。听到锣声时,袁军全体止步,一条青色的流线像游蛇一般在袁军阵中穿梭,迅即游走到袁军盾牌手后,低头躲藏在铁盾后。

“弓箭手,弓箭手,原来要等到此时才用,就是要对付公孙瓒的骑兵主力!”看出些端倪的曹智同样兴奋异常。

但在弓箭手到位后,身处袁军中心地带的鞠义并没有马上下令放箭,而是同样神情紧张地传令所有弓手皆伏于遮箭盾牌牌下,只准听令发箭。

而严纲的骑兵来的好快,他们比光腿奔跑的步兵提前三倍的速度急速急冲而来。鞠义再次下令正对严纲冲击的这部分防线退缩。

在远端高处看着像电影帷幕倒拉而开的袁军防线,此情此景气的冲动的许褚又叫又跳:“鞠义你个懦夫,严纲怎么了?骑兵怎么了?你一退再退,老子替你打算了!”

一把止住欲打马冲出的许褚,一个冷静的声音,突然道:“他是要引严纲入瓮!”

这正是经历过数次鞠义奇怪变阵的曹智,突然感悟的结果。

这时中部急退的袁军可能见到严纲的骑兵似乎聚集差不多时,一声“咚!”的鼓响。隐藏在这个半圆圈内的一千弓弩手一齐挺身而起,千箭俱发,“嗖嗖!”声中,冲在最前面的严纲部纷纷中箭落马。一时人仰马翻,严纲部队形大乱。

“中伏了,快退!”

“不许退,违令者斩!”

严纲的军令或许收到了些许作用,许多在第一轮箭羽下未死的骑兵,拉紧缰绳,双腿夹紧马腹,但未等他们叱喝纵马冲出,射完第一波箭矢的袁军弓箭手,迅速蹲下,另一拨弓箭手迅速现身,在第二轮激射之下,先头部队所剩无几。有些幽州骑兵不但身中数箭,连马匹也被订满箭矢哀鸣倒地。

严纲挥舞着钢槊,左突右挡,在身中两箭的情况下,依然杀红了眼的冲到袁军铁盾前。正当远处观战的曹智露出若有所思表情时候,远处的严纲却似乎被这种攻击激怒了,在一声声激昂的狼啸般的呼喊中,整个所剩的骑兵群在每十人一组并列之下,一下窜跳到前面,在不畏生死的前锋将严纲带领下,所剩的队伍一下跑动了起来。

地面传来了“隆隆”的震动蹄声,短短百八十米的距离,严纲和他的骑兵几转眼间就到了。严纲甚至看见了在袁军后阵指挥的鞠义,他大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钢槊,在身下骏马的带领下,向长城般的铁盾阵上发起了狠劲,猛烈攻去。

而鞠义也在第一时间看见了满脸血红的严纲,他动都没动,把手一挥之下,各处的一线指挥的军官一声令下,各种利箭如雨点般的挥洒而下“噗噗”之声接连不觉,大量幽州骑兵纷纷被洞穿身体坠落马下。

我严纲……死……前,也要拉你鞠义…….”。

“嗡~~”,一阵渗人的嗡鸣,严纲咆哮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鞠义的兵马包围的环形正中,只有一匹马,那匹马上,已经看不出是驼着一个人,就连头和脸都看不见了。那匹马上,密密匝匝、支愣八翘的箭矢撑住了他的身子,使他竟不能从马上掉下来。

无人控制的战马轻轻踱出几步,马背上颤巍巍的,就象是驼着一枚巨大的椭圆型刺球……

此时已无人欢呼庆祝仅在第二日的战斗中就射杀到一名敌军前锋将,因为近三万的公孙军步兵已渡河而过,上岸配合着骑兵冲杀过来。袁军见敌兵杀来,都在将官的嘶哑高喝下伏而不动,直到大军来得至近,“咚咚咚......”声中,一排排箭羽突然窜到了这些士兵的面前,“噗噗”声中,成百成千的幽州士兵连盾牌都未举起,中箭倒地。前面倒了一批,后面的见势不妙急待回转,被后面拍马舞刀而来的将官,斩于马下数颗脑袋后,他们只能再回头,冲......

而仅仅这十来秒钟的时间内,袁军快速的换上了第二轮弓箭手,有些人连转身都未转过来,就背中数箭,像只刺猬一般的趴伏在同伴的尸体上或是漂浮在水中而亡。

身处后阵的公孙瓒也注意到了袁军中突然伸出的强弓硬弩,前线兵士的进展不利,公孙瓒在后阵马上做出调整。

公孙瓒要求前线交锋的部队,不作后撤,以三万步兵,迅速排列成方阵,两翼各增配备骑兵五千多人。公孙瓒满心以为袁绍在前军投入的兵力比他少,下令前锋兵马不计代价发起冲锋,践踏敌阵。

鞠义训练的士兵极为服从军令,整个前军四五万人,分成几段,轮番守阵地和进攻,没有得到命令的部属无论前线打的多激烈,依然镇静地站立在自己的盾牌下。此时,待敌骑、敌军冲到只距离几十步的地方,突然在将官的高喝带领下一齐跳跃而起,砍杀过去,与此同时,千张强弩齐发,向敌骑、敌军齐射而去。

公孙瓒的军队连番遭到意想不到的打击,全军陷入混乱,骑兵、步兵中箭带地者,被长矛刺穿身体者,被盾牌后的刀斧砍杀者不计其数,霎时间整个长达数里的战线,似乎都被一股浓浓血腥之气笼罩住了。

鞠义的前军分一轮一轮不间断的冲杀来犯的敌军,公孙瓒的部队同样是冲杀而来,两军迸发出激烈的火花。鞠义的前军在将官的调配下,极具纪律的成片对抗着敌军的冲击,他们从脚下尸体的数量推断出,他们正迈向胜利。鞠义的军队此时绝对的越战越勇,在中阵射杀了公孙瓒所署冀州刺史严钢,杀敌千余人的消息,在高嗓门士兵、将官的传送下,鼓舞着每个人。他们现在只知前进,杀光阻挡他们前进的所有人。袁军士兵在高昂士气的鼓舞下,在将官有效进攻方式的领导下,节节推进,迅速收回着刚才主动后退的阵地。甚至一些地段,袁军士兵已把敌军从新赶入鲍丘河的河水中,只是这次是真正的杀退,而不是像昨天的推入。

不过公孙瓒投入的兵力数量实在太多了,这一点点损伤他还是承受得起。在激起无数人的血性后,公孙瓒的将官们反而在不计伤亡的狂攻之下,片刻工夫就又冲上了河岸。

岸上的新到的一批袁军士兵早就等候多时,一个幽州士兵方一踏上滩头,三四只枪戈类长兵刃就立刻同时攻来,将一个鲜活的生命轻易的钩翻在地,随之刀光一闪,那名或许还能挣扎的幽州士兵就当场就被砍成了肉酱,根本来不及威胁任何人。一时间挤在鲍丘河狭小的河岸一头,箭矢如雨,刀光剑影,喊杀声,悲泣的长啸声,交织到了一起。

到此时鞠义都并未真正意义上的出手,只是跟随随着几名低阶军官在一截起伏的土地上来回策马走动,听着手下一声声的指挥着那些士兵如何防守,并不时的调配些防御的力量。

在他看来,真正的为将者,就是应该指挥若定,冲锋陷阵的那是颜良、文丑他们应该做的事。现在出现的敌军精锐看似凶猛异常,但他一方的兵将养精蓄锐许久,只要每个人做好自己本分的工作,该冲锋陷阵,杀敌无数,就做好自己的本分事。只要做好了这些,这无论身处何地,何时,那场战事都不可能落了下风。

而作为前军一名最高指挥官,他的工作就是指挥这里的一切,用镇定,用智慧杀败一切眼前的敌人。

第五百三十二章 令人意外的变化

身处高坡,面对前阵方向的曹智等人看得鞠义前军杀的最激烈时,突然隐隐听到后左方也传来了厮杀声,看来战场的另一方向同样受到了攻击。

另一方向处?虽然因为太远,根本看不清那边情形分毫,但那里应该是袁绍的中军?嗯?还是自己的后军?

后军不可能,太远了!没那支敌军部队能绕到那么远,在他们的后防线发起攻击。这中断还有袁绍近十万的部属和非常广阔的控制地域。

"杜大目,带人去看看,后面出什么事了?"曹智随意吩咐道。

"是!"杜大目一举手中狼牙棒,立时带着十名亲卫纵马返身而去。

曹智因为听到后方的意外喊杀声,而稍稍分神,但坡下两岸的攻击一刻未停,甚至越猛烈狂暴起来,身为彪悍的边军,公孙瓒的部属一旦被调动起嗜血的天性,其可怕处恐怕此时才开始真正显露出一二分出来。

鞠义认为此时真正用到后面联军的时候到了,鞠义在眼看双方的厮杀僵持在河岸边,并且公孙瓒的部属凶性展露时,他及时一挥手,传令的将官立即挥动了调动潜藏在后联军的旗帜。

一阵隆隆的蹄声响至前军阵地后方百米开外的地域,曹智看到首先闪出的是由阎柔为司马的临时各路胡兵、汉兵的混编军。

这些人有够乱的,其中夹杂着鲜卑、乌丸、匈奴等少数民族胡兵,也有鲜于银带领的幽州正规军。要这么支乱七八糟的部队保持什么队形显然是不可能的,除了鲜于银的汉兵还算整着队形奔出外,其他胡兵都是争先恐后的疾冲入战场。还好此地地域宽广,敌我双方又都进入了短兵相接的酣斗状态,鞠义恪守的每军之间的间隔距离,才能让这群混合军从容进入战场。

不要说这些胡兵虽说豪无战斗队形可言,军事素养和武器装备都不如汉军。但因为长期生活在北地,他们又善长捕捉和饲养马匹,所以战马不缺,别看每队胡兵只有几千人,但几乎人人都有坐骑。

这样就让他们有更快的速度,第一个加入到鞠义反击军的行列,冲杀到位。

这些胡兵虽说没有经受过很好的专业训练,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但打起仗来很是悍勇,特别是在鞠义的营造的这种盛事下,这些胡兵一杀入敌阵就陷入疯狂的境地,横冲直撞,那个公孙瓒的部属碰上他们,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你躺下,要么他躺下,而且受伤了还不行,一定要有一方死去。

胡兵野蛮的生死斗,激励起战场上所有人的斗性,一时周围的人都陷入无畏的格斗、搏杀当中。

夏侯渊所带的一万兵马,大都以马步兵为主,速度比阎柔等的胡兵稍慢。但突然加入近三四万的生力军,无论从气势上,还是人数上,袁军一方马上有了优势,公孙瓒投入近四五万的兵马被杀的节节败退。

整个鲍丘河从袁军这一方的岸边一直到河中央,甚至公孙瓒控制的对案,连绵数十里的地域里,两军共投入超过十万兵力,琢对厮杀。

站立在幽州兵马后阵的公孙瓒,原本一直从容的面孔也开始阴沉了下来,因为仅仅这半日的大战,他居高临下的观察战场,他的士兵已经伤亡了三分之一,他还发现,他属下排列的方阵,早已被袁军、胡兵冲散,再也没有队形可言。而袁军好些阵线,队形一直保持的很好,无论被冲散多少次,将官都怒力集结好队形,再推进。这就造成了兵力相等的情况下,公孙瓒的士兵永远不是将对将,兵对兵的一对一厮杀,而是永远存在一群散乱的幽州兵马碰上一排排有刀盾手、长矛手、弓箭手相互配合的袁军。袁军这种组合碰到一千敌军是这样推进,碰到一个散兵亦是这样,在有效配合下的屠杀是不公平的,公孙瓒兵马的伤亡也在这种不公平下急巨上升,已有上万人阵亡了。

现在往前线增在加兵马,应该不甚合理,这么快投入这么多兵力显然是不恰当。此时整个战线太宽,兵员又过于集中地鲍丘河两岸。如果此时公孙瓒下令全军齐出,那袁绍也会让后面的部队都上。这样一来就会造成混战,鹿死谁手,看哪一方先顶不住,先撤兵。但这有个明显对公孙瓒不利问题,袁绍发现这样打不合适,可以撤兵,他身后有广阔的地域,可以允许他这么做。公孙瓒不可以,他身后是横梗着的鲍丘城。公孙瓒一旦想撤兵,或是被袁军彻底突破防线,被迫退兵,他只有一条退路——鲍丘城,但要让十几二十万兵马同时撤入城内,谈何容易啊,争相逃命时,光人踩人就能死好多人。而且猖狂逃入鲍丘城,鲍丘城能不能守住就是件听天由命的事。

但此时眼看着自己节节败退的属下,公孙瓒管不了这么多,他要赌一把。

当公孙瓒下令由十个方阵组成的五万步军前进时,长吏关靖劝谏道:“现在将士都未失信心,也不是已无力再战,他们还能固守河岸那道防线,主公如能等一等,我军必能持久坚守,袁绍打到入夜时自然会退兵,请主公再等一等增兵,等一等增兵……”

“哎呀,等什么等呀!关长史你居的什么心啊?没看见我们死伤了那么多弟兄么,大哥,快,快增兵呀,否则让敌军突破了防线怎么办?”

就在关靖以正确的战术思想劝谏公孙瓒的关键时刻,历史上使人功败垂成“小人”出现了。刘纬台气急败坏的阻止了关靖的劝谏,催促着公孙瓒赶快下令增兵鲍丘河,他这种人哪懂军事,但公孙瓒扭头一看用白布缠着整个右肩胛的义弟刘纬台,竟然还是选择了发令增兵。

就在这时,一直在等待公孙瓒全力己赴的鞠义,看到河对岸灰色的黑云向鲍丘河飘动时,认为时机成熟了。他冲着己方青色波浪的后方,拔刀挥动,左右将官纷纷拿出牛角,呜鸣着长时间吹奏起来。忽然数里外传来一长二短的两声尖利的长啸,原本自从开战后蓦然消失在两翼袁军骑兵,如两头变异的巨狼,终于再次出现在了曹智的视线之下。

“鞠义太会用兵了!”曹智独自感叹道。原来因为战事紧张而被所有忽略的袁军两翼骑兵,一直被鞠义雪藏着。他自知袁军骑兵没有公孙瓒多,就一直隐忍着,把自己的锋芒隐藏到最后的刀刃上使用。

“从第一日的推阵开始,鞠义就一直在挑逗公孙瓒,他用了最大的耐心,等待的就是公孙瓒出错的这一时刻,公孙瓒败了,幽州兵马完了!”

曹智喃喃自语时,公孙瓒同样看到了突然从数里外飘来的青色巨狼。甚至在战场的最远端,已有幽州兵马接触到了这头巨狼的狼牙。公孙瓒同样意识到了自己所犯的致命错误,他闭上眼睛,不忍看被颜良、文丑马蹄和刀戟掀翻的兵士,一个踉跄差点从胯下纯色白马上摔落。

不明就里的刘纬台单手依住公孙瓒,并杀猪般的叫唤起来:“来人,来人,都死光啊,没看见主公要摔倒了......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一切都来不及了,太迟了......”公孙瓒虚弱说道。

刘纬台依然没搞清楚公孙瓒讲的什么,一边和左右兵卫扶正公孙瓒,一边不解的问:“什么来不及了?”

“现在......撤兵......来不及了......”公孙瓒气喘吁吁道。

关靖明白公孙瓒讲得是撤回派出的五万大军来不及了,在这两翼挤压之下,公孙军的阵型一定会被绞杀的一片混乱,待会儿再由袁绍的中军往前线一增兵,他们就完了。

“主公,我们先撤回鲍丘城吧?”预见到幽州兵败的关靖,再次劝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公孙瓒说着颓废的看了一眼袁军中军所在位置,幽幽道:“希望刘备他们的奇袭能拖延一下袁绍的中军......”

面对公孙瓒的颓废,战局在下一秒发生了戏剧性的突然转变。

从两翼急冲入战场的颜良、文丑,在迅速推进了二里地后,突然舍弃了往主战场中心地带继续推进的势头,意外的接到了袁绍急待救援的求救信号。两人竟同时不顾主战场急需两头重压冲击的迫切需要,勒转马头,率着袁军最精锐的五千骑兵急急退出战场,从杀出的两翼原路绕回中军,救他们的主子袁绍去了。

这一意外的变化,令所有人一呆,曹智、鞠义、公孙瓒都搞不清出了什么事?

鞠义在第一时间看见了颜良、文丑的无故撤退,这次他再也坐不住了,急令左右将官吹响号角,长鸣数分钟后,依然未能用他前军总指挥官的身份和命令招回颜良和文丑,那两个笨蛋杀人的速度够狠够快,撤退的速度也超一流得快。

第五百三十三章 土地庙之围

鞠义急令快马探明两翼军卫为何无故撤兵时,一名中军传令兵拍马赶到,叽里咕噜神情紧张的说了一大通话,鞠义闻言也是脸色数遍。

中军传令兵到达的同一时间,高坡上杜大目也纵马而回曹智所处的之地。

“主公,袁州牧亲卫营遭伏击,已急令中军停步,正准备回撤救援。”

“那来的天兵天将,怪不得颜良、文丑一收到消息,就回头了。他们不知这样鞠义的前军会全军覆没吗?大好的战局怎么办?”

立时感应到鞠义前军战局不妙的曹智,对杜大目嘟囔完,赶紧侧目望向一直安然处在前军后阵的鞠义。鞠义现在安然不了了,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曹智转过目光时,只见鞠义也了解了颜良、文丑无故撤兵的原因,他猛地将头盔掼在地上,大骂道:“大丈夫阵前战死,有何不可?难道前军一完蛋,后面的就能活命吗!”

鞠义撒气归撒气,他不甘心就此罢手,亲自上阵,突前指挥强弩手应战,杀伤了不少敌骑后,调正在前线作战的高览、张郃带兵转向两翼,代替空缺的颜良、文丑,而突前部则有他亲自指挥,继续突进。

但少了颜良、文丑生力军和骑兵的袁军主力,又要分兵自行护住两翼,又要堵住公孙军的后阵援兵感到的巨大压力,形势马上就要急转直下。甚至已奔入鲍丘城的公孙瓒,刚上城楼观战,以他的军事素养马上嗅出战局转变的端倪。他在鲍丘城的城楼上屁股还没坐热,就又率部冲出鲍丘城,急往前线指挥督战。他看到不但可以重夺鲍丘河防线,还可以把部队从推进到对岸的希望。

看到鞠义亲上前线的曹智,也知道了事态的严重。他来不及权衡得失,或者说在这种微妙时刻,他往那边站,有没有作为,都将对一方产生重大历史意义的重要抉择,他再也坐不住,只听他想的不想,急令许褚道:“许褚,你马上赶回后阵,调本部所有人马,由你和李典各率三万人马,急往鞠义前军两翼掩杀,务必扼杀幽州兵马的反扑。命李黑速带我的亲卫营赶往中军受袭处。”

“是,驾!”

许褚接令单人单骑急冲下高坡,往后阵奔去。

曹智看也不看疾奔而出的许褚,一刻不停的转脸对杜大目及属下亲卫高喝道:“剩下的人跟我来,驾......”

“驾......”

本人还悠闲观战的曹智亲卫,每个人都感觉到了紧迫、肃杀的气氛。

一行三百零二人,纵马狂奔,在离开前军布防范围二里地不到的地方就追上了正在缓步后撤的袁绍中军,他们也是刚刚有前军变后军,接令让他们后撤,大部分士兵都知道前军已打了一大半的胜仗,只要他们一到,他们马上就要大胜幽州兵马了。但不知为何,已听闻前军厮杀声的中军将官突然接到了极速回防,救援本部人马的命令。前行中的中军最高指挥官沮授一时没听明白,这本部人马不都在这了吗?前军已经都上了,还有就是后军了,谁都知道后军不是袁绍的本部人马,那是外来兵团,这要去救谁啊?

中军沮授一迟疑,来不及问清,那传令官就直奔前军而去,想死了亲爹般着急。命令到了,沮授虽说有疑虑,但也不敢不执行,只能率部后转,根据命令向原驻地左侧方向开步而去。

声大喝突然至后响起,无数袁军士兵脚步未停,但依然忍不住扭头观看发话者是何方神圣。

眼尖者一眼认出来人是后军主将曹智及他的亲卫军,一名坠后而行的将官刚要上前向曹智禀报。曹智先他一步,大声道:“前军副将曹智传冀州牧袁绍帅令,中军立刻增援前军,务必击退公孙瓒部,不得有误!驾......”

曹智也是第一次干这假传“军令”的事,说完理都不理那名接连得了两条前后矛盾的命令将官和匆匆至前奔回的沮授,马不停蹄,直窜左方而去,留下一阵灰尘让沮授和中军将官一阵商议。

曹智此时也管不了中军会不会听他的命令增援鞠义的前军,他大概猜到了谁遇伏,谁传令中军回救。

袁绍,只能是袁绍!这个笨蛋不知怎么会与自己的中军脱节,而且跑到了中军左侧,那应该是袁军最大的粮草囤积地。白痴啊!曹智这时绝对有资格骂袁绍这句话,一军兵马的粮草囤积地的确是重要之地。但同样也是敌军搞奇袭的最佳地点,公孙瓒肯定也是派了兵马绕道突袭袁绍的军粮重地,不曾想却捡到了个敌军主帅袁绍这个大便宜。

曹智纵马疾行,往他留有印象的粮草囤积地疾驶而去,在他想来袁绍出于某种原因未随大队人马而行,却混到了左路来。但也不会和那些牛马、骡车同行,肯定是在同一地域上,但不可能走在一起,肯定是拉开了距离而行。这就给曹智找寻他们提出了难度,曹智现在只能闻声而去,中军左路那里有喊杀声,袁绍应该就在那里。

袁绍令鞠义率精兵为先锋,以强弩万张和颜良、文丑的骑兵为杀手缄,他统领步兵数万在后。

当他听闻前军捷报,说已乱箭取了严纲性命,大乐!知道是时候乘胜追了。于是,立时发令中军和前军靠拢。袁绍知道公孙瓒此时一定会全力以赴守住鲍丘河防线,这时他的中军一杀到,他的防线不完蛋也得完蛋。

袁绍命令部队前行后,他的大帐也随之搬迁。他带的东西太多了,收拾起来,着实要费一点时间。袁绍在一千白马义从的簇拥下,坠在大队人马后缓缓而进,随身只带着强弩数百张,其余都是持戟卫士**百多人。在距离鲍丘河十余里处,听说前方已经杀退公孙瓒部,推进到鲍丘河对岸,马上就要夺取公孙瓒设置在鲍丘河岸上的防线。袁绍喜极,一般情况下,主帅一听前线即将大捷,一定会快马加鞭,亲身前往前线督战。

袁绍比较特别,他并没有马上下令疾行,他选择下马卸鞍,稍事休息。袁绍决定等他休息会儿,容颜、精神状态调整到最佳再上前线,让他属下的士兵见到一个最完美的主帅形象。袁绍讨厌跑的汗流夹背,气喘嘘嘘,这种形象太不雅了。

其实袁绍还有一个问题不想那么早上前线,他怕死!人人都怕死,但袁绍比任何人都怕死,而且还不能让人知道他怕死,因为他是一军主帅,未来大汉国举足的人物,他怎么能这么早死呢?再说他还有那么多荣华富贵、家有无数娇妻可享,能他得了公孙瓒的地盘,他将有更多的荣华富贵等着他,所以他现在还不能有所闪失。

但休息了会儿的袁绍突然接了封信,看过之后脸色微变。此时袁绍也正好觉得这样坐着等前线大胜的捷报,面子上过不太去,于是他计上心头,对着陪伴在旁的田丰道:"我们去西边看看粮草督运的如何,莫要前线将士饿了肚子。我也要为鞠义亲挑一批庆功之用的牛羊、辎重,犒劳前军将士。"

田丰心里头明白袁绍在找理由,但嘴上怎敢说,于是只能顺从着袁绍上马率部向西。

离开中军大队,走的远了些,在鲍丘河之西,行了十数里,意外的与一小股“敌兵”遭遇,对方只有十几人,经过几十比一的一番激战拼杀,袁绍将敌兵大部分消灭。

袁绍刚庆兴完,很想在属下面前摆摆英明神武的POSS。

田丰突然说了句,“此地那来的敌兵?”

是啊,这里是袁绍驻军的腹地,怎么会有敌兵呢?再看这些敌兵同样身着青衣,看来是有意为之,只不过行动时过于草率,只在原先的白色衣袍外披了件青色兵服,见了面问他们口令,还马上想窜逃,袁绍才命兵将围捕的。这些人是敌方派来的细作,这点可以肯定,但怎么会深入袁军腹地,袁军还一点都不知道呢?这时,还未等袁绍等人想明白什么,只听远处隆隆蹄声响起,不一会儿,还未等袁绍派人查明何人部属向这边疾驶时,二千多骑兵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重重围住了袁绍,箭如雨下。

田丰拉着袁绍,惟有拼命逃走,最后逃上一座破落偏僻的土地庙里,袁绍此时被追的丢盔卸甲,颓然走了入去,躲到一角盘膝坐着,田丰要他退进后一院落里。袁绍此时是气急败坏,他先让部属严守庙外,阻止敌军攻入,又急招入几名心腹,急命他们拼死冲出令沮授或者鞠义来救他。袁绍情急之下,把命令说的不清不楚,沮授现在统领着中军正赶往前线,令他回来救他,到底是派兵回来救他呢?还是让整个中军回转救他?这都没说清楚。对鞠义的将令也是说的很笼统,以至于后来冲出去的这几个亲卫都乱传将令,竟要沮授调转整个中军回来解他的土地庙之围。

第五百三十四章 白马义从赵云

鞠义自是不肯放弃前线主战场,几个传令的兵卫也算活络,竟有人直接去通知了颜良、文丑,好家伙,那两个家伙就想火烧了屁股一般,急忙放弃主战任务,回兵来就袁绍。

围上他这处土地庙的不是别人,正是刘备、关羽、张飞之流。刘备在初到鲍丘的当夜,就为公孙瓒出了一条绝佳计谋,夜袭袁军建立在后方的军粮囤积地。而且刘备在来的途中由关羽抓获了两名敌军俘虏,根据口供,袁军屯粮于中军以西。

公孙瓒听闻刘备这个计谋时,眼前一亮,大呼:“好计谋!”公孙瓒不但赞同刘备的计谋,还把此项任务交给他,并拨了自己白马从义的二千精锐给刘备。

刘备受命连夜出发,让所有奇袭部队穿上了袁军的青衣,试图能蒙混一时。根据他的预算,他们深夜出发,在拂晓前一定能找到袁军囤积于中军以西的据点,并在守备军将睡的最熟时,发起奇袭,成功的几率高达百分之百。但人算不如天算,袁军中军以西那是多广的范围,袁绍的整个中军在鞠义的建议下摆的又极为层次分明,这样就造成了他中军的辐射范围极广。

刘备靠近袁军以西后才知道,事情没他想象中的简单。一场事先做过充分准备和情报分析的偷袭战,怎么可能顺利。刘备等人虽说潜进袁绍中军范围,但一直找到太阳高高挂起,也没找到袁绍屯粮的据点,又怕被袁军发现踪迹,所以一直在外围徘徊,不敢靠得太近。

直到探骑发现袁绍的中军向前挺进了,刘备知道那是袁军前线胜利的预示,他不能再等了,再等,公孙瓒就完蛋了。公孙瓒此战一败,他刘备寸功未立,白出了一个主意,回到公孙瓒那里也没得混了。

刘备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向袁军中军肋部靠近。这时刘备胆子也大了些,袁军的中军开拔上前线了,这时原先驻地应该兵将很少。于是,刘备派出数波探骑分散了查询袁军屯粮据点在那里。

瞎猫也能碰上死耗子,其中一波探骑就碰上了袁绍这支活耗子,虽说袁绍碰到的这波人大部分被杀,但依然逃出了几个,他们这些人本就是公孙瓒的白马从义,自然认得袁绍的白马从义,虽说不确定这队人马护卫的是何人,但可以肯定是个大官,抓住大官和烧了敌军粮草应该是等价的。

等唤来刘备的大队人马时,围上就打,护卫袁绍的白马义从也有一千人,按说与二千敌兵是可以抵挡一阵,但袁绍的白马义从比不上刘备所率的公孙瓒白马义从精锐,且事出突然,袁绍的人马一下子陷入被动。

他们刚刚抽出兵刃,尚未各就各位,刘备和关羽、张飞等哗的就冲到了跟前。短兵相接,一番激烈搏杀,袁军很快就被消灭了近二三百人。袁绍只好利用地形地物且战且退,刘备率部紧紧压缩,将袁绍的白马义从逐渐压缩到一处西北的丘陵地带。袁绍率部逃上一座丘陵上的废弃土地庙。

初时刘备的骑士中,还没有人认出袁绍,打了一阵伤了对方不少人马,见对方死守土地庙,因为此座土地庙建在一处山坡上,居高临下,到让刘备等人一时难以攻上。刘备深知此地不宜久战,惊动了更多人马,他们这两千人马,给人塞牙缝都不够,正打算放弃围困这批敌兵的刘备,正命令部队渐渐后退。

忽听得山坡上一人大喝道:“欺人太甚,岂有此理!杀!”此个像神经病一样的人物,正是我们的袁大主帅,本来躲进土地庙的袁绍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竟不听田丰劝,硬要出来表现一番他的凛然之威,似乎山下便有千军万马,也会听他一声喝,便要一齐俯首听令与他。只见袁绍举着根钢槊,往土地庙前一站,把钢槊重重往地下一顿,披头散发的率部冲了出来,还大呼着:“老子就是战死,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他这一叫,山坡下刘备的大部分士兵却像恍若不闻,但袁绍这一照面,却让刘备身边的一人看到。

那人身形高大,差点就有袁绍的高度,手持一根粗大镔铁长枪,容貌俊伟,神色平静,一对眼眸闪闪有神,除了束发的巾外,身上全无配饰。但目光炯炯如电之下,显得威猛已极。就这么随便往山上一扫,便透人心寒。

袁绍吃了一惊,退后三步,差点躲到田丰背后,大呼:“此人是谁?”

田丰如老僧般的一张方脸,颏下一部苍髯微抖着,探出几步,打量山坡下恫吓袁绍之人。田丰但见那人腰挺背直,如虎如狮,气势慑人。而且此人他还认识,只见田丰推着袁绍就往庙里躲,一路低呼:“是赵云,赵云......”

“谁?”拎不清的袁绍一边走一边扭头问道。

田丰知道被人认出袁绍,此行绝对凶多吉少,边推袁绍躲藏时,边哭丧着脸悲叹道:“常山赵子龙,您两年前的弃卫......”

“啊!”袁绍记起点什么,大叫着加快步伐躲入土地庙内。袁绍本来也就因为属下报告敌军准备撤退了,然后只是想出来趁机飚飚威风,没想到威风没摆出个样子,却招来了杀神。这个赵子龙原为他的属下,袁绍也把他编入了自己的白马义从,但这个赵子龙却受不了袁绍组建白马从义是为了“摆谱”的单纯目的,只在他帐下呆了两三个月,就推说为家里人奔丧,不告而别了。后来听说这小子跑到公孙瓒那边,加入了公孙瓒的白马从义。袁绍对这种可有可无的人历来不关心,他帐下那么多能人义士,多这么个赵子龙不多,少一个也不少。赵云在他部队立时,袁绍只见过一两次面,除知道此人善使一杆枪法外,对这人没什么映像,他甚至早已忘记了赵云的名字。

“哈哈哈......刘将军我说此行中的人物绝不是普通将官吧!弟兄们山上躲得是袁军主帅袁绍,随我来!”这个赵云的话声不响,甚至是淡淡道来,可是语气中自有一股抑制不住的兴奋和高亢。

一旁的刘备听闻山上庙里躲得竟是袁绍,双目之中突然精光大盛,对着部队最前面的张飞、关羽高声道:“二弟,三弟分你们八百部属,死守住此地的各路路口,不得放任何一人通过。”

“是!”关羽、张飞立即应命率部而去。

刘备此时已招呼赵云和剩下的属下,大呼一声:“冲!”径直往山上强攻而上。这次刘备捡到宝了,没偷袭袁军粮草据点,却碰上了袁绍,抓住他就什么都有了:“功劳、地位、高官及平步青云,哈哈......不对,刘备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就想着平步青云给别人卖命了,为什么不是自己来完成千秋霸业......等等......我该好好思量一下如何利用袁绍这个筹码......”想到此处大马猴似的刘备伸手一拦赵云道:“赵兄弟,我知你武艺高强,杀袁绍那是顺手一过之事,但哥哥在这里先向你告个绕,不要杀袁绍,我们要活的,可好?”

赵云闻言一愕,但未做计较道:“哥哥是此行主将,小弟自是听哥哥的。”

正当刘备和赵云决定袁绍的生死时,田丰推开了土地庙破落的后门,招呼一声:“主公!”后,就没于门后。

袁绍此时已像热锅上的蚂蚁,后悔死自己爱出风头的癖好了,当他听到土地庙外激烈的喊杀声,袁绍心想自己横竖是个死了,便不讲仪态的追着田丰入内而去,这土地庙里面倒是还别有洞天,是个荒芜了的后院,四周围着高墙,中间还有个干涸了的小池,另一端是间小石屋,袁绍跟着田丰躲进了那间小石屋,此时看来此地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袁绍躲在黑暗的石屋内,倾听者屋外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及越来越沉重的两个呼吸声,袁绍和田丰两个旷世名人,正等待着他们命运的降临。半个时辰后,在逐渐安静下来的喊杀和惨叫声中,蓦地里白光闪动,嗤嗤声响,但见两柄刀枪之刃晃动,竟直接穿透厚木门,戳进破烂的门帷。在几声爽朗的大笑声中竖着割开了房门的门帷,现出了笑吟吟的刘备和赵云站在门口。跟着砰蓬之声大作,泥尘碎石飞扬而起,四周墙壁和窗户同时被人以大铁锤锤破,每个破洞中都露出数名卫士,有的弯弓搭箭,有的手持长矛,箭头矛头都对准了室内。眼见只须刘备一声令下,房内二人身上矛箭丛集,顷刻间便都变得刺猬的可能。

此时房外袁军官兵大声呐喊冲入,外面只是失守,让刘备等一部分人先冲了进来,袁绍的兵马此时并没有死绝。但这群白马从义冲入后院后,众袁绍卫士都惊得呆了,眼见主公已落入敌手,谁敢稍动?

有人向刘备和赵云等人威吓,但生怕他们真放箭伤了袁绍,都只是怒骂,但不敢采取行动进来抢人。

“停手!大家停手,都别打了……”

院内刘备等人并未多加理睬冲进来的袁绍白马从义,门帷被赵云的长枪掀起时,大踏步走进一个双手过膝,耳朵特别大的将佐来,此人一见袁绍喜叫道:“袁州牧,鄙人平原相刘备,这厢请了!”

袁绍一愣,这个刘备听说过,没想到对他如此有礼。袁绍不是笨蛋,他马上嗅出了此中大有回旋的余地。

袁绍不由精神一振,胸膛一挺,对着刘备回礼道:“本帅正是袁绍,你们待要怎样?”

赵云最是看不得袁绍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德行,提起铁枪在地下砰的一登,青砖登时碎裂数块,左手长枪一转,枪尖指住了袁绍的胸口,俊脸戾气暴涨的狞笑着喝道:“你个将死之人,还敢如此直立而言,速速跪下求饶,赵爷爷念及昔日点滴,或许就饶你一命。”

袁绍突然一反刚才的威武之态,眼珠一转之下,马上转变态度双膝缓缓屈下跪倒道:“是,是。”

看着袁绍这幅窝囊相,刘备突然心道:“我道冀州牧袁绍有甚么了不起,却也是个贪生……”念头甫转,忽见袁绍一个打滚,避开了枪尖,跟着抢起地下的钢槊,挥槊横扫,目标直取赵云小腿之上。

赵云喊出“鼠辈!”之时,反应迅速,跃起身来,一枪下击袁绍肩头,没想到袁绍同样身手不弱,再次就地一滚,一下从枪风顶处擦过,使赵云下压的一枪击到了空处。

赵云大呼一声:“鼠辈,往哪里跑!”第三枪迅即此处,直往袁绍头顶刺去。眼见赵云第三枪击出,袁绍便要脑浆迸裂

袁绍倏地标前,到了赵云五步许处,使了个假身,先往左方一晃,躲开赵云刺来的一枪,再往右移,一槊横扫过去,以硬攻硬,要凭膂力震开对方铁枪。

赵云一看斥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左手长枪一转,已压住了袁绍钢槊,劲力发出,袁绍只觉手臂一阵酸麻,知道自己虽然武勇,但这几年疏于练习,已难在赵云这等武艺深厚的年轻人面前抵挡了,当当乱响声中袁绍钢槊被赵云震落于地,长枪枪尖已指住他咽喉。袁绍脸如死灰,不住倒退,枪尖始终抵住他喉头。

袁绍背抵一面石壁,喝道:“好,没想到我袁绍这么没眼光明明有一个如此武艺高强的白马从义,竟未加重用,还让他投了公孙瓒,闻贵州人皆原袁氏,君何独回心,迷而能反乎?”

赵云一听袁绍此时还想让他重投他帐下,气愤道:“呸!天下讻讻,未知孰是,民有倒县之厄,鄙州论议,从仁政所在。你还有脸劝我回头,你不看看自己组建的白马从义都是些什么人?一群只会勾心斗角的艰险小人,你组建这白马从义目的就是为了摆谱,竟不知此军应是最悍勇的部队。”

袁绍立时眼中射出赞赏之色,在这生死关头依然笑道:“好,说得好,赵将军,以前是我袁绍有眼无珠,今日听闻赵将军直言,令本初茅塞顿开,赵将军如果愿意重回袁绍帐下,袁绍愿听从将军之言,从招白马从义,由将军统领、训练,他日必能……”

“闭嘴,子龙休要听他胡言乱语,速速将他绑了!”此言是一直冷眼旁观的刘备所言。刘备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听着袁绍不要脸的一口一个赵将军,生怕年轻,还只是个小队长的赵云挡不住袁绍的拉拢,及时出言制止。就这么会儿的功夫,刘备从袁绍身上学到两样他所不具备东西,那就是临危不乱和脸皮厚。

“这个袁绍好生厉害,竟在面临生死关头,还在试图策反要杀他之人,还厚着脸皮跟凶神恶煞似的赵云攀关系,自己是绝对没这份本事,怪不得这袁绍年纪轻轻就能称霸一方。“

暗自决定今后要不折手段谋取地位的刘备,突然插嘴阻止袁绍的拉拢。

赵云一声轻笑,带着讥讽的意味道:“袁绍你真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会吃你那套高官厚禄的诱惑吗?”

站在袁绍旁边的田丰面色有些白,两手暗暗握拳突然喃喃道:“你们不能杀我主公!”说罢便要挺身上前,被刘备一把推开,冷嘲道:“那个说要杀他了!”

听话听音,袁绍立时从刘备的只言片语中嗅出了点滴图谋。袁绍可能是世界上最善于利用机会演员,只见他突然慷慨激昂的走前两步,将滚落一旁的钢槊单脚一勾一挑,钢槊被拨弄飞起时,赵云以为袁绍还要和其动手,猛的退开一步,免得他的枪尖刺中袁绍,然后枪头一抖,就要应对袁绍的发难。

但袁绍并未暴起再战,而是把钢槊往地下一插,槊尾入地尺许,他双手抓住胸口衣服两下一分,嗤的一响,衣襟破裂,露出毛茸茸的胸膛。袁绍这小子原来还长着胸毛,怪不得**那么旺盛,要娶那么多老婆,夜夜笙歌了。

露了最性感面的袁绍此时义薄云天般的哈哈大笑,说道:“很好,很好。我当年有眼无珠,竟让子龙你这等人才从我手里溜走,但今日能死在你手里已是荣幸之至。来,子龙,你动手罢。袁某没死在战场上,没死在敌人手里,却在前度手下丧生,那好得很!”

袁绍一口一个“子龙”,叫的煞是亲密,其实他也是刚才从刘备嘴里知道了赵云的字,但他就能信手捏来,一副与赵云生死相交过多年的情感来。

袁绍的表演立时让全场一呆,远处无数的袁军卫士都对袁绍Ji情的表演感动至深,这票人已经有好多准备敌兵一有行动,他们马上拼死冲入,救得下袁绍最好,救不下袁绍就准备自己就义。

第五百三十五章 没有武士信条的人

年轻的赵云也被袁绍的表演虎的一愣一愣的,但这那骗得了同样是此道高手的刘备。

刘备甚至比袁绍更知道当情势不利之时,以退为进以求喘息,俟机再举,原是刘备生平最擅长的策略,没想到袁绍也是同道中人。

“不要和他罗嗦,子龙快绑了他,我们要速离此地!”刘备急急道。

赵云冷哼一声,铁枪一股劲风挥出,将袁绍震得向后退开,跟着也把枪往地上迅速一叉,人急飚向前,一掌拍在袁绍背心。袁绍立足不定,摔入房中。赵云如影随形,跟着跃进,右手一掌斩落,正中袁绍肩头。袁绍哼了一声,坐倒在地,立时晕了过去。

看见赵云动手的袁绍众亲卫,也在这一时刻,纷纷叫嚷着“主公”,“莫要伤了我家主公”涌进院内,所剩不多的双方人马立时在小小土地庙之中恶斗起来。

袁绍再次醒来是因为太过嘈杂激烈的喊杀声,他发现自己已被五花大绑,身旁还躺着一张苦脸的田丰,同样被绑得像只粽子时,哀叹的确认自己已沦为俘虏。

突然之间,一点水滴溅上了他的胸毛上。因为赵云绑的匆忙,未及给他拉上衣襟。袁绍撑着脖颈抬头一看,那不是水,却是一滴血。他吃了一惊,再看石屋外相斗的两人时,只见自己的一名部属满脸鲜血,兀自舞矛恶斗,这一滴血,自然是从他脸上溅出来的。

此人不住气喘,眼光中露出恐惧神色。但依然拼死想冲入屋内,最后被刘备从后一刀狠狠地劈入右肩胛骨。当袁绍听到骨骼的碎裂声时,那名属下还哀声对屋内正在看他的袁绍道:“主公,我们尽力了……”

这是最后一名袁绍白马从义的亲卫了,他的战死,意味着刘备以兵力的优势杀光了袁绍所有的白马从义。但他们自己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跟随他强攻土地庙的千把军卫,现在也死剩下二百多人。

但刘备认为值得,死这么多人值得,来这一趟值得,他活捉了冀州牧袁绍,他一生都没今日的成就高。

刘备提着血淋淋的长刀,一头伸入小石屋内,冲着袁绍狞笑一声道:“袁州牧请吧!”随后挥手让两名军士进屋架起袁绍和田丰,推搡着出得屋外。

尸体,无数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整个土地庙,令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感到触目惊心,特别是在转入后院的门口附近,曾发生过最为激烈的争夺战,无数尸体叠加在哪里,甚至有些袁军尸体上被各种兵刃刺穿过,但他们依然死堵在门口,不让刘备的兵士通过。有的地方因为兵刃施展不开,双方展开了残忍的肉搏战,双双掐着对方的脖子一起死去的不在少数。

这一切不要说看多杀戮的袁绍为之侧目,一路踉跄而行的田丰更是快要吐了。

袁绍边行边看,自是走得慢了些,身后刘备的一名押解士兵立即抡起一脚,朝袁绍腰眼踹去。幸存下来的刘备属下,早已对袁绍心生恨意,此时更是趁机虐待一番,为己方死去的弟兄出气。

“哎哟!”

“住手,对袁州牧不可如此。呵呵,袁州牧咱们快走吧!”

五花大绑的袁绍被那粗鲁的士兵踹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时,刘备及时在后阻止,并和颜悦色的劝说袁绍快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袁绍只能最后拿出君临天下的气势,狠瞪身后的兵士和刘备一眼,狼狈的被刘备的人押解着下了山坡。

刘备和赵云下坡后,火速上马,准备尽快撤离此处丘陵地带,转回鲍丘河对岸。

关羽提着他的青龙偃月刀,带着四百属下,镇守在丘陵西北入口处。他这里还是比较平静地,听闻丘陵中喊杀声渐止,关羽知道刘备那边事情应该快完了,他此时突然有种心神难宁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几年前当他弄清楚曹智欺骗他们,把他们引上了一条不归路时,他就有过这种感觉。关羽曾经钦佩过曹智的为人,也欣赏过他的胆大心细和足智多谋,但最后曹智的所作所为令他很是失望,他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为曹智的不择手段感到难过,他们本来可以成为朋友。

“唉!不知道这次会不会碰上他,他的后军应该也会很快向原先中军的位置推进,最好不要碰上!”心神难宁的关羽自言自语道。其实他在刘备哪里听说曹智有份来参与幽州战役时,关云长人生第一次陷入左右两难的心境,他即记恨曹智当年的不义,同时又害怕对上曹智。不知自己到时对上曹智下得了手吗?关羽看着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回忆着曹智当年赠刀时的情谊。

正当关羽晃神之际,忽然一阵马蹄打破了原先那份寂静。关羽抬头望向前方U字形弯路,只见三百多人分成两军,急速冲刺而来,打头一人亦有些脸熟。

“嗯?这,这不是曹智吗?”关羽心下一紧,揉了揉铜铃般的大眼,确认那名急冲而来的黑甲骑士正是曹智。关羽没想到前一秒还想着会不会与曹智相遇,下一秒就见到了真人,半秒的晃神,关羽迅即一抬手中关刀,高喝道:“来者何人?”

关羽以古代标准版武将规范,明知故问的向曹智打出招呼。这时急冲的曹智应该在关羽十步开外急停马蹄,流水行云般的报姓名,与关羽来段高规格的武将见面对话,什么“丹阳曹智来也”,标准版报名后,等关羽质问曹智为何出卖他们,致他们与险境,差点性命不保,然后关羽不听曹智之狡辩,关羽再来段割袍断义什么的,两人将对将的先来段决斗,把属于男人间的事用武力彻底讲清楚。

关羽已经连做三个深呼吸,定住了自己稍起波澜的心境,气定神闲的看着急冲而来的马队。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曹智和他的属下没停的意思。

“关将军,要不要列阵对冲?”一名关羽身边的军卫好心提醒道。

关羽提刀舞了两下,摇头道:“不!我相信他们会停。”

“关羽在此,来者何人?”关羽再次按着传统台词,高声叫喝。

关羽错了,他碰到的曹智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从小就没有像关羽一样有什么武士信条。曹智同样看清了大红脸的关羽,太容易认了。曹智在一阵惊讶后,暗喜自己找对了地方。刘备等人来执行这项偷袭任务太合适不过了。

关羽和属下说话间,曹智加紧一催马腹,微抬手中木制长枪,防止擦骑而过时关羽同样挥刀攻击他。

关羽没想到曹智这么没品位,竟连招呼都不打,一副不认识关羽的样子,催马擦身急过。“劈劈啪啪”火气上涌的关羽,在曹智擦身而过半身时,及时醒悟,挥刀直劈,与曹智半交错的打了起来,并用嘶哑的声音急叫道:“列阵拦住他们,曹智你个卑鄙小人,你往哪里跑?”

关羽的话音已经晚了,双方人马在关羽高叫时已互相冲刺,两股人马合在一起,双方不用讲得已经交上手。

曹智同样在此时高叫自己的属下:“杜大目拦住那个大红脸,其余弟兄来回冲杀敌阵,不要让他们向后边来。”

“是!”在曹智手下杜大目等众亲卫叫得声音宏亮的应命声中,已冲过一半的杜大目等人,一勒马头,再次反冲。杜大目的狼牙棒毫不留情一下从跟着急冲过来的关羽头顶处擦过,击到了空处,而突然差点中招被袭的关羽则双目异芒一闪,人在马背上轻晃一下后,骤然速度加快倍许掠过了杜大目,想急追不战而逃的曹智。但杜大目岂容他得逞,紧追其后,两支狼牙棒狠狠的递向背对的关羽。

关羽一见乌青色的狼牙棒诡异变化,竟趁他不注意时,又从马鞍旁抽出了一根,脸色一变的强提精神认真起来,随即不假思索的手臂一动,那口握在左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不知怎么的变招一下变成了双手紧握。

关羽半转着身,一见在那丑陋杜大目所化棒影中,目中闪过一丝不屑,两手举刀只是虚空飞快挥舞几下,顿时“噗噗”的青色刀芒漫天浮现,向杜大目笼罩而下。

"当,当!"声不绝于耳,关羽和杜大目连续坐在马鞍上交手数招,两人使的都是重兵刃,又都是重手出击,所以两人的兵刃每次碰撞,都激射出无数火星。

杜大目武功可能没有关羽高,但他土匪出身,有的就是一股彪悍劲,在曹智严令下,他不死是不会松开对关羽的紧逼。而关羽不想与之纠缠,他要去追曹智。现在已经很明显了,曹智是为解救袁绍而来。关羽后悔自己还想跟曹智套什么交情,这种人就像大哥刘备讲的,下次见到就拔刀宰了。

对于杜大目的纠缠,关羽只能打起精神应付,而随曹智而来的黑甲军卫来回几次冲杀后,关羽的部属已和曹智的人马展开混战。

第五百三十六章 遭遇不相识

"他们是故意的!"关羽再次肯定着曹智及其部属的卑劣行径。

当他再一次逼退眼前的杜大目,驱马奔出混战区时,曹智早已绝尘奔的不知所踪。

"嘿!"关羽气脑的吐气开声,双腿一夹马腹,准备驱马加速冲刺而去。"呼!"的一声,杜大目以奔雷之势挥棒紧追而来。

"那里走?"杜大目横肉抖动,面目狰狞紧随关羽马后杀至。

关羽倏地停定,大喝道:"你自己寻死,可怨不得我,啊......"

但还未等关羽大开杀戒,只听远处更激烈的马蹄声隆隆而来。

杜大目听得蹄声,一见是袁绍的兵马来到,精神大振,眼前的关羽虽然威猛,他此时也是已丝毫不惧,对着己方损失惨重的军马大呼:"弟兄们我们的援兵到了。"

在杜大目的高呼声中,一个满脸骚胳瘩的极丑武将,率领着两三千骑兵瞬间出现在了关羽视线内。

形势急转直下,原本关羽所带四百白马从义已占尽优势,曹智的三百亲卫又是以胡搅、缠斗住他们前进为主要目的,此种打法自是使曹智的亲卫死伤惨重。但此时关羽看到的是真正的千人骑兵队,如一片青云般直飘而来。

刘备和关羽等人的布防区本就只有半里距离,下得土地庙后,刘备带头持着刀盾,快马向关羽的西北处汇合。未行几步,就闻喊杀声响起,刘备立即调转马头,转向向张飞镇守的另一方向急退。他现在不能轻易犯险,活着把袁绍带离此地方为上策。但依然未行出几步,只听后面有马蹄声赶至,待断后的部属禀报敌军只来一人时,刘备以为自己的二弟是好样的,只让敌兵一人闯过了他镇守的路口。

“去三个人,杀了他!”刘备毫不留情道。

刘备所帅的白马从义立时有队伍最后的三人勒转马头,迎着追来的曹智举矛迎击而去。

曹智远远已看到刘备等一行人,他加紧催马疾行。但很快迎来了三块绊脚石,曹智一见他们纵马举矛的动作,便知道了这三人接下来想做的袭击手段。曹智倒插手中长枪与马腹带上,双脚先立到马背上,凌空一个翻腾,越过马头,人仍在空中时,已进入了长矛的射程范围,对方三人分别将手中三支长矛激射而出。那三名白马从义满心以为这名黑甲军士武功再高,也会立即毙命于他们成品字形的三支长矛联合攻击下,所以这三名军卫在射出长矛的同时,已有两人停住马身,侧转马头准备返回。但他们下一秒看到了一个不可能反击,这也是他们其中两人看到的人生最后一幕。

只见曹智身在空中,人保持腾跃的动作,左手袍袖一拂,已卷住两柄长矛,并迅即反掷了出去,右手接住第三柄长矛,往前落的地面一撑,作为支点,一个空翻,使他平安降落。

“啊、啊”两声惨叫,两名卫士胸口中矛,立时毙命。最后活着的一人,愣了愣,迅即打马回奔。曹智在落地站稳的下一秒,单手持矛,退开一大步,拉了个投标枪的动作,“呼”的一声郑出第三根长矛。

这第三根长矛,带着完美的弧线,在空中画了半个圆,“啤!”叉中那名快一步逃跑的白马从义之马屁股。

那名白马从义见机得快,捡了一条命。但未奔出几步,就被马屁股开花的坐下白马掀翻在一旁的一个水坑里,半天爬起身。刚全身湿漉漉的摇摇晃晃直起身,伸起浸趟着泥水的右手臂,惊魂未定的竭尽力气大呼:“快来......”

“呯”还没呼出句整话,这名白马义从只觉屁股上猛地被一根木棍扫中,令他后仰着半跃而起,“啪”的一声再入水坑,溅起地泥水灌了一嘴。

在这名士兵仰躺着半跃在空中时,只见一个黑影急速掠过,正是那个黑影横戳着一根木制长枪把他撂倒的,也正是这个人射杀了他的两个同伴。

此人正是曹智,他在站稳地面,射出手中最后长矛。这时他的黑色坐骑正好纵奔到他身边,曹智身形不顿,跟着黑马紧跑几步,拉着马鞍一跃而上,整个动作一气合成,毫无拖泥带水。

这一年来曹智武艺大进,归功于和祖朗的那次生死斗。曹智从山越人那种腾跃技能中得到启发,在伤好之后,特别是在陈留闲来无事的三、四个月间,经常和许褚等人练习,在邓艾为他们输送的投诚山越勇士的指导下,曹智的腾身功夫大有长进。

当然要做到祖朗那般游刃有余的呼啸山林,曹智还要多加努力,但至少使他今天在马背上玩了一把。

曹智撂倒最后那名亲卫后,彪马急冲刘备等人的大队人马而去。

刘备也一直以为曹智是个小兵,自己的三名手下一定能收拾了来人。忽听得惨叫声起,竟比想象中的多了一声,闻声回望时“得得”马蹄声响已接近七八十米不到的距离。刘备此时还未看清曹智面容,只道是个武艺高强的袁将,刘备急向四周众卫士喝道:“快放箭!”

刘备的话晚了些,曹智的马不停蹄的快了些。此时曹智已清楚的听见了刘备的命令,曹智弯腰伏于马背上,一探左手拿起挂在马腹上的藤条盾,左盾在身前,一手端起长枪,马速不减,迅速移动前行,盾牌护住了身体和面门,长枪虚晃几招,“叮叮,咄咄”声起,刘备部队最后几人几箭均射中曹智。但却只是射中曹智的盾牌,要么就被曹智长枪挡开。这并未阻止曹智前行,相反又让曹智驰进五十米距离。

刘备大奇,挥刀亲上,喝道:“赵云率队继续前行,后面十个跟我来。”

曹智此时依然以盾护身,三秒内未感觉再有箭矢射来,匆匆露头一看,大吃一惊,大耳朵刘备果然是你。刘备此时已打转马头亲自率部而来。曹智赶紧停马,退了一步。

刘备只道对方是普通兵将,一见他这等阵势,吓得以盾护面,怕他再射箭矢伤他,目中闪过一丝不屑时,已先暴喝一声,抢先攻出。

“当”的一声,两人错身而过时,交换了第一招。刘备勒马转头时,对方那人已扔了盾牌,直起身子,嘴角含笑,凝立不动看着他。

“曹智!唉,快来人,此人是曹智,赵兄弟......”刘备一瞧清楚曹智面容,神色巨骇,知道自己单打独斗绝不是此曹智对手,而自己的两个义弟又不在身边,只能赶紧招呼属下和赵云。

曹智不容他呼叫救兵,两腿一夹马腹,叱喝一声:“驾!”挺枪直刺刘备面门,刘备挥刀架开,还了一刀,岂知曹智不依不饶,挺枪再刺,在短时间内一连七枪,狂风扫落叶般迎头照脸,忽上忽下,横扫直砍,往他人身要害攻去。

曹智最后一枪竟挽出三朵枪花,迅即异常的直向刘备头部笼罩而下。而那些刘备舞出的刀影方一接触曹智的枪头,就在一阵“叮叮”金属爆裂声中溃散泯灭,根本无法抵档分毫,乌芒形成的枪光只是稍微一顿,就收缩落下。被罩在里面的刘备虽然双手持刀的冲空中再次劈去,但只是临死一击而已,面孔早已变得灰白异常。

但就在这时,刘备忽然只觉身前人影一晃,另一人不知怎么的一下冲进了枪网之中,接着一声冷哼,明明不大,但是一入双耳,却仿佛钟鸣在耳边嗡嗡响起,让他一阵眩晕后心中一惊。

接着蓦地里白影晃动,似乎只是单手动了一下,手腕一摇,一杆铁枪后发先至,斜劈在曹智枪身上,随“啪嗒”一声轻响,那些曹智挽出的乌芒在一片白光中迎上了乌芒。乌芒、枪花竟然纷纷碎裂,化为了乌有。

刘备大喜,双目凝望下才看清楚眼前之人,赫然是负责守护袁绍的赵云拍马赶到,并在第一招就打断了曹智手中的长枪。

“赵兄弟,快,杀了此人,此人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大奸贼曹智。”刘备眼见曹智此时不但落单,还断了兵刃,此时不杀他更待何时。

这时赵云正将一那柄镔铁长枪缓缓收回身旁,淡淡盯着对面的大人物曹智,脸上毫无表情。赵云率部才行出几步,就听得刘备惊叫“曹智”之名,同样大感惊奇之下,令部属看好袁绍,自己返身而来。没想到就这一点距离和时间,这个曹智就能尽施杀招,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刘备可能重伤在他枪下。

此时在将扑出之势止住后,曹智同样用一种惊疑目光打量着赵云,大为疑虑:“此人是谁?枪术之妙,平身难见,竟使自己有力难施,还折断自己手中的兵刃。”曹智心中不忿之时,背部汗毛大半都竖立了起来,心下对面前这人忌惮异常。

赵云虽然看出曹智武功不弱,并且以赵云对枪法的执着和造诣,让他隐隐感应到眼前之人如果不拿着那柄木枪,似乎有能力伤及他的性命,故而不由得迟疑起来。

第五百三十七章 初识赵子龙

赵云疑虑的打量着在他眼里声名赫赫之人,疑惑道:“此人是曹智吗?此人既无出众的身材,容貌平淡,穿得还是普通黑甲,这就是刘备多次提及叱咤江南的人物?”

曹智一击落空后,也是一愣刘备怎么已经把他定性为大奸贼一类人物,“他曹智那有那么天翻地覆之能,不就阴过你刘备一把吗!你也不用把我归档到董卓等的一流人物中!”曹智满腹疑问之时,一见自己已被包围,自然也吓了一大跳,急忙扔了手中断枪,一回身子,如临大敌的一拔腰间秦皇剑,重新评估起面对的形势。

刘备见赵云迟疑不动手来,急忙招呼手下,附近其他本来就跟着刘备越众而出的十名白马从义也匆匆赶来,如此一来,恰好和赵云、刘备成了前后夹击之势,等于将曹智包围了起来。

赵云似笑非笑的看着曹智,眼中射出些许赞赏之色,道:“你就是那个丹阳太守曹智?”

曹智一愣,没想到自己这么出名,哈哈笑道:“正是!”

赵云点头再问:“听说你很卑鄙?”

“是!”曹智回答的很干脆。

赵云没碰到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反被一愣后,哈哈大笑道:“你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人!”

“你是我见过最啰嗦的人!”曹智反驳一句。

赵云没想到曹智会这样回他一句,脸色一变之下,大声道:“我要在三十招之内取你性命。”

曹智暗忖这人的自负,“那我就一定在三十招内保住性命。”曹智近乎用一种嘲讽的口吻,彻底激怒了赵云。

赵云一声大喝,“那我就不客气了。”猛虎般扑去。

曹智一动不动,突然秦皇剑剑尖斜指,似欲标刺赵云脸门,却是剑锋突然斜劈赵云戳来的枪头。

“当!”的一声金属脆响,赵云突觉手中枪身一沉,感觉对方臂力惊人的同时,也听出对方的兵刃敲击在他的枪身上声音不对。赵云马上运枪抢攻一招,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洒出,不见分毫勉强就逼退了曹智。赵云及时抽身查看枪头,竟发现交手不到一招,离铁枪头三寸之处,印现出一条深深地凹印。显然如果不是自己的镔铁长枪本身够坚硬、厚实,就被对方一招砍断了枪头。

赵云大觉丢脸之时,才知道曹智手上样式古朴的长剑是一把神兵利器,不可硬接,于是在接下来的拼斗中,赵云避着曹智的剑锋与之游斗。

曹智欲速战速决,一见赵云刻意避开其剑锋,就步步紧逼,连劈十六剑,“卜卜”之声不绝于耳,劈到第七十二剑时,终于力竭,退后喘气,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赵云。

眼前此人年岁不大,身手却如此惊世骇俗,无论他由那一角度劈去,他总能恰到好处地把他的剑挡开,而接着的枪势又偏能将他迫退,不用和他硬拚斗力。眼前这个自负的小伙子,虽只守不攻,却是无懈可击。

刘备也是初次见到赵云余人如此恶斗,但见赵云依然不落下风,兴奋得跳了起来,竟拔出佩剑欲上前尽快结果了曹智,但方一动,就为赵云发现。

赵云大喝:“刘将军不可,我赵子龙不愿落人口实,我要和他单打独斗!”

“你是赵子龙!”

惊呼一声的曹智差点给赵云刺了一枪,还好及时跳开了。打了半天的曹智到此时才知道原来自己和著名的常胜将军赵子龙打到现在。

“唉!留下十人帮助赵将军善后,其余人跟我快从正南面出了这片丘陵。”

刘备的突然要走,给恶斗中的曹智脑子中闪过一个念头:“他要走!”当的一声,这一枪给曹智架开了。蓦地里剑锋一偏,曹智挺剑向转身准备离去的刘备后背刺去。

赵云“啊”的一声惊呼,举枪便当。曹智一剑未果,似乎发了疯,长剑急刺,一剑剑都刺向刘备。

刘备大声喝骂,拚命挡架,再也无法返身离去,竟被曹智圈在三人的缠斗圈内。赵云也是一招有一招的为刘备解围,而暂时失了向曹智反击的机会。

远处一直躲在袁绍身后的田丰,大感奇怪:“曹太守为甚不刺那扎手的赵云,却刺刘备?”

本来准备大声呼救曹智的袁绍却早看出了曹智的真意,低声道:“这曹家二小子奸猾之至,他斗不过赵云,便行此毒计,圈住刘备,不让其走,还可让那赵云分心。赵云虽然武艺高强,但对敌经验和奸猾却远远不如曹智,嘿嘿,好,好,太好了,田丰,快蹲下装走不动,想办法把我靴筒里的匕首拿出来!”

袁绍极会利用形式,现在他不准备呼救曹智了,他要利用曹智带了的混乱,自行脱困。

果然赵云为了救援一时手忙脚乱的刘备,招式大受限制,难得有反击,也让曹智一味借着刘备的身体抵挡,害的赵云心烦意乱之下,枪法立显破绽。曹智忽地剑尖一偏,噗的一声,刺在了刘备肩头。刘备右手无力,佩剑脱手。曹智乘势而上,剑尖指住了他胸口,刚想狞笑着让赵子龙速速停手,不然在刘备身上戳个窟窿。

赵云大骂卑鄙时,竟不顾刘备安威,枪头如灵蛇般急窜而上,直戳曹智面门。

曹智不得不撤剑自保,这也使曹智彻底失了刚才的先机,被赵云扳回劣势,一路趁胜追击。

刘备惊魂未定之时,已决定不在听从赵云单打独斗的建议,刘备念头甫转时,已脱口大呼:"弟兄们都上,结果了这厮!"

刘备好几十名在一旁观战的属下早已跃跃欲势,他们早就厌烦了赵云的个人英雄主义,一听刘备发令,立马都围了上来。此时忽见曹智一个打滚,避开了赵云的枪尖,跟着抢起手中秦皇剑,挥剑横扫,三名刚近身的兵卫小腿上中着,唉嚎倒地。

曹智趁势跃起身来,一剑又击中了第四名敌兵肩头,第三剑更往一名抢进身来的兵卫头顶击落,所有人眼见此人脑浆迸裂时,但无法救援,太快了,曹智这几招发得太快,谁都没想到作困兽之斗的曹智还有这么强的攻击力。

"杀,杀,杀了他!"刘备气急败坏的大叫出声。

赵云一看曹智连伤同伴五人,也在唉叹一声后,准备加入战团彻底击杀曹智。

正当曹智陷入重围的险情时,情况突变,一声高喝:"大哥快走!"一个面如重枣的大汉自远处策马急行而来。

"二弟!"

"关将军!"

所有人停了打斗疑惑地被关羽的叫声吸引时,只见其背后一众人马紧随而来。

刘备目力不咋的,初时还以为是关羽正率部来接应他的,但人数多了点,"恩?不对!"刘备再转头定睛一看下,大吃一惊。

"是,是敌军......"

"快走,大哥......"关羽马不停蹄,边行边回身与追进的敌将拼斗,并及时大叫刘备等人快走,声调已略显慌乱。

正当刘备要做出部署时,正南方向嘣塌似的一阵蹄声响起,一骑跳出地平线,接着又一骑,哗!成百上千的骑兵瞬间印满了刘备等人的眼帘。那不可能是公孙瓒的人,在这片地域除了他们不可能再有其他公孙瓒的部队了。

"上马,我们从北面撤!"刘备当即立断,两个方向同时出现敌兵,很显然他们被包围了。必须趁敌兵对他们左右合围之前摆脱敌兵,逃出这片丘陵,否则他们这支孤军将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生死关头,赵云不用刘备开口,自告奋勇的举手高呼着:“不怕死的跟我来!”能入选公孙瓒白马从义的军士都是武艺高强,极具血性和勇气的汉子,赵云一招呼就组建了一百多人的"敢死队"迎上关羽,抱着必死的决心,决定阻一阻最近的来犯之敌,以掩护刘备等人撤退。

刘备此时已来不及感动,他慌乱的招呼着剩余士兵,"押上袁绍,我们走,吖!袁绍呢?"

颜良、文丑来的还真是火候儿,他们不但封住了刘备的退路,使他遭受两面夹击。更使曹智趁着刘备等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到这两个股合围的骑兵身上时,让他有机会靠近自己的坐骑旁,一越而上,刚要突然急奔而去,却被刘备的一声"袁绍呢?",惊疑的抬头往远处缉压袁绍的地方一看,不知何时,袁绍已不见了踪影,原地只傻瞪瞪的跌坐着口含一把匕首的田丰。

一时为前方骤变敌情分了心神的看压士兵,此时随着刘备的叫喊一转头,才发现失去了袁绍的踪影,再一抬头,只见不远处正一路解着身上绳锁,一面还回头张望狂奔的袁绍。

"在那,追!"

待所有人发现逃跑的袁绍时,也是曹智纵马起步之时,“驾!炸药小心!”

"曹智,你敢......闪开、卧倒……"

深知曹智炸药为何物的刘备,一见曹智顺手甩出黑乎乎的东西,不疑有他,急呼属下闪避、卧倒。

第五百三十八章 走投无路

等了许久,刘备并没有迎来预想中的巨响,震动。觉察到情况有异的刘备猛地抬起头,左右一看,好多并不懂“卧倒”为何意的白马从义正怔怔的望着他,为何对一段剑鞘反应如此之大。

刘备此时方知上当了,目光左右一扫,深深望了曹智奔逃的方向一眼后,突然一扭首,骤然化为一匹嗜血的饿狼,挥手一指曹智逃跑的方向大喝一声:“追!”伴随着隆隆马蹄直扑而去。

追近的颜良、杜大目命令部属放箭,赵云所率的"敢死队"立即有人中箭倒地......曹智不知道历史上关羽是怎么就一招咔嚓了颜良的,但这会儿颜良和杜大目追的关羽如丧家之犬。关羽此时独自一人逃命,足见其部属都已被颜良和杜大目消灭。此时这三骑奔的最快,三人之间还时不时的交手几招,关羽好像力不从心,不能独战两人,直到赵云加入才发现他已受了伤。

刘备想起一直和他们在拼杀的曹智时,曹智早就趁敌先他们一步纵马狂奔,追着袁绍方向而去。

刘备带着残部急追而去,他连看一眼自己部属被敌军青色海洋迅速淹没的盛况都来不及。

曹智纵马急窜过袁绍刚才被缉压的土墩,田丰可怜惜惜的"恩恩"着要曹智带上他。

曹智理都没理他,急飙而过。

田丰赶紧吐了口中匕首,都来不及呸口中的脏水,急唤道:"曹,曹太守,还有我,我呢?"

对于曹智的漠视,田丰气得脸色发黑,"我难到就这么不重要吗?"

但下一秒他就认识到了这种漠视是来得多么的庆信。

刘备和一队白马从义也是匆匆而过,吓得田丰立即停了叫喊,倦卧在土墩上,生怕刘备等人注意到他。

田丰的担忧是多余的,刘备和众卫士连多看他一眼的心情都没有,他们急跟在曹智身后追袁绍而去。

田丰松了一口气,等刘备的最后一名驰过后,田丰探起苦瓜脸,左右一瞧,挣扎着爬起身,在依然未被松绑的情形下,一路跌跌撞撞的向在厮杀的颜良等本部人马逃去。

被忽视的人先被获救,但自认为聪明,不顾属下死活,一解困就弃了田丰,露着性感胸毛朝着刘备等敌兵的另一方向一路狂奔。袁绍同样没看到自己部署青色的海洋淹没敌军的盛况,他以为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瞅,瞅!"

人永远不可能跑过马。

"袁绍,上来!"

曹智纵马到袁绍身边,不减速,只是伸着手,猫腰探着半个身体,试图直接拉袁绍上马。此时威胁并没有解除,离的他们最近的还是敌人。宁可玉碎,不愿瓦全的道理谁都懂。刘备再不能全身而退的情况下,狗急跳墙,拉袁绍和曹智垫被不是没可能。

"啪!"曹智顺利拉住袁绍的手,袁绍经过这一天的舒松筋骨,早已身如猿猴,就着曹智的拉力,"咻!"的一下纵跳上曹智的马背。

"好,快走!"

"慢,慢,信,信......"

刚坐稳曹智坐骑的袁绍看着从衣襟里掉落的纸片,急叫曹智停马。

在这生死攸关之时,曹智那会理会袁绍。瞥了一眼的曹智扬起马鞭叱喝一声“驾!”打马急速窜前,往丘陵的更深处奔去。

袁绍只能哀怨的看着那白花花的纸片随风飘荡,紧捏了一把拳头,扭头不再去看,的确生命是最重要的,命没了再大的霸业也是白搭。

丘陵地带纵马急行本就不易,试图借着丘陵地形的复杂躲开刘备追击的曹智,七绕八绕之下,非但没甩开在后紧追不舍的刘备,还把自己转晕了方向。

“希聿聿”曹智坐下黑马长嘶一声,马蹄踏得泥土飞溅,但曹智明显感觉黑马的速度慢下来了。

“怎么了?”袁绍探头急问。

“马不行了!”

疾奔了一天,这时又驮着两个人,曹智的黑马在一声嘶鸣之下,摇摇晃晃跑出几步,口吐着白沫“呯”的一声轰然倒地。

马是站着的动物,它连睡觉都是站着的,它的一生只有在死时才会躺下。

“畜生快起来!”袁绍夺过曹智的马鞭一头说着一边冲上来,手中的马鞭子一扬,“嗖”地一声向正努力仰着头的黑马打了下来,暴戾之极。

“好了,它快死了,它已经为我们尽了最后一丝力!”曹智说话之时,身形前探,右手的长剑向前一抖,剑梢儿笔直如一条线般射了出去,刷地一下缠住了袁绍的马鞭,向后一扯,这一鞭子便没抽下去。

“快走吧!”

袁绍狠狠盯着曹智重重地哼了一声,但此时不是杨他的霸气的时候,逃命要紧。催命的马蹄声已在身后响起,袁绍只能随在曹智后边扬长而去。

喘息不定的两人,两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人,此时在丘陵起伏的山地间穿行。他们一人持剑,一人持着一条马鞭,这是两人仅有的武器。

袁绍开始后悔,不该逞英雄,想靠自己脱险,意外的变数太多了,他此时已经转向了,不知自己身处何方,转脸看曹智亦是如此。此时,他们身处一面光秃秃的黄土壁,左右寸草不生,已是无处可躲。而他们可能把追兵甩开些距离,但未甩脱,刘备依然不弃不馁的紧追不舍。只是丘陵的特殊地貌,减缓了他们些许速度,瞧见两队脱了青衣兵服的敌兵在夕阳的映照下缓缓转出,逼近已无路可逃曹智、袁绍近前。

袁绍喘息着站直了身子,将马鞭往身前一横,不由自主向一侧的曹智望去。曹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兄长,到现在还没有救兵出现,情况似乎不太妙!”

袁绍看了看身后的石壁,一时也无计可施,只得拿着手中马鞭贴着石壁缓缓坐下,轻轻叹道:“初见贤弟时,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没出息的家伙,没想到贤弟现在亦有一番成就,但今日你我就要共同命丧与此,也不失一段佳话,男人死也得站着死。”说着话袁绍已挣扎着站起身来,神色逐渐淡定的注视着驰进的敌骑。

曹智吁了口气道:“我一直以为袁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没想到兄长也这么有骨气。”

袁绍一愣曹智会在此时掏出真心话说他“贪生怕死”,看了一眼曹智的袁绍不由“呵呵”的哑然失笑起来。曹智转首一看袁绍苦中作乐的傻笑起来,随即也跟着轻笑起来。

“你们两个死到临头还笑什么笑?”

刘备依然是一马当先,他认为自己还没败,抓住或者要挟袁绍他仍旧有翻盘的机会。

虽然袁绍体力全没,但面对这种往日不瞧一眼的低级官员,今日为了保命不得不与他们一再虚与委蛇,“刘备,我们不会让你生擒,你拿着我们的尸体回去,改变不了大局,我已下了死命令,无论我在不在,这仗都要打下去,我的前锋将鞠义会不折不扣执行我的命令,公孙瓒战败的命运是改变不了的。刘备我赏识你是个人才,不如过来投靠我,我保证比你在公孙瓒那边强不止百倍,这句话你听过吧!”

曹智钦佩着袁绍第一句宁死不屈的豪情,但没等他让这种感情升华半秒,这袁绍又是拿出了诓骗、劝降的那套。这时的曹智,正在暗中苦笑不以,袁绍所说的死命令等之类的话语,自然是虚无缥缈之言。曹智不觉得在这生死时刻,刘备会冒天下之大不为,临时倒戈,投降袁绍,毕竟现在跟随在刘备身侧的都是公孙瓒的亲信。

刘备闻言,神色波澜不惊,但却叹了口气摆摆手道:“多谢袁州牧盛情,我也劝袁州牧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大家不伤和气的到鲍丘城,把事情谈清楚,我相信公孙大人和袁州牧之间一定会各取所需,皆大欢喜的。”

曹智突然觉得刘备在这如此紧张地时刻,怎么还那么多屁话。但随即又觉得“各取所需,皆大欢喜”等词眼中又包含着其他什么深层的意思。

未等曹智想明白,刘备身边的众军卫也都吵吵起来,“刘大人和他们啰嗦什么,我们快就地解决了他们。”

“对,我们一拥而上,乱刀结果了他们,特别是那个姓曹的,伤了我们好几个弟兄,决不能让他活着离开此地。”

“对,我就不信那小白脸说的什么死命令,他那知道会和我们遇上。”

“就是,弟兄们上。”

“上,结果了他们,回去跟主公请赏。”

“都住嘴!”当刘备一声高喝后,就在所有人话音一顿之际,那些死伤惨重的白马从义,马上就要对丧失了抵抗能力的袁绍动手时,忽然一阵号角声从各个丘陵土坡上响起,接着一阵混乱的白马从义背后方突然涌现出数百名身手矫健的黑甲兵士。

“不可能,怎么可能有如此多黑甲兵士出现。”众白马军士一怔,急忙朝他身处之地回头向左右各处丘陵、土坡望去。

结果所有人的脸色再次苍白起来,只见他们附近的四五处相邻坡头,不知怎么的全都尘土飞扬起来,一瞬间就已有数以千计的黑甲兵士涌上这些坡头。而在坡头上,数名身着明光铠的将领级别人物,赫然的出现在那里。并像发现奇珍异宝一般,见了石壁前的数人,都欢喜的高叫起来。

“在这,在这,吹号,让所有的人朝这边集结,杀,主公我们来了......”

此刻看到此幕的不光是曹智和袁绍,刘备以及身边的普通士兵都看到了这一切,眼看源源不断的黑甲军士纷纷从这些坡头上狂涌而下,所有人心直往下沉。人人都不禁心寒的掠过这般一个念头:“难道我们被包围了!”他们不知道这些喊叫的“主公”是在叫谁,但肯定是眼前这两人中的一个。

“刘备,你还是快走吧,晚了,该你们到阴曹地府报到了。”袁绍此时一看己方的援兵已到,精神立时一振,态度突然一转,神色倨傲起来,虽说他看出了这些突然出现在此地的黑甲军士应该是曹智的亲卫,但这有什么关系,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

刘备在眼见深入重围后,面色一惊下,突然眉头一皱,暗下了一个决定,高声道:"后面的去人挡一下。"

"是!"一百名白马从义纵马迎上奔杀而来的黑甲军士,为刘备屠杀这两个大官争取时间。

曹智、袁绍此时也是一挺手中兵刃,准备迎接刘备最后的疯狂。

但刘备接下来的举动却出人意料,只见刘备夺过一名军卫手中的长柄大刀,高举过头,垂着泪仰天高呼道:“弟兄们,我们走不了了,我刘备发誓,一定......一定善待你们的家人......”

结果说完这段奇怪话的刘备只是虚晃一下手中大刀,刀光一闪就从最近身旁的军卫头顶飞过,然后直接从此地开始飞马,一跃而下,将手中的刀刃对准了那些一同而来的白马从义。

“刘大人,你......”

“刘备,你敢......”

除了第一名军士当场被击杀的,其余几人也同样难逃刘备的突下杀手。

谩骂声起时,曹智和袁绍也为刘备的突然行为惊呆了。但袁绍先觉悟到什么的,嘴角诡异的一笑。

这时曹智的部属已合围上来,曹智的亲卫军除了带在身边的三百人外,其余二千七百人在一接到曹智的调令时,全体出动,由李黑、赵融、荀谌、李儒分别带领朝中军左翼收索。他们先到了袁绍屯粮的军塞,没有找到袁绍的情况下,荀谌建议四人分头率部向整个中军左翼地区收索。皇天不负有心人,善行丘陵地带的李黑率先碰上心急自家主公的颜良。颜良在追上关羽,与赵云的“敢死队”方一接触,就越过他们直追刘备身后而来。他的目标很明确,找到袁绍,而不是与关羽等不相干的人多做纠缠。但他带的骑兵在跟进丘陵后,由于人马过多,造成了相对行动迟缓,就在半途跟丢刘备的身影。好在他们很快碰上了李黑,在听他一说跟丢敌兵的踪影下,李黑立即展示了伏地听声的绝技,认准了这个方向急追而来。

“刘备,你不得好死,我家主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在李黑和颜良的兵马迅速消灭拦路的一百多名拦路虎时,已有黑甲军士接近最后再被刘备痛下杀手的十几人。这些人虽说不畏生死,但他们马上明白必须有人活着逃出去,把刘备叛节的事告诉公孙瓒。于是他们开始舍弃搏杀,打马而起,想冲出重围。

曹智再卑鄙也没想到过有人会痛下杀手杀自己的手下,他们前一秒还是生死与共的战友、兄弟,这一秒,刘备竟......曹智从刘备第一秒变节开始就站在原地没有加入战团的意思。

“曹智,袁绍,不能让这些人走脱一个,快,命令你们的部属杀光他们!”

在眼看有白马义从有人准备突围时,刘备不顾一切的嘶哑狂叫。

“对,颜良、李黑听令,不得放走此地敌军一人,不得有误,格杀勿论!”袁绍一改刚才脱力的表现,神情亢奋的站在一处土堆上,向着已能看清颜良跳动肉疙瘩距离高叫道,并指着满身血污,亦在追杀自己人的刘备高叫道:“这是自己人!”

这句自己人彻底让刘备安心,也让曹智猛然间醒悟了自己和袁绍、刘备是两个世界的人,真正两个世界的人。

曹智不但提不起丝毫兴趣加入刘备、袁绍的追杀行列,相反曹智看着两个像吸了毒品的当世豪杰,像魔鬼一般收割着被人的生命,真奇怪这些人还能算是人吗?

颜良在听到袁绍的叫喊后,哇呀呀的一声呼叫,抡着手中的钢刀,像切西瓜一样铺开了近身与之缠斗的白马从义。李黑虽说没听见曹智的命令,但他也毫不留情的奋力冲杀到底,看到曹智安然无恙他才能放心。

血雨,惨叫,嚎叫充斥着这片小小谷地,一百多人对上千人,那是不成比例的战斗,又有主将变节,那就是一场屠杀,惨无人道的屠杀。

战斗很快就结束,在这片丘陵环绕之地,无数闻讯而来的兵士源源不断的拥了进来。袁绍身边一下子站满了军尉、将领,荀谌、赵融、颜良在问过袁绍安好之后,死里逃生的袁绍,重新镇定下来,褒奖众人一番。袁绍急急的找到了刘备单独交流了一番,曹智瞥了一眼这对狼狈为奸的组合,只看见刘备从怀里摸出了一张信纸,递给袁绍后,连脸上的血浆也来不及擦,就急急跟袁绍说道着什么。袁绍则是一边看刘备,一边点头肯定着刘备的说词,即有些不确定,又很受用。

曹智也懒得离这对极不要脸的家伙,半个时辰之前这两人还你死我活的,这会儿竟像亲如兄弟般谈天说地。但曹智如能稍加留心刘备递给袁绍的纸张的话,就会发现,那样东西是他前不久刚见过的东西。

看到刘备无情的斩杀完最后一名自己的战友,曹智失神的靠着土壁跌坐而下。这一切已经大大超出他对历史的认知,历史上的刘备有这么无情、残忍、卑鄙吗?历史上的袁绍和刘备有这么快走到一起吗?他们的组合又会对历史产生多大的影响?对曹操的事业产生多少影响?对曹智的生活产生多少影响?

疑问太多,不确定的事也太多,曹智突然觉得脑子不够使。还好李黑第一时间带人奔至曹智身侧,把曹智护卫起来。

李儒率部来到,找到曹智问候时,一连叫了三遍“主公没事吧?”才把处于失神状态的曹智叫醒。

此时正好袁绍已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来对曹智的救命之恩表示感激。袁绍对其连声称谢,并道:“多谢智弟相救,否则愚兄小命真是说不好了。”

曹智不看表示感谢的袁绍,却张望了一眼远处正由军卫包扎伤口的刘备,“我适逢其会救下了兄长,但功劳是弟兄们的,没有他们我们俩可能都过不了关。谢就不用了,兄长准备如何处理刘备?”

这是曹智最关心的,在他的心里此时已隐隐升起杀意。今天曹智见识了刘备不择手段的为人,让他充分认识到此人将是曹操事业征程上绝对威胁。他不想等孙策那样给他惊天一击时才做出反应,他要说动袁绍现在就杀了他。

曹智的话不知刘备听得见否,但曹智的杀意肯定让刘备感应到了。曹智目注刘备问袁绍如何处理刘备时,他突然扭头也看向曹智。曹智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刘备,脸部抽动了两下的刘备看了曹智和袁绍两眼重新转过了头去。

袁绍对于曹智锋芒毕露的问题,只是“嗯”了一句,正不知如何回答。突然又有一股人马向此地驰来,来人一见曹智和颜良的部属,就急叫道:“主公,我家主公如何?”

曹智接着火把一瞅来人,面色白净,不是文丑是谁。颜良、文丑这两个小子,弃了自己的战线,竟违背前线将令,直直的跑来救袁绍,这要是坏了战果,该军法处置。

“在这呢,我没死!”袁绍懒洋洋的招呼文丑一声。

文丑一听袁绍声音,循声直奔至袁绍跟前,下马就跪,喜极而泣道:“主公安好,末将就放心了。末将该死,竟迟来救援。但末将一听闻主公遇袭,就从前线直接率部赶来,一刻也未耽搁。”

“喔!”袁绍一看自己的最亲信的两名部下,一名和曹智的人马同到,一名现在才到,心下多少有些不乐意。但一听文丑说老早就来了,就疑惑问道:“那怎么现在才到?”

文丑继续不起身,跪地禀报道:“一来末将对此地地形不熟,又不知道主公具体方位,只能一路循声而来。二来,在进入此处丘陵之前,碰上了个扎手的敌军将领,此人仗着一杆丈八长矛,带着四百多人强守道口,硬是不让我通过,末将与之拼斗三百余招,未分胜负,最后这家伙竟大吼大叫起来......”

第五百三十九章 一定要救活

“张飞!”两声不同的嗓音,响至两张不同的嘴。曹智、刘备同时根据文丑的描述,同时确认文丑遭遇的是张飞。

“我三弟怎样了?”

刘备刚询问出口,还未等文丑回答,曹智突然打断刘备的问话,转首问颜良:“你来时把关羽和赵云怎样了?”

“啊?”颜良一时没搞清楚谁是“关羽”谁是“赵云”,被曹智问得一愣,但从他和先前敌将交手的情况来看,曹智说的应该是那两个人。

“哦,由您的杜司马带兵在断后,我不是很清楚......”曹智一听说是杜大目还在围剿赵云和关羽,不等颜良说完一把拉过李黑的坐骑,招呼道:“快随我来,别叫杜大目坏了那两人的性命。”说完不理袁绍在后的急叫,打马冲出,直往来路寻去。

李黑是名忠实的部下,闻声想也不想登上另一名属下的坐骑,招呼着曹智的黑甲亲卫,“跟着主公!”

袁绍看着曹智绝尘而去的身影,摇头对着相对沉稳的李儒道:“智弟和这两人有旧吗?心急火燎的,我话还没说完呢,他就急着跑了。刘玄德第一时间就跟我说了他有两个义弟的事,我也早已派人通知下去了,关羽、张飞不杀,文丑你也接到令吧?”

“回主公,正是接了主公令,才多费了一番手脚,多择了一百多兄弟,将此人擒住,以至于晚来一步,让主公涉险,末将该死!”刚站起的文丑又单腿下跪在坚硬的泥石地上,低头恭谨禀报道。

说罢把手一招,“得得得”的身后行出三骑,其中有一骑上就有被五花大绑的张飞。刘备一看顾不得细究曹智为何如此关心关羽等人,快步上前,解下了横伏在马鞍上的张飞,查看着伤势。

临近袁绍的颜良等人在文丑一说完“末将该死”时,颜良、赵融等也都跪拜余地,大呼:“我等救援来迟,让主公涉险,我等该死!”

“哈哈,都起来吧,我又没事,我明白,你们都有心了,起来,起来,哈哈.......”袁绍大喜,他此时感觉这次他以身犯险,收获还是有的。

“赵融,李儒你们跟着曹太守去看看我智弟如何降服刘玄德的两位朋友,等那边事毕,就带曹太守回我的大帐。”袁绍高兴完不忘吩咐李儒、赵融去善后曹智那边的事。

等李儒他们应命而去,袁绍对着荀谌和正在查看张飞伤势的刘备道:“我们先回大帐吧,这一天,把我的骨头都快累散架了!”

在丘陵的另一头,同样有个快散架的人,但他依然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和赵云交手的地方。

赵云这位曹智熟知的三国常胜将军,现在比曹智还不如,不光是骨头散架的问题,赵云此时连站稳都已困难。曹智再次感叹“双拳难敌四手”的古训,对谁都是一样的,因为你再英雄了得,你毕竟是血肉之躯,血肉之躯都是有极限的。

此时赵云的体力已透支到了极限,今天在赵云手上消逝的生命已不下百人,他站在一堆尸体上,依然拿着他那把镔铁长枪,只不过再也举不起来,目前唯一的作用就是撑住他的身体,不让他倒下。

杜大目不傻,颜良留给他五百兵士,让他围捕赵云和已受伤的关羽,他没有妄想凭一己之力,战胜这两员武功了得的敌将。在不能力敌的情况下,他充分展示着江湖战法“车轮战”,虽说有些胜之不武,而且已经损失了尽两百人,但效果是好的,一个已经躺下,一个马上要躺下。

杜大目很清楚这是在打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事,谁还讲江湖道义谁就是傻瓜了。看着下巴磕不停滴趟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的赵云,杜大目拿出他的匪气,仰天三声笑,“哼,赵云,你真能耐,和我家主公一场苦战,又连番杀了我......我们一百一十三人,你还能站着,杜某很佩服你,不过,你今天必须躺下。”

杜大目说完,亲自上阵,举着他的狼牙棒缓步爬上尸堆,站到了左右轻轻晃动着勉强支撑的赵云面前,盯着眼皮都快睁不开的赵云,反手一插狼牙棒,掠了掠衣袖,举起一根手指头,慢慢伸到搭吧搭吧努力向支起嘴唇说话的赵云面前,杜大目这名三国三流将领仅用一根手指,在“嘿嘿”奸笑声中,慢有司礼的往赵云虎躯上一戳,轻松推到了还未建立一世英名的赵云。

赵云虽说不甘,但已力不从心,“嘭嗵”一声滚落尸堆,倒在了一样昏迷不醒的关羽身旁。

“哈哈......”

“杜大目......”

还未等杜大目享受片刻胜利的快感,就被自后而上一声急喝,惊出一身冷汗。

“主公,你安然无恙吧?”

杜大目嬉皮笑脸的返身迎上疾行而来的曹智,曹智不理他的马屁,看了一眼尸堆,急问:“关羽和赵云呢?”

“哦,在这呢,末将都收拾了......”

“都死了?”

“没有,没有,本来想乱刀把这两个家伙刮了的,但接了颜将军的令,就没敢杀,在这,在这呢,主公请您过目。”

杜大目说着屁颠屁颠的引着曹智绕行数步,来到尸堆的另一面,指着地上的两具跟尸体差不多的健壮大汉,贼头贼脑的左右一看,颜良手下和赶到的曹智亲卫正在李黑的指挥下打扫战场。

杜大目一看左右无人,那群大头兵也都未注意他和曹智这边的情形,就凑到曹智耳边低声道:“主公,你要不要报仇,咱们现在就下黑手,结果了这两个这么能打的家伙,给您解气,您看可好?”

曹智“哦!”了声,知道杜大目误以为他匆匆赶来是为寻私仇。曹智也不点破,似笑非笑的看着杜大目,反问道:“那颜良的部属回去告我们状怎么办?”

杜大目再次左右一看,缩回脑袋后,目中凶光一闪,对曹智侧着脑袋两手比划了一个切的手势,语气冷冷的低声道:“现在主公的亲卫营都来了,收拾这剩下的两三百兵卫还不容易,回去后都说与这两个死家伙一同战死,一报了事。”

“嗯!好办法,以前在黄巾军那会儿寻私仇,吞并别人的人马、势力经常用这招吧?”

“哎呀,主公,我老杜不是自夸,干这事,除了比许司马差一点火候外,绝对是个行家!”

“嗯,好,我身边长脑子的没出几个,长匪性的又多了一个!”

“唉,主公不要这样夸奖我!”

“夸你……哼,杜大目听令!”

“主公,您不用那么大声,您悄悄说,或比画个眼神就成,我老杜保证把事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哼,好,太好了,杜大目我现在命令你把这两人一定要救活,救不活的话,哼哼......”

“没问......啊......”

曹智说完就不再理傻兮兮愣在那的杜大目,蹲下身查看过赵云和关羽的伤势。赵云还好,身上伤不多,十七八处划伤而已,主要是力竭才晕了过去。关羽惨点,一条背脊上的刀伤有三寸多长,骨头都能看见一点了。但两人均还有鼻息,这帮命硬的家伙,喘得起还挺粗,看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曹智正要让杜大目取出随身的刀伤药,对关羽、赵云实施救治。这时李儒赶到了,李儒转达了袁绍的命令和邀请。

曹智“嗯”了声,站起身问李儒:“前线战况如何?”李儒摇头表示不是最清楚,他率部出营时,最后听说沮监军率着中军已到达前线。

曹智“嗯”了声,一看这里没他什么事了,起身准备回营,听取前线战报,临行时回头对李儒道:“从华郎中那里拿来的刀伤药还有吗?”

“有!”

“拿给杜大目,让他救活这两人。”

“是......”

“这两人救醒后,都关在我们的军营中,不许任何人接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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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的大帐现在就在他和曹智第一观看敌情的高坡下,鞠义已把战线推过了鲍丘河。

鞠义在失去颜良、文丑的两翼支持后,战况一再陷入被动。公孙瓒正要集中力量反扑时,沮授的中军赶到。这是和公孙瓒投入兵力最等量的一部兵马,沮授在明知曹智的将令有问题的情况下,权衡再三,力排众议,坚持向前军增兵。

鞠义在得到沮授的中军后,锵锵挡住公孙瓒全力以付的进攻。战斗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才出现转机。曹智的许褚、李典率领曹智后军的六万人马,突然出现在战线的两翼,左右两翼各三万的兵力对于那时几十万人的大混战,无关痛痒。但他们出现在了鞠义需要的最佳战略位置,他们完善了整个战略攻防的完整,胜利的天平再次开始向袁军倾斜。公孙瓒和他的兵马再也守不住防线,全线溃退。入夜时,鞠义彻底占领鲍丘河对岸公孙瓒的防线,在这日的战斗中取得完胜,公孙瓒不得已退守鲍丘城。

曹智率部绕行回到大帐所在的高坡时,河对岸零星的战斗还未结束,长达数里的战线上还有小规模的战事还在继续。

曹智步入大帐时,袁绍正在听取战况和了解他遇袭的经过。

刘备不在大帐里,他大概现在身份还不明确,所以没资格入帐。田丰依然苦着张脸坐在军师首座。田丰没受什么伤,只是受了些惊吓,但脑袋上依然缠着治头疼的褐色巾,可能惊吓过度还泛着晕。

荀谌、赵融、颜良、文丑都一直陪伴在袁绍左右。袁绍大概是干大事的料,这大半日的惊心动魄,通过回帐大半个时辰的休养,再加上刘和、鲜于辅等人的慰问,袁绍一讲诉起自己跌荡起伏的英雄经历,就忘了疲劳,眉飞色舞的说着,越说越兴奋,当然吹嘘自己如何了得的成分比较多。双方的兵马死的都差不多了,田丰肯定被袁绍下了封口令,所以这会儿还不是袁绍想怎么吹,就怎么吹。

袁绍也在刘和等人的恭祝中得知了前线战况。说着说着在吃饭的颜良、文丑有意无意的提及了他们或知的鞠义只顾前线战事,不准他们率部救援袁绍的事。

袁绍对于他遇袭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很感兴趣,私下一一招来传令兵充分了解事情的始末。袁绍对属下表现不一的情况沉吟许久,直到曹智的到来,才使他回过神来。

"智弟,回来了!哎,怎么衣服都没换,来人,给曹太守取套干净衣服,再拿套新的明光铠来。噢!李功曹、李门督,来,来都进来坐......"

对于袁绍的热情李儒和李黑均是一怔,他们记得之前袁绍连他们的名字都记不全,这会儿连他们的官职都知道了。

两人随着曹智步入大帐,在左右两排的正席上袁绍不但给曹智安排了坐位,还在坐席末端也给李儒和李黑增设了座席。

看来袁绍表面上满不在乎遇袭之事,但从对李儒等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上来看:袁绍一来是感激曹智等人的救命之恩,二来袁绍并不像表现的那样对自己的生死不屑一顾。他在回到自己的主营,在更衣时,足足呆坐了一盏茶的功夫,缅怀人生的无常、多变,及暗自决议以后决不会以身犯险。

袁绍此时真诚的拉着曹智的手来到他和刘和平坐的主位,曹智意外的发现此时主位上有了三副席案。

袁绍指着他左手边的席案道:"智弟,坐这!"

袁绍作为冀州州牧,本次征伐公孙瓒的联军主帅,豪无疑问应该坐在主位。

而刘和作为幽州地主,未来的幽州牧,确实有资格坐在主位上。但曹智和这两人的身份比起来差了一个档次,再怎说他也是没资格坐主位的。

但袁绍坚持让曹智坐在他左手边的那张主位席上,态度明确的表示着对曹智救命之恩的感激。

第五百四十章 吵架

曹智无奈落座时,侧着脑袋扫视了一圈袁绍属下的反应。其他人还好,颜良、文丑对袁绍给予曹智的特别待遇,嗤之以鼻,狠狠地往嘴里灌着酒食,把眼猛往曹智身上瞪,不满、妒忌之意表露无遗。就连平时不太爱争权夺利的田丰,此时见袁绍把曹智让进左手的主位时,苦瓜脸上的鼻子不自然的一邹,白了正在落座的曹智一眼,对曹智的不满也是明白无误写在脸上的。

曹智初时不明白田丰有什么对他不满,后来一回忆,才记起自己好像在追袁绍时,田丰也向他求过救,但曹智那会儿哪有空理他。再说田丰你一军师对敌军来说也没要挟的价值,碰到谁都会把注意力放在主要人物袁绍身上。

曹智想田丰可能因为忽略他的存在,只想着救袁绍,而感到不满。曹智对此一笑置之,这种事他一点不放在心上,随着公孙瓒的战败,曹智已经预见到了离开冀州、离开幽州的时间表,他才不在乎和袁绍的属下的关系。

此时,曹智有更重要的事准备和袁绍建议,他听从袁绍的安排这么晚还回大帐,主要还是为了刘备的事。他不想就这么算了,他要尽力说动袁绍尽快处理,甚至是解决刘备。曹智有强烈的预感,刘备这家伙将给他带来无限的威胁。

所以曹智一落桌就直接旧事从提,问袁绍:"兄长准备如何处置刘备等人?"

"刘备,平原县那个刘备吗?"

袁绍为曹智斟了杯酒,正要回答曹智的问话,刘和突然插嘴确认道。

曹智和袁绍均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刘和是土生土长的幽州老地主,刘和的父亲刘虞在此经营半生,说白了这个刘备以前还是他父亲治下的官员,只不过刘备亲公孙瓒一派罢了。

曹智对于刘和的问话,眼珠一转,突然顺口就道:"是,他被我兄长俘获了!"

"喔!"刘和随即大喜道:"那更要恭贺袁公俘获了一员敌将,刘备这人我是知道的,此人虽说官职不高,但特能撺动别人,这家伙左右逢源之余特善钻营谋略,袁公得了此人真是可喜可贺,公孙瓒帐下少了此人,就又等于少了一展翅膀,不知他两个义弟关羽、张飞可有击杀?"

曹智肯定着心中的猜疑,再次抢在袁绍之前,说道:"都有一并俘获!"

“好,真是太好了!”刘和神情一震,喜上眉梢的边说边向手下第一谋士鲜于辅望去,看来他们也对刘备等人早已列入了未来实际掌控幽州第一剪除的黑名单人物。

曹智看到城府不够深的刘和一听把刘备等人一锅端了,喜上眉梢的表情,知道自己可能赌对了。

袁绍此时可能也觉察出了些许不对,看了一眼暗喜的曹智,赶紧纠正道:“刘玄德不是我们俘虏来的,他是投诚来的!”

“投诚?”

刘和和幽州从事鲜于辅等人同时为袁绍对刘备的定性均一愣,刚举起酒碗要为剪除政治道路上的一颗钉子而庆幸的刘和,不及喝下碗中美酒,赶紧一侧身想要说些什么。突然坐在刘和下首的鲜于辅及时起身对着袁绍拱手道:“鲜于辅斗胆问一句,袁公准备接受刘备的投诚与否?”

袁绍“哎呀!”一声,打着马虎眼道:“这个,这个,现在还不好说啊......不瞒各位,本初和智弟这次能死里逃生,不光是属下众将士救援及时,更重要的是有这位刘玄德的投诚,要不然我和智弟此时不死也要重伤卧榻了,所以这个人对我还是......”

鲜于辅一听袁绍有接纳刘备之意,慌忙插嘴道:“袁公请听我一言,鲜于辅虽不知这刘备为何如此,但此人鲜于辅还是与其共事过一段时日,对其有所了解。此人阳奉阴违、见风使舵的一套本事实属平常人难以想象,袁公如果想用此人还望三思,此种两面三刀之人,今日可判公孙瓒,他日或许也会......”

鲜于辅在刘虞手下任职时就以谋略见长,他的目标是辅佐刘虞之子刘和登上幽州主位。但他眼光长远,已经想到了未来有刘备在袁绍身边对幽州事物将是大大不利的,刘备在公孙瓒手下为官幽州多年,对幽州事物非常熟悉,如果让刘备留在袁绍身边,将来很可能为袁绍出谋划策,这将大大方便袁绍对幽州事物指手画脚,这是任何一个有想法的施政者所不愿看到的。

鲜于辅虽然不是绝对出色政治才能的人,但起码的利弊关系他还是很容易觉察到的。他此时马上确定了自己的意图方向,要袁绍不可留用刘备等人,就算他们对袁绍有救命之恩,鲜于辅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依然敢仗义执言。只有让刘备离开袁绍的保护,他才能有机会为刘和清除政治道路上的障碍。

“大胆鲜于辅,我家主公要不要用什么人,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田丰“噌!”的一下从坐席上站起,对于企图干涉袁绍内政的鲜于辅愤然怒喝道。

今天田丰的火气应该有点大,不知道是不是曹智害的,他这么一喝,一下子把气氛搞得很尴尬,本来笑嘻嘻的袁绍也只能愣愣地看着田丰、刘和及鲜于辅。

一众为恐天下不乱的武将也怒目相视起刘和这边的人,颜良、文丑等袁绍亲信武将甚至跟着田丰站起身,当场招茬道:

"鲜于辅,你想怎样?"

"鲜于辅你想教我们主公做事吗?"

......

鲜于辅对颜良等嚣张的态度很是恼火,但现在他们的势力实在太弱小,要刘和重掌幽州,依靠袁绍的地方还很多很多。

鲜于辅为官十几年了,控制住自己的情须,还是做得到的。

鲜于辅对于田丰等人的怒喝、挑衅,非但没有反驳,还陪着笑脸道:"各位,各位大人,鲜于辅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

刘和也帮着鲜于辅对袁绍说好话,袁绍老神在在的装摸作样点头时,刘和的一名长史叫田豫的因看不惯田丰盛气临人的嘴脸,窜起身来就回骂道:"田军师说的什么话,鲜从事说的刘备狼子野心,劝袁公不留用此人也是为袁公好,为你们冀州好……"

田丰今天一来受了曹智弃他不顾之气,二来也是难得受到不同派系武将的力挺,感觉一下子就上去了。

此时听了同姓田豫的顶撞,当场就就火了,"田豫你说什么?为我们冀州好?谁要你为我们冀州好了,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对我们的州事指手画脚了公孙瓒还没赶跑,幽州还没平定,就分好你们,我们了,这将来更就是你我两家了,这大概就叫过河拆桥吧?"

今天的田丰看来真是燃起了战斗心,竟然把平时袁绍私底下和他们交流的防范之意,都铺在台面上来讲。

"田丰,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大家心照不喧!"

"闭嘴!"两声各自带有不同怒意的叱喝几乎同时响起于主位上。

袁绍、刘和分别同时喝止自己的属下,在这样吵下去的确是无意的,而且很快会使双方隐藏的裂痕突现出来。

袁绍、刘和分别压制住不该再讲下去的话,刘和更是惶恐的移出席案,来到袁绍对面突然跪倒,诚惶诚恐道:“袁公明鉴,刘和对袁公之忠心日月为证,天地为鉴,将来定会聚幽州之众唯袁公号令,绝无二心,一切定会按先前商议的那样......”

“唉!刘公子何必如此,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信任的,快请起,快请起!”袁绍也在第一时间阻止把刘和说下去,“这个刘和也是个没心眼的家伙,说着说着竟要把他们之间的协议全盘托出,现场毕竟还有曹智等第三方在吗。”

曹智也是从田丰的发疯到分属两主的两田斗嘴,看的、听的正起劲,没想到他这么一个抛砖引玉竟引发出双方这么多潜藏的矛盾。但正当他听出些味道,原来袁绍和刘和的联盟之间还有私下的协议时,袁绍及时阻止了经验不足的刘和。

曹智按捺住好奇之心,在袁绍把刘和拉回刘和好言相劝时,曹智站起身,不合时宜的表态道:“言归正传,兄长你还没回答我如何处置刘备之事?”

“曹智,你不觉得管得太宽了吗?”看见曹智发言的田丰像打了鸡血般亢奋,刚坐下“噗”的一下又窜了起来。

“田丰,你他妈算老几,我家主公爱管什么,就管什么,要你啰嗦。”一直因为李虎被杀气不顺的李黑,只想早点结束这里和他们不相干的战事,回转丹阳为李虎报仇。没想到曹智他们这伙人本就不太爱表现,今天田丰一再仗着袁绍势大而出言嚣张跋扈,早就让李黑看不顺眼。此时,竟争锋相对惹到曹智头上,他马上跳起来,指着田丰大骂。

“李黑,你什么态度?”文丑帮着田丰道。

“就这态度怎样?”李黑一把抄起他的铁铲往帐中挪了几步,被李儒拉住,叫他不可冲动。

此时,一看找到同盟的田豫也重新站起,想帮腔曹智的属下李黑。但被眼明手快的鲜于辅一把拽住,低声问他要干嘛?

曹智现在要么不开口,一开口不是引发两方产生间隙,就是搅得好好地一群人,成了一锅烂粥。

袁绍眼看原本好端端的其乐融融的三方联军,马上要分立成三派,甚至文丑和李黑都有动手的征兆。

在颜良加入对阵李黑的行列,刚说完,“李黑不要以为你是曹太守的亲卫,我们就不敢把你怎样。”

“好,你们俩一起上。”

“住嘴!”袁绍、曹智同时一声大喝,把真都跑出座位的颜良、文丑、李黑给震慑住。

“都回座位给我做好,都什么样子,力气要用在对阵杀敌上,自己人动手传出去只有让别人笑话。”袁绍脸色已经不好看,全没了刚才的和颜悦色。同时他刚刚因为曹智舍身相救,两人又短暂的推心置腹,而建立起来的好感,霎时荡然无存,心道:“你就这么容不得那个刘备?”

人往往是有逆反心理的,袁绍本来对刘备的态度是处于摇摆之中,他觉得他的计划有没有刘备都能成功。但刘和、曹智都急于除去刘备,让本就多疑的袁绍产生了刘和、曹智他们也有瞒着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又在曹智一再紧逼下,袁绍突然在这一刻暗下定计,决定接纳刘备,让他成为自己宏图霸业中的一份子,也好将来在对付曹氏兄弟时多一份筹码。

颜良看袁绍面色不善,拉着文丑重新入座。李黑也在曹智的挥手示意下,被李儒拉回末席。

袁绍看大帐从新归于平静,清咳两声后,半扭着头问曹智:“智弟以为我们该如何处置刘备及其部属呢?”

曹智面色如镜,他向着袁绍微微欠身,用低沉且清晰的语言,吐字道:“刘备不可留,杀!他的两个义弟和那赵云请兄长交与在下处理。”

曹智说的很简单,但却极具震撼。刘和、鲜于辅劝说袁绍关于刘备问题时,也只是说刘备不可用,可能本意最好是杀掉刘备,但也没曹智这么直白,直接说不可留,要杀,看样子还挺急,马上要袁绍当面杀的意思。

鲜于辅心下疙瘩一下,在怀疑曹智用意的同时,突然感觉好像让曹智当枪使了一回。

刘和、鲜于辅等不知道曹智和这身处幽州平原县的刘备有什么深仇大恨,竟比他们还要着急杀刘备。但曹智的意愿是他们也想要的,刘和等人震惊之余,待曹智一说完,就把眼光摇向袁绍,等待袁绍的回复。

田丰等人虽说刚才站在曹智、刘和对里面,但现在情况很明显,他们两家在刘备问题上,竟出乎意料的一致。颜良、文丑等将领问题看得比较浅,均在心里嘀咕:“主公为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刘备不会得罪目前的这两方联盟吧?这好像有点得不偿失,刘备能有多大势力,为了他,光得罪这个曹智就不合算,人家兄弟俩也有一州一郡之地,还有好几十万兵马,这要是双方为这么个人闹翻了,可就是另一个公孙瓒一样的实力,没那么好打的!”

田丰和一直不太爱发表意见的荀谌也马上有这份思量时,马上进一步想到曹智为何如此在意这个刘备?

正当大帐从新归于平静,三方势力都在尴尬的气氛中重新思量接下来的说辞时,帐外军士高喊:许褚、李典、阎柔、鲜于银等前线作战将领回来了。

许褚腰跨波斯弯刀,第一个进帐。许褚现在也是官场老油条了,别看他衣甲上都是血污,但一进帐就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氛。

许褚眼珠子转转,冒着凶光的双眼打量几眼帐内各方人物,一路朝着颜良和文丑挤眉弄眼的,进帐先跟其他将领一起向曹智、袁绍、刘和行礼,略报了前线捷报。

袁绍一听捷报,马上恢复了几分心情,吩咐着侍从上酒菜犒劳众位将领,开始转移话题的询问前线战况。

其他人都中规中矩的禀报了一些诸如杀敌多少,俘虏多少,战线推进到哪里等等的关于战事的实质性话题,到了许褚这,这小子吊儿郎当的朝着袁绍嘿嘿一笑,学着祢衡那套官腔再次向袁绍行礼问安道:“袁州牧没事吧?”

袁绍对许褚突然亲密、关心的态度也是一愣,不要说他帐内所有人均一愣,袁绍遇袭的事大概无论前线还是后方现在大都知道。但这许褚是出了名的曹智嫡系派,军职不高,但握有曹智手下重兵兵权,历来对别人没个好脸色,那怕是袁绍这样的高官,许褚平时也是不愿多放一个屁,今天这是怎么了,转性了?竟关心起袁绍在下午的遇袭中是否安好!

“呵呵,多谢许将军挂念,本州牧没事!”袁绍吃不准许褚的态度之前,小心对答着。

许褚“呵呵”干笑两声后,突然把脸一转对着正端起酒碗,定格在哪里的颜良、文丑,两人均在惊异许褚的狗腿,两人甚至怀疑许褚有投靠袁绍的意思,突然见他转脸过来看着他们俩,均一慌,自然反应下往后一缩,还把手中的酒洒出少许。

许褚看着颜良、文丑的慌乱,慢咄咄道:“是啊,袁州牧有这么好的属下,当然不会有事!”

“哦!”众人释然,原来许褚说了一车话,是另有所指,现在再傻的人也听得出许褚是在借用向袁绍问安的机会,暗指颜良、文丑什么。

“你个刀疤脸,你什么意思?”

“你个黑皮,说话不阴不阳的,你还是不是男人?”

颜良、文丑本就还未走出刚才和李黑的不愉快,现在又冒出个刚刚回营的许褚,什么意思?曹智的人商量好了,一起来找茬,但为什么一个劲针对他们俩?颜良、文丑自忖没得罪曹智的人。

面对颜良、文丑的骂声,许褚不慌不忙,单手插腰晃到他们俩面前,像个市井之徒的样儿,那手指点着那两个比他好看不到那里的颜良、文丑,继续不紧不慢道:“我没什么意思,我他妈到现在冒的还是人声,不像有些人,从脑子到**冒的他妈的都是拍马屁的玩样,尽他妈不干人事!”

许褚话刚说完,颜良、文丑再也忍不住,“呯”的一声一脚掀翻身前席案,两人握紧拳头冲到许褚面前,文丑翻着一对死鱼眼,把嘴几乎凑到许褚面门前,口沫横飞道:“刀疤脸,今天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谁他妈不干人事了?不然我让你走不出这间帐门。”

“对!”颜良抖动着骚疙瘩帮腔道。

许褚依旧那副死不死活不活的样子,伸出右手往脸上撸了把,沉声道:“我怕你个姥姥,死鱼眼我说的就是你,怎样?有种跟我出去单挑,不死不休,别他妈以为自己会喷点口水就以为自己是能人了!”

“走!”

“走!”

“站住!”

最后这声是曹智喊得,他从许褚失常的转变到现在,他经历了从惊愣到恍然,他是不会让许褚这个冲动的家伙,去犯傻的。曹智在叫回许褚时,袁绍也责令颜良、文丑不要冲动,他要知道为什么在许褚冷嘲热讽颜良、文丑时,其他刘和的部将也站在许褚身后,对颜良、文丑一副仇视的态度。前线战事一定发生了些什么,袁绍要知道。

此时对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吵架,已经升级到,各方人马都不能在自己的坐席内安坐了,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曹智的人都站到了许褚背后,帮腔许褚和颜良、文丑对吵。特别是李黑,他可没和许褚商量过什么,今天真是巧了,许褚竟跟他想到一块了。

袁绍的军将自然也毫不示弱,拥到了颜良、文丑身后,怒目而视着许褚等人,责问许褚为何恶言相向。而谋士们都忙着劝拉自己一方武将,让他们不要打起来。双方一度乱哄哄的,事情也没搞清。而隶属刘和的阎柔、鲜于银虽说一直呆在一旁,没有参与许褚和颜良、文丑的吵架,但看颜良、文丑的眼神很是不善,甚至有点仇视的意味。

倒是鲜于辅比较冷静,悄悄拉过阎柔问明原由,所以曹智、袁绍还在阻止、劝架之时,刘和和鲜于辅先弄清了双方干仗的原因。

原来今日前线的战事是赢了,但由于颜良、文丑的临时退出,先是造成了鞠义和阎柔等部众的大量伤亡,甚至在一段时间他们的局势不是很好,被公孙瓒差点逼回鲍丘河。还好这时沮授的中军及时赶到,扳回劣势,后来曹智部属的加入,才使整个袁军反败为胜。但这一仗打的不但凶险万分,且伤亡惨重,特别是刘和的汉夷杂军,本来因为不讲阵型在战场上吃了点亏,但本来靠着鞠义的战阵优势,还能积极进攻。

第五百四十一章 军法处置

在颜良、文丑两翼骑兵突然撤走后,公孙瓒所摆的整形一下子失去了两头的重压,公孙瓒骑兵多的优势逐渐显现,阎柔、鲜于银和乌桓峭王的骑兵想利用自身大部分也是骑兵的优势,帮助鞠义守住阵地,但此时公孙瓒正规化部队的威力开始体现,他们在有效的配合下,大量收获联军士兵的生命。特别是刘和的这支杂军,在这场较量中不但未取得对敌的优势,还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损失惨重。

而曹军的另一代表夏侯渊所率的兵马因为大部分是马步兵,再加上他有意随着鞠义的阵型前进后退,所以他的一万进攻部队虽说也损伤了尽二千,但在三方人马中算是损失最小的。

事后前线将领在总结时,将责任都归于了颜良、文丑的临阵脱逃。武将对于颜良、文丑这种不道德的行为,同仇敌忾,他们在追求胜利的同时,对于自己属下的不必要伤亡深恶痛绝。

在前阵许褚他们恶骂一番颜良、文丑后,鞠义大感颜面无光的同时,也就有了之前许褚冷嘲热讽颜良、文丑的一幕。

其实这事关许褚什么事,他就是这么个十三点,看到一点不公就要强出头。曹智的部属目前来说在这天的战事中损失是最小的,许褚、李典他们到达战场最晚,完成致命一击后,战事就基本结束了。但回到大帐后出头的却是许褚这个愣头青,许褚老早看着两个和他一样丑的袁绍亲信将领不顺眼,在他和曹智亲眼所见颜良、文丑突然撤兵后,一直忍着这股愤愤不平的怒火,本来要等鞠义来才质问的行动,许褚代着先来了一回,还造成双方差点打起来。

火气上涌的两帮人,在袁绍喝止两秒钟后,又在许褚的“没种的家伙”下,继续点燃战火,这回连刘和这边的人也忍不住加入骂团,从开始的帮着许褚仗义执言几句到后来跟着许褚开始对骂颜良、文丑,现场一团火爆,也在这你一言我一句中,使事情的始末渐渐清晰起来。

热闹啊!今天前线的战事刚结束,入夜又在袁绍的大帐上演一段口水仗。

曹智在劝不听许褚等人的高涨情绪后,选择作壁上观,回到主位看着三帮人都有所顾忌的只动口不动手。

袁绍觉得丢人啊!这事原来都是因他而起,他现在才明白,这让他如何善后?说实话武将间吵架他不是第一次见,这些人动不动就满口脏话,动手也时有发生,但袁绍这辈子都没碰上过这种三方武将同时开骂的盛况。

袁绍不能再忍了,劝已经失去了作用。在袁绍最后嘶哑的大喝:“都给我住嘴!”后,所有参与骂阵的各方都很有默契的顿了顿。许褚他们不是给袁绍面子,是实在都骂累了,词也穷了。许褚差不多把常年累月压箱底的脏话都拿出来了,颜良、文丑也不差,但到了这会儿,双方都觉得口很渴。

“像什么样子?像什么样子?咳咳......”

连喝两边的袁绍刚因为喊得太急,而被一口自己的口水呛得咳嗽起来。但袁绍正欣慰自己的威信起到作用时,帐外呼啦啦奔进一群人,带头的袁绍认了半天才认出那是他的前线将军鞠义。所有人看着被沮授一个劲拉扯的鞠义,真做到了全场寂静,所有人都这么看着拉扯中的鞠义和沮授。

鞠义此时全无大战第一天时的冷静、干净,他全身几乎被黑红的血污沾满,已经看不清他青色衣甲的本色,连他脸上都是血渍和汗水,以及什么火烧的黑色碳迹,此时不仔细看鞠义,或是和他很熟的人,真已经很难认出他来。

“看来今日捷报的得来不是那么简单!”刚想象到真实情况的袁绍,还未来得及问候鞠义和沮授。

鞠义奋力甩开沮授的双手,找到衣着干净的颜良、文丑,一个箭步奔上去,“啪,啪!”两个耳光一人一个,冲着两个呆若木鸡的袁绍亲信,大骂道:“你们两个王八蛋,来人,给我绑了!”

"干什么?干什么?这是要干什么?"文丑死鱼似的眼白一翻,本想吓唬一下鞠义身后八名亲卫。没想到这八个家伙任是没睬文丑冒着独特死亡光芒的双眼,一下子涌上来,解下腰带上的绳锁,就正动手摁伏住颜良、文丑两人,就要把绳锁往他俩身上套。

"干什么?"鞠义寒着灰、水、血的混合脸,如同地狱旅游归来的夜叉般,阴森森的咬牙道:"你们两个违抗军令,按军法当斩,来人,把他们拉出去,砍了!"

"谁敢动我们?"颜良、文丑差不多同时震脱鞠义亲卫的束缚,"沧沧"亮出兵刃,眼看就要和鞠义的亲卫动上手。

"住手!"

袁绍及时阻止,并排众而出。

"都给我放下手中的兵刃!"

袁绍边说边站到双方对持的中间,用极具威严的眼神扫视着两边的属下。

颜良、文丑率先放下刀剑,鞠义怒气未消,但在终于挤到鞠义身边的沮授拽拉劝说下,还是挥退了手下,并也放下了手中的双刀。

袁绍看双方都很给他这个主公面子,冷静了下来,挥手也让听闻声响涌进大帐的直属亲卫出去。

待大帐内的兵甲哗的退出去后,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袁绍让颜良、文丑和鞠义等人都相互退开五步,站在他的左右手边,他来问话。

袁绍首先想请鞠义和沮授等前线作战将领先坐,鞠义坚决不要,他就要这么站着说话。

沮授一看由袁绍出面了,事情也由不得他插嘴了,他年岁大了,今天的奔波,已使他筋疲力竭,他刚刚一路上是百般阻扰鞠义的冲动行为,嘴都快说干了,但鞠义犯了牛脾气,任谁也拦不住。

沮授这会儿累的不行了,你们都要站着讲话,他老实不客气的找了把原先不知是鲜于辅,还是田豫的坐席,一屁股跌坐上去,抓起不知是谁饮剩下的半碗残酒,咕噜一仰脖,就顺下了喉咙。

沮授解渴的时候,袁绍也开口了,"鞠义,各位将军,今日一战辛苦各位了,特别是鞠将军,用兵得当,使公孙瓒寸步难进,听说鞠将军已把公孙瓒逼退入鲍丘城,这一切全懒鞠将军和各位将军的英勇神武,才能使我军所向披靡,明日我就要亲上前阵犒劳将士。但各位在战略和排兵布阵上有分齐,我是知道的,我也不认为每个人有自己的想法没什么不好。但上下级的部属间,有了矛盾可以来招我评判,怎么可以动不动就军法处置呢?这军法难道不是我定的吗?"

袁绍从肯定鞠义等人的战果肯定到最后“军法不是我定的吗?”的一系列话语中已明显透射出恼怒的成分,而且恼怒的就是鞠义。

鞠义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冲进大帐,要军法处置他袁绍的亲信,这事任谁都是要不开心的。

袁绍自诩涵养很好,但鞠义的行为又把袁绍的地位和权威置于何地?也把袁绍的真火串烧了起来。

鞠义历来是个耿直的性格,一听袁绍之言,立时要跳将起来,急急地抹着脸上的汗水还是文丑的口水,把整张脸都抹花了。曹智看着他那让泥灰和血水弄得一塌糊涂的脸容,眼眶里有些期待。

突然,朝前几步的鞠义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激动,愤声道:“主公给了鞠义前线指挥权,鞠义做的不好,难以服众,竟有将领在作战时无辜撤兵,致使战线差点垮掉。今日之战虽说胜了,但我们付出的代价几乎和敌军相等,光我军就有两万士兵阵亡。鞠义做的不好,实难胜任前线将军一职,还请主公另选贤能!”

听到鞠义的阵亡数字,谁都吓了一大跳,光袁军就有这么多阵亡,加上刘和和曹智部属的伤亡数字,这仗胜的是可悲可叹了些。

袁绍一皱眉头之下,横了右手边的颜良、文丑一眼。颜良、文丑也是吓得缩了缩头,紧接着文丑又踏出一步,想要申辩什么,但被袁绍摇着头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

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明白,这两人在前线战场上突然撤兵的原因是接到了袁绍遇袭的消息,才突然回转枪头撤离战场。

袁绍也彻底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但听到阵亡数字时,也让他是心疼不以,这毕竟都是他的家当。

其实在在这个问题上,袁绍自知他有一定责任的同时,也知道造成如此大伤亡的原因,主要就是颜良、文丑的突然把兵马撤走,使鞠义的战线失去了两翼的保护所制。但袁绍又怎样过多责怪自己的这两个亲信呢?他们是为了救他,才那么做的。

袁绍在没听到鞠义的伤亡数字之前,已对颜良、文丑的抗命行动有一个初步的了解,他一直认为自己没白养文丑和颜良两个心腹,对他无比关心和忠心,在一听说他遇袭时,不顾一切的调转兵马,直扑而来,这让袁绍很感动,也认为颜良、文丑这么做有什么大错,一切主要是为了他。在鞠义入帐之前,他一直认为颜良、文丑做的是对的。

但现在鞠义把事情往台面上一铺,让袁绍立时感到骑虎难下。

“鞠将军,来来来,我们坐下谈!”神情一转的袁绍在了解事实真相后马上行至鞠义身旁,像刚才拉曹智一样,拉着鞠义的手,找了一副就近的坐席,硬拉着鞠义和其一起坐下,拍着鞠义的手叹气道:“鞠将军劳苦功高,本初怎能少得了鞠将军的扶持,鞠将军……来人打盆水来。”

袁绍突然看到鞠义满脸的污垢,突然想到了什么。很快就有侍从取来一脸盆清水,袁绍边解下包在头上的橘黄色包巾,沾湿了水,边道:“鞠将军战功赫赫,本初手下十个将领都抵不上一个鞠义!”

这是多高的赞扬,鞠义在一愣时,袁绍已举起沾湿的头巾,往鞠义的大花脸上擦去。

“唉,主公,你这是干嘛?”鞠义一把握住袁绍拿湿巾的手,紧张问道。

在场的人谁都看出袁绍这是在安抚鞠义,从刚才的含沙射影迁怒鞠义到现在的屈尊。曹智暗叹着袁绍的拿得起放得下,“这大概就是帝王之道!”曹智暗忖着。

此时袁绍已有进一步动作,他强扒开鞠义惶恐的阻止,硬是为他胡乱擦拭了几下脸上的污垢。

在别人看来这种动作很做作,但作为被实施者的鞠义一下子感动的脑子都乱了。袁绍亲自为他擦脸,这是多高的荣耀啊!鞠义是武将出身,对自己在军事上的才能非常自负。在他眼里韩馥、袁绍这些所谓的主公都没他在军事上的才能行,所以他自入冀州为官,就没收到过上级“老板”的赏识,甚至一度被韩馥“开除”冀州官场。

但这种人的内心其实是很渴望“老板”赏识他,重用他的,现在的鞠义不但受到袁绍的无比器重,此时更受到了超乎寻常的关心。鞠义这种鲁汉子最是容易受人催情,袁绍擦拭几下后,把湿巾再次浸入脸盆中,捞起,拧干交到鞠义手里时,鞠义已是热泪盈眶的双手接过,直往自己双眼上擦拭,以阻止着自己湿润的眼眶中有眼泪掉落。

袁绍朝着被他突破心里防线的鞠义微微一笑,转首,猛的一沉脸,对着颜良、文丑厉声道:“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颜良、文丑对视一眼,只能乖乖来到袁绍面前。

“跪下!”袁绍一指身前的空地,不可玩笑的朝着刚行至身前的颜良、文丑喝道。

颜良、文丑一呆,所有的人均一呆。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都转到颜良、文丑身上,这两个刚刚还被袁绍袒护的嫡系将领,这会儿谁都明白袁绍要“牺牲”他们了。

两人叱咤风云的人物此时心下也是忐忑不安,不知道袁绍会如何牺牲他们。

袁绍待颜良、文丑依言委屈跪下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啪啪”两声一人给了一巴掌。

袁绍打这两巴掌时,真用力。因为太用力,也因为头巾已经取下,袁绍扇出两巴掌后,自己的头发也披散下来。

“谁让你们无辜撤兵的,你们知道由于你们的撤兵,造成了多少将士的枉死,那些都是和你们一样有血有肉的人,都是我袁绍的兄弟,你们,你们……”

袁绍骂的激动时,竟有些气结。

颜良莫名其妙挨了今天的第二巴掌,心里头委屈啊!他在愣神几秒后,一挺身,准备争辩一番。但只颠起一半屁股,还未直起腰时,就被一旁的捂着脸的文丑拉住。

文丑这个家伙比颜良要有些脑子,只见他只朝颜良翻了翻死鱼眼,对方的颜良和文丑多年生死之交,一看文丑的眼神也马上明白过来,袁绍当众打了他们,就不会再杀他们,否则那还用演这一出。

明白袁绍是在为了保住他们的命而作秀时,颜良马上放弃了争辩,赶紧和文丑一样捂着微肿的脸庞,低头不语起来。

袁绍的戏还未做完,此时的他已是越说越激动,袁绍指天画地道:“今日我在这下一道死命令,今后谁要是不听上将命令,在战场上任意妄为,再有敢随意进退者,就如此案。”说着激动的袁绍返身一把夺过鞠义腰间跨刀,虎目巨睁着,“呯”的一下砍掉了一块案角。

砍完案角的袁绍气喘吁吁的快速回身,对着都围观着的谋士、武将,抬起手中利刀,大喝道:“都听清楚了吗?”

“末将等谨遵主公教诲!”应声的自是袁绍手下的一众武将,但袁绍声嘶力竭的表演的确震慑了很多人。

素以彪悍、野蛮著称的乌桓峭王也自然地随着袁绍的大喝,面露畏惧的点了两下脑袋。

得到暗示的颜良、文丑更是伏地跪拜应命,叫嚷的最响。

袁绍瞥了一眼应命的最响的颜良、文丑,再次把刀尖指向他们,愤声道:“以后就算是听闻我战死的消息,没有上将的命令都不许胡乱撤兵,你们两个听到了没有?”

“是,末将听到了!”颜良、文丑再次伏拜接受袁绍的训斥。

袁绍还不满足此时全场充满敬畏的目光,骂完颜良、文丑,“唰”的一下,一个转身,再次面对已激动地离座而起的鞠义,“啪”的一下,把鞠义的腰刀横放在自己的双手上,面对鞠义“呼的一下,当着这么多人竟朝属下的鞠义跪了下来。

“主公不可……”在一片惊呼声中,袁绍阻止了鞠义等人的掺扶,红着眼眶,哽咽道:“各位兄弟,今日在前线战事中死了那么多兄弟,都是因为袁绍而起,袁绍对不起各位,对不起前线阵亡的将士。在这里最心痛的莫过于袁绍,袁绍恨不得死的人是自己。袁绍不怪别人,只怪自己,所有的责任都应有袁绍一人来承担,还请鞠将军军法处置!”

第五百四十二章 意外的来访者

袁绍这招太高了,太毒了。曹智在止住呕吐时,被袁绍深深地上了一课。“不怪别人,只怪自己,所有的责任都应有袁绍一人来担”这不是把颜良、文丑都撇清了,鞠义还怎么执行军法。表面上袁绍还做了一把大义凛然的好人,毒!毒!这招太毒了!

鞠义未辜负袁绍的Ji情表演,“啪”的一下奔案而出,长跪在地上,激动难以抑制,不善言语的他,只能“咚咚”重重地叩头,向袁绍表示着崇敬之情。

鞠义刚刚擦拭洁净的额头,顿时叩得发红,还沾上了地面黑黑的泥灰。但鞠义丝毫不知道疼,仍然眼泪狂飚地对着袁绍叩拜个不停。

鞠义的感动已经是不言而谕的事,接下来就该表忠心,袁绍再演一出将帅同心,其利断金的感人戏码。

作为经历过现代无数这种感人连续剧情节的曹智,不忍再看下去,悄悄退出了大帐。让这群娱乐生活匮乏的古代人,相互感动去吧!

曹智回帐泛着呕心,倒头就睡。梦中袁绍的嘴脸频频出现,到第二日早上被号角叫醒时,曹智顶着黑眼圈,确认自己没睡好的同时,也确认了他心底那份对袁绍的忌惮。

曹智在用完早餐后不一会儿,李儒、许褚他们就到他帐中报到了。夏侯渊依然未归,职守与前阵。从李儒那里曹智得知,夏侯渊今早被升职了。袁绍调任他和阎柔代替颜良、文丑出任了前锋将。

袁绍这么做既象征性的处罚了颜良、文丑,平息了众怒,也塞住了众口。

曹智在感叹袁绍这一系列应变做的漂亮时。李儒又问曹智:“袁州牧问今日你要不要和他一起去鲍丘河对岸视察军情?”

“不去,回说我累了。李黑你带些援兵去一趟夏侯大哥那边,让他小心,别给袁绍使了全力。我们和袁绍两条心,走两条路这会儿是铁定了!”

曹智最后这句是讲给李儒等部下听的,在他烦恼的叹气时,许褚抢在侍从收拾碗碟之前,把曹智吃剩下的一块面饼,一边胡乱塞进自己的嘴里,一边嗡嗡道:“大哥,理那帮娘娘腔干嘛,还帮着擦脸,哎哟,太呕心了。”

“你懂什么?这叫收买人心,以前我虽说和袁绍经常见面,但现在看来我对袁绍的了解还是太少,没想到这人枭雄的潜质这么高!”

曹智喃喃自语时,李儒挥退左右侍从,在帐内只剩下曹智亲信将领后,大有深意的问曹智:“主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曹智托着下巴正在思量,许褚又忍不住了,“大哥,还想什么呀?我们既然跟袁绍合不来,要不我们就回去吧。咱们自己的地盘不也有事吗?”

曹智摇头道:“本来,我们在这里也算完成任务了,损了不少兄弟,也帮袁绍快打赢了公孙瓒,至于袁绍怎么取得幽州,那是他的事了。但这会儿出了刘备这档子事,我说什么也要逼袁绍给我个交代,这人就不能留。”

曹智说到刘备,李儒等也来了兴趣,李儒凑近曹智问道:“属下等一直不明白,这个平原相刘备为何如此牵动主公的担忧,这人就算投了袁绍,他的实力也一般,能对我们产生多大威胁?”

李儒说出的不光是他一个人的疑问,李黑、杜大目等对曹智愤恨刘备地态度也有诸多疑问。从昨日到现在曹智自从看见刘备后,就一直非常针对此人,两人好像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似的。

现在在场的许褚和李典都跟曹智去过郿邬,自是知道原由。但他们知道的也是曹智阴过一把刘备的事情,但却不知道曹智现在决定要破坏的是刘备的成长史,他要把未来的蜀汉昭烈帝扼杀在事业未起步阶段。

许褚、李典对李儒提及刘备的问题,也是眉头一皱,心下以为刘备会把他们郿邬的抢劫之事告之袁绍,虽说现在他们自保能力已经不缺,但让全天下知道他们身怀巨宝,总是不好,再说他们此行的目的更是要把埋藏在黄河沿岸的另一批巨宝取出。如果被袁绍等这种实力雄厚的势力盯上,就算顺利取出宝藏后,运回兖州或是丹阳就会在路上艰难险阻无比。

所以李典、许褚在对视一眼后,未等曹智解释他为何如此重视这个刘备,李典就抢先凑到曹智身边,低声道:“大哥,要不趁刘备来袁军立足未稳,我们先下手为强。”

许褚一听马上接口道:“对,他两个义弟现在都有伤在身,他势单力薄,今晚我亲自动手,结果了他。”

许褚的话让曹智眉毛一跳,说实话,用最直接的方法暗杀刘备这个念头曹智不是没想过,昨晚他躺下时,就闪现过这个念头。但在袁绍的万军阵中,这应该不容易。

许褚出的主意很少不被曹智骂的,这次意外了些,曹智非但没骂许褚,还就许褚的提议连斜着眼珠子看了一脸期盼的许褚三次,难下定夺的一副样子。

李儒虽说没等到曹智为何如此重视刘备的解释,但听李典、许褚等人的言行,他也猜到了几分刘备和自家主公的恩怨源自他加入的前期。看许褚等人急于杀此人的态度,以他的精明马上联想到了曹智跟他提过的此行取宝之事有关。

李儒暗忖:“原来主公来路不明的财物竟和那个刘备有着关系,但许司马提议的暗杀此人,在此时的袁军阵中是万万不妥之事。”

李儒正要开口劝说曹智不可采信许褚之计时,没听明白什么事,但唯恐天下不乱的杜大目,兴致勃勃的插嘴道:“对,对连那两个什么关羽、赵云的,咱们把他们一并解决了,省的老子到现在还要伺候他们。”

被打断思路的曹智“去”声道:“不可,这两人我有用,你现在可有看管好他们,他们的伤怎样了?”

曹智对关羽、赵云的态度还是很明确的,这两人不能杀,能不能为自己所用,还要看今后的发展和自己的手段。

曹智要杀刘备但却要保和刘备一伙的关羽和赵云,这让脑子相对简单的杜大目摸不着头脑。但他依然慎重其事的回禀道:"主公放心,那两人的伤势都已传郎中看过,应无大碍。只是那个叫关羽的醒来后,竟不接受你提供的那些伤药,一副不识好待的样子。看守方面我也派了重兵,把他们安置在我军帐左右,应该跑不了。"

曹智"恩"了声,对杜大目瞩咐道:"不光是要防着他们逃跑,还要防止有人来救他们。"

"是,末将遵命!"

看自己手中还算有辖制刘备的筹玛,曹智稍事安心,他点着头,继续沉思刚才许褚的提议时,李儒适事进言道:"主公,许司马建议之事,固然最为直接,但属下认为不妥!"

"喔!如何不妥?说来听听。"曹智一皱眉,神色一凝,疑问道。

李儒一清喉咙,不管许褚的瞪眼,缓缓道:“主公,你想,许司马这事要成功了,袁绍一定会追查此事,而主公您已在公开场合表示过要刘备死的意愿,隔个一天就被人暗杀在袁绍的军营内,那所有的人自然会把怀疑目标定格在主公您身上。”

曹智刚才被许褚、李典一怂恿,倒是有了几分冲动,但被李儒这么一说,马上觉醒道:“是啊,我怎么连昨晚大言不惭要袁绍杀刘备之事,都给忘了,的确不该冲动,宰了刘备固然痛快,但此时我可是身处异地,也可以说是袁绍的地盘,到时让袁绍察觉到曹智杀刘备的用意和目的,袁绍不惜与曹智翻脸,那以曹智目前的实力,肯定要吃亏,这事不能图痛快,要从长计议。”

暗自定计的曹智听了李儒数语,马上神色一正道:“嗯,有理,文优(李儒字)你往下说,往下说!”

李儒尴尬的看了一眼已经不高兴的许褚,继续道:“这事成功固然好,但袁绍通过昨晚主公一番紧逼,肯定也在怀疑刘备的价值问题,现在可能已派重兵保护,在袁绍的防护下杀他可能没那么容易。”李儒说到这顿了顿,一看李典也出现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后,继续道:“如果行刺计划失败,许司马或是其他兄弟能全身而退,那就还好点,搭进个把人那就更不划算。再则更会加大袁绍的猜忌,所以,此时我认为主公不易再为刘备之事,过多的出头或是咄咄逼人了。”

李儒一说完,马上使曹智明白了李儒影射的意思,肯定点着头,站起身,搓手,踱步的恍然道:“是啊,是啊,是我冲动了,我当时也是昏了头,怎么就不记后果的当众声称要杀刘备呢?这样一来不就让袁绍更加在意刘备,这事我第一步就做错了。”

曹智经过李儒的提醒,马上觉醒到了自己的错误所在。袁绍本就是个多疑的人,这会儿大概袁绍不但不会杀刘备,还正拿出他的糖衣炮弹围攻着刘备,以套取、寻找着关于曹智为何如此“关心”他的刘备的原因。

曹智猛然觉醒到问题的延伸段时,通过曹智的主动认识错误,李典也马上意识到了李儒所指的关键。在曹智主动承认错误时,他不免担忧的跟着曹智站起道:“那要是让袁绍知晓了那事的蛛丝马迹,我们的......”

李典还未说完,脑子可能没李典那反应快的许褚,愤然站起身,又拿出他那套快刀斩乱麻的意见,大喝道:“说来说去,这个刘备他妈的死了最好,一了百了,大哥别议了,我这就去准备。”

“胡说!”

曹智摆着手刚制止许褚的添乱言行,就听帐外一名亲卫高喊:

“禀主公,荀谌,荀军师求见。”

“嗯?”帐中顿时一静,曹智泛着疑,看看李儒道:“他来干什么?”

“请!”虽说大家都不明白荀谌的来意,但曹智还是立即传令请荀谌进来。

但当笑嘻嘻的荀谌一脚踏入曹智的军帐,其后跟着的一人立时引起了曹智帐内将官的剑拔弩张。曹智这间不大的军帐内的气氛陡然变的紧张起来,气温骤降。

令所有人没想到刘备会到曹智的营帐里来,他到是很有胆识。

刘备气定神闲的身影出现在军帐门口时,许褚的第一反应是抽出弯刀,哼哼道:"刘备,你今天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可怨不得我。"说着就要挥刀而上。

李典赶紧挡住了许褚,荀谌也可能预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形,一见许褚拔刀,赶紧挡在刘备身前,急嚷道:"许司马别乱来,我可是奉了袁主公之命陪刘将军过来辞行的,袁主公正等着我回去复命"。荀谌这话很明显是在暗示曹智和曹智的人,他即然陪着刘备来到曹智的军帐中,就是在袁绍那备了案的,要是曹智轻举妄动,袁绍是会追究的。

曹智此时已在李儒的分析下,充分认识到此时动刘备的不合适。所以他看见刘备时,有意外和惊讶,但已没了冲动。那句"辞行"又让曹智引起的兴趣,心下咯噔一下,暗忖"刘备要走!"

目光不离刘备的曹智,阻止许褚道:"别吵了,你和李典先下去!"

"大哥!"

"下去!"

曹智严声历喝之下,许褚被李典、杜大目夹着强行拖离了曹智的军帐。接下来李儒和善的请荀谌、刘备入座,荀谌和曹智、李儒寒暄过后,就应李儒的邀请,坐进一副右下首的席案。

荀谌跟曹智、李儒打招呼、寒暄时,刘备只是朝李儒点了点头,看向曹智时,两人就像两只公鸡似的斗上了眼,再也移不开。

“刘备!”

“曹智!”

“好!”

“我一直很好!”

两人并没有应李儒的话语分别入座,而是相互对着眼,绕圈而行几步,讲了这番莫名其妙的寒暄词句。

“主公、刘相,两位还是坐下说话吧!”李儒好心提醒道。

“哼!刘相,没想到玄德兄经营有道,几年不见,现在已贵为平原相了。”随着李儒的话语,曹智停了转圈,站定,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备说道。

刘备也毫不示弱,温文尔雅的微笑道:“曹太守比刘备更会钻营权术,现在不但拥有一郡之地,还成了名副其实的扬州霸主,刘备在这方面自叹不如。”

“哼!”曹智一甩衣袖,不再和刘备就相互挖苦、讽刺的纠缠下去,率先坐下。

刘备也不等李儒相请,自动坐在了荀谌下首的坐席上。

在荀谌、李儒这种局外人看来曹智、刘备相互的话语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在不了解的人看来说这话的两人非但都是笑眯眯的,说的话题还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之间在叙重逢后的各自情形。

但荀谌等明白这两人远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样,在这两位已经被公认的仇敌之间,随时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这会儿看着两个总算入座的仇敌,荀谌和李儒刚松了口气,立时又被两人拉下的臭脸,互相继续互瞪着,弄得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李功曹,最近你对左传有何新看法?”

“喔,荀军师,那个昨日我反复阅读了......”

努力想扯开话题的荀谌、李儒,刚谈上两句闲话,曹智和刘备突然很有默契的分别转首对着李儒和荀谌:

“李儒去看看为什么还没人送茶水来?”

“荀军师不是要去散步吗?”

两人虽说讲得不同的话语,但都是打发李儒和荀谌走的意思。

李儒、荀谌同时一愣,也是极有默契的双双起身道:“主公、刘将军,你们不会......”

“不会!”曹智、刘备眼睛未离对方,又是异口同声的话语,这回连词组都一样,而且据两位用脑吃饭的李儒、荀谌听来,两人表达的意思都是一致的。

李儒、荀谌只能兴讪讪的道:“两位慢慢谈!”然后一步三回头的移出军帐。

待李儒、荀谌的身影一转出,曹智和刘备立时打破寂静。

刘备先开口道:“曹智,我哪里得罪你了,你不但一再害我,现在更明目张胆得想杀我。”

曹智马上接口道:“是,我恨不得你马上死掉。”

刘备嘴角一抽动,冷笑道:“彼此彼此,我也对你也是恨之入骨。但我可不希望你那么早死,曹智你还欠我好些东西,是该还的时候了。”

“哼!”曹智同样冷笑道:“刘备你命不好,到手的钱财,留不住。我欠你,我欠你什么?我什么都不欠你。”

刘备显然被曹智的无赖态度,气的两只大耳朵无故上下牵动了几下。刘备深吸几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心境不被曹智激怒。

沉默了半分钟的刘备,很快恢复了心境的刘备,皮笑肉不笑的冷言冷语道:“曹智别忘了我知道你太多不可告人的事,你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最好别跟我耍赖。今时今日我们的意外重逢,在的地域是多么的理想,我如果把你身怀巨宝,还有这些巨宝的出处公之于众,你说会有多少人垂涎与它。我敢保证,只要现在跟袁绍一说,你和你的部属就回不了丹阳。”

“他妈的,刘备,你别跟我来这套,实话告诉你,那批东西我早花完了,我不怕你说。”

“呸,整整一个……那么多的东西,你在几年间就能花完,骗谁,那么多东西,就凭你三千多号人,根本不可能全搬回去,而且你和你大哥当时还没地盘,往哪藏。”

“我扔了、砸了,就是没打算便宜你着这只大马猴,怎样??”

“曹智,冷静点,一拍两散的事我刘备不是不敢做,只是还念及我们的一点旧情。”

“呸,谁和你有旧情。”

“哼!”

......

沉默,本来满口脏话的两位谈话者,突然同时选着了沉默。因为话太不投机了,这一段谈话两人是不成功的,但谁都没因此拂袖而去。

曹智和刘备同时不看对方,盘算着自己的心事,人也冷静下来。

曹智反复着思量着李儒的劝解和李典的担心,随着自己的冷静,咀嚼了一下刚才刘备的话,率先打破沉默,反问道:“刘备,你真没把那件事告诉袁绍?”

刘备闻言马上闻到了妥协的味道,刘备信誓旦旦道:“没有,没有,怎么可能?”

“我不信!”

“曹智咱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吧,你看我刘备是会做那种没一点好处事的人吗?”

“对,你唯利是图,刘备你卖友求荣,我曹智本不会和你这种人再有什么瓜葛的,但我不想跟我的兄弟们遭受无妄之灾,就受你一次要挟,说,你想怎样?”

“嘿嘿!”刘备一听松口的曹智,不由大喜。但马上又冷静下来,刘备对和曹智从郿邬得来的那批宝物早已是日思夜想。任何一个世道,有钱才能办事,特别是刘备这样要要干大事的人,没钱真是寸步难行。刘备穷啊,没钱,他要招兵买马,他要发展势力,谁会像张飞、关羽一样每天都活在朋友义气中。看看曹智,得了那批东西后,才短短的几年,已俨然成为扬州一霸,这都是有了钱才能促成他如此迅速的发展,刘备也要属于他的那份。原先刘备分到的那份,被曹智引上岔路,全给吕布追了回去,他还被吕布追的像只野狗一样凄惨,最后只带着十几人逃出重围。但事后刘备为了封口,还是忍痛割爱的亲手毒害了剩下的那十几名士兵,只带着关羽和刘备逃回幽州。对公孙瓒解说断后撤退时遇伏董卓的兵马,所率的一千人马全被董卓给吃掉了。当时,公孙瓒正值和袁绍、刘虞开始交恶,公孙瓒无暇顾及惩治刘备,让刘备逃过一劫。后来刘备在辅助田楷和袁绍的交锋中打了几个小胜仗,就被公孙瓒提拔为平原相。

此时刘备强迫着要自己冷静下来,他要争取在曹智身上得到最大利益。刘备作为三国历史上未来的一国之主,此时竟像强盗般,想着如何分赃。

第五百四十三章 迎帝

其实历史上的名人,在后人看到其光鲜一面和充满英雄事迹跌宕起伏的奋斗史外,那些阴暗,不为人知的一面又有谁知道,谁了解。

在曹智鄙视的眼神中,刘备依然试探性的问曹智:“我如果没估计错,你把那些东西埋在了黄河沿岸吧?”

曹智抿着嘴唇,面无表情的看着三八的刘备,不回答他这种愚昧的问题。

刘备问完也马上意识到了自己问题的愚蠢,曹智能跟他说把财宝埋在哪吗。曹智既然让他开条件,就是准备妥协,财宝埋在那其实已经不重要,关键是曹智肯分多少给刘备做封口费。

刘备咽了口口水,自我否定道:“刚才的话算我没问,曹智据我的估算,你这几年用到的只是那批东西的一半,另一半拿到手你一个人依然吃不完,我只要这批东西的三分之一,让我能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安身立命就行,怎么样?我要的不算多吧?”

“安身立命个屁,你我都清楚那批东西的庞大,我不怕跟你交个底,我的确在半道上遗失了其中的一部分,但这批东西还是很庞大,你要三分之一安身立命,你也不怕撑死,顶多给你六分之一。”

“六分之一,你打发叫花子啊!我要这批东西就算不是安身立命,大家也是心照不宣的事,就兴你拿回去填你和你大哥几十万兵马的大窟窿,就不能让我养些自保的人马?”

“行,行,五分之一行了吧,这是我的最后底线。”

“不行,太少了,四分之一,你要是答应,我还有一个情报免费送给你。那可是关于你和你大哥的!”

刘备说到情报时,不但故意压低了声音,还一副自信满满的曹智会答应的样子。

曹智怀疑的瞥眼刘备,“真的,假的?”

“信不信由你,我先跟你透个信,是关于你大哥在徐州的事。”

曹智听闻“徐州、曹操”马上联想到了什么,但又不确定,只能上下抖着眉毛,咬牙道:“好,四分之一就四分之一,但如果情报对我没用,我先声明,到时被怪我一分钱不给。”

“哈哈......曹智你放心,我刘备从来不说没把握的话。”

“切,那怎样把东西交到你手上?”

“嘿嘿,曹太守不是很关心我那二弟吗,他也正好受了伤,我就麻烦曹太守照顾我二弟一段时间,等东西备好,就让他带回就行。”

“刘备,你可真卑鄙,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关羽认了你这样的大哥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是吗,你曹智是大好人,我最卑鄙行了吧!”

“哼,我承认我也卑鄙,但我是真小人,不像你是伪君子。”

“行了,曹智多说不易,带我去看看我二弟吧。”

“干嘛?”

“说服他,让他呆在你这一段时日啊!”

“嗯,对,关羽那驴脾气说不定让他强跟着我,会选择自杀,哎,顺便让那赵云也跟我走一趟。”

“行,没问题。”

“哎?刚刚听荀谌说什么,你要走,你投了袁绍了,这么快就要走。”

“对,否则等着你派人来暗杀我啊!”

“胡说,我要杀你也会光明正大的,哪用得着暗杀!”

“哼,心照不宣!”

“你去哪?”

“回公孙瓒那儿!”

“回公孙瓒那儿,你不是要自寻死路!”

“谁说的,现在除了袁绍和你这边的人知道我投诚了袁绍,还有谁知道?”

鄙......”

“呵呵……彼此彼此……我们是两个卑鄙的人!”

在帐外焦急等候的李儒、荀谌一直担心着帐内两人会大打出手,所以他们一直竖起耳朵听着,一发现动静不对,两人就准备冲进去,以最快的速度劝架。

但个把时辰后,他们看到了人生最难以置信的一面。曹智、刘备在他们离开时还是一对生死仇敌,现在出来时,刘备脸上挂着一脸得意的微笑,曹智虽说依然板着脸,但也全没了至对方于死地的表情。两人边走边还商议着什么,一副合作多年的拍档样子。

“主公!”

“刘将军!”

曹智、刘备对于迎上来李儒、荀谌的问候,只是随口“嗯”了声,就继续往前走着。

“主公、刘将军,这是要去哪?”

李儒、荀谌再次极有默契的同时问出口。

“去看关羽!”曹智和刘备同样有默契的回答道。

李儒、荀谌对视一眼,相对苦笑一声,疑惑道:“他们是敌人,还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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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同样在在旁晚时分摆在了袁绍的大帐里,袁绍今天很累,他视察了一天的前线防务,劳军、慰问受伤的士兵、向着鲍丘城内的公孙瓒叫嚣,忙得不亦乐乎。

袁绍坐在只有一案的主位上,一手敲着自己的后腰,一面感叹着做“领导”不容易。

突然他听到了跪在案下一名军士令他感兴趣的话题:“巨宝、到手的、留不住、不可告人的事、埋藏……”

“你就听到这些?”袁绍问。

“属下不敢靠得太近,只是听得只言片语,但可以确定两人绝对是旧相识,而且刘玄德好像还在问曹太守讨要什么,最后曹太守也答应了分一些给他,具体是什么属下就不知道了。”那名跪伏在袁绍案下的军士,头不抬应声而道。

“嗯,你先下去吧!”

袁绍挥退派往曹智帐营的细作,他感觉更累了。

“公与(沮授字),你说他们俩说的巨宝和不可告人的事是指什么?”袁绍颓废的靠在一副软垫上,懒洋洋的问道。

袁绍的大帐内因为今天没有客人,点的烛火不多,所以灯光有些昏暗。仅如豆大两盏油灯,而且给人一种灯光随时都会熄灭的错觉。这灯光不显得光亮倒也罢了,反有一种昏暗阴森的诡异。这大概就是袁绍故意营造的密议的环境,袁绍的话音刚落,一处背光处行出沮授的身影。他一直在那,对于细作的回报,自是听的一清二楚。

沮授作为袁绍此时的帐下第一谋士,又是此次的监军,所以首先问他看法。

沮授向袁绍微微一欠身,谨慎道:“巨宝,曹家家资殷实,这是不争的事实,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更不是能和刘备分享的东西。公与以为他们俩争执的巨宝应该是指一样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

“嗯!”袁绍眯着眼,思量着沮授所谓独一无二的东西,半响又转而对着沮授的对面说道:“元皓(田丰字)你说什么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值得,两个如此有前途的人以命相搏,又不能让世人所知?”

这种对于机密情报研究和探讨通常都是在袁绍、沮授、审配、郭图等少数人之间交流,以前袁绍除了公开性的政务和军事会议会找田丰一起商议外,这种机密情报的分享还是第一次。

田丰认为袁绍突然对他的器重,主要还是因为昨天的遇袭。所有知道袁绍卑鄙一面,或者是袁绍不光彩一面的亲卫都战死了,知道事情事实经过的也就只有他了。但田丰本不就爱交际的性格给了他冒头的机会,他回营后非常知趣的选择沉默,任由袁绍加油添醋歪曲宣传自己的英雄战斗史。

那让袁绍认识到田丰一样是个值得他重用的人,他知道了曹智假传将令,把沮授的中军推上前线的事。袁绍对沮授隐隐有了些不好的看法:难道救自己的主公不重要吗?难道你沮授看不出曹智的将令和他派去传令兵的要求有相互矛盾地方吗?

但老练的袁绍打算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要处置他们是一件已经说不清楚的事,因为他们主要目的是为了战线的完整和保证胜利。

再说袁绍真能处罚的人也就是沮授,但沮授完全可以推说是受了那假将令的蒙蔽。最后把问题全往曹智身上推,袁绍又能把曹智怎么样?曹智还救了袁绍一命不是。

所以袁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后,依然决定不深揪此事,就当自己不知道这件事。但他对沮授和对他的忠心度打上问号,对曹智的救命之恩也认为那是曹智的必然行为,应该行为。因为曹智假传将令才要来救他,否则沮授也肯定会带兵前来。

对于应该两条心的属下,意外的默契,是袁绍感到了些许不安,所以今天傍晚他特别安排田丰参加这个秘密高层会议。这是一种用人之道,也是对沮授很好的一种相互牵制。

田丰作为沮授的一派死党,同样知道袁绍有意要分一点沮授的特权给他。像田丰他们都是有理想的人,是傕不会放弃机会实现理想的机会。

田丰依然端坐在沮授对面的席案上,背对着光,甚至连头都没抬,但声音却随着袁绍的问话,马上干脆的回答道:“对于曹智的身家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又不可告人,只有‘霹雳弹’,他好像称之为‘炸弹’。”

“对!”本来斜靠着软垫的袁绍一听田丰的说辞,马上挺身而起,双目精光暴射着肯定田丰的推测:“也只有这东西能让曹智一见刘备就想置对方于死地,刘备也马上选择了判节。看来这两人都有好些秘密藏在心底,都没跟我说实话,还想利用我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哼!真是好笑。”

沮授就着袁绍的话语道:“是啊,什么奇遇、唐僧、磷粉都是胡扯,我已请了无数炼丹有成的道士、方士,也收集了不少磷粉,试验了无数次,根本配置不出曹智的那种炸药。而且那种磷粉极易自燃,烧了好几间营房,烧伤不少手下,看来我们是被曹智诓骗了。这种极厉害的火器看来不是曹智自己造出来的,而是和刘备一起在偶然的情况下,共同寻觅到的,只是这个曹智贪心,把所有东西据为己有,没有分给刘备,所以刘备才会一见他就以此相要挟,问其讨要。看来主公接纳刘备这番举动还真是赌对了,曹智现在投鼠忌器,不敢妄动这个刘备,刘备才敢大胆的到曹智军帐讨要被曹智侵占的失物。从两人谈话的字里行间来看,曹智和刘备发现的东西数量很惊人,他们只是取走了其中的一部分,还有大量藏匿与别处,主公我们只要取得剩下的‘霹雳弹’,一样可以傲视神州。”

袁绍听完沮授的分析,得意道:“哼,烧了几间营房、死几个人对我袁绍来说算得了什么。这个半傻的曹智还敢跟我耍心眼,他也不掂量掂量,派人盯紧这两个人,到时我不但要剩下所有的‘霹雳弹’,还要这两个笨蛋的命。”

“是!”沮授在听到袁绍毫不在乎损失的几间房屋和几条属下的生命时,不由眉头一皱,心下升起一丝反感。但随后看着袁绍咬牙切齿的说要曹智、刘备性命时的狠毒样,那丝反感马上被寒意代替,沮授只觉背脊冷飕飕的直冒凉气。袁绍随口要杀的这两人严格意义上说昨天还是袁绍的救命恩人。袁绍或许是枭雄之才,做得到这份心狠手辣,但那天我沮授会不会也成了他心狠手辣的对象。

沮授在职业敏感过后,继续进言道:“曹智在我等身边容易监视,刘备不是跟您说了要回公孙瓒那边吗?盯着他好像没什么必要?”

“不!”袁绍立时阻止沮授的见解,“这两人都是满肚子花花肠子,一定不能大意,刘备不但知道了我们徐州之事的一星半点,还主动加入,为我出谋划策,绝对是个不可信任的人,我们一定要小心,要看牢他的一举一动,他表现好也就算了,如果有半点不对劲,就要及早除去此人,万不能让他这颗老鼠屎坏了我们大好的计划。”

“是!”沮授、田丰同时应命,但田丰对袁绍口中的徐州计划,只是知道只言片语,不明白刘备知道了什么,让袁绍很是有几分忌惮。但他又不敢多问,身为一个谋士,主公想让你知道时,就会让你知道,不想让你知道的,你知道了也应该装作不知道,这就是为官之道。

田丰自觉刚刚被袁绍引入金字塔的最顶端,还是要谨言慎行的好。

在田丰提醒自己为官之道时,袁绍还未问完徐州之事,“公与,幽州战事很快就会结束,你对徐州和曹操那边的事进行的怎样了?”

沮授神色一正道:“诸事都在进行中,这事可能还需要些时日,但今日收到更重要的一条消息,长安李傕、郭汜发生火并,互相屠杀,作为一尊偶像的皇上,本被这两人争来抢去。但李傕、郭汜相互拼杀时,对皇上的看管松懈了些,听说皇上在杨奉等人的护卫下逃出了长安,现在在哪里还不清楚,但主公你的机会来了。”

袁绍听闻献帝逃出了长安也是一惊,他没想到李傕和郭汜会闹得那么厉害,前段时间是听说过他们为手下部将的一些行为而相互猜忌,但没想到生死与共的李傕、郭汜真会翻脸。

“好,让他们打,两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没了他们以后找献帝要圣旨就更方便些。”袁绍幸灾乐祸道。

袁绍、袁术是正宗官宦世家出身,虽说现在谁都知道献帝是个傀儡,但他们到目前为止做事、征伐还都是求得圣旨后,师出有名的以正统示人的。所以到目前为止袁绍还以州牧的名义定期向长安进供,也经常派官吏到长安向献帝表示忠诚的同时,索要一些以他们利益为出发点的圣旨。

袁绍以为沮授向他禀报献帝的境况,是指这方面的事。

沮授一听显然知道袁绍没理解他的用意,他赶紧调整用词,继续道:“主公我说的意思是,主公生于宰辅世家,以忠义匡济天下。目今皇上流离失所,宗庙受到毁坏。而州郡牧守以兴义兵为名,行兼并之实,没有一人起来保卫天子,抚宁百姓。现将军已经粗定州城,应该早迎大驾。在邺城建都,挟天子以令诸侯,蓄兵马以讨不臣。那时,天下还有谁能抵御!”

袁绍被沮授说的一愣,他没想到沮授要他在这个时候迎献帝到他的邺城,并在那里定都!

邺城在袁绍的经营下是有了一副皇城的景象,但迎了皇帝来,他袁绍还能像现在逍遥自在吗?大概每日必须行臣子的礼仪,向献帝请安问候。那邺城袁绍经营多年的邺城不就是献帝和那帮令人讨厌臣子的天下了,他袁绍大概放个屁都要向献帝打报告了。那还是天下还有谁能抵御他,到时大概抵御那帮忠臣、议郎就要颇费一番手脚。

袁绍没想到在他即将扩张之际,沮授却想出这么一遭,说实话他看不到把献帝接到邺城对他有什么好处,无非就是要圣旨时不用跑那么多路而已,但好些事那帮自命不凡的忠臣还是会阻挠他,还是要袁绍像现在一样疏通关系,上下打点,才能使事情顺利。

第五百四十四章 合击鲍丘城

袁绍打心眼里对沮授的这个主意不太赞同,他甚至认为献帝继续在李傕、郭汜手里会更好,因为这两个家伙贪财好色,通过这几年的打交道,袁绍已和他们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对他们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袁绍觉得现在每次派人去长安办事,都挺方便,挺好的,换了人可能会麻烦些,但总比把献帝安在自己眼门前好。

袁绍想着沮授迎献帝的诸多坏处,田丰一听沮授的建议,激动地鼓掌大呼着好,走出背光处,对着沮授道:“公与,你讲的太好了,这的确是个千载难分的机会。主公,我们应该立刻派人探寻皇上的下落,好准备迎驾。”田丰说这话时,脸上兴奋之情和难以抑制的激动,一副势在必行的耿直腔调,把刚才自己告诫自己的那点低调原则一下子忘得荡然无存。侍奉帝侧是他们这种读书人一生的梦想和荣耀。

袁绍最是恼怒田丰这种愣头青的做派,袁绍是个喜欢属下曲线上表意见的人。但此时身边只有沮授和田丰两人,对于两人的一致意见,袁绍在后悔让田丰参与高层密谋决定的同时,也不敢一口回绝沮授等的想法,只能旁敲道“等等,公与你收到献帝逃跑的消息是几时?”

沮授愣了愣,随口道:“刚收到!”

袁绍如获至宝,赶紧道:“那就是说此事已发生一段时日,我想李傕或是郭汜已有所反应和行动吧?”

沮授想了想,点头道:“应该是,但这方面的情报还没到。”

袁绍道:“对,李傕、郭汜不是傻瓜,以我的估计他们无论谁胜谁负,现在肯定已派兵到处在搜索献帝,献帝这会儿也跑不远。指不定已经被李傕他们抓了回去也说不定,我军现在在此地战事正紧,要分兵出冀州寻找献帝,这会儿我着实心有余而力不足,要不派人立刻将此事知会审配、郭图,让他们派些探子出去查访一下。”

授在听出袁绍对此事的冷淡的同时,正思量着用哪种方法劝袁绍接受他们的建议。

田丰听到了献帝有机会来邺城,就像火烧的青蛙,奔跳的历害,什么也不顾,急吼吼的催促道:“主公,时不再来啊!主公的州牧之职是皇上拜授的,那么主公将皇上接来邺城过几天安生的日子,也是作为臣子应尽的责任。"田丰说罢,目光炯炯地看着袁绍的脸上溜了一圈又一圈,期望着袁绍能马上答应。

然而,遗憾的很,田丰的话没有引起袁绍的热烈响应。

沮授甚至能看得出,袁绍对"迎奉天子"的事反应差不多是冷淡的。虽说袁绍还在托着下巴假意沉默、思量,但以沮授对袁绍的了解,他预感到了不好的结果。

但沮授又不想放弃,只能苦口婆心地劝告:“迎皇上不仅符合道义,而且是符合当前需要的重大决策。如果我们不先下手,一定会有人抢在前头。取胜在于不失时机,成功在于敏捷神速,希望主公考虑。”

两位谋臣都这么说,袁绍也不好意思不表个态,他也站起了身,目光烁烁的在沮授、田丰脸上溜了一圈,道:"鲍丘战事我们还只是初胜,然而我们内有曹操、曹智对我们的三心二意,随时都有可能判辩于我。此外公孙瓒和我那不争气的弟弟,都对我们虎视耽耽。故而我以为此时万事都要慎重考虑,特别是迎奉天子这件事,一定要慎之又慎,莫要因为处置不当,而惹出了意想不到的麻烦......"

沮授听了袁绍的话语,虽觉得不对自己的心思,但也觉袁绍讲得有些道理,所以非常识趣的点头不语,心想着改日再找机会劝戒袁绍。

但田丰不依不绕,"噌"的一步窜到袁绍根前,声撕力竭道:"主公,迎奉天子,此事和乎天下大义。且看各州牧郡守,虽都以'勤王'名义举兵,但鲜有人将朝廷和百姓利益放在心上。"

田丰直咕噜咚把心里所想全要倒出时,未成注意到袁绍听到田丰说到"鲜有人将朝廷和百姓的利益放在心上"的话语时,神情一冷,右脸颊不经意的抽动了一下。

沮授急死了,他很会察言观色,知道田丰的话触到袁绍的莫根神经了。因为袁绍立来把小老百姓视作蝼蚁,把朝廷视作他的附属,他甚至刚刚还表示过不在乎属下的生命、财产,那更是不会关心什么朝廷、苍生了。

沮授暗急田丰你这话暗指了袁绍时,没想到田丰的话其实还没讲完,这老小子在接下来的的话语中倒是又把话给绕了回来。

田丰皱着眉头,别人欠他多还他少的抽动着那张苦大仇深的老脸,对袁绍道:"如果主公您,在平定幽州后,便迎奉了天子,这就是匡扶汉室,那是多么顺乎天意民心的大事呀!到时天下还有谁不拥护您?更何况,此计一旦实施,主公便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用最堂堂正正的名义讨伐'不臣',诛灭判逆。主公啊,这是正真建立霸业的绝好机会,您千万莫要错过呀!"

田丰这段话,袁绍还是蛮受用的,把他和那群拥兵自立的家伙分割开来,这个定性袁绍还是蛮喜欢的。事实可能不是这样,但像袁绍这种特别需要感觉和贪嘴不要脸的人来说,表面的粉饰还是需要的。

袁绍点着头,慎重其事的点头认真思量起田丰的话语。袁绍的表情让沮授、田丰相视一笑,他们总算看到了点滴希望。

“要不让张扬先带兵出河内去查找一下……”

袁绍话未说完,就在这时,帐外战鼓大作,不甘心的公孙瓒在入夜后组织部署反扑了。

“好来不来,这时来!”沮授、田丰暗骂着,但军情在这时是第一要务,他们只得陪着袁绍赶紧出账,查探前线军情去了。

公孙瓒这一夜组织的突袭再次遭到鞠义大败,在一夜的激战后,鞠义率部一直追击到公孙瓒鲍丘城外的驻营地。彻底把鲍丘城以外的地域全部占领,还俘获两万余瓒军。

瓒军的大败,使公孙瓒和其部署信心极具动摇。鞠义在此战大败公孙瓒后,正式完成了对鲍丘城的包围。只要拿下鲍丘城,也就意味着幽州的门户正式打开,袁绍可一路长驱直入了。

但在第二日,袁绍就做了个令鞠义很为难的决定。袁绍为了在前一日战死的袁军将士报仇,也为那天双方伤亡几乎相等的数字雪耻,袁绍命令鞠义将俘虏的瓒军全部斩首。

这一行为在战事结束后或许可以做,但在战事中,这种斩首的行为很可能会激励起已士气低落的敌方将士从燃斗志。当然也有可能会彻底打击敌军最后的一丝自信心。鞠义在不确定的情形下,执行了斩首行动,二万余条鲜活的生命,在袁绍一声令下,悠长的“斩”字从行进的官军身旁悠然而过,“唰”的一声,锋利的钢刀一齐举起,耀出一片森然的光芒。

怵目惊心的千万多道闪亮的弧线划下,千万多道热血溅上半空,千万多颗人头滚落到尘埃之中,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

咔嚓,鲜血,哀嚎,悲壮。

曹智从未经历这种血腥场面,他被袁绍邀请来观摩时,他的眼睛都模糊了。什么叫尸横遍地,血流成河?这就叫。凶煞之气直冲九宵时,战争的凶残再一次给曹智留下了深刻的映像,让他在无数个夜里从梦里惊醒。

但袁绍的错误行为再次被他赌对,在接下来的几天战斗里,公孙瓒的部属并没有同伴的被杀,而激发斗志,相反却显得畏畏缩缩。鞠义的士兵却越战越勇,把除了曹智的后军以外的兵力都死死的围住东、南、西三面。

艰难的攻城战就在袁军高昂的士气中打响,整整五日,袁军各种攻城器械轮番上阵,不是很高的鲍丘城墙,经受了体无完肤的攻击。袁军望楼、木驴、火车、撞车诸般手段、利器统统用上。但瓒军仗着还有充足的兵力,毅然守住了鲍丘城,虽说每日战况激烈,但比起在平原空地上的作战,这点伤亡根本算不得什么。

到了第六日,鞠义认为这样耗下去对己方不利,于是他来找曹智要求出兵合击鲍丘城。

曹智这时已是很欣赏鞠义,认为他有大将风度,在战场上不但指挥若定,而且对排兵布阵极有章法。他与李儒商议过多次,明白无误的表示想敲袁绍的墙角,把鞠义挖过来为我所用。

但古人有着其愚忠的一面,虽说鞠义对袁绍诸多决定、行事有着自己不同的看法,但他在事业最低谷,被韩馥赶出冀州时,是袁绍入用了他,把他重新带回冀州,并在之后重用与他。鞠义认为袁绍给予了他男人一生最重要的知遇之恩,再说前几日袁绍的亲自抹脸和下跪,彻底把鞠义的感情俘虏,鞠义说什么在这时也不会为曹智所策反。

第五百四十五章 爬上爬下

鞠义对于无事老来闲扯的李儒,警惕心很强,废话不跟李儒多说一句,闷屁不多放一个,弄得能说会道的李儒很是郁闷。

第六日的鞠义亲自上门拜访,让曹智还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大喜之下,忙着请鞠义入帐坐。没想到进帐的鞠义开口第一句话,就问:“曹太守手下是否有一批善爬山地的山越兵士?”

曹智一愣,在收服山越后,曹智当然的把俘获的山越士兵并入自己的部队,而朴胡镇守泾县的都是他手下纯的汉兵。这是一种交叉管理,也是一种必要的免除反叛的手段。这种方法和这些事都不是什么秘密,鞠义知道倒是不奇怪。

曹智在和李儒对视一眼后,点头道:“是,鞠将军何以对我的山越兵感兴趣?”

鞠义永远都是那样朴实无华的就事论事,从来不喜欢绕着弯讲话。鞠义直接道:“鞠某今日前来是想请曹太守出手相助......”

“啊……”

当晚在曹智与鞠义相商一个时辰后,曹智、鞠义联袂去打扰了疲惫的早早入睡的袁绍,向他请令。在得到袁绍对鞠义、曹智行动计划的批准后,曹智整夜行军,来到鲍丘城背靠的大山后,结营布阵。到次日清晨,他们已运兵完成五千人之多,并做好了夜袭的准备。而鲍丘城方向好像对他们这一部队浑然未决,出奇的顺利到让曹智有了几分怀疑。

此时鞠义则正指挥大军,日夜攻城,好引开城内瓒军的注意力。喊杀和矢石破空之声,不绝于耳。曹智初时也以为鞠义的正面佯攻,分散了敌军的全部注意力,所以才会未成注意到他的这支奇兵。但冷静下来细细想想,五千人的人马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公孙瓒怎么可能一点不察觉,而且运动方向还是他的后门。这一问题直到曹智攻破鲍丘城才得到答案。

此时曹智、许褚、李典站立之处离山下足有七十丈的距离。普通人看下去确是触目惊心,但对一向以茂林、云岭附近山区为家的山越士兵来说,比这处高出足有三倍的云岭主峰来说,这座石山实属小儿科之极。

近一千山越兵在此座石山上一直等到天黑,曹智一声令下,身手了得的山越士兵,四人一组,立即由垂下的攀索往下落去。找到落足点后,再设置钉圈,设置新的攀索,在向下滑去,快若闪电,似玩游戏般轻松容易。

啥那间四人抵达山脚的草丛内,与鲍丘城北的后城墙只隔了一条护城河。

城墙上的守卫都到了另三堵城墙去协防,只在几座哨楼处有人把守,但都看不到灯光难及的暗黑下方。

在第一批士兵顺利到达指定位置后,曹智再度发令,山越士兵照着平时训练,借着峭壁上小树的遮蔽和夜色的掩护,一批批往下滑去,此时最先四人已在等到接替的士兵后,穿上水靠,渡过护城河,并设置横渡河上的绳索,防止后面大批士兵渡河时,被水流冲翻,弄出声响。

而还在石山上的曹智凝望城内像蚁般忙碌的守城军民道:“单看这情况便知道公孙瓒只是一个靠武力维持的政权,城中居民都是被鞭子强迫去做搬运的劳工,没有一丝军民同守意思,同城之人不能同心协力,如何守得住?”

许褚、李典等人仔细一看,果如曹智所指。城中民夫只是在监视和鞭打下被迫负起种种守城的任务,一派无可奈何神气。

而山下此时正是第十八批四人组准备渡河而过,这时鲍丘城上一队人策马由另一端巡逻过来,提着风灯往城下和后山照射。

众人都捏了一把冷汗,所以行动在撮唇发出一下尖锐的夜枭叫声后全部停止,有些山越士兵正好被吊在半空中,他们动如猿猴,甚至可以放了攀爬的绳索,仅用双手双脚就能攀附在岩石上,借助一些小树、突石的就隐住了身形。渡河渡了一半的更好躲,直接往水里一缩头,就没了身影,山越士兵憋气或借助竹管之类的辅助器物可以在水里藏匿好久。那些瓒军巡逻兵听闻夜莺鸣叫,自然举灯往后山照来,当发现不到什么时,鲍丘城上这批人马巡逻此地也是马虎得很,看不出什么异样,就很快走了。

等巡逻队一走,已躲在城墙下的山越士兵迅速射出钓索,挂上城头,迅速攀了上去,灵活如猴,分别快速的攀上城墙,解决掉哨楼内的守卫。

在攀上城头的尖兵解决了几名正在插科打诨岗哨后,更大规模的山越士兵一批一批的渡河攀城,动作敏捷,干脆利落,表现出惊人的效率。

曹智看得激动不已,纵是现代的特种部队,也不外如此水平。曹智自忖在警校学的那些潜伏、接近目标的手法也没这帮山越士兵做得好。

此时有近千人落到山脚处,到达城上者则取出弩箭,扼守城墙上所有战略位置。

李典对着许褚低笑道:“许大哥手痒了吧,你爬山不行,在这等会儿,我要先行一步了。”

“谁说老子爬山不行,李小典,让我先来。”许褚气呼呼的向李典低叫着。

曹智道:“别吵吵,一起下去吧!”

曹智答应鞠义来偷袭鲍丘城,为他们打开缺口,主要目的就是要让许褚、李典认识一下这些他们看不起的山越兵的本事。在曹智军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对俘虏性质来的山越士兵不是很看好,认为他们连江夏蛮都比不上,被曹智的军队端了老窝,只剩下一千多人被俘。平时这些山越兵又一天到晚,几个蛮人坐在壁立如镜的城墙堞墙墙垛口,喝酒吃肉。自下望上去,数丈高的墙头上。这些人赤着双足,袒着胸腹,露出晒的黑黝黝地肌肤,很是荒蛮。这就让已是城里人的许褚等,产生很强烈的优越感。人产生了优越感,就会看不起那些带有荒蛮气息的乡下人,随之许褚等人也就开始看不起这些山越士兵的战斗力。所以在许褚等正宗汉将眼里,是一群绝对的未开化的蛮人,打仗完全靠凶狠,没什么本领。

今天曹智让他们上了一课,这些山越兵打着习惯的赤脚,一个个双脚全是老茧,在沙砾石上也可奔走如飞,所有的汉兵自忖可没这本事。

当许褚颤颤巍巍蹬着双脚,挪着他肥厚的大屁股往山下慢慢移动时,他到最后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吓得就差没骂娘,往下看一眼脑袋就犯晕,原来他有曹智所说的“恐高症”。直到站实地面,许褚还闭着眼,他头顶护送他下来的一名像泥猴似的山越少年轻轻的叫唤他:“许司马,许司马,到了,到了。”

“啊,知道了,叫什么叫你?”许褚嘴硬的朝着快要踩着他头顶的山越少年,低着声自言自语嘟囔道:“他妈的这真不是人干的活,这黑泥似的臭小子怎么爬起来那么不费劲,老子为......”

“许司马,那边,那边走!”

“知道,知道!”

山越少年的善意指引,招致许褚的白眼。等许褚抵达墙头时,李典已在城头等候他,朝着他贼笑不以。许褚没理他,刚要走向另一边。不肯放过机会的李典嘿嘿贼笑道:“许大哥,这趟爬上爬下的不容易吧?”

“去,去!磨什么嘴皮子,赶紧破城吧,大哥等着呢!”

许褚现在越来越老油条,知道抬出还在山上观战的曹智来压李典。李典也知道许褚开不起玩笑,破城也的确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于是就不在和许褚呈口舌之争,挥手让士兵行动了。

过千由山越士兵组成的曹军精锐分作四组,准备沿城墙分左右两方杀过去和攻进城内。

李典射出讯号火箭,通知从正面和北门攻城的鞠义和曹智他们已成功进入城内。

许褚派人守着各个登城的路口后,领着五百士兵,来到城内。

李典则负责占领墙头。

号角声起。

蓦地全体战士齐声呐喊道:“城破了,城破了!”城内军民一齐愕然时,杀声震天而起,只见后城墙处突然高插起“曹”字大旗,以数百计的战士从城上飞将军般杀至。

那些被迫的城民、壮夫,一齐发喊,丢下正搬运的滚木石头等东西,四散逃走,还大嚷道:“城破了,城破了!”混乱像瘟疫般散播着。

许褚等由城墙的梯级蝗虫般涌下来,弩箭如雨飞射,敌兵纷纷倒地,转眼便控制了后城门的广场和附近的建筑物。

许褚命人打开城门和放下吊桥,同时指挥手下占领屋顶,布防坚守。冲前来反扑的敌人都给射了回去。

许褚迅速带人直上城头,遥遥望见城外一面大旗迎风飘扬,旗下一人头戴亮晶晶的头盔,跨着一匹黑白杂花马往来驰骋指挥,威风凛凛,此人正是许褚的大老板,曹军主将曹智是也。

许褚对着城下士兵大叫道:“快开城门,迎接主公!”

第五百四十六章 城破、完胜

城外曹军欢声雷动,等候在外的曹军汉兵迅速出现在有直路通行的北城门外,大张旗鼓的奔杀过来,直冲北城门,成千身披黑甲的兵将涌入城门。许褚站在城头向下望去,见己方的军队源源不断从城门涌进城来,如一条大黑龙蜿蜒而进北城门,威不可当,还送进了长矛铁盾等重武器。

李典等则趁敌人阵脚大乱之际,势如破竹地攻下了西北一小半截城墙。

此时鞠义的攻城队伍则加紧全力攻击东门,把敌人的主力牵制在那里。

占领了西北城墙的李典部队,居高临下,以强弓劲箭,扫清在城内下方奔走拦截的敌人。

许褚见时机已至,挥臂发令。一排排的曹军战士,在劲箭的掩护下,持矛挺戟地往东、西、南三门杀去,战况凄厉惨烈。

墙上的曹军士兵又高喊道:“投降不杀,投降不杀!”不断重覆着,这当然是学过现代心理战的曹智想出来的妙计。

多处房舍均为火焚烧,烈焰从屋顶冒起老高,再往四方房舍蔓延开去,把整座城沐浴在火光之内,狼烟蔽天,星月立即黯然无光。

守兵纷纷抛兵弃甲,重重叠叠,挤满了城墙各段。他们不清楚怎么会城破了,也不清楚杀进城的敌军有多少,只是把想象中敌军十几万人马涌进城的情景一联系,就纷纷放弃抵抗,与城民一批一批的蹲在城角或广场通衢之间,士气全消。

城内西北角已成混战之局,曹军士兵结成一个个组织严密的战阵,不住扩大占领的范圈。

城墙上的战士也不断挺进,杀得顽抗者血流成河,尸伏墙头。

受伤者均被迅速运返北墙,由专人救治,一切井然有序。

今趟是这支山越部队首次在大规模战争中初试身手,果是非同凡响。站在北城城墙上的曹智有李黑率部护卫左右,曹智居高临下目睹着一些,直夸山越兵好样的。

在一批盾手和箭手打头阵下,许褚领着三千军士,成功破开西城,此时西、北两门都落入了曹军控制中,并打开了城门,让袁军人马狂涌入城。

许褚作为此时的先锋率领众人,跟随败兵率先冲进了内城。内城守兵尚众,加上从外城溃退进来的败兵,一时之间放眼望去尽都是士兵,谁杀谁也都搞不清楚了,都挤作一堆,几乎是靠后面狂涌而入的袁军士兵推着在移动。

守内城的敌兵苦苦抵抗,许褚等扑了上去,左冲右杀,不半晌突破了内城门的防守,朝鲍丘郡府杀去。

敌兵知大势已去,纷纷弃械投降。

许褚使人把降兵集中到一处看管。此时曹智和鞠义已率领数千精兵,冲了进来,两股人马会合后,更是势如破竹,不到一盏热茶的工夫,就攻进了郡府内。

郡府内乱成一片,哭声震天,婢女妇孺搂作一团,颤抖求饶,守兵则纷纷跪地投降。

曹智心生怜惜,着人好好安抚和照顿他们,自己则随着人马往里走去。

“砰!”主楼门被硬生生撞了开来,冲进主楼的两军将士只见一群三十多个敌方将士,举刀剑团团护者中间一名身穿锦袍,头顶双耳介的中年人,气氛凄壮激烈。

外面的喊杀打斗声逐渐疏落,显示鲍丘城已落入攻城军的手上。

曹智的军士和鞠义的袁军等在这群人前重重排列,数百张弩箭直指厅心的敌阵。

鞠义对着最后顽抗的这群敌将大喝道:“立即投降,否则杀无赦!”

那被保护着的锦服中年人撑着脑袋颤抖叫道:“我乃刘纬台,公孙瓒早走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降,我降!”

鞠义和曹智互看一眼,均释然了为什么他们攻进城后发现守城兵将没他们想得那么多,抵抗的也不那么激烈的原因。原来公孙瓒早遇见到了鲍丘城守不住,早已率部逃走了,留下个垫背的义弟刘纬台。

刘纬台的被遗弃也是由于公孙瓒之弟公孙范意外的来到了鲍丘城,那时公孙瓒已失了鲍丘河防线。瓒军中士兵士气低落,公孙瓒毫无斗志,已是酗酒把自己麻痹的人事不省。公孙范的及时出现稳定军心的同时,也代替兄长行使起军权。他一看鞠义攻的正紧,公孙范和他哥哥公孙瓒一样,在军事天赋上很是有见地,对派兵布阵更是极有章法,初时他组织瓒军有效地抵抗了鞠义的疯狂进攻,坚守五日鲍丘城不破。但公孙范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鲍丘城是保不住的。

这时谎称偷袭失败的刘备也带着唯一的义弟张飞赶回,他告诉公孙范偷袭袁军粮草的计划失败了,他带去的兵马也全军覆没,他和张飞也都受了重伤,二弟关羽失踪。

公孙范查问属下后得知,公孙瓒和刘备在战事第二日就发动了所谓的“奇袭计划”,试图烧毁、攻占袁军存粮、辎重,给予袁绍狠命一击。但刘备显然没能成功,刘备解释袁军后方存放粮草、辎重的据点防守严密,在他们为发起攻击时,就被袁军发现,并由其后军主将曹智率部分割包围他们,他们拼死苦战,最后在一片丘陵地带全军覆没,只逃的刘备和张飞。

公孙范知道曹智,在验明事情真伪后,只能感叹袁绍势大之余,也未多怪刘备的失败,开始计划撤出鲍丘。

这时刘备给公孙范献计,说让刘纬台断后。

公孙范绝对自诩是公孙瓒的忠臣,他早已与刘纬台等所谓公孙瓒的义弟交恶,几次举荐这些家伙的恶性,要求惩办他们,但公孙瓒置之未理。这次机会来了,现在是公孙范主事,他当然不会放弃刘备这么好的建议,强行留下一万士兵和刘纬台坚守鲍丘城,自己率着剩余人马,夹带着公孙瓒连夜从北门撤出,往代郡方向疾奔而去。

就差一天,还好公孙范的撤军和曹智的绕道夜袭不是在同一天,否则撞上的话,曹智全军覆没不说,可能也会让公孙范捕捉到战局的转机,到时他回过头来重入鲍丘城,跟鞠义死战到底,鹿死谁手就说不定了。

所以说每一场大型战役的取胜,不一定是战将多么的足智多谋,能征善战,很多时候都是看运气偏向哪一方。

鞠义一眼就看清了刘纬台的嘴脸,他最恨这种奸臣。他一直认为这么能征善战的公孙瓒会沦落到今天,都是刘纬台这帮人坏的事。在鞠义眼里刘纬台这些人罪大恶极,虽说他和公孙瓒是敌对的,但就像很多德国将领欣赏巴顿一样,鞠义年轻时就以公孙瓒为榜样,他容不得像刘纬台这样的奸臣存活在这个世上。

鞠义挥退了一些士兵,只留下自己的亲信和曹智的兵将。面对一脸乞降的刘纬台,鞠义凑到曹智耳旁道:“此子作恶多端,曾奸**女无数,死不足惜。”

曹智知他意思,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我知你心意,这处由你主持吧!”说罢回头招呼许褚等人掉头走出主楼,后面传来密集的箭矢破空声和惨叫声,然后一切渐归静默。

至此鲍丘一战袁绍以全胜的佳绩,威震幽州,幽州大地上的官员、民众听闻公孙瓒鲍丘战败,无不震动。幽州动摇之际,也预示着公孙瓒辉煌一生的没落和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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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场完胜,袁绍很是高兴,在鞠义、阎柔率部尾随追击公孙瓒于代郡后,庆功宴于攻破鲍丘城的第三日举行,地点亦然选在了鲍丘城郡府,现在是袁绍的临时住所,也是袁绍出征幽州的第一份战利品。

人多好办事,仅仅三日,被兵甲践踏的一塌糊涂的鲍丘郡府很快就被粉饰一新,今日府内开二十六席,分列大堂左右。

曹智带着李儒、夏侯渊、许褚、李典、李黑、杜大目到达时,众人已是悉数到场。

曹智来的晚点是因为和李儒等文臣武将在得知献帝逃出长安的消息后,曹智召开了一次会议,商讨接下来的应对方案。曹智清楚的记得曹操应该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不二人选,但是在那一年,怎么样的情况下奉迎的献帝,曹智就不清楚了。但不清楚不要紧,曹智得到献帝出逃,离开李傕、郭汜的控制的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要通知曹操赶紧去接献帝。

令曹智没想到的是,除了曹智满腔兴奋和热情的准备迎帝外,他的属下大部分并不热衷。曹智于今日把这个提议向许褚、夏侯渊等人一说,竟遭到手下武将的一致反对。均认为这是得不偿失的事,说的急了曹智差点没骂属下这帮武将没政治觉悟,这是明摆着的好事,怎么会得不偿失呢?皇帝唉,你们古代人不是最信奉皇命为天的吗?怎么到事情的节骨眼上了,都这么不愿意见到皇帝了。

夏侯渊的一番话让曹智粗略明白了这群武将的真实想法,夏侯渊说:“智弟,你要看到你和大哥现在虽说拥有一州一郡,但我们现在的日子过的都不安生,战事不断、缺衣少粮的,现在要是把皇帝迎过来,那就等于把东汉整个朝廷给搬了过来,这可开不得玩笑,整个朝廷我们怎么可能养得起?而且一旦皇帝到了你和你大哥的地盘,你们兄弟就成了舅姑(即公婆)眼皮底下的媳妇,做任何事都得请示,不请示便是对舅姑的不恭,而周围的‘小姑’、‘小叔’,又都会瞪着眼专揪你的过错这是何苦来也?如果奉迎天子确实值得做,那么离得比我们近的袁绍、刘表、袁术为什么都不做呢?”

第五百四十七章 安排私谈

一席话让曹智了解到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中,大家要皇命,要圣旨只是为了取得一种名义上的正统,取道幌子在手就可以。其实真正的皇命、君授早已淡薄的不能淡薄了,献帝也不是什么人人争着要的香饽饽,相反生死都不太有人愿意理会。

这时的人们早已认识到人没有万岁的,特别是像袁绍这样见识广博的高层人物。他们很清楚皇帝也是人,迟早会死吗!死了一个汉献帝刘协,正统刘家的人反正也死不光,大不了在搬一个老刘家的正统子孙出来,继续捧他做皇帝就行了。甚至有好些人巴不得献帝马上嘎嘣,刘家的正统皇帝一死,这天下不就不叫汉家了吗?到时姓什么,就凭本事了。其实正统不正统都是靠实力说话的,东汉的开国皇帝汉光武帝不就是喝醉了酒后的一笔糊涂账,否则好端端的皇帝的儿子就去放了牛呢?后来人家这个号称刘家正宗的放牛娃不也是凭实力挤走了当时正统的刘玄吗?所以现在这皇帝谁都有希望了!

曹智听完夏侯渊的话,暗忖这大概不是他一个人的想法,在当时的大汉天下里大概有好些个人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造就曹操在历史上有机会白捡刘协这么个大便宜,成为三国最大的一股势力。

夏侯渊作为武将中比较沉稳的代表,都这样认为,可想而知这种观点在当时,在高阶层文臣武将中是一种比较广泛的普遍认识。

曹智面对一致的反对,措手不及时,手下中只有一人隐射性的表示支持,那就是李儒。

李儒读书人出身,但非正规仕途出身,一些意见颇有点背经判道,惊世骇俗的意味。这其实很对曹智胃口,但曹智认为李儒他还不够惊世骇俗,有些正确可行的主意,他要求李儒大胆提。

李儒在江湖上混过,所以处事特别圆滑,他首先问曹智:“主公难道只想过迎帝来侍奉吗?”

曹智被他问得一愣,暗忖:“你个李儒什么意思?不迎汉献帝,难道自立为王啊?那用不了三天就能被当时的天下群雄用口水淹死!”

李儒没解释为什么这样问,曹智更没要李儒解释。没意思的话是不需要深究的,于是李儒告诉曹智不是不支持曹智的迎奉主张,他也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但这是件绝对的大事。把国家的中心移到自己的眼皮底下,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却要取得目前兖州、丹阳上下官员的一致支持方可实施,否则献帝来了,也呆不长,保不住。

曹智哪能不明白迎奉皇帝,就等于迁都,这是何等大事。但没想到会这么困难,曹智初期以为在自己的团队内一说,全体肯定会举双手同意,谁曾想差不多是全体反对。

夏侯渊、许褚等人反对归反对,曹智行动照常进行。他要求李儒立即书信已经打到徐州彭城的曹操,把献帝离开长安和曹智主张迎奉的事,告诉曹操。

曹智的意思这事根本不用在信上用征询的语气问曹操的意见,直接问他什么时候,准备用什么方式去迎奉汉献帝。因为曹智很清楚历史上曹操迎帝入许留是铁定的事,那还用问来问去。曹智认为有这样的机会,一定要快,他带着人马正好在幽州,出入冀州也还算顺畅之际,如果曹操同意,他就直接帮曹操先把人给他接回去。

但李儒反对曹智这么写,曹智的激进被李儒劝阻,李儒告诉曹智:“主公,现在身边只有这么几个属下,还大都反对你的迎帝计划,大主公身边有更多官员,你想想看,他真要实施这一计划的困难程度。”

李儒预计曹操那边也会有很多反对声,让曹智只能放下浮躁之气,开始思量要如何摆脱袁绍,赶紧回一趟兖州或是丹阳,亲身跟大哥曹操谈一谈,争取早日促成这一行动。

李儒还是坚持用征询、委婉的口气给曹操去了书信,李儒可没曹智那份铁定的自信,他更不可能像曹智一样已预知历史。

在写完发往徐州的信函后,曹智要求李儒向自己治下的丹阳官员广发信函,开始动员、吹风迎帝一事,不管反对、支持与否,曹智要求让他治下的所有文武官员都要先有这个意识,曹智要先给他们灌输进这个概念,这是曹智在现代,警局内党政领导的标准行事做法,曹智在这三国拿来实践一下,现在的好方法在古代可能也有效果。

曹智还给远在易县的乐进去了急令,要他立即派人往黄河以南查访献帝现在的下落,还要注意以洛阳为中心的周边各郡州的动向,一有任何一郡一州大规模调动兵马,立即向他禀报。曹智自己这里虽说还有些不顺,但也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做完这些事,曹智一看时间才发现赴宴晚了,于是急急赶来。

十几丈大的厅堂,除了二十六席和主位上的巨大条案外,就空无一物了。这已经是袁绍手下的最大能力,一个被攻破的城池,在短短的三日内,能把此地装饰一新,并找齐庆功宴所需之物,已是不易中的不易了。

曹智一进门众人就纷纷和曹智及其属下的寒暄声中,把曹智让上了主位。主位依然按照了三家平等的格局,摆放了三副席案。依然是袁绍的突前一点,曹智和刘和分坐左右,靠后一些。

十来天前还破口大骂的三方武将,这时都一团和气的相互寒暄挖苦、讽刺,没一个拉下脸满嘴吐脏字的,因为谁都明白今天是值得高兴的日子。他们这支联军打了胜仗,取得了横亘在通往幽州腹地上的门户。而且袁绍、刘和甚至曹智表面看来心情都是大好的,没人原意在这种宾主尽欢的气氛中去冒头搅局,弄得大家都不开心,自己肯定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别看许褚、颜良等长得都是一副屠夫相,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帮人都是为官有些年头的人,在没有激发他们兽性的情况下,他们还是会察言观色的做事。

这帮人相互其实都不对着味,但却都能强言欢笑的玩笑里藏刀,相互攻击着:

"哎哟,颜良兄,几日不见胖了吗,脸上都有坠肉了,还一块一块的呢!"

"哈哈,没办法吃的好,我们军营伙食好,每天都吃不完,剩下的都能喂好些猪,所以我们军营饲养的猪都特别肥。哎呀,许司马好像最近几日瘦了吗?是不是你们军营不够吃啊?要不我让人给你每日送去些!"

"不用,多些颜将军好意,我最近正减肥,郎中告诉我要多运动,不能让身上的肉坠下来,跟猪似的行动不灵活,上战场容易被人宰了!"

......

曹智听着许褚、颜良你一句我一言耍嘴皮子,感叹这年头连许褚这样的武将都这么能说了,看来以后曹智得以许褚为典范,加紧培养属下说和打的全面发展,以适应未来发展的需要。

整个宴会也因为有了许褚、颜良等大嗓门的武将相互讽刺、调侃,而变的有趣的多,后来甚至于刘和的手下田豫也要加入对垒战团,矛头刚戳向田丰时,就被鲜于辅制止。

曹智再一次意识到刘和这帮人的隐忍,特别是这个鲜于辅。

这个鲜于辅每次发言或是论事让曹智觉得他不但很有涵养,还总是浅偿即止,从不过多的显山露水,但总让曹智感觉此人肚子里应该还藏着好些货色。

而刘和也多与此人交换眼神和暗示,显然鲜于辅是刘和的绝对心腹和谋臣,将来刘和等上幽州牧主之位后,此人应该是他第一得力助手。

曹智对幽州官场的人不是很熟,特别是刘虞在任时的老部下,可以说是比较陌生的。但这个鲜于辅让曹智即心存敬畏,又想与之交往一番,之前事情太多,曹智还未来得及与刘和和他的属下结交一番,曹智准备在接下来和他们一起征战幽州的过程中,在这方面用点心。

但从宴会上获取的信息,又让曹智举得可能和刘和、鲜于辅进一步深交的希望渺茫了。

袁绍在席宴上一再表扬此战胜利鞠义居功至伟外,就属刘和、曹智部属的配合,是此战胜利的关键。把刘和、曹智狠狠摽榜一番,特别是曹智的调兵增援、补防、奇袭都在袁绍嘴里得到了高度评价和肯定。但袁绍在明确分配给刘和继续北上跟随大军攻打公孙瓒的任务后,对曹智是否跟随大军继续北征或是另有安排,绝口未提。

这一次的庆功宴也在一派“欢乐、祥和”的气氛中早早结束,袁绍甚至还没喝醉。

曹智预感到袁绍可能在宴会后要与他另外安排私谈,果不其然,在宴会结束后,曹智就被邀请到了后宅品香茗。

过不多时,后宅的一间小客厅,屋子里摆了四副几案,显然今晚的谈话者应该是四个人。

第五百四十八章 留下帮忙

曹智随着侍从步入这间小客厅时,田丰已经端坐在内。

田丰见了曹智只是微微欠身,苦瓜脸面无表情的点了点,算是和曹智打过招呼。

曹智也是回应着点了点头,两人都没开口说话。这也倒让曹智省心,通过这一次曹智和田丰的接触,觉的此人心胸不够宽广,也很难打交道。田丰不说话,最好,他也懒得从他嘴里套挖点情报。

曹智甚至闭上了眼,养了一会儿神。

不一会,换了一身便服的袁绍在沮授的陪同下,也出现在了小客厅的门口,一路上两人显然本在商议什么,但到了厅门口马上收声,跟端坐厅内的曹智寒暄起来:

“智弟,劳你久候了。”

“那里,这几天曹智空闲得很,正好也打算找兄长说说话。”

“坐,坐,坐着说。”

袁绍快步进厅,先摁扶住起身相迎的曹智,顺便对田丰也是摆手示意不必起身。

袁绍坐下后,开场道:“鲍丘一战智弟劳苦功高,做哥哥的现在这里相谢智弟了。”

“那里,兄长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不明白袁绍今日为什么再三夸赞与他,心下嘀咕之余,先以虚对虚应对一番。

只见袁绍摆正坐姿,撸着光滑的几面,“哎!”了声肯定道:“智弟不要客气,这次谁出了几分力,哥哥心里清楚,不讲别的,你救哥哥那一回,哥哥会永远放在心里。”

袁绍一讲到曹智救他之事,曹智下意识反应的朝田丰看了一眼。田丰没救袁绍,但也算与之生死与共,曹智也是因为在这件事上疏忽了他,田丰才在心里对曹智有了看法和恨意。

袁绍说到曹智救他之事会铭记于心时,曹智抬头一瞥田丰,发现田丰不自觉的右脸颊一牵动,明显对袁绍的这种表示会是他加深心中的那根刺,那份对曹智的芥蒂。

但田丰可能也意识到了,马上举起面前的茶杯,借饮茶掩饰着他不自然的表情。

这一切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袁绍、沮授都未注意到这小小微妙的变化。袁绍也在向曹智表示了感激之情后,继续道:“本来这最难打的一关跃过后,哥哥应该让智弟回去修养,我也知道你和我家公路相接的地域出了点事。但是......”

曹智听着袁绍的“但是”心里加速跳动起来,不知接下来袁绍又会要怎样出花头?

“但是,我还不能让智弟你这么早回去,第一答应你大哥的那一百多万斛粮草还未征集到,第二在并州有一些黑山贼张燕的余孽联合了并州的一些势力,准备增援公孙瓒,所以哥哥要你率部到中山国那片地域驻防一段时间,哥哥估计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反贼,看到智弟的十万铁蹄,一定会望而却步,不敢再来生事。”

“啊?中山国?在易县旁边的那个郡国?”中山国其实是一个小郡,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存在的一个小诸侯国叫中山国(河北省定州一带),中山国包括今河北石家庄地区,是嵌在燕赵之内的一个聚集蛮夷的小地方。在东汉之所以还称国,是因为东汉始祖汉光武帝定国后,对自己九个儿子分别派往九个地域,封为藩王。这中山国就是汉武帝与郭皇后所生的小儿子中山简王刘焉的属地,其实到了第五代中山王刘稚死后因为无子,中山王国至此已经被废除绝亡,只是他作为一个郡国存在,一直就这么叫着。

“对,主公的意思就是要曹太守过去镇守一下,并不一定真会有战事。”

最后这句是沮授笑的很自然地向曹智解释的,曹智看着沮授没一点瑕疵的诚实笑容,心下还在嘀咕:“这个沮授的笑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袁绍乘着沮授的话也是微笑道:“对,对,就是去吓唬吓唬并州和张燕那伙反贼。真正黑山贼的主力其实早在数年前就被你大哥给剿的差不多了,我也早把张燕这伙反贼赶出了他们的根据地,但一直未捉住张燕和他的一些头目,这伙人东躲西藏,曾经到关外也游荡过一段时间,不知怎么最近又潜回了冀州,和并州的一些势力相互勾结,大概想趁我和公孙瓒交战之际,回来浑水摸鱼。根据最新的军情,虽说现在这帮人还未真的集结起来会进犯我境,或是有和公孙瓒勾结来增援的迹象,但你知道哥哥我是个行事小心之人,派你过去主要也是防范,可能要耽误智弟你一点时间,大事应该不会有。”

曹智嘴上“哦”着,心里盘算着:“张燕,黑山军的大帅,他不陌生,他手下部属中不少就是黑山军的降兵降将,这股黑山军以前在邺城以南,河内以西一直延伸到兖州边境的地域活动,在袁绍未来冀州之前,张燕颇成气候,占据着一块不小的地盘。在后来的扩张中,遇到了当时还是袁绍部将的曹操,受创严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十万农民军,被曹操杀的杀,收编的收编。袁绍也在之后趁机联合河内太守张扬一起发兵对盘踞在冀州境内的张燕黑山贼进行围剿、打压,一时造成张燕和他的黑山贼余孽在冀州无法立足。

袁绍也一度以为在他的辖地里已没有了张燕和黑山贼的身影,但不曾想张燕这种江湖人物太能隐忍和化整为零的本事。像张燕这种江湖侠士出身的人,从来不讲究兵对兵,将对将一定要和你袁绍争一城一地,死战到底等等正规路子。张燕不安正常牌理出牌,他也并不是个出色的军事人才。张燕主要是因为讲义气,和在江湖上的名声,才被黑山军推举为大帅。张燕见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队伍,被曹操一口吞了,自己又被袁绍和张扬两头夹击下快要没活路了。于是他当机立断,让身边剩下的三、四万部属化整为零,跟着各方首领,跑!

张燕这一跑,在一段时间里冀州没了他们的踪影。直到这次袁绍和公孙瓒再次开战之时,这张燕和他的部属不知又怎么冒了出来,这回跑到了冀州的西北端,而且兵马还不少的样子。

这下让袁绍一个头变得两个大,那时他跟公孙瓒刚重燃战火,联军也刚刚组建,在这大好形势下让他放弃夺取幽州的计划万万不可能。这时沮授想到了利用曹操,沮授给袁绍建议可以让曹操趁还礼袁绍帮他出兵击退袁术的份上,要他也派兵来冀州参与幽州战事,然后再把曹操的人马派去对付张燕,这样他们就免除了后顾之忧,就算曹操的军队不能全部铲除和消灭张燕,最起码可以让他们安心对付完公孙瓒,得了幽州,回过头来再收拾张燕,那就易如反掌了。曹操派来的军将大不了会折损些,应该不会被黑山军全歼。

根据沮授战前制定的征战幽州计划,只要取得打过鲍丘的胜利,后面就将势如破竹,一直到易京,公孙瓒才屯有重兵,因为那里公孙瓒建有行宫。

沮授的如意算盘打得好,袁绍也很赞成沮授的计划,夸他老谋深算。但在排序希望曹操派出的人选时,因为沮授对曹操的手下不是很熟悉,就完全听信了袁绍的建议,要曹操唯一的弟弟丹阳太守曹智带兵来冀州参战。

在袁绍看来曹智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这个被摔坏过脑袋,半傻不傻的曹家老二最易糊弄。而且那时沮授正好在向袁绍建议要想方设法取得跨时代武器“霹雳弹”,这样一来又正好把视线全部聚焦到曹智身上。于是也就有了袁绍、沮授亲到陈留做和事佬之事,但随着沮授和曹智的深交,发现曹智不但不傻,还很精。

这时曹智就在和袁绍讨价还价,“兄长,既然在中山国附近不太会发生战事,不如这样,让乐进或是夏侯渊多带些人马在那镇守着,我还是先回去,我要尽快回去取回我的巢湖。”

“唉,不行,不行!”袁绍一听双脚跳道:“那怎么行,缺了你的这支兵马,还有谁能辖制,到时如有真战事爆发,他们都跑回了兖州、丹阳,那我不后院失火了,不行,不行,智弟,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做兄长的尽量满足你,但你在我取得幽州之前,千万不能回去,算哥哥求你可好!”

袁绍装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恳求曹智留下,帮他这个忙。

其实曹智也在权衡驻守中山国危险系数不大后,已经决定帮袁绍这个小忙。而促成他继续留下的最重要理由是,袁绍答应消灭公孙瓒,取得幽州后,那分一半粮草的承诺。这是曹智此行最大的目的,曹操虽说已攻占了徐州二十几座城池,但取得的粮草、辎重有限,还是填补不了因为去年灾荒而落下的空缺,等今年的秋收还有段时间。如果今年兖州和丹阳的收成不理想,曹操还是很难使他的将士、百姓吃饱。

第五百四十九章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所以曹智决定帮袁绍再守一段时间的州边界,但也不能这么便宜袁绍。现在袁绍已经得了渔阳、鲍丘,这些城池对袁绍来说就是战利品,但他曹智领着这么多人马,也立了些许战功,死了几千弟兄。但就吃过袁绍几顿干饭,啥好处也没捞到呢!这怎么行?

曹智决定趁机敲诈袁绍点,实质性的东西。

曹智懂得要东西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要,曹智也是要面子的人。曹智抓耳挠腮的“嗯嗯啊啊”半天也没说出句实在话,一个劲和袁绍打着太极:

“兄长,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我郡内有事,有事.......”

“要不我把许褚留下,这小子真能打仗,有他在兄长你放心,真有战事打起来,他一定能帮你把张燕的黑山贼打的落花流水......”

“不行,不行,哥哥还是相信你......”

“曹太守,你就当帮我家主公一个小忙,去冀州各处转转,全当游历吗!”

“行了,曹太守你给句准话,这又不是商贩买东西,你推我就的,哼......”

最后这句是忍无可忍的田丰冲口而出的,他在冀州见得郡太守多了,就没像曹智这样的,还敢和袁绍讨价还价的。田丰火气上涌,张嘴很冲的话直接嚷嚷出口,把在场所有人吓了一大跳。

袁绍、沮授、曹智一愣一愣的定睛看着那个黑着脸的愣头青,半天没人说一句话,都在考虑这年岁不小的家伙是不是这个星球的。

谁都明白人家曹智好歹不是袁绍的手下,人家属地的扬州,这回来友情出战,完全是帮着自己的兄长曹操还人情,身份当然不同于一般太守。但这田丰是新仇旧恨,早八百年就看不惯曹智的言行、为人,管你是不是袁绍的客人,该说冲话时,他是绝不嘴软。

小厅内的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尴尬,打破僵局的还是沮授,沮授顺着田丰的话,嘻嘻笑着道:“是啊,是啊,曹太守您说,您此去中山国还缺些什么,军粮、衣被,还是什么,你尽管说,尽管说,我尽量帮您置办齐。”

曹智也没在乎田丰不恭的态度,心道:“或许这愣头青这时横出一脚也有好处,不如就顺杆往上爬吧!”

曹智清了清喉咙,无所谓的看了一眼还在生气的田丰,转脸朝着袁绍腼腆道:“兄长,军粮我的人到现在吃的都是您的,大夏天的军衣我也不缺,但我缺马,战马!”

“战马?”沮授脸色一紧,抖着眉毛说道。

曹智不等沮授细想,马上接口道:“对,兄长,这回鲍丘一战,你看你得了不少战马,你再看看我的骑兵,少的实在可怜,您能不能分一点战马给我。喔,我知道您喜欢白马,凡是白色的马你都留着,什么黑色、黄色、杂色您看不上的都分给我,我和我的人无所谓,能跑就行,您看......”

袁绍和田丰一听,均感觉曹智这点出息,就要些袁绍从公孙瓒哪里得的战马。这事说来也巧,清点数字后的缴获战利品名单,昨日刚交到田丰手里。因为袁绍喜爱白马,所以袁军否则清点缴获战马的小吏还特别把白马区分开来呈报。

所以田丰对这份数字特别清楚,去除了袁绍钟爱的白马外,此次共缴获的战马就剩下一千多匹了,这点数量不要说袁绍不在乎,就是田丰也不在乎。

就在沮授要喊“此事还需商议......”时,袁绍爽快答应道:“行,行,瞧我这脑子,智弟啊,你的坐骑也在救我时累死了吧,我早该想到给你找匹好马代步了。来人哪,去马棚牵几匹良种马来,让我智弟挑一匹......”

沮授伸着已抬起的手臂,“呃”了半天,不知道怎么改变袁绍的决定。而此时袁绍已陪着曹智亲到厅外选马去了,生怕曹智反悔似的。

跟着要步出客厅的田丰一把被沮授拉住,紧张的询问道:“那批战马有多少?”

“一千三百四十三匹!”说完转身就要走的田丰,回头一看还在若有所思的沮授,不耐烦道:“不多,给就给了,走吧!”

沮授和田丰跟出小客厅,不一会儿马夫就从马棚牵来了五匹战马。

“这些都是我喜爱的良驹,智弟喜欢那一匹从中挑一匹,算是兄长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真的,兄长此话当真?”

“当然,你跳吧!”

于是,有五位马倌各自牵着五匹马依序从曹智跟前经过。曹智惊艳啊,要不怎么说北地产马,袁绍平时爱骑白马,这几匹皆不是白马,说明这些都是袁绍平时不太骑的坐骑。但匹匹漂亮啊,任何一匹都是曹智平身所见的良驹。

鬃毛油亮,骨架高大,都昂头挺胸,“咴”的嘶鸣声清脆响亮,鬃毛托撒开来蓬蓬密密的,尾巴如旗杆似的在空中轻摇几下,显得敏捷有力,且都配有镶银嵌珠的鞍鞯。

曹智一匹匹的看过去,那匹他都喜欢,真想全要了。但知道是不可能的,于是就根据自己的喜好,选了匹黑色但夹杂着些碳红的健马,唯一的缺点就是腿比其他几匹都短点。但根据袁绍的介绍,这种马虽说速度不是最快的,但贵在耐力持久,是匹绝对的好马。

“好,就是它了!”曹智兴奋地走至这匹黑色碳红矮脚马旁,亲昵地拍了拍它的马头。

此时,碳红矮脚马全身一抖,黑色夹杂碳红的鬃毛一散开,健蹄轻踏几下地面,显得欢快之极。

曹智抓住缰绳,爱抚着马头,轻撸几下,然后一跃而上,在院中绕行一周。曹智感受到了什么叫良驹的真正含意,这匹马每踏下足蹄都非常有力,且“得得”声非常清晰,速度也远没有袁绍说的有多慢。

曹智高兴地问袁绍:“兄长可有为此马起名?”

“哦,没有!”

“那我就叫他‘流氓兔’正好跟吕布的‘赤兔’相对应,气气他,哈哈哈......”

曹智随口胡说的马名,突然又扯出了吕布,这让袁绍、沮授神情一呆后,袁绍眉头一皱,低头像是怀疑到了什么。但身后的沮授马上走进袁绍,伸手轻轻一捏袁绍的左臂内侧,低声道:“看他!”

袁绍再抬头时,已又在骑着他的新坐骑,在院中转起圈来,丝毫未决刚才之话有何不妥之处。

袁绍放下紧张,释然曹智提及吕布是无心的,并没有什么所指。他微笑着对身后的沮授低声回话道:“没事!”

曹智在院中和马一样欢快的绕行三圈后,人不下马,对着站立在院门处的袁绍拱手道:“多谢兄长赠马,我明日让属下来接受那批缴获的战马后,后日便去中山国,兄长早些安歇,小弟告辞了。”

“好,智弟慢走!”

“驾!”

曹智和"流氓兔"的身影消失之后,袁绍从院门口回到庭院。他一面踱步一面回味刚才的情景。又办成一件事,让他很高兴,曹智答应了去中山国,让他松了口气,喃喃道:"张燕那帮人总算有人对付了!"

"恩?主公,不是说能不能有战事还是两说的事情吗?"田丰不解的问道。

袁绍和沮授一听田丰的话都笑了。沮授道:"那有那么便宜的事?昨日我们刚收到消息,张燕手下的几个大将军于毒、左髭丈八、刘石等联络了散落在各地的黑山军新组建了四营兵马,还找到屠各、雁门乌桓的蛮夷相助。近日突然聚集到了常山,这会儿可能已经往中山国运兵了。"

田丰道:"哦,这帮老鼠又从山间钻出来了?还联合了蛮夷,那曹智他们此去......"

"那能让曹智和他的人白吃我的粮食,给他些许好处,就是要让他帮我挡一挡张燕的人。"袁绍阴森森说道。

沮授嘿嘿一笑,接着袁绍的话道:"曹智此去和这伙黑山贼遭遇,损失些兵马是在所难免的了。"

"啊!"田丰心下一惊,黑山贼的主力虽说在几年前被曹操剿灭了,但余党尚在,特别是那个于毒是张燕手下颇为能征善战的大将。没想到这伙人又活跃起来,这帮人不要看他们土了吧唧,都是些三山五岳的江湖人物,一但被他们闹腾起来,每次总是有燎原之势,并不好对付。

田丰是老冀州了,无论在韩馥时期,还是在袁绍入主后,田丰跟张燕这帮人打过多年交道,深知这伙老和官府为敌的家伙甚是难对付。

田丰莫名其妙的为曹智此去中山的前景感到难过,"年轻,太年轻了,为了一千多匹战马这种蝇头小利,去择个上万人马,那是多么得不偿失的事!"

从沮授和袁绍沉着的表情中,田丰也明白了,这个年轻的丹阳太守早被他们算计了。

田丰面无表情的思量着,自己离袁绍最顶尖心腹尚有一段距离时,突然又想到了许多关键问题。他赶紧追上几步边说边笑,已转身入厅的沮授、袁绍,"主公,就这么放任曹智带领部属前往中山,曹智要是觉查到事情不妙,撤兵自回怎么办?"

第五百五十章 确定被人算计

袁绍、沮授回头听完田丰的担心,袁绍、沮授再次相视大笑。

袁绍笑完,再次阴森森道:"这个二傻子跳不出我的手掌心!"

沮授进一步对田丰解释道:"我们早有安排,高将军早在中山,另外我也准备安排荀谌和张郃跟着曹智一起去。如果这个曹智对上黑山贼不战而逃,那他就白来一趟冀州,什么也捞不着,他兄长的兖州去年遭了大灾,缺粮缺的严重的狠,我们答应他们取得幽州后,分一半公孙瓒的战利品给他们,最主要的就是那份粮草。我准备给曹智和他部属配置的都是十天的口粮,所以在我们取得幽州之前,不怕他不告而别。"

“喔,怪不得一直没看见元才(高干字)身影,原来一直在中山盯着张燕。”田丰这时才恍然为什么作为后备主将的高干一直未在军中,原来袁绍早有安排。

这时,田丰一边跟着袁绍身后重入小厅,一边看着老谋深算的沮授直点头。心下暗忖着:"豪无疑问这些主意、计谋、方案都是沮授帮袁绍出的,他们在大战之前就已在为引曹操、曹智入套而做了诸多准备,自己作为和沮授认识多年的老友,袁绍的高级军事参谋,也未让他洞悉分豪,他们不知还有多少事没让他知道。看来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要学的东西也很多,你看看袁绍、沮授都有把自己隐藏的有多深......"

袁绍身边的沮授会算计,曹智身边同样有能掐会算之人。

“什么?中山,那是黑山军的老巢之一,怎么会让你去哪?”李儒听闻曹智说到袁绍调防他要去的下一个目的地中山国时,大惊之下,连忙从所坐的车窗探出脑袋着急确认着曹智所说的地名。

曹智被李儒这一叫也是一愣,疑问道:“黑山贼的老巢不是一直在河内以北的地域吗?怎么中山也是?”

曹智问完马上恍然自己这问题问傻了,李儒以前不就是黑山军白饶部的军师吗。他说的应该不会错,李儒也在曹智的问话后,急叫随行的李黑停下亲卫队的行进,急急的爬下马车,来到曹智马前,再次确认曹智接受的任务。

李儒对曹智解释道:“以前的黑山军活动地域是在河内以北,但那是以前黑山起义军首领张牛角的地盘,而整个黑山军在全胜时,活动地域很广,现在的黑山军首领张飞燕,就是盘踞在常山、中山的,褚飞燕原本是张牛角的部将,张牛角死后,才继承张牛角大帅的位置,统帅了黑山军。”

曹智被李儒一番连炮竹似的解释,一下子绕的头晕了,但看李儒说的紧张,知道事情可能没袁绍、沮授说的那么简单。于是也翻身下马,凝视着李儒反问道:“什么张飞燕,褚飞燕的,到底是几个人啊?”

李儒左右一看,赶紧请曹智移到近旁一间被烧的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半间破房里,对曹智解释道:“张飞燕即是现在的黑山军大帅张燕。张燕改姓是为了缅怀张牛角,他改名是因为身手矫捷,剽悍过人,所以江湖上送了个‘飞燕’的绰号给他,他的本名叫褚燕,是土生土长的常山真定人。主公啊,据我所知张燕无论韩馥还是袁绍,甚至于你和大主公剿灭我所在的那支,那支白饶黑山军时,他的常山根据地一直未受到动摇,他的本部人马也一直损失不大,常山从汉光武帝定国时就属中山,袁州牧这时调你去中山,恐怕目的不纯啊!”

曹智在听全李儒的解释、分析后,哀叹自己对黑山贼一伙不够了解的同时,惊出一生冷汗。李儒的话和袁绍、沮授说的出入太大了。他一直以为他和他大哥消灭的就是全部黑山贼了,没想到照李儒的意思,黑山贼虽说以张燕为帅,但其实还是个江湖结盟的意思,他们每支兵马还是有自己的首领,或者叫大将军、小帅什么的,平时没事不在一起,各自为政,也各自霸占着一块地域。

而袁绍虽说的只是派曹智率部去镇守一番,不太可能会有战事的的中山,竟然是张燕的老巢,曹智马上感觉到了圈套的意味。

接着,曹智马上拉着李儒回转身影,赶回驻扎在鲍丘河以南的营地。找来夏侯渊、许褚、李典、杜大目等将领商议这一新的情况。

商议一夜后,基本确定袁绍让曹智去中山是给了他一个火坑。乐进虽说在易县,但冀州境内的动向,还是发过一些情报回来的。其中就提到一直盘踞与朝歌的于毒,于几日前率部离开了他一直盘踞、藏匿的鹿肠山,正往常山方向运动。其他李儒熟知的一些黑山军将领有没有动向,现在还不知道,但李儒猜测多半也在向常山靠拢。

之前曹智等人一直未对这方面的情报多加重视,因为一直没想过自己会去中山国。交代乐进收集的情报也是要以河内以南的动向,和献帝的情报,谁也没曾想过冀州的腹地还会存在这凶险,而且这凶险马上要驾临到曹智和他的人身上。

曹智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已经答应了袁绍移师中山国的要求,这下麻烦了。曹智是去好,还是不去好。去吧,明摆着袁绍是要曹智为他解决内乱了。这为了一千多匹战马的小甜头,损兵折将不说,打得打不赢还是不好说的事情。

像许褚说的“他奶奶的不去,咱们这就回去,不给袁绍白打仗!”这主意也行,但那样一来曹智、曹操的损失就更大了,啥好处没捞到,曹操急需的粮草更是免谈了,等于白来一回。如果现在走,双方闹僵肯定在所难免,立马撕破脸皮兵戎相见不是没有可能。但袁绍多半会向全天下宣布曹智临阵脱逃的事,弄臭曹家兄弟的名声,真打的可能性倒是不大。

但现在正如夏侯渊说的,“进退两难”了。据李儒的分析,袁绍也不会就这样让曹智独自率部离开,一定会派监军一类的官员随行,而且现在曹智等身处袁绍的地盘,真要逃回兖州,最近的东郡也远着呢!他们一路基本要讨饭或是抢劫回家,因为沮授那个老混蛋是每三天派送一次军粮,今天还正好是一个轮回中的第三天。这时跟袁绍说BAY,BAY,曹智手上就只有一天的口粮,那甭说一路杀回去了,没人来招惹曹智和他的人马,也得全饿死在半道上。

现在曹智等人想来沮授这老混蛋毒啊!这一切等于早有用意和计划,曹智来这趟就是被袁绍、沮授算计好的用来对付黑山贼。

曹智气啊,在军帐里来回踱步,一直到鸡叫三遍,他也没睡意,也没食欲。其他人也都一样,气氛压意的一直到有军士来禀报,说是田丰带着一众马倌送来了一千多匹战马。

曹智听了右脸颊不自觉的抽动几下,愤声道:"我还没派人去哪,他们就等不及的自己送来了,这么急着要送我去死,真是欺人太甚!"

"沧浪!"一声,许褚拔出了弯刀,破口大骂道:"他妈的,老子现在就宰了那个送马的吊丧脸(指田丰)"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李儒、夏侯渊劝阻着众人的急糙心理。随后李儒对曹智道:"还是先把东西收下,一切还可从长计意!"

曹智在沉默半响后,长舒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气血翻滚的内心,"恩!"了声,让其他心情和他一样急动的将领都退下,帐内只留下了他和夏侯渊。

李儒负责出去和田丰交接,不一会儿,就带着田丰一起回帐。

田丰仍旧一张苦瓜脸的进帐,跟曹智、夏侯渊拱手,只打一声招呼,就站在帐中,听李儒向曹智禀报。

李儒很认真地告诉帐内的曹智、夏侯渊,禀报田丰如数送来的一千五百匹战马,有些还是不错的白马,并且交完马,还执意要当面见一见曹智。

曹智和夏侯渊均一愣,田丰这副欠他多还他少的态度,他们都不喜欢他。而且夏侯渊等都知道了曹智在救袁绍时不顾田丰的事,这里应该说田丰对曹智已有间隙,巴不得不要见才对,怎么会执意要见呢?

曹智等以为田丰又来玩什么阴谋诡计,正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付。

田丰却在李儒禀报完后,苦寒着脸朝站立在帐最里端的曹智行进几步,略略欠身后,缓缓道:“曹太守后日就要西行,田丰现在这里向曹太守作别。”

曹智不咸不淡道:“田军师有心了,曹智此去是生是死也是说不定的事,田军师是该早点来和曹智作别,晚了恐怕就没机会了。”

“哼哼......”曹智的冷嘲热讽并没有激怒田丰,田丰难得好脾气冷笑数声后,没有和曹智激辩的意思,只是再次拱手作别道:“曹太守一路小心,过会儿沮监军就要来了,到了中山和高将军要好好合作。”

“嗯?”田丰说完转身就走。留下曹智、夏侯渊、李儒三人对看着。

第五百五十一章 新设想

这田丰最后一句什么意思?沮授要来大概有什么正经事跟曹智交接,但田丰要曹智跟那个高将军好好合作什么?中山又有哪个高将军?

待田丰身影消失在帐门外,曹智和夏侯渊同时向帐中靠拢,一边走,一边相互问道:"田丰说的那个高将军?"

"高干!"

回答的人不是曹智,也不是夏侯渊,而是依然站在门口的李儒。

李儒面对曹智、夏侯渊的注视,往前移动着步乏,进一步解释道:"中山那个高将军应该是袁绍后备主将的高干,袁绍之甥,这人我们一直没见到,原来是被袁绍早已派往了中山,这后备原来是给我们后备的。"

"哼,袁绍计划算计我们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到现在每一步都是跟着他的计划走的!"

夏侯渊愤愤不平出言时,李儒突然得到了什么灵感,踱开几步,来到铺成地图的条案前,独自沉思着。

曹智和夏侯渊皱着眉头大骂一通袁绍卑鄙、奸诈,在他们未注意到查看地图的李儒时,帐外又有军士禀报沮授来了。

现在曹智是被袁绍、沮授摁在筝板上的一条死猪了,也不怕他们再来往上浇点开水了。

"请!"

曹智无耐的挥手传令,不一会儿沮授走进帐内时,曹智发现从帐外行来的还不止沮授一人,在他身后还跟着荀谌和张郃两人。

沮授一见曹智就笑呵呵的递上一叠文书、兵符,道:"曹太守,我给你送人来了!"

曹智一听沮授的话,没好气的道:"今天还真多人给我送东西!"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一愣,沮授明明说是送人,曹智怎么把人说成东西。曹智这话不但带刺,还很不尊重荀谌和张郃。荀谌还好,人家是饱读诗书的文官,有涵养,闻言嘴角一牵,没说什么。

张郃不对了,人家是铁铮铮的男子汉,眼里揉不得沙子,张郃对于曹智的侮辱正要发作时,沮授却从这句话语里找到了瑕疵,"哦!我来的算早的了,还有谁给曹太守送东西了?"

"喔!我家主公说错了,一大早田军师已把那批缴获的战马送来了。我家主公太高兴了,竟把沮监军送的人说成东西了,对不住,对不住!"

李儒打着哈哈,帮曹智圆场,其实现场气氛很严肃,曹智脸上也那来半点高兴的表情。

但对于李儒的这种似是而非,沮授未加理会,自是喃喃道:"哦,老田倒是来得早!"沮授在心念数转后,放弃猜测,继续道:"曹太守要说送的东西,我拿来的可比田丰多。我给曹太守及其将士送来了十天的军粮,还有各关溢、哨卡的通关文书,还有调兵、运兵的兵符,李功曹你签收一下吧!"

李儒一听是这些东西,眼前一亮,连声道:"多谢沮监军,这,劳您亲自送来真是不好意思,来人,通知粮官来接收军粮......"

李儒自己则接过沮授带来的那叠文书,一一翻看着。曹智等都不清楚李儒为何帮着曹智又圆场,又慎重其事的查看沮授送来的各种文书。而相对接受粮草这么重要的事,却只交代军中粮官处理。曹智这时也没心情去理会其中原由,继续不冷不热的应付着沮授。

沮授趁李儒验收各类文书、兵符之际,对着曹智半献媚似的道:“曹太守,我家主公待你这个异性兄弟真是没话说,不光把战马、粮草如数给您发到位,还怕您此去中山过分操劳,特地把荀军师和张将军调拨到您军中,陪您同去中山。”

“哼!”曹智心下暗哼:“陪同,应该是监视吧?”

“袁本初对我们不放心吗?”夏侯渊虽说出身没袁绍、曹操高贵,但也是和他们平辈的人物。此时见袁绍如此欺负曹智,忍无可忍的愤然出口。

沮授一脸惶恐的回道:“怎么可能,夏侯将军误会,误会!”

“我不去了!”张郃被夏侯渊这么当众一说,脾气上来,准备扭头就走。但包括张郃在内的武将都感觉到了袁绍派遣他们的监视目的,张郃本来就不太愿意接这活,但他作为袁绍的司马又没办法抗命,只得硬着头皮接下这吃力不讨好的烂活

“对,对,误会,误会,夏侯将军不要以小人之心度了袁州牧的君子之腹。荀军师和张将军能陪我们去趟中山,不光是我,我家主公也是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

突然有人这么一说,众人循声一看说话之人,让所有人再次大跌眼镜,这话要是沮授或是荀谌等自我辩解还说得过去。但这话偏偏不是沮授等人说的,说这话的竟是李儒。

在所有人未明白李儒为何一再力挺沮授时,夏侯渊一时没忍住,冲口道:“李儒你......”

夏侯渊还未说出什么,李儒直接目注着他反问道:“夏侯将军我难道说错了吗?”

李儒的话一说完,和那直视夏侯渊的眼神,不傻的人都觉得他是在暗示夏侯渊他这么做是另有深意的。

这回轮到沮授脸色微变了,荀谌也是低头若有所思。

不光沮授、荀谌搞不清楚李儒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就连曹智、夏侯渊也是搞不清李儒突然的变化,之前他们也没议出个什么方案,就这会儿李儒突然改的主意了吧?

曹智、夏侯渊不确定,沮授、荀谌更不知道。

接下来曹智、夏侯渊只能顺着李儒的表演,稍稍和善的和沮授、荀谌、张郃应付了几句。

沮授试图套话,但李儒同样是个混过三山五岳的老江湖,再说他有的还只是一些想法而已,在沮授等面前自然不会透露一星半点。

自觉无趣的沮授最后磨蹭到晌午时,曹智也没意思留他吃饭,他只能先回大帐对袁绍复命去了。他唯一做出的变化,就是原本应该把荀谌和张郃直接留在曹智这儿的。但他硬给他们找了收拾行李的理由,把他们带回了袁军主营,可能对这一意外的情况要对荀谌、张郃再做些交代。

沮授一走,夏侯渊、曹智就急着问李儒刚才为何临时改变了态度。但李儒捏着下巴还未说出他的计划时,又有军士进帐禀报,这会儿倒不是有人来送东西,而是送请柬给曹智。

这正打仗不知谁给曹智送请柬,曹智打开一看,原来是刘和帐下谋士鲜于辅请他去饮酒。

曹智一下子疑惑了,他和鲜于辅没啥交情。曹智现在没这份心思,本想说不去,李儒接过请柬一看,道:“主公不如去看看,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

“恩,啊,好,反正无事,去结交一下也好。但我去之前,你的把你的计划跟我说一遍......”

主公......”

在接下来的一个下午里,李儒、曹智、夏侯渊三人密谈的很久,李儒越说越兴奋,指手划脚的,还时不时的指着条案上的地图指指点点。

相对李儒的兴奋,曹智和夏侯渊被李儒的新计划,或者那时应该说是还只是李儒的大胆设想。但就这小小的设想把曹智和夏侯渊吓的一愣一愣的,曹智惊奇着昨日还嫌李儒不够大胆,不够惊世骇俗,听完李儒的设想,知道自己的看法错了,完全错了。

就在曹智、李儒商讨设想时,曹智被调防中山国的消息不顷而走,整个下午闲来无事的军营里都在流传着这个消息。没有那么多军情可享的普通刘和和袁绍的联军士兵都在为曹智的部属能远离战场而感到庆幸和妒忌。但知道些许军情的高层,特别是刘和这一部人,却在为曹智和他的人马担忧。

晚间,曹智去了鲜于辅的营帐赴约。鲜于辅在刘和帐下地位不低,有自己独立的营帐,但邀请曹智准备的酒水很普通,几乎没菜,就是来干喝的。更奇怪的是曹智来到时见到的不是鲜于辅一人,而是两人,鲜于辅还邀请了率领鲜卑军来参战的乌桓峭王。

曹智大奇,长着浓密大胡子的乌桓峭王因为官话极差,所以曹智几乎没和他聊过什么,曹智甚至连乌桓峭王叫什么名字他都没搞清楚过。现在要曹智和他喝酒聊天,真是为难死曹智了。

还好鲜于辅懂乌桓峭王的通古斯蛮语,叽里咕噜的为曹智翻译。

曹智一开始很诧异到底是鲜于辅找他喝酒,还是这个乌桓峭王。

但随着鲜于辅平淡的翻译,曹智预感到了话不多的鲜于辅今日请他喝酒是假,有意向他传递这个信息是真。

在没有搞清楚鲜于辅的用意之下,曹智只能先接受着这些信息。而这个乌桓峭王今天显得有点着急,一开始在对曹智说这件事时,也有点顾虑,吞吞吐吐的。后来鲜于辅简单的对他说了几句什么话,乌桓峭王才一皱眉头,像下定决心似的,竹筒倒豆子的把什么都说了。

原来这个乌桓峭王有个弟弟,控制着一部东胡的乌丸和鲜卑部落,长期居住和活动在并州的雁门附近,也自称乌桓峭王。

第五百五十二章 出幽州

这曹智理解,西汉武帝元狩四年,汉军大破匈奴,将匈奴逐出漠南,乌桓又臣属汉朝,南迁至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五郡塞外驻牧,代汉北御匈奴。东汉光武帝建武二十五年,乌桓又从五郡塞外南迁至塞内的辽东、渔阳及朔方边缘十郡,即今辽河下游、山西、河北北部及内蒙古河套一带驻牧。乌桓在两汉时先后两次南迁,逐渐发展壮大,但受汉护乌桓校尉管辖,分成若干部落,各自为政,一直没形成统一的部落联盟。所以会有大胡子乌桓峭王弟弟的部落生活在并州地域,而哥哥和他的族人却生活在幽州地界。

所谓这种部落蛮夷自称为王的事,在边疆上很普遍,他们实际并不是控制着所有同族的成员,但发展到一定规模就可称王了。其实说白了就是一土皇帝,如果运气好得到中原圣主的赏识,正式钦封你个什么王,什么单于的,那就是一辈子享用不尽的荣耀,也是在同族面前拥有了至高的权威。现在这个加入联军的乌桓峭王,率领的是生活在渔阳一带乌丸和鲜卑族,在也就有个七八千军队的势力,还没曹智一个部将统领的兵马多。但在幽州的东胡族中已经是可以呼风唤雨的势力了,他更是受到过刘虞统辖幽州时的官方认可,曾经上表过朝廷,承认过他这个乌桓峭王。刘虞被公孙瓒杀害后,公孙瓒不但不承认乌桓峭王的合法地位,还派兵围剿与他。于是被鲜于辅说动加入刘和的联军,来参与袁绍为大首领的讨伐公孙瓒的战斗。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再次得到朝廷的认可,能够给他和他的族人安个正式的名分。因为袁绍、袁家在边荒蛮夷之地也是很有名气的,刘和又是刘虞的合法继承人,还是汉朝皇亲国戚,所以这个乌桓峭王认为他跟的是正宗的正义之事,走的是正道。但据现在这个大胡子乌桓峭王说他这个弟弟不学好,使他很担心他这个不争气弟弟会影响他们整个乌丸和鲜卑族的前途。据现在这个大胡子乌桓峭王说他弟弟竟率着雁门乌桓入关,投了一帮叫黑山军的反贼。

他们蛮夷丹阳不是最清楚在哪里,但知道太守是多大官,这个大胡子乌桓王知道曹智能够和刘和、袁绍共坐主位,一定是个势力很大的太守,甚至于就像公孙瓒当太守时的不亚于州牧、刺史的势力。

大胡子乌桓峭王叽里咕噜的大骂一通弟弟雁门乌桓峭王的不是,向曹智表示着他们这支乌桓族对汉朝的忠心。

鲜于辅只对这段大胡子讲了很长的话,随意翻译了几句,就不看曹智的自顾自饮了两口他面前的淡酒,静待曹智和大胡子乌桓峭王的下文。

曹智没说话,这条看似和他无关的信息,是鲜于辅故意抛给曹智的纽带,也是在指引着曹智往某一方面发展,他或许不知道袁绍、沮授计划良久的周详计划,但他只是为了自身及投靠主公的利益,去暂时性的利用一些外部条件分化曹袁两家。很明显以刘和为代表的三方两军中实力最弱,他们甚至部属都不是直属,而很大一部分采用了多方联盟、联合。鲜于辅预见到这种为了暂时利益的结合很不稳定,在袁绍彻底踏平幽州,征服公孙瓒后,更会马上显现出来。这对立志要辅佐刘和登上幽州主位的鲜于辅很是担心,他是个非常聪明。且又懂的利用身边事物的人,所以当他得知曹智要被调往冀州境内的中山国时,又正好得知了雁门乌桓的一些事,虽说雁门和中山国是隔着条秦建长城,还分属两州。但他还是大着胆子要把这条信息传给曹智,曹智和他的部署能不能利用,会不会善用这条信息,鲜于辅不知道,也不能控制,但他还是做了。

曹智没说话,鲜于辅本来话就不多,一时这座营帐内,气氛很沉闷。

大胡子乌桓峭王不习惯这种沉闷,而且一直都是他话最多,他也渴了。大胡子乌桓王抓起面前的釉彩酒碗,一扬脖咕噜咕噜一口气全倒了下去。这种喝法看着最为豪爽,曹智在前世的电影、电视剧里经常看到一些英雄人物这么饮酒,但实际情况是这帮英雄人物最奸了,这种喝法最起码三分之一的酒全往嘴两边滑了出去,没胡子的直接飚往衣领或是地面,有胡子的沾得胡子上湿漉漉的,显得还特别有那么几分豪情。

曹智在学到饮酒一招的同时,脑子飞速运转着,设想着鲜于辅这么做的种种原因和可能。

乌桓峭王撸着大胡子上的水珠直愣愣地看着曹智对他话的反应。

当鲜于辅有意无意瞟了曹智两眼时,曹智终于开口道:"曹某过两日就要去易县,说不定就会去雁门关转转,不知道峭王有没有要我向舍弟转达什么的吗?"

曹智跨出重要一步,不光对他自身,对鲜于辅也是。这句话毫无疑问是一种接受的表示。

鲜于辅本来不确定的东西也霍然开朗,他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曹智,轻轻一笑,转首对着乌桓峭王叽哩咕噜说了几句。

乌闻言大喜,对曹智连声道谢后,看了一眼鲜于辅,马上伸手入坏,掏出了一块雕刻有奇形怪状动物图案的铁牌和一封用汉字书写的信扎,交到了曹智手里。

曹智看了看手上的铁牌和书信,再朝着一旁的鲜于辅同样略带深意的笑了笑。

两人的心照不宣互笑,已经揭示很多尽在不言中的言语。

乌桓峭王指着曹智手上的两样东西叽哩咕噜几句后,鲜于辅就为曹智解释道:"这块铁牌是乌桓峭王和他兄弟之间的信物,这封书信是我代他写的家书,主要是劝燕门的乌桓迷途知返之类的话语。"

曹智第一眼看到书信上漂亮的隶书,就猜到书信出之鲜于辅之手,但鲜于辅说到书信时,他开完笑的随口问了句,"雁门乌桓那边有人看得懂汉字吗?"

"应该有!"鲜于辅肯定着说道。并凑近了些曹智,眼看着乌桓峭王,像是无意道:"我的两位同僚,明日有事要回转渔阳,他们一个叫田豫,一个叫素善,他们都会讲通古斯的蛮语,那个田豫还会讲屠各族的一些匈奴蛮语,曹太守如果需要......"

曹智不客气的接口道:"我此去中山,当然会经过渔阳,免不了要去拜访一下先生的两位从事。"

鲜于辅再次笑了。三人间的小聚会很快就结束了,鲜于辅送曹智出帐时,曹智随口问了句:"先生为何要帮曹智?"

鲜于辅微微一笑,低声道:"一家独大总是不好!"

曹智明白……

更晚些时候,曹智的营帐灯火通明,夏侯渊、李儒、许褚在听完曹智今晚的赴宴收获。

李儒抚掌激动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主公洪福,先有田丰的无意透露高干在中山,现有鲜于辅的主动配合,没想到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如果有了乌丸人的帮忙,我们从雁门走,岂不是更容易!"

夏侯渊听完李儒的话,不免担忧道:"田丰可能是可怜我们,先跟我们说一声镇守中山的将军是高干,还多给了我们一些战马,这人的耿直写在脸上。但那个鲜于辅可是刘和手下的第一谋士,一副死样怪气的样子,这人无事献殷勤,主动给我们牵线搭桥,联络雁门乌丸,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李儒分析道:“应该不会,他的目的也很纯,他不想袁绍一家独大,永远牵着他们的鼻子走。鲜于辅应该是个有抱负的人,他不想刘和做袁绍的傀儡,从这个动机来讲,他害我们没什么好处。只有接我们的手,利用黑山军的这次机会,消弱一些袁绍的实力,鲜于辅他们才有机会在今后摆脱袁绍的控制,真正自主的控制幽州。”

"是啊,从那绕进绕出,是容易的多了!"曹智贼笑着自言自语道。

谈论的正激烈的夏侯渊、李儒等这才注意到他们的主公曹智不知何时并没有听他们几个的讨论,而一个人跑到了摆放地图的条案前,在那不知找到什么,看的高兴地不亦乐乎。

"啊?智弟你说错了,李儒说的是过雁门,不是绕进绕出!"夏侯渊纠正着曹智错误的说法。

"没错,我对李儒的计划做了些改变......"

二日后,曹智的所部在袁绍的正式命令下全体回撤,出幽州,从返冀州。

曹智六七万大军兵分三路浩浩荡荡经渔阳、涿郡出幽州,入冀州未直奔中山国,而是先到易县,会和曹智的另一部属乐进统领的三万军队,再转道缓步赶往中山国。

冀州中山郡国其实算是在冀州的西北角上,他接并、幽两州,算它是冀州边垂要塞,一点不为过。

但现在中山国不能再算冀州边郡,因为袁绍已挥师北扩,渔阳、鲍丘尽落他手,他的边界正在向北无限制的扩大着。

第五百五十三章 谁监视了谁

曹智和他的大军离开鲍丘后,一路中规中矩,该停下歇息就停下歇息,该走就走,去中山国走的路线也不偏不移,走得非常正确。

甚至对于来监视的荀谌、张郃表现的十分友好和坦诚,曹智在率军回转冀州的第一天就拨给张郃一营兵马,让他统领。张郃是武将,在袁绍军中已官至司马,本就有直属的军队,这次以监视为目的随同曹军同回冀州中山国,本以为是个遭白眼的苦差,手下兵士也只带了几十名亲随。没想到曹智如此大度,竟拨了一营兵马给他,让他还是享有司马的待遇,张郃自是感激,对曹智的敌意和那天得不愉快的谈话立时逐渐淡忘、消除中。

曹智对荀谌更是如同自己的谋士般,给他安排和李儒同乘一辆车,同住一间房,同看一封军情奏报,什么都摊在荀谌面前,让他摸得到看得见,还张口闭口“你大哥在我大哥军中,你现在在我军中,日后一定时段佳话”什么的,完全一副共事的样子,丝毫不以荀谌的身份为戒。

荀谌不是张郃那么好糊弄和感动,他苦笑着曹智这么刻意的安排,像是什么都对他公开,但却造成了他极具没有私人空间,连写封密报给袁绍都得趁李儒不在时。

荀谌好几次利用上茅厕的机会给袁绍写曹军的动态,他一边蹲在臭气熏天的茅厕里,一边拿着纸笔,每次吃力的写完后,荀谌总是摇头自嘲:“这到底是谁在监视谁?”

但荀谌到目前为止对曹智和他军队的表现还是满意的,曹智一路南下回冀州,虽说走的是偏西的一条路线,但因为易县还驻扎着他的部属,就变得非常正常了,人家要会合了一起去中山国吗!

出鲍丘到冀州中山国不算远,顶多十日,曹智也走得正正好好,第九日就到了易县的边界上,明天就能踏入中山国的境内,让荀谌松了一口气。他今日已派人向退守中山国的郡城的高干取得联系,随着曹智的大军一到中山国,高干就有与黑山军一战的实力,也就不用像现在这般连碰张燕都不敢,直接躲着他退出真定城,将常山地域拱手相让与张燕。

到了中山国他就可以轻松许多,最起码不用在茅厕写密报了。荀谌处理完今日沮授派人运来的下一个十日军粮,往给沮授的回执上盖上他的官印和一枚特殊私印,就交给押运粮草的官员带回。那枚私印是用非玉非石的木头雕刻而成,雕的也是两个无关紧要的字,这也是他和沮授、袁绍间的一种联络方式。如果荀谌出现了无法在奏报上呈报的情形,荀谌就要毁了这枚木头私印,在没有这枚私印盖章的军粮、回执上,沮授、袁绍马上就能知道荀谌出事了,会立即停止向曹军供应军粮,并马上派人调查。这是荀谌和张郃的一道保命符,也是荀谌最后的秘密。他相信就连和他同住一间屋的李儒也未发现过这个秘密,因为他把这枚私印藏得很隐秘,并还是第一次使用。

荀谌处理完手上的工作,伸了一个懒腰,接下来他准备去睡觉,养足精神,明日好赶路。

恰在此时,李儒推门而入。

“文优,去哪了?这么晚回来,我本来还想和你下盘棋的。算了明天还要赶路,我先睡了。”荀谌打着哈希,和李儒说完,就要起身行向自己的榻边安寝。

李儒在朝荀谌诡异一笑后,道:“是啊,明天就到中山国了,荀监军也不必那么辛苦了!”

“嗯?”荀谌第一时间听出李儒这话有毛病,平时他们黏熟已经不叫军职了,而是直呼对方的字。但是刚才李儒怎么叫他荀监军,这是多么生分的一种叫法,虽说荀谌的确是目前曹智这一军的监军,但大家未免尴尬从来也未这么叫过,今天李儒为何如此生分。

正要转身戏问李儒的荀谌,突然只觉左侧肩膀上被人猛的一推,人就踉跄摔出。“呯”的一声,文弱的荀谌一下子没站稳,一跤跌在一张矮几旁,脑袋直接撞在了几角上。

在荀谌还未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人就一阵犯晕,在他奋力返身去看推他的人时,就看见了一脸诡异笑容的李儒。

李儒虽说也是文弱书生,但人家不像荀谌出身世家,手无缚鸡之力。李儒待过土匪窝,闯过大江南北,对付一个荀谌还是手到擒来的。

“你……”

在荀谌额角流血,戳着颤抖的手指,试图指责李儒时,李儒顺手操起矮几上的茶壶,把里面的茶水洒向不远处的地面,造成荀谌滑倒的假象。并很快的开始翻找起荀谌的裤裆,在找到那枚木印后,抓起还在挣扎的荀谌,再次将他的脑袋撞向矮几上。

文弱的荀谌这次后脑勺“呯”的一下被人为砸在矮几的边棱上,以荀谌的身体那经得起两次撞击,立时晕了,一处额角还鲜血直流着。

就在李儒迅速完成这一切时,同住在易县传舍对面屋子的张郃已闻声而出,敲击着李儒和荀谌的房门。

“友若(荀谌字),怎么了?李……李先生……”

张郃话没问完,往衣襟里藏好木印的李儒,拉开风箱似的嗓子,嚎叫道:“来人……来,喔,张将军快进来,友若滑到了……”

李儒边说边为张颌开了门,并指着已昏倒在地的荀谌神情激动的叫道。

张郃不疑有他,闪身入房,为张郃开门的李儒却未跟进,躲什么似的,返身就冲出房门。

张郃蹲下查看荀谌伤势时,感觉到了李儒的异动,抬头看见李儒的衣尾角时,还一阵迟疑,以为李儒急着去找郎中。但下一秒张颌就知道自己错了,三四支硬弩突然出现在房门口。张郃在硬弩映入眼帘时,马上知道情况不对了,张郃甩的一手好戟叉,但现在即使他手中有戟,以他名震冀州的戟法,仍不敢正面挡格从精于骑射战士手中强弓硬弩射来的十多枝劲箭。

张郃慌而不乱,哈哈一笑,“李儒,你敢?”动作随话音同时进行,张颌倏地右移,避过第一轮箭雨,肩膊往对面一个上锁柜子的侧面硬撞过去,试图用木柜封住房门,扰乱一下他们箭矢的准星。张颌这一连串动作若行云流水,潇洒好看。

“碎!”在他全力的肩膀撞击下,坚固的木柜有如一片薄纸般被他直撞的滑出去,在快要撞上堵住门口的五六名士兵时,那些士兵连声叱喝,数枝劲箭直接越过滑行的木箱,直飞向张郃。

张郃头也不回,稍往横闪,轻轻松松避过来箭,接着全速往后窗方向掠去,力图在敌人涌入前逃离险地,否则不是被箭矢射成马蜂窝,就是力战而死的凄惨收场。

就在此刻,在他背后的格子后窗突然化为漫空的豆渣,向他激射而来。张颌在第一时间就清楚那粉碎的东西不是豆渣,而是后窗的木屑。在木屑如豆腐渣般飞溅的骇人声势下,一支巨型背带锯齿重钢长刀像由十八层地狱下直刺上人间世般,疾取他咽喉要害而来,刀头却是银光闪烁,予人无比诡异的感觉。

在张郃急退之际,只见木制的后窗被人穿破而入,现出一个大洞。张郃也被迫没进刚刚想舍弃的长方形的屋内,经过此时小小的争斗,屋内已是杂物遍地,凌乱不堪。

张郃明白只看对方能前门、后门包围,可见今日对付他的是早有准备。前门只见持弩的兵士,而后门在自己逃出去前拦截,攻击前又毫无先兆,可知此人乃一等一的高手。张郃看那刀影,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以他这种征战沙场,一贯把生死视作等闲的洒逸,亦不由心中一懔。

“锵!”张郃随身佩剑出鞘,化作青芒,直迎疾斩而来的刀面。张郃不是不知在此际的最佳策略,莫如使出卸劲,带得对方擦身而过,那他便可廓清前路,继续由后窗窜逃,可是对方这一刀实有惊天泣地的威势,劲气如山的迎面压来,四周的空气像一下子给他抽干,不要说卸其刀劲,是否能挡格仍是未知之数,无奈下只好以硬撼硬,比比看谁更有真材实料。

这不是说张郃及不上对方,而是对方乃蓄势而发,他却是匆匆临急应战,形势缓急有别,高手相争,胜负就决于此毫厘差异。

随着他的剑锋朝前疾劈,木屑被剑风摧得改向横飞,像被中分的水流般,一点也溅不到张郃身上。

“当!”的一声,张郃浑身剧震,虽劈中对方刀身,但自己仍身不由主地被刀劲带得向后飞退。后门的敌人现出身形,他的下颔那片飘逸的长须和那张大红脸,以及那把青龙偃月刀,已让张郃清楚地认清此人就是刘备之义弟关羽是也。

“此人不是曹智的俘虏吗?怎会在此劫杀与他?是了,这一切应该都是曹智安排的,他真够胆大的,敢杀他,他可是袁绍的代表......”

第五百五十四章 后有虎,前遇狼

在张郃未想明白前两天还很友善的曹智,怎么今日要翻脸的原因。

“碎!”返身待走前门的张颌只在转身间就看到挡在前门处的木箱粉末般被人挑飞而起,砸回地面后,溅下粉碎成无数木块,在木箱被清除房门口后,现出一个丰神俊朗,肩宽背厚的白衣持枪年轻人。张郃心叫糟糕,他已从此人的兵器和外型认出对手是谁,他是曹智的另一俘虏,叫赵云的公孙瓒白马从义。

赵云一见屋内情形,暴喝一声,一杆镔铁长枪有如毒蛇般直往正在飘退的张郃面门刺来,出手没有丝毫留手,务要置张郃于死地般。

张郃那晓得会陷进如此后有虎,前遇狼的腹背受敌险境,他的退后正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化去后窗来人的劲力,好应付从正门攻来的冷箭。此时在两大高手的夹击之下,冷箭自是没了,但他压力徒增。

“关羽,我一直以为你是重情义的义士,没想到你大哥没离开几天,你就投了曹智,你好不要脸。”张郃一边左挡一刀,又闪一枪的,一边暴怒出口。

在夹攻张郃的关羽一听,一对眼睛却是冷冰冰的,大红脸也毫无变化,似乎无论听到甚么都是无动于衷。关羽体型高瘦,可是持刀的双手却似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叮!”张郃反手一剑,出乎意外的是挑中关羽最先劈至的青龙偃月刀,一柔一刚两种截然不同又互相矛盾的劲力,透剑袭空,以关羽的惊人功力,在猝不及防下亦大吃一惊,刀劲竟被彻底化去,变得一刀虚虚荡荡,用不上半分力道,而人却是贯满冲力,一轻一重,甚难调整过来,不得已之下只好横移开去。

曹军兵卫在两人交手的刹那光景,早拥进三、四人来,见关羽受挫移开,立即补上空位,刀矛剑齐往张郃身上招呼,不予他丝毫喘息的机会。

张郃明知身陷绝境,仍是夷然不惧,忽然旋身挥剑,画出似是平平无奇的一剑。但却在霎时变凌厉无比,“叮叮当当”中补上来的两名士兵两种兵器亦纷被扫中,这二人毕竟是普通士兵,虽说身手也不弱,但还是不可能与张郃抗衡。两人只觉对方剑刃蕴含的力道非常古怪,把自己的力道不但一笔勾销,还被送来能摧心裂肺的劲气硬迫得惨哼跌退。

就在关羽横移开去,张郃击退阻挡的士兵,后窗的去路依然让出。

刹那间,张郃清楚晓得唯一生路在哪里。张郃毫不迟疑,闪电般起步窜上墙边的几案,跃起身影往后窗急窜。但还未等张郃窜上已被关羽撞开的后窗,数枝劲箭由窗洞外疾射而入。

张郃忽然脸上现出骇然之色,竟硬生生的将身在空中的身体临时向后一个后空翻,眼看得手的箭矢贴着张郃的胸前飞过,挑开了他胸前衣襟。

正面停了进攻的赵云一见张郃如此漂亮的躲闪,忍不住大呼一声“好!”,心下钦佩张郃确是名不虚传,他们施尽浑身解数,手段连施之下,仍没法损伤任何张郃分毫,足见其武功扎实,临时应变更是非凡。

然而张郃自家知自家事,关羽、赵云都是扎手的对手,任何一个与之单打独斗,他张郃都讨不到好,更不要说若让两人成其联手之势,他是必死无疑,还好两人此时还顾及颜面,一人与张郃交手时,另一人绝不插手。但就这几次交手,加刚才的闪躲,张郃不但惊出数身冷汗的同时,体力也损耗极巨,无论两人中那个再上,他是再支持不了多久。

关羽刚刚被张郃用巧力闪退一招,心下大怒,又见本来站在一旁的曹军士兵竟出手帮他,大感丢人,劲喝一声:“都滚开!”,重整阵势,运刀再攻,一时在狭小的屋内化出漫天刀影,铺天盖地的往张郃身上攻去。

张郃一看便知这时就算守得稳如铜墙铁壁,也是无用了,在关羽这种刀势下,自己的防守将变得不堪一击。张郃一咬牙,心下定计,就是拚着自身伤残,也要硬接关羽这一关。张郃剑随意转,手中钢剑化作漫空剑雨,如裂岸惊涛般往关羽洒去。

关羽一副来得正好的神态,刀化作重重银光刀影,待要正面硬撼上张郃钢剑。岂知两人临近时,张郃突然剑势暴张郃,只闻“叮当”之声不绝如缕,在眨几眼的高速中,张郃似要与关羽比较速度般连环剌出七剑,剑剑分别要取对手之性命,封死他所有进手招数,还把他再度迫开去。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最是伤脑筋,赵云一见张郃再次逼退关羽,知张郃乘势反击要从他镇守前门突破缺口。待到张郃剑势不停的向他画来时,赵云不论他如何变化,仍再次把对方的剑势封退后,就收枪稍退,不与对方作困兽之斗。但赵云和张郃的剑一接触,他就明白了张郃和关羽硬劈的七剑,已是用尽全力,现在佯装来突破他,只是强弩之末。

就在此时,正门处如潮水般涌进来一帮士兵,挺着刀剑作势要冲。关羽、赵云都要出声阻止时,后窗把守的两名士兵身后,突然窜出一个体格魁梧以黑头罩蒙面的灰衣人。只见他诡异出现在了张郃身后数丈之地,左右手各提一刀一剑,直向张郃背后劈去。左手刀在途中,那蒙面人沉声喝叫道:“张郃!”

张郃此时正因担心正面士兵的冲击施袭,而仓皇向后退避几步之际。突然背后闻声,张郃那敢犹豫,顺手回手猛劈一剑,此剑张郃全力提劲,用足了剩余的力道,“当”的一声,剑剑相碰,张郃还未看清对手是谁,只觉手中一轻,手中钢剑就被对方剑锋斩断的小半截。

而就在张郃一愣之下,对方的另一刀已顺势砍下。

“嘭!啊!”张郃左肩处被蒙面人一刀砍中,张郃一声闷哼,双腿再也坚持不住,“咚!”的一下屈膝弯跪在地。当所有的人都以为张郃无幸免之理时,但事实是并没有出现血光迸溅,刀身入体的惨剧。

张郃愣愣的看着敲击在他左肩上的刀背,“呃”了一声,轰然倒地,晕死过去。

原本激烈的打斗登时无法继续下去,关羽离那蒙面人最近,刀横指,怒吼道:“你为什么要插手?”

那蒙面人收了右手宽面精铁长剑,一掀面罩,露出了满不在乎的笑意,扫视屋内一圈,对着关羽、赵云拱手道:“我家主公多谢两位出手,但我家主公有急事,耽搁不得,请两位快做准备上路吧!”

关羽本还待说什么,但在蒙面大汉请的手势下,只能重重的“哼!”了声,和赵云一收兵刃,转身离开了一片狼藉的房间。

蒙面人待两人离开后,对着一众兵士道:“快,善后!”

蒙面人说完,在一群兵卫忙碌的身影中,自己倒提砍昏张郃的弯刀,快速离开了那间房屋。在供官员居住的传舍内蜿蜒穿过几个门院,就到了传舍外。灰衣蒙面人快速沿墙步行,拐过一处街角,见到数名坐立在马背上的官员,一下拜倒,口中禀报道:“大哥,都解决了!”

“曼成(李典字),辛苦了!”没什么意外吧?”

原来刚才蒙面偷袭张郃的竟是曹智手下的中郎将李典,那他口称的大哥自是曹智无疑。果不其然在黑暗中探出头询问李典的正是曹智,曹智一身戎装,在一件褐色披风下,藏得一丝不露,大热天的这件披风还是带帽子的那种,只是此时还未把帽子套在头上。

曹智左边同样坐在一匹白马上的戎装少年,神情羡慕的看着底下的李典,一副错过了什么的遗憾表情。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送完新婶娘蔡文姬,快速赶回的曹休。

曹休是在曹智准备回转冀州时,才赶到鲍丘的。初时以为一到幽州就会有仗可打,未曾想他刚到,曹智就要回转,好叫这个好动的小伙子失望。

但后来曹休马上又从新燃起了希望,因为他正赶上曹智大胆改变李儒避锋芒计划,在避开锋芒的同时,还夹杂了大胆的反击计划。让所有人心惊肉跳的同时,也让小曹休跃跃欲试。

年轻人总是喜欢大胆、刺激的东西,当曹休听闻曹智要出趟长城,到雁门时,他怎么也不想错过,央求曹智带他同去,让他长长见识。

曹智本不愿自己的这个小侄儿跟他犯险,但目前手头上的确却人手,又怕曹休留在大军中惹出事端,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把他带在身边,雁门之行危险系数应该不大。于是就决定带他上路,这让曹休高兴不已。

但在李典应曹智要求助关羽、赵云一臂之力,速战速决时,他又吵着要他来执行。这次曹智没答应,曹智嫌曹休不够稳重,去助关羽、赵云不是添乱,就是手上失了轻重,他可不想看到过于血腥的场面发生,毕竟他对荀谌、张郃感觉还是不错的,这种人一刀杀了岂不可惜。

第五百五十五章 雁门

“两人都安然无恙吧?”曹智还是不放心问道。

李典正要禀报事情的全过程时,李儒突然也从街角转出,身后还有四名穿便衣的军士抬着两个被五花大绑后放在担架上的人。

李儒一到曹智等人身前,对着曹智拱手低声道:“主公,这两人都已经郎中诊治过了,均无性命之忧,请主公放心。”

“嗯!”曹智直起探出的身体,看着坐骑下已缠上白布绑带,依然昏迷未醒的荀谌和张郃,点头道:“很好,可有惊动易县什么人?”

李儒道:“没有,一切事宜均安排有序,军士们按部就班,收拾、处理的都有条不紊,这时荀军师要是转醒,还躺在刚才那个房间的话,他会误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张将军亦是会以为刚才的打斗不是发生在那间屋内的。现在哪里已恢复原样,收拾的一成不变了。”

“嗯!”曹智再次点头,道:“暂时安置两人的住处可有安排妥当?”

李儒回道:“有,连麻沸汤都准备妥了,属下早遣人在城西郊外租有房屋,未来几天张将军将一直住哪里,荀军师偶尔要出现在传舍一两次。未来两天易县官员和远在幽州的袁绍、沮授都会以为荀谌病了,而且是昏迷不醒的那种。有了主公浓缩的麻沸汤,就不怕易县官员探望,至于中山国的高干那边,就要麻烦许司马了……”

李儒说罢,坐骑上的曹智点头挥手,让抬担架的兵士现行抬着荀谌、张颌先行退下。他对李儒的工作表现很是满意,这位黑山军军师出身的谋士,统筹这种阴谋活动很是有一套。

“哼!”刚接过李典递还波斯弯刀的许褚,在曹智右侧显出身影,几根被修剪过的短须,无风自动,蚯蚓似的脸部疤痕无辜牵动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许褚不满意曹智和李儒给他安排的任务。

许褚一直到此时都认为对付张颌应该是他的活,曹智硬是说怕他下手不知分寸,而不让他去。非得让那个关羽和叫赵云的臭小子去,他没看出来这两人的武功比他高多少。这不是乒乒乓乓打了半天,那么多人都没收拾下一个张颌。

在曹智决定派人支援一下关羽、赵云时,许褚毫不犹豫的一抽腰上的弯刀,说:“我来去!”

但曹智却接过了他手中的弯刀,递给了李典,并吩咐他蒙面去,一定要速战速决。

“难道我许褚就不能速战速决了吗?要是大哥早把此事交托给我,那还用那么多人,我单枪匹马就地就能收拾了张颌,哼!”

“那也会惊动整个易县的人起来看你半夜大战张颌,你很想这样吗?”曹智在许褚愤愤不平之际,随便一句就问瘪了豪情万丈的许褚。

许褚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都说不过自家主公的,所以此时他把矛头直指李儒,他接着李儒的话,应道:“知道了老李,我老许也算跟你共患难过,自认为挺对的起你的,你怎么就会害我,我哪像这个张郃了,你非要我装着他的样子离开易县,到了中山国再以自己的身份去见高干,给你们打前站。这也就是我老许脑子好使,否则谁记得住你那么复杂的说辞。”

李儒对于许褚的不满很是无奈,对于许褚自夸脑子好,也很想笑,但又不敢笑出声,怕惹恼了这位杀神。于是只能低头强忍着笑意,赔不是似的说道:“身材,许将军的身材跟张郃还是很像的吗?也只有许司马这样的才智,才能糊弄住高干,执行好此次关键任务,许司马辛苦,这是通关文牒,出易县时用张郃的官贴,进中山国时通报自己的名字,记下了,千万别搞混。”

许褚被李儒左一句将军,右一句才智的捧得很是受用。但马上在曹休忍不住的笑声中,觉察到李儒这个家伙说的话好像不是在夸他,应该是那种夸中带损的。

正要瞪着眼珠发作的许褚,被曹智一声:“快走!”只能放弃对付李儒的行动,蹄响马嘶下,人马合一的彪出街角,与等候在外的兵士一会和,朝中山国方向疾驶而去。

曹智不想让许褚和李儒多耍嘴皮子来打断他此时的思路,他听到李儒说到他特制麻沸汤的事,突然联想到了关羽,要说曹智对关羽在酸枣到郿邬的表现还只定义在英勇外,在鲍丘他亲眼所见的"刮骨疗毒"的兰博轶事,让曹智惊叹关羽是"异人,真不是人!"

此次关羽被颜良重伤背脊,虽说伤口很快被治愈,刀伤也未伤及骨骼。

但郎中说划伤关羽的兵刃上有毒(其实就是一种感染),需要刮骨疗毒,也就是去除一些坏死肉的外科手术。郎中为其调配了由曹智从华佗处得来的"麻沸汤",让其饮下后,就可减轻手术时的痛处。

关羽说什么也不要,他那时还对曹智有戒心,所以能不喝曹智配置的药,就不喝。他在郎中为其动手术时,还一边和李儒下着棋,一边让郎中刮毒。郎中一刀一刀的割下去,旁边看得人都瞧的胆颤心惊,李儒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个关羽愣是眉头没皱一下,只不过郎中动完手术的那一刻,他“嘭”的一声直接晕倒在胡床上。那时李儒才发现关羽浑身上下都是汗,原来他也知道疼,只不过有着常人所没有的毅力,咬牙坚持。

于是,麻沸汤省了下来,而在这次曹智与李儒合计对付荀谌和张郃时,曹智要求既要让荀谌、张郃不能再为袁绍提供他们的信息,又不想就此要了两人的性命。于是就想到了麻沸汤,其实曹智那会制药,不过身怀现在医学常识的曹智,自然懂得华佗的“麻沸汤”无非就是一种麻药。麻药可使人暂时失去知觉,用量加大些就能使人昏迷。不过不能多吃,否则有可能变白痴,或是永远醒不过来。

曹智把荀谌当成他的试验品,在对现有麻沸汤加大计量后,给荀谌服用,目标是让他昏睡一两日。可能结果是曹智会对不起荀彧,造就出第一个三国史上因误服“麻沸汤”而变白痴高级谋士。

“这两人的属下可都控制住了?”曹智事无巨细,一一查问着。

这时代替许褚驱马站立到曹智右侧的李黑应声道:“都已控制住了,就怕我们军中还有袁绍安排的细作?”

“不怕,我此去顶多两日就回,你们只要瞒住两日即可,就算军中有细作,一定也不是高职位之人,等他们明白我们已经开拔去中山国了。倒是李黑你要小心,在我不在期间,你要装出继续随侍我在军中的样子,每日大声禀报,点名唱将、官员议事,装得像可不是件简单的事,莫要小视了它,露了马脚。”

“末将谨遵主公令!”李黑在曹智一番说教下,躬身应命。再也不敢看轻了曹智交给他的任务,也不在因为曹智不带他去雁门而失落了。

就在这时,街角再次传来马蹄声,当转出已收拾妥当的关羽、赵云后。曹智知道要走了,于是向李儒、李典、李黑三人拱手道:“这几日就有劳诸位了,我出趟雁门就回。”

“主公保重!”李儒、李典、李黑同时躬身应命,曹智一声“驾!”在三人的目注下与曹休、杜大目先后骑出,会和关羽、赵云及几名乔装的亲卫,一起绝尘而去。

李典待曹智等人去远了,才手按郿邬董卓行宫得来的精铁宽剑,沉声问李儒:“文优,你说咱们这次能成功吗?”

“能!”李儒坚定道:“富贵险中求,这句话主公说的很有道理,人生不搏几回,还有什么意思。走,我们回去找夏侯将军安排下一步的行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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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九塞,雁门为首。”雄关依山傍险,高踞勾注山上。东西两翼,山峦起伏。山脊长城,其势蜿蜒,东走平型关、紫荆关、倒马关,直抵幽燕,连接瀚海;西去轩岗口、宁武关、偏头关、至黄河边。

雁门关现在还不叫关,应该说此地此时还是只是并州的一个郡,它东临隆岭、雁门山,西靠隆山,两山对峙,形如闹门,每年大雁往飞其间,故称雁门。春秋战国时期,赵武灵王在此置有雁门郡,沿用至今。

并州现在是韩遂当家,但在并州却并不是他一家独大。他的结义兄弟西凉太守马腾亦是并州一霸,与并州刺史韩遂同镇西凉边陲。这两个家伙在并、凉二州势力非常大,甚至于朝廷在前任凉州刺史耿鄙被马腾和韩遂杀害后,就不敢再派刺史、州牧来执掌凉州,所以现在凉州的实际控制人是马腾。但马腾只是西凉太守,执掌一州不够资格,于是李傕、郭汜控制的现任长安政府,为了安抚这两个西陲大佬,朝廷只能封马腾为安狄将军,韩遂为安降将军,让他们共掌这两州。

马腾是后汉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代,未来三国蜀汉名将马超的父亲。原是西汉时代伏波将军马援后人,马援传到马肃时,马肃和姜女结婚,生下了儿子马腾,马腾是个现代意义上讲起来的混血儿。

第五百五十六章 不得离城

马腾于汉灵帝末参军,由于身长力大,性格宽和,待人诚恳而因功升至军司马。但之后由于当时的朝廷黑暗,民变频频。韩遂先后杀死当时想要乘乱起义的少数民族首领北宫伯玉和李文侯,之后韩遂又用计杀死了凉州刺史耿鄙和汉阳太守傅燮,当时在耿鄙手下担任军司马的马腾见势投靠韩遂并与之结为异姓兄弟,拥兵自重的割据了一方。

但这么一片广阔的西北地域,确是真正的苦寒之地。你要造个反,在这拥兵自重等等都是好地方,但要治理好这片地域,相当困难。因为这里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汉人天下,长期居住在这片地域上的有羌族、鲜卑、大幕、乌桓、匈奴、坚昆等大大小小少数民族数十个之多。这些蛮人,不服王道,时常作乱,有些实力雄厚的还能聚众攻城掠地,杀个把郡县官员是常有的事,甚至能劫持了刺史、州牧等高级别官员。

现在这“三关冲要无双地,九寨尊崇第一关。”是马腾的地盘,这也是两位西北大佬对权力、地盘博弈的结果。韩遂、马腾两人均认为共治,就不能便宜了对方。两人的根基都在凉州,但又都不想便宜对方独占并州,所以两人分派人员执掌两地郡县时,都为自身需要出发,搞得两人的势力划分有些混乱,马腾的儿子马超最近更是跑到了离西凉千里远的雁门郡驻守。

雁门郡领十四县,辖地不算小,关城阴馆也是雁门郡的治所,阴馆之北筑有大片营房,东南方向设有练兵校场,一副军事重镇的模样。雁门郡城不大,城周长一共才十二里,是当时一个中等城市的规模,但的确在战时是个军事要塞。

雁门关与宁武关、偏头关为内长城之“外三关”,这里峰峦叠蟑、山崖陡峭,关墙雉堞密集,烽堠遥相呼应,东西两面将老营口、坷申池口、阳方口、东隆口、西烃口、北楼口、大石口、石口、马兰口、茹越口、胡峪口等十八隘口连为一体,地势十分险要,为千古兵家征战之地。战国时期,赵国大将李牧常驻雁门,凭借关城之险,慎重防守,击败匈奴十万人马;西汉名将李广、卫青、霍去病曾经率兵和匈奴在此廖战,大获全胜,威震塞外。

所以雁门历来是个英雄业绩,不胜枚举;生动故事,广为人知的英雄宝地。

像雁门阴馆这样的边城,平时是无数商人聚集之地,皮货、马匹、布匹、粮食都是像雁门阴馆这样边城的常年的批发商品。现在的雁门高大的郡城是在几次被战火摧残的废墟上重建的。像这种边城多年未因战争洗礼,而阻止其兴旺的脚步。往往这种充满不确定因素的边城时常吸引着无数冒险家,商人,梦想成为英雄,成为救世主的人,寻早机会的人们纷至沓来,使雁门,使阴馆这座郡城永远保持着发展潜力,这几年在马腾父子的经营下,已达至前所未有的颠峰,仅阴馆城就有两千户,可惜一场席卷北地战争风暴又正在此地形成,大祸已迫在荒人眉睫之前。而这边关繁荣之地,亦将转变性质成为战略要塞的同时,也将成为老百姓逃离之地。

频发的战事遗下给雁门人民的东西,除了一幕幕崩颓的城墙、被填平的护城河,便只有位于城中中心高起达五丈的大钟楼,楼内的铜钟像一个神迹般被保留下来。

贯通两门的两条大街于钟楼处交汇,从钟楼起至南北两门的主街依次为东大街、南大街、西大街和北大街。其他支道,依四街平行分布。

城内楼房店铺均是在近十多年陆续兴建,多为追求实用、朴实无华的木石建筑,灰灰黄黄的,充满聚众边荒,集各族的风格特色,反映出他们不同的生活习惯和信仰。

在雁门生活的人们,都信奉一切以利益为目标,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这里是多民族交汇的地方,民族间的仇恨从未间断过,还在不断加深,可是现实却迫使不同族的人互相容忍、妥协,达成一致的几率并不稳定且随时生变的微妙平衡。

勿要以为身处边地的雁门尽是一片荒凉,事实上四条主街繁盛热闹,各族男女肩摩踵接,诸式店铺林立两旁,青楼赌场式式俱备,食店酒馆旅店应有尽有,其中最着名的莫过于位处东大街汉人势力范围内的边荒第一楼。老板深懂经营之道,且厨艺超群,供应的食物既多样化,又合各族人的口味和饮食习惯,所以生意向来火爆,迎来送往的从未断过财路。

第一楼是雁门阴馆城内罕见的全木构建筑,楼高两层,每层放置近三十张大条案,仍是宽敞舒适。上层临街的一边有个以木栏围绕的平台,台上只有一张条几。

此刻第一楼的二楼内空无一人,惟只曹智和他四名同伴独据临街平台的几桌,一坛数杯,自斟自饮。曹智沉郁的眼神,投往下方东大街。在这塞外边城只能喝酒了,边人不喜饮茶,只好喝酒。这里也没有江南之地的好香茗,这里却有令人勇气倍增的烈酒。

东大街上此时挤满了正要离开雁门的汉族男女,还不断有人从支道涌来,加入流亡的大队里。一时人喊马嘶驴鸣和车轮磨擦地面的声音,充塞在昨天还是繁荣兴旺的东大街,今日就要人去楼空的景象。所有店铺均门窗深锁,谁也不愿成为战争的牺牲品,只好收拾细软财货,匆匆离开,踏上茫不可测的逃亡之路

啼声骤起,从长街另一端传至,曹智还道自己要等的人来了,看了一下左右四人,好整以暇的缓缓举坛注酒,似听不到急骤的马蹄声,更看不到打先一骑孤人单骑,正如一阵风似的朝此地飞奔而来,其后面紧随着十多骑彪悍的边城守将。

“恩?不是……哦,在这雁门也有如此俊朗的人物?”

曹智探首下望,只见骑近之人,鼻子丰隆高挺,一对眼睛有些深凹,嘴唇犹如摸了胭脂,红润健康。长的有点像“吴彦祖”虽脸型有异于普通汉人,仍是一副精华内蕴丰神俊朗的样貌,身裁高颀,蜂腰虎背,颚下无须,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和孤傲不群,年岁也在二十岁上下,身着明光铠,一副武将打扮。

曹智正疑惑这雁门边城怎会有像赵云般的少年才俊,一旁脱下白衣,换上普通袍衫的赵云见了楼下此人,亦是轻呼:“好马,好相貌!”

曹智此时才注意到此名相貌俊美的年轻武将坐下亦是一匹产之凉州的好马。凉州马马耳小且厚,马鼻大,几可容拳,这表示此马肺活量很大,能长途奔袭。

曹智惊异骑这么好的马,且身穿明光铠,身份定非闲人时,猜想也马上得到印证。

正亡命的朝东大街出口飞奔民众,豁然停了下来,眼巴巴的看着在一声长叫的嘶鸣声中,人马直立而起的年轻武将。

在只颇自己本身利益,不理别人闲事的边人来说,肯为一人停下脚步,这是罕有的情况。曹智也猜到了此名年轻武将是此地的官府要员。只见那年轻武将直抵东门大街第一楼下,倏然止步,与聚众达至千人以上,填满大街、小巷、店铺所有空间的边众,隔开一条车马道,千多人霍地静下来,看着此人是否有话要说。

而年轻武将后面紧随着十多骑正弯弓搭箭的边城战士中,豁然奔出一人,对着对面的老百姓大喝道:“马将军有令,从今日起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城,你们没听说吗?还敢携家带口往南门去?”

说话之人是个粗豪的彪型大汉,满脸虬髯,身穿校尉军服,说话时只是在年轻武将的身后,并不是越众而出。

粗豪的彪型校尉说完,众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那年轻武将。曹智明白这彪型校尉口中说的“马将军”应该就是这年轻武将。

边民向来胆大,有人听了彪型校尉的喊话,立时抗议出声道:“就是因为不让离城,我们才要走,谁不知道雁门要打仗了,不走,等着被杀啊?”

“就是,我表舅托人带信来说,已在塞外见到过乌丸人的兵马正大举朝这来呢!”

“是啊,是啊,不走就要被屠城了,还是快走吧……”

被鼓动的骚乱起来的民众,又蠢蠢欲动起来。

“站住,不听号令者,杀无赦!”

在粗豪的彪型校尉一声喝令下,身后的边城战士策驰而至,勒马收缰,散开成半月形,个个已弯弓搭箭,人人目露凶光,齐声叱喝下,立时有孩子哭了。

可见像这种边城官兵历来是以强悍狠辣著称的,要是民众再有反抗,他们可能真的放箭,杀人立威。

在战时,特别是这种边关重镇,守将为防止时民变,下令城内民众不得擅离城池是常有的事。民众反抗,杀人立威也是常有的事。

第五百五十七章 西凉马超

“庞德,不可……混账……”年轻武将话语出口,本是要部署停手、退下的,不知手下箭手中是否有人太过紧张,还是会错意,十数骑中竟有人在年轻武将话音刚出之时,脱手箭矢滑出了弓弦。

“嗤!嗤!嗤!”

箭矢劲疾射来,眼看就要把一道之隔的几名老百姓变成刺猬般的模样。突然一人一骑至第一楼旁急速奔出,叱喝一声,灵活如猴般弹离地面,凌空两个翻腾,人马一骑赶往箭矢激射之处。那人身形刚落地已旋风般转过身来,快如闪电的三支羽箭已飞蝗般冲着那奔出之人迎头迎脸的射来。只见那人探手一挥,手中一黑布包头的长形杆状物体在未落地时已急挥而出。“叮叮”的扫开射来之箭矢中的两箭,第三箭却已是不及扫落,眼看就要射中那窜出大汉之面门。

那大汉好生了得,眼看这一箭就要射中与他。但他临危不乱,只见他头一偏,张嘴一口咬住了最后这支箭矢。

但他那匹战马就没这般身手,完全被当了盾牌使用。战马惨嘶之下,颓然倒地,先是前蹄跪下,接着余力把它带得擦地而行,马体至少中了三、四箭,令人惨不忍睹。

但功效是显著的,所有的箭矢都被此人此马挡住,后面惊呆了的民众一人都未受伤。

在这一人一骑突然窜出挡箭的短短时间里,无论是射箭的,还是获救的,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在曹智等人欣赏完下面长街上突如其来的变化时,齐齐往楼下瞧去。一切都已结束,只见楼下救人的魁梧大汉已撑着手中杆状之物,吐了口中羽箭,直起身来。

映入曹智眼帘的是和关羽年纪相若,一副高大魁梧的强健体魄,身段高而修长,有一管笔直挺起的鼻子,唇上蓄胡,发浓须密,一身武士服,体型匀称,略显威武的脸上,两额高而露骨,本是有点令人望之生畏,可是在浓密的眉毛下那双鹰宁般锐利、似若洞悉一切的眼睛,仿似世上没有他办不来的事,却也正是这副容貌,使人看到此人感到一切配合得无懈可击,倍生好感。

“他用的什么兵刃?”曹智在惊叹那粗犷校尉竟是庞德的同时,亦对那救人的壮汉相貌生出好感,不免对他手中的长杆物体产生了些许兴趣。

“戟,而且是金戟!”关羽在楼下兵士射出箭矢之时,也是一惊起身,但他身处楼上,那有可能及时救援。但他同样听到了楼下壮汉手中长杆状物与箭矢的金属碰击声,以他对兵器的研究,立时听出那是金戟特有的声音。

“喔……”

在曹智恍然之际,楼下壮汉救完人后,也是对着叫“庞德“的校尉,嘲讽道:“这就是马腾宣扬的爱民如子吗?”

“你说什么?你敢非议我家主公?”叫庞德的校尉手执剑把,双目凶光大盛,似若要择人而噬的恶狼模样,瞪着对面的壮汉好半晌后,大怒出口。

他手下的兵卫也在听闻此人竟不识好歹的评议他们大老板的政策时,个个立时忘了刚才的失职,一个个重新弯弓搭箭的围上了那壮汉。

此次却未敢随意发箭,显是对刚才失手之事非常顾忌。

“都退下,庞德你带着他们立刻退下,待会儿回营之后,每人自领三十军棍,以示惩戒。”那年少武将虚惊一场后,终于出口了。

“是,公子!”看庞德的低首应命的神情虽说依然有些桀骜,但还是领命,让弯弓搭箭的士兵后退至年少武将身后,但并未立即回营,因为他口中的公子还需保护。

“公子?马腾?此人应是马超吧?他怎么会来雁门?但愿这帮人快些走,否则可能有些麻烦了。”

猜出那年少武将身份的曹智,才在一阵激动之下,立时感到这雁门之地突然多了马超等人在此,对他和雁门乌丸首领的会面会带来不便。但他不知马超会千里迢迢带兵驻防雁门,也是和他有一定关系。

雁门乌桓已经很多年未在雁门或是并州惹事了,最近却突然在塞外聚众三千,直奔阴馆而来。马腾、韩遂得知后,也派人调查了此事。但情形很快就清楚了,乌丸人的目标不是并州雁门,而是要借道驰援幽州正被袁绍紧逼的公孙瓒。

韩遂、马腾不明白雁门乌丸族怎么会和公孙瓒扯上关系,但他们本来决定大开方面之门,让借雁门的长城古道直放幽州。因为现在两人辖制的凉、并二州还属公孙瓒管辖,公孙瓒有朝廷的封令,可辖制北地六州,凉、并二州正好在这范围内。

虽说有驰援的义务,但韩遂和马腾至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往幽州增兵。两人均认为袁绍和公孙瓒打管他们屁事,他们巴不得两人打得旷日持久些,也好无暇顾及他们。

现在有雁门乌丸主动愿往幽州,真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没过多久他们也查明了原来雁门乌丸人是受了黑山军的挑唆,联合出兵幽州的。这就更不要紧了,黑山军是一支一直活跃在冀州地域的黄巾起义军分支。这不热闹了吗,多方势力在冀、幽两州纷纷闹腾起来,这是韩遂、马腾最愿意看到的事了,等他们两败俱伤时,说不定他们还可有机会浑水摸鱼。

但事情远没有他们想的好,在他们决定大开方面之门后的没几日,攻击幽州的袁军突然回调十万大军,一直驻扎在并州临近易县的一支部队也突然有了动作,他们未向冀州腹地回撤兵马,去阻击黑山军,却调出一部分兵力到了仅有一堵长城之隔的冀、并两州的分界线上。秦朝就建起的这段长城,本是抵御外敌之用,现在其中横亘在太行山脉中断的一段是冀、并两州的长城,袁绍突然往这段敏感地带运兵,立时拉响了韩遂、马腾警报器。

据可靠情报镇守这段长城的袁兵是默许这支兵马出入他们的关隘,而且有迹象更多的兵马在开往这段长城的内侧,沿长城内侧的古道运动着。韩遂、马腾他们均担心袁绍知道了他们暗中借道给乌丸的事,而迁怒他们,甚至运兵过来是想那他们开刀也说不定。于是预感到了不妙的韩遂、马腾立即撕毁和乌丸人的契约,把他们赶出雁门,重回塞外,不得借道并州。

韩遂、马腾自讨伐长安兵败后,实力大损,凉、并两州原先好些向他们臣服的郡首和羌、胡首领纷纷反叛他们,害他们这些年费了一番手脚,收拾他们。打仗非但要死人,还要花钱,韩遂、马腾均不是什么大族出身,家底本就不厚,他们控制的凉并二州又不像中原或是江南之地富足,连番战事之下,他们已是囊中羞涩,兵马实力也大不如前。他们认为这时和袁绍开战讨不得好,所以决定那头都不招惹。

至于得罪了乌丸这种小族,他们也不在乎。但为了防止乌丸报复,于是就遣了马腾的儿子马超带兵三千进驻雁门,防范雁门乌丸的进攻。

但韩遂、马腾不知道这支兵马根本不是袁绍的,运兵到长城下,也不是用来对付他们的。

这支兵马自是曹智的,他在鲍丘定计后,就送密信与易县乐进,让他做了先期布置,没想到会引起韩遂、马腾的连锁反应。一场庞大的计划是会出现诸多意想不到的事件,化解这场误会后来着实费了曹智一番手脚。

在曹智疑惑马超怎么出现在雁门时,马超已下马来到救人壮汉身前,面带和善笑容的拱手道:“这位兄台请了,在下西凉马超,刚才多谢兄台出手,才免我郡民死伤,请叫壮士姓名,待会儿也好去拜访。”

“免了,没伤及无辜就好,在下无名小卒,不配与少将军相交。”说着那壮汉瞥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坐骑,叹了口气,回礼一拱手对着马超道:“在下还有急事,告辞!”说罢不理马超的呼喊,闪入人群,自顾自的去了。一副真的急匆匆的样子,也很不愿意和马超多说什么。

马超“哎”了两声,一看眼前还有在议论纷纷的民众,只能对放下对那武艺高强壮汉的纠缠,回首望了一眼庞德。

庞德心领神会,立时派出两名随从,紧随壮汉消失的方向紧追而去。

直至此刻,准备逃难的边城民众仍弄不清楚这位新到的年轻将军葫芦内要卖的是何药。

马超通过刚刚士兵走火的小小插曲,重拾心情目光缓缓扫视,脸上现出亲切灿烂的笑容,没有故意扬声,却字字清晰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内去,从容道:“我乃西凉太守马腾之子马超是也,今天我有一事公布,雁门不会被受袭,没有任何兵马要来攻打此地,请大家不要惊慌失措的弃城而去。”

“那为什么好多人看到关外的胡人在集结兵马?”人群中混杂的声音飘出,对马超的话语提出着质疑。

第五百五十八章 马妻杨婉

马超一挺虎背,高声道:“那都是以讹传讹,常住关外的乌丸族是集合了部落一些人马,但他们不是要来攻取雁门,而是要去幽州助战,和我们没关系,大家千万不要道听途说,自乱了阵脚。”

“谁知道你讲的是真是假?”质疑声再起。

马超面对质疑,不急不燥,继续解释道:“不瞒各位,我刚刚出城去见了雁门乌丸族的首领,我已正式告知他立刻率部离开雁门,不许再在我们阴馆城外驻扎。”

“那他们会上哪去?”老百姓的好奇心有时很可爱。

马超微微一笑的打趣道:“他们爱上哪,就上哪?”

“哈哈哈……”好多人都笑了。

马超趁着群众的情绪被调动之时,再次高声道:“大伙尽管放心,就算那些胡人、蛮夷真敢造反,只要我马超一天命在,你们便不用担心,就是战死到最后一人,我也要保住雁门这块地方!”

“好……”

马超慷慨激昂的话声方落,豪爽的边民立时有人爆出轰天暍采声,叫喊的震天响地。

楼上看着自己正好赶上的众志成城笼络民心的大戏,即将上演的曹智暗呼:“雁门乌桓峭王看来是来不了了,真是不凑巧,怎么会赶上这个马超到了雁门,还一副好像知道了他要联合雁门乌桓峭王的架势,竟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乌丸人统统拒之门外。不过这马超年纪不大,笼络人心倒是厉害。

在曹智决定起身离开时,边众又静下去了,因为马超打出肃静的手势,继续着他的演讲。

这也让曹智决定多留会儿,听听马超是如何安定人心的。

只见马超站上第一楼的一头石狮背上,向着他的边地民众,淡然道:“一些荒蛮的胡人有什么好怕的,我昨日已率五千精兵到阴馆,只要那些胡人敢来犯境,我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好,少将军好厉害。”

“少将军英明神武……”

“喔,我们有了那么多精兵驻守,倒是不用怕那些蛮胡了……”

嗡嗡的议论声随之在一千多民众中铺成开来,马超就着议论声再接再厉道:“大家如果选择走,大家多年在这经营的家业就等于拱手让与了他人,再说现在路上都不太平,大家能保证出了雁门不受到其他地方战火的席卷吗?”

“是啊,现在到处在打仗,走到哪都是一样啊!”

“不如还是留在雁门,我在这还有家铺子可以糊口,去了别处还得从过头再来。”

“是啊,对啊……”

在嘈杂议论声中,马超再次用高亢的激励语调,大呼道:“在这里我的部队可以保护你们,同样我的军队亦需要与你们的合作,提供军粮、物资,我们大家是相辅相成的关系,谁也离不开谁。我顺便告诉大家一声,我已经把家眷接来雁门,与他家共住雁门。从这一刻起,我们为什么不让我们的生活恢复到以前呢?你不要来理会我,我不要理会你,大家只管自己的事。现在给我立即散去,喜欢回家、逛街或继续干活做生意,适随尊便,但勿要再在这里凑热闹,乱了阴馆的治安。”

单纯的边民在听闻马超说把自己的家眷接来时,又响起震耳欢呼。

也就在这时,东大街后方蹄声响起,自远而近,一辆精致的马车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马车在几名军卫的护卫下直抵第一楼前,在两名貌美的丫鬟侍女搀扶下,一名千娇百媚、娇艳如花少妇被扶出车厢。

这名少妇可能是因为刚长途跋涉到达此地,脸色有些苍白的同时,还有些转向,一出车门木讷的转着粉颈,四下打量着身处的环境。

“婉儿,你来得正是时候。”马超一见下车的女子,欢快的跳下狮背,快步行向那女子。

那少妇一听马超喊他,终于找到了目标,脸色迅速由白转红,给她增添了几分娇艳的同时,欢快的轻叫道:“夫君!”

被马超唤作“婉儿”的女子款款而动的迎上已快走到了她身前的马超,婀娜多姿的轻施了一礼后,其轻呼“夫君”的声音更是清脆悦耳之极!

“喔,你们看少将军真的把自己的夫人接来了。”

“是啊,少夫人好漂亮……”

叫“婉儿”的少妇在被马超扶起的同时,听闻了周围民众的议论,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然后很是大方的朝着周边之人含笑点头示意。

她那优雅从容的神情,举手投足间的风姿,平易近人的表现,再配上那双仿佛会说话的黑眸,立时赢得了民众的好感。

“少夫人好……”

一声声满怀敬意的叫声在围观的边众中响起,叫“婉儿”的少妇可能一直身处闺阁,一见这么多人都看着她,豪爽的边民甚至还打起招呼来,一时感到有些不适,略微朝众人点了点头,就羞红了脸,低头拉了拉马超的衣袖,催促他该离开了。

马超那肯放过如此笼络民心的机会,他一把拦过被叫“婉儿”的女子,笑呵呵的对着一众为观的民众,大方介绍道:“各位,这就是吾妻杨婉,大家现在相信了吧,这雁门要是有个兵荒马乱的我也和大家一样一家都在城里。你们说如果雁门真有战事,我会把夫人都接来吗?”

“是啊,是啊!”

“有道理,既然少将军把家都搬来了,咱们还有什么好走的呢?咱们回吧!”

“回吧,回吧……”

民众见马超果然没有食言,说把家搬来,夫人就到了。于是,马超接下来的几句话便把还在摇摆民众的心一下子安定过来。

关羽兴致盎然的瞧着街上本来聚集的民众逐渐散去,欣然向身旁的赵云道:“你看这马超好本事啊,几句话嬴得所有人的欢呼喝采。”

居中而站的曹智听了关羽的评价,微笑道:“这叫对症下药,马超肯拿出身家性命来保证雁门不会有危险,怎不叫边民感动,边民豪爽当然不会吝啬喝采声,大叫大喊不用太花力气,又可暄泄情绪。不过马超年纪轻轻,已尽显领袖的大将之风,沉毅多智,是乱世里的枭雄之才,没想到年岁不大的马超手段厉害高明至此。佩服,佩服!”

曹智在说着这番话时,边说边注视着楼底下的这对爱侣,突然见杨婉仰头时,便生出前所未有的动人感觉。

杨婉因为马超的当众揉抱,吓了一大跳时,又欣喜的转头去看自己大胆的夫君。因为马超长得高,而杨婉相对娇小,所以杨婉羞涩的偷瞧夫君意气风发的表情时,要抬高了脖颈。

而当她看到马超平易近人的笑容时,也发现了再高一些的第一楼上有群人,其中一人正用似笑非笑的目光,大有深意的眼神望着自己。那眼神让杨婉这种甚少接触男性的大家闺秀感觉到,似乎她全部秘密都已让对方彻底看穿了!这让她脸上红晕越发的娇艳了起来!

但正是杨婉那种动不动满脸羞红的模样,使曹智突然生出前所未有的一种惊艳,一种动人的感觉。他不记得谁,在什么时候给过他这种感觉,但却至今记忆犹新。或许是前世的某部电影,某部电视剧中人物,但不管怎样才会有的这种记忆,这种感觉,曹智都对这第一见面的杨婉大有好感!想到这里,他不禁冲着杨婉笑了一笑。

杨婉也显然瞧得很清楚,双颊“唰”的一下布满了红晕,是那么的容易害羞!这样一来配合着她娇小的身材,更显的其有股楚楚可怜的意味,极惹人怜爱。

虽说曹智身边妻妾,红粉知己都是一等一的绝世美女,这个杨婉的相貌和任红昌、蔡文姬、大小乔来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但是这人美贤惠,极惹人怜爱,与人感觉就足以弥补她容貌上与任红昌等人相比的不足了。但凡任谁一见此女,不但不觉得此女姿色平庸,反而会生出惊艳的感觉,都绝不会将其和身边的美人混为一谈的。

这就是马超的老婆,算不上是风坏绝代,倾国倾城的人物,但却仍有一团明亮的光辉从她的躯体上散发出来,令她看起来接近于男人想象中的美女。这种女人或许不是凡夫俗子能够拥有的,也只有马超这种绝世大豪杰,才配得上这么特别的女人。

杨婉被曹智眼神的“非礼”而造成妻子奇异的表情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引起马超的注意,因为他沉静在自己那份成就感的喜悦当中。

当马超感觉到杨婉为避开楼上曹智扫视的目光,而挣脱马超的揉抱时,马超才意外的发现了杨婉不自然的表情。

“婉儿,你怎么了?”马超关切的再次扶住杨婉,敏感的抬头张望楼上围栏处时,边询问妻子不正常红晕的来由。但马超没看到什么,第一楼临街的围栏处,一条身影也没有。

“我不太舒服!”杨婉的贤惠再一次展现,不去挑唆丈夫无谓的争斗,是对丈夫最好的保护。自少从小温柔娴静的杨婉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我们进楼休息会儿吧?”马超就地取材,扶着娇妻歩向第一楼内。

第一楼的老板老早就在门口张望着,一见马超扶妻带卫的一群人涌了进来,马上一阵风似的迎了出去。招呼,递水的,比照顾亲爸还要热情。

杨婉初时对于马超就地休息的决定有些挣扎,她很怕再次撞上刚才楼上那个人。但坐了一会儿也不见楼上有什么动静,杨婉渐渐放下了担忧,喝过两口第一楼老板送上的清水,心境平复后,就央求马超回去了。

今天的马超不知哪根经搭错了,还是要让更多经过的民众看到他准备常住雁门的决心,不但未同意妻子的央求,还让老板上些吃食,准备直接在这吃过饭再走。

第一楼的老板一听马超要在吃饭,立时像被打了鸡血般兴奋,连呼带叫的动员全店的伙计、厨子忙活起来。

马超的意外决定不但使杨婉产生些许了不好的预兆,也急坏了身处二楼的曹智。曹智在这第一楼是专程等雁门乌桓峭王的,他今天刚到,据先期到达的乐进中途传给他的信息,乌丸人出入雁门本是自由的,甚至雁门的乌桓峭王原先的计划就是从雁门的长城古道去往幽州,对于分属冀、幽两州的长城古道,只要乌丸人不是不自量力的想去攻城掠地,安静的打外经过,两家驻守兵将是不会理会与他们的。

但情况很明显发生了突变,马超也在此时意外的来到了雁门,并是专程为了乌丸人的异动而来。

曹智刚才已经从马超Ji情演讲中得知,马超一到雁门就做了驱赶乌丸人的举动,并且可能在正对塞外的北城门,现在已经不许乌丸人随意出入了。

曹智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乐进联络到了雁门乌桓峭王,并以把他带进城,正在赶往第一楼与曹智会和,这可就麻烦了,楼下马超正坐着吃饭呢,这万一撞见可不是件好事。马超刚说过亲自到过乌丸人的驻地,当然,曹智明白这些糊弄老百姓的话不一定可信,但在不确定马超认不认识雁门乌桓峭王的前提下,曹智决定早些离开为妙。

曹智等人在楼上等了会儿,不见马超有离去之意,只能起身下楼而来。

“噔噔”的楼梯声,立时引来正兴致盎然喝酒吃肉的马超,“楼上还有其他客人!”马超和一种属下很是诧异。

马超自然的放下碗筷,扭头看着从二楼楼梯陆续而下的曹智等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比庞德的粗犷丑十倍的杜大目,杜大目身背黄布包裹的狼牙棒“咚咚”的率先而下,看见长的有点混血的马超和娇柔的杨婉时,咧嘴一笑,表示着善意。

杨婉没见过什么丑人,抵抗力比较差,再说她一直紧张着楼上之下先下来。一见杜大目的尊容直接“呕”的一声,欲呕吐起来。

马超立即失了观察下楼之人的兴趣,伸手拍着杨婉的背脊,轻声道:“没事,没事!”

庞德更是“哼”了一声,正要出口驱赶杜大目等一行人,“咦?”第二个下楼的曹休,一副虎背熊腰像立时引起了庞德的惊异,紧跟曹休身后的是赵云,那更是个容貌不在马超之下的英俊男人。

走在赵云身后的曹智看到庞德目中闪现的精光时,知道自己不该带着个男模队似的一行人出来。这有丑到英俊感官上又给人那么大冲击力,任谁也会多注意他们两眼。

曹智普通的个头,一般的相貌倒是并未引起庞德的惊讶,到了最后的关羽潇洒的拐出楼道口时,庞德一见那九尺的威武身影和那撮飘逸的长须,再也忍不住了。

“好相貌!”

庞德的赞叹出口,立时引来马超的再次转首。

“我这边城怎么了,竟来了此等人物,我也不知道?”

马超暗自腹议之时,立即起身对着曹智的一行五人拱手道:“列位壮士请了!”

“不敢,少将军请了!”

杜大目、赵云、关羽都不善言辞,且都戾气横身,三言两语不合就能打起来,曹休更是年岁尚小,更无什么江湖经验,这时只能由曹智开口应付道。

在曹智彬彬有礼的向马超的问候止步,施礼完后,马超、庞德离座而出,马超面带笑意漫步到了曹智等人跟前,略略打量五人后,颔首对着施礼的曹智道:“各位面生的很,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是,我们是外地来雁门贩马的!”曹智沉稳的对答道。

“哦,贩马?”马超仅和曹智对答了三言两语,就觉得这五人中相貌最不出众的曹智跟他这种平时老百姓见了都要抖三抖的人物讲话时,竟可以做到不卑不亢,隐隐还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霸气从其身体里散发出来。马超立时觉察出了曹智的与众不同,笑意更浓的想要进一步询问时,庞德已经盯着身材最高大的关羽很久了。

两人都是战场老手,相互间只看一眼,就能闻出对方那种带有血腥味道的气息。两人自马超和曹智说话起,就斗鸡似的互瞪着对方。

此时,庞德更是突然伸手一拍关于用布条裹得严严实实的青龙偃月刀。

“贩马需要带这么重的兵刃?”

庞德还未拍实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关羽早有察觉,立时反应着右移半步,脸上暴虐之色一闪,单手一动,肩上黑布包裹的青龙偃月刀顿时握在手中,眼珠内光芒大放,并暴喝出声:“你想干什么?”

“呵呵,这位庞将军吧?不要误会,世道不好,行路艰难,这是小可几位护卫,兵刃都是防身的,防身的,呵呵……”曹智在阴笑之下讲出一个常理,这年头基本上出门在外的行脚商人都会请一两个有武艺的护卫保护,没钱请的也都自己带着兵刃,那年头拥有武器不犯法。

“哼!我看你们不像贩马的!”庞德紧绷着粗狂的脸,如狼似的眼神直逼曹智。

“喔,那庞将军说我们像什么?”曹智寸步不让的微笑着回问道。

第五百五十九章 坏男人成长期

第一楼的厅堂内气氛骤然紧张起来,赵云、杜大目等人随着庞德的逼问已是纷纷扯下兵刃握在手中,准备应对可能的搏杀。

庞德手下的士兵也是久经沙场的凉州老兵,那有不识杜大目等人的意图,也纷纷操起兵刃,慢慢靠拢过来。

“我看你们像……”

“英雄莫问出处,庞德退下。这位先生贵姓?”马超及时出声,阻止了双方动武的行为,并向曹智请叫姓名。

在他想来这帮人也不是什么贩马的,倒是很想马贼。马超从来不忌讳收容一些悍匪充当自己的军士,其实那个时代大部分豪强都有收容强盗、土匪的惯例。

"免贵姓曹,鄙人叫曹杰!"曹智用了个前世的名字,也不算欺骗马超。

"喔!曹英雄!"马超一边应着曹智的话,一边脑中急速筛选他所有关曹杰这个人名的信息。

遗憾的是,他熟知的英雄人物中,或者说有名的土匪中,没有这么个叫曹杰的人物。

"看曹英雄气度不凡,不应只做贩马一种营生吧?"马超依然笑眯眯的,但眼神却在一刻不停地捕捉着曹智脸部的表情,试探道。

智即未否定,也未肯定,回对着马超笑了笑。

马超肯定了猜测,爽朗道:“马某和家父最是喜欢结交三山五岳的朋友,曹英雄和各位英雄如果有暇,可以到城北军营找我。”

曹智明显感觉到马超把他们当山贼的味道,还有意招安了他们。曹智顺杆往上爬道:“多谢将军抬举,待我们兄弟做完手头上的事,一定来打扰,告辞!”

“请!”马超又是爽朗的与曹智等人拱手道别。

曹智率先转身而出,关羽最后一个退出,一路走还和庞德继续对瞪着眼,扶刀慢慢退出。

这么一段小小插曲应该就这么结束了,今天曹智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前脚刚踏出第一楼,突然顿了顿,然后转身又走了进去。

跟在他身后的杜大目和曹休本来紧跟着曹智已步下第一楼的台阶,曹智的突然转身,弄得他们一愣。杜大目以为曹智觉的刚才失了面子,要回去找回面子呢,“嘿嘿”一声,一掠包在狼牙棒外的黄布,就要跟着曹智找场子去。年轻的曹休一看有戏,也欢快的跟上。

曹智走了几步,突然一回头,对着气势汹汹的杜大目道:“你们等我会儿!”

“啊!”

曹智和刚倒行退出的关羽擦身而过,“哎你去哪?”

“我进去说句话,就来!”

曹智不理关羽、赵云等人的疑惑,快步走回第一楼的大堂。

庞德直到看着那个九尺的关羽离开视线,才急急回身,来到正为自己斟酒的马超身旁,正对马超说道:“少将军,这帮人......”

“马将军,我又回来了!”曹智笑呵呵的身影打断庞德的禀报,喜仔仔的又转回了大堂。

“喔,曹英雄这么快就想和马某谈一谈了?”

“不是,我回来是为了尊夫人!”曹智真是语出惊人,直说回来是为了别人老婆。

“噢!我夫人怎么了?”马超好奇又压醋的举杯看着曹智。

曹智对紧张地已捏紧了衣角的杨婉一施礼道:“少夫人是不是刚刚长途跋涉而来?”

杨婉没回答曹智的问话,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

曹智“啊!”的一声,像是恍然了什么的对着马超嬉笑道:“怪不得刚才少夫人会呕吐了!马将军,少夫人是‘晕车’了!”

“啊?”马超、庞德都没听说“晕车”这词,但从字面意思上不难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曹智也知道马超等人没听说过什么叫“晕车”,那也是他为了能和杨婉说上两句话,而临时瞎掰的。

“家兄经常出门,但车马坐的多了,就会和少夫人一样,脸泛红潮,呕吐连连。这个治疗很简单,只需取上两三片天麻,熬水服用静养两日即可。”曹智热心的对着马超和扬婉说道。

曹智一边说,一边马超、杨婉两边摇着目光,但大部分注意力都是在瞄对曹智来说是那么特殊的杨婉。扬婉一对上曹智的目光,就心神发昏,跟本不可能和他说什么。

倒是马超哈哈大笑道:"曹英雄有心了,多谢,多谢!"

"那里,那里,马将军、少妇人告辞了,改天再来拜访!"

"不送!"

曹智步出第一楼还想着扬婉这个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容易害羞的女人。曹智遇到的女人大部分都在自己的“擅长”领域比较强势,就这个扬婉真有意思,她给人感觉好像没什么自我擅长的领域,让你完完全全觉得她是一个十足的小女人,她没有任红昌、乔霜的刁蛮可爱,没有何静湘的权势感,也没有蔡琰那样的博学多才。但就让看到她的男人有种自发的爱怜感,希望能和她亲近。

曹智知道此时不是七想八想的事后,但却抑止不住那份冲动。于是,也就有了刚才脑子搭错的曹智。

曹智步出第一楼时为自己近乎愚蠢行为找到了自身的理由:曹智认为主要自己身边的女人都是历史名人,这些人至所以能名流清史,很大程度因为她们本身所具有的与众不同的特质。这种特质其实就是她们对某些性格方面或是文华、权势等领域的独特人格魅丽。这些名垂千古的丽人,无论那一个都是当世翘楚。但扎堆了在了曹智身边,就让人有点审美疲劳。

曹智看到扬婉就知道自己正处在审美疲劳期,也就是坏男人的成长起,看到扬婉这种具有普通品质的温柔贤淑形,就觉得觅到宝了,特别稀奇。

总的来说曹智正在变坏,口味正在自我调整。通俗一点讲就是曹智即吃着碗里的,一边还看着别人碗里的,甚至发展下去还要惦记那点锅里的。

曹智深深地自责,好男人不能这样。曹智不断地提醒着自己“责任感!”家中已有三位娇妻,其中两个以为他留下下一代,还有两到三名待入曹家门的痴情女子,自己在外却对别人老婆产生“胃口”,很是不应该。

曹智一路行出,短短的距离,自我反省,自责加自我鄙视。但还是很高兴和杨婉有了近距离的接触。

关羽等人没好意思跟进来,但看着曹智神奇活显的走出,也不知道他又进去干了些什么,只能跟在他身后走了。

"少将军,我们就这么任有这几个人吗?"庞德在曹智再次离开后,终于说全了疑虑。

马超看了一眼庞德,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妻子扬婉和颜悦色道:"婉儿,我先送你回去吧?"

"恩!"

扬婉由马超温柔掺扶着上了马车,车子驱动时,马超微侧着头对身后的庞德道:"派人盯牢姓曹的这帮人,如发现他们犯监作科,就擒拿!"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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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馆城离东大街不远的一条旁支小巷里曹智被早已赶回的乐进拦截住,乐进现在何等侦察水平,一进东大街,就觉察出了情况,于是他就未冒冒然然的去见曹智,而是就地隐藏了起来,等着曹智。

乐进拿着曹智给他的信物,带着田豫很快就找到了乌丸在塞外的大本营。但这时马超也下达了驱逐乌丸的命令,雁门乌桓峭王不可能随同乐进进城与曹智会面了。

于是雁门乌桓峭王派了个代表向曹智回复,希望再约时间、地点面谈。

对于连盟黑山军的事,其实雁门乌桓峭王一直在处于摇摆不定中。虽说雁门乌桓峭王受了张燕、刘石等黑山军帅将的挑拨,说什么乌丸只能有一个乌桓峭王云云。雁门乌桓峭王也的确一直对他大哥取得的汉朝受封的乌桓峭王的头衔和成就心存妒忌,他认为他比他大哥强何止百倍。在张燕、刘石的挑唆下,于是雁门乌桓峭王就脑袋一热,答应了黑山军的联合请求,纠集了族内三千兵马,前往幽州助战。

但随着脑袋冷静下来,他就觉得后悔了。他派人入冀州,听说了袁绍的强大,还听说自己的哥哥也加入了征伐公孙瓒的大军。心想自己这点兵力连哥哥的一半都及不上,黑山军也就几万兵力,这胜算有多大可想而知。再说平时对哥哥的诸多不满,关键时刻竟突然竟都看破了,毕竟是亲兄弟,平时的那点小磨擦,其实算得了什么,但此时燕门乌桓峭王已是骑虎难下。

正当雁门乌桓峭王心存后悔之际,马超的新态度及政策让雁门乌桓峭王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接着马上来了乐进。

雁门乌桓峭王看着远在幽州哥哥的信物,和通过田豫把书信内容已翻译,感动不已,毕竟是亲兄弟,关键时刻还知道拉自己一把。他向乐进表达着愿意和曹智重新洽谈的愿望,由于进不了阴馆城,雁门乌桓峭王就遣了自己的一名亲随一起去见曹智,重新商议会谈的时间、地点。

第五百六十章 群英荟萃

乐进带进这名长得还算像汉人的乌丸代表,着实还花了一番功夫。但一近第一楼时,就看到了马超在演讲,于是他拽着雁门乌桓峭王的代表,躲入人群,闪入了第一楼旁的一条小巷。

也因为乐进的这一躲入,让他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雁门乌桓峭王的代表瘦小的老头,长着一撮山羊胡,脸上的皮都打皱了,这也体现塞外的人生活的困苦。乐进又给他换了汉人的服装,打扮得像个乡下来的土财主,怪不得守城兵将看不出端倪,人老了反正都差不多。现在通往塞外的雁门北门已是半封闭,所有进出人员均要严加盘查,主要针对的是乌丸人,不可随意出入。

这个乌丸代表倒是能说几句官话,叽里咕噜用生硬、结巴的官话道:的曹.....个乌丸代表可能年纪大了,一时忘了乐进跟他说过的曹智官职,“曹”了半天也不知道应该称呼曹智什么。

“行了,直接说重点吧!”揉着发酸牙齿的乐进,催促乌丸代表。

“哎哎,我的主人,大人邀.....到狼子......岗......”

“面谈......大哥,雁门乌桓峭王明晚邀您到城外狼子岗面谈,行了,你们两个送巴扎哈回去,让田先生陪着他。”

实在忍不住的乐进越俎代庖乌丸代表巴扎哈把话快速说完,就打发人送他回去了,现在也没空讲礼节了。

曹智不明白一向沉稳的乐进今日何以如此急躁,但他更不明这个巴扎哈怎么称呼雁门为大人,雁门乌桓峭王应该没被朝廷正式册封过官职。

“这什么哈的真过分竟直呼他们首领叫大人,他有什么官职了?”曹休忍不住在巴扎哈走后随意碎嘴道。

乐进一挥手,回道:“那是雁门乌桓峭王的名字!”

“啊?”

也不知谁替他起的这缺德名,直接叫“大人”,这可真够占便宜的,无论见他的人官职比他大多少,都得称呼他一声“大人!”

乐进不理众人奇异的表情,挽着曹智的胳膊移开众人几步,咬着耳朵对曹智紧张地耳语一番。

随着乐进的汇报,曹智的神情也越发严重起来,最后不信的质问乐进一句:“真的,看清了?”

“绝对没错,我们都和他照过面。”乐进肯定的回道。

曹智眉头一皱,“他看见你了吗?”

“没有,我闪得快,又有巴扎哈给我做掩护......”

“知道他们现在的行踪吗?”

“已有弟兄跟下去,应该会留下标记。”

“你立刻调些人过来,我先去看看。”

“是!”

乐进和曹智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就不顾众人,先闪出了小巷,一个拐弯就没了身影。

曹智在乐进走后还在沉思,曹休忍不住,走进曹智问道:“叔父,怎么了?”

曹智被曹休一打断思路,抬眼先看了关羽一眼,随后道:“乐进说,这雁门来了位我们的故人,走,我们去看看这位故人怎会出现在这并州边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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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西大街一条不知名的旮旯小街巷里,有这么一间被人舍弃呈长方形的杂货铺子,内里杂物遍地,凌乱不堪。这间杂货铺已废弃了好几年,原来的主人家姓聂,一家是从阴倌旁县的马邑县迁来的,老夫妻俩带着娃儿来这操持这间杂货铺为营生,后来听说他家的娃儿在外面出息了,当了官,就带着老父母衣锦还乡,回了马邑县,这铺子也就一直荒废的现在,无人打理。

今天这间不起眼的铺子不再冷清,这时已有三个人高马大的大汉成品字形站立在凌乱的铺子内。

“文远,跟我走吧。咱们不用再躲躲藏藏了,咱们应该出去干番惊天地的大事业,中原现在如一锅乱粥,正是咱们大展鸿图的好机会。你老窝在这雁门,那天才有出头之日。”身披黑色披风的居中大汉嗡嗡说道。

而他对着的人正是刚才第一楼下救人的那名壮汉,这话也是说给他听的,只见他听了对面大汉的话语,微微一笑,道:“大哥,我记得六年前你也这么说过,但我们跟着董卓烙下了什么下场,被天下人唾弃,你杀了那厮,本已替天行道,但现在皇上、长安还不是在那帮凉州驴的手上,我算是看透了。”

一直半坐在一个快散架的木箱上的另一个黑衣大汉,一听救人壮汉的话语,气得“噌”的一下从木箱窜起来,一把撸下套在头上的黑帽,只见他头顶却是光秃秃的,原来是个光头。这名大汉比救人的壮汉稍微矮点,他的下颔唇边全是铁灰色的短硬胡髯,像个大刷子。此时脸色气愤,对着叫文远的救人壮汉大声道:“张辽,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妄我和大哥千里迢迢来找你,咱们不就是跟错了一回人吗,有什么了不起,你就这般没了志气。当年你和大哥联手杀丁原,助董卓合并凉、并两州,从董卓杀进洛阳的那个豪情青年死了吗?算我藏霸来错了,哼!”

光头叫藏霸的大汉脱了自己的黑袍,一甩手,扔了黑披风,就要气愤的走人。

居中直到此时还未拿下披风帽的大汉,一把拦住光头藏霸,好言道:“莫急,都是自家兄弟,怎么能这样呢?文远也没说不答应。”拦住欲走的光头藏霸后,居中大汉继续劝说道:“文远,臧霸说得有道理,他前两年在徐州混得不错,联络了好多当年的好兄弟,他在开阳已站稳了脚跟,有了自己的一部兵马。这次哥哥也有所准备而来,并且不会再走眼了,哥哥已联络了袁......”

“咔嚓!”一声轻微的树枝折断声,不但阻止了居中大汉的话语,同时对着门外暴喝道:“什么人?”

“轰!”坚固的木门有如一张薄纸般被穿破而入,本是紧闭着的木门在四下一分后,就被一把巨刃切割得七零八落,现出一个大洞,那把冲击木门的兵刃似乎无坚不摧的样子。

风从门外灌入时,一声大吼,震的屋内三人耳膜发涨,其声音兽性十足,下一秒还残败在门框上一块碎片被踢飞,一缕飘逸的长须,一张大红脸,一把带有锯齿的长刀拽在一个身高九尺的巨汉手中,气势逼人的踏入了已没门的门框内。

“关羽!”

“吕布!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屋内另外两人张辽和臧霸也很意外,这个关羽最近几年名声渐响,听说是公孙瓒麾下的一员战将,隶属平原相刘备。他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公孙瓒的人来到了雁门?

本是居中而站的黑披风大汉,一看出现在门口的关羽,皱着眉头撸下了一直罩在头上的衣帽。显出真实面容,在那充满野性和暴戾之气的脸庞下,不是名动天下的吕布,还有何人。

吕布此时双目中透出的都是凶光,他冷眼望着关羽,紧邹豪眉冷静吐字道:“你怎么会在这?”

关羽在吕布面前从未示弱过,一米八、九高大身躯在吕布话音刚落,就爆发出一股狂霸的气息,同样寒气逼人的回答道:“这个天下太小,不能容下你我,所以我们俩最终有一个要离开这个世界。”

“说得好!”一只手掌,一个比关羽矮一个半头的壮汉一只手掌搭在关羽的肩上,同样突然的出现在屋内三人的面前。

“曹智!”吕布惊异,他初时也以为公孙瓒的人潜入了并州,可能是为了搬救兵等事。没想到突然曹智拍着关羽的肩膀转身进来,据吕布所知,曹智现在应该在帮袁绍打公孙瓒,这两人是没理由走到一起的。但随后又马上释然,因为只有吕布、曹智、刘备三方共知的那件事,会使他们走到一起。

“大哥,此人就是曹智?曹操的弟弟?就是你一直要追杀的人?”臧霸也很是惊异,这个身材、相貌平庸的家伙就是吕布经常咬牙切齿提到的人?他怎么看也不想有能力让吕布痛恨不已。

“哈哈哈......吕布你都潦倒到了今天的地步,还在你兄弟面前大言不惭说什么追杀与我,我一直在扬州,怎么没见你来?”

这个突然转出之人正是循着属下标记而来的曹智,曹智和关羽等五人本在接近这间杂货铺后,一直隐于门窗外窥视。

曹智也停了一两句屋内之人的谈话,但吕布正要说到关键之处时,曹智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重点,关羽!

关羽是吕布的生死大敌,虽说关羽和吕布交手过三次,从虎牢关群殴吕布到函谷关被吕布追杀,关羽一直未证实他才是天下第一强。在郿邬天顶宫,他有过机会,但被曹智阻止,之后再函谷关前,他就被吕布扳回一程,杀的只逃出十几人。

那一仗之后,关羽不但觉得颜面尽失,还一直想着报仇,挽回那日的失利。关羽现在的一生为了他天下第一的名号,孜孜不倦,他十分的执着,甚至于已到了入魔的程度。

第五百六十一章 旷世对决

男人是应该有追求,但曹智希望关羽在他搞清吕布来并州意图之前,不要盲目寻仇。这是曹智一厢情愿的想法,当关羽一听到吕布的声音时,马上确定了吕布的身份。这个充满男性特色的声音,是时时在关羽耳际、梦中回绕的声音。他无数次从梦中惊醒,却发现那声音离他的遥远,他无数次梦想着与天下公认第一猛将再战一场,证明自己,但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今天终于机会来了,关羽不容机会错过,他直接破门而入,直接面对吕布,向其宣战。

但有一个人一定要阻止这场无谓的战斗,那就是曹智。在此时此地意外的见到吕布,那是谁也没预料到的。他出现在他的根据地并州,肯定不是无的放矢的,曹智要先搞清楚。

但关羽显然不想多说任何多余的话语,他“吼……”的一声狂吼,聚刀就要向吕布杀去。

“慢着!吕布我有话问你!”曹智硬是拉住关羽的衣袖,挡在关羽身前,准备询问。

就在此时,仅有两扇窗的杂货铺,突然被撞开,两条健壮却不失灵巧的身影先后跳进屋里,挺立站起时,神情具无比亢奋。各挺两杆不同一般的长枪,拦在了光头藏霸和救人张辽身前。

这二人自然是曹休、赵云,同样是年轻人,同样爱慕英雄,能够见到天下闻名的吕布,怎不叫二人兴奋,那怕是敌对的。

此时,吕布连看一看这两个后辈的兴趣也没有,他也并不领情曹智的挡驾,同样发出一声怒吼后,一抖黑色披风,随手一卷,就脱了披风,随手往旁边一扔后,显出了他一直藏匿于披风下的方天画戟。

原来他早已握好黑布缠绕的方天画戟,只不过因为方天画戟形状太过扎眼,所以吕布一直藏匿于披风下。

众人终于看清时,吕布对着曹智,喝道:“曹智,你个卑鄙小人,我不去找你,你到自己送上门来,今日不给我个交代,你休想活着离开此地。”

“哈哈哈......”曹智再次爆笑出口时,曹休再也忍不住了,手中铁制长枪一抖,怒道:“吕布,我叔父念你是英雄,才拦着关大叔动手,你别不识好歹!”

“就是!”杜大目“咚”的一下,在曹智、关羽刚才所站的门口,单手砸下带长柄的狼牙棒,力挺曹休。

“哈哈,黄口小儿,你是谁?”吕布很不尊重身后的曹休,连回头看一眼发话的曹休都懒得。

轻人的自尊心是最强盛的,曹休怒极攻心,反转长枪就欲刺吕布。

“休儿不可......”

曹智松开拽住关羽的手,拔剑阻止时,吕布宛如彗星般的方天画戟划空而过,“叮叮”声中,吕布的方天画戟与曹休的铁制长枪迅即抨击了两三下。

方天画戟恐怖的光芒中,隐约间可以看到如匹练般的神芒,由于速度太快,他们在曹休铁枪上的移动轨迹,像是一道道闪电般狂舞而过。

曹休虽然年轻气盛,很想和大名鼎鼎的吕布有交手的机会。但毕竟只有十六岁,曹休也算半个武术行家。他空有一身武艺,却缺乏对敌经验,被吕布快如闪电的连施两三招,在刺目的光芒中留下一道道残影,他们在飞快的交手,在不断的碰撞中,曹休一时没了方向,不知下一招吕布会从那个方向攻来。

而吕布一搭手就知道碰上了个乳臭未干的“小朋友”,而且看情形这个小朋友是曹智的亲属。心有忌惮的吕布突然一改招式,如纹丝未动般,身体突然前窜,方天画戟翻转与左手,右手一抓探出,一把将曹休的左腕抓住,猛力一推,直接将一米七八高的曹休甩飞了出去。

曹休被推得倒飞而去,“嘭!”的一下撞上个坚硬的身躯,回头一望竟是那他和赵云大有好感的张辽。

张辽本在关羽冲进屋内时,也是一扯包在自己兵刃外的包布,露出了一把十分沉重的玄铁金戟。现在一见曹休撞来,也无伤他之意,收了横握的金戟,伸出右手一把顶住了曹休。

曹休一愣之下,回首一看,原来是张辽。曹休毕竟是个处世未深的孩子,对于一直有好感的张辽帮了他一下,立时心存感激的回报一笑。

张辽本就不愿结怨太多,在听说进屋的这几人名震一方的人物,特别是曹智更是听说已是扬州霸主,更不要说他的兄长兖州牧曹操了,所以在曹休友好的一笑下,张辽也是咧嘴笑了笑,扶正曹休后,两人并没有敌对的动作。

一旁的臧霸一看张辽的举动,从鼻孔中立时喷出两道不满的粗气,“哼!”一抖手中的长刀,就要站到吕布身边,与之并肩拒敌。

“你给我退下,如果敢打扰我和关羽的决战,我先撕裂了你!”

现在已称霸一方的臧霸一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本来他冲上来要与吕布合战曹智等人的,现在不但被吕布好心当成驴肝肺,又被吕布怒吼训斥,当时脸色就变了。若在平时他就愤愤的甩袖离开了,但念在和吕布多年的交情,一是不忍,二是门口被堵,也走不了。

臧霸属于没看明白形式的,吕布一看关羽时,还以为他和刘备等人寻他来报当年函谷关追杀、夺宝之仇。但下一秒却是见到了曹智,在他看到曹智拽住关羽的举动后,也知道曹智并没有和他动手的意思。他也急于和曹智谈一些“陈年往事”,他叱喝臧霸表面上没给他留面子,其实是为他好,阻止他的冲动,防止事态扩大化。

在吕布表完态时,缺了曹智阻拦的关羽也毫不示弱道:“我发誓,如果接下来有人打扰我们的决斗,我将六亲不认,决不轻饶。”这话主要是说给曹智听的,因为上次在郿邬天顶宫就是曹智阻止的他和吕布之间的生死决斗。

此时,曹智因为担心曹休,已闪身入屋,警惕的望了一眼出手扶住曹休的张辽,再去询问曹休是否无事。

在曹休羞愧的回答曹智的关心时,张辽识趣的退开几步。现在和这帮突然闯入的陌生人是敌是友还说不好,当然,如果曹智等人要围杀吕布,他虽说现在不是吕布的手下了,但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关羽话音刚落,周围之人纷纷警惕的向两旁闪开,腾出地方让两人决斗。但在场那么多人除了曹智,几乎没人知道这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一见面,就要决斗。

曹智知道无法阻止,只能一边盘算着如何化解这场非要分出你死我活的战斗,一边担心起大动静后惊动马超的可能。

而身处决斗的两人,这会儿再无废话,吕布是平民化打扮潜访并州的,所以并未带武冠、头盔什么的,只是普通的束发。此时吕布解了头上的束发,满头长发狂乱舞动两下,凶狂无比一抡手中方天画戟,起步迎上来势汹汹的关羽。

此时,两人先围着中间空地,转起圈来。两人像两头庞大的凶兽,身高均在一米八以上,旁观之人此时觉得两人完全由戾气凝聚而成,透发着慑人心魄的凶煞气息,浮现在所有人的身前。庞大的身影缓转几圈间,突然齐齐发出发出一声让人心悸的咆哮,将屋内气氛衬托到可怖极点。

关羽像兽王一般,浑身凶焰缭绕,突然挥刀高高腾跃而起,如苍鹰一般挥冲而下,狂啸着击向了吕布,那把巨大的青龙偃月刀带出的呼啸声简直要撕裂了虚空,透发出一片绚烂光芒,似乎让空间都发生了扭曲。

吕布同样气势迫人,整个人像是一座山岳般,透发出无比迫人的强势气息,浑身上下也被凶焰所笼罩,一步向前迈去,方天画戟狂暴一击出手,双手间方天画戟爆发出一道璀璨神芒,如一道天雷、闪电一般,贯穿了方圆数丈内关羽刀势画出的扭曲虚空。绚烂的光芒无孔不入,附近完全被这耀眼的一刀一戟给淹没了。

“当!”大地都仿佛跟着颤动了一下,两人第一招交实。这两人竟然一上手就是全力以赴,并且招招致命。

一会儿两个人的全身都包裹在了夺目的光芒中,像是神火在熊熊燃烧一般,爆发出夺目的光芒,震耳的兵刃敲击声不绝于耳。

关羽猛力挥刀击向吕布胸膛,同时吕布手中画戟一道刺目的光刃斩向关羽的颈项,两人几乎放弃防守,拼斗招式渐渐趋向不死不休的状态。

低沉的怒吼,在狭长的房间内激荡,凶煞气息充满了整个屋子。两头形如庞大凶兽的男人不断冲击,爆发出的可怕气息在这间杂货铺中不断浩荡。

日后此地定将成为纪念参观之地,曹智现代意识作祟之下,突然涌现出不该有的想法。

此时,房间内八人,除了酣战中的吕布、关羽外,其余成员都已被逼至墙角,观战的之人皆变色,这是绝对的旷世对决。

第五百六十二章 拆房子

简陋的杂货铺仿佛已经在颤动了起来,梁柱摇颤,灰尘狂乱飞舞,废纸纷飞,附近的区域更是充满了无比强大的劲风余波,场内两人在璀璨的光华中,如闪电一般在移动,各种精妙的杀式,每一瞬间都会打出几次,超越了许多人的视觉反应,这是一场强者间的生死大对抗!

刀光、戟影……交相辉映,恐怖呼啸劲风浩荡十方!周围,不断有座椅崩碎,即便是刀光、戟影的一丝余波,那些残败的木箱、锅碗瓢盆也无法承受,破砖烂瓦四处飞溅,木屑如雪花一般漫天飘舞。

关羽再次腾空而起,在空中青龙偃月刀一压上方天画戟,人就借力双腿连续横扫,瞬间爆发力无比惊人。吕布此时根本不能举双臂格挡,要承受着那重若万钧的踢扫,右侧肋骨就算不断,冲击力也会重伤内腑。

好一个吕布,在这千钧一发,关羽健壮的左腿率先奔至时,吕布突然将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沉,双手挺举改为单手托撑,腾出右手一把牢牢的抓住了冲扫而来关羽的左腿,自己“吼……”的在怒吼声中一个借力旋身就想要将关羽抡动起来,然而却只将关羽移出半尺,就因吕布对关羽的重量估计不足,而造成后续无力,难以再撼动分毫。

关羽可不是什么凡夫俗子,他是后世人眼中的神,他那何等的健壮的身躯,虽说没被抡动扫飞出去,但依然被吕布险胜一招的推翻出去,一路向后撞去,关羽在失去重心的情况下,连续撞断两根撑住房梁的木制立柱,才跌落在一堆破砖烂瓦间。

但是,吕布的单手支撑青龙偃月刀重压,也付出小小代价,抓住关羽劲踢的左腿时,左手支撑不住青龙偃月刀的重压,猛地一沉之下,青龙偃月刀的刀锋直接压到了他的左肩上,锋利的刀锋立时在吕布左肩留下“永远的回忆”,鲜血瞬间红了吕布肩胛上的衣袍。

关羽在撞击过程中青龙偃月刀脱手跌落地面,但他刚刚站起身来,就怒吼着挥拳再次冲来。

吕布旋即往青石地面上一插方天画戟,一扬双拳,也是徒手迎上关羽。两人随即展开肉搏,一时拳风掌影,虎啸连连,热闹程度一点不亚于刚才的兵刃对击。

观战众人都是新生代的英杰,但是看到这场战斗,许多人都不禁变色,感叹两人的武功实在是太厉害了。

外人看的两人依然虎虎生威,丝毫不因各自的受伤,而在接下来的搏斗中,动作有一点迟缓。但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关羽心中清楚,刚才一招受挫,关羽心中却是知道单打独斗是不可能战胜吕布的,保平也将是两人力竭而亡的两败俱伤结局,想起到此处,关羽强大的自信被动摇了。

关羽身高马大,握紧的铁拳,硬如磐石,“呼”的一拳直奔吕布面门,“啪”的一声,吕布敏锐的把握到了战机,高大挺拔的身躯似浮光掠影一般,在地上极速飚前,手掌变抓就抓上了如闪电般冲来的关羽铁拳,旋即滑前抓住了关羽右臂,竟又想故技重施,抡起关羽生生将其抛飞了起来。

但关羽的身高体重,此时关羽又是站实地面的,岂能让吕布得逞,“嘿!”关羽开气喝声,左手而后凌空躲过吕布之纠缠,闪电般也探上吕布之右臂,狠狠的欲将吕布反摁砸下地面。

这时两人已有拳脚的对打,演变成了双手分别顶住对方的身体,开始绞力。

两人都双脚猛力的试图踏实地面,如果踏实那就能更好的发力,推挤对手,甚至推倒对手。但两人又谁都不想让对方摔倒,所以双方都在未踏实的情况下,发力猛推对方。

“嘣,嘣!”吕布先是被关羽撞上墙壁,接着是吕布发力推着关羽撞上一副悬挂在墙壁上的碗柜,可怜的碗柜本来就以残破不堪,那还受得了关羽虎躯的撞击,立时粉碎落地。

“乒乒乓乓!”中,屋内更多的灰尘飘落而下,飘散的屋内之人满头满脸都是。随着吕布再次被关羽推着撞上东面的一堵墙面,整个房屋一阵剧烈摇颤,随后吕布起身离开的那面墙壁立时出现一道可怕的大裂缝,并在缓慢的向旁边的墙面蔓延开来。

此时,在观战的众多英杰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只有吕布、关羽惊天动地的搏杀,任谁也没注意到那条裂缝。别人没注意到,不等于曹智这名受过意外灾害教育的现代警察,没察觉到什么。

这种震动不同于刚才看两人兵刃到拳脚搏杀的心灵震撼,这时曹智感受到的可是真正的房屋在震动。这对这间年久失修的简单土墙瓦房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曹智紧张地抬头东张西望之际,因为吕布被撞实东墙而意外双脚踏在地面后,“啊!”的一声,爆发一击猛力,反将关羽猛力撞向对面的西墙。

“嘭,嘣!”随着关羽撞实西面一堵墙面,非但震落了更多灰尘,一大片墙面被巨大的冲击力撞的崩碎!

关羽的身影竟然在撞上后,毫无停留之意,直接轰然破墙而出,只在墙面上留下一个超大号的人形大洞。而吕布因为双手抓实了关羽的双臂,关羽意识也同样在任何情况下都未打算松开自己的虎掌,所以在关羽摔出墙外之际,吕布他也被拉拽着跌撞出去。

当全神贯注注意着两人打斗的旁观者因为意外的强光刺入眼帘,而一时不适之际。“喀嚓!喀喀!”几声脆响突然在屋内清晰传来,这时所有的人都预感到了不妙。

“快走,房子要塌了!”曹智第一个高叫出声,并一拽呆愣的曹休,快速奔跑起来。曹智知道自己和曹休离门最远,从门逃出可能会来不及,所以他不朝唯一的房门急赶,却朝着就进的东墙开裂处,猛地腾跃而起,一脚踹将上去。

这间杂货铺本就是间年久失修的危房,它之所以还能矗立着,全因那几根立柱和四面墙壁还完好。这时房内的内部结构早已被关羽、吕布破坏的不能再破坏,这时承担主要承受力的东西两墙突然开裂、洞穿,这间房屋再也支撑不住了。

曹智在一脚踢穿东墙一块开裂的墙壁后,曹智一下子恨死了这面墙,不要他破的时候,他被吕布撞开裂。现在曹智要他开的大点时,它却一块块的掉落了。曹智的一脚只踢穿裂缝上的一块,那个洞钻只狗出去都困难。

曹智一不做二不休,正要合身撞开此处墙面,从此处逃命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先一步合身撞了上去。“呯!”当阳光和带着满口灰尘的清新空气袭面而来时,曹智无暇顾及谁帮他撞开东墙,赶紧拽着曹休,挤过砖土间的空隙,出墙就向着街巷外狂命而奔。

“子子呀呀!”声中,曹智只觉身后的大地在一下闷哼巨颤之下,“哄得一声,一股强劲无比的气浪,从背后压来。曹智、曹休和那帮助曹智撞开东墙的高大身影,一起被这阵巨浪冲到在地。

漫天的灰尘、泥沙、瓦砾稀稀落落像下雨似的狂撒而下,等到这阵灰石雨落完,曹智艰难地从覆盖在身上的灰石中探起身。

“呸呸......”一样被埋在灰石中的曹休挣扎爬起时,就见近旁的叔父曹智探着半边身体,灰头土脸的定格在前方。

曹休顺着曹智的方向慢慢上移,两只健壮的马腿、马身、马头,直到坐立在马鞍上的一人,再往后面就是更多的铠甲兵卫,整个街巷已被庞德带领的西凉兵团团包围了。

“呸,呸,庞将军真是幸会啊!”曹智看清来人后,拍着身上的灰尘,摇晃而起,不慌不忙对着庞德寒暄道。

“哼!曹太守真是幸会啊?真是太幸会了!曹太守不远千里来并州贩马,怎么拆上本郡良民的房子了?”庞德不冷不热道。

曹智在庞德叫出他的官职时,心中一凛,尚未来的及作何反应时,“我愿意的!”一个声音突然从曹智身旁响起,身为此处房产主人的张辽同样灰头土脸的拍着身上的尘土,站起身影。直接告诉庞德房子是他自愿拆的。

“你是谁?”庞德一时没认出在他手下救过人的张辽。

张辽忽然一抬双目,正好和庞德目光对到一起,嘴巴一抿的轻笑一声道:“庞将军好记性啊?”

“原来是你,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原来你和他是一路的。”庞德一看清张辽的面容,立时有了公报私仇的念头。

“哎,庞将军此言差矣,我和这位张英雄可不是一路的,这房子也不是我拆的,这拆房之人......”曹智打着哈哈,立即将脸庞转了过去,查看身后的废墟。

“乖乖!太壮观了!”只见原先挤在这条街巷之间的那间杂货铺已经消失,一堆瓦砾、砖块和破烂取代原先的房屋,厚厚的堆积在那里,浓重的灰尘此时还未散去。

第五百六十三章 幸运

曹智和曹休、张辽逃生的地方在屋子的东南角,此时曹智心急其他人的安危,也就没了和庞德耍嘴皮子的兴趣,看也不看一副兴师问罪的庞德,对着废墟紧跑几步,随即大叫道:“赵云,杜大目还活着呢吧?”

庞德正暗自思量怎样“公报私仇”之际,曹智带着曹休突然转身就走,虽说曹智官职大他甚多,但好歹他是此地主事之人,曹智一外地的高官再强龙也不能如此目中无人。

“站住,曹智,你想怎样?”

“庞德,如果马超还没下令杀我,你就快点派人帮我一起救治埋在瓦砾下的人。”曹智头也未回,继续向着废墟走去。

庞德气愤的冷哼出声,目中闪过讶色的同时,声音不得不凝重下来,冲着身后的军卫大声道:“快,救人!”

这样一来,本来并未移动的张辽在看到庞德的妥协,目中突然闪过一丝玩味之色,“嘿嘿”一笑,也转身奔向吕布、关羽撞破的西墙之处。

“赵云,关羽,都还活着吗?活着带句响的......”

“哗啦啦!”废墟的北端突然一人从瓦砾中站起身影,“在这呢咳......没事......”

赵云人灵活,在曹智一叫“房子要塌时,立即从北窗纵跳了出去,但没蹦出几步,就被屋顶散落的瓦砾砸到,盖在了下面。但还算幸运的是这间房屋还算简陋,本就没多少瓦砾、砖块,所以赵云被埋的也不深。

曹休一看是赵云的身影,紧跑几步,冲到北端的废墟上,从瓦砾中扶起赵云。

赵云在咳完几声时,就看清了庞德和凉州兵马的身影。他已站稳,就左右打量着自己兵刃的去向,准备应对随时的突围战。

“赵云,不要造次,我自有定计。”曹智边跟着张辽向大概记忆中的西墙位置前行,边侧着头对赵云警示道。赵云被曹智道破意图,有些尴尬,但四下瞅了一眼,剑眉一皱起来,知道庞德带了不下数百人的兵力,他们这帮现在都带彩的残兵败将,正要和他们硬拼,肯定讨不到好,所以只能听从曹智的意思,暂时放弃了寻找兵刃硬拼的念头。

曹智和张辽带着几名凉州兵正在四下翻找废墟下被埋的吕布和关羽时,离废墟有段距离的正南面,两个身影窜跳起来,其中一人前后左右一看,找寻到曹智的身影后,随即大叫道:“主公事就好。”说着哗的一下直奔过来。

曹智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他的手下杜大目,跟他身后一起行来,正在撸光头上灰土的自然是藏霸。这两小子,离门最近,自然也最容易逃生,而且奔的还挺远。虽说也被房屋倒塌的气浪吹倒,但就受了点轻伤,最是幸运。

此时杜大目屁颠屁颠狼嚎着找到曹智,正要表示一下对曹智平安无事的欣喜之情。曹智一看这两人也没事,心下又是大呼一声:“万幸!”只是不知这两小子怎么趴地上那么久,没好气的骂道:“别鬼叫了,我们都没事,快来帮忙!”

“哎!”

在众人七手八脚之下,很快曹智印象中关羽、吕布倒下的地方,被快速清理着,但挖开了好些瓦砾、砖块,仍不见任何人影。

曹智边挖边心下担忧起来,三国史上最有名的两名悍将难道就此陨落了?

正当曹智心下越来越担心的时候,“咳!”曹智等所处位置的偏右三米开外左右的距离,一堆被灰尘、土石覆盖的土堆随着抖动和轻颤显出两个盘坐在一起的人影。

“在这,在这......”初时所有人都认为,在离房屋废墟这么远的地方,不是救援的地点,那个土堆也没人理会。但谁曾想这两人会跌得那么远,这不知是两人的幸运,还是不幸。

曹智欣喜的狂叫时,再一看房屋倒塌的方向,就知道自己多傻了。整间房子是整个朝西倾斜后撞到旁边一户人家的东墙才倒塌的。而吕布和关羽是从东墙撞出的,两人处于激烈的打斗中,可能到跌出墙外,还一直处于对搏状态,并未注意到曹智的大叫,直到房子真的倒下,才被灰尘、砖瓦盖倒。而房屋倒塌所掀起的气浪,能把离开房屋有段距离的曹智掀那么远,对于距离颇近的关羽、吕布自然作用更大,不管是两人自己移动的,还是被气浪掀出的,都不可能在原位寻找。

曹智指挥着张辽、曹休等人,清理两人身上的杂物,两人还算幸运,没什么大件东西砸到,只是满头满脸的灰太多,众人清理了半天,一时谁是谁也搞不清。后来曹智让庞德的人取来水袋,往两人头上一浇,才搞清满头乱发像狂狮的吕布和现在变成红青脸的关羽。两人均已昏过去,紧闭着双目,但却都没倒下,如老僧入定般端坐着。但在曹智水壶泼洒之下,关羽率先眼皮耷拉了两下,但依然没力气睁开。双方人员最关心的莫过于两人的性命,赵云和藏霸分别扶着关羽、吕布,着急的伸手探查两人的鼻息。

“还有气,还有气......”

令人鼓舞的话语,令人欣喜的一个结果。

真如曹智所料,两人到此时还保持着相互握着对方的肩膀,保持着继续绞力的状态,甚至于最后房屋倒塌的气浪也未掀翻两人,两人死摒着一起坐到,没一个人肯先放手。

“你们几个小心点,要慢慢分开两人,不要硬扮,会断手指的。”曹智虽说没救援经验,但常识还是有的。这两个人晕厥前,还是在高强度的对抗中,相互的作用力还未消失,硬扯动他们只有加剧伤势,所以这时只能慢慢将两人分开,再施救。

赵云、曹休一听立时小心的一个扶住,一个慢慢分开紧握着的两人。就连看似鲁莽的藏霸一听曹智之言,也和张辽同样变得小心起来。

等将两人分开,这两个昏迷的人突然都呼出一口长气,随后呕了一口血水出来。

“庞德,你这有担架吗?有郎中吗?”

“什么叫担架?”

去弄两幅门板来!”

“好,你们快......我凭什么听你的......”反应过来的庞德刚才被紧张的气氛有点弄糊涂,这会儿略一思量下,突然意识到了他不是曹智的手下,怎么自己就那么傻,一直愣愣的听他的命令行事着,所以便如此不服气的说道。

“听他的,庞德,快救人!”

正要发生争吵的众人闻声,一抬头,一身明光铠的混血美男子出现在了废墟前,马超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身后还有更多的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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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倌城北,历来是雁门军事重地,这里建有大片营房。在营区东头的一栋两层木制结构的塞楼里,一间类似议事厅房的大房间,很是简陋、粗糙,但很干净。这是具有浓郁边塞特色的建筑,边人不讲求奢华、精致,只求简洁实用。

此时,正有几个高矮不一的壮汉,陆续走进这间木屋。这些人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带着伤,白色的绑带白布有的裹手臂,有的包大腿,样子都不能说容光焕发,但也够不上憔悴,一个个都神情戒备,一副小心应付的样子。

这些人当然是刚拆了张辽家祖屋曹智等人,他们的伤都还不算重,在马超的盛情招待下,梳洗完,又找来郎中一一为他们诊治、包扎过,就被马超邀请到了这间木塞。

曹智等一干人来到木塞时,马超已端坐其内。马超一见曹智等人,立时热情的起身招呼道:“曹太守,休息的可好?”

“好,好,曹智在这里要对谢少将军了。”曹智也是同样如遇春风般笑吟吟的回道。

“坐坐,各位都坐,来人,上酒菜!”

在马超的殷勤招待下,很快,香喷喷的饭菜,被端上几桌。

藏霸、张辽、赵云、曹休、杜大目都看着还冒热气的饭菜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动筷。他们怎么敢呢?他们都是被马超“请”来的,到现在他们自己也没搞明白他们是马超的俘虏,还是他的客人。

马超对他们的招待无疑像是客人般招待的,但所有一切活动都是在监视下进行的,并且他们大部人的兵刃都被埋在张辽老宅的废墟里,这让他们放手一搏的情形不容乐观。

曹智临行时,嘱咐庞德派人帮忙寻出废墟中的兵刃,他自己的秦皇剑倒是还在身上,马超很大方的没收走。但曹智知道张辽、赵云等人的兵刃都是特制的,丢了可惜,于是就叫庞德派人寻回。

曹智到现在是这群人中神色最自然,最满不在乎的一个。他把自己不当外人的样子,简直要让庞德抓狂。但马超对曹智的要求都满足着,这又让庞德气得直哼哼的同时,也不由的心存了一丝妒忌。

第五百六十四章 酒足饭饱

藏霸等和曹智是两路的,吕布和关羽现在都处在昏迷状态,虽说请过郎中说性命无大碍。但现在情形最不乐观的就属臧霸和张辽了,他们没动任何一样面前的食物。

杜大目等人也都没动,虽说他们都很饿,但江湖常识,被酒菜里的**迷倒,稀里糊涂被人宰了不是没有先例。如果真是那样,那才叫一个怨,所以他们准备忍一忍。

唯独曹智一看这些饭菜,食指大动道:“少将军想得周到,我真饿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主公......”杜大目一看曹智真要吃,马上欠着身,试图提醒,但又不敢说明,只能叫了曹智一声。

曹智迅即往嘴里扒了一口饭,边嚼边轻笑一声道:“少将军要杀我等,早动手了,也不用在这顿饭上做手脚,少将军是吧?哈哈......嗯,好吃......你们都吃,趁热,莫糟踏了这么好的事物。”赵云、杜大目等人不防曹智会这样,面面相视之下,只得拿起碗筷,跟着曹智慢慢扒饭吃菜。随后是张辽,最后最不愿意动筷的藏霸,一看所有人都在吃了,就他一人还畏手畏脚,岂不弱了名头,藏霸“哼!”了声,只能猛地抓起碗筷,大口乱吃起来。

马超也是不备曹智竟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一般情况下,就算心中有猜忌,也不会像曹智这般直接甩在台面上。同时也知道曹智在欺他是只有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社会经验不足,才将他一军,只想弄得他忙于应付。

但马超也非凡人,马超在一愣之下随即恢复神色,只见他随着曹智的嬉笑,不动声色的回道:“曹太守真会开玩笑,超和家父一直像结交像曹太守这样的豪杰,今日得见欢喜还来不及,哪敢加害,曹太守慢用,慢用......”

马超早就听人说起过此个扬州曹智,非但能征善战,还生就一张利嘴,甚至于有时口无遮拦,但每每总有人败在他的口无遮拦之下。看来传闻不假,马超决定接下来一定要小心应付,莫着了此人的道。

马超应付了曹智一句,只当玩笑开过后,然后不再理会曹智,对着狼吞虎咽的众人朗声道:“超何等之幸,先遇丹阳曹太守,后见温侯吕布,这不光是超之幸,也是雁门之幸,谁会想小小雁门竟汇集了这么多的英雄,超今日能一下子得见诸位英雄,已是不枉此生了,哈哈,来,超敬诸位一杯。”

众人跟着马超的举杯,也都纷纷放下碗筷,举杯迎合。但杯是举起来了,只有马超一人一扬脖喝了杯中酒,其他人都看着曹智。

曹智正好一口饭菜没咽下去,正使劲吞呢,所以举杯的慢了一点。造成其他人均以为曹智是担心酒有问题,所以迟迟未动。

马超一口饮完杯中酒,放下酒杯时,正好曹智也咽完那口饭菜。曹智一见众人的马首是瞻,知道他们误会了,所以赶紧一扬脖,吞了自己的杯中酒。

“啊,好酒,就是烈了点,但这才是边塞豪情的产物!”

曹智在做出一番对北方烈酒的评判后,众人又是一呆,但杯已在手,不饮也不成了。

“哈哈,诸位豪情,曹太守豪情。”马超那有不明白这些人现在视曹智为马首的表现,所以在夸赞众人时,单列了曹智一份。

马超向众人敬完酒,喜乐的表情不变,转首对着左手边第二席的张辽拱手道:“这位聂辽兄......哦,不,应该叫张辽兄请了。”

“少将军客气,张某祖上的确姓聂,只是后来为了避难,而改了姓张,少将军呼张辽那个姓氏都成。”张辽爽朗的解释应对道,但说是说让马超叫那个姓氏都可以,自己却称呼自己叫“张辽”。这也无形中暗示了张辽对自己姓氏的偏向。

马超一见张辽的爽朗,很是对胃口,也听明白了张辽的暗示,于是笑容更甚道:“张兄客气,张兄成名在超之前,不介意超称兄长一声‘兄’吧?”

“当然不介意。”张辽也是笑容不改的说道。

“超,初来此地,竟肉眼凡胎不识张兄,今日真是多谢张兄出手之情,才使那些个百姓得救。”

“哪里,哪里,少将军心系百姓,实乃雁门百姓之福,张辽深表钦佩。”

两人这么客气一番,立时把木厅内严肃的气氛冲淡了不少。

马超也是话锋一转,突然唉声道:“唉,超不知西街那间杂货铺是张兄之老宅,要是知道,也不会让张兄的老宅就这样毁于一旦,真是可惜了。”

“不要紧,一间破屋而已,塌了就塌了。刚才我也和庞将军道明了,我这几个朋友,纯属因为切磋武功时,不慎将房给撞塌了,至于旁边邻宅的损失,全由张辽承担......”张辽把刚才对庞德解释自愿拆房的意思,更明白仔细的表露给马超,主要是模糊他们和曹智之间的敌友关系,他在不清楚马超为什么急于单挑他出来结交的情况下,他认为对他和藏霸最好的护身符,就是模糊他们和曹智之间的关系。因为任谁都看得出,马超对曹智有所忌惮。张辽不知马超忌惮曹智什么,但知道利用这层关系,因为他和吕布当年在并州,甚至跟着董卓到幽州,可是干过惊天动地的大事,说穿了他们在并、幽是有一定根基和影响力的,马超的父亲和他的结拜兄弟韩遂不会不忌讳这点。甚至马超知道吕布和他的部署来到并州后,第一怀疑吕布是不是想借老根据地东山再起。所以现在马超对张辽的示好,张辽明白这不一定就是件好事。

“唉,这点小钱那还用张兄烦心,超已替张兄打发了,超正想问问张兄的意思,要不要重建西街的那处老宅?”

马超在打断了张辽的赔钱提议,竟有希望张辽常住的意思。张辽那有听不出的意思,略一沉吟后,拒绝道:“多谢少将军好意,文远(张辽字)此次回来就是打算处理掉老宅的,现在没了正好省心,还建它作甚。”

“喔,那也好。”马超也不当回事的微笑点头后,状若无意随口问道:“那张兄此次回来还有什么事要办的?要是超能帮的上忙的,张兄尽管开口,不要客气!”

马超这话明显已经有了试探的意味,张辽眉头略皱,赶忙道:“多谢少将军好意,张辽和兄长几人小聚已过,老宅的事也无牵无挂了,张辽不日就要和兄长等人回转,去往他处,就不打扰少将军了。”

张辽这话回答得很妙,他既没说出和吕布等人出现在雁门的目的,又解释了一下他们是来小聚一番的,而且马上准备走。这话即让马超寻不着对他们不好的把柄,又逼着马超为张辽等人的离开表态。

曹智用饭碗遮着脸阻挡对张辽说话技巧的赞许笑容,他没想到看似纯朴的张辽倒是很会讲话,很能讲话,很有心计。

马超亦有同感,暗忖自己是嫩了点,本想套套张辽的话,没想到被他逼上了绝境。

马超哈哈一笑,掩饰了几分对张辽的不适应,被逼的悠然的说道:“张兄刚来怎么能急着走呢?还是在边塞雁门多盘踞几日,咱们也好增进些感情。”

“呸!呯呯!”这话似乎很清楚了,马超要留下吕布、张辽、臧霸一伙。臧霸再笨也听明白了,他可不是被人想留就能留的人。臧霸一掀面前的几案,猛的站起,对着马超大吼道:“那个要与你增进感情了,小辈,别以为老子现在在你的地盘上,就不敢造次了,你想留住老子,那你还得先付出点。”

臧霸说着抄起掀翻了的几案,就要和马超动粗。

“干什么?干什么?放下,放下,不然让你变刺猬……钪钪……”

几十名躲藏在木塞外的刀斧手、弓箭手在臧霸暴怒而起时,冲进了屋内,团团将曹智、臧霸等人围住。久未露面的庞德也在这些兵甲后持刀缓步而入,行至马超跟前单膝下跪,禀报道:“亲卫营一千马步兵已在塞楼下集结完毕,请少将军示下。”

所有人早已听到木塞楼下的“噌噌”脚步声,没想到庞德已集结了一千马步兵包围此楼,这要想正冲出去谈何容易。

举着几案的臧霸,和想劝阻的张辽,及其跟着臧霸起身的杜大目、曹休及踮起一半屁股的赵云都定格在那里。那么多弓箭手对着他们,这屋子又那么狭小,他们手中还无趁手的兵刃,谁都明白真要动起手来,他们大概还未冲进马超身旁,自己就以变成刺猬了。

马超此时脸上已全无笑容,他不理庞德的请示,不理挡在他身前的十几名持弓亲卫,缓缓地为自己斟了杯酒,一扬脖饮下后,冷冷道:“臧霸,你认为你能走出几步?”

“老子…….”

“我看一步也不要走了,臧霸放下几案,你们都坐下吧!”曹智终于开口了,在杜大目、赵云等面面相觑下,他们放下身子,听从曹智的命令重新落座时,曹智也重放下了自己的饭碗。

曹智像几天没吃过饭的饿死鬼,别人几乎都没动什么面前的饭菜,曹智放下碗筷,所有人才发现,他把面前的饭菜全吃光了。

曹智就是在臧霸、马超剑拔弩张时,他也还在不慌不忙的用饭,此时他终于饱了。

曹智打着饱嗝左右一瞧屋内挤满的人,看到庞德时,念念不忘的问道:“庞将军这么快回来了,兵刃都挖出来了吗?挖出来了,就再帮忙擦擦亮,吕布的方天画戟,关羽的青龙偃月刀,赵云的镔铁枪,杜大目的狼牙棒可都是好兵器,明儿都还得派大用场。”

“呸,曹智,别以为你在扬州能作福作威,这是雁门,你他妈说的都不算,明儿,你见不见的到明天的太阳还不好说,还想指使我……”气怒之极的庞德边说边拿刀指着曹智走进几步,一副要拿曹智开刀的架势。杜大目等紧张的再次站起,同样叱喝声起:“庞德,你敢跟我家主公如此讲话?”

“老子什么不敢,现在就宰了你们都敢!”

“你来来看!”

“好了……庞德你先退下。”马超看着超乎寻常的曹智,再次要求庞德不可鲁莽行事。

“少将军……”

“退下!”

庞德再想申辩时,马超寒着脸命令道。杜大目倒是很听曹智的话,知道赤手空拳的不占便宜,所以曹智一挥手,他就偃旗息鼓的坐回位置,并拉了拉同样激动地曹休。

庞德在狠瞪一眼悠然自得的曹智后,不得已退到马超的几案后。此时臧霸也在张辽的劝阻下,委曲求全的放下了几案,但就不肯坐下,依然愤恨地站立着,怒视着没看他一眼的马超。

马超看了会儿曹智,再往自己杯中斟了一杯酒,对着曹智道:“曹太守何以知道自己明儿就能安然得离开超的军营?”

“因为我明儿有事!”曹智的话语总是令人意想不到,还好马超那杯酒还没喝下去,否则一定会喷出来。

“喔?那超有什么理由要放曹太守离开呢?”

“因为你要会和我合作,还会派庞德送我出雁门关!”

“噢!”

曹智的过分自信,让所有人一下子陷入迷茫中。“马超有什么理由要和类似细作般潜入并州的曹智合作,他们以前、现在应该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不光臧霸、张辽听不明白,就连曹智这边的杜大目、曹休、赵云也搞不清曹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马超倒是对曹智的话很感兴趣,眯着眼对曹智敬酒道:“愿闻其详!”

曹智一看马超又向他敬酒,一摆手道:“不喝了,我已经酒足饭饱,再喝我就要犯困了,犯了困就会说不清好些事了。你看我刚才就说错一句,应该是你父亲马腾马太守会和我合作的,庞德,你今日送往西凉的加急信最起码还要三、四天才会有回音吧?”

第五百六十五章 威胁

庞德一惊时,马超端酒的手没来由的颤了一下。张辽、赵云一看马超的情形,均在第一时间产生了曹智在马超军中早有内应。但随后曹智马上自我否认了这点。

曹智一看马超不小心从手中抖出几滴酒时,不免可惜道:“放心,我没在你军中安插斥候!”

“放屁……”庞德就待发怒争辩,以掩饰刚才他和马超的失态。但被马超再次摆手阻止。

马超此时也没了喝酒的兴趣,一放手中的酒杯,不在装腔作势道:“曹太守,你到底有什么想说的,就快点,超很是没有耐心。”

曹智再次以沉稳的笑容,看了一眼脸色阴沉下来的马超,从坐席上站起,伸了伸有点麻木的腿,道:“我也很赶时间,那我就不兜圈子了。马超,我想你应该得到过攻打幽州的袁军中,前两天抽调了十万兵马回冀州的军情吧?”

马超一顿,略一思量后,爽快的一点头。

曹智“嗯”了声,继续道:“那十万兵马其实不是袁本初的,那些人马是我的!”

马超眉毛一抖,看了一眼左旁的庞德,声音尽量保持平静道:“那又怎样?”

曹智不急不燥道:“不怎么样,因为你很快就会获知,这十万兵马中有一部,主将叫乐进的,已经移师长城关隘下,其中两万人马现在正沿冀州境内的古道向太行山脉的中断行进,让我算算,今日应该差不多到了指定位置。”

这会儿不光马超、庞德在仔细聆听曹智的排兵部署,就连刚才激动的不肯坐下的臧霸这会儿也是主动坐下,侧耳倾听起来。而曹智这边的杜大目、曹休等一看众人都被曹智调动,还一副大为忌惮的摸样,不由面露喜色,开始有点得意。

曹智没在乎什么自己那点军事秘密,雁门之行的情况已超出他的预计,他不得不稍加改变计划,再拉拢两个盟友。

“不但那里的部署已经到位,就连离你雁门最近的长城关隘下,我也有三千亲卫营在那严阵以待。哎!说到亲卫营,你让你的三百亲卫先撤下去吧,人多嘴杂,我保证接下这里的人都不会在动粗。”

马超被曹智点穿亲卫营的数量时,脸上挂不住的一阵青一阵白了好一会儿。但曹智讲的是事实,他整个镇守雁门关隘的总兵力一共才五千,他怎么可能有一千亲卫营。初时糊弄老百姓的说自己带了五千精兵之类的安抚民心的话,马超知道在曹智面前卖弄是没意思的。人家敢只带着几名属下来并州,就是摸清了他们的底才来的。

在马超挥手示意下,“锵锵”声再起,除了有数的兵卫继续留守屋内,大部分剑拔弩张的军卫都退出了木屋。

马超被曹智戳穿谎言,心下自是气恼,但马超还是沉得住气的,虽说他还年轻,有时也想激进行事,但他今天没有,在大是大非的重要事件前,马超表现出了常人所没有的稳健。

“当然,你也不要担心,这批兵马不是用来对付你雁门的,我更没兴趣进犯并州。”

马超没啥反应,曹智就踱着步慢慢继续着他的陈述。说到此处,庞德马上不服气的接口道:“谅你也不敢!”

曹智、马超均没有在乎庞德的场面之言。曹智微微一顿后,继续道:“现在我的十万大军兵分三路,分别由夏侯渊、李典、乐进率领,去方向是中山国,目标是对付张燕的黑山军。”

马超听到曹智表明的意图,心下大松一口气,眼神左瞟,和庞德交流着欢愉的心境。

“这都是曹太守的军务,与我又有何干?”马超恢复了不慌不忙的神态,举杯从容的又再浅饮一口烈酒,慢悠悠地说道。

“本来没被少将军碰见,我办完事,也就走了,但现在我想和做笔买卖。”

“买卖?”

马超疑惑的看着侃侃而谈的曹智,一副要看穿他所有心事的样子。

“对,少将军,不瞒你说我这次亲来雁门,主要是要策反雁门乌桓峭王归顺与我,我并要带走他们,与我共回冀州对付张燕。”

“雁门乌桓早已和黑山贼达成共盟,要入幽州增援公孙瓒,那是你说带走就能带走的?”

庞德对曹智的大言不惭立时提出异议,不但推翻曹智所讲,还表现出他们也知道不少的样子。

曹智咧嘴一笑,点头承认道:“对,那是在我的人联络到雁门乌桓峭王之前,这位叫大人的自封乌桓峭王,我没搞错的话,他没任何朝廷的钦封和赐赏吧?”

曹智说这话时,眼神直逼着本来还自信满满的庞德。庞德被他直逼的心神一慌,这事还偏让曹智说对了。人在慌乱时,自然的会寻找自己的支柱。庞德的支柱自是马超,那是他的上级将官。

庞德心虚的看向马超时,马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差没骂:“不会说就不要说,弄得疤底牌都被别人知晓了!”

马超恨归恨,但擦屁股的事,还是要做,“是有如何?”

曹智闻言一笑,道:“我在幽州随袁绍征战时,认识了幽州正宗的乌桓峭王,他是雁门乌桓峭王的亲哥哥,通过他的引荐,我很顺利的认识了雁门乌桓的这位‘大人’弟弟。他对跟着黑山贼造反的事早已心存疑虑,我举着冀州牧袁绍和我大哥兖州牧的名义像他保证,只有跟着正义之师,将来才有好果子吃,现在基本敲定他变节,倒戈入我军的事项,只差过雁门关,跟我回冀州了。”

曹智说到这顿了顿,让马超等人消化一下后,才道:“而现在过关就要少将军应允了,所以我想到了合作。”说着曹智突然一挺胸膛,声调提高两度道:“我相信少将军和马太守,喔,还有韩刺史都不愿和袁本初交恶,所以对幽州战事保持了中立。袁州牧取得鲍丘后,已深入幽州腹地,我相信以袁本初的兵马加刘和、乌桓峭王等联军的实力,他们平定幽州是迟早的事。但现在袁本初的冀州腹地出了个黑山贼想驰援公孙瓒,袁本初自然不会让他如愿,他的大侄子高干早已坐镇中山国,再加上遣我率部而回,也是为了阻挡一下这伙强人的步伐。我想以我的兵力,挡住他们不是什么困难事。当然,我也可能像庞将军所言见不到明日的太阳。这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我明日不能出现在雁门关外,我的部属一定会调转步伐来并州看看,我出了什么事。”

曹智说到这一扫屋内众人,看到马超已避开曹智的目光,开始手摸下巴开始皱着眉头假意沉思。曹智知道马超想逃避这个问题,他嘿嘿一笑后,不给这个不笨的年轻人任何思量的机会,慢慢吐字道:“最快能冲到雁门的是我的三千亲卫军,乐进部两三万人会不再向真定迂回,我想他们会直接翻越太行山,然后从西面插入并州地域,让我想想,那地方好像叫壶关吧。最后是夏侯渊部和李典部,也会停了那只已入中山国的脚步,回过头来,硬挤长城,来替我收尸。而张燕等那伙黑山贼只能让他们跃过中山国,长驱直入幽州,反正多了张燕这伙人,袁本初也不一定会败。”

曹智说完这段话时,杜大目哈哈一声得意的笑,冲口而出,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还老神在在的朝着庞德挤眉弄眼的开始挑衅起来。

曹智脸色一冷,狠狠地转身挡着庞德和杜大目视线的交集线上,瞪视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不知道我这是在瞎掰啊!”

黄巾贼出身的杜大目倒也不傻,和同样准备骄傲起来的曹休,一看曹智的眼神,赶忙低下头,装模作样的整理整理衣服,剥剥手指什么的,掩饰着那点轻狂。

马超没注意到杜大目等的小人得志样,他只知道曹智这是在威胁他。但曹智这十万兵马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真侵入并州,以他们现在的实力不一定挡得住。而且从曹智不知故意,还是无意的布防上来看,这会儿他的兵马大部分还都在冀州地界,但却都在冀州和并州的边界上,要是真像曹智说的那样,他的兵马突然调头、转向,从雁门和壶关两头侵入并州,很快就能形成南北夹击之势,到时恐怕并州很容易就被曹智的大军搅得稀巴烂。

马超一下子犯了难,他杀曹智的心是没有,但一下子俘获了这么多名动天下的大佬,马超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所以他在接见曹智等人之前,就书信一封,派人快马加鞭送往西凉,请示老父,最好是请他老人家赶快来一趟,毕竟他对处理这种的事经验尚浅,一个处置不好,牵发全身可就得不偿失。

另外这事他还是瞒着韩遂,先向他远在西凉的父亲禀报的。马超不为别的,一下子抓了这么多大佬,应该属好事,好事自然会有好处,有好处自是应该他们马家人来先得,至于那个父亲的结义兄弟韩遂,当然应该把他先凉一边,等他们吃剩下了再通知他。

第五百六十六章 讲讲条件

这对人的自私心理来说,马超这么处置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事,再说他父亲和韩遂本来就是两条心的,但现在曹智逼得他急了点。

马超望着曹智的背影,脸上一丝异样闪过,但随即神色恢复如常道:“庞德,你先送各位将军回去休息,我有些事要和曹太守详谈。”

“是!”

庞德躬身应命时,谁都明白马超接下来的有些话已经不想让其他人听到,他要和曹智密谈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凶险已经过去,事情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众人都在马超下逐客令后,纷纷离座,陆续和曹智对视一眼后,随着庞德和等在楼外的兵卫离去了。

马超在挥退最后几名亲卫后,一改冷漠的面容,笑容满面的起身对着曹智道:“曹大哥严重了,你到了我这雁门怎么会让你的属下来收尸呢?来,来咱们坐下从长计议如何?”

曹智从马超的改变称呼中已经预感到自己走对了步伐,他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只要加把劲就可以脱离险地,继续他的大胆计划了。

曹智虽说也是一脸笑容,但他反手握上马超伸过来的请势,一改刚才的满不在乎,慎重地握着马超的手道:“少将军,我知道你要等你父亲,马太守的回复,但曹某真的等不起,前日张燕已侵入真定,燕山已在黑山军的全盘控制之下,我要火速赶往中山和高干会和,才能共阻黑山贼。晚了,恐怕……”

马超苦笑着摇头道:“曹大哥,不是超要为难大哥,但超和兄长一样都是初来雁门,雁门属并州,并州可是韩伯父当家,这事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要不我让庞德抓紧时间再去一趟。”

曹智一看马超还想来这招拖延战术,心下更是踱定。曹智一停笑容,对着马超正容道:“来不及,要能等,我也不用跟少将军合作了不是,军情来不得片刻耽搁。我要少将军做的就是让我明天出趟关,然后带着雁门乌丸的那三千部属,从雁门绕个弯,转入冀州地界,就没事了。让韩遂知道肯定麻烦事更多,我看还是晚一点让他知道的好。”

曹智说最后这句话,还是在试探。他知道历史上的韩遂和马腾就像两个合伙做买卖的奸商般,分分和和好几次,谁也没真正信任过谁。就是不知道这会儿这两家处与什么阶段,所以曹智话也没说满,只是建议马超“独吞”。

此时,马超的心弦早已被曹智拨弄的有些乱了。曹智这么一建议,马超立时低头不出声,权衡着这么做的后果。

曹智一看心下更乐了,赶紧加紧吹风道:“少将军,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听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想马太守在这也一定会答应,少将军你在这并、幽两州还只是刚刚开始征程,少将军要为将来多考虑啊!”

说这话时曹智一副奸臣像的早已凑近了马超,目光闪烁这狡诈。但在马超看来曹智这话又是那么的语重心长,的确父亲的幽州将来肯定是他的,但要坐稳和发展是需要积累各种资本的。而曹智、曹操、袁绍这些人不说别的,在政治上依附他们肯定是有好处的。

马超左右衡量,这会儿又比曹智说的脑子热哄哄的,于是在躲开曹智紧逼的目光,左移几步后,右拳往左掌上狠狠一砸,转身对着曹智贪懵道:“那曹太守讲讲条件吧!”

“什么历史名人,在利益面前还不是一样!”曹智暗自非议长得如此英俊的马超也会有市侩之时,但脸上可是一点没表现出,一丁点鄙视之情,相反,还一副欢喜的紧的样子,学着马超一拍手掌大呼:“少将军爽快!”接着曹智进一步阐述他准备和马超合作的优厚待遇。

曹智对马超说,马超放行乌丸人本就是举手之劳,但曹智愿意为此和马超进行一笔不平等买卖。具体的议题围绕马和钱展开;马腾、马超身处的凉州、并州没别的好东西,就是产马,曹智要马。而曹智付出的将是钱财,不平等体现在曹智给的价格,是市场价的两倍。

马超初时一听曹智竟想动他们两州马的脑筋,给的还是钱,就没了兴趣。老实说,他马超也不是一穷人,他们家现在在凉州好歹也算土财主级别的,钱对他吸引力不大。其实他们现在最缺的是粮食和武器装备。在凉州、并州这种苦寒之地,对于治铁造器这方面相对中原腹地落后的多,所以他们的兵刃、铠甲等等军事装备特别匮乏。

曹智这些东西给不了,特别是粮食,他还缺着呢。但曹智开出的价格同样具有吸引力,像马超这点土财主见识,哪能是曹智这种富可敌国的人所比拟。

马超的父亲也一直为军费紧张而苦恼不已,军队的扩张速度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钱”永远是重要的,没钱谁愿意跟着你东征西讨的卖命。

马超在与曹智讨价还价一番后,终于已钱财、兵器相结合的方式,与曹智交易马匹。但马超交易量上还是很谨慎,首次交易只答应先交易一千匹,如果做得好以后在慢慢增加。

曹智和马超在这间木屋内,连续秘密商议的两个多时辰,才把具体方案定下来,最后敲定曹智为这首批战马要先付一笔定金,马超才答应放乌丸人过关的事。

曹智爽快答应,只提一个附带条件,他要吕布和他的人跟他一起走。曹智谎称他和吕布也有协议,不能让吕布呆在雁门,而亏了他和吕布谈好的买卖。当然,具体他和吕布间的协议,曹智自是没和马超提及。

马超也没问这种涉及被人隐私的事,从看到曹智和吕布意外的共同出现在西街的那间小杂货铺里,就知道这两人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许就像他和曹智现在的秘密一样。这有什么好问的,这吕布留在并州肯定是个祸害,杀了他,马超说老实话还真有点不敢,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吕布和曹智一起走人。

马超人生最重要的一笔买卖就这样做成了,他送出曹智出木屋后,曹智当着他的面就找来曹休,让他连夜持马超签发的出关令牌,出关找乐进,让他从随军的辎重中调一批定金来,交给马超。

曹智显示完诚意,就和马超挥手告辞,但他没直接回马超为他安排的住处,而是让随行的兵卫带他到了藏霸、张辽的住处,又和这两人秘议了很久,直到快要天亮时,曹智才从他们所住的房间内出来。看藏霸和张辽紧跟在曹智身后的情形来看,曹智一夜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虽说从藏霸脸上还能看出迟疑,但随后曹智通知兵卫要去的地方,竟是吕布养伤的营房时,任谁都知道臧霸等人有所妥协,只是还需要吕布首肯。

随行兵卫一听曹智要见吕布,一时做不了主,吕布现在是这伙人中最受马超特别对待的。反正一进军营,他就被另外安置了,臧霸、张辽到现在也没见到过。

随行兵士做不了主,就请示了马超。很快马超的将令就传来了,曹智爱上哪,就让他上哪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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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升的朝阳,霞光点点,曹智眼前出现一片黄橙橙的沙漠,一股炙热之风迎头吹来。这是另一番风景,这里没有秀丽的山峦和鲜花,曹智站在这片高丘地上,身后是木屋,身前就是朝阳和一望无际的关外大沙漠了。

那边就是黄沙漫天的关外了,虽说无论前世的曹杰,还是现在的曹智,作为地道的南方人,一直生活在江南温润湿地,在这种晨露都显得干涩的大西北,还真是不适应。但这里有另一种美,一种让人置身天地唯我存在的心旷神怡,这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和谐、宁静。

曹智注视着眼前无尽的汪洋黄沙,强迫自己大口的做了两个深呼吸,去感受这份北地之人的豪迈与粗狂。

“曹太守,大哥快醒了!”

曹智刚往嘴里灌了两口风沙,张辽的声音就在曹智身后响起。

曹智吐了两口口水,转身对着客气的张辽道:“这马超还挺会藏人,竟把奉先兄安置在离军营这么远的高丘之地。不过这里挺适合吕布的,够安静、干燥,火气大,呵呵呵......”

张辽陪着曹智干笑两声,就同曹智一起回转的丘坡后几十间木制营房的靠西一间,那里正住着名动天下的第一悍将吕布。

曹智进屋后,与臧霸、张辽三人在名动天下的吕布榻前坐下,三人虽是身疲力累,但却都没有半点睡意,他们正等着吕布快点醒来做最后的定夺。

吕布和关羽伤的都很重,躺上几天是最起码的。他们吐血被抬回时,还死命的拽着拳头,旁人看了感觉这两人对那场战斗已达到了血、灵合成了一体的境界。那场旷世决战,到现在还留在所有观战者的脑海中,大概永生都会记忆犹新。

ps:弟兄们,小弟现在有点紧张,因为小弟下午要去献血!不是自愿的,被抽到“壮丁”,听说回来得大睡特睡一番,明天更新可能会晚点!

第五百六十七章 吕布近况

吕布此时意识也还在模糊状态,似醒非醒间,吕布梦见的也只有那场厮杀和他的娇妻爱婢、女儿等无数人和事。在他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女人,现在都在等候着他回去,他们需要他保护。如果没有了他,袁术那头Ying狼一定会把他们都毫不留情的吞下,连一点骨头渣都不会吐出。

吕布在梦语中叫了两声“貂蝉,貂蝉!”胡乱的扭摆了两下。这也惊动了静坐在床榻周围的三人,张辽、藏霸一看吕布干裂的嘴唇,赶忙取出藏霸随身携带的水袋,粗手粗脚往吕布嘴倒到了两口。取自山间的泉水,清凉爽口,吕布胡乱吞下两口甘泉,伸着舌头,舔吸着终于被湿润了的嘴唇,舒爽之下睡意涌袭,不片晌亦神志模糊,再次进入了梦乡。

曹智看吕布又睡下,解了解自己的衣衫,呼热道:“这可不是什么疗伤的好地方,太热了!”

藏霸收好水袋,随着曹智的话语,愤声道:“马超这个卑鄙小人,那会善待我大哥,他巴不得大哥早点死呢。他们无非怕我们回来抢他的地盘,哼,他这种破地方,送老子,老子都不要,哪有老子的开......”

藏霸正数落着马超的不是,突然被张辽扯着袖管,阻止了,“说那么多没用的有意思吗?”说完还看了一眼曹智。

曹智明白这是张辽在提醒藏霸在吕布转醒之前,不要露太多线索给曹智,他们是敌是友好说不好。

不知过了多久,吕布从失去了知觉到意识逐渐模糊,终于在继续和关羽梦中的打斗中惊醒过来。

吕布呻吟出声时,意识逐渐回到脑海里,梦到打斗紧张的地方,骤然醒了过来,吕布猛的震动了两下身体,只觉浑身疼痛欲裂,口渴得要命,不由呻吟一声,睁开眼来。

简易的屋顶,闷热的空气。一时间,吕布不但不知身在何地,更不清楚曾发生了什么事,脑子因为疼痛霎时一片空白。

吕布勉力想坐起来,骇然见到丈许处的三个模糊人影,头颈不自然扭曲着,口鼻间凝结了的口涎污物被吕布撕裂着“嗬嗬”出声。

本不在意的三人浑身剧震,猛地都站了起来。藏霸一扯水袋和张辽先跑了过去,挤在吕布跟前,张辽扶着吕布,藏霸忙着拧开水袋,凑到吕布嘴边。

吕布此时意识还未彻底清醒,但嘴唇一舔吸到那股熟悉而又亲切的泉水味道,就什么也不顾了,一把抢过藏霸手中的水袋,本能的就往嘴里灌,直到喝干了藏霸所携带的水袋内的清泉后,才罢手,“吽!”的一声,打出一个水饱嗝。

愣了半秒的吕布慢慢转动着呆滞的眼珠,终于记起了昨天昏迷前发生的事。曹智、关羽等身影一下子又现实地飞回吕布的脑海。对于一个病人来说,这些过度刺激的信息量,是太大了些,吕布不理张辽等人的呼叫,木讷的转着头,眼皮又要搭下来了。

突然一张让吕布刻骨铭心的脸,真切的凑到吕布面前,“温侯,一切还好吧?”

吕布尽力强牵着头皮,急速转动着眼珠,使劲眨巴眨巴着眼皮,暂缓自己的睡意。随着曹智叫唤,吕布突然不知那来的力量,猛地睁开眼,定格在曹智的脸上,三秒!三秒后的这刻吕布睡意全消,终于从干枯的喉咙中吼出两个字

在场的三人脸上均一喜,吕布能说话了,这是好的开始!

但张辽、藏霸下一秒更喜,因为吕布喘过两口气,直接在骂出一句:“你个......王八蛋,终于让我找着你了,你......”

吕布这句骂的当然是曹智,因为他是直勾勾的瞪视着曹智骂的。再说在这吕布能骂曹智之外还能骂谁?

曹智也不知哪根筋搭错的,对于吕布的脏话不但不发怒,还着急慌忙的一个箭步窜至吕布身前,指着张辽和藏霸道:“你兄弟都在!”

吕布一愣,随即做了三个深呼吸,平复着自己激动地心情,慢慢靠着张辽从新躺下,眼珠乱转之下,狂咽了七八口口水,终于说出一句让藏霸、张辽大跌眼镜的话,俩......先出去......”

话语一出,藏霸、张辽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对视一眼后,张辽小心、轻声的凑到吕布耳边,确认道:“大哥说什么?”

“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问曹智。”平躺下的吕布,肯定恢复些力气,这会儿讲得字字清晰。

张辽、藏霸自是听清楚了,但两人在一瞬间伤心至极。

什么事不能当着他们兄弟俩的面说,他们虽说不是亲兄弟,但交情已甚是亲兄弟。不说别人,就拿张辽来说,他现在虽说退隐官场,但他和吕布当年在丁原手下,就已是铁哥们,出生入死就甭说了,他们还一起联手干掉原先的并州刺史丁原,力挺董卓入主并州,并一直跟着他杀入洛阳。曾经辉煌一时,但后来董卓的倒行逆施,让张辽心灰意冷,不顾董卓给他的高官厚禄,弃官返乡,直到这次吕布又来寻他出山。他们的感情应该是无比深厚的,吕布怎么能够和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曹智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非得要瞒着他们,张辽是越来越看不懂这几年吕布的变化了。

藏霸亦有同感,他虽说跟吕布的时间不及张辽长,但那也是生死与共的战友感情,怎么就不及这个曹智了?

藏霸是个火爆脾气,听清楚吕布的话语后,重重“哼!”了声,直接摔门而去。

张辽比较有城府,站起身影,对着吕布躬身道:“那大哥慢慢谈,我去给大哥找些水来!”说着也转身走了。

张辽一走,吕布就强忍着伤痛,撑着身体,一把搝住曹智的衣襟,穷凶极恶道:“那批东西呢?你个王八蛋,我……”

曹智不知道一个受伤的人力气怎么还那么大,曹智的衣襟被吕布牢牢的拽住,曹智在试图两次都挣脱不开后,就急着用手捂住吕布的嘴,阻止他往下说,并警告道:“这是在马超的军营,隔墙有耳,嘘……”

吕布一愣,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马超的军营,但曹智的“隔墙有耳”还是让他收敛了些。吕布压低了声音,但依然急吼吼道:“你害死了我那么多兄弟,你别想就这么算了。”

“知道,知道,这不跟你商量来了吗?”曹智终于从吕布的铁拳中拽出衣襟,一边拍着,一边道。

吕布眉头一皱,半躺在床榻上,因为虚弱急喘着气道:“怎么说?你要商量什么?”

曹智整理完自己的衣物,嘿嘿一笑,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的座位,道:“吕布,你不要急,我知道你这几年混得不好,缺钱了吧?”

“呸,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混得不好了…….”吕布愤然的坐起,大声驳斥道。

“行,行,你混得挺好行了吧,只不过想自立门户而已。”

“你……”

曹智无赖似的言语,气的吕布耳膜嗡嗡作响。他自从逃出长安,投奔袁术后,一直过得不如意。起初他去投奔袁术时,因为他的名望,袁术还是高调接待的,满心欢喜的吕布本以为袁术定会重用与他。可没成想自后等了很久袁术都不给他军职和任务,甚至连面都不照。后来吕布才知道袁术身边有许多军事将领都妒忌他曾经的威名和战功,而故意在袁术面前中伤与他,说他的坏话,并且这些观点还得到了一些谋士的赞同。他们认为吕布先反丁原,再杀董卓,是个反复的小人,不能堪以大任。

并且还有些精通相术的谋士认为吕布侍奉的主公没一个有好下场,属于天煞孤星的命,不易留在有帝王命的袁术身边,那样会冲淡袁术的龙气。

袁术初时听武将的话时,对吕布这样有名的悍将弃之不用,还感到可惜,但手下谋士都认为此人不可用,袁术开始动摇意志。最后的相术士之言,彻底使袁术决定不用吕布。

但吕布已经来了,袁术还盛情接待了,怎么赶走他成了袁术一段时间内的心事。俗话说的好“请神容易送神难!”袁术那时正为这句至理名言而感到烦恼时,一件事让袁术彻底断绝了赶走吕布的决定。

因为袁术在意外的情形下,偶遇了吕布从长安带来的妾氏“貂蝉”,袁术见到这个女人,惊为天人。这么风骚的女人,他这辈子也没见过。后来他也听说,吕布正是为了争夺这个女人,才让吕布和董卓反目,董卓因为强抢吕布这个未过门的妾氏,而遭了吕布对董卓的痛下杀手。

袁术认为这个女人值得任何一个男人那么做,他决定顺应历史潮流,不送神了,直接送吕布上西天,然后霸占“貂蝉”。像“貂蝉”这种女人上天就是为他这种男人准备的,吕布哪配得上她。

袁术经过精心策划,调集了多名武艺高强的将领,及三千刀斧手,团团包围吕布的住处。任你吕布武艺多高,只要一踏出房门就剁成肉泥。

但当袁术的军士们冲进吕布的住处时,才发现吕布和貂蝉早跑了。

吕布不是傻瓜,他早已察觉到袁术的阴谋,所以提早抽身而逃了。但他从长安带出来的一大批财宝未来得及运走,只能便宜了袁术。

而那批财宝大部分就是吕布从郿邬追击刘备等人而截获的,吕布本来准备在袁术封他个什么官职后,就打算进献他袁术一部分。其它的他就留着日后自己暗中招兵买马,发展势力用。

但吕布没想到袁术竟因贪图“貂蝉”的美色,而对他起了杀意。双拳难敌四手,吕布在悍勇,一个人打几千人,那是绝无胜算的事。于是,吕布选着跑,吕布投奔袁术时,身边还带有上百号人马,但这时也来不及招呼他们了,那么多重的财宝来不及带走的情况下,吕布只能让“貂蝉”往身上佩带轻的一些首饰,身上塞满后,吕布又往“赤兔马”上挂了两袋,才匆匆离去。

吕布带着“貂蝉”一路向北,先到了河内,受到了河内太守张扬的接纳。在哪里他也意外的得到了臧霸带着他以前的一群老部下在开阳站稳了脚跟,虽说张扬很是赏识吕布,想让他留在河内。但吕布认为张扬只是一个河内太守,现在还已归属冀州,吕布如果留在张扬麾下,难有前途。

吕布通过投奔袁术得到教训,以他目前的情况,依附别人,别人都要三四一番。因为一来他的名头太响,人家怕你影响力太大,崇拜者太多,反而失去了自己的威信。二来的确他伺候的几位人物,名声和结果都不怎么样,大部分还都死在吕布的手上。吕布有时想想,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丧门星。再说他现在还被控制中央政府的李傕等通缉着呢,这像张扬的地位和实力,真还不一定保得住他,所以他还是决定去开阳,找到老部下臧霸,发展自己的势力。

就在吕布准备起程去往开阳时,有个超有实力的大人物知道了他在张扬处,并派人主动找到了他,邀请他加入。邀请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事业如日中天的袁绍,袁绍在吕布踏进河内地界的第一天,就获知了这一情况。袁绍事业起步的地域就在河内,袁绍在那经营过多年,眼线、暗桩便地都是。虽说河内现在还在实力不俗的张扬手里,张扬表面上也已臣服与他,但人心隔肚皮,袁绍还是很注意这个桀骜不驯属下的动向,所以吕布一到河内,袁绍就获知了这一情报。

袁绍认为他需要这个人,于是就派了特别能说的审配去游说、邀请吕布加盟。

吕布一听袁绍的名谓,也觉得这种人才是罩得住他的人物,但他对同是袁家人的袁绍,还是很有戒心,害怕袁绍和袁术一样,是贪图美色之辈,进而加害于他。

第五百六十八章 三方联盟

审配显然对吕布在袁术处所受的伤害,了解的相当全面详尽。这方面的说辞自是准备充分。审配把袁绍的折节下士,知名当世,文武双全,英气勃发当当这么一说,吕布不心动也不行了。

于是吕布决定先跟审配回去到冀州袁绍府上做客,审配欣然答应吕布的小心提议。吕布到了冀州袁绍为了区别于他和袁术的不同,一改常规,反其道而行,不为吕布大摆筵席,并不急着把他介绍给冀州上下,就像是把他当成串门的客人般对待。所以冀州上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并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吕布就在邺城。

整日陪伴吕布的也就是袁绍的几个心腹谋臣:审配、沮授、逢纪等,这些人轮流陪着吕布谈天说地,游览冀州各地的名胜古迹,让吕布领略着冀州的物产丰富和强盛,这让吕布更为心动加盟袁绍。

当吕布看到冀州的富足,和袁绍的兵强马壮时,吕布义无反顾的决定投效袁绍。但沮授喊了缓,通过几天的接触,沮授从吕布身上获得了一条重要信息,他有属下在徐州开阳任职。

这对正在准备徐州计划的沮授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个提示。他向袁绍建议,利用吕布属下在徐州的关系,发展吕布成为徐州计划的一部分。

袁绍听了沮授的建议,他认为沮授的建议对他的宏图霸业,很有帮助。于是就找来吕布与之相商,要他成为自己不公开的属下,给了他两千人马,第一任务是让他去往徐州开阳,联络上他的老部下,准备图谋徐州,吕布现在那做好接应工作。

原来袁绍和他的谋士一直对徐、冀、兖、杨、幽、并、凉七州有通盘计划和考虑,袁绍在入主冀州,日渐强大后,沮授、审配等就为袁绍开始设计平定天下的大计。这是作为有政治眼光,有政治野心,想要谋求更大发展的袁绍集团,是理所应当应该走的一条道路,也是他们袁家有能力走的道路。到目前为止,袁家兄弟依然控制着汉帝国最好的州郡,依然最富有,最强大,是唯一有实力平定天下的世家。

虽说现在两兄弟不和,甚至对打,但到了真能平定天下,改换门庭的时候,袁绍和袁术都有这样认为,他们是可以达成一致的。

袁绍在出兵幽州时,徐州计划同时展开,开始部署。袁绍一直对这些臣服的或不臣服邻居虎视眈眈,按照沮授为他制定的计划,先联合曹操打压住袁术的发展势头,然后袁绍转身解决幽州公孙瓒,平定北方。在这期间促使曹操先出兵徐州,因为曹操和陶谦分属两个敌对的政治、军事联盟,曹操也的确对徐州早有图谋。

而曹操或是陶谦最终谁赢得这场争夺战,都不是最重要的。虽说曹操现在还属臣服于他,但袁绍早已不信任这个很有野心的哥们,袁绍的最终目标是要将这些有二心的政治盟友们统统赶走,他要在取得北方数州后,进而控制徐、兖两州,将他的事业版图连成一片,到时候的天下不姓袁都不行。

这个计划是庞大,也是极具诱惑力的。现在有吕布的加盟,并且还能在徐州安插内线,是如虎添翼之事,袁绍自是要大力促成。

当然,在袁绍的亲自游说,加保证下,吕布欣然答应为袁绍效力。

吕布这时只要有人给他兵马,那就怎么着都好。吕布带着来之不易的二千兵马一路南下,来到开阳。

开阳这时属徐州地界,但是在很偏僻的徐州琅邪郡下的一个县城。藏霸属于陶谦的派出将领,带兵镇守那里,藏霸在那也就有一千人马,但吕布的旧部收罗了倒是不少孙观、吴敦、尹礼都已在那。但由于藏霸已经趁着曹操攻进徐州,陶谦无暇顾及之计,开始准备自主,不再听陶谦的号令。这想法倒是不错,但开阳毕竟地处偏远的琅邪,物资、兵员都不充足,还没称霸整个琅邪的藏霸这时正在闹粮饷慌。

吕布带兵到达开阳,首先拿出所有的财产和袁绍给他的补给,交给藏霸,助他渡过难关。然后图谋发展时,发现曹操在这场侵略徐州的战役中,很有可能取得完胜。

吕布也不是没自己的想法,他屁股没坐热,就要考虑起他的生存问题。袁绍的计划这时肯定还未成熟,吕布要是坚守开阳,很可能被曹操灭掉。吕布可不想事业刚有点眉目,就这样灰飞烟灭了。

于是,吕布想了个办法,以增援袁绍出兵幽州为名,带着人马离开了是非之地的徐州,悄悄地去了幽州,到了鲍丘也不出兵助战,而是给袁绍去了封密信,问他要不要出战杀公孙瓒个措手不及。

这鬼使神差的一封信,也就是差点让袁绍送命的那一封。正在向鲍丘河推进的袁绍,一接到密信,就赶忙向中军左后方面见吕布,因为吕布说他已运兵到哪里。其实是吕布扯淡,他那点兵马哪敢去往离战线那么近的地方。这还照成了袁绍差点送命,事后袁绍也来不及查证吕布到底在不在中军左侧,只是回信大骂吕布,怎么可以不守军令,私自带兵离开徐州,并命令他立刻回去。

出来的吕布哪能那样就回去了,他要利用这次机会,回趟老根据地并州,寻找几名老部下的同时,扩充一下自己的兵马。他也在想学陶谦当年过江到丹阳招募兵马一样,招募些家乡的子弟兵。

但没想到让他碰上了曹智和关羽,碰见关羽为以前的一笔“财物纠纷”打了一架。而碰到曹智,吕布认为那就等于自己招兵买马的启动资金有了着落,他在郿邬知道上了曹智的当,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吕布认为是他杀了董卓,郿邬的战利品当然应该都属于他。但被曹智这小子偷了鸡,不过不要紧,现在天理循环,又把曹智送到了他面前。

吕布在看清曹智的同时,神情激动,一半是因为气愤,一半却是因为窃喜。

曹智倒是也蛮领得清,一开口就知道问吕布是不是缺钱。吕布嘴硬一番后,就急着问曹智:“你到底打算怎样了结我们的恩怨?”

曹智嬉皮笑脸的看了看屋外,回道:“吕布啊,你先别急着问我要......嘿嘿,就算现在我给你了那批东西,你也带不走,你先看看我们身处的环境吧?”

“对了,我们怎么会到了马超的军营?”忍痛经曹智提醒,回过神来的吕布,刚才只顾着军饷的事,竟忘了自己怎么会置身马超军营的事。

曹智无奈的看了一眼吕布,回道:“你和关羽闹出那么大动静,还把张辽的房子都拆了,哪能不把马超招来。”

“喔!”吕布回忆着点头,他在昏过去之前,所能记得的只有和关羽的激斗,原来他们把张辽那间祖屋都弄塌了。这倒让恍然的吕布深感对不起张辽,但这会儿也来不及考虑赔偿、道歉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脱身了。

吕布知道自己名声不好,特别是在并州的现任统治者眼里,他更是一个韩遂等人欲拔除的眼中钉。吕布在这一反应之下,立即询问曹智道:“韩遂、马腾来雁门了吗?”

“没!”

曹智从吕布的反应中,已经找到了他想要的“迫切”。

曹智在给吕布吃下定心丸后,不失时机的道:“吕布,我们现在应该考虑怎么离开雁门,逃出升天!”

吕布虎目一睁,斜着头,打量了两眼站在床榻边的曹智,“哼哼”冷笑两声后道:“那你又有何高见?”

吕布问这话不是无得放失,他在曹智提醒目前身处的境地后,先是一急,续而就反应过来,马超既然能让曹智和藏霸等人来看他,这房间里好像还未设军卫,说明曹智已有脱身之计。

曹智在吕布的问话后,心下一惊,暗忖:“这家伙反应倒是挺快,竟能马上知晓我已有脱身之计!”

但这时曹智也不想和吕布斗什么智,他只想快点达成他的目的。于是曹智直接道:“吕奉先,你想平安离开,咱们就得合作一把!”

“怎么说?”

“我已和马超讲妥,他让我今日就可离去,会和雁门外的乌丸兵马,回转冀州,平定黑山贼!”曹智说到这顿了顿,查看一下吕布的反应。

吕布很认真的听着曹智的脱身大计,见曹智突然停顿,眼珠一翻,语气不善道:“这与我何干?”

曹智咧嘴一笑道:“嘿嘿,当然有关系,吕布我已经和马超说了你和我是一路的,都要回转冀州剿灭黑山贼!”

“放屁,放屁!”吕布一听曹智竟未经他允许,就把他与曹智归为一路,一下子爬起身来,恼怒道:“要我和你一路,做梦去吧你!”

曹智可能也预计到了吕布听到这话的反应,吕布发火,他也无所谓,随口道:“那也行,你就留在这,等韩遂、马腾来,你们续交情,我走了!”

“站住!”吕布刚才说的是气话,转念一想之下,就后悔了。他知道这会儿不靠曹智,还真走不出这雁门。要是真把韩遂和马腾等来,那他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和你名义上合作一次也行,但出了雁门,咱们就没关系!你还得把那些......"

曹智一听吕布的话"咯咯"的笑了,笑的还挺放肆,笑完,气没顺完,就道:"天底下那有那么便宜的事,你想利用我帮你脱身,用完你就一脚把我踢开,我还得奉上钱财。吕布,你说可能吗?你说我会答应吗?"

曹智说这话时,脸色已经随着一声叽笑,寒了下来。

吕布同样不甘示弱,同样脸色一寒,威胁道:"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你身怀巨宝的事告之天下,让全天下的豪杰都来追杀你!"

"哼!"曹智对于吕布的威胁愣都不愣,直接摊手道:"那就去说吧!我也不走了,大不了用那批东西换命!听说韩遂、马腾最近都挺缺钱的。”

于曹智的无赖,吕布顿时为之气结。吕布把这事一直藏在心里,就是想有朝一日依此相要挟,为自己争取些东西。但此时曹智要是真那样做,不但对他没好处,还会把他的命一起给搭进去。

吕布冒着大汗珠,恶狠狠地瞪着曹智,喘了好一会儿粗气,最后一咬牙妥协道:“算你狠,说,具体怎么合作?”

曹智紧绷着的脸,随着吕布的妥协,马上转变臭脸,一副嬉皮笑脸好商量的架势,对吕布道:“吕兄,我不管你现在绑上了那个有势力的人,这回你都得跟我去趟冀州,你率部跟我到冀州,我只要你帮我打一仗,胜了黑山军中任何一部,你都算完成任务,这不难吧?”

“不难!但我没兵马,你得......”

吕布也想学着曹智来把无赖,想用曹智的兵马完成任务。但还没说完,就被曹智打断道:“大哥,你别开玩笑了,你藏在太行山里的三千人马绝对够用了,我只要你出次奇兵就行。”

吕布再次气结,随即想到在他昏迷时,一定是藏霸没把嘴巴把严实,漏了底。

既然没办法隐瞒了,吕布只能答应。但吕布还有一点值得庆幸,曹智偷听他和张辽的对话时,还没听到什么关键内容,要不然以这小子的精明,一定会猜度到袁绍对徐州的图谋。如果坏了袁绍的大事,那他的价值立即会消失,到时吕布失去了袁绍这个大靠山,他就算能留下袁绍给他的二千兵马,到时被人吞并、剿灭也是分分秒秒的事。

在吕布还不能失去袁绍支持的情况下,吕布希望没人知道他和袁绍之间的秘密。

“好,反正上了你的贼船,只能先这样。那你履行诺言后,你要马上实现你的承诺。”

“没问题......”

曹智乱摆着空头支票,但他现在有些得意,他本来单纯的雁门之行,却在意外和危险中,不但转危为安,还扩展了两家盟友,一家是做成了笔买卖,两家是可以帮他出兵,接下来的戏,曹智已预见到了辉煌和胜利。

接着曹智就出兵细节和吕布商议了大半个时辰,还叫进藏霸、张辽商量良多。

张辽现在也等于是硬被吕布、曹智架上了他们这条船,他现在站出来说自己是中立的,谁会信?

一切事情商议妥当,已快接近中午,曹智出了吕布的营房,直接去向马超告辞。马超倒是也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亲自送曹智、吕布他们出关。

巧的是一行人刚过关,正好还碰到了已经回转的曹休,身后还跟着乐进和一队人马。人数不少,足有千人。

原来昨夜出关的曹休,在半道上就碰到了搬好救兵急来救援的乐进。乐进在安置好乌丸代表,就去联络潜入城内的斥候、人马。但没等赶上观看吕布与关羽的旷世决战,就发现庞德已派兵围上那块地域,后来的房子倒塌,乐进离得远,还以为是曹智等人与庞德的兵马激战才造成的。

乐进这时很想冲过去救人,但他有热血,却不是莽夫。他看看自己身边的几十号人,冲过去能顶个屁用。于是他忍受着焦急的心情,留下人继续监视后,快马加鞭趁城门未关,出关而去,直奔驻守在长城关隘下的己方营地而去,调了一千人马在急急赶回。

没想到在半道上就遇见了曹休,曹休把曹智在马超军营和要钱的事对乐进一说,乐进大松一口气。但乐进带的是兵马,没带钱啊!乐进这时也不管了,命人跨过长城,向驻守在长城内的另外两千亲卫营调钱,他和曹休还是继续带兵赶来雁门。乐进的主张先要看见曹智安全才算放心,要不然他就带着这一千人马先攻进雁门去。

马超一见曹智的部属这么快就调来一支部队,心下一惊,暗道:“还好没有和曹智动粗,要不然雁门可能真守不住。”

曹智以为曹休这么快就押运钱款而来,后来一问,没钱,钱还在后头,有另外两千军士押送。曹智一听乐进故意说出往雁门运动的兵力,就知道乐进是要震慑一下马超。

马超听见还有后续兵马时,嘴角着实抽搐了一下。但面子上还是很客气说,钱不急,他的“马”还没准备好呢!

曹智不愿让同行的吕布知道他和马超之间交易之事太多,于是就告诉马超,既然这样,就让曹休在这等钱货两讫,他们先走。

就这样曹智带着一干人等,铁蹄铮铮,快速消失在无尽的黄土和沙漠组成的雁门关外。

行出数里,四周景色一变,前面即将是大沙漠地域,在通向狼子岗的分叉路口,曹智要求杜大目分兵两百,带着吕布等人转道先回冀州。而同样受伤躺在车内的关羽,还有赵云责跟他去趟狼子岗。曹智担心这两帮人挤在一起,有可能还会打起来,所以还是分开走的好。

几人议定后,纷纷遁出沙漠,吕布一行人就要在夕阳下隐匿身形时,乐进小心的问了句:“大哥,你就不怕吕布言而无信,不帮你冲击黑山军右翼怎办?”

“不怕,他如果不想得到那份财宝,那就让他别来好了,你立刻通知长城古道上的部属,别让他们走得太快,让他们注意吕布人马的动向,要是吕布的人没动作,再让他们补上位置。”

“嗯,好嘞......”在乐进长长地叱喝中,一行人迅速的进入了沙漠之中。深入沙漠没有多久,曹智就感到了沙漠的异常。温度实在太高了,远胜曹智以前在想象中的沙漠。

就在曹智忍受着沙漠的酷热时,曹智的第一批先头部队在夏侯渊的带领下,到达了中山国。之前已有许褚先期到达,告之一声高干,曹智可能要晚两天到,因为荀谌、张郃病了。

高干一听两个都病了,立时产生了怀疑。

许褚看着和袁绍差不多年纪的高干,吃惊高干怎么会怎么大年纪,他不是袁绍的外甥吗?吃惊归吃惊,他对于高干的问话还是肯定的回答:“是的,两个都病了。而且还是荀谌病的重点,张郃就是有点拉肚子。”

高干的确是袁绍的外甥,并且是大的外甥。在古代大外甥比舅舅大的都有,高干和袁绍差不多年纪不足为奇。

高干在袁绍众多外甥中能受到袁绍的重用,是因为高干的母亲,袁绍的姐姐。在袁绍争取袁家地位的过程中,高干的母亲曾经帮过袁绍一把,所以袁绍心存感激,才拉扯高干跟着他一起打天下。

高干呢,也不是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在军事上,在袁绍平定冀州的过程中出过不少力。他曾经和荀谌一起代表袁绍游说韩馥,使袁绍顺利领冀州牧,之后又为平定冀州内部的叛乱立过战功。所以现在袁绍对这个外甥信任有加,好些重要的事,总会有高干的一份。

就拿这次出兵幽州来说,高干的任务其实比谁都重要,他要保证袁绍的后方不乱,更要阻止黑山贼那伙人去幽州坏袁绍的好事。

“那可真巧!”

高干听了许褚的肯定回答喃喃一句,既像在回应许褚,又像在自言自语。

许褚这次学乖了,他完全遵照李儒的嘱咐,装傻!高干说什么,有什么怀疑,他都不管,说完该说的,只是闷头喝酒吃肉,一副就这么多了的样子。

高干怀疑归怀疑,倒是没能从许褚身上挖掘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一看许褚那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憨厚表情,就知道这人不会说谎。于是他用最传统,最有效的办法,派出快骑去求证。

易县最快有消息传来,说没错荀谌军师是病了,还发着高烧昏迷不醒。张郃没事已随曹智的先头部队去了中山国。

ps:今天来晚了,一大早冒着40度的高温去验血了!

第五百六十九章 引兵来攻

在夏侯渊到来之前,这一切倒是让高干能接受。生病正常,两个人一起生病也不是不可以,这不张郃毕竟是练武之人,不是好了吗,而且已经来了中山国。这就没什么好多怀疑的了,能见着人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吗?

但高干没等到夏侯渊入卢奴城,他就率着先头部队长驱直入,攻向已踏出燕山真定的黑山军。在离中山国不远的安喜县附近,迅速与黑山军交上火。

这伙黑山军是由于毒帐下的将领左髭丈八率领的黑山军先头部队,他们也是刚运兵到安喜县附近,本想等后续部队陆续赶到,他们在中山国站稳脚跟后,再强攻中山国郡治卢奴城。黑山军也知道中山国的郡县卢奴城是由袁绍的外甥高干驻守,这个人不好对付,左髭丈八、于毒都和他打过交道。

黑山军也视高干为他们去往幽州的最大障碍,但谁会想到,左髭丈八的部属刚绕过安喜县城,一股人数不下万人的敌军部队与之狭路相逢。

左髭丈八从引军旗上一眼认出那是袁绍帐下军司马张郃的部属,他不知道这个张郃怎么会这么快冲到安喜,拦住他的去路。

这时也不容他左髭丈八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两军相遇,就一个字“打”。

在一阵震天的呐喊声中,曹军和黑山军的第一场接促战,就在离中山国郡城尚有一段距离的安喜城外展开,双方都是立足未稳,就短兵相接。但夏侯渊带领的曹军人数占优,在第一天从早到晚的战斗中占据一点优势。杀的左髭丈八一时有些招架不住,退后三里才摆脱夏侯渊的追赶,喘了口气。

左髭丈八打了一天的糊涂仗,这张郃他认识,但今天和他数次对决的那个将官他却从来没见过,而且这人武功颇高,左髭丈八隐隐觉得不是他的对手。

这人到底是谁,张郃在那?这是不是袁绍的部队?左髭丈八带着诸多疑问,赶紧向此行的主将于毒汇报,要他火速带兵增援。

第二日左髭丈八在安喜城三里外,严阵以待,防止昨天打赢他的“张郃”再进攻与他。令他意外的是,等了半天不但没见一个敌军的人影,探马还回报安喜城外的敌军不见了。

左髭丈八不信,连派三波探马,一次比一次跑的远,但结果都一样,敌军真撤退了。第四波还追上的撤退中的敌军,看他们急急的样子,应该是中山国郡城出了什么变故,或是幽州战事出现了大变故。左髭丈八只能想到这么多,现在还有什么好想的,给后面的于毒留下口信,率部直追。

左髭丈八一直率部追到卢奴城下,夏侯渊的败兵才收住脚步,与黑山军对持。

为什么说夏侯渊是败兵呢?因为以张郃名义发回给高干的战报是说他们的败了,所以才急撤而回。

但这曹军着实退的也太快了些,高干刚接到战报,就听到了城外的隆隆脚步声,他连出兵救援,接应的机会都没有,黑山军已兵临城下。

高干一看真是来势汹汹的黑山军马上紧闭城门,准备拒敌。而城外的张郃和曹智的军马,好像也没意思入城。引着左髭丈八到达卢奴城后,就列阵于城下,主动担当第一防线。

高干看着一感动,正要派出人员联络,激动的许褚一听说本部兵马在第一仗中失利,主动要求出城迎战。

高干不反对,袁绍的初衷就是要利用曹智的兵马为他挡住黑山军,许褚那么主动要出城杀敌,高干正求之不得。

许褚一出城就没再回来,而高干派出的联络官很快回复,张郃和曹军的夏侯渊将军要高干驻守城内,不可轻出,而在城外摆开的战场由他们来。黑山军后面的援军很快会到,曹智后面的中军也后快会到,张郃让高将军放心。

高干在这兵临城下之时,还是临危不乱的,他挑重点的问:“你们见着张郃了?”

联络官一愣,还未回答,城下又是号角声起。高干登上城楼一看,这是怎么意思?曹军本来摆在卢奴城下的布防突然左移了,这算什么?不是说城外有他们负责吗?

在高干还未来得及派人联络时,又一轮号角声起,黑山军于毒的增兵到了。

这个于毒倒不像他的名字,脑袋上长毒瘤,一脸凶神恶煞样。这人远远的一看,让人感觉还挺和善,四十几岁的年纪,常带笑意的阔嘴巴,加上宽敞的额头,圆浑的下颔,过眉垂珠的大耳朵,像尊弥勒佛,似乎给人一种事事不在乎的印象。

但此人打仗一旦都不含糊,是张燕帅下继白饶之后的第一战将。这第一战将不是说他多能打,武艺有多高,而是指他的军事才能在张燕帐下是出类拔萃的。

张燕手下多为江湖人物,拉帮结派,抢点地盘是可以的,真要说到领兵打仗的人才,就寥寥无几了。一直以来白饶和于毒是张燕帐下最善领兵打仗的将才,但数年前白饶自杀于濮阳城外,现在能领兵打仗的也就于毒了。

此次率部驰援幽州公孙瓒,就由他领兵。于毒在接到昨日先头部队的新败,今天还未等他增援左髭丈八就在第二封战报中说他已追敌而去。

昨天才被人击败,今天怎么可能就有机会追敌去了呢?于毒的第一反应是左髭丈八可能中计了,敌军故意引诱他深入,然后可能后又伏兵,正等着一举把他吃掉。

于毒率部急赶而来,到了卢奴城下一看,还好左髭丈八和他的部属没事,以他那点微薄的兵力已经和敌军对持上。

左髭丈八一看于毒挺得意,直问于毒:“大将军(张燕封的)你看如何?你看我轻过安熹城,只遇到小小抵抗,就杀到了卢奴城下,不错吧?”

于毒没理他,心想:“你杀什么了你?你不就被人杀败一回吗?还轻过安熹城,别人引着你来的都看不明白。”

于毒没空和这个只会动刀,不会动脑的左髭丈八多啰嗦,他此时正注意观察者敌军所摆的阵型。这算什么阵型?看着挂着三员将领的城外部属,应该不弱,怎么放开空门,把部队摆在卢奴城的左侧。

这种阵型不是没有,要是卢奴城地处狭小的关隘,或是另有通道需要镇守,那倒是可以这么做。但整个中山国的县城几乎都是建造在平原地带,卢奴城更是建在平原地带的一座城池,这种阵型对保卫这座城池不合适,应该把部队铺在卢奴城前,这样退可守,进可攻,城内粮草、兵员也可及时补充。

但现在敌方将领漏了个这么大的空挡给他,是什么意思?于毒生性多疑,他怀疑这其中有诈,所以于毒没急着进攻,他派出数路探骑,他要等看清楚情况再说。

于毒的谨慎,可就极坏了夏侯渊和许褚,他们军中哪来的张郃?张郃正在易县郊外的一个房间里被关禁闭。高干再多派几波人来,可就要露馅了。

高干此时的确非常恼火,张郃他认识,夏侯渊他见过,这两人不可能是如此不懂用兵之道的蠢才,怎么就突然移兵左侧了?

高干此时有些怀疑,但却因为身在幽州的袁绍也恰在此时给他回信,说荀谌生病的事他知道了,但他的密报未断,而且密印用的也是正常的。这让高干暂时断了对曹智兵变的怀疑,一心想着张郃可能没办法说动夏侯渊坚守城外,所以曹军才会左移,以避黑山军的锋芒。

高干认为夏侯渊是个胆小鬼,他急令全城军士死守卢奴城的同时,派人招张郃回城汇报战况。被派去曹军营地的人口气很不善,用高干主将的身份一进曹营就大骂张郃贻误战机。其实是骂夏侯渊胆小,未战先退。

夏侯渊心里憋气,但不得不应付一下这批传令兵,谎称张郃和许褚在前阵督战,不方便接令,夏侯渊替他接下,并转达。照道理来说,军令应该传给张郃的,就要交到张郃手中,传令兵应该见到他面方可。但高干这军令的本意就是要刺激夏侯渊的,既然夏侯渊亲自接了,骄傲的高干部属变向认为他们的任务完成了。

这让夏侯渊逃过一劫,但他知道这样是瞒不了多久的。他要黑山军快速围攻卢奴城,于是他和许褚相商夜袭黑山军,彻底触怒于毒。

传令兵来时,许褚倒是真不在夏侯渊的大帐内。他在前线骂阵,自从庐江皖城一役,许褚骂出名后,他也对骂阵上了瘾,每次有两阵对垒的机会,先期的骂阵他是绝对不会错过的。并且只要有他在,唱主角肯定是他。

但这次许褚的骂功,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于毒理都没理他,甚至于派人回骂都懒得做。这让许褚为之气结,许褚在狂骂一天无果的情况下,兴讪讪的回营。一进夏侯渊的大帐,直呼于毒没品位。

对于无精打采的许褚听闻夏侯渊准备夜袭黑山军时,他立时又有了精神,主动报名要求带队执行这项任务。

第五百七十章 患得患失的于毒

夏侯渊要的就是许褚这句话,夏侯渊计划让许褚半夜后率部偷袭于毒的后方粮草基地,但他第一点就是要求许褚,不能真烧了于毒的粮草,只要把动静闹大点,故意让于毒的人发现他们,总的来说此次偷袭只许败,不许胜。

许褚一听有点憋火,这夏侯渊让他办的叫什么事,让他老许“只许败,不许胜”,许褚一开始怎么都不答应,让夏侯渊另请高明。夏侯渊现在手上哪还有将领可用,夏侯渊没办法搬出曹智的军令,逼迫许褚接收任务。

没办法的许褚军令是接了,但还是和夏侯渊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夏侯渊退一步,答应他在战果不变的情况下,可以多杀敌军,但还是不许真烧了于毒的粮草。

许褚和夏侯渊商议妥当后,率部两千趁着夜色一路向西,绕过卢奴城数十里。途中遭遇一小股黑山军的探骑,经过激战,不明敌军人数的黑山军大部分被消灭。

许褚从俘获的一名军官口中得知了黑山军在卢奴西北三十里处的陵丘设立屯粮的营寨。

许褚知道了方向,还不好找。他们很快到了黑山军屯粮的营寨,许褚和二千军士贴着壕堑进寨。壕堑里有水,许褚和军士们趟水时尽量不减小声响。但还是没能引起黑山军的注意,前行的兵校头在前开路,很轻松的扳开了安在水中的的木栅,率部鱼贯而入。

许褚感叹这黑山军守军粮寨的将领是谁,竟如此贪睡,这回要是许褚动真格的,这粮寨还不已让他给端了。

守寨的部队是由于毒的一名临时部将李大目统领的,李大目认为这里太偏僻了,想不到今夜有人会袭寨,故而豪无防备。而许褚等人到达的时间正好是拂晓时分,那是人最困的时间段。整个营寨都在沉睡,只有几支风灯慵懒地晃来晃去。黑暗中偶尔能听到随风飘来的战马嚼草料的声音。

许褚命令弓箭手发箭,将几支风灯射落。然后他们匍匐前进,想抢占陵丘的最高点,那里是驻军将领的大帐。

然而此时巡逻的士兵终于发现了风灯被毁,知营寨内已有变故,忙敲响了铜钲。

"当当当!"的钲声引来曹军"嗖,嗖!"数声暗箭的同时,也唤醒了守军。

守寨的李大目帐下也有二千人马,按说与曹军旗鼓相当。但李大目的手下没曹军精锐,且睡眼朦胧的处于被动。

他们刚刚冲出军帐,尚未各就各位,曹军"哗!"的一下就冲到了跟前。

真正的短兵相接,一番激烈搏杀,守寨黑山军在无有效的指挥下,很快就被斩杀近千人。残部只好利用地形地物且战且退。

在这期间许褚带着几十名军卫,因为离得陵顶的大帐近,在战斗一开始,他就大吼着直奔这座帐营而去。

一对不时眯成两道细缝眼睛的李大目,脸色苍白的一路奔跳着,一路披挂穿衣的正奔帐而出。一道寒光“唰”的突至眼前。

“啊!呯”的一声,眼睛不大的李大目被一下重击,弹回帐门。一个黑影下一秒就站到了他跟前,李大目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破锣似的声音就冲他响起:“你叫李大目?”

“是大目急用双腿蹬着地面,迅速往后推开,想借此脱离对手的攻击范围。

李大目遭受第一击重击时,还道自己完了。那“寒光”无论是那种兵刃击中与他,那是非死即伤的事。但落地后他只感到了闷心的疼痛,并没有感觉自己被人划开了。

这会儿这一情况也得到了证实,李大目一边应着对方的问话,一边在退开后,赶忙扯着凌乱的衣物,低头查看自己有没有血光迸溅。李大目一看之下,大松一口气,真没事,对手不知用什么敲击了他,在他的右肩胛至胸口,留下一道血凹痕,很疼,但不致命。

李大目心下一喜之时,发现袭击他的人,正扛着一把奇形怪状的弯刀盯着他看。李大目有点弄清对手刚才可能用那把弯刀的刀背袭击了他。

“你是何人?为何夜闯本将营帐?”

“他妈的,这么小的眼睛,还敢叫大目,真他妈的......老杜的眼睛比他大多了…….”

就在此时李大目非但也看清了许褚的刀疤脸,也听到了他营帐周围的嘈杂奔跑声和喊杀声。

李大目定眼认清许褚的军服时,大喝一声:“你是敌......”

“呯”的一脚,李大目胸口再遭重击,人被踹的倒飞入帐,撞塌了自己的胡床,才收住势。

许褚放下乾坤一脚时,大骂道:“敌你妈头,老子没杀你,已经算你运气,还他妈罗里吧嗦。”

许褚踢翻李大目,不理其揉胸哀嚎,正准备扭头离开时,被李大目撞塌的胡床上颤颤巍巍的伸出一颗小脑袋。一看李大目近在咫尺,吓得直往后躲。但胡床四个角里已有三个角断裂,现在被那闪退的小脑袋之人一碰撞,唯一的床退立时也断了。害的斜靠在上的李大目半个身体再次不稳,扑通一下,再次摔下地面。

“操你个小娘皮,你想去哪?”

随着李大目的怒骂,那闪退之人,又是吓得一抖,裹在身上的被单随之滑落。只见一个还未发育的七、八岁女童裸着身子,哆嗦的站立在床后,许褚也在此时正好走出几步后无意的一回头,看清了那裸身的女童。

许褚一愣,随即返身,从新走进军帐,放下肩上的波斯弯刀,刀尖一指正在训斥女童的李大目:“你对着孩子做了什么?”

李大目吓了一大跳,闻声紧张地连忙撑起跌坐的身体,一边扫视着不知丢在何处的兵刃,一边匪气横生道:“管你他妈屁事,来人......快......”

“你他妈个畜生.....褚看清女童身上的鞭痕和淤青后,立时明白了这个白脸的李大目是他妈个恋童癖。

男人玩女人可以,作为强盗出身的许褚,甚至可以理解和容忍**这种行为,但不能拿那么小的孩子下手。这让许褚觉的恶心和变态,许褚骂声出口时,波斯弯刀朝李大目身上急挥。

李大目见许褚去而复返,知他肯定不怀好意,但他此时正急着寻找被埋在倒塌胡床下的兵刃,竟未注意到许褚快速的变脸。

“呼!”的一刀,那熟悉的寒光再次闪现到他面前时,他刚刚摸到了一根硬物。但不及他拿起那硬物格挡,李大目只觉胸前一凉。不像刚才那次闷疼,李大目只觉一凉,这凉意让他极短时间内陷入死亡的恐惧中。他下一秒就感觉到了自己胸腔内一股温暖生命汁液,喷洒而出。

李大目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声“咯咯”的叫声,他尽力的抬起手中的兵刃,暴睁着小眼,终于看清他拿到手中的兵刃正是昨晚蹂躏女童的皮鞭。

许褚此时正被激发着血性,他不管李大目已无力抵抗,第二刀随着他的骂声,再次挥至,“我让你糟蹋孩子,我**的......”

许褚自己也不知道朝李大目身上砍了多少刀,等到许褚的副将赶来通知他该走时,李大目竟然全身已经被砍得破破烂烂无一完整,乌黑的鲜血飚溅的到处都是,更诡异的是,原本只是有些鞭痕和淤青的那女童,此时身上也被溅满了乌黑片片的鲜血和碎肉,并传来阵阵血腥味道,让人闻之欲呕!这个小女童人已经吓傻了,张大了小嘴不知叫喊,也不知了逃跑。

“许司马,咱们该.....了!”许褚的副将忍着要呕吐和扑面血腥味,却生生的提醒许褚道。

许褚把头一别,戾气爆满的狠声道:“这帮狗娘养的黑山贼都解决了?”

副将一看他的眼神,知他不会伤害自己,但依然被吓得连退三步,抖着嘴唇禀报道:“已将敌兵压缩到......”

“压他妈个屁,统统给我宰了......”

在许褚乱刀分尸李大目时,二千曹军将士以绝对优势,将敌兵紧紧压缩,将黑山军的残部逐渐压缩到陵西的一处小塘坝里。

正当黑山军以为敌军肯定会三面包围,全歼他们时,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敌军突然撤兵了......

正当李大目的残部手持兵刃,面面相觑之时,东南方向号角齐鸣,一队黑丫丫的数千军士突然开之西陵丘下。

李大目被紧逼在小塘坝残兵败将不敢轻出,他们以为敌军正在集结更多的兵马,然后对他们做最后的一轮屠杀。

叫喊声、步兵的脚步声离他们越来越近时,有大胆的士兵终于忍不住,带头喊着:“和他们拼了!”就抢出小塘坝,从新冲上陵丘。

打,别打,是自己人,自己人......”

一片混乱之后才搞清,来的不是敌军,而是由于毒亲率的救兵。

于毒不是左髭丈八那种有勇无谋之辈,他深知用兵之道,在于善出奇兵,谁能出奇不易,谁就能掌握战场的主动。

他今天一直在想夏侯渊匪夷所思的派兵布阵,他认为这其中必定有诈,因而他一直对身处城外的曹军特别提防。

当因庆祝左髭丈八轻过安喜城而大排的劳军筵席结束后,于毒募地想到了后方的陵丘乃是要紧的去处,没准儿敌军会趁夜偷袭,于是他紧急招见左髭丈八要他向西边的粮寨增兵。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但多疑的人往往也反复。于毒就是这样,他刚向醉眼朦胧传达了增兵的将令。突然又觉得不妥,他觉得他现在的兵力比敌军不占任何优势,敌军要是趁他增兵粮寨时突然正面进攻与他怎办?于毒在患得患失下,又撤了让左髭丈八增兵的命令。

左髭丈八带着酒意嘟囔了一句“他妈的,有病!”就不理于毒出账,会自己的营帐睡觉去了。

于毒当然有听到左髭丈八的骂词,但他深知左髭丈八的秉性,知他匪性难改,心直口快。于毒决心不和左髭丈八这种莽夫多做计较,在于毒把怨气憋在心里睡下,迷迷糊糊的才过三更天,突然一名军士来报,西路探骑遇袭,只剩一名受伤的士兵逃回。

于毒一听是西路,急得从床榻上跳起来,急急找来受伤士兵询问敌军数量及之后的去向。但这名士兵是因为受伤晕倒才幸免于难的,到底遭遇了多少敌军,及敌军之后的去向,他着实不知道。

于毒这时急归急,但弥勒佛似的风度犹存,他不怪受伤士兵的一问三不知,急调三千兵马,亲自率部增援西边的粮寨。他这时也已基本肯定敌军试图偷袭他的粮寨,当他赶到西边的粮寨时,只见满地的尸体,木栅明显有被人闯入的痕迹。但粮草一颗未少,也没被烧毁,就是见不到一个活人。

于毒立时下令搜索,叫着喊着没一会儿,就听到了翻过这座陵丘的小塘坝处有人声。于毒的士兵急往那边赶,但随后他们越接近听到的咆哮声就越大。于毒的兵士在不明来者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自然地挺起了兵刃前行。双方就在这种紧张地气氛中差点短兵相接,还好这时天际已有点吐白,于毒的兵士第一时间分辨出了李大目的士兵,在还未动手前大叫“是自己人!”这样才避免了一场自相残杀。

等双方人马尴尬的放下兵刃,相互道着“万幸!”时,随后赶到的于毒气得甩手就给了冲在最前面的守粮寨士兵两个耳光,一点没弥勒佛样的寒着脸大声道:“李大目呢?”

挨打的士兵和后面的军官都面面相觑,从发现有敌军偷营到现在就没人见过他们在此地的最高领导人“杜大目”,刚才每个人均只顾着自己保命,形势混乱,谁也没顾上找将官李大目。这时被于毒披头一问,均摇着头说不知道。

那于毒再问:“敌军去了哪里?”

这群死剩下的兵士本来就是被曹军逼入小塘坝的,待到第二波人声响起,他们才有勇气出来的,到现在还属于惊魂未定,那会注意敌军从哪里撤走了。

于毒得到的回答自是不知道,不清楚,于毒气青了脸最后无奈的问一句:“那是谁袭击的你们?”

这回总算有人开窍了,一名军官一听于毒的问话,立马出来表现道:“是袁军的兵马偷袭了我们。”

“啪!”于毒一个巴掌上去,大骂道:“屁话,这里除了袁军在和我们对战,还有别人吗?我问是哪位敌将率部偷袭了你们?”

那名爱表现的将官捂着脸,赶忙想回归老实的本性,认真地大呼一声:“不知道!”就又迎来于毒披头盖面的第二轮耳光。

“不知道,不知道,什么人偷袭了你们,你们不知道,往哪跑了,你们不知道,就连自己的主将在那都不知道,你们他妈的还知道什么?”

这么让人吐血的事,今天于毒已经不是第一次碰到,他本想忍住的。但他也是土匪出身,本来就是心狠手辣之辈。他感觉这帮联合起来的黑山军是不是当他这尊佛没土性?

不服没关系?于毒让这群不争气的士兵好好接受了一番,什么是“职业操守”的再教育。

打完,骂完,于毒的手下终于在陵顶的军帐里找到了李大目的尸体。

于毒带着人来到陵顶,一路上发现了很多应属李大目亲卫的尸体,一进军帐,就见到了那惨不忍睹的李大目,还是因为李大目的脸没被剁烂,他的属下才认出来的。

进入这座军帐的都是土匪出身,但任谁一看这触目惊心的血腥场面,都忍不住要作呕。

太惨了!太恐怖了!碎尸!鲜血!**、神情呆滞的女童!

李大目几乎是被人碎尸的,没点深仇大恨应该是不会这样的。

于毒一到,忍着冲鼻的血腥气,略一打量帐内的情况,就把目光聚焦到满身血污,神情呆滞的**女童身上。

于毒看了两眼,大概猜到几分。

“李大目有恋童癖?”

于毒问的是跟进帐内李大目的手下。

李大目的两名手下军官弓着身,站在问话的于毒侧后方,相互交流着眼色,支吾道:个小的们不知......”

于毒随着两名军尉的回答,早已阴沉的和这座营帐一样恐怖的脸,终于爆发了。他未等回话的军尉把话说全,突然一转身,一手拔出随身的獾耳刀,一手拽住回话的军尉的衣领,把刀顶住那人的脖颈,一路把他推向李大目碎尸处。

“你不知道是吧?你不知道是吧?”

将军,大将军,别杀我是,是,李将军有恋童癖,有恋童癖......呜呜......”

那名军官被像发了疯的于毒吓惨了,他不想为了个死人上级的面子,而丢了性命。

那名军官在声嘶力竭的表述过程中,最后痛哭失声。

于毒神情恐怖的慢慢直起身,喘着粗气,大喊道:“传令后军刘石,让他给我掉个正常人来,这个王八蛋......”

于毒也是声嘶力竭的骂完这一句,人都跟着有点踉跄。他所说的刘石是黑山军张燕帐下的另一位大将军,这个李大目就是刘石的属下,这次联军去往幽州驰援公孙瓒,张燕拜于毒为三军主将,刘石为后军主将,刘石一直很不服气。

于毒知道这个刘石不服气他,但手下的将领中竟有人有恋童癖这种可耻的人存在。于毒真是吐血的心都有了,就在他的亲随应命出账传令去时,突然有人进帐禀报找到逃跑的敌军了。

于毒精神一振,立时率部而出,急追偷营的敌军而去。

于毒在未进入粮寨之前,就派出四路探骑分别侦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情况,他可不想稀里糊涂的钻入别人的包围圈中。这是一种基本军事素养的体现,也是一种行军的常规做法。

这时这四路探骑中有一路终于寻到了敌军撤退的蛛丝马迹,他要立刻追上,看看是何方神圣,竟来去匆匆,还残暴的杀了他的一员战将。当然,于毒现在也认为李大目该死,如果李大目现在没死,他也一定会军法处置他的。这种人留着太呕心了。

而那名瘫软在地上,捡回一条命的军尉,直到于毒率部走出,他也松了一口气,手撑地的试图爬起,双手刚一着地就感觉怎么粘糊糊的,侧头一看,原来这名军尉正跌坐在李大目的碎尸上,两手沾满了半干的血污。

“哎哎......”那名军尉手脚并滑的试图离开这个恐怖的地域,他不知道他这一扯动,竟扯动了暴睁双眼李大目仰躺在倒塌胡床上的头颅。

咕噜一下不知道什么东西滚落怀中的军尉,还捧在手里颠了两下,定睛一看是李大目的头颅时,吓得“哇!”的一声大叫着晕了过去。

听闻叫声的左右士兵纷纷围上来查看那名军尉,发现滚落一旁李大目的头颅时,也发现那名军尉裆部往下全湿了......

吓得这名军尉尿裤子的罪魁祸首,现正愤愤不平的被副将强拽着撤离。许褚一直恨黑山军,他在东郡占山为王那会儿,就是被黑山军端了老窝的。当然现在沙里狗和白饶都死了,他的仇也早报了。但许褚一直不喜欢黑山军,今天见到李大目这么卑鄙、呕心、龌龊的人渣,他的血性彻底被激发。要不是副将死命拦着,他一定会全屠了剩余的黑山军。

许褚现在也不是如于毒说的比兔子逃得还快,他们只是在有计划的撤退。

此时天色不知不觉的亮了,但悄然而生的雾气使人的视线大受影响,而这对撤退的曹军来说,实际是上天赐予的"盾牌"。

于毒追了一路,但没追上,在一个沟壑,初时于毒的士兵还能看见一条条黑影正沿着沟壑朝前移动,但在那些黑影一转弯后,等到于毒的兵马赶到刚才那些人影移动的沟壑时就见到三条分叉路,于毒的士兵不但不知道应该走那条路追赶,也失去了所有敌人的踪影。

第五百七十一章 计划展开

于毒只能放弃追踪,回营一看粮草未受损失,但折了个李大目和一千兵马,让他大为恼火。黑山军大部分是以江湖人物聚集而成,所以对义气二字特别看重。现在李大目死了,于毒不得不表现出义愤,他随即命令黑山军开始围攻卢奴城。

高干是在许褚带兵出发后接到“张郃”的请战书,张郃的来信中请命高干同意他和曹军将领商议的偷袭黑山军后方粮草计划,并且他也主动请缨,由他带队完成。

高干看完信,对张郃的有所作为,表示满意。他也知道要调动别人的兵马为他们拼命不容易,上午夏侯渊这个胆小鬼不是还想保存实力,左移了部属吗。现在能被张郃说动出兵偷袭黑山军的粮寨,肯定是张郃做了夏侯渊大量工作,并且主动请缨自己带队去,对方才答应。高干想象着张郃的艰辛,于是从城中的军粮、战马中调了一批给曹军,以示对偷袭计划的支持。

高干拂晓前刚做完这事,过不了几个时辰,当天大亮后不久,黑山军却有了大动作。前阵的左髭丈八不知发了什么疯,突然列阵对卢奴城发动了猛攻。

之后于毒也率部加入战斗,于毒忌讳夏侯渊兵马对他们左翼的攻击,所以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力对持夏侯渊。所以投入第一天攻城战的黑山军数量有限,第一天的战斗虽说一次比一次激烈,但高干守住卢奴城暂时还没问题。

而夏侯渊的第一天的战斗中,采取了隔岸观火,选择按兵不动。

左髭丈八一连冲杀三轮,死伤无数,亦不能攻上卢奴城。日落前黑山军亦有些疲惫,于毒知道不可能靠一天的进攻就能攻破卢奴城,再说还有个夏侯渊按兵未动,他在左髭丈八勇气倍增时,选择撤兵,结束了第一天的战斗。

在第一天的战斗结束,高干一点没怪夏侯渊按兵不动的意思。相反他认为夏侯渊做得对,激烈的战斗还在后头,他们应该保存些实力,留待接受于毒更猛烈的进攻。

高干今天最为高兴的是,张郃的偷袭应该是成功的,因为从于毒仓促集结兵马这一点来看,张郃在于毒的后方一定有所斩获,否则他为何如此怒气冲冲呢?

但高干一直奇怪为什么没见到敌军后阵黑烟突起,或是有一丝一毫因失了粮草而惊慌失措的表情,张郃一直到晚间也未来卢奴城向高干复命。这让高干产生了一丝不好的感觉。

一夜无事,转眼间就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震天啰鸣声蓦然再次响起,呼啸声与之呼应的远远传来,不久后,城墙方向喊杀声大起,拉开了黑山军的第二次攻城。

这一战,似乎比昨日还要猛烈,厮杀之声从早上一直持续到晚上,卢奴城中一队队后备士兵和青壮不时的从军营中被拉出,然后匆匆的被拉上城头支援,短短一日光景,光是正南的这片军营里,就有三四批人被拉上了城头。

一直到了夜幕再次降临时,黑山军才再次撤离而退。

当高干来到城下时,广场上出现从城头上撤下的轮换人员。

如此多的人支援上去,亦损失了两三成的样子。受伤者大部分人更是浑身是血,缺手缺脚的重伤模样。

比起昨日的守卫人员来说,似乎凄惨的多了。

城头上原本应该整齐光滑的垛口、城楼等一切,现在已无一完整的,到处都是刀痕箭印。原本青白色的地面也变得乌黑片片,并传来阵阵血腥的味道,让人闻之欲呕!

这时城头上已有人用清水冲洗,打扫战场了。

这天晚上夏侯渊含泪亲入卢奴城,对高干的守城成果表示着祝贺的同时,还带来了一个令人心痛的消息:张郃失踪了!

高干对这一消息同样感到震惊,夏侯渊解释说,昨日对敌后方的突击行动很是成功。张郃带队斩敌将李大目,杀伤敌众一千多人,但可惜的是在张郃找到敌军的屯粮之处时,敌军的援兵杀到。夏侯渊说他的兵马经过激战,损失惨重,但最后终于冲出重围,逃回来一些。但张郃却和部队被冲散,至今下落不明。

高干一听张郃走失,心下一沉。对于收获敌军千余人和一个李大目,是不能和失了张郃相提并论的。高干一直很欣赏张郃的才能,但在敌军后方被敌军冲散,能生还的希望是渺茫的。

高干有点怨恨夏侯渊派张郃去做如此危险的任务,但此时为了保持团结,高干把怨恨憋在心里,没说出来,打算等战后再跟夏侯渊算账。

此时高干却有另一个问题不得不问夏侯渊:“敌军怎么突然向后方的粮寨救援的呢?”

夏侯渊对这问题也早有定计,一个屎盆子直接扣回给高干,指责高干内部有细作。

高干对夏侯渊的这一说法不敢苟同,怎么就一定是我的军中有细作呢?为什么不是夏侯渊的的内部有问题呢?

夏侯渊解释说他们是外来兵团,人生地不熟的不可能有人和黑山军有勾搭,所以情报外泄只可能存在于高干的本土军队中。

高干一听夏侯渊之言,神色一动,但依然狡辩,说夏侯渊的部署中有不少是原黑山军的旧部,最有可能出现细作的地方应该是曹军中。

夏侯渊当然不承认,两人因此互不相然争执起来。还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在两人还未面红耳赤之际,都默契的收声了。

这场不愉快的会面也就此打住,夏侯渊回转了城外的军营。

待到夏侯渊一走,高干也冷静的想了想:的确这几年他们在扩增兵马时,大部分招的都是冀州本地壮丁。这其中鱼龙混杂,混进些黑山军的细作倒是也有可能。

随后高干嘴上没承认自己军中有细作,但夏侯渊走后,还是立即做了一番排查。这一排查,还真查出军中有些黑山军派来的细作,但职位都很低。高干把他们都处决了,并把消息封锁,不让曹军的人知道。

在高干把这一情况通知袁绍时,于毒也在卢奴城外的军帐中得知了偷袭他粮寨的张郃。

于毒在大骂张郃卑劣的同时,要求刘和率领的后军火速前靠,会和兵马尽快拿下卢奴城,因为从幽州传来消息,代郡失守,公孙瓒再输一战,黑山军增援的脚步要加快。

第二日,于毒在等待后援的同时,派人向卢奴城叫骂,说张郃如何如何卑鄙,夜闯李大目的军帐,将其杀害,黑山军上下人人要为其报仇等等。

高干听闻后,亦肯定张郃失踪与敌后方,但还是保留着一丝生还的希望。同时,也怀疑情报外泄是出至他的帐下。这也坚定了高干向袁绍建议清查内部的要求。

反正现在好的坏的都算在了张郃身上,许褚也没啥意见,他昨日一回转,就跟夏侯渊抱怨:“大哥,叫我办的这叫啥事?黑山军这帮人都是人渣,我们为什么还要和他们结盟?”

夏侯渊此时也知道了许褚杀的李大目竟是个恋童癖,他本担心许褚杀死黑山军一名将领之事,会影响曹智计划时,现在既然知道这个李大目有这么龌龊的嗜好,也只是恨恨的骂了句:“这王八蛋该死!”

夏侯渊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许褚也快当父亲了,所以他们这种人一听到有像李大目这样的变态家伙,都是同仇敌忾的。而许褚昨夜的暴虐失态,主要也是因为他快做父亲的情感影响。有责任感的男人总是在初为人父是患得患失,想法突增,看到别人的孩子受伤害时,就联想到将来自己的孩子。

其实许褚倒不是特别憎恨李大目,而是李大目的恋童嗜好,出现在了错误的时间,错误的人面前。李大目遇上了正处父爱蓬勃发展的许褚,只能算他倒霉,惨死与许褚刀下。

夏侯渊没责怪许褚杀了李大目,但对于许褚的怀疑驳斥道:“黑山军里也不全是龌龊、卑鄙之人,李军师不就是从黑山军里出来的吗?唉……智弟的计划虽说大胆,但也是我们此行唯一可行的了,我们和袁绍看来只能做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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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侯渊哀叹之时,进入中山国的边境上,李典率着曹军中军出现在那里,同行还押解着怒目而视的张郃。

张郃不知道这会儿在卢奴城内外,好人坏人都是他一人做了,甚至在高干送往幽州的战报中,还把他说成了壮烈牺牲的死人。

张郃到现在对这一切当然还不知情,他只知骑在他身边的这个李典就是那天晚上偷袭,把他打晕之人。

“李典,你个卑鄙小人,竟敢暗箭伤人。有种把我放开,我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不把你挫骨扬灰,我张字倒着写。”

李典对于张郃的挑衅,斜眼报以一个讥笑。李典看了看被五花大绑在身旁车辆内的张郃,对他的遭遇深表同情。他也没藏头露尾的打算隐瞒偷袭张郃的事,对于张郃的咆哮,回击道:“张将军省省吧,你张字倒过来还不是张……”

“哈哈哈…….”近旁的军卫一听李典的妙语,纷纷讥笑出口。

张郃当然没笑,他对于李典的玩笑语,气的额头上的青筋都快要爆出来了。

“李典,你个王八蛋,你没种,你不敢和你家张爷爷光明正大的对决,只会暗箭伤人……”

李典听张郃越骂越难听,也是紧握了一下腰间的精铁宽剑,转念一想又放弃了,“驾!”的一下打马超过装张郃的马车,准备来个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不烦。

但打马冲出几步的李典还是有些不甘,纵马没走出几步,又调转马头回到车旁。所有人以为李典大概要对张郃动粗,张郃也是眉目间一喜,心道:“有机会了!”

没想到令所有人意外的是李典回来只是冲着充满期待的张郃道:“张郃要不是我家主公赏识于你,严令我等生擒活捉与你,你可能那晚在关羽、赵云手下就过不了关,别大言不惭了。等着,等我家主公把冀州这事一了,我一定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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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这处李典发出“豪言壮语”之地,又迎来了阵容更大的一批兵马。曹智立马清水河南岸一处高岗之上,目送先锋部队阵容鼎盛、旗帜飘扬地开往前线,大举进攻中山国。曹智认为这是他这一生最大胆,最卑鄙的计划,他计划已经展开,这个计划牵扯到的人非常得多,整个冀州都可能会被卷进去。但曹智依然决定这么做,曹智总的目标其实很简单,他只是不像白给袁绍打仗,空手而归而已。

有时人为了一己私欲是什么都愿舍弃的,曹智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这种人,他只觉得他是跟着历史的脚步在走。曹智已成功联络到雁门乌丸的加盟,曹休也在和马超交易完第一批战马与两日前与他会合。曹智接下来正式展开他“史上最卑鄙”计划,他的第一个进攻的目标是清水河南岸的战略重镇,也是中山国现在的郡治——卢奴。而他此时心中得意和振奋之情,实是难以言表。

曹智仰天一阵长笑,充满得意之情,畅舒一口蕴在心中的豪情壮气。

“锵”!

曹智掣出秦皇剑,正指刚从东方地平线升起的朝阳,然后再往南稍移,直指邺城所在的方向,大喝道:“张燕、高干我来了!”

其身后众将纷纷拔出兵器,李黑更把铁铲和佩刀互相敲击,发出震耳的金铁交鸣,一齐轰然应喏:

“我军必胜!踏平冀州!”的呼叫,先起于护卫四方的亲兵团,接着波及整个兵士所在的平原,数以万计的战士高声呼应,喊叫声潮水般起伏澎湃。

在这澎湃的呼喊声中,曹智的大军延绵不绝,前不见队首、后不见队尾,由各式兵种组成的大军,激昂地浩浩荡荡往卢奴的方向开去。

第五百七十二章 卢奴

“乐进可有书信传回?”一身白色武士服,素蓝色长披风,策骑为黑中带红,曹智为他取名“流氓兔”的骏马,不算英俊无匹的脸容冷如铁铸,没有透露丝毫内心的情绪。曹智纵是高踞马上,他挺拔的体型在显示出非凡气魄的同时,亦像一把出鞘的宝刀,充满力量和信心。

曹智神采飞扬问完,一身儒袍的李儒从他的车厢里探出脑袋应声道:“乐将军来信说,吕布已运兵出太行,看情形他们会直击张燕增援部队的右翼,乐将军问他下一步的行动?”

“告诉他,在吕布攻击张燕增援部队右翼时,他就可直逼真定了!”曹智肯定道。续儿又问李儒:“幽州那边没什么不妥吧?”

刚应命回身去准备给乐进命令的李儒,一听曹智的问话,连忙再次回话道:“没什么,袁军已经拿下代郡,现大军已推进到广阳,现在幽州人心惶惶,袁绍已成破竹之势,拿下整个幽州只是时间问题。”

曹智知道战况后,眉头一皱,叹声道:“但愿我这么做可以帮到公孙伯伯一下,也希望他能觉醒,善待幽州百姓。我们的粮草?……”

“下一个十日的我们已接受到,只是沮授的回信口气很不善,责问荀谌为什么不督促主公快速增援卢奴,哪里已被于毒围困了好几日,还说夏侯将军出战不利,高干投诉他故意保存实力,延误了许多战机。”李儒一口气把知道的事都告知了曹智。

曹智听到夏侯渊在卢奴和高干打的太极,嘴角上扬,微微一笑后道:“命令李典可以向卢奴增兵了,务必在我们的大军到达前把于毒推出卢奴城十里范围,我们要进城了……”

“是!”

经过五天的激战,卢奴城的残破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黑山军有几次差点突破城防,但都被顽强的袁军所阻挡。短短五日里高干死伤了四、五千人,黑山军的伤亡更重。这些数字都不是他们能承受的,特别是有高干,等于没援军的高干来说。随着战事的激烈,高干对城外的夏侯渊已有容忍,发展到了咬牙切齿的愤恨。

夏侯渊五日来对于黑山军的疯狂进攻,视而不见,只是在卢奴城情况危急时,略施救援,接着就按兵不动。以至于错失无数次歼敌良机,也使黑山军越来越胆大妄为,进攻也越来越犀利、疯狂。

高干多次敦促夏侯渊出兵冲击敌军,甚至于亲到夏侯渊的帐中与之商讨军情。夏侯渊都是敷衍了事,高干气的连夏侯渊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他的要求其实也不高,他希望夏侯渊要么率部进城和他一起守城,抵御黑山军的进攻。要么在黑山军攻城时,冲击黑山军的左翼,以牵制敌军兵力,为卢奴守军减压。但夏侯渊以偷袭行动损失惨重和等待后面的援军为由,迟迟不按高干的步调行动。五天内出击三次,且是一沾即走,本部的左翼防线不但未向前推进分毫,还因为一退再退,而造成防线后移了百米距离。

高干站在卢奴北城楼上,大骂着夏侯渊的娘,发誓要是以后手上有实力时,一定先斩了夏侯渊这个懦夫。都离城百米了,这还能叫增援吗?这简直是来看戏的!

于毒也在这几日看出些端倪,原来来增援的这路兵马不是和袁军穿一条裤子的。于毒现在已经弄清楚这股外来兵团是兖州牧曹操的,带队的是他弟弟曹智,眼门前和他交过几次手前锋将叫夏侯渊,和曹家有亲戚关系。

据可靠情报,夏侯渊和高干不和,两人在卢奴城内差点没大打出手的打起来。这会儿更是故意的两不相帮,各打个的。于毒在第三日就看出夏侯渊是公报私仇的后撤兵马,那次交锋,两军对冲才十分钟,夏侯渊就鸣金收兵,还主动后撤了百米的距离,让黑山军有足够的空间真正包围了卢奴城。

于毒在看明形势后,感叹这帮官将就是搞不好,一天到晚为了点功劳、升迁而相互之间的窝里斗。

于毒没有辜负夏侯渊的慷慨,在得到后军刘石的兵力增援,及青牛角和于氐根两员战将到位后,在接下来的两日里,对卢奴城发动猛攻。

这五日直杀得卢奴城下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在这五日里黑山军至少有两次登上了卢奴的城墙,但都在此时,本来按兵不动的夏侯渊突然率部冲杀到位,阻止后援部队继续登城的同时,也使冲上城头的兵士立时失了后援,被高干的兵将迅速合围,全歼与城墙上。这也使于毒的兵马损失良多,但于毒预感一切都将在第六日,也就是今天会结束,他决定今天派青牛角率部依住左路夏侯渊的兵马,他将亲率于氐根和左髭丈八集三万之众,争取一举拿下卢奴城。

随之一排接一排的赤色黑山军从在卢奴城下的旷野上集结,旗幡扬动,人海转眼间形成,一眼望去赤色翻滚,无法望见尽头。

城头上那些刚刚到达的守城士兵,见此情形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他们这一次还真是中了头签,方一上城支援,就碰上了黑山军最猛烈的一轮攻击。

于毒率着两员大将列阵于前,于毒抬头望了望城墙方向,就和身边的于氐根和左髭丈八交谈了几句,然后就马上往各自己阵中奔回,再次消失不见了。

随后,无论是那一阵的赤色黑山军,仿佛同时接到了命令,立刻在轰隆隆之声中,开始向城墙这边猛扑而来。

左髭丈八依然是前锋将,他此时又有新增骑兵的支援、补充,自然先一步的接近了卢奴城。

他们口中怪叫声大响,将一排排云梯遮掩其中,像一匹赤云般直飘过来。

象一片亩许大的赤云瞬间形成之后,向正南的城头这边气势汹汹翻滚而来,景象惊人之极。

“妖孽们,找死来吧!”

城上守将在高干的一声怒吼下,不再迟疑的亲自迎了上去,其他军士也纷纷挥动兵器跟了过去。

尚未和敌军短兵接触,他们就纷纷箭矢齐杨,左右开弓,一道道密集的箭羽激射而出。随后檑木、滚石“砰砰”之声大响,无数团黄灰色烟尘被镇的浮现而出,随之再没入赤色的云帆中,再纷纷被吹散开来。

骨骼的爆裂声和惨叫声大起,不少黑山军前一秒还大声疾呼着喊:“冲!”下一秒就立刻消失在檑木、滚石之下,不是滚石被砸的脑浆四溢,就是被檑木滚成了肉泥。

守城士兵毫不迟疑的纷纷扔出各自身边的滚石、檑木!

其中还夹杂些短戈、标枪等五花八门的投射类东西,马上密密麻麻的出现,并齐向城下投去。

与此同时,城下黑山军也在一阵忙乱后,无数羽箭向上激射而出,化为漫天的灰黑箭芒,一下和城上激射而下的兵器交织到了一起。黑山军也展开了反击,并且毫不示弱的样子。

守城袁军将那些攀着云梯登上城头的第一批敌军搅的粉碎溃散,接下来又击退了一轮又一轮的狂攻。但是从城下飞出的羽箭仿佛无穷无尽,不是骚扰着守军的视线和生命,而守城军士对那箭羽似乎也大为的忌惮,不敢轻易接近城垛,更谈不上伸头去查看敌情了,只能用长矛、戟叉击杀和戳返着敌军及云梯。故而双方一时争斗、拼杀的难分难解,不一会儿就形成了僵持之局。

此刻东西两面的城墙处,另两部的黑山军也终于攻到了城下。如此一来,高达数丈,宽约几里的城墙立时被这些赤色军团视若无物的包围。

那些新上城来的支援的兵士,虽然大都击杀过黑山军,但以如此大规模的群体攻击方式,却还真没有几人见识过的。他们顿时一阵大乱,颇有些手忙脚乱。

倒是那些一直坚守在卢奴城的士兵,却似乎对此早就有了对付经验。当即一群人聚集一起,数人抬手弓弩齐发,其余人则一手持盾牌挡在头顶,一手不停挥动兵刃,紧紧守在旁边,一时间守的倒也颇为严密。

双方就这样在你攻我守中,激战一上午。在响午时分,黑山军的攻势稍稍缓了缓,正当守城的袁军以为敌军也要吃饭时,黑山军更猛烈的一轮攻势又铺天盖地的上来了。

才扒了两口饭菜的袁军士兵扔了饭碗,就冲上自己防守位置。探头一看城下穷凶极恶的黑山军,有些个还在一边往嘴里塞糙米,一边鬼叫着呼啦啦的冲杀上来。

这就是官军和黑山军的区别,官军吃官粮,而像黑山军这样的土匪兵,一来他比官军能吃苦,二来他们不像官军那样拿筷端碗的吃饭,他们在随身的口粮袋里装的都是烧熟的糙米,不用菜,拿黑呼呼的脏手抓出一把,塞进嘴里嘎嘣嘎嘣边咀着就能继续杀人放火。而且黑山军是不发口粮的,要想吃饱,就要靠自己,去偷,去抢,没人拦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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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三章 救兵到

所以这帮黑山军眼见己方人多势众,破城指日可待。破城之后,对于黑山军的士兵就是补充口粮,甚至发点小财的机会就到了。所以他们此时在无穷贪欲的驱使下,动力无限的要攻破卢奴城,去实现他们的发财梦。

相比黑山军的贪欲,卢奴城的袁军可没那么大的动力。他们参军也是为了吃饱饭,但他们有军纪约束,打赢了黑山军也没机会发财。这会儿他们忍着饥饿抵挡着黑山军比上午更猛烈的进攻,死伤无数下,渐有惧意,坚守到了日落时分,黑山军还豪无退兵之意。

经过这一天的拼杀,高干今日又损失了好几千人,现在他手上还剩七八千守军,如果黑山军再不撤兵,他很可能要完蛋。

而城外的夏侯渊和曹军依然豪无动静,在这危急时刻,高干决定放下架子,向夏侯渊求救,要他把手伸过来,看在袁绍的面子上,拉他一把!

就在高干的亲卫带着他的口令,还未出城求援之际,突然,卢奴城东西两侧“呜呜......”的号角齐奏鸣响。

隆隆地马蹄和整齐的脚步声,震动了大地。

高干连忙奔到东城,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极目向侧后方望去。只见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灰黑色曹军士兵已列队完毕,巨大的曹军引军旗和李字将旗迎风招展。

这一意外的情况立时引起了于毒的侧目,“怎么回事?那来的这么多曹兵?”

于毒的喃喃自语,立时迎来身旁好心军尉的解说:“那是曹军的中军......”

“他妈的,早不来晚不来,这时来,给我......”

于毒话未说完,只听卢奴城两侧同时响起了震天的战鼓声。“咚咚......”随着鼓点的加快,曹军开始缓步开进,在行进到离卢奴城尚有百步之遥时,随着一声号角长鸣,曹军阵中发出一声崩塌似的呐喊,曹军正式开始冲锋。

于毒在知道东西两侧都出现大量敌军后,惊慌失措,忙令攻城的部属回撤列阵,迎击曹军。但他们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攻城上,突然改变战斗形式,有进攻转变成防守,是需要适应和时间来改变的。

李典、夏侯渊和许褚不打算给对手以适应和喘息的机会,两路大军以雷霆之势猛冲黑山军。一方是激战数日的疲惫之师,一方是养精蓄锐到现在的生力军。

于毒和青牛角率领的东西两军立时如岸边的礁石一般,被一片灰黑的海洋所淹没。在双方迅速且激烈碰撞下,无数血花被溅起,礁石很快被撼动了。

黑山军有攻转守的步调根本未调整过来,就遭受了猛烈的攻击。虽说中路正面的左髭丈八也火速的撤下攻打正南的部队,但依然无法抵御曹军的进攻。

黑山军节节败退,在夜幕降临时,直被曹军推出卢奴城十里范围,于毒遭受大败。

高干在搞清是曹军李典部率中军到达后,对于城池差点失守的愁云一扫而空,大呼一声:“儿郎们,跟我出城!”

准备给黑山军致命一击的高干,领着五千满身血污的士兵刚冲到南门,就被曹智的亲卫统领李黑拦住。

“曹太守让我告之高将军,他的后续部队马上就到,请高将军立刻安排营房和驻守区域。”

李黑高声的传完令,有私底下对高干道:“我家主公说,追敌之事就交给李典和许褚,我家主公将进城和高将军共同驻防。”

高干一听李黑之言,一拍大腿,大呼道:“这才对吗,早该如此,我要和曹智好好说说这个夏侯渊,他怎么能这样......”

李黑故意没提夏侯渊,使高干产生曹智已将此人撤换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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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七月已是真正的夏天,在田间的蟾蜍呱呱鸣叫时,曹智率着最后的一万后军到达了卢奴。

高干放下身份,亲到西门迎接。高干一见到未穿铠甲的曹智时,主动探出双手,与曹智的双手紧握在一起,诚恳地道:“曹兄,高干非常感激曹兄今日的仗义相助。”

曹智在一愣高干竟然称他为兄,他和袁绍是平辈,这个高干可是袁绍的外甥,照道理这个高干应该比曹智矮一辈。这时高干主动称曹智为兄了,拉平了辈分不说,还到让曹智不好意思说什么。

曹智心下好笑这个高干会算计,但他也无心计较这些,只是趁两人寒暄之际,打量着看清了高干的面容,的确如传言般,倒是看不出已有三十岁,只是此时高干显得有些憔悴。

曹智没见过高干,他更不常来冀州,而他们一行人中只有夏侯渊陪着曹操来过几次邺城,所以高干应该只认识夏侯渊,但现在夏侯渊不在,没人介绍的高干却一眼认准曹智,可能是曹智和曹操长得颇像的缘故。

曹智对于高干的热情,抱歉的回应道:“高将军没有见怪,曹智已是心存感激,唉......”

此时,谁都明白曹智的抱歉,说的是夏侯渊和高干的私愤,而导致的夏侯渊故意的见死不救。

高干一听曹智如此高调承认错误,一肚子的苦水就感觉好多了。但压抑了良久的高干还是决定狠狠地告夏侯渊一壮,就这样高干一路唠叨着引曹智来到了他在卢奴的临时住所,也是中山国的郡府。

双方人员方一落座,曹智就急问高干:“高将军给袁州牧的战报不知可否发出?”

高干听得曹智急着关心战报,心中一动,转念又明白曹智可能想保夏侯渊,希望他曹智买情面,不要多提夏侯渊按兵不动之事。

高干对夏侯渊已经恼怒之极,他在前几日的战报中早已提及过他的玩忽职守,今日更是要好好的向袁绍投诉,不是这个王八蛋,他会只剩下七八千残兵。这个面子高干准备谁都不该给,高干说到这事,激动地站起了身,对着门外的属下高声道:“去问王主簿,战报写好了吗?写好了,立刻拿来。”

“是!”门外亲卫立时有人去了。

这间会客的厅堂随着亲卫的离去,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高干在此时才有空打量一下随曹智进入的两名军卫;一个长着一张红脸,留有一撮漂亮的胡须,手持一把他没见过的长刀,另一个很年轻,很英俊,手持一把镔铁长枪,在曹智身后站着不言不笑的,还有个曹智的亲卫营统领李黑,东张西望的不知在看些什么。

高干也不去理会李黑这种乡巴佬,只是好奇曹智身后的这两名军卫,倒是一表人才,很是英武,不知武艺又如何?

这会儿,那个东张西望的李黑又突然说要查看亲卫营临时安置的驻营地,而匆匆起身告辞。

曹智好像无心他的去向,只是随意的点头准许李黑离开。高干还叫进自己的亲卫统领,让他带着李黑去营地。在曹智的兵马进驻卢奴城时,高干就安排了属下的军官带领曹智的各部去指定防区,这是曹智兵马应该尽的义务,高干不打算再和曹智的人马客气什么。这时高干的卢奴城很需要补充兵源。

高干打量完关羽和赵云,正要继续和曹智说话,突然去而复返的亲卫在门外大声禀报道:“禀将军王主簿带到!”

“快请!”

随着高干的话语,一个不高不矮却胖的出奇的中年人推门而入,见了高干就弯腰屈膝的禀报道:“将军战报已理好,请您过目。”

“嗯!”高干接过王主簿双手递上的鲤鱼信札,随手翻开扫了一遍,就递给一旁的曹智,客气的对曹智说:“曹兄请看一下。”

高干基本满意王主簿的这份战报,因为都是按他的意思写的。他让曹智看一眼是为了感激他今天救兵到的及时,救了他一回。而且接下来一段时日还要相处,所以他还是想和曹智处好关系。

虽说高干和曹智初次接触,但就从刚才进城到现在,他觉得曹智这个人还是很好相处的,也比夏侯渊讲道理和大度。

他刚刚等主簿送战报这段时间里,火气也消下去了一些,心想曹智要是要给夏侯渊说情,他还是可以考虑买曹智面子,把战报改一改。但高干想好了,底线是让曹智立刻把这个夏侯渊赶回兖州,他绝不能再和这种人共事。

曹智到了句多谢,客气万分的接过高干递过来的信札,慎重地展开细细阅读着。

这时,高干挥手让王主簿退下,说这份战报明天再发,让他早点休息。

王主簿应声出门没多久,曹智也看完了战报。

高干未等看完战报的曹智先开口道:“曹兄,你们家这个夏侯渊实在太过分,否则我的兵马也不会损失如此之巨,这回我一定要秉公处理。”

高干说完转过身不看曹智,摆上了架子,一副不容置疑的态度,他等着曹智来求他。

但高干没等来曹智的求情,只听曹智哈哈一笑,把信扎往身前的几案上一放,朗声道:“很好,就照高将军的意思发吧!”

“啊?”

第五百七十四章 没选择的荀谌

高干以为自己听错了,蓦然转身加以印证时,异变忽起。那红脸的汉子一声长啸,长刀出鞘,全力展开,刀身发出嗤嗤破风之声,闪到高干面门。

高干在一愣之下,迅速做出本能反应,闪身连退数步,“锵!”的一拔佩剑,逆势一剑往关羽反迎而上。高干此时贯满全身劲力的一剑已命中关羽的锋锐之时,忽觉对方劲道收减数成,但这一击还是有如千斤铁锤重重击中高干剑锋,“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触不及防关羽武功如此之高的高干倒飞开去,到背脊不知撞上那根立柱,才气血翻腾的滑坐地上,差点拿不住从不离手的宽剑。

高干在眼冒金星中,还不能做出什么反应之时,只见到一个体格高大魁梧、英俊的年轻武士,突然窜至跌坐的高干面前。知道大事不好的高干,正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脸色苍白如纸,唇角尽是血污。

当他踏出右脚的那一刻,高干只觉左肩被人重手击下,高干口喷鲜血,长剑脱手。

此时的高干脑海一片空白,而此空白是因绝望而来,一切都完了,一生的精心巧计全付之东流,更不要说遑论跟随袁绍统一南北的宏大理想。

高干只能想到这,下一秒他的思维停顿了。因为他晕了过去。

从高干疑惑曹智的回答到赵云用枪柄击晕高干,仅仅几个呼吸间。他们的行动不能说悄无声息,但就在门外几名兵卫听闻声响,想要推门而入时,十几个脸带狰狞可怕鬼面具的黑衣人,突然窜至这几名兵卫跟前,一哄而上,纷纷出重手击杀了这几人。而后又迅速换上这几名兵卫的衣物,站立在这间会客厅的门前,继续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地充当起守卫工作。

厅内曹智拿到高干腰间的印绶,正要往战报上加盖时,李黑贼头贼脑的开门探进脑袋,看了一眼厅内的情况。见一切正常的李黑,正要缩回脑袋时,曹智沉声道:“让夏侯渊来吧!”

“遵命!”李黑听完曹智的吩咐,匆匆而去。

半个时辰后,离卢奴城十几里外的旷野里传来了杀声震天的呐喊声,所有卢奴城内刚吃完饭的袁军士兵,立时神经又紧张了起来,不知那帮黑山军又会不会杀回来。

就在这时,高干招待曹智的客厅门再次被打开,职守在外的兵士被传令把一封信札立即交到王主簿手中,让他连夜发出。

王主簿睡眼朦胧的被叫醒,拿着由他起草的战报愣了半天神,嘀咕道:“不是说明天发的吗?怎么又改主意了?”但王主簿一看最后一页高干的印绶,又不敢怀疑什么,只能感叹着高干的善变。

当王主簿整理好信札,叫来传令兵,发出信札后,身揣信札的传令兵跟驰进西城门的夏侯渊擦身而过。

夏侯渊这几日出入卢奴城,早已为守城的袁军将士所熟悉。此时一身血污的夏侯渊一路纵马,一路惊慌地狂叫道:“曹智,曹智!”

曹智应声奔出,倚在二楼的围栏上,应声道:“怎么了?”

“黑山军增兵了,黑山贼增兵了,快,快,弟兄们快顶不住了。”

夏侯渊气急败坏的说完,城上城下无数伸出的脑袋,一下子发出嗡嗡的议论声。

“哎呀,这些黑山贼怎么这么厉害,打都打不完!”

“唉,黑山贼又增兵了,不知曹军的弟兄们顶不顶得住,顶不住的话,我们又要苦了......”

在一片议论声中,曹智大声命令自己的三千亲卫营集合。不多时,高干、曹智和一众亲卫全身铠甲戎装的下楼会和了曹智的亲卫营,打马窜出南城门,直奔十里外喊杀震天之处。

只是这高干至始至终未说过一句话,还把帽檐压得很低,一路都有十数名兵卫簇拥着,以至于城上城下的兵卫都没真正看清高干的脸庞。但此时还有什么人注意这些,袁军守将都忙于担心黑山军的卷土重来。

高干和曹智一走,这卢奴城中就属李黑官职最大,他也义不容辞的行使起权力来。

李黑的命令很人性化,他让奋战一天的袁军士兵下城先休息,而让他的士兵代替袁军职守在城防之上。

曹智和赵云假扮的高干,一路疾行,来到李典驻军的营地,在营地里嬉闹高喊的士兵就暂时收了声。

曹智带着几名将官走入自己的大帐时,许褚、李典、曹休已在帐内。许褚一见关羽、赵云就问:“那高干怎样了?”

“在他自己的床底下睡觉!”出声回答的是童心未免的赵云,他跟着曹智没几日,但却过的日日带劲、刺激,曹智在任何困境和状况下,总能突出奇招,而且事事有违常理。赵云正值叛逆期还没结束的年龄,曹智的这些怪招,正和他的脾胃。

关羽年龄比赵云大,人也沉稳得多。他没搭理许褚的唯恐天下不乱,默默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慢慢饮了口面前的凉茶,然后闭上眼睛,养起神来。他也为曹智的奇思妙想叫绝,但他是受了大哥刘备的重托,来和曹智做交易的。刘备要求关羽只需配合好曹智,等他拿到想要的东西,他就返回和刘备商议好的地点。

“给那小白脸喝了多少麻沸汤?”不依不饶的许褚缠着赵云继续问。

赵云对于许褚称高干小白脸,很是感冒,因为他也长得很英俊,并且刚才他还装扮了一回高干。但对于许褚、李典的好奇,赵云依然乐意奉告道:“两碗,够他睡两天的,嘿嘿......哈哈......”

在许褚、赵云、李典等人的嬉闹中,曹智环顾四周,问了句:“文优呢?”

“在他的车厢里,陪哪个荀谌下棋。”

曹智听完许褚的回话,起身一个人步出了营帐,来到停在营帐左近处的一辆大车前。

这辆车特别大,而且是密封的车厢,这会儿只有两侧的车窗开着,里面不时有几句人声传出,更多的是毛笔碰击纸张的书写声。

车厢周围日夜不停有十几名曹智的亲卫看护,除高级将领外,旁人一律不准靠近。

“主公!”

职守的亲卫一见曹智来到,纷纷躬身行礼。

在亲卫叫主公出声时,封闭的车门帘被掀起,李儒探着脑袋一见曹智,脸皮自然的一笑,赶紧跳下车,要向曹智行礼问安。

“免礼!”

曹智扶住李儒的同时,朝车厢内望了一眼。这辆车虽说大,但坐在里面的荀谌还是一眼就能看到。荀谌额角上的伤已痊愈,但留下了一点疤痕。

荀谌一看曹智看他,“哼”了一声,别过头去,神情冷漠地不理睬曹智。

曹智和李儒对视一眼,嬉笑道:“荀军师一向可好?”

“好的很,荀某未能一跤摔死,不如曹太守心意了吧?”

荀谌不阴不阳的嘲讽,引来曹智的大笑,李儒的摇头苦笑。荀谌本和李儒还算谈得来的朋友,但李儒用计撞伤荀谌,取得他的私印后,荀谌才知道李儒接近于他是另有目的。

荀谌好不伤心,在前一段时间里一直不理不睬李儒的探视,甚至在苏醒的前两天,一见李儒就破口大骂,还一度以绝食来抗议李儒、曹智的卑鄙行为。

但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来说,这些反抗都是徒劳的。李儒为了保证荀谌活下去,使用了曹智的方法“强灌!”,拿个漏斗状的器物,插在他嘴里,摁着荀谌的肩膀,把“麻沸汤、羊奶、牛奶”什么的流质类药品、食物统统给他灌下去。曹智的目标很简单,只要保证荀谌能活着就行。在易县的几天,灌饱了就让荀谌昏睡。

之后荀谌也觉得这种反抗是徒劳的,不得不接受李儒的好意,自己吃食。只是对于曹智、李儒等不良的预谋,荀谌不得不拿出他三寸不烂之舌,进行着一个谋士的本职工作——游说。荀谌希望用他的金玉良言能改变、制止曹智他们不理智的行动。

曹智因为东奔西走的不常在大军之中,所以李儒帮着荀谌转达过无数他的保证和金玉良言。

但荀谌从李儒敷衍的态度上也知道,他们听不进他的话,这帮人筹划良久,是不会放弃他们的目标的。

“文优,你手上拿的什么?”曹智指着李儒手上的一叠纸,岔开话题的问道。

“啊!”李儒对于荀谌多少总是有些愧疚,曹智转移话题,他才恍然,双手捧起那叠文书,递交给曹智道:“这是我写好的我军战报和荀……军师的……密保,烦劳主公帮我发一下,我这就动身前往于毒的军营。”

李儒说到荀谌那份密报时,神情尴尬的扭头朝车厢内的荀谌看了一眼。

“恩!”曹智伸手接过,瞟了两眼李儒和又扭过头去神情倨傲的荀谌道:“烦劳文优了,此去黑山军一定要小心,一切看你得了!”

李儒对曹智道:"于毒乃我故交,主公既欲招降,我自是愿去他营中游说。"

曹智大喜道:"文优愿往,那就太好了,只要能说动黑山军加盟,邺城还何足虑也?"

李儒可没曹智那么乐观,他实话实说道:"主公不要高兴的太早,这个于毒我还是了解些的,不好对付啊......"

"哈哈哈......"曹智突然看着李儒哈哈大笑起来。

坐在车内的荀谌一听邺城之名,终于恍然了曹智的全盘计划。“这些人真是大胆!”一阵晕眩的感觉袭向荀谌脑门时,他同时奇怪曹智为何发笑,突然,这时李儒看着曹智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奇怪的笑着,曹智催促李儒"快去,快去!"

荀谌不明就里,只能暗自诽议一句:"一对神经病!"

"曹智你认为劝降于毒有几分可能?"荀谌憋了一度子气,等李儒离开后,却忍不住好奇问道。

曹智回首一看车内的荀谌,微微一笑道:"一分可能都没有!"

"喔?"荀谌诧异,"即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文优去游说呢?"

"我要的是黑山军上下知道我的目的,关键是要张燕了解,最终要与我合作的亦是整个黑山军,而不是于毒一部。"曹智坐上车猿,慢悠悠的说道。

荀谌重哼一声,道:"曹智,我家主公待你不薄,你恩将仇报,胆大包天,竟想图谋邺城,我奉劝你一句,及早悬崖勒马!"

"哼哼!"曹智笑里藏刀回扫一眼道:"袁绍是待我不薄,让我来堵黑山军的枪口,他至始至终都是在利用我,我去邺城只是要拿到我应得的酬劳。"

荀谌在曹智怨毒的注视下,混身一颤,连爬几步,来到曹智的车猿处,着急道:"曹智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就不怕袁主公的几十万大军把你围在冀州吗?到时你会全军覆没,回不了家的!"

曹智"嘿嘿"一笑,跳下车猿,背对着急的荀谌,冷静道:"不劳荀军师费心,智已经安排好出路了!"说完曹智起步欲走。

"等一等!"荀谌感到最后劝说无望的颓废的坐回车门内,满脸油光的伸手叫住曹智:"曹太守事后如何处理我等?"

曹智蓦然转身,扬着手中的信扎,似笑非笑道:"我倒是愿意在取得所需之后,放荀军师和张将军回去,但一个已死的军司马和一个一直谎报平安的军师,你说袁绍还会要你们吗?哈哈哈......"

曹智的话一出,荀谌绝望了,若是此时脸上有感觉的话,想必他肯定脸色苍白,一脸的颓唐之色。

曹智的话气的面红耳赤,戳着发抖的手指,指着离开曹智的背影,脖颈处的一根血管因激动地充血过多,而暴涨了起来。他想说些什么,以驳斥和反击曹智的妄论。但直到曹智得意的杨着不是荀谌写得密报消失身影,荀谌只停留在哪个“你”字上,他知道曹智讲的是事实,他很快要面对的事实。

荀谌不知该如何重新去规划和选折自己的命运,他也许已经没得选择。荀谌想着、念着重新跌坐会车厢内,唉声叹气到天明。

第五百七十五章 合作计划

进入七月中旬,天气炎热,乡村环境虽然清静幽雅,可是知了昼夜聒噪不休,叫人难以入睡。此时,于毒一样未入睡。他的主帐营地的确安置在一处村落旁,但于毒没睡着不是被聒噪吵得。先前是被对阵的曹军吵得,这帮神经病不知在干什么?半夜三更的突然擂鼓,营地内还骚动异常,呐喊声不断。

这立时引起了黑山军的不安,于毒也是披挂起身,命令部队集合,应付敌军可能发动的进攻。但等了半响,这会儿又偃旗息鼓,没了动静。

“真他妈的!”无数黑山军士兵咒骂着对面的曹军,扰人清梦,黑山军的士兵都苦战了一天,身心都很疲惫。他们此时怨恨的希望对面折腾人的曹军会受到天打雷劈。

于毒清楚天知道有没有天谴?他在生气之余,只能下令解散,自己也是默默地打转马头,回营去了。于毒今日很是失意,对一个将领来说,在一段战役中初偿败绩,总是会让人情绪低落。

经过刚才的虚惊一场,于毒回到自己的营帐,已是全无睡意。他穿着铠甲,呆呆地望着烛火,回想这几天的战绩,在展望到因为曹军援兵的加入所能出现的后果,不知不觉中竟出起神来。

就在这时一辆单马套驾的普通马车驶进了黑山军的防区,车辕两端各插着带有曹军字样的小旗和一面示意和平的白旗。巡逻的士兵很快发现了这辆车马。

“站住,来者何人?”

车厢内探出一衣着普通的儒生,对着黑山军的巡逻士兵喊叫道:“我乃黑山军白饶部军师李儒,快带我见大将军于毒。”

“白饶部?”巡逻的士兵一惊之下,也有些愣神,“白饶部不是早被灭了吗?怎么还有他们的军师来访?”

疑惑归疑惑,巡逻的士兵一听是同属黑山军的自己人,也不敢怠慢,急忙向上属的将官禀报了。

很快信息被上传到左髭丈八这里,下面的小校可能没听说过李儒的大名,但越往上的高级将领中,怎么可能不认识李儒。

“白饶早被灭了,这个李儒早投了官军,现在还来我们这里干嘛?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还有脸自称是黑山军的人?”

.......

正披甲而坐,面对灯烛出神的于毒,李儒突然出现在了烛下,李儒风雅的打一拱道:"将军别来无恙!"

于毒大吃一惊。细看之下,才道:"哦!原来是李儒!恩?李儒你不是投了官军吗?来此何干呀?"

李儒瞅瞅跟进帐内的左髭丈八,欲言又止。

左髭丈八却不客气的大声嚷嚷道:“他还自称黑山军军师呢!哼......”

左髭丈八抖着他的兵刃,恐吓着李儒。左髭丈八虽说在他的前阵防区内拦住了李儒,并欲图质问李儒一番,只要李儒一言回答不妥,左髭丈八准备把李儒这个叛徒立毙刀下。但李儒没给他这样的机会,三言两语就让左髭丈八感到兹事体大,他无法决断之下,就带着李儒来面见于毒。

“哦!”于毒眼中寒光一闪,冷冷道:“像李军师这样的高才,黑山军可是高攀不起的,如果我没记错,你前两年就判了白饶,转投了对面那个曹智吧?”

李儒随着于毒的话语,不慌不忙的坐定后,道:"没错我现为曹公帐下军师。今日冒死而来,是特向将军进一言,以将军之才,乃世所罕有,奈何竟一直屈身黑山军呢?"

“李儒,你敢来劝降我等,我看你是活腻了。”左髭丈八一抖手中大刀,就要上前结果了李儒。

其实左髭丈八和他帐下的军佐看到李儒的座驾,就猜到了几分李儒的来意。此时左髭丈八也是借着李儒真正道出劝降之意,就欲借题对李儒开杀戒。

于毒一摆手阻止了左髭丈八的冲动,似笑非笑的看着端坐的李儒,先是“呵呵”两声冷笑,续而哈哈大笑道:“李儒,我看你当官当糊涂了吧?我今天是被曹智杀了个小败,但曹智援兵新到,我猝不及防,些许小败何足挂齿。你看我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吗?我有溃不成军吗?你想升官想傻了吧?竟在这两军对垒一阵之后就来劝降,我以前认识的李儒可不是如此没分寸的?”

左髭丈八听闻于毒骂的痛快,哈哈大笑着,道:“于大哥骂得对,李儒你今天甭说劝降了,我看你的小命也得交待在这,嘿嘿!”

李儒不理左髭丈八的威胁,躲开了于毒烁烁的目光,垂下头来道:“将军认为以你手上区区两三万兵力,可能是曹公十万大军的对手吗?”

“呸!李儒你不要妖言惑众,你我都明白官军那套虚张声势,别在我面前来这套。今天我也看了,你们阵中最多也就六万人马,我怎么就没一战之力了?”于毒说到此处,侧着身体顿了顿言语后,再次转身时脸色阴霾的继续道:“不怕告诉你,刘石带领的后军和张大帅亲率的本部人马还有三、四万之众,正快速朝此地赶来,用不了几天,我们三军会和,到时就该我派人去曹智帐中劝降了。”

李儒一直静静地听着,一点不见惊慌之色,那怕一旁虎视眈眈的左髭丈八已经开始往光亮的刀身上吐着口水,并来回擦拭,一副准备动刀的样子。

“黑山军还有这么多兵马就好了…….”李儒喃喃自语一句,不待于毒等人争辩,紧接着一改语调,慢悠悠地喏出一句,道:“那将军是不可能判张燕,而归顺我家主公喽?”

于毒向李儒所坐的方向一甩衣袖,义正言辞道:“我等和张燕兄虽说一直平辈论交,但共事多年,他虽为帅,我为将,但张兄一直待我等如亲兄弟,你想让我等背叛与他,简直是痴心妄想!”

李儒面对于毒的一口拒绝,不但不生气,听完于毒近乎咆哮的激动言辞,动情抚掌道:"将军真义士也!"

“嗯?”......

于毒和左髭丈八等相顾无语,“李儒这话什么意思?”

就在李儒赞扬于毒的义气时,青牛角、于氐根等将领也在获知李儒来劝降的消息后,赶到了于毒的大帐。

李儒环顾左右,敲击了几下桌面,没说话。

于毒“哼!”的一声讥笑,对着李儒道:“李儒你还有什么废话就快说吧。我这可都是忠肝义胆的好兄弟,没有你们官家的那些两面三刀的告密者。”

李儒点着头微微一笑,不再迟疑,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札,慎重地拆开上面的缝线,取下鲤鱼形的夹板,把里面一叠信纸双手推倒于毒面前,认真道:“请大将军过目!”

于毒没立即伸手取看信札,瞥了一眼后,奇怪的问李儒:“这是什么?”

李儒道:“这是我家主公写给张大帅的合作条件!”

“合作、条件......”

青牛角、于氐根等听到李儒之言时,皆一惊,虽说这些词语还不能很明确的表达出什么内容,但以李儒的文采,还不至于把劝降书说错吧?此时这些人看向李儒眼神多少有了些变化。

左髭丈八相对在这群人中最粗俗,最没文化,他不太明白李儒拿出的是什么东西,能让于毒等人相继变色。但他只听明白了前半句,“给张大帅的信,为什么要给于毒看呢?”

这也是于氐根等稍有心机的将领的想法,并且他们还不是于毒的直属将领,只是临时调拨给于毒,联合参战的。这时李儒推出这么敏感的一样东西,他们不得不产生些许怀疑。

于毒贵为“大将军”在这伙人中智商也是最高的,他马上推回信札,疑惑的问道:“既然是曹智给张大帅的信,为什么要给我看呢?”

“因为张大帅看到这封信后,一样会交给各位将军过目,并与各位相商信上内容。李儒没这么多时间赶往燕山,当面把此信亲交张大帅,在这里就先让各位将军过目,各位也好心中有个定数,然后再麻烦大将军以最快速度转交到张大帅手中。”

李儒的话语再次震惊在场的所有人,他竟然要在场的所有人看这封信,还说就算张燕看了这封信,也是会召集他旗下所有将领相商。

什么信这么厉害,信中又是什么内容?

一连串的好奇,一连串的疑问,一下子占据了帐内所有人的涉猎之心。

于毒说实话也很想看看李儒说的神乎其神的信札里,到底写了些什么,竟让李儒对此信心满满,不顾生命的来他帐中交托。

“各位兄弟的意思如何?”于毒难得发挥了一次民主。

被问的于氐根、青牛角和左髭丈八对视一眼后,青牛角站出大声道:“看!还怕这么几张纸咬了我等不成。”

“对,对!”左髭丈八赞成着,第一个闪到于毒的坐案前,抓起信札,就翻了开来,但他翻开信札后才意识到自己不识字。

“这他娘的鬼画符,我不认识。”

“去,不认识,抢那么快,你以为抢地盘呢!”青牛角一把夺过左髭丈八手中的信札,嘲了他一句后,半转着身,双手恭敬的把信递到脸色不善的于毒面前,道:“大将军请!”

左髭丈八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眼中无领导,再怎么说于毒也是此地最高将官,当然是应该由他先看,再怎么也轮不上他先过目,这是对强盗和官员都适用的“尊卑”理论。

于毒嗯着声接过青牛角的递过来的信纸,理也没理不懂规矩的左髭丈八,抬手拿着信纸对着左右的青牛角、于氏根道:“两位兄弟一起吧!”

左髭丈八对于于毒计较他那点小过失,很是不满。没办法谁让自己官没人家高,还不识字,硬凑过去也看不懂。但左髭丈八也懂得变通,他没在于毒等人身边傻等他们把信上内容转告与他。他唰的一下奔回李儒身边,瞪着凶眼,逼问李儒:“你说,那信上到底写的什么?”

李儒一直悄悄地注意着于毒等人读信的反应,突然被个左髭丈八窜过来,还真吓了一大跳。

“哦,噢,左髭将军待会儿问于将军吧!”

“恩......”

对于李儒的敷衍,左髭丈八很不满意,一只手自然的伸向了李儒的衣领。

这时大概看了三分之一信内容的于毒等人,脸色一个个慎重非常起来,青牛角、于氏根甚至还有了喜色。

于毒也是从放松的斜坐,这时已变成挺直了腰板端坐,并把放在一手臂距离的信纸拉回到眼门前,生怕看错了一个字似的,害的不想错过任何信息的于氏根、青牛角,跟着向于毒脸颊两侧靠近。

“呃,左髭将军请放手,让李儒告诉你信上说了些什么......”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李儒知道惹恼了左髭丈八这种粗人没啥好结果,反正是要让黑山军的将领知道的,不如趁于毒等人的表情在李儒预料之内时,也满足一下不识字的左髭丈八。

李儒为左髭丈八解说信上的内容时,于毒等人已快速阅读完信。几人表情不一,都有自己着的想法。放下信后,都没说话,只是眼神不停闪烁的飘向正在为左髭丈八转述信上内容的李儒。

“什么?你竟要我们帮你们一起去打袁绍的老巢?那谁去救公孙瓒?”左髭丈八在听全李儒叙述的信上内容,刚松开没多久的黑手又撸上李儒的衣襟,还一副生吞活剥了李儒的架势。

“左髭丈八不得无礼,放开李先生......”于氏根在左髭丈八对李儒动粗之前,赶忙出声阻止。另一个青牛角更是马上转到李儒的坐席处,硬是把左髭丈八和李儒分开。

左髭丈八的想法比较单纯,他纯属想着对公孙瓒的江湖义气,好像说出了要去幽州救援与他,不去会很丢面子,将来会被江湖同道耻笑。

而隶属刘石帐下的于氏根、青牛角一来没那么重的江湖义气,二来他们根本连公孙瓒面都没见过。而李儒带来的书信上说的很清楚,他们只要帮助曹智拿下邺城,邺城和城里的一切财物都归他们所有,他只要袁绍在邺城的存粮。

这是多么合算的买卖,不说整个邺城的财物了,就拿他们聚众造反的目的来说,他们一直追求的,为的不就是反了汉室天下,他们来做主吗。但这些年来他们黑山军被袁绍打的东躲西藏,好几年都躲在深山里,那来一城一县真正到他们手上过,更别说痴心妄想的得天下了。现在这个丹阳曹智竟主动联合他们要取冀州州治邺城,那是他们从来想都没想过的事。如果能够成功的话,他们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入主冀州,不就有机会真正立足神州大地,甚至有朝一日称霸中原,问鼎天下。

这一切的想象和展望对于氏根、青牛角看来,都应先取得冀州的标志——邺城为目标,否则一切都是空想。但有机会实现多年的梦想,总比去救什么幽州牧公孙瓒要来的现实的多,也更有意义。从他们马上对李儒转变称呼来看,他们对李儒带来的合作建议,很感兴趣。

“于氏根,青牛角你们两个王八蛋还要不要脸,竟想和曹......什么来着?”气急败坏的左髭丈八直接提出自己的反对意见,但一时忘了曹智的全名。

“曹智,丹阳太守曹智!”李儒补充说明道。

“对,曹智,这种奸贼......”

“呸,左髭丈八别一口一个奸贼了,在官军嘴里你也是反贼呢!你以为你去救了公孙瓒,人家就会叫你好了,不把你称反贼了?别忘了公孙瓒也是汉家的官,等用完了咱们,说不定翻脸不认人,灭了咱们都有可能。这要想成气候,咱们还得靠咱们自己。”于氏根不像他名字那么土里土气,跟左髭丈八这种人扳扳道理,还是能说出一圈话来。

“放你妈的屁,于氏根你他妈就那么想做官,尽往官家的大腿上抱,我去幽州救援公孙瓒是为了江湖义气,公孙瓒和咱们一样是和袁绍作对的!”

“说你那妈的脑子缺根弦,就是他妈的缺根弦,我们和曹太守一起打邺城就不是和袁绍作对了吗?端了他的老窝,不是更好,那公孙瓒你见过吗?你知道他一定是好人啊?”

左髭丈八被于氏根一轮口舌猛攻,问的接不上话,胸脖起伏急速加剧,脸色也是不醉自红。突然左髭丈八一拍刚才李儒坐前的几案,大吼道:“于氏根你个狗贼,有本事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那个怕你,走......”

“走......”

“啪!”于毒面前的几案直接被拍裂,听得这声响,帐中立时为之一静,连吵吵的最凶的于氏根和左髭丈八都一愣之下,停了脚步,转身回望着脸色阴霾到极点的于毒。

于毒环视一圈帐内数人,同样大吼道:“你们他妈的都属狗的,别人扔根骨头出来,你们就吵起来了,你们那根鼻孔闻着肉味了。都他妈给老子坐下,不让别怪我他妈的不客气。”

官大一级压死人,被于毒用江湖术语骂醒半分的于氏根、左髭丈八等人,相互不**的哼哼着,勉为其难的坐到帐内左右两侧的席位上。虽说还相互瞪视,但在军有军规的黑山军里,对于于毒的咆哮,他们还是买三分帐的。

于毒在喝止这帮乌合之众的属下将官后,背对着李儒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足足一顿饭的时间,帐内寂静一片,除了粗重的呼吸声外,谁也没再发声音。

李儒本是被青牛角、于氏根等保护着离开了坐席,站到了大帐的另一侧,但在于毒把左髭丈八等人叫坐下时,竟没人招呼他入座。这会儿于毒等需要理清思路,怎么怎还得有一会儿。他今日车马劳顿,站着着实有些累。于是李儒不请自坐,准备重新入坐刚才的席案。

但李儒屁股刚粘上坐垫,于毒在这时突然转身了。那啥事都不在乎的弥勒佛笑容再次展现在于毒的脸上,并开口道:“李军师,在你夸夸其谈允以我们诸多好处之前,我想先请问,曹智为何要反袁绍?据我所知曹家兄弟可是和袁绍打小就是朋友,曹智此来冀州,就是助战袁绍对付公孙瓒的,怎么幽州都快拿下了,曹智却在这时要和袁绍翻脸了呢?”

于毒不愧能做张燕手下的大将军,稍稍一理清思路,问出的问题就一针见血。

对于于毒尖锐的提问,李儒首先当然不能坐下,他把刚垫下的半边屁股,重新抬起,踱步到帐中。一路低头沉思,显得对于毒的提问很是为难。

李儒在帐中转了两圈后,突然一停步,坚毅的眼神在多次闪烁后,李儒对着于毒等将领一躬身,低声道:“请大将军摒弃左右!”

于毒深深地看了躬身的李儒能有半分钟,才向一旁一脸期待的于氏根一使眼色。

等待已久的于氏根立刻站起身,对着帐外大喝道:“来人!”

两名站在帐外的军士闻声立刻转入帐内,躬身应命道:“将军有何吩咐?”

“传令下去,从此刻起,大帐左右二十步内不准有人随意出入。”

“遵命!”

不一会儿,李儒只听帐外叱喝声起,果然有黑山军的军士在帐外跑动,很快就把这座大帐围了起来。

“李军师,这样可以了吧?”

“多谢大将军及各位将军体谅,但此事兹事体大,李儒万万不敢马虎!”再次躬身的李儒谢过于毒等人之后,慢慢直起身体,极为认真且慎重对着于毒的坐席朗声道:“大将军有所不知,袁绍邀请我家两位主公出兵幽州时,曾经许诺,等拿下幽州,就分一百五十万斛米粟给我们。不瞒诸位将军,兖州去年适逢大灾,郡县都颗粒无收,大主公兖州牧曹操为此才答应了袁绍所请来幽州助战。我们的目标就是那批军粮,袁绍曾保证一定如数给付我们一百五十万斛军粮,还说公孙瓒在易京存有三百万斛粮草,只要拿下幽州给付不成问题。但等我们到了幽州才知道,幽州饿民遍地,听说去年旱蝗两灾,幽州差点就颗粒无收,这还那来的三百万斛米粟。但我家主公察觉的晚了些,等帮着袁绍打过鲍丘后才发现这一情况。这时,袁绍可能意识到我家主公有所察觉,就将我们遣回冀州,说是在中山国一带防范并、凉二州和诸位黑山军的兵马增援公孙瓒。但等我们来到中山国,竟发现这哪是防范,诸位早已开进中山国,我们等于损兵折将的又一次被袁绍算计。这要是真和诸位打下去,谁赢谁输倒是不重要,但我们两家肯定是两败俱伤之局。我家主公对袁绍一再欺骗、算计我等,实在气恼不过,于是就想到了去邺城拿回我们应得的那份粮草,再回转丹阳。”

第五百七十六章 一步不让

李儒说的中肯、详尽,而且很符合逻辑,其中一部分是事实,一部分是他和曹智商议后,添加的。青牛角、于氏根对于李儒合情合理的说词,充分肯定的点着头。

但于毒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再次闪现了一下弥勒佛似的笑容,就追问道:“这些话只是你一个人在讲,有何为证?”

“没有!”李儒回答的很干脆,这种综合分析的产物,当然需要情报的累加和黑山军将领自己去收集信息加以印证,要李儒拿出证据来,谁都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好,就算你讲的都是真的,那曹智为什么不单干?你不是说他有十万兵马吗?”

“是,我本来的建议亦是如此,但各位将军的兵马现在横亘在我们通往邺城的路上,要是我们一路杀过去,到达邺城时,恐怕最起码折上一半兵马。但据我等所知,光邺城就有三万守军,而它周边的各郡各城中都有驻军一万,不联合张大帅,我们不但把握不大,且长驱直入时,容易被袁绍察觉,提前班师回冀州的话会对我们大大不利。所以曹主公就想到了联合黑山军,咱们一路你退我进的,佯装着打打杀杀一起入邺城,到时各取所需,张大帅要是愿意常驻邺城,执掌冀州,我家主公愿意向朝廷表奏,表示支持。当然成与不成不敢保证,当今天下都是看谁的兵马强盛,谁就能成为一地之主的!”

李儒煽动的多么具有诱惑力,一想到能成为朝廷命官,于氏根立马就想答应李儒和曹智联合。造反造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能过上好日子的,当上大官吗!这他妈李儒说的太对了,当今天下不正是谁兵马强盛,谁就能当家做主吗!他们耳熟能详的袁绍、公孙瓒、曹操不都是靠着坚挺的实力登上一州主位的吗!等他们坐稳冀州,而袁绍又和公孙瓒杀个两败俱伤。他们黑山军就会转而强大,到时又有谁敢不承认他们,天下群雄可以在做的的,黑山军为什么可以。

但于氏根等没机会插嘴,于毒又向李儒提出质疑:“你也知道袁绍在冀州各郡都屯有重兵,一但我们和你们合作,放弃打通去往幽州的路,回过头来,去打邺城,能不能成功还不知道,要是被邺城守军拼死抵住,左右各郡再出兵夹击,我们只有死路一条。而去幽州我们只需过最后一关,拿下卢奴即可长驱直入,我看曹智是在袁绍那吃了亏,想拉我们做垫背,让我们黑山军当回他的枪使吧?”

李儒听罢于毒的话语,同样满不在乎的嘻嘻一笑,对着于毒道:“大将军说的十分在理,腹背受敌,的确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我们同样希望能速战速决,如果让冀州军马牵制住我们,等袁绍一回头,我们同样难逃厄运。所以在李儒启程来见大将军时,卢奴城已被我家主公控制,最起码的后顾之忧我们已经解决!”

“喔!”于毒惊讶,于氏根等将领为之动容。

“高干死了?”左髭丈八弹起身子,兴奋的问道。

李儒神色平静道:“没有,只不过……会……睡很久。”

左髭丈八等将领对视着眼神,理解李儒“睡很久”的措辞时,于毒突然插嘴道:“把卢奴城给我,以表达你们的诚意!”

“不行,我们一样需要它,应该你们先表达诚意,我家主公很愿意和张大帅见上一面!”李儒对于于毒的要求一口回绝,对于于毒过分要求,他是不会退步。

“那就把高干押来,交由我们看管,否则万事没得商量。”于毒退而求次,他不但需要看到实实在在的高干,哪怕是死的,都可以证明些什么。并且那个使他损失了很多兵将的袁绍外甥,于毒如果能够得到他,不但是种胜利,还可以向张燕和黑山军有所交代。

“不行!”于毒得到的回答依然是否定的。

“为什么?”于毒已经有些恼羞成怒,他直接爬出被他拍裂的几案,凑近了左下首的李儒,逼视着他。

李儒却相反表现的越来越平静,不回避于毒咄咄逼人的目光,慢慢道:“不为什么,我们不能冒险在你们未答应我们之前,就把那么重要的人交给你们。请大将军和各位将军见谅,我们也需要为自身安全考虑。”

“那就证明你刚才说的都是假的,你不拿出点诚意来,一切都免谈。我们明天等齐集兵马,依然会按原计划攻打卢奴城,不管哪里现在归谁!”于毒对李儒下着最后通牒,步步紧逼道。

“我怕大将军到不了卢奴城了,我家主公已经走出背叛袁绍的第一步,就没想过回头。有没有黑山军的加盟,我们都会干到底。但有人如果想阻挡我们的脚步,无论他是谁,有多强大,我们都将清除掉他!”李儒一步不让,也向于毒凑近些,唇齿反击道。

于毒和李儒几句狠话一说,都激动的越凑越紧,这会儿已经达到了真正的对视,就是那种日本动画片里冒闪电的对视。在现实生活中这样看久了,会变斗鸡眼。

“李儒,你这是在威胁我吧?你以为你是谁?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没能将住李儒的于毒终于崩溃了,他恼羞成怒的一把拎起李儒的衣襟,口沫横飞的咆哮着要杀李儒。

“我信,我信大将军手起刀落就能使李儒魂断当场,但李儒死是小事,这三四万黑山军将士恐怕再也走不出中山国。”李儒一步不让的反击词同样具有杀伤力。

“我宰了你个危言耸听的叛徒……”

“喂唉,喁喁,大将军息怒,息怒……”一看情形不对的于氏根等人赶紧上来阻止于毒的冲动,就连左髭丈八现在也不知应该站在那边,帮着于氏根等人上前劝阻于毒。义气需要摆在台面上让自己的弟兄们知道,但没了弟兄,就没义气可言了。对于李儒的信心满满的话语,这时就连左髭丈八这种粗俗的武将都信了几分。他们都很清楚黑山军现在还有多少家底,这进攻卢奴城的三万人马已经是黑山军主力的主力了,他们身后的刘石和在常山老巢的张燕手上是还有点兵马,但他们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有四万兵力的,这其中还不免夹杂了一些没战斗力的老弱残兵。

李儒被关进黑山军临时的监牢,那是在青牛角所部黑山军营地中间的一座废弃的石磨坊。

于氏根把他安排在这,并一再声言,这只是权宜之计,多次请李儒见谅。

李儒很踏实,没过多的怨言,只是让于氏根快去忙他的事!

这一夜于毒的大帐内,一杆黑山军对李儒带来的合作计划,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于毒坚持李儒是在危言耸听,曹智没那么多兵马,高干也没那么容易被曹智控制,更别提卢奴城了。

于氏根等认为可信,他们黑山军不是正规部队,对一些军情信息相当滞后,如果曹智真有十万兵马,那他们不与他合作,就有可能被曹智吃掉,也会失掉一个绝佳开疆扩土的机会。他们应该马上回燕山,请示张燕。

对于合作于毒认为还需认真考虑,至于这份信札,于毒倒是同意派人连夜送回燕山。

散会后的于氏根思量良久,最终还是连夜出营,一个人纵马往南,跟着送信的传令兵身后,回了趟燕山。他要亲自把李儒的话带到张燕面前。

而就在李儒被于毒扣押的当夜拂晓时分,答应联合驰援幽州的雁门乌桓三千人马到了。

于毒在损兵折将之际,新添生力军,令他喜出望外。

耿直的左髭丈八却问在于毒庆幸之余,大煞风景的问叫“大人”的雁门乌桓军怎么来的?他基于的理由很简单,他们都没突破中山国的防线,雁门乌桓怎么过来的。

雁门乌桓峭王解释说他们认识一条长城下的古道,由西边一路潜进来的。

一向多疑的于毒在听说长城下还有古道可以通行,竟不加怀疑,喜出望外的要雁门乌桓峭王带路,他竟有带兵绕行中山国,转到卢奴城背后实施突袭的大胆设想。

雁门乌桓峭王爽快的答应,在黑山军的营地稍事休息后,在太阳初升时,就带着于毒的人马去探路。

于毒此时不听属下将领的诸多怀疑之词,急急地召集了本部的千余人马,不顾一夜未睡的疲惫,亲率这支部队和雁门乌桓“大人”的乌桓军离开主力军马,率部向西探查分割冀、并两州的长城下的古道可通绕行卢奴城背后的路。

但古道的影子还没查到,队伍才行出安熹主战区以西三十里的地方,善使一柄巨斧的雁门乌桓头领“大人”突然把手中利刃挥手砍向了于毒的头顶。

同时雁门乌桓军也突然集体哗变,纷纷对同行的黑山军大大出手。

于毒算是幸运的,一名他身旁的军卫一见雁门乌桓“大人”抡斧时,及时从后扑了上去。

第五百七十七章 两个受伤的人

骨骼的碎裂声,惊醒沉浸于偷袭卢奴城道路的于毒,他知道上当了。于毒抽出佩刀与乌桓峭王"大人"展开激战时,豪无防备的黑山军士兵已被乌丸军草割了无数生命。

于毒一个闪神之下也被穷凶极恶的乌桓峭王"大人"斧刃劈中左臂。

鲜血飙溅之际,于毒的斗志非但没有抹灭,相反疼痛却激发了于毒的凶性。

于毒不管自己流血的伤口,大吼着急用两招杀招,逼退"大人",又奋力砍翻两名补位上来的乌丸士兵。

趁着身前出现的短暂空隙,于毒举刀向着左右拼死苦战的黑山军士兵急呼道:"弟兄们快随我突围!"

这时谁都知到大势已去,不用他发令,大半人住两旁四散逃去

于毒阻止不及,却心知敌人正是蓄意迫他们往南旁逃走,那里一定有杀招。

忽然间,于毒清楚知道只要能冲上路旁的山坡,便有逃进群山中脱身的生机。

此时他身边只剩下了五、六十多人,立即狂喝道:“要逃命的就随我来!”

危乱间,于毒挥刀急向逼到近旁的乌丸军劈砍,到两臂疲麻时,于毒已砍翻七八名敌军。

在他闪出的一条通道后方伏满死尸,令人不忍卒睹。

通过这一轮冲杀,跟随在于毒身边的士兵只剩下了十多人,不过在这后面却有更多士兵听见于毒的号令,已跟着靠拢过来。这时于毒离成功登上了丘顶,还有一步之遥。

数百名乌丸敌兵如狼似虎的紧随着他们狂攻不舍。

就在于毒举刀呼喊时,可能听懂了于毒话语的雁门乌桓峭王,他也及时叽哩咕噜对着属下急呼了一段蛮语。

乌丸士兵在听到乌桓峭王"大人"的话语后,齐声怪叫,发狂的拦截欲图和于毒突围的黑山军士兵。

于毒听不懂乌桓峭王"大人"说的蛮语,但也猜到乌桓峭王"大人"是要全歼他和他的一千部众。

于毒和黑山军虽说拼死抵抗,但兵力上的劣势,加之又是触不及防,匆忙应战,很快就被乌丸军杀的人仰马翻。

当更多的黑山军士兵冲破乌丸军的拦截,冲杀到于毒近旁时,于毒再次拔刀左右飞砍。

这时他身上已有大小多个伤口一起在淌血,但他却感不到任何痛楚。

战刀挥出,惨叫起处,右边敌人尸横就地。于毒看也不看,拖刀后劈,又把另一个由后侧攻来的敌人砍死。

前方一敌军徒步持矛,直刺于毒颈项而来。于毒无奈下,人侧翻马背时,脱手掷出战刀,穿过那名持矛敌兵的胸膛,把他钉到地上。

蓦地肩胛处传来锥心剧痛,也不知给什么东西刺中。

于毒痛得伏倒马背时,左右护卫拚死冲杀过来,把他掩护着向坡顶冲去。

就在这生死关头,于毒只感到身下战马左冲右突,不断加速奔驰,喊杀声逐渐被抛在后方远处。

于毒在一百多名亲卫的拼死保护下,勉强冲出重围,往黑山军所在的营地急逃。

但雁门乌桓峭王率部在后急追,一路箭矢横飞,无数保卫于毒的黑山军纷纷中箭落马。

雁门乌桓峭王衔尾追出十余里,眼见快接近黑山军防区,无望猎杀于毒的雁门乌桓峭王只能作罢。

在于毒和其亲卫马蹄掀起的扬尘雁门乌桓峭王中咆啸几句后,调转马头回转刚才的激战地,解决剩余还在顽抗的黑山军,然后再率部右移,去了和黑山军对垒的曹营。

于毒逃回黑山军大营时,应流血过多,已是面如金纸。

青牛角、左髭丈八等赶忙奔出,还未问出原由,挺不住的于毒一个倒栽葱,摔下马鞍,晕厥了过去。

左髭丈八等手忙脚乱的把于毒抬进大帐,并招来郎中医治。

此时左髭丈八等从生还的几十名士兵口中得知雁门乌桓的背叛,左髭丈八立时虎啸着集结兵马,要去追赶乌丸军。

就在左髭丈八刚招集了三千人马,准备向西出发时,一里外的曹军战鼓齐响,隆隆的兵甲也开始列阵,他们也在此时准备进攻黑山军了。

左髭丈八一看不得不停了向西的脚步,和青牛角一起,同样擂起战鼓,摆阵应战。

很快左髭丈八等随着曹军兵阵的推近,他们看清了服饰、装配与曹军有明显区别的乌丸军。

左髭丈八等这时才明白乌丸人早就投诚了曹军,现在他们微一能庆兴的是乌丸人没在他们两军大战时才倒戈,否则他们的阵角一定会大乱,全军也会随之溃败。到时的损伤可能是巨大的,这不知是乌丸人沉不住气,还是曹智有意为之。

但这时曹军冲杀过来的千军万马,亦是不好对付。

两军对杀一上午,均有损伤。曹军在下午稍事休整后,组织了更大规模的进攻,于毒脸色苍白的带伤上阵指挥。但此时黑山军后援还未到,兵力上处于绝对劣势。

于毒知道这样硬碰硬只有对他们不力,为避曹军锋芒,于毒选择后撤。

这一撤助长了曹军的声势,前军在许褚、李典的指挥下奋起直追,杀的掩护的黑山后军大败。

于毒这一退足足退了三十里,但曹军依然不依不饶,还是一路追杀过来。

于毒不得不再退三十里,这时天已尽黄昏,曹军看天色不早,这才收了阵势,与黑山军在安喜西南六七十里的狂野里各自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在这片地域炊烟四起时,一名传令兵急速出现在卢奴城下。

那名传令兵一路急驰,一路高叫:"我军大胜黑山军,我军大败黑山军!"

传令兵一路进了卢奴城继续高呼:"黑山军败退六十里"的令人震奋的消息。

卢奴城守军欢声雷动,特别是高干的袁军士兵,更是抚掌庆祝,他们前两日可是被黑山军杀的差点丢盔卸甲,这会曹军总算是替他们出气了。

但战事远非就这样结束了,传令兵在找到李黑后,当着一干袁军和曹军的将令,宣读曹智和高干的联合军令:前线要求增兵。这合情合理,他们想一鼓作气消灭这支黑山军。

李黑正要下令他们的一万部属集结时,无数袁军将士纷纷跪地请战出征。这倒是李黑所料未及的,他初时不同意,推说两位将军的命令里只要求他的部属出征。

但高干的部下依然吵吵着要去,他们甚至要派人去前线直接向高干请战。

李黑一听有些慌乱,赶紧说不用。之后经过一翻讨论,最后李黑只得同意卢奴守军抽调出三千人马随他同行,其余四千左右的兵将继续留守卢奴城。

一万三千部众浩浩荡荡开出卢奴城时,部队中段竟夹杂了二三千辆的辎重车队,场面甚是壮观。

有好些个袁军士兵无意间经过这么车队时,竟发现这些车辆上大部分是空的。他们虽说奇怪曹军即然没那么多辎重,为什么要这么多车辆?但这事他们也未上心,因为马上就可杀灭黑山贼这帮贼众的莫大兴奋之情充斥着每个袁军士兵的心房,他们已经顾不得其他了。

李黑却在此时放慢脚步,故意拖延了会儿时间。他为的是让向曹智报信的传令兵和押送高干的马车在他们之前到达后,有所准备。

在李黑慢慢悠悠行进过安熹县城时,曹智的营帐内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这位客人不知得了什么重病,大热天的被几名士兵抬下车时,全身还包裹的严严实实。

此人在被抬进曹智的大帐后不久,离曹智大帐几丈远的地方一群亲卫营的士兵开始忙碌起来。一盏茶的功夫,和曹智一般大小的一座大帐搭建完毕,在陆陆续续搬运应用器物士兵忙碌的身影中,那个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病人”,再次被转入。随后还有好几个郎中忙进忙出了好半天,在李黑的援军到达之前,终于收拾停当。

而就在主动请缨而来的袁军士兵到达曹营时,他们却听到了一个惊天的消息——高干在两个时辰前去前沿阵地视察敌情时,中了敌军的冷箭。

这一消息是重大的,特别对袁军士兵。袁军有点地位的军佐进入曹营第一件事,就是去探望高干。

高干的大帐内充斥着浓重的药味,一名随军郎中正在清理擦拭高干伤口的血布。曹军主将曹智正坐在高干卧躺的胡床边,一手抓着高干的右手,一边哽咽垂泪。

高干昏迷未醒,但性命已无大碍。这是随军郎中对几位袁军军佐的官方说辞,但几位军将只能从那些沾满血污的白布时,推测高干伤的不轻,因为曹智坐在床沿,他们就不能靠的太近,只能尊卑有别的站在帐中,远远地看一眼躺在胡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高干。

“黑山贼卑鄙无耻,竟在两军休战之时,对高贤侄突施冷箭,这箭差点就要了高贤侄的性命!”

曹智趁高干昏迷未醒大占辈分上的口实之快,还真像个长辈似的握着高干的手一副欲哭无泪的伤心样,感动了在场所有的人。

第五百七十八章 虚虚实实

“我们要为高将军报仇!”煽动性言语适时的在一群袁军军佐的身后响起,众人回头时却发现义愤填膺的不是袁军军官,而是曹军的中军将李典。

李典跟了曹智那么久也算学得了曹智演感情戏的一点精髓,双眼含泪的真挚之情溢于言表,高举着自己的精铁宽剑,再次疾呼:“我们一定要为高将军报仇。”

曹军的将官都这样了,身为高干的部下再不有点表示,那就太不是人了。

“我们要为高将军报仇……”

“杀光黑山贼这帮不要脸的…….”

高喊的分贝不要说一个昏迷的人,就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也会被震醒,但此时这帮粗鲁的武将竟没人去注意高干为什么没醒。而是集体跪倒在了曹智的脚边,义愤填膺要求曹智准许他们立即出战,痛宰黑山军,为高干报仇。

曹智也享受了军将们情绪的感染,站起身来握紧拳头,加重呼吸的急喘几口粗气,当他把大掌一挥时,军帐内再次咆哮而起。

好不容易熬到两军都偃旗息鼓的于毒,带着病痛刚沉沉睡下,就被报知对面的敌军又有所行动。

“行动,行什么动?都半夜了还行动,随他们折腾去,滚!”

于毒斥退胡说八道的军士,才躺下没多久,就听到了帐外传来了稀稀落落的喊杀声。

这回轮到于毒骂曹智“要不要脸了,都半夜了,你还不消停,又要开打?好,老子奉陪!”刚念叨完曹智卑劣的于毒,很快在第二名士兵的禀报中得知,敌军不是从正面来的,而是从右侧,突施袭击。

“想偷营?赶紧查清来了多少人?命令全军起床迎战……”

于毒冲出营帐时,东北面的青牛角驻营区,好些营帐已经被烧着,而火光冲天。

"于大哥,我们快过去接应青牛角吧?"

左髭丈八正要打马前窜时,于毒虚弱的喊了声:"停!"

于毒眼珠急转之下,一会儿就有了定计。

"左髭丈八你带三千人到青牛角那边看看,一定要搞清敌军来了多少人?我要在这盯着正面的曹军!"

“遵命!”

于毒的想法和安排是附和正常战略需要的,既然是未鸣战鼓,偷偷摸摸前来突袭的,就肯定不是主力。主力一定会在偷袭取得进展之时,发动正面的猛攻。

于毒想的一点没错,东北面突袭青牛角的正是满腔愤慨的高干部属。曹智故意让他们执行此项任务,就是要利用他们此时对黑山军的仇视,猛烈地冲击黑山军的防线,让黑山军多吃点苦头,也好加速他的计划。

而于毒估计的曹智主力正面攻击的预计,也是对的。只不过,在号角长鸣,擂鼓震天的一盏茶时间里,于毒率着黑山军严阵以待,再严阵以待。等了半天,也没见一个曹军兵士冲杀过来。

听见战鼓声的东北面敌军却更加狂躁起来,喊杀声亦趋猛烈起来。于毒一度怀疑自己估计错误,但派去的左髭丈八部众却一个未见回来复命,说明那边的情况有些变数。

于毒很是着急,几分钟里派出两拨传令兵,去东北面的青牛角营地询问情况。在传令兵未回之前,正面曹军又有新动作。

“嘿嘿……”的咆哮声,在对面的曹军阵中传出,在黑夜里看不清对手面目的情形下,这种声音很是恐怖。黑山军很多人此时竟有被一群野兽环围的错觉。

于毒知道这是曹军在故弄玄虚,但那吼声在这漆黑寂静的夜空下回荡在耳膜中,的确很是令人胆战心惊。

对面曹军远不止这些故弄玄虚的手法,只听在吼声后,“咚咚”的兵刃、盾牌开始有节奏的敲击地面,随后是隆隆脚步声响起。

“注意,敌军要进攻了……”

于毒认为这次是真的要来了,所以马上提醒各部将官传令下去,敌军真的要进攻了。

“咚咚……啊哈……杀呀……”

声音越来越密集,于毒和黑山军将士握紧了手中的兵刃,准备一看见敌影就迎杀过去。

这种声音持续了两三分钟,于毒等人就紧张了两三分钟。但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怎么只闻声音,不见人影呢?这两军对阵的路途又不是很远,怎么脚步声响到现在还未见一个人影?

于毒放下兵刃,催马前行出阵几步,详细地侧耳倾听。

“他们在原地踏步?”于毒听清楚曹军奇怪的举动时,派出的探马也在此时赶回,证实了于毒的推测:曹军列阵一里外,未前进一步。

于毒愣神半响后,突然意识到一些可怕的想法。他急令大军分出一半,其余继续原地待命后,自己带着这近一万的部队,急转队形,向青牛角的东北营地赶去。

对于曹军这种有违常规的疑兵之计,于毒突然想到“虚则实、实则虚!”的一条古训。于毒怀疑曹智的故弄玄虚是为了,故意牵制黑山军的大队人马,而让他们以为东北角的偷袭不是重点。

是与不是,于毒都决定亲自去看看。

而于毒赶到东北营地时,这一情况还未搞清。最先和敌军接触到现在的青牛角向于毒解释说:偷袭的敌兵太奇怪了,一冲进他的防区和营地,却不急着杀人,只是一味的乱窜、放火,还总是绕着相遇的士兵走,又把范围铺得很广,好像到处有人闯入,又好像敌兵不多的样子,所以到现在他们还未搞清到底有多少敌军潜入了他的防区。

于毒一听又认为自己中计了,急忙在带着部属返回。这回他可没这样幸运了,他还没回到自己中军的主战去,就听没有擂鼓传令下的曹军已经踏着整齐的步伐,真正出现在了所有黑山军的视野里。

曹军本就是以深色兵甲服饰为主色调,在这漆黑的夜里突然出现了,犹如半夜鬼魂般吓了黑山军一大跳。

他们一直以为那步伐还是曹军在原地踏步,等到发现不对,已经是能看清他们的整体队形了。

曹智也很纳闷,怎么这种显而易见的计谋,于毒还能上当。他今夜并不想真的进攻于毒的黑山军,他更不想再让黑山军再受损失,所以他假装和高干的属下定计,由他们突袭黑山军右翼,他的大军负责正面进攻。

曹智把高干三千属下的偷袭,提升到一定高度,告诉他们潜入敌占区后,主要任务就是制造混乱,牵制和吸引黑山军兵力往他们那边转移,让黑山军误以为曹军主攻目标是右翼,让他们往那边增兵,然后再由曹智的大军发起大举进攻,这样就能收到奇效,争取一举消灭黑山军。

曹智这么做其实也是想损耗些高干的兵马,但这帮人在没有高干指挥、谋划的情况下,也有聪明人,提出冲进敌军右翼后,把三千人马铺成开来,让黑山军搞不清楚他们的虚实,只多造混乱,尽量避免与黑山军缠斗。

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曹智在获知这一情况后,还好心提醒于毒一番,又是号角齐鸣,又是令所有步兵跺脚的,就是要让于毒听明白他的主力还在正面,不要分兵右翼,大家对持一下,在拂晓前,曹智还决定来番佯攻,这样就算对高干能活着回来的人马有个交代了。

没想到他刚令部队起步正式发起他们在黎明曙光来临前第一次佯攻时,探骑回报,黑山军三位主将都去了右翼,并分兵一半。

曹智看着夏侯渊只能苦笑道:“兄长不是说这个于毒是张燕帐下最善用兵之人吗?他怎么……”

“唉!”夏侯渊叹气道:“此人虽说是个不可多得人才,但生性太多疑了,这么简单的事,却让他想复杂了…….现在……现在我看我们也应该改变一下进攻方式了!我看直接把他们逼往真定,提早让他们合兵吧?”

“能不改吗?到嘴的肉不吃,被黑山军看出佯攻的端倪,就该我们吃亏了。来人,命令李典、许褚取消刚才佯攻的命令,让他们狠狠地冲击黑山军,借此机会把他们赶出中山国地界。”

“遵命!”

曹智气鼓鼓的说完,两骑拍马奔出。不一会儿,收到军令的许褚部第一个做出反应,趁着夜色踏步到看得清战阵的百米开外时,才在齐声暴喝下,棘突黑山军防线。

许褚率部冲入还未晃过神来的黑山军时,于毒正好赶到。任他挥刀急叫,这一方的阵型一下子大乱,跟着长达数里的防线都陆续收到了攻击。叫左髭丈八和青牛角支援已经来不及,于毒只能让士兵且战且退的撤退,到黎明时,他们终于会合左髭丈八和青牛角的部众,但已被曹军呈半圆形的合围,正往狭小地域挤压。

这时摆在于毒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往真定方向后撤,要么就在此地和曹军展开决战,做最后拼死一搏。

拼死一战什么结果,谁都能大概预料到。于毒此时还不想就这样拼光黑山军这份家当。他明知地选择率部再次撤退。

第五百七十九章 腹背受敌

在这场虚虚实实的奇怪战役中,于毒承认自己输了。他选择撤兵是还希望与刘石和张燕派出的后军援兵会合,在重拾信心后,与曹智再做周旋。

但在第二日于毒和他的黑山军刚踏出中山国地界,就迎来一个令他跪地痛哭的消息——黑山军后军遇袭,损失惨重。

就在于毒被曹智击退与卢奴城外时,身处真定的张燕也马上组织了提早从太行山东麓、并州、凉州和秦陇区域来的四营屠各人马。

屠各是匈奴一个部落名,东汉时期已经杂居西北沿边诸郡,分布在太行山东麓、凉州、秦陇区域及并州。这比雁门乌桓更早来投奔了张燕的四部兵马,都是受不了当地汉人官员的压迫,而选择很早就加盟了造反的黑山军。

屠各人不像雁门乌桓那么有政治目标和理想,他们现在需要的只是活路,所以跟随谁,是不是将来有前途,他们全然不管,甚至他们不认识公孙瓒是谁。

张燕让这四营屠各兵马,共四千人,火速增援于毒前线。屠各这四营兵马一直被张燕安置在太行山以东地域,其中有一营老巢就在那里,应该说对那里环境很是熟悉的。

屠各人对呆在此地也很安心,就是这种麻皮大意,才是他们差点就全军覆没。在他们接到张燕的调令时,他们就整装出发,在出太行山区时,竟把兵马集中为一路,并选择路线也是走的一片地势狭长的山谷。四千兵力虽说不多,但将其集中在一条狭长的通道内,是很容易受到奇袭的。这种军事常识,屠各人很少人有,在他们行进到快出太行山区时,没想到真的中了一路奇军的埋伏。

这路奇军显然预知了他们的行军路线,在那条狭长的道路旁埋伏良久,突然杀出,让屠各兵将猝不及防,在第一轮的箭矢横飞下,无数屠各士兵连人影都未看清,就莫名其妙丢了性命。

随后是埋伏在两旁的大军杀出,屠各人根本弄不清是什么人在袭击他们,因为这股兵马不但没有引军旗一类的标志,好些个将领还是蒙着面的。套句汉人的俗语,藏头露尾之辈都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这些藏头露尾的敌军将领却都比他们知道的英雄好汉武功要高,一上手就打得屠各兵将苦苦撑持,东窜西闪,左支右绌,险象横生,只要那个和这些人方一接手就会有命丧之虞。

这其中就以两个使戟,一个使长刀,一个使长矛的四名将领最为凶悍,步法、身形奇快,通常每出一招,就能收获一名至数名屠各兵将的性命。

特别是那两个使戟的,两把兵刃不同于一般戟,样子奇特,其中一人还是用的一把金戟。这种重兵刃本就不是人人使得来,且是金戟,那就更不容易耍的开了。但那名敌将好生厉害,飞舞着大概有百斤重的金戟,耍的遥比使轻便刀剑的对手快上一线,而配合着其奇异、迅捷的步伐,更会令与之抗衡的对手防不胜防。

一名本该劈入使金戟敌将面门的一刀,最后被对方轻闪而过,施招者自己却被对方击中左肩胛。而一旁使剑的一名屠各将领一见伙伴中招,慌忙往使金戟的敌将挥剑飞扑过去,但人未着地之前,就在金光一闪之下划断了咽喉。

战了一时,屠各兵将才隐隐感到敌兵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多,感觉伏击他们的敌兵只有两三千人。但这不是屠各兵将凭直观看出来的,而是感觉出来的,事实上眼前尽是排山倒海的刀光剑影,敌人的数量虚实难分,且是只能凭着感觉,死命拼斗和躲闪着不被敌人所杀。战败的结果却已不是他们所能改变。

屠各将领中个个都不是胆怯怕死之辈。有些将领并没有试图躲避,因为晓得此为最不智的做法。只希望在被杀前捞回一点好处,最好当然是来个同归于尽,至不济也要重创对方将领,这样才不至于折了本。

一名彪悍的屠各将领砍翻一名普通士兵对手后,抬头略一打量左右翻飞着一杆巨大且有奇怪图案戟的伏兵将领时,发现此人一边砍杀着他的部众,还一边高声指挥着伏兵控制哪些地方,就能不让屠各士兵突围等等。

这名彪悍的屠各将领认为这就是他要找的目标,他后退几步背脊猛撞树干,就借反弹的力道改变形势,随下劈的刀势往那名持戟的敌军将领投去,只有如此奇招,方可以争取弥补双方间的一线之差,于敌将翻然醒悟发现自己之时,自己的厚背刀就能砍中他的肩项。

这使奇怪戟的将领自是当世第一人——吕布,这支伏兵也是他藏匿在太行山脉中的部属。而那使金戟的是张辽,这把金戟也算张辽的传家宝,更是把神兵利器,只是重了些。那使刀的连头都蒙着,因为臧霸的光头不愿别人看见,那太容易认了。而多出来的使矛将领是吕布的另一名手下,名叫吴敦。在吕布、臧霸出外办事期间,藏匿在山中的兵马,也是一直由他看管着的。

他们是在获得乐进传给他们的军情后,才埋伏在此地的。吕布也曾要求乐进与他配合,合兵夹击,全歼这伙屠各营的黑山军部属,但不知为何,传回来的信息,说曹智已对乐进另有安排,不能与他合兵,至于这伙屠各贼兵,吕布能杀多少是多少,剩下的让他尽量往真定方向赶就是。

吕布对于曹智这种毫无军事素养的战术安排,嗤之以鼻。但属下臧霸、吴敦等人均认为曹智不会打仗最好,这样他们以后还可省去很多麻烦和担忧。

吕布有吕布的想法,曹智有曹智现在的迫切需要,被别人误会不会打仗,也在所难免,他不能让黑山军损失过巨,这样对他攻打邺城的计划很不利,他现在只想逼迫黑山军与他合作,而不是要全歼他们。

吕布显然想不到曹智接下来的计划,他更想不到有此借后方树干变招的奇法,却因主动之势全操于他手内,当然不会蠢得让一个垂死挣扎的屠各将领得手。

他冷笑一声,倏地止步,戟势变化,改以重手法直挑当头疾劈的一刀,他有把握可把对手震退回原处,接着只要戟势开展,可于一两招之内自己夷然无损下取了对方之命。

际此生死立判的时刻,最令全力以赴激战中的那名屠各将领料想不到的事在全没有先兆下忽然发生,“当!”一声巨响,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又在闷哼声中急旋如陀螺似的被挑飞回去,速度惊人至极点。那名屠各将领跌落地面,一口憋在胸腔内的热血狂喷而出,还未等他爬起身形,似乎感应到自己的空巅之上有人奔飞而至,当屠各将领绝望的抬头时,吕布已降至他的近处,照头压下的狂扬劲罡。

“噗呲!”一个头颅带着激喷的鲜血,滚落尘埃。

四营兵马四千多人,损失过半之下,终于突围而出。吕布并未追击,他迅速打扫完战场,就率部又消失在茫茫太行山脉中,接下来的事就归曹智的部署了,他已在整个围剿黑山军的战役中出了力。他不是主力,只是来友情客串的,曹智交代的任务他也完成了,接下来能不能打赢黑山军,那就是曹智和他部属的事了,与他无关了,他就等着收钱了。

等张燕帐下的一员部将叫郭大贤的率军赶上屠各营人马,想合兵对付伏击他们的敌兵时,从太行山脉以东的一段连接长城的区域到真定以南的石邑县都出现了大量曹军的身影。

这一突发情况震惊了张燕和所有黑山军部将,张燕紧急召回郭大贤的增援兵马,并令所有在燕山郡的所有黑山军兵马收缩防线,应对这股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敌军。

也就在同一天,张燕收到了于毒从前线传递回来的曹智合作计划。张燕再次大惊,这个叫曹智的丹阳太守真是太大胆了,竟伙同他一起去攻占袁绍的老巢——邺城。

张燕对这一大胆的计划难以取舍,这时又逢于氏根赶回来了,他把李儒已在于毒军中和对此事的前因后果统统对张燕复述了一遍。

接着于氏根已在路上把此事通知攻打中山国的后军主将刘石也到了,刘石亦感事态严重,在无军令的情况下,也回到了真定,为张燕出谋划策。

鉴于曹军已大兵压境,基本对他们形成了合围之势,加之曹智又开出如此具有诱惑力的条件,张燕叫回所有在外的部将,进行紧急磋商。

刘石、于氐根、黄龙、左校、郭大贤都在离真定不远的地方驻扎,现在真定后方的石邑都发现了曹军,他们已完全陷入腹背受敌。在张燕急招之下,他们很快到了。在他们刚看完曹智的信札和于氏根的解说,震惊之情溢于言表,同样诱惑之大,也使每个人开始盘算起入主邺城的可能性来。

第五百八十章 沮授的担心

左髭丈八和青牛角来的比较晚,到这日的旁晚时分才到。他们现在离真定也没那么远了,昨日他们刚被曹智再次击败,退守到了燕山郡境内,彻底被赶出了中山国郡。

于毒在获知石邑至太行山一域,也出现了曹军时,就知道整个黑山军已完全陷入曹智的圈套里。他们已被合围,除了与曹智合作,已无其他出路,在接到张燕召回所有部将相商“紧急军情”时,处于义愤中欲哭无泪的于毒以前线不能没有将领指挥为由,选择留守军中。

他让左髭丈八和青牛角押着曹智计划的关键人物李儒回了真定,当他知道张燕要见李儒时,已知道如无意外的话,张燕会选择和曹智合作了。他初衷可能一直是反对这种“与狼共舞”的合作,他虽说到现在都没见过这个曹智,但从此人诸般手段上来看,于毒已经把他认定为一匹“狼”,而且是一匹无比狠毒的狼。

于毒反对于曹智这种人合作,但现在形式又迫使他们不得不与之合作,否则他们就有被全歼的可能。曹智已把他们逼上只有一条路可选的绝境上,于毒回不回去都只能这样,他气恼,但感觉很无力,所以他选择逃避。

在于毒人生最失意的一日一夜里,于毒不顾身上的重伤,借酒浇愁。很快就有消息传来了。张燕要求直接和曹军对垒的于毒和曹军暂时“停火”,于毒拿着这份军令,醉眼朦胧的看着嘿嘿直笑,笑的有点像白痴。“曹智不打我们就是停火,还叫我挺什么战?”于毒边笑边喃喃自语着,吓得一旁的军卫都有点担心时,于毒突然把嘿嘿的傻笑,转变成了哈哈大笑,最后冒出一句“曹智你赢了!”竟晕了过去。

接着在余下的半日里,双方的信使开始平凡的往来。

与此同时,远在幽州的袁绍这日也收到了双喜临门的天大喜讯。首先是短短几日里袁绍统帅联军一路直下广阳、上谷、右北平三郡,各杀公孙瓒所置郡守、长史,与鲜于辅、刘和合兵之下,公孙瓒屡战屡败,已经逃回易京。

鞠义的前军已经挺进易京,袁绍正要对易京实施合围,这应该是袁绍取得幽州的最后一战,也将是最为艰难的一战,因为这是公孙瓒最后的据点。只要攻克易京,整个幽州基本已落入袁绍囊中。

彻底击败公孙瓒,取得幽州,已是指日可待之事。但另一个好消息,却是来自他的冀州。曹智和高干没有辜负袁绍的希望,合兵之下,亦是勇猛无比,已和黑山军接战三次以上,均以曹智和高干取胜为最终结果,现已把黑山军彻底赶出中山国,合围与燕山郡。

“曹老二真是好样的,这小子还知道运兵从长城下绕到黑山贼的身后,合围与他,张燕这回是插翅也难飞了!”袁绍看完曹智、高干和荀谌等分别送来的战报、密信,对着帐下沮授、田丰等谋士、武将,合上信件,喃喃自语道。

接着这些信件被转送到沮授等人手里,这里头不光只有他们几位主要人士的来信。还有曹智和高干的部属一路和黑山军激战、推进过程中所经过的县镇一些官员发来歌功颂德袁绍旗下兵将,如何勇猛,如何痛宰黑山贼寇的一些见闻和夸赞袁绍如何如何治军、治州有方等的官报。这些信件或许毫无价值。但对沮授来说他需要印证,作为一名谋士,他有的基本意识就是多疑。

沮授迅速看过曹智等人写来的战报后,就把那几封主要的信件传给了田丰。而他则仔细翻阅着一些县令、长吏呈上来的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沮授喜欢在里面寻找他想要的重要信息,被人或许不会注意这些信件,袁绍甚至都不太看这些小吏的呈报。但沮授很喜欢看。最主要他还是担心有十万雄狮的曹智,任谁把一支如此庞大的兵马放到自己的地盘里,总是不放心的。虽说他们是在利用曹智,冀州也有好些个兵将镇守,但沮授最近对于诸多曹智的兵马调动和胜利,感到了一丝不安。

但这种不安沮授又找不到什么东西去证明他的漏洞在哪,这就让沮授更担心了。

当他读到赵国郡靠近燕山郡、靠近太行山脉的一个叫中丘县的县令发来官报中提到了“讨伐黑山贼的军队已经接近他们县境,恭贺袁州牧就要平定这伙反贼“云云。

沮授看到这里再一核对镇守长城关隘的一些守军发回的军报中提到的曹军已运兵到了石邑之事,想到了些什么,眉头轻皱,担心道:“曹智能击败黑山军固然是好,但他好像进展的太顺利了,这已经运兵到了石邑的话,张燕的黑山军不就被包围了吗?还要……”

“这有什么不好?张燕的黑山军不除,始终是我的心头大患。没想到曹老二还挺用心,公与啊,你说曹老二要是真把张燕和黑山贼给灭了,我是不是该上奏朝廷给曹智升点官职啊?你说给他个什么官职好呢?不能太大,更不能表他做扬州刺史,我看给他个……公与,公与,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啊?”

袁绍自顾自高兴地说着,当他要询问沮授时,才发现这老小子人已不在座位上。袁绍环顾四周才发现,沮授不知何时已跑到帐内摆放地图的几案前,低着头不知在一封地图上找寻着什么。

“公与……沮授……”

在袁绍第二声的叫唤下,沮授终于应声道:“哎……哎,主公唤我?”

“你在看什么呢?”袁绍口气已经不善。

“哦!”沮授拿着一张地图,着急的来到袁绍的主位上,摊开后,指着赵国郡的中丘县道:“主公你看,曹智的兵马已经到中丘了!”

“嗯!”袁绍不知沮授突然指出曹军到达的位置是何意,只是煞有其事的看了一眼后,道:“运兵神速,没想到这个曹老二还是个可造之材,公与是不是要我多嘉奖些东西给这个曹老二啊?那你看……”

对于袁绍的误解,沮授赶忙解释道:“不是要给曹智嘉奖,而是主公不觉得他运兵有些过头了吗?要合围燕山,抄张燕的后路,运兵到石邑,还算合情合理,但为什么要派兵进入赵国郡呢?赵国郡只领五县,是冀州最小的郡,它可是紧挨着咱们邺城所在的魏郡啊!”

“曹老二兴许不想让一个黑山贼跑掉吧?进赵国就进赵国吗?这次曹老二真是为咱们出力不少啊!”袁绍满不在乎地说着。

“是啊,真没想到黑山贼这么容易打……”

颜良、文丑等武将随声附和着袁绍的论调,随即交头接耳讨论着。今天大帐内的气氛本就很好,这时随着袁绍的闲语,大家正准备把气氛推向**。

沮授第一次感到袁绍的反应慢,他不合时宜的打断袁绍的兴致,着急道:“主公不要把这个曹智想得太好,此人野心大着呢!”

“公与你到底想说什么?”袁绍对于沮授的啰嗦,已经在失去耐心。

沮授知道袁绍已经听不进他的话了,但他还是进言道:“主公你想,从上次荀谌、张郃同时生病,在易县停留了那么多天,不知这个曹智在哪里干了些什么?之后就有张郃在执行偷袭任务中阵亡的事发生,卢奴城一战,先前还说曹智的部属不配合呢,一会儿又打败了黑山贼,他的行军过程,一会儿停,一会儿进,大大有违常理。在这之后又送来高将军受伤的消息,这都是在曹智到达后发生的,主公不认为这有些凑巧吗?”

袁绍呵呵一笑,慢慢放下手中的酒樽,似笑非笑的看着额头冒汗的沮授,道:“公与,我知道你做事很认真,但有时也不能想得太多,生病乃人之常情,损失了张郃,我很是痛心,元才受伤我更是担心,但不是说性命无忧了吗!这毕竟是真刀真枪的打仗,死人、受伤都是很正常的。再说各县送来的官报都说曹智和元才正挺兵把黑山贼打得落花流水,这些是很好的佐证吧?曹智这小子心里有些小九九,我知道,这里还有谁比我了解他,他是跳不出我的手心。我也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不要想太多,等曹智打完黑山贼,我就会打发他回去的。”

沮授张大了嘴,想解释袁绍的误会。袁绍竟以为他是因为在妒忌曹智立下的赫赫战功,而在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的中伤与他。但沮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以沮授的经验来说,这越描越黑的事还是不要解释了,再解释就更显得沮授就是怕袁绍留曹智在冀州任官的意思。

沮授的确这时也讲不出个曹智运兵到赵国的所以然来,他只是凭着敏感,有些不好的猜想。但很快他自己也推翻了,一来他想象不出曹智会有那么大的胆,二来他的确没什么证据证明曹智正在谋划什么。一切表面的现象都表明,曹智正不遗余力的围歼黑山贼。

面对沮授的无语,袁绍得意的认为自己猜对了,哈哈大笑声中,拍着沮授的肩膀,拉他同坐,并宣布“摆酒宴!”

第五百八十一章 见面与谈判

又是一日,在燕山郡和中山国郡交接的房子镇往北,地势渐渐平坦起来,大片大片的森林占据了房子镇的北部大部分地区。这里没有什么高山,就算偶尔遇到几个高地,也不过是一些土山坡罢了,只是这些不高的山坡,却往往连绵七八里长。就如同老天爷在这房子镇上设下了一条一条的路障。

天虽说很热,曹智依然挑了一块背风凹地作为谈判地点。

此时已是深夜,曹军正和一个身材高瘦,留有五绺长须,年纪在四十许间,一派轻功高手气度的人勒马对望。

曹智借着月光几乎一眼就肯定了他就是张燕,能被人称为“飞燕”想来不会是后面那个胖乎乎的“弥勒佛”。

于毒陪同张燕来到此地与曹智见面,双方约定各只带一名护卫,再由双方都认识的李儒为他们牵针引线,进行这次高规格的会面。

曹智身后策马而立的是一个乌黑的刀疤汉子,一脸凶悍的样子。于毒认得此人,他是曹智的一员部将,好像姓许。以曹智和张燕的身分地位,远道由两郡汇集到这里来相见,内情当然不简单。光看带的护卫都是一军将领,并且都未弱了自己的名头,打扮的都戎装素裹,一派军事谈判的架势。除了于毒伤势未愈,脸色苍白得异乎寻常外,其他人都精神饱满,并十分谨慎。

但于毒的病态看在许褚眼里,只觉好笑:“都成这幅病秧子了,还好意思出来晃悠!”于毒看见许褚不屑的眼神,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牵动着嘴唇,暗骂几句许褚长的寒碜人,就不去理他。于毒和张燕都是初次见到曹智,他们都为曹智的年轻赶到惊讶。

这时双方在李儒的介绍下,都下了马。曹智和张燕行进几步,相互抱拳后,寒暄两句,就围着一堆有李儒事先点着的篝火,相互说了些场面话。

接着李儒就再把曹智的合作计划重申了一遍。曹智待李儒说完,对着与他面对面而坐的张燕,拱手道:“张大帅对在下的提议,意下如何?”

张燕锊着长须,避开曹智的目光,沉思了会儿。良久,张燕回头瞥了一眼“弥勒佛”,但全无笑容的于毒,转过头来,凝望篝火,沉声道:“曹智!我可以信任你吗?”

曹智愕然答道:“你的问题真古怪,我如果不可信,张大帅也不会来这里与我相见。不过到底能不能坦诚相见,还要看你的诚意!”

张燕再次凝目朝曹智瞧去,皱眉道:“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除了邺城的军粮外,你就不对其他东西动心?是否还有更远大的目标?”

曹智大奇道:“你不是一直想对付袁绍吗?我也一样,我和我兄长从来就没想过一辈子居于人下,特别是永远为袁绍卖命,我们现在的实力还远不如他,眼看袁绍就要取得幽州,我想进而榻会很快控制凉、并二州,到时我和我大哥不臣服他都不行。现在要削弱他的实力唯一方法,就是让他的腹地不太平,这样虽说可能会造就你们黑山军的一番成功,但我也不忍骗你,我曹智也想能坐拥冀州,拿下邺城后自己享用,但我的根基不在这,就算拿下来,也坐不长。不像你们黑山军根深蒂固在冀州,我是个见钱眼开的人,这次唯一要的就是军粮,我来冀州打仗为的就是为我和我大哥筹集军粮。当然除了财物,邺城库存的兵器和战马,我也要一些。”

对所有事一向漠不关心的那个于毒,突然插嘴道:“哦,曹太守只要这些?”

曹智一愣,他观此人好像对任何事物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因何忽然关心起我来?

在张燕的介绍下,曹智晃知此人就是和他对阵过好几次的于毒。刚才李儒只为曹智和张燕做了介绍,于毒和许褚都是以护卫的身份来的,李儒就没介绍两人。

曹智哈哈一笑,站起身来对着于毒拱手道:“于将军,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乍听于将军之名时,曹某一直以为于将军必是心肠歹毒之辈,没想到于将军却长得一副菩萨像,哈哈……”

曹智的话语多少有些损人,再加上许褚在身后也跟着笑起来,于毒听着就更不是味了。

于毒微笑道:“见大家快成为一条船上的朋友,曹智你再骗我们就不对了。曹智,你如果早想和我们合作,为什么还要杀我那么多人马,一路把我们赶出中山国,还杀了我的好兄弟李大目,你是不是想在前一段时间消耗我们一定的实力,然后在取得邺城时,再并吞我们,自己独享邺城的一切。拿出那么具有诱惑力的合作条件,只是怕我们看穿你实际的想法吧?他奶奶的,天下岂有如此便宜的事?”

“呸,于毒别胡说八道了,你如果是李大目那小子的好兄弟,那你也该死。”曹智还未回答于毒的话,身后的许褚已经忍不住了。

曹智也在此时为张燕和于毒介绍道:“这是我的军司马许褚!”

于毒和张燕皆是一惊,原来此人就是叱咤江南的许褚,听说此人是曹智手下第一悍将。

“许褚,我念你成名不易,可别乱说话,闪了舌头!”于毒面对许褚的挑衅,同样反击威胁道。

“少说废话,看!”说话时,许褚已把手中长刀插地,探手怀内,再掏出手来,在于毒眼下摊开,掌上是一条蛇皮皮鞭,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邪恶的光辉。

张燕和于毒立时认出那是李大目一直佩戴在身边的一件兵器,于毒两眼放光的猜到了什么,瞪着许褚手中的皮鞭透着大气道:“你不是要把此物,物归原主吧?那就得再另付重息了!”

“呸,好一个不要脸的于毒,你刚才还口口声说李大目是你好兄弟呢,见了皮鞭还不承认你那好兄弟的龌龊事。不瞒你说,杀李大目的人正是我。”

许褚的震惊了所有的人,现在敌对的两军将领正在商讨合作的可能性,他却跑出来,承认杀了对方的一名将领。

“偷袭我们的不是张郃吗?”张燕又像惊呼,又像询问身后的于毒一般低声喃喃自语道。但于毒低着头没回答他。

李儒闻声已经坐不住的从安坐的石头上站起,急唤了一声“许司马!”

现在的许褚那还是人力拉的回来的,面对惊异的注视,及所有人紧张的站起。许褚踏前几步,来到曹智和张燕站立的中间位置,大声道:“李大目这个狗贼该死,我本率部偷袭你的粮草,只是应我大哥之命,走个过程,没想到却让我碰到李大目正在虐童,我老许最看不得有人有这种癖好,所以我一刀结果了他。”

许褚说出真相,于毒低下了头。张燕并不知道手下的李大目有这种嗜好,但现在看于毒低下了头,也知道许褚所言非虚,他立时感觉脸上有些火辣感。

许褚却依然不依不饶:“我这也算替你们黑山军清理门户,这种人留在世上,只会贻害更多的人。于毒,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李大目是你兄弟吗?你要是也有这种嗜好,就说出来吧!我现在定把你这天煞的办得妥妥当当。”

于毒没想到心直口快的许褚竟当着张燕把事情都抖了出来,他感觉脸上很是无光,毕竟李大目是他的属下。于毒此时气的胸口急剧起伏着,他的伤处此时更痛了,他很想和许褚针锋相对,但他突然很是无力,他回想这一时期以来的表现真是太失败了,他和曹智交锋一败再败,属下的将领中又出现李大目这种人。

于毒内心和肉体的双重伤痛煎熬下,只能轻轻地道了句:“去你妈的吧!”

李儒听到这句话时,心下一松,他知道于毒默认许褚杀李大目的同时,也已在妥协。

“你说什么?”许褚却听不得半句挑衅之语,手握腰上的刀柄,就要像于毒走去。

“许褚!”

“许司马息怒,我们没必要为了个该死之人,而伤了我们的和气。张大帅你可以问一下于大将军我们偷袭的部队有没有烧毁于大将军军中的一颗粮草,你就明白许司马所言非虚了!”李儒及时插到许褚和于毒中间,劝解道。在这之前,许褚其实已经被曹智叫住。

此时张燕已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及时表态道:“对,我们的确不该为一个该死的人伤了和气。”

许褚恶狠狠地瞪着于毒慢慢退回,曹智的喝止和张燕的表态都不允许他此时进一步与于毒交恶。

张燕微笑的看着许褚退后后,重新对着曹智朗声道:“曹太守,咱们过去的恩恩怨怨从今天开始就此一笔勾销,接下来我们要好好谈谈如何合作吧?”

曹智一听张燕终于进入正题,心下一喜,立时回道:“曹某正有此意,其实此事说易不易,说难不难,只需你我两军合作,定能拿下邺城,各取所需!我计划这样…….”

第五百八十二章 大感意外

曹智粗略的说了一遍他的计划后,张燕表示满意,他略一沉吟后,叫过于毒,对曹智道:“我基本对曹太守的计划没什么意见,至于接下具体的实施,曹太守就和于毒多商议,于毒也将是我方此次行动的统军大将军,曹太守认为可好?”

“好!”曹智面上说着好,心下却再次肯定张燕和手下诸将领能善战的也就这个于毒了。此行攻打邺城他还是无将可派,只能对于毒委以重任。

曹智刚有看轻张燕之心,在于毒与曹智重新见礼后,他突然又道:“于毒、曹太守,对于攻取邺城我其实还可以为你们多加一个取胜的筹码。于毒今日你和曹太守定计好进攻邺城的时间后,你就派人去找魏郡联络臧洪,告诉他三天后的酉戍之交会到石邑城外的石头山,来见我。若曹太守想更大把握的赢得这场史无前例大战之胜利,也可派人与我同往,我张燕必不会教各位失望。”

曹智一听臧洪之名现出大感意外的惊异神色,臧洪他知道他是袁绍帐下的一个重要人物,现帮着袁绍掌管魏郡,官拜魏郡太守。前两年曹操得东郡,得兖州后与之打过交道。

曹操坐稳兖州后,曾想派此人出任东郡太守,削夺曹操的势力。但曹操没同意,硬是表了夏侯惇出任东郡太守。袁绍因为正和公孙瓒交战,便无暇与曹操争夺东郡,后来袁绍就转而表此人出任了包括邺城在内的冀州最重要的一个郡——魏郡,当太守,此人应该说是袁绍心腹中的心腹,怎么可能跟张燕这种人有所瓜葛。

曹智呆瞪他好半晌,嗫嚅道:“你不是在说笑吧?要臧洪来见你,这岂是空口白话可以办到的。”

张燕随手从怀中掏出一把样式古朴的匕首和一封书信,淡然道:“我当然有信物为凭证,这可是臧洪手下一个叫陶升的司马前段时日亲自送来的,说起这个臧洪有意要反袁绍还是和曹太守的兄长有关。听说前两年此人和令兄争过东郡是吧?”

“对,但被我兄长所拒,他没能当上东郡太守。”曹智一经张燕提醒,猛然想起曹操曾派夏侯惇带兵驱赶这位愣头青的事。臧洪曾经拿着袁绍给他的委任状,直愣愣的跑到东郡想上任太守,但后来被夏侯惇用武力赶走。难道这个臧洪是因为此事而对袁绍产生不满吗?

张燕在接下来的话语中,肯定了曹智的猜测:“臧洪正是因为袁绍在那次事件中袁绍未出兵力抗令兄,而对袁绍不满,他早有自领魏郡的野心,只不过还没这份实力和决心,他派人联络我,也是想借用我们黑山军的实力,帮他对抗袁绍。”

曹智闻言惊喜的同时,于毒不免担心的愕然道:“那这个臧洪也该是有私心的人对吗?”

张燕微笑道:“对,现在谁无私心啊……咳咳……但我们如果真要拿下邺城,与此人合作无疑是最佳人选,我们到达邺城的一路上可以省去好些麻烦。”

张燕的话里多少有些暗指曹智的野心,但说了一点,又觉在此时说这种破坏和谐气氛的话不妥,所以也就及时转移的话题,关键于毒能明白就行了。

于毒瞥了一眼正在和李儒相商些什么的曹智,压低声音道:“大哥真有办法让臧洪帮我们的忙?他可是袁绍的心腹!”

张燕苦笑道:“天王老子都没法为此作出保证。不过拉拢此人却肯定可以让我们胜算大增,我们和他约定的细节却仍须保密,兄弟拿好这两样东西,臧洪或是陶升看到物证,自会明白。”

正在越说越低声的张燕、于毒突然被曹智哈哈大笑声打断,只见他举手摊掌,心花怒放的走向张燕道:“张大帅那我们就成交,我让李儒再和你们…….”

“慢来,慢来,曹太守,我对你可是都交了底了,但你还没告诉我等如何封住高干等袁绍派遣在你左右耳目的嘴呢?”

曹智一看张燕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对付,停步后,改掌为指的冲着张燕嘿嘿贼笑两声,转身对着一直瞪视着张燕和于毒的许褚高声道:“许褚!”

“在!”

“去,把那三个人都带来,让张大帅和于大将军看看我们的手段和诚意!”

“遵命!”

许褚驾马驰骋而去后,于毒、张燕就心下戒备着曹智这怪异的举动。而曹智却兴奋的拉着于毒、张燕商讨起进兵步骤和具体破城细节来。

于毒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直到许褚去而复返,他才把戒备之心放下。在看过三辆车内,分别被五花大绑的张郃与高干,还有一脸颓废的荀谌后,他和张燕肯定曹智的好手段后,也确定了与曹智的合作。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日里围剿黑山军的曹军和袁军又有新动作,他们势如破竹的一举侵入黑山军的老巢燕山,迅速地攻占真定,但战斗都是一触及溃,黑山军好像突然不会打仗了。曹军主力在与石邑的乐进部做最后合围时,出现一点意外,曹军未能看牢包围圈,竟被黑山军突围成功,一路窜进赵国境内。

曹军紧追不舍,一路是追追打打,战斗的声势搞得很大,往往他们追打的地域,尘土都要飞扬上半日,让当地县郡官员只能在上报给袁绍的文书中,大力摽榜曹军的英勇无敌。曹军和黑山军轻过赵国三县,都未扰民,直奔魏郡逃窜而去。

黑山军在进入魏郡后,突然有化整为零的失去踪影,曹军不得不放慢脚步,开始与魏郡太守臧洪取得联系,要求帮忙搜索。臧洪此时已与张燕见过面,并达成了攻取邺城的一致目标,只是臧洪对张燕准备入主邺城的分赃协定,还留有异议。

在这一路上,曹智把高干的部署,一路安排驻守从黑山军手中夺回的郡县,到达魏郡时,进攻部队已完全是曹智的部署。

这还只是曹智开始清理队伍的第一步,第二部是是兑现承诺:曹智首先对刘备的代表关羽交代了一处他们在黄河沿道的两处藏宝地点,并宣布关羽已出色的完成了协助曹智的任务。他也兑现了对刘备的承诺,接下来他围剿完黑山贼,也要去取宝,他们就此分道扬镳。

关羽很高兴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他也急着赶往和刘备的接头地点,去挖掘属于他们的那桶金。而白马义从赵云此时却做出了一个有违历史进程的决定,他不准备回公孙瓒处继续当他的白马从义,也不想跟着关羽去和刘备会合,他愿意留在曹智军中,跟着曹智继续围剿黑山军。

年轻人总是崇拜些思想激进,做事独特的“明主”,赵云觉得曹智的种种做法很符合他的脾胃,而且曹智又是那么的年轻,身边将领也大都是年轻人,赵云和曹休等都很合得来,所以他决定不走了,留下来加入曹军。

这一意外的决定让曹智喜不胜收,能有赵云相助,等于是挖走了刘备的一大块墙角。这对将来曹操的霸业是个多大的帮助啊!当然,此时曹智身边的大部分将领、谋士都还没看出赵云的价值,认为他只不过武技还行,但在公孙瓒帐下也只不过是一名白马从义的小队长,真的要能领兵打仗还需好好磨练几年。

但曹智清楚赵云的历史价值,他手舞足蹈之下就要任命赵云官职和分兵给他统领。但此时李儒和夏侯渊出面阻止,他们都认为赵云虽说武艺高强,但新入曹军寸功未立,此时就分派兵马和官职,恐难服众。

曹智一想李儒和夏侯渊的话也有道理,于是就暂时放弃了原先的念头。但曹智还是立即像对待自己人一般,将接下来他要合兵黑山军攻占邺城的计划,对赵云合盘托出。

赵云又是眼前一亮,太大胆了,这个新主公真是太厉害了,和黑山军打着打着竟突然掉转枪头,要拿冀州的州府开刀。在赵云眼里,黑山军和袁绍没好人坏人之分,曹智要打邺城,他不但没反对意见,还主动要求做先锋。以他做过袁绍白马从义,待过邺城的熟知,为曹智引路。

曹智一看赵云如此热衷打邺城,就更觉得捡到宝了。关羽虽说同样赏识赵云的身手,但他此时同样未认清赵云在历史上的价值,他对于赵云愿意跟随曹智的决定,并未觉得对刘备或是他们的事业也多大的损失。

相反他还觉得,此时他一个人走会更好些,因为接下来他会合刘备、张飞后,就要去寻宝,赵云虽说和他们关系不错,但还未达到分享此等重要秘密的程度,所以此时和赵云分道扬镳未尝不是件好事。

在打发走关羽后,曹智又秘密返回赵国郡,在乐进、许褚、夏侯渊等的陪同下,走了趟太行山,见到了等待已久的吕布。卷入与黑山军战役的势力很多,其中吕布陷阵屠各四营毫无疑问是个亮点。

Ps:臧洪和陶升凑到一起,及臧洪做上魏郡叛将都是情节的需要,希望各位不要见怪!

第五百八十三章 曹操撤兵

吕布不但以少胜多,重创对手,自己的兵马还损失不大。曹智曾经和夏侯渊、李儒等人开玩笑说,如果让吕布统领着他的十万大军,黑山军可能早被歼灭,冀州也可能早已易主。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能打仗了,可惜的是,他从来没有手握过重兵。

老天爷是公平的,吕布是东汉第一悍将,就不能给他太多兵马,也不能让他有很大的势力。于是,曹智决定顺应老天的要求,把告诉关羽的两处藏宝点,同样准确无误的告知了吕布。

吕布一听还要自己去挖,有点不高兴和怀疑。曹智对他解释,当时他根本不可能运走那么多财宝,所以只能在撤退的一路上选择地点埋藏。他们此行一样要去挖宝,曹智甚至要求吕布帮忙打招呼,让河内太守张扬借道给他们,让他的人马能够从河内直达到黄河沿岸,因为他准备和袁绍说再见,去干自己的事。

为了消除吕布的怀疑,曹智还派了夏侯渊领兵二千带着二名记地点的向导军士和吕布他们一起先行,确认地点后,夏侯渊也不回冀州了,而是转道黄河去挖属于他们自己的那份宝藏。

吕布看曹智说的、做的都像真的,接下来也就没再怀疑,与夏侯渊合兵后,就离开太行山脉,直奔河内而去。

曹智对于再次甩了刘备和吕布,感觉非常得意,但很快这种得意就被另一种恐慌所代替了。

在吕布走后,乐进的部署却意外的拦截住了一个乔装打扮的信使,鬼鬼祟祟企图穿越乐进在赵国设置的防线,往石邑县方向去送什么信。在即将打响夺取邺城战役的前夕,曹智要求他或黑山军的部署,在燕山到魏郡的各段防守区域或是关隘上都不在允许除了他们之外的信件传递,这是封锁消息的第一步。

这其中就有雁门乌桓峭王镇守在原先乐进运兵而来的长城古道上,防止一些信息通过。曹智派给他们这个任务,一样是为了清理队伍,乌丸人是有政治理想的,而利用曹智要夺取邺城的这一消息,就可能为他们实现理想。曹智只想利用雁门乌桓,可不想引他们为亲信。

乐进的部属抓住了这名信使,信件很快被转交到乐进手中。乐进一看信件的内容,就知道事情严重,马上派人把信使和信件都转送到魏郡,交到了曹智手上。

曹智未看信的内容,光一看信纸就觉得似曾相识。续儿一看内容,才大呼:“原来如此!”

这时,他也记起了这种信纸是在鲍丘他救袁绍时见过,和袁绍掉落的那一种一模一样。原来吕布绑上的“新大款”是袁绍,怪不得他会到冀州来。信上的内容是吕布向袁绍汇报,曹智准备不告而别的事。攻取邺城的事吕布不知道,他只知道曹智要急着抽身去找剩下的财宝,而不愿再为袁绍清除黑山军了。他写信给袁绍的目的,就是想牵制住曹智,甚至希望袁绍能及时率部赶回和曹智开打,那既能保证了他取宝的安全,也可让曹智和袁绍强强对话,削弱他们双方的实力,吕布也不是想一辈子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当奴才,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那么袁绍为什么从来没有公开过吕布呢?

一个引申而出的问题相当严重的摆在了曹智等人面前,经过对信件、信使和臧霸所处根据地的分析、拷问和研究,李儒等人最终确定吕布会在取宝后,再回徐州。

徐州!曹智听到这个州名时惊出一身冷汗,不光是他,所有的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徐州不是曹操在攻打的地方。李儒、曹智等人都是善于想象的人,他们想象着袁绍雪藏吕布,并把他派往徐州,就是要等曹操和陶谦打的两败俱伤之际,他袁绍最终坐收渔翁之利。

可能!可能!太有可能了!

曹智赶紧给远在徐州曹操去了急信。曹操的军马在六月暑期,一年中最热的季节。当轰隆隆雷声响起,哗啦啦大雨降下时,曹操的千军万马势不可挡的,仅用二十余日便攻下了徐州的二十几座城池。

徐州刺史陶谦何曾想到曹操会来的这么快,他写信向他的盟主袁术等求援的一眨眼功夫,曹操的大旗已经来到了他的治所彭城。

陶谦率领彭城军民为保卫彭城,而进行了殊死一战。战斗进行的很残酷,也很激烈。但最终陶谦还是不敌曹操,彭城为曹操的大军攻破。陶谦退守郯城,在这一场激烈的攻防战中,双方都死伤了上万人马。

曹操在破城后,曹操和手下的将士都很气恼彭城军民的众志成城,他们的一心守城、抗敌,造成了曹军空前的损失。于是,曹操一是为了泄愤,二是为了筹集军粮,做了一生最错误的决定——下令屠城。杀光了可能与他们争夺一颗粮食的任何生物,使彭城变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鬼城”。

这场大屠杀是惨绝人寰的,也是你灭绝人性的。这也为曹操今后的一场失败埋下了伏笔,但此时曹操和他的将领、兵士,都是处在满心杀戮的兴奋点,任何谋士的正确意见都听不进。

在七八月间,筹得一部分军粮的曹操,正准备大举进攻郯城,去收割更多的生命,夺取另外一半徐州。但这时一个惊天霹雳,止住了曹操和其大军的脚步:他的弟弟,曹智竟要联合黑山军夺取邺城。

邺城可是冀州治所,袁绍这方割据势力的心脏所在,是曹家兄弟现在能摸得老虎屁股吗?

这一点曹操还是很清醒的,曹操立即令满宠和曹仁去冀州阻止曹智的胡来,自己立即掉转马头,率着大军回撤了。

暂且不提松了口气和摸不着头脑的陶谦,及其那帮心怀鬼胎的来救援与他的朋友、义士们。

曹操着急慌忙的放弃攻打郯城,是为了防范袁绍可能的大举进攻。曹智要是真的捅了袁绍邺城这个马蜂窝,袁绍岂会善摆甘休,他一定会大举进攻兖州,以报复曹智动他老窝之仇。而曹操认为袁绍一但要动他的兖州一定会先从东郡入手,曹操班师回兖州的途中就派夏侯惇率重兵堵到了东郡和冀州的交界处,一来方便曹智率部从这逃出,二来防止袁绍的反扑。

此时,曹操处于深深后悔中,不应该平时老对弟弟宣扬迟早有一日要侵吞袁绍势力的话语,更不应该派大胆的弟弟曹智去冀州,曹操甚至气恼夏侯渊怎么不拦着曹智的大胆行为,他此时只希望曹仁他们能及时赶到冀州,阻止曹智。

正当曹操迅速率大军赶回兖州时,途中又收到了曹智的另一封急信。曹智要曹操立刻离开徐州的开头内容,让曹操哭笑不得,心道:“你个惹祸精也知道怕了!”曹操还未往下看信的内容,就以为曹智攻取邺城的行动已经失败,现正要曹操赶紧回师离开徐州,去救他呢?再往下看,曹智通报给曹操一条军情,吕布已经归顺袁绍,正率部潜往徐州,预备坐收渔翁之利。

曹操看着信对着身旁的荀彧道:“自身都难保了,还惦记着别人坐收渔翁之利,真是好笑!”

对于曹操来说此事根本未放在心上,一个如丧家之犬的吕布能掀起什么风浪,再说他已经离开徐州,谁还能从他和陶谦的争斗中渔翁得利。荀彧毕竟是谋士,看完曹智的来信,心里就装下了此事。

吕布现在只是一头没人要的狼,曹操一点都不担心此人,倒是曹智在信中提到的要加紧夺取邺城的计划,让他心下一紧。曹操无比担忧的率部赶回了兖州,并亲到东郡坐镇,等待着事态朝不好的方向升级。

曹智此时的确正在紧锣密鼓的把他的计划加紧实施。在七月二十三日,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魏郡魏县的郊外乱葬岗外,李儒由赵云和李黑陪同,和于毒的部将眭固潜过一条小河,隐身在岸旁的密林里,注视着岸旁的动静。

三十多名袁军装扮的战士在岸边静候,他们燃起的篝火光焰闪烁,正逐渐熄灭,看情形他们再没有添柴续火的意思。他们的战马安详地在一旁吃草休息,他们显然在等待某一方的人,约好以火焰为暗号。

而这三十几人中头先一个男子看上去最多三十岁的样子,一头黑发,身材挺拔,穿着一件精致的铠甲,居然是全金属质地的,也不嫌重!银白色的铠甲擦得锃亮。这个家伙身后还背着一把长剑,剑柄上还镶嵌了一枚红色的宝石。此人正是臧洪帐下的司马陶升,此人也算一表人才,看他一直皱着眉,眼神中既闪烁着抱负与理想,又时不时的闪现出一些无奈和后怕。

在这群人中另一个扎眼的人物,是一直手摇羽扇,坐在篝火旁的第二个人。

此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看上去又矮又瘦,只是那袍子带着斗篷,将此人的脑袋遮住了打扮,看不真切此人的真容。

第五百八十四章 要求入城

此人叫陈容,是魏郡太守臧洪同乡,仰慕臧洪,就跟随了臧洪,现任东郡丞。陈容是个非常博学之人,也是臧洪手下最重要的谋士。

臧洪和张燕于三日前已经见过面,今天李儒等于陶升约见是为了敲定最后的进攻时间及进攻方案。

陶升很讨厌乱葬岗这种地方,Yin森森的。在一阵凉风吹进他的脖颈时,他骂道:“眭固那帮人真他妈有病,选这种地方会面!”

“桀桀……”

“什么人?”

陶升和左右士兵紧张的刀剑出鞘时,密林里钻出一个满脸麻子、散发披肩,不高不矮却是肩宽背厚的粗脖子恶汉,左右手各持至少重五十斤的锋利巨斧,正一边慢慢踱出Yin暗的树林,朝着陶升等人怪笑。

陶升一见此人,放下手中长剑,放下紧张,气恼道:“眭固,你他妈的迟到了!”

“迟到总比没到好!”眭固一脸无赖的回道。

这名恶汉正是黑山军于毒的部将眭固,他在确认陶升是来赴约,并没有什么危险后,就走了出来。眭固是个小心的家伙,并不如他的长相那么粗鲁,所以他活到现在。

陈容一见眭固先是被他的相貌吓了一大跳,续儿在周围兵士的保护下,胆气一壮,在眭固还未道出来意时,率先开口道:“眭将军你们是否知道淳于琼已经率部出了邺城,受袁绍之命共同参与围剿你们的行动?”

“知道!”回答的不是眭固,而是在眭固身后蹒跚走出的李儒。

李儒很不习惯在这种到处是石头和坑坑洼洼的地方行走,此时李黑不得不掺扶着他,但他走起来还是像老头般步履蹒跚。

“在下李儒,是振武将军曹智帐下军师,我家主公亦收到袁绍的传令。他派淳于琼带兵出邺城最好,我家主公已向审配要求入邺城休整,今日派我等前来就是要臧太守配合,引着淳于琼和他的兵马到西边鹿肠山去转悠转悠,当然是走得越远越好,我们决定两日后就动手了!”

李儒啃啃说完他们的要求,陶升和陈容对视一眼后,陈容当即反对道:“让我们去陪着淳于琼绕山,等我们有命出来,你们也把邺城分完了,不行,万万不行……”

看来陈容虽说饱读经书,但也不是书呆子,还知道保护臧洪的利益。

李儒知道现在这种联合了这么多方势力的局面肯定对利益分配产生分歧,但他们不想再等了。远在幽州的袁绍可能已有察觉,或是觉得黑山军一下子消失在魏郡,离他的治所太近了,所以已于昨日调出淳于琼率领一万邺城守军,出城参与到搜捕、围剿行列,袁绍已经有所不放心了。

对于袁绍的谨慎,曹智认为一来他不能再等了,二来这也是个绝佳的机会,邺城不但又少了一部分守城兵将,他还有理由,因为连续在外作战月余,所以要求回邺城休整一下。

这个请求已经得到留守邺城官员的认可,在李儒来这与臧洪的人磋商时,他已经带着五千人马向邺城大模大样的开去。

对于陈容的反对意见,李儒只能苦口婆心道:“陈郡臣,你们陪着淳于琼去鹿肠山那边绝不是孤军奋战,于大将军已在那里有所埋伏,眭固,眭将军今日来就是要为你们引路,我们也不希望你们和淳于琼拼命,只要和黑山军的伏兵一起困住淳于琼的兵马数十日即可。我家主公已经保证过,你们和张大帅共享邺城,我们只拿我们要的东西,绝不会亏欠了臧太守,而且跑得了和尚,跑步了庙,张大帅和黑山军是不会离开冀州的,我家主公一样是有丹阳一郡的,相信陈郡臣应该听过我家主公在扬州的名声,和我家主公兄长坐拥兖州的事实吧?我们还能烂帐,那天底下还有……”

李儒的说服力已越来越炉火纯青,但他实在年纪比不得赵云等年轻人日行百里。他在摆平陈容等人后,就随着陶升的军马慢慢靠近着邺城。这是最后谈判的结果,臧洪带部队亲自入鹿肠山和黑山军一起对付淳于琼部,而作为臧洪唯一代表的陶升,则带二千人马跟随曹军大举进攻邺城,他们一来要为破城出力,二来更要看好自己的那份利益。

此时,曹智已故意封锁了邺城东南北三面的水陆交通,造成他的部队和黑山军的部队,能顺利推进到邺城周围,当然这一切都是在今早才完成的。有好些商旅不明白昨天还能走得道路,今天一早就不能通行了,还出现了大量官军把守,并禁止任何人通行。这些官军声称是在围捕黑山贼余孽,但却有大量军马往魏郡中心地带的邺城涌去。

故意留出的西面,是用来造成黑山军已从西面入鹿肠山的错觉,把淳于琼的主力牵制到哪里,既方便黑山军和臧洪利用鹿肠山的有利地形突袭淳于琼,又可令镇守西面各大小出入口的雁门乌桓军在外围攻打企图逃窜的淳于琼。那里也是照成曹智的主力大军还在那里一个重要障眼法,其实那里已经只有高干的少量守军和雁门乌桓的三千兵士。

而事实上曹智和于毒真正进攻边邺城的主力大军,已转移往邺城的东、南、北三面,当入城的曹智和五千军士发动袭击时,他们将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突破邺城这三面的防御,攻入城内。

当曹智和他的属下尽量装成一群少爷兵,准备回到邺城来度假的少爷兵。当他们侃侃出现在邺城北门外的道路上时,一个对他恨之入骨,但却又极其想见到他的女Xing出现在了这段城楼上。

她雍容华贵,有着高贵的气质和美丽脸庞,并且是这座城池当之无愧的女主人,她就是袁绍的现任正妻刘有宠。

刘有宠急切的想见到曹智,是因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与之相商。袁绍的老婆会和曹智有什么好相商的?但刘有宠真的有,而且很紧急。刘有宠或许从来没有遇到过一见倾情这种事,但她实在要这个**了她的男人,帮他解决一些事,或是给她一个交代。

刘有宠明白她已经没权利与任何人携手堕入爱河,跟这个男人更没来得及尝试恋爱的滋味,这一刻就要直接进入刻骨铭心的责任抉择。

一个像刘有宠这样高贵的女人会要曹智抉择什么责任呢?

很不幸的是刘有宠再次怀孕了,是在和曹智的春风一度后,有的身孕,而且就是这几天她才发现的。在过去一个月的时间里,可悲的是她从来没和她的丈夫,袁绍上过床榻,所以肚子里的孩子只可能是曹智的。

一切都清晰起来,刘有宠已能站在城楼的高处看见一幅吊儿郎当样的曹智,及其他身后队形不那么整齐,但却连绵不绝的队伍。他回来了!刘有宠没法形容见到曹智这是什么感觉,那是一种血淋可怖的清晰,是一种在战争中才会出现的错觉,而最要命的是刘有宠已被深深地卷进去。

当然刘有宠的感觉不是战争,那只是种她不该有的错觉。她此时的感觉只有一切与曹智有关的人和事,因为当她第一眼看到缓步踱马而来的曹智时,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自己的小腹。这是天下最奇特的一种感觉,从没有可以比此刻更令刘有宠对自己的肚子生出爱恨两种都是极致的感受。她要怎么面对这活生生即将在眼前的人和在她肚子里正在慢慢形成的那个人?她要如何像自己的夫君交代?向天下人交代?

曹智这个没心没肺的甚至不知道自己已和刘有宠有过一夜夫妻之实的事,他现在的目标很明确,攻入邺城,拿走他需要的东西。

这是个很简单的强盗理论,这个世上有很多简单的道理,但未必人人都能实现。曹智认为他能,因为他为此已经付出了很多努力。

对为凯旋而归之师,曹智和他的兵将们受到了很高规格的迎接。城楼上有不请自来的袁绍正妻,当然她不能算迎接官员,再说为人妇的女人是不可以抛头露面的。

但在东汉民风还算不那么苛刻,刘有宠坚持要来亲迎凯旋而归的曹智,或许是袁绍特别嘉奖的一种待遇,也说不定。审配除了点头同意外,别无他法,还不得不配了个郭图陪同,也不能让“主母”一个人在城楼上吹风,总得配个相当官职的“地陪”。

“夫人,曹太守到了!”郭图欠身向神色复杂的刘有宠禀报道。他觉得刘有宠今日有些失常,这个女人他虽说不常见,但刘有宠一直给他的影响是雷厉风行的。今日看着曹军的身影出现,她的身体已经不止颤抖了一次,现在看着渐渐驶近的曹智,她的眼眶里竟溢出少许泪水。

这凯旋而归的既不是你的丈夫,也不是你的儿子,你哭个什么劲啊?

看着有些迷茫的刘有宠,郭图好心提醒一句“曹智到了!”

刘有宠立即从梦境中觉醒,一收迷茫的神情,绣眉一凝,皓腕轻摆下,恢复了严厉“主母”的形象,口气生硬道:“嗯!我们也下城去吧!”

第五百八十五章 开始与屠杀

站在城门口迎接的有审配、辛评、许攸等十几位冀州文臣、武将,显得规格很高,毕竟曹智是打了胜仗而回。在内城的议事厅内还有逢纪等更多的冀州官员设宴在等待着为曹智接风,但他们不知道迎接他们的是一场血雨腥风。

审配看得出曹智当先一马,神情出奇的冷漠,到了城门口也不下马,显得有些骄横。但官职比他高的审配决定忍了,因为袁绍有过交代,还有要用到这帮纨绔子弟兵的地方。

曹智此时多少有些许紧张,毕竟邺城是在人生中见到过最坚固的城池,他必须走好他进城的第一步,“开头总是很难!”

曹智看着身旁的许褚喃喃自语一句,许褚咧嘴一笑,眼皮一垂,眼睛里闪过一丝仿佛野兽一般的凶光,粗大的全身上下都充满了精悍的气质,嘴角冒出一丝狞笑,轻声道:“大哥,让我们干吧!”

曹智是整个队伍最前面的一个骑士,他骑着那匹袁绍送与他的黑红相间的战马,那马匹算不上高大雄壮,但是哪怕在冀州最好的马市上都很少见的上品良马。曹智的马匹和其他兵士所有的马匹装备都差不多,马鞍下挟带了装粮食的袋子,水袋,还有弓箭武器,马鞍的后面还挂了几个装了野外生存用具的包袱。

显然这是一支刚从野外打仗而来的部队,曹智的铠甲战马上亦不可避免站了好些泥水、灰尘。

“审大人,我隔着老远就闻到了你给我准备庆功宴的味儿了,哈哈!”曹智坐在马鞍上放声大笑着,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张狂。另外的许褚等人看曹智立马于城门口右侧与站在城门通道那头的审配等人喊话,他们则马不停蹄,有次序的在邺城守军的引导下从左侧排好队慢慢进入北门。

审配知道这个曹智在甩威风,站在城门外不进来,不就是要他和冀州官员出城去接他吗?他用最纯真的笑容看向立马与城外的曹智,朝着曹智挥了挥手,低头冷笑了一声,轻轻踢了一下马腹,马蹄缓缓往前,走进了城门下方的通道。当审配缓缓靠近曹智所处的立马处时,曹智的眼睛并没有看着带着一脸真诚的审配,而是紧紧的扫视着城楼上站立的那些袁军兵卫。曹智一边扫视,一边不自觉的将手里的秦皇剑紧了紧。

审配的身影从通道内转出来后,很优雅的下马,大步朝曹智走了上去,在距离还有五十步的时候停了下来。

审配目不斜视的先朝曹智笑了笑,然后极有礼貌得向曹智抱拳躬身行礼道:“曹太守一路辛苦,曹太守离开邺城月余,转战幽、冀两州,立下不世战功,真是可喜可贺。”

曹智没有回答审配的贺词,他收回了看向城楼上的目光,看了看左侧许褚带领的骑兵已开始加快速度进入过半。

曹智转会目光时,朝着站在马下的审配微微一笑,不过笑容里充满了煞气。

曹智傲慢不恭的态度已经引起了来迎接冀州官员的上下不满,有很多武将已经冷哼出声。此时审配对于曹智莫名的笑容一愣之下,刚要说些什么,曹智飞快的打断道:“审治中还是先去接一下荀军师和高将军吧,他们身体到现在一直都未恢复。”

曹智指着停留在大队人马后的几辆车架,说着就要引审配等人前往载乘荀谌、张郃和高干的马车。

曹智说的很认真,审配听得心下一紧,别人不说,高干可是袁绍的亲外甥,听说在卢奴城外高干中了黑山军的流矢负伤,但依然能指挥打仗。现在为什么还坐在马车里,难道病情恶化了?

审配等人快步跟上曹智时,前行的曹智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狞笑。

审配带领着七嘴八舌的文武官员,一路说着,一路飞快的来到那三辆马车旁。当他伸手掀开第一辆马车的门帘时,立时被里面的情景弄呆了。荀谌被手脚捆绑着朝着审配苦笑,审配预感到了不妙,抽出探进车内的半边脑袋,回身怒喝道:“曹智,你这…….”

审配话出一半,身子还未转到曹智的一面,一柄冰凉的刀刃已驾到了他的脖颈上。左右更有一个个曹智的亲卫骑士则已经取出了弓抽出了箭抓在手上,满脸的戒备的弓矢全开,对准了审配等人。

“你们干什么?”

“想造反吗?”

怒斥的声音此起彼伏,十几名冀州文武官员的身边一下子跳出来五十几名黑甲军卫,纷纷兵刃出鞘的架上他们的脖子,并开始缴械带有兵刃的武将。文官看到真刀真枪的帖上他们的皮肤,吓得脸色大变。武官们都是久经沙场的人物,反抗、呼叫是他们的第一反应,数声惨叫相继响起。随即仿佛像被刀砍中的,受痛蹦而起,跳得一尺多高的,甚至于有人用斧柄重重砸在一名试图反抗武将的脚上,一声清脆的爆裂声,这个可怜的家伙的脚很干脆的被砸断了,痛不欲生的惨叫从围着的人群里响起。

审配趁着身子还未转全,很快看到了另两辆车厢内被捆的更严实的张郃与高干,这两人嘴上甚至被塞上了破布,但一见审配立时“呜呜”挣扎、闷叫着。

“把他们都看管起来,曹休发信号……”

听到曹智的声音时,审配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吓得嘴唇都哆嗦了:“曹智你要造反?”

曹智没空搭理审配,随着曹休发射的一枚烟火在空中迸发出绚丽的火花时,旷野之上,一个马队飞快从东南和西北两个方向冒了出来,总的人数大约三四千骑的样子,奔跑而来的时候,尘土在身后飞扬,远远看去,却可以发现这不是曹军或是袁军的骑兵,而是一支混合军,甚至于有黑山军的众多骑兵。

从队伍奔驰的形状看来,头前的一骑当头,后面呈现出锥形分布。当马队在远处出现的时候,那群俘虏官员立刻就不安起来,文武官员们叽里呱啦的大叫起来。谁都明白曹智造反了,曹休很快就赏了几个家伙几刀背,但是从先前的缴械开始,不正常的叫声早已惊动了镇守城楼上的袁军兵将。

“怎么回事?审大人,许大人你们怎么了?”

许攸也明显很害怕,一边被推搡着,一边不安的看着曹智,但他在其他官员遭受毒打时,他学得很乖,只是此时在要求蹲下时,冲着已有所行动的曹智轻声道:“曹智,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曹智依然没有搭理许攸,他在挥手让等待在城门下的杜大目、李黑和左髭丈八、青牛角等全部进入时,自己从马鞍上摘下了一柄弓箭,一箭在手后他的全身顿时迸出了一股子凌厉的杀气来,这种杀气显然是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浴血才练就的本能,他在马鞍上猛的一弓身挺腰,一个利落漂亮标准到极点的拉弓射箭姿势一气呵成。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曹军叛变了…….”

有镇守城楼的将领明白过来曹军突然急速部队的冲入,而大呼出声时,锐利的破风声之中在面前响起,一根羽箭化作了一道白光,激射向了他的面门。

“噗!啊!”随着劲风箭矢一下窜入这名将官的右眼,那名将官发出一声惨叫,仰面就倒。城楼上的兵士下一秒都明白怎么回事了,当他们呼喊声起时,漫天箭矢迎头照脸的朝他们射来,还留在城外的弓箭手早有准备,千箭齐发。

曹智在射出进攻的第一箭后,战斗宣布了开始。曹智人马在怒吼和嘶鸣中直立而起,旋风似的直冲进城门。

在城楼下迎接曹军的兵士也在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想冲杀上去关闭城门。但曹军早有准备,此时五千兵马中的二千骑兵已悉数入城,接下来就是曹军和黑山军的步兵,曹智留步兵在后就是要他们在发起进攻时,控制城门畅通即迅速攻占此处的城楼。

当城楼上发出嘈杂的吼叫声时,城楼下圆形的通道里也传来的惨叫声。

曹军此行休整的队伍中还带有俘获的不少的黑山军俘虏,在前一秒邺城的袁军士兵还认为这是曹军故意带回来炫耀的战利品。那些本来看上去还很颓废的黑山军战士,被曹军士兵像蚱蜢那样用绳子捆成了一条线,驱赶着长长的队伍前进,到此时正好到达北城下。

他们听闻城上的第一句惨叫声起时,猛的一甩缠在臂腕上的草绳,猛地抽出藏在衣衫内的兵刃,像一头饿狼般呼的一下直冲进城里。

曹智纵马奔进北城门时,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人马疾驶而入时,就看见圆形的通道内三三两两的趴着几具残缺的袁军尸体,那些尸体上还有马蹄践踏过的痕迹。

除此之外。越往里的地上还有数十具袁军的尸体,都是横七竖八倒在那儿,到处都是战斗过的痕迹,袁军那些武器扔得乱七八糟,折断的破烂刀剑,碎裂的皮甲、盾牌等等。

这一段通道之内,已经没有一个活口了,屠杀已经结束,这些袁军士兵好像都是一瞬间被杀死的。

第五百八十六章 无尽恐慌

一共有一百六、七十具袁军的尸体。所有的尸体,在曹智这个经验丰富的战将看来都是一击致命,很显然这些袁军士兵都经过了反抗,但是却无法对敌人形成有效的反击。

曹军和黑山军都是有备而来,看见这满地的血腥场面,曹智和身边的赵云、曹休等将士第一个反应就是兴奋,他们成功了。

奔过城楼下的通道,就看见了更多的曹军士兵和黑山军俘虏军士兵混合在一起,正在往两条等上城楼的甬道口展开厮杀。

城内的袁军显然更多,许褚和他的骑兵已不见踪影,他的任务是带领二千骑兵直突西城,那可能是整个攻击体系中,最薄弱的地方。曹智要求乐进最后一个对西门发起攻击,一来他希望自己的部属损伤最少,二来曹智希望乐进得到鹿肠山的战斗打响后,再对西门发起进攻。曹智可不希望淳于琼临时有什么变化,而造成他的背后受到攻击。这就需要许褚率部先去牵制住西门守军。

“杜大目、左髭丈八命你等一盏茶的时间内攻占此处城楼。赵云、青牛角带人进城阻击军营内的袁军增援部队。曹休带人守住此处城门畅通。”

“遵命!”

在曹智的一连串命令后,各将领立刻各司其职率部分头离去。没有人有反对声,就连左髭丈八等黑山军将领,都是受过要求绝对服从曹智的命令。这回他负责“主内”,于毒主要负责外围的统领兵马和进攻。

此时城外的马队已快接近北城,马队的目标很明确,显然直奔这里而来

奔驰的队伍很快就冲到了不到百步的距离,却并没有停下,也没有急于靠近,而是猛然掉转马头,减低了速度,马队沿着两边侧翼的方向缓缓的奔跑开来。很显然这些家伙都是拥有极强的战斗经验,城门口曹智的步军还未完全进完城门,他们这时就要分散城上守军的注意力,牵制他们下城去抵死迎战进城的步军。

这些越积越多的骑兵不轻易下马,而是往城墙在周围迂回奔跑,一方面可以保持速度,一方面还可以在马背上开始发箭,射击城楼上的袁军士兵。

这些骑士的控马技术十分娴熟,奔驰之中的转向玩得精熟,轻易的操控着马儿,绕着北城墙跑了小半个圈子,然后他们才将速度降低了下来,距离远远的停了下来。这时涌进城内的曹军和黑山军的步兵已经走完,现在是他们进城的时间到了。

“喉喔……”曹军和黑山军双方组成的这支精锐骑兵在看到曹休发出的第二道焰火后,齐声尖叫,打马回转,直放北城门而来。

按照传统,在近在咫尺的两友军,遇到其中一军哗变,绝不是什么好兆头。城内城上的守军也在第一时间想控制住北城门,但他们碰上了这么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同类,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刘有宠举步朝石阶下走去时,城楼外的世界早被喊杀的声音填满。喊杀声和蹄声从城内城外轰天动地的传过来,战号同时响起。

她被吓到了!她脸色大变,手脚酸软,当她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时弯腰就大口呕吐起来。

“他要来杀我吗?他竟然不顾一夜夫妻之情,要来杀我?…….”

刘有宠用女人特有的奇怪理论瞬间跌入自己不切实际的推断中,千军万马来到邺城,可能是为了她这个有了身孕的女人吗?这大概就是怀孕期的女人,才会有的混思乱想。但等她吐完,一个急切的声音将她硬生生的拉回现实。

“夫人,夫人,快随我走,曹智这个畜生哗变了,哗变了……”

“啪!”

刘有宠反手就给了正好心拖着她离开快被攻陷城楼的郭图,她恨曹智,但却不允许别人辱骂他。女人就是这么奇怪!

郭图莫名其妙,但他仅仅愣了一下,随后更用力,更强烈的拉着刘有宠的一条胳膊,在三四名军卫的护卫下往城楼内部的上层撤退,那里暂时还是安全的。

在郭图拉着刘有宠刚离开这片城墙,一个持长柄狼牙棒的曹军将领冲破了阻挡的袁军,杀上北门城墙。他的狼牙棒很特别,棒子是金属柄的,一头大一头尖,大的那头上面用铁皮包了,还镶嵌了密密麻麻的尖锐铁钉。这种武器乃是骑兵作战的时候最趁手的武器,这种武器不怕钝,最适合力大的骑士使用。但此时在平缓的城墙使用,一样犀利。

一声呼哨声中,这名长得奇丑的曹军将领将手里高举狼牙棒,冲入拼命想要来堵住缺口的人群。

这使狼牙棒的自是杜大目,双方步兵全部冲入后,对通往城墙的两条楼道发起了猛攻。城墙上的每日轮值守军只有千人,今日为了迎接曹军的凯旋而归,派下去二百多人,此时已差不多全部成了曹黑两军的刀下亡魂。城上大概还有七八百人,但要冲上城墙的两条楼道上各有上千敌军正在向上突进。

守城袁军不但要分兵堵住楼道,不让敌军冲杀上来,还要对城下游走的骑兵发箭攻击,甚至于有些邺城特有的巨弩也已被使用上,城上的巨弩也爆出“嗖嗖”的凄厉尖鸣,一根根丈许长大弩箭,以惊人度浇射而出。

但这种威力惊人的巨弩箭,用来破敌人的攻城车是绝对犀利的武器,现在却被用来射杀单个的骑兵,真是大材小用了。城上的守军现在已经慌乱了,这种慌乱从将官到士兵,人人像是都被传染了,他们此时只知道动用身边所有的武器击杀那些要来杀死他们的敌人。

很快城上的箭手失去的射击的目标,四千骑兵迅速纵马钻入城门篓子。他们在曹智的调度下直接参加北门各处兵营的争夺,纵马直放那些还未组织起规模反击的军营,那里同样需要冲击和搅乱,决不能让驻守在城下军营的袁军组织起有效反击。

也就在这个时候,放下巨弩箭准备加入到城墙上拼杀的士兵,匆忙间一抬头,只听东南两边,也传来了马蹄声的同时,他们正北面的地平线上突然冒出了一个黑点,续儿是两个,三个……

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在守城袁军视野里的地平线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黑点。这些黑点迅速移动,接近三四百米的距离后,守城袁军终于发现那是人,手持杀人武器的人,那是更大规模的敌军兵士正向此地冲来。

在实力对比悬殊的状况下,平时用来运兵的北门城楼楼道被更多的曹、黑两军士兵突破。

杜大目冲得近了城墙,也看到了己方隆隆开来的部队,他振臂欢呼道:“弟兄们,大部队杀到了,我们加把劲啊!”

在杜大目对着近旁一名袁军士兵的脑袋砸下时,他大吼出声。狼牙棒砸实了那名士兵,纵然是身披铁甲,被如此杀伤力的武器击中,只怕也得被砸扁!

那名已经被惊呆了的士兵,眼看对方的狼牙棒横扫而来,他的眼珠瞳孔骤然收缩的一瞬间,他整个人被击飞出高高的箭垛,他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邺城巨大的城墙上留下了他的印记,并飞出城墙去迎接新到的曹、黑大军。

“我们的大部队来了,杀呀……”

杜大目的信息瞬间传变成了激励攻打这段城墙曹、黑两军的兴奋剂,无数士兵振臂高呼,无数人在那一刻勇气倍增。他们被激励的只会勇往直前。

抵挡的袁军很快溃散了,杜大目和左髭丈八率领的这两支部队很快控制了此段城墙。

此时却在城下涌出不少袁军士兵的身影,他们是从近旁的几处军营内闻声赶出的袁军士兵。城上城下的曹、黑两军士兵大部分开始调转刀口,利用城上城下的防御工事,抵挡袁军的反扑。城下的赵云和青牛角早已组织了一千步军组成了北城内的第一道防线。而能组织起来冲杀到袁军并不多,因为在他们的军营内有到处乱窜的敌军骑兵,在到处杀人,到处冲击。而这条防线的曹、黑两军士兵,他们只需抵挡片刻,后面的大部队就会杀到,到时北城的防御就会彻底瓦解。

就在北门被彻底突破的一刻,邺城最豪华的议事厅内所有人全站起来。

“你说什么?谁反了?”逢纪Yin霾着脸庞,面色冷峻的再次问跪趴在堂下,背上还Cha着两支雁翎羽箭的兵士。

“曹……入城的曹……军……哗……变……了……”

那名兵士说完这句,脑袋一歪,就此断了气。他是在北城将官一发现曹军叛变后,第一波派出的三名传令兵中的一人。其他两人都死在了途中,他被许褚的一队骑兵一路追赶,他仗着熟悉城内地形,才在身重两箭后,带伤赶到这里,向逢纪等冀州官员报信。

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但厅中官员此时竟无人理会这名尽忠职守传令兵的生死,所有的人在一霎那都陷入的无尽的恐慌之中。

第五百八十七章 谁来主宰

“曹……智,他敢叛……变,他吃……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怎么办?怎么办?”

“现在北门不知怎样了?”

众人七嘴八舌之下,渐渐向门口涌去,一到门外,整个外城方向的喊杀声就更清晰了。

“是真的!我们被合围了!”一个事实在听闻真切的喊杀和战鼓声后,涌进所有人的脑海。

“呜呜,我们都要死了……”一名文官听闻北门传来的激烈喊杀声,一阵腿软之下,瘫软在地,竟悲呼起来。

正当无数官员跟着这名悲呼的文官或忧怖失色,或起而啼泣时,突然一声断喝道:“朱灵何在?”

“末将在!”一名体形魁梧,但却不是很高的武将应声而出。

“与我斩了这个蛊惑军心之人!”逢纪发布这项命令时斩钉截铁,毫无半点人情可言。

“遵命!”

那被唤作朱灵的不高武将,领命拔刀两步奔至那名带头哭泣的文官面前,呼的一下挥刀就劈。伴随着一声惨叫,一颗头颅,一腔鲜血飞上半空。

“噢……”无数官员带着惊呼,躲避飞溅的血浆和曝眼的头颅。

厅门口一下子安静的许多,甚至于本来还嘈杂的现场,一会儿就陷入了寂静之中。

逢纪当门而立,大喝道:“如有人再敢妖言惑众,此人就是榜样。”

逢纪环顾左右,无数刚才跟着要悲泣的官员纷纷躲闪着他凌厉的目光。

逢纪没时间多做追究,他再次对着今日轮值内城守将之职的朱灵大声问道:“内城还有多少兵马?”

“骑兵一千,马步兵二千!”朱灵满身刚才被所杀官员的鲜血,但回话时,依然保持着军人的标准礼仪,躬身抱拳。

朱灵虽说长的普普通通,也不是最受袁绍赏识,但打起仗来绝对是个六亲不认的人。

朱灵是冀州清河郡鄃县人,初平三年,清河人季雍以鄃城背叛袁绍而投降公孙瓒,公孙瓒遣兵住守鄃城。袁绍遣朱灵攻之,但朱灵家人都在城中,公孙瓒便将朱灵母弟置于城上,诱呼朱灵。朱灵望城涕泣道:“丈夫一出身与人,岂会复顾全家室!”于是力战拔城,生擒季雍,然而朱灵一家皆死。

朱灵是袁绍帐下颇有战功的将领,但长得没有袁绍要的那种彪悍和骁勇,当然更是不帅,所以一直未得到袁绍的重用。

逢纪却晓得此人刚正不阿的个Xing和出色的作战能力,所以此时不叫别的武将,却叫他。

“紧闭内城,集合兵马,准备力抗叛军!”

逢纪给朱灵命令很简短,但在许多冀州官员听来,这好像是不成比例的战斗,听说那个曹智有十万兵马,这内城才三千之众,怎么力抗啊?

但没人敢出声反对,那名没头的死尸还未被拖走,震慑作用还在。

“现在本城事物有我主事,各将官听令!”

“末将在!”……

所有的武将此时知道是逃也逃不掉的,硬着头皮,纷纷出列。袁绍出征幽州把最优秀的武将差不多都带走了,淳于琼又带兵出城了,外城四门的将领现在是指望不上了,留给逢纪这些等待为曹智接风的又多是奉承拍马之流,但逢纪此时不得不用他们。

“通知各城坚守,你们立刻召集能召集到的兵马,协同朱灵防守内城,如胆敢有不战而降者,杀无赦!”

“遵命!”

众武将齐声应命下,轰然而散。

逢纪老鹰似的眼睛,凌厉的扫过剩下所有的文官,再次高声道:“你们各司其职,调集所有内城民夫、家仆,能拿得动刀的都给我组织起来,协同守城,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

文官不可能像武将那样回应逢纪的命令,都是此起彼伏。此时,听在逢纪耳朵里很没有感觉。。

“快去吧!”在此时没什么好计较的逢纪,手扶围栏,不去看这群窝囊废的样子,摆手让他们去。

待得众人去了,辛评的弟弟辛毗中肯得向逢纪建议:“逢从事为何不派人向主公求援?”

逢纪看了一眼不那么爱转眼珠的辛毗,颓废的低下头道:“你认为我们还送得出去信吗?”

这个问题不用答案了,曹智竟然是有备而来,就一定封锁了邺城周围的所有交通和通信。有军事常识的逢纪很清楚曹智会这么做,现在他只有期盼去了鹿肠山的淳于琼能及早察觉异变,回师并火速通知远在幽州的袁绍。

在逢纪强制稳定人心的同一时间里,北面外城处战号大作,冲出两队曹军先头部队,各约三千人,一队欲从北门直接开进后,直逼内城去。另一队则沿内部城墙而来,迅速与赵云、青牛角组织的防线会合,冲击从军营中聚集而来的袁军。

这些本还在和曹、黑两军士兵拼杀,试图重新夺回北门城楼的袁军军士,一看大量的曹军涌入后,丧失再战的斗志,崩塌似的转身争相逃命,向内城涌去。边撤边和紧追的敌军展开巷战,想依靠他们对城内道路、房舍的熟悉,层层阻挡曹、黑两军的进攻步伐。

趁北门曹、黑两军和袁军展开巷战之际,涌进城的李典部开始从城墙内沿向东面突袭。其它各门的士兵虽说此时都已知晓进城曹军哗变的事,但又都被牵制在了各自的防守区域,因为此时邺城四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攻击。接下来只要在进入北门的曹、黑两军的里应外合下,邺城的反抗能力肯定会被彻底瓦解,而又将是谁成为主宰这座超大规模城池的人呢?整个邺城又会遭受怎样的渔Rou呢?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作战的士兵不管谁来主宰这座城池,他们现在只知道奋勇作战,向前挺进,另一队早已在绕过对阵双方的曹军士兵,开始从西北角突进内城的行动,那虽说在曹智的计划内是最后的攻击点,但此时也是要有部队先期突进,才能完成最后的合围。李典正率领着他的属下,去完成这件使命。

第五百八十八章 许褚诱敌

此时,杀入城内三个方向的三路军马分别由赵云、李黑、青牛角三位将领统领,朝着各自不同的区域进发;突前的三千兵士追赶袁军散兵游勇,已在北城的各条街道铺成开来。曹智让赵云作为此部前锋将,突前统领。而青牛角和李黑各率部朝东西两门进攻,争取尽快打开东西两门,与外面的兵马会合后,从多个方向合围内城。

此时,邺城四门都已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和慑人心魂的惨叫声,这些惨叫声不光是守城的袁军发出的,更有攻城的黑山军和魏郡陶升带领的兵士的惨叫声。

南门方向甚至已有撞车开始隆隆的撞击城门,那是于毒黑山军的主攻方向。这回说是三方联合攻占邺城,但真正有合兵的也只有曹智负责的北门,其他三门各有一方军马负责主攻。

北门已被曹智占领,南门有于毒率领的军将围攻,东门由陶升负责。

最有趣的莫过于西门,这面也是应有曹军负责的。但西门守将自北门战斗打响就调集了驻守西门的所有兵力,在城上城下布置了多个道防线,以应对来自城内城外两面的攻击。

西门守军将士任谁此时都是人心惶惶,关键是北门的情形如何,城外到底来了多少敌军他们都不知道,又是仓促应战,不免底气不足。

但眼看在将军指挥下,西城墙后的各处楼房顶高处的箭手固是弯弓搭箭,在地面蓄势以待的大批箭手则从兵营内拥出,恭候敌人大驾,不论敌人兵力如何雄厚,北门有没有完全失守,若敌军妄图以快骑从他们的后面强攻,在远射和绊马索的配合下,肯定损伤惨重。

“呵!”

刚集结完毕的西门守军,在西门一处广场列阵完毕时,东北面已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千蹄齐发,大地震动下,曹、黑联军的二千骑兵全速杀至。

西门守军一见此情形心神大定,晓得敌人已落入算计中,西门外还无动静,他们并不担心敌人从西门内部的大街攻入,因为他们早已用各类杂物、车辆把广场和西门大街间的通路封闭。以西门四千守军的实力,是能保住西门的,他们在这一刻的信心和感觉还是非常不错的,他们看着隐隐出现二千敌军的身影,或许那点兵力是根本没法突破他们的防线。更何况他们在组织完城上城下的防守后,还有五百骑兵,正集结于西门大街另一端,随时可作支持。

看到许褚的骑兵队时,广场上持旗的袁军一声令下,令旗一挥下,箭矢如骤雨般往敌骑射去。

伴随着劲风,一片箭雨迎头照面的裹卷而来。

“盾!”

许褚高亢的叫声在广场上响起,他身后的骑兵其实早已持盾在手,此时只是将它们举起来,护住上半身,以抵挡箭矢的攻击。

许褚发布命令持盾时,自己却不做任何保护措施。

他挥舞着波斯弯刀,叱喝着一马当先“叮!叮!叮!”迎头赶来的第一波箭矢碰上许褚舞出的刀光,立被这种绕身疾卷的刀光激撞得倒射而回,反射入敌阵里,登时引起袁军阵中一片人仰马翻。一小片袁军士兵受此影响,形成了小范围的一片混乱。

如此厉害的刀劲,袁军士兵虽然从未见过,却是早已听过,至此方知许褚镇慑江南的雄风不是他自己的夸夸其谈。

在第一轮箭雨袭击下,曹军骑兵虽说有盾牌防护,但依然有伤亡。但在许褚的神勇表现下,曹军骑兵受其鼓舞,立时信心倍增,齐声呐喊下,广场处立时杀声震天,似潮水般起落,残酷的战争,波翻浪涌的马上要席卷西门,再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敌骑已在东北角出现,许褚等人似仍未察觉绊马索的存在,全速杀至。

随着布阵与光场上一名举一面小旗的将官大喝道:“绊马索。”准备就绪的袁军战士,立即应命而行。由二人一组各负责十条绊马索,就以只剩下连根的小截秃树干为绑索的基柱,百多组人迅速结起一片绊马索阵。

袁军将官的高明处,正是待至最后一刻,当敌人发动全面进攻有进无退的关键时刻,方展开阵势迎敌,免得敌人及早发觉,先以刀盾步兵破阵。

事实上镇守西门的袁军并没有想过曹军的主力军会从城内的任何一面攻来,因为北门到底失守没失守还不知道,但以他们对邺城的超强防御能力的信心,应该觉得各门的守军暂时守住各自的防区应该是没问题的,只怕因北面侵入的敌人绕过杂物车阵改从西面进击,而绊马索阵又是最便宜方便兼可速成的阻截敌骑进攻之法,故一不做二不休,将此片广场的东北外围化为绊马索阵,倘若敌人是从这个方向攻来,均会被马索阻截及重创。

许褚和他身后的骑兵策骑全速向百步外的袁军战阵驰杀过去,突然他的眼角瞟到的一样不应该有的东西。在许褚和他的骑兵突进百步时,箭矢的威力正在减弱,这时敌军的绊马索开始发挥作用。

“小心,有绊马索……”

许褚及时呼喊出声,想阻止身后骑兵的步伐,但还是晚了一步,在许褚加紧马腹,勒紧缰绳,将身下的战马操控的急声嘶鸣声中,直立而起。许褚是及时停住了战马,但他身后的骑兵却没有他这么蛮狠之力,纷纷踏上绊马索的陷阱,撞得战马倒地,无数本来还气势汹汹的骑士与战马同时变作滚地葫芦,本像一把尖锥一样的骑阵,终告阵脚大乱。

而那些倒地的骑士,就算没摔死,摔伤的,也马上被掩杀冲上来的袁军兵士一通刀、矛乱戳下惨死。

许褚此时还在短兵相接的前沿,他首先持弯刀左右开弓,以重手法硬把两敌劈死于马下,就那么深入敌阵,挡者披靡。领头的呼雷般喝道:“挡我者死!”

许褚虽说强悍,但等候在一旁的五百袁军骑兵却在此时暴潮般涌至,此时刚缓过劲来的曹军战士那吃得消这两轮意外的袭击。

许褚也不恋战及时高呼道:“撤!”千名骑士齐勒马缰,分成三排,登时往反方向败退。在撤离至离西门出口五百步之遥的地域止住退势,再次集结后横布西门广场东北面。

刚脱离战区的许褚再朝西北角的广场望去,心下稍安,虽说他们的第一轮攻势被敌人粉碎了,遗下大批被绊倒的马儿和伤死的战士,不得已往东北角撤走。

但现在的许褚打仗也是极有耐心了,他知道打没有里外配合的西门,没那容易。何况西门守军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有所准备,那就更是难上加难的事。在没有北面后续部队攻来的的情况下,就没有稳操胜券的把握。即使他们都是装备精良的骑兵,在后续部队未能及时来援下,以不到二千人对抗西门的四千精兵,只是螳臂挡车的行为。

许褚理智的缓了缓进攻的节奏,大喝道:“兄弟们!弃马!”

许褚命令一下,当其手下战士人人大惑不解,目送早前从广场一侧驰出数约五百人的袁军骑兵消没在杂物和车阵东北角的破败防线后时,均不理解这是现在余下的唯一选择,要以步行的方式强攻西门吗?那将是喝其艰苦惨烈的一战啊?

许褚有许褚的想法,他设想只要再多撑片刻光景,联军部队照计划便可以赶来支持,以优势的兵力,逼得敌人退返西门是不成问题的,再蹑着敌人尾巴杀过去,就可去取得胜利。

但许褚突然觉得,那可能太费时,也可能不是最佳的进攻方案,所以他临时决定,要引蛇出洞。

许褚不理身边将士的疑惑,牵着马儿,吊儿郎当的朝仍然集结在唯一通向西门的广场上,开骂道:“西门的龟孙子们听好了,我们已占领北门,东、南两门还大概还能顶一盏茶的时间,我在这里奉劝西门的弟兄们,快投降吧。要不然等我们的弟兄冲进内城,你们的妻儿老小将一个不留!”

“放你妈的屁……”

“狗娘养的……”

“杀过去,宰了那个狗日的……”

许褚的话惹得远处的袁军群情激奋,纷纷请求冲杀过去,结果了那个污言秽语的刀疤脸。

许褚被人骂上几句,一点都不以为意,舔着嘴唇和身边的军士一起哈哈大笑道:“听说邺城的娘们都长得水着呢,哈哈……兄弟们今晚咱们就他妈的好好享受一番……”

“对,操到天亮,哈哈……”

一群兵疙瘩在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提到女人,都是随时随地会兴致盎然的。

刚停马而立的袁军骑兵听地才带了二千骑兵的许褚竟如此猖狂,再也忍不住了,在他们将官的带领下一通暴喝之下,飞驰而入西大街,一路并高呼道:“随我来!”

立于各制高点的袁军士兵纷纷跃下,与把守街道的同伴全追在骑兵马后,往还在三四百步开外的许褚阵营狂奔。

第五百八十九章 聪明的赵云

这帮呼啦啦的一冲出去,留守西大街广场的袁军兵士就不到二百人,其主要作用还非是要支持两头战区的战斗,而是要保护从其它各区跑到这裹来的妇女老弱。

“都给我回来,莫中了敌军Jian计……”

站在城楼上的西门更高一级将官因为刚好看到自己人胜了第一阵,他们急着注意西门外的情形,就短暂的把注意力移到城墙的另一头。不过听闻城内的叫骂,立时让驻守城头的将官产生了不好的感觉,他们及时回来喝止。

还好袁军将士还没有到头脑发热的无法制止的地步,他们及时止步了。就在他们止步时,许褚已经招呼躲在马队后的盾箭手从受马队阻挡的街道两旁潜出了,开始布阵迎敌,只要等袁军兵马已进入二百步左右的射程范围,他们就千箭齐发,然后再有坠后的剩余一千骑兵上马突击。这套临时方案,在许褚看来不能全歼冲上来的袁军,也能重创他们。

但在这关键时刻,袁军突然止步队形整齐,看到他们显然早有预备时,立刻后转,没命似的逃回了广场的集结点。

躲过一劫的袁军将士暗呼好险,如非及时想到是敌人连消带打的诱敌之计,盲目衔上去,能有一半人生还已非常有运道。

难得用计谋的许褚,一看自己的计划没有成功,气得哇哇大叫:“懦夫,胆小鬼,他妈的没动上手呢,就跑了,你们还是爷们吗?”

这回任凭许褚怎么破口大骂,袁军将士是一个都不再理他,哪怕许褚再抬出要侮辱他们在城内的老婆、女儿,仍是没人理他。实在忍不住的袁军将士,就也用极其恶劣的骂词回击许褚两句。

突然正对骂的双方人马,突闻远处蹄声轰鸣。声音来自一片寂静的西门外,镇守城上的二千多名袁军士兵,正听着城下的两军开骂,还蛮觉有趣之时,人人头皮发麻地扭头瞧着西门外出现在数千敌人。这股新到的敌势之强大,军容之完整,均使人大吃一惊。

招呼城下兵士回防的将官也在此时奔至箭垛后望远端一看,禁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他们能升到今日的官职,差不多都因是在战争中长大的人,见惯战场上的风浪,一眼瞧去,判断出对方人数不少于六千之众,分作六队,清一色的前有骑兵,后跟马步兵,旗帜飘扬,是一支配备齐整,并受过严格训练的精锐部队。

离西门只有三千多步的敌人不容他有喘息部署的机会,在听闻邺城内的喊杀声后,马上号角长鸣,战鼓响起,开始发动攻势了。

首先是左右两翼的先锋骑兵,分别朝西门的两边方向驰去,摆明是以优势兵力,把战线拉阔,令他们本已分散的兵力更趋薄弱,要防守城墙上更长的范围和距离。前锋后的马步军则不徐不疾地朝没有任何障碍防线的西门正面逼至。后方大军,更是在前锋开始进攻后,缓缓向前推进,黑压压的一片,看上去起码有二万之众。

此时城下将领在听闻西门外的动静后,也纷纷领着手下,登上城楼,来至箭垛旁观看敌势,所有人在大吃一惊之下,只能瞪目以对。

现在他们了解了为什么到此时都未见内城的增援部队到位,敌军竟来了这么多,竟看西门一处,就内外交困了这么多敌军,他们纵可守稳西门,把守东门、南门的数千军士如何拦得住敌军的冲击。何况北门了,敌人是突然化友为敌的从容破城,攻入北门,当然是令人防不胜防。

好多袁军将领此时都认为西门的坚守战,已经变得没有丝毫意义。好些袁军将官把目光从远处的敌人,回归己方,终发觉广布在西门下以百计的绊马索,倏地生出希望,他们应该还不会败得那么惨。

这个念头方在脑海中呈现,进攻内西城的许褚也获知了乐进部大军杀到的信息,他立刻停骂,高叫道:“鹿肠山得手了,弟兄们,接下来看我们的了,盾箭手开道,剩下的全体上马!”命令全体军士进入备战状态后的许褚,气势汹汹的再次率部朝西门靠近,镇守广场的袁军箭手和骑兵,见许褚再次率部进攻而来,立即也是全神戒备,蓄势待发。

敌方号角声再起时,许褚一部分骑兵,此时真的下马,临时改为盾箭手在前开路,许褚欲用此法破袁军的绊马索阵。

就在此时,南门方向杀声震天的声音突然大作起来,从喊杀声中的呐喊程度来判断,许褚所料不差的话,有一部分不知是黑山军还是他们的曹军将士配合着南门外城黑山军主力。狂攻之下,待牵制住了南门守军后,外城的大队人马已乘虚而入,一举攻破了南门。

接下来攻进北门和南门的敌军便可以强大集中的军力,攻陷东门或是内城了。西门这里就不需要他们了,许褚准备凭他一己之力,打开西门,迎接乐进的大部队进城。他相信在如此声势和形势下,他能攻破西门的防守,他老许办得到。

所有听到那阵在持续呼喊声的袁军将士,心都在那一刻往下沉,没想过敌军的实力会这么强大,更没想南门也会这么快被攻破,他们此刻都感觉命运已不再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中。

但眼门前来自他们这一块的主攻敌军,还是要对付。

“用我们的绊马索撂倒这群狗娘养的!”

随着袁军将士同时发出愤慨的怒吼,准备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的作最后殊死一战的袁军将士,刚布阵完成。

“蓬蓬!”一片密集的箭雨,真的像一片倾盆大雨般从西城外射来。

“敌军进攻了,弓箭手还击……檑木、滚石慢点推,等他们在靠近些……”

正当城上袁军守军一片忙碌时,城内的敌军也在一片呼啸声中,开始快速奔向广场上的守军。

飕”的一声,一匹散发着耀眼光辉的白马在许褚部属还未冲到时,突然从一处广场边缘的屋顶上惊现,掠到袁军绊马索阵前两丈许处,腾空而过,斜掠而上,只眨眼的工夫来到前排绊马索阵的上方。

“什么人?”

前阵的袁军将士亦反应不慢,长矛长刀,齐往还在空中的骑士砍刺。

来人身在空中突然随着下落之势,探脚疾点,脚尖正中往他斜刺而来的一支长矛,立生新力之下,他身离马鞍,斜飞着改变方向,“砰!”的一声那腾跃而来的白色战马就那么直堕下去,撞得下方绊马索阵士兵与摔落的白马同时变作滚地葫芦,令已呈乱像的战阵更添混乱。摔倒的战马在撞到五六名士兵后奔窜而起,在阵中乱踏乱闯。

而那骑士手持一柄沉重的铁制战枪没入一团刀光剑影中,跌入敌阵内,但尚未触地,已有两名袁军中枪倒地。

终于在快捷的刺倒两名袁兵后,来者在空中的腾跃之势完结,扑在了地上,他才一落地,顿时就有几把剑刺了下来,落地之人只能狼狈的就地打滚,手里长枪拼命挥舞着

“叮叮当当”兵刃抨击声中,落地骑士从地上弹起来,挑开两把攻来的战刀,觑准其中一个骑马持旗的将官一枪戳翻,“啊!”在持令旗袁军将官被刺翻下马时,他的马匹同时失去主人的战马,落地骑士以钉在持旗将官身上的长枪为圆点,两个闪身后翻上马背,铁制长枪全力施展,左右翻飞下,不惜以重手法硬把冲过来的另两敌劈下马背,自身毫无退缩之意,就那么深入敌阵,挡者披靡。

来人运用枪术之高,世所罕见。此人正是率部前突进城的赵云,赵云是在身处北门的曹智得知西门进展缓慢的情形下,临时调配赵云过来的。

赵云人马都是一流的,已突进邺城的他,一接到命令,立刻调转马头,对着身后的属下点头叫了声“跟我来!”,就率先策马奔西门而去。他的马快,一会儿就把自己的属下甩在了身后,单枪匹马就冲进入西大街范围。

赵云不但骑术高超,而且还很聪明,在远远瞅见敌人因为内外交困而阵脚大乱,但却妄图利用绊马索阵困住己方部队打开城门的步伐。赵云远远一见此情形,立时改变自己的行进路线,打马直窜街边的一间矮屋屋顶,一路在易碎的瓦片上疾行,最后从空中突然出现在袁军绊马索阵的上空。虽说此举十分铤而走险,却是在这样情况下的最佳战术,因为敌人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广场东北面的许褚部队处,绝没想过会有人会从周围的民房上飞跃而下,当他们想要弯弓搭箭射杀赵云之时,赵云已迫至他们五丈之内,根本无须挡过第一轮劲箭,便可与敌人短兵相接。

赵云的战术无疑是成功的,绊马索阵立时被赵云一人搅得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袁军阵中跃起一人,左盾右刀,凌空迎上骑马的赵云,欺赵云要应付左右之敌,故采取以硬碰硬的招数。

第五百九十章 疯狂的味道

这样纵使未能当场击杀赵云,也务要把他迫回阵外,那时一旁的己方纵骑在围剿刺杀,便可像潮水般把赵云淹没。

赵云一看敌军中也有人跃起从空中攻击与他,挺起胸膛,双臂握着镔铁长枪迎上去,身子轻扭之下,让过空中挥来的一刀,大吼了一声,忽然转过身体,用枪杆反抽过去,枪杆就如同一条大蟒,就拦腰扫中敌人。

那名敌兵也十分了得,一觉劲风扫进身旁,及时的左手盾牌下沉,想挡住这一扫之劲。但他碰到的非是普通战将,就听见砰的一声闷响,袭击赵云之人刀劈空处,左手持着的盾牌却给赵云的镔铁枪杆狠狠劈中。

赵云这种镔铁长枪原本是适合马战的,但是对于武技高强的赵云来说,步战也一样能发挥出威力。更重要的是这种用镔铁铸造的长枪,枪身沉重,就算是被扫中的分量也是极大的。

那跃起之人惨哼一声,全身如遭雷殛,被扫得横飞出去,连连退后十多步。他手中的盾牌已经破裂,就在这名军士脸色扭曲、愣神、吐血的片刻,手中的盾牌变成了片片碎片,散落与地。只有盾牌的手柄还拽在那名兵士手中,忘了丢弃。

赵云一击得手,心中大定,他很清楚自己出手的力量,方才自己一击横扫,劲力已全部施展了出来,别说是一个人了,就算是一匹马,被砸中了也得骨断筋折!这个小子的腰骨必然已经被打碎。

终于,在轰的一声,那名持碎盾军士口吐鲜血的轰然倒地,他不但腰骨被震得粉碎,还严重被震伤内腑,眼看就活不成了。

在战争中,在激烈的拼杀中,是不会有人来顾及一两个人的受伤或是死亡的。士兵被训练成杀人的机器,为的就是要你奋不顾身的去杀人,他怕前面你的战友倒下了,下一个的你,就是要毫不犹豫的补上去。

在那名持盾士兵倒地之时,周围众多的袁军士兵毫无犹豫,飞身扑上赵云。几把刀、剑同时从左右刺来,赵云只能一边后退,一边抵抗,长枪抡圆了挥舞,叮当几声,也不知道削断了几把刀剑,无数碎片爆飞时,几片铁片擦过赵云的脸庞,割出深深的血痕,赵云也仿佛浑然不觉。他此时只知手里一挺起战枪就大步上前,大喝着,将亮黢黢的长枪带着一道亮色的弧线……砰砰砰声中,整个被掀起的袁军士兵不断被抛出去,落在地上的时候,口中吐血,两眼发黑,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散掉了。

“咔咔!”

一声奇怪的金属抨击声在赵云身侧响起,什么也没有被挑飞。奇异的声音原来时距离赵云最近的一个手里提着棱锤的士兵发出的,他手中棱锤还未甩起,就忽然听见自己的铠甲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破裂声,他低头看去,就看见铠甲已经轻轻撕裂,而自己的身体上一条细细的划痕里喷出鲜血来。这名士兵手里的棱锤无声无息的砸在了地上时,他才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叫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从腰间的那一条斜的划痕,鲜血不断的喷涌着,怎么也不能阻止。鲜血终于止不住以飚溅的速度从他的指缝里喷洒了出来,而他最后死亡的姿势倒地时,双腿兀自跪立在那儿,并没有使上半身完全倒下,就这样跪在那里死去了。

就在赵云左窜右突,连杀袁军五六人之后,刚转过头来,就看见一个棱锤砸到了面前。赵云在一连串的拼斗下,毕竟气力消耗很大,此时,反应也慢了,一看已来不及躲闪。如果被这棱锤砸在了后心上,这一锤还含着劲道爆裂在后心的效果可想而知。不得已在棱锤还未撞实时,赵云猫腰滑下马背。赵云再次被逼落马背时,只听轰的一声,棱锤没撞到赵云的后心,却砸中的马背。

“咯哒!”清晰地棱锤重击在马背和马颈的交界处,马匹吃痛,在一声撕裂般的嘶鸣声中,前两个马蹄乱蹬着前仰而起,下落时还砸到了两名袁军士兵。之后就脱缰乱奔入袁军阵中,又掀起一波不小的混乱。

此时,阵外两翼的袁军骑兵纷纷赶到。他们也不和赵云废话,举着兵刃朝着这个伤了多人的家伙狠狠扎、劈了下去,恨不得把他力毙矛、戟之下。

赵云一看上来这么多骑兵,大吼一声,双臂一晃,双臂挥震之下,镔铁战枪顿时爆发出一团劲风,呼啸着朝着最先到达的三件兵刃,连续三记碰撞,长矛、戟、叉砸在镔铁枪上,爆出点点火星,赵云的战枪连被砸三下,赵云就连退三步。

不得不说,骑兵带着马匹奔跑的余劲,在全力把手中兵刃的劲力施展出来,赵云纵然身体的素质再彪悍,又加连番苦战之下,也有些吃不消,与对方兵刃交实时,双臂被震得一阵麻木,而且那余劲之中带着爆裂感的振荡,赵云的长枪虽然挡住了多名对手的兵刃,但晃眼的银色兵刃刺目的反光,依然弄得他双目有些生疼,视线不畅,脚下连连退后。

在这场混战中,赵云毕不可免的还是挨了几下,其中一把剑劈在了他的肩膀上,虽然赵云在身体合理的躲闪下,避过了被直接砍中。但是剑锋却依然划破了他的肌肤,鲜血流淌出来。赵云很清楚如果这一剑砍实,就能把他的一条胳膊劈下来。

砍他这一剑的人,也是一个武艺厉害家伙。赵云挨了一剑,奋力以枪点地,人飞起后一脚踹在这人挂在马腹旁的大腿上,他这一脚踹得极沉,那个骑士也没防备,还可以这样进攻,惨叫一声,大腿硬生生被踢断。

赵云捡回点便宜,落地后掉头就跑,可左边却突然又有一刀戳劈过来,刀尖已快戳实在他的背上,幸好有铠甲护身,这一刀没有扎进去,但是势大力沉的一刀,却如同重锤砸在身上。

赵云被撞的滚落地面,又正好锵锵避过刺来的两支长矛。他同时手中枪势不停,连续开展,刺马不刺人,五、六匹马中招后吃痛跳跃,登时影响到其它马匹,不少敌人被掀下马背,本像固若金汤对他合围的骑阵,终告阵脚大乱。

其实从赵云从屋顶堕马而下,到搅得袁军战阵一片混乱,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正当赵云险象环生,身体多处受伤,锵锵快要不支时,许褚的骑兵队终于杀到。

一时混乱的绊马索阵,那还来得及阻止许褚的部署,在许褚刀盾手第一轮的箭矢袭击下,他们早已难有阵型可言。

许褚看到是赵云赶到,帮他搅乱了敌阵时,他不觉庆幸,相反却得很丢人。他堂堂曹智帐下第一战将,竟要一个“新丁“帮他的忙,弯刀立时化作一团闪电的电雷般狠狠卷了过去,就看见许褚一马当先最先突入混乱的袁军阵营,大吼连连下,在许褚身边的十多名袁军骑士、步兵,最先倒霉。距离最近的五六个人的脑袋直接和身体分家,而这正是许褚几刀划过的痕迹,脑浆和血液喷得到处都是。接着发了狂的许褚还将两个家伙,直接拦腰斩断成了两截。另外还有三个人站得略微远了一点,一个手里的长剑连同手臂直接断裂,一个半边肩膀直接脱离了自己的身体,最后一个则是惨叫一声,想起步奔跑,可才一启动,却发现上身挪动,膝盖以下的部位,却停在了原地。这人大脑发出的指令,未能赶上身体的分家,动作依然未完,下马要拔出长剑时才发现自己的下半身没了。他握手拔剑的动作化作了最后定格在人世间的最后一瞬间。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只是呆了一样死死的看着面前继续的狂乱。

什么叫破杀千军?此时正在这片不大的西门广场上演,很多袁军将士已经瘫软在了地上动弹不得,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战友,自己的队伍被许褚大队骑兵,一击就杀掉了一大半人。

而与此同时另一队由李黑带领的曹军,终于赶到,又从另一面的西北角冲杀而出,“时间把握的刚刚好!”

这是许褚给予李黑部队行进缓慢的讽刺评价。

李黑虽说作为曹智亲卫营统领,地位特殊。但在许褚这位嗜血悍将面前,一点也不敢造次。他虽说一路上也碰到了不小的阻挡,才会来晚。但作为一名军人,错了就是错了,晚了合兵时间,就是晚了,在比他高几级的许褚面前,他不能解释什么,也不应该有什么解释。

李黑的“乖巧”,很好的转移了许褚不爽的目标,立时也让许褚把满腔不爽的矛头统统指向了初出茅庐的赵云。

当然,许褚生气主要是原因,本来就是因为赵云孤身突入敌阵引起的。赵云占尽了此战的风头不说,还立了这头分战功。

武将永远会妒忌他人的战功,没亲眼见到的就说别人吹牛。许褚亲眼见证了赵云的神勇,还是愤愤不平,他此时的一双眼珠死死的盯着还能走动的敌兵,眼神里已流露出一种疯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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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一章 谁逼狂了许褚

杀!只有杀光这些让他丢尽颜面的敌兵,许褚气愤的心情或许才会得到平复,他才能扳回丢失的颜面。

守西门的袁军将士也不知道抵抗了多久,许多人身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刀,大部分人的脑子开始模糊起来。许褚不允许他的任何一个对手投降,在没有曹智在侧的许褚,此时已经忘了敌人有权投降这回事。他从城下一路杀上西城楼,一路挥舞的弯刀将对面的一个个敌兵、骑士直接劈翻。

一团团鲜血喷在他的脸上、身上,许褚只是呼吸一滞,隐约听见耳旁惨叫呼啸,但他来不及查看对手是怎么死的,他就急着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最后以至于许褚觉醒时,才发现西门上下已无一个活着的袁军士兵。李黑和负伤的赵云站在城楼下愣愣地看着发了疯的许褚,竟都忘了派人去打开西门,放乐进和他的大队人马进来。

乐进提着钢槊几步纵马跑上城墙,站在双臂挺刀做前劈状的许褚面前时,许褚已觉察有人,马上回过神来。但脚下一个踉跄,忙缩身往后做躲闪状。他手中弯刀顿时再次要爆发时,才发觉自己动不了了。

这次虽说他奋力勃发,意念和气力也想催动到极致,但身影终于停顿住。

杀红了眼的许褚不是因为认清了是乐进才停手,而是因为他的力气都是用尽,对着乐进挥刀至一尺开外后,显然已经是达到了他所能施出的颠峰力量了。此时,许褚双眼瞬间瞪大,不相信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牛鸣般的喘起粗气来。

“谁惹他了?”

持槊依然做着戒备状态的乐进,掠过他的马头,问刚跑上城楼的李黑。

乐进对许褚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当他奇怪城头上渐渐没了横飞而下的箭矢和檑木、滚石时,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城门后应该说得手的同伴,迟迟没人来给他打开城门,迎接他这支主力军进去呢?

但当他进城看见满地的尸体后,就明白了大概。乐进在并不清楚负责配合他西门内里攻击的将官是谁的情况下,一进城就问一名滴嗒着血滴的负伤士兵:“许褚在哪?”

那名士兵戳起一根手指,指向城楼上。乐进人不下马,几步直接纵马上城墙,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在一段城墙的甬道里,横七竖八躺着尽两百具左右大部分不完整的尸体,还有大部分断兵刃的切口都很平整的兵刃。

“这些应该都是许褚干的!”乐进自忖做不到这种水准。

而跟着许褚杀上城头的曹军和少量黑山军士兵都远远的躲着这段通道,也就是这最后近两百多名敌军基本上都是许褚一个人杀的。任谁在看到连俘虏都杀的许褚时,都知道他杀狂了,杀疯了,杀没了人Xing。

一个疯子在发疯时,最好不要去理他,只有让他发泄个够,他才会清醒。了解许褚的人都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所以他们都躲得远远地。

李黑不敢上去劝,赵云更是乐得看看这位许大杀神的凶名是如何搏来的。赵云在看到许褚投射给他的狠毒目光时,已经觉察到了许褚对他的妒忌。许褚乱杀敌军的行为或许正是为了证明给他看,他许褚比他赵云强,更能破敌、杀人。

乐进看到李黑瞥向赵云的目光,亦明白怎么回事,他不了解这个曹智新收的年轻战将有什么过人之处,竟逼得许大杀神发了狂。

乐进只能暗叹一口气,唯一希望许褚的这一行为没有耽搁他围攻内城的机会,他此时希望把守内城的敌军能挡得住曹、黑两路大军的南北夹击。

乐进退返城下,令一部分部队蹑尾追击那些幸运从西门残酷的战斗中出逃的敌军。随后环顾四周当机立断,道:“李黑,派人禀报主公西门已破,然后带人查一下看看还有活着的吗?有的话......补一刀......”

“是!乐都尉先行一步,我们随后赶至。”李黑YinYin一笑,躬身受命时,赵云猛地抬头,一脸惊讶的看着面无表情的乐进。

“这样也可以啊?”

赵云心下不解乐进的行为时,乐进也注意到了他。

乐进神情平淡的哈哈一笑,对着赵云道:“赵子龙是吧?”

“是!”赵云回答的很干脆,但带着询问的灼热目光不卑不亢的注视着乐进。

“主公给你军职了吗?”乐进不理赵云灼热的目光,突然问了个令赵云多少会尴尬的问题。

“没有!”赵云不加不隐瞒道。

“没关系,以你能逼得许褚发狂的本事,你一定会有出息的,来吧,好样的赵子龙,跟我去内城吧!”

赵云再次不解这个乐进的言行,他好像很乐意看到许褚受挫,但刚才却为了掩饰许褚的不当行为,而下令灭杀所有活着的袁军。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又像是亲密无间的朋友,又像是无事不竞争的对手。处事未深的赵云看着好意带上他的乐进,连连摇头。

乐进却在随队开拔前,向着大概缓过劲来的城上许褚大叫道:“许褚,这处交给你了。”随后又回身大喝道:“黑山军的勇士们,随我来!”说罢一马当先,沿城墙往邺城的中心地带驰去,二百骑兵和赵云一起,飞马紧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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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智和又一波新进城数千手下兵士,正在北门大街和城防的交界处集结,此处共有二万人马要进城,不可能一窝蜂的涌进来,必须一波波有次序的进入、集结后,再分派行进路线和任务。外围也是一样,曹智知道身处冀州腹地的邺城,就算得了这座城池,也大意不得,所以预先都有内外的布置。

邺城是曹智目前知道的仅次于洛阳皇城的大城池,要有序的清楚城内各个角落的敌人,必须要有章法的清扫、剿灭,最后再去完成对内城的包围。这也是他和于毒整个作战计划的步骤。

眼看就要完成这最后一波兵马的集结,曹智决定把此处的城防交给杜大目和黑山军的青牛角后,就亲率此部挺进内城,看一看还有多少冀州官员在做最后的负隅顽抗。

正当曹智挥手准备起步时,就听见城上嗡的一声弓弦震动的声音。

“咻!”

锐利的破空声之后,就有人闷哼了一声。曹智闻声知事不寻常,立时朝着城上大声道:“发生什么事?”

一名军卫快速下了城防,飞身来到曹智的战马前,禀报道:“禀主公,城楼楼顶发现有几人躲藏在内,杜司马让您去看一下......”

“几个残兵躲在哪里,还要我去收拾不成?”曹智虽说心下疑惑和不悦,但作为此行的统帅,还是耐着Xing子对身旁的曹休道:“于大将军的主力大军可能已经合围上内城了,我们必须调军在西北两面配合,迟恐不及。”

“是,那休儿先去前军调一支兵马先进内城!”曹休机灵的应承曹智道。

“嗯!”曹智满意的点头应允曹休的机灵。随后在曹休一声令下,五百精锐骑兵,追在曹休战马后绝尘而去。

曹智在几十名亲卫兵士的护卫下登上城防,来到北城唯一一座三层高的城楼前时,杜大目正举着狼牙棒飞身躲闪,身后肩膀上却已经有一道黑光已经射在了他的身上,一支雁翎箭扎在了他的肩膀上,尾羽还因为杜大目闪身的动作兀自微微颤抖。杜大目有点像Cha着根羽毛的丑陋乌鸦,在翩翩起舞的味道,只不过样子实在是丑陋。

在不远处的城楼顶层,一个面色冷峻的军士手里依然挽着弓,弓弦上还搭了两支箭,箭头对着楼下的曹军兵士。还有一两个脑袋不停露出围栏向下张望着,曹智很快就看到了郭图的脑袋,立时也了然了杜大目为何要请他这个主将上城来了。

郭图官不小,在冀州也算举足轻重的人物,胡乱冲上去把他杀了,是有违曹智下达的不可乱杀冀州官员的命令。

曹智欣赏的看了一眼受伤杜大目,迈开大步向着城楼上的郭图朗声道:“原来是郭先生......”在曹智一起步,刚要越众而出时,楼上弓箭手已咬牙,一手握住箭尾,他眉毛一挑,露出一丝凶悍之色。正要上前的曹智,就听见咻的一声,一支箭就“夺”的一下钉在了他的脚下足尖前不到三分的位置。

“哗!”的一声,在箭弦声响起时,曹智身边的兵士齐刷刷的奔出一步,试图挡在曹智身前挡箭。

“我只说一遍,退后!”楼上的弓箭手冷冷盯着楼下的一大票曹兵,那一双眼睛里,毫无半点温度。

“退下!”在箭手发箭到箭矢“夺”的一下射入曹智足前时,两声不同嗓音,不同强度的喝止,差不多同时在楼顶和楼下响起。

楼下的声音自然是曹智发的,但楼上的声音……刚上城的曹智和几十名军士,却一阵迷茫,这楼顶怎么有女声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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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二章 刘有宠的投降

曹智再次把脸转向杜大目时,杜大目一脸无辜道:“就是这人声称一定要见主公您,才肯放弃抵抗。末将以为......末将想......对方既然是个女人,我们一拥而上,岂不弱了我们的名头,所以......”

“你做的很好!”曹智看着涨红了脸的杜大目,直接肯定道。在转而对着楼上大喊道:“楼上那位,曹智已在这里,请下来相见......”

“我来了!”那个女声在曹智高喊之时,已在二楼响起。显然这人一听到曹智已到楼下的消息,便急步下楼而来。

什么人如此急着要见曹智?

刘有宠随郭图躲入城楼,登上此楼之巅。在她路过第三层围栏的一刻,北门守军早败象毕呈,当她抵达最高的望远台时,刘有宠能用目力所见的全体袁军士兵开始崩溃。侵入邺城的敌军势如破竹的冲杀得己方兵马支离破碎,到处逃窜,直到大批敌军杀进内城而去。

刘有宠生出心惊Rou跳感觉的同时,至乎涌起不忍目睹的情绪。战争从未试过如此接近过她,鲜血正在淌流,每一剎间都有人在杀人或被杀,为什么要让这一切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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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智,你到底想怎样?”

甩脱郭图拉拽的刘有宠,一出楼道口,就提着裙子像个讨债的怨妇般,直奔曹智身前。

曹智的亲卫试图阻拦,但被曹智摆手道:“不得无礼,这是袁绍的夫人!”

曹智见到是刘有宠奔下楼来质问与他,很是意外,不知她怎么会在这里。但更对她问的话语感到可笑,曹智的军队已经攻陷了大半个邺城城池,能来干什么,刘有宠还像个不通事理的小女人般问出这样的问题,倒是让曹智不知如何回答与她。

曹智在挥退楼道口要捆绑心急如焚郭图的兵卫,见他身后还有两名持弓的步兵时,只命令收缴了他们的武器,但不捆绑他们,那些士兵也明白兵败如山倒的意思,他们差不多已经全军覆没,这样的情况下敌人还算礼遇他们的主母和郭大人时,他们选择缴械。这也是郭图和刘有宠下楼时言明过的意思。

“刘夫人,我来告诉你我和我的人想怎样?”

曹智说着话极有礼貌的做出了请刘有宠到城墙上正对内城的一面,曹智优雅率先为刘有宠引路,并招呼让人带郭图一并过来。

刘有宠初见曹智是的满腔怒火,此时也在曹智冷静和礼貌的态度下,降息了不小。她也觉得刚才质问曹智的话很是可笑,她又不是他的夫人,却用老婆的态度不顾一切的冲上来,欲图找曹智“吵架”,当然她后面的问话还未出口,否则也许谁都会明白他们之间已跃雷池的关系。

女人是极其感Xing的动物,远远要比男人容易失控和感情用事,但她们又远远比男人能收敛自己。这就是女人为什么永远让男人琢磨不透,称她们的心像海底一样深的原因。

“刘夫人,郭大人,真没想到你们也在北城,刚才让你们受惊了。两位没事吧?”

对于曹智的关心,刘有宠心下莫名涌起一股暖意时,表面却极其冷漠的别过头,不回应曹智的问候。用无声的方式表达着,刘有宠对曹智卑鄙叛变的愤慨和抗议。

郭图显得很紧张,对于曹智的好意,他半转着身体,略欠成佝偻的腰板,回应道:“没事,没事!”

现在的情形很清楚,曹智很是礼遇他们,但不代表不会杀他们,谋士或许永远没有武将有节气,但他们懂得先保住Xing命,才能有所图谋。

曹智对着回话的郭图展颜一笑,转过脸后,目注不时还有喊杀声传来的硕大邺城,指着内城方向对郭图和刘有宠道:“在这种情形下,我也不想拐弯抹角了,既然两位都在北城,再加上已经俘获的审大人等人,我想现在在内城主事的应该只剩下是逢纪了吧?”

“应……应该是!”刘有宠是妇道人家,本就不懂什么政事,此时又一张臭脸的不理曹智。回话的工作自然只有郭图来承担了,不过郭图的紧张可能还未彻底消除,又听闻审配等人也被曹智俘虏,心下燃起一丝能生还的希望,窃喜之下,结巴着应道。

“那很好,我希望两位和我的军马一起去内城,奉劝逢纪放下武器,打开内城投降,我已经不希望再来一场屠杀。”

曹智说着一指城下曹军士兵正在把北城阵亡袁军的尸体集中到城墙根的一处,战争中战死的人没一个好看的。城楼下通道内的死尸正被几个士兵从里面抬出来的。直接抬到了城楼下营门口。郭图瞅了一眼,城墙上挂着的点点碎Rou,及墙根下的残尸,那些血Rou模糊的场面,让郭图脸色顿时惨白如纸,背脊上泛着阵阵寒意闭上眼睛,别过头去,不忍再看。而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呕!”郭图睁眼时,只见刘有宠已弯腰再次呕吐起来。她看见了城墙边上残留的血迹,还有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道,还没来得及看那些残尸,就已经当场就险些被熏的晕了过去,腿一下发软的如果没有旁边曹智伸手搀扶一把,刘有宠恐怕就要当场坐在的上了。

“夫人!”

郭图担忧的想绕过曹智,去掺扶刘有宠。但干呕了几声的刘有宠很快摆手阻止他的同时,很快直起了身体。微喘着白了好心的郭图一眼后,直瞪着着身侧的曹智,像一头母狮般,杏目圆睁着,一副又要发飙的架势。

郭图看了很是担心,虽说他已经多次觉察到刘有宠的不正常表现,但基于她高贵的身份,郭图也不敢胡乱猜度些什么。何况事后想想刘有宠的行为都是可以解释,甚至于可以加以美化、提升。

郭图只是担心刘有宠自持身份的高贵,要顶撞或是辱骂曹智。此时,还自持身价,这样鲁莽行事,无疑是不明智的。

郭图不能让刘有宠这么做,“夫人!”郭图准备阻止刘有宠做不理智的傻事时,刘有宠一改盛气凌人的主母架势,盯着曹智条理清晰的一字字道:“曹智,你真想避免一场屠杀?”

曹智一直很有兴趣的看着刘有宠,他发现那个一直以邺城女主人自居,总是表现出高高在上的袁绍正妻,今天看他的眼神和流露出的光辉,与以前曹智认识的刘有宠已经有了很大的区别。

曹智也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见过何静湘和任红昌怀孕时同样流露出的母Xing的光辉,甚至于看他的眼神也有些相识,只不过刘有宠更复杂一些。

曹智使劲摇了一下自己的头,抛开这份不正常的想法。转而向着刘有宠微笑道:“正是!”

曹智对与刘有宠其实倒是没什么恶感,最起码人家在一个对月前,还以女主人的身份对他嘘寒问暖的照顾过。但刘有宠一再的强出头,和咄咄逼人的注视于他,使曹智对于刘有宠的胆识有了新的定义。

“好,我陪你去内城,要逢纪投降!”

刘有宠的爽朗让曹智和郭图一下子都惊呆了,“夫……夫人,这……这……”

郭图再次语无伦次,他不知道要怎样阻止刘有宠,或许不阻止。他在曹智问明内城主事之人,和表明不愿再看到杀戮的言辞,已经明白曹智要他们作为劝降工具或是人质,去劝降或威胁逢纪投降。

郭图在短短的这几分钟里,一直脑子飞转的寻找和确定着自己应该用那种态度和方法,来应对曹智接下来的要求。为了保全Xing命,直接答应曹智所要求的事,无疑是不可以的,那么做无疑与直接背叛袁绍,将来是要被秋后算账的。

当然,现在发生的一点小小的变化,他不可以的事,不等于刘有宠不可以。她可是袁绍的正妻,说起来现在袁绍不在,她不就应该是此城的主人吗!男主人不在,女主人也是主人吗!只不过对于投降等大事,郭图从来就没想到过要这个女主人来表态。

现在刘有宠自发的站出来表态,好像是个不错的事情。至少对郭图来说是这样的。刘有宠的态度或许日后会被追究今日这么做是错的,那也将是他们夫妻间的追究。世人是不会去追究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够气节的这个决断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她是个女人,女人在任何时代的男人眼中,或是主宰世界的汉代男人眼中,错误的决断都是可以原谅。而作为有冀州不小官职的郭图是不可以这么做的,就算这次在曹智手下活的Xing命,但在日后面对袁绍和众多冀州官员时,他还是会被处以极刑的,因为投降对于一个男人,对于应承担责任的冀州官员来说,是一种绝对不当的行为,也是一种决不可原谅的行为。

“哦!夫人准备随我去说服逢纪投降?”

曹智此时看刘有宠越来越觉得有趣,“我以前看走眼了,这个女人不只是个爱慕虚荣之人,难道她一直隐藏着一颗仁爱的心!”

第五百九十三章 三路人马

曹智暗自腹诽之际,刘有宠对着遥遥的内城方向,深吸一口气,毫不迟疑的马上接口曹智问话道:“对,我和你一起去内城,我来说服逢纪和内城守将放下武器。”

“夫人……”

郭图再次“企图”阻止正在表达投降之意的刘有宠,当然这也只是做给站在远端已成为俘虏的袁军兵士看,他认为他的使命已经不再需要继续,刘有宠给了他更好的选择。

刘有宠已经烦透了这些所谓“聪敏人”的酸腐作风,摆手之下,大声叱喝道:“不必多言,我已经决定了!”

在郭图极其配合的闭嘴后,刘有宠再次认真的对曹智道:“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请说!”

“你们可以拿你们想要的任何东西,但所有邺城官员和他们的家眷你不可以妄杀!”

曹智意外着刘有宠只有这点要求,点头道:“当然可以,我只要邺城库府中的粮……”

“行了,希望你和你的的兵将能言而有信,并善待邺城百姓,我们快些走吧,去结束这一切,我已经烦透了……”

刘有宠说着竟不顾曹智和郭图奇怪的注目,一撩裙摆,率先走向了下城的阶梯。

曹智呵呵一笑,看了一眼正强挤笑容的郭图,对着不远处静立着的军卫叫道:“给刘夫人备车!给郭大人背绳索……”

“啊……曹太守,你……你……”

“郭大人,你看看城下的审大人他们,我不能厚此薄彼,哈哈哈……”

郭图顺着曹智的指引,往城下一望,果然,审配等十几名冀州文武官员此时正被一群军卫推搡着押进城来,每个人都被双手反绑在身后,还用曹智进城时圈黑山军俘虏的草绳,把每个人给串了起来。只不过串黑山军只是装装样子,而绑这十几名冀州官员是真正结实绑扎。

郭图摇头感叹男女不平等的待遇时,两名曹军士兵已上来,三下五除二,就把数个时辰前还是冀州高官的郭图绑了个结实。

“请吧,郭大人!”

士兵没礼貌的推搡**的郭图一把,郭图一个踉跄下,差点摔倒,愤恨的回瞪一眼身后的两名大头兵。再转首时,曹智和刘有宠都已下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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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智带着一群冀州官员和刘有宠,在一千名士兵的护卫下,走出一片片的居民、商业区后,前面出现了一片开阔地带的广场。邺城完全仿制当年洛阳的皇城,在内城也开四门,四门虽说没有外城各门的高大,也没有洛阳皇城门的金碧辉煌,但门前的开阔地却铺成的很大,甚至于还造有连接内门前的拱桥、水池,这都是仿制当年洛阳皇城的。

曹智和其部属到达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刘有宠和审配、郭图等俘虏官员被推上两个高高的高台。那是望台,临时用找来石头以及拆卸掉马车木头加固、搭建过的一个临时制高点。

曹智到达前,已经有人在这么做了,这样的望台在内城四周至少已建好十座,主要作用还是给将官居高观察内城守军的情况。当然,这些望台都安置在一箭之地的安全范围以外,不能让将官成为活靶子。

刘有宠、审配、郭图在两名黑甲士兵的看护下,登上了正对内城北门的望台。刘有宠等人一上望台,借着灯火向下一望,黑压压的兵士出现在了整个他们视线能及的所有地方,从拱桥后的开阔广场,一直到后面的每一条大路、街道仿佛蚂蚁群一样蔓延开来,都站满了敌人的兵甲。

在最前列的是一队一队黑山军士兵,大多数人都**着上身。因为天气太热了,通过激烈奔跑和厮杀的黑山军士兵,早已忘却军容为何物,纷纷脱掉衣甲,肆无忌惮的朝着内城上站立的守军拍打胸膛的谩骂,有甚者还脱下裤子对着内城撒尿。他们兴奋,他们是土匪,是叛贼,其中一部分人去过最好的县城,就是真定城。他们从来没想到过自己能站在磅礴的邺城里,而且这座不可一世的巨城,将成为他们的,所以他们想着天气一样,全身燥热。

而后面的曹军士兵还是被要求不可随意裸露自己的任何一寸肌肤,他们保持着良好的阵型和军容,队列肃整,甚至连大声喧哗的人也很少,最响的声音就是马匹的马铠和上面乘坐士兵兵刃碰击的声音了。

黑压压的人群中,两者间是泾渭分明的,居高临下的刘有宠很容易就能区分出那部分是曹军,那部分是黑山军。

魏郡由陶升率领的兵马根本挤不到前面的开阔地带,他们到的最晚,是最后一个攻进邺城的部队。

乐进一度以为,由于许褚的耽搁,他才是最后一支进入邺城的部队。当他抵达内城时,才知道李典刚刚分兵给黑山军的刘石,和他的一支黑山军兵马合并后,去驰援的东门。在黄昏时,终于在里应外合之下,攻陷东门,迎了陶升和魏郡的部队进城。

陶升为此很是恼怒,他知道是两个友军故意对他的东门驰援缓慢,才造成他最后一个进城。在这之前,他率领三千魏郡兵马,从曹智突破北门开始,就按部就班的狂攻东门,在里面策应的黑山军于氏根却迟迟未能对东门实行里应外合,甚至于都打不到城墙下,造成了到最后陶升进城时,已损失了八百多兵士,是其他各门损失最大的一路军马。

陶升知道自己受到了耍弄,他在到达内城后,也试图找于毒理论,但于毒甩都没甩这路可有可无的兵马。陶升躲在暗处紧握着他镶嵌了红色宝石的长剑,暗自咬牙等待着属于他的时机。

于毒今天很得意,他比率先攻进北门的曹智都早一步到达内城,并以一己之力就实行了对内城的包围,并实施两次有效地进攻,要是他愿意,他可以比曹智更早一步坐在内城最大的议事厅内等曹智。但是他没有,根据协议,他们应该一起出力,一起分享最后的战果。

于毒只是很好证明了他们黑山军的战斗力,他憋屈、压抑了很久的失败Yin影,总算在屠杀大量所谓内城精锐下,得到了一些释放。

于毒让他的人马站在各门包围圈的最前沿,曹智的人马只能屈居后面,陶升的兵马更是没有资格来到这片地域上,被挤到了不知那两条街巷里,遥遥观望着黑山军的咆哮和曹军整齐的阵容。

审配等人此时已经很清楚是哪三路叛军攻陷了他们的邺城,曹智的部下很乐意的早已把整个作战部属跟他们详细的汇报了一遍。这是一种侮辱和藐视,因为这意味着,曹军的任何一个兵士都肯定邺城守军没有任何翻盘和取胜的机会,所以他们无所谓在战斗还未结束之前,就告知他们三军的作战部属。

这份自信在此时得到了充分的肯定,站在望台上的郭图看着底下这么多敌军,让他心里一直在打鼓,面前敌军的阵列,这么看过去仿佛无边无际,根本看不到尽头,那密密麻麻的人头,让人看着就已经头皮发麻。

“不用我们劝降,内城也过不了今晚!”

郭图看着敌势的强盛,由衷的说了一句。

“唉!”隔着刘有宠的审配颓废的一声悲叹,本想大骂几句郭图的他,却在话到嘴边时,哀叹了一声。郭图说的没错,亦如此强盛的兵力,踏平内城也许是分分秒秒的事。

败了,就是败了!再有气节,也是败了!

在审配接受现实时,同样的悲叹也在内城东门后的一支残破不堪的骑兵队里响起。逢纪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半日前宣布主事时的豪迈,他只经过了这一天的经历,人就仿佛苍老了二十岁,他伏在马背上,嘴角挂着一丝鲜血。他在今天第二轮的突围战中,受了伤,但他却死死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倒下。

同时他的心中在滴血,看着身边、身前的这支残军,一个个失魂落魄,灰头土脸,如丧家之犬。这些人大半身上都已带了伤,鲜血染红了衣甲。好些人其实已经失去战斗能力,已经需要在互相的搀扶下,才能步履蹒跚的走动。总体看上去,整支队伍一片凄惨的模样。

不光这支仅存的骑兵队是这幅凄惨的情景,其他各门守城的步军,也好不到哪去。

两次突围,目的只是为了收拢各门溃败的乱兵,逢纪认为那样可以增强内城的防守实力。朱灵的骑兵们作战不可谓不勇敢,但是两次的左冲右突下,在中午的时候,各门溃败的乱兵碌碌徐徐的收拢了回来,人数大约有一千五百人左右,其中还有不少骑兵。只有他们跑的最快,能躲过追杀,回到内城。

逢纪原本还想将这些人收编起来使用,但是这一千五百人之中大半都受了不轻的伤,有些虽然受伤不重,但是不知是长途奔波逃跑回来,已经筋疲力尽,还是被敌军的强大吓得,绝大多数人已经被敌军杀得肝胆俱裂,完全丧失了一切斗志,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惶恐和麻木。

第五百九十四章 放弃了的逢纪

最后朱灵和一千骑兵队在越来越多敌军的威胁下,不得不被迫退回了城内,如果晚退一点的话,他们只怕连退守城内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人合围在战场上了。

从种种迹象表明,最初合围他们的黑山军有意放水,才能使他们有机会退回内城,内城到现在还不失也是敌军没很花力气来攻打而已。

朱灵不知道黑山军为什么对他们放水,但就算是这种放水,也收割了他五百骑兵的生命,活着的已经不足五百人马,而活着的人也全部带上伤,他两次出城损失达到七成,还能保持作战能力的也不过三百人而已。收拢、解救回来的却是一群完全丧失斗志的家伙,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凡是能手持兵器,站立着的,全被强行派上城墙驻守。

只是这群人大部分的穿戴都已经残破不堪,甚至还有一些家伙,有的没了兵刃,有的没穿铠甲,甚至还有的连上衣都没有,**着上身。朱灵统统让他们站在城防的第一线,并严令任何人敢退后一步,格杀勿论!

朱灵自认为没有本事立刻就能唤醒这些家伙的斗志,传说中那些的英雄人物,一个气势磅礴的演讲就能散发出王者之气,让这些溃败的士兵们重新焕发斗志,变成勇敢的战士。这种事情本来就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而已,现实压根不可能。所以朱灵干脆就下了死命令,令原本驻守的二千内城步军站在这些收拢的败兵后面,他们敢退下城防,就用长矛先把他们捅死。

城外的叛军在包围之初,对他们进行过两次两次试探Xing攻击。朱灵就利用这两次敌军的进攻在北城东门外狭窄的地形里,出骑兵进行冲击。现在哪里的拱桥上,池塘里处处是死尸,鲜血染红了那条短短的通道。敌军如潮水一般涌上过这里,而朱灵带领骑兵冲锋之时,敌军又像商量好似的,如潮水一般退去。

朱灵在第一次出击后,天真的误以为,敌军被他们的冲势逼退了,他妄想过就此在敌阵上砸个窟窿出来,甚至还叫下了逢纪和一些冀州重要的官员,他试图带着他们突围而去。但当他们伏着马突进时,才发现前方永远突破了一层防线,后面还有一层又一层的步兵在堵截,各处建筑物上还有弓箭手的冷箭施射。

敌军只是用少量的步兵在狭窄的街道和开阔地里列成厚厚的阵列,就足以让骑兵无法正面冲过去了。骑兵在如此狭小的地域里,正面强行冲击敌人的厚实的队列,并不是他们最擅长的作战方式。

很快朱灵和逢纪都明白了,只有一千多骑兵的朱灵根本无法穿透对方的阵营,他们就好像是一把生锈的钝刀子,永远无法刺穿厚厚的Rou快一样。敌人的战术很简单,他们步兵就仿佛是一把刀子,一层一层的将内城的骑兵和守军先削掉一些精Rou,等Rou剃的的差不多时,再来剁骨头。

此刻的内城轮值守将朱灵已经全身浴血,铠甲上至少有七八处破损,肩膀上还Cha着一支箭杆,还不能拔出来,怕血崩,让他提早完蛋。他的头盔也早就没有了,他和逢纪汇合到了一起,眼看着周围的兵士都已萌生退意,这个不够伟岸的汉子狠狠抹了一下脸上的鲜血,脸色却忽然一变,厉声道:“逢大人,让我带着骑兵再冲一次吧?”

“唉……不用了……那无疑于自杀,现在不管是往南往北,任何方向,敌军都已经布下了很多的部队,分队阻截我们,就算你肯冒死去试着突围,只怕也是白白浪费掉我们有限的这么一点骑兵而已。朱将军,你是个好将领,你尽力了,可惜……”

逢纪说这活时,脸上已尽显颓废之色。谁都知道骑兵是冲不出去,而天黑之前,他就登上内城的城墙,巡视过一圈,确定了围困自己的敌兵足足有大约两万人左右的步兵,这时已是将这内城围得水泄不通。朱灵试图带人突围,他也经历了,两次突围,骑兵从城内冲出去,借助冲刺的威力,一度短暂的杀得城外敌军步步后退,但是毕竟敌军聚集了太多的兵力,他们根本不能穿透。

逢纪在左右兵士的搀扶下,下得马来,最后一次登上东门的城墙,此时他也不怕什么冷箭突袭了,他恨不得这时就有人射死了他。逢纪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敌兵阵列,就让人头皮发麻。他在回首看了一眼还列于城内的五百骑兵了。逢纪也清楚这五百骑兵还是勉强凑出来的,真能投入战斗的,已是不足三百。要冲出去不难,五百人冲进两万人的阵营之中,只怕不到片刻就被杀得干净。

逢纪两头环视一圈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都下马休息吧!”

“什么?”

朱灵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逢纪已经准备放弃了。

“大人,我们还是可以拼死一战的……”

“不必了,不必了……我们败了……”

逢纪的话语越说越轻,说到最后竟已语不成声,他低着头不理朱灵还要准备的劝说之词,在几名军士的搀扶下,转身慢慢朝内城中心的州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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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内城外的曹智一下马就越发忙碌起来,短短三、四分钟里,一个个营官,一个个将领不停的进出曹智的身边,请示、汇报,所有的任务都被曹智分派了下去。

刘有宠开始站在望台上,还能看见曹智的身影,一会儿他在传达完几条命令后,一转身就登上了他的那匹黑马,随着一名同样年轻的将领去了左侧的一处阵营。

后来,刘有宠找了好久,总算在左侧曹军阵营的一处望台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静静的望着远处内城的情形,一双眯的细长的眼睛不停扫视着远处,眼神满是冷漠。身旁有两名将领,其中一人,不停指着再往左黑山军大军所在位置不停说着什么。曹智听后,不时点头,或是摇头着。

审配、郭图等都是不时打量望台下曹军或是黑山军的动向,要么就是唉声叹气的看看内城里的守军。唯独刘有宠好像对眼前的这场战斗谁赢谁输都漠不关心,只是把眼神一直往曹智所处的地方打转。

曹智背影并不高大,甚至在普遍身材魁梧的士兵之中,他的个头就会显得格外的消瘦矮小,这样的体格,哪怕是在最普通的士兵群里也不过只能算是中等而已。

可偏偏这么一个瘦弱的背影,立在望台之上,在微风之中,一身黑色的披风飘舞,却带着一丝凛然的威武煞气,仿佛这个背影的主人,站在的望台上,那偏瘦弱的身子,却将底下的万千兵士都践踏在了脚下。

在背影的身后,成千上百名曹军战士静静的站在那儿,每一个曹军战士望着那个背影的眼神,都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刘有宠不知道为什么要一直注意曹智的背影,这个人没有丈夫袁绍高大,更没有他英俊,权力、地位也不能相提并论。但刘有宠却有了这个人的骨Rou,她的心情无比矛盾,甚至于越多看这个曹智,就越发觉内心有一种惶恐的感觉。

看了一会儿的刘有宠只觉自己心乱如麻,突然那个他熟悉又憎恨的背影转过身来,那张相对于袁绍来说相貌平庸之极脸庞,突然看向了她,眼神好似正思量着什么。

刘有宠看曹智转过身来时,心莫名的一阵乱跳。她低下头不去看他,心下默默的诋毁道:“这样的相貌,只怕随便丢在人群之中便找不着了。”

心里是这么会说的,意识里也在默念不要再去看这个可恶的人,可偏偏那双眼睛却不听使唤的再次抬看了远端的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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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于毒真这么说的?”

曹智边说边把眯的细细的眼角略微有些往上挑,略带疑问的看向向他禀报军情的李典看去。

李儒率部在于毒之后到,于毒先是不让李典Cha手对内城的合围,把他和他的部队排挤在第二线,这是于毒典型的强盗做派思想在作祟,什么都要先霸占着。但在两次对内城守军的消耗战后,于毒渐渐用他那多变、复杂的思路想明白,自己强攻入内城,只有落得曹智的口实,说他捷足先登,夹带私藏内城中的物资等等。

所以接下来于毒又告诉李典,他们黑山军对内城地形不熟为由,要曹军先入城,他们紧随其后。换句话说,攻打内城的事,他让给了曹智。

曹智微笑着摇头,对李典道:“派人通知于毒,谢谢于将军的好意,但仗基本上不会再打了,我和他可以一起携手走进内城。明天天亮以前,内城守军就会投降的!”曹智对李典说完后,再转身问乐进:“让荀谌写的劝降书好了没有?”

曹智说着,已缓缓走向了身后搭在望台上供人上下通行的斜板。李典、乐进也是早一步下了望台,传令的传令,询问的询问。

第五百九十五章 投书小插曲

站在望台下的那些部下中,很快就有人给曹智牵来了一匹战马,那战马身躯不算高大,可在黑夜里却显得异常神骏,毛发乌黑发亮,是匹不可多得的上品良驹。这是袁绍送与他的凉州马,具有讽刺意义的是,曹智却骑着袁绍送给他的马,攻陷了袁绍最好、最重要的一座城池。

很快乐进从望台后的一辆马车里,接过一封信札,递到曹智身前。曹智展开匆匆一看,微微一笑,这时的笑意里,甚至还带着几分柔和的样子。再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荀谌的座驾,嘟噜这对乐进笑道:“这个荀谌跟了我们一路,也算想通了啊。让他写劝降书,写的倒是字里行间工整,措辞也用的不错。乐进,吹号吧。把信送进去!”

千万人的叫喊、嘈杂声震天,黑山军集中在合围阵型的最前沿,没有号角,没有战鼓下,已经用噪音差不多烦死内城的袁军官兵了。有好些袁军士兵都快被黑山军这种肆无忌惮的吵吵,弄得神经快要崩溃,正要有人受不了地奔出内城,与之对骂、咆哮时,忽然传来了一阵沉闷的牛角号声……

这声号声吹得时间极其久远,而且是在四门传递式的响起,使内城里外的人都为之侧目。

坐在一处石凳上出神的朱灵一听城外的号角,还道敌军要进攻了,急急的一把佩剑,要求所有骑兵上马,开始率队巡视各处城防攻势,准备驰援。

本来鼓噪不休的黑山军也在长号中渐渐安静下来,他们纷纷侧目向后面的曹军阵营张望,并询问着那帮人在干什么?

这种号声不是他们黑山军的军号,他们也不明白这长号所表达的意思。很快在长号四下鸣过后,曹军开始有规则的集结。

这时,在曹军号声结束时,黑山军阵中又响起了短促的号角声,并有传令的骑兵四下奔跑起来,“于大将军有令,所有前阵黑山军部属后撤!”

黑山军后撤的命令在四下里通过传令兵叫喊着传达到每阵黑山军团队里,有好些黑山军听闻于毒要求他们后撤,纷纷不满的大骂出口:“他妈的,眼前就能攻破了,怎么后撤了?”

但说归说,骂归骂,包围内城最前沿的黑山军兵士还是在将官的带领下,开始有序的后撤。而黑山军后每撤出一路兵马,就会空置出前沿的一块阵地,等候在后面的曹军兵士,马上会在直属将官的带领下,踏着整齐的步伐,开步上前,接替前沿阵地。

在接下的短短半个时辰里,曹军基本完成和黑山军的轮换。这时,经过一轮调防后,黑山军等于是站到了曹军原先的地域,而曹军变成了对内城最前沿的前线部队。就连陶升的二千军马,也被曹智请到了他正北门左路的一块地域。不能不把村长,不当干部吗?曹智和于毒好歹借道魏郡,他们能顺利抵达邺城,魏郡臧洪提供的帮助,还是很大的。

“当官的都他妈的是吃屎的!”对于黑山军高层惹人非议的决策,自是又迎来一阵谩骂。

土匪出身的黑山军,并没有严明的纪律和对上层将官的种种忌讳,只要将官不在身边,他们遇到不满,直接就用最肮脏的词汇宣泄。

对于曹智的礼遇,陶升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他缓缓抽搐镶嵌红宝石的长剑,主动向曹智请缨道:“曹太守,陶升原为太守充当一回前锋,请允许我率部先攻。”

“哈哈,陶兄过谦,你我在此战中是平等的,陶司马不必这么客气,陶司马的好意我也心领了。陶司马求功心切,我也能理解,但今日恐怕要陶司马失望了,我已准备劝降内城守将,动武的机会可能不大了!”

“哦?”曹智的话刚说完,陶升一顿一直在他手上翻飞的长剑,诧异的看了一眼曹智。

曹智却在此时,对着身旁的乐进点头道:“通知他们吧!”

乐进道了声:“是!”就打马出阵而去,只见他奔出一块方阵,来到距内城正北门一箭之地,对着城内高喊道:“城内之人听了,此乃我家主公的劝降书,请火速交与逢纪,逢大人之手。”

乐进说着,就卸下马鞍旁的弓箭,弯弓搭箭后朝着城内“噗!”的把一支Cha有那封劝降书的利箭射进城内。

乐进是曹智目前身边,极其目前的这支军队里的箭术最好的,箭术最好的人通常也是视力最好的。

乐进射的的是劝降书,不是要射杀某个人,所以他特地挑了目力所及的北门内城后的三颗树木的中间一颗树干比较粗的射击,以求把箭书射钉在中间这颗的树干上。乐进射出的箭矢犹如从暗夜虚空之中无声无息的直窜内城而去,乐进虽说也就是那么随意的一射,但箭矢还是高规格的没有带起哪怕一丝破空声,如毒蛇一般狠狠的扎进了一只水袋中?

水袋?乐进明明射的是树干,怎么会射中一只水袋呢?

从不寻常的声音上,乐进也觉得很奇怪,射完箭,正准备打转马头离开时,也好奇停步回头多张望了两眼。

就这多看两眼的功夫,就听北门内城先是里一声“嘭!”的重物落地声后,接着是响起了一个慌乱、嘶哑的叫声:“敌袭,敌袭!”

随后是一阵Sao动加杂着马蹄和叱喝之声,一会儿城墙内又归于平静了。

乐进和离得近的曹军士兵都好奇的朝内城方向张望着,不明白怎么射了封劝降书进去,引起了那么多不该有的“反响”!

北门内城里,朱灵已拿到那封劝降书,他正站在那棵粗树干下打开查看。树干下半躺着一个年轻的士兵,士兵身旁还有Cha着箭矢的水袋。

水已撒了一地,连朱灵正在看的劝降书上也都是水迹。原来这周围的三棵树是观察外面敌情视角最好的位置,也是监视城墙上有无逃兵的最佳位置。大树上一直暗伏着三名挑选出来警戒的士兵,最中间的这名年轻的士兵,身上带着厚厚的皮甲,粗砺的皮革一天下来,磨破,还有被刺破了多处地方。这名士兵可能也是站累了,或是怎样,在乐进来投递劝降书时,用一种很可笑的姿势蹲在树杈上。不过他的眼睛依然很明亮,警惕的看了看远处,扫过几个重要的方位。此时跑出了乐进单人独骑的朝着城内说了一通话,当小兵的哪管那些当官的唧唧歪歪说些什么,也就没在意乐进在干什么。只是来回不定的扫视着他身后大队人马的异动,但看到大队人马没什么动静时,士兵松了口气,他眼睛依然平视远处,同时小心的将身体藏在树干后面,从腰间解下水袋来拧开盖子。

当他捧起水袋喝水的一瞬间,他的眼神终于离开的前方,也就那么抬头喝水的一会儿功夫……

乐进射出的箭书射穿了士兵手里的水袋,在这一瞬间,士兵的眼睛暴突瞪圆,抬了抬手,从树上一头栽下!下坠的过程里,还不忘自己的职责,大喊:“敌袭了!”

城墙内地面上本来就因为外面敌军突然换防,而显得很紧张的兵士顿时被惊醒。此刻,黑暗之中的地面士兵还以为他们已是被十面埋伏,杯弓蛇影的嚎叫、混乱起来。

还好,朱灵此时正好率部巡查到北门,一听敌袭,他下马就奔上城墙攻势,探头一张望,哪来的“敌袭”,这不都好好的站在一箭之地外呢吗?

朱灵下的城墙,控制住慌乱的城下士兵后,走回士兵摔下摔下树的地方,一把揪起那名小兵的衣领,大声质问道:“哪来的敌袭?”

小兵顺手就举起了被箭矢射破的水袋,哭丧着脸正要向朱灵汇报自己的遇袭经过。朱灵一把掠开他,只抢过了水袋和箭矢。匆匆拆着上面的劝降书,翻开一看内容,感觉很是要紧,立刻就翻身上马奔州府去了。留下个揉着屁股,满脸委屈的小兵直骂“当官的不知道疼人!”。

乐进打马回到曹智身边复命后,就看到曹智已下马,站在他身侧的还有已被从望台上请下来的刘有宠。

只见她盈盈俏立在曹智身侧,轻蹙黛眉,她清丽脱俗的玉容上笼罩着淡淡一抹难以形容的哀愁,似是这人世间再没有事情能够令她快乐起来。

刘有宠此时虽说没有丫鬟在身边服侍,但爱美和讲求仪态的习惯,使她已抽空整理了一下衣衫、发式。只见匆匆收拾停当的刘有宠头结云髻,连额发处理也作成云形,潇洒地搁在修长入鬓的黛眉之上,她的鬓发被整理成弯曲的钓状,却是轾薄透明,云鬓慵梳,缥缈如蝉翼,这样就更强调出她完美的爪子脸型和含愁默默的美眸。

修长优美,纤浓合度的娇躯,配上那件稍微有点弄脏的黑纹金的连身垂地长裙,腰束玉带,透出一骰高贵华美的姿态,更使她有种超乎众生,难以攀折,高高在上的仙姿美态。

第五百九十六章 挑战

半个时辰后,一声嘹亮的号响。内城的正北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一身精制的明光铠甲,虽说铠甲上满是鲜血和破损。但穿着之人依然保持着身躯轩昂,体态的伟案。

逢纪胯下的坐骑乃是万里挑一的上等骏马,马鞍上挂着一柄黑色的长枪,往那儿一矗,果然有几分一城主事的派头!

在这队出城的马队中逢纪在前,朱灵在后。两人骑马先后从门里缓缓而出,后面还有十几骑袁军将士跟随保护着逢纪和朱灵。

此时,准备停当的曹智也转身对着刘有宠道:“夫人请上马!”说着就轻搭刘有宠的左臂,象征Xing的扶刘有宠一把,这本来只是一种礼貌的行为。

但当曹智的指尖碰到刘有宠的左臂时,这贵为冀州主母的美女明显地娇躯一震,还垂下了目光,神情古怪之极。

旁人可能看不出刘有宠的古怪,曹智离得最近,并且两人间有身体上的触碰。在刘有宠娇躯不正常的震动时,曹智手上动作自然的顿了顿,好奇的打量一下刘有宠是怎么了?

刘有宠可能也是很快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马上避开了曹智搀扶的双手,自己一踏马镫,迅速地坐上了马背。

坐上马背的刘有宠一看坐下曹智还在打量与她,止不住丰润Xing感的红唇,轻抖一下后,轻轻道:“曹智,等此地诸事一了,我要和你谈一谈!”

刘有宠声音娇甜清脆,还带着铿锵和充满独特成熟女Xing磁力的余音,让这段时间来一直听惯了刘有宠像泼妇吵架般的嗓音的曹智,一时真还无法适应。

当曹智“嗯、啊!”着再次抬头打量刘有宠吃错了什么药时,刘有宠已率先催马前行了。

不及细想的曹智自嘲着笑了笑,然后赶紧一挥手,让乐进等人跟上。

“第一方阵,各向左右移五步!”

随着乐进高亢的命令声,列阵于正对内城北门的一块方阵整齐的从中裂开,“锵锵”的向左右各移了五步。这样正对北门拱桥的方阵中裂开一道供两马并骑的通道。

乐进落后刘有宠半个马身,默默护卫着前行。在这万人军马中,女Xing出现的几率本来就是微乎其微的。刘有宠此时更是受着万众瞩目缓缓而行,她的一袭长裙,在这兵甲之中更显突出。她的坐骑行至拱桥上时,配合着她的打扮和高贵的气质,更是让许多冒着汗水和臭气的士兵打心底里喊了一声:“美!”

也就在这时,刘有宠突然回首朝着阵后曹智站立的方向,瞥了一眼。她这一回眸不要紧,不但让被看的曹智心下一紧,更让或远或近的注视她的士兵,都莫名的以为那一眼是在看自己。

多少有些噪声的广场上随着刘有宠的回眸一望之下,顿时静了几分,所有的人都为她的超凡高贵的气质震慑了一下,随后还有登徒子的黑山军士兵响起了欢快、**的哨声。

曹智在被刘有宠的眼神拨弄下产生一丝不安时,听闻黑山军此起彼伏的口哨和接着的污言秽语,就知道这帮土匪已经受不了美色的诱惑,开始兽血沸腾了。

“等攻克整个邺城后,把那些官员的家眷先保护起来,免得那群混蛋胡来!”

这是曹智还未进入内城前,对身边李典和陶升发布的第一条命令。

刘有宠也只是这么一次回眸,接着就未再回头,她任由马匹缓缓向前。当双方靠近了之后,刘有宠的马才停了下来。

等双方隔着点距离站定后,朱灵纵骑上前,跳下马来,冲着马上神情木讷的刘有宠轻轻躬身道了声:“夫人!”

在刘有宠轻“嗯”,并点头示意下,朱灵伸手拉住刘有宠坐骑的缰绳,往门内拉着走去。

“逢纪,看过我家主公的劝降书了吗?”

乐进对于朱灵的动作,不作任何反对,只是瞅着对面的逢纪询问出口。

“我还要与刘夫人相商一下!”

逢纪显然没有心情和乐进这种部将多啰嗦什么,说着就要打转马头,跟在刘有宠身后回转门内。

“不要让我们等太久,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没有结果,我们一样会进来!”

乐进虽说没有在意逢纪的藐视,但曹智交代的时间结点,他依然用冷漠的语调,威胁出口。

对于乐进的威胁,逢纪抖着嘴唇回视乐进的同时,不满的“哼!”了声,但现实的劣势,没有让逢纪做出任何不理智的举动,还是紧跟刘有宠的坐骑快速的回转了门内。

北城内门随着轰隆一声响再次关合而上,随后乐进也回转了本方阵内,向曹智复命。但没等了半个时辰,内城就传来了一阵哭声,接着就是集结的号声和驻守在城上的兵士开始陆续转身往城下爬去。

曹智等人一愣之下,随即明白逢纪准备投降了。

“通知于毒准备进驻内城。但要他告诉他,让他的手下安分些,烧杀抢掠都不可以!”

“是!”

就在李典刚刚受命去传令时,远处内城再次裂开,从内突然奔出了一匹战马,一路咆哮叫唤着曹智的名字,后面还有几名军卫在追赶和劝阻。

那个突前的骑士,甩脱身后军卫的拉扯,嘹亮雄壮的声音再次传遍整个战场:

“曹智!可敢与我一战?”

这一声洪亮的挑战,顿时震惊的全场!那高亮的声音,顿时吸引了城墙上的袁军士兵驻足观望,还有曹军和黑山军队列之中诸多目光。

曹智身前这一边的方阵士兵和左右两阵的士兵纷纷回头、举目,看着站在火光簇拥下的曹智和李典、陶升等立马之处。

李典更是放弃了传令,气愤的眼睛瞪圆,惊讶的盯着从北门转出的这一骑,回身就和陶升同时对着曹智抱拳道:“主公,曹太守息怒,我愿前往收拾了这个不知好歹的人。”

正当曹智要摆手阻止身边诸多将领请求出战之请时,用高亢洪亮的声音向曹智挑战的袁军军将,突然翻身下马,前跑几步捡起道旁的一柄长矛来,缓缓走到了拱桥上,眼神里闪过一丝厉色,助跑几步,伴随着再次挑衅的大叫:“曹智可敢出来一战?”人却在话语的尾音声中,跳将起来,“咻”的一声,长矛刺破天空,呼啸着射了出去,轰的一声落在了中间的曹军阵营当中。

仿佛是冥冥之中的注定,扔矛的袁军战将可能也是瞅准了在曹军阵列最后面,那一个小小的黑色人影,他只看见了那个人影孤独的站在那儿,四周的将领都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就认为那是曹军主将所在的位置。

于是,就双目赤红的,后退了好几步,然后借着助跑,大吼一声将长矛射了出去……

曹智的确立马站在那儿,看着那个灰色的敌军战将从城门后窜了出来,到长矛划破天空射来,他站在那儿纹丝不动。

轰的一声,长矛落在了距离曹智立马大约十多步的地方,长矛扎在地上,断裂成了数截,劲风轰鸣之中惊起了一片尘土。曹智身边几个亲卫士兵一见长矛射来时纷纷抬起盾牌要护在曹智身侧,但被曹智伸手阻止,并及时挥退了他们。

曹智轻轻擦拭了掉了一粒溅在脸上的灰尘,眼神一直很Yin柔地注视着前方投矛和挑战的袁军战将。突然随着长矛的落地,他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暖热来:“力量不错……哼,可惜准头么,差了点,这人叫……”

“朱灵!应该是今日的内城守将。曹太守不必理会这种人,我完全可以打发了……”

陶升在为曹智解说出城挑战之人和官职后,再次请战和劝说曹智。

曹智身旁,身后的诸多武将这时都站出来请命出战。他们到不是担心曹智不是这个内城轮值守将的对手,而出觉得曹智这种规格对等一个轮值守将太高了。

就连黑山军被派驻到曹军的左髭丈八也不屑的对曹智道:“杀鸡焉用牛刀,曹太守,您发句话,我如果三十招内不取此人Xing命,从此就归隐山林。”

对于左髭丈八的大言不惭,曹智只是笑了笑,他阻止了左右军卫的劝说和请战,大出意外的道:“我准备给这个朱灵一次机会,我从开战到现在可是已经很久没这样的机会动手了。”

而出城挑战的朱灵可能很多人都未注意到,他刚才跳起来投矛的时候,因过度发力,长矛射出之时,口中已喷了口鲜血。但他在曹智决定接受他的挑战时,缓过了一点劲。只见他用力摇晃了一下脑袋,忽然眼睛里露出一丝狠历之色,一把推开了身边要搀扶他的军士,夺过军士手中的一柄长矛,跃上拱桥的护栏,眼睛眺向曹军远处,“哼”了一声,走过两段护栏,对着远处,再次亮起嗓子,大声吼叫道:“曹智,可敢与我公平一战?你难道是胆小鬼吗?怎么都不敢应声了啊?”

曹军这一边的列阵之中,顿时,由小声的议论,因为朱灵的一再挑衅下,慢慢沉静了下来。终于,待到声音渐止时,曹军阵列远处一个冷漠,仿佛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传来:“好,我答应你的要求!”

第五百九十七章 求死一战

曹智的声音并不如何高亢,却遍了整个战场,每个人都听得真真切切,曹军阵中立时发出一阵兴奋且自豪的欢呼声,他们同样期待曹智应战。

曹智随着那欢呼声,眼神里夹杂出一丝倨傲,他感觉到自己的整颗心都慢慢在战栗,这是一种亢奋的战栗,全身的力量仿佛都快要抑止不住的狂涌出来。他的表情渐渐狂热起来,看着身边的一干部下。严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虔诚,用低沉的嗓音下了令道:“一会儿的决斗。你们不许Cha手!”

“大哥,对付这种狂夫,用不着……”

曹智一摆手,阻止了李典的进言,他挥手叫过曹休:“休儿,把你的战枪借我用一下。”

“是,叔父!”

曹智从曹休手里接过了那把他为他定制的长枪,轻轻一勒缰绳,坐下战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随即披了轻铠甲的“流氓兔”撒开四蹄,从裂开的阵型当中飞驰而过,直朝正北们的拱桥奔去。

而当曹智兴奋的出战后,李典马上挨近陶升,询问道:“这个叫朱灵的武技如何?”

陶升意外李典会来咨询与他,的确对于外来的曹军部众来说,对袁绍手下的战将不熟悉是正常的,更何况朱灵也不是那么出名的人物。

而作为土生土长的陶升来说,这里也只有他最熟悉留守邺城将领的情况了。

李典咨询他无疑是正确的,他是怕这种了都不了解的拼命三郎,真有什么大本领,把曹智杀个好歹,那他们就群龙无首了。

其实作为主将的曹智是不应该如此意气用事,身为一军主帅的他,带兵身处异地,虽说已基本取得邺城,但在不了解对手的情况下,贸然应战,与之单打独斗,是极其危险的事。如果对方暗藏伏兵突施冷箭之下,或是对方却有过人的武艺等等,他战伤、战死都没问题,但身后这十万大军怎么办?

主帅出现个好歹直接可以左右军心的稳定与否。

曹智完全是因为被今天的气氛所染,战斗的情绪在本方的士兵关注和呼喊声中,逐渐高涨起来。他作为一军主帅,的确已经很久未亲身上阵拼杀了。一般来说在战场待过些年月的人,都会很缅怀冲锋陷阵和亡命搏杀的日子,特别是像曹智这种事业正在蒸蒸日上的年轻统帅,更是在已经不需要他冲锋在前的长久统兵岁月里,他其实早就技痒难耐。

陶升冷笑着不理李典的询问,“急死你!就不告诉你!带兵迟迟不来驰援东门的也有你吧?哼!现在知道来求我了,本司马没空!”

陶升这些话当然只是憋在肚子里暗自非议,表面上只是冷着脸,装作没听到。

李典岂能看不出来陶升是在故意装聋作哑,正当憋不住火的李典要破口大骂时,一个Yin沉的声音从曹军后阵的右路响起:“这个朱灵的武技一般,而且还已经受了伤,他不可能是你家主公的对手!”

李典转睛一看,说话之人竟然是黑山军统帅于毒。

于毒也是听闻曹智应战朱灵之事后,从他的阵营内赶来的。他倒不是担心曹智和朱灵决斗会有什么闪失,他看待曹智或是朱灵的生死有些木讷,对曹智更是持最好曹智能战败,为朱灵所杀的奇怪心里。

事实摆在眼前,内城一投降,整个邺城即将全部落入他们这支联军的控制之中。但一个很要紧的问题,一直哽咽在于毒心头。那就是曹智的居心,于毒至始至终未相信过,曹智只为邺城粮草,而发起了这次叛变。于毒一直认为他另有图谋,这一图谋很快也会随着战事的即将结束,而浮现出来。

曹智的军马无疑是在三支联军中最强大,他要是有什么反复,他们黑山军将会难以招架。特别是于毒在乐进一部人马到达后,当他看到曹智真有十万大军时,他呆掉了。这要是曹智真在取得邺城后,翻脸不认账,再把他们吃掉,那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此时于毒希望曹智会在与朱灵的对决中发生店什么意外,那就太好了。

不管曹智真心和他们黑山军合作也好,还是另有图谋也罢。曹智一死,或是受伤之类的,那就对他们大大有利了,最起码会无暇顾及他们。

李典等人不知于毒的用心险恶,只是奇怪既然朱灵已经受伤,那就应该自知不是曹智的对手,那他为什么还要出言指名挑战呢?

朱灵一看曹智真的应声出战,心下一喜,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与曹智进行人生最后一战的。他的人生信条是宁死也不做投降者的,但刘有宠一进内城,就要求逢纪率部投降。

朱灵知逢纪已无心再战,早有降意,现在刘有宠一说,他定会尊崇。

朱灵理解刘有宠的慈悲之心,很多袁军将士也的确想活下去。别人要活,朱灵不能拦着。但他不想活了,他要做个有尊严的战士,死在战场上,死在和敌军最高统帅的对决中。

朱灵一看曹智纵马而来,也立即翻身上马,为了不让曹智看见他肩上的箭伤,他已经割断了长长的箭杆,他决定不和曹智说半句话,直接开打。朱灵忍痛一挺手中长矛,一夹马腹,迎着曹智狂奔而去。

朱灵的那匹战马也是黑色的,全身覆盖着马甲,马头上是半月式的马帘都已少了一半。

曹智在冲出本方阵营后,就放慢骑速,身下马匹朝着朱灵所在的拱桥小跑而来。

但很快曹智只见对面风驰电掣奔来一人一骑,马背上这人全身裹着黑袍,手里提着尖头长矛,毫无减速之意,径直冲过来。

曹智一直以为像他们这种为一城而作的最后较量,应该互道个姓名,说上两句豪言壮语什么的。

但对面马匹上的这个朱灵,显然已经等不及了,竟夹紧马腹直接冲过来要与曹智一较高下。

曹智早已处在热血沸腾期,加上身后自己兵士的助阵叫喊,曹智感觉到自己隐忍了很久的狂躁之血再次沸腾了起来。他心中热血沸腾,心道:“既然你这么急着来送死,我就成全你吧!”

曹智在对手的挑衅下,忍不住就长啸一声。“唰!”长枪一扫,像夹带着一股狂暴的烈焰也夹紧马腹,再次催马前冲。

曹智身为一军主帅,又是一郡之守,这几年冲锋陷阵已是越来越少,但不代表他的武技就放下了。曹智一套他最喜爱的枪法施展开来,枪未到,朱灵已感受到了迎面扑来的狂风的压迫感,那枪头仿佛卷起了一团漩涡,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开来。

曹智迎面就是一轮狠刺,手里银色铁枪迅捷无比的对着对方的矛尖就连点了几下。

“叮叮叮!”

一连串清脆的声音之后,朱灵在一团劲风中只是举起长矛左遮右当,不时的听见长枪砸在朱灵身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朱灵就算不有伤在身,武技上的修为也比曹智的确要差了很多。他此时纯粹凭着一股力气拼命抵挡,却终于无法挡住那密集如潮水一般的攻击。曹智在马背上将一套枪技全部施展开来,朱灵又挨了几下重击。曹智的枪头枪身,都在朱灵的身上留下了几个痕迹,明明被打的已经东倒西歪,却迟迟就是不倒下。

起初曹智还不疑有他,与朱灵全力拼斗着。“铿”的一声,与曹智已经纵马擦身而过的朱灵,猛然拧身,双手握着长矛,一个狠狠的突刺——这原本是马上的骑枪突刺的动作,但是此刻朱灵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只求速战速决。

曹智回头一看对手来招,带着一声清亮的长啸,银色长枪划过一条美丽的弧线直击斩落对方突刺来的一矛。

终于,在“咔!”一声脆响中,朱灵手中的长矛一断为二。曹智不等朱灵有愣神的机会,枪尖带着一团爆裂的劲气在砸断朱灵手中的木质长矛后,枪头顺势狠命扎向朱灵的胸腹。

朱灵此时要是在平地上,脚下还能飞快的后退,以避过这击直刺。但此时朱灵是身在马鞍上,突刺不成,又被对手斩断兵刃,那就只有在对手的反击中,身上多个透明窟窿了。

就在曹智枪尖触及朱灵胸侧肋骨时,目光如刀锋一般的曹智突然瞅见了半转身背对着他,朱灵身上的那支箭伤。曹智再略抬头一扫朱灵闭目等死的表情,即了然一切。

曹智的枪势就此顿住,只差一毫,就要刺进朱灵的肋下。两人的身影就此停顿住了半秒,就在朱灵睁眼之时,曹智突然往后一收枪尖,一杆铁枪在他手中竟然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当枪尾转到惊异曹智为何不刺死他的朱灵时,对准朱灵身前的枪尾竟如毒蛇般再次吐蛇芯,枪尾猛的撞击在了朱灵左侧胸前。

一声闷哼响起的时候,曹智和朱灵身下的战马也都向两个相反的方向跺出了几步。

可是很快所有人都只看见的曹智的那匹战马上还有人,而另一面朱灵的战马马鞍上则在闷哼过后就变空了。

第五百九十八章 希望破灭

朱灵在被曹智的枪尾敲击中后,就直接飞离了马鞍,在闷哼声中直接伏在了地上,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噢……”

不明就里的曹军士兵一见曹智仅用几招就把朱灵打离马鞍,顿时士气大振,欢呼声顿时此起彼伏,纷纷举起兵刃高叫“主公神武!我军必胜!”之类的话。

曹智却高兴不起来,他看着欢呼的士兵一把把手中的铁枪横举过头,示意了众人止声。曹军军纪严明,众人看明白曹智的手势,一会儿就声音渐止。

此时无论是不远处的曹军士兵,还是尽在咫尺的袁军将士,都意外的发现朱灵动了。所有的人忽然都瞪大了眼睛,原来朱灵还没死,有戏,有戏,后面还有戏!

观战的人永远不希望台上比斗的两人,就这么快的草草收场,还没看到那种血溅五步的场面,结束了岂不可惜。

但身为当事人的曹智知道,朱灵不但和他决斗前已经有外伤,在他刚才那记反转枪柄的捅飞他下战马的重击下,朱灵不断左侧两根肋骨,也最起码内腑受到震荡,他最起码受了点内伤。曹智很生气,朱灵带伤与之决斗,这对他来说是种侮辱,所以他给了他一点教训,但没想到这家伙却又爬起来干嘛?

曹智枪指朱灵还未开口质问,朱灵低着头不让太多人看到的捂着身体左侧的铠甲,向地上突出两口鲜血,竟慢慢站了起来。

“嗄,朱将军没死,他又站起来了,朱将军好样的……”

停留了下城墙脚步袁军士兵,在看到朱灵顽强的站了起来,也和曹军士兵看到曹智获胜一样,齐声欢呼。他们也没指望朱灵能挑战成功敌军主将,但他们看到了一个顽强的朱灵,让他们身受鼓舞。他们比曹军将士的期望值低得多,只要朱灵拿出了那么一点顽强,他们就觉得那是一种胜利。

“你已有伤在身,还找我挑战,你想让我落下胜之不武的名头?”

曹智盛怒的将手中的铁质长枪,“当!”的一声往身旁的地面上一Cha,在枪头和地面短暂的冒出点滴火星后,枪直直的**了地面,质问朱灵的挑战意图也火速说完。

朱灵里也没理曹智的质问,剧烈的做着大口的呼吸,缓缓地挺起胸膛,“泊!”一声,朝拱桥的右侧吐了一口血水,似乎很疼痛的皱眉道:“曹智……废话少说,我决不投降,你杀了我吧!”朱灵说着嘴角抽搐着冒出一丝狞笑。突然他松开了捂住左侧肋骨的手,咬牙从腰间抽出战刀,双臂紧握着,大吼一声就持刀冲向曹智。

就在朱灵松手的那一刻,几个铠甲的锁片叮呤当啷的掉落地面,曹智一看那些碎片,就肯定朱灵已断了两根肋骨。

本来沉脸要说什么的曹智,却因仔细打量了一眼朱灵的伤势后,才叹了口气道:“罢了,原来你……”但话未说完,就见朱灵想疯了似的急冲过来。

曹智眉宇之间煞气略微一敛之下,眼看对方冲来,他的眼珠瞳孔骤然收缩,却忽然飞快的转身,侧着往后连连滑步,呼吸也变做了短促的小喘,一口气跑了三四步,眼看对方疾步奔跑到了跟前,那闪着银光的刀刃劈了过来。不想再伤朱灵的曹智只能退步拔剑,迎上朱灵的战刀,连续三记碰撞,朱灵的佩刀砸在曹智的秦皇剑上,爆出点点火星,朱灵的战刀连砸三下,曹智就再退三步。

“好……”

长长的呼叫声中,来自曹智身后城墙上的袁军兵士,他们不知道朱灵已是强弩之末。他们只看到朱灵再重新站起后,大展神威,一路飞砍曹智,把曹智逼退了好几步。其实他们更无法看清,朱灵在连砍三刀后,刀刃上出现的三个缺口。

这已经是曹智把握了分寸,要是他用力迎击,恐怕朱灵手中的刀早断了。

但对于袁军士兵的鼓噪,却也引发了曹智一点小小的争胜之心,当曹智眼中的凶光再次展露时,忽然他就地挺身一跃,随着他这一跃的动作,干净利落,就仿佛这一刻他化身成了一只兔子一般,绷得又高又快,有仿佛鱼儿临渊一跃,人在半空,一个漂亮之极的弓身动作,就听见呼的一声,朱灵的刀锋贴着曹智的脑袋划了过去,而曹智人在半空,却闪电一般的踢出一脚,接着又是一脚。

这如芭蕾舞动作的挺身两脚,都是在曹智腾跃的过程中完成的。他的努力换来了成果,又是一声闷响。朱灵虽然躲过了头部被踢中厄运,但右侧脖颈旁的肩胸却被奔马似而来的曹智左脚撞了一个正着。

“噗!”的一声,在这一声悲鸣之中朱灵直接被撞飞,只是这次曹智依然用了点巧劲,应该说这脚踢得不算很重。朱灵落地的时候,脚步勉强还能重重踩在地上,只是此时强弩之末的朱灵,曹智再用巧力,依然把他撞得,腾腾连连退了十几步,这还是在有佩刀作为第三支撑物的前提下,朱灵才勉强站住。他一路急退的地上因为他想要用刀止住退势,而特别用力撑地,于是刀在这朱灵被迫后退的一路上刮出了一条深深的痕迹。朱灵口中吐了一小口血,一手狠狠的按住右侧上胸口被撞的位置,拼命的喘息了两口,止不住的觉得左侧部断两根肋骨的地方一阵钻心之痛涌来。那是一种牵扯出全身剧痛的感觉,朱灵整个人已经扭曲佝偻的想拼命屏住。但在一阵晕眩后,朱灵“呯!”的一声,狠狠的摔落尘埃。

随着朱灵的意外摔倒,全场都一下子静下来了。一个顽强的人,一个刚刚为兵败的袁军士兵燃起希望,找回尊严的偶像,就这么意外的倒下了。

一切结束了,内城就算再有二个朱灵也将守不住,每一个袁军士兵都明白此点。问题是朱灵能否在此次挑战中战胜曹智,或拿出令人意外的表现,成了袁军士兵保持那份自尊的最后希望。希望能有奇迹发生,能为他们接下来的投降挽留住最后那点自尊。但朱灵没捱至这一刻的来临,没能实现众多袁军士兵的寄托,也许时他们寄望太高了。

失望之余的袁军士兵,像电影散场般,扭头准备下城继续去投降!

好机会呀!不管曹智和朱灵谁胜谁负,如果能趁机将曹智这个心腹大患杀死在这里的话,那么剩下的这点袁军和曹军之间的嫌疑,就不可能再化解,曹军将领在恼羞成怒之下,下令屠城都有可能。不管如何,曹智有点什么意外,对我们黑山军都有益无害。

一直同样关注比斗的于毒眼神闪动,他身边的几个随从纷纷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正北门比斗现场的另一边。

那边是黑山军比较集中的地方,有的黑山军士兵为了更好的看清这场热闹,他们纷纷挟带着随身的弓矢刀剑,混乱的挤到曹军的前阵。有甚者,已经呈半圆状的靠近了北城门旁的城墙,挨在各处观看此战,哪里已经没什么袁军士兵在城防上,都挤到中间的位置看热闹去了。

混乱的情形,造成了视觉上的诸多阻碍。一名黑山军的神箭手,换了一套袁军兵卫的服饰,在几名于毒心腹的遮挡、掩护下,攀上了一段无人的北城墙,斜立着,摘了下来弓矢,挽弓搭箭对着曹智的背影,就***过去。

黑暗之中,这名士兵的箭矢还未射出,就听见了破空之声在他耳际响起,他知道大事不好,猛然往后一闪,习惯Xing的挥拳就想将飞到自己面门的一支短箭打开,但短箭比他想象中的速度要快得多,也强劲得多。随着他挥拳而出的动作,一根弩箭箭矢如毒蛇一般狠狠的扎进了他的咽喉!

箭直接射穿了这名士兵的喉咙,扎进了他的咽喉里。在这一瞬间,那准备对曹智突施冷箭的士兵眼睛不甘的瞪圆,抬了抬手,只来及“咳!”了一声,就一头从墙上栽下!

地面双方看热闹的两方士兵顿时被惊醒!而此刻,黑暗之中,十多条模糊的黑影子,已经在城墙周围飞快扑了出来!

“束手就擒,别动!别动......”

混乱!在北门的曹智只知道他在叫唤军中郎中,救治朱灵之时,在他的右侧方向,两部黑压压的的人群挤在那里,蹄响马嘶,形势一片混乱的情形。随后李典带着一部人马匆匆赶过来,护卫在曹智左右。

城墙上刚唉声叹气完的又要回身爬城而下,没想到外面又热闹起来。很多人不明就里的探头张望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不明白还有情可原,连曹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有点奇怪了。

很快曹智在李典的解说下,大概明白了那边吵吵嚷嚷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曹智首先让李典叫来李儒、陶升等人,先行进内城接收俘虏和防务后,就在李黑和数十名亲卫的陪同下来到了右侧的内城墙下。

第五百九十九章 凄凉琴音

曹智率部到达时,只见人群里已经有五六具尸体歪歪倒倒的躺在血泊里,其中一个更是直接伏在马鞍上,背上数枝劲箭由背脊疾射而入,足见要他死之人的强悍狠辣。

曹智看着那些兵服有黑山军,有身着袁军兵服的已死兵士,心中一动,大声喝道:“怎么回事?”

提着弩弓的乐进和赵云与已先一步赶到,这会儿正与于毒正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双方本来已是勾肩搭背的两军士兵,现在也在各自将官的带领下,泾渭分明的裂开一条通道,各持兵刃相互仇视着,大有一言不和就要兵刃相见的意思。

乐进一看曹智来了,便弃了于毒,纵马跑出几步,来到曹智身侧,对其耳语了一番。和于毒等黑山军将领对视的任务此时就轮到了赵云头上。赵云此时也和刚到的曹休一边说着什么,一边眼神不屑的乱飘着黑山军主将于毒。

“你们两个小白脸看什么看?”

受不了这种鄙视眼神的左髭丈八首先咆哮出口。

赵云和曹休都还属年轻气盛的年纪,一听左髭丈八的咆哮,两杆长枪立即一抖之下,摆出一副动手的架势,冷嘲道:“我们还能看什么?一群卑鄙小人,只会暗箭伤人的畜生,还怕别人看得?”

“你说什么......”

更多的黑山军将领在赵云的冷嘲之下,咆哮出口,眼看两帮人就要打起来。

就在这时曹智听罢乐进的汇报,嘴角Yin柔的牵动了一下,再次大声喝止道:“都吵什么?”

争吵的赵云和左髭丈八等随着曹智的叱喝,都纷纷住了嘴。左髭丈八更是一对上曹智的眼神就心虚的躲闪,回避着,偷袭曹智的计划他并不知情,但听到这里的争吵,和于毒手下的火速开动,都证明了这是于毒计划之内的事。左髭丈八和于毒同属黑山军,现在左髭丈八更是于毒的手下,他就算看明白了一切,也只能心下鄙视于毒,但无论如何面子上还是要站在于毒一边的。

曹智会心一笑,肯定乐进和自己的猜想同时,眼中的历光一闪后,对着心下忐忑不安,并有一丝后悔的于毒展颜一笑后,道:“大将军我们进城吧!”

于毒本来装扮出来的弥勒佛笑容,随着曹智的邀请变得呆了呆,本来准备好曹智质问解释用的的说词,瞬间没了用武之地。他随即明白这个曹智的高明之处:“他直接选择忽略此事,对于地上被自己所杀的人,不闻不问,是因为他觉得死无对证的事没必要再问什么,还是他心里另有......”

于毒本来就是个患得患失的人,此时更是对曹智跳过这件和他生死攸关大事的态度,产生了种种怀疑和猜想。俗话说的好“不叫的狗,咬人更疼!”以心狠手辣见长的于毒,此时对曹智这个盟友是越来越没底。他表面上随着曹智和颜悦色的笑嘻嘻的准备入内城,心下却已在暗思等完全接受邺城后,要如何防备曹智的诸多安排。

曹智是看也没看,甚至从今后问也没问起今日这段不愉快的Cha曲,全当那场欲图刺杀他的Yin谋从来没有发生过。对于于毒杀人灭口的举动也没在提过,那怕是于毒主动想要解释、澄清,曹智总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不置可否的对任何人都说“这么点小事还提他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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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悠扬的琴声,犹如清泉洒落,一个个音符便似碎玉细珠,只听这琴声,就足以叫人神魂俱醉了。

宽大的几案上铺了一条纯白的厚软绒布,一个略显清秀,但不英俊的年轻人慢慢背负着双手走了进来,当他脚踏上干净地地板时,意外的阻止了身后的人群,他一手支撑在厅门框上,托着脸颊,半眯着眼睛,静静的注视着房间里弹琴之人。

就在他不远,一袭帘幕之后,那帘幕犹如轻纱,卷了淡淡的金边,而一粒一粒珠子之间串着的线,赫然是纯金的。

帘幕之后,一个清丽的身影正坐在那儿,面前一架古琴,十根纤细修长的手指正缓缓拨动,琴弦颤动,那美妙到颠毫的琴音就如魔法一般跳跃而出。

这女子侧身对着帘幕,一袭长发已经披散下来,柔顺的贴在身侧和后背,加上那一身黑纹金的连身垂地长裙,单是这样的侧身一影,就已经让人生出几分奇美来。

曹智不知道刘有宠也会弹琴,他以为这个女人是个只会争夺权力的势利女强人,但听她的琴音竟也能弹出这份凄美之感,着实令人意外。

从这个角度看刘有宠侧面的那张脸蛋,下巴略微有些尖,但是脸颊的轮廓弧线却圆润饱满。鼻梁挺直,肤色如玉,这样的一张脸,本应该是娇媚动人,颠倒众生的。但此时的刘有宠那眉宇之间,却仿佛含着三分清冷,若是仔细看去,她此时的眼角略微有些飞挑,使得这张脸就凭添了几分肃穆的味道来。

不论是等候在外的逢纪等人,还是新到的曹智、于毒,从刘有宠凄美的琴音中都感受到了那份“亡国”的悲伤。但没有人能理解琴音下刘有宠的那份惆怅和孤寂,她其实不那么懂政治、权力,这一切都是现实的生活强加给她的。

刘有宠出身豪门,家世不凡,嫁给袁绍成为他的第二任正妻,或许更多的夹杂着政治因素。她六岁开始学琴,当然对生活和郎君有过美好的憧憬。

当然在她最初嫁与袁绍时,她也一度满足的认为自己找到了一位相貌英俊的如意郎君。袁绍的外貌的确符合一个少女心目中白马王子的形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刘有宠很容易找到了袁绍潜藏在丰神俊朗外表下的卑鄙与龌龊。

但作为女人,特别是一个古代女人,刘有宠除了接受,她没有选择的余地。更何况刘有宠已经和这个龌龊的男人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但世事无常,刘有宠觉的命运对她是那么的不公,一个不那么英俊,甚至于更不择手段的臭男人,强制的闯入了她平静地生活。

曹智绝对不是刘有宠喜欢的类型,更没有白马王子的任何条件,但他却实实在在的占有了刘有宠一夜。刘有宠本来决定一个人保守这个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她利用她的权利已经把一切可能知道那晚丁点信息的仆人、侍女,或驱或赶,甚至不惜谋夺了一两人的Xing命。

但意外却一个个的接踵而至,她是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很快就明白了女人怀孕先期的妊娠反应。这个世上也只有刘有宠最清楚肚子里的这个生命,是哪个可恶男人的。

刘有宠很清楚,在袁绍出征前,她只和曹智这个粗俗的男人发生过关系。孩子肯定是他的,但这个曹智甚至不知道那夜和他有过夫妻之实,心里更不可能有她,但事实却是她的身Ti内留下了骨Rou。

刘有宠为此在深夜里一个人痛哭过,在白天黯然神伤过。作为出身正统深宅豪门的人来说,就算她高高在上的作为一州主母,受无数臣民敬仰。但碰到这种足以让她身败名裂的事,也是让刘有宠触不及防,甚至不知该如何应对。

刘有宠其实坐在那里已经弹奏了会儿,曹智等刚到这最后的卧房,是因为进城后他们先派兵驻守了属于他们应得战利品的库房,并且临时分配了内外两城各重要军事据点,和重要设施的防守任务。

曹智还与于毒等黑山军将领重申了进城前,相互议定的条款和禁忌,曹智重申就算当侵略者也要当有腔调的侵略者,要求黑山军不可拿出那套强盗原则,进城后到处烧杀抢掠。

到目前来说黑山军的表现还算差强人意,冲进老百姓的屋内烧杀抢掠的事还没有。邺城已在曹智等人进驻内城后,实行了宵禁,一些因战事影响,跑到大街上的老百姓,也被入侵进邺城两军士兵收拢,妥善安置在一些废弃建筑物里,准备等天亮后,在遣返他们各自回家。

刘有宠一曲完毕,已是泣不成声,她伏在案上一手抱着自己的腹部,一手趴在几面上失声痛哭时,根本不知道已有人走进了她和袁绍的主卧。而她的悲泣让原本准备鼓掌,赞叹刘有宠琴技高超的曹智愣在了门口。

而曹智身后,门外本来静立在卧房走道里的审配、逢纪、郭图等一众冀州高官,闻哭声后纷纷双膝跪地,跟着痛哭起来。

邺城沦陷虽说还够不上“亡国”的意境,但此时的汉国官员对国家的归属感,已经是达到了历史最低点,有些人甚至几乎是没有的。而对自己效力的州府、郡治,甚至一个小县城却有着深厚的感情。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效力多年的州府沦亡了,他们感觉到女主人的哭声是在谴责他们的无能,控诉他们的懦弱,他们的心此时都在滴血。这也从另一个层面说明这些人虽说狡诈无比,但却依然有一颗知荣辱感的心。

曹智也在刘有宠的一阵悲泣声中,略显歉意的轻唤了一声:“刘夫人!”

第六百章 分享战利品

黑裙之下是修长的身姿,在一听到曹智声音响起时,突然止哭挺直站了起来。本来消瘦耸动的双肩,也在第一时间停止了颤动。刘有宠意外的站立而起,使从侧面看着刘有宠的曹智突然感觉她那胸膛一瞬间更显饱满了,还有盈盈一握的腰肢,也更加显出刘有宠诱人的风姿和韵味。

那黑裙之下本来弯曲侧放的双腿轮廓,也在闻声后,雪白的袜子连同玉足,弹跳似的踩在刚才刘有宠安坐的那团柔软的席垫上,小腿应意外的紧张而站挺的饱满、笔直。

智......”

刘有宠从刚才太过投入的思绪中,还没调整过来,所以叫出的声音有些结巴。而这一切在门外的冀州官员听来,那是主母惊慌、害怕的表现。

审配甚至已暗下决心,只要曹智刚对刘有宠表现出一丝歹意,他就要奋不顾身的冲进去,那怕死,他也要死在为救他一生所爱的人身旁。让全天下都知道,他审配除了有聪明的头脑,还有一颗肯为伟大的爱情而献身的心。

当然,现实是不太会给审配这样献身的机会。

“曹智,这一切都是你的了!”

刘有宠在稍稍平复心境后,转身虚指着屋内的一切,对着曹智冷言道。说完,刘有宠就要潇洒的起步,离开这间本属她的房间。

胜利者将拥有一切,失败者将失去一切,这是千古定律,刘有宠不是因为她是女人,而认为她可以违反了这一千古定律。

“夫人,请留步可以继续住在这里,其他官员我也不会妄杀,并且......”随着帘后转出的两名侍女,为曹智掀起轻纱帘幕,曹智看清了刘有宠已把身上的佩饰统统摘取了下来,包括头上的盘拢她的云状发髻的饰品,甚至那条束身的玉带,都已搁置在琴旁,一副交出所有,任君取拿的架势。

“曹智,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

才耐了一会儿Xing子的刘有宠在曹智生疏的称谓和如流水账似的保证下,她再次失去了耐心。刘有宠在曹智未说完他的安排时,就在莫名其妙的生气下,再次质问曹智的真正意图。

“我们单独谈谈吧!”

在曹智莫名之时,刘有宠好像等不及一样的再提她进内城劝降前的要求。

“呵呵!”曹智用两声两声轻笑,掩饰过不知如何应对刘有宠的特殊要求后,略一思量,觉得刘有宠再能告诉曹智什么重要的事,也不值得在此时去得罪于毒和陶升等另两方盟友,他们都是爱多疑和猜忌的人。曹智在这种还未分清战利品,及三方还存在猜忌之时,只能故作大方道:“夫人有什么说的,尽管直言,曹某还有盟友,我们不分彼此!”

恼之极的刘有宠,“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直奔内屋而去。

留下个越发莫名其妙的曹智,一个人站在门口,抓耳挠腮一番。

“女人,女人,莫名其妙的女人!我又不是你的老公,朝着我发什么小脾气?”想到小脾气,曹智也在刘有宠莫名其妙营造出的气氛中,让曹智联想到多年前任红昌一些甩小Xing子的片段,男人回忆恋爱时的场景,总是会涌现出美好的幸福感。

“噜噜!”失去刘有宠成熟的身影后,曹智使劲地甩了两下脑袋,驱赶着那些不该有的幸福感。准备转身出房时,差点撞上一直YinYin站在他背后的于毒。

“大将军!”

曹智顺口叫了一声于毒后,就两步跨出了房门,去处理剩下那些还是悲泣的冀州高官。

于毒看着曹智的背影,再回头看了一眼刘有宠消失的方向,回味着他刚才好像捕捉到的一些信息,最后在其诡异的自嘲笑容下,结束了他驻足停留的脚步,跟着曹智出门而去。

曹智把一群哭哭啼啼的冀州高官都集中安置在州府的一座偏厅,除了失去自有,这群人在这间厅房里,依然可以吃喝拉撒睡。这已经是沦为俘虏的最高待遇了。随后还在于毒的建议下,陶升光荣的成为了寻找、收拢这些高官家眷工作的高级官员,也算是让他作为同盟,出一份力。并且于毒还做出保证,答应了这些冀州官员,他们城中的家产可能保不住了,但家人的Xing命,却可以得到保证,还会把他们都送来与这些高官收禁在一起。

接着曹智和于毒两个各自代表一方利益集团的大佬,就不在理会陶升和他的二千人马,开始分享他们此战的战利品。

根据约定,内城最重要的内库房,交由黑山军的人看管和查收。曹智和他的人,连看都没去看,就直奔外城存放粮食的库房而去。

当曹智在荀谌主动领路下,一一打开邺城粮库时,曹智总算松了一口气。袁绍果然在邺城,他的心腹之地存有大量粮草。这应该是符合常理的,袁绍带着大队人马在外征战,身边的粮草应该就是够几十万人马吃月余的粮草。而当应战势延续,需要再次调配粮草时,最大,最多能增配的粮仓就应该在这邺城内。

这也是曹智最初的想法,包括他们进入冀州对付黑山军的作战时,调配给他们的粮草,也应该是从邺城转运过来的,而不是沮授那个家伙故弄玄虚的说是从幽州前线,为曹智和他的人马调拨的粮草。这不符合常理,及其运营成本。

曹智和李儒等一众将领,半夜的忙绿,李儒很快做出的初步统计,存放在邺城几十间粮库内的稻米谷粟,一共大约还有三十三万斛。

这个数字可能和曹操最初预想得到的一百五十万斛还有很大距离,但有着三十几万斛的粮草应急,平稳的度过下半年应该没问题,更何况,今年的秋收马上就要来临。而曹操预想的一百多万斛,可能根本就是袁绍晃点他的一个数字而已。公孙瓒在幽州能不能存下三百万斛粮草,在现在看来都是两说的事情。

曹智要求把搬出的第一批粮食先送到了城外的各个俘虏营,曹智这么做不是为了优待俘虏,而是因为曹智的士兵没空做饭。他们有的要忙着把城中的粮草搬运上李儒早已准备好的货车,有的已经被安排了任务,要驻守城外数里远的地方,防止其他郡县的冀州兵马反扑他们,更有的已经受命远行,联络兖州和安排退路。

曹智要求还剩下万余的袁军士兵俘虏,在城外马上临时安置他们的营地埋锅做饭。做完饭不是给他们吃,而是要送到曹军各有任务的军团,让他们吃饱了好各自干各自的事去。

成为俘虏的袁军将士,开始对曹智的这一命令,充满非议。但后来想象也就接受了,在没有接受**、毒打的情形下,曹智只不过拿他们废物利用一下,做点饭食供他们吃喝,他们已经算是幸运了。

曹智也不担心这些俘虏对他们的饭食下毒,这群被收缴了武器,扒掉了铠甲的普通人,那个能有那么多闲钱,没事在怀里备上整袋整袋的毒药。这群愤愤不平的家伙,就算有些怨气,顶多只能往饭食里偷偷吐两口口水,他们就算想大大方方的往饭食里撒尿都不行,因为看守的曹军士兵下一秒就会把长矛刺向那只胆敢露出来的小**。

在曹智庆幸之余,于毒和他的黑山军将领情绪已经到达了欣喜,看着那一堆堆钱币,整箱整箱的金条银块,一直到能铺满库房地板的珠宝。

左髭丈八和青牛角合力抬着一口箱子来到库房的正中央,那箱子倒不大,但是两人合力抬过来,却沉甸甸的,显得甚是吃力。箱子放下了于毒等黑山军将领面前,左髭丈八等不及的再次弯腰,伸手抚摸着箱盖,脸上露出贪懵的表情。但仅仅贪懵了一会儿,下一秒却忽然拔出佩刀来,他的动作也算是矫健凌厉!。

“咯!”

左髭丈八一刀劈在了那只木箱上,到法居然很是凌厉,一刀之下,那木箱就被劈开,顿时哗啦一下散了架!。

站立在木箱周围的黑山军将领只见满目霞光闪闪,碎裂的箱子里的东西毫无保留的滚露出来,俱都是一颗颗和葡萄一样大小的珍珠,粗略的看了一眼过去,只怕也有一两千枚之多。

于毒满目霞光之下,肯定李大目没白死,左髭丈八和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干了一辈子强盗也没见过这么多财宝,他们止不住的哈哈大笑,全部的强盗嘴脸展露无疑,左髭丈八整个人直接躺在一堆珍宝中,抓起一大把闪闪生辉的浑圆珍珠,任由他们从指缝间滑落,滚落地板,混杂进撒了一地的的其他珍宝。

“发达了,哈哈……”

“于大哥,光一个内府就有这么多,那帮当官的家里还不知道藏了多少呢?我们应该带队去收,一家家的抄过来,那收获就更丰了,哈哈……”

随着左髭丈八的建议,随手把玩着一颗金珠的于毒,微笑着慢慢Yin沉下脸,瞥了一眼都有此意的黑山军各部将官,大有深意的道:“等陶升把那些高官的家眷带来,你们就派人占据这些狗官的家宅,但不要乱来,曹智那小子有言在先,不许乱杀乱枪。”

“理他干嘛?他不是已经在搬运他的粮草了吗?我看他拿了想要的就会滚蛋,到时整个邺城还不是我们想怎样,就怎样!”

“不可轻敌,他的兵马比我们强势得多,要防止他反咬我们一口,待会儿这里的东西可都是他的了。”

“不会吧……我们和他可是有契约的?”

“空口白话谁不会讲,要是我有十万大军,占了邺城就不走了,趁袁绍没回来之前,霸占了他的州府,进而快速控制冀州全境,到时自封为王都行了。你们想想他曹智只会取点粮草,就离开,我看这小子肯定还有图谋!”

“会是什么?什么……”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逼问下,于毒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吩咐众人这段时间还要约束部下,邺城内外的各个军事要地、据点都要派人和曹军共同驻守,并要所有黑山军小心曹军过河拆桥的并吞他们。

曹智这会儿的确不止只想那点粮草回去了,他的人在清查四城的各个仓库时,分别发现了存放军甲、军械的库房。乖乖!袁绍这几年不光财力、兵力发展迅速,配套的军械也是大量制造和囤积。

光在外城四门的军械库里,曹智就找到了八千套铠甲,上万把长短不一的武器,大大小的攻城更是琳琅满目,有些连曹智也没见过。

曹智绝对也要一部分这些军械,但曹智的军队主要任务还是要运粮,那么多攻城器械肯定是带不走了。于是,曹智叫来正在搜查内城其他库房的于毒,与之相商,要走一部分铠甲、兵刃。

看到这么多军械,于毒的眼睛也发亮起来。本想推说,双方协定上没这条,想把这些军械全部据为己有。但经不住曹智的软磨硬泡,于毒也威慑与曹智的军力,所以最后商定,曹智可以拿走一半四千套的铠甲,那些长短不一的冷兵器也可以拿走一些,但攻城军械都归黑山军。

并不准备在邺城多待的曹智认为这样做很合适,接下来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四千套铠甲迅即被装上车辆,在邺城驻守的五千曹军步兵也被要求紧急更换装备。

在任何一个军中骑兵的装备永远是最好的,步战的剑、刀,还有盾牌,以及一柄马上作战的长武器,这都是一个正宗骑兵的普通装备。

但步兵就没这么好待遇了,通常弓箭手才拥有弓箭和一把战刀两把兵刃外,通常的普通士兵都只有一把兵刃,或是长矛,或是普通战刀。

而曹智的五千步军在到黎明前,却得到了一套和骑兵一模一样的装备。袁绍的兵器都是用上好的铁矿石炼制,质地相当好,让拿到新装备的曹军士兵都爱不释手,高兴的合不拢嘴。

第六百零一章 曹仁的担忧

曹智和他的士兵一样也一直笑的合不拢嘴,他在黎明前又有新收获。曹智派出的探骑在搜索邺城周边的村庄时,意外地在一处谷地,发现了一排军营,里面的人已经跑光了,但整个营地的物资却也是曹智感兴趣的东西。

硝石、炭还有大量的磷粉,曹智看见这些东西时,就明白了这是沮授设在城外的火药实验基地。除了磷粉,大量硝石和炭正是曹智设在宛陵的火药制造厂近期所紧缺的物资,也是制造火药的重要原料。

曹智毫不客气的马上让李儒调配车辆来装运,然后还放火烧了此处军营,让袁绍永远也搞不清这些东西的去向和火药真正的配方。

很快被搬空的袁军火药实验营地,火光冲天,内有大量磷粉的营地很快被付之一炬。

放了把火的曹智高兴的满载而归,清晨的凉风吹过邺城郊外的旷野,朝阳还孕育在地平线之下,只是隐隐的透出一抹鱼肚白,第一缕阳光还迟迟未曾到来。微风之中,在列队最前旗杆上的那面代表曹智的帅旗旗猎猎飘扬着移动。

回城的一路上,李儒勉为其难的不坐马车,改为自己骑马与曹智并行在旷野上。不是他不想坐马车,而是因为他的马车也已被他自己征用来拆了顶棚,用作装载粮草。虽说他那辆车装不下多少,但本来预备下的近几千辆车,夏侯渊带走了一部分,剩下的他们都已用来运粮、运兵器,现在再加上这批火药的原材料,已远远不够。

袁绍囤积这些军用物资,整整花了数年时间,才从冀州各地调运而来。人家运送这些东西是细水长流的,一点点调运囤积起来的,但曹智的军马想要在一夜之间搬完,而且只用几千辆车,肯定是不够的。

曹智告诉李儒回到邺城后,就开始征用邺城能用的一切车辆,用于他们运送物资,按照曹智的时间表,他不想在邺城逗留超过三天。三天之内,曹智和他的人都要撤离邺城,因为那时袁绍也应收到后院失火的消息,而不得不放弃并吞幽州的计划,带兵火速回转来“救火!”

暮色之中,曹智正和李儒研究着接下的计划步骤,突然通往邺城东门方向的大路上,一队骑兵正缓缓策马而行,百十人的骑队奔驰起来的速度并不快,但是队形却整齐肃穆,前面的二十名骑兵如军队行军一般散乱,列成了搜索警备的队列,而两翼护卫的骑队也是丝毫不乱。

被这百十名骑兵簇拥在正中的,则是从兖州急急而来的曹仁和满宠。

此时的曹智已脱去铠甲,外披了一件黑色的布袍,远远看见这对人马时,眉头却紧紧的拧着,眼神里不时的闪动着让人发寒的锋芒,犹如一头雄狮,随时准备战斗的雄狮。

“谁啊?这时候来邺城?”

很快探骑和传令兵几乎同时到来向曹智禀报,兖州派人来了。

“曹仁到了!”

曹智为曹操的行动迅速感到高兴,他亲迎了曹仁入城。

堂兄弟两人异地相见应该是高兴的,但曹仁看着依然高耸的邺城城墙和忙进忙出的曹军和黑山军混杂的兵卫,曹仁的脸色差到了极点。

“阿智啊……你……你真的拿下了邺城!”

对于此时说话嘴唇都发抖的曹仁,曹智依然高兴的请这位颇有军功的堂兄上了城楼,欣赏一下朝阳下的邺城风景。

曹仁站到在东城墙上的一处箭垛后时,脸色已经异常难看。曹智却不管曹仁的心境,指着超大的邺城,为曹仁介绍着,那处是内城,那处房屋是袁绍居住的,那处是那个大官的府邸。

曹仁一句也没听进去,他没心情,在曹智兴致盎然时,曹仁突然要求曹智屏退左右。

曹智看了一眼站着离他和曹仁有些距离的李儒和满宠,也正尴尬的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他们。

曹智嘻嘻哈哈道:“我倒忘了,兄长陪大哥来过几次邺城,兄长应该比我更熟悉邺城才对,那还用得着我介绍。李儒,你陪满从事下城去走走!”

“是,主公,满从事请这边走!”

待李儒和满宠一走,曹仁再也忍不住的对着曹智质问道:“阿智,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

“当然知道兄长,我拿下了邺城,捅了袁绍这个马蜂窝!”

曹仁一听曹智知道袁绍是棕马蜂窝,曹智还去捅,再次气的嘴唇发抖道:“你……你知道还做,唉,都怪我,来晚了一步,你竟联合了黑山军占了邺城,你说袁绍那还会善摆甘休啊?”

曹智看着曹仁一脸义愤的样子,眯起眼睛,他的语调含了几分深意,缓缓道:“我就是要袁绍赶到触痛的回来蜇人。”

曹仁听得脸色泛白,看着曹智说不出话来,不知是气的,还是什么。总之曹仁一时眼神复杂的看着曹智,像是已经不认识这个堂弟一般。

曹智急忙说道:“兄长,不要着急,听我慢慢为你道出我这么做的原有。”

曹智眼神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后,缓缓道:“大哥其实迟早是要和袁绍撕破这层脸皮的,我在帮助袁绍征战完鲍丘后,就发现了他不单单是在骗大哥,幽州更本不可能存有三百万斛粮草,袁绍还一直想借此次要我们出征的机会,削弱我们的实力,诱我回冀州,说是帮他防止并、凉两州的人马进攻,其实是想用我们的军队,对付张燕的黑山军。袁绍甚至还收拢了吕布等良将,藏匿入徐州,准备等大哥和陶谦打的元气大伤,那时我在冀州的兵马亦可能被黑山军重创,这时我们就会变得很虚弱,而袁绍拿下幽州后,不但地盘扩大一倍,这时在军力和物力上都会大大优于我和大哥,我看他的胃口绝不只是仅仅局限于并吞幽州这么简单,他很有可能在打完公孙瓒后,一口气并吞徐、兖两州,彻底吃掉我们。”

曹仁听了曹智的一段解释,也不由得目光闪动,思量了起来。

曹智却不理曹仁的思量,继续道:“我在弄清袁绍的部分意图后,就决定不再为他卖命,并计划谋夺应该属于我们的东西。而大好的机会就是袁绍竟让我率部回了冀州,他万万没想到我会有这胆,竟联合黑山军,来攻打他的邺城。他的邺城若在平时,我们光明正大的来攻打,打上一年,或许也攻不破邺城坚固的防守。但我们一来争取到了魏郡的臧洪加入我们,使我们通行无阻的运兵到了邺城,还在审配等依然以为我们是友军的情况下,出其不意,攻占了邺城。兄长,你看那些是我们的军粮,我准备今日就开始起运,现在正好你来了,就有你押运回去,以解大哥的军粮之急。”

曹仁随着曹智的指向,张望城下正在往车辆上装运一袋袋粮食的士兵,一车装满,就有几个士兵有序的驱车运出城外。从粮库搬运的士兵在清冷的街道上已排成了像蚂蚁一样的长龙,做着接力似的传递。而街道的另一端空置的车马也排成了长龙,中间则是让装载满米袋、谷物的车辆通行,这些车辆行驶的方向统一都是东门,也就意味着这些粮食都将运往兖州。

曹仁看曹智对兖州军粮紧缺之事,不遗余力,心下难免生出几分感动。虽然曹仁也有心反驳曹智的说词,但此刻搜肠刮肚,却根本想不出一句话来反驳与他。

“唉,木已成舟的事,其实在反驳也没什么意义!”曹仁在心下暗自嘀咕一句后,随口问道:“事已至此,那就由我押运粮草先行,智弟,你是和我一起回兖州,还是直接率部回丹阳?”

“我不回兖州,也不回丹阳,我要去并州!”

“什么?”

曹仁盯着曹智,不敢相信这个家伙说的话,“你要去并州干嘛?”

曹智拍了拍又是生出几分不安的曹仁,微笑道:“兄长,我走到今天这步,我们都已无路可退,所以我要把我的计划扩大、深入!”

“扩大?深入?何为扩大,怎么深入?”

曹仁问出心中的问题时,眼神里已满是担忧之色。

曹智拉过曹仁,使两人靠近些后,曹智近乎用耳语的方式,对曹仁低声道:“兄长大概也知道我此来冀州的另一目的,就是要运些财宝回去!”

曹仁听完曹智的话呆了呆,随即也忍不住开口低声道:“是,我听你大哥说过,现在你把冀州弄成这样,你大哥急着叫我来,就是要告诉你,赶紧回去,至于那批东西,咱们不要也无所谓!”

“哈哈!我就知道大哥会这么说,但怎么能不要,我花了老大力气才弄到的那批东西,怎能不要。我这次不但要取回,而且还要在并、凉两州消化掉一些,让袁绍就算知道了我在运送这批财物,他也拿不到手!”曹智说出这番话来时,脸色淡然,显得很是自然。但曹仁心中已是隐隐的觉察到,这小子又要有什么惊人之举了。

“消化?怎么消化?”

“我已和西凉太守之子马超建立了联系,我已向他购买了一批战马,西凉和并州可是产马的地方。而马超、马腾父子亦有扩充实力的需求,他们不缺马,但缺军饷和兵刃。我在邺城已取得一部分上好的兵器,在离开之前,我希望能把我们生锈,有些破损的兵刃统统换掉,然后把这些换下来的兵刃,在混杂一些好的兵刃,拿去和马超交易,换的战马的同时,我还要和他敲定下一次用我们财宝的一部分与他交换战马的买卖。”

曹仁听到能有凉州的战马可买,神色马上有了些动摇,作为从军多年的曹仁来说,当然知道,战马数量和质量,能决定这支军队实力标准。公认的董卓当年兵马的强盛,其实很大程度上来讲就是因为他有一支西凉战马配备的骑兵,董卓曾经率领着这支骑兵横过中原腹地,令人闻风丧胆。

而旁边的曹智在说到战马时,则表情如古井不波,只是那眼神却有意无意的在曹仁的脸上扫过。

“那你带着这么一支庞大的兵马在冀、并两州招摇过市,就算你跟马超、马腾卖得了战马,袁绍又怎会让你安然回去?”

曹仁说这话时,对于曹智的计划,虽然脸上依然一副不是很看好的样子,但曹智知道曹仁其实却已经听进了他的话到心里去了几分。

“嘿嘿,兄长不要忘了,现在袁绍的敌人可不止我一个了。袁绍一回到冀州就会发现,欲图霸占他的冀州的不是我曹智,黑山军和魏郡的臧洪将是摆在他面前的第一道阻碍,因为这两帮人都想成为冀州的新主人,而我那时应该已在并州的地界,而且我这支兵马大部分要跟你回兖州,我只带三万人马,从西面的走廊穿过,绕道到并州去和马家父子做买卖,做完和马超的交易,我会直接向马家父子借道,横窜并州,从并州的上党、萁关直出,直接绕过河内到洛阳去,去取回埋在洛阳和长安之间黄河支流里的财宝,然后带着他们直接回丹阳。”

曹仁听了曹智后面的这段解释,神色一动,根据曹智说的这番计划,倒是丝丝入扣,步骤好像也是行得通的。只要照着曹智的计划走,他这一圈兜下来,倒是既得了诸多好处不说,还大有可能全身而退。

曹仁神色复杂的看了会儿曹智,最终无奈的佩服这个一度被认为摔成脑残的堂弟,脑子是不是太富有想象力了。曹仁只能确定曹智十六岁时的那次意外,看来是把这小子给摔聪明了。曹仁自忖想不出这么复杂,又能绝处逢生的好计划。

曹仁本就没有曹操那么好的脑子,更没有夏侯渊能说会道。他赶来冀州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曹智攻占邺城,但他来晚了一步,曹智非但已经侵占的邺城,还开始了搜刮行动。现在听了曹智的一番说辞,倒是先把他给说动了,不管怎么说,武将相对来说都比较爽快。反正都干完了,生米已煮成熟饭,既然已是改变不了的事,那就赶紧拿着战利品走吧!

第六百零二章 随便收个荀谌

曹仁在邺城只待了一天,稍事休息后,在当日的入夜后他就带着一万步军押送第一批粮车上路,直放东郡而去。后续部队也在第二日陆续开拔,由李典率领。满宠被留下辅助曹智处理后续事物。

就在曹智站在东城城楼上送别曹仁时,现在还算半个俘虏身份的荀谌主动上楼来找曹智。为什么说荀谌是半个俘虏?主要也是因为他在入城后所表现出来的态度。

荀谌和张郃是曹智计划开始时的最早两个俘虏,自然跟他们的接触和在他们身上使得险恶用心也是最多了。这其中因为张郃是武将,整日对看守和抽空去看望他的李儒或是曹智恶言相向,所以自然而然的就以和荀谌的“接触”更多,这个接触其实就是指交流,曹智曾经就和荀谌交流过他整体计划的一些详细情况,很是让荀谌无语。

还有就是曹智等人对荀谌河张郃所做的事,把荀谌的军报、密报连续不断的往袁绍那里送,把张郃甚至已经说成了一个死人,还是光荣牺牲的。

荀谌知道自己这回就算有命活着见到袁绍,袁绍也会把他当叛徒一刀给宰了。荀谌可不是所表现出的那样木讷,他早已在知道曹智侵占邺城的计划后,就为自己的命运做过一番盘算。甚至于在开战前的一个夜晚,荀谌央求李典和张郃会了一次面,在李典在场的情况下,荀谌试探了一番张郃对今后出路的想法。

初时张郃不明白荀谌为什么特地跑来探监,却又问他今后的打算。张郃是武将,当然有着火烈的武人气节,张郃瞥着一旁曾经偷袭他成功的李典,义正言辞的道: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要一雪前耻!

荀谌当然不会反驳张郃还如鲠咽喉的愤慨,只是在接下的谈话中或多或少的提及了另谋出路的意思。

张郃虽说是武将,但从来不是个笨人,荀谌暗指的另谋出路,不就是真的背叛袁绍,离开冀州另投新主的意思吗!

张郃第一时间条件反射的想骂荀谌,竟真生出二心。你荀谌想投谁?眼门前不二的人选,无非就是弄假成真的投靠了曹智。荀谌没说出来,但张郃已隐隐感觉到了荀谌的意思。那次荀谌和张郃的谈话是不愉快的,张郃要不是有李典在场,他就要直接骂荀谌无耻了。

两人不欢而散后,其实事后曹智还是知道了这件事,并且加上同样不笨的李典的分析,曹智也大概猜到了这个荀谌的三分心思。昨日在进城后,荀谌主动的配合,也很说明问题。

但到目前为止,曹智觉的这个荀谌除了让他们少走了一些路之外,还没显示出多大的才干,曹智对他的感官也一般,所以知道现在也没主动伸出橄榄枝招揽与他。

没想到今夜这个荀谌倒是忍不住的主动来找他了。荀谌在入城后主动的帮忙,已经得到很多曹军谋士、将领的认可,本来相互间存在的敌视也已大大消除。李儒更是因为设计陷害荀谌,并还打伤与他,一直心里有着几分愧疚,所以在荀谌入邺城后,就不在以囚犯的待遇囚禁与他,不把他与那些新俘获的冀州高官看管在一起。而是派了两名兵卫,在城外的曹军军营里为荀谌和张郃独立设置了一座军帐,供他们休息,外加看管,待遇已是非常不同。

荀谌两名兵卫的“护送”下来到曹智身侧,荀谌对曹智失了礼,开门见山的就问:“曹太守,邺城已得,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和张将军?”

曹智一听荀谌自己都把自己和审配等冀州官员区分开来了,单问曹智打算如何处置他和张郃,他的心思基本上已经表露无疑。曹智心想:“你想投效与我,心迹倒是表露的坦白啊!”

曹智看着荀谌忍不住的就笑了,这就有点像大姑娘自己跑上门来向南方提亲一样。

“荀军师有何打算?”

荀谌眯着眼睛细细打量了曹智一番,然后重重叹了口气道:“张将军如果想就此归隐山林,倒是还有个为国捐躯的好名声。我可就惨了,叛变的罪名可能是坐实的了。我还能怎样?就算曹太守现在肯放我,天下之大,我又能去哪里?恐怕一生都要遭受袁州牧的追杀,这一切可都是拜曹太守所赐啊!”

荀谌即在暗示曹智,又发表了一下对于曹智等人设计与他的怨气。

曹智听了还是笑,这个荀谌真是个科班出身的谋士,连投效也要来段拐弯抹角,连打带削,比个李儒当年有过而无不及。今时今日的曹智还哪有看不透这套的,差点就没笑的前俯后仰,但顾及曹智的身份和荀谌的脸面,他笑了几声后,终于止住了,才对荀谌道:“荀军师,其实我们之间还是很有渊源的,你看你大哥现在我大哥军中任职,你如果肯投效与我,我也一样不会亏待于你。将来我们有所成绩的话,还会留下一段佳话不是。”

曹智虽说说这番话时,用的态度不算最中肯。按曹智以往的经验,像荀谌这样有身份的人,最起码还要虚情假意的推辞一番,甚至重申和表示一下自己对以往主公的忠诚等等。然后再在曹智的再三劝导、游说下,对方勉为其难的接受,这基本就是收纳一个谋士的标准程序。曹智虽说是正按着这个标准程序走,但其实随意的态度还是表现出了对荀谌的不那么上心。这主要还是因为到目前为止荀谌所表现出来的才能并不出彩,曹智也是看在把人家害惨了,又是荀彧的弟弟,曹智心想自己的团队里也不多一个荀谌,他要来就来吧的心态,所以造成接纳的态度很是随意。

没想到的是,曹智就这么随意的一说,荀谌马上同意道:“好,那我今天就开始吃你丹阳郡府的饭了!”

曹智神色一愣,随即笑道:“没想到荀先生也是心急之人!”

“还不都是你害的,不心急,我就该去给袁绍祭旗了!”荀谌心中狠狠骂了一句,神色无异道:“甭废话了,曹太守接下来准备如何行事?”

曹智说实话对这个荀谌了解的不多,他还以为荀谌会是和他兄长一样,外露的Xing格会比较随和、沉稳,没想到这家伙倒是个急Xing子。

曹智心想就算这个荀谌投诚不诚,谅他一个文弱书生,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于是就把自己接下来的分兵朝两个方向各自行动的计划向荀谌讲了一遍,说完后,双手一背问荀谌:“荀先生认为我的计划怎样?可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荀谌并没有急着回答曹智的问话,默默地微闭着双眼,出了会儿神。随后眼睛忽然就渐渐地露出笑意来,再次睁眼注视着曹智时,笑意一收后,认真的问曹智:“曹太守就准备卷一票粮食、战马就此离开冀州?”

曹智诧异的回问荀谌:“那还能怎样?”

当然,荀谌还漏了一点,顺利的话,曹智还有一批财宝可运回,只不过这么高端的秘密,曹智自是还未告诉刚转投的荀谌知晓。

荀谌一等曹智问他“还能怎样?”马上对着曹智一做拱,脸色相当慎重且平静地对曹智道:“曹太守就没想过和你兄长一样,有朝一日登上一州之牧?”

暗示!暗示!

曹智再笨也听得出荀谌**裸的暗示,当那个州牧啊?曹智心想荀谌指的不可能是扬州,就近的天时地利人和,荀谌暗示的应该是让曹智就地夺了冀州,当冀州牧喽!

曹智没想到这个貌似木讷的家伙,窜动人的胃口倒是不小,直接要根基不在冀州的曹智赶跑袁绍,自立冀州牧。

这个想法不可谓不大胆,而且在三分钟前刚投效曹智的荀谌,就这么建议曹智这么重大的抉择,看来这人赌Xing很大。但这种赌Xing用在政治上,是极具危险Xing的,一个弄不好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曹智此时已全收了随意的笑容,在城墙上火把的映衬下,眼光闪了几闪,终下决定似的对荀谌道:“有!有想过,我不但计划过如何按步就班的一统扬州,还梦想过有没有在这次机遇中强占冀州。但是我觉的我有两个,或者说是我的团队有两点缺陷还不具备强占冀州!”

荀谌看曹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也就不那么着急了,这回轮到他双手往身后一背,看着曹智大有愿闻其详的意思。

曹智清了清喉咙,对着像老师评判学生的荀谌一字字道:“第一,我的根基不在冀州,在冀州之地没有威望,就算现在强占了,也很难长期立足,我闲来无事暗自盘算了一下,如果我现在能平了黑山贼这股人马和灭掉魏郡的臧洪,再能打赢袁绍班师回来的大军,我还得在未来的几年里平定冀州境内大小十几个郡县的叛乱,才能坐稳冀州这个地方,估计到时我和我的军马连豆腐渣都没剩下了。”

曹智说完第一点,故意顿了顿话语,看着荀谌的反应。

第六百零三章 憋坏了的荀谌

这个荀谌看着貌似忠良,以前曹智总觉一眼就能看穿此人,现在怎么仿佛看不透了。因为荀谌听了曹智的第一点,脸上没多大反应,只是对着曹智蹦了句:“当年我说动袁绍入主冀州时,他也这么向我说过他的第一点担忧!”

“什么意思?说我曹智和袁绍一样没种?”曹智突然发现荀谌这个家伙有点挑拨人的天赋,而且经过荀谌的提醒,曹智倒是想起来了,当年的确是这个荀谌和高干,还有逢纪说动袁绍率部到冀州去,挤掉韩馥,并最终入主了冀州,成了冀州牧。

可以说这个荀谌在袁绍一统河北的进程中是个大功臣,所以也造成了他现在在冀州政绩平平,袁绍却依然给了他很高的官职和待遇,这和当年他为袁绍入主冀州所出的力,不无关系。但现在却又想挑唆曹智来故伎重施,曹智几年前或许会被挑动,但现在的曹智已经越来越趋于成熟,怎还会受荀谌的挑唆。

曹智在腹诽一句荀谌,“你挑唆人上瘾啊?我才不上你的当呢!”,马上曹智就换上一脸诚恳笑容对荀谌道:“也许事在人为,是我曹智想得太多,做的太少。那就算荀先生说的,我运气好,能摆平刚才所说的所有事,并且震服冀州上下,但荀先生想过没有,我拿什么来实现这一切,我的丹阳有袁术一直虎视眈眈的,在我出征前,还冒出个孙坚的儿子孙策已经占了我的巢湖郡大半的地域,后院还烧着的我,现在无论从兵力上还是财力、物力都不具备平定和统治冀州的能力!”

曹智说的是实话,荀谌显然很满意曹智能与他坦诚相告,他哈哈的笑了,很是开怀。荀谌难得笑,他一笑也马上一扫木讷之气,换上的是几分儒雅之感。

以曹智当今的狡诈程度,马上觉得自己有点上当的感觉,这个荀谌大概一直是在装傻吧!

可恶的家伙!曹智现在看着荀谌越发觉得这家伙隐藏的很深,并有几分可怕的Yin沉。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入主冀州了?”

智差点站不稳,确定自己上了当的曹智,暗咬钢牙,换了一脸冷若冰霜的问荀谌:“那荀先生要我入主那里?”

“并州!”

“并州?那可是韩遂和马腾的地盘,而且他们两州相连,我区区数万人马怎么......”

曹智大呼不可能时,也学着老谋深算的谋士们,话到一半,就查看起荀谌的反应。

荀谌却答非所问的突然对曹智道:“曹太守大概一直对荀谌感观差强人意吧?”

“没有......没有......”

曹智有点心虚回答着,暗忖:“这个家伙太厉害了,真是小看他了,原来这么会出其不意!并且还早已揣摩到了我的心思!”

荀谌无所谓的笑了笑,大概是被别人误会惯了,见怪不怪了。只见他仰天长舒一口气幽幽道:“我和我大哥有些地方很像,有些地方就不一样了,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呵呵,何况是人了。我和我大哥其实一直喜欢投机,在政治命运上的投机。我们一直在赌博,但我没有我大哥有当机立断的勇气和魄力,我总认为或许再等等就能等到别人的改变,袁绍不是雄主之才,在我说服他入主冀州时,其实我已经看出来了,但我一直在等,也许没你逼迫我这遭,我或许还会等下去。”荀谌说到这有点凄惨的笑了笑,然后叹了一句:“这大概就是每个人的命运!”

说完这段人生感叹,荀谌终于找回正题道:“不管怎样我现在踏出了这一步,曹太守你是不是个明主,我们走着看!”

这话说得有点嚣张,但这时曹智对荀谌的感官已完全改观,听了荀谌略带嚣张,却丝毫不恼火,“有本事的人,才能嚣张吗?”曹智并且肯定这个荀谌并不是表面上的那点本事,曹智也决定深挖一番。

曹智轻轻笑了笑,一改刚才躲闪的态度,坦诚道:“不错,不错,荀谌,你说的一点也不错,说起来,我来到冀州后,对你的表现的确很是失望,你几乎在袁绍的各种会议上,都没有什么建树。我也承认对于你的投诚,我本来就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

没有迎来预期的不客气,而且曹智看向荀谌的眼神也颇有几分友好,这让荀谌心下一喜,但他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半点欣喜,只是继续神色淡淡的:“曹太守,既然我们今天敢说实话了,就没有什么顾虑的,我们开诚不恭吧!不瞒曹太守说,我以前被很多冀州同僚都私下里认定过是废人一个,除了会游说袁绍入主冀州外,就不会别的了。当然如果纯粹凭借这点本事,我想您也多半看不上我这个人的。我其实在来邺城的一路上,心里也早就打定了主意,以后这下半生只怕是要卖给曹太守您的,只是,就怕大人瞧不上我这个废人。”

荀谌这几句话说的不紧不慢,可说出来的时候,不论语气还是眼神都是稳稳当当。这荀谌遭遇大挫、变故之后,Xing子也越发显示出了沉稳和几分狡猾。今天在曹智坦诚曾经看轻他之后,却仿佛有万事豁出去的心态来。

曹智盯着荀谌看了会儿,忽然哈哈大笑了几声,脸上居然露出了几分赞赏来:“荀谌,我也不怕告诉你,从前么,我心里的确不大看得起你。不过现在,你倒是有点气概了!就凭你敢当面对我直说这些话,放在几个月前的那个荀谌,我是绝对想象不出来的。你说吧,为什么要我入主并州?”

荀谌听完曹智爽朗的话语,顿时吐了口气,仿佛也轻松了许多。

荀谌这是在赌!

赌赢了,今后曹智就会对自己另眼相看,至少能将自己当做半个自己人看待了。

如果赌输了……哼,荀谌很清楚自己会被曹智无情的遗弃。但反过来想象,像荀谌这种谋士是最喜欢用致死地而后生这种招数的,想要在一个团队里出彩的谋士,他们往往想好了把自己推向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要么成功,要么失败。其实像荀谌目前的情况,的确也没什么输不起的了。他要么让曹智因为赏识他,而留用他,要么曹智是个胸无大志的人,直接连留都不敢留他。

这种方法是有极大的风险,说不定连小命都可能丢了。但像荀谌这样喜欢搞政治投机的人来说,用这种方法去判断是不是值得自己效忠的对象,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荀谌赌赢了第一把,他这时真的觉得很高兴。淡淡道:“今后,希望我在您的手下,能有Yin席之地!”

曹智其实真被这个荀谌吊起了胃口,这人到底有哪些宏图伟论,他很想听听。虽说曹智知道荀谌在甩一些感情上的小伎俩,但还是毫不犹豫道:“我现在就应了你,这次回去后,你在我郡府里任职!”

眼看曹智做出了承诺,荀谌脸上却并没有丝毫的喜色,却反而深深吸了口气,神色郑重,脸色也随之一正,用正统的称呼对着曹智道:“好,曹太守,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入主并州吧?理由很简单,让我先从曹太守搅乱冀州这锅粥说起,现在曹太守和十万雄狮已身在邺城,但这次侵占是三家联合行为,张燕和臧洪谁都看得出,他们都有意入主,他们是老冀州,曹太守搅了袁绍的好局,能不贪,主动抽身,隔岸观火,让袁绍和这两帮人火并,想法正确。这里出现了个入主冀州的机会,就是趁袁绍和张燕和臧洪火并的两败俱伤之际,曹太守联合兖州牧曹操,也就是你大哥,两面夹击,最终并吞袁绍、张燕和臧洪,入住冀州,这也是一种传统的思路。”

“嗯,嗯!”听的津津有味的曹智不住点头,并请荀谌不要再站在城墙上续话了,边走边说的引着荀谌往就近的城楼里,找个能坐的地方,坐下说。曹智现在觉得眼前这个家伙隐藏的太深了,连思路都分“传统”与“非传统”的,有看头!

荀谌说完传统思路,边走边道:“但是曹太守有没有想过,袁绍要急着回来夺回邺城,肃清冀州的叛军,一定会不遗余力。就算他打完了黑山军和魏郡的叛军,他的实力依然可以和你和你大哥合并的实力相抗衡,我们又何必去和袁绍正面交锋,硬碰硬呢?水太清了,根本养不了鱼。我们完全可以站在一旁,把这趟水搅得更浑,看着他们几帮人死命拼杀,曹太守为什么不可以回过头来联络一下公孙瓒,让他在幽州再给袁绍制造点麻烦,这样不但可以让我们有更多的时间来争取我们的利益。”

曹智听了荀谌的话,只是嘿嘿笑了几声,他有点明白荀谌的意思,但又不完全明白。曹智那古怪的眼神在荀谌的脸上打了个转,看了看身材略微有些消瘦,相貌也不算很英俊的荀谌,觉得这个家伙在卑鄙程度上倒是有的和自己一拼,连联络公孙瓒都想到了,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但是曹智听完荀谌的说辞,眼睛里却带出几分Yin狠来,略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抵不住诱惑的目光闪动后,看着荀谌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荀谌看着曹智那张表情丰富的脸庞,心里却忽然就有些畏惧起来,随即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恶念:“我干嘛要如此培养和造就这个把我折腾的够呛的家伙?我这样帮他对是不对?”

可这种念头在荀谌心中只是一闪而过,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而且曹智也的确在刚才话语很是坦诚,他是希望荀谌对他有人生和事业上跨时代的指导的。人经历过的事情多了,心态也和从前大大不同,荀谌正是一个看过和经历过很多人与事的人,他此时心中的恶念渐渐散去,恢复了几分本Xing良知后,当下吐了口气,略微一沉吟,眼神坦诚,缓缓道:“曹太守,并州并不只有曹太守想的有买卖可做,哪里还有一池好人和坏人分也分不清浑水,曹太守何不去搅浑一番。曹太守可知袁绍在取得幽州后,对于并、凉二州也是有并吞的准备?”

曹智叹了口气道:“他袁绍胃口大,也不足为奇,但荀先生何以认为曹智这区区几万兵马就能入主并州呢?”

对于曹智的质问,荀谌神色不动缓缓道:“因为并州的韩遂和马腾没有那么强大,自从出兵长安,讨伐李傕、郭汜兵败后,韩遂、马腾联合的并、凉两州的六郡兵马回转并、凉二州后,就四分五裂,韩遂、马腾在也没能控制住他们。所以他们才会在后来臣服与公孙瓒,答应受他辖制,其实现在韩遂和马腾的手上兵马都不会超过两万,还不能号令所有辖区内的郡县都听命与他们,所以他们经常在辖区内发生讨伐战,你打我,我打你的。最重要的是马腾和韩遂在兵败长安后,两人间就有了分歧,两人现在是面和心不和。”

“喔!”曹智此时已和荀谌走进了东城的一处城楼里,这个城楼驻守的军士都是曹智的人,曹智依然屏退左右,要了壶凉茶,为荀谌和自己个倒上一杯后,请荀谌坐下道:“马腾和韩遂不是结义兄弟吗?”

“结义兄弟又怎样?在利益面前,亲兄弟都可以翻脸,更何况这两人本就是为了利益而走到一起的。曹太守既然已和马腾的儿子有了生意上的往来,何不借袁绍无暇顾及并州这块乱地之际,你带上这数万将士,去哪里稍加挑拨马腾和韩遂,让他们也火并,然后我们在借机入主并州!”

“稍加挑拨?这要挑拨的他们打起来可不容易啊?”

“太守不知,这马腾在招兵买马,和太守坐上了贩马的生意,他韩遂就会不眼红,只要故意把消息捅给韩遂知道,韩遂一定会更加防备马腾。太守这时可以向韩遂表示也愿意与他做生意,让他们两家为了太守这个大财神,而相互竞争,据我所知他也是紧缺军饷、粮草的。这样一来一定会演变成一场兄弟反目,大大出手的结果,到时我们在趁虚而入,一举取得并州,运气好甚至连凉州都可收服。”

荀谌说到这里喝了口面前的凉茶,润过嗓子后看了看皱着眉头在咀嚼荀谌话语的曹智,微微一笑道:“太守是不是觉得荀谌计谋过于卑劣?”

曹智呵呵一笑,也不拐弯没脚,直接点头道:“是啊,如果照荀先生的做法,曹某可是好人、坏人都得做,将来这名声可真是不好听。”

“哎!”荀谌摇头道:“好的首领,就是要会做人,好人要做,坏人更要做。”接着荀谌摸着自己的手掌,目光炯炯的看着曹智意犹未尽的继续道:“如果太守能在并州站稳脚跟,那对今后的发展就太有利了,对现在北地这块混乱的局面也可做更多指手画脚之事!”

曹智不得不惊叹这个一直话不太多的家伙,说起来简直比那个审配、沮授还要能说,看来是在袁绍这憋坏了,而且说的话通常都让曹智听不懂。

“如何指手画脚?”

荀谌看了一眼曹智后,缓缓道:“除了我刚才说的太守此时有机会入主并州以外,这时我们还可以回过头来看看冀州的情况。我想张燕和臧洪这群乌合之众不可能是袁绍的对手,曹太守能排除韩遂、马腾等人,入主并州时,袁绍差不多也解决了他们,但如果曹太守肯放下那份对“割袍断义”的执着,此时已与公孙瓒取得联系,并说动他再次与你建立联盟的话,那么袁绍的麻烦可能就大了。”

卑鄙!彻头彻尾毫无廉耻的卑鄙!荀谌这个家伙还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呢,他明明知道曹智在鲍丘对阵时,已向天下之人表明与公孙瓒决裂,现在为了一点虚幻的可能,竟然要曹智放弃对“割袍断义”的执着,厚着脸皮去再次拉拢公孙瓒。

荀谌不用在往下说,曹智已基本了解了荀谌的全盘计划。他是要曹智趁袁绍会冀州平乱之际,北上,见缝Cha针的去并州把韩遂和马腾挫动的得自相残杀,然后在并州坐收渔翁之利的霸占并州。在取得并州之后,在调转枪口,联合幽州公孙瓒和兖州曹操,三面联合夹击袁绍,把袁绍并吞,瓜分冀州。

曹智预计荀谌这家伙接下来会不会说,在干掉袁绍,他们兄弟取得冀州后,再过河拆桥把公孙瓒干掉,并吞幽州。

但曹智不能再听下去了,他举起手掌,涨红了脸朝着讲的兴致勃勃的荀谌虚摆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曹智突然觉得这个看似文弱的家伙,怎么这么狠毒?要么不说,一说出来的计谋,简直就是惊天大案。

第六百零四章 发怒的袁绍

不把这差不多半个天下的北地闹个天翻地覆是誓不罢休,他到底是恨北地这些大佬,还是恨这个世界!

“这小子会不会想害我?”诸多怀疑和疑问在曹智脑中闪现之时,使本来还能控制表情的曹智,脸上忍不住出现了诸多喜怒哀乐的丰富表情。

荀谌看到曹智的表情时,知道他一时难以消化自己所讲的。他知道自己盘算多年的东西,的确不易被别人所接受。但今天荀谌自己也失控了,知道应该循序渐进的他,其实因为寂寞了太久,在频吊曹智胃口的同时,自己也是刹不住车的把设想多年的宏图伟业全盘托出。

在这间不大的营房里,本来讨论热烈的两人,突然都沉默了会儿。最后,还是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的荀谌鼓起勇气,不放弃的对着曹智再次沉声道:“大人,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成见,我们相交的也不深,但是我现在已经是一个站在悬崖边的人,于公于私我也没有再害您的心思了,此刻我只有您愿意庇护我,我又有怎么会做出什么危害您的事情?若是我想放倒您,我又到哪里去找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树呢?”

荀谌的话说的很中肯,任谁听了都不会再怀疑他的用心。但曹智继续愣着神,面无表情的不发一言。

然后等得不耐烦的荀谌只能叹了口气,冷笑道:“我恐怕犯了一个错误。曹太守请叫人进来送我回关押审大人他们的牢房吧!”

荀谌最后这句话说的很是不客气,等于是他要放弃继续投效曹智行为,因为他觉得他犯了一个错误,看错了曹智,曹智不是他要的那种有胆量的明主。

回过神来的曹智也没再和荀谌争辩什么,直接叫进了“护送”荀谌来的兵卫,对他们吩咐道:“送荀先生下去!哦,荀先生从今天起不住城外军营了。友若(荀谌字)兄,我看你还是和李儒同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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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荀谌后,曹智半躺在东门城楼兵营里的一张普通草席上,出神良久。最后曹智是带着自嘲的笑意走出了城楼,下城去了其他城防各处继续忙着清查、搬空袁绍苦心囤积多年的各项物资。

曹智理清荀谌所讲的宏图大计后,肯定这是个有才干、有理想的家伙外,还确定了荀谌是个理想主义者。

曹智钦佩荀谌能够想得如此长远,有这种人在身边绝不会让你眼光短浅。但这种因为有远大的理想,而造成对事物具体的行进存在困难缺乏认知度,认为这样容易,那样简单。在这种人眼里,没有办不成的事,就怕他说了,你不去做。

其实,现实是不可能按着荀谌的想象行进的,他认为韩遂和马腾很容易挑拨,但曹智是个外来户,他连韩遂和马腾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只凭和马超的那点浅薄交情,如何去挑拨他们自相残杀?

还有照荀谌设想的,只要曹智厚着脸皮去找公孙瓒重修旧好,那就会帮忙出兵打袁绍,因为他们之间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公孙瓒和袁绍已经成为仇人,这的确是事实,但这就能确保公孙瓒和曹智重修旧好?公孙瓒还没老到这种程度,糊涂到这种程度,他要来争夺袁绍的冀州,也不一定会联合曹智。再说荀谌要曹智联合公孙瓒,又把刘和和鲜于辅置于何地,他们也不会坐视曹智与公孙瓒联合,肯定会出兵干预。

现在整个北地的确如荀谌所说,形势已是错中复杂,各方势力都在你争我夺,荀谌说的机会肯定有。但就是因为太复杂,好多事情是不可预料的,各路豪强也都不是省油的灯,曹智要是按着荀谌的设想,在北地大展宏图一番,除非有极佳的运气,能克服重重困难,摆脱遇到的种种险情,或许才能成功。

但这太难太难了,曹智已不是二十岁那年的莽撞小伙子了,做事当然会深思熟虑。荀谌的计划设想的再好,他目前来说还是不会轻易拿着几万人的Xing命去犯险。

事后,李儒也在知道荀谌投效后向曹智献出的第一计是如此“气势磅礴”后,只能笑而不语。以李儒的沉稳,他也在荀谌对其深谈后,马上找到曹智,劝说曹智不可轻易犯险。在得知曹智和他持一样意见后,李儒总算松了一口气。

虽说如此,但曹智在第二天的撤兵计划上,还是作出了调整,本来准备撤回兖州六七万兵力的,后被曹智改为五万,他多留了一万多,就是准备迎接可能产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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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哈!”

一声浑厚的吆喝,马蹄飞扬,一队马队飞驰冲进营地里,所过之处,卷着一股狂风,风中夹在着细细的风沙,刮在旁边的士兵的脸上,立时觉得面皮生疼,但是那些魁梧的士兵都肃然持刃而立,对着从身边奔驰而过的这一队骑士黑影投去崇敬的眼神。

百十骑犹如一股银色的铁流而过,流淌进了这座营盘里。

驻扎在易京周围的营盘连绵数里,典型的混合兵军团营地,营地前壕沟深宽,栅栏墙扎得又密又高。一条小河贴着营盘左侧而过,又拐了一个弯,此刻正是早晨,正有不少**着上身的袁军士兵拿着头盔、脸盆在河边取水。

而就在这片营地中间,有着一座特别的营帐,这座营帐之大,简直就如同一座大房子一样,边角钉下了十六根粗粗的木桩,厚厚帐篷都是皮底子,用鹿皮牛皮等各种皮革硝制后做成的,风雨不透。

当然这种营帐在这种天气里并不见得舒适,虽说幽州身处北方,天气凉的比较早。但不知为何这几天,整个易京地区还是闷热异常。

终于,帐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那是坚硬的靴子践踏在更为坚硬的沙土上的声音。这声音,就如这个营帐一样,带着华贵的气息!

帐篷里,地上铺上了数十条竹席,光着脚踩上去舒适无比,再无一点暑气,帐篷两侧,六个火盆里,盛放着不知那里破来的冰块,都有专人用大扇左右匀扇着,使那些从冰块上冒出的凉气,飘散进帐内的每一处,让帐内的人感受到凉意。

这座华美的军帐是专为袁绍准备的,联合讨伐公孙瓒的部队行进到哪里,都会把这座军帐支撑在哪里,但袁绍很少来光顾而已。

袁绍走进这间大帐的时候,这位汉帝国无论曾经,还是现在最大联盟的首领,穿着一套精致的软甲,全副武装,佩戴着长剑,走路的时候,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上紧了的发条,充满力量和一丝惊慌。

袁绍走进来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他看上去满脸的焦躁,犹如一头愤怒的雄狮,“砰!”的推开了一个端着茶水的侍从之后,带着一阵狂风大步走了进来。他看上去似乎很有精神,之前那丝惊慌早已经从他的脸上消失,脸色也有了些许红润,只是那双眼睛,那双原本还偶尔流露出锋芒的眼睛,却反而越发的黯淡了,就如同狂风之中的两点小火苗,极力的挣扎着,散发着幻灭之前的最后的光辉。

当他站在帐内最大的几案前时,袁绍的腰板挺得笔直,脸上带着一种死亡的沉寂味道,那双眼睛就如同黑夜里的猫头鹰一样来回扫视着帐内仅有的几个人物。

袁绍用力一拍桌子,对着早已在帐中的田丰和跟在他身后刚进帐的沮授,咬牙切齿道:“这群无赖、流氓,一群这个世上最卑劣的人,他们出卖我,背叛我,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田丰的表情,自从袁绍走进书房的那一刹,就重新变得宠辱不惊和一如既往那样的平淡、冷静加高深莫测,他甚至连眉毛都完全垂了下去,听了这位此次远征最高统帅的话,田丰拢着袖子,将双手缩进了袖子里,浅浅的一躬身,对着盛怒的袁绍道:“在要这些人付出代价,主公还需要一点点耐心,当然,如果您信念坚定的话,我们就一定能让那群老鼠知道我们的厉害。”

沮授听田丰说完,淡淡一笑,依然用那样慢吞吞的腔调缓缓道:“看来田军师已有腹案,主公你大可放心,你依然是这片大地上实力最强悍的人物,你拥有几十万大军,和最优秀的军师!这次叛乱一定会很快被我们平定!”

沮授的话像一颗定心丸一样,让盛怒中的袁绍,稍稍平缓了些。

沮授在得知邺城沦陷的消息时,正陪同袁绍在右北平视察,那是他们十天前刚攻克的一个公孙瓒的老根据地,右北平曾经也是公孙瓒事业起步阶段的重要军事基地。由于公孙瓒的兵马屡战屡败,及袁军的强势,公孙瓒不得不把防线彻底收缩到易京,保卫他最后的军事重镇。而右北平等几乎被公孙瓒放弃,袁军迅速占领,并紧逼易京。

但就在如此大好形势下,冀州传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曹智叛变了。

第六百零五章 田丰献计

这无疑给了沮授一下重击,作为这个世上最聪明的人之一,他如此小心之下,依然没有防住曹智这头年轻的毒狼,反咬了他们一口。这个家伙太胆大了,沮授为这个年轻人犯下的罪行感到惋惜。

沮授本来还是很看好曹智将来能在袁绍的旗帜下大有作为的,但这个小家伙,却选择了撩动袁绍的虎须。这样不明智的决择注定是要以失败告终的,“他太不了解袁绍所拥有的实力了!”

这是沮授看完由突出重围的淳于琼发来的求救信,发表的第一句评论。但此时邺城已沦陷两天,这对古代的信息传递方式,已经是很快的了。

沮授在钦佩曹智计划周详,极其把消息控制的如此严密,一直未露出蛛丝马迹,把他们一直蒙在鼓里。换做是沮授可能都做不到这么好,“这家伙倒是个人才!”

这是沮授在去面见袁绍的途中说的第二句话,沮授很清楚接下来他所要承担的责任,所以这时心态有些自嘲。很明显曹智犯下的这一切的罪行都和他脱不了关系,曹智入冀州参战是他请来的,他作为此次征伐的监军,他又未能察觉曹智的异动,而且派曹智和他的部队入中山国拦截黑山军,也是他建议的。

如果袁绍这时要追究责任,连沮授自己都觉得,他是要被追究的第一人选。所以在沮授找到袁绍时,呈上这让人震撼消息的同时,他直接跪在了袁绍面前,要求袁绍处分他。

袁绍此时正和一群新近投降的幽州官员饮酒作乐,他正在享受他的战果。有了上次的经验,袁绍现在很少上前线,而且他总是带着整支后军,尽量和前军、中军拉开些距离,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他的安全。而主战的前军依然由桀骜不驯的鞠义统领,袁绍现在还必须用他。而田丰作为一军军师,和唯一监管鞠义作战部署的前线督军官员,被派往了最前线。通过这次出征田丰的军事才能得到充分体现,并且在和袁绍共同经历了一次生死后,袁绍更显器重和赏识与他。

但作为一军监军的沮授实际权力,其实被有所消弱。作为监军他应该身在军队做密集的地方,但袁绍却让他呆在自己身边,偶尔才能去往前线视察。而沮授现在主要负责的工作,却像是袁绍的情报处长一般,整日的收集、整理和查阅冀州各地送上来的情报。

但此时,当袁绍看清沮授呈报上来的信息时,他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他手握那封求救信的手不自然的抖动起来。

当沮授让人送在场的这批降官下去时,袁绍的吃惊已经上升到无以复加的愤怒,他揉捏,撕扯那封用一块锦团写成的求救信。袁绍撕烂这块布的时候,像是要把他的仇人撕碎一般。

“这个无耻的,卑鄙的,不要脸的,太监的后代,他竟然敢这么做......”

袁绍的盛怒让周围所有的人都如临严冬,他们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上前劝阻眼看发了狂的袁绍。

袁绍近乎疯狂的把所能见到的东西全摔碎,砸坏。他需要发泄,一个吃着他提供粮食的家伙,背叛了他,还联合了他认为这世上最肮脏的一群常年藏匿在深山里的老鼠。袁绍觉得自己被戏弄了,大大被一个他从不看好的小贼耍了一把,袁绍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两巴掌。这其中更有袁绍最信任的部下的叛变,袁绍一直认为自己从小就是个大度的人,并且善待自己身边的人。袁绍从来不觉得亏待过臧洪,他却背叛了他,把他最重要的郡县和州治拱手让与他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袁绍对着只剩下跪伏沮授的大厅大吼,发泄着心中的愤怒。他此时的眼中尽是怒火与仇恨,他要用这股仇恨的怒火毁灭一切背叛和与之为敌的人。

足足一个时辰,这间屋子内已经再无东西可扔的袁绍终于渐渐冷静了下来。袁绍喘着粗气跌坐到一张席垫上,抬眼就看见了依然跪在那里的沮授。

袁绍这时才想起来请罪的沮授,冷静下来的袁绍另一股深明大义的血液此时在他Ti内涌动,他知道此时他的团队需要团结,而不是追究责任。

此时他更需要沮授等人的扶持,袁绍扶起沮授,问他接下应该怎么做,才能拿回失去的?

沮授用一种比平时更沉稳的态度站起身,他缓慢的告诉袁绍这时应该到前线去,因为能打仗的人都在那里!

沮授的建议无疑是正确的,围困易京的部队不但是袁绍帐下最精锐的,这里还有袁绍帐下,不,应该是整个冀州最能征善战的武将,还有一位极其出众的军事天才田丰在那里。沮授对田丰的了解比谁都多,因为在一个政治团队中,很难交到真正的朋友。而沮授和田丰恰恰在这种尔虞我诈的氛围中结下了真正的友谊,他们彼此了解,并且有诸多相同的政治观点和追求。

袁绍今天赶了一百多里的路,就是听从了沮授的意见,要到易京前线调兵,更重要的是想听一听属下对回冀州平叛的高论。

从田丰的话语中,袁绍不难听出,他是已经有腹案的。

“田丰,我有耐心和做好了坚定的准备,你有什么腹案不防说出来,让大家参详参详!”

袁绍说话时,围困易京的诸部将领已是闻讯赶来,他们大都已知道邺城沦陷的消息。片刻之后,帐篷外走进来十多个身穿各色铠甲的军中的将领,进帐之后,就有那些仆众安排好十几张垫子,大家就随意的席地而坐,坐在了帐篷里周围,一个个静静的望着袁绍等候这位首领发号命令,他们都知道另一场更残酷的战斗已经在等着他们。

大帐内的气氛很是压抑,每个武将都沉浸在州府沦陷的悲痛之中。这时他们出奇的团结,不再有人争吵,不再有人咆哮,他们等待着袁绍一声令下,杀回冀州去,剿灭那些该死的叛乱者,重夺他们的州府。

就在这样的气氛中,田丰对着主位上的袁绍欠了欠身,缓缓行出几步后,淡淡道:“主公,此时调兵回冀州已是刻不容缓之事。但首先我们怎么个走法,就很有**!”

田丰说完,不光用眼睛扫视了袁绍、沮授的表情,还扫视了一番如鞠义、颜良、文丑、高览、赵融等主要将领的表情。

“如何有**?”袁绍今天的表现特别的镇定和耐心,作为一名首领,沮授、田丰等也一直希望辅佐一位能沉得住气的主公,在这方面袁绍是有功底和培养的。

田丰环顾一圈,看到了有沉稳,有急躁表现的各部将领,再次字正腔圆的道:“为了能夺回邺城,清剿叛乱,我首先建议主公,放弃代郡、广阳、上谷、右北平四郡,让刘和、鲜于辅的军队和鞠将军退守到鲍丘河,并迅速表举刘和为幽州刺史,州府就定在渔阳!”

“你简直他妈的放屁,我们打了大半个幽州,那么辛苦,死了那么多兄弟,你却要我们放弃得来不易的四郡?”

“还要表刘和做幽州刺史,这他妈算什么主意?”

田丰的第一条建议,话音刚落,就引起众将领的一片哗然。其中颜良、文丑更是站起身来,对着田丰直接开骂。

田丰却是看也没看这两个人莽夫一眼,只是继续面无表情的站立在原地,偶尔抬眼瞟一瞟主位上的袁绍,和坐在他左右两边沮授和鞠义的表情。

鞠义听完田丰的第一条,手捂着下巴,没什么特殊表情。沮授却是已经在微笑着频频点头了。

“都闭嘴!”一直保持冷峻态度的袁绍突然喝止出口,然后就对着田丰道:“军师,继续!”

田丰在袁绍要求继续时,瞥了一眼情绪激动的颜良、文丑等叫骂的最凶的几名武将,突然树皮似的脸皮褶皱了一下,“我们的大军一下子班师回冀州了,你们认为我们还能坚守这四座郡吗?而我们这时只能留守少量兵力和刘和一起鲍丘河以南的地域,或许才能抵住公孙瓒的反扑。现在不再是我们有绝对的强势,形势已经逆转,我希望各位能快速的觉醒和转变态度。”

田丰的一席话,即像在解释他的第一步为何要这样走,又像是在嘲讽和教训颜良、文丑等人。他的态度和犀利的言辞立时引起了诸多将领的不满,但他的话也说的他们哑口无言。这么简单的道理,等到田丰点破他们才恍然大悟,现在的形势的确已经逆转,他们现在比任何时候都需要盟友的支持。所以田丰建议表立即刘和为幽州刺史的建议,不光是处于军事考虑,更是为了政治需要。不管刘和和袁绍之间有没有二心,现在保证他站在袁绍这边,就能保证他们回身平叛时,不会被公孙瓒在背后与冀州叛军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你们都听了没有?以后打仗都要用脑子,不要整天就知道杀人和争地盘!”袁绍冷哼的骂底下的将领,其实是对田丰第一条建议的肯定。

第六百零六章 我们回冀州

其实他在来易京的路上,沮授已经跟袁绍提过相类似的一条,只不过沮授说的更委婉,不像田丰那么直接,所以袁绍是有心理准备的。“只有先付出了,才能得到回报!”这是沮授在路上对袁绍说的原话,但他一直没有首肯沮授的提议,因为放弃攻占得来的四个郡,谁都会Rou痛。

但现在看来是必须的,袁绍现在手下的两位谋士竟然意见统一的要求袁绍放弃这四郡之外,还要暂时放弃对幽州的控制,把刘和捧上幽州牧之位,让他死心塌地的为袁绍守住通往冀州的门户。

被骂的将领,在袁绍的逼视下,一个个都不得不闭上了嘴,低着头,脸色恶差的心底恶骂:“田丰,你个老混蛋,别得意,等着瞧!”

在大帐内重新归于安静后,袁绍客气的对唯一在帐中站立着的田丰点头道:“军师,还请继续!”

田丰暗自得意一番后,更有信心的踱步上前,道:“我们此次平乱的最大敌人应该是曹家兄弟,曹操没有来冀州,不代表他不会利用此次机会,出兵冀州,会合他弟弟曹智后,生出一举并吞我们冀州的想法来!”

“让他们来,老子一刀砍了这两个阉驴生的混蛋......”

这回袁绍没骂暴躁的颜良,只在愤怒的看到他时,他骂道一半就自己主动住了嘴,因为大家都等着田丰往下说他的部属和计划。

袁绍都没骂这种无知的家伙,田丰更是懒得理他,继续道:“所以第二步,田丰希望在回师之前,就分出一部兵力,驻守到兖州的边界上,防止曹操向邺城增兵。接下来我们就该想办法如何吃掉在冀州作乱的这三股叛军,这三股人马我想他们都是为了利益而走到一起的临时组合,他们很快就会为了各自不同的需要而分道扬镳,有甚者还会因为利益不均,而自身开始决裂,发生摩擦,所以我主张我们兵分两路,缓步推进入中山国后,铺成开来,堵住各个敌军可能逃窜的出口,一定要把这些人全歼在冀州境内。”

田丰刚说到这,大帐门外一个担任传令的部下走了进来,“主公,这是刚收到的密信。”说着小心翼翼的将一个竹筒放在了袁绍面前。

袁绍严肃的挥了挥手,等手下走出去之后,他才拧开了那个竹筒。展开之后,上面是一些特殊的数字符号,袁绍看也不看,就递给了一旁的沮授,沮授接过后,忙伸手入怀拿起了一本小本子,翻开之后,按照秘信上的那些符号,逐页逐句的对应之后,拼凑出了秘信的内容。

合上书的时候,沮授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迫不及待打断正在询问田丰进一步作战计划的袁绍:“主公,你最好看一下这个!”

袁绍接过翻译过来的密信,粗略一看后,大喜道:“哼!诸位运气真的站在我们这边了。这是我刚收到的密信,曹智攻入邺城的兵马已经开始有计划的撤离,看来田军师说的没错,这伙人要分道扬镳了。而且曹操这个胆小鬼,也没敢往冀州派兵,而是收缩兵马在东郡观望,我想他是要急着召他那个宝贝贝弟弟回去,他调整兵马驻扎在东郡也是为了接应曹智,看来曹操是怕了,哈哈......曹操啊,贪婪的曹操啊!只想着弄点粮草,你个胸无大志的家伙,不过,这贪婪,却恰好帮了我的大忙,呵呵......”

袁绍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竟有点自言自语的意味。曹操没有跟进邺城沦陷的机遇,出兵冀州,无疑对袁绍来说是个好消息。袁绍从知道曹智叛变,一直怀疑他是受曹操指使,想要并吞他的冀州。没想到曹操却在这种当口,收拢了进攻徐州的兵马,运兵到东郡,采取了观望的态度。

“对,这算是一个好消息,主公,我建议本来分兵堵截曹操的那一路兵马,马上启程,趁他们运兵回东郡之前,在半途上拦截他们,不能就让他们这么跑了!”

袁绍一听田丰之言,马上站了起来,他一扯头上的“袁绍巾”披头散发的将满头的头发披散下来,又一扯身上的软甲半敞,露出了一部分结实的胸膛,看着面前这十多个属下将领,高声对着身旁的侍从道:“去,拿酒来!”

在身材高大加雄壮的袁绍涌起倍增时,相比之下,同样强壮的帐内将领,就缺少他那种浑然天成的气势。而这些武将,只是像如野兽一般了,用崇敬而臣服的眼神看着袁绍。

袁绍看着这群激愤的武将,心里也不禁生出了一种蓬勃的豪气。袁绍此时在心中升起一个声音:“我一定会成功,我一定要成为一个流芳百世的霸主!”

很快侍从把一碗碗清澈无色的酒端上了众人的面前,袁绍在捧起酒碗之前,突然拔出随身的匕首,“呲!”的一下,割破了左手的手掌,然后捧起了面前的金碗,将左掌对着酒碗缓缓流入。

袁绍一挑眉毛,冷笑看着疑惑的众人,用近乎疯狂的眼神高叫道:“弟兄们你们怕不怕?”

这话一出,下面顿时一片哗然,马上就有将领叫道:“怕什么?我们可不是懦夫!我们怎么会怕那些老鼠!”

“就是!”

“主公,你别小看我们”

“我们不是懦夫!”

最后就有人高叫道:“主公,我们不是胆小鬼!让我往南打头阵吧?”说话的是颜良,他说完,就学着袁绍的样子,拔出匕首,割破的自己的手掌,把血滴在自己的酒碗里。其他人见状纷纷效仿着。

袁绍哈哈一笑,“这是我们流出的最后一滴血,接下来就该使我们的敌人流血了!”

袁绍说着忽然就将手中的血酒一饮而尽,血酒入口之后,顿时有一股燥热的暖意在腹部升腾起来,再无半点疑虑的袁绍转过身去,走到一张案子前从案上抓起一件东西,扭头丢在了地上。

那东西丢在了众人眼前,顿时大家的话语戛然而止,那是一面虎符,一面代表调动军队的兵符。

袁绍看着受宠若惊出列的颜良,半跪在地上,激动地捧起地上的虎符,看着袁绍。袁绍哼了一声,大声喝道:“颜良我命令你向南,去杀光那些敢背叛我们的家伙!”

这一下,众人哪里还有半点疑虑,这是袁绍正式宣布回冀州平叛的第一道命令,顿时帐篷里轰然一片呐喊欢呼。

“向南,向南,向南......”

欢呼声之中,还有将领吼道:“杀了那些叛军,杀光他们......”

看着众人一片欢呼,袁绍忽然抬手,啪的一声,拍在了案子上,顿时帐篷里肃然起来。

“一天时间!”

袁绍满脸凌厉的继续道:“我只给你们一天时间,明天中午的时候,马要喂饱,铠甲要穿上,武器要擦亮,我们这次是去打猎,去猎杀那些敢和我们作对的人......”

袁绍激励的话语还未说完,帐篷里所有将领都站起来,肃立袁绍面前,等到袁绍说完之后,十几个将领顿时高呼起来:“明天中午,全军开拔,往南,回我们的家,到时谁拖了后退,直接砍了头挂在旗杆上。走啊……让我们回冀州......去杀光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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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在安排好撤兵事宜后,就马上赶回右北平,几乎是用一种极为草率的态度,给同样在后方的刘和进行了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得仪式,将一块临时雕刻的幽州牧大印塞进了刘和的手里。袁绍就此表举刘和为新一任幽州牧,袁绍甚至没有按照礼仪握着新任幽州牧说上几句,只告诉刘和他会留二万兵力和大将鞠义辅助他,他的任务就是继续和公孙瓒战斗。说完,就在几个副将和亲卫的簇拥之下匆忙离去了,仿佛在多停留一分钟的时间都没有。

刘和不在乎袁绍的草率,他终于继承父志重掌了幽州,这是刘和一直以来的梦想,也是此战他要的最终结果。他一直担心袁绍会不给他这个机会,但他后院的失火,让刘和提前实现了愿望。

刘和其实是要感谢曹智的,因为这把火是他点起来的。但仪式的简单、草率,让鲜于辅等人都有些看不过去了。刘和这时不在乎,关键是他重掌幽州了,他高兴的都快要大啸三声。

随后刘和在一边收拾行囊赶回渔阳就任的同时,在发往中央政府的奏章中,论功行赏的表鲜于辅为渔阳太守,素善、田豫,为他现在能把持两郡的长史,鲜于银、阎柔等各升一级军衔。

而作为差不多穷途末路的公孙瓒来说,他差不多是一夜之间发现自己已经转危为安了。易京城外的袁军像火烧屁股一样,仅在一天之内就跑了个干干净净,留下一大滩垃圾和无数被遗弃的营帐和各类军用物品。

由于公孙瓒一直被围困,消息有所阻塞,到袁军走光了,他才知道,袁绍的邺城出事了。公孙瓒仰天长啸三声,突然好像又获得了一次重生,精神奕奕的对身边的人说:“老天爷是站在我这边的!”

当公孙瓒一味沉浸在喜悦中时,他的弟弟公孙范,儿子公孙续和一群比较忠贞的属下马上提醒公孙瓒,这是他们夺回幽州,进逼冀州的大好时机。

公孙瓒遭逢此次大变后,倒是清醒了几分,他马上接受的属下的意见,立即组织兵马进行了反扑。这次在幽州境内的反击行动,公孙瓒和他的部属仅用了五天的时间,就收回了代郡、广阳、上谷、右北平四郡,在这一过程中,公孙瓒几乎没收到什么像样的抵抗,他基本就是在一些零星的战斗中收回了这四郡。但当他抵达鲍丘时,才发现刘和和鞠义已在那里逸以待劳的恭候他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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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袁绍的大军兵分三路开拔南下时,曹智也准备北上了。

在荀谌献计的当晚,黑山军大帅张燕和魏郡太守臧洪先后到达了邺城。他们带了的第一个消息是他们层层设伏下,依然没能拦住狡诈的淳于琼,让他突出重围,已逃到了中山国境内。现正在重拾散乱在中山国境内的部属和还留守中山国的高干部下,在于燕山郡与之交接的地方组织了一道新的阵线。

曹智知道没能围歼淳于琼,也就意味着袁绍的大军很快要南下了,自己也该走了。

对于曹智取得了战利品要回家的决定,张燕和臧洪出奇默契的都表示了接受和欢送的意愿,还有点巴不得曹智快点走的意思,生怕曹智晚走一步,就要生出后悔的样子。

曹智对于这两个没良心的家伙简直无语,他加紧调兵和撤离的步伐。

对于曹智要离开的消息,于毒和一干黑山军将领更是表现出了热烈的欢迎,对于这个碍手碍脚的家伙,他们早就烦透了。在张燕的默许下,还未等曹智离开,他们开始新一轮的洗劫行动。在早已搬空了内城的金库后,于毒和他们的手下开始向官员的府邸动手,这群贪得无厌的家伙早已以保护这些官邸为名,实际对这些房子进行了控制,现在只是大张旗鼓的展开了一轮的抄家行动。

抄家是让人越抄越兴奋的,曹智以前在洛阳时就抄过蹇硕的家,知道那种感受。显然于毒等人也是这方面的行家老手,他不但防备着曹智来干预他,还直接把臧洪和陶升挤在外边,不允许他们来分一杯羹,臧洪倒是不在乎这些战利品,他直接向曹智和张燕提出要求享有入主邺城的权利外,还要求把邺城的万余俘虏给他。

曹智知道这个有抱负的郡守,已经预见到了袁绍即将要来的反噬,所以他这时急需扩充军队,积极做起了防备工作。

曹智对于臧洪的要求不反对,这些俘虏留给他是没用的,他可没时间去感化这些袁军俘虏,收为己用。

第六百零七章 肆无忌惮

张燕对于臧洪要俘虏的要求自是不反对,但对于臧洪要入住邺城之事,就支吾着不表态了。他对于臧洪提出的他得燕山、赵国两郡,而魏郡全部归属臧的提议,持不同意见。

凭什么呀!燕山郡张燕在攻取邺城之前,就以实际控制,现在打完了邺城,让他拿了点东西,就给他个整个冀州最小的赵国,就算打发我们黑山军了。而且面对即将到来的袁军,燕山郡首当其冲,让他们去堵抢眼,跟袁绍打得七七八八的,你们一个跑了,一个保存实力的在后面等着收拾两败俱伤的残局,那谁愿意啊?

才在邺城会面一天的张燕与臧洪,为了战前还未谈妥的分赃协定,闹的很不愉快。甚至于还请出曹智做判定,曹智心想:“关我屁事,我已经拿到我想要的,你们分不清了,找我有用吗?我说给谁,你们能认吗?”

于是,聪敏的曹智就跟这两位大佬来了段太极,你讲的有道理,他说的也没错。反正是讨论了半天,就是没个定夺。

张燕和臧洪也因此事不欢而散,各自回转了自己的地盘。但邺城谁也不肯放手;张燕留下于毒、左髭丈八和陪同他来的于氏根,还有一万兵马,继续留守邺城。而臧洪也不甘示弱的让陶升补齐了三千人马,也继续呆在邺城,维护应得的权利。

两帮人已经有点火苗子了,曹智乐得他们打起来才好。他趁于毒对外库房盯得松懈之际,把库房里面兵器、铠甲、兵服甚至是一些军队常备的草药,全给搬上了车。而把那些曹军更换下来的破旧兵器、烂衣服扔在了库房里。

曹智小人得志之时,于毒和他的黑山军抄家也抄上了瘾,他把陶升直接委派为邺城临时“监狱长”,主要负责看管那些已沦为俘虏的冀州官员,随着两天的清理,州府内关押的冀州官员和他们的家眷已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

而黑山军的匪Xing也正得到着释放,于毒等上层将领这边口子一开,下面也开始跟风,有计划的抄家行动,真演变成全城的百姓一场浩劫。

攻克邺城第三天的黄昏,曹智正和许褚和李儒站在西城城头眺望,撤回兖州的五万兵马和大部分粮草,已经上路。乐进的那支西线作战部队,也已开拔,作为曹智的前锋军,联络上驻守西线的雁门乌丸,已在往并州前进。

一辆辆装满军用物资的大车,正有序的排队驶出西城。曹智现在的辎重车队,绝对可以用甚大来形容,曹智看着这些被运往并州的战利品,满足感再次在他的Ti内涌起。

正看着,忽然间大风陡起,黄沙蔽天,日色昏暗,雷声震动后大雨倾盆而下。城上城下,众兵将衣履尽湿。

曹智等见到这夏天的雷雨,不禁心中均感栗栗。

曹智等回下城来,指挥人众,拿出蓑衣、油布,吩咐部队继续开拔后,当下准备回转曹智的临时指挥部北门,但经过一条胡同时,就听得兵刃相交、呼喝斥骂之声,随见数十名黑山军士兵手执兵刃,急奔出来。

曹智心想:“这许多黑山军士兵在这里干甚么?”

于是,就带着许褚、李儒和数十名亲卫加快脚步,打转马头转进了那条胡同,下马走到一户人家门口,只见自己的一队士兵正挥刀,把十多名困在屋里逃不出来的黑山军士兵打得东奔西窜。

曹智叫道:“住手,住手!都是自己人!”

曹军带队的将官闻声扭头,就看到了曹智,忙躬身叫了声:“主公!”随即也大声吩咐和黑山军对打的曹军士兵闪在一旁,众黑山军士兵忽见有路可逃,蜂涌而出。

一名黑山军头目模样的人奔到曹智跟前,看曹智穿着一身黑袍,不知是什么军职,一呆之下,说道:“你……你是他们的长官吧?”

曹智道:“正是,大家误会,老兄莫怪。”

那黑山军头目愤愤的道:“误会!哼,你瞧,你的人杀了我们这许多弟兄。”说着一指地下的七八具尸首。

刚才闪到一旁的曹军军官一听,不服气的奔了出来,骂道:“入你娘的,你们这群狗崽子一进屋,伸手就抢东西,又说不交金银,就放火烧屋子。我们是遵从主公的命令,在城中巡逻,听见喊声才过来的,正好被我们撞见这群王八蛋对这户人家的姑娘动手动脚,说她是Jian细,要带了走。混帐王八蛋,你们跟土匪有甚么分别了?”说着一拳挥出,砰的一声,把那黑山军头目打得直飞出去。

那被打黑山军军官,虽说吃了亏,但一看曹智的人多势众,嘴角挂着血,在左右兵卫的搀扶下,爬起身来,大叫道:“你们这些官兵等着,我这就找我们头去,待会儿就来找回这场子!”撂下句狠话的黑山军头目转身就带着人匆匆跑了。

曹智拦住了要追的许褚,转身走进这户人家,看见了那名年轻,还算有几分姿色的姑娘,此时正卷伏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夫人怀里,索索发抖,旁边还站着个哆嗦着强挤着笑容的半百老头。屋内已是一片狼藉,被翻了个天翻地覆。

许褚见状,在身后那名巡逻的军官向他气愤的述说市上所见,说今天一早开始本来还算老实的黑山军,突然到处乱窜起来,有的占住民房,更有甚者JianYing掳掠样样都做了起来,近乎无所不为了。

许褚心下吃惊,说道:“如此做法,他们的将官不管吗?”

“没人管,有好些就是他们的将官在带头的!”

“他妈的,敢无视我们的命令,老子这就去找于毒,问问他是不是忘了主公跟他的约法三章?要是他不记得,老子就把他的脑袋拧下来,给他塞进去!”

许褚说完,就要冲动的往屋外走,李儒拉住他,对着同样义愤的曹智劝道:“主公,黑山军有许多本是盗贼出身,来到这冀州治所,花花世界,哪有不放肆一番的?且让他们去吧,我们今晚就走了,还是不要......”

正说话间,忽然外面喊声大震。曹智等吃了一惊,奔到门外,只见无数人马正在胡同出口来回奔跑。看服饰还都是黑山军的士兵,这外城历来由曹智的人马主要驻守和控制,现在一下子涌出这么多黑山军,曹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就带着许褚等人,匆匆奔出胡同。

才一出这条胡同,只见无数的黑山军在城中四下里放火,截杀老百姓。各处街巷中的流氓棍徒也乘机跑出来劫掠,哭声、叫声、雷声、下雨声,此起彼落,好一派混乱的场景。

曹智等人刚转过一条街,便见数十名黑山军正在一所大宅中掳掠,拖了两名年轻妇女出来。两名女子只是哭叫,挣扎着不肯走。

曹智大怒,喝令部属上前拿问。众黑山军见是曹军的那个疤脸将军来到,他们早已听说许褚在西城一人就宰杀两百名守军,并不留一个俘虏的光荣事迹,知道此人厉害,发一声喊,抛下妇女财物便逃走了。

许褚没抓着什么人,气的哇哇大叫,咆哮着:“要是那个不开眼的让他逮着,非要把他挫骨扬灰”等等之类的威胁之词。

曹智也觉得这帮黑山军做的太过分了,昨日他也听闻过于毒已派人开始抄查内城官员府邸的事。曹智想想还算了,毕竟那些官员富足,再说现在里面也没人了,财物你们要拿就拿了。今天这帮不知好歹的家伙竟跑到了外城大肆掠夺,这外城住的可都是平民百姓。曹智决定去州府找于毒好好谈一谈,让他约束部下,收敛一些。

众人跟在曹智身后,上了马鞍,一路向内城行去,只听得到处都是军士呼喝嬉笑、百姓哭喊哀呼之声。大街小巷,黑山军士卒奔驰来去,有的背负财物,有的抱了妇女公然而行。

再走得几步,只见大街上横躺着几具尸首,其中两具女尸全身**,雨水和血水混杂着已经流淌出了一条小溪。其中一个女尸腹部被刨开,里面空空如也。曹智和身边的许褚等人倒吸着凉气,立即判断出这是一名怀孕的妇女,死后腹部被人划开,把里面的婴儿给取走了,这是何其残忍。

众人大部分都是久经沙场之人,看到过比这惨十倍的死尸都有,但这样杀死一名手无寸铁的怀孕妇女,还要把她剖腹,取走婴儿,这已经超越了任何有良知人的底线。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曹智刷白着脸,环顾着坐骑下众尸身上伤口兀自流血未止的悲惨情景,再也忍耐不住,一股狂暴的无以复加的情绪充斥了曹智的全部心神,他此时心中纷乱,却充满了各种负面的情绪:愤怒,嗜杀,暴躁......

他猛然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身上的那一团戾气未因雨水的冲唰而散去,此刻曹智的双目都已经完全一片红色血丝,他已经难以在克制自己的冷静,只觉得心中的那一团杀气越来越难以忍耐,终于大吼一声“杀!许褚,给我杀了这些狗娘养的!”

第六百零八章 好美的娘儿

一旁的李儒闻声知道再也劝阻不了,只能哀叹摇头。

许褚却是兴奋应命道:“遵命,驾......”

许褚领命而出,根本不用刻意寻找目标,才奔出几步,就有两个身穿铠甲的黑山军兵卫喜仔仔的满载而出。许褚手里的波斯弯刀,被他抡圆一舞,划出一个圆形的弧度,刀锋划过之处,却仿佛耀起一条淡淡的闪电一样。

距离许褚最近的那个手里提着两包包袱的黑山军兵卫,就忽然听见自己的铠甲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咔咔”破裂声,他低头看去,就看见铠甲已经轻轻撕裂,而自己的身体上一条细细的划痕里喷出鲜血来。然后他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叫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从腰间的那一条斜的划痕处开始分离,上半身渐渐和手里的两包财物滑落。鲜血终于喷洒了出来,而半截残尸落地,腰下的部位,兀自立在那儿。

旁边一个可能还是黑山军将官的家伙,也在许褚雷霆一击下,半个脑袋直接飞离身体,正是方才许褚的波斯弯刀划过的痕迹,脑浆和血液喷得到处都是。

差不多在同一时间,曹智身边的亲卫,挥舞着兵刃,将对面的一个个从各条巷子里跑出来的黑山军士兵,直接劈翻,一团鲜血喷在附近的地面上,又迅速被雨水冲刷着。

仅仅这一个照面里,曹智和他的手下都干掉了一个正在掠夺的黑山军士兵,十七八具尸体很快横在街道上,散落的财物更是滚落了一地。

本来还在忙进忙出抢劫的黑山军士兵,突然看见同伴被杀,一个个呆了半响后,七嘴八舌的叫嚷起来:“杀人了,曹军杀我们的人了......”

“呼!”的一下,听闻叫喊后,从各条街巷里奔出无数黑山军士兵,“唰!”的一下围上了曹智等人。

满脸杀气的曹智看了看他身前还有两个一时不得死的黑山军士兵,躺在那儿打滚。一个半边肩膀被切掉了,还有一个双腿齐膝断裂。曹智从身旁一名亲卫的手中夺过一把棱锤,环视着围上来的黑山军,高高举起棱锤,对准了其中一个黑山士兵的脑袋,一锤下去,就将那人还在哀叫的黑山士兵的脑袋砸成Rou泥。

“劫掠财物者死!杀害无辜百姓者死!焚毁民居者死!”

曹智环顾着周围的黑山军士兵,一字字的重申着进城时的军令。

霎时之间,曹智、许褚等人爆发出来的暴虐和戾气,使从就进街道里涌出的一百多名黑山军士兵寂静无声。他们中好些人已经认出许褚、曹智的身份,要他们跟曹军的一军主将动手,他们说实话都没这胆,但看见同伴惨死在这,又都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就在这时,刚才那个撂下过狠话的黑山军去而复返,他还真搬来了更多的黑山军,领队的是两名更高一级的黑山军将领。这两人骑着战马,排众而入,一看曹智和许褚,都在第一时间认出了身份。曹军最高规格的将领都在这,可不是他们能找晦气得了。但续而一看地上那么多的尸体,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正要拱手向曹智说话。清醒了些的曹智,在杀了两个人,又重新念了遍军令,接着就沉寂了会儿,当他抬头时,那两个军官正好跑到他身边。他二话不说,“呼!”的一下纵身而起,双手抓住两名军官,扯下马来,叫道:“当官的留着,士兵都回营去,我自会去找你们大将军理论。”众黑山兵见长官被擒,有碍于曹智的身份,不敢再斗,推推拥拥的走了。

曹智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命亲卫押了两名军官,去见于毒。

一行人进得内城州府,现在于毒把大半个州府都当成了他和一杆将领的临时居住地,只有一座偏厅和两三个偏僻的院落,给了陶升。这就是算是和臧洪均分了冀州州府,对于这么欺负人的事,陶升却从来没去找曹智理论一句,只是隐忍着,暗暗盘算。

曹智踏入州府大厅时,只见厅上设了盛宴,于毒正在大宴手下的诸将,丝竹盈耳,酒Rou流水般的被送将上来。

于毒已喝得微醺,见到曹智走入时,打折舌头道:智......来,你也过来喝一杯!”

曹智寒着脸,把那两名军官推入厅中,对着厅中一杆黑山军的将领厉声道:“入城之时我亲耳听大将军曾有号令,有谁杀伤百姓,JianYing掳掠,一概斩首的军令,没错吧?”

大厅中一下子静了下来,左髭丈八、于氏根等已微醺的将领看到两名本方的将领,都一下子清醒了许多,甩着头,大概明白了曹智来兴师问罪的事由。

于毒更是揣着明白,别过曹智逼问的眼神,装起糊涂来。于氏根眼珠一转,扫视了一眼这尴尬的场面,哈哈大笑,道:“好,多谢曹太守仗义出手,这种不听号令的狗东西,抓得好。来人,带下去砍了!”

于氏根这招忍痛割爱倒是做得干脆,那两名黑山军将领本以为到了这么多自己人面前,Xing命肯定已是无忧。没想到这个于氏根如此心狠手辣,吓得脸如土色,咕咚一声,跪在地下连磕响头,额角上血都碰了出来,哀求着大将军饶命。

于氏根一脚把爬到他身前的两人踢了个筋斗,对着刚刚应声走入的兵卫,喝道:“还不快点,把他们拖下去......”

“慢着!”出言阻止的却是依然寒着脸的曹智,曹智跨前一步,不依不饶的对着不看他的于毒,道:“这可不是这几个人的个人行为,在下一路行来,见到贵军兄弟正在到处虐杀百姓,还请于大将军约束一下属下,不要如此肆无忌惮!”

曹智这话说得极是不客气,一时间厅内陷入寂静无声的境地,忽然间“当啷”一声,有人手中酒杯落地,接着又是当啷、当啷两响,又有人酒杯落地。这可不是有人没握住酒杯,而滑落地面。这是于毒等人由于气愤曹智的不当言语,而愤然砸了手中的酒杯,纷纷离座而起,怒视着出言不逊的曹智。

一直没出声的左髭丈八更是第一个坐不住,飞起一脚,踢翻了面前的几案,冷笑道:“这邺城又是你一家的东西,是我们一起出力出死入生,从刀山枪林里打出来的。我们出了力,死了那么多兄弟,难道不允许拿点吗?就兴你搬库房里的东西,我们就只能在那干看着。曹智我告诉你,你拿你的,我们那我们的,你最好不要来多管闲事,否则……哼,大爷们也不是好惹的。”

左髭丈八怒目而视的对着曹智口沫横飞,忽地站在曹智身侧看管着两名跪地黑山军头目的许褚,闻言回手就是一掌,“啪!”地一声,左髭丈八面颊上登时起了五个手指印。

这还得了,挨耳光的可是左髭丈八,打他的人却又是许褚。而且这两人各自可是军中的第一猛将,立刻拉开架势,“呯呯乓乓”在撞到一片几案后,各自拔出兵刃,准备生死相搏了。

一时间大厅内于毒宴请的手下将领和曹智带来的亲卫,统统拔出了兵刃,相互对持着叫嚣起来。

“冷静,冷静!”

“大家都是自己人,别打,别打......”

李儒拉着许褚,于氏根拉住了左髭丈八,纷纷阻止着这场械斗。

正当双方人员都剑拔弩张之时,忽听得厅外有人禀报,说是魏郡军官求见。随后几名魏郡的军官拥着一个女子走进厅来。陶升也赫然在内,一看厅内的情形,倒是一震。

在陶升不知怎么在两伙怒目而视的人群中道出他来的目的时,那被簇拥的女子却脚步不停的向前行出几步,在魏郡军卫闪出的通道内,盈盈行出,烛光映到她脸上,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哦”了一声,均惊叹如此气质、美丽的女人怎么出现在这里。

黑山军将领大都不认识此女,还道陶升送此女来为他们助兴的。那女子目光流转,从众人脸上掠过,每个人和她眼波一触,都如全身浸在暖洋洋的温水中一般,说不出的舒服受用。特别是黑山军将领,他们在酒精的作用下,一看女人,思Ying之感,油然而生。

忽然间坐在下首的一名黑山军小将,可能是刚刚醒来,一见面前有个女子站立在那里,哈哈大笑,道:“好美貌的娘儿!”

说完便目不转睛的瞪视着站在厅中的女子,“骨都”一声,吞了一大口馋涎,口中发出呵呵低声,爬在地下,便去抱那女子的腿。

那女子环顾一圈后,终于找到了要找之人,只见她旁若无人的正要走向曹智莺声呖呖开口说话,突见有人来抱她的腿,尖叫一声的避了开去。

而躲避的方向亦正是曹智的身旁,由于事出突然,这个丽容媚态的女人,一下子跳的过猛,竟撞上了曹智的虎躯。

第六百零九章 我怀孕了

曹智一把扶住这高贵、美丽的女子,那女子顿时因为与曹智身体的接触,而满脸涨红。

这个羞红了脸的女子不是别人,她正是一心只想着找曹智会面的刘有宠。

刘有宠这两天一直等着曹智履行承诺,来与她“谈一谈”,但忙昏了头的曹智早已为了诸多琐事,而把与刘有宠会面之事给忘得一干二净。左等右等,不见曹智到来的刘有宠,无意中听得看守她卧房外的魏郡士兵说曹军即将全部撤离的话语。

刘有宠一听曹智竟就要这样弃她而去,她立即叫来主要负责看管他们这群“俘虏”的陶升。陶升对这位冀州“主母”一直敬重有佳,在曹智、于毒等不反对刘有宠可以继续留住原来住所的情况下,他就直接派人与其说是“看管”,不如说是“保护”着刘有宠居住的这个院落。

今日刘有宠派人叫来请来陶升,刘有宠就直言她要面见曹智。

陶升不知这位“主母”为何如此大胆要找叛军主将,更让不知道她找曹智有什么事,但他还是答应了刘有宠请求。

陶升带着刘有宠出州府时,他属下的兵卫向他禀报曹智一行人正在州府大厅。于是他就陪着刘有宠转道来到了大厅,没想到一进大厅就见到曹智和于毒两派人剑拔弩张的场面。这让陶升好一阵窃喜,“这两帮人终于翻脸了,打,打,快打起来,我的机会终于来了!”

但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在一群即将打架的男人中,突然出现的刘有宠,竟起到了缓和剂的作用。刘有宠进厅后,可不管厅里的人要不要开打,她可是摒了两天了要找曹智谈话,这会儿她是理得不理其他人,直奔主要目标而去。没想到她这一道美丽身影,却分散了许多将领的目光。一时人心浮动,特别是那些酒意未消的黑山军将领,这些身经百战的悍将一时都为刘有宠的美色所迷。

“夫人!”

两声关切的声音分别出自曹智和陶升之口,陶升离得远,未能及时扶到刘有宠,但他因为关切刘有宠的安慰,还是走了过来,一脚把那企图非礼刘有宠的黑山军小将踢开,并骂了句,“不知死活的东西!”

这下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黑山军的人一再受辱。俗话说的好,“士可杀不可辱!”,许褚打了左髭丈八,左髭丈八到现在都没敢动手,但这时陶升踢那名小将时,他“呼”的一下就扑了过去。

男人为了女人打架,永远不需要太多理由!

“停手,都住手!”

于毒看出如果让曹智和陶升在这时站到一起,对他和他的黑山军威胁就大了。于毒向来一会算计而出名,他可不想为了一名小将而真的促使这两伙人走到一起,所以他及时出声阻止左髭丈八和陶升的拼斗。

“曹太守,陶司马,我们三家可是盟友,不要为了这些许小事,而伤了和气,我看今日之事就这么算了,我一定会约束手下,让他们节制一点。”

于毒既然表态了,加上李儒一直在暗示曹智不可与黑山军在这个节骨眼上交恶。他们还需要黑山军牵制袁绍,这对他们能否安全撤离冀州至关重要。

“但愿你们能好自为之!”

权衡利弊后,曹智还是选择了退步。当他撂下句警告的话语,暗暗摇头自己没有原则时,便欲转身带着刘有宠离开。

突然在他身后的左髭丈八叫道:“好热,好热!”嗤的一声,只见他撕开了自己衣衫,不打算就此完结的叫道:“美人儿,听说你是袁绍的正妻,来,你过来,喝了我手里这杯酒,也让大爷高兴高兴,哈哈哈......”说完就举着酒杯,真起步走向刘有宠身边而来。

“看来你真是要作死了!”曹智一紧手中的秦皇剑柄,争取一剑就把这个想来挑衅的家伙拦腰斩断成了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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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孕了!”

“喔!恭喜你!”

......

两句普通的对话,刘有宠却气得嘴唇都发抖了,她虽然贵为冀州“主母”,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后院的明争暗斗,但是从小接受的传统教育,从来就没有教会过她怎么告诉一个近乎陌生的男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这一生之中,哪怕是做梦,都没有像到过自己的身体可以被除丈夫之外的其他男人触碰。

曹智更是在送回刘有宠后,刘有宠旧事重提的要找他谈话,竟然会在开场时,刘有宠就甩出怀孕的议题。曹智不知刘有宠这么做的目的,但他也是一个狡猾无赖的Xing子,眼珠一转,就定了一个主意:“装傻!”

刘有宠在一句“恭喜你”的声音中,差点一个踉跄,就要摔倒。但曹智这个可恶的臭男人脸上依然做出一副心中无私天地宽的表情来,惊奇道:“咦?夫人,你怎么了?”曹智一脸坦然地大步走去,就要伸手搀扶刘有宠。

“别碰我!”

充满期待的刘有宠声音顿时多了几分寒气,那原本恬淡柔媚的脸庞彷佛笼了一层寒霜,咬了咬牙重申道:“不许碰我!”

莫名的曹智闻言立刻缩回了手,看着刘有宠怨恨的表情,撇了撇嘴,摊开双手道:“那个......你没跌伤就好,那么,我看我先走,你既然有了身孕,就好好休养......”

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太妙的曹智,正要提出告辞的要求,刘有宠已经大怒转身,几步小跑追赶上已经迈腿走了两步的曹智,气得满脸涨红的一把扯住曹智的衣袖,道:站住.....子是......是你的!”

刘有宠说完想说的话,心中也略微轻松了一些。刘有宠Xing子端庄,遇到这种事情自然也是羞于启齿,但要免去这份尴尬,把话说出口,着实不易。

已转身起步的曹智,闻言,犹如遭受了晴天霹雳,猛然回头定定的看着身后的刘有宠,“什么么?”

“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刘有宠肯定的向曹智解释道。说完,上齿紧咬着下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曹智写满不可思议的脸,她努力捕捉着曹智脸上那一丝她期盼的表情。

这回轮到曹智面色涨红,抖着嘴唇,如避蛇蝎似的,一下挣开刘有宠拉住的衣角,戳起一根手指,指着满脸期待的刘有宠,抖了半天也没说错一句话来。

“最毒妇人心啊!连这种方法都想得出来,赖我和你有了孩子!这孩子是靠两人看两眼就能有的吗?”

曹智心下腹诽刘有宠的同时,也更对眼前这个貌似高贵的女人生出恶感来:“什么不好赖,赖这么高难度的,哼,看我怎么戳穿她!”

“不会吧,刘夫人,不知我和刘夫人什么时候进行过造人运动?”

刘有宠自是听不懂“造人运动”,这么现代的词语,但从曹智似笑非笑的眼神,和嘲弄的话语中刘有宠不难感受到曹智的怀疑。

刘有宠身份高贵,碰到曹智这种貌似憨厚,但却占了便宜,还在那装傻充愣的狡猾混蛋,本是不欲和这种家伙多言的。

但!但!但刘有宠手捂着还未隆起的腹部,强忍着眼中的泪珠,跌坐在自己卧房的一张席案上,用近乎哽咽的不能再哽咽的口齿,一字字道:“六月初八,本初邀你家宴,你在北苑饮酒宿醉,到深夜才离开,我那一晚上就住在北苑难道......什么记忆都没有吗?”

曹智初时被刘有宠有时间,有地点的话语,说得呆了呆。不过只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睛忽然就渐渐地露出笑意来,甚至还如两弯月牙一样明媚弯曲起来。他笑的时候,那眼波温和,人畜皆宜,并缓缓的,深情的笼罩向远方,就连刘有宠看着他温柔的笑意,也是不由得觉得有些身子发飘,脸上没来由的一红,支支吾吾了一下,却说不出话来。

她不说不代表曹智准备不说,一心以为在这种集日月精华,天地精华的笑容下,曹智一定是要承认那夜的荒唐

正当刘有宠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往下想下去时,突然一个天底下最无情的人,投下了一道最无情的霹雳,直接将刘有宠期盼的心击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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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进现在前军的编制为一万两千人,但是真正的直接作战部队只有一万人,剩下的二千人则是辅助兵种,包括了,辎重队和后勤队、护卫队,他们其实就是从兖州带出来的民夫。因为马匹有限,所以需要大量民夫推着独轮车或是赶着一些马车、骡车,甚至是牛车,保证供应一支军队日常庞大的粮草供给。他们往来于长长的各军之间,负责押运各种部队所需的物资。

因为曹智要运往并州的物资庞大,所以在撤军时,特地截留了大量辅助兵种,用于运送大量去和马超交易的军械、装备。

一万的战兵分为五个军,每一军二千人。此外还有一个独立的两百人左右的轻骑斥候编队,负责探马先行,收集前方军情。

被曹智先期派出的前军,在乐进的率领下,顺利通过赵国,汇合雁门乌桓军后,乐进了解到淳于琼能躲过多路军马的围剿,有着它的必然Xing。

鹿肠山本就有一支眭固带领的黑山军埋伏在内,又有臧洪率部引导在侧,外围当时有乐进和雁门乌桓军在南北两头堵截。淳于琼应该是只有死路一条的,在乐进获知眭固和臧洪已在鹿肠山车轮般前后滚动夹击淳于琼时,他才放心的运兵南下,参与到围攻邺城的战斗中。这也是为什么许褚的西门得到乐进外援比较晚的缘故,乐进的兵马一直呆在邺城和鹿肠山中间的位置,就是为了防止进入鹿肠山的淳于琼觉察出什么异端,而突然返身。他这么一支邺城守备的精锐部队,如果让他顺利返回邺城参战的话,对围攻的三军是大大不利的,所以曹智才会有乐进这步棋的安排。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在鹿肠山的战斗里,无论是黑山军的眭固,还是魏郡的臧洪,都非常有默契的想到了一条同样的指导思想——保存实力。

在双方都想保存实力,都想让别人去拼命,解决对手的战斗里。淳于琼度过初期的惊慌后,顺利突围撤出鹿肠山,走的是那么的从容。

出得鹿肠山的淳于琼随即就得知了邺城被攻破的消息,淳于琼思量再三,觉得此时回去救援肯定是晚了,不如马上突围,北上联络其他各郡的援军和身处北地的袁绍,立刻回师。

你别看淳于琼天天一副桀骜不驯,看谁都没他有本事的样。但人家毕竟是和袁绍、曹操同期的西园八校尉之一。能统领一支禁军的,多少有些本事。

淳于琼分析从正常的道路,无论哪个方向都会有敌军堵截,人家的目标就是要把他围歼在这里。

结果这位当年的西园名将,不但放弃了回救邺城的应尽义务,还发挥出了一种让所有西园将军们叹服的本领:他带着差不多八千名部下,在周围总数超过四万的敌军的围追堵截之中,丢掉了所有的军械物资和辎重,在他走过路上可以看到了大批丢弃的军用物资,备用的军械铠甲,粮草辎重大车等等。反正是怎么能减轻负担,让部队快速运动,他就怎么干。

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最后居然下令全军只挟带五天的干粮和基本的武器铠甲,其他的东西,全部丢弃。在赵国和巨鹿之间的复杂地形之中,硬生生的找到了一条缝隙,一路穿梭跑出了曹智设置的西线包围圈。接着,淳于琼甚至还危险的穿越了由张燕占据的燕山郡,逃到了中山国。

在这一路上,除了因为在鹿肠山猝不及防下,被眭固和臧洪杀伤近二千部属之外,这一路突围他居然逃的一兵未损,这是多大的一个奇迹!

淳于琼在到达中山国后,才知道高干也在跟随曹智回邺城的队伍中。他的属下到那时,还以为高干正和曹智一起围剿黑山贼呢。

但淳于琼明白高干可能是凶多吉少了,当然他没有告诉留守中山国的守军关于高干的处境,更没提邺城可能已经沦陷的情况。他马上开始了收拢中山国各县兵马的举动,并及时和身在幽州的袁绍取得了联系。

很快在邺城沦陷的消息传遍冀州之时,淳于琼已经成功的在敌占的燕山郡和中山国交界处组织了一道防线。这道防线为接下来袁绍的大举反扑,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也在曹智退兵并州的路上设置了不小的麻烦。

乐进知道围歼淳于琼一战,打得如此窝囊,很是气愤。但马上他也预见到了,如果袁绍在收到邺城沦陷的消息后,也以快骑挺进冀州的话,很可能很快就可以和燕山的张燕接上火。因为中山国被淳于琼控制后,袁绍的先头部队完全可以和淳于琼一样,不带任何辎重,只带三天的口粮,就可急进到中山国,并在那得到补给,就马上可对张燕发起进攻。

袁绍和张燕打起来倒是不关乐进什么事,但他们没有回兖州,而是走了西去并州的路。这就意味着,他们这么长长的队伍出了赵国,就必须穿过燕山和中山国最西边的一两个县镇,这就有可能会被淳于琼或是很快来到的袁绍发现,那样一来,他们就别想从容离开冀州了。

乐进把这一情况迅速通知后面曹智的同时,马上也派出了斥候的探骑编队,搜索他们西进道路上的情况,特别是进入中山国的那一段。

这次搜索侦察行动的乐进委派杜大目带队,并且都换上了每人配两匹马的轻装骑兵,外加让刚被编入前军的赵云跟着一起去。乐进下血本派出这么多人,及两名优秀将领,着实是因为弄清这段路的安全情况十分重要。

赵云虽说不是第一次随曹智的部队行军,之前已经跟着曹智去过雁门,后来又以无军职的“新丁”参与了夺取邺城的行动,表现上佳。特别是单骑破西门绊马索阵的豪举,更是在曹军上下已传为美谈。

曹智也在战后,褒奖赵云神勇后,立刻就将他给了乐进的前军当了司马。但之前曹智已经委任了杜大目为前军司马,所以后来杜大目被晋升为乐进的副将。

赵云到了乐进麾下,乐进也没因为他年轻而看轻他,倒是拨了旗下五军中的一军交由他统领。但赵云并没有曹智和乐进的赏识,而骄傲自满,他在得知乐进要派斥候对出去探路时,主动报名参与。

乐进本来倒是已经派了杜大目带队执行此次任务,但赵云要参加,乐进也就同意了。乐进以为二十岁不到赵云虽说武艺非凡,打仗时也肯动脑子,但还是需要多多历练。

第六百一十章 遭遇战

赵云因为乐进的部队来得较晚,一直是跟在曹智大部队身边的,所以还没有来得及仔细观察乐进这支前军。此刻看着身边那些斥候轻骑,忍不住就把这些人和自己在袁绍和公孙赞当过的白马从义做了一番比较。

曹军的这些斥候虽然只是轻骑兵,马匹其实也没他以前待过的两支白马从义好,但是每个人都显示出了极为精良的马术。

还有就是听说这些乐进和曹智下大力气训练的斥候,都有着特殊的本领,个个都身手不凡。但赵云到现在还不是很了解身边的这些人,因为这些家伙就仿佛有狼的天Xing,执行任务时沉默,凶猛,眼神里还透着一股子坚韧的味道。

虽然他们对赵云都很和善,但是赵云明显感觉到,这些人并没有接受自己,那种和善只是表面上保持距离。

虽然是司马的军职,但是赵云一路上严格遵从领队杜大目的命令,并没有因为司马的身份而有什么特殊的待遇。

一行人沿着西边的古道,一路往北,策马穿过出石邑一段平原,又穿过长城下的一段走廊,深入了中山国大约一百里的距离,而这期间,他们进行了蛇行路线的来回搜索,花费了大约两天时间。

赵云通过这两天一点一点的和这些人熟悉了起来,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赵云展现出了一个骑手的优秀素质。他本来就是最精良骑兵出身,马上功夫自是没的说。

两天的搜索,他们搜索的面积纵深达到了一百里,以设在赵国郡前锋的军营为基点往北进行了扇形搜索,斥候们虽然都有些疲惫,但是脸上的刚毅却丝毫不减,每个人的眼神都是明亮而充满了锐气。而赵云亦凭借着出色的体质和骑术,极其展现出的体力也让杜大目开始对他生出了真正的好感。

杜大目一直在这队骑兵的最前列,他负责带路和决定探查路线。今天这条路上倒是平坦,连个捡材老百姓都没碰到,继续往前奔驰了大约一顿饭的功夫,眼看前方平坦的地形渐渐出现了陡峭的山丘,左边的一个高地上有一片稀疏的树林,杜大目立刻朝着身后大声道:“快了,过了那个高地往前一直跑,就到了我们上次的驻营地。”

他话音才落下,就看见高地上那片林子里绕出了一队人来,那些家伙每个人也都是一身轻甲,骑着战马,拿着各色武器,约莫百十人左右。

初时两帮人瞧见对方时,都愣了一下,因为意外的相遇,使双方一时还搞不清楚状况,只是看得心中怪异。再说双方兵马都没有明显的旗帜,来表明身份。

还是杜大目对面的这队人马率先反应过来,“噢噢!”怪叫着,飞快的从林子里冲了出来,迎着杜大目的骑兵而来。

这一秒,可能杜大目也反应了过来,只听见他焦急的吼叫道:“是驻扎在长城上的袁军骑兵,冲过去,快,消灭他们。”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终于遭遇敌军了。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杜大目这对人马人数占优,自是要冲上去消灭对方。两队人很快就迎面撞了上来,靠得近了,狂风扑面之下,乒乒乓乓的一阵兵刃交击,两股骑兵就正面狠狠的撞了上去。

杜大目和赵云在最前面,一头冲进了袁军骑兵的队列里。

赵云怒吼一声挺枪直刺,首先收获战果,只听正对他的一名敌骑,还未来得及递出兵刃,就惨叫一声,身体被赵云的那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刺得从马上直倒飞抛了起来,落在了数米之外的地上,满嘴流血,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身上多了一个透明窟窿,鲜血狂飙而出时,他才无力的跪地,失神扑倒在地。

而跑在最前面的双方骑士,纷纷在第一轮的冲击中,中刀中矛,坠马倒地,惨叫声开始在这片丘陵地域响起。

迎上杜大目的这名袁军骑士,被他的狼牙棒砸的脑袋立时凹了进去,接下来直接在马上悲鸣了一声,歪着脖子倒了下去。

杜大目正要重新扑上来,还没转身,就听见身后风声呼啸,一个敌军骑兵挥舞着一柄长刀冲到了背后,长刀带着一片寒光劈向杜大目的肩膀,杜大目立刻举起了狼牙棒用力一挡,“铿”的一声,那个袁军战士就感觉到一股雄浑的力量,手中长刀立即被震的卷了刃,长刀也差点脱手飞出。最终还是握住了,但人却被这股巨力震得在马背上一个没坐稳,滑下了马背。正当他想起身,忽然就被后面冲上来的一个曹军骑兵马匹踏翻,还直接被马蹄踩在了后背上,在骨头断裂声中惨死。

此刻双方骑兵的队列已经相互冲过了过去,袁军毕竟只有百十骑,比曹军要少了很多。在第一轮冲杀中,自是吃了点亏,死伤了十几人。

但袁军不想就此放弃,剩下的骑兵迅速调转马头再次迎上曹军。曹军也虽然拼命调转马头,准备返身迎上,但是毕竟他们人比对方多了一倍,转身的速度自然慢了些,而且最前面的杜大目、赵云等人,还必须跑得比其他人更远一些,才能转向,否则后面的部下就很容易马身调转不过来,而相互发生碰撞。也就这么曹军整体转身慢了一会儿,眼看拉开了一些距离,刚转过身,突见旁边的那片高地上,树林里却忽然跑出了一队弓箭手来。虽然跑出来的人数不多,但也有二三十人,数十把弓箭手挽弓,箭头正是对着下面冲过来的曹军骑兵。

“原来这帮袁军想的是这招!”

赵云看明白敌军在人数弱于他们的情况下,为什么会敢于进攻的原因时,原来有弓箭手配合。

此时,搞清楚状况的曹军骑兵,就听身旁的杜大目大叫:“举盾......”

就在杜大目愤怒的吼叫声中,漫天箭雨已覆盖而下。

第一波箭雨落下,曹军骑兵促不及防,顿时就有十多人中箭,七八个骑兵翻身落马。不过片刻的时间,十来个几天来一起吃一起睡的同伴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赵云心下一凉之际,扭头看身边剩下这些骑兵,他们仿佛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悲伤,只是一手已举起盾,护着马上的身形,一手紧紧继续挺刺着手中的兵刃,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迎冲上来的敌军,加紧催马前行。

第二轮的冲击,双方死伤更大,袁军明显要拖住曹军这支斥候队,他们在人数不占优的情形下,死缠曹军,不让他们轻易离开。

杜大目在面前的对手化作一片血雨之时,突然明白了敌人可能还有后续部队离这不远。他又是在一马当先的冲过敌阵后,奋力扭过头去,嗓音嘶哑的对着紧跟身后的赵云吼叫道:“没时间耽误了,发现了敌人,我们必须立刻把消息带回去,所有人立刻走,不要和他们再做纠缠......”

就在杜大目高叫时,眼看一旁高地上那些敌军弓箭手也随着双方的冲杀而过的交换了阵地,而紧跟着曹军移动。并再次挽弓,准备射杀杜大目等人。曹军骑兵们虽然此时都已经举起了盾牌,但是毕竟大家轻骑突进,马匹却是没有防甲的。那片高地距离骑兵大约有百十步,坡地有五六米的落差,骑兵要冲上去却是万难,要从旁边绕过去,对方却有充分的时间能射出至少五六波次的箭来。倒是恐怕曹军骑兵就要损失过半,而且后面还有百十名敌军骑兵紧咬不放。

此刻杜大目心中已经一片空明,所有的杂念已经被他排除了脑子外,心中只想着一个念头:“让兄弟们冲过去,回去报讯!”

方才那个被他砸扁半个脑袋的敌骑的惨死之状似乎就在眼前,杜大目只觉得胸中陡然爆发出一股热血来,大吼一声,就掉转马头脱离了骑兵队列,就朝着高地冲了过去。

“赵云你带着队伍先行,我来解决弓箭手!”

杜大目的马匹随着他的话音快速的奔驰,一下子就冲到了山坡之下,五六米的落差马匹是无论如何冲不上去的。杜大目却仿佛视若无睹,狠狠踢了马肚几下,马匹撒蹄狂奔,借着惯Xing沿着破地往上跑了三四步,终于力竭。杜大目却在此时松开了马镫,纵身一跃,他此刻全力施展,双腿在马背上狠狠一踩,就听见马匹一声嘶叫,顿时马身一矮,杜大目却借着这一个立足点纵身往上跳了起来。这一跳,足足有三四米的高度,杜大目人在空中已经抽出了佩刀在山坡上狠狠一Cha,随即再一借力,弹跳着一个翻身就跳上了山坡。

下一秒就见杜大目手持全身铁铸的狼牙棒,大吼着就冲向了林子旁的弓箭手。

此刻那些弓箭手已经完成了第二波齐射,却看见这么一个穿着军将级铠甲的曹军军官,发疯一样的从山坡旁冲了过来。

杜大目全力奔跑,双腿一蹬就跃出了寻常人三四步的距离,几个起落,还没等弓箭手们反应过来就已经冲进了人群之中。

第六百一十一章 一定要冲出去

狼牙棒挥舞,血光一片,弓箭手就已经被他打翻了三四个。其他的弓箭手顿时乱了起来,纷纷放下了弓箭拔出刀剑就围上了杜大目。

杜大目连连吼叫,狼牙棒狠狠砸下去,顿时将一个弓箭手的脑袋砸开了花,鲜血和脑浆喷在杜大目的身上,顿时将他上半身完全染红。

杜大目满脸白黄的脑浆和鲜血,转过身来,拼着用肩膀将一个弓箭手撞开,用背部硬扛了另一个敌人的一刀,有精致铠甲护卫的身体,普通的攻击自然不会要了他的Xing命。杜大目只是感到背部一阵疼痛,然后就不及查看的狠狠再次撞进人堆里。

杜大目在黑山军时,就是有名的大力士,他的力气极大,这么蛮横的撞进去,顿时就把两个迎面挡在前面的弓箭手撞得仰头吐血飞了出去。随后狼牙棒连连猛挥,又是砸扁了三个敌人的脑袋,反手一棒又劈开了一个家伙的刀,狼丁卷过,将那个敌人的膀子上卷下来一大片血Rou。那个家伙捂着肩膀鲜血狂流,想急急退下,但被直冲的杜大目撞飞的鲜血狂喷,倒地后再也爬不起来。

但这时杜大目也终于挨了几记狠的,身上鲜红的血液开始出现。杜大目不清楚那些是自己的血,那些是敌人的,他甚至一时感觉不到身体有任何疼痛。

突然弓箭手队之中可能是军官一级的人物,一柄长剑带着光芒,趁着杜大目防守上的空隙,一剑狠狠斩在了杜大目的肩膀上,将他砍得身子一矮,“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剑锋直接将他的肩膀上的铠甲砍裂,他的肩膀立刻标出了一道鲜血。

但是杜大目连哼也没哼一声,尽直接弹跳而起,挥棒反击。对方那个军官却神色骇然,他那一剑蕴涵了他最的大力气,这一击绝对可以把一个人直接砍成两片,可是他那一剑紧紧砍开了杜大目的铠甲,却连对方的骨头都没有砍断,剑刃卡在了对方的肩膀骨头上,再也无法往下半分。

当这名军官闪过杜大目一击,身体往后跃开时,才顺手拔出卡在杜大目肩膀上的剑刃。剑刃离开杜大目肩膀上时,爆出一团血花来,一片血Rou化作飞雨被抽离了起来。

杜大目疼得吼了一声,双目圆瞪,一双眸子顿时变成了赤红色,奋力转过身去,反手一击,狼牙棒在了那个军官的脑袋上,敲了一个窟窿。他痛苦之下力量爆发,何其巨力,那个将官直接被当场砸死。

一看己方军官战死,其余袁军士兵在低吼声中,集体迸出勇气,无一人退却的,再次围上杜大目,宰杀与他。

新一轮的惨叫声起时,山下赵云带着马队已成功冲过了弓箭手射杀的范围,正准备加快马速,摆脱身后的追兵。赵云前行离开时,一回头却看见山坡上杜大目冲进敌人的弓箭手队列,一通乱砍,敌人的弓箭手顿时大乱,无暇在射箭,随后赵云看见杜大目被一剑砍在肩膀上跪下后,后面的弓箭手一拥而上,刀剑齐下之际。

赵云只看得睚眦欲裂,痛叫了一声:“你们先走,我去接应杜副将!”说罢就掉转马头返身冲上去。

跟在赵云身后的曹军骑兵,在奔出几步后,纷纷也勒住马头,回望一眼杜大目的险境,竟同时调转马头,跟在赵云身后,重新迎上本来就要停止追击的袁军骑兵。

双方在短短的时间里,第三次短兵相接。马蹄践踏的泥土飞扬,两百骑兵的奔驰以一个三角形的队列朝着袁军骑兵反迎而上。赵云依然冲锋在最前端,他当然知道这群属下为何抗命。但他此时却深深地为这份义气而感动着。他选着不回头去阻止,只是一味的直冲过去。为了最大程度的发挥马匹的冲刺力。他甚至没有再去珍惜战马,反转枪头,狠命在坐骑的屁股上一扎,坐骑在一声痛苦的嘶鸣声中,就此疯狂地奔跑起来。几步后迎面一个袁军骑兵就冲近了赵云,对方的钢槊挥舞起顿时赵云就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那上面是他战友的鲜血!

赵云银枪挥出时,他双目已经变的血红,杀死对手的动力被毫无保留的挤压了出来。

“嚓!”的一声,他的枪头带着一丝有若无的银光从这个袁军的身躯上连同血Rou一起洞穿而过。随后耷拉着脑袋的袁军骑士在赵云奋力一刺之下,人脱离自己马鞍,已死的身躯甚至一时都没有掉落赵云的枪杆。直到赵云放下枪身,跃马往上时尸体才得以滑落枪杆,接着马蹄直接从倒下的尸体上跃过。

身后那保持完好的三角棱形的冲锋马队,顿时和挡在面前袁军骑兵撞在了一起。双方奔跑在最前列的士兵立刻人仰马翻,十几个骑兵们立时被撞得从马上掉了下去,有的立刻就摔的头破血流,折手断脚,有的则立刻被马蹄践踏的粉碎,还有的则从地上奋力爬了起来,手握着武器狂吼着冲向距离自己最近的敌人。

赵云是这个三角形队列端最坚硬的一点。他的长枪飞舞起来,化作了一团白色的银链,枪影点点,破杀千军的气势被他施展到了极致。每一枪扫过,都隐藏着无坚不摧的锐气,无论面前挡着的是任何敌人,再坚固的铠甲,再坚硬锐利武器,在赵云的枪下都仿佛如薄纸一般脆弱不堪。

一个百多人的袁军骑兵队甚至没有挡住片刻,在一个照面之后就被击溃,冲散,死伤大半。同样,曹军二百人的列队,也在这一次冲锋中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马。

就在曹军将士以为胜券在握,大局已定之时,却忽然看见山坡人堆之中,杜大目重新跳了起来,狠狠撞开剩下的几个弓箭手,对着山下大吼道:“快走,他们后面有援兵,援兵!他妈的!”

杜大目话音刚落,只见树林后隆隆地涌出了近五百的袁军骑兵,这回可是有名有姓,旗帜鲜明了,硕大的“淳”字引军旗第一个转出弯道。

“是淳于琼的部队,弟兄们,快走!”

这五百袁军骑兵看上去就知道是临时从不同兵营抽调的,身上的铠甲装备各色各样,甚至队伍最末端的骑者身披的是拼凑出来的步兵铠甲,只不过在胸口加固钉了一片厚实的胸甲而已。

但对方将官显然是得知了此地的情形,才率部围上了的。他们不等曹军士兵回过神集过来,就已经蜂拥而出,五百骑兵立时在将官的带领下,裂成两队,从两翼围了上来。

赵云一马先,及他身后还勉强保持的队列的同伴,刚要返身后退,却因距离太近,立刻就迎头撞进了包围圈里。

来不及转身,就冲!冲散他们再掉头!

赵云孤注一掷的想到之时,立即狂叫着身后一百多,还都满身浴血,统统都带伤的曹军勇士跟随着赵云,再一次企图对穿纵敌军的列队。但敌方的将官显然也很会打仗,他利用人数的优势,放弃与拼死的曹军将士正面冲击,而是尽量迂回,反复冲击曹军队形的肋部。很快整个勉强保持的队形在第二轮冲杀中,就被切割成了三块。混战对曹军骑兵发挥最大优势形成了绝大的制约,山坡下一片地域立即形成了凄惨的杀戮场。

尽五十个曹军骑兵跟着赵云迅速的掉转方向,迎着袁军的队列再次直窜而来。

赵云长枪反过来,用枪柄将一个袁军骑兵的脑袋直接砸烂。

“跟着我,冲过去!”

就在这时,远远的还不曾靠近的后续袁军已经能听到在坡地后的呐喊声。那一声一声疯狂的呐喊,将所有的袁军骑兵全身鲜血都叫嚷的沸腾了起来。

“我们的后续部队到了,到了,干掉他们,干掉他们!”

剩下的曹军骑兵明白,他们是伺候探骑,他们没有援兵会来,他们的任务就是这里已有敌军的消息传回去。他们可能会被这支突然冒出来的袁军吃掉,但他们只需跑出一个,他们就算完成了任务。他们此时忘却了一切,他们的眼睛也都红了,甚至变的不仅仅是勇敢。此刻,他们近乎“狂热!”

从两翼切割把曹军骑兵分成三段的袁军骑兵,一听到后续步兵的赶到,立时在面对赵云想要的突破口,集结兵力,他们也知道自己此时的任务是拦住这群想逃跑的斥候探骑。

赵云和剩下能冲出的第一段骑兵,面对袁军的长矛、刀斧,他们毫无畏惧的迎着冲了上去。用手里的长矛、长刀、钢槊刺穿敌人的身体。同时让自己的鲜血喷洒在这片土的上。任何一个骑兵落下,只要一时不死,只要还有一口气,都会拔出随身的佩刀朝着身边最近的敌人狠狠的扑去。

“一定要冲出去!”

这是赵云此时唯一有空说的一句话,赵云此时也拔出了佩刀,左手战刀,右手长枪,目光惨烈大吼着冲入了正面企图拦截他们的骑阵。

第六百一十二章 老子没白活

钢刀挥过,赵云将拦在正面的一名袁军士兵直接斩成两截。马匹的横冲直撞的势头将尸体直接砸飞原本厚实密集的包围圈,居然被赵云这不满五十骑的部队狠狠的凿了进去。

三段分割包围圈里的袁军士兵还没有回过神来,最外边已被赵云悍勇的轰然而入。袁军的骑兵惊呆了,这么快!

赵云的几十名骑兵冲过第一道包围圈,精锐的袁军战士就已经有了动作。同样五十人的一队骑兵,疯狂的吼叫着,手提长矛、大刀,同样悍勇的迎击上赵云等人。

就在这个候,忽然听见了一声怒吼,左侧山地上突然跃下一人,落在数十名袁军骑兵之中。一个熟悉的狼牙棒正在愤怒的咆哮着,随后就有一团鲜血从哪里爆了出来。

杜大目眼看自己的手下被围,眼睛一红,大吼一下,就从五六米高的山坡上跳了下来。他已经受了重伤,他右肩上的护肩铠甲已经粉碎,连同一切碎掉的还有他的右肩骨头,他勉强用左手拿着狼牙棒在抵挡。单手其实已经无力在使用这样的重武器,但他咬牙坚持着。他的马匹已经死掉,站在地上的左腿也因为跳下五六米高的坡顶,而骨折了,此时已是剧疼不已。那疼痛无力的感觉让他心中猛沉,只是他甚至来不及低头去检查自己的伤势。周围一把一把的利刃刺了过来,杜大目只能奋力的挥舞着狼牙棒,但是身后很快再被砍了两刀,只听见了铠甲撕裂的声音,却感觉不到疼痛,大概是已经麻木了吧!

杜大目的眼睛被鲜血迷得,已经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他所看见的一切都变成了一片血红。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一声悉的吼叫,随即一匹马冲了过来,将面前的两个敌骑直接撞飞。一片银光扫过,周围的敌兵手里的武器纷纷断裂,几个人头冲天飞起。

赵云一把抓住了杜大目的后心将他提了起来丢在自己的身后,两人合乘一马。杜大目一把抱住了赵云的腰,咬牙喘息道:“快!一定要有人回去报信!”

赵云狂笑一声,将手中的钢刀朝着前方狠狠的射了出去,狠狠钉死一名袁军士兵后,持枪力贯双臂,直往战阵外冲去。

“那个小将是谁?倒是悍勇,不过你们一定要让那个使狼牙棒的死!”

声音是从刚才杜大目跳下的山坡上响起的,数十名围绕在坡顶发话之人左右的军官,在此人的话音刚落,就急忙躬身,纵骑而去。

如果杜大目现在还有力气回望一眼的话,他会发现在他曾经战斗的坡顶上沉腰卧马的一人,他是认识的。

此人就是桀骜不驯的淳于琼,刚才发话传令之人就是他。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从驻守长城的兵营里抽调的五千士兵,负责重新布防中山国西边的防御。

袁绍大军的先头部队果然如乐进预料的那般,五千骑兵由袁绍帐下前锋将文丑率领,轻骑突进,仅用了三天的时间就进入中山国。并只在做出一天休整后,文丑的骑兵就杀入了张燕的燕山郡,双方第一轮的短兵相接已经开始。

由于按照田丰的战略部署,需要在中山国全境先布下横行的一道防线,防止敌军逃窜和预防并州等左右“邻居”趁虚而入。但淳于琼在中山国收拢的兵力有限,在袁绍后续大军还未到来之前,淳于琼就算有了文丑的五千骑兵,也只能勉强在中山郡全境拉出一道横行防线。而且他也历来看不上眼的文丑,根本不听官职比他高的淳于琼的号令,一到中山郡就立功心切直扑燕山郡边境,找张燕厮杀去了。不但未给他兵马组防,甚至还带走了一半步军,配合他攻打燕山。

淳于琼气愤归气愤,也知道现在不是和这种粗人理论的时候。倒是文丑的冒进,让淳于琼有了眼不见心不烦的感觉。并且他还暗暗希望文丑这个莽夫第一仗被张飞燕打败,让他知道不听他号令的教训。

淳于琼暗地诅咒文丑的同时,他也认同的应在中山国摆开的防线,却面临兵源缺乏的尴尬境地。不得以,淳于琼只得去西边的长城兵营调兵,先把这些边境的出口堵上。

没想到他调得部队刚刚起步,开始往边境运兵,就出了状况。淳于琼同样打算把临时的驻地安排在上次曹军的驻扎地,淳于琼做事小心,部队起步之前,他就向南北两个方向都派出的斥候探骑。虽说南边有威胁的几率小点,但淳于琼依然未马虎。

但新调的这批人马,层次不齐,绝对没有他本部人马来的精锐。派出向南侦查的斥候探骑,走出没几里地,就在一处坡地后的树林里休息起来。

也可因为这帮斥候休息的时间掐的到位,杜大目等人靠近这块地域时,他们正好结束了休息,正准备重新上路。没想到一转出树林,就撞见了杜大目和赵云的斥候队。这批袁军士兵也知道邺城沦陷的事,这会儿在他们的地盘上出现穿其他兵服的人,那自是敌人,他们再派人传信回报的同时,就地迎了上来。他们自身不算兵强马壮,但还好有几十名弓箭手同行,这就为牵制住杜大目的这支斥候队争取到了一定的时间。淳于琼率部正向东前进,得知南边回报发现了同样是斥候的敌骑时,立即就把身边唯一的五百骑兵派了过来。甚至于他自己也调转方向,率着千余步军,匆匆跟上。但一路上他一直很奇怪怎么斥候来的方向不是与并州接壤的边境,而是在他们的反面,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又是哪个部队的呢?

淳于琼初时以为是张燕自知不是袁绍对手,已经在派斥候寻找退路。但等到了交战地,远远一看,竟发现了杜大目的身影。

“这个丑陋的家伙是曹智的手下!他们不是回兖州了吗?”

淳于琼一边疑虑,一边令后面的步军火速赶上,从两翼包抄上去,务必要把这支斥候轻骑兵围歼在此地。因为他不认识赵云,只知杜大目定是这支斥候骑兵队的领队,所以要属下务必击杀此人。

还剩下二三十骑的曹军斥候队,已经无法形成任何队列了,他们混乱而狼狈的在赵云的带领下冲出了五百敌军的包围圈时,已无一人完好,多多少少都带着点伤。有几个伤得很重,这会儿只是勉强伏在马鞍上,连支起身体的力气都已经没有。

“振作些,弟兄们,我们已经冲出来了!”

对于一边在急速奔跑,一边吼叫的赵云,他的激励,有些手下听了精神一振的用最后的力气直起身子,奋力催马,有些人再也直不起来,马也越跑越慢,最终咕噜咚,身体从马背上滑落。

淳于琼临时组建的五百骑兵队,在经过了两次曹军的冲击之后,已是一片混乱,突破口更是一片狼藉。还在后面追赶的百余骑袁军骑兵,没有再能给前逃的赵云等人太多的威胁,只有零星跑得快的数骑还在尽力拦截。

赵云和剩余的骑兵明白,他们不能停下来,那些滑落马背的肯定是死了,或者他们权当他们死了。他们不能停留下来查看、救治,他们要冲出去,把侦查到的情况报告给后面的部队,这是他们的职责。

赵云的马因为负载两人,此刻已落在了队列的最后,马匹终于有些吃不消了,一番激战之下,更何况马背上还多了一个受伤的杜大目。但只要在跑出百米,坚持百米,这些敌兵就不会再追了。

逃出升天在望的赵云冲着身后杜大目欣喜的狂叫:“杜大哥,我们就要逃出升天了,哈哈哈......”

赵云的马匹又往前冲了十步左右,突然他们奔行的道路两旁有劲风射来。步兵!淳于琼终于有一队步兵绕道从两翼围追堵截了过来,他们手中并不是人人有弓箭,但又跟不上曹军战马奔跑的速度,所以就用手中的长矛当作标枪激射向奔逃的曹军骑兵。

“咻咻!”声中数支长矛带着劲风,直窜赵云等人的背后。赵云等人这时只顾加紧催马前行,因为只要加紧几步,他们就能脱离险境。对于这点不一定射的到的矛枪,头也不回,只是将手中的兵刃,往后混乱挥舞两下,就只顾前窜着。

很快,一个跑得快敌军士兵终于奔到了他身边,长矛挥下,就要击向赵云。赵云举枪一挡,“铿”的一声,长矛顿时断裂,但是赵云也全身一震。他感觉到了对方同样强大雄浑的力量,这应该比刚才的敌军精锐,这是赵云此时唯一能分清的感觉了。而那举矛挥下的敌兵也在赵云一挡之威下,吃痛倒下的一瞬间就跃起扑了过来。

断裂的矛柄一样被当做武器扫到赵云眼前,赵云奋力再挡了一下。这一下就听见一声闷响,赵云感觉到手臂狂振,剩下的那段矛柄虽然再次断裂掉了,但是那雄浑的力量却让赵云感觉到胸口一阵发闷。

那个两次进攻都未得手的敌兵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疯狂的吼叫,只见他跪在地上,举着两手的鲜血,表情痛苦。他的虎口都被震裂了,手腕不知断没断裂,但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拿不了兵刃了。

但赵云和杜大目的坐骑被阻了这么一阻,顿时又有两个敌军骑兵也纠缠了上来。赵云奋力挡下了两记枪、矛的攻击,“砰!”一声闷响,赵云只觉人震了一下,顿时就听见骨头发出“咔咔”的声音。如果这下是击中赵云身体某一部分的话,皮开Rou绽是在所难免了。但赵云吃了这一击,却毫无一丝痛处。赵云此时也不急查看,加紧催马,摆脱追兵为他此时的唯一目标。

终于他们奔出百米后,看见了一片杂树林,赵云毫不犹豫的带队冲了进去,后面的曹军骑士纷纷跟入。奔进树林他们就不断变换方向的到处乱窜着,以此来摆脱后面的追击。

渐渐的身后那几个敌兵将士愤怒的咆哮声越来越远了,他们毕竟有好些人是奔跑追赶,没有战马,他们的速度很快落下。

终于看不到,也听不到敌人的声音了。

赵云勒停下战马,马上的赵云已经累得喘不过气来,身下的战马也快吐白沫了。赵云靠在背后的杜大目吐着舌头,哈哈狂笑:“杜副将,我们突围了,我们……杜副将,杜大哥……”

可笑了会儿,叫了会儿,杜大目也没反应。赵云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上湿哒哒的,低头一看,只见横在他腰间应该属于杜大目手臂上满是鲜血。

鲜血已经将赵云的衣衫和大腿上的裤子都完全浸透,而杜大目的身体已经无力的靠在赵云的身上,他仿佛连动都不动了。

赵云赶紧翻身下马,“扑通!”失去支撑的杜大目在赵云翻身时也跟着摔落马背。

映入眼帘的情景,让赵云顿时脑子里一炸,一个血人,完完全全的血人。杜大目全身都被鲜红的红色浸透,一截断裂的枪尖刺在了杜大目的腰间,正贴着铠甲下摆的边缘刺了进去。

鲜血早已经浸透了杜大目的衣衫,触目惊心。赵云低叫了一声,疯狂的将杜大目抱在怀里,呼叫着。

杜大目的脸色苍白如纸,以往那带着精光的眸子此刻毫无一丝神采。他的腰间鲜血流淌不止,躺在地上,很快就将地面染红了一大块。赵云的手轻轻落在杜大目的腰部,想帮他止住血,却不敢将那一截枪尖拔出,他很清楚,只要一拔枪尖,只怕杜大目立刻会血崩而亡。

杜大目喘息微弱,躺在那儿,赵云将杜大目的头扶起按在自己的大腿上,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无法描述的扭曲撕裂的疼痛来。

“杜大哥你说话啊!说话啊!我们出来了……”

杜大目的嘴唇都白了,剧烈的疼痛使得这个硬汉的身体一阵一阵的抽搐着。他终于勉强的醒转过来,蠕动了一下嘴唇,却抬起手指来,摸了摸Cha在自己腰间的那半截枪尖,脸上挤出一丝苍白的笑意来。

这位神色冷漠的黄巾军叛将,在人生的最后一刻忽然笑了。这一刻,周围虽然一片关切的喊声,但他却感觉安静得能听见自己地心跳。

笑容,在这位悍将地脸上一闪而逝,他口中涌出最后一口气力地抓住赵云的衣领,最后凑近了赵云道:“告诉主公,老子跟他这一回,没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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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智在杜大目战死之时,也率部进入了赵国地域。他是和于毒翻脸后的当夜率部离开的,三天的时间只走进了赵国境内。不是他不想走快些,实在是辎重车队过于庞大,拖累了整个行军速度。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带着这么多东西,这么多人,三天能进入赵国,已经算是很快的了。

曹智离开时,一个意外的情况也使曹智的行军速度变得迟缓了一些。那就是刘有宠和一干冀州俘虏官员,也跟着来了。

这不是他们的意愿,这是负责看管他们的陶升的决定。陶升觉得曹智的大军一走,邺城等于就是黑山军的天下了。他只有三千人马在哪里,势单力薄的与其在哪里受气,还不如趁早离开,回他自己的地盘去。至于臧洪要求他的坚守利益和权力,陶升认为没有充足的实力,那就是一句屁话。

而且呆在邺城看着于毒他们烧杀抢掠,陶升也很不是滋味。他倒不是有什么正义感,而是因为没他的份,感到妒忌和气恼。陶升虽说作为参战邺城的一个胜利方,没得到什么战利品,但他从臧洪接受邺城战俘这件事上得到了启发,他把冀州官员和家属统统带上。跟在曹智身后,也离开了邺城。

曹智对于刘有宠赖他有骨Rou的事,气恼了一阵。但很快就因为紧张的军务而忘却了,曹智那天和刘有宠吵了一架后,就没再去见过她。刘有宠也没在来烦过他,两人自那次谈话后就没再见过面。

曹智把刘有宠的这种行为归结为古代人对Xing知识的无知,曹智坚信自己就算喝醉了,睡过那个女人总还是会有影响的。再说他从来就不喜欢刘有宠这种权力Xing的女人,他们也一直相敬如宾,怎么可能擦出火花,进而暗结珠胎。

曹智肯定是刘有宠搞错了,他只是睡了半夜刘有宠的内宅,他那天醒来时虽说脱了裤子,但人没移动过,还在饮酒的小厅内。要说曹智梦游般的跑到刘有宠的房间,和她发生夫妻之实,完事,曹智还自己光着屁股睡回了小厅,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曹智有梦游的特殊爱好。

但曹智刚出邺城,陶升就带着一帮冀州官员在后面跟来了。这里面就有刘有宠,这也让曹智再次与之相见。

曹智不解陶升为什么这么急着走?

陶升解释说怕曹智的大军离开后,无人再能压制于毒和黑山军,到时他们歹意一起,他担心连他也给灭了,所以他跟在曹智身后也离开了邺城。

曹智一听原来是陶升胆小,也就没说什么。但他叹着气再次回望了一眼邺城方向,感叹道:“我们都走了,邺城百姓可就遭了秧了!”

一旁的荀谌提醒曹智不必感怀,于毒等人匪Xing难改,终是成不了大事。他让曹智快走,不要再想留守邺城,在这里坚守干一番事业的可能,和黑山军这帮人搅合在一起,再想靠什么三方联盟抵住袁绍的大军,是万万不能的。就让邺城百姓受点苦,也好让黑山军替他们当炮灰,挡着袁绍,让他们有充裕的时间离开冀州。

曹智看看身边跟随他的数万弟兄,只能把一腔冲动压制下去!的确,他在荀谌提出谋夺并州,进而联合公孙瓒进逼袁绍的计谋后,突发奇想的问身边的两位智囊,李儒和荀谌,他们有没有可能,就依靠目前的三方联盟,就地不走,就地和袁绍来场决战。

李儒、荀谌听了纷纷摇头,执意不同意曹智这么做。他们认为现在的三方联盟只是一个临时组合,在取得邺城后,为谋求不同利益,而表现出来的分歧已经很大,再强扭在一起,肯定也不会好好配合,协同作战。而且曹智在冀州没有任何根基,常驻此地,能不能得到来百姓的支持,还是两说的事情。但袁绍只要一进入冀州,就会得到全州上下的支持,到时征粮征兵,都比曹智更有号召力,毕竟冀州大部分还都在袁绍手下的控制之下。

曹智听了两人之言,也觉得言之有理,他现在的确在冀州毫无基础科研,要想入主一州,不是单靠军力强大就可以的。曹智知道还不适合留在这里,不在有所疑虑的率军向并州进发。

随后,曹智又对陶升带上这些冀州官员也表示了疑问。陶升的解释是:臧洪要感化和收编这些官员,为他将来登上冀州牧做准备。

这倒也符合臧洪的做派和逻辑,曹智消除对陶升的疑虑后,又一个尴尬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见刘有宠。

双方身份虽说此时有着差异,但作为“高层”,又是同路,曹智和刘有宠必不可免的再次相见。

这让曹智不由的再次想起刘有宠赖他有孩子的那件事。曹智自认为是个大度的人,他再次见到刘有宠时,用标准版上下露八颗牙齿的笑容,向刘有宠见礼。但刘有宠显然已经恨透了曹智,不但对他人畜不伤的笑容毫无表示,甚至还从幽怨的双眸中射出了咬牙切齿的恨意。

曹智感觉刘有宠都有要扑上来咬他一口的Yu望,吓得久经战阵的曹智都不敢直视她。刘有宠看见曹智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时,刘有宠的失望达到了极点,不过她没在说什么,只是重重地“哼”了声,就让丫鬟放下车帘,不再理会车厢外的曹智。

第六百一十三章 军人就是军人

两人这次不成功的会面,甚至没说上一句话。但在接下来短短的两天时间里,曹智听说刘有宠病了,呕吐的还很厉害,到了斥丘县再也没法行动了。于是,陶升不得不在斥丘县停了下来,而曹智因为军情紧急,就不作停留的继续向西走了。

这一离别,使有着骨Rou为纽带的曹智和刘有宠两人,都经历了一场人生最痛苦的时段,两人再次见面已是瓜熟蒂落的数年后了。

而此时曹智并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他在进入赵国后,收到的第一封重要军情是:袁绍已经挥师南下,他放弃了围攻公孙瓒最后的据点,一夜之间全部撤离。而最让曹智叫绝、惊叹的是,袁绍临行时对幽州做出的部署。

“表刘和为幽州牧!这招肯定是沮授这支老狐狸想出来的!”

曹智拿着最新的军情,对着身边的李儒和荀谌喃喃说完,就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了李儒。李儒匆匆看完,顺手再交给荀谌。

荀谌看完,锊着几根不密的胡须,道:“也可能是田丰的主意,从此次袁绍行动异常迅速,主动放弃幽州权柄,表举刘和幽州牧,从这点上看,倒是很想田丰雷厉风行的作风。”

“嗯!”对于冀州高层的了解,曹智等人自是没有荀谌知道的清楚,“不管谁帮袁绍出的主意,我们要快走了。不知乐进那边是否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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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进看着杜大目冰冷的尸体,深深的吸了口气。赵云回来了,带着杜大目的尸体和不足二十人的斥候队。

乐进听完赵云的汇报,没有流泪,没有更多失去战友痛惜,甚至乐进连多看杜大目尸体的兴趣都没有。他只是快速的对着身边的几名将官道:“第一营所有骑兵立即随我出发,趁敌人立足未稳,我们要打通那条道路,通知乌丸人跟着我们一起行动!”

赵云被乐进语气里表现出来的这种近乎透着骨子里的冷漠所震撼了,乐进发布完命令,手扶剑柄大步出帐,临到帐门口时,才回头对赵云道:“把他埋了,剩下的部队交给你,我一打通西进的道路,你要带着步兵帮我抑住通道的两翼,好让后面主公的辎重车队快速通过,明白了吗?”

赵云并没有马上回应乐进的命令,他还没从悲伤中拔出来,他还不能和乐进一样冷漠面对失去战友的痛苦。

对于作战经验不知比菜鸟级的赵云多多少的乐进来说,他一眼就看明白了赵云心态。他回头两步走到抱着杜大目尸体的赵云,蹲下身,不带表情的认真道:“那天要是我死了,你第一件事就是把我赶快埋了,因为你不能因为一个死人,而耽误后面好些跟着你的弟兄,再面临死亡。大目没有白死,他带回了最重要的敌军情报,根据你说的,敌军是淳于琼临时从长城那边抽调过来的部队,那就说明袁绍的大军还没入冀州,否则淳于琼也不会去抽调那里的部队。这也可以看出他们的兵力不足,这正是我们突围的好机会。如果等袁绍的大部队入了冀州,我们恐怕就走不了了,所以现在马上执行命令。还有如果我死了,你就是这支前军的主将。但一定要给我打通往西的道路,哪怕我们都战死,我们的任务就是要保证道路的畅通,明白了吗?”

“明白了……”赵云从愣住了到恍然,仅是片刻之间。生与死的意义便在乐进聊聊数语中,如此残酷的分割清楚了。友情!赵云和乐进相比,与杜大目的相交时间,肯定是乐进比赵云长。但乐进言语对于年轻的赵云来说,是多么的发人深省,他忽然被眼前的乐进提醒了一件事实:战争,就是……战争,军人,就是……军人。军人永远要为活着的人而奋战,而不是永远活在缅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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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朦胧落下,洒落在夜晚的狂野里,泛涛的月光,和士兵们手里的盾牌一样泛出冰冷的寒光,似乎此刻,唯一能听见的就是喘息的声音。空气里满是森然的味道,那大战前夕肃杀的气氛,仿佛鼻子就可以嗅到。在赵云逃窜的那片树林里,此时聚集了至少超过两千的骑兵,但是此刻却鸦雀无声,毫无半点声息。

此刻,空气仿佛都已经凝固了,这支骑兵队是乐进的,这也是他的前军中所有的骑兵。他在等到杜大目遭遇淳于琼之前,部队并没有停滞不前,而是在每天根据斥候的回报,确认前方道路无障碍的情况下,急速的推进着,其实他的先头部队,在赵云背负着杜大目的尸体而回时,已经到达了中山国境内五十里的地方。

他集结完的所有骑兵,只用了一天,就运兵到了赵云摆脱追击的树林。乐进在大队人马未到此地时,已先派出二十名斥候探骑,进行侦查。但这次的命令是,斥候巡视侦察,遇到敌情,不必接触,只需将情况迅速回报即可。

很快这支斥候队遭遇了袁军的斥候,不过双方并没有接触,很有默契的只是看见了对方的旗号,双方就各自撤走了。

情况很明显,淳于琼没有离开,他还是选择是集兵在此,挡住了乐进的去路。这支部队的人数大约是五千,其他方向有没有后续部队,乐进不得而知。但他知道自己的后续部队,那群已经得了一千套精致铠甲装备的乌丸军还要一日才能赶上。但他不能在等,等来了敌军的援兵,那就休想再冲的过去。于是,他干脆把心一横,带着二千骑兵进入杂树林,准备今夜就发起突袭。

虽说乐进明白他目前以二千骑兵冲击五千敌军布置的防线,有一定困难,但他只有孤注一掷的冒险一试。只有趁敌军立足未稳,先发制人,才有胜算,两军相遇,勇者胜。乐进相信自己手下这二千骑兵都是真正的勇者,他们对乐进不作休息,马上投入战斗的决定,没有一句怨言,他们都有着一腔的悲愤要通过厮杀来发泄。

相比之下,已在坡地前后铺成开来的守军却显得更为紧张。一般来说,行军打仗,斥候是主力部队的眼睛,发现了斥候,那么敌军的主力大队的距离应该就不会太远了。而且前两天火力接触了一下那二百人的斥候骑兵队,事实证明对方是一支训练有素,战斗力极强的部队。他们面对多出自身几倍兵力的围攻,依然强悍、顽强的有二十几人突围而出。

对于混编的这支杂牌军,参与那天战斗的人,现在还心有余悸。

“那些家伙太强悍了,都掉下马了,还从地上跳起来,扑上来要了我一口,还算我幸运,那家伙后来气力用尽,趴在我身上死了!如果这家伙还有一点力气,我恐怕……”

在用几棵砍倒的树,设的两排临时栅栏的布防最前沿,站着Yin暗下的两名袁军士兵的小声对话。

现在驻守在这里袁军上下都知道今天敌人又有斥候跑到了他们的驻地附近来,那么按照正常的判断来说,大战必然已经离得不远,只是不知是今天,还是明天。

从敌军第一波派出的二百多斥候巡骑来看,后面必然是有不下五千的大队人马跟着的。如果敌人要走这条路的话,在发觋了自己这么一支阻挡力量的存在,是一定会派的大军前来清除的。

“希望他们改道去其他地方,不要来我们这!”这是这支军马现在普遍的心理。

普通士兵明白的道理,淳于琼也明白。他明白自己手上这支杂牌军,如果真遇上曹智的大规模强悍的部队,他们是抵挡不住的。但淳于琼没有退缩,他选着率部就地留了下来,就在这里开始设置防线。他虽然不知道曹智为什么要去西边,但那已不重要,他要尽一切可能,拖住这个叛徒的脚步。淳于琼在火速调集留守卢奴的部下的同时,把曹智西逃的情报迅速传递给正在南进的袁绍,淳于琼要求袁绍立即分一路大军九十度转向,向西增援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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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智在西逃的路上,这怎么可能?他往西边走,不是自寻死路,哪里有谁会接应他?”

袁绍一只脚还未离开幽州,淳于琼的急件就到了。他不敢相信,曹智怎么会傻到不回兖州,却反方向往冀州的腹地跑,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大队人马急行军了五日,袁绍帐下的两位谋士早已累得不行了。袁绍这次回救冀州,也表现出了超凡的英雄气概和吃苦耐劳的精神。袁绍从幽州撤回的兵马足有十五万,颜良作为东线突击曹智东逃的大军,带走了三万精锐,为了赶上这支最可能溜掉的叛军,袁绍给了颜良一万骑兵,这样才能保证他们能追上曹军。还有文丑作为先锋,袁绍也给了他五千精骑,让他快速突入冀州。而袁绍现在身边的大军,就只有五千骑兵,剩下的就都是步军了。

第六百一十四章 看谁跑得快

步军的行进肯定不能和骑兵相比,但在袁绍亲临第一线,鼓舞士兵快走,并告诉他们这次回去是为了救自己的乡亲父老。士兵看到袁绍都身体力行的跑到部队的最前面来,并且袁绍说的很有道理,他的兵马大部分都是冀州人,现在州府沦陷,他们也是着急的,所以在这种回去解救自己父母兄弟,保卫家园的士气鼓舞下,袁军士兵那有不卖力的,本来从易京回撤最起码要走十来天的路程,他们仅用了五六天就奔到了涿郡,再有两天他们就能入冀州了。

这种高强度的急行军下,身强力壮的士兵都掉了一层皮,何况是上了岁数的田丰和沮授。

田丰跟着袁绍通过这几天的日夜赶路,不但人瘦了一圈,更是因为受不了这种高强度的行军,而病倒了。

躺在病榻上的田丰一听袁绍念道曹智的军队出现在了西边,他“噌!”的一下,从榻上窜了起来,“快,主公,快让我看看!”

袁绍一看突然坐起的田丰,急忙关切的问候着他的身体怎样云云,但淳于琼紧急送来的军情急件,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塞到了田丰手里。

此时沮授也奇怪的看着田丰,说实话他也未明白曹智为何运兵往西,但看田丰的反应,好像想到了什么。于是他选择住口,甚至还阻止了了心急的袁绍,试图发表的个人见解。他让袁绍稍安勿躁,等田丰看完再说。

“他们想去幽州!”

深凹着双眼的田丰看完军情后,猛地抬头,肯定的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你是说曹智想去幽州?”

沮授待田丰说完,马上接口道。而且他还马上想到了曹智可能的意图,正当沮授锊着几根枯黄的胡须沉吟时,袁绍忍不住道:“田军师说曹智要逃往幽州!他去幽州干吗?”

“联合公孙瓒,抄我们后路。甚至于并吞我们!”

“不可能,曹智已和公孙瓒割袍断义,鲍丘一战他也出力甚多。他与公孙瓒应是誓不两立,怎可能......”

田丰不待袁绍说完,打断道:“利益驱使下,好人能变坏人,坏人也能变好人。主公没什么不可能的,这个曹智可能和他兄长早有打算,先助我们消弱公孙瓒,再在我们后院放火,然后在掉过头来联合残喘的公孙瓒对付我们,看来这曹家兄弟的野心不小!”

袁绍听到“曹家兄弟的野心”时,心里莫名的抽搐了一下。他一直知道曹操有野心,没想到自认为曹操一直在他算计之中的袁绍,原来早已被曹操算计了。于是,就马上抛弃了刚才的怀疑,转而相信田丰所说的。

“那以田军师之言,我们又该如何化解他们的Yin谋呢?”

田丰一说到谋略,马上精神头都好了许多。他勉强站了起来,摇着手中的书信,道:“主公立刻下令,一路军马激增淳将军的西线,并急令淳将军一定要拖住曹智的大军,等到援军到来。第二步,为了防止意外,请主公立刻在涿郡设下第二道防线。如果淳将军那边失守,我们也好在这在挡住曹军,只要在我们没有夺回邺城之前,不让曹智和公孙瓒合军,那我们就还有机会。还有让颜良止步,东边的是曹智的障眼法,追上了也没用,让他留有兵力防止曹操西进之外,一万骑兵也火速九十度转弯,配合主力攻击魏郡,在魏郡的右翼先点燃战火。第三,请主公,再放下身价,向公孙瓒求和!”

“什么?你说什么?要我向公孙瓒求和?”

田丰的第三点,一说出,不但袁绍惊呼出口,就连一向老成的沮授也吓了一大跳。这一步好像退的也太大了,公孙瓒差点就被袁绍给灭了,现在却要袁绍与他求和。

“我看这一点就没必要了,就算曹智和公孙瓒合兵,我也不怕,更何况在如此密集的防线下,他们走不走的到一起,还是两说之事,我们又何必去向公孙赞这个将死之人求和!”

对于袁绍的反对,田丰坚持认为,第三点很重要。因为无论公孙瓒同意与否,这第三点都将是非常关键的,他可以为袁绍一方争取需要的时间。

袁绍说什么也不肯在此事上低头,但他说不过田丰。于是两人又转而咨询沮授的意见,沮授其实一直以圆滑著称,袁绍此时拉他出来做评判,多少有些认为沮授肯定会圆滑的站在他的观点上,支持与他。

但袁绍很快失望了,沮授在田丰肯定的解说下,也认为如果让曹智和公孙瓒联合成功的话,那他们将面临腹背受敌的境地。他们是读书人,不像袁绍那么意气用事,自认为回到冀州收拢了散落在各郡各县的兵马后,就什么人也不用怕。曹智这股势力是绝对不能小视的,而要杜绝此事发生最好的方式,就是先一步,把曹智政治上和公孙瓒联合的可能先杜绝掉。而要杜绝的方法莫过于,他们也要与公孙瓒联合。的确如田丰所说,不管这种“联合”是否会成功,最起码会让公孙瓒左右为难一段时间,而要打赢这场战争,他们最需要的就是时间,所以沮授自认为很大义凛然的站在田丰这边。他甚至一度认为田丰这个主意真是独到,真是太好了!

在沮授为田丰出彩的计谋喝彩之时,袁绍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他最终同意的田丰的建议,向公孙瓒发出议和信。但他心里是不愿意的,袁绍懊恼现在自己身边只有这两名谋士,而且明显穿一条裤子。袁绍在这个问题上,有种被他们硬架上去的感觉。让他感觉很不好,如果现在有审配或是郭图任何一个在他身旁,事情决不会成这样一边倒的局面。袁绍暗暗发誓,以后出征时一定要多带不同派别的谋士,不能再让这种场面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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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大目战死!淳于琼怎么会跑到西边去,这个该死的!”

曹智拿着刚由乐进发回的战报,本来还好的心情跌倒了谷底。他不能想象在他们应该是一马平川的西进之路上,怎么会跑出淳于琼这支拦路虎。

“许褚!”

“在!”

“命你速带一千骑兵,火速增援乐进,务必打通西进之路!”

“遵命!”

曹智Yin沉着脸在大帐内走来走去时,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进军帐。

“文丑已经和张燕干上了!袁绍这次的步调倒是出奇的快,我本以为他的前锋还要两天才能到呢!不过也好,让他们打得激烈些,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就不会再有人来注意我们,呵呵......”

曹智刚刚试着忘却损了一员战将的悲痛,尽力的去让培养出的一点好心情,在李儒捧着另一封最新战报的到来,而化为乌有。

“袁绍是兵分三路进冀州的,颜良带着一路比文丑更早进冀州,去的是东边。我们为什么现在才知道,子孝(曹仁的字)不知道走得够不够快,大哥不知道会不会出东郡主动接应。那个袁绍怎么就不肯舍弃那点粮草,一定要把有限的兵力,分出一块来对付我们那支最远的人马吗?”

曹智埋怨着,话也越说越孩子气,人更加不安的在大帐中来回走动。他刚刚悲愤又涌上心头,这回不是为杜大目,而是为曹仁。曹智感觉让他带着粮草先撤,倒是曹智好像把他当活靶,引着敌军去追杀。如果曹仁有个好歹,曹智将难辞其咎。

“曹将军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主公倒是要担心自己,还能不能顺利的到达并州?”

一直没有开口的荀谌突然在一个Yin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他一直在听,综合所有信息后,他开始发表意见。

“现在田丰一定在袁绍身边发挥着无比重要的作用,喜欢用如此快速的方法切入战局,一直是他的拿手好戏。兵分三路,哼哼!淳于琼意外的出现的我们西进的道路上肯定也是他的主意,没想到真被他堵上了我们。”说到这里,略作沉吟的荀谌度开两步,来到灯光下,当他再次抬起头时,他坚毅道:“既然让他发现了我们在西进的路上,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最起码他一定会放弃东线的追击,而再次分兵来堵截我们。田丰向来喜欢做快速应变,在这方面他也的确很有见地。但人总会出错,无论他知不知道我们西进的目的,现在我们和他比的就是速度,看是我们先跳出包围圈,还是成就田丰一世英名,主公,请下令吧!”

曹智听完荀谌的分析,目光炯炯的看了他足足有三分钟。曹智在这三分钟里做出了一番判断,此时一个判断的失误,很可能把自己这四万多军马推向一个无底的深渊。

曹智最终还是决定相信一回这个刚加盟谋士的意见,他的理由很简单:此时,没有人比荀谌更了解袁绍,更了解袁绍身边的人。

第六百一十五章 冲

在和李儒用眼神简单的交流后,曹智静静地站在大帐中央,用最冷静的话语,吐字清晰的对着帐下一众将官道:“从此刻起,所有的将官听着,拿出你们的皮鞭,无论你们用什么方法,打也好,骂也罢,一定要让你们手下的每个士兵都给我跑起来。谁不肯跑的,就扒了他的这身皮,那他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帐下将官在曹智冷静而Yin沉脸庞的注视下,轰然应命后,迅速的奔出,各自安排急行军的事去了。

“扔掉所有没必要的东西,只带必要的武器、军械装备和粮草,每个士兵身边带两天的口粮,我们从邺城带出来的那些军需品,除了军械、粮草,其他统统扔掉!”

曹智的忍痛割爱是对主管这些辎重的李儒说的。

“主公,都扔啊!”

李儒有些不舍,曹智摆手阻止他劝说与他,“没了命,要那些东西也没用!剩下必要的粮草和军械尽量都用能跑的马车、骡车装,人推的统统舍弃,我们必须给自己跑出条命来!”

“是!”

李儒应声领命而出时,刚走到帐门口的身影,却被曹智叫住,“通知后面的人,放了高干、朱灵,还有张郃他们吧!”

“嗯!”李儒再次应命。

原来曹智在陶升带出冀州官员之前,就一直把有军职的俘虏武将一直带在身边。曹智倒不是存着感化、收编这些将领的心思,主要还是为了安全考虑。曹智不希望这些敌军的武将给他的计划添什么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都羁押在自己的军中。没了武将的胆气,那些文官、谋士就掀不起什么出逃的风浪。

曹智本来想等他们过境后,再派人把他们往东边送点,再放了。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曹智也算仁慈,直接通知后面羁押这些武将的军卫就地放人。

曹智大度的做法,让荀谌很是感动。但对曹智统放的做法,提出了一点小小的意见。那就是和他一样最早沦为曹智俘虏的张郃。

荀谌认为其他人可以放,张郃这样放,那是害了他。荀谌告诉曹智,袁绍本就是个多疑的人,而他和张郃本来的任务就是监视和节制曹智,但现在还是发生了曹智叛变的事。如果此时放了张郃,他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回去继续投奔袁绍,但袁绍就算信他没有叛变,也会杀了他。袁绍需要人来承担邺城失落的责任。

荀谌恳求曹智不要放了张郃,而是在他未肯投效之前,继续把他带着。荀谌其实一定要拖着张郃和他在一起,是基于将来的一个资本问题。荀谌这种人走一步要看三步,荀谌老早就想过,自己是个谋士,将来到了曹智帐下只是个出出主意的人。他要留在曹智身边,并使自己走到曹智团队的核心,就必须有更大的功劳和依仗。能为曹智争取到像张郃这样能征善战的一员猛将,无论在现在,还是在将来,都将是奇功一件。而且如果张郃肯追随曹智,将来随着军功的累积,张郃就一定能带兵。对一个和他一样方式投效曹智的人,如果将来有了兵权,那他荀谌不就更有依仗吗!

对于荀谌“高瞻远瞩”,曹智此时也没心思揣摩。他应承了荀谌所请,其他人放了,暂留张郃。待荀谌满意的出帐而去时,曹智却在帐门口,远望着中山国西边的方向,喃喃自语道:“不知道乐进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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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袁军还在调动,黑夜之中,远远的隐约不断的传来士兵奔跑和马蹄的声音,越来越多的袁军朝着原先那道丘地下方涌了过来,丘地的对面,不少地域都已经被袁军占领。在高处上,黑夜之中隐约可见那些已经严阵以待的弓箭手,和弓弦绷紧时间过长而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在双方几乎都闻到了大战一触即发的气氛之中,乐进却极有耐心的忍耐着。

两千骑兵已经整装待发的奔驰了一天半夜的时间,到达此地之后,本来一鼓作气准备厮杀的曹军将士们,却被乐进下令让大家就地隐藏在树林后休息了半日,理由是回复体力。

乐进是一名优秀的将领,他现在内心比谁都焦急,但他不是只懂厮杀的莽夫。他等的这半日,是等后面的三千乌丸军。骑兵必须有步兵配合,这时常识,他攻进去容易,不能守住,后续部队涌上来还是通不过的。

“这群该死的北蛮子,怎么跑的这么慢?”乐进已经暗暗决定,无论乌丸军今夜能不能赶到,他都将在拂晓前打响战斗。第一,他再也等不起,第二,既然对方已有准备,那就让他们登上一夜,在拂晓前,人最疲倦时,他们突然出现,胜算更大。

淳于琼很是气恼在这关键时刻到自己手上的是一支不成器的杂牌军,在他带来有限的几名军官和亲卫的皮鞭下,在丘顶下不足五十米的道口,列的第一阵,已经排了三遍。但这群不争气的家伙,怎么都排出不个样子。

淳于琼知道这些久疏战阵的家伙,是因为怕死,才故意推搡着站错位置,弄得指挥的将官也没办法。淳于琼发誓,在此战后,他一定要狠狠地操练这群不争气的家伙,让他们明白“铁军”的真正含义。淳于琼知道只有手上掌握一支铁军,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但现在......只能先用着吧!淳于琼默默地祈祷敌人的进攻能来的迟些,他在卢奴的本部兵马能跑得再快些。只要有一支像样的部队协助他防守此地,那怕只有三千人,不,两千,只要再多两千,他就有信心守住此地,不让曹智的大军通过。

乐进这队二千的骑兵中,有些是跟随杜大目投奔曹智的原黄巾军人马,有些则是曹智丹阳的本部人马。在众多骑兵的眼中,乐进这位年轻的领导者,今天的表现不尽如人意。特别是跟随杜大目多年的将士,他们虽说现在都以曹军士兵自居,也早已忘了黄巾军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但他们对杜大目的战死,所满怀的复仇情绪,却是空前的高涨。他们急着要去厮杀,去用敌人的鲜血,缅怀他们已故的长官。

已经休息了大半夜,乐进这位长期呆在兖州的主将,却迟迟未发出发的将令。他也许迟疑了!他也许怕了!各种猜测中,拂晓来临了。

乐进几个大步跳,站上了一个土堆。他最后一次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静悄悄的来路。他敞开衣襟,张开双臂,握紧双拳,满脸森然的煞气,望着还残存着繁星点点的天空,怒目圆瞪的表情,是那样的叫人惊奇。

“我知道你们都在怀疑我害怕孤军深入,今天这一战,我会冲在你们的最前面,你们只会看见我的背影,记住跟着我的背影,老天会保佑我们的!”乐进握紧拳头,在哗哗的风吹树叶声中,对着静立在他身前的骑兵们大声呐喊着。

说完,乐进下了土堆,第一个翻身跃上了自己的战马,他就在最后的一丝月光之下,跃马扬刀,高声喝道:“我们的对手会记住今天这一战,你们也会记住这一战,勇士们上马!”

声音刚落下,他已经纵马冲了出去,如一头怒狮一般率众冲了出去,冲出树林,几分钟后就奔上了旷野,朝着远处的急驰而去。

大队的骑兵紧随其后,刚刚的那场豪语,还有如那一声强过一声的呐喊,响彻在所有人的耳中,那每一个字将这群汉子们心中的热血都给激了出来。

终于,看得见敌阵了,那五六米高的土坡也已历历在目,土坡下的大路,两旁的平坦地势不过只有数十米宽,在他的前面,就只有黑压压的人头,和那一阵低低的吆喝声传来。这一切对于乐进的骑兵来说,没有一丝恐惧,相反所有的人都有一种莫名的兴奋,这一切预示着将士们浴血奋战的时刻到来了。

“冲!”

“骑……骑兵……”

排了半宿的第一阵步兵营,刚刚在半个时辰之前,得到休息的命令。他们抱着武器,就地相互依靠着,坐在地上。快天亮了,人人脸上写着疲倦。正当他们哈希连天时,无数马蹄狠狠的敲打在大地上,就如同数千门鼓同时锤响,那轰隆隆的声音,已经将所有的人唤醒。

“是敌人的骑兵,列队!”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出了这么一嗓子,顿时Sao动就传遍了整个前后军营。无数人捧着自己的铠甲头盔,匆匆奔出营帐。

终于来了,本以为今夜就这样过去,战斗会在明天发生的淳于琼也在第一时间来到那个土坡上。不得不说他是名尽职的将官,他也和所有士兵一样,差不多一夜没合眼。刚刚看完最前阵的第一营列完三遍防守战阵,在指挥的将官下令休息时,他才回转自己的军帐,但没合上眼半个时辰,就传来敌军进攻的号角声。

第六百一十六章 轻松

正在原地列队的第一营,原本就有些微微的混乱,这时有人一喊“是敌人的骑兵”什么的,顿时惊慌就如同传染一样落在了每个人的心中。

那远处的蹄声一阵急过一阵,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就拉近了许多。

“列队,列队,列队!”

袁军军官们焦躁的叫嚷着,挥舞着鞭子和战刀,奋力的催促着第一阵的士兵们列队。可是那远处的马蹄声犹如催命符一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平日里这支杂牌军也算训练有素,但是却毕竟没有真的打过多少硬仗,几日里骤然出现这种状况,更有人在军营里流传,他们是要碰上的是攻陷邺城三只叛军中最强悍,人数最多的兖州曹军。即便是军官和将领再如何催促,可要他们区区五千人去阻挡敌军的十万雄狮,他们个个心里在打鼓,我们能守住吗?

这种心理作用下,平日里练了无数次早已经烂熟的队列,此刻却怎么也列不起来了。

眼看那远处奔驰而来的敌军骑兵,最近的先锋已经距离本阵不足一箭之地了,此刻已经没有时间等队伍列好阵了。指挥第一阵的是淳于琼的心腹爱将。他心里一横,一把抢过了旁边军官手里的号角,呜呜吹了两声,然后对着人群大吼一声:“举弓,举弓,平射,平射!”

你不要说,在这名将官一声令下,还有些效果,三分之一的弓箭手立刻就抓起弓箭来。

“来不及了!”

领军的淳于琼还算是个明白人,虽然他心中很是恼火,但此时终还幻想着,手下的士兵们能射出第一轮箭矢。

“咻咻……”

破空声响起,但淳于琼等来的却不是本方的箭矢。敌军在马背上先放箭了。

打头的三百名弓箭手的一次齐射之后,顿时箭雨落在了坡下队伍的头顶上,火把闪耀的黑暗之中传来了乱哄哄的叫嚷

“弓箭袭击!”

“妈的!大家散开!!”

“快散开!”

乐进疑惑,冲进了才看见,敌军竟然忘了灭掉火把。这样不是让乐进的骑兵太容易寻找到目标了吗?

他毫不犹豫的命令紧跟在他身后,冲在最前列的三百骑兵取下挂在马腹上的弓箭。一轮急射后,乐进大叫:“只管对着火光处射!”

破空声再起,更多的箭矢落在袁军的第一阵的头顶上。

“快灭掉火把……”

在第一轮箭矢过后,袁军阵中自有人识得了他们大意之处,急叫着把火把灭掉。原来,从今天天入黑之后,淳于琼即命令五千守军分成三阵,在这一段地域临时抱佛脚的操练战阵。手下将官为了看清楚士兵所列的队形,所以在各处竖了火把,以供照明只用。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进攻,在弄得人心惶惶之际,指挥的将官也忘了命令熄灭火把之事。

这倒便宜的乐进的骑兵,不用找目标的对着火光处,两轮乱射。顿时收效甚好,不能说箭箭射中目标,最起码弄得还算刚刚有模有样一点的敌军阵型,一阵鸡飞狗跳。

乐进眼看双方的距离近了,这一仗也不用再隐藏痕迹,忽然就大吼一声:“弃弓,跟着我……冲啊!”

在乐进一声尖锐的哨声之后,他一马当先,马蹄飞扬,从一截已经歪倒的栅栏上一跃腾空而过,朝着黑暗之中那隐隐约约的马贼人群轮廓就奔驰过去,身后所有骑兵顿时也加快了速度奔驰向前。不过一箭的距离,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旷野之上,两股人马就迎面冲撞在了一起。黑暗之中就听见乒乒乓乓的碰撞声音,砍杀声音不绝,在前端交错的地方,顿时激荡起一片耀眼的金属光巷来。如雷的马蹄声,将所有的惨叫惊呼全部压了下去。只听见一片片让人惊心动魄的闷响声,那跑在最前面的骑兵们在和最前排的敌阵撞在一起时,不停的呼哨和尖叫从这一刻响起。

乐进骑在马上,撞到第一面盾牌时,忽然就把手中的一柄长矛,一声厉喝之下,手里的长矛如闪电般投了出去。

一个军官模样的家伙正在怒斥着什么,忽然就感觉到胸口一凉,随即身子都腾空往后飞了出去。他在空中木讷的低头朝胸口看去,一柄长矛已经贯穿了他的身体,最终将他整个人钉在了地上。

乐进接着第一波的冲力和投射的长矛,跃马往敌阵冲上了好几步,最前排的敌阵队列还算齐整,可随着越来越多长矛刺进列队里,越往中间,就越乱了起来,到了后面,简直就是一盘散沙了。

此等情形落在了乐进的眼中,乐进立刻大笑了一声,挥舞着钢槊,大喊道:“杀进去!”

乐进身后的骑兵奋力的跟着乐进瞬间撞入了袁军的队列,在这一波的攻击里,同样有无数骑兵落马。但骑兵的队列依然那样的密集,先头的队列,依然保持了完整,即便是同伴落马,这些彪悍的骑兵,却连看都不会去看一眼,只是紧紧的伏在马背上,握着手中的枪、矛,红着眼睛朝着前方奔驰。

摆设在坡口前的袁军第一方阵,一千士兵,几乎只是在曹军骑兵第一个冲锋之后就无法阻挡的溃败了下来。

在两军刚碰撞在一起的时候,最前排还勉强保持了完整队列的袁军士兵,还勉强把曹军骑兵的冲锋势头挡了一下,可这不过就是在这股洪流之中唯一能抵挡一阵的一块石子,无非就是溅起了一点儿浪花而已,可随即曹军骑兵那勇往直前的冲锋的势头,顿时就将松松垮垮的袁军方阵直接切了开来。仿佛钢刀切入了柔软的豆腐一般,顺势直如,势如破竹,袁军的队伍很快就崩溃了。

黑暗之中,被切割开防线的袁军士兵们乱哄哄的,忽然就见第二波敌人又冲到了面前来,在上一波接战重创之下,他们已经可是慌乱,这会儿更使他们乱成了一团。

黑夜之中,就听见一批又一批的人杀进了自己的队里,这时在队伍里的人谁也看不清情况,就听见无数惨叫声音。这样的场面,别说是久疏战阵的这支杂牌军了,就算是真的正规军,也只有溃败一条路。

第一阵的袁军士兵们疯狂的吼叫,有的干脆就四散逃命,有的黑夜之中看不清敌人,在四周一片喊杀的声音里,只能大吼着拿着武器胡乱砍杀。第一阵的队伍很快就彻底崩溃了,负责第一道防线的袁军四散逃跑着。

乐进带着分为前后两队的二千骑兵,在第一回合中轻松的就把敌人的队伍直接冲了一个对穿。

“漂亮!”

“看来敌人不是很强大!”

杀出敌阵之后,乐进回头一看身后的人,损失不大,一百人都不到。乐进有些得意!

“第一队继续跟我在先开路,下面不到百米肯定还有第二道防线,一旦第一队遭遇敌人遇挫,则两边分开迂回攻击,第二队负责第二波冲击,明白了吗?”

“明白了!”声音是如此的洪亮、高亢,跟在乐进身后的曹军骑兵先前的紧张已经一扫而光,现在他们信心满满,敌人看起来很弱小,有人甚至认为他们不用后面的步兵,就能单独完成清道任务。

但此时所有人忽略了他们计划之中最大的弱点,他们的后援部队还未到,或许也可以说他们正处于前后队伍严重脱节的状态。到了此时此刻,连乐进也忘了那支应该已经到达的乌丸军。

而他恰恰不知,就在他冲出杂树林,挥军进攻淳于琼的第一道防线时,一名由赵云派出的传令兵火速地抵达了。他带了了乌丸军失踪的消息,及赵云的判断。赵云认为乌丸人溜了。

不用赵云推测,乌丸人真的溜了,溜出了战区。乌丸军首领,那个叫“大人”的家伙,在得知了他们被曹智诱骗,协助他来到冀州,却不是为了消灭冀州牧袁绍的敌人黑山军,而是背叛了袁绍,攻取了他的州府邺城。这让乌丸人惶惶不可终日,在他们看来袁绍现在无疑是中原实力最强的豪强。而他们一时大意,却站错了队伍,竟被曹智骗着来冀州助他反叛。他们害怕了,本来应该跟在乐进身后配合他进攻西去路上突然出现守军的乌丸人,中途改道,溜了!

赵云在率领大队人马在后面跟上时,却连着派出几波斥候,都联络不上应该在他们前面的乌丸人。十里、二十里、三十里,甚至于赵云派出了帐下仅有的几名斥候探骑,前奔五十里,都没有乌丸人的影子。赵云急了,还以为乌丸人中了埋伏,事后赵云才知道乌丸人改道溜进了太行山脉。

乌丸“大人”很清楚,他不可能带着三千人马和曹智刚赠与他们的一千套铠甲,翻越太行山,逃回雁门关外,但他们只想在哪窝藏一段时日,然后等曹军过去后,他们在出山去,寻路回雁门。

乌丸“大人”甚至还写了乞降书给驻守在西线的袁军,以表白他们的无心之过,希望袁绍能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他们。

第六百一十七章 淳于琼用兵

赵云此时还不知道乌丸人去哪了,他这时只知道要尽快通知前面准备突击淳于琼防线的乐进,让他等一等,赵云正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当他接近乐进二十里时,自会通知他,可以进攻的。否则乐进就是真正的孤军深入,淳于琼哪怕带的不是精兵,也可以凭借多出乐进两倍有余的兵力,全歼乐进。

但一切都晚了,传令兵到达时,乐进已经率队杀出。乐进稍事整顿第一队的骑兵,随即挥军继续冲向有火光的敌军第二道防线。

一时间,数里内的袁军守军纷纷鼓噪叫嚷起来,鼓敲响了,号角吹响了,示警的讯号一阵一阵的传出,将所有还在睡梦中的守军尽数唤醒,越来越多的袁军士兵朝着指定的方向涌了过去……

乐进的骑兵大队从西北角的那个豁口之中冲进了道口,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抵抗和阻拦,只是在冲进十米宽的道口时,道两旁的树林里有些箭矢飞出。但乐进的骑兵队,并未理会,而是迅速疾驶而过,敌人的箭矢也未对他们照成太大的伤害。

随即乐进在响亮的叱喝声中,再次如腾云一般,纵马而起。两旁的树木飞快的往后穿梭而去。乐进仍旧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雪亮的钢槊扬起再落下,“唰!”的一声,两颗头颅冲天飞起!

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里,乐进率部追逐的敌军第一阵溃散的残兵,直向西挺进中。远处就已经出现了一片旷野,乐进加紧催马。

淳于琼在数十名亲卫的簇拥下,很快奔到另一座土坡之上,淳于琼站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看着那旷野远处,正是那雄威敌军骑兵的轮廊,他扭头问身边的军官:“都布置好了吗?”

“禀将军,余下的三千甲士,已悉数到位,只等将军令下!”

“好,乐进,你个小辈,我也让你知道知道我淳于琼的厉害!”

淳于琼是在第一阵溃败之前,就赶往后方。第一阵他本来就没寄希望与他们,能挡住乐进的骑兵,他在后面已有准备。

淳于琼和乐进在洛阳就认识,只不过那时他们之间地位悬殊,淳于琼只是知道曹操的典军之中有这么几位军官很是出众,见过数面后早已抛之脑后。没想到数年后的今天,乐进已是和他一样是一军将领。更是听说乐进在曹操处很是得曹操赏识,此次出战更是让他担任前锋将,统领数万军马。

相比淳于琼,这几年变化不大,地位没上升,也没下降。不过现在他手上没有数万军马,只有一支临时整编的杂牌军。但淳于琼还是有信心要教训一番乐进这个小辈。

淳于琼打仗很是有章法,也懂得手上有什么样的军队,就应利用好手上有限的资源,因地制宜的开展阻击。

乐进的奇袭在淳于琼眼里,只不过是他有意而为之。在第一次斥候遭遇战后,淳于琼就在三十里地域内布置了暗哨,监视着敌军的来袭。乐进率部进入那片树林时,他就已知晓。乐进的等待给了淳于琼布防的时间,也让淳于琼明白,乐进的后援脱节了。到开战时,前面的暗哨传回的信息是:还未见敌军后续部队。甚至于后来他还收到了乌丸人的乞降书,这才让淳于琼彻底放心。他在重新调整布防的同时,准备一举歼灭乐进这突前的二千骑兵。

“乐进你的后援严重脱节了,你就等死吧!”

乐进率领着第一队一千多骑兵冲进旷野后,很快就远远的看到了远处敌军布置的第二道防线。十多辆大车乱七八糟的横在了大路上,一个千人的步兵方阵勉强的排列了起来。虽然士兵依然有些慌乱,但是在将官下令,督战队砍下了数十个头颀之后,阵列终于算是排了出来。

有一小队百十名弓箭手也被赶上了旁边的那座小小的土坡,如催命符一般的马蹄声就从西北大路上传了过来。所有的人握紧了手中的兵刃,人人都明白他们的时刻到来了。

“全体人员要听号令,不可擅自妄动!”

淳于琼的手下纵马在方阵周围和旷野里来回奔跑,高声重复着命令。

乐进和他的骑兵那冷酷凶狠的眼神,挥舞起来的战刀,准备尽情的收割敌军的头颅。第一波被他们的战马撞翻的敌军,根本连翻身逃命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随即冲上的大队骑兵,无数马蹄践踏成了Rou泥。

一切都预示着刚才的情形即将重演。人命,敌人的人命在这一刻,在乐进等人的眼里,已是变得那么的不值一提。

突然,就在乐进的骑兵快要接近敌军的第二方阵时,那些散乱的大车后,一个个身影直立了起来。

“嗡!”

就听见了远处传来了的一阵声音,身经百战的骑兵立刻就明白过来,那是弓箭手振动弓弦的动静。不少骑兵在马上就将身体伏得更低,将手里的兵刃握得更紧。

躲藏在大车之后的弓箭手,一轮齐射,漫天的箭就如同雨点一般密集的砸在了冲锋骑兵的头顶上。

“大家小心了!”

乐进挥舞着钢槊,向后叫嚷。他的这部骑兵为了推进速度,早已在出发前,就丢弃的盾牌,所以他们现在只能硬挺过这一轮箭矢袭击。在乐进想来,他们冲到敌阵的时间里,敌人顶多能射出两轮箭矢,并且对方好像弓箭手也不多。

第一轮的箭矢犹如狂风刮过了麦田般激进,跑在最前面的骑兵的队列,当头就有数十骑被射翻在了地上,更多的骑兵虽然中箭,却依然死死的咬着牙齿,任凭鲜血在身上流淌,就是不落马。他们和乐进的想法差不多,敌人的弓箭手不多。冲进去,敌人的头颅就是他们的。

就在这时,前面的敌军再生变故,大车后射完一轮的弓箭手,开始撤退,大车后的方阵,也在乐进的骑兵未到的情况下,灵巧的从两翼分开,向左右道两旁的旷野奔去。

“他们要干嘛?”

这个疑问刚刚闪现在乐进的脑海,第二方阵后的第二批敌军弓箭手,射出了第二轮箭矢。

“咻咻!”声中,如漫天落雨一般的箭矢平射而出来,这一下乐进和他的骑兵,有点猝不及防,而且距离也更近了些,顿时就听见骑兵队里一片痛呼惨叫,更多的骑兵纷纷落马中。

这还不算是么,乐进的第一队骑兵迅速冲入没有人把守的大车阵中时,看着裂成两部,分别向左右两边溃逃的袁军士兵,一时他们都不知道该追那部。

就在他们愣神之际,乐进第二队的千人骑兵也已穿过西北方的坡道口,冲入旷野。就在他们远远看见了第一骑兵队时,突然斜刺的树林里冲出一队同样的骑兵。

“崩!”这一队虽说人数不多的敌军骑兵,朝着呈三角形列队奔驰中的曹军骑兵中断扎了进去。一切都太突然了,第一队骑兵明明已经扫清了路障,这怎么会还设有敌军的骑兵埋伏。如此之突然,第二骑兵队顿时有点措手不及。这波袁军骑兵以出其不意的方式,立刻将第二队的队列给撞乱。第二队的骑兵们,特别是右翼的想拼命的转身迎敌,但一切似乎都太晚了。袁军骑兵轻易的就将在奔跑中的第二队骑兵队列凿穿,第二队的阵型顿时陷入混乱之中,敌军骑兵们挥舞着战刀一路飞驰而过,一路尽情的驱赶着的敌骑,即收割着生命,惨呼声从袁军骑兵通过的地方传来,头颅滚滚,断裂的肢体飞舞……

这还仅仅只是开始,在袁军骑兵驰骋过后,从左右两边的树林里吼叫着冲出数千人的袁军步兵。他们曹军趁第二队骑兵收拢散乱队形之际,狠狠地从两边冲杀上来。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让第二骑兵队无法保持队形,并且要就地包围他们。

“他们截断了第二队,他们是故意放我们过来的!”

乐进身边的骑兵叫喊出声时,谁都明白了,没有低档乐进第一队骑兵的方阵,乐进以为他们是溃败,现在知道错了。他们在突然向两翼分开后,绕着大车外阵,跑了个圆圈,“咔嚓”一下,又收拢到了乐进的来路上,这样他们就彻底切断了第二队。

第二队在几分钟之内就被真正的分割包围了。

“淳于琼好计谋!”

乐进夸赞了淳于琼一句,怪只怪今晚的奔袭计划太过仓促了。乐进现在才知道后悔,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骑兵们,冷冷道:“弟兄们,前队变后队,反冲上去!”乐进声嘶力竭的喊叫,是每个曹军骑兵都明白了,今晚他们只有一个选择,冲杀出去。除此之外,将再也没有任何的疑虑。前面纵然是一堵墙,他们也只有直面撞上去,若是他们都死光了,他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没有整顿,没有清理战场,乐进和他的骑兵们原地勒转马头后,就继续朝着第二队被围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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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八章 无路可退

前方敌人和密集厚实的敌军防守阵形已迅速集结完毕,它就在那儿,第一队骑兵们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向前,向前,只有向前!冲锋的号角一路吹响着,鼓舞着骑兵们的浪潮席卷而下,勇敢的三角形冲锋队列,就朝着前方奔腾而去。

这一次的冲锋,绝不会再像上一次那么轻松了,骑兵们在冲上去的时候,首先是敌人的弓箭更凶狠、密集的射向他们。这一次箭矢不止一个方向射来,而是由列阵最前沿的弓箭手和刚才躲在大车后,只射了一轮箭矢的弓箭手,这时也重新跑了出来,站立在乐进等骑兵反冲锋道路的两侧。这是一片旷野,毫无遮挡,第一骑兵队又心急的要反冲锋,去解救第二队,所以他们甚至是看都不看两边射来的箭矢。他们此时心中仿佛已经听见其他任何一个声音,“噗噗!”箭矢窜入骑兵们的身体时,没有惨叫,没有痛呼,他们勇往直前。

这一场厮杀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乐进带着人冲阵三次,都未能成功,所有敌军的兵力还在往这集中,他们决心困死乐进的这支骑兵队。

第一骑兵队的誓死冲锋,虽然几次压得敌军步兵大队步步后退,连续突破了数道盾墙,几乎压得敌军方阵摇摇欲坠。但是终于,在袁军的队列压缩的越来越密集的时候,骑兵的脚步,似乎再也无法往前了。虽然冲垮了前面的防线,但是毕竟这支敌军的阵型,并没有崩溃。

胶着,死死的胶着!

第二骑兵队,仿佛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泥潭之中,他们在冲锋中被拦腰截断,势头早已用尽了,但是敌军的从两翼,甚至是后面冲上来的人数实在太多,太过密集。袁军虽说只有五百多的骑兵,这时也已在乱军之中,他们死死的和第二骑兵队纠缠在了一起,让他们无法摆脱进行冲锋突围。

骑兵一旦无法冲锋,在原地作战,立刻就陷入了被动之中,周围无数的长矛刺来,马上的骑兵只能奋力的挥舞着战刀、长枪。虽然奋力的将一个个敌人砍下、刺中,但是却也有一个个敌兵的长矛捅翻了马上的曹军骑士。

惨烈!第二骑兵队打得无比惨烈,人数正在锐减。他们明白他们都过不了今晚了。

“第一队的弟兄们,你们快走,乐将军你们快走,不要管我们……”

随着第二队的骑兵越来越少之时,他们意识到了第一队试图救他们是一种徒劳,而且很快他们也会被包围起来,应该让他们走!

这是这一刻,死剩下不到三百第二骑兵队所有人的心声。

乐进远远看了一眼,旌旗如林,刀光剑影通明之处,那里更是蔓延着一股弥天煞气。他听到了第二骑兵队最后的心声,他们明白第二骑兵队决定战至最后一人。

乐进感觉到心中一种沉甸甸的压迫感,他只觉得心中堵得难受,想到即将做的决定,他的面色不由得有些泛白。终于他下定决心,恶狠狠道:“弟兄们我们走!”

人终有不舍之时,乐进身后七百不到的骑兵,忍着自己的泪花,打马跟着乐进奔跑起来。他们不忍再听,不忍再看,第二队的弟兄完了!

“我一定会为他们报仇的,我一定会......”乐进精神恍惚的边纵马,边喃喃自语着。

“哼!想走没那么容易!”

淳于琼站在最北段的土坡上,他身上的袍子不知何时也染上了鲜血,他轻轻的用衣角擦了擦手指上的血迹,然后将自己的佩剑Cha回腰间。淳于琼刚才亲率骑兵绞杀了一番被围的第二骑兵队,淳于琼觉的很过瘾。他的亲自上阵,也有效的激励这支杂牌军的士气。而且现在他们正走向越战越勇的阶段,因为他们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现在的袁军将士正处在信心的上升期,他们不再有人退缩,他们都在为立更大战功而努力。淳于琼对于这支杂牌军信心的树立和运用,及其此战的排兵布阵的是非常得当的,也体现了作为西园八校尉的他,应有的战略素养。

远处的哨卡又呼哨的几声,淳于琼在得到乐进带着第一队撤退时,立即回到了他的指挥岗位。他没打算过放过进入他口袋的任何一个敌军。

淳于琼望着渐渐远去的乐进和那七百骑兵,他并没有马上调集兵力追击,而是对着旁边的传令兵道:“命令围剿第二骑兵队的加快速度,分兵第二阵步兵一千人,开始缓步向前推进,还是从两翼围上去,敌人马上要撞墙了,不能让他们跑了一个!”

乐进和他的残部驰出百米,回头时,却未见一个敌军衔尾追来。

“看来敌人的目标是第二骑兵队!”

正当众人都这么认为时,乐进和他的部下开始发现营帐和敌人的岗哨。

“那可能时敌军的驻营地,那里应该没什么人了,我们冲过去!”

所有的人顿时紧张起来,也加快了纵马奔跑的速度。他们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奔跑!努力奔跑!

袁军大营以半月式的排阵挡在了乐进等人的前面,而乐进等人的突破口选择在了营地正中。大营内嘹亮的军号刚刚响起,乐进等人已经闯入,大营里立刻传来了一阵喧哗,人喊马嘶,不少地方散乱的打起火把。

乐进依然纵马冲在最前端,马挂马铠,人披重甲,骑兵们端着长矛等兵刃,在旷野之上狂卷而来,黑夜之中,也能看不真切骑兵们的涌动。乐进很开就冲进了敌军的大营,强行从正中间突入。

袁军大营并没有太多防御工事,简单的栅栏被骑兵疯狂的冲垮,众骑突进了袁军的大营里,只看见四周一片混乱,袁军的军帐基本是空的,只有零星的阻挡和小股的抵抗也都在曹军铁蹄践踏之下瞬间即被粉碎。

马蹄践踏过一个一个帐篷,丢弃的火把燃起了一团团的火苗来,就听见喊杀声和马蹄声震天。

乐进和他奔逃的第一队骑兵们几乎是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就直接冲进了袁军大营的内腹深处。

深入之后,袁军的抵抗才渐渐显示出威力来,一些袁军战士聚集了起来,形成了有规模的抵抗,小股小股的敌兵纠缠上来,将第一骑兵队冲锋的速度一点一点的拖延下来。

忽然站在一处用简易木架子搭建的高台上的袁军士兵,一见乐进的骑兵靠近,就要高呼示警,才开口,就听见“咻!”的一声,那哨卡上的士兵顿时身体被一柄长矛贯穿。

乐进掷完长矛,只见前方营帐将尽,在那白茫茫的一片地域,应该是他们的逃生之路。

“快,我们要冲出去了!”

乐进说完这句,率部急冲向前,前面的景物越来越清晰起来。陡然之间,乐进眼前出现了一片坚固的寨墙。一道建在两道山谷之间的寨墙,那是用山林间砍伐树木,简单粗糙的建起的寨墙。厚厚的木板成网格状矗立在了这条通道上,这是乐进他们的必经之路,也是他们的唯一出路,但淳于琼已经算好的把那堵死了。此时要想绕道,或是翻山而过,都已不可能,后面追兵的号角已在耳际。

“那是寨墙,淳于琼竟在这里建了一道寨墙!”乐进大吼一声,无奈的勒住战马。撞墙而出只存在与理论上或是说书人的口中,无论是人或是马,都是血Rou之躯,不可能真去撞如此厚的木墙,他们真的无路可退。

“我们完了,淳于琼没打算放过我们!”乐进面色沮丧到了极点,他慢慢地低下了头,吐着气,心里默默地想着。

一时间冲杀到此的所有曹军骑兵都默不作声,他们满身血污,失落到极点的注视着眼前的寨墙。

良久,乐进突然他猛地抬头傲然一笑,然后默默打转马头,也没在说什么命令,挤出自己的队伍后,看了一眼远处灯火闪动处,慢慢下马起步朝来路回走。

他一路上拾捡了数十根长矛,绑在身后,再跳上马背后,冲着远端暴喝一声:“淳于琼,你在哪里?乐进在此,可敢决一死战!”说罢从身后抽出一柄长矛来,一手持槊,一手持矛,一路大吼着纵马反向敌营冲去。

乐进那声音犹如打了一个炸雷一般,震响了所有曹军骑兵的心房。他们明白乐进要去干什么,他们很清楚已经穷途末路的他们,还有什么选择。他们默默地对视几眼后,学着乐进的样,下马拾捡上袁军军帐内外的武器,平均每人都带上了两把武器后,朝来路回跑而去。

大营再次被这群已经忘却了生死的勇士轰然而入,顿时就听见周围传来了军号和呼啸的声音,那是敌军围上了信息。但这群无畏的战士,已无所畏惧,一时间马蹄声震天,四面八方仿佛都有喊杀声传来。

几名留守军帐的伤兵,偷偷瞧见了一马当先,满身血污的乐进,还以为乐进好欺,就持着兵刃与偷袭乐进,方探出头来,就看见乐进手里长矛陡然扫过,一矛看似随意的挥出,却瞬间就击杀了那三名敌兵,他们生命的尽头所能见到的只有化作—片片血光的恐怖场景。

第六百一十九章 许褚杀到

乐进删马当先,手里两柄兵刃飞快的收割着沿途的零散敌兵的Xing命。忽然就看见前面的一条营帐通道旁冲出来一队骑兵,那是敌人的骑兵,他们这么快就解决自己的第二队骑兵了。

“那你们就去陪葬吧!”乐进鼓足中气,大吼一声,迎着敌骑冲了上去,他手里的钢槊一挑,顿时将面前迎头遇到的第一个骑兵连人直接挑得飞了起来。随即另外一条手臂一抖,顿时又刺死另一名跑到他前面的敌骑。

乐进一马当先,人挡杀人,神挡杀神!也不作任何防守,或是躲闪,简直就是勇猛无敌的存在!一名敌骑明明看见自己的枪刺中乐进的身体,但乐进好像什么反应也没有。袁军骑兵一愣之际,乐进已经狠命地将自己手中的长矛刺穿了他的身体。

很快越来越多的袁军骑兵发现了乐进这个不畏生死的强悍存在,对于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来说,神佛见了也是要头疼的。这场冲杀足足持续了一顿饭的功夫,乐进冲到哪里,就看见那里血Rou横飞,人浪也顿时就朝着两边分开!

越来越多的袁军正向此处涌入,但乐进身后的骑兵却越跟乐进越紧。乐进已经全身是血,身边的骑兵也是越来越少。眼看冲毁了敌人的所有骑兵,但是却被越来越多的步军围上,就连后路都被断掉了。

此时眼看已经陷入绝境的乐进心中雪亮,今晚栽了,是我乐进该毙命的时候了。乐进又奔了会儿,终于再次奔出营帐区,来到了刚才的旷野上。

突然前面就听见一声断喝,一名骑马的敌军将官从一侧冲了过来挡在前面,这将官身穿精美的铠甲护体,手里更是提着一柄重戟,应该是个军官,他高声喝道:“乐进受死!”

乐进也不搭话,他已经懒得搭话,更不愿意用仅存的力气做无谓的搭话。只见他纵马狂奔几步,忽然就伸手扬起了手中的钢槊,对着正摆开架势拼斗的敌军将领,扬臂就投了出去。

“轰!”的一声,那钢槊直接将对面那个将领身体贯穿,坚固的铠甲仿佛不过是纸扎的一般,被钢槊轰然入体。

可惜这个家伙依然摆着架势,但人却被贯穿的钢槊定在了马背上。此名将官身边的军尉,一见自己长官战死,立即也纵马上前要与乐进厮杀。但这位军尉还未奔至乐进身前,就被乐进手里的长矛如同长虹一般射入,这支长矛从此人的口中穿了进去,脑袋后扎穿而出,死状极惨。

“淳于琼妄你是西园名将,竟不敢与我单打独斗,尽派些虾兵蟹将来送死,你难道怕了我乐进不成,哈哈哈......我乐进就要死了,你个缩头乌龟!”

乐进边说边奋力砍翻一个身边的敌人,可是就在他大骂淳于琼胆小时,大腿一疼,一个步兵在地上抽冷子凶狠的将一柄矛枪刺进了他的大腿,矛锋穿腿而过。乐进痛极,反手将这个军的脑袋砍成了两半,大吼一声将Cha在大腿上的矛枪拔了出来丢在一旁,继续大骂着淳于琼。

一声嘹亮的高喊下,围攻乐进等人的袁军渐渐停止了打斗,整个阵型也往后退开。

乐进等人也都已是强弩之末,他们活着的都已受伤不轻,实在已经无力再战。袁军的退却,乐进等人只能大口喘着气看着他们,用野兽般的目光,还不敢示弱的盯着他们。

“那个无知小儿在此口出狂言啊!”

随着话音地处北面的袁军自动列出一道口子,在一面“淳”字引军旗开道下,数十名袁军士兵簇拥着一人缓缓行出。

乐进一眼就认出了端坐马上的淳于琼,乐进很想就此发力纵马冲上去,杀了这个该挨千刀的家伙,但他稍一动,全身的伤处都在撕心裂肺的折磨与他,并且乐进方动,就有百多袁军士兵挡在了淳于琼身前。

“哈哈......都让开,这位乐将军可是和我一样,乃前朝禁军出身,尔等不得无礼,退下,我有话要与乐将军说!”

随着淳于琼的命令,淳于琼身前的列队被撤下,但他身边的数十名亲卫,依然未动,紧紧地保护着他。

“乐将军一路辛苦,长途跋涉来到冀州西陲不易吧?”

“淳于琼,老子不是来和你叙旧的,我们俩决一生死吧!”

“哈哈,乐将军心急了,你看看你自己,你看看周围,你再看看你所剩的部属,你说我还要和你来什么生死一战,我怕赢了也不光彩!”

乐进因为流血过多,此时正变得眼神散乱,握长矛的手,也不知不觉的垂了下来。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还有没有与淳于琼一战的实力。乐进再顺着淳于琼所指,环顾一周,敌军至少两千步军包围了他们,而他此时身后的属下,已不足三百人,而且还个个血染战袍。

乐进颓废的差点坐不住马鞍了,他奋力举起长矛,指着淳于琼道:“你杀了我吧!”

“哈哈,不急,不急,乐将军我再给你看样东西!”淳于琼说着就从衣襟里掏出一封书信,扔在乐进身前的地上,指着信札道:“乐将军知道这是什么吗?”

乐进无神的看着地上的信札,不答。

淳于琼不待乐进回答,主动解说道:“这是雁门乌丸一个叫‘大人’的首领写来的乞降书,书信中说,他们受了曹智的蒙骗,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袁州牧为敌,现在决定不在追随曹智助绉为虐了,决定摆脱曹军。呵呵......乐进,我没猜错的话,你本来期盼的后援,应该就是这伙乌丸军吧?”

乐进着实是刚刚知道雁门乌丸已经变节,那一切都解释的通了。但乐进对这致命的变故已经木讷的没什么表情了。

淳于琼看着乐进的表情,嘿嘿一笑,继续道:“乐进,我看你还是一个人才,我们曾经也共事禁军过,弃刀投降吧!”

“哈哈......”这回笑的却是乐进,他没想到淳于琼到此时还存有对他招安的念头。

“你可真抬爱我,对个半死之人,还有心招安......”

淳于琼看见乐进一点不动心的表情,急忙解释道:“袁州牧其实是很爱才的,只要你肯投效,我保证......”

淳于琼的话,被打断是因为乐进直了直腰板,他再次拿起手中的长矛,已经准备战斗了。乐进不想再和淳于琼再啰嗦了。

“不识好歹的东西,我念及旧情,你却不知好歹,那就怨不得谁了,乐进你受死吧!列队......”

就在淳于琼下令周围的部属,准备收割乐进等人的首级时,忽然听见远处马蹄声响!

淳于琼抬头朝着马蹄声的方向看去。

“难道是我的援兵来了!可马蹄声音为什么这么少?”

就在淳于琼疑惑之际,一声如雷霆一般的暴喝,就看见围困二百米开外的战阵圈被什么东西轰然撞得列了开来,顿时断臂残枝漫天飞舞。

淳于琼只看得乍了一呆,高声要求左右去查明情况时,一人一骑犹如一个煞星一般策马率先冲了进来。远远地只见他挥洒出的光幕一卷,就是一片血光喷洒。

紧随之后,是一支骑兵,他们的吼叫声也随着打先一人传来,刀斧翻飞下,最外围试图阻止的袁军立时就有几个头颅冲天飞起。

“淳于琼你个老匹夫,你家许爷爷来了!”

“谁?许褚?”

淳于琼和乐进同时想到一人。

“许褚,他怎么可能出现在此地?”两人还同时疑惑起了同一个问题。

许褚的名声在双方兵士的心中,都是如雷贯耳的,有了这么一个煞星开路,顿时袁军严密的列阵被打开了一条缺口。

许褚在一路高声呼喝之下,当头引着身后不多的骑兵冲进了敌阵中。乐进和剩余的残兵也在精神一阵之下,不等淳于琼有所反应,开始打马冲出了堵截,迎上许褚东南面的援军。

“他怎么可能从哪个方向来?那是本部兵马驰援的道路!拦住他们,快……”

刚反应过来的淳于琼不解许褚怎么可能突破中山国中路的防线,并赶在他的援兵之前,跑到此地。

但这时不容他多想,本来严密的包围圈由于许褚的到来,已经开始出现混乱。淳于琼即令围歼,同时也派了左右心腹,赶快去查看敌军来了多少援兵。

许褚一边带着残存的五六百骑兵冲杀,一边继续高喝道:“淳于琼,你别指望你卢奴城的援兵了,老子来的路上,已经把他们都宰了!”

这番言论再次在阻击许褚和乐进合兵的袁军士兵,不小的震撼,Sao动正越演越烈着。

“怎么办?怎么办?我们的援兵被曹军歼灭了!”

恐慌的心理是会传染的,这些愚蠢的大头兵也不看看许褚带来的援兵才区区几百人,哪能歼灭淳于琼本部的五千精锐之师。

但这时没人愿意动脑子,或是看看清楚那些遍体鳞伤的曹军骑兵和战马,袁军靠近东南方向的阵型立时在许褚的谣言和悍勇下开始散乱、崩溃。

第六百二十章 糊弄人

很快许褚冲到了乐进身边,乐进只见许褚满脸是血,战马已经遍体鳞伤,此刹已是支撑不住许褚的重量。奔到乐进近前不支之下,那战马悲嘶一声,前蹄跪了下去。许褚立刻飞身跳了起来,脚下重重踩在一个袁军的脑袋上,就听见“咔咔”几声,那个袁军被踩得顿时连脊梁骨都断掉了。

乐进只看见许褚手里的长刀早就砍卷了刃,见了乐进人站不稳的连连踉跄退后,乐进解决了眼前的对手,纵马奔前几步,一把将许褚抓上了马来。

许褚一上马,又是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态,哈哈一笑道:“小乐子,还没死呢?”

乐进和许褚的援兵一合兵,看他只有五六百名骑兵,还都是浑身浴血的,就猜到几分许褚说的什么解决了淳于琼的援兵才来到这的,多半是在糊弄人的。

但这时也不是戳穿这个厚脸皮家伙的时候,只能举着矛,继续拼杀着,回了一句:“你没死,我怎么会死!快向西南面冲!”说着话已经率部纵马飞身奔向西南面的包围圈上。

乐进的考虑很简单,乌丸人虽说开溜了,但后面还有赵云,他们唯有朝西南面前进,或许才有机会突围。而许褚来的东南面看来后面不可能有更多援兵的。

乐进的猜测一点不错,许褚领命火速增援乐进的前军后,在半途上又接获乐进已孤军深入的消息。许褚也难得动回脑子的突然率部改道,不在走西面的道路,而是直接由中山国切入,然后再九十度半转身,斜Cha入到西线。

许褚的改道不可谓不危险,中山国毕竟还是袁军控制的区域。现在又是天下皆知曹智已反叛袁绍,夺取了他的邺城,所以冒充友军的做法根本不可能。

但不得不说像许褚这种粗胚,运气怎么都比别人好。他切入中山国时,正好赶上文丑率部突进燕山郡,而防守卢奴城的袁军又紧急受命全部开拔西进,去增援淳于琼在哪里的阻击。

许褚就这么一路从两部敌军错身而过之际,如入无人之境的直切向西,竟躲过了所有袁军的眼睛,堂而皇之的向西增援而来。

但好运永远有用完的一天,随着许褚的日夜不停的加速前行,淳于琼先行的增援部队由于大部分是步兵,许褚带的一千人马,全是骑兵,他们用投胎的速度,那有不赶上前面步军的道理。

跟淳于琼的兵马,行军打仗永远中规中矩的。他们每日开拔前都会在收到先行二十里斥候的回报,才动身行进。说实话,他们走的也不慢,一群小伙子兢兢业业的都想快点去增援淳于琼。但谁会想到,突然一支敌人的骑兵出现在他们身后。

许褚和淳于琼的增援部队意外相遇,突然看清背后来人的袁军更显诧异。许褚没给他们机会多想,袁军连布阵都没来及,就被许褚率领的骑兵撞穿而过。

许褚这人无论和多强的对手相遇,他最喜欢的就是自报姓名。他的名声说实话不好,属于让人不寒而栗的那种。袁军一听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的是此人时,都有点慌,想让他过去就过去吧!

占了便宜的许褚哪能就此罢休,一看敌人怕他,来劲了,在做了一个来回的冲锋后,直直把袁军阵型凿穿两次,杀了个人仰马翻。

这时应该走了的许褚,属下不知谁提醒了他一句,要想成功救援乐进的前军,就必须牵制住这批敌人的援兵。

许褚一听对啊!夸赞提醒他的属下,“提醒的好,回去升你的官!”这名进言成功的小校,高兴了三秒钟,就被许褚任命为分兵后的临时指挥官,率领五百骑兵,顶住这波袁军,不让他们去西线增援,而他则率着剩余的人马转身直奔西面而去。

许褚的这一即兴发挥,的确是为整个曹军赢得的不少时间。甚至于他在接近淳于琼兵围乐进的旷野时,看见淳于琼兵盛,就再次即兴发挥的声称淳于琼的援军已被他歼灭。

许褚虽说是出了名的悍将,但毕竟刚学会糊弄人这招,淳于琼又是出了名的谨慎。他可没那么好糊弄,当他弄清许褚只有区区五百骑兵时,就大致猜到了许褚想搅乱他的布局,好救乐进的残部出去。

“没那么容易,命令重新集结兵马,再有妖言惑众者斩!”

许褚和乐进刚冲散身前的一群敌兵,扭头看着远处那些已经在重新集结而成的敌军军阵。此刻袁军的躁动正在被消退中,敌军的弓箭手开始纷纷朝着许褚和乐进的骑兵射击。

对方有箭射来,顿时又射死了几个身边的战士。乐进一面挥舞长矛挡箭,一面冷冷道:“看来我们是出不去了,许褚,你先……”

许褚听了乐进言语,不待他说完,忽然纵声狂笑:“出不去更好,正好让我多杀几个,小乐子,我们再去冲杀一个来回怎样?”

许褚说着,他看也不看绝望的乐进,叱喝着摆脱众人,掉头重新杀出去。乐进脸上挂着泪痕,命令余下的骑兵跟上。他知道要想劝许褚独自突围是不可能了,好兄弟唯有一起战死。

此时,一切的一切都不在需要言语去表达,男人,一群充满热血的豪情男人,他们迈开步伐,毫无畏惧的奔向死亡。

淳于琼嘴角挂着Yin冷的微笑,“没想到,曹智手下两员大将都将死在我手,老天待我不薄,我终于要名垂千古了!哈哈哈……”

淳于琼张开了双臂,迎接着一群飞蛾扑向他已燃起的熊熊烈火,“不怕死的,来吧!”

可就在这个时候,“呜呜呜呜”

一阵浑厚而绵长的号角,号声里带着无尽的肃杀之气,远远的从旷野的西北角传来。那号声开始绵长,随即一转,就变得急促起来,一声快过一声。

刚开始应该是急行军的号角,现在是进攻的号角。淳于琼和他的兵将很清楚号角所表达的含义。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

淳于琼在发现异常情况后,立即带人上了一处土坡查看。淳于琼恶狠狠的看着旷野的西北角那一片密密麻麻的影子,脸色扭曲的咆哮:“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淳于琼疑惑的望着这不该出现的一幕,那远处的地平线上,忽然就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影子晃动!

地平线上!无数人影焦躁而密集的排成一线,隐隐约约,仿佛是大队步兵正在列队准备冲锋?

下一秒旷野的西北角,忽然就有万千声音发出了同一声呐喊,“冲啊!”高亢的冲锋号响起。顿时袁军之中就传来了一阵喧哗,阵列隐隐的有些不稳晃动起来。

随后有斥候回营急报,发现了敌军大量步兵杀到。淳于琼一巴掌打飞迟到的斥候,“我都看见了,还来报个屁!”

“完了,完了,功成名就的机会又从淳于琼身边滑过。这些都是哪来的天兵天将?”

那敌军冲锋号角响了会儿,不一会儿袁军的大阵中也传来了一阵退兵的锣鼓声。袁军的阵容原本就有些Sao动,一听见退兵的号角,顿时如潮水一般迅速向东撤去,甚至连已是残兵败将的许褚和乐进等人都不顾了。

正准备做人生最后一轮冲锋的乐进和许褚也被这奇异的场景弄呆了,随后他们也看到了初阳下矗立在地平线上的引军旗。

“赵云,是赵云……”

旷野的西北角,距离战场天约还有一两里的距离,在一片高地之上,一排一排步兵凌乱不堪的挤来挤去,只是勉强的排成一排,甚至数量上也不过只有一千而已。

而就在高地之后,密密麻麻的一团一团的军队,的确是穿着曹军的兵服,但是这些士兵却全部都是清一色的步兵。这些士兵一个个都满脸疲惫,有的更是瘦得脱了形,还有的已径直接躺在了地上,将兵器丢在一旁大口喘息着。

赵云脸上此刻红得发亮,他站在高坡上,远远的眺望远处远处的敌军缓缓退去。赵云的脸上才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

“好,总于算是骗过淳于琼了。”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这冲锋的号角的确是他们吹得,但是这批用双腿跑过了四条腿的畜生的援军,却在到达目的地后,再也无力战斗了,他们现在只有趴在地上喘气的份了。

赵云带着八千步兵,一路抛弃了辎重粮食,急行军两天两夜,终于赶到了此地。如果此刻淳于琼知道真相的话,根本不用后退,只要派上一个千人的步兵阵来最多两个冲锋,就足以把这一群毫无反抗之力的曹兵给彻底击溃。

但人的Xing格往往决定着一切,他有时会帮助你获得成功,有时也会让你遗憾终身。

赵云手握枪杆,看着退尽的敌军,终于在大口吐了口气后“咕咚”一声也躺倒在了地上。

“老子如果手里还有一千骑兵,那还用怕淳于琼这个鸟人!”

终于被抬上了一块木板后的许褚,立刻就有一个随军郎中过来撕开了他的铠甲和衣袍给他治疗伤势。

第六百二十一章 重诺

许褚这号人,就是有口气在,他是永远都会嘴不饶人。

郎中当众脱下他的铠甲、战袍时,就听周国顿时一片窸窣的声音,所有站在旁边的人都投来了震撼的目光

只见许褚裸着的上身,身上密密麻麻,也不知道有多少伤疤。而今晚这一场激战,他纵马当先闯敌阵,神勇无比,可是此刻一旁一样躺在木板上的乐进看见许褚解开的上衣,才赫然发现,原来这个家伙的伤是这么重。

许褚的胸口中了三箭,只是他战斗之中,随手就把箭头直接拔了去,那箭头被强行拔出,就剜出一团团的血Rou,此刻疮口看来,就如同几个血窟窿。而他的左臂上更是数条砍伤,大腿上也有中枪、矛等兵器戳伤、刺伤至少三处,肩膀上一处,甚至连骨头都露了出来。

若是换了普通人,别说这种伤了,哪怕只是受了小半,只怕早就趴下了。而许褚站在那儿,自己将衣服解开,面色如常,就连眉头都不曾皱一皱,甚至腰板还依旧挺得那么笔直如标枪!没事还老“哼哼!”一副要找淳于琼再战一场的架势(其实是疼的!)。

作为现在前军的几名将领中唯一还能站着的赵云看着两位他的前辈伤的如此之重,心中忽然一酸,再回头看了一眼军官正在奋力的吆喝,只得到一阵有气无力回应的部下,正摇摇晃晃的往这边集结。这些士兵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是泥水和汗水,双目无神。

“我们终于到了,希望主公他们能快一点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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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一条中山国境内,最最偏西通往西边并州方向的道路,周围都是环绕的山地,道路原本就颇为崎岖,而且因为刚刚下过的一场大雨,道路变得越发泥泞难行,因为大雨造成的几处山地的坍塌,将原本只能勉强算通常的道路造成的多处的堵塞。而此时,在道路上,一支正在行军的军队,被狭窄的地形拖成了长达数里的队伍。

从旗帜和这支军队士兵的装扮来看,这支军队是兖州和扬州丹阳的混编军。

此时士兵大多已经疲惫不堪,随着一声惊慌的咒骂,一辆装有军械,正在崎岖小路上蹒跚的马车,终于因为负重过多,车轴无法支撑而断裂,随着轰的一声,车厢横着倒了下来,顿时拉车的马悲鸣一声,被拉扯得前蹄跪了下去。

追车的士兵惊呼一声,倒栽葱的从座位上摔了下去。前后都是拥挤的车队,这辆马车的倒塌顿时将道路堵住。

而另一旁正在徒步行走的士兵因为马车的翻落,车上的物品正好砸中了他,他不满意的找车夫理论。两人续儿因为一两句的口角,而打了起来,这使本就拥堵的队伍更显混乱。

看见步兵的队伍有些散乱,两名军官马上卖力的上来催促。但是道路泥泞,有好几辆装载的铠甲的大车陷在了路中,马匹嘶叫,顿时就让来劝架的军官心中大怒起来。其中一名军官翻身跳下马来,拔出长刀,冲到了那辆翻车的大车旁,上去一脚一个把打架的两人踹倒在地上,咆哮道:“大军要火速去往雁门,是何等重要之事,你们两个混蛋还在这里吵骂!”

军官说完,那两个正在叫嚷的家伙,还不买账的互相喝骂扯打。顿时使这名军官怒不可遏,手起刀落的,就准备将手中战刀递向其中的一个士兵脑袋。这倒要是劈实了,那不听号令的士兵,准保一命呜呼。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传来了一阵喧哗,随即几个骑兵分开人群,簇拥着一匹黑色战马穿梭而来。

“慢!”

正当那名军官双眼冒火的准备把眼前不听话的士兵一刀结果之时,一声高喝,一个身材中等的年轻汉子跳下马来,尽管满身泥泞,但是他身上的银色的铠甲依然熠熠生辉,只是潮湿的头发贴着头皮,黏在额头上。

此人的出现立时让周围的士兵纷纷安静下来,很显然,从他身上的铠甲和他的相貌,很多人都认出来这位将官——他们的主公曹智。

曹智用洪亮的嗓音喝道:“出什么事了?”

前面那个准备行刑的军官听了,下意识的就焦躁的吼道:“不相干的人走远点,老子正忙者呢!”他刚回头,就一眼看见了威严的曹智,顿时脸色一变,张了张嘴:“啊,主公,我没看见是您......”

“没事,辛苦你们了。”曹智下马大步走了过来,他的鞋靴上满是泥浆,整个人已明显瘦了一圈,眼眶深凹。这两天来使他明白了,占袁绍便宜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袁绍这个家伙不但整个回撤的步伐行动出奇的快,而且在政治上层层施压。具曹操从东郡发来的急件上说,有迹象表明袁绍已开始派人前往徐州、扬州、荆州等地,联络各方势力准备对曹操的兖州进行讨伐和施压。袁绍联合这些人就是要不让曹操有喘息的机会,牵制住他的兵力,不让他有闲暇出兵冀州,来接应或是给袁绍添乱。

曹操在信中急叫曹智转道东进,这条路上现在还算安全,他甚至已经接到了曹仁的先头部队。曹操不同意曹智异想天开的去并州就地消化从邺城得来的战利品和他们的那批财物,万事回来再说。

曹智看着信只有摇头的份,现在才后悔,让他改道,是不可能了。他已经跑完向西的大半路程,眼看就要到并州了。而且他刚刚接获赵云发来的战报,他们在付出两、三千骑兵和乐进、许褚都战之重伤的代价,终于打通了西进的道路。但赵云在信中说,淳于琼在退却的路上接到从卢奴来的援兵后,又返身朝他们这边运动了,看来是想重夺西进的道路,阻挠他们大军前行的步伐。

赵云别的没说什么,只说要曹智想尽一切办法加快速度,他们会奋力做到道路的畅通。赵云在信末,只写了一句:“我们那怕战之最后一人,也会等到主公和大军的到来!”

这句话不光是让曹智感动的,他也反应出乐进的前军为了这条西进之路争夺的是多么的艰难,可以想象曹智他们放慢一脚步,前军可能就有多一名士兵阵亡。

曹智现在赶得就是时间,调头向东已是不可能了。颜良那个粗胚可能就在东面的路上等他,袁绍出幽州的大军也可能正快速向乐进的前军包围上去,曹智现在已经没得选择,只有向前,一路向西。

曹智用力的拍了下那个军官的肩膀,然后翻身跳上了车厢,看着周围拥挤的士兵,看着那些满是疲惫和迷茫的脸庞,他们都不容易,跟着自己走到这里,已是两天两夜没合眼了。杀人立威,可能效果会立竿见影,但曹智此时不想那么做。

曹智只是各自训斥了打架的两人几句,然后就亲自动手,搬运那辆阻碍交通的马车。不消片刻,那路上的马车就已经被震撼的军将们拖了出来到一旁,道路肃清,队伍才重新继续往前进。

曹智拍着双手的泥灰,哈哈一笑,立在路旁,他中气十足的笑声远远的传了出去,洪亮的嗓音响撤全场。

“众位弟兄们!你们都听好了!我是曹智,你们的主公。我知道所有人都累,事实上......我也累的快趴下了!如果现在这里有张床,再有一个枕头,我倒下就能睡着,就算我老婆来叫我,也别想把我叫醒!哈哈……”

最后这句话,让周围的士兵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大家都很累,恐怕现在就算有个漂亮娘们脱光了站你面前,你也没力气去干什么了,对不对?”

“哈哈哈......”听闻身为主帅的曹智竟能讲出如此粗俗的话,让所有的士兵感觉很是亲近。

“好了!我要对你们说的是,都给我抬起头来!就在你们前面,对!正前方!只要走过前面的山坡,我们就可以到达平原了。有没有人能告诉那里有什么?”

曹智双目如电,扫过身边的人。

“不知道!”

“总不会有个光屁股的娘们站在那里吧?”

“哈哈哈......”

胆子大起来的士兵们,学着曹智言语胡说八道的粗俗起来。

“对,说的没错,只要到了雁门,那里有无数最火辣、风Sao的北地娘们等着你们,还有无数的财宝等着我们去搬。你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撒开大腿,给我跑起来,第一个跑近雁门关的,我先赏他百两黄金,你们说好不好?”

“好......”

士兵的人群中轰然叫好,顿时气氛热烈高涨了起来,曹智跳下高地,振臂高呼了几声,一群士兵犹如蚂蚁一样涌了上来,争抢着跑步向前,生怕自己落后了就失去了机会。

曹智挤出人群,身边无数士兵对他欢呼,他的手拍过很多人的肩膀,然后在身边几个亲卫的簇拥下上马,继续往队伍前面驰骋而去。

曹智的重诺很快就在士兵的交头接耳之中传遍了整个的行军队伍,行军的速度一下子有了明显的提升。很快数万人的军械、辎重,被迅速的运上高地,进入平原后快速的行进着。

第六百二十二章 殿后

又是一天,这天曹智的大军悉数进入了平原地带,路好走了些。这天他们行进了一百多里,这对一支步军已经是个极限的速度。

曹智双目赤红,眼珠上满是血丝,身为这支军队的最高领导者,最近三天时间里他一共只睡了不超过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还是在马背上睡的。此刻他的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但他很清楚自己肩膀上的胆子有多重,他必须带领这支军队用最快的速度赶在袁绍把路切断之前,跑出冀州。

天又黑了下来,曹智没有下令休息,再有一天他的先头部队应该就可以与乐进的前军接上头了。天空之上的闷雷已经响了一个晚上,那浓墨一般的云越压越底了,似乎只要站在原地伸手轻轻一跃,就能摸着那云端一般。

云层之中,一条一条犹如银蛇游动的闪电飞快的划过,随即就传来如同叹息声一般的雷鸣。旷野之上,曹智在数十精甲骑士的簇拥下,急奔驰而来,路旁有一个约莫三、四米高的土坡,曹智猛然抽了身下的“流氓兔”一鞭子,飞奔上了山坡来,就焦急的朝着远处望去。

坡下的曹军兵士正在闷头急行军,这里距离乐进原先驻扎的营地还有三十里路,原本平坦的平原地势,在这里开始渐渐的出现了一些矮小的山坡,这些山坡在平原上看去,就如同一个个凸起的小土包一样。

而就在往西北的这条大路旁,左侧开始出现一片树林,曹智看着这片树林心中却生出一丝Yin霾来。

曹智狠狠的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挥了一下马鞭道:“此地地形复杂,不易久留,命令部队加快速度,曹休,你到前面去,我来殿后!”

“啊,叔父,还是我来殿后吧!您是一军主帅......”

“啰嗦个屁,快去!哎,听好,你碰到赵云率领的前军后,不要管他们那边打的多激烈,你都不许去增援,只管带着车队和人马用最快的速度冲过隘口,直奔雁门,明白了吗?”

“是!”

曹休看曹智说得认真,就也慎重地接命而去。

这时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厚,只怕在酝酿着一场豪雨,空气之中又湿又闷,几乎叫人都喘不过气来。

曹智负责殿后,由于他的亲卫营走在中军的中段,和李儒、荀谌等人在一起,他只带了数十名亲卫回跑回来催促后面的部队快行的。但这时要殿后,曹智也懒得调亲卫营过来,只等着这余下的一万多步军过去,他截留最后的队伍殿后即可,这时他们并不怕有敌人衔尾追来,因为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听说中山国的守军和文丑的前锋已经在燕山郡接上火,文丑率领的前锋由于没做很好的调整,仓促入敌占区,所以并没有对张燕的黑山军形成破竹之势,甚至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而张燕也没对文丑形成有力的反击,因为他从邺城撤回的后续部队带着大量金银珠宝,以至于行军进展缓慢,影响了不少战机,所以也未能扩大战果,一举把文丑的前锋赶出燕山郡,两军先正成胶着状态。

曹智正希望他们能打久点,虽说看来张燕的黑山军不太可能击败袁绍的数十万正规军,但张燕能在此时吸引一份袁绍的注意力,对曹智来说总是好的。

曹休去领前面的部队先行,接着是由李儒和荀谌坐镇的中军和大量补给车队。曹智坐镇后军的最后,待至二更天时,后军大部分都上路走远了,曹智才率余下的压后的三千步兵跟上。

不片刻大队来到往西的官道上,迅速朝冀州边境进发。

明月高挂左方天际,在每人的右方拖出了黯淡的影子。这时李黑带着十几名亲卫营的兵士,来寻曹智。

“你不呆在中军,领好亲卫营,跑来作甚?”

李黑嬉笑着道:“亲卫营那帮家伙乖着呢!我还是待在主公身边,来的心安。这也是李军师的意思!”

最后这句也算李黑自认为的杀手锏。曹智知道李儒他们不放心曹智一人独自呆在后军,才叫李黑回来护卫。

李儒明白曹智的做法是为了让整个军队安心,一军主帅都在最后压阵,谁还不放心。但曹智毕竟是他们的主公,身处异地,有所闪失,李儒他们自是担当不起,所以一定捻了个职责所在的亲卫营统领李黑来曹智身侧保护。

曹智心想既然李儒等人一片好心,就让李黑随侍左右一会儿。曹智没赶李黑回中军,弄得李黑高兴了好一阵。他们把曹智夹在队伍中间,李黑更是与曹智并骑而驰。

李黑等亲卫都是骑马的,自是比两条腿的步军走得快些,不知不觉在超越了拖后的一千步军后,曹智等人行到了队伍的中间区域。

“唉?这押后的部队里怎么还有辎重?”

曹智指着夹在队伍中间的一辆马车,转首问一旁的李黑。

李黑也是刚到,那会知道。于是,他打马先行,拦住一名军官问明情况。

不一会儿就打马而回,向曹智禀报道:“禀主公,那辆车上撞的不是辎重,而是......而是被俘的张郃,张司马!”

“喔!”曹智一听是押解张郃的车架,这才想起其他冀州军将都已放了,唯独这个已在与黑山军第一仗中就“战死”的张郃他还留着。那虽说是荀谌的主意,但曹智也一直很欣赏这名体型伟岸的袁军司马。但前段时日早已把此人抛之脑后,此时一听,原来张郃一直被羁押在后军一路随行,心下不免升起丝丝歉意,于是,不由叹声道:“今次能攻下邺城,真是委屈了张郃等人啊!”

李黑一听不以为然道:“那有委屈,我们一路好酒好菜的招待他们,大部分士兵都用两只脚走路,他还有车坐呢!那里亏待过他了?”

曹智笑了笑,并没有接茬李黑,而是独自打马行了上去。曹智来到马车旁,随着马车的噜噜的车轮声,也放慢了马速,突然对着车厢道:“战争只论成败,没有人理会是如何胜的,但怎样败却人人会拿来当话柄。张司马可还介怀曹智暗算之事吗?”

“哼!曹智别假惺惺对我来这套,张郃是宁死也不会降你的,你还趁早杀了我吧!”

曹智听罢张郃的倨傲之言,点头赞许道:“张司马好气节,曹某佩服,曹智其实早想放了张司马,何乃荀军师一再对曹某相劝,说这时放张司马回去,张司马定会义无反顾的重回袁绍帐下恐怕就此也要丢了Xing命......”

沉默!咕噶、咕噶的车轮声像极了某人的心声,真是千结百绕般的难以理清。

“李黑!”

“在!”

“找匹马来,让张司马和我同行,这辆车就让腿脚长泡的弟兄们乘坐吧!”

李黑看着曹智一阵犹豫,最后在曹智的叱喝下,不得不纵骑奔到亲卫营的一对骑士里,叫其中一名亲卫腾出一匹马,给曹智牵了过来。

曹智让人停下马车,亲自一掀车门帘,正要叫张郃下车骑马。突然,曹智只望车内一瞧,顿时苦笑不已,怪不得张郃刚才对曹智说话的语气,还如此生硬呢!换做曹智也会不乐意,只见车内的张郃堂堂八尺男儿,被困成了个粽子似的模样,还因为人长,拘押他的兵卫,把他侧卧着斜放在了车厢里。

曹智连忙打着抱歉,亲自上车为张郃松了绑。曹智这一举动立时引得李黑一阵紧张,他悄悄招过曹智身边不多的亲卫,团团的围住了车厢,以防张郃暴起伤害曹智。

这时的张郃那还能暴起,他连跳起,也只做了一半,没曹智的搀扶就差点跌倒了。后军负责押解张郃的兵卫,捆绑张郃是为了怕他逃跑或是伤人。但一群大头兵捆人的时候知道,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放人。每日不到停车用饭时,是绝没有人想到帮张郃翻个身,松个帮,让他解个手什么的。

嗨!这也难怪,一群大头兵能有几个细心的,他们只知道忠贞不渝的执行命令。

张郃一下车奔奔跳跳的直窜着找地方解手,好家伙,这几天曹智的部队急行军,士兵一天通常只停下来休息一次,也就是说张郃憋得通常一天只能上一回茅厕。大小一次Xing解决,错过机会,就憋着去吧!

张郃虽说也是正规武将出身,风餐露宿之苦自是吃得起,但谁受得了憋尿之苦。张郃痛痛快快的放完这一天的“存货”,腿肚子还有点抽筋的一瘸一拐回到大路,眼神依然尽是埋怨的瞪着曹智等人。

张郃是恨透了曹智等人,只以为这肯定是曹智军中之人故意为之。

李黑等亲卫看着张郃走路的奇怪样,戒备之心是早已放下了一半,还忍不住想偷偷地笑。但曹智回瞪了他们几眼,暗示他们不需那样没礼貌。

这的确是曹智军尉的过失,不能这样虐待人家!曹智连连对着张郃赔礼,阐明他们的无心之过。

张郃现在终于一身轻松了,他一边心里暗骂曹智等人卑劣,一边又拿出了他倨傲的神情,开始不搭理曹智。

第六百二十三章 招招致命

你本来一直酷的,别人倒是也摸不透你。但刚才张郃奔跳着飞奔入草丛解手的神态,早已把他冷酷的外表,破了功。现在李黑等人看着张郃又要扮回桀骜不驯样,他们此时半分冷漠也感受不到,只觉的可笑。

张郃可能也察觉了李黑等人异样、嘲讽地目光,他正感脸热时,曹智正好请他上马。张郃这时也老实不客气的马上窜上马背,直奔前路而去。

曹智和李黑对视一眼,同时低头闷笑两声后,也上马追着大队人马而去。

一路无话,又行出半里后,左侧的树林是越来越密,曹智突然感觉自己这支殿后部队,有点与前面的后军脱节,好半天没看见后军尾部了。

对于曹智的疑问,李黑仰首望天看了半天,道:“还有个个把时辰就天明了,那时可全速行军,到时便可看见后军了,主公完全不用担心。”

“也对!黎明前的黑暗吗,看不见也属正常!”一想到即将跃过冀州边境,去往并州,曹智登时轻松起来,有点完成了此行责任的舒畅快感。

突然,熟悉响音意外的在黑暗中响起,众兵齐齐举头侧望。曹智等人立即纵马奔至道路左侧的树林,凝目注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曹智听着这种声响大感不妥,极目望去,但一时没判断出这是是么声音。

但随着声响的渐进,曹智、李黑已能清楚的听明白点什么了。这时已在曹智骑队当中的张郃,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曹智却在电光火石间,已明白了是什么一回事,有一支骑兵正朝此地奔来。曹智身形剧震之下喃喃道:“这是没有可能的,似有大批敌人由左方冲来,速度极快。”

可能由于马蹄包了布,竟没发出任何马蹄震动的声色。

“全体列矩阵,可能是敌人的骑兵!”

曹智的高喝,让所有人呆了呆。“这是马蹄的声音吗?”同一个疑问在所有人脑海中闪现时,曹智已拔出马鞍旁的长枪,再次高喝道:“快!你们还在等什么?”随即所有的人都觉醒了,李黑等将官开始抽出战刀,大声叱喝着要求这殿后的三千兵甲,分列三个矩阵。

布阵需要时间和空间,这三千步军本来是在行军状态中,你要他立时排出防守阵型,哪能这么快!

阵势尚未布好,数以千计的兵甲已由左方密林杀出官道,往他们冲杀过来。人未到,箭矢先到,箭如飞蝗般往尚在结阵的曹军人群射入,士兵一排一排的倒下,但尚未有第二批箭矢射到,敌人已杀入阵中,瞬那间前方已尽是敌人。

假若现在曹智选择立即撤走,败亡的数量亦不会少,就算曹智等人全力奔过四条腿的马匹,在全军到接上后军之前,结果就是便被这支突如其来的骑兵衔尾杀得全军至少损失百分之**十。

败亡的结果是一样的,曹军现在大部分是步兵,既然跑不脱,不如奋力迎战,那至少在不明这股敌军多少的情况下,可使中、后两军安然行进。

曹智此时以为自己遇上的多半是袁绍从幽州撤回的先头部队,他不知他们怎么能这么快,而且还是一副埋伏已久的样子。

此时想那么多也没用了,曹智一看尚未结成阵,就被敌兵冲散的士兵。他不再犹豫,狂吼着下令道:“全军冲上左方密林,全力阻敌!”

曹智发喊一声,一挺手中长枪,带头冲杀出去。

李黑一看毫不犹豫就跟在曹智身侧冲出,这支队伍中唯一的骑兵就是曹智几十名的亲卫,他们的职责就是护卫曹智。此时,一见曹智带头冲锋,他们还哪能落后,立时几十骑风一样的飚了出去,在后面的步兵一看主帅神勇,立时也是纷纷发着怒吼,迎着敌人冲杀上去。

一时间,这段长达半里有余的官道,尽是喊杀之声。

张郃有点愣住了,这地方怎么会有袁主公的军队,再快,也没快到从幽州到这仅用两三日时间?面对张郃一个重大选择的是,他要帮谁?他现在应该还算袁军的人,但他们却已经把他当成“烈士!”,他其实心下也以多次否定了再回袁绍帐下的可能。但让他立时加入曹军,又是他万万不能的,他恨曹智这伙人还来不及,哪能加盟他们啊!

三千曹兵正堪堪把敌人抵住时,正是曹军行进方向的一头亦突然乱了起来,另一队敌人不知由那里冲杀出来,便生生把曹智的殿后军冲成两截。

曹智领着李黑和这一段的千多名曹军步兵,死命挡着敌人一波又一波的进击。

突然后方的林木忽然劈啪作响,火头窜起,劫断了曹军南面的退路。曹智暗呼什么人这么狠,用兵算无一漏,曹智知道这回恐怕是难以幸免了,于是抛开一切,连斩数十敌人,深深杀入了敌人阵内去。

曹智和李黑刚冲散了一股敌人后,身后就听张郃一声吼叫:“这不是袁兵!”

“不是袁兵,还能是什么兵?”

曹智正不解张郃所指时,身旁惨叫传来,他骇然望去,见到一名亲卫翻身堕马,给一支长矛戳穿了盔甲,从背心入透胸出,可见敌人掷矛者的力道如何狂猛。

曹智这时也管不了许多,立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叫,勒马杀回时,却给左右随从死命扯着他马僵,要助他向西突围。

这时朦胧的晨光中,只见一名敌将率着大队人马由密林中杀出,人未到,喝声先到:“曹智,哪里走!”

话音刚落,原本还是一片茫然的曹智,脑中却忽然就闪过了一丝奇异来。这个声音不陌生——吕布。

“他怎么会在此地?”

两军对阵,那容得曹智细想,“轰”的一声,黑色的长矛待曹智看清时,一飞至视线范围内。好个曹智就算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反应迅捷,只听伴随着他的痛叫一声,飞近身的长矛贴着曹智身子一起朝后飞了出去。

曹智吃了这一击,不得不从马上跌在地上,翻身起来的时候,只觉右胸口火辣辣的疼痛,低头一看,一片铠甲,连带着一块皮Rou,被矛锋掀了开去。

“看来刚才射穿自己亲卫的一矛,也是吕布射出!”

出手的是吕布,自是非同小可!更何况如此近的距离,曹智吃痛之际耳听对方的马蹄声未停,就知道吕布的飞矛只是投石问路,后面找着了曹智这个目标,还不飞马直接奔袭而来。

曹智未及细看伤口,就听“呯呯!”的骑兵重撞在一起,兵刃的拼击声刚起,就见一团黑影直冲曹智而来。那速度这叫一个快,曹智见过赤兔马奔跑起来的速度,几乎到你面前是用呼吸和眨眼计算的。

曹智飞落马鞍时,手中长枪已丢。这时只见他几乎在那团黑影还未撞实他之际,曹智已主动以一个半月跳高的姿势,腾空而起。一把透着刺骨寒气的兵刃几乎擦着他的鼻尖而过,曹智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那是“方天画戟”,只有这种饮过无数鲜血的兵刃,才有如此透骨的寒气。

曹智用一个非常不正规的动作,锵锵避过吕布第二招。人在空中,又探手一把乱抓。你别说,这把乱抓还真让曹智抓着什么。“呲!”的一声布料撕裂声响中,曹智一手借上力,另一只手就捶轰向了马上之人的胸前。

吕布号称“人中吕布”,更被许多武者誉为“天下第一高手”,但他这辈子也没碰上过像曹智这么不按常理出招的对手。他一戟刺空之时,一截衣袖依然被曹智顺势拉扯住,还就着他欲图甩脱的拉力,腾空而起,一拳捶在他的胸前。

曹智的一拳肯定不能对吕布造成多大伤害,尽管吕布是如此托大,以至于连基本的铠甲都未穿戴。但这突如其来的一拳,直接把吕布撞离马鞍,被曹智合身扑冲向地面。

堂堂吕布竟被如此无赖般的招式击理马背,非但如此,在摔落的过程中,吕布还人生唯一一次的兵刃意外脱手了。丢人!太丢人了!

吕布一落地就大吼着马上爬起了身,脸庞上因为愤怒已经渐渐的有些扭曲,他张嘴就吐了一吐沫。

“曹智你纳命来吧!”

吕布话音刚落,不用任何人提醒的曹智已经飞快的扑了上去!他身形如狂风一般,一个虎扑,就直接将吕布再次扑倒在了地上。

吕布虽然勇猛无敌,但刚刚的脱手自己最大依仗“方天画戟”,一时还有些混乱和不适应。吕布用最快的速度正左右扫视自己的兵器跌落在了那边,这才让曹智再次有机可趁,进的身来。但是吕布是何许人也,身体本能的在曹智扑上时,立刻做出了反应。两人抱在一起,还没落地,吕布的双拳就已经飞快的朝着曹智的肩胸部位击了下去,如此近在咫尺的距离,吕布的出手又快又狠,曹智痛哼了一声,已经挨了两下,不过好在他反应也不慢,伸手就和吕布的胳膊扭在了一起。

两人落地,在地上来回滚了三四个跟头,但是手下已经乒乒乓乓的交手了十多下。一个是天下公认的第一英雄,一个是一郡太守,应该说都是人中翘楚。但此时还有那点高手的风范,竟像市井泼皮般扭打在一起。

但不得不说吕布毕竟征战沙场多年,适应能力很强,也明白在不同的情况下,用那种方法击杀对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如何战胜对手。

很快调整没有兵刃在手的吕布,狠辣之极,近距离的攻击,目标尽都是曹智的眼睛或者咽喉等部位,用的招式还真够市井级的,戳眼睛,抓头发都使出来了。

曹智后悔啊,没想到吕布比他还能不要脸,为了取他Xing命,什么招都敢使。曹智勉力抵挡一阵,终于也逮到机会在吕布的脑袋上狠狠的砸了一拳。

这一拳吕布明显被打得有些头昏眼花,顿时就手里一缓,随即眼神里那一团更胜的狂乱暴戾之气,喷涌而出。

忽然看见吕布眼神一变的曹智知道吕布杀意大盛之下必有杀招,曹智一招得手后赶紧缩手,人就想脱离两人的扭抱。却终于不及,吕布单手死死地拽牢曹智,不让他轻易脱离自己的近身,另一手挥拳闪电般的直击曹智面门。曹智躲避不及,痛叫一声,身子被打得弹了起来,远远的飞出,摔落地面。

这一拳曹智挨得不轻,落地后曹智也迅即爬起了,但随即就吐出一口血污来,左眼也立时出现了一团乌青。面子上吃了亏的曹智并没有发怒,吐完嘴里的血水,反而看着吕布YinYin一笑。

“妈的,居然咬老子的手指!”

“咬你是轻的,但会儿杀了你,才是真的!”

吕布翻身站了起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一声长啸后,抬起右手来一晃。顿时一道亮光闪耀而起,冲着曹智挥戟而来。落在吕布的手里,正是他的方天画戟。原来曹智与其扭打的过程中,终于让吕布意外的摸到了自己最心爱的方天画戟。

吕布一戟在手,顿时全身翻滚出滔天的嗜杀气焰来。曹智眼看不好,吕布的方天画戟还没扫过来,他立刻就飞快的往后飞跃而出,身子几乎贴着地面往后翻滚。

“唰!”

方天画戟化作的一团亮光几乎贴着他的脑袋顶划过,曹智落地之后,已经将秦皇剑抄在手里,挺身望着吕布,正想说些什么。吕布已经横枪戟飞身窜了过来,方天画戟带着一片光芒扫来。曹智只能硬着头皮,挺起秦皇剑来挡。

就看见白、乌两道光芒迅即的交织在一起,同时“叮叮当当!”的金属碰击声大作,两人使的都是神兵利器,轻易砍断,或是毁坏对方的兵刃自是不太可能,顿时两人就纠缠拼斗在了一起。

和吕布动手,曹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更何况前不久曹智还亲身经历过吕布和关羽的惊天一战。曹智知道自己的实力不是和吕布一个档次的。心中明知道自己不敌对方,却也只能强打精神来奋力相抗。因为吕布没让曹智多一句废话,招招致命而来。

第六百二十四章 盯着曹智

两人一旦交手上了,就是Xing命相搏,顿时就打的难解难分。曹智和吕布两人纠缠在一起,开始的时候,曹智还是习惯Xing的拼命防御抵挡,但是不过几个照面之后,就意外的发现,吕布的攻击并没有自己预科中的那么强大,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似乎都没有从前感觉的那么强了。他只用七成精力防御,居然还能分出三成的精力反击。

又打了几个照面之后,渐渐的场面就变成了五五开了,曹智都能或攻或守,隐隐和吕布有了旗鼓相当的样子。

“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我给你的藏宝地有假不成?”

再过几个照面之后,曹智感觉以稳住阵脚,开始询问吕布为何伏击与他。

“你给的藏宝地肯定不假,但抓着你这个大叛贼,袁绍给的会更多,哈哈哈……”

吕布轻松地与曹智攻守对打着,一副等待曹智力竭之后,在生擒活捉的架势。

曹智一听吕布的话语心中的恍惚,思绪一闪而过后,曹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这吕布果然名不虚传,打开始他可能就识破了曹智的图谋,吕布可能没想到曹智想要刘备和他去争同一批宝物。但吕布知道曹智不会那么真心把那批财宝拱手给他,肯定设计了圈套等着他去钻,所以他并没有去取宝。起先他虽迫于曹智兵力比他强大,无奈放弃当时就诛杀曹智的念头。但却不肯放过他。在和曹智虚与委蛇一番后,假装陪着夏侯渊下黄河寻宝去了,但却只是陪着夏侯渊渡过黄河后,就又潜回了太行山,静观其变,果不其然,曹智真的胆大包天的对邺城动手了。吕布此时作为袁绍的在外将领,本应该义不容辞的举兵去救。但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要在袁绍这站稳脚跟,就应出奇功。

吕布果断躲闭在太行山不出。他就是要使所有的人都误以为他不在冀州的事实,让他的身影淡出众人的视线。其实他早来了,而且一直关注着反叛袁绍的三路人马中的最大匪首曹智和其军队的动向。他知道袁绍一定最想得到曹智,但他得知曹智准备一路向西时,真是感谢上苍对他的厚爱。他开始一直盯着乐进的前军,但一来发现乐进的兵马不少,而他只有区区三千人马,他如果对乐进的前军实行奇袭,得到的顶多是一些毫无价值的曹军人头。吕布要的不是杀敌多少,他要的是曹智,曹智不在前军。而就在吕布潜伏太行山时,让他意外的碰上了开溜的雁门乌丸人。

乌丸首领,那个叫“大人”的家伙,一见吕布亮出冀州官员的印绶时,立即就变节了。这让吕布更清楚了曹智的兵马部属和行进路线,及去向。

吕布在西进之路的最后关节处布下伏兵,等待曹智他们撤退的一刻。今天他放过了前面的曹军中军和后军,唯独等候着曹智殿后的三千军甲。

要是这殿后的部队里再没有曹智,或是有分量的曹军将领,吕不也是要动手的。但老天再次站在了吕布这边,曹智竟鬼使神差般的在最后时刻选择留在了队伍最后。

曹智现正面临着人生第一个败亡一战的历史时刻,唯一优势就是他知道了伏击他的人是吕布,吕布是来捡便宜的,他没能力全歼他的大军,所以才会鬼鬼祟祟的躲在树林里,等着他的殿后部队。

表露完心迹的吕布不再等地啊,他势不可挡的一手方天画戟突然加力施展开来,加上逼人杀气的作用,周围数米之内都是一片戟光。曹智用的秦皇剑虽说也是神兵利器,但毕竟是短兵刃,一时被压制得死死的,丝毫不能翻身。再说这时好几天没休息好的曹智体力明显不行了,呼吸越来越急促。

两人的生死对决,刚才还能还上两手的曹智,这会儿几乎完全压制住了。曹智只能挥舞着秦皇剑来回纵横,魃力的左右遮挡,完全被吕布的攻势压住了,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曹智知道这样打下去,自己肯定讨不到好。环目一扫之下,只见身旁的兵卫,已减至不足百人,而四周林木则全是火炬的光芒,也不知有多少敌人杀至。

现在既给吕布蹑上了,为势更难幸免。曹智正要在死前给吕布也造成点伤害时,一声厉啸,李黑由不远处疾冲而来,一见吕布把曹智逼得左右难支,发了一声喊:“主公,快走!”说着就合身扑了上去。吕布眼见一名黑大个的敌军将领举着把铁铲杀来,锋利的戟喙反手就朝李黑的眼睛狂啄划去。

李黑用的特制铲刀也是短兵刃,对吕布的方天画戟自是吃亏,拼着不要自己一只眼睛,也要给和吕布同归于尽的李黑,尽量脑袋后仰着,猛将铁铲戳向吕布咽喉。

“啊!”两声使人惊心动魄的惨嘶,几乎同时响起,吕布弃下待要再挥的画戟,伸手抓着李黑的短铲,往后退了好几步,停步时,胸前已是一片殷红。同时满脸鲜血的李黑也被吕布一戟划中右眼,人也随之堕下马来。

吕布没想到这黑大个真敢不会撤兵刃,竟硬接上同归于尽的招式。吕布在最后一霎那,见李黑并无退意,腾出一只手来抓住了李黑的铲柄,另一手的方天画戟依然不放松的递了上去。吕布其实只是被李黑的铲刃划破了胸前的皮Rou,远不及李黑付出的一只右眼。要不是李黑事先也有防范,脑袋尽量后仰了几分,吕布的画戟可能早已戳入李黑的脑中。

围攻在曹智等人左右的敌兵一见吕布惨遭负伤的厄运,登时乱成一团,纷纷抢出的要去救治和护卫吕布。

“主公快走!”李黑睁着右眼眶上的窟窿,嘶哑之声再起时,曹智知道他是抱着必死之心要救他脱困。曹智不愿舍弃自己的部下,但前面还有二三万属下等着他,他这个主将一失,难保军心不稳。此时“流氓兔”也像通灵似的奔到了曹智跟前。曹智顿觉机不可失,翻身跃上马背后,策马狂窜。才奔出七、八丈,数十名敌兵左右穿出,举着明晃晃的长矛,厉喝连声,往他们的坐骑狂刺。曹智的左右亲卫纷纷纵马窜出,为曹智挡着矛刺,顿时五六名亲卫的战马中矛倒地,马鞍上的亲卫下一秒就成了敌人屠杀的目标。

“流氓兔”在此时表现出它的不凡能耐,竟能倏地加速,冲出重围。奔出一段后,曹智忽然发觉自己竟成了单人独骑孤零零一个人。

曹智一路眼看自己无数部下被杀,不由郁愤的热血沸腾,涌起满胸杀机,朝着左方冲来的十多名敌军骑兵奋力杀去。

幸好在这林木处处的地方,不利箭矢攻击,否则不用交手曹智便早给射倒了。

四周喊杀连天,惨烈之极。

曹智由一丛大树后策骑疾冲入敌阵中,挥剑朝一名敌将猛劈。他的目标是对方持火炬照耀走在前头的敌人,秦皇剑斜劈在对方肩上,立时如豆腐般的直接切进,那人鲜血飞溅之下,倒下马去。火炬落到草地处,立时熊熊燃烧起来。

敌人惊呼声中,曹智剑势加疾,冲入敌阵之内,挥剑砍削一番,造成血光一片。一名敌将运一柄宽剑格挡之时,岂知秦皇剑削铁如泥的过人之处,宽剑碰上秦皇剑立即断成两截,寒芒透体,敌将瞪大了双眼,不相信的翻身倒毙。

曹智独自一人冲散了敌人,自然而然朝火光最弱处冲杀过去。

此时敌人已占了压倒Xing的上风,四周虽仍有零星的厮斗,但已不能再改变当前的形势。

三日三夜没好好休息过的曹智见此情景,突然泛起势穷力竭的感觉。目睹李黑为救他而负伤,及许多手下的惨死,他生出了不想独活的念头,猛一咬牙,抽过马头,反朝杀声最激烈处奔去,不片刻冲出了树林,到了林外旷野处。

疏落的林木间,一队数百人的曹兵,正在前方被以千计的敌人围攻下,舍命死战。

曹智细看之下,意外的发现这些敌兵铠甲穿戴的倒是崭新,但这些人竟有几分眼熟,再一打量,才恍然这些敌兵竟是雁门乌丸人。曹智顿时怒愤填膺,口中如炸雷般的怒吼道:“乌丸狗贼,为何判我!”

曹智一下子差点没气晕过去,原来这帮乌丸人非但白拿了他的铠甲装备,还回过头来穿着他送与他们的铠甲,联合了吕布来劫杀自己,一时怒极攻心之下曹智杀机大盛,决心豁了出去,见人便斩,气势陡盛,遇上他的敌人一时间只有捱剑送命的分儿。

曹军见主帅曹智到来,人人士气大增,竟随他一鼓作气,突破了敌人的围困,朝着一处山丘奔去。

后方杀声大作中,前面小丘倏地亮起了以百计的火把。只见此地依然埋伏着无数的乌丸兵,一见有敌军接近,就蜂拥着从山丘顶冲杀下来,人人持着远距离格斗的兵器,正是针对了曹智他们自下而上最有利的攻击。

第六百二十五章 代价惨重

曹智心中暗叹,知道吕布算无遗策,早在林中命乌丸人设下重重围堵,务要一举把自己和自己这队人马擒杀。

这时谁都知到大势已去,不用曹智发令,大半人开始分散住两旁四散逃去。

曹智阻止不及,却心知敌人正是蓄意迫己方往南边逃走。忽然间,他清楚知道只要能冲上丘顶,便有逃进群山中脱身的生机。

此时他身边只剩下了五十多人,立即狂喝道:“要逃命的就随我来!”

曹智反手将秦皇剑Cha回腰间,拉出马腹旁的弩箭,夹马冲前,两手连环射出箭矢,前面的敌人纷纷中箭倒地。

危乱间,曹智一路至少射出了近十箭,到两臂疲麻,箭矢已射完。在他马后立时伏多了十具死尸,令人不忍卒睹。

“曹智在此,想要我项上人头的,就来吧!”

曹智任意狂喊之时,他身边只剩下了十多人,不过已成功登上了丘顶。

数百名敌兵如狼似虎的向着他们狂攻不舍而来,这时,曹智已毫无畏惧,他再拔出秦皇剑,挥出,惨叫起处,右边敌人尸横就地。

曹智看也不看,挥剑后劈,又把另一个由后侧攻来的敌人劈死。前方一敌兵趁机徒步持矛,直刺“流氓兔”的颈项。曹智无奈之下,脱手掷出秦皇剑,剑身穿过那人胸膛,把他钉到地上。

这时曹智身上已有大小多处伤口一起淌血,但他却感不到任何痛楚。蓦地肩胛处传来锥心剧痛,也不知给什么东西刺中。

曹智痛得伏倒马背时,仅存的十多名护卫拚死冲杀过来,把他掩护着。

曹智心叫完了,“再叫你异想天开,你这点能耐,还想游刃有余与这些三国大豪之间。并州看来是到不了了!”在这刹那间,他想起了远在丹阳的两位娇妻,也想起蔡文姬、大小乔姐妹、陈玲,甚至与幽怨的刘有宠等无数人和事。曹智不明白自己为何在这种关键时刻还会想起刘有宠,这个人应该和自己没关系,但此时又哪能细想原由。就在这生死关头,他感到“流氓兔”左冲右突,不断加速奔驰。喊杀声逐渐被抛在后方远处,“流氓兔”带着他急冲入一片林中,曹智只觉四周尽是茫茫的黑暗。

他死命搂着“流氓兔”的马颈,感到人马的血Rou合成了一体,意识逐渐模糊,终于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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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阳光,干涩的空气,吹拂进喉咙里有些许难受。曹智醒来时他已在自己的中军阵中,人也已过了长城关隘,踏上了并州的土地。

而最终救他脱困的人竟是张郃,张郃在确定吕布和乌丸人不是袁绍的盟友后,终于找到了出手的理由。他从一名敌将手中抢夺过一柄战戟后,一路向东边的一座土坡突围。因为他不是敌军的主要目标,武艺又高强,所以张郃单人独骑很容易就突围而出。而巧的是曹智绕了一圈,奔过那处土丘,竟与张郃会合了。当时曹智已昏迷,身下的“流氓兔”也因失血过多,行走起来已是摇摇晃晃。

张郃接过曹智后,就听闻了后面追兵的马蹄声。这时也不容张郃多想,他只能策马急忙调转方向,往茫茫深山中急窜而去。

张郃摆脱追兵后,有闲暇看一下伏在马鞍上不醒人事的曹智,突然满心激动,“你总算落在我手里了!”

张郃邪恶的看了会儿曹智,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在一声叹息之后,策马飞奔,一路跑到了向西的官道上,并且很快与获知殿后部队被袭,前来救援的曹军后军的一支数百人的骑兵队相遇。

那些曹兵一见昏迷不醒的曹智,二话不说,救援的事也不去了。直接拥着曹智和张郃飞奔了中军,急忙向现在军中的军师李儒报告,“主公找到了!”

曹智的寻回,使李儒心中大定。他收到殿后部队被袭的消息,第一个反应就是敌人有预谋的要找曹智。他当时也管不得弄清敌军是何路兵马了,急令中军、后军停步,后军呈扇形返身救援。但还未等后军有战报传来,张郃已救了曹智回来。这让李儒大松一口气,在检查完曹智伤势后,确定了曹智暂无Xing命之忧后,李儒亲自向张郃表示了谢意。

一听说张郃救着曹智而回,最高兴的莫过于荀谌,他暗忖着他们这对加入曹智阵营的新丁,前途一片光明。

“李黑怎样?殿后的三千军士怎样?”

这是躺在车厢内的曹智醒来的问的第一句话。

获知曹智醒转的曹军上下军将官员,都为之一振,消息被当成天大的喜讯迅速传递着。

李儒也第一时间赶到了曹智身边,这天的宿营时间也因为曹智的转醒而提前了半日。

曹智虚弱的斜躺在一张芦席上,头顶上也没有了他的皮质大帐,现在的临时大帐只是用一顶普通士兵的军帐,把其裁剪后撑开,用四根略粗的木棍支撑着的,做成个遮点太阳的用具。这差不多就是个凉棚,连军帐都算不上,还好并州的这段路和沙漠离得不远,这时的天气也未转凉,所以坐在这座简易凉棚里倒是凉快惬意。

曹智的大帐早在出冀州的路上,被他自己定Xing为没必要物品,而遭到了丢弃。其实这一路逃窜,扔掉的又何止曹智的大帐这点东西。

不一会儿这座简易的凉棚里就挤满了曹军将领和官员,甚至李儒给张郃都安排了座位。这么多人围着曹智这张芦席坐成了个半圆形,但这么多人对于曹智的问话,个个Yin霾着脸,低着头默不作声。

曹智预感到了不好的事,他想站起身来,再问一遍。这时李儒快步走上前,扶住曹智,哽咽道:“主公注意身体……随……随主公殿后的三千将士军覆没,李门督也......也以身殉国......”

儒话音刚落,曹智悲呼一声,刚在李儒搀扶下勉强站稳的身体,再次摔倒。

“主公......大哥......”

许褚、乐进、曹休、赵云等见曹智摔倒纷纷抢出,伸手欲扶曹智。但走进了他们才发现曹智并没有摔伤、摔晕,他仰面躺在芦席上已是泪流满面。

凉棚内一时被曹智的悲伤所感染,人人沉浸在悲痛之中。

“人死不能复生,还请主公节哀!”荀谌适时的挺身劝慰道。

“李黑和那三千将士,不是为国捐躯的,他们是为我......为我曹智而死的......呜呜......吕布在哪设伏是要我曹智的Xing命,可恨......我没死,却死了那么多好兄弟......”

曹智责怪自己的同时,让凉棚内的军将们自又是一阵感动,但同样的话在有敏锐政治意识的荀谌和李儒听来自有另一番想法。

接下来李儒、曹休等人好一通劝慰曹智,凉棚内好些人跟着曹智掉了好一会儿泪,众人才把神识收回。

趁着曹智情绪渐趋稳定,荀谌再次提醒道:“主公,注意身体,人生不能复生,主公还是为这三万还活着的弟兄,定个去向!”说到此处,荀谌顿了顿,查看了一下曹智的状态,才再继续道:“主公昏迷已三天,在此期间,李军师和各位将军都竭力压制着军队,在李军师的坚持下,我们的目标也未改变,终于踏进了并州地界。但我们此行损失颇重,一路连折两员将领,万余人马。虽说我们现在已入并州,但连番受挫之下,军队的士气很是低落,军心已有不稳之迹象。当务之急,还请主公拿出个肯定的主意,在到达雁门之前,一定要把军心稳定下来。”

荀谌提醒的是什么意思,曹智很清楚,不难想象,打下邺城一共才损伤千余人马,没想到后面为了走出冀州,就损失曹智这支军队近四分之一的兵力,还赔了杜大目和李黑进去,不得不说代价是惨重的。现在这支军队大部分是曹智从丹阳带出来的子弟兵,但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兖州的兵将,他们是曹智在听了荀谌的建议临时被劫留在曹智军中的。当初他们认为曹智是曹操的亲弟弟,受他节制很是正常,但此时在连番损兵折将之下,本质上分属两军的人心就难免会有所浮动。特别在曹智昏迷期间,有人甚至质疑曹智的西进计划是错误的,提议就此调转方向,朝兖州进发。还好虽说这三日曹智不能出来主事,但此时这支军团中高级将领都是曹智的人,李儒此时又站出来主持军务,所以那些有反对意见的人,也没翻起什么浪。

但正像荀谌所说,质疑声四起,难免动摇军心,还有低落的士气,都是曹智目前急需解决之事,要不然在到达雁门后再生变故的话,军心不稳之下,难免会出乱子。

曹智听完荀谌的提醒,不顾身上的伤痛,“噌!”的一下从芦席上穿了起来,紧握双拳,一下子如一头发怒的豹子般,抖着披散的长发,厉声道:“吕布、雁门乌桓、淳于琼这些人都将是我曹智此生不共戴天的敌人,我曹智在这里发誓,一定穷极毕生之力将这些人碎尸万段!”

第六百二十六章 强卖强买

“对,一定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曹智的表态立时引得底下一众将领的呼应,特别在曹智这份誓杀名单里,曹智豪情的把天下第一悍将的吕布也

列了进去,不由得让这些武将立时跟着曹智豪情万丈、热血沸腾起来。

发完誓的曹智不顾身上有几处的伤口已迸裂出血,但他依然挺立着,Yin沉着脸,待底下的将领们跟着起完哄,

继续道:“西进雁门的计划不管错与对,都得坚持走下去,从今日开始谁还要对此有相左的意见,一律烂在心

里,谁再敢胡说什么东退的话题,格杀勿论,听明白了吗?”

“谨遵主公令!”

一众将领都是跪在地上接了令,现场气氛很是肃穆。曹智这是在非常时期,用独裁的非常手段,坚持一个他自

己都知道已有瑕疵的计划。但这种时候曹智只能这么做,回头东进,只有死路一条。错,也只能错着走下去!

荀谌为曹智的果断和坚决的决定,打心底里欢声叫好。在一个古代谋士的眼里,独裁并不是一种不好之事,这

说明这个统治者具有坚定的信念和王者的霸气。荀谌一生寻找的明主,就是要有这种气质。他甚至于还把袁绍

往这方面引导过,但结果是令人失望的。

“我昏了三天,冀州那边的情况怎样了?”

对底下将领、谋士的应和很是满意的曹智在盘腿坐下后,再次关心起被他吵翻天的冀州情形。

趴在地上对曹智的独裁表现同样满意的荀谌,一听曹智关心冀州之事,连忙爬起的,就要应声回答。但看见坐

在曹智下首的李儒时,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应该更会做人些,毕竟现在曹军中的正牌军师是李儒。

荀谌的适时闭嘴,让李儒有了开口的机会。李儒朝着荀谌微微一笑,然后转首对着曹智禀报道:“禀主公,我

们大军急行出了冀州后,淳于琼并未衔尾再追。隔了一天据探子回报,袁绍的援兵足足晚了一天,才到淳于琼

的驻营地。听说援兵晚来的原因是攻打燕山和魏郡的两路袁军都有了不同的进展,特别是文丑进入燕山郡的先

锋军,意外的一举斩杀了刚从邺城调回的黑山军前锋将左髭丈八,士气大振,文丑趁机一举全军压上,攻下了

燕山一郡,兵锋直指真定,所以他急向袁绍要求增兵。而这个时候,已有兵马踏进中山国的袁军,在到底先增

援那路将领的问题上出现了分歧。而分歧最主要来源袁绍的不果断,他犹豫了。”

在袁绍想来,曹智是要逃跑,且兵力强盛,是根硬骨头,比较难啃。袁绍和军中好些将领这时认为,既然曹智

要走,就让他走,淳于琼已对他的军队形成了有效的打击,这就足够了,显示了他们冀州军队的威力。但黑山

军不同,这是颗长在冀州身上的毒瘤,一定要趁着这群嗜血的毒虫从深山里跑出来的机会,一举把他们消灭掉

,永除后患。

这种集中兵力对付黑山军的想法,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袁绍本人也非常赞同这种想法。但这一想法,遭到主

攻曹军的袁军军师田丰极力反对。他认为他们现在应当集中兵力,先把曹军的退路堵死,并要趁此机会一举消

灭曹军的这股有生力量。这对袁绍现在的平叛计划大有好处,甚至对将来袁绍要想整个汉帝国发展势力的宏图

伟业,都是有极大好处的。消灭曹智和他这支曹军,不但为袁绍的霸业清楚了一颗绊脚石,还可以有效打击兖

州牧曹操,让他实力大损的同时,还可以对他的情感进行摧残。

田丰说话态度的强硬,和当面驳斥袁绍都看好的这个想法不妥,着实让袁绍很下不来台。两人就此进行了一场

当堂的激辩。袁绍当然没说过田丰,但结果是促使袁绍当即做出先增兵燕山的决定。当然后来当袁绍得知吕布

在曹军的后军发起过一次攻击,并把曹智击伤的消息,着实后悔了一番他那时的冲动决断。

袁绍的背道而驰,让田丰气得大病一场,几天都下不来床。

而隔了一天才有正向冀州腹地移师的吕布发来了战报,说他在曹军屁股上狠狠地踩了曹智一脚,还差点击杀了

曹智。这个晚到的战报,让袁绍再次面临下不来台的尴尬境地,为弥补自己的过错,他不得已,再次分兵一万

,前往中山国的西边,增援淳于琼的西路部队。

淳于琼在听完增援将领的解释后,一耳光打得那个将领掉了两颗门牙,并在自己的军帐内大骂,“愚蠢,优柔

寡断”等诋毁Xing词句。他到底在骂谁,当时的将领个个打着寒颤,不敢问,也不敢想,最好自己没听到。但最

后这些话总是会传到袁绍的耳朵里。

而袁绍在接来一段时间内,两耳不闻冀州以外之事,在命令淳于琼和吕布从西北和西南对燕山的真定城挺进后

,亲率大军也直扑燕山而去。

李儒的报告最后说,袁军已把真定合围,并激战两日,但真定城还在张燕手里。

听完了李儒的汇报,曹智又听了些军中各项事宜的汇报。李儒告诉曹智,由于走得匆忙,在一路上丢弃了大量

军用物资,现在军中一些日常军用物品已经接济不上,象军帐、军服、士兵的鞋子基本都没了,用烂用破了也

没得换,只能硬挺着。

曹智抬头看看自己住的这凉棚就知道底下士兵大概都有光脚走路的了,曹智叹气时,李儒接着汇报道,还有就

是疗伤的草药都快用尽,军中现在的伤兵着实不少。还有就是军粮,他们带的本就不多,路上不得已又扔了些

,现在只存有十天的口粮,但那些军械都还跟着部队,士兵到时不愁没武器在手。

李儒告诉曹智这些事都是要马上解决的,曹智无奈的看着坐前一圈都带伤的将官,特别是最前排的主要将领,

竟然只有曹休还能随坐随站,其他的像乐进到现在还不能下地走路,来凉棚议事,还是士兵弄块木板把他抬来

的。许褚和赵云的情况稍事好点,能下地走路了,但明显体力和精神都还未恢复到最佳状态,身上也缠着一圈

一圈的白布。许褚最是厉害,身上缠着比曹智还多的白布,走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还在曹智说要誓杀吕布时,

第一个兴奋的奔跳而起,第一个宣誓赞同曹智的誓言,并忠贞不渝的站在曹智一起。

曹智在感叹这个家伙越受伤皮越厚的基础上,更哀叹面临的困难竟有这么多。他给出解决方案是,向雁门进军

的沿途开始向途径的村庄卖粮和各种军需品。当然这只能解决曹智现在三万多人马的一小部分,更本不可能彻

底解决。曹智告诉一干属下,要真正解决,就只有尽快赶到雁门,把军械、铠甲卖给马超,然后与他换取相应

的粮草和军需物资。

曹智在宣布散会时,有人问起到雁门这一路村落很少,也很贫瘠,他问曹智如果那些老百姓不肯和他们做买卖

怎么办?

曹智寒着脸盯着这个缺心眼的将领,只撂下一句话,“强买强卖”就打发各部将领火速回去准备,明早开拔。

各部将领陆续离开时,李儒悄悄走至曹智身侧,对他低语了几句,还指了指已经转身向外走出几步的张郃。

曹智点着头,突然喊道:“张将军请留步!”

其实就在刚才凉棚内一众将领、谋士对曹智说到激动的言辞,众人感动的集体膜拜时,唯独一人,端坐在凉棚

的左边角上,一直默不作声,也不跪拜。此人就是救了曹智一命的张郃。

荀谌等着棚内的将佐先退,他走得比较慢,此时一听曹智要留张郃面谈,回头一看李儒站在曹智身侧,当即明

白了一切。他感激的看了李儒一眼,向其点了点头。李儒回应的笑了笑。

其实张郃的去留问题,荀谌一直没有办法劝说成功。不管荀谌列举了袁绍多少缺点和不是,又讲了曹智多少好

话,张郃终是没答应留用在曹智军中。

并且好笑的是,荀谌劝说张郃回到袁绍身边必死无疑之际,张郃回问荀谌:“我为什么一定要重回袁绍帐下?

天下之大难道就没有其他容身之所了吗?”

这让荀谌愣了好久,心道:“原来你个张郃也有自己的选择!”,但张郃的选择是什么,他一直不肯跟荀谌说

。于是,荀谌就反过来问张郃:“你到底认为曹主公哪里不好?你非得不留在他这里!”

张郃的回答很干脆,“他太卑鄙!”

荀谌再次噎住,是啊,也就像他这样的谋士不嫌主公够不够卑鄙的,甚至在荀谌看来曹智行事的不择手段真是

太符合他的胃口了。

作为一名谋士和一名有血气的武将来说,看待问题的结果是截然不同的。大部分谋士认为对待一件事物,要看

最终结果有不有利于自己,或是自己服务的团队和政治目的。至于过程是怎样行进,才得出这样的结果的,他

们认为就算是用些卑劣的手段,那也是谋略的体现。

而武将不一样,他们是充满热血的一个群体,赢对手要求能堂堂正正。通常来说这群人比较耿直些,眼里也容

不得被人耍些计谋的手段,认为那是卑鄙的行为。

张郃对于曹智从幽州返回的一路开始,所作所为都是卑鄙到家了的行为。并且第一个设计的就是他,一直耿耿

于怀,外加大为气愤。关羽现在没在曹智军中,但李典和赵云现在可都是曹智的手下。张郃很是看轻这些人,

为虎作伥,与曹智狼狈为Jian,将来都是没出息的人物。养着一群这样的将领,张郃对曹智更是不看好,手下都

没一点气节,这主公将来也不会有太大的作为,所以张郃打定主意,不投效曹智。

张郃应曹智的叫唤,重新回到了那间凉棚里。此时荀谌、李儒正在往外走,荀谌走过张郃身边时,伸手拍了拍

张郃的肩,示意他好自为之!

张郃对于荀谌的好意,只是嘴角牵动了一下,并没有产生一丝感激,相反他现在有些看清这个出身名门的荀军

师。

“坐!”曹智在两名随军郎中的搀扶下,重新半躺在了他的那张芦席上。

郎中忙着帮曹智重新处理伤口时,张郃一走进凉棚站定后,语气不善道:“不用了,刚才已经坐久了,我站着

就行,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对于张郃的傲慢与出言不逊,棚内的两名郎中不由对其侧目偷瞄着,心想:“此人是谁?竟敢如此和曹主公讲

话?”

曹智并不在意张郃的出言不逊,看了一眼被郎中剪开腿上的绷带,随口就问:“那天你为什么没杀我?”

张郃和两名正在清理伤口的郎中闻言均一愣,随后那两名郎中立即脸色煞白的低头继续手上的工作,暗暗担心

着曹智和张郃一言不合就此开打,把他们也殃及进去,可就倒霉了,他们可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被这些强

人不小心扫到一下,那可都是有Xing命之忧的。

张郃愣了半响,呵呵一笑,对着曹智道:“你很想我杀了你吗?”

“你应该一直都未原谅我,对我的为人也是打心眼里讨厌,你这么恨我,却没有在我负伤昏迷之际痛下杀手,

我想不出你的动机!”

“哼哼,你一定以为我想投效你,巴结你吧!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张郃说着一挺腰板,严肃道:“我

是个军将,真正的军将,要杀你也会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杀你,绝不会趁人之危。再说你入邺城后,并没有

滥杀过一个冀州官员,听说对百姓也是不错,我作为冀州官员,救下你,也算是替他们还你一个人情!”

“嗯,看来我无意间还是做过一些好事的,那你知道不知道,伏击我的吕布和乌丸人,现在都可能已经去投效

了袁绍,你以后回去还怎么面对他们?”

“谁说我要回去了?”

“哦!,你既然不想再回袁绍帐下,也不肯投我,那你到底有何打算?”

张郃沉吟半响,在凉棚里来回踱了四个方步后,站停身子后,目注东方,缓缓道:“我准备去兖州!”

曹智心下暗笑,“你终究是要去投我大哥!官渡之战还没开始呢,你倒是先到了大哥帐下!”

“太好了,张司马欢迎你!”

“我说了是去兖州投效曹操,曹州牧,我知道你们是亲兄弟,但在我看来你们是两个人!两码事!”

“对,张司马说的一点没错,兖州是我大哥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只是以兖州外派大军主帅的临时身份

先欢迎你加入兖州,我大哥早对我说过,袁绍帐下的张郃曾在封丘之战时,就和他很是谈得来,说有朝一日,

定要这张郃投到自己帐下。看来你和我大哥,倒是早有默契!”

“此话当真?”

“当真!否则我为何会如此关注与张司马你!”

曹智瞎掰完,挥退包扎的差不多的两名郎中,慎重其事的对张郃道:“张司马,不瞒你说,我现在率领的这支

军马,很大一部分都是兖州的兵马,所以你要为你的曹主公负起责任来。你也看到了,我一路走来,手下军将

差不多都受了伤,特别是前军的乐进,到现在都不能行事职权。这样,既然你决定投效兖州牧曹操,我现在就

把从兖州调来的兵马,从我的军马中分开来,全部调往前军,交由你和乐进负责,等我们绕行出并州,回到兖

州时,这些人马也有你们自己带回,我愧对我大哥,就不去见他了。你暂时的军职还是司马!”

张郃从逼视着曹智到曹智说完,不由惊愣起来,不由提醒道:“我都未正式加入曹州牧帐下呢?你就把那么多

兵马交给我,你不怕我突然变节,带着兵马再投袁绍?”

曹智摆了摆手,看也不看张郃,信口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我大哥经常说的一句话,他在这也一定会这

样做。再说我出兖州时,大哥,哦,就是你的曹州牧早有交代,你,张司马只要有一日投效到曹军中,他将来

就是要把前军交个你,他说你是个当前锋将的材料!”

“曹州牧真说过这样的话!”

张郃明显激动了,转过身来目中泛光的直视着斜躺在芦席上的曹智。他在袁绍帐下憋气的重要原因,就是他老

是竞争不过颜良和文丑做前锋将。谁都知道颜良和文丑是袁绍的家将,张郃竞争不过他们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但这让张郃很不服气,在前不久的鲍丘之战中,他和高览终于有机会和颜良、文丑对调了位置,做了一回前锋

将。

但那次前锋将,张郃做的不成功,由于颜良、文丑最后时刻的突然缺阵,害的他们差点兵败,后来还是靠曹智

的兵马来援及时,才扳回劣势。

第六百二十七章 雁门易主

曹操如果真能让张郃做前锋将,他自是义不容辞,那是张郃一直梦寐以求的岗位。张郃激动之余,也马上怀疑到了,这是曹智想在此缺将之际利用与他。

张郃猜得一点没错,曹智就是在瞎掰。曹操那有那么重视过张郃,只是偶尔提过,“此人是袁绍帐下一员猛将!”。什么曹操早有招纳之意等,根本就是扯淡。

曹智纯属仗着那点历史知识,在强拉张郃入伙,并要在接下来的路程中晃点的张郃帮他带兵,他的确现在很缺战将。曹智暗暗盘算过了,要是现在有战事发生,能带兵上阵的就只有曹休一人,其他人都有伤在身,上了阵也只能摆架势。一个少不更事的曹休,能领千军万马吗?

答案自然是不行,曹休估计这会儿肯定跃跃欲试的等待着,就等着叔父,把最艰巨的任务派给他。他甚至恨不得现在就有敌兵追来,他好统领着千军万马,上阵一显身手。但曹智怎么放心让个十七岁还差三个月的孩子,就这样去统兵打仗呢!

“说过,真说过,还不止一次呢!”

“曹智,我发现你不光卑鄙,说瞎话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信不信随便你,你以后回了兖州一问你的曹大主公不就清楚了!”

曹智说完这句先顿了顿,也不看张郃炯炯的目光,只是传令让棚外兵卫牵来一匹战马和拿来一柄用布包好的长兵刃。曹智直接让兵卫把兵刃交到张郃手中,道:“人生在世把精力都花在无谓的猜测上,那就太浪费了。张郃我也不想跟你废话了,这是你的兵刃,在易县是我就派人帮你收好了,那匹战马也是尚好的,你要么骑上那匹战马现在就去兖州求证我说的话属不属实,要么就去前军向乐进报到去吧!”

曹智说完,也不理**的张郃,随即命亲卫抬着他出了凉棚,休息去了。

张郃“哎哎!”了两声,终于还是找不出要和曹智说的。待曹智一行人去远了,他翻开包裹在兵刃外边的布条,一看还真是自己那把趁手的铁戟。张郃爱不释手的翻看一会儿,艰难的抉择再次涌上心头,转首看了看停在凉棚外的马匹,再看看来时走过的路,叹息一声后,恨声道:“好你个曹智,我又上你当了,这回去的路那还通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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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曹军三万多人马终于赶到了雁门,隔着老远,坐在马车里的曹智已经能看见雁门Yin倌城的轮廓。

“终于到了!”

曹智大舒着胸中闷热的燥气,终日Yin沉的脸上也终于展现了笑意。不过很快,曹智的笑意就僵住了。

随着大队的前行,城下的一切越来越清晰之时,所有人觉察到了不对的地方。

那如往日一样大开的城门,却在此时突然关上了,关的还严丝合缝,生怕一只苍蝇从缺口里飞过去一样。门口本有几个负责把门的守城官兵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队手持刀盾的步兵,和一队骑兵早已列阵于城下,从那些士兵的服饰来看,显然不是从前马超的手下了。

曹智在此时终于看清了城墙上悬挂的旗帜,应该是一个个硕大的马字,这会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硕大的韩字。

虽然曹智接触北方军队的机会不多,但却也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并州刺史韩遂的将旗!

“难道我们在大闹冀州这几天,雁门又换了门庭?”曹智有些纳闷。

不过曹智不在乎雁门换不换主人,这也并不算什么稀奇事。韩遂、马腾你们不是一家人吗?一家人自己内部调调防,正常!

不过韩遂啊,既然现在雁门由你做主,那你那大侄子马超答应我的事,就该你来履行了。我肯定不白要你的,我是来做买卖的!

曹智远远看着如临大敌的Yin倌城防,略微疑惑了一下,也不追究,反正你们两家谁当家这事情和自己也没太大关系。不管常驻雁门的人换成了谁,军队是哪一方的,曹智现在就当是和从前一样的,他的买卖还是要做的!

可是当曹智派遣的特别代表曹休先行走到城墙下,看清那几个穿着并州兵服的守卫时,就被数十骑策驰而至,这些守军勒马收缰后,迅速散开成半月形,拦住了曹休的去路,且人人目露凶光,却未敢发动攻击,显是对曹休身后的大军非常顾忌。

打头的一名将领自称叫刘豹,是并州刺史韩遂帐下的将领。

曹休听完对方的自报家门,略一颔首,就业自我介绍道:“在下丹阳太守曹智帐下曹休!”

“曹将军好!”这个叫刘豹的将军显得很客气,接着就问曹休:“不知少将军来此有何见教?”

曹休一听刘豹称他为“少将军”很是高兴,虽说他现在在曹军中还称不得将军。但他身份特殊,是曹智的亲侄子,曹军上下这么叫他“少将军”倒是不少,但这绝不意味着他就是个真的将军了。曹智一直教育他,军职是要靠战功磊出来的,别想利用亲戚关系就一步登天。

但年轻人总是耐不住Xing子,总梦想着一朝功成名就。此时,刘豹倒是也因为曹休的姓氏,尊称了曹休一声“少将军”,这一下正好刮着了曹休的瘙痒处。曹休立时对这位其貌不扬的粗犷汉子,另眼相待起来。

曹休清了清喉咙,一挺胸膛,对刘豹回礼道:“刘将军请了,我家叔父和马腾的公子马超,马少将军有约,有笔生意要来交割,今日是来兑现的,还请刘将军通传一声马少将军,就说曹休到了,我家叔父就在后面!”

曹休说完心下更是得意,所以曹休刚才在称马超为“少将军”时,特别着重了一下,就是要刻意提醒一番周围的人,“我现在可是和马超平起平坐了!”

正当曹休老神在在时,刘豹在眼神一闪之下,语气明显略带紧张和不善道:“赴约,交割,兑现,好一个有约,看来真的!”

刘豹说完表情严肃的看了一眼曹休身后正在隆隆开来的大军,突然一扫刚才面对曹休的一团和气,脸色迅即Yin霾下来,在不自然的策马后退几步后,看着一副在摆趾高气昂的曹休,愤声道:“曹休,回去告诉曹智,想要侵占我们的雁门,门都没有,我们会死守此城!”

说罢,刘豹“驾”的一声,打马调头,领着身后的一队人马,急速朝城门驰去。

“哎哎,谁要侵占你们了?刘将军......你慢点走......有话好好说......”

刘豹听闻曹休的叫喊,更加气愤和紧张,曹休越叫,他打马跑得越快。不一会儿就只留下一段烟尘,让曹休在那挥着手,张大了嘴,灌了一嘴的尘土,呆呆的看着远去的刘豹等人。

“这叫什么事?不愿意承认我这个少将军,也不用跑那那么快!”

随着城门迅速的放进刘豹等人后,“呯!”的一声关上后,声响震得曹休吞了口口水和尘土的混合物后,莫名其妙的也打马回转,向曹智复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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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随着曹军中军的一声号角,前军、中军、后军就地停步,开始有计划的分散开来,各自挑选营地,安营扎寨。

曹智的中军离Yin倌城,正北门尚有一里,但前军直推进至离城百米左右的距离才停步。曹智刚命人在一处被风的坡地下重新支起他的凉棚,人好没有往那张芦席上躺好,曹休就在李儒的陪同下来到了凉棚里。

“什么?他们想赖账吗?”曹智听完曹休的汇报,大怒而起,“老子那么辛苦把东西给他们运来了,他们想毁约,门都没有!”

曹休苦着张脸,低头在一旁没吱声。

李儒一看曹智动怒,赶忙解释道:“主公息怒!我看这其中肯定是有误会了,最近我等一直忙于查探身后冀州的军情,对并州反而松懈了探查。我看今日城头已挂上韩字的军旗,他应是并州刺史韩遂的将旗。多半是我们在冀州时,韩遂和马腾之间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我看还派人探查一下再议吧!”

“不用查了,李军师,我来告诉你吧,韩遂和马腾在我们夺取邺城时,也开打了。而且事实摆在眼前的是马腾打输了,这雁门可能已经全部落入韩遂之手,马腾这会儿可能已经被赶回凉州了!”

曹智随口就说出了这番话,不要说曹休听完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珠子,表示着怎么可能。就连李儒也是一呆,李儒这段时日一直陪伴在曹智身边,可以说寸步未离。而且身为军师的他,军中大小军情都是要经过他手的,他怎么从来没看到过并州发内部火拼的军情。

看曹智信誓旦旦的样子,又不像开玩笑,于是李儒对着曹智欠身道:“主公哪里得来的军情?”

曹智支吾着,他能告诉你他在一本小说上读到过这段历史吗?

曹智面对曹休和李儒的好奇心,唧唧歪歪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肯定的告诉李儒,他说的是真的。

此时,正好荀谌匆匆至外而来。曹智指着荀谌对李儒道:“不信是吧,证据来了!”

荀谌满头是汗的奔进凉棚,一见曹智就大叫:“不好了,不好了,雁门让韩遂占了,我们来晚一步了!”

第六百二十八章 装傻

李儒、曹休再惊,荀谌就是李儒派出去收集周边情报的,没想到才去了这么一会儿,就带回了竟和曹智所说一模一样的信息。

荀谌的这一信息是Yin倌城外的村落里收集而来,几乎就是证实了雁门易主这一情况。

在李儒面对这一突发状况脑筋急转之时,曹智已经在那调侃上荀谌了。

“我说荀谌,你看你还让我挑拨这两个蠢蛋呢,我还没来呢,他们俩已经掐起来了,我连渔翁得利的机会都没了!”

“是啊,是啊!棋差一着,棋差一着啊,这俩混蛋这么早开打干嘛,让我们入城后再打多好!唉!现在袁绍已经比我们抢先一步和公孙瓒谈结盟的事,并州又把我们拒之门外,形势不容乐观,不容乐观了......”

这个荀谌跟了曹智没几日,已经入乡随俗的跟着曹智讲粗话了。

荀谌正在那感叹呢,李儒再次欠身进言道:“既然主公已知雁门易主之事,那又何必让少将军去联络呢?”

“装傻!”曹智一边朝着李儒挤眉弄眼,一边嘿嘿贼笑着说道。

“装傻?”

李儒、荀谌、曹休琪琪的看着曹智,不明白他说的装傻为何意!

“对!从现在起,我们开始装傻,要牢记我们不知道韩遂和马腾决裂之事,我们就当他们还是一家人!”

曹智一解释到坚持认为韩遂和马腾还是一家人,李儒有点明白曹智的用意了。跟着曹智微笑着应和道:“一家人就得认了我们这桩买卖!”

“对!”曹智为李儒的一点就通,感到高兴,“我得不讲理一回!”

众人恍然曹智用意之时,李儒若有所思道:“既然这样,现在韩遂占了雁门,多半也是听闻了我们在冀州的事,他一来忌惮袁绍的势力,二来又见我们带着大队人马来到他的属地,多半是怀疑我们要侵占他的地盘,我看应该要去解释一下......”

李儒还未说完,曹休恍然大悟似的接口道:“对,对,那个刘豹就好像自言自语说过什么侵占之类的词,我当时在想事,所以没注意,现在想来他们是误解了我们的来意!”

“那就是了!”李儒有了曹休的解释,越加肯定道:“看来韩遂对我们有些误会,不如由我入城面见韩遂,向其解释......”

“不用!”曹智直接打断李儒的主动请缨,“你看整个Yin倌城如临大敌的样子,还有我们这么多兵马,打死韩遂也不肯信,我们是来做买卖的。军师,我看这会你就是去,也是白费唇舌!”

正说话间,突听Yin倌城方向,战鼓震天,号角齐鸣起来。

不一会儿,前军派人来报,Yin倌城上人头传动,战鼓雷动,一副备战架势已做足。前军司马张郃问曹智是否需要摆开阵型?

曹智当即回复道:“摆!令前军摆开攻击阵型,待命!”

传令兵得了命令,纵马而去。

站在曹智身侧的一群人全傻了,“主公真准备攻打Yin倌吗?我军长途奔袭,不易此时攻城啊!”李儒一看急了,首先跪地劝诫道。

荀谌虽说也知道这时攻城对本方不利,但他激动于曹智终于肯听他的了,决定踏出并吞并州的第一步了。

曹智哈哈大笑着扶起李儒道:“军师莫急,你没听我说让他们待命吗!离真开打还远着呢!”

曹智对李儒说完,转身再对曹休道:“传令下去,中军和后军马上埋锅造饭。吃晚饭,中军替换前军,继续在Yin倌城下摆开阵型。最后是后军,在今夜午夜前做完三轮轮换。哎!记住,每次轮换时,让他们把动静闹大些,做足攻城架势,我们要让Yin倌守军处于长期警戒状态!”

“是!”虽说不明白曹智命令的意图,但曹休听着自己叔父的将令有趣,就立马领命而去。

曹智奇奇怪怪的将令,让李儒、荀谌等人再次陷入一团迷雾之中。

“主公为何一定要与韩遂交恶,这围而不攻又是何意?”李儒恭谨的侧立曹智身侧,首先发问。

曹智看了李儒和荀谌一眼,微笑着让他们和自己一起入座,接着就仰望棚顶,先不回答李儒的问话,而是反问李儒道:“军师,我军的粮草还能支持几天啊?”

李儒想也不想就答道:“七八天!”

“好,我们就戏耍韩遂五天,也好让部队调整一下,到了第五天韩遂要是还未开门迎我进城,我们在攻城不迟!”

曹智漫不经心之语,再次让李儒、荀谌集体“啊!”了声。荀谌更是激动的探起身子道:“韩遂会打开城门放主公进去?”

“会!概率还挺高的!”

“噢???”

Yin倌城上从刘豹回来确认曹军是来攻城后,就使整个Yin倌城陷入了一片忙乱之中。此时,离北门不远处的北门大街上明显萧条了许多,在正对城门口的一个广场,原本是马市,平日里南来北往的关内外商人在这里汇聚,可现在明显萧条了很多,人影稀落。街道上也看不见从前那种商人云集地场面,显得冷冷清清地样子。就连路边地不少家酒馆旅店都关了门不做生意。

在傍晚前,一队队士兵和守城用具被一批批的运送上北城楼,到了晚上城上城下更是忙绿开了,只见星星点点的火把到处乱跳着。特别是在城下敌军又一轮的锣鼓喧天时,城上的守军都以为那是敌军进攻的信号。饭吃到一半,扔了饭碗,就站起身来,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准备厮杀。

有个守城士兵,在城下敌军第一波军阵移动声响起时,他正好在茅厕出恭。这名士兵也算是个尽职的家伙,一听城上集合的号角,一手拖着裤子,一手抄起搁在身边的战刀,就冲上了城楼。但没等这样闹腾半拉时辰,把城下弄了个烟尘满天飞,敌军又没动静了。这位心中颇为不满的士兵,一看敌军又换了波人马,驻守在了离城百米开外的地域,好像没前进半分之意。这时他有忍不住他那没拉完的半泡屎,于是又去了茅厕。但没等他把刚才的“感情”培养上来,城外边又闹腾起来,这名士兵只能再次提着裤子拼命冲上城楼,但又是那么的闹腾一下,城下敌军再一次平静了下来。那名半泡屎一直没拉出来的并州士兵,气得嘴里直骂:“拉个屎,还不让人消停,真他妈的!”

就这样一直闹腾到半夜,城下的敌军才算偃旗息鼓。虽说这还是第一天,但已让Yin倌守军狠得牙直痒痒,半夜做梦都在骂外面的敌军“不是东西!”

在这深夜里,却有两个精神大好的夜猫子出来松松筋骨了。

曹智和李儒站上了土坡顶,伸头眺望着远处的Yin倌城。他们俩白天睡多了,这会儿有点失眠,于是就联袂出来纳凉。

曹智和李儒对这雁门第一城都不陌生,Yin馆城尽管只是一座小城,比中山国卢奴城的规模都足足小了一倍有余,但宽阔的城墙,显示出了这座边境城市的军事作用。一旦战争来临,这座城市是随时可以立刻转化成为军事要寨的。

“据荀军师说韩遂此人自私贪懵,喜好钻营和利用一切对他自身有利的人或事,他能对我们这点东西动心吗?”

李儒问完,曹智眯着眼道:“应该会,就冲他当年被羌胡起义军劫持,但最后却被他们推举为首领,让他有机会拥兵割据一方这点来说,这个家伙就是个绝对会利用机会的人。既然现在他已经和马腾开打了,军械怎会嫌多。我这是学习美国人发‘国难财’,而且看Yin倌城的防守,肯定是韩遂的兵力不足。他不跟我合作,难道真的等着腹背受敌,让我和马腾两头夹击与他啊!哎,写给马超的信发出去了吗?”

“啊!发了!主公,什么是美国人?大汉国以外的蛮夷吗?”

那群家伙野蛮着呢!”

“那荀谌提议的谋夺并州之事......”

“不可能的,凭我们这三万残兵,哪能吞并州!”

对于曹智的自知自明,李儒在黑夜里频频点着头。

“我的目的无非是把我们目前的实际困难找他们帮忙解决,再者就是借道走人,咱们要尽快赶回丹阳。我怕回去晚了,丹阳就该易主了。奢求太高,也得先自己掂量掂量有没有这个本事!”

“嗯!”

“李军师,你说现在Yin倌城有多少守军?”

“五千!”

“我看顶多有三千,不过援兵很快就会到了!”

紧张了一夜的Yin倌守军在第二日,的确迎来马邑方向调来的二千增援部队。有了援兵支持的Yin倌守军立时腰板挺了挺,看曹军每日只是在用饭时间里调防,而毫无攻城之意,胆子也大了起来。开始向城下曹军谩骂一些粗言秽语,以报复昨日吓了他们吃饭不香,拉屎不畅的恶劣行径。

城外曹军也不是好惹的,特别是到了许褚率领中军职守的一个下午,整个Yin倌城内外简直成了一个天然大茶馆。成筐的污言秽语,新奇骂词喷天而起。两伙人骂累骂口渴了,还有人不停的送上茶水,支持开骂得好之人,让他们润了嗓子,继续!

第六百二十九章 骂阵

两军通过这一天的对骂,紧张的情绪都得到了一定的缓解。曹军更是放松的,到了晚班赵云率领的后军轮值时,还在开怀大笑着,白天许褚新鲜的那些骂词。但曹军的骂词中有一点始终坚持,就是无论城上的韩遂兵将说什么,下的曹军都把他们和马腾的兵马归为盟友关系,时不时的加上两句说并州人不讲信用,临时毁约等等。

韩遂的兵马暂时不明白这种指责的意思,但曹军坚持说着,让韩遂的兵马们听着。

相对守城的并州韩军兵将,表面上是轻松了一把。但今日总算看清了曹军前中后三军的实力和军容,他们在入夜后不得不各自盘算起自己这座小城,能经得起几轮城外三万大军的攻击。其实,这时的Yin倌城最高守将就是刘豹,韩遂根本不在。韩遂此时正在晋阳与屯兵上党的马腾对持,两家这次的失和开打也不是突然的行为。其实,在马腾和韩遂兵败长安,回到并州后,就因为混乱的分属屯兵过近,并且治理地域东一块归我,西一块归你的,而照成马腾的手下与韩遂手下经常发生摩擦。而导致两家失和,率兵相互攻打,主要的导火索还是因为上次曹智秘密与马超签订的协议。

马超以为自己没有父亲的监护下,干了件漂亮事,做了笔好买卖。但等马腾带着大队人马一到,恨不得扇这个年轻气盛的儿子两巴掌。这好不容易逮着这么多大佬,怎么可以就这么放了呢?特别是这个吕布,更是重中之重,他可是现在长安政府的头号通缉犯。如果要是将他的首级往长安一送,李傕他们还不马上表举马腾为凉州牧,甚至让他辖制并州都有可能。现在马腾缺的不就是比韩遂低一级的官职吗?这个大好功成名就的机会,就这样让马超给白白浪费了。

于是马腾也决定不走了,留下来等曹智的下一担交易,但马腾也知道吕布是不太可能再来了。跑了个吕布,能捉个丹阳太守曹智,也不错,此人毕竟是兖州牧曹操的弟弟。虽说曹操等人没和他们交恶,但抓了曹智敲诈一笔曹操应该是可行的。

但马腾想得好,事情的进行却没他预料的那样顺利。在并州这样鱼龙混杂的治理下,马超跟曹智进行的小交易,那还有什么秘密Xing可言。

韩遂一得到消息,马上从晋阳州府赶出,带人直闯雁门。一见马腾就质问有没有做对不起兄弟的事,马腾当然矢口否认。韩遂不依不饶马上令亲卫冲进Yin倌的库房,一下子搜出大量金银财宝。韩遂还让潜伏在雁门的卧底,当场指证马超和丹阳太守曹智之间所进行的交易,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被当场戳穿说谎,还被强行搜查了自己治地的库房,马腾当场就恼羞成怒,和韩遂动起手来。

韩遂带到雁门兴师问罪的兵马不多,就一个千人的亲卫营。一开打自不是马腾父子的对手,马腾随将韩遂打败,并赶出雁门。韩遂岂能就此善罢甘休,回去后马上纠集了一些人马还攻马腾,杀进了雁门,最后还强占了Yin倌城。马腾不及韩遂在并州兵强马壮,他们在Yin倌城破时,匆忙逃跑,途中马超的妻子杨氏走失,为韩遂所俘。这可急啥了马超,马腾回凉州急调援兵之际,马超强占上党,与韩遂打了好几仗,互有胜负,但此时优势还是在韩遂这边。他以正统并州刺史的身份,号令并州上下自是要比马腾得心应手。目前并州各郡县差不多都站在韩遂这边,援兵也正在从并州各地抽调往晋阳。

正当韩遂大有希望一举歼灭盘踞在上党郡的马超时,雁门Yin倌发来告急信:丹阳曹智帅大军杀到。在信中Yin倌守将刘豹肯定曹智和马腾父子是一路的,他们是来驰援马腾父子的。

这一意外的情况,让韩遂顿时寝食难安,他放下进兵马超的机会,急帅五千兵马,与Yin倌被围的三日后赶到Yin倌。

韩遂赶到Yin倌时,一看完好无损的南城门,和安静的城内,顿时松了口气。入城一看,除了上次他和马腾争夺此城而遗留的萧条外,并没有新的大战痕迹。

难道曹军退了?

一念方罢,刘豹就急急赶来迎接韩遂,并把他一路往北门而去。

韩遂靠近北城时,就听到了喧闹、嘈杂的声音,登上北门的城墙,才知道曹军的势大。三万多军马铺成在Yin馆城下,是何其的壮观。

韩遂和同来的尚书仆射钟繇对望一眼后,知道打发这个曹智是不容易了。

正在此时,城下新一轮的调防和开骂又开始了。韩遂新到,不明就里,还道敌军准备攻城了。正当他叫左右军将准备时,刘豹及时解释道:“此乃敌军的Sao扰,他们三日来一直如此,主公放心,他们只是换防,待会儿还会对阵大骂一番!”

“对阵大骂?”韩遂不解的看着刘豹。

不一会儿,就听城下真的有个黑脸的武将越众而出,开始叫嚣起来。

因为离得远韩遂一时还看不真切这名敌将的面目,但对方中气十足的嗓音却听得一清二楚。

“出尔反尔的并州狗,我们千里迢迢把东西给你们运来了,你们却闭门不纳,你们猪狗不如,天地不容!”

“什么出尔反尔?什么运来的东西?那块黑炭在讲些什么?”实在听不懂许褚骂了些什么的韩遂气愤的扭首问一旁的刘豹。

刘豹赶紧解释道:“末将这几日也听明白了一些,曹智来此好像目的不是为了侵占Yin馆,而是先前就和马腾的大公子马超有协定,说是曹智给马超运来些军械兵器,马超则提供战马与之交换。现在曹智把货送来了,却见我们把城关了,所以很是生气。主公,看样子,曹智是来做买卖的,好像还不知道我们已和马腾失和之事!”

“放屁!做买卖用得着带三万兵马来吗?他们曹家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就是来图谋我的并州的。他们这是在装糊涂,我们和马腾动静闹得那么大,他曹智一路上随便听也能听说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韩遂双目凶光大盛的斥骂着刘豹。刘豹唯唯诺诺的应着。此时那名和韩遂同来的尚书仆射钟繇开口了,“韩公,这曹操、曹智听说现在在兖、杨两州势力不小,听闻此次曹智更是攻陷了邺城,来者势大,韩公此时正和马太守交战,多数仇家当是不妥,我看韩公还是要三思!”

韩遂听了这个叫钟繇中年人的话,马上一改凶神恶煞之样,对着钟繇颔首连连称是。

旁边的刘豹等守城将领都不认识这个长相还算斯文,留着三寸胡须的钟繇,心想自家主公怎会对此人如此恭敬?此人到底是谁?

说起这个钟繇可是个了不得的人,他是中央政府,或者说是皇帝派下的监察钦差。这种监察地方的钦差在历朝历代都有,只是这是的东汉政府名存实亡,这种由皇帝直接委派和任命的外派钦差监察的功能几乎消失,有的只是来拉拢地方政府,效忠皇命。

这个钟繇出身于东汉望族,祖先数世均以德行著称。曾祖父钟皓“温良笃慎,博学诗律,教授门生千有余人”

钟繇曾被颍川太守Yin修举荐为孝廉,做了尚书郎,并在阳陵(今陕西高陵)任县令。钟繇还在宫中任过廷尉正及黄门侍郎,汉献帝继位后,成为献帝身边侍从官。长安被各路军阀霸占,挟持献帝刘协时,钟繇又与一班忠臣不遗余力的劝说献帝逃出长安,而此次汉献帝能成功逃脱李傕、郭汜的魔掌,听说钟繇是屡立奇功的,在这一路上钟繇被献帝拜为御史中丞,后又迁侍中,直至尚书仆射。

钟繇官是做得不小,但又怎会到了并州,又与韩遂在一起呢?

话还要从汉献帝出逃长安这件事说起,兴平二年春,中原各路英豪都忙于你争我夺的战事时,在长安,把持朝政的几位凉州军将之间也发生了火拼,打得煞是热闹。

这些窝里斗的军将主要却是以李傕和郭汜为主,他们俩怎么会打起来,也无从追究,反正这帮人就是吃饱了没事撑的,自己人干自己人,打的那个火热啊!

他们打就打呗,汉献帝就倒了霉,且说皇帝在长安。李傕、郭汜二人失和,各集兵马数万在长安城下厮杀,把个京城百姓危害的不成样,还好长安百姓反正也习惯了。年仅十五岁的汉献帝,也是被董卓吓大的,登基做皇帝的数年来,也遭了七灾八难,胆儿也练大了。反正今儿射支箭进皇宫,明儿有人明火执仗的踹进寝宫,汉献帝就当没事人似的。

在那段时日里,今日汉献帝住在李傕的军营里,明儿郭汜不见了皇帝,便会来抢。反正双方都声称是要救皇帝,不出几日两派人打来打去的,就把长安皇宫给烧了个精光。

第六百三十章 韩遂的真火

没地方住了,李傕于是挟持着献帝去了董卓居住过,曹智洗劫过的郿坞居住。

期间贾诩也是为了李傕、郭汜失和之事,两头奔波,希望能劝解,但这时李傕等人屡不听劝,贾诩一看这伙强盗的日子算是到头了,于是便萌生退意,也有了离去之心。对于要自己安全脱身,贾诩自有妙计,他先联络了一些如钟繇等还算少壮派,并且有胆识的忠贞官员,让他们准备保护皇帝出逃。又设计让李傕部下杨奉造反,自此李傕渐衰,杨奉又不能战胜李傕。此时,贾诩再引来郭汜的部下来绑架献帝到他那去。这样本就打了许久,眼看都快冷静下来的李傕和郭汜等凉州将领再次打了起来。汉献帝也就乘隙在杨奉和车骑将军董承(献帝之舅,董太后之侄)护拥下逃出了长安,欲东归回洛阳。贾诩也在这次混乱中逃窜而去,离开了李傕、郭汜,东行再转道南下投奔自己的前程去了。

一出长安的献帝倒是挺有先见之明,就靠这么点兵马到了洛阳,也守不住,呆不长。献帝急需再请外藩前来勤王,于是献帝在抵达弘农时,就命了一批臣子去往各地,目标就是请得哪路诸侯前来勤王。

钟繇、韦端和张既三人就是这么一批持节出巡一地的安抚史,他们一出弘农,就分析了一下应该去往哪里,搬那路刺史、州牧前来勤王。他们先想到了袁绍、袁术,后来一路听闻袁绍在和公孙瓒干仗,根本不可能有余力来勤王。袁术更惨,刚被兖州曹操杀败,失了大片土地和人马,就连老窝南阳也被刘表给端了。那么这时的钟繇倒是想到了曹操,要不我们去找他吧!

但路还没走到一半,听说曹操又和陶谦打起来,这一仗还把刘表、袁绍都给牵连进去了。钟繇等人一看中原这块广大的区域里是没人好找了,于是他们把目光再次聚焦到了北方。

北方这时只剩并、凉两州还算太平,虽说钟繇等人考虑到韩遂、马腾能出兵长安的实力,而且他们分属的两州实为一体,地盘大,兵强马壮,虽说北方苦寒,但这个地方是频出豪强的地方。在钟繇等人想来,皇帝如果能得到韩遂、马腾的资助和保护定能对抗天下不服王道各路诸侯。

于是,钟繇等人取道并州,来到了晋阳。没想到他们一到晋阳就碰上了韩遂、马腾两家决裂,进而就开打了。钟繇有些后悔和暗呼倒霉的同时,积极的为两家进行调解纠纷,试图劝和。甚至钟繇派了韦端和张既到马腾那边劝说,自己则在韩遂这边做工作。

但钟繇等来的真不是时候,他们到达晋阳时,正好赶上韩遂第一次兵败雁门。韩遂一回到驻地,见到钟繇他们这路安抚使。韩遂倒是也算有政治意识的人,马上先好酒好菜的把钟繇等人好生供养着。自己呢就派人先去西凉劫了马腾的发妻,并在第二次开战前,拿马腾的大老婆祭了他的军旗。这还得了,两家立时从纷争成为仇敌,并火速发展成相互不留情面的攻打。

这也使钟繇一段时日内的劝和成果化为乌有,等韩遂攻下雁门,钟繇再叫韩遂冷静时,这个快六十岁的老家伙杀上了瘾,又不知从哪里劫来了马腾的儿媳妇,而且声称也要那此女的血祭在雁门一战中阵亡的士兵。

钟繇这时怎还能让他杀,再杀下去,两家别说劝和了,还不直接成了不共戴天的世仇。钟繇把韩遂的乱杀行为阻止,并把杨婉给保护了起来,并以如果韩遂要杀此女,他就立刻走人,引荐皇帝,表举韩遂的事就此告吹。

说起钟繇这个安抚使,其实就是现在戏文里的钦差大臣,他们还是有点权利和威信的。他们可以以皇帝的名义征召各地郡守、刺史、州牧(当然要人家甩他),最重要的莫过于表奏朝廷任命某某人出任什么官员,皇帝也基本会准奏。

韩遂快六十了,政治意识倒是不淡薄,他总结同样和他出身凉州的董卓、李傕、郭汜等,能功成名就,不但雄霸一方,并傲视天下,主要就是控制了皇帝。所以韩遂一直想学习他们的做法,待到皇帝身边,在前两年出兵长安,就是为了这一目的。但在长平观一战中,败在李傕、郭汜之手,未能达成所愿。

但这次皇帝派了巡视的钦差下来,主动找上他,要他带兵入京勤王。而且钟繇带来的信息中说明,李傕和郭汜决裂了,分兵各自在攻打对方。这无疑是天赐良机,要不是现正和马腾开战,韩遂会马上带兵直奔长安而去。但好死不死的马腾父子在这个时候来给他添乱,韩遂告诉钟繇等上一个月,等他把马腾赶回西凉,就带兵随钟繇去救皇帝。

钟繇一看这韩遂和马腾不断增兵的架势,心想:“这一个月你把马腾打跑吗?你已经杀了他老婆,又抓了他儿媳妇,人家怎么肯就此回转西凉,这不马超已经强占了上党。而且就算韩遂把马腾赶回了西凉,人家就肯善罢甘休,这发展下去就是个不了的局。并且,马腾和韩遂拼个你死我活后,兵马损失不说,皇帝的支持者也不就等于少了一个,地盘也少了一块!”

钟繇劝诫韩遂说:“韩公你能不能不打了,两家讲和,这就跟着我去弘农勤王?”

韩遂一听火烧屁股似的跳起来,声称马腾是他Rou中刺,眼中钉,不拔了他实难安心去勤王。

钟繇说:“我要是叫上马腾一块去,你是不是就放心了呢?”

韩遂左思右想,自己的老窝没安定下来,叫他带兵离开并州,他实难安心。于是,就拒绝了钟繇的苦劝坚持要解决了马腾父子再随钟繇去救皇帝。

钟繇那个急啊,等到韩遂和马腾拼得差不多的时候,皇帝那边肯定也坚持不住了,就靠杨奉那点兵马怎么挡得住回过神来的李傕和郭汜。

就在这个时候,在钟繇看来引发韩遂和马腾对打的导火索丹阳太守曹智又回来了,而且还是带着兵来到雁门的,一副侵占的架势。

前段时日曹智大闹冀州的事,已是传到并州。于是,钟繇主动和韩遂联袂而来,就是要瞧瞧这个曹操的弟弟,有何能耐,竟能在这北地掀起如此大的风浪。

钟繇随韩遂一站上北门的城防,当他第一眼看到曹智有如此强盛的阵容时,他心中被韩遂快要浇灭的希望,从新又燃了起来。

“这个曹智也不错嘛!值得考虑!”这个钟繇现在有点拉倒篮子里就是菜的意思,看谁兵马多了,就觉得不错,立马就考虑起勤王的事。

韩遂当然不知道钟繇此时已生了另选的念头,只是听了钟繇的劝说觉得有理,于是便向城下正在往下发展,进行叫骂的许褚,喊话道:“城下的曹将听了,雁门现在归并州刺史韩遂治下了,不再是马腾、马超父子做主了,你们和他有协议,就去西凉找他们吧!这事和我们并州没关系!”

正骂入佳境的许褚,突然被韩遂这陌生的声音打断,愣了愣!

“谁?这老头是谁?”

许褚也是这时才注意到Yin倌城上今日突然多了好些生面孔,许褚刚才因为太投入自己的“表现”,竟未注意到,这话到底是城上那个人发的话,只知道中间有个胡子已花白的老头,好像比较符合。

看了一会儿,还是没能看清楚那花白胡子的守将是何官职,甚至长相也只是看清楚个大概,鼻子长得正不正,眼睛大不大,一时也分辨不清楚,只知道是个年岁不小的老头。

于是,许褚摇头晃脑了会儿后,继续扯开嗓子叫嚷道:“城上的老头,你说啥?你是韩遂帐下的那根葱啊?”

“他奶奶的小辈,敢问老父是哪根葱?真是岂有此理!来人,与我宰......”

韩遂气得哇哇大叫,就在他要点将出城斩杀许褚时,钟繇马上在一旁劝解道:“韩公莫急,莫急,为一个小辈,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此人看来是不认识韩公,待我来对他言明!”

钟繇说完,也扯开了嗓子,大叫道:“城下曹将听了,站在我身边的这位是......”

“啥穿袍子的老鬼,你没吃饭啊,说话怎么跟个娘们似的,你倒是大声点,你家许爷爷耳朵够大的了,也听不清楚,你这是说给谁听呢?”

这也难怪,这离着近百米的距离,只有许褚、韩遂这种杀胚,中气足才能让城上城下的人听得清楚。钟繇是什么人,人家那是正宗的文士,人家一手字倒是写得不错,这嗓子可没练过,哪能声传百米。

钟繇说了半天,非但没让城下的曹军听明白韩遂的威名,还让许褚好一通嘲讽。这一来非但没平息韩遂的怒火,钟繇倒是有点挑起韩遂真火的意思。

第六百三十一章 别想赖账

韩遂听着钟繇越叫越没后劲的声音,要是钟繇是自己的属下,他早就一巴掌扇上去了。在许褚中气十足的嘲讽下,韩遂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扯开正在努力发喊的钟繇,冲上一面箭垛,就破口大骂道:“城下的小杂碎,你姓氏名谁。报个名给你家韩祖宗听,待会儿我要生吞活剥了你!”

城下许褚倒是被城头突然冒出来的韩遂弄得怔了怔,许褚随着韩遂叫喊,又催马往前走出阵列了几步,这回他看清了。这个长得不咋样的老头,如果不发这么大火,应该还能和慈眉善目沾点边,不过这会儿吗......

“老杂碎,别嚷嚷,你家许爷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许褚,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许褚一边说一边往北门打着马,一副毫无畏惧的样子。这是也的确没人敢对许褚有所举动,许褚的自报姓名,一时间,已对北城上的守军发出一阵Sao动。

“他就是许褚,丹阳第一悍将!”

“听说此人凶残成Xing,必须日杀一人,方才睡得着!”

听着周围兵士的议论,差点被韩遂拉拽的摔倒的钟繇,一副更感兴趣的含笑点着头。

传闻往往就是这样,会越传越盛,到最后肯定已经是失真的一塌糊涂。许褚因为在冀州为匪时,就有一定的“凶名”,再加上这几年在曹智帐下战功立的越多,名气自是也就越大,以讹传讹之下,竟成了杀人狂魔。

这会儿许褚单人独骑已离得北城迫近,无数城上守军争相近距离观看这位凶名在外杀神的真面目。前几日,虽说一直听这家伙骂阵,却不知道他就是许褚。此时,一看之下,无数士兵感叹着“人如其名!”。

许褚那黑脸,一条斜拉下的伤疤,几乎是整张脸最明显的标志,显得格外的狰狞煞气,带疤的长相的确没让城上韩遂的兵马失望。但这Sao动,立时把韩遂的火逼到了十二重天。

“都看什么呢?要不要我踢你们下去瞧个仔细?”

骂完自己属下的韩遂,转头就冲城下许褚大喊:“小辈,听好了,你爷爷我叫韩遂,并州刺史韩遂,快点给我滚,叫你家主公出来答话!”

韩遂不打算跟这个长这么难看的家伙,多啰嗦什么。韩遂自认为跟许褚不是什么一个档次的,曹智站出来都比他低一个级别呢!

骂了三天的许褚,这会可是逮到正主了!韩遂!大哥不每天念道,怎么没见此人出现吗?这会总算出来了!

“你,你,找的就是你,韩老头你总算出来了,前两天在家抱孩子呢!现在才来,不过不要紧,你的属下说不知道我们这批货的事,你来了正好,你和马腾是穿一条裤子,你们是不是想赖账啊!我们千里迢迢把东西给你们运来了,你们却闭门不接,什么意思?爷爷们可不是好欺负的!韩老头,限你午时三刻立马开了城门,把帐给我们结了,要不然老子就杀进去,把你个**毛的Yin倌城烧光、杀光、抢光......”许褚平时老听曹智念叨什么三光政策,这时顺口就讲了出来。

“放你妈的紫花屁,你敢动一下试试看,老子一定叫你有来无回!”

“好你个糟老头,你看老子敢不敢!”

“你有种就放马过来!”

正当两人叫嚣之时,许褚身后阵中飞速奔出两骑,来到许褚身后,急叫:“许司马请回,主公召你回营!”

“啊?嗯?”明显刚进入状态的许褚,不明白曹智为什么这时突然召他回去。许褚左右回了两次头,军令难为之下,只能对着城上的韩遂撂下句狠话,“韩老头,你等着,我去去就来,待会儿许爷爷回来再杀你个片甲不留!”

“滚吧!你个光说不练的小混蛋,快回去吃奶去吧!哈哈......”

许褚的意外离去,让韩遂顿时感觉好起来,趁机对着转身离去的许褚背影,连消带打一番。

许褚纵马离开后,大约一顿饭的功夫里,城下曹军没有人再出来骂阵。就这样城上城下沉寂了会儿,突然,城下曹军的阵型朝两边裂开了一条通道,数十辆两马套驾的大型马车从阵中驶出,来到北城下五十米的地方,停下后,横着一字排开。这些大车上都用油布盖着,城上的韩遂等人也不知车上装的是什么。

不一会儿,只见数十骑紧接着大车后驶出列阵,他们这一行人马并没有直接驰到北城下,而是在本方人马阵前停了会儿,不知在讲些什么。接着就见那许褚再次打前出阵,这次不再是他单人独骑了,这回其后跟来了三骑。

许褚等人来到城下三四十米之处,在那止步停马,还是许褚先开口,冲着城上叫嚷道:“韩老......韩遂,出来答话!”

韩遂此时已从刚才站立的箭垛上下来,正受着属下“英明神武!”之类好词的阿谀奉承。乍一听许褚的声音,赶忙回到箭垛口,向下张望。

“才四个人!这个许褚看来是想送死来了!”

大为放心的韩遂看到许褚才带来三个援兵,顿时松了口气,以为许褚又是回来与之对骂的。只要曹军先不攻城,他就有从其他地方调兵遣将的机会。

“干嘛,你个大黑炭,又回来讨骂吗?”

“韩老......韩遂,你家许爷爷没空跟你多挣口舌之争,我家主公找你有事!”许褚忍着气,一边回话,一边频频回头看着同来中的一人。

“曹智!哪呢?哪呢?”韩遂等人一听曹智亲临,顿时紧张起来,前后扫视着,不知曹智长啥样。

只见随同许褚同来的三骑之一,在许褚说完话时,就有一人轻轻一抖缰绳,打马缓步越众而出,来到许褚身侧,仰头对着城上韩遂拱手抱拳道:“韩刺史,小可丹阳曹智,这厢有礼了!”

韩遂等人均是一愣,没想到这个曹智一点不讲排场,穿的铠甲兵服竟和普通骑兵完全一样,加之相貌不那么出众,刚才站在同行的军将当中,一时都未引起韩遂等人的注意。

在三国这个纷乱的时代,对人的价值判定,很大程度上是第一印象。你要么长得丑点,像许褚这样,人人一看,从脚底板到头顶心都能冒凉气的,那也算有特色,是绝对有价值的。要么你长得英俊点,丰神玉面的,往手里拿杆兵刃,打的不怎样也没关系,站在那就属于惹眼类型的,那就也有价值了。怕就怕你太普通了,那就几乎被当时主流社会认为你是没价值的,最起码同等问题上,平凡的人会比相貌出众的人多受点委屈。像曹智这样平平淡淡的长相能有这么大成就的,在这个时代实属少见。

韩遂这时多少对曹智有些看轻了,认为他多半是靠家世才爬上今日地位的,于是口气不善道:“曹智,念你年少,我看在你父兄的面子上,你速速退兵,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曹智站在城下听完韩遂的话,频频点头道:“是是,多谢韩刺史宽宏大量,韩刺史把我要的东西都拿出来吧,我也没空进城和您叙旧,你看我把东西都搬出来了,咱们交易完,我立马就走!”

韩遂一听曹智还是盯牢他要交易什么东西,气的火冒三丈,伸长了脖子高叫道:“曹智你给我听清楚,我和马腾现在是两码事了,你和他谈妥的交易,你找他去,和我没关系!”

曹智听了这话,低着头,直伸手指往耳朵里扣耳屎,接下来说话的态度也大不如前的恭敬,“韩刺史,天下谁不知道你和马腾是结义兄弟,你们俩这地盘是一起的,身家Xing命搁一块儿,这买卖怎还分彼此。您就别糊弄我了,你们是一家人,我和马腾说好的事,不就等于和您说好了一样吗!我知道马腾父子他们不在,没关系,我这人特随和,和你交易我一样乐意,您赶紧吧!”

“放屁,放屁,简直一派胡言,老夫和那马腾父子已是誓不两立,狗屁一家人,你赶紧给老夫滚蛋,要不然我不客气!”

“嗨呀,韩遂,你这是要赖账是吧?那曹某也不是好欺负的,许褚!”

“末将在!”

“你要多久能拿下此城?”

“一日,末将只要一日定可拿下Yin倌!”

“好,我们走!”

说着四骑同时打转马头,在“驾,驾”的叱喝声中,四骑整齐的纵马前窜,疾奔而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跟在曹智身后两名护卫,经过一辆大车时,都顺手带掉了一辆车上的油布。

“哗!”油布下明光闪闪一车铠甲和一车兵器立时露了出来,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生辉着,一下子晃得好些人都睁不开眼。

刚想回骂几句,使自己面子上好看些时,一看那些大车上装的都是军械,大吃一惊。

“原来是军械,马腾你好狠毒,早有准备向外人购买这么多军械!买这么多兵器、铠甲要来干嘛,还不是要来对付我韩遂!”韩遂暗暗扶着自己激烈起伏的胸膛,庆幸自己先下手赶走了马腾父子。要是在隐忍一时,马腾真得到这些军械,在招兵买马一番,不用我韩遂找他动手,他们父子就要找上门来,把我给手刃了。

第六百三十二章 借道

“哼!”刚想明白马腾暗度陈仓之歹毒,不知何时走回韩遂身边的钟繇,忙提醒道:“韩公,这可是军械,

你不是正缺此物吗?快,叫住曹智啊!”

曹太守,请留步......”

十分钟前双方还嚷嚷着要兵戎相见的两方人马,十分钟后,又都挂满笑容在城下会面了。

曹智还是那四个人,两名护卫下马站在了一字横排的马车前,曹智也下得马来,悠哉悠哉的爬上一辆马车,晃

着双脚坐在了车架上。许褚则继续警戒的策马在车架左右。

韩遂虽说听从钟繇的提醒,招呼曹智回来“有事好商量!”,但真要出城来见曹智时,多少有些胆怯,怕曹智

在城下另有埋伏,所以借着各种布防的理由,迟迟不肯下城。

韩遂的属下自然不敢说什么,为由听命安排着,进行了比前两天更紧张的布防。别人看不出,或是看出来了,

不敢说什么,钟繇不能等了,他要急着出城去会一会这个其貌不扬的曹智。

在钟繇决定陪同韩遂的情况下,又加之钟繇苦口婆心的劝说,韩遂抱着出城听听这个曹智开的什么条件的想法

,带了三十几名亲卫,外加刘豹,缓缓渡出城来。

双方这次会面,比之前的相互谩骂气氛和谐得多。而且双方都像是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般,一见面曹智和韩遂

就都彬彬有礼相互见着礼。让曹智有些意外的事,韩遂身边的这个钟繇,他竟是皇帝外派的钦差大臣。虽说现

在这种钦差不值钱,但也让曹智心下思量了一番,献帝派钟繇来的目的。

钟繇见着曹智倒是出乎曹智预料的客气,不但主动和曹智攀谈了两句,还顺带便的问候了一下曹操。

正当曹智揣测钟繇的用意时,耐不住繁文礼节的韩遂,又有点原型毕露的开门见山道:“曹智,我也不瞒你,

马腾父子已经被我赶走,这雁门,乃至并州,现在只有我一人说话了!”

韩遂说这话时,不但趾高气昂,还一副唯我独尊的架势,他的态度让一旁的钟繇若有所思的暗暗不满起来。这

天下莫非皇土,就算这句话在现在汉帝国的这个局面有点放屁,但你韩遂也不能当着我这个钦差的面就这么肆

无忌惮地说呀!

“哦!原来你们兄弟相残是真的,那我这些兵刃、铠甲看来只好拉回去了!”

曹智才不管韩遂那点张狂呢,他现在装着可怜进入角色。

一脸无可奈何的曹智这时耷拉着脑袋,一脸有苦说不出的懊恼。

曹智的懊恼看在韩遂眼里,简直高兴的快要抓狂。再和钟繇对视过眼神,觉的可以展开行动了,“你也不要急

,在怎么说,我和父兄都是同朝为官过的,怎么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这样吧,你这批货我收了,马腾给你多

少,我照付好了!”

韩遂的仗义立时引来回报,“哎哟,韩伯伯,你可真是一尊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韩伯伯你肯收这批军械真

是太好了,我也不能真要的和不讲信用的马腾一样多,您给我二千匹战马,够我三万军士吃十天的口粮就行!



韩遂嘴角得意的眯了起来,两千匹战马虽说不是个小数目,但作为有一半地盘是产马故乡的并州来说,凭五原

、云中(这两地都是现今内蒙一带)等地产马的数量,帮曹智凑齐二千匹战马,倒是不难。毕竟这批军械不少

,韩遂草草看了看数量,近四千套的铠甲,五千多把各色兵器。这数量的军械足够配备一支上万人的军队,相

对二千匹战马,还真是他韩遂大占了便宜。至于十天的口粮,毕竟只需支付十天,算下来真用不了多少。

“行,就这么定了,我们几这就......”

韩遂刚要满口答应之时,曹智突然伸出了手,一副忘了什么的样子,“韩伯伯,还有件小事,我和您交割完这

笔买卖,我还得借道从您的并州走回丹阳!”

本来还满脸笑容的韩遂,听着曹智的小要求,开始还乐呵呵的点着头,等全部听明白曹智的话,愣住了。随后

暴跳如雷的原形毕露道:“曹家小子,你还说是来和马腾做买卖的,我看你就是想谋夺我们并州。

曹智看着脸上泛起阵阵红潮的韩遂,真怕他立马中风,“韩伯伯别着急,别着急,你看我哪能谋夺您的并州吗

?我实在是因为冀州袁州牧已经和张燕开战了,路都堵死了,我也是没办法,才找您借道!您要是不信,我可

以分兵进入并州,并且在您部下的看管下出并州,我只要过了黄河,我大哥自会派人来接我。”

听到曹智的解释和保证,韩遂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红潮也退下去了点。但韩遂还是没有立时答应曹智,并就

此停止了谈判,回转了Yin倌城。

曹智也不及,留下整车整车的军械,也不拉回,就这么晒在北城外的广场上,自己带着许褚往自己的军营走去



“大哥,你说那韩老头能答应咱们的要求吗?”

“能,准能,你没看他看见咱们这些军械两眼放光的样吗?这个人比咱们俩都唯利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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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曹智和韩遂在Yin倌城外就借道一事与韩遂讨价还价之时,袁绍与吕布、淳于琼三面夹击张燕于常山。张燕

此时也以调集了精兵数万,骑兵数千。吕布骑着他的赤兔马,率领新近收编的成廉、魏越等部将,近六千兵士

陷锋突陈,连战十余日,遂先攻破黑山军固守的真定城。

黑山军在此战中死伤无数,此战中黑山军将领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据战死,只有刘石和于氏根带着数

千军马护着张燕突围而出,逃往燕山。袁绍的各路兵马面对黑山军的顽强抵抗,亦打的疲惫不堪,在取得真定

后,并没有追击逃窜入燕山的张燕,随即在真定稍事休整后,遂配合从东路已紧逼魏郡的颜良部合围魏郡。

在真定一战中,吕布的率先打破僵局,无疑是个最大的亮点。吕布和他部下作战的勇猛,很好的展现了他们是

一支绝对精锐之师的风范。而且最为难得的是吕布是三路夹击部队中兵力最少的一支,吕布和其部下的亮点无

疑给了文丑等袁绍直系将领很大的压力,也使很多袁绍帐下的将领开始妒忌和戒备吕布。

袁绍却在此时大力褒奖吕布和其部属,正式给了吕布和其军队正式的身份,袁绍就地任命了吕布为前军将军,

三股人马合兵后,直接统领了前军。而吕布也在此时向袁绍提出,前军扩增,要求像鞠义攻打幽州时,前军分

配到袁军总兵力的一半。吕布保证,只要袁绍给他这些兵力,他不需其他兵将再配合,就以一个前军,挥师之

下,半个月之内一定为袁绍平定魏郡的叛贼,重夺邺城。

这个想法一提出,立时招来以田丰为首,淳于琼、文丑、赵融等高级将领为附议的一致反对。田丰的想法可能

是从安全原因出发,不同意给吕布这么多兵权,但袁绍底下那些军将就是**裸的妒忌吕布在发展下去,真的

凭着前军之力,攻克魏郡,拿下邺城,这军功不就滔天了。仗都让吕布和他的人打完了,他们还混什么,跟在

吕布屁股后面吃喝等死啊!

于是,在攻克真定后的几日里,关于吕布和其属下均为桀骜不驯之辈,怎肯甘为别人臣下!狼子野心,麾下诸

将颇多,拥重兵后很可能叛变袁绍等等的说法,如雪片般每天都有人在袁绍耳边念叨。

袁绍初时也认为这些将领有忌才之意,但袁绍本来就耳朵根软,经不住这些亲信武将的反复念叨,终于慢慢也

觉得这些人讲得有些道理。

正当袁绍将信将疑之际,吕布和其部下终于做了一件让袁绍彻底相信部将所言的事。吕布在攻克真定,赶跑张

燕后,也有点志得意满。他认为他从伏击曹智开始,到袁绍攻取真定,的确立下无人可比的战功。再一想到,

袁绍已经任命他为前军主将,只要再给他足够多的兵力,他统领千军万马,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的日子已经为时

不远。

也不知吕布如何答应夺取真定后,犒劳军士的,反正在袁绍还没到真定时,吕布的属下就把从黑山贼手中缴获

的邺城财宝,全给就地分赃了。

这些东西瞎子也知道是袁绍的,吕布你有什么权利把这些财物当战利品分了。虽说吕布事后亲自向袁绍请了罪

,承认自己治下不严的过失,但却决口不提向旗下士兵收缴战利品归还袁绍之事。

袁绍也只能硬着头皮,故作大方的表示那些财务就当犒赏将士们的了。

袁绍至此开始对吕布有了猜忌,非但不给他增兵,反而派了赵融到前军做吕布的副将。袁绍的意图很明显要分

了吕布的兵权,不能成为自己身边的再一个祸患。

吕布经历过董卓、王允、袁术几位汉帝国数一数二的权贵后,早已成了人精,特别是在袁术那边差点不明不白

的死掉。经过这番遭遇,吕布对自身安全的敏感度,从来没有放松过。

吕布看袁绍的一举一动,就知道事情坏了,他晓得袁绍已经对他有所猜忌。吕布惶恐不安的挣扎一番后,知道

冀州已非久居之地,便主动向袁绍请辞,准备另寻他途。

袁绍非常乐意吕布主动的请辞,留不得你,你能自己主动走人,对大家都是件好事。但吕布走就走吧,他带走

自己嫡系兵将的同时,还在袁绍拨给他的人马中来了次名誉调查。调查的内容是问有没有人愿意跟他走,你别

说袁绍拨给他的三千人马,虽说跟了吕布时间不长,但吕布英明神武,打仗行,对属下士兵出手大方,所以很

得人心,吕布一号召,还真有很多人愿意跟吕布走。

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吕布你带走自己的人马也就算了,还挖袁绍的墙角。袁绍和其属下此时终于认定吕布

已经成为他们的祸患,于是,袁绍就派了杀手暗中跟踪,并策反吕布军内之人进行刺杀。然而,这些杀手的计

划不周,出现了纰漏,一个个反被吕布杀死。此时吕布已经打算逃往河内,投奔张扬。

袁绍在刺杀行动失败后,放缓进攻魏郡的脚步,抽调兵力,派了心腹文丑,带兵前往追杀吕布。

而被追杀的吕布兵力不及文丑,虽说他杀退了文丑的几次追击,但因为文丑继续紧追不舍。吕布为躲避文丑的

追杀,不得不改道,不是正常的直入河内,而是由兖州的陈留绕行一圈,再入河内。

世事往往难以预料,就在吕布绕行陈留的这一段路程里,吕布意外的见到了陈留郡太守张邈。就这次见面,吕

布使张邈做出了想都不敢想的重大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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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吕布前途渺茫之际,曹智找到了出路。或许应该说是韩遂同意了借道之事,但韩遂为曹智设定了严格的撤

军计划表。曹智的三万多兵马必须严格按照韩遂的计划表分批入雁门,每次一万人马,还必须由韩遂的人马护

送出晋阳后,第二批方可入雁门关。这样分三次,曹智的人马出了太原郡,就不管韩遂什么事了。因为并州的

上党郡还在马腾父子手里,韩遂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得了曹智的军械,只送他到上党,接下来的路,曹智能

不能顺利走出并州,绕过河内,回到丹阳,就不管韩遂什么事了。

曹智对韩遂的计划表没什么意见,出乎意料的完全接受了。但韩遂从云中、五原等地收集战马需要些时日,无

法马上交付曹智二千匹战马。

曹智在这点上没有退步,他需要部队有多的机动Xing,需要韩遂尽快交付战马。于是曹智就给韩遂出主意,韩遂

现在军中就不止有二千匹战马,曹智建议先给他,等从云中、五原等地收集来的战马,再补还给韩遂的兵马中



这个建议看似可行,曹智给出的理由也非常充分,因为只有双方交割完毕,曹智的人马才能安然的离开,否则

曹智的人马多在并州懒一天,韩遂不就多担心一天!

韩遂想想能让曹智这么一支可观的人马尽早离开他的地盘是好的,但要抽调走他现有骑兵的二千匹战马,他着

实有些不放心。谁都知道在这时代骑兵是最好的兵种,也是最具杀伤力的兵种,要是他这时缺了二千骑兵,会

不会对他对抗马腾和防范曹智的人马,产生不利的影响。

正当韩遂患得患失之际,曹智生命中的贵人再次出现。钟繇突然站出来不遗余力的游说韩遂,尽早把曹智要的

战马和粮草给他,然后打发他走。钟繇告诉韩遂,这种外来势力,要尽早让他离开,免得日久生变。

人就这样,自己拿不定注意时,特别希望这时有人来给他出主意。韩遂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钟繇又是钦差,说

出来的话分量也是不一样的,韩遂很是信任他,不但立马同意了曹智所请,还把雁门郡内十多个库房的粮草一

扫而空,调集人手,帮着曹军装载粮草,目标就是要曹智早点起程。

曹智不知道钟繇他生命中的大贵人,还是促使韩遂借道的主要功臣。在韩遂入城计议是否要借道给曹智,并与

他做这笔买卖时,也是钟繇站出来为曹智讲话。钟繇对韩遂分析这笔买卖的合算Xing,并从种种迹象为韩遂分析

曹智的无害,这才使韩遂勉强相信曹智不是为了他的并州而来。

曹智不知钟繇如此仗义,他在装配了半个月的军粮和一些在Yin馆城采购的一些军需物品,又新增了两千骑兵后

,还问韩遂要来了整个Yin馆城拉车的骡马牲畜八百余匹,让所有没马的步兵统统上车。这对于机动力不足的步

兵来说,算是一个大大的补充了。不用走路总是好的,第一批万人曹军就这样做出一副急吼吼要速离并州的架

势,登上各种车辆后,开拔直往上党而去。

这批部队也是曹智的前军,只是因为乐进伤势未愈,指挥前军的将领换成了许褚。曹智让许褚先走是怕这小子

再去找韩遂吵架,自从那天许褚没骂过韩遂后,这小子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不是有曹智压制着,早找韩遂的

茬去了。

这时和韩遂再闹得不愉快,得不偿失,于是曹智命他与张郃对调,由他统帅前军带着军师李儒先行。李儒第一

批去上党的原因是为了与马腾、马超碰头,并且接应夏侯渊入上党。曹智还有第二计划要实施!

曹智随第二批人马离开Yin馆,韩遂亲自陪同,钟繇也跟随韩遂一起和曹智等人上路。

这批人马走得不急,一路上韩遂倒是和曹智说话不多,但钟繇却好像对曹智很是感兴趣。两天的路程,和曹智天南地北的聊了不少,还时不时打听曹智丹阳和其兄曹操兖州的情形。

第六百三十三章 彼此分析

初时,钟繇跟在曹智的后队里,和满宠并骑而行,钟繇坐的是马车,但这也不妨碍钟繇找满宠聊天。两人一个坐在马上,一个从车窗里撑出脑袋,也不知在聊什么,好像甚是投机,时不时有语音传出。中途休息时,钟繇又跑到曹智的中队,来找曹智等人续话。因为知道钟繇的尚书仆射和安抚使的官职和身份,曹智碍着面子和他聊上几句。聊的多了,曹智觉察到这个钟繇好像在探听和暗示什么。聊到天地君臣话题时,曹智总觉得他在暗指什么!曹智可能平时说惯了,对于封建帝制一些不太恭维的话,常挂在嘴边。但同样察觉到不对的荀谌,马上就能意识到曹智一些话语的不妥当,所以后来竟一直陪在曹智身侧的帮他左右逢源的解释着。

一路上除了钟繇的喋喋不休外,也没什么特别之事。很快大队人马就到了太原郡边界,韩遂热烈地对曹智挥手作别。

曹智也一脸贼笑之下和韩遂话别,一行人就这样出了太原郡。曹智脸上的贼笑还未放下时,突然,钟繇又追了上来。

“曹太守,不介意我与你结伴同行吧?”

弃车改骑马的钟繇追了曹智等人一路,头发显得有些凌乱。但他看上去只怕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站在曹智面前,瞧着曹智的眼神里,却仿佛带着一种万事在提的沉稳,说话的声音语气也是不急不缓的。

这样一个人,应该是不讨人厌的。他追上曹智要求结伴而行的提议,照道理曹智碍于钟繇上官的情面也不应该拒绝,但曹智此时已知道了钟繇跟随他的目的恐怕不是那么的纯。

“钟先生不再继续为韩、马两家劝和了?”

钟繇微笑道:“由曹太守在这,还何须元常(钟繇的字)等人做这无用功!曹太守兴趣好,我想只要一句话,他们两家就会息事宁人了!”

钟繇略显露骨的暗示,让曹智一惊。荀谌更是已经听得脑中一片空白了,他的心砰砰狂跳的暗忖:“难道这个家伙知道我们原有的设想和计划,还是知道我们的老底!”

“哦!钟大人真是看得起在下,我何德何能,连钟大人这样的圣差都难以解决的事,曹某凭那句话能让韩、马两家掩旗息鼓!”

对于曹智客客气气的解释,钟繇摇头不语,荀谌等人的色变,他早已收入眼中。他心下也确定了此次抉择,只见其轻摇两头脑袋后,继续不急不缓的对着曹智道:“不是曹太守没能力做,而是曹太守不愿做,我想曹太守如此笃定的去往上党,定是不怕那马腾关门不纳!而且我看随着曹太守一路穿过并州,韩、马两家这仗我看是不会偃旗息鼓,反而会越打越激烈的!”

钟繇大有深意地说着,这一番话,一句句,一桩桩,一件件的分析,都中了曹智的计划之内。一旁听了半天的荀谌只觉得面前的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一个怪物,不,应该是细作。他哪里是看上去这么文弱外加有点傻乎乎的样子!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批了人皮的老狐狸!

曹智也呆住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曹智一直认为谋略平平的钟繇,不知凭借了什么,居然能判断出曹智的这么多事,而且几乎已经猜中了曹智计划的七八分。

曹智笑容僵住之时,荀谌急向张郃暗示着带人过来准备围捕、击杀钟繇和他的随从,务必把他们灭口在此。

当曹智左右亲卫刚有所行动时,钟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曹太守,钟繇没有恶意,钟繇只是知道并州是不能呆了,才想借曹太守之势出的并州。曹太守要是想要钟繇Xing命,大可不必着急,钟繇一介书生,身边也就几个仆从,能翻出什么劲道!”

曹智摆手阻止左右亲卫的行动,的确,钟繇虽说是贵为尚书仆射,又是上差,但汉帝国已经没落的不能再没落了,给钟繇配备的随行人员也就四名仆从,外加两辆马车。“他说这番话应是要有所指,否则不是自寻死路吗!”

曹智思定后,脸色一转,微笑有挂上脸庞后,对着钟繇道“钟大人就算不想再劝架,以钟大人皇差的身份,留在并州,韩刺史也一定会多加礼遇,钟大人即知曹某不怀好意的去往上党,又何必再跟随曹某一路奔波、涉险呢?”

“哈哈,可能韩遂自己还没意识到,他的并州不再是他与马腾相争之祸这么点事了。我想很快袁绍就会兵伐并州了,我再呆在并州那可真是要大祸临头了!”

“喔!钟先生何出此言?”

“呵呵,远的不说,曹太守那批军械应该就是出自邺城府库吧!袁本初现下州内还未平定,所以无暇顾及曹太守这支,大概少则半月,多则两月,就会兴兵并州,讨伐、清算并州诸豪放任曹太守过境之罪。要是在知道韩遂得了出自邺城的这批军械,那就更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看韩刺史这回麻烦不小!”

“哈哈哈......”这回轮到曹智哈哈大笑起来,随后毫不避讳的笑道:“钟大人观察入微,分析的更是字字在理,曹智好生佩服!”

“客气,曹太守客气,元常也只是凑巧想了想曹太守前后去的地方!”

“好了,钟大人,你大老远追着我,不会只为了戳穿曹智这些小伎俩吧!钟先生请直言吧,什么需要曹智为钟大人效劳的!”

曹智的话一出,所有在场的人都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钟繇。荀谌更是要张郃准备好,钟繇只要一言说错,就地就要擒拿了钟繇。

钟繇一手支着下巴,微笑着沉吟半响,他也没想到曹智会如此开门见山,他们这种文人做事喜欢循序渐进。但回过头来想想也对,皇上危在旦夕,此事的确刻不容缓。虽说钟繇对曹智了解还不多,但钟繇决定孤注一掷。

“曹太守可知皇上现在身处何地?”

曹智一听钟繇提到汉献帝,马上联想到他的身份,就大致明白了钟繇后面要说的话。但曹智没立即回答钟繇所问,而是也学着钟繇的样一手支着下巴,沉思起来。

钟繇,甚至荀谌等人都以为曹智是在猜测献帝的去向,谁都知道汉献帝已经逃出长安,但接下来会避向何方,倒是让人难以猜度。

但曹智的思绪其实是在回忆曹操如何迎接献帝,定都许昌,这段历史。这段历史在许多书籍中提到的比较少,但铁板钉钉的是曹操肯定迎奉了献帝,并以此来号令天下的。

曹智还未想全这段历史时,钟繇看曹智久不开口,就想帮着曹智提个醒,也好让他把话说下去。但刚等他张口道:“圣上......”

“圣驾现在应该在去往故都洛阳的路上,钟先生是想我带兵去勤王吧!”

曹智此言一出,惊呆了所有的人。钟繇为曹智举一反三的能力惊叹,他只不过提了个头,曹智就能一言直中献帝的去向和他的目的。

而荀谌等人惊叹的是曹智面临的这个机会,这是福是祸,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还是一个无底深渊。荀谌等人一下子只知道这是件大事,但一时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对于各种可能和后果,他们一时都无法确定和来不及分析。

在众人都未开口时,曹智却左看右看的,抓耳挠腮一番后,最后嘲弄似的对着钟繇眨了两下眼睛,指着自己的脑袋道:“我也就是凑巧想了想,看来我们彼此都挺能分析噢!”

曹智半开玩笑的话,是现场紧张的气氛为之一缓。钟繇通过曹智短短数语,也明白了这个曹家老二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可想而知他那做兖州牧的大哥又将何等的厉害。

钟繇丝毫未被曹智趣味的嘲弄而心存不满,相反,钟繇正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正当钟繇重新审视完一脸不怀好意的曹智时,突然在后队的满宠驾马缓缓驶进了众人说话的圈子。满宠到来时正好听到曹智在问钟繇是否要他去勤王,对于这个兖州内部尚未明确,还有争议的问题,满宠不希望曹智鲁莽应允,这事是可大可小的。

“太守!太守......”

满宠急着叫应曹智,是怕他答应,但却又不知如何劝阻,毕竟钟繇在场。

“一切还等回转兖州后,与曹公商议后,再做计较!”

满宠憋出这句话时,在场包括钟繇在内都认为,这也将是曹智要讲的。但曹智对着满宠微笑点头后,却语出惊人道:“钟大人放心,皇上我们是一定要去接的,未来的新都城就定在这位满县令的许昌,至于什么时候去勤王,倒是......”

曹智话说出一半,所有的人已经惊呆了,“连都城都想好定哪了,这事看来有戏啊!”

钟繇庆幸自己找对了人之时,满宠作为前任许昌县令,也是将信将疑的看着曹智,“难道主公确和曹太守商议过,我们怎么不知道有定都许昌这回事。人家毕竟是亲兄弟,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再和主公亲近,都不及亲兄弟来得贴心!”

第六百三十四章 无事生非

满宠显然对曹智的语出惊人,生出一丝其他的想法。在各人各有所思之际,钟繇马上欣喜道:“是是,勤王毕竟是大事,是应该从长计议,曹太守如果不嫌弃,我想就此跟你回丹阳也好,去兖州也罢,我都希望能亲见一下曹州牧!”

“这是当然,这事你是该和我大哥好好商议一番,话既然说开了,我也不瞒钟大人了,我此去上党还是有一定危险的,其实我之前只是和马腾之子马超有些交情和交易,和马腾其实脸面都没见过,所以此去马腾是什么态度,还是个未知数,我的计划能否成功更是没保证,大人身怀重任,要不就和满从事走小道先行......”

“唉!不要,不要,太守把钟繇看成胆小懦弱之辈了。钟繇不但要跟着曹太守一起去见识一下凉州一霸马腾的风采。还要帮着太守促成计划,来,把少夫人带上来!”

钟繇说着,把手往后一挥,随行钟繇的两辆马车,其中排在靠后的一辆车架,随着钟繇的招呼,钟繇的仆众立即把车推了上来。

曹智等人不明白钟繇搬位“少夫人”出来干什么?但当钟繇的仆众把车帘掀开时,曹智见到的是那张熟悉,且留给他极其与众不同的身影——杨婉。

太意外了!

环佩叮当声中,朱唇依然丰厚Xing感,较弱可人的杨婉被仆役扶下车。连日的担惊受怕及奔波,使曹智心中渴望的美人,变得有些憔悴,但这让曹智看来更显迷人和心醉!这样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才是让男人生出保护之心的女人!

曹智看到杨婉的那一刻,他的一圈属下都看到了曹智脸上飘荡的“男人之气(也有不同的见解,称这种气息叫Ying意,当然笔者和曹智身边的一干人统一认为那是一种男子气概的涌动)”。

“少夫人,可还安好!”曹智一见是杨婉立即翻身下马,并一脸关切的亲手扶过杨婉,问候道。

是那个给我药......药方之人!”杨婉的声音依然有些颤抖,她不明白当日在Yin倌城见到的商人,这会儿怎么穿着武将的铠甲。自己又是如何已经从韩遂手中脱险,从这几天的颠簸路程来看,好像自己也已经离开雁门。杨婉不知自己现在身处何处,这名到底是商人,还是武将的人,不知是自己夫君的朋友,还是敌人,自己的命运又将会如何?

得了马超夫人的曹军继续前行着,不过速度好像快了些,所有的曹军兵士都像是感染了曹智愉快的心情,脚步都越发的轻快起来,两日的路程,曹军却比预计提前了半日到达上党部治所长子。

一路上杨婉的心情也好转起来,因为这个叫曹智的军将声称是自己夫君的朋友,这是要去办些事后,送自己回去。

一个女人,特别是像杨婉这样柔弱,大门很少出的女人,哪知道上党在那,自己的老家西凉又在那个方向。曹智讲什么反正她都信,听从曹智的安排,一路南下着。

而荀谌、满宠等问及曹智将如何处置杨婉时,曹智难得在属下面前毫不忌讳的卑鄙道:“雪藏,满宠你先带人绕道送这个美人到安邑,那是河东郡的治所,自从都城西迁长安后,那里就无人治理,满宠你带人先去那里,等待我们过了上党再去与你会合!”

“那马超那边如何交代?”

“当然是告诉他,他老婆死了,而且是被韩遂杀死的,哈哈哈......这场戏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满宠、荀谌听罢均只有摇头的份,而荀谌却低着头脸上不自觉的多了几分Jian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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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党治所长子,虽说不是座大城,但根据战争需要,城墙也是按照军事要塞的级别建造的,建在太原和上党两郡主通道一处关隘上的城墙宽六十余米,高十一米,四面都设置了棱角凸出的城楼。

曹智无心欣赏长子城的军事规模,他把大队人马留在城外的一处谷地,自己则带着荀谌和数十名亲卫,由正牌和事佬加皇差钟繇引路,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得长子城,并很顺利的见到了西凉太守马腾和马超。

马腾作为马家混血儿的第一代,长得很是漂亮,很像马超!哦!不对!应该说马超很像他,魁梧的身材,棱角分明的脸,鼻子有点小鹰钩。

钟繇在马腾这也是派遣了说客的,但还没等他开口介绍,曹智已经对上目光炯炯地马腾,大呼小叫的飞奔过去,一下扑倒在地,痛心疾首大哭道:“这位一定是马伯伯吧,您可要为小侄做主啊,呜呜......”

马腾不识曹智,扶住曹智的同时,侧首用眼神询问着儿子马超,“此人是不是那个曹智?”

马超其实早已看到曹智,只是碍于上次父亲的训斥,迟疑着不敢上前招呼。此时一看父亲询问,三步并作两步,凑上马腾耳朵嘟囔几句。

马腾确定曹智身份后,一把扶起哭成个泪人的曹智,异常客气道:“贤侄,有事请讲,你既然叫我一声伯伯,在并州万事伯伯替你担着!”

这时,听闻曹智来到的李儒、许褚等也匆匆从后堂转出,就连夏侯渊也在他们之中。他独领一千兵士穿过河内,到黄河一段不知名的支道取宝,倒是异乎寻常的顺利,吕布、刘备甚至袁绍都各有所思的或是冷眼旁观,或是盯着曹智的主力,也就造就了夏侯渊的有惊无险,并且取到一处埋藏的宝物后,就返身直往并州而来。

曹智派李儒等人先行入上党,一来是假传后面曹智携带了大量军械而来的消息,二来主要也是为了接应夏侯渊入上党。

此时这几个曹智的心腹,瞧见曹智的表演,他们都是心领神会。许褚还得强忍着笑意,憋得乌黑的脸庞有些发紫。

“有伯伯这句话就够了,伯伯你首先不能怪我失信!”

马腾因为已有李儒所展示曹智财力雄厚的前提下,所以才会对曹智如此客气。他眨巴着带有异域特色的凹眼,不解的问:“贤侄有何事失信于我?”

曹智擦着流出来的一把鼻涕,伸手便往马腾的衣袖上又擦又拽道:“您大概知道我和孟起(马超字)之间的协定吧?”

马腾瞪着眼珠,慎重其事的点头应道:“知道!”

曹智一听马腾说知道,马上进入状况的悲情道:“小侄本来应约,准备了一批装备万人的军械,运来并州,没想到半月小侄离开时,孟起还在雁门,小侄以为此次的交易地自然还是在雁门,没想到一到Yin倌才发现城头树的军旗变了。小侄心想既然来了总归要叫个门,看看城内之人是否会给个换旗的说法。没想到小侄一叫门出来个白胡子老头自称是并州刺史韩遂,当他得知小侄是来和马超交易时,一口应允下,说他是马伯伯您的结义兄弟,因为家中有急事,所以您把孟起叫了回去,而交易之事您让他这结义兄弟来帮您处理。小侄一想既然你们是结义兄弟,我在家时也的确听兄长提过,并州有两雄马腾和韩遂是结义兄弟。于是小侄不疑有他的派属下先行去接运一批从老家运来的财物,自己则留在了Yin倌城。前几日那叫韩遂的老头还好酒好菜的招待着,等我运完了那批军械,他不但翻脸不认人,赖了帐,还把我赶出了雁门,马伯伯那可是给您运来的军械啊,我可是血本无归了,呜呜......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曹智说完这通伤心欲绝的陈述,再次逼迫自己的泪腺超常工作,哭得一个叫凄惨。作为配合的群众演员,李儒等一听曹智丢了货物,也是伏倒在地上哀叫痛哭:“哎呀,怎可怎么办啊?那可是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配齐的五千套铠甲,一万把兵刃(数字有些夸大)啊!我们这回可是血本无归了!”

“这个天杀的韩遂,我们回去如何向大主公交代!”

李儒、夏侯渊轮番上阵,只把一个会面的客厅变成了一处痛斥“反革命”的批斗大会。伴随着曹智快能当水龙头的眼泪,马超被激起了熊熊的怒火。他没想到曹智真能找齐那么多军械来与之交易(当然那个数字有点被李儒夸大),他愤怒,懊悔,为什么他们没有再坚守雁门几天,有了曹智的这批军械,现在他们还会这么被动吗?

“父亲......”

马超略带急切的呼喊,及时被马腾鹰目圆睁的阻止。马腾的表情不可谓不气愤,但他比马超多吃的那多少年干饭,立时想到了曹智挑拨的可能。作为老成世故的马腾,那能轻易受了曹智的挑拨。但他目前有点下不来台,怪只怪刚才摆大佬的派头,说什么“在并州有万事万事伯伯替你担着!”

马腾现在那个后悔就别提了,他不知道这个狡猾的曹家小子是真被韩遂给抢劫了,还是在和韩遂的交易中吃了亏,跑他这儿来无事生非的要挑拨他马上发兵攻打韩遂,替他报仇,马腾哪能那么容易就被曹智当枪使。

第六百三十五章 以粮换军饷

马腾也想马上把韩遂这个老混蛋碎尸万段,从此并、凉二州归他一人。但韩遂一直比他势大,莫要说马腾的兵力还在调整当中,就是调整到位了,还要拉拢争取并、凉两州各郡县的官员,多站在他这一边,方可动手收拾韩遂。

这一切尚未成熟、到位之前,马腾连丧妻之痛都忍着呢!并且有迹象表明,应该属他老巢的西凉也有韩遂的人潜回,暗地里拉拢、贿赂着他属下的官员、武将。

马腾现在头痛的事多着呢!那会轻易冲动,这种有点年纪的人都分得清孰重孰轻,面子虽说重要,但在关键问题上,他们是不会脑子一边热的。

曹智见马超都把眼睛睁得要崩开来了,马腾仍是没表态。曹智暗骂:“你个老混血儿,**真够老的,看来小爷不下点猛药是不行了!”

“孟起兄,你夫人,我在Yin倌时也见到了,他怎......怎么会落在韩遂那个老色狼手里的......”

曹智提到杨婉时,马超已经着急的扑到曹智的跟前,接着又听曹智说韩遂是老色狼什么的,还吞吞吐吐的,就越发的着急起来,摇着曹智的双臂,大叫:“你说,你说......婉儿......怎么了......呜啊......”说到最后,也想到了女人失节悲惨下场的马超终于从圆睁的虎目中飚出了泪花。

“孟起兄,少夫人她被绑在Yin馆城的旗杆上......”

“不要再说了,不要......你闭嘴......哇啊......”

随着马超更激烈的哭喊,马超一把把曹智推开,生怕他讲出妻子被**的话语,甚至捂着耳朵哭倒在了地上。

马腾心疼儿子,与左右亲信拉着、抱着马超安慰相劝着,现场跟一场追悼会已经没什么两样。

曹智并不准备就此罢手,只见他神情随着好像亲历过的凄惨场面般,呆滞着目光,空洞的目注远处,仿佛马超的哭声,马腾的安抚等言语,离他很远。曹智全情投入,用悲惨的语调,自言自语的幽幽道:“我被韩遂驱逐Yin倌的这一天,少夫人终于咽了最后一口气,韩遂命人砍下了少夫人的头颅,挂在Yin倌南城楼上,任由鹰雕啄食,哪一个叫惨,少夫人是那么的美丽,就此......就此......呜呜......”

曹智这最后倾情表演,极具感染力,在场都是男人,但听完曹智的见闻,所有的人都在流泪,都浸泡到了痛苦之中。马腾的几位亲信将领边哭边拔出了随身的刀剑,吼声着要为马超的妻子报仇,立即杀上晋阳,取韩遂首级,血洗晋阳等等激进言辞。

许褚最喜欢这种场面了,他举着波斯弯刀,高唱着杀入晋阳的激烈言辞,双目含泪,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激起了无数男人血Xing的一面。

马超更是在曹智说完这段时,直接“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后,仰面摔倒。

“孟起!”

“兄长!”

马超身后一直站着个和他有三分相似的小伙子,见马超晕倒,急切地喊着“哥哥,兄长!”,赶紧扶住了马超的后脑。后来曹智才知道这是马腾的二儿子马岱,马超的弟弟。

马腾也是老泪纵横的大呼:“我们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在马腾一家痛不欲生之时,曹智内心和外表呈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形。曹智的表面也是痛不欲生的,但那是极尽努力装出来的,因为他的内心此时极尽眉飞色舞着。曹智为自己挖掘到的表演天赋叫绝,曹智后悔在前世做什么警察,怎么不去演戏,否则那奥斯卡不早就是他的了。

曹智其实有点不太厚道,人家马超也没怎么对不住他,他就这样弄松人家。人家那么悲痛与丧妻的深渊之中,他的表情还特别难看,既要努力挣扎的装出痛苦,又要压制计划即将成功的喜悦之情,所以把张大饼脸扭曲的像块煎过头的煎饼。

突然,在郎中还未到的情形下,昏迷中的马超突然再喷一口瘀血后,竟硬生生的挺直着坐了起来,人也暴睁着已无泪的双眼,瞪视着正对面的曹智。

这下把个曹智吓了一大跳,还以为马超觉察到了什么。还好在下一秒马超讲的话,让曹智放下了悬着的心。

“好……死了……或许更好……”

马超说完咕咚一下又昏了过去,马家的人和属下又是在一片呼喊和忙碌中,混乱着七手八脚的把马超抬回内宅。

做贼心虚的曹智一看马超又晕过去了,才算大松了一口气,暗呼:“以后可不能再做这缺德事了,弄得马超跟诈尸似的!”

当厅中人影渐渐散去时,终于显露出了呆若木鸡的钟繇。他这会儿真是钦佩这个才三十岁不到的曹智了,真亏他想的出来,把个杨婉惨遭韩遂杀害的场景讲得是那样的真实,要不是钟繇早知道曹智有害马腾之心,他也差点就信了。

“这个人将来绝对是个Jian臣!”

这是钟繇见识曹智的一番作为后的有感而发,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这样的人将来真救得皇上,会去怎样影响天子!

当人影渐渐散去时,曹智也见到了面无表情的钟繇。曹智知道这些所谓的正人君子是看不惯他这套做派的,曹智朝着钟繇尴尬一笑,只说了一句:“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就敷衍了事了。

在曹智等人入住长子的当晚,就听闻马腾传令击鼓的召开军事会议,他准备提早对韩遂动手了。

马腾毕竟是武夫出身,知道曹智的话里有蹊跷,但马超一再的哭诉下,他的感情防线也崩溃了。并且这会儿马腾和所有的属下都处在义愤填膺的状态,要想泄出他们那腔怒火,只有用敌人的血来浇灭。

曹智知道自己计划成功的踏出了第一步,在得知马腾即将出兵晋阳的消息后,曹智连夜委派李儒拜见马腾。

李儒拜见马腾带给了他好消息,他转达了曹智愿意资助马腾征伐韩遂的意愿,并随带地送上了财宝一批,对马家即将的举丧聊表心意之际,也坦白相告兖州、丹阳紧缺粮草、战马的尴尬境地。李儒向马腾建议与马腾进行商贸往来,他们资助马腾军饷财物,马腾作为回报挪挤些粮草、战马给兖州曹操。

马腾说实话自己的粮草也有些紧缺,但李儒不止一次的暗示资助军饷之事,着实让他大为动心。现在更是摆上明面来讲,马腾不得不慎重考虑。招兵买马,收拢人心,打仗都要钱,整个并、凉二州又非富饶之地,老百姓大部分都很穷,能榨出多少油水,平时收点地租、税收就已经很困难了,何来余粮与曹智交换。

面对马腾的苦处,李儒适时得给马腾出主意,“马太守现在手上没多余的军粮不要紧,你还有地盘啊!上党部是并州有名的大郡,所辖十三县,又接近河东等司隶区,本身就是产粮区,眼看就到秋收的时节了,我们对马太守的军饷可以先给,马太守的军粮可以用上党郡还未收割上来的秋粮作为抵押,到了收成时,我们再来取,战马也是一样,但要立下文书,好方便我们将来兑现!”

这个主意多好啊!马腾你先拿着钱,你不要和韩遂打仗了吗?先用起来,但要拿上党郡今年秋天的收成作为抵押。

马腾一听李儒的建议,“噌!”的一下从坐席上弹立了起来。他瞪着拥有异族血统的大眼,瞪视着李儒,脑中极力搜索着李儒这个建议的弊端、陷阱、圈套。

有这些东西吗?肯定有,马腾脑子还没糊涂到这个程度。但好处、利益好像都大于这些东西。上党部现在是由马腾占着,但这只是暂时的,一但他们与韩遂的战事失利,他就要退回西凉,这地盘就会被韩遂收归去。现在曹智这做法无疑是在图谋这一郡今年的秋收,但他钱先给了,马腾如果失了上党部,那就是曹智做冤大头,他是不会退钱的。这好像是何乐而不为的事,马腾和属下将领、谋士稍一商议,都觉得此举可行,马腾也应该答应曹智所请。

于是,这一以粮换军饷的提议很快就被马腾接受,双方在马腾出兵之前真的签订了一份协议,并有马腾以官方的名义出具了曹智可以在今年秋季征收上党部所辖十三县地租粮税和三千匹战马的官文,文件上还有钟繇以中央政府钦差的名义加盖官印,出具了担保。

曹智接到加盖有马腾官印的官文后,立即支付给马腾一批财宝,并言明只要马腾履行这份协议,曹智在其后还会奉上相同数量的财物三批。

马腾看着曹智提供的第一批军资,情绪简直从悲伤和愤怒中一下子拔升到惊喜,这么多!具属下主簿粗略的估计,这第一批的款项就能支持马腾现有军队开销军饷半年。这不等于曹智帮马腾白养他的军队两年有余,损失一郡的粮草和三千匹战马,换来两年的军饷,这是多划算的买卖!

曹智在马腾出征前,还夸下海口,此次回去后,一定说动兄长曹操,发兵帮助马腾征讨韩遂。

马腾怀着必胜之心率军离开了长子,马腾离开的当夜,曹智说动留守长子的凉州守卫大开城门,在半夜过后就见一队队整齐的兵马从管道上涌来,长子在兵不血刃的情况下,被曹智霸占。

随后曹军在长子征得一部分粮草后,大举南下,直奔黄河而去。

第六百三十六章 高歌猛进

就在曹智即将迎来丰收之时,袁绍的平叛进程也取得重大进展。

袁绍大军压进时,魏郡内部发生了一场兵变,跟着臧洪造反的陶升思量再三后,做出重大决定,投降袁绍。陶升把入邺城后袁绍和州内官吏家属作为最大政治资本,在斥丘迎接袁绍大军的到来。袁绍迸屯斥丘,在进驻斥丘时,他的大军第一次与臧洪的叛军有了第一次接触。臧洪因为迟迟无法招回屯据斥丘的陶升而心生疑虑,于是就带兵去接被俘的冀州官员和家眷。但不曾想非但遭到陶升的拒绝,还被袁绍的先头部队击败,不得不迅即退回黎阳。

自此袁绍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家人和审配等官员。陶升一直比较善待他们,所以这些人除了受了些惊吓,身体都无大碍。袁绍在见到儿子、老婆后,也知道了正妻刘氏在邺城沦陷中所表现出来的大义凛然的风范。郭图更是不遗余力鼓吹刘有宠临阵不乱,面对曹智等叛军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巾帼”气概!

袁绍对有妻如此,甚感欣慰,也对平时对刘有宠的冷淡表示出了愧疚。袁绍终于相信患难才见真情,还是这个大老婆站得住阵脚,有妻如此,真是我袁绍的福气。作为补偿一贯的冷遇,在袁绍入主斥丘后对刘有宠表现出了更多的信任和宠爱。

没想到女人一给她好脸色看,她就丢鼻子上眼。袁绍忙里偷闲宠信了刘有宠一次,想想也蛮对得起她了,没想到接下来刘有宠这个正妻不知怎么在刚经历了劫持风波后,**大增,在接下的这段日子里平凡进出袁绍的卧房,多次主动求欢。但在半月之后,她又对刚有点上瘾的袁绍不理不睬,直到一个月后传出刘有宠再次有身孕的喜讯,刘有宠才算恢复点正常。袁绍只能暗呼女人的善变,找不出其他解释。

对于表彰陶升的投降行为,袁绍在入主斥丘后,就任陶升为建义中郎将,然后由他统领前军大举进剿魏郡。袁绍这时也是极尽使用人才,陶升是臧洪的司马,对魏郡布防和地理环境都是极为熟悉的,现在由他做前锋,自是最为妥当。

而此时在获知张燕兵败真定,退守燕山后,独留邺城的于毒也看到了形势的危急,他留守邺城的黑山军大约还有一万多,但如果他和臧洪再不联合,各自独立据守据点的话,肯定是守不住的。

于是,于毒主动联络臧洪要与之合兵,于毒建议臧洪放弃现在的据点黎阳,与他合兵邺城,这样他们把兵力集中,再依仗邺城城防的坚固,或许可以坚守住。但臧洪一直对黑山军怀有戒心,他不愿退守邺城,与于毒合兵,而是希望于毒能运兵东移,与他合兵在黎阳。

于毒此时倒是难得深明大义起来,考虑到团结才是力量,他答应了臧洪的要求,率部出邺城东移。但还未到黎阳,就被颜良的东路大军拦腰阻断。之后于毒又听闻了陶升背叛的消息,袁绍加快步伐,入主斥丘后,已马不停蹄南下而来。

于毒不得不放弃与臧洪合兵的希望,退守朝歌鹿肠山。

此时臧洪的处境已经达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魏郡其他各郡县迅速沦陷,落入袁绍之手。臧洪也只有选择据守黎阳,在进攻黎阳的前夕,袁绍修书一封,劝降臧洪,言明只要他肯投降,就可免他一死。臧洪回信中毫不留情的痛斥袁氏无道和所图不轨,并告诉袁绍要他投降,没门!

袁绍见臧洪的回信,知他是铁了心不降了。于是,增兵陶升、高览等部将急攻黎阳。

臧洪此时除了自己的万余军队和收编了邺城万余兵力后,就再无援军了。臧洪率两万兵将死守城十余日,在这十日中袁绍的数十万军队发动了一轮又一轮的强攻,黎阳城守军死伤过半,在外无强援的情况下,十日之后黎阳城首先面临的问题就是城中粮草告尽。

臧洪自度这城是守不住了,于是他把属下所有的官吏士兵都唤上城头,当众慷慨激昂道:“袁绍无道,天下无道,且无人再来救洪与诸位。洪於大义,不得不死,今诸君无事空与此祸!可先在城未破之前,先行将妻、子送走。如果你们愿意走,也就走吧,没必要陪我等死!”

臧洪属下众将官、官吏闻臧洪之言皆垂泣:“主公与袁氏本无怨隙,今为本朝郡将之故,自致残困,吏民何忍当舍主公去也!”

于是,黎阳城军民在超乎寻常的团结下,继续坚守城,没吃的了,他们挖掘树根,捕捉蛇虫、老鼠煮食之。在坚守了三日后,城中再也没有吃的东西。

臧洪的主簿到处翻箱倒柜终于收集到糟米三斗,正准备熬成糜粥分给士兵食用。臧洪看到了叹道:“独食此何为!”

臧洪命人把他最宠爱的爱妾唤出,他振臂高呼着杀了爱妾,使部下将爱妾的躯体剁成Rou泥,倾倒在薄粥里,让众将士分食之。

众将士见到臧洪如此壮举,无不痛哭流涕,他们争相吞食了含有人Rou的靡粥,在这一天的战斗中突然变得异常神勇。他们奋起杀敌,最后仅存的七八千兵士相继战死,没有一人叛离臧洪。

黎阳城终于破了,臧洪也在最后负伤被擒,袁绍决定对臧洪处以极刑,但是对于陈容等文官,袁绍决定网开一面,只要他们肯向袁绍认罪。陈容作为这批文官的代表,当堂起身对袁绍道:“我知道袁州牧要做大事,要为天下扫除暴虐,但我认为臧洪也是忠义之士,州牧却要杀忠义之士,不和天意!陈容作为魏郡郡丞,无颜独存于世,陈容甘愿陪郡守同赴黄泉!”

陈容做这番慷慨激昂言辞时,左右的冀州同僚把他拉住,纷纷劝阻他,“袁州牧已经定你为不是臧洪的同党,你这样白白送死干什么?”

陈容回过头来道:“实现仁义哪有什么固定常规,遵循它的就是君子,违背它的就是小人。今天我宁可和臧洪同日死,也不愿与各位同日生。”

袁绍在陈容激昂的言辞下,面有愧色,但陈容已经弄得他面子上极其过不去,于是也就和臧洪一起杀了他。在袁绍坐席上的人无不叹息臧洪和陈容的就义!

解决了魏郡叛军,袁绍大军长驱直入,终于回到了邺城。

于毒也算见机得快,更懂得取舍,在袁绍大军回归之前,他再次命令部队洗劫邺城后率部逃入了朝歌的鹿肠山,那里是黑山军的老根据地,也是上次被袁绍清剿时,他们躲藏多时的宝地。鹿肠山整个山脉就如其名一样,千转白饶,就像鹿的肠子,纵然你有千军万马,要想深入山脉腹地也是千难万难。于毒想依仗此处的天险和多变的地形,藏匿其中,希望再次躲过袁军的围捕。

但这次他没这么幸运了,袁绍此次是下定了决心要全灭黑山军这颗冀州毒瘤。他在回归邺城后,不急安抚百姓,清点损失,就率军急入鹿肠山,搜捕于毒等黑山军残部。十万大军涌入鹿肠山,终是可观的。五日后终于有军情来报袁绍,在一处叫苍岩谷的地方寻觅到了于毒主力。

于是,袁军围攻苍岩谷的黑山军七日,击杀于毒,屠杀黑山军俘虏,进行了大清洗。

冀州将领及文官,特别是那些被俘冀州官员,审配、郭图、高干等因为袁绍的暂时放弃追击曹智的主张,于是把一腔怒火全发泄在黑山军身上,他们无一例外的力挺袁绍应该凶狠地镇压黑山军余孽,最后竟达成一致不留黑山军的俘虏。

刘石、于氐根等燕山黑山军,听闻于毒被围鹿肠山时,纷纷率部来救。但他们到的太晚,刘石和于氏根率部到达时,于毒已经战死,剩余的黑山军也悉数投降。袁绍返过身来,继续阻击刘石、于氏根等人,把他们再次困死在鹿肠山中,在此战中黑山军死伤约万人,刘石、于氏根等悉数战死。

自此黑山军一蹶不振,在未来一年之内,光靠张燕一人独木难支,再也没掀起什么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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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袁绍平定冀州时,一直焦急等待曹智归来的曹操,袁绍也一直没忘记他。袁绍没让曹操好过,并有能力对他产生威胁。袁绍在一路破臧洪,斩黑山众将之时,也不忘关照这位老兄弟。他利用他的影响力,积极展开外交,资助已失了半个徐州的陶谦,反扑曹操,收回失地。同时也让兖州内部的反曹操势力,迅速滋长、壮大。

此时,刘备也以增援徐州的名义出兵徐州,来到了陶谦身边,为其出谋划策。刘备的这一行动也的确是得到公孙瓒的认可的。因为在曹操出兵徐州时,公孙瓒正与袁绍和曹操的联军作战,虽说最后是被击败。但当陶谦派陈登前往青州向田楷求援时,刘备毫不犹豫的自告奋勇去了。

公孙瓒也答应了刘备所请,因为公孙瓒也希望利用徐州的盟友,来牵制和破坏曹操和袁绍的联盟,达到让曹智先行退兵的目的。

第六百三十七章 曹操的败笔

刘备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转幽州,他此时正积极应袁绍的命令,攒动陶谦反夺失地。

陶谦此时还在郯城,他受不了袁绍、刘备的引诱,缓过被曹操前段时日打得落花流水的疲态,从新整装待发,向鬼城彭城进发,并很快收复了彭城等五县。

消息传回兖州,曹操震怒,在确定曹智顺利离开并州后,曹操准备第二次征讨徐州,彻底灭了陶谦。

曹操由于上次入侵彭城、傅阳等县镇所犯下的罪行,一直被兖州内部各界所非议。但这种非议由于曹操的残忍和势大,所以一直没人敢在公开场合谈论。到曹操决定再一次征讨时,兖州各界的有识之士再也忍不住,纷纷有私下的非议,转变成一种公开的讨论。

原九江太守边让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边让,字文礼,陈留人。年轻时就以“能文”而著称于世,他的《章华赋》文辞艳丽,并为时人所传颂。在董卓专政之初,他就退隐回乡了。后来曹操入主兖州后,附近大部分的名士都投效了曹操。曹操也曾亲自登门邀请与他,但这个边让据不肯出仕。边让既然想过隐居生活,曹操也没有强求。作为边让你就好好养老就是了,但这人不爱闲着,在曹操第一次出征徐州时,就称曹操不是“正义之师”,后来听闻曹军在彭城等地烧杀抢掠的野蛮行径,就公开表示了不满和非议,并到处说曹操的坏话,说他根本没资格自称兖州牧,这种地位是不合法的。

到这次曹操决定二征徐州时,边让作为正义的代言人,再也忍不住,当曹操亲率的大军路经陈留时,他亲自跑到曹操的军帐,控诉他对徐州所犯的罪行。

说白了,这个边让其实是个好人,他认为曹操你要打陶谦,夺徐州,这都没什么问题,但你不能残杀百姓。百姓是无辜的,也是将来你曹操继续统治徐州的根本。

但这时曹操的心情很是不好,虽说粮荒由于曹智的努力,暂时已经得到了解决。但亲弟弟曹智的不听话,在外树敌和自由散漫的乱跑,让他很是不满,也很担心。还有就是现在所说表面上他和袁绍还未彻底决裂,但谁都明白他们已经站在了完全敌对的两面。而且,据曹操的猜测,陶谦敢鼓足勇气,再收失地,向曹操叫板,肯定有袁绍的资助,否则陶谦哪有这份能力。

所以边让此时的仗义执言,未但起到很好的效果,反而激怒了曹智。曹操怒斥边让,并让他滚出去。

边让也是有身份的人,被斥,立时戳到他的心经,感觉大失面子。虽说当时碍于两人的身份,边让没再和曹操说什么,但在退出后,就开始公开散布言论,称曹操不是正统的兖州牧,他这属于乱党,应该上奏朝廷,派人来取缔曹操。

这个边让这么做实在有够迂腐,谁不知道曹操最忌讳有人说他这兖州刺史不正统了。书呆子气犯了的边让不是不知道这是曹操的心病,但这时他也脑子一热,就豁出去了,竟公然要弹劾曹操。边让大概忘了现在已无官职,只有名气,能干这弹劾、取缔一州牧史的事吗?曹操也不是个违法的小商小贩,你说取缔,就能取缔的。人家现在是中原有数的大军阀,袁绍、袁术那么大的势力,也不能拿他怎样,就凭你一个边让,能成反了曹操吗?

这根本就不现实,但边让着读书人牛劲上来了,什么也顾不上,他还真干上了。并开始到处游说兖州官员,联名给朝廷,给皇上上书检举、弹劾曹操。他也不看看这会儿皇帝在哪都没人知道,谁会跟着他这样做。

许多兖州官员对于边让的登门,或直接拒绝,或婉言劝说。边让骂这些人没骨气,妄读了这么多圣贤书。

就在边让游说推翻曹操还未有结果时,曹操的耳目向曹操举报了边让的举动。

曹操勃然大怒,便以“谋反”的罪名派人抓捕了他,并很快斩首示众,还抄查了边让的所有家产。

这一举动曹操和他的属下认为理所当然的行为,却震动兖州。曹操入主兖州的时间毕竟只有一年有余,政治基础还有限,大部分地方官,曹操还是沿用刘岱时期的班底。

大家对曹操任意妄杀了一个如此有名望的名士,都表示不满和异议。但这时由于边让刚刚被杀,“前车之鉴”的Yin影还未消退,兖州官场中对这种不满大部分还都不敢放在明面上。大部分人还不敢冒杀身之祸的任意议论此事,只是把不满放在心里。

但总有人不怕死的!

陈宫作为兖州别驾,位高权重,曹操能入主兖州他更是居功至伟。但他同时也是个刚烈之人,并且他和边让是相交多年的好友。陈宫听闻边让被抓时,正在东郡公干。他一收到边让被抓的消息,马上赶往陈留,想劝说曹操放了边让。但陈宫晚了一步,他到达陈留时,曹操已经快刀斩了边让,正在抄边让的家。

曹操在超边让家时,又做了一件世俗不能容忍的事。曹操在抄查边让家眷时,意外的寻到了宝。边让有个妾室栾氏,生的极其貌美。当她站到曹操面前时,原本头发是遮着面的,曹操命她抬起头,又令她用戴了枷锁的手去拂头发时,随即就听到了曹操发出一声“嗡哼”的惊呼,那是从曹操心底发出的声音。

这个女人太美了!曹操见到栾氏的那一霎那,全身的骨头都几乎遭了电流般的酥麻起来。栾氏的美艳几乎让曹操瞬时七魂散了五魂,立时决定要下这个女人,其他边让的家眷统统处斩了。此时曹操甚至无暇敷衍陈宫的激烈言辞,当着陈宫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搂上栾氏就离开了。

陈宫气的当场晕倒在地,醒来后更是泪流满面的去为边让收尸,并在坟前痛哭一夜。

曹操的好色是出了名的,他征战到每一地都要打听此地有无美女,而且和袁绍等一样,每次酒宴都要美女侍酒。似乎无美人在侧,他是不可能尽兴的。对于曹操这种纨绔的浮华和荒唐,在平时没人有什么异议,现行天下几乎所有的诸侯都是这副德行。但这次不同了,栾氏是“遗孀”,是边让的老婆,而且边让是被曹操杀死的。前一秒杀死别人的丈夫,下一秒就霸占那人的妻妾,这种强盗行为在山贼、水寇中很正常,但曹操以一州之主对自己辖地内的“百姓?”这样做,绝对是有失人心的。

之后甚至有传闻曹操就是为了栾氏而杀边让的,当然,以讹传讹的版本非常多,也没个定论,但唯一的事实就是曹操霸占了栾氏。

陈宫更是对曹操伤透了心,他感到绝望,心寒,甚至毛骨悚然。曹操是他引进兖州的,陈宫一时觉得边让之死是因为他的这一过失而导致的。陈宫开始重新思量曹操会给兖州带来什么,他是否还是值得兖州百姓拥戴。

总的来说曹操草率的杀边让,霸占其妻,在这个时期是绝对的败笔。正值兖州官场暗流涌动之际,曹操却浑然未觉的率部发动了第二次对徐州的战事,还带着没名没分的栾氏,一路高奏凯歌的向徐州奔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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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发蓬松散乱,愈发显得肌肤白皙似水,酥胸丰满挺拔,如含苞待放的玫瑰,小腹平平的,柳腰纤细,修长的美腿丰满匀称,昏暗的光线给杨婉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格外的诱人魂魄。

虽然在白日里曹智已经不止一次见过杨婉的曼妙身姿了,但此刻当曹智在朦胧的烛光之下再次看到杨婉时,这别样的韵味让他感到一阵窒息,由不得他血脉贲张,Ti内仿佛沸腾般地燃烧了起来……

俗话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心乱!”曹智不知道这句是哪个名人的绝句,大概就是他自己说的。但真他妈的说得好,曹智夸赞完自己,就抬脚跨入了杨婉的房内。

当曹操在陈留胡作非为时,他这灵魂上的假弟弟,也将在安邑人面兽心一回。

最起码他是这么想的,也在金秋的十月十五,下定决心的曹智,从晚饭后就遣开了左右随从,在书房中看了一会儿书,又练了一阵字。好不容易捱到二更时分,外间一片寂静,便回到内院,摸黑来到杨婉居住的小园门前,他决定干回霸占别**子的龌龊事儿。

曹智率部抵达安邑已有二月,马腾和韩遂激战正酣,曹智从离开长子开始的一路就开始向上党各县购粮,打着并州官家的旗号,不是来强制征粮,而是花钱购买,这倒是让上党百姓诧异不已。

难道官兵改Xing了!还有钱问老百姓卖粮食?

今年上党部总体来说风调雨顺,所以庄稼长势很好,今年应该是个好年。老百姓正期盼着一个好的收成,这时却见持有西凉太守马腾手谕的一队队官军开进了他们的城镇。

第六百三十八章 饱暖思淫欲

普通老百姓是分不清那部分是属于他们并州的士兵,那部分是凉州的,更看不懂丹阳和兖州来的曹军,反正这些人都代表官家,都有权统治和剥削他们。

这拿钱来向他们购粮,还是头一遭,他们着实有些害怕。依照以往的经历,这些凶悍的大头兵,如果收不到粮,就会直接闯入他们的家门,来抢,来夺,还要打人,他们反正有官府的命令,说是为了征粮打仗,打仗也是为了保护他们这些小老百姓。

被抢、被打了的老百姓也只有自认倒霉,这世道能到哪去讲理去。有时这些小老百姓对那些是官,那些是匪,他们也是分不太清的,有时这两种人做的事在小老百姓眼里基本都是一样的。

但这次来的官家不太一样,他们没带着兵挨家挨户来征粮,而是在每县、每村的摆上了购粮摊,摆着真金白银的声称是来卖粮的。

初时大家都持观望态度,甚至还把家里的存粮藏藏好,生怕被这些官兵抢去了。但等了几日,这些官兵非但没人来抢粮,每天还客客气气的打你路过的时候问你有没有余粮好卖给他们,他们出高价。

终于有大胆的人,扛着自家的余粮来到这些摊子前,试试运气,没想到他们得到了比市场价高三成的钱财。这下就轰动了,当兵的不抢粮,还给高那么多钱。接下来来卖余粮的人就越来越多,消息一传开,曹军设在各村的收粮摊前,排起了长队,他们还都来者不拒。

愿意卖粮的人越来越多,考虑到秋收在即,人们纷纷把家中的余粮卖掉,好多换些钱财,为过年添置些其他物件。

而这时二万人马到达安邑的曹军,开始分派人手到洛阳至虎牢关一段的黄河沿岸,打捞财宝。络绎不绝的财宝被打捞上岸,装车分批运往安邑、丹阳、鄄城。

曹智也开始联络曹操来接应他们之事和联络中断有些时日的丹阳大本营。由于曹智从冀州一路是逃出来的,进入并州又多有阻断,所以这段时期他们暂时断了和丹阳大本营的联络。

祢衡在宛陵接到第一批运回的财宝时,大松了一口气,他真怕曹智有个什么不测。前段尽半月的时日里,他们都是靠传闻才得知一些曹智和其部队的动向。

曹智攻陷邺城的消息更是让丹阳上下心惊肉跳一番,他们都知道袁绍是谁,实力有多强,曹智竟能凭一己之力,拿下了邺城。之后,又突然断了消息,这着实让丹阳上下再次陷入恐慌和不安中。

祢衡、鲁肃、邓艾三位丹阳目前主事的官员,不得不又再次聚首协商对策。这个时候邓艾体现出了绝对的沉稳和冷静,此人毕竟在扬州处高位多年,政治经验和手腕丰富。他主张把曹智在冀州攻陷邺城的战绩扩大宣传,但紧闭曹智和其部队失踪之事。用匪夷所思的战况,来掩盖他们所处的恶劣环境。

邓艾这招用的是好的,丹阳此时虽说是扬州第一豪强,但等着曹智倒霉的人比比皆是。孙策攻陷巢湖水城,就已经有许多垂涎丹阳之人蠢蠢欲动,而曹智不在丹阳等对这些有想法的人来说,都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在孙策和邓艾对持居巢时,丹阳周边的几个郡都有试图吞并丹阳的野心。但在邓艾的扩大宣传下,使许多人错误的判断,曹智得到兖州曹操的支持后,实力大增,竟先攻取了冀州的州府邺城。

州府对于一州来说就是心脏,通常来说有实力夺取州府的敌对势力,就有夺取全州的能力。但他们都不知道袁绍的大军那时不在冀州本土,而是大部分在幽州作战。曹智也是取巧得了邺城,而且不是他一方势力来完成此事的。

但远隔千里的扬州诸毫,哪会那么清楚这些,就算后来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也通常都在事情发生的一段时间后了。

邓艾就是利用了这一段模糊期,让丹阳上下一番调兵北上,大有大举并吞冀州之势,这着实把一伙人给唬住了。他们惧怕曹智再次大增的实力,纷纷熄了轻举妄动的念头。就连孙策也在此时,开始转移目标,真的把主攻重心转向庐江,而暂时放弃了进一步对丹阳的军事行动。其实这时丹阳为了应付全境各个方向扑来的敌人,而不得不分散兵力到各地驻守,特别是郡与郡的边境县城,此时不得不屯有重兵,以防其他郡趁火打劫。

邓艾在一段时间内,都是没有能力组兵重夺水城等巢湖三县。但在组织丹阳的生产,兴修水力,甚至增兵上,虽说曹智不在,但一切还是在有条不紊的开展和进行着。

并且在战火中,邓艾对这些丹阳事物做着进一步的规划和调整的同时,也为曹军的征募将领做出了一点贡献。他和祖朗在战火中结下的友谊之花,顺利开花结果。邓艾在居巢对持孙策时,力排众议,升任祖朗为参事,帮他一起打理军务。只是此时驻守居巢的曹军中已经没有了山越人的身影,他们全部被调到丹阳另一端曲阿驻守,这也算是一种手段,邓艾玩这个是非常在行的。

在后方稳定之际,曹智却在上党收粮大获成功。按照原计划,曹智预计收购到一定数量的粮草,在取宝完成后,就起程离开安邑,尽早回转丹阳。

但收粮的意外成功,让曹智不得不推延计划。再向马腾履行诺言的支付了第二批军饷后,曹军就在李儒、荀谌的主持下,开始了正式的征收秋粮工作。

因为通过月余的拖延,到九月中旬时,地里的庄稼开始成熟,到了收割的季节。这时叫曹智走都不肯了,马腾或是韩遂一时都没有办法把对方怎样,而且都在气头上,又都有了曹智给的不同资助,都自认为是时候排除异己,一统并、凉二州了,所以根本不管其他,卯足了劲相互对攻,互有胜负,但都难以把对方置于死地。

曹智利用了这个时间段,以马腾的名义快速向上党各县征收秋粮。由于先前曹军在上党进行的购粮,很是讲信用,士兵态度又好,所以已在上党老百姓中树立了良好的形象。在接下来为期月余的征收秋粮中,李儒等都异乎寻常的顺利,老百姓也很配合,该交多少的都尽快交了,甚至还惦记着曹军什么时候再来购买他们到年底时的余粮。

曹智本来在购粮行动中,就以买到了足够目前部队用度三个月的粮草,这回征收的税粮可就不止这个数字了。

曹智积极把多余的粮草运返兖州和丹阳,曹操也在接到曹智要求接应的消息后,派了李典带人到了河南,进驻在许县,以方便接应曹智和一切运来的粮草、财宝等物资。

曹智到达河东郡时,那已是个无主之地,在洛阳都城被董卓洗劫一空,并强迁了所有城民后,靠近洛阳周围的几个隶属司隶区的郡县也是被连带的一扫而空。曹智进驻安邑时,整个河东郡由几股土匪、山贼占据,并自封为当地统治者。

曹智大军一来,他们都吓得散的散,逃的逃,都不敢再在河东游荡。同行的钟繇来到河东时,见此地荒凉,于是就向曹智举荐了他在河东的一位朋友,叫王邑。

王邑是土生土长的河东郡人,在安邑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世家,为躲避动乱,他一直携家人隐居在山林中。

钟繇到达后把他请了出来,与曹智相商后,决定让他暂时作为曹智的官员,帮着打理安邑事物。

曹智初来乍到,虽说仗着军力强大,暂时可以压制地方,但有个熟门熟路的当地人帮他们熟悉环境,清理郡事,是很有帮助的。

虽说王邑不是他的嫡系,但曹智最终还是用了他,并且在接来的一段时间里,此人所表现出来的能力,还是让曹智和李儒等人满意的。

钟繇在安邑呆了一段时间后,看曹智的架势也是不愿意在带兵往前一步。于是,他只有自己到弘农去找献帝,让皇帝来安邑,这样多曹智这一路兵马保护,才能更好的防止李傕等人的再来劫持。

也就在钟繇离开后没多久,曹智开始饱暖思淫欲了。之前出冀州这段路走的极是不顺,损兵折将不说,还差点就饿了肚子,弄得曹智心情很不好。这会儿终于顺了些,这些天把上党的秋粮收了个差不多,不但士兵们的肚子能吃饱了,曹智也有了余粮让王邑去接济河东郡的难民、灾民了。

王邑手上有了粮,也好说话多了,他不断的召回逃散出河东的老百姓,让他们回来开始开垦荒地,从新安家。

曹智一看形势一片大好,就想起了自己手上还有份意外的战利品——杨婉。

杨婉随着满宠比曹智都先到安邑,都快住在这原有的郡府两个月多了。她开始是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杨婉本身很是喜欢娴静,也一直习惯于这种幽居的生活。

第六百三十九章 调戏杨婉

但当杨婉过了一段时间,想出去时,已经出不去了,她的活动范围只被限于郡府内宅后院。

杨婉发现自己被囚禁了,此时,再傻的女人到这也想到了曹智的别有用心。杨婉孤身一人,这会儿曹智给她配的丫鬟,都不是她的贴心人,她费了好大劲才弄明清楚她原来被曹智骗到河东郡来,这可离西凉越来越远了。

杨婉一直想找曹智问明白,到底为什么囚禁着她,有何用意?但一来杨婉鼓不起勇气直接找曹智,她害怕自己送上门找曹智,曹智真对她做点什么,到时如何应付,所以杨婉一直很是逃避直面对上曹智。而就算那段时间杨婉想去找曹智,也找不到曹智,前一段时间曹智一直很忙,杨婉问过伺候她的丫鬟,都说不怎么见到曹大人。

杨婉其实问错人了,一两个地位低下的丫鬟哪能成天的见着曹智这么重要的人物。

曹智也不是躲着杨婉,而是前段时日着实有很多事物需要他处理,为了凑集粮草曹智是花了一番心思的,以至于没有时间来想起杨婉。通过二个月的努力,现在诸事稍定,而且前段时间钟繇一直在,曹智不得不注意些形象,不敢胡作非为。这会儿钟繇一走他就胆大妄为起来,其实他还是对杨婉念念不忘的,这个女人带给他太不一样的感觉了。

曹智在门外张望了一会儿,终于大着胆子朝门上轻轻一推,门竟然没有栓。可能是杨婉大意了,这院落二个多月来一直是她独处,院外就有曹智派驻的兵士把守,所以一直没什么人来骚扰她,也就照成了她防范上的松懈,今日竟忘了栓门。

在推开门的一霎那,曹智感到一种莫名的刺激和兴奋,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还真他妈的有几分道理。

曹智也是平生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的去“谋夺”别人老婆,这异样的刺激,让他莫名兴奋异常。在现代法律约束下,早已形成了一种自然意识,当这种自然意识被打破时,人们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极其对接下来发生的事超等级的期待。

房中一灯如豆,显得有些昏暗。墙角一只小香炉内焚着几枝檀香,青烟细细,甜香幽幽。靠墙一张秀榻,锦帏绣被,珠帘半卷,杨婉身着淡绿色衣裳,粉黛未施,正坐在那里发呆。

她正在想自己接下来的命运,突然似有夜风拂过,烛光忽地一闪,眼睛一眨,曹智已到了她的跟前。

“啊……曹……”

杨婉不知是惊慌,还是被吓到了,突然看见曹智出现在她面前,她立即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结结巴巴的不知该称呼曹智什么?其实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曹智的身份和全名,只知道他姓曹。

当她轻轻唤出声时,曹智已经急不可耐的有了下一步动作,他猛地跨前一步,伸手将杨婉的下巴抬了起来,细细端详。

和前段时间相比,杨婉那略显文静的脸上多了几分艳丽,少女的青涩和小女人般的温婉交错在一起,显出一种异样的娇媚,那种让曹智心动的爱怜,似乎又多了几分,让人分外陶醉。

杨婉肯定还未从曹智的突然登门中醒悟过来,被曹智捏着下巴,仔细端详是竟忘了挣脱,俏脸上也自然的生出一股红晕来。

这股红晕看在曹智眼里宛如朝霞生辉,明珠泽露。曹智一下子心驰神摇,春情荡漾,风骚难耐起来。

“我的小白兔!”

“你干什么?”

杨婉很快醒悟过来,曹智这是在调戏于她。只见她迅速后退一步,脱离了曹智捏着的下巴,与曹智保持一定安全距离后,素袖轻盈,拂拭在曹智脸上,叱问曹智意欲何为。

曹智对于杨婉的反抗,只觉一股温香拂面,不但未有发怒,反倒看着杨婉那湿润的嘴唇厚厚的,一张一翕,透出丝丝香气。他不由得轻轻地将他的鼻子贴了上去,使劲嗅着。顿时,曹智只觉一股清香涌入他的体内,伴之而来的则是浑身的燥热。

变态!

杨婉倒是心胸也开阔,对曹智这看似花痴、变态的举动不以为意。

只是再一次叱问曹智:“你要做什么?”

明眸皓齿,肌肤如雪,不可方物的杨婉,曹智一脸猪哥像的搓着双手贼笑道:“你是我的大灰狼,我是你的小白兔!呸,呸!说错了,我是大灰狼,你是小白兔,美人,明白小白兔要干嘛?”

杨婉当然听不懂曹智这现代戏文,更不明白曹智称她为“小白兔”是什么意思!她觉得曹智说话的腔调着实滑稽,忍不住的嫣然一笑。

这下对已进入猪哥状态的曹智极具杀伤力,曹智只觉杨婉这盈盈一笑,宛如异花绽放,当真明艳无双,在曹智眼里十足的媚态十足。

“少夫人,你可真美!”曹智的言语立时让杨婉警觉起来,她微微地闭了闭双眼,深吸一口气,使劲平复了波动的心境,素手一抬,肃然道:“哼!请曹先生自重!我是有夫君的人!”

“哈哈哈......”曹智听杨婉提到马超一阵狂笑,“你不会再见到他了,见到他,他也以为你是鬼!”

“什么?”

“我说马超已经以为你死了!”

“胡说......”

杨婉不是个笨人,她杏目圆睁的骂曹智胡说时,也立即联想到了,这一切都可能就是这个姓曹的使得坏。从雁门出来,不是就碰到了这个姓曹的吗?他又把自己一路派人带来了此地。看来此人早对自己居心不良,才使了这么多手段把自己骗到此地。

“你到底是谁?”杨婉已经避开曹智,退到墙角,但语气更为严厉的问道。

曹智一听杨婉问他姓名,才想起来,他们虽说见了好几面,但曹智都未向他通报过全名。

“在下丹阳曹智!”曹智彬彬有礼的略整衣衫,向杨婉自我介绍道。

“丹阳曹智!”杨婉喃喃自语着咀嚼和绞尽脑汁的搜索着她所知道人名。说实话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曹智这人是谁,她的社交范围太有限了,男人们那些事她也不爱听。曹智也不算默默无闻的人,但杨婉真的不知道。

一心以为杨婉会因为曹智的名声,而来声惊呼什么的曹智,没想到杨婉好像根本没听说他这号人似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曹智正要向杨婉解释一番他的威名时,杨婉再次开口道:“我想曹先生也应该是一方人物,如此拐骗、幽禁小女子是何道理?”

曹智也决定豁出去了,不瞒不藏的厚颜无耻道:“因为曹某第一次见到少夫人时,就为夫人的的绝世音容所倾倒,所以千方百计把夫人‘请’了来!”

婉从来没见过敢如此大胆,并厚颜无耻的直接承认因为垂涎她的美色,而把她拐骗的。

“哼,曹大人,我不知你官居何位?竟敢劫持朝廷命官的家眷,不说我夫君是多大的官,我公公可是西凉太守,皇上钦封的征西将军,杨婉也算是有身家的人,也知道嫁为人妇应守的本分,曹大人的痴心妄想我想是白费功夫。杨婉还是规劝曹大人把我给放了,也不至于将来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哼!西凉太守,跟韩遂打完,还指不定有没有这个西凉太守了?”

杨婉一听曹智的话,再明白不过了,韩遂他认识,是他公公的结义兄弟,经常来她家,这次劫持她的第一个人就是她,听说来攻她夫君驻地的也就是这个韩遂。听曹智的意思,公公和夫君这时跟那个韩遂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而且很可能公公会被韩遂打败。

一听这消息,贤良淑德的杨婉能不着急吗!一听完曹智的话,就六神无主的“哎哟!”着要向门外走,想马上回到丈夫身边,为她分忧。

“哈哈,小白兔......”

色心大起的曹智还以为杨婉是来投怀送抱呢,一见她离开墙角,就张开了双臂准备迎接。

杨婉这时也急了,俗话说的好,“狗急了还跳墙”,杨婉一看曹智向她拥来,不知哪来的力气抬起玉腿,照着意乱情迷的曹智闭着眼睛就是一脚飞出。

杨婉也不知踢着曹智身体那个部位,只听惨呼一声的曹智捂着裤裆飞退,边退边弯下了腰,语不成声的戳着一根手指,只能从牙缝里摒出一个

此时,不明白自己攻击力怎么会这么强的杨婉,只见曹智的脸色在她攻击后,霎时惨白,语不成声的同时,半躬着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立时冒滋了出来。

杨婉心地善良,见不得别人受伤,况且这伤还是她造成的,心慌之下,竟放慢脚步,关切的看着痛苦的曹智,颤声问道:人,你没事吧?”

曹智捂着重要部位,脸部扭曲着回道:“你们......你们女人怎么都喜欢踢这里!”

第六百四十章 大展雌威

杨婉是个妇人,不是未出阁的小姑娘,见曹智捂的地方,自是猜到了自己刚才失脚踢中的是男人的什么部位。但一听曹智的话语,又马上反应出,这人经常被人踢中这个地方的信息。

“哼!看来此人没少拐骗良家妇女,否则怎么老被女人踢中裤裆中的玩样!”

就在杨婉确定曹智是个大大的坏人,并收回那点她刚燃起同情心,且诅咒曹智活该被踢死时,这个受痛退到房中央的姓曹淫贼,突然,再次大呼一声“疼啊!”就一翻白眼咕噜倒在了地上。

你别吓我别死......我不是故意的!”

同情心是熄灭了的杨婉被曹智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六神无主,后悔心又大起。

杨婉快哭出来了,她太善良了,她不知道那地方还能踢死人。这姓曹的要是真死了,那她可就是凶手了,她这辈子可是连只蚂蚁也不忍踩死的。

杨婉一边哭着,一边竟放弃了逃跑的念头,还往曹智倒地的地方挪去。

可别死啊!你倒是说话啊......”

杨婉怕死了,她离着曹智能有一米远,扭着头,伸着手指,去戳斜躺在地上的曹智。捅咕两下,曹智没啥反应,杨婉就更急了。这时杨婉已经在抽搐了,她向曹智的“尸体”旁挪进些,大着胆子伸头去查看背对着她的曹智,只见曹智双目紧闭着,眉头深锁,杨婉也不懂探个鼻息什么的。她试着又叫了曹智两声,曹智终是不应。杨婉大着胆子把曹智扳翻过来,那样曹智仰面躺着,杨婉才能看清曹智到底死没死!

曹智顺着杨婉的扳拽,咕噜一下就朝天躺定。杨婉控制着加速的心跳,努力伸长着脖子,去查看可能她人生第一个杀死的人。

杨婉的颤抖的眼神,慢慢看向曹智的受伤部位。曹智还用手捂着呢,再说隔着衣服呢,就算这人没捂着,她也看不清楚受伤程度。要杨婉解开曹智的衣服查看,杀了杨婉都没这胆,虽说她已为人妇,但那实在太......太难为情了,那怕曹智是个死人!

哎!不对,看人死没死,应该看有没有呼吸!不知道这叫不叫急中生智,杨婉在这慌乱的时刻,竟能想到一条正确的途径。

杨婉努力的开始移动身体,眼光也随着身体的倾斜,从曹智的腹部往上移动。蹲爬了两步,杨婉的目光就直接跃过了还在起伏的曹智胸膛。此时,杨婉满脑子只想着,她即将要看到一副恐怖的死人脸庞。在杨婉想来,那一定是人间最恐怖的景象。到这杨婉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也使她错过了好些重要的线索。下巴、嘴唇,上面就该是鼻子了。杨婉像在经历人生最大的抉择般,当要看到决定此人是生是死的鼻子时,竟闭上了眼睛。

杨婉连做三个深呼吸,终于鼓足勇气睁开双眼,“哎!死人倒是没想象中的难看!”

这是杨婉拉伸了脑袋后,首次全貌看清紧闭着双眼的曹智。曹智这时脸上没什么特殊,或是特别难看的表情,相对来说还有那么点“安详”

正当杨婉为曹智的“死状”感到满意时,她终于大着胆子伸出两根手指去开始接近曹智的鼻孔。杨婉也不知道应该怎样确定人的生死,她只知道有气这人就代表还活着,没气就应该是死了!

就在杨婉的两根手指快要接近曹智的鼻孔时,曹智突然“噌!”的一下睁开了眼,昂起脖子,一把抓住杨婉的伸过来的玉手,凑到自己嘴边使劲亲了一下。

“啊哈!好香,**,好滑!”

杨婉在曹智突如其来的动作下,完全惊呆两秒,接着就是歇斯底里狂叫一声,一下扯回自己被曹智非礼的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还一个劲的往后飞速爬去。

“别怕,别怕,我这是和你开个玩笑,别怕......”

任由曹智怎么呼喊,曹智还飞快的爬起身企图追上杨婉,告诉她自己没事,只是吓唬她一下而已。

但曹智开的玩笑显然选错了人,杨婉这样的人,那有这神经来负担。曹智越企图接近她,她往后退得越快,干净地衣裙也蹭得都是污垢、灰尘,看曹智的目光也很是散乱,她把曹智认定为“鬼”了。

曹智这时也知道自己玩笑开大了,杨婉不是现代女子,鬼片见天的看。曹智此时也很着急,“人吓人,吓死人!”的事,他在古今中外都有听闻。

“别退了,再退就强奸你!”

曹智这也是没办法,以毒攻毒看来应该是此时唯一可行的手段。女人怕鬼,更怕失身(对古代女子而言)。

你别说这招还真有效,杨婉在曹智大喊“强奸”的第一时间,就定格在那里。

曹智趁着杨婉愣神迅速接近,蹲下身抱住杨婉好言安慰道:“小白兔别怕,大灰狼在这里,大灰狼保护你!”

这都什么词,但确实让杨婉的元神迅速回归,并马上感应到异样男子的气息涌入她的鼻孔。

“你想干什么,你个大色狼,打死你,打死你......”

曹智再次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接近了杨婉。他一直把杨婉当成温柔的小白兔,温顺的大绵羊,但曹智忘了女人在丧失理智时,就像二三的小孩,遇到不满就要乱打乱闹。

杨婉手脚并用的,又推又踢要使曹智远离自己。

活该倒霉的曹智,右脸刚挨上一击秀拳,左脸马上又迎来一只鞋底板,胸口不知被锤了多少拳,挨了多少脚。

“哎哟哟!”面对铺天盖地的粉拳秀腿,曹智只得被迫放弃杨婉,退守,与这个疯女人保持距离!

“这下抱的真不值!”,虽说杨婉的花拳绣腿不能对曹智产生真正的伤害,但浑身吃疼的曹智撸着隐隐作痛的胸腹,暗呼:“就为了抱一下,挨那么多拳,太不值了!”

人生第一次企图非礼她人,第一次认为古代男人能为所欲为,强占他**妾的曹智。在光荣的第一次曾经幻想过“霸王硬上弓”行动中,不但英勇负伤,还在退至安全距离后,因为质问杨婉是不是疯了,而遭到追打。

“我疯,我疯,我就疯了,让你这个大色狼敢欺负我,老娘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打死你,打死你......”

从脚上脱下一只绣鞋的杨婉,在被逼急的情况下,展现着她人生最凶悍的一面,举着那只鞋履,满屋子狂追曹智。

曹智可真是到了八辈子霉,人没霸占成,反而吃了一通打,面对香汗直流,气喘吁吁的杨婉,曹智还不能还手。因为打坏了杨婉,他不舍得!

“禀主公,抓到一家奸细!”

正在气头上的曹智这时正想开门踹两脚这个不开眼的家伙,什么时候不好禀报,在他关键的时刻,来禀报。

“杀了!等等,奸细有一家的吗?哎哟哟......小白兔你倒是轻点......先收押,我待会儿来看看!”

“是!”

这个禀报的声音刚落,另一个更急的声音老远就传来。

“禀主公,钟仆射又回来了!”

个老不死的,小白兔别打了,不能让钟繇撞见咱俩!”

随着曹智的叫喊,就听见了开门声,随后一个人影首先跌出杨婉的屋子。只见这个跌出来的人两手握举着两条白皙的粉臂,那两条粉臂前的其中一只玉手上还握着一只绣鞋,使劲摇摆,努力前进,试图击打一边跌出屋子之人,一边追赶上跌出屋子的人,不肯放过此人。

终于因为脚跟磕着门槛的曹智收势不住,“呯!”的一下,这下是真的跌出了屋外,直挺挺的摔在了进门的青砖道上。虽说是黑夜里,周围的人还是看见两个身影的倒地,激起一阵白色的尘土。

为什么是曹智收不住势跌倒吗,怎么会有两个人影呢?

这是因为杨婉的双手腕被曹智拽着呢,这曹智摔下去是何等的拉力,杨婉别看正在大发雌威,但也受不住这份拉力,直接跟着扑倒在曹智身上。

杨婉没怎么摔疼,因为有曹智垫背。曹智这一下直布罗陀的仰面倒下去,摔得还行,只不过后背生疼,遭罪的是第二下,杨婉的直扑。那可是直接把曹智当成了肉垫子,曹智闷哼一声后,自觉松开紧捏杨婉的双手,转而去撸自己发闷的胸口。

“叫你再敢欺负我!叫你再敢欺负我!”

不依不饶的逮着机会就继续痛打曹智,这会儿她更是不顾正在咳嗽和胸闷的曹智有多痛,也不管自己的动作有多么的不雅,根本未在意的持续趴在曹智的胸膛,快速抡着粉拳和鞋履,摧打曹智。

打了会的杨婉首先觉察到不对,怎么在眼睛的余光里看见好几双鞋就站在她的左右。

“嗯?”杨婉猛地抬头,左右一看,好家伙,一群人站在门槛两旁,正低着头欣赏这对冤家“打情骂俏”呢!

“哎呀!”

惊呼一声的杨婉赶紧从曹智身上爬起,以极速倒退的方式闪入屋内。

“呯!”的一声,杨婉惊慌地试图把门掩上,但她忘了,地上还有个半截腿在屋里的曹智。

“哎哟哟……腿……腿,小白……”

闭着眼任由杨婉摧打的曹智终于在门挤双腿时,疼的连滚带爬的挪着屁股退出房门。正要质问杨婉的曹智,这时才注意到围在门外的一群人。

“嚯,这些人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只见伺候杨婉的两名丫鬟站在人群的最前沿,正半转着身呆呆地看着地上的曹智,她们身后竟有七八名曹智手下的兵卫。看架势这些人已经站这有段时间了,从半转的身体来看,也是由于刚才曹智的倒退才把他们挤开的。

“为什么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就是原因,这么多人靠近了自己,自己却浑然未觉,这要是刺客,自己死八回都有了,以后再泡妞时一定,千万要注意!”

曹智暗自腹诽着,却不想自己和杨婉把这动静闹得多大。伺候杨婉的丫鬟自然住在这院落里,听了声音自然要跑过来查看。还有外面曹智给杨婉安排的兵卫,是看着曹智进去的。曹智半夜三更来一个属于半俘虏性质的女囚房中,目的不言而喻。曹智进去时,他们当成什么也没看见,私底下却嬉笑了半天,并极其忠心的发誓不让任何人打扰主公的“雅兴!”。

但没过多久,这房里发出的不正常声音,却不得不让执勤的兵卫为他们的主公担心,阴沟里翻船,着了一个女囚的暗算。

古今中外,有文化没文化的男人都知道,男人最薄弱的状态莫过于在和女人欢好时,那也是女人对男人有所“图谋”的最佳时机。

坏了主公兴致是小,主公有个什么闪失是大。他们在护主心切之下,也贸然进入了内院。他们人是进来了,但也未敢贸贸然直接闯入,只是在一步步接近的过程中注意着屋内的动静。

那声曹智的呼痛让门外的兵卫差点以为曹智遇到了不测,而正当准备冲入时,又闻杨婉的尖叫,那动静和曹智的哈哈大笑,让门外的兵卫再次误解为曹智反过来收拾了杨婉。接着动静就更大发了,屋里一会哭,一会笑,曹智一会儿喊着要强奸杨婉,一会儿让杨婉打的轻点。

门外的士兵和丫鬟左右为难了会儿,终于确定两人这是在做什么他们未知的游戏,他们少有默契的准备在屋内主人未发现他们踪迹时快速离开,这会儿就连续来了两拨禀报的士兵,因为院外已无兵卫守门,所以他们在没有任何阻碍的情况下直闯内院。

正当所有人听出曹智口气不善,准备撤离时,曹智和杨婉跌出屋外,让他们欣赏了一出笑骂嗔怒,郎情妾意的剧场版。

这些没见过啥世面的大头兵和丫鬟,那经历过这种剧场版,全呆了。

第六百四十一章 初见贾诩

“主公原来还好这口!有钱人真变态!”

这差不多是所有围观者的共同想法。醒悟过来的曹智“噌!”一下从地上跳将起来,怒吼道:“谁让你们进来的!”

下一秒这些被曹智怒吼震醒的大头兵和丫鬟以鸟飞兽散的速度,瞬间跑的一个没影。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你们都看到了什么?”

曹智双手叉腰继续在园中喋喋不休的怒吼着,直到有一名机灵的士兵在院外大叫:“我们什么也没看见!”,曹智才算息事宁人,最后撂下几句封口令,才转身出了院落,跟着禀报钟繇已回的士兵匆匆而去。

留下一个寂静的院落和门背后咬着嘴唇,羞红着脸,恨不得有条地缝钻下去的杨婉。杨婉这会儿只把曹智恨了个轮转,要是再有机会,杨婉发誓一定不留情的“踢死”这个色鬼。

曹智一路急匆匆地向前厅行去,一路上听着两名传令兵的汇报。钟繇急匆匆而回听说是寻到了皇帝,正值危机,好像要曹智立马带兵去救。传令兵当然也说不清楚整个来龙去脉,曹智也只有等见了钟繇才搞得清他怎么这么快就找到皇帝了,弘农到安邑怎么着也得三四天路程,一个来回就得六到八天,钟繇不是一天前才离开的吗?他会飞了?

另一个传令兵禀报的事有点无关痛痒,一队巡逻的士兵在安邑以外,连接他们和上党之间的道路上抓着一家老小,好几十口人,这家领头的家主长得可疑,巡逻队又正好是乐进的手下,一看这家人觉得有端倪,就盘查了一下,结果对竟声称自己是段颎外孙。

这下是此人自己露了马脚,曹智、乐进在训练士兵时,其中有一条,就是强调遇到一些自称名人或是名门之后的人,要多加关注和留意,这也是因为当时曹智身边谋士太过缺乏的缘故。时至今日曹智身边已经不再缺乏名人级别的名士,但这条巡逻时的条规却被保留了下来。

而凑巧的是撞上这家人的这名军官正好是段颎的崇拜者,对于已身故的前朝太尉段颎的家世有一定了解。段颎是武威姑臧(今甘肃武威)人,因为段颎久为边将,威震西土,所以很多人知道他一些生平的事。这名生的很奸的家主也自称是武威姑臧人,并能说上几句当地话,倒是有模有样的,但令那名军官起疑的是如果这伙人是回乡,那这路就走错了,而且走过了。而且据他所知段颎是有一个外孙,但在献帝登基前就已经染病死了,就算还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外孙,他好像也应该去投奔华阴的段煨,那是已故太尉段颎的族弟。华阴在潼关以南,这人怎么会往他们安邑的边缘穿行,而且一副向东的架势。

基于种种疑点,于是曹智麾下的军官便知此人假称是段颎外甥来吓唬人,并且此人虽说文士打扮,但却生的一副奸相,于是就将他和他的家眷扣押,送到了安邑。

曹智对于这抓了一家奸细的说法,不敢苟同,认为纯属捕风捉影的胡说,也很不上心,那有可能带着一家人跑他这来做奸细的。

曹智来到前厅时,院落里已经站了好些人,唧唧歪歪的争论声,妇人、儿童的啼哭声不绝于耳,很是混乱。

曹智一问才知道,这就是被羁押来的那家奸细,本来是要押往府衙的牢房的,留待曹智有空处理,但不曾想这伙人刚进前院,就有妇人、儿童耍赖不肯走了,自有押解的士兵催促他们,于是就发生了眼前的一幕,听说那个被怀疑是奸细头头的男子特别能说,一口气举了好几条典故,来指责士兵不该如此为难妇人和儿童。大头兵能识几个字,顿时被那人说蒙了。

说不过他,又怕上官责罚,毕竟这是郡府大院,谁都知道曹智等人随时会出现在这里。发了急的士兵,说不过那人,就举鞭要抽打这些人,以求尽快把他们挪走。

还没抽上两鞭,曹智就到了。曹智只听到一个特别尖细的声音的高声嚎叫,“汝别打我,我家必厚赠之!”

“好了!”

一声历喝,曹智此时正好登上前厅的第三格台阶,听闻前院的吵杂一下子升级了,竟还有人公然收买他的属下,回头怒吼一声,就有属下的军尉看见了曹智等一行人。

曹智现在不但形象欠佳,满身的污垢、灰尘,甚至脸上还有半张鞋底印。心情也很差,因为人生的第一次“霸王硬上弓”非但没能成功,还被打了一顿。

曹智招过负责的军尉,听都不听汇报,直接训斥一顿后,命令把这些人放了!

负责的军尉领命而去,曹智刚转身,准备继续步入前厅,厅内已经有钟繇急切的声音传出,“曹太守,快快,皇上,皇上已在黄河南岸,请速去接驾!”

钟繇看来是真急了,听到曹智的声音,一路小跑的出了前厅,连后面的李儒和荀谌跟也跟不上。

“钟大人莫急,皇上怎么到了黄河南岸?”

曹智要搞清楚的事太多,面对钟繇太快的去而复返,又是献帝已到黄河南岸,又是要曹智赶紧带兵去接驾的,太多没闹明白的事,曹智需要问,需要了解。

奔下五六节台阶的钟繇,一低头看着台阶,一抬头看着与曹智间的距离,急步而下,一脸着急慌忙样。

就在钟繇一路而下,抬头、低头快步而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掠过他的眼眸。

“嗯?”钟繇愣了愣,“贾军师!”

钟繇错愕停步,眼神突然越过只有几步之遥的曹智,看向了台阶下,喃喃自语着。思绪的重心也好像一下子被瞬移了。

曹智等人跟着转身,顺着钟繇的眼神看向台阶下的人群。那是曹智下令放掉的被怀疑细作一家,此时正好打台阶下经过,钟繇的惊呼好像就是看到了这群人里,才发出的。

曹智转头查看,只见台阶下经过的一群人中都是些平民百姓,并没有什么出众之人。当然,曹智得出这第一结论,主要是基于这家人的相貌都很普通,甚至有两个还属于偏难看的。曹智现在也学着袁绍等人,喜欢以貌取人!

曹智没看出什么值得钟繇惊呼的人和事,钟繇神色一动之下,转而冲着台阶下大呼:“停!贾大人请留步,钟某正寻你不着!”

刚刚是“军师!”,这会儿钟繇已改口直呼台阶下人群之中为“大人!”看来钟繇是在这伙人中碰见熟人了,而且是个当官的!

驱赶这家人快速离开的军尉,不用曹智吩咐,已是听到钟繇的高呼,主动就叫停了正拥挤着想快速离开这个院子的队伍。

钟繇三步并作两步下了台阶,直奔台阶下的队伍中间而去。

曹智不知道钟繇要找人群的谁,但人群随着钟繇的走近,的确发生了一些变化,不但队伍中所有的人都紧张起来,甚至一些妇人吓得哭了,更有好些青壮年拦住了钟繇的进入,试图要保护中间的某一个人。

这些人的确是真正的平民,虽说畏畏缩缩的想尽量使自己的动作保持正常,举动和意图想尽力掩饰的不那么明显,但在曹智等职业军人的眼里,怎么可能有所遁形。

曹智的属下立时上来好几个,往钟繇身边一站,开始拔出刀剑,大声叱喝着开始驱赶阻挡的人群。此时曹智、李儒相视一眼后也饶有兴趣的跟在钟繇身后返身步下台阶,来到钟繇身侧。这个能让钟繇放下急切说动曹智去迎帝的人物,一定不同凡响。

不一会儿,队伍被打开,钟繇一整衣衫,一改刚才焦急的神态,笑呵呵的步入人群,在一个抱头蹲地中年文士面前站定,对着此人行了空拜首的大礼。但还未直起身,只见那抱头之人缓缓地站了起来,摇着头对着钟繇苦笑道:“钟繇,钟繇,我已经辞官了,你,你怎么就不能放过我呢?”

曹智诧异,此人说话的声音很是独特的尖细,原来就是此人刚才试图贿赂自己的手下。

“哈哈!”钟繇也不理这个向他诉苦之人,回头对着曹智等人,一然身,对着曹智等人介绍道:“曹太守,诸位,我来给各位介绍,这位就是当朝光禄大夫贾诩,贾大人!”

钟繇话语一出,众人皆惊。曹智更是排众而上,直接来到被钟繇称作贾诩的身边,细细打量这位三国史上最懂得明哲保身的人。

此时,贾诩也不在躲闪曹智的打量,虽说还有点佝偻着背,但已经不回避曹智的打量了。

曹智惊奇,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三国史上如此有名的人物!”

曹智愣在那里,说实话,这个贾诩实在太对不起他的历史地位了。只见这个贾诩长得比曹智还矮点,大约四十几岁的年龄,小眼睛、小鼻子、薄嘴唇,吊眉毛,一张嘴还一口黄板牙。总的来说,曹智给此人的评价就四个字“獐头鼠目”,不穿着现在这身文士服,还有点猥琐,搁现在属于在地铁里骚扰小女生的那种变态“老伯伯!”

第六百四十二章 强留贾诩

“曹太守,丹阳的曹太守吧!你看我是一辞了官的平民,准备隐居山林,我就不耽搁各位大人谈正事了,告辞,告辞!”

贾诩说着不等曹智等人有所表示,就想转身而去。

钟繇一看贾诩要走,着急的扯着曹智的衣袖,想要说些什么。

曹智把手一摆,“噌噌”的静立在院前下的两队士兵,举着长矛齐声发喝,就围了上来,唯一的院门也立即被封了起来。

已背过身的贾诩颓废的吐了口气,他也知道被钟繇叫出姓名后,是不可能再可以轻易离开的了。贾诩再次转过身,一收刚刚弱势的态度,小眼冒着精光炯炯地注视着曹智。

“你兄长就是这样叫你待客之道的?”

贾诩尖细的声音再起,不过语气中已是尽显温怒。

对于贾诩的质问,曹智也不生气,此时,他属下的兵卫已经把贾诩的属下和家人隔开,推倒远端的墙角处,再次把他们当成危险分子看管起来,本来在曹智身后看热闹的许褚和赵云,这时也奔到曹智身侧,手摁兵刃,警惕的看着贾诩。他们都不认识这位三国名人,但贾诩作为李傕的军师,鼓动李傕、郭汜率部重返长安,打吕布,逼死王允,挟持献帝,又出谋打败过马腾、韩遂的西凉联军,把长安百姓直接推入第二轮深渊的罪魁祸首。贾诩实在太有名了,尽管他很是低调,就连出道时间不长,并一直身处冀、幽两州的赵云一听贾诩之名,也是如雷贯耳。

在他们想象中此人应该长着三头六臂,浑身的能耐,他们甚至还怕曹智有什么危险。但等一走近却看见贾诩这幅德行,应该是人畜无害的。但他们还是担心贾诩有什么暗藏在他那猥琐外表下特殊技能,所以还是保护在了曹智身侧。

曹智听了贾诩的话,“哈哈”大笑道:“都退下,贾先生不会伤害任何人,你们都不甚了解这位贾先生,虽然他号称‘毒士’,但却不是指他人有多狠毒,而是指他的计谋算无遗策,奇谋百出而已,贾先生是明察秋毫之人,见李傕之流再无作为,这是……让我想想……哦!贾先生这是要去荆州宛城投效张绣吧!”

曹智的话让贾诩和在场所有人一惊之下,贾诩更是不再有丝毫轻视之意的重新打量起这位身着便服,满身污迹,左脸上还有半拉鞋底印的曹家老二。

周围的一群人不肯能和曹智一样能预知历史,他们也在猜度曹智突然道出贾诩的去向,而寻找着证据。

但就这会儿,看贾诩正视的眼神,他们都有了答案:曹智说对了!

贾诩因为和中郎将段煨是同郡人,所以不但年轻时就知道他做太尉的哥哥的名望,在外招摇撞骗。前段时日摆脱了李傕、郭汜从长安跑出来就逃到了华阴,投靠驻守在哪里的段煨。

贾诩不但是个非常善于利用别人的人,也是个极其会审时度势之人。贾诩现在的名望,早已超过段煨。

当时段煨屯驻在华阴,贾诩便去了。贾诩的到来,起初为段煨和他军中之人所期望。因为当时在长安的各路凉州兵马中段煨不算最强大的,能引来如此足智多谋的贾诩,自是让人高兴。但好景不长,很快贾诩在展露超人才华的同时,也招来了段煨和其属下的猜忌。有人向段煨提醒,以贾诩的威望,很可能会在未来一段时间里控制他的军队。段煨一听急了,他本就是个多疑之人,而且作为武将最是在乎手上这点安身立命的兵马,段煨怕贾诩他日在他的军中站稳脚跟后,夺其兵权,于是所以表面上对贾诩礼遇甚厚,暗地里却开始防范与他。

贾诩是什么人,那是三国史上出了名的人精,很快看出端倪,心中不能自安,便心生离开之意。

此时本来也是李傕、郭汜联合西凉军中的一支部队发生了异变,这支部队由出生武威祖厉(今甘肃靖远)的张济率领,攻入长安后,一直被李傕、郭汜分派镇守弘农。但他一直和西凉诸将不和,也认为李傕、郭汜一直有意排挤他,于是他就有了去意。

正当张济为去哪里安身立命犯愁时,李傕、郭汜翻脸,为了控制汉献帝而相互攻打。张济一看这地方更不能呆了,与他最信任的侄子张绣一商量,决定走了。

而这个张绣呢,一直与贾诩暗中有来往,张绣便派人去请教贾诩,自己和叔父应该何去何从。贾诩告诉他关中这个地方太复杂,是呆不得了,赶紧往南边走。

贾诩告诉张绣,地处中原南部的荆州富饶,是个好地方。荆州牧刘表不但是皇亲国戚,而且还势单力薄,夹在袁术、袁绍、曹操等人几方势力的中间,此时应该很需要你叔父的这股势力,你们去哪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张绣回去后跟自己的叔父商量去荆州的事,张济也认为荆州富足,是个好去处。但张济此人身上属于西凉军将的习气,相对比较重,不喜欢结交,大部分事喜欢用武力解决。

张济一到荆州脚跟没站稳,不是去结交或是依附地头蛇刘表,而是直接问他要地盘,要刘表在荆州划一块地盘出来给他。刘表自是不依,于是双方就打了起来。张济自以为强悍,看不起南方的部队,认为他们都是软柿子,没想到在攻穰城时,就中流矢,战死了。

于是张济的部队就由他的侄子张绣接管,也正是这个时候,贾诩在段煨那呆不下去了,他就派人带了书信向张绣伸出橄榄枝。

张绣此时正值危难,有贾诩这样高智商的谋士加盟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张绣让贾诩快到荆州来,并把叔父战死,还无安身立命之所的困境一五一十都在回信里说了。

贾诩长期呆在李傕、郭汜身边,帮助他们处理国事,对现今天下的形式自然是比谁都了如指掌。他在未动身前,就有书信一封,告知张绣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向荆州牧刘表投降!

贾诩知道要张绣向刘表投降这个建议,张绣和他的属下肯定不会答应,他们的老上司刚刚在与荆州军队的战斗中被对方杀死,他们还有实力,目前应该做的是报仇,怎么可能去向敌人投降呢?

贾诩在信中对张绣把这一问题做了全面的分析,他告诉张绣:刘表不是个争强好胜之人,他只想保证自己的地盘不被别人侵占。但他现在处境也不妙,他的北面有袁绍,南面有袁术,东面有曹操,都对他这块肥的冒油的地盘虎视眈眈。只是因为现在手头上都有事困扰,所以这一两年内还不至于对他动手,但刘表应该是看到他的问题是一直存在的。

贾诩告诉张绣,你只要主动向刘表提出不是来抢夺他地盘的,而是来想找一块安身立命之所,刘表非但会收留你,还会把袁术、曹操、袁绍都盯着的南阳这个烫手的山芋划给你,让你去直面这三路豪强。因为自从刘表趁曹操、袁绍和袁术开战之际,收回的南阳后,只窃喜了一阵,就发现这块宝地成了他的心病。

整个南阳地处兖、豫两州的夹角处,曹操在和袁术的战斗中,取得了一部分豫州的地盘,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接壤南阳的豫州几县都留了下来,并没有蚕食掉。这样就让刘表要面对袁术和曹操两个强敌,袁绍虽说远点,但也不保证人家不念叨此处。曹操发展太快,刘表要防着他,袁术肯定等缓过气来,一定会重夺他的老巢,袁绍等控制北地各州后,一定会对荆州下手。

刘表其实即得了块宝,又多了块心病,有点苦不堪言。

贾诩抓住这一点,人还未到,就根据现实情况为张绣做了分析,给张绣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张绣看完贾诩的信,还真就这么去做了,他派人主动和刘表请降,并表明只是在长安呆不下去了,才来荆州找块能安身立命的避难所。刘表也知道张绣投降是假,再说这么一路西凉军阀,他也没本事收编。

于是刘表正如贾诩猜想的那样,没有接受张绣的投降,而是与之结盟,并把南阳的宛城腾出来让给他,对外却说是被张绣侵占的,主要目的就是让他直面临近的豫、兖两州豪强。

而张绣虽说有惊无险的入主了宛城,但他很快发现自己实际控制的只有宛城这一座城池,其他南阳诸县还是在刘表的控制之下。他知道刘表那他当炮灰和挡箭牌了,这样下去可不是长久之计,但后面该怎么走,还得贾诩来给他拿主意,他派了人在贾诩必经的河内郡等他,希望能快点接到他,到宛城去帮他出主意。

但贾诩是个天生谨慎的人,出了华阴,竟不是直下荆州,而是北渡黄河,绕道河内,去往宛城。他自认为这么做最为稳妥,但谁曾想在路过河东郡时,意外听说这地方被一方人马给占了。贾诩的仆众,不比斥候,能识别是哪路军马,只是在探路时,发现原来无主的河东郡现在到处有兵马在活动。

贾诩知道这一情况后,立时改变原有路线,再绕到上党郡,想在两地之间窜过去,哪曾想,上党郡现在也差不多是曹智的人马控制着。

于是就碰上了眼前的一幕,其实钟繇看见贾诩时,贾诩也看到了他。贾诩知道碰上这个老家伙麻烦了,果不其然,钟繇道破贾诩的名谓,曹智就强留了他。

贾诩在被曹智道破去向,大感疑惑,张济、张绣有这番遭遇也是最近的事,他决定投奔张绣也是半个月前的事,这个曹智怎么会洞悉他的目的地。

贾诩不知曹智来自未来,这些历史知识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曹智甚至不知张济已死,才有张绣和贾诩这一出,只是根据张绣历史上知名程度,勉强记住有这么一回事。当然,这个张绣出名的原因莫过于因为他有一个极其貌美的婶娘,也就是张济的老婆,历史上曹操霸占张济遗孀这件事是很出名的。

曹智语出惊人之后,一旁的赵云也是“咦!”一声,跟着曹智的话语,喃喃道:“张绣!”

“子龙认识张绣吗?”曹智好奇地扭首问赵云。

赵云躬身向前一步,回道:“不认识,但这个张绣可能是我师兄!”

众人皆惊,赵云的师兄!对于这层关系曹智并不十分了解,随口就继续询问赵云为什么连自己师兄都不认识。

在接下来赵云的解释下,众人才释然。赵云的枪法学自东汉武术名家童渊。童渊本来一生只收徒两人,一人是武威祖厉的张绣,另一人是西川的大都督张任。两人均学了他的“百鸟朝凰枪”,并且闯下了极高的名望。

童渊晚年隐居深山,后经赵云求拜,收了赵云为关门弟子。谁也不知道,赵云自然跟自己两位师兄不相识。但童渊却告诉过他有这么两位师兄,日后行走江湖同门相见不要不相识。

众人释然张绣是赵云师兄的缘由后,贾诩却在此时眼神一转后,大步上前,对着曹智和赵云勇敢承认道:“文和(贾诩字)正是要前往宛城会和张将军,还请曹太守看在这位少将军和张将军同门之宜的份上,行个方便,放文和过关,前往南阳。”

“好你个贾诩,一会儿扮可怜,一会儿装深沉,刚才也没见你这么爽快承认自己是去投奔张绣,这会儿出了个张绣师弟,你就马上拉上这层关系。这个家伙太现实了!太会利用身边的一切了!太卑鄙了!我曹智太需要这样的人才了!”

曹智在看到贾诩的这一番卑鄙表现后,多少印证了一些他印象中后人对他的评价,既然“货真价实”,此时,曹智已经下定决心强留贾诩了。

“同门之宜!贾先生说得好,来人,将贾先生的家眷移入后院,妥善安置,喔!对了,把贾先生的正妻送到杨夫人那边,与之同住!”

这条命令曹智的属下听得明白,特别是曹智要求将贾诩的正妻送到杨婉的院落同住,就已经暗示的够明显了。贾诩现在是他们的半个俘虏了,和杨婉同级,既要好生对待,又要限制他们的自由。

曹智向另一旁的许褚一打眼色,他立即会意,亲自带人上前去接受贾诩的家人。当许褚带着手下开始让站立在院墙附近的贾诩家眷动身时,自然又是一番鸡飞狗跳。主要原因还是这帮人一看许褚那张凶神恶煞般的脸,还以为曹智要杀他们呢!

贾诩初时一听曹智不但不放他走,还要收押他的家人时,很是气愤和着急,抖着竹竿似的身体,指着曹智颤声吐出个“你!”字,续儿很快就自我冷静下来,狠狠地等了曹智一眼后,推开正要上前劝慰的钟繇,转身对着吵吵嚷嚷的家人,喝止他们的吵闹,叫出自己老婆,唤到他跟前。

曹智的士兵在曹智的授意下,也未阻止贾诩的老婆行过来。

贾诩的老婆走到曹智等人的跟前,很是有礼貌的向夫君和曹智等人行礼,抬起头来时,曹智也看清了这位胖乎乎的夫人,和贾诩真是绝配,长的有够“不出众”的。

曹智从贾诩的择偶标准上,就看得出,贾诩这个家伙大半辈子以来就是一直再想办法让自己有前途的同时,还要防着别人有任何一点来妒忌于他。这个人简直就是鸵鸟级的,想尽办法把自己的头埋在沙土里,只有在需要时,才把它伸出来。

贾诩待妻子黄氏做完必要的礼貌程序,背负双手站在一旁对着妻子大声道:“这位是丹阳曹太守的临时府邸,你不用惊慌,曹太守绝无加害我等之心,进了后宅与那位杨夫人同住,不要给人家添麻烦,人家和我们一样也是曹太守的客人!”

贾诩的话让曹智和钟繇、李儒等人皆是一愣,特别是最后一句,均奇怪贾诩怎么知道杨夫人也是曹智的“客人”。

曹智莫名其妙的看着贾诩送走老婆黄氏,好奇的问道:“贾先生怎么知道杨夫人不是我的夫人,而是我的客人?”

贾诩的家人这时也安静了许多,正陆续跟着曹智的士兵往后院走去。贾诩则嘿嘿一笑后,得意的抖了抖两条吊眉毛,慢慢悠悠走近了些曹智,指着曹智的那身脏衣服,一直上移着指到曹智的脸上,然后一句话也不对曹智说,只是转过头去对着钟繇道:“看来你今天来求这位曹太守什么事,都不会太顺,因为曹太守心情很是不好,原因来自后院的那个杨夫人!”说完就不理背后的曹智,径直跟着忍着嬉笑的李儒行向前厅而去。

曹智一直不知道自己脸上还有半张鞋印,对于贾诩指着他身体从下而上一圈,就推断出他今天心情很是不顺,不服气的转头问一旁的赵云:“我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

第六百四十三章 献帝刘协

曹智说着还伸手去摸左右脸,赵云也是这时凑近了曹智,才注意到曹智左脸上的鞋印,“嗯,嗯,左……”赵云一边想告诉曹智左脸上有鞋印,一边顺着贾诩刚才指的方向,从上往下的打量了一遍曹智身上“遗留”的罪证,再一联想后院那个被曹智掳来的杨氏,终于明白了贾诩说的曹智心情差是指什么了。

“呵呵,呵呵!”

曹智因为看不到自己的脸,只知道赵云看完他,这会儿正强忍着笑退到钟繇和荀谌身后,曹智这才注意到钟繇和荀谌也在强忍着笑意。

曹智终于明白他们都从贾诩的暗示中,猜到了今晚曹智在杨婉那边吃瘪的事。

“不是这样的……你们听我说……”想尽力解释的曹智一边擦拭有鞋印的左脸,一边伸手想叫住正往前厅退去的钟繇等人。但最后还是放弃了,他能解释什么,那是事实。只能感叹这个贾诩太厉害了,只从一点外观,一些散乱的信息中,就能分析出曹智一晚上的遭遇,这人着实有几分本事。

曹智恨贾诩让他出丑,恨得牙只痒痒,但又不得不佩服这个家伙的才能!

曹智走回前厅,怀着又好气又好笑的心情入座。在第一番的较量中,曹智和贾诩互有攻守,也都有闪光点展现。但贾诩是真材实料的分析、推断,曹智纯粹是仗着历史知识取巧了一把。

当然所有的人都被曹智糊弄住了,还以为他也神机妙算呢!

贾诩这时入了前厅,也没倨傲或是假客气,早早的就随钟繇坐在了曹智下首。钟繇这会儿又恢复了焦急的神态,强留住贾诩,只是对保驾献帝多了一份把握,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说动曹智赶紧率部去救驾,汉献帝已是危在旦夕。

曹智也知道钟繇急,这会儿他也不急着和贾诩再多谈些什么,反正人一时半会儿跑不了了。曹智请钟繇先说说皇帝的情况。

钟繇也是不推让,急不可耐的娓娓道来。大概一月以前,钟繇离开弘农寻找勤王的救兵时,汉献帝有杨奉和董承的兵马保护还击退了李傕前来攻打的部队,局面得到暂时控制。

但好景不长郭汜得知献帝东逃之事,率兵也赶来劫皇帝,董承、杨奉再次打败郭汜,杀退郭汜的部队二十余里。

次日,郭汜又杀来。危急之中,董承引军纵马从东南,杨奉从西北面,两面夹击大败郭汜。

郭汜兵败回程的路上,撞见李傕,郭汜对李傕道:“皇帝若到逃出关中,必令诸侯讨伐我等,到时我们就会大难临头。”

李傕权衡一番目前的形势,的确自从他失去对皇帝的监管后,已经有好几路本来归顺他的西凉军阀叛变,在这样下去他们即将分崩离析,接下来单凭他和郭汜的实力,是抗拒不了关东或是中原的任何一路诸侯的讨伐的。于是他便对郭汜道:“我与你合兵一处,重夺汉君,平分天下!”汜大喜。

于是李傕、郭汜二人又合好,于终南山附近从新集结兵马后,一路劫掠以冲军需,所过之地被洗劫一空。而在到达弘农时,杨奉、董承拒不退让,双方人马在弘农发生激战,只是杀得死横遍野,血流成河。终究杨奉和董承的兵马不及李傕、郭汜,他们还能从长安各地调集援兵,而杨奉、董承,死一个士兵,就少一分自保的实力,弘农眼看锵锵的就要不保。于是,董承、杨奉二人保驾皇帝,连夜东奔。

皇帝在从长安逃离时,还带出了一些御用之物,弘农之前有张济驻守,还算有些钱粮,献帝就近也征调了一些所需之物,甚至杨奉等人在弘农还解决了粮草问题。但这时逃命要紧,杨奉等人将一切御用之物,尽皆抛弃,连粮草也不急多带夺路狂奔。杨董二人在败逃的一路上广发急诏就近招兵救驾。活动在附近的韩暹、李乐、胡才等三处啸聚山林之强盗,听说救皇帝可以赦罪赐官,便率众前来救驾。

董承等人也知道用这些贼寇的危险性,但此时不得已而用贼,三贼发誓力保皇上。三名贼首带来了一千多兵马,虽说不多,但好歹也是生力军,被董承安排断后阻敌,三贼首立功心切,随即率部与李傕、郭汜正面交锋,才一个回和胡才就被斩杀。众贼此时才知来敌的凶悍,纷纷丢盔卸甲的奔逃。追兵将至,皇帝急弃车驾,奔至黄河边。此时此地的黄河边又不是渡口,寻船极是不易,李乐率部还不容易寻到几条小舟,载着献帝与皇后和一些重臣下船,岸上有争船者,李乐尽砍于水中,哭声震天。戈剑击打那些抓住缆绳或船帮的手指,只听叭叭乱响中,一根根断手指蹦跳船上或是冰冷的湖水里。献帝吓得捂住了脸,而伏皇后干脆吓昏了过去......

渡过黄河,献帝一行只剩下二十余人。此时,军臣们也没工夫叹息叫苦,甚至来不及等河对岸之人,危险并没有解除,李和郭汜可能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船渡河,但保不准明天就能找着,他们的军马一过河,献帝和同行的一杆臣子免不了又将被撸回去。于是他们马上奔逃,开始徒步向大阳城方向行去,听去搬救兵的钟繇说那里驻扎着一支丹阳太守曹智的部队。

这时这些人也管不了曹智为什么在河东郡,遇见皇帝是会勤王,还是劫持皇帝,他们现在急需安顿之所。

黄昏时分,一行人拖着疲惫的身体总于找到了一个叫大阳津的村庄,这里离大阳县城尚有二三十里路程。

献帝和一杆重臣再也走不动了,向扬奉、董承等武将也已是气喘嘘嘘。李乐等山野草莽或许还能走上几里,但皇帝和一杆大臣都说不走了,他们也没办法,只能先住进了路旁的一户农家的茅舍,就地休息。

当夜,这户农家的唯一一名老叟向皇帝、皇后进献了一顿无比粗糙的粟米饭食。献帝和皇后此时已饿得快不行了,饥不择食,拼命吞咽。至于伴驾的官员,却大都饿着肚子。

次日清晨,刘协被狗的犬声吵醒,他揉开惺忪睡眼,便见篱笆外面聚集了一伙人,都是伴随他的文臣武将,一大早的就站在冷嗖嗖的寒风里很是激动地议论着什么。刘协刚要问窗下的卫兵,这些人大清早不休息在这里做什么?

不料卫兵一看刘协却朝着外面招了招手,大声叫嚷道:"好了,皇上起床了,各位有何要奏,快进来吧!"

话音刚落,"哗啦"一声篱笆被踹倒,那些文臣武将便争先恐后的涌进了院子里。

原来他们要求皇帝召见,非为别事,只为了升官进爵,特别是李乐这伙草莽,他们自认为都是护驾有功之臣,皇上怎么能不论功行赏呢?他们就是冲这来的。

刘协一听,李乐他们的要求甚是合理,但如何赏法,刘协一人一时拿不出个主意。却不料李乐等人早有主意,何须皇帝动脑筋。他们当即向刘协呈上一张纸片,上面已清楚的罗列了何人应授何官职,皇帝只需念一念便是。于是汉献帝刘协便在这农家的院子里颁旨:封李乐为征东将军,封韩暹为征北将军,后面还有二百余人的名单,俱是韩、李二人的部属,分别授予了校尉、御史等职。

刘协念完这份封赏的名单,也大概明白了为什么这里只有李乐、韩暹等属下的名字,而唯独缺了杨奉、董承等人,论功他们比李乐等人大,虽说刘协已在弘农封赏过他们,但照着常理,此时他们也应该得到封赏。

献帝刘协通过这几年生里死里的历练,早已学会了察言观色。他一看李乐等人身后突然冒出来的二百多贼人,就明白了李乐、韩暹在这一夜里收拢了好些从黄河对岸逃散过来的余贼,这些人论本事肯定没有杨奉、董承手下的兵将大,但论逃窜,正统的士兵就没他们厉害了。现在情势很明显李乐、韩暹的兵马已有二百多人,而杨奉、董承还未收拢败逃过河的残兵,现在人数不足百人,所以现在窝在一边发不得声音,只能看着李乐等人趾明码实价的向献帝所要官职。

武将的腰杆都挺不直,吓破了胆的文官更是不敢说什么了,一群正统的汉朝文臣武将只能看着这群地痞、山贼组成的匪众漫天要价着。

封了官职,自然就要颁发官印,然而如今皇帝都轮落到这副田地,连一顿饭都不知如何筹措,哪里有条件刻制什么官印!

于是刘协便对新封的李乐等人道:"众爱卿官印的事嘛,还得等上一等!"

刘协话音刚落,却不曾想,李乐等人虽说草莽出身,但却也知道官印才是代表官职的最有力证明。李乐站起身,梗着脖子,慎重其事的对刘协道:"其它事都可等,此事万万不能等!"

刘协双手一摊,对着李乐苦笑道:"爱卿不是寡人不给,而是没有尚好的金银、石料可供刻制!"

李乐咧嘴一笑,不以为然道:"不就是刻几块印吗?何须金银,臣立时可办好!"说罢,李乐即向农夫借了绱鞋的铁锥,又就地捡取了一堆石头,"唰唰!"一会儿工夫果然就把官印刻好了。

刘协在一旁看着,真是哭笑不得。

而当皇帝与"群臣"举行封官议礼时,士兵和附近的村民们就俯在篱笆上瞧热闹。

此时偏有两只咬仗的狗不合时宜地闯进来,汪汪叫嚷着,乱窜乱撞,闹得瞧热闹的人捧腹大笑。

仪礼过后,总算让李乐等人满意了,这傻逼捧着那块烂石头正在一旁傻乐。扬奉趁此机会对献帝道:"此地不可久留,请陛下登车,我们先入大阳城吧!"

"甚好,赶紧入大阳城,寻求曹太守的庇护!"

然而下一秒献帝刘协打眼一看他的车驾,傻眼了!

"咳卿啊,这叫什么车?"

车!"扬奉捏着鼻子说道。并解释道:"禀皇上此处村落贫脊,村中无一骡一马,故而只能以此辆拉柴草、粪土的牛车,权作陛下的乘舆!臣已经着人冲洗干净,请皇上速速等车!"

刘协惨淡一笑道:"极好,极好,爱卿有心了!"说罢与皇后相携登车。

待皇帝坐上牛车,扬奉就扯着嗓子喊道:"皇——上——起——驾!"然后只听牛鞭"叭!"的一甩,那头荣幸成为皇帝座驾的老黄牛不慌不忙的挣紧了套绳,随着牛车的轮轴便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呻唤启动了......

这一日就这样在磨磨蹭蹭颁旨封赏下匆匆度过了半日,稍事满意的李乐然后带着手下人约两百多个文武官员,伴着献帝起驾前行。志得意满的李乐、韩暹高兴了半天,他们终于成为朝廷命官了。突然,李乐经的属下提醒,皇帝要是进了大阳城,碰上那个什么丹阳太守的人马,我们还怎么专权和把持朝政,恐怕要把这帮老臣给排挤掉。

李乐一听觉得有道理,于是李乐要逼皇帝去别处,不许再往大阳城前进一步。

董承、杨奉欲护送皇帝回洛阳,听说安邑有正统汉军兵马驻守,自是要去哪里,才好借助曹智之手摆脱李乐、韩暹这伙土匪。杨奉、董承自是在此事上不依李乐、韩暹。于是,李乐、韩暹开始殴骂杨奉等官员,并在这日的午膳时故意送掺了沙土的浊酒粗食与皇帝和杨奉等群臣,令皇帝和众大臣都难以下咽。

为此董承和李乐发生了争执,对骂起来。李乐扬言要率部投靠李傕、郭汜,把圣驾劫持了好去献礼。

刘协一听心惊胆战,这才安生一日,随行的武将中又要兵变。眼看双方就要打起来,董承等人明显兵马少,应该不是对手,董承挺着长刀,急令杨奉先斩了李乐,他则保护献帝先走。

杨奉命令手下的徐晃力战李乐,自己则对上了韩暹,双方“叮叮当当”刚交手几招,突闻身后马蹄声大作。徐晃抽空回望一眼,只见一群黑甲骑兵突然出现在了官道上,直冲这边杀了过来。

这伙人,无论从衣甲和相貌上他们都不认识。杨奉、徐晃正不知来人是敌是友时,只见对方驰近的将领,和董承匆匆交谈了几句,就率部直冲过来。

等这伙不明身份的骑兵驰近杨奉、徐晃和李乐等人的交战处,他们才看清对方是清一色的骑兵,而且人数有五百人左右。打头的一名黑甲将领更是挥舞着一把弯型的战刀,直冲李乐和徐晃的战圈而来。

“丹阳许褚来也,那名友军让开,让我宰了这个贼人!”

徐晃一听丹阳二字,顿时明白这是曹智帐下的将领。一直处于劣势的杨奉等人,一听是自己人到了,顿时精神大振,激烈的呼喊着对敌人就地展开反击。

这股多出近半人数的敌军对李乐、韩暹的人马无疑是一次沉重的打击,在许褚身后的骑兵还未杀入战圈时,就有不少匪众鞋底抹油的转身欲溜。

“不许跑,来者何人?我乃征东将军李......”

李乐举起他那枚刻了征东将军四字的烂石块,还未表明他那新近得来的高贵身份,一抹寒光,穿过他与徐晃战斧交织的网络,从他脖颈处一闪而过。

“嘭!”随着李乐头颅和身体的分离,一股血浆急喷而出,第一缕血水井喷般的冲高了足有一米左右,喷洒的到处都是。徐晃不及跳开,也被淋了一头一脸。

“许褚,你他妈的干什么?招呼不打一声,就**来,难道我一个人就收拾不了此贼吗?”

徐晃大声叫嚷着,这时他也看清了许褚那张恶脸。

许褚同时打量了一下自己救下的友军将官,一看是个他救下的友军将领,生的倒是敦厚,个头和他一般高,长得也挺威严,相貌堂堂,手提一柄看上去颇重的战斧,满脸挂着从李乐脖颈里喷出来的血滴子,听语气是在生气,但许褚这时看不清楚他的脸部表情。

许褚的人马这时已全面冲入战圈,他们装备精良,也不像杨奉和李乐的部属都是亡命的疲惫之师,所以已冲入战圈,几乎没遇到像样的抵抗,就被许褚的人马冲散,打垮。杨奉也趁韩暹惊骇之迹,一刀结果了他,刚领了不小官职的众贼人,见一个照面己方两名将领就被对方结果,他们还哪敢抵抗,纷纷作鸟飞兽散的速度奔逃开来。

许褚也未派兵追击,一群贼寇追上杀光了也不光彩。他已经对战果很是满意,对着徐晃哈哈大笑道:“你是哪路兵将,怎的不知道在我老许杀人时要走开些,淋了一身血污,爽吧?哈哈哈......”

“放你妈的屁,你下来,我徐晃让你知道爽字怎么写!”

“哎哟,你什么军职(其实徐晃比许褚军职高,他现在已经官拜骑都尉了)?敢跟我老许叫板,活的不耐烦了!”

眼看两名都不买账的武将,就要打起来。杨奉及时跳了出来,大叫道:“都住手!”

杨奉跑到对持中的许褚和徐晃中间,一伸手大声自我介绍道:“我乃杨奉,徐晃你先放下战斧,不许胡闹。这位是曹太守帐下的许将军吧!你家主公来了吗?”

杨奉左右调解的气氛,徐晃是他属下,他自然口气严厉些,对许褚只是询问曹智行踪,来分散许褚的注意力,报上名谓自是想压制许褚。

许褚今天心情不错,狠瞪一眼徐晃后,朝地上吐了口吐沫星子,一收兵刃抬头对杨奉拱手道:“杨大人是吧,听钟大人提过,我家主公没来,不过我的五百马步兵就在后面,还有乐进也带着一千人马在后面赶来,请杨大人和我一起保护圣驾先入大阳城吧!”

“好!”

杨奉他们这一路没吃好,没睡好,还被追杀了一路,已是精疲力竭,这时总算见到了真正隶属汉家的部队,不管后面会如何,这会儿总算可以喘口气了。

杨奉一念方罢,跳上许褚给他腾出来的战马,开步正要追上前面已驻足下来也正把牛车换成马车的献帝、董承一行。突然,身后杀生大作,杨奉转头一看,大约一千的骑步混合军已出现在他们的来路上。

杨奉大叫:“不好,是李傕的部队追来了,咱们快走!”

所有人很快发现,李傕所带的阵营中,有些兵士就是刚才从许褚等曹军刀口下逃生的李乐、韩暹手下的匪众。这帮人肯定在溃败的逃亡路程中,碰上了开过黄河李傕的兵马,于是就引着李傕的兵马从新追杀过来。

由于船只的原因,李傕、郭汜的部队整整被耽搁在黄河对岸一天,好不容易找到几条小船,每次的运载量也小的可怜。李傕先过的河,一等凑齐千人部属,他就急着率部来追献帝一行。他的马快,没半日就追上了磨磨蹭蹭的汉献帝等人。

“你们先走,我来断后,亲卫营列队,准备迎敌!”

许褚大叫着本方兵马列队迎敌,自己则纵马奔到了队伍的最前沿。杨奉已经被李傕他们追怕了,而且杨奉本来就隶属李傕,最是怕他,有许褚帮他拒敌,自是求之不得。他打马匆匆向献帝的车架奔去,一路还急叫董承快走。

但没奔出几步,就见身边只有十几名军卫跟来,独不见他的爱将徐晃跟上来。回头一看,徐晃竟提着战斧也跑到了曹军列阵的最前沿,与许褚并排并的矗在那里。

“徐晃,你疯了,快过来!”杨奉大叫。

徐晃闻声头也不回,只是不买账的瞪视着一旁挂满讥笑的许褚,回应道:“主公,你先走吧!我要让这块黑炭知道一下我徐晃也不是比他差了!”

杨奉闻言,大骂一句“混账!”,正要回身来拉回徐晃,此时,李傕的部队已经压了上来。杨奉一见情形,吓得赶紧策马跟在献帝的车架后逃跑了。

第六百四十四章 迎帝态度

“对面什么人?我乃池阳侯李傕,尔等速速让道,我们正在追捕劫持圣驾的钦犯!”

许褚只见对面这支有些狼狈的混合军在他们七八十米的地域站定,勉强排列了个还算整齐的防守战阵后,就闪出一名体形魁梧的中年武将,自称是李傕。

李傕也是一时难以分别许褚等人是何人的部队,曹智因为是一路潜行,所以目前他坐下的部队都不打旗号。李傕不明敌友的情况下,想先用他的恶名震慑一下对方,不是友军,听了他的名号,也不敢与之为敌。

“哈哈,原来你就是李老儿啊!爷爷我是丹阳许褚,我家主公已在安邑,这没你什么事了,快滚吧!”

许褚的大言不惭,让李傕快翻白眼了,“许褚,好像听说过!哦!又好像听说过!”。李傕对许褚只是有个印象,但许褚提到的丹阳,马上使李傕反应出曹智的名字,“黄口小儿,休要口出狂言,叫曹智出来答话!”

“哈哈,李傕,你都快成丧家之犬了,还敢叫我家主公出来,你也配!”

许褚话音刚落,李傕还未反击,另一个声音马上响起,“李傕,别废话了,咱们来决一生死吧!”

李傕循声细细一看,说话的竟然是他手下的叛将徐晃,“徐晃,你过来,给老子磕头认错,老子说不定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放屁,驾!杀了你个老匹夫!”涨红了脸的徐晃本来就是要在许褚面前不甘落后,没想到李傕一出口,就还是把他当属下、罪臣训斥,他哪有不气之理,竟不再答话,径直纵马冲向李傕。

许褚轻笑一声,对着身后部众大声喊道:“弟兄们跟我冲!”

“轰隆隆!”的一两分钟之内双方人马短兵相接,许褚的五百骑兵虽说人数少了李傕尽一半,但胜在他们都是最优秀的骑兵,又是生力军,所以对立足未稳的李傕和部众冲击力很大,所过之处血光一片,肉渣飞溅,第一回合就差点冲散李傕军马的战阵。

李傕气的哇哇大叫,但他被徐晃和许褚同时缠住,拖不得身。

许褚和徐晃竟又在对阵李傕的战斗中相互不买账的竞争起来,你一斧,我一刀,谁都在尽情表演着自身超凡的实力,力求先在自己手上结果或是对李傕造成伤害。

李傕对阵他们俩的其中一个或许还能硬干上几个回合,但现在这两个不要脸的家伙竟联手一起上,还一个比一个攻的急。李傕大感吃不消,他和他的人士兵赶了好几十里了路,见着敌踪才停下来,就遭到许褚和其兵马的猛烈攻击。不光是李傕一人抵挡不住,就连他占优势的人数,也挡不住许褚骑兵的第一轮冲击,后退百米才站稳阵脚,从新逼上来。

许褚和徐晃跟李傕过了几招,没等打出结果,李傕就舍了他们随部队先退了。许褚回到骑兵阵营,准备第二次冲锋。徐晃不买账,一个人衔尾追着李傕不放,冲进李傕阵营杀了一个来回,满身血污的才回到许褚的列队。

“许黑炭,有本事分给我两百骑兵,咱们分别从敌阵两翼冲,谁先冲进敌阵中心,就算胜,怎样?”

许褚斜着眼睛,从鼻子里喷出来一个“切!”,“凭什么分给你,你问问谁愿意跟你?”

“你......”

徐晃气得鼻子都快歪了,但就在这时,许褚等人身后响起“呜呜”的号角声,许褚一听号角大喜,冲着徐晃再次咧嘴道:“那是我的马步兵上来了,你回去保护圣驾吧,这有我一人就足够了!”

对于许褚的轻视,徐晃气得脸色都发了紫,他“嗨!”了一声,一抡手中战斧,纵目向左右一望,一抖缰绳,喝声“驾!”,打马前窜而去,去的方向竟不是杨奉等退却的大阳城方向,而是左边的旷野。

“许黑炭,你等着,我这就去收拢散落的人马,你把李傕给我留着......”

许褚看着绝尘而去徐晃的背影,没好气的道:“这人有神经病,他上哪收拢兵马去?”

许褚搞不清楚杨奉等只剩不到一百的人马,是怎么一路混过来的。他只知此时又添援兵,等到五百马步兵加入阵营后,便主动进攻李傕,连冲两次李傕的防守阵型,只把他推出去一里有余,才稍事休整后,准备一鼓作气把李傕赶回黄河对岸。没想到这时郭汜的过河部队也寻到了这里,李傕新添援兵后,士气大振,和郭汜一起率部开始反扑许褚。

许褚现在也不是只懂一味厮杀的莽夫,人家在曹智不停的敲打之下,打仗也会动动脑子了,一看情形不对,他也就放弃了原先征战李傕得来的一里地优势,主动放弃率部退了下来,并开始往大阳城退却。

路上还碰上了增援许褚的乐进,乐进通过这一段时日的修养,身体已完全康复,此时已能正常领兵。乐进一看李傕、郭汜后方正有源源不断的增援部队开来,当机立断,选择放弃在旷野与李傕、郭汜会战的机会,当夜就退守入大阳城。

大阳城本来就有五百曹军军士驻守,曹智也不是要占大阳城,因为大阳离安邑颇近,所以他不得不在那安排些人手,用于探查军情。

驻扎在大阳的五百曹军,其实也是很早发现了黄河对岸的一些异动。当然,他们也搞不清那就是李傕、郭汜的西凉军在追圣驾。他们只是如实的向上汇报了,有一些人正在强渡黄河,往他们大阳城而来。

曹智接获这份军情时,正好是钟繇向曹智说完皇帝已被迫离开弘农,要曹智马上渡河去救驾。

曹智这时很犯难,他在上党因获得利益已差不多都到手,挖掘、打捞宝藏的事也进行的差不多了。没献帝这档子事,他都准备收拢部队,让李典和满宠率部过来接应他一下,他就回去了。

但这个献帝一出现,他还怎么走。迎帝的事肯定是要的,但不是应该曹操来迎吗?这会儿他迎了往哪放啊?曹操已经启程在入徐州,打陶谦去了,这一时半会儿曹智书信一封请曹操拿主意,也来不及。

曹智虽说来自现代,但在如何面对和处置皇帝上有点不知所措了,毕竟现代知识是帮不了曹智面对迎帝后的种种政治困难和压力的。

钟繇看自己把意图说完,曹智迟迟不做出答复,只是不停地在前厅里踱步、沉思。钟繇还道曹智无意迎帝之念,不由急了,站起身来就咄咄逼人的质问曹智:“曹智,妄你还是汉君之臣,现在皇上有难,要你援手,你却在这不发一言,你难道忘了你家三代都是食君之禄的汉臣吗,你有今天也是皇恩浩荡所致。你前段时日还跟钟某保证会迎帝到许县,在那建都呢,这会儿,你又……你到底想不想发兵救驾?要是无意趁早说了,我也好另找勤王的援兵去!”

在场的人都看到过钟繇儒雅的一面,从未看到过钟繇也有如此急躁的一面。这也难怪,他还未到弘农,半途上就碰到了他事先派回去的信使,回报说弘农受到李傕、郭汜联军攻打,已岌岌可危。

钟繇一听李傕和郭汜又联合了,知道杨奉等人肯定守不住弘农,于是,他也就没回弘农,而是半道转回,立即来招曹智要求发兵救驾。但此时见曹智久久不表态,便误会不愿再迎帝,心下就沉不住气的叫嚣起来。他应该说是个大大的忠臣,皇帝危在旦夕,他一想到这点,是一刻也坐不住了。

钟繇一急,也牵动了曹智手下的一些谋士,荀谌首先起身,示意着钟繇稍安勿躁,人却走到曹智身边低声道:“主公,奉迎献帝表面看来主公会失去些自由,但从长远来看还是有诸多好处的!”

荀谌话音刚落,李儒不知何时也站到了他们两人身后,“友若说得对,圣上此时身边可能已是文臣武将稀缺的没剩下几个,主公此时能侍奉左右,圣上一定感激涕零,委以重任,将来无论是主公常伴君前,还是曹州牧侍奉左右,对曹氏的千秋伟业都是有莫大义助的!”

李儒看问题比较远,也是曹智的老部下,所以说话直白了些,竟暗示起将来他们兄弟俩把持朝政,学董卓、李傕、郭汜等做权臣了。

荀谌惊骇的看向李儒时,曹智摆手让他们不要再说下去,转身对着发怒站起来的钟繇哈哈大笑道:“钟大人莫要误会,迎帝,接驾之事曹某意志坚定,是不会动摇的。但此时曹智身处异地,毫无准备不说,我兄长他又……”

曹智的意思无非是这不是在他和他大哥的地盘上,一来怕实力不够保护不了皇帝,二来曹智很想等联络到曹操再说。

这些顾忌都是在情理中的,但此时献帝已被李傕他们追在屁股后面,哪有时间让曹智多做准备。

“要什么准备,皇上危在旦夕,一切繁文礼节都可免了,等把圣驾接到安邑,再决定下一步计划不迟!”钟繇急急的帮曹智安排道。

第六百四十五章 要求换房

“曹太守其实不必顾忌那么多,这段时日来李傕、郭汜身边将领反的反,走的走,他们的实力已没有初来长安时那么强悍了。还有救驾、迎帝这种事不是天天都有,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当然,把皇帝放在身边会有诸多不便,所以当今诸侯、豪强有许多对此事都避之不及,是利是弊,是福是祸,曹太守你要自己权衡了!”

这番话不是钟繇或是曹智的武将、谋士说的,而是一直好端端坐在钟繇旁的贾诩说的。

贾诩这番话,前半段像是在劝曹智迎帝,并且还透露了一些李傕、郭汜军事实力的信息。后半段呢!却又像在对曹智讲明迎来皇帝放在自己身边的不便之处。

这个家伙到底什么意思,一时大厅里大部人都不明贾诩所要表明的立场。

“贾诩,你这到底是在帮我说话呢?还是……还是……我请你留下可是帮我说动……”

发了急的钟繇感觉这个贾诩是在拆他的台,撬他的墙角,对于贾诩两面三刀的话大为恼火,不由自主的转身对着贾诩咆哮起来。

没想到面对钟繇的怒目而视,贾诩只是叹了口气,用他那小眼瞥了钟繇一样,就不再理他,而视端着座前的茶碗,慢口慢口的借着饮用茶水的功夫,眼角偷瞄曹智的反应。

曹智从贾诩一开口,就大感兴趣的看着他,在场大概也只有他听出来贾诩一来是在激他,二来是在试探他。

曹智一直认为他和贾诩之间的斗智尚未结束,曹智准备在今后的日子里慢慢讨回今晚的羞辱。没想到贾诩又主动开战,曹智当然不能示弱。

“钟大人莫急,贾先生这是再帮你,他刚才的话一来是激起我好胜之心,二来想借机试探我对待皇上的态度!”

曹智的话让贾诩眼前一亮,但他历来不把喜怒哀乐轻易表露,对于曹智明白的话意,也只是嘴角牵动了一下,就继续看也不看的品着他的茶。

曹智趁钟繇等人愕然之际,继续道:“当然我也准备受贾先生之激,派兵出迎圣上,我还是那句话,我奉迎圣驾之心是不变的!”

曹智的表态让钟繇大松了一口气,续而,曹智部属道:“许褚,你带一千亲卫营先行,前往大阳迎接圣驾!乐进,你率前军在后跟上,如遇李傕、郭汜等反贼,务必保证圣驾安全!”

“遵命!”许褚、乐进领命匆匆而去。

曹智一口气派出帐下最得力的两员猛将,让钟繇不光是大松一口气了,一时间简直到了欣喜若狂的地步。他在曹智发布将令之际,也着急慌忙的离座而出,先是对着贾诩一做拱,表示刚才冲动的歉意后,马上对曹智道:“两位将军对圣驾身边之人不熟,我还是跟着一起去,帮忙引见!”

“也好,乐进护送钟繇一路安全!”曹智对钟繇给他他打个前站没什么意见,他们的确对献帝现在身边的人不熟。

但曹智答应钟繇随前军先去大阳的话音刚落,李儒突然也站出来,躬身对曹智请命道:“我也去吧!多一个人也多一份照应!”

李儒的主动请命,让所有人一呆,只有贾诩眯着眼,暗哼一声:“这个家伙不简单,曹智有这样的人在身边不做权臣都难!”

在贾诩一念方闭,曹智、荀谌等人也猜到了几许李儒的意图。荀谌暗暗感叹李儒野心颇大之时,曹智微微一笑后,也就答应了李儒所请,随钟繇一起先行随乐进的前军去接圣驾。

当李儒、钟繇相继离开前厅,准备赴大阳时,曹智转眼看了一眼正在摇头晃脑的贾诩,突然有改变了主意,对着张郃、赵云道:“你们两个收拢其他各地的兵马,让他们向安邑并拢,然后留守安邑,许褚只带一千亲卫营可能少了些,让乐进带一千轻骑兵迅速跟上他,后面的前军我亲自去!”

“啊!主公要亲自去大阳?”

赵云轻咦出口时,曹智淡淡一笑,转首对着贾诩道:“当然不是我一人,荀谌和我同行,还有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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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无奈被曹智抢拖着加入了迎接圣驾的行列,他此时既不是曹智的属下,还是个开小差偷跑官员。由于之前贾诩公开身份是李傕一党的,而现在护在皇上身边又都是李傕、郭汜敌对的一派人,要是贾诩公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一定会不依不饶的翻贾诩以前的老账,所以贾诩再三向曹智请求他就不去了,他一定会老老实实呆在安邑等曹智回来。

无论贾诩如何恳求,曹智就是无动于衷,他坚持要带贾诩在身边。曹智也是基于李儒的主动要求跟钟繇先行去维护曹智的利益后,突发奇想,何必舍近求远呢!这个贾诩不但是李傕、郭汜的身边人,而且侍奉献帝四年之久,对现在的朝廷,献帝身边的人,没人应该再比他了解和清楚了。

曹智确定带上贾诩是一个明智之举时,荀谌不忘提醒曹智,这个贾诩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荀谌提醒曹智带上贾诩固然是好,但不要被这个贾诩又去联络或是投靠李傕等人,阴他们一把!

曹智对于荀谌的提醒,也是认真地思量一番,以他的历史知识和观察贾诩一路躲藏的行踪来看,他再投李傕的可能不大。贾诩是个非常现实的人,也有一般人所没有的长远意识。虽说曹智还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让贾诩认为雄才伟略的独特品质,但贾诩也是不会再回去跟快要沦为贼寇的李傕的。

反正碰到曹智,贾诩是倒了霉了,原先的计划不但被无故打乱,就连整个人生轨迹都要被搅乱。曹智不认别的,就认贾诩这个三国史上最“毒”,最懂得保护自己,最会算计别人,他既然意外碰上了,他就要毫不留情的拦腰一刀,斩断他接下来命运,那怕是强行也要让贾诩为他服务。

曹智让乐进先行后,自己带着前军尽六千步兵,也紧随其后,向大阳推进。

曹智出发前还发生一点插曲,刚搬入后院的贾诩发妻黄氏,没安顿好行装,就匆匆跑来,向贾诩述说与她同住一院的女客杨氏,要自杀。她进院后,先去拜会夫君说的同是女客的邻居。也算她去的巧,正好看见羞愤的没办法面对世俗之见杨婉上吊自杀。于是她立即招呼丫鬟、仆役把杨婉救下。

杨婉也刚上吊,黄氏等对她施救后,没一会儿就转醒了。但黄氏怎么问她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她都不肯说,只是一味的哭着要去死。劝慰了半天的黄氏没办法,只能来找夫君,讲明情况。黄氏如此为一个初相识的人跑腿,不为别的,就为撇清关系。

黄氏和贾诩做了三十几年的夫妻,明哲保身的招数怎么怎也学了几招。她怕杨婉不明不白死在她一个院子里,会跟她扯上关系,所以顺带便向曹智要求——换房。

曹智听完黄氏的要求,暗骂一句“真是一对,贾诩是只老狐狸的话,你这只老母狐狸也不差!”

曹智这时也来不及计较黄氏的胆小怕事,他这时一听杨婉自杀,赶忙下马让整装待发的前军原地待命,回转了一趟后院,安抚杨婉。

古今中外放眼天下也大概只有曹智这位大情圣,为了安抚一个和他还没名分,甚至还没夫妻之实的女人,而暂缓接迎皇帝这么重要事的人。

贾诩探着脑袋看着曹智迅速消失的背影,对着同一车厢的荀谌道:“你家主公真是个情圣!”

对于贾诩的嘲讽,荀谌只能报以尴尬的苦笑。

但曹智没让贾诩等人多等,也不知他怎么劝的杨婉,进入内府一会儿就回来了。

贾诩一看不忘调侃道:“太守好本事,这么快就摆平了?”

对于贾诩的调侃,曹智当然不会隐忍,想也不想的及时反唇道:“那当然,女人就那一哭二闹三上吊,三样法宝,我一去只用六个字就烫平了那个女人!”

“那六个字?”黄氏忍不住接口问道。

曹智一伸手指头,边扳手指,边数字似的念道:“等我回来,娶她!”

“啊,那可是马……”吓了一跳的荀谌冲到车窗处,强挤开贾诩,脱口而出,想提醒曹智杨婉是马超的发妻。古代没离婚,马超又没死,也没休掉杨婉,曹智他怎么可以大言不惭要娶杨婉。但没说全马超二字,就想到旁边还有个不属于他们一伙的贾诩,赶紧住了嘴。

但贾诩是何许人也,你什么都不给他,他都能猜到几分。现在荀谌都说出一半了,贾诩也马上猜到了这个被曹智幽禁的女客可能是西凉马家的人。

“怪不得这个曹智会在此地出现,原来是巧取豪夺别**妾来了,真是色胆包天,连西凉马家的人都敢动!这个家伙还真不是一般人!”

贾诩无心理会曹智的风流韵事,只是打发老婆回去搬家吧!

第六百四十六章 有心之举

贾诩决定和曹智这些烂麻七糟的事撇撇清,没想到曹智与贾诩的争斗还未结束,他拦住黄氏道:“贾夫人,我已经派人帮你准备好住处了!”

“喔!曹太守费心了,不知安排我住哪个院落?”

“不是那个院落,我帮你换了个屋子,你回去直接和杨夫人住一个屋,他有什么事,我为你是问!”

“啊……”

曹智非但没有同意给黄氏换房,还进一步要求黄氏搬进杨婉的房间,与之同住。这时,贾诩也差不多明白了,曹智刚才标榜自己如何会哄女人,都是在乱说,其实他匆匆入后院,根本没去见杨婉,也没许下“等我回来,娶你!”的誓言,而是直接让下人帮黄氏换房了。

由黄氏帮曹智看着杨婉,他当然没什么不放心的了,但贾诩不放心了!

贾诩、黄氏还没来得及抗议曹智这种无赖地行为,曹智已经下令部队出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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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阳城作为普通县城,城防不是很坚固,而且荒废已久,献帝刘协等人入城后并没有放下担忧之心,因为李傕、郭汜已经追来了。刘协、杨奉、董承等人眼看着曹军来了两千人马,加上原先驻留此地的,满打满算也就两千多点,他们可是清楚李傕、郭汜大概还有五六千兵马在追赶他们。他们对能否守住大阳城,持怀疑态度。

刘协派了杨奉征询过保护他们的两位曹军将领,是否要放弃大阳,直奔安邑去。得到的回答是,没关系,他们能守住大阳城,而且他们的曹主公就在后面,随时会赶到。如果放弃大阳城,前逃的行程中,很容易被敌军尾随追上,那样伤亡会很大。

杨奉还算是懂兵法的,现在见来的曹军大部分以骑兵为主,装备也精良,知道能抵挡一阵李傕、郭汜的进攻。但猖狂奔逃,说不定会全军覆没,所以在禀报刘协时,加了些自己的意见,劝说献帝留下来看看情形再说。

献帝听杨奉都这样说,虽说害怕,但还是同意留下来,决定君臣共同对敌。

杨奉说服了献帝,大松了一口气,要是献帝执意要放弃大阳,继续奔逃,他也没办法,但要他调动曹智的部队随行,可就难了。初来的这些曹军中已经随行来了一位谋士,自称是曹智帐下的军师。这人一来,许褚和乐进两员曹将什么行动必先问过此人。此人还大有深意的一来就代表曹智向献帝请罪,说什么救驾来迟之类的酸词,还在第一时间为献帝、皇后奉上锦衣玉食。这个人很是“有心”,杨奉和董承第一时间看出了这点。

钟繇也是在献帝面前大力褒奖曹操、曹智,说什么“方今英雄并起,各矫命专制,唯有曹氏兄弟仍心向王室!”云云,说了不少曹家两兄弟的好话。

李儒到现在一直侍奉在献帝左右,未离过半步,话也很会说,在杨奉劝说献帝留下时,他也极力表明他主公曹智在并州到河东郡这片地域里,有十万兵马,现正在收拢,请皇上放心,从现在起任何一路胆敢对皇上有不轨动作的谋逆之臣都休想碰皇上一根毫毛。

虽说李儒的话,对献帝产生的影响有限。因为在这数年里,已经有无数忠臣对他说过这样的话,甚至前不久杨奉和董承也这么说过,但真正做到的却至今一个没有,他像货物一样在李傕、郭汜、李乐等人手上转来撞去。献帝对于这种豪言壮语早已听腻,听怕了!

刘协现在还是愿意相信杨奉的大实话:现在逃跑会被李傕、郭汜追杀,只有等这些曹军将士守不住大阳城时,他在趁乱在侍卫的保护下突围,逃生的几率才大。刘协也是逃多了,逃出精来了!

但李儒能在献帝最落魄的时候非常有心的行军到来后,就提供了刘协最需要的食物和锦袍,他是打心底里欢喜的。虽说李儒献上的不是最上等的食物和精制冕服,但这已经是刘协半个月来吃的最好的一顿食物,唯一得到更换的一件衣服。

“画龙点睛”的事,新鲜劲过了,就很容易被人遗忘。“雪中送炭”永远让人终身难忘的,要不是还未得到安身之所,刘协真想马上赏个官职给李儒。

董承、杨奉等人一直冷眼旁观李儒的表现,均以为此人可能极好钻营,想升官,所以抓住机会,接近献帝,大献殷勤。但这种想法很快就被杨奉等人否定了,就在第二日,曹智到来之前,这个李儒就招来了曹智帐下那个叫许褚的猛将,临时充当献帝的护卫,而杨奉、董承等帐下所剩的几名军卫直接被排除出局,安排他们去休息,护卫献帝的兵卫全部换上了曹军的人。

这下杨奉等人就慌了,这不是明的排挤他们,把献帝直接掌控在了曹智的手中。杨奉等人这时也联想到了这一切都可能是曹智授意他的属下做的,这个曹智的有心之举看来大有深意。董承、杨奉好不容易摆脱了李傕、郭汜,怎么能再招一个曹智来呢?

杨奉此时才后悔起,自己没能及时叫回手下心腹爱将徐晃,要是有徐晃在,他还可以多条理由争辩护卫献帝的职责还是有他们来。

正当杨奉心念徐晃的时候,徐晃还真的回来了。听见徐晃在城外的叫嚷,杨奉急忙奔上城头,就着清晨的曙光遥遥一看,徐晃还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后面还跟着三四百散落在黄河对岸的部队。这一夜徐晃也不知用了什么本事,奔回黄河沿岸,一路收拢这么多散兵,还带回了大阳城。

但此时大阳城外已被三四千李傕、郭汜的部队包围,徐晃正在远处集结好兵马,准备冲杀进城。

杨奉一看此情形,马上找到乐进,要求乐进派兵出城冲击一下城外的敌军,迎接他的部下进城。

乐进听许褚说过杨奉手下有个持斧的部将,一个人去拾拢散落的兵马,没想到此人倒是真成功了,收拢三四百的兵马。乐进对此名叫徐晃的武将心生敬意,于是也就答应了杨奉所请,亲率一千精锐的骑兵,冲出城去,接了徐晃和他的人马进城。

李傕和郭汜在追到大阳城后,并没有急着攻城,他们还要等待后面的援兵到了,一鼓作气拿下大阳城,抢回献帝。李傕、郭汜现在也有点有心无力,他们的部队急行半月,一路又不停的和杨奉、董承的部队打打杀杀,此时虽说追上了献帝,但从将领到士兵已是元气大伤,尤其是体力下降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整个部队在获知又杀出一路丹阳兵马时,士气很是低迷,疲惫和厌战的情绪写在每个人的脸上。以至于乐进率部出城时,他们只是做了象征性的抵抗,双方个损伤了几十人,乐进就接到了徐晃。

杨奉手上有了兵马,顿时整个人精神起来。在徐晃和他疲惫的残兵吞下两三碗肉汤,三四张面饼,立时一个个有了精气神。杨奉拉着徐晃和刚填饱肚子的军卫,立时来到了县府,皇帝现在就住在这。

杨奉的目标明确,撤换掉曹智的人马,重新由他的部队接手护卫皇帝的职责。

杨奉带着徐晃闯入县府时,李儒和许褚,还有钟繇正在县衙大厅说着话,一见杨奉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钟繇就对杨奉做了噤声的手势:“嘘!杨将军,皇上刚睡下!”

杨奉一听献帝刚睡下,愣了愣,这时听闻声响的董承也从外面披着外衣跌跌撞撞的行进来,一看徐晃带回了这么多士兵,脸上立即挂满了激动的笑意。

“李儒,许褚,皇上的侍卫营到了,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下去吧!”杨奉双手一叉腰,对李儒不客气的说道。

钟繇左右一瞧,立时觉察出了气愤的不对,他刚想站出来劝阻。李儒却非常识趣地一把拉住待要发作的许褚,慢慢地躬下身,出乎杨奉等人意料之外的恭顺应道:“恭喜杨将军重拾侍卫营,那护驾的职责就麻烦列为将军了,李儒告退!”

许褚手执刀把,似若要择人而噬的恶狼模样,瞪着徐晃好半晌后,跟着李儒准备出厅而去。其实,杨奉带着徐晃回来夺权时,这两人一见面到现在就一直互瞪着,只不过旁人未注意到他们。

这时,也不知哪根筋搭错的徐晃突然高喝道:“等一等!”

许褚闻声止步回身,像是知道徐晃叫的就是他。这两人又互瞪上了,徐晃叫住许褚当然是有目的的,他还念念不忘他和许褚间的赌约。

“许褚,我现在也有兵马了,敢不敢各带两百人,出城冲一个来回?”

许褚最受不了挑衅,大怒道:“有何不敢,就你手下这几个残兵败将,也就你敢说是侍卫营的,走,咱们出去闯一闯李傕、郭汜的大营,谁没命回来,谁认倒霉!”

徐晃被许褚戳穿手下冒充帝驾侍卫,不由老脸一红,但口气依然强硬不服输道:“行,走!”

第六百四十七章 看热闹

正要大步随许褚出厅的徐晃,突然斜刺里一个人影冲了出来,一巴掌朝徐晃刮了上来。“啪!”的一声,一个清脆的耳光顿时印在了徐晃的右脸上。

徐晃由于只注意着许褚,未注意到有人会偷袭他。一顿身影,马上就看清了打他的不是别人,竟是他的主公——杨奉。徐晃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不知道杨奉为什么打他。

“你昏头了,什么时候了,还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滚到后院去,罚你站第一班岗!”

杨奉对着呆住的徐晃一通咆哮,徐晃心下立时升起满肚子的委屈和怒气,徐晃涨红了脸,手握的斧柄咯咯作响了一阵。

不要说徐晃呆住了,厅里的人一时间都呆住了。没想到杨奉会为此事打骂徐晃,此时,他唯一可用之人,也就是徐晃了。而且徐晃还为他刚寻回一部分部属。

李儒很理解杨奉发火的原因,杨奉现在手上还有多少兵力够徐晃去挥霍,他隐忍多日,一再受了李乐、李儒等人的排挤、冷落,此时好不容易收拢了些兵马,有了几分站直腰板说话的底气,却遇到最倚重的属下意气用事。于是,就把一腔怒火都发泄在了徐晃身上。

徐晃虽说愤怒,但他怎么怎都和杨奉都有十几年的主仆感情,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面子也失了。谁叫徐晃是杨奉的属下呢!

徐晃绷着脸,二话不说,转身就去了后院。

杨奉赶走徐晃,不忘极有礼貌的对李儒拱手道:“李军师见笑,慢走!不送!”

李儒也是轻轻道了声:“告辞!”就和许褚出了县衙,出了门口,李儒就阴森森的对许褚吩咐道:“率部包围县衙,在主公到来之前,只许进,不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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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傕睡了一个饱觉,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之时,他年岁大了,这一路赶得,真是太累了。昨天他在许褚骑兵的冲击下,小小受挫,但这不影响他对未来美好的期望。虽说突然冒出了曹智这股兵马,对他有些影响,但李傕不急,郭汜已经回去调兵了,他们两个就近就能调集一万人马,只要兵马到齐,拿下个小小的大阳城,当然是不再话下。所以今天清晨城内敌军突然的袭营,他根本未起身,也未加理会,后来听说损失也不大,看来这股曹军不是很强大,战斗力也一般。

这日黄昏时,郭汜就带回了遗留在黄河对岸的三千人马,余下的援兵,也已经在路上。李傕仰天大笑三声后,决定叫城内的曹智出来谈一谈。

“城内的曹军听了,池阳侯李将军,有话找丹阳曹智,曹太守面议!”

李傕的司马在大阳城下叫嚷了半天,终于有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将领站到了正对李傕、郭汜兵马的城楼上。

“丹阳都尉乐进在此,有话就对我说吧!”乐进丹阳都尉的官职是前两年的事了,此时他其实是兖州曹操帐下的都尉,但不知李傕要说什么,他就拿出老职务来暂且应对一番。

李傕一看曹智没出来,不免有些失望,和郭汜对视一眼后,就对属下的司马道:“去,告诉他,只要曹智肯归顺与我,我保证封他个前将军!”

李傕的司马应声打马而出,向城上的乐进转达了李傕的盛情。

乐进一听李傕都要封曹智官了,哈哈大笑之下,刚要唇枪舌战的反击一番。突然大阳城西北面响起了隆隆的鼓声,不一会儿,无数大旗出现在了视野里,接着是无数矛、槊的闪光,一支大约六千人的部队正向大阳城开来。

李傕、郭汜大吃一惊,这又是那路的兵马?

不一会儿,前锋回报,这路兵马的引军旗清楚地挂着“曹”字。李傕心道:“完了,这曹智地盘不是在丹阳吗?怎么在这河东郡也屯有如此多的兵马?”

由于曹军突然增兵,李傕、郭汜见曹军势大,不得不暂时放弃对大阳城的围攻,后撤十里,安营扎寨后,一副与曹军对持的架势。

曹军这六千人马在抵达大阳城后,也未全部进城,大部分驻扎在了城外,只有一千士兵跟着曹智转入城内。

“哦!李傕还要封我的官,他自己都快要沦为人人可讨伐的贼寇了,还敢乱开空头支票!”

乐进虽说早已习惯曹智的新造词汇,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什么叫空头支票?”

…….

曹智在乐进、李儒的迎接下,在荀谌、贾诩等一干人的陪同下,入城后直奔了大阳城县衙。

这会儿县衙比城头上对敌的形势更紧张,徐晃再次提着他的战斧,与许褚对持在了县衙门口。这回不是他自己来寻私仇的,他身后还站着愤怒的杨奉、董承,他们此时正质问许褚为何禁闭他们?

许褚一脸无赖相,咧着嘴对站在他对面的杨奉等人道:“别浪费口水,不能出去就是不能出去,我家军师说了这是为了你们的安全!”

“放屁!许褚别人怕你,我徐晃可不怕你,来!我们战个三百回合,解决此事!”徐晃一听许褚的无赖之语,气得脸孔酱紫沁血,挥舞着战斧要与许褚一决高下。

徐晃的叫嚣直接引来许褚身后的曹军众将士的不满,他们纷纷拔出兵器,金属铠甲的敲击声,发出震耳的金铁交鸣,并一起轰然咆哮着要教训教训徐晃这帮人。

钟繇站在两帮人中间,不停劝阻着。但这次徐晃找许褚理论是得到杨奉和董承支持的,那会如此善罢甘休。

曹智来的很不是时候,他老远就听到了徐晃和许褚的叫骂,于是在要到达县衙时,他非但停步,还拉着贾诩等人躲入了斜对面的一条街巷,准备看会儿热闹再出去。

杨奉等人就着火把,只知曹军来了更多的援军,站在几十米开外,对他们进行了包围。杨奉、董承凉曹军这会儿还不敢对他们怎样,他们就是要让徐晃吵响点,把事情闹大点,争取把从上午到现在都未照面的李儒叫出来,他们好找其理论。

许褚和徐晃此时已是都已忍耐不住,一个持刀,一个握斧同时大喝一声后,抢出,杀在了一起。在这昏暗的夜里,只见两把兵刃交替辉映,在火把下一会儿闪出许褚和他弯刀的身影,一会儿蹦出徐晃人斧合一的霹雳步伐。

刀斧相交,发出刺耳的金属抨击声,两人迅速占了三十回合,仍不分胜负。双方的士兵都在此时鼓噪叫好起来,因为他们都看呆了,世上还有两人武艺都是如此凶猛、无敌的人。

当两人再交手二十招后,李儒、荀谌不免有些焦躁了,纷纷向曹智建议好出面调停了。

贾诩也在这个时候不冷不热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现在削弱杨奉、董承还不是时候!”

贾诩对曹智说话已经越来越有深意,这不明摆着暗示曹智什么吗!

曹智也在此时没头没脑的回了句:“权臣不好当,要遗臭万年的,我还没这个心!”

贾诩一愣时,曹智已经行出了街巷,“住手!”

一个响亮的呼喊响彻夜空时,一队黑甲兵卫迅速分开了激斗中的许褚和徐晃,站在两人中间,不在允许两人斗在一起。

“你们反了你们,干嘛拦着老子,你们以为老子打不过他吗?”许褚一看是他的黑甲军卫拦开了他和徐晃,气得哇哇大叫。

“是我要他们这么做的!”

曹智的声音在暴怒的许褚身后响起,许褚因为杀的兴起,曹智的第一声喊停时,他根本没听见。此时一听是曹智的声音,本来是能煎鸡蛋的怒火,不得不瞬间熄灭,他知道曹智一来,他和徐晃之间的架是打不成了。

“主公!”

“曹太守,你来得正好……”

钟繇一见曹智等人想握到了救命稻草,急急的跑过去,要曹智主持大局。其实钟繇早已从李儒的种种行为中看出,曹智对于皇帝别有用心。但这又能怎样呢?总比重新落入李傕、郭汜这帮西凉屠夫手中来得好!

“你们怎么可以对杨大人、董大人的部属这样,他们都是上官,是我们的上宾,从今天起都要好生伺候着!”

曹军众将官听得曹智的吩咐,齐声应喏,连许褚都收了弯刀,对曹智惟命是从的躬身应命。这都是李儒事先关照过的,他就是要让杨奉等人知道曹智的部下对曹智有多拥戴。

“那位是杨奉杨大人,董大人,钟大人赶紧帮我介绍一下!”做了一番表面功夫的曹智,随后就要钟繇帮他引见侍奉帝驾的官员了。

杨奉、董承,还有一些看热闹的官员,他们都不认识曹智,曹智以前在洛阳呆的时间不长,有点小名气,但还都是负面的。而曹智也不认识这干朝廷重臣,杨奉、董承等也都是近一年来才崛起,侍奉帝侧的,以前他们也都是小角色。

“来,来,我给各位引见,这位就是此次勤王的功臣振武将军,丹阳太守曹智,曹将军!曹将军这位是杨将军,这位是董将军,这位是伏国丈,这是金炜,这是耿纪……”

钟繇繁琐的为曹智引见着现有的朝廷重臣,献帝逃到大阳已是如丧家之犬,朝廷官员更是没剩下几个,但真一介绍起来,还有十几人之多。

杨奉等人从钟繇慎重的介绍词中不难听出,这个钟繇是绑上曹智这棵大树了。其实曹智官不大,在这般朝廷重臣面前,他根本不算什么,他最大受封的官职振武将军也只不过是第四品的军职,但现在谁不明白谁有势力,谁有兵马,哪怕是个小司马也能捏死他们。这时汉朝廷上至皇帝,下至官员,都明白看人不能再以官职大小论处了。

曹智和众位大人一一见礼,一些文官早已对曹智这位明日的权贵点头哈腰,以下官之礼向曹智问安行礼着。

杨奉、董承逼视着这帮没骨气的“哈巴狗”,但也不失时机的打量着曹智。曹智和曹操长得颇像,董承以前在洛阳见过曹操,马上做出着判断。

杨奉和董承此时对曹智的态度还是比较倨傲的,排资论辈他们都在曹智前面,勤王,救献帝出险境都是他们,他们均认为你曹智算得了什么,只不过带了点兵马来和李傕、郭汜刚对持上。

“曹智见过两位大人,刚才属下多有得罪,还望两位大人海涵!”已经和杨奉、董承打过招呼的曹智,在见过在场所有官员后,又回过头来躬身对杨奉和董承行下属礼,并为许褚的不礼貌向两人道歉。

“哼,这就是将军待客之道,把我们围在县衙是何道理?”董承重哼一声后,对着曹智冷言道。

曹智直起身,微微一笑道:“两位大人误会,我这属下生性粗鲁,得了要保护皇上和列为大人的命令,就不会拐弯了。但他也是好心,这外面李傕、郭汜还未退兵,城内又不知是否有奸细混入,他也是怕有歹人惊了圣驾,伤着各位大人,还望列为大人海涵,海涵!”

说着曹智就朝站在远端的其他官员一一抱拳示意。

“一些误会,误会,何足挂齿,何足挂齿!”

“武将们就喜欢没事练两招,习惯,习惯!”

“曹太守客气了,杨将军你也真是的,你那个徐晃挑衅在先,快跟曹太守赔个不是,你看人家曹太守多大度!”

众人纷纷发表意见时,气的杨奉牙直痒痒,暗骂:“你们这群趋炎附势的家伙,竟要我杨奉给这个曹智赔礼道歉,你们就知道我没翻身的一天了,哼,走着瞧,等老子收拢了兵马,要你们好看!”

“唉,哪里哪里!那有要杨将军给下官赔礼的事,怎么说都是我的属下不对在先,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哦!刚才那位大人说什么?徐晃,那位是徐晃,徐将军啊?”

众人一愣,曹智怎么说得好好的,突然要认识杨奉的部将了。正当众人愕然之际,曹智已经找到徐晃,举着一柄巨大战斧的现场也就他一人。曹智舍了杨奉、董承,一个箭步飞奔过去,亲切的与传说中的五子良将握了把手,慎重道:“原来你就是徐晃啊!”

第六百四十八章 面圣

徐晃自己也莫名其妙,看着热情过头的曹智,心想:“你认识我吗?”对于曹智奇怪地见面方式,更是皱起了眉头。

感觉到自己失态的曹智也是及时松了手,解释道:“家兄一直对我提起,关中有位豪杰,姓徐名晃,善使一柄大斧,有劈山开岭之能,要我碰上一定要结交一番!”

吹牛不上税,滥用别人名号在三国也没人告曹智侵权,而且曹智已经不是第一次借用曹操的名号,乱捧曹操见都没见过,甚至听都没听说过的人了。

曹智自认为这一切都是为了曹操好,未来五子良将之一的徐晃,曹智一听就激动!

其实徐晃十几年来一直跟着杨奉,是他的一员部将,战功和名气是有点,但绝不像曹智吹嘘的那样,已经是声名远播,还有劈山开岭之能,连兖州牧曹操都很崇拜他。

你别看徐晃在战场上是绝对的猛将型,但也受不住曹智这样的夸。徐晃本来把斧柄置地,摆开了架势,冷淡对待自己主公的政敌。但谁会想到曹智会来这招,还把曹操也拉进来做了徐晃的崇拜者。

是人都爱听好话,脸皮再厚的也禁不起曹智这番吹捧。徐晃开始愣了半响,接着就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曹智吧,还一副没聊完的架势,笑眯眯的看着徐晃,正酝酿着新一轮的“瞎话轰炸”。

钟繇、李儒、荀谌对视一眼后,均还没闹明白曹智是真情流露,还是又一番虚情假意,但好像把虚情假意浪费在一个部将身上,有点浪费。

贾诩则认知不同,他已经直接认定曹智是在用虚情假意离间杨奉和他的属下,贾诩不由暗骂一句:“说我毒,我看你最毒!”

连曹智这边的人都这么想了,董承更是这么认定的。他比贾诩等人多一份猜测是:“杨奉,你是不是另有打算啊?”

当杨奉接受到董承怀疑的眼神时,他真是想呼“怨”,这个曹智和曹操怎么可能认识徐晃,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曹智你到底想干嘛?

“曹太守,皇上已经在正厅传召我等,还是先面圣吧!”

最快摆脱这里的尴尬和曹智不要脸的胡说八道,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把献帝搬出来,杨奉总算急中生智了一把。

“是,是,不能让皇上久等!”钟繇及时解围道。

“各位大人请!”

“请!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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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帝在内厅枯坐了很久,他很是为外面两军将领的相争担心。刘协明白他们争得是他,但他既不希望看到两败俱伤的局面,又不希望没个结果。有一方胜,总比两家长期争来争去的好,刘协的想法在这段的岁月里,已经被磨练的很是极端和冷酷。

“禀皇上智到了!”

“啊!”

曹智意外的到达,让刘协莫名产生一丝惊喜。刘协快步随临时由李儒安排的侍从摆驾来到前厅,在主位上坐了良久,才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大阳县府虽说还未到残垣断壁的程度,但映入曹智眼帘的还是一片落寞、凄凉。

大阳城被荒废已久,里面的家具早已被附近的饥民哄抢一空。此时在厅中摆放的十几副席案,都是李儒从随行的军营中征调来的,大厅、房舍也是简单收拾了一下。

曹智没想到一国之君,竟沦落到今天这副凄惨的地步。相比当年他见识过的洛阳皇宫的辉煌,真是天差地别。

当年九岁的儿童,如今已是十五岁的小少年。曹智看着眼前有些瘦弱的少年,有些认不出那个当年坐在他肩膀上幼童的影子。他长大了,曹智的鼻子有些酸楚,毕竟曹智和刘协、刘辩还是有过一段感情的,曹智也在一段时间里,对他们的遭遇深深地感到自责过。

刘协在第一时间认出了曹智,曹智的容貌这几年没多大改变,只是更显成熟了。

“臣救驾来迟,臣......”

“曹大夫帝刘协还未等曹智拜倒在他案前,他已经眼眶湿润地站立而起,飞奔出席案,扑倒在曹智膝下,失神痛哭。

群臣惊愕,特别是献帝称呼曹智的官职,好像错了,曹智还没文职的大夫官职。但很快就有好心人提醒站在第一排的杨奉等人,当年在少帝在位时,曹智就被钦封过太中大夫之职,听说也是在那时曹智和少帝、献帝结下了深厚的感情。

“原来还有这一出!”杨奉、董承等人立即觉察到自己在朝中浅薄,竟不知道曹智和献帝还有这么一回事,看来自己还不是和献帝最亲近,这种事怎么就没听献帝提过。

这也是自认为献帝近臣的杨奉、董承多想了,他们亲近献帝才多久,而且这段时日一直在奔波逃命,献帝也得有时间,有心情跟你们诉说“他的过去”。

曹智不知底下一有一番对他的传说和议论,此时曹智抱着刘协跌坐在厅中,两人得哭成一团。一些年岁大的文官,纷纷下跪,跟着献帝和曹智一起哭,所有的酸楚,一路的艰辛,三番四次的死里逃生,此时都在每个人心中得到着宣泄。

不一会儿,整个厅中哭声一片,跪地之人也是跪了一片。杨奉、董承错愕之际,发现只有他们两人没跪了,正有跪在后排冷电射来,两人知道此种场合不再适用骄横,两人也赶紧跪拜在地。

曹智在刘协扑倒他怀中时,一股天然的父爱之情,肆无忌惮的狂涌而出。眼前的少年从孩子时起,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他在惊恐、阴影、威胁下度过了他人生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曹智觉得很是对不起这个孩子,在他兄长登基时,或在夺缔的那场纷争中,他或许应该早有作为的,但那时他也没有成熟和足够的力量、实力。

现在他有实力了,曹智在这一霎那涌起了保护刘协之意。曹智的年龄可以做刘协这年龄少年的兄长,而且曹智已经为人父,正值父爱旺盛期,他此时是真正的真情流露,他知道刘协受了好多苦。

就这样君臣沉浸在悲痛中,哭了半响。待刘协情绪稍事平稳时,曹智扶起献帝,再次拜倒,行了君臣之礼。曹智就这一会儿功夫,已经哭肿了双眼,他在叩拜献帝时,一再称自己:“救驾来迟,请皇上责罚!”

献帝亲手扶起曹智,看见曹智真的哭的双眼肿如红桃,不由感动道:“曹大夫请起!”

献帝亲手扶起曹智后,曹智反手扶住还在短暂抽搐、颤抖的献帝,扶他坐上主位的榻席,自己站在他身旁,竟不顾跪了一地的臣子,两人就这样续起话来。

现在跟随在献帝身边的臣子,都不甚了解原来献帝和曹智感情如此之深。许多人此前对此种情形估计不足,此时已纷纷思量着接下来的对策。

而作为曹智属下亲信的李儒等人,也是震惊之余,心下暗喜,“原来主公和皇上早就相识,并且看起来献帝很是信任主公,那可真是太好了!”

而在贾诩看来:“曹智这个家伙隐藏的很深!”

“曹大夫,兄长他是被董卓毒死的,呜呜......皇兄死的好惨,李傕等贼来了之后,还对皇兄(少帝)的妃子唐姬,动过邪念,皇嫂差点就受辱......”刘协一边哽咽着,一边像受了欺负的弟弟,向哥哥曹智告着状。

曹智早在洛阳时,就听说少帝有个妃子,是个出了名的美人,没想到李傕这帮畜生,竟连一个寡妇也不肯放过,不由火冒三丈。他不想想自己不也正霸占着马超的妻子杨婉,但男人就这副德行,只许自己胡来,看不得别人乱来。

曹智此时表现的极为义愤填膺,转首大喝道:“乐进何在?”

乐进官职不大,差不多跪在厅门外,闻声,快步进入跪地应声道:“末将在!”

曹智两眼冒火道:“命你率部出城,击退李傕部二十里,不得有误!”

“遵命!”乐进领命转身而去。

曹智话音刚落,大厅跪地的一群官员心下一惊,本来沉默的气氛,也开始松动,躁动声纷纷而起。

曹智自说自话的传令部队出征,在群臣眼里已是构成了大逆不道之罪,这应该是献帝宣旨,命曹智用兵。但曹智直接跳过了献帝,他把自己当什么。但献帝没说什么,还一副感激曹智为他们皇家,为他兄长挣回了颜面。

“权臣!又来了个权臣!”

老臣太尉杨彪,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在曹智发完令是,直接就咕噜咚的昏了过去。

曹智马上命人扶起老太尉,送回暂住地歇息。李儒趁指挥兵卫上前抬走杨彪之际,凑到曹智身侧,低声道:“主公,皇上,您别忘了皇上!”

曹智立马警觉到自己怎么直接跳过了皇上,乱下命令,“习惯!该死的习惯了!”

曹智跪地,向献帝请罪自己的擅作主张。

“无罪,无罪,曹大夫何罪之有,曹大夫这都是为了皇家的颜面啊!从今日起,曹大夫何时用兵以后都不用请准寡人!”

第六百四十九章 封官

献帝的第一条圣恩,就是这么大,这也意味着曹智已经超越在场任何一位军将大臣,可独立、随意使用、调动兵马,再说那些兵马也的确是他的。

圣恩啊!这种事虽说群臣已是见怪不怪,但因为发生的太快,他们心下不由一阵阵撼动。

此时,大概是乐进开始集结完兵马了,在县府内都能听闻战鼓轰响时,董承不管献帝和曹智感情有多好,及时站出质疑道:“皇上,此时李傕、郭汜兵马亦不弱,此时曹将军命部下出征,对皇上的安慰......臣以为此举不妥!”

董承以前对这个曹智不是很了解,但此时是越看越有气。就算曹智你在献帝没做皇帝之前,就有很好的关系,你们底子好。但也不能如此嚣张,一来他们跪着,曹智却站着,而且是站在皇帝坐席的边上,献帝也是一副抓着主心骨似的,握着曹智的手不放。

这一切让董承怒火中烧,他才是皇帝近臣,家事也和皇族挨得近,他曹智算什么!还发兵给报仇呢!别被李傕、郭汜一下子就打垮了!

刘协在董承的提醒下,也是马上露出的担忧之色。李傕、郭汜的西凉军,就是在董卓军的基础上,收编、联合组建起来的,他们的凶悍,刘协在这几年里可是“深有感触”。

“皇上莫急,容臣启奏!”曹智听完董承的话语,一副老神在在的微微一笑。

刘协见曹智一点不为李傕、郭汜等人的兵马强盛,而感到害怕,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不由松了曹智的手,脸色一正道:“曹爱卿请讲!”

曹智微一欠身,缓缓道:“据臣所知,李傕、郭汜最近兵马损失、叛逃严重,他现在把关中所有兵马都调来,也不过二万多人,而臣囤积在河东一地就有对等的兵马,并且家兄已从兖州调兵沿黄河南岸激进,所以臣以为,李傕、郭汜在收到军情后,不敢在此地多做停留,很快就会撤兵,退回长安据守!否则就会被我……两部兵马合围,到时他们想走都很难了!”

曹智的话既是示威,又是安抚刘协。群臣皆暗叹曹智兵马之强盛,竟已能单独和李傕、郭汜之流分庭抗礼。董承听闻曹智亲口承认有两三万部属在附近时,一惊之下,急忙望向杨奉,示意他快想办法,如此下去他们的地位肯定不保。

“喔!曹爱卿已有数万兵马在此,那朕就安心了!”刘协这时可管不了臣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他只知曹智没有让他失望,真有实力保护他就好。

杨奉在此时出列禀奏道:“臣有一事启奏!”

“杨爱卿请讲!”

杨奉直起身后,并没有启奏什么,而是转而对曹智道:“请问曹太守,李傕、郭汜兵马的军情从何而来?”

智不自然的看了一眼躲在群臣最后面的贾诩。曹智知道杨奉要拿什么说事了!

在曹智还未说出自己军情出处时,杨奉已抢言转身指着贾诩的身影道:“我想曹太守是从这位贾军师处得知李傕、郭汜的军情吧!”

曹智一看瞒不住,干脆直接向身旁的献帝躬身抱拳道:“禀皇上,臣的军情的确是从贾诩,贾先生处获知,贾先生现在已是......”

“禀皇上,这个贾诩,皇上应该熟知,此人可是李傕的嫡系一党!皇上,此人的话不但不可取信,而且臣怀疑此人是借曹太守对长安军政人事不熟,有意蒙混在曹太守身边,说不定正等着与城外的李傕里应外合!”

杨奉直接打断曹智的话语,抛出一记重拳,直接拿他的老同事贾诩说事。

厅中众人,包括献帝在内,这时才注意到贾诩也身在厅中。

“皇上,贾先生现在是臣的属下智积极为贾诩辩解时,另一个声音也不请自起。

“皇上明鉴,罪臣早已脱离李傕,在皇上出长安之时,一同出逃的!罪臣早已不是李傕的军师,罪臣现在除了是个平民外,也就是个一心希望吾皇重整雄风,成就千秋帝业的一介良民!”

贾诩尖细的声音突然大起,不用别人请,自己就跪爬在地上,来到厅中,自己为自己先辩解道。作为三国历史上最会明哲保身的贾诩,也早已预料到他这么快再次出现在汉室庙堂,一定会有人拿他说事,这也是他极力不愿跟曹智来的原因,但以他的本事也应该早有应付之对策。

“呃......”

献帝沉吟之际,钟繇大步走出,进言道:“启奏皇上先生,是大大的忠臣,皇上能顺利逃出李傕、郭汜等人的魔掌,其实贾先生出力颇多,就连策反杨将军为皇上效力,也是贾先生一手促成!”

钟繇一时还改不过来称贾诩为先生,他仗义执言也不是和贾诩私交如何好,主要是因为看不惯杨奉拿贾诩说事。这种行为是受到鄙视的:你杨奉前不久难道不是李傕的部下吗?说起来你和贾诩还有同门之宜,现在却连自己人都要踩上两脚,这是什么行为!

杨奉被钟繇说的一阵脸红,他同样是李傕旧部,这是不争的事实。

杨奉、董承一时找不出进一步指证贾诩之词时,献帝突然开口了,“朕记得李傕掳获唐姬,欲逼迫皇嫂为他妻时,是贾尚书向朕密报的,这才使唐姬免于李傕的毒手,所以贾爱卿应该不是......”

贾诩最大的保命伏笔,原来在这,他早已为今天的可能,给自己留下后路。

献帝沉吟怎么评判贾诩时,曹智再次站出,适时进言道:“臣愿意性命担保,贾诩是忠心皇上的,他已于前些时日入了臣的帐下,对付李傕等人,有这样了解他们底细之人在侧,必能事半功倍!”

曹智的话无疑是分量最重的,现在属于曹智的人,官职再小,甚至像贾诩这样还没官职的,都是未来朝廷的重臣,说句不好听的话,献帝刘协现在要办曹智的人,都是要看看曹智脸色的。

刘协听了曹智的话,面露微笑的缓缓点着头,随即便对跪趴与地,颤颤柯柯的贾诩道:“贾诩起来吧!朕相信你是忠于朕的,日后要好好跟着曹爱卿辅佐朕,先退下吧!”

“是,谢皇上,谢主隆恩,罪臣一定竭尽所能效忠皇上,死而后已!”贾诩说完,爬起身,朝钟繇拱手示意后,就匆匆退了下去。

有心人不难听出、看出,贾诩谢了半天,好像唯独没谢曹智,甚至在保得性命后,没朝曹智看一眼。

贾诩这种人走一步,要向前看三步,他可能对自己的生死早有预料,但曹智横插一杆,硬要弄得整个朝廷的人都知道他是曹智的人,心下暗恨:“好你个曹智当着皇上,当着这么多重臣的面,直接就把我硬拉入你的帐下,你就是要防着我再逃吗!”

曹智也是一点不介意贾诩不领他的情,心下暗乐:“再让你跑,贾诩啊,贾诩,你这辈子也逃不出我曹智的手掌心了!”

刘协在安抚一番受挫的杨奉、董承,标榜他们是大大的忠臣,难得揭发错了也不用灰心。待杨奉等人退下,刘协旧事重提,是不是需要离开大阳,去更安全的安邑?

这事现在没人可以决定,这个议题刘协拿出来讨论,其实也就等于在问曹智。

曹智告诉献帝,安邑一定会去,但必须先击退李傕、郭汜之流,那样才能在安邑住得稳当,否则被这帮人追在屁股后面,是不可能安生的。

刘协知道曹智现在兵盛,心下也稍安。而且之前也有杨奉等正规军出身的军职人员为其分析,仓促逃跑的确不妥。于是刘协就同意等赶跑李傕等人,在去往安邑。而对于原先准备东归洛阳之事,也按住不提了。

其实对于刘协来说,在那都是一样的,关键是有人把他当皇帝。吃得好,住得好,能有个安生之所,现在最重要,其它的等以后可以慢慢再议。

群臣在这简陋的厅中,再议了一会儿“国家大事”,曹智的传令兵就来回报,李傕、郭汜未等乐进进攻,连夜主动后撤的三十里,在大阳津方向安营扎寨,一副避开曹军锋芒,等待后面援军的架势。

献帝和厅下群臣听闻李傕、郭汜退兵,均大喜。献帝在退朝后,更是招了曹智入书房秉烛夜谈,无限显示出对曹智的倚重。

第二日献帝刘协就下旨封赏护驾有功之臣,其中最为重要的是封:曹智和杨奉为车骑将军,并各加封为列侯,录尚书事。封董承为卫将军,加封辅国将军称号,加封列侯。伏完等十三名护驾有功之臣,都被加封为列侯。特增射声校尉沮俊为弘农太守(此人因为在护卫献帝离开弘农时战死)。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要算徐晃,也被敕封都亭侯,并被拜为虎贲中郎将,掌宿卫侍从。徐晃这官职得来不易,也是是杨奉、董承一夜不睡博弈得来的结果。

第六百五十章 我也要辞让

曹智与献帝秉烛夜谈,是多大的荣耀,也是多么找人妒忌之事。杨奉、董承已感受到了威胁,他们一直等在书房外,守职的老太监劝说了好几次,他们也不肯走。

直到四更丑时,曹智出来后。杨奉他们就紧急要求觐见了献帝。

刘协此时已经找来钟繇执笔,草拟第二日封赏的圣旨。这时的献帝已不再寒酸,李儒已经事先着人送来了一批卷轴、印绶,而且都是上品之物,由钟繇献上后,供皇上使用。

杨奉、董承一看来的正是时候,献帝一度很是依赖这两个肱骨之臣,既然两人来了,就询问起他准备让曹智袭他祖父费亭侯的称号。杨奉、董承立即表示了反对,这继承他祖上的爵位,不是曹智应得的,因为他是次子,他上面还有兄长,应该留待敕封给他兄长曹操。

刘协对于杨奉等人提出的这一点,考虑了半响,最后还询问了一下执笔的钟繇,先皇们是不是对袭承爵位有这方面的祖制。

钟繇一五一十回禀到,对于袭爵之事,虽说没有强行规定,但汉朝历代先皇,的确没有把袭爵称号赐给次子的,通常都是长子来继承。

刘协看学富五车的钟繇都这么说,也觉得自己不能坏了祖宗的规矩,于是就改封曹智为都亭侯。但在官职上,刘协准备封曹智为大将军,主领军、政要事,杨奉等人再次反对,认为曹智刚到,救驾之事可以说寸功未立,这个官职太大了,以曹智恐难服众,滋养骄横之气为由,坚决反对献帝一下子就封曹智这么大的官。

刘协听到“滋养骄横之气”的话语,立即就想到了董卓、李傕、郭汜之流,他们也是在他手中一下子就受封了很大的官职,结果很快就骄横的不把他放在眼里,唯所欲为。

刘协此时因为经历的多,看问题也会比较着衡量了,在官职上,杨奉等人再胜一步,劝阻了献帝,把曹智只封为车骑将军。杨奉等人再进一步,要求徐晃能掌宫卫。这时献帝连皇宫都没有,但这个保护皇帝的侍卫营,还是要的。从长安到大阳的一路上由于走得匆忙,一直没妥善安排此事,皇帝身边的侍卫也都是杨奉、董承的士兵临时充当。献帝已知杨奉手下的骑都尉徐晃无比悍勇,让他呆在自己身边,刘协也觉的很安全。

但接下来就让杨奉等人大跌眼镜了,献帝竟主动要求把曹智帐下那个叫许褚的将官调来和徐晃同掌宫卫,也就是说献帝准备设立两名侍卫营统领将官。

这下可急刹了杨奉、董承,他们好不容易把曹智压制在和他们平起平坐的位置,正要把将来的献帝身边都安排在自己的掌控中,没想到献帝自己怎么会想到曹智手下的一员司马。杨奉、董承认定这是曹智向刘协进言的,其实刘协倒是因为看见许褚杀李乐的一幕,认为此人同样悍勇无比,此时经杨奉等人提醒,也就突发奇想,想把许褚招在他身边的,曹智可是从来未曾提到过这些。

杨奉、董承可不管这是谁想出来的,他们一致、竭力反对献帝招许褚担任侍卫将官。但好死不死的,这时执笔的钟繇站出来说了一句话,“此正值乱世,皇上身边应该多武艺、且能征善战之人!”

本来刘协在杨奉、董承的一致反对下,意志已有所动摇,但此时被钟繇一说,立时又坚定了信念,“我是皇帝,当然应该有更多武艺高强的人来保护!”刘协也明白这可能是杨奉等人要维护自己权力的一种行为,但现在和明显是曹智势力大了,怎么能为了你们的一点私心,而得罪势力更大的曹智呢!

刘协接下来在升任许褚的事情上没有在妥协,坚持要两名掌宫禁卫的将官。

大阳县府在进行一场权利博弈之时,同样回到设在大阳城一户人家的曹智临时行辕,也正召开着一场重要会议。李儒、荀谌、贾诩、乐进、许褚都未让曹智安寝,他们没有询问曹智和皇上深谈了些什么。李儒开门见山问曹智:“如果皇上明日封主公为大将军,主公将如何自处?”

说实话曹智还不适应,在皇帝手下做大官,他在丹阳,在自己军中向来是一言堂,他民主点时,也只要和属下商议一下,就能决定,但现在肯定不同了,曹智需要改变观念,接下来无论什么事,都应以皇命为开路先锋。

这一切对曹智来说发生的太快,也太突然,谁会想到曹智在大阳就遇到了皇帝。

曹智也没侍奉帝驾的经验,他虚心的向李儒、荀谌等人求教:“列位认为曹智当如何自处?”

李儒、荀谌其实也没这方面的政治经验,但好在他们这时身边有侍奉了献帝四年的贾诩。当所有人把目光聚焦到贾诩身上时,贾诩小眼乱闪之下,无奈地接受现实。

“曹太守,或者我应该叫一声曹将军,要我帮你可以,但你一定要在此地事了之后,放我去宛城。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曹将军不陌生吧!贾某还想活长久点,最好的办法就是离皇上越远越好,找个纷争不大的地方安身立命!”

贾诩开出条件后,曹智咯咯直笑,理也不理贾诩开出的条件,对着荀谌问道:“依照我朝制,无论我被封为五府中的那个官职,均有权开府吧?”

曹智的问题让荀谌一愣,续而解释道:“依照我朝官员制,将军一直是皇上身边权利的重要部分,有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前将军、后将军、左将军、右将军之多。大将军位在三公上,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在三公下。前、后、左、右将军,位在九卿下,但不常置。如是太后临朝称制,通常都是外戚以大将军执政,与太傅三公合称为五府。以上将军不但都可参政,而且均开府,府属有长史、司马各一人,从事中郎二人,掾属二十九人,令史御属三十一人。将军以本号领军的,各有部曲、校尉若干。”

荀谌虽说不明白曹智突然问他官制是何意,但他对这套官制的确非常熟悉,也花过大量时间去研究。

荀谌滔滔不绝的诉说完汉朝对五府中的将军级官制,曹智就转向贾诩道:“无论我受封什么管职,贾诩你都将在我府中有一份官职!今天我已在皇上面前说你是我属下了,贾诩你那儿也休想再去了!”

“你......”

贾诩气得言不能成句,只能戳着手指,说个“你”字。碰上曹智这么无赖的,实在是少有。官做得越大,往往越好保护自己的颜面,贾诩在以往也是凭借着这点,游刃与一些上官之中,无往而不利,但现在碰到的是曹智,连做官都是霸王硬上弓的,真是绝无仅有!

曹智不理贾诩的抗议,此时已和李儒等议起了下一步的计划。

贾诩沉默半响,突然幽幽道:“如果皇上封你为五府中的任何一个官职,你第一步定要推辞,那样皇上才会认为你是个大大的忠臣,以后才会更加信任与你!这叫辞让!”

下来呢?”李儒和曹智相视一笑后,进一步询问着。

这一夜,杨奉等人忙活拆曹智为官的基石时,曹智的行辕内,也是一片忙碌,所有的人都被贾诩上了一课,他们充分了解着什么叫官场。

第二日李儒他们再次不得不佩服贾诩的神算,曹智的确如他所说的被封为车骑将军,而不是大将军,而封的爵位也只是亭级的列侯,而不是世袭曹智祖父的费亭侯。连李儒因为前两日侍奉的皇上很是满意,而被封了个议郎的官职。最让人意外的莫过于许褚被提拔为羽林中郎将,和徐晃同时成为隶属光禄勋治下的同僚,同掌皇帝身边的宿卫侍从,这是谁也没想到的。

曹智等在行辕跪地受封接旨后,曹智就带着属下一众官员前往县府和献帝升堂议事,去展现他的谦逊和忠诚。

许褚看着曹智抱着的那份辞让表,突发奇想的拽着李儒走在后面,贼头贼脑的对李儒道:“老李,你也给我写份”辞让“吧!”

李儒一惊,问道:“你嫌这羽林中郎将五品的官小了?”

许褚粗大的双手乱摆道:“不是,不是,俺是嫌大了,老李你不是不知道俺是个山贼,哪能伺候皇上啊?俺还是继续当大哥的丹阳司马,来的自在!”

李儒一听笑了,“哎,我说许褚啊,人家哪个当官不想着往上当的,你倒好不思上进啊,尽想着往下当,这事我帮不了你!”

“嗄,老李,老李,你先别推辞啊,昨儿个我看你写的那什么‘受之有愧,有功乃当世…….惶恐……’什么的,一大堆酸词,你给我也写两行,就说俺真不想当什么羽林中郎将,和那个徐晃同干一份差事!”

“哈哈,许褚,你说出心里话了吧,你是怕了那个徐晃,才不敢接受这份差事?”

“呸!放屁,俺会怕他,俺是怕一不小心宰了他,不好向皇帝老儿交代”

“行,行,你不怕他,就一块儿给皇上看门去,别光嘴上说。再说了,你也看见了,这主公被封的列侯,才能辞让,你这是皇上任命的一个小官,这那能辞让啊,不信你问贾先生去!”

唉!……

曹智在大阳县府,接过了献帝赐下的节钺,和群臣山呼万岁时,心中满是感慨和沉甸甸的。许多人奋斗一生,为的就是这点权力。而他曹智是这么容易就得到了这一切,曹智回想从十九岁初到洛阳到现在,整整八年间,自己到底有没有做了利国利民的事,今日能够如此容易的达到权力的顶峰。

曹智自己也说不准,或许同样和他位列朝堂的杨奉,董承也没建过什么利国利民的大功,但他们却悠然自得的接受这功勋。

有人说爬得太快的人,摔得越深,一批“凉州狼”就是血的教训。但曹智看得很开,他不喜欢一下子得到这么高的权利,也能坦然面对那天再次失去这些权利。

曹智现在和杨奉同被“录尚书事”就是有了总领尚书台诸事之能,这是非常大的权力,依照东汉政体,尚书台是个中央政府的实权部门,而曹智的“录尚书事”便是这群人中最具实权的人物。

而且曹智不光有了政务上的实权,还被一下子提升为“车骑将军”,这已经是仅次于大将军、骠骑将军的军职体系第三大要职,是可以接受金印紫绶的高级干部,在前两大要职空缺的情况下,曹智和杨奉、董承的地位于三公已经是平起平坐,甚至可以说在何进掌朝是开始,三公就被三大将军的权力所架空,现在的太尉杨彪怪不得要晕倒了,他作为正常体系下全国部队的最高统领,三公之一的太尉,在两位车骑将军“录尚书事”后,他就什么作用也没有了。

但在现在的朝堂里已经有一批人认为曹智是不能和“凉州狼”相比的,他家出身三代人为汉朝官员的家庭,他所有官职也都是出至两代皇帝(少帝、献帝)的钦封,而不是自封或是强取豪夺来的,可以说与“凉州狼”那帮等同于土匪的家伙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朝堂之中以钟繇等为代表的一批少壮派官员还是对曹智的到来充满了期待,希望能为糜烂的朝政刮起一股清风。

当然也有人希望曹智、杨奉等新权贵有朝一日一下子都摔死,他们好成为新权贵,这批人也是现在朝廷的少壮派,以侍中台嵩,尚书冯硕为代表。

献帝刘协对于曹智的“辞让”很是感动,这时候还有人肯如此谦让的,着实很少了。大部分人都是在逼他给予他们更大的权利,刘协在朝堂之上大力褒奖曹智的同时,坚持原封。于是,这推来让去的又照成了君臣之间的一场哭戏。

第六百五十一章 暗动手脚

杨奉等人只知热切的接受敕封,竟没想到来“辞让”这招,暗骂又被曹智抢了先时,但他们也不愿放弃。紧跟在曹智后面,上演“无功不受禄,受之有愧……”的戏码,一时间,被敕封的群臣纷纷效仿,弄得刘协应接不暇安抚和坚决一再维持原封。

当然,这效果已是没有曹智这第一波来的那么好,从刘协到群臣谁都明白这是在演戏。

曹智把弄着竹木和牦牛尾制成的符节和一柄类似斧头的兵器,这是钺,曹智得到至高无上权力的另一种象征。他站在大阳城的城楼上,闭了会儿眼睛,然后让刚被他提升为中郎将的乐进出城去向李傕、郭汜宣读他们已沦为叛贼的诏书。

这也是曹智今日向献帝刘协奏请的第一道圣旨,给李傕、郭汜定性,让他们的内部产生动摇。也是他要为刘协的朝廷做的第一件正事,解决皇帝和他的真正威胁。

此时城楼上杨奉、董承、曹智、许褚、徐晃皆在,杨奉等人对曹智惹恼李傕、郭汜的行为,没表示什么意见,这时他们也没兵马帮助曹智对阵李傕、郭汜他们。他们既然在此事上没有发言权,就等着看好戏。看是曹智杀得过李傕、郭汜,还是李傕、郭汜大败曹智。反正两人商议过了,两种结果他们都有对策和应付之法。

乐进率着二千骑兵、三千步兵列阵出城,在大阳城十里处摆开阵势,等李傕、郭汜上来后,就请出诏书,在两军阵前宣读了起来。当李傕听到献帝夺取他所有官职、封号,并赐他自缢时,他火冒三丈,还未等乐进这面宣读完,他就要带兵冲杀。

这时郭汜拉住李傕道:“杀鸡焉用宰牛刀!”随即郭汜命令部将伍习出阵挑战乐进。

这个伍习五短的身材,抄着两柄几十斤重的大铁锤出阵叫乐进应战,乐进一看来了个矮冬瓜,而且还想用传统方式对阵,就叫正在宣读的太监住了口,提刀来到阵前。

这个伍习也挺有意思,一上来并没有直接和乐进厮杀,而是先下马给乐进和曹军众将官表演了一套锤法,涮、拽、挂、砸、架、云、盖伍习的打得出了一身汗,再往哪一站,心道:“看见我这重武器,胆寒了吧!”

伍习正在投入练的时候,不知怎么的,乐进就打马走到了他身前,他刚收招立定,准备“胆寒”一番对面的曹军。突然一把宽背的刀面,闪着银光呼啸而至。反应过来的伍习急忙举锤格挡,但还是晚了一步,“啪!”的一下,宽阔的刀面直接拍中伍习左脸,人也被直接刮的踉跄摔出。

“你子还没叫阵呢,你怎么可以......”伍习捂着被拍出血印的左脸,一脸气愤说道。

伍习的怪样也引发了乐进身后曹军将士的一阵嬉笑。这让伍习更不好受,圆脸涨的通红,便待要发作。

乐进看着伍习的憨样,轻视的一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上阵对杀,那有人会等你演完招数再打的,今天我算手下留情了,快滚回去,让郭汜或是李傕出来与本将对阵!”

“哇呀呀,气煞我也!”

对于乐进的轻视,伍习气得抡着双锤徒步抢出,要与乐进拼命。但他那么轻易就被乐进一招击中,锐气已失,战不到二十招,又被乐进击退,一柄铁锤也被击飞,随后被郭汜叫回阵。

接下来李傕、郭汜也不再提倡“武士精神”,率部大举掩杀。乐进阵中,此时亦有许褚、徐晃两员战将,他们毫不畏惧与李傕、郭汜的凉州军展开千人会战,此战杀了两个时辰,未分胜负。双方共有千余人死伤,李傕部将宋果,原董卓部下杨定等人均提议今日不宜再战。于是,李傕等见本方士兵士气低落,不得已提早收兵,退回驻地。

乐进对阵李傕、郭汜旗开得胜,消息传回城内,献帝刘协大悦,当晚就赐宴犒劳众将士。

而曹智并不满足与这点小胜,他在献帝赐宴之后,与旗下众将官、谋士积极运作,排兵布阵,并向后方安邑调集援军,准备一举在此地解决李傕、郭汜这股人马。

而今天通过观阵的董承也是心生一计,他们可不希望曹智那么快建立锄奸的功勋,在他们实力未得到充实之前,他们还需要李傕、郭汜继续与曹智对抗。

于是,董承与杨奉相商后,连夜派遣了心腹前往李傕等叛军军营,与之以朝廷的名义谈判,并表达了献帝想与他们和解之意,而且现在献帝给他们带的“贼寇”帽子还是有可能被摘除的,只要他们肯合作。

李傕、郭汜观察今日兵马士气低落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献帝正式给他们定性为“叛党、贼寇”的罪名,虽说皇命现在可以当放屁,但这也只限于李傕、郭汜他们这样的高层,对底层的普通士兵,是谁也不愿意加入叛军的。

李傕、郭汜认真听取了董承、杨奉代表所提的条件。其实董承等人要求李傕做的也不是很难,他们只要李傕和郭汜也向大阳增兵的同时,尽量长时间的和曹军对持,而不是决战。还有就是归还俘虏他们的兵马。而且对于想靠拢的董承、杨奉所部,不得阻拦,甚至连李乐等匪众的部属杨奉、董承也要李傕、郭汜归还。

李傕等对于董承、杨奉提议的与曹军长时间对持,没什么意见,他们本来在兵力上就压制不过曹智,只能等援兵,但对于归还兵马,有点犹豫不决,虽说被他们俘虏的董承、杨奉和李乐的匪众一共才四五百人,但让他们回去增强敌对者的实力,好像有点纵虎归山的意思。

但此时同和李傕、郭汜出身董卓帐下的安南将军杨定,站出来分析到:董承、杨奉这么做,只可能是和新到的曹智在争权,他提醒李傕等人大可以利用这样的良机,同意杨奉、董承所请,去进一步分化献帝身边的这些新贵,已达到夺回献帝的最终目的。

李傕、郭汜一听觉的倒是有道理,就开始和杨奉、董承假意的秘密和谈起来,并还放回了一部分俘虏的士兵。在接下来的三日内也未在和曹军对阵厮杀,但李傕等要求杨奉、董承一定要尽快弄到为他们身份平反的诏书,才能与他们真正合作。

曹智很是奇怪,三日来,敌军为何没了丁点声音,他的增兵已在昨日由赵云带到,他总兵力已经过万,他派了乐进、许褚、赵云轮番上阵挑衅、叫骂李傕、郭汜等人出寨应战。但他们竟当起了缩头乌龟,对于曹军的挑衅,不理不睬,任叫任骂。

李傕、郭汜怪异的举动,立即引起曹智和手下一杆谋士的注意,他们也知道李傕、郭汜在图谋什么大行动,但一时也没猜度到是身边的杨奉和董承在搞鬼。

而杨奉和董承也是抱着和李傕、郭汜阳奉阴违的态度,想利用他们对付曹智一番,也并没有真心实意要帮李傕、郭汜的心念。再说现在献帝已是十分倚重曹智,刚准奏他讨伐李傕、郭汜,怎么可能再收回。但收拢兵马这段时间倒是有所进展,杨奉、董承不断派人出去,寻找和收拢散落的兵马,再加上李傕、郭汜送回的战俘,他们很快也续集了一千多兵马。

有了一点实力,这两人心思有活络起来。杨奉、董承表面上现在是同仇敌忾,一致对付着曹智,但私底下,还是各有心思的。

杨奉收拢的兵马现在明显比董承多,所以杨奉在董承面前最近腰板挺得比较直,说话也有点以他为主的意思。但董承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可是和皇族有亲戚关系。他最近没事往献帝那跑的比较勤,还好几次带了十三岁的小女儿面圣请安。

董承的努力没几日就得到了回报,由于李傕、郭汜等被曹智压制住,一些爱阿谀奉承的官员,就频频向献帝灌输即将要平乱的信息。刘协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思想也就松懈下来,与入大阳城第六日就昭告天下,迎娶董承的小女儿,并很快敕封她为贵妃。

这算是一件不小的事,但引起的各方反应不同。董承成为新国丈,很是得意,他的盟友杨奉大吃一惊,事先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此事,董承成了国丈,就和皇帝是一家人了,关系可比他进了一步。

杨奉暗恨董承在他鼻子底下暗动手脚,于是,他也马上行动起来,私底下和李傕手下,他以前的同僚加紧了联系,争取也建点奇功。

而在这段时间,曹智想为献帝,为整个大汉朝做点事情的壮志,日趋膨胀。他为了早日铲除李傕和郭汜这两股毒瘤,火速从丹阳调兵,调武器。

王平与曹智入主大阳城十日后,带着二千军士和一批“飞矛腿”,及炸药抵达大阳。曹智手上有了最具威慑力的武器,外加兵源充足,于是命令李典、满宠的援军绕道黄河南岸,抄李傕、郭汜的后路,准备一举将李傕、郭汜他们合围,在黄河两岸就地歼灭他们。

第六百五十二章 威慑武器

李傕、郭汜,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兵遣将,也已经征调了司隶地区大部分的兵力,二万多人马。论兵马实力,李傕、郭汜还是有能力可以和曹智的一战的,鹿死谁手还要看战事的发展和将领临场的排兵布阵,及指挥情况。

但此时曹智手握这个时代的超现代武器——炸药,使他对取胜李傕、郭汜,充满了信心。

这日,曹智率旗下一万五千大军,云集大阳城外,摆开阵势,准备与李傕、郭汜决一死战。

李傕、郭汜同样摆阵迎敌,数万人马层层叠叠的铺成在大阳城外的旷野里,声势何等浩大。曹智还请了献帝刘协和众文武大臣,在城楼上观战。

心里没底的刘协,是怕曹智不满,才硬着头皮来观战的。他咨询过左右文臣武将,对此战的预测。其中以新国丈董承最为中肯,实事求是的告诉刘协,曹智这仗胜算是五五开。也就是说曹智有一半的几率打败李傕、郭汜,还有一半是兵败。

刘协根据国丈董承的建议,心下忐忑不安的做了自认为最安全的两手准备:曹智打赢李傕、郭汜之流,刘协准备再封他一级乡侯。而曹智要是输了,在国丈董承的衣襟里已经准备好了一封密诏。那是根据董承的建议,董承为刘协起草的官复李傕等人原职,并加封他们爵位的诏书。

当然,要是李傕、郭汜这帮土匪打赢了曹智,还不买刘协这个皇帝的帐时,刘协也有第三套准备,那就是在董承等人的保护下,继续跑,跑到再有勤王兵马的地方去。

曹智、杨奉等不知董承做了国丈,还帮女婿出了这计损招,他们这时都在对阵李傕、郭汜的列阵中。

李傕见到曹智终于露面时,一上来就破口大骂,把曹智祖上十八代轮着骂了一遍,还揪着曹智的祖父曹腾宦官的身份大肆讽刺、挖苦和辱骂!

曹智左右军将义愤填膺,纷纷请战出击时,曹智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坐在一匹产自凉州的高头大马上,徐徐吐了口已带白雾的热气,缓缓对身侧的荀谌道:“友若,这天凉的还真快!”

荀谌因为李儒高升议郎之职,现在已荣升为曹智帐下的军师,同时也是曹智将军府的一名掾属官。

荀谌不知曹智是被李傕骂糊涂了呢,还是怎么了!没事提天气干嘛?快进入十月底的河东地区,天气当然要转凉了,到了十一月大概就该赶上今年的第一场雪了。

“是啊!”

荀谌只是轻轻应了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曹智却在嘿嘿一笑后,道:“那我们就给李傕、郭汜他们加点热度!”

“主公要用火攻吗?”荀谌诧异问道。

曹智不理荀谌的提问,直接对着静立在身后的王平、许褚一挥手,那两人就下马引着一群手抬一个个奇形怪状圆筒状物体的士兵,跑到对阵双方的列阵最前沿,每组两三个人匆忙摆放着那些圆筒状物体。荀谌探着身仔细打量着那种他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很是好奇,为什么丹阳郡府派了一名司马慎重其事的运来这批物品。他也一直没机会细问曹智、李儒等这事何物,又有什么作用。

荀谌作为新进加入曹智帐下的谋士,还不能算曹智团队的核心人物,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这点自知自明他还是有的。荀谌还对这陌生的物体看上两眼,人家贾诩直接坐在车厢里到现在都还没出来过,一副管你打得打不赢的架势。

很快十枚“飞矛腿”被一字排开在离曹军最前阵十米开外的区域,每枚“飞矛腿”都站着一名手持火把的士兵,另两名刚才帮忙搬运的士兵,此时却捂着耳朵蹲下身,退开了那圆筒状物体好几步远的地方,一副心惊胆战的准备。

李傕骂了会儿,也正觉的口舌干燥,命属下士兵取来水袋,润润嗓子准备再骂一会儿时,就见曹军阵中搬出了一根根圆筒状的东西,杵在地上,不知要干嘛?

“曹智那小子吓疯了吧?怎么拿出擀面杖来跟我们对阵?”

“哈哈哈.......”

李傕、郭汜的兵马一阵疯笑,李傕更是捧着水袋笑的前俯后仰。就在这时,王平、许褚挥旗下令点着的那些“飞矛腿”。

李傕、郭汜笑的嘴巴还未合拢,只听一声声轰响后,那一根根像根擀面杖一样的圆筒,带着一身长鸣,窜向天空。

“呜”李傕等人就这么跟着“飞矛腿”上窜向天空的轨迹,从平视到仰视,看着“飞矛腿”落入本方阵中。

“轰!”大地在震动,一个火球腾升而起,冲击波掀起周围的一切物体,无数残臂断肢在几乎同一时间飞溅而出。

惨叫、鬼哭倒是发生在这一切之后,在爆炸的中心,许多凉州士兵永远失去的惨叫的能力,被直接炸死的连尸体都找不齐,就算幸运的没被炸着身上任何一个部位的士兵,有好些人一瞬间就聋了。很多人明白了“震耳欲聋”这四个字的意思,也亲身体验了一回。他们痴痴呆呆,满身焦黑的看着离身前十米远的大坑,失去了所有判断能力。

这一切不是人力所能创造出来的!

不要说李傕、郭汜手下这些没见识的大头兵了,就是李傕也瞪大了眼珠,手里的水袋“啪”的一下,落在地上,惊恐的叫道:“那是什么?”

十枚“飞矛腿”,有七枚在李傕、郭汜的军阵中炸响,一枚引线短了点,飞行在空中还未下落到地面时就炸开了,没对地面敌军造成什么伤害,只是散落的火星,烧着了几个士兵的衣物。还有两枚是哑弹,摔落地面没炸响,直接摔碎了。

王平等人甚至不需要校准目标,只要让“飞矛腿”飞起来,就能扎入对面二万人铺开来的敌军战阵。这是在陆地、旷野,目标太容易寻找了,而且今天是个大晴天,比起在寿春、巢湖使用时,效果好了不知道多少。

而且李傕、郭汜的西凉军从来没听见识过这是何物,更没听说过。七枚“飞矛腿”造成的死伤,其实也就集中的爆炸中心店附近,外层的兵将,并没有被波及。但这种新式武器,不是以杀伤了多少敌人为最大目的,而是它的震慑力。

李傕、郭汜的兵马因为意外受到这种不明武器的袭击,而陷入一片混乱,惨叫、践踏、嚎叫,乱七八糟的充斥着整个大地。李傕、郭汜的二万战团,现在已无阵势可言,所有的人处在不知所措。

“友若,那是我改进过的‘飞矛腿’,有些杀伤力吧?哟!贾先生,打扰你好梦了!”曹智向身边荀谌解释着武器的名称,没想到贾诩听了这惊天动地的声响,也被惊得忍不住探身出来,站在车辕上观看远处的火光,他此时满脸也写着震撼和疑惑。

“没想到加了两翼,飞行效果就好这么多!”曹智不理自己两位谋士的震惊,自顾自的喃喃自语着。对于在巢湖使用“飞矛腿”效果不好的情况,曹智曾急信祢衡对现有的“飞矛腿”进行改进,并附上了自己的一点想法,那就是给“飞矛腿”装上像飞行器一样的两翼翅膀,来控制”飞矛腿“的飞行轨迹,不至于它冒着火到处乱飞。

在古代,只要能做到一点精准度就可以了,古代的城池,对阵的军队,都是以铺成的集中、巨大为优势,但这正好为曹智的“飞矛腿”寻找目标,提供了便利。

曹智在向张大了嘴巴的荀谌道出“飞矛腿”之名时,李儒也在大阳城城楼上,躬身向献帝解说“飞矛腿”之名。

“启奏皇上,此乃曹将军最近心血来潮,研制的新武器,此种武器消耗物财极大,但对敌时还有些作用,皇上,皇上,您没事吧......”

献帝张大的嘴巴,一时半会儿也合不拢,一旁的董承腿一直打颤到现在,他感觉到自己小便已经失禁,他极力想控制,但做不到,只能喃喃暗叫:“这他妈是什么东西?”

卿.....身,朕有了曹爱......爱卿这样的旷世之才,天下何愁不平!”献帝结巴着说完后,直朝湿了一地的董承使眼色,让他赶紧撕了第二方案的密诏,撕得碎碎的,最好吞下去,吃了,烂在肚子里!是人都看得出,这仗曹智赢了!

在献帝使眼色给尿裤子的董承时,曹智看了一眼百米开外混乱的敌军,身体后倾着传令道:“让乐进的骑兵冲,后面的箭矢炸药看来用不上了......”

李傕、郭汜还未从惊慌失措中惊愕过来,隆隆地马蹄声,夹杂着如狼吼般的长啸,已虎啸而至。

阵......敌人的骑兵上来了......”

李傕、郭汜此时再想节制兵马,为时已晚,乐进的骑兵像一把尖刀一样插入混乱的凉州军,惊魂未定的凉州军立时被搅得稀里哗啦。

真正的战斗,真正的死伤这时才算开始!

第六百五十三章 贾诩的失望

“将军,退后十里,再做打算!”

杨定急向李傕提出建议时,恼羞成怒的李傕粗暴的大喝:“放屁,给我杀......”

“咻!”正当李傕不顾属下生死咆哮而起之时,一支冷箭擦着脖颈飞过。李傕一个踉跄,直接摔落了马背,样子狼狈之极。

“兄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退兵吧!”郭汜此时纵马跑到李傕身边,无奈劝阻道。

当曹智的大军全线压上时,李傕、郭汜已经开始退兵。曹智命乐进、许褚、王平三员战将,衔尾追上,杀敌无数。

全长二十里的追逐战中,李傕、郭汜的凉州军死伤超过三千多人,曹军俘获一千多人。到黄昏时,曹军才停止追击,原地驻扎,准备明日再战,一举把李傕、郭汜推到黄河边,再在南岸对他们实行合围。

当夜,刚包扎完伤口的李傕,兵营内就发生了叛变,他的部将宋果欲谋害李傕,拿上他的首级归降曹军,但事情没成功,就败露了行踪,被李傕的手下有所察觉,抓捕宋果后,被李傕乱刀剁成肉泥。

属同盟关系的杨定其实也有参与谋害李傕的行动,但未露面,而逃过一劫。事后一直怀疑李傕要杀他,于是带着两千人的部属,连夜投奔了杨奉。

杨奉一直有策反杨定、宋果等人,但他们一直摇摆不定,准备看看情形再说。毕竟曹智有必胜的法宝,他们今日才知道。因为今天李傕、郭汜败得太快,曹军又显示了强大的实力,所以也就加速促成了杨定、宋果等人的叛变。

杨奉也一直对发生的太快的战役,有些不能接受,但接受到杨定的投诚后,脑子立时又活络起来。在杨奉带着杨定回程面圣的途中,杨奉故意制造了点小混乱,杀了杨定,收编了杨定的兵马,然后脱离曹智的大军提前回到大阳城,向献帝禀报杨定欲杀李傕未果,以身殉国,但他的部属都愿意归顺皇上,杨奉都已带回。

刘协已知道曹智今天的战果,没想到同为车骑将军的杨奉另立奇功,竟在李傕、郭汜的兵马中策反了一路兵马。刘协大大夸奖杨奉一番之后,在杨奉的建议下,追封杨定为后将军。

这样一来杨奉对杨定的手下也有了交代,接下来让他们跟着杨奉攻打天下,也很是顺利。杨奉也趁着这个时机,以保护献帝为名,留在大阳城中不再上前线。并且积极游说献帝,让曹智追敌时,不可太深入,以免让大阳城这里太过空虚,为其他敌军所趁,威胁献帝。刘协信了杨奉所言。

李傕、郭汜是倒了霉了,初败的阴影还未走出,就发生了叛变,兵马一再受损,军心也已不稳。在李傕、郭汜军中此时好些不愿为叛军,沦为贼寇的思想和敌军主将曹智能驱使雷火等谣传不胫而走。

受伤的李傕情绪低落,再也发不起火,他和郭汜相商后,决定连夜撤过黄河,南走到弘农再做定计。也正是因为这项英明决定,李傕、郭汜才得以保存。因为曹智在对李傕、郭汜取得初胜后,准备在第二日拂晓再对他们进行偷营,这次是准备已箭矢上绑定炸药为开路先锋,进行第二轮对敌的毁灭性打击。

但曹智准备第二轮行动时,也碰到了一点阻碍。献帝再发来庆贺曹智得胜的口谕时,又命曹智回大阳城当面复命。

曹智听到这奇怪的一项口谕时,眉头不由一皱,他不明白眼看战事紧张,献帝为什么还要招自己回去呢?

贾诩因为再次对曹智的实力估算错误,而对曹智的态度大为改观,正当曹智纠结是否要理睬这份圣命时,他突然站出来道:“这是有人在主公背后搞鬼,想拖延主公对敌的步伐,皇上一定是被说动的害怕了,现在的大阳城城防是空虚了些!”

“喔!”贾诩一语点醒曹智等人,曹智为了战胜李傕、郭汜,的确是把属下的兵力从大阳城内抽调一空。这在曹智想来在正常不过,他的战线拉到黄河边,也就离大阳城六七十里地,有什么事,回救也是很快的,根本无须担心圣驾的安危。再说不是已把杨奉派回去了吗?他还是有点兵马的,而且在这前线也起不到作用,所以曹智早早打发他回去了。

但贾诩说的有人在他背后搞鬼,自然是指杨奉、董承之流。曹智经贾诩提醒也想到了,自己孤军就打赢了李傕、郭汜,把杨奉、董承排除在外,是有独占功劳之嫌。

曹智问贾诩现在应该怎么办,不回去算不算抗命,回去会不会延误战机。

贾诩看了一遍坐在曹智主帐里的一群将官、谋士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是有先例的!但回去了主公是为了要与杨奉等人处好同僚的关系呢?还是要让皇上被他们教唆好的拖延主公一些时间?”

贾诩问曹智的两个问题,好些人没听明白,这两件事本来就是同为一体的,曹智不想和杨奉、董承等人处好关系,跟回不回大阳城没关系,这主要取决于曹智的态度。他不想和这帮人有交情不理他们便是,又何来回去了就一定是表明和杨奉等人妥协。

贾诩认为有,而且是从曹智等人意想不到的角度。他建议曹智还是带上两员部将回一趟大阳城,永远地解决“有些人”,让皇帝今后都听他一人的,不再会出现今日这样的事。

震惊!曹智、荀谌等人听了贾诩的话,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这老小子真不愧为‘毒士’,给我献得第一条计,就如此狠毒,这是要我做第二个董卓、李傕、郭汜啊!”

曹智嘟囔着,缓过神来,吹胡子(没胡子,只有胡渣)瞪眼,拍着几案,质问贾诩怎么可以如此说?

贾诩倒也不怕,小眼睛鄙视着,传递着“你就别跟我装了!面对权力,绝对的权利,谁会不动心,我贾诩只是说出你们内心深处那最渴望的东西而已!”

曹智倒是真还没想过要杀了与他分权的官员,做一个真正的权臣。贾诩的话弄得他在回大阳城的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许褚倒是一脸兴奋,曹智不知怎么得,跟贾诩发完火,说他了几句,但还是听从他的建议,组织了自己的亲卫营,三千多人马回转大阳城,还鬼使神差般的带上了许褚。

曹智这架势,连不怎么聪敏的许褚都想入菲菲的以为,曹智真会有所行动。杀光杨奉、董承他绝对没意见,那个徐晃是他的。他是曹智绝对的嫡系,曹智要他杀皇帝,这个没心没肺的都敢,更别说杀几个看不顺眼的鸟官了。

许褚的兴奋,没给曹智什么启示,或是好心情,闷着头纵马骑了半响,曹智突然勒住了马,止步停在那里!

“大哥,怎么了?”

曹智身后的亲卫营众将官面面相视后,许褚打马跑到曹智身边,小心问道。

曹智出了会儿神,再次抬起头时,长舒一口气后,又像在跟许褚说,又想是在喃喃自语:“还是让大哥来做这些事吧!”

许褚一时没明白过来曹智话的意思,曹智已对他接着道:“走,咱们回去,先解决李傕、郭汜这帮王八蛋!”

“嗯?啊?喔!”

许褚没什么政治意识,更不可能在大是大非上帮曹智出谋划策,他只要有仗打,曹智指哪,他就会去哪!

曹智去而复返,让贾诩很是失望,却让荀谌大松了一口气。他虽说见多识广,学富五车,但辅佐曹智成为一代权臣,他好像也没准备好!

曹智的退让,在贾诩心目中定性为:有才智,但不够心狠手辣,难成帝王将相之才!

贾诩对曹智的不果断行为表示失望,甚至不在理睬曹智,直接回了自己的营帐休息。但他从曹智今天的表现上还是收获的,曹智不敢一口气解决杨奉等人,说明他有妥协性。但这个问题又可辩证的看待,曹智有仁慈之心,想帮助献帝建了健康的政治秩序,给残喘的朝廷带来新气象,而不是学习董卓、李傕、郭汜之流,只想控制皇帝,称霸朝廷,拥有权力。

贾诩作为属下能看到自己效力的属下不是个嗜杀的屠夫,应该还算是件欣慰的事。但难成一世霸业,不免又有些失落。还好贾诩还没追求权力到了痴迷的态度,他目前也是只求安稳的过日子。或许说曹智这里还是他蛮好的一个选择。

但在弱肉强食的朝堂和现代混乱的社会背景下,这种态度并不一定是最好安身立命之法。贾诩甚至预示到了,迟早有一天,曹智不去要别人性命,别人也是会要他性命的。

但贾诩目前来说曹智实力还算强大,还能控制现在的局面,贾诩他还有充分的时间来感化曹智,如果曹智是块“朽木不可雕”的废材,那他也没办法,到时只能另寻明主安身立命。

曹智不理贾诩为此事高兴还是不高兴,他此时抛开一些不该想的东西,积极投身到了组织兵马明日拂晓再攻李傕、郭汜阵营的准备。

第六百五十四章 丹阳有变

但作为明天拂晓出征的前锋,赵云还未出发,就听闻敌军已经在撤退的情报。

赵云马上请准曹智,立刻出发,追击敌军。曹智同意了,给了赵云三千骑兵,以最快速度追上李傕、郭汜逃窜的兵马,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过了黄河。

赵云快马加鞭,冲到李傕、郭汜的驻地时,发现他们比想象中跑的要早。这时,已经连断后的后军都看不到影子了。

赵云不顾与主力脱节的危险,快速向黄河边追去。

李傕、郭汜与入夜后没多久,就故意不拆驻地一座营帐,迷惑了曹智的斥候骑兵一段时间后,大军分批顺利的撤退到黄河边。

但他们来到黄河边时,又碰到了问题,而且是老问题——渡河工具!船太少了,人太多了,只能陆续运送着。

此时,因为李傕、郭汜的部下正处人心不稳中,所以他们必须拿出姿态,他们两位最高将领坚持最后一批渡河,让他们的士兵先渡河!

然而,他们表里可是不一的,他们都很急,暗骂这黄河怎么会如此难渡!

留下营帐这点小把戏,很快就会被曹智发现,而曹智一但发现他们跑了,一定立即派兵来追。现在时间就是生命,在这黄河岸边多待一分钟,他们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险,这怎么不叫李傕、郭汜心急。

外表一直给人以强悍感的李傕,此时默默地祈求上天,“让后面的曹军晚来一会儿吧!”

相对来说郭汜比李傕冷静地多,他在巡视长达百米的渡河部队时,突发奇想,因为他们所处的渡口只有一个,而渡河部队为了加快速度,就在非渡口的岸堤上随意渡河。但有些河堤到达河岸的落差有十来米之高,士兵们只能攀着绳索慢慢往下爬。

这样既耗费时间,又经常发生意外,而且只能下人,马匹等重要辎重都无法运输。于是,郭汜就想了个办法,用绳索将士兵和马匹拴绑在一起,这样排着队下河堤的斜坡,就可大大节省时间,让马匹先下,有战马垫底,士兵下河堤也安全的多了。

但正当下堤问题得到暂时解决时,突然后军来报,曹军骑兵追来了。

消息一传开,正在渡河的部队就乱了,争相逃命。李傕、郭汜一看情形不对,高姿态也不摆了,匆匆渡河而去。失了主心骨的士兵,立时更慌乱,大家争相拥挤着为自己争取多一份逃命的机会。郭汜刚才想的还是好办法,这会儿一乱,就成了悲剧。

很多士兵因为后面的拥挤,还未做好准备,就被挤了下去,上面的一看情形不对,就赶紧拽牢绳索,不至于被挤下的士兵摔死。这样一来,就成了掉水桶般,七上八下的,谁也走不了。

渡河缓慢了,岸堤上等待的士兵就更急,有些等不及的人,直接就往下跳了。幸运的没摔死,就蹩着脚,自己淌水过河而去。不幸的,直接摔死了。但在之后争当幸运儿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河岸下很快随着阵阵惨叫,尸体被垒叠起来。

再过一会儿,隆隆的马蹄声在后方响起时,所有渡河的士兵就抛弃了一切,开始不顾一切的奔命。

“啊......”

亡命跳堤的人立时成倍增长,本来还有人拉拽“水桶状”吊着的士兵和马,这会儿就没人顾得上了。绳索一松,在一声声绝望的惨呼声中,直线掉落十米的河堤,“嘭嘭”声中一阵阵尘埃被激扬而起,一声声闷哼和骨骼摔裂的声音短促而激烈的交响上奏。

赵云的骑兵由于在夜里需要寻找敌军的踪迹,所以行得并不快。等到他们到达“凉州军”渡河的这段河堤时,河堤下已经叠了千人的尸体,未死的哀嚎者到处都是,实在来不及渡河的士兵,只能选着跪地乞降。

赵云在跺脚恨自己晚到一步,未能按曹智的要求追上李傕、郭汜,甚至对他们的渡河也未造成什么威胁。但他不知道那些摔死的士兵,正是因为听闻了他们的到来,才会逼迫自己失足,走上这条不归路的。

赵云恨归恨,但对于河堤下摔断腿,震伤内府的敌军士兵,还是仁慈的在接受完俘虏之后,进行了及时救治。

曹智的大军在拂晓前赶到,曹智站在黄河边,望河兴叹,现在只能组织船只渡河后,与李典、满宠会和,再做新的围歼方案。

而在第二日,刚站稳弘农地面的李傕、郭汜,又接获兖州兵马抄他们后路而来的消息。他们屁股还未坐热,就又只能开拔逃命,这回也不做停留了,跌盔卸甲的李傕、郭汜直接逃回了长安。这一趟下来,李傕、郭汜损失了近半人马,元气大伤,光休整就要花上老长一段时间,自此也再无能力出长安骚扰其他司隶各区和献帝。

这个消息对献帝和一般朝臣是振奋的,而曹智在集结兵马渡过黄河后,却迎来的老窝丹阳有变的消息——袁术准备再侵丹阳!

消息是由南路过来的李典带来的,曹智不明白袁术又怎么想动他的丹阳了。原来袁术自领了扬州,但不过是占了东头九江郡的一小块地盘。今年年初孙策帮他夺回了合肥,他在扬州的地盘,才算扩展到了巢湖一带。虽然他也派吴景打过曹智占着丹阳,但没成功,损兵折将之下,应该是在短时间内没能力再侵丹阳,来捉曹智这条大鳄。但兴平二年的下半年对袁术来说,再侵丹阳的利好消息在不断传来的情况下,一切时机好像都成熟了。

首先是在袁术不断努力下长安朝廷总与派来了新刺史——刘繇。这个刘繇不是无名之辈,是汉家宗室。他的兄长更是讨董卓的诸侯之一:兖州刺史刘岱。刘繇对曹操占着他兄长的地盘,早就心存不满。然而他自己也是和他兄长一样成名很早的英雄,兄弟俩有“二龙”之称,他憋足了一口气来扬州找曹智先开刀。

刘繇这次上任扬州,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丹阳的曹智。他明白他要站稳扬州,就必须拔除曹智这头桀骜不驯的大鳄。另外,他和曹家已经有仇,与公与私,他和曹智是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们只可能是仇人。但他没有军队,孤身一人,只带着长安政府下发的印绶和诏书。凭这些是对付不了曹智和扬州各郡大豪的。于是,刘繇找到了袁术。两人也因为共同的敌人——曹智,而一拍即和。袁术派兵、派人给刘繇深入扬州各地开展工作。刘繇仰仗着袁术拨给他的兵马和吴景、孙贲的支持,马上得以在合肥立定脚跟。

寿春作为袁术定的扬州州府,因为现在他住着,所以没打算让给刘繇。刘繇也挺有自知自明,现在还要靠袁术扶持,只能放下正牌刺史的架子,先把工作做好。

刘繇到了任上,积极前往除丹阳以外的各郡游说,和发布他这个正牌刺史的命令,准备联合扬州各郡伐丹阳。

而此时整个扬州真如一锅笃烂面,各郡都碰上了混乱和争权夺利,和权力更替的事。

首先是豫章郡太守周术病死了,袁术在刘繇到来之前就表了一个叫诸葛玄的帐下谋士为太守。但当时的长安朝廷似乎不知道这件事情,任了一位叫朱皓来当太守。这个朱皓也是有点来头的,他是前任太尉朱儁的儿子。

朱皓到了豫章,借用了流窜到豫章的笮融和当地土豪劣绅的支持,攻打诸葛玄豫章的治所南昌,诸葛玄不敌退守西城。朱皓打垮了诸葛玄在豫章的政治中心,就登上了豫章太守之位。而从新又求得官途的笮融,受到朱皓礼遇,让他官居都尉之职。而这次贪狠的草鱼笮融不想再重蹈当年在周欣处的覆辙,一握兵权竟红着眼珠子把朱皓一并杀掉,盘踞了豫章郡,自立为太守。

对于找上门来的刘繇,笮融首先表示臣服,并愿意参加反曹联盟。刘繇本来对于这个赶跑袁术亲信的水贼没什么好感,但考虑到笮融也是曹智的仇人,就接受了他。

接着是吴郡,吴郡的老太守盛宪,是位名士,与名满天下的孔融、本地的名士高岱都有交往。在曹智出兵冀州之前,已经向朝廷申请了告老还乡,退休的要求。当时的长安政府,已经出现混乱,也就无人在乎扬州一个郡太守的去留,很快同意他的告老还乡,还同意他的表举他的老部下,吴郡都尉许贡升任吴郡太守的要求。

于是,吴郡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开始了换届,应该说这是一次非常典型的新老交替,也是很好的一次。让人们看到了老一辈人物退下来,扶植新一代踏上去,多么祥和一段佳话。

但新上台的许贡是一条凶猛的乌鳢,憋了很久了,早就很是想有一番作为。他在历阳见识过曹智兵马的强盛和曹智赶走陈瑀的威武。但这一点没有吓倒许贡,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和曹智一样,成为扬州霸主。

第六百五十五章 准备归途

刘繇派人联络上许贡时,他的欲望促使他一口答应刘繇所请。许贡认为在他成为扬州霸主的道路上,丹阳曹智是他最大的障碍,只有清除了最大的对手,才能成就他许贡的事业的第一步。

而许贡刚上台,政治地位和势力都还不稳固,老上司盛宪还在吴郡阳澄湖的老家,他怕盛宪站出来反对他参与反曹联盟,便欲杀害老上司,幸赖高岱出了气力把盛宪藏在余杭一位叫许昭朋友的家里,才幸免遇难。

刘繇初到扬州反曹大业就进行的颇为顺利,一口气争取到了两郡部下的支持,背后还有袁术这位后将军的强力后盾,看来铲除曹智,夺回丹阳是指日可待之事。

而且刘繇很快就得知曹智出兵冀州,还在冀州闹出了不大不小的动静,一度把邺城占了,在扬州、冀州,甚至半拉汉帝国都掀起了很大的反响。但一些在邓艾故意营造出来的利好消息下,刘繇从袁术那很快就弄明白这是留守的丹阳官员在虚张声势,这会儿曹智是死是活也已说不定,并没有丹阳官员营造的那样强势。

于是刘繇向袁术建议提前动手,对丹阳发起征讨。

袁术的情报网的确不能和一些郡太守相提并论,他虽说和袁绍不和,但毕竟是亲兄弟。袁绍失了冀州,他们袁家等于就失了一份基业,对袁术将来称王称帝就少了一域之地。曹智攻陷邺城的消息传到袁术耳朵里,他第一时间就派人前往冀州调查,很快消息就传回了袁绍大军已长驱直入,杀回老家的消息。曹智所帅的部属,也在败逃的路上,连连受挫,能不能有命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这些消息对袁术拔出屯据在丹阳的眼中钉——曹智余部,是个绝对的利好消息。而且还不止这些,他最惧怕兖州曹操,曹智的兄长会插手丹阳之事,但这时曹操不但自己去了徐州,征战陶谦,还传回诸多兖州郡县官员对曹操不满的消息。看来曹操在兖州也不是很得人心,只要兖州内部不稳,他袁术夺回被曹操侵占的豫州失地,甚至进一步反侵兖州都是可能的。

这一切的一切让袁术同意刘繇就此出兵丹阳,这时又传来好消息,他的另一名属下,刚刚被安抚关东的太傅马日碑,持节,在寿春以礼征召孙策,并表奏朝廷任命孙策为怀义校尉。孙策当上怀义校尉后,不但十分配合的让出巢湖水城,用于刘繇向丹阳用兵多一条通道,还为刘繇讨伐丹阳的战役取得胜利,他主动出兵庐江,抵住与曹智有联盟关系的陆康,增兵丹阳。拖了大半年的征伐庐江战役,终于打响。

这让袁术又看到了一条利好消息,他已经等待着进驻扬州真正州府——历阳,这一天的到来,等了很久了,他也预感到了这一天不会太远。袁术发誓在曹操身上失去的东西,要在他弟弟曹智身上找回来!

曹智收到消息时,刘繇已经遣了樊能、于糜、张英手下三员大将屯兵水城后,对居巢发动了进攻。还好邓艾一直坐镇居巢,手下也有周仓、朴胡、祖郎等几员能征善战的大将,在曹操第一次征伐徐州结束后,蒋钦还从秣陵调来了一部分水军。居巢的备战一直做的比较充分,在刘繇第一轮长达月余的攻坚战中,挡住了敌军的进攻,坚持到了曹智班师回转。

曹智在弘农听说自己老窝被袭时,顿时也有些着急。上次孙策偷袭他的巢湖,只是一股势力,而且是刚刚燃起的新生势力,他还不怎么将他放在心上,本想等冀州事了,再回去收拾他。没想到,这会竟来了个正统扬州刺史,想夺他的丹阳。而且还联合了扬州其他郡守,围攻他。这回他的确有些担心了,虽说他留在丹阳的兵马比余下五郡兵力总和还要多,但如果袭击从几个方向同时来,丹阳守军就必须分散开来,驻守多个县城、边境,兵力一分散,他们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并且这背后都有袁术的支持,袁术自从被曹操打败后,有点元气大伤,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由他这支强有力势力的介入,对曹智,对丹阳很是不利。

曹智着急之时,荀谌及时劝慰道:“事已至此,主公回转丹阳势在必行,但班师之前,主公还是要安排好皇上一行,这事同样马虎不得!”

贾诩待荀谌说完,也立马站出跟进道:“是,一定要妥善安置,不能放弃......”

贾诩说最后几个字时,特别着重。曹智明白他的意思,曹智现在要回师解决丹阳兵危,但贾诩提醒曹智这并不意味着放弃对献帝的这块利益。

贾诩没说的更明一点,他本来还是想重提斩杀杨奉、董承之事,就算献帝现在不肯跟他回转丹阳,也要在他身边安排上统统为曹智说话的人。

但贾诩话到嘴边也就没说下去,他也在昨日冲动之后,冷静地想过,这种干脆的一刀切办法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现在献帝身边有些大臣还是看好曹智的,如果曹智自毁形象,做一头像李傕等人一样的嗜血之狼,或许那些支持者就会背离曹智,而鼓动献帝再次逃离曹智的控制。而且待到贾诩再次回转大阳城时,才庆幸自己没有过分逼迫曹智采取针对杨奉、董承的行动,因为当他们回转大阳城后就发现,杨奉等人实力亦大增,不是那么好对付了。

曹智在身边两位谋士的劝诫之下,人就迅速的冷静下来。在一番紧急协商之后,曹智让李典、满宠继续追击李傕、郭汜一段路,直到把他们赶回长安为止,再可运兵回转,但兵马一时也不要回转兖州大本营,在许县附近集结暂住,如果他的丹阳缺兵少将,他也可以及时招他们向丹阳增兵。

然后再决定,把献帝和一干文武大臣,转移到更安全的安邑暂住。由乐进率部五千,保护献帝安全。许褚因为与徐晃不和,曹智怕他惹出事端,就把他带回丹阳。李儒作为正式的朝廷议郎高官,也被曹智等人列为留驻对象,献帝身边不能只有武将,而没文官,特别是李儒这样能说会道的言官。

对诸事有了个安排的框架后,曹智率部回到了大阳城。献帝因为曹智之功彻底赶跑李傕、郭汜之流,而大感高兴,并对曹智所获战功表示出乎寻常的赞誉,特地出城迎接。

献帝身边的几个官员,在这几天里,也弄出了一队仪仗,这时正好派上用场。皇帝出城迎接凯旋之师,这对班师回朝的将领是一项无上的荣耀。曹智自认为这点点战功,还不够格受此殊荣,但献帝要给曹智这份殊荣,曹智也只能耐心的收着。

虽说曹智叩谢圣恩时,明显的觉察到了几道冷电射在他的背脊上。但曹智还是不露声色的接受完献帝的赞誉,就随献帝起驾回城。到了城里曹智才意外的发现,杨奉、董承的兵马一比开战前翻了一倍有余,也明白了刚才他们怎么那么大胆,敢肆无忌惮的对他“放电”。

但曹智还不在乎他们,只是轻视了他们几眼。而后就在庆功宴上向献帝提出,“因贼寇已定,追兵已除,还请皇上移驾条件更好的安邑暂住!”

献帝和一群文武大臣一听愣了愣,曹智怎么会这么着急?之前曹智可不怎么急着迎帝到安邑去。献帝倒是没多大想法,能去条件更好的安邑,这没什么不好,最起码那是以前河东郡的郡治,房子肯定比这大。可是杨奉、董承对曹智的异常举动,立时就有了想法,他们暗暗猜测着曹智的所图。

甚至曹智的手下谋士,李儒也应不明白丹阳有危之事,而放下对曹智汇报观察杨奉等人异常行为的蛛丝马迹。等宴会结束后,在曹智的行辕才得知事情的始末。

李儒对丹阳产生兵危,也很着急。但当曹智提出要李儒留守献帝身边时,他马上义不容辞的答应下来。李儒是个明白轻重,识大体的人,他明白献帝身边缺了人,曹智的损失更大。他随后也向曹智汇报了献帝可能受杨奉、董承的蛊惑,而对曹智提出回城之事。

曹智也已大概猜到,这些诶作为出自这两个家伙之手。曹智再度钦佩贾诩的分析能力时,就问李儒,这两个家伙怎么会一下子多出那么多兵马。

李儒告诉曹智,杨奉接受反叛李傕、郭汜的一路兵马,杨奉在途中还设计杀了前来投诚的杨定,现在已完全控制这路投诚兵马。

曹智在夸赞这个杨奉好手段时,也决定全收了他在此战中俘获的战俘。杨奉不是接受了杨定二千人马吗,他在此战中前后共俘获李傕、郭汜三千多人,本来还想上缴献帝,算是一份战功,让献帝处置。但这时看来把战俘上缴献帝,不就等于便宜的杨奉、董承之流,干脆不上报了,明日马上整编,收入自己帐下。

第六百五十六章 贵人董昭

李儒此时却提醒道:“主公,不能只注意现在实力大增的杨奉,杨奉是凉州军出身,只知增强实力,争夺权力,脑子绝对没有董承好使。接下来我们要多注意董承对皇上的控制,主公在第一日大败李傕、郭汜时,他虽说因为看见主公的‘飞矛腿’巨大威力,而精神恍惚,吓得有点失禁。但他随后在城楼上,竟发了疯似的,从衣襟里掏出一块布锦,撕扯起来,而且撕得很彻底,片片寸断,以至于我看不清上面的一个字!”

“喔,董承有失心疯的病吗?”曹智第一次听说董承有过这种奇怪行为,心下大感疑惑之际,随口就问了李儒一句。

李儒大有深意的摇着头,回答曹智道:“不可能,以属下猜测,那是份密诏,是皇上做两手准备的密诏!”

曹智本来斜靠着身体,听了李儒的话,突然弹了起来,伸手打断李儒的话语,脸色不由难看下来。

“他对我这么没有信心,竟需要两手准备!”

李儒汇报的这条信息,让曹智对献帝刘协产生了深深地失望。曹智是有心好好辅佐他的,没想到他却在背地里做这种事。难道刘协所表现出来对他的依赖和倚重都是假的?或许这个孩子受的惊吓太多了,他已经学会了自己保护自己!

“我知道了,你以后对董承和‘他’都要多加注意!”

曹智阴冷地说着“他”,李儒立时明白曹智的所指,他躬身向曹智保证自己会尽心尽责!

于是,在曹智等人刻意的隐瞒下,两日后迎奉帝驾,再次北移,去往了安邑暂住。

刘协对安邑在曹智等人的短暂经营下,能有这样一番生机,感到满意。安邑民众听说皇帝迁驾来到安邑时,纷纷在门前燃起香烛,恭迎帝驾。

刘协好生感动,又看到自己的臣民,并且还是如此爱戴与他,他差点热泪盈眶。刘协新到安邑的第一天就钦封曹智为谯乡侯,正式官拜王邑为河东郡太守。

曹智对刘协加封他为乡侯一事,倒是不热衷,他很想这时帮大哥提一提正式任命兖州牧的事。但这帮自己哥哥说话的事,让曹智自己来,好像太露骨了,自己的谋臣帮忙说,也会落人口实。后来经贾诩提醒,可以找钟繇帮忙。钟繇很得献帝信任,这次他能搬得曹智这路大军回来勤王,献帝更是对他另眼相待,不但也封他一个列侯,还让他兼领黄门侍郎,让他呆在自己身边,专职负责草拟圣旨。

找钟繇为曹操说一说正式任命兖州牧的事,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曹智也没时间亲自去找钟繇,他正陆续遣送兵马,调运物资回丹阳,还要和贾诩、荀谌相商如何不露痕迹的向献帝表达要运兵回转丹阳一趟之事,这是很有讲究的事,这时趁杨奉等人还蒙在鼓里之际,要安抚好献帝继续对曹智充满信心的同时,赶紧回去一趟,把捣他后院的刘繇、许贡、笮融之流收拾干净。

于是,对于曹操兖州牧的事,曹智派了李儒去找钟繇。钟繇暂时态度是站在曹智这边的,但这种忠臣,对于这种托关系的事,是个什么态度还不好说。而且考虑到今后李儒有很长一段时间钟繇等王公大臣打交道,就让去了。先有多的接触,对将来共事总是有好处的。

李儒很是聪明,他问曹智要了一些皇家专用的金银器血和几块上好的玉料,交给钟繇,让他以他的名义进献皇帝。这也算又加了一份人情,钟繇之前就受过李儒提供的印绶、上好卷轴等宫内物品,一直不明白曹智的手下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虽说现在世道混乱,但宫内之物怎么会有这么多流到曹智之手,还随身带着的!

李儒那会直接告诉钟繇,曹智抢劫过郿坞行宫,把董卓收集的御用之物收刮一空。他只能说这是曹家三代人累计皇恩浩荡,大部分是前两位皇帝御赐的,现在正好拿出来让献帝派上用场。

钟繇将信将疑,李儒正说动钟繇呢,意想不到的是,河内太守张扬这时来到安邑向献帝供奉来了。河内这时可能是离得安邑最近的一路诸侯了,他的意外到来,又让曹智不得不推迟行程,来“对付”这位河内太守。

张扬对待曹家两兄弟的态度一直不是很友善,前两年曹操的供奉就被他拦住过。而且他和吕布是结义兄弟,曹智这会儿已和吕布成为真正的敌人,誓不两立的那种,所以曹智对张扬的到来满怀警惕。

但出乎意料的是张扬对曹智倒是没有表示出太大的敌意,进城时,只是对曹智颔首示意,脸上也不是冷若冰霜,还带着少许的笑意。虽说曹智也看得出,张扬的笑意有些勉强,但张扬并没有对曹智过分的表示出敌意,更没意思和杨奉、董承亲近、结交的意思。

张扬模凌两可的态度,让曹智和杨奉两方都吃不准这个张扬。张扬却在觐见献帝时,被安邑郡府齐备的用具、皇家用品,深深地感到震惊!就那那座鹤身青铜灯具来说,就可见一斑,那绝对是宫中之物!不是说皇帝落难到此的吗?怎么还有如此奢侈的排场?不要说张扬不明白,就连杨奉、董承也不明白曹智那去变戏法似的拿出这么多上品、绝品的器物。

安邑郡府虽说比不得皇宫,但有了这些排场的确就让此地平添了几分皇家气息,有了蓬荜生辉之感。

张扬送来的牛羊、米面倒是有点拿不出手了。张扬窘迫之际,献帝刘协很是高兴,又来了一个汉室忠臣,看来汉室还不会亡,有这么一个个的忠臣汇拢到他身边,让刘协看到了重塑辉煌的希望。

献帝刘协很高兴的接受了张扬的供奉,并敕封了他为安国将军。安邑临时的大殿上,自是又上演了一场因皇恩浩荡而感动的哭戏。

这天夜里,曹智驻扎的城外的营帐内,突然引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当值的亲卫长引着一位相貌堂堂,戴进贤冠,年月三十,人高一米八左右的美男子进帐时,曹智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张扬手下的谋士,今天在殿前负责唱诵张扬供奉礼单的也是他,但好像没机会报过自己的名字。

“鄙人董昭,拜见曹乡侯!”

曹智对着陌生的官员报出姓名后,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从席案后突然站了起来,上前几步问道:“你就是董昭?”

这回轮到董昭愣住了,在他想来曹智应该不认识他,他们应该素昧平生。董昭此前到是做过袁绍的参谋军事,还多有建树。然而在在曹智去往冀州之前,董昭就因为胞弟董访投奔到了兖州张邈军中任职,而董昭却在此时觉查到袁绍有利用张邈对付曹操之心,他苦心劝弟弟董访离开张邈,另投他处,但胞弟董访硬是不听。于是董昭唯恐祸及自身,便悄然离开冀州,到河内投奔了张扬。

这次也是他注意到了从弘农到河东大阳、安邑的异动,当得知是曹智奉迎了献帝在与李、郭汜为争夺献帝而交战时。

董昭提醒张扬应该去迎帝,张扬对奉迎献帝之事和普遍诸侯一样,不是很乐意。而且听说曹智在那,他更不乐意去了。他告诉董昭:"我就是要去的话,也是要和曹智那小子为敌,不能同殿为官!"

董昭明白张扬是为结义兄弟吕布抱不平,张扬知道不少曹智与吕布交恶之事。

董昭也听张扬说过一些,于是便对董昭劝解道:"其实温侯有此境遇,主要还是袁绍无容人之量,才逼得温侯无处容身,怪不得人家曹太守!"

张扬也知道这次吕布再次离开冀州完全是因为袁绍的手下,进了婵言,才使袁绍猜忌吕布,不但把他逼走,还派人追杀于他。就算逃到张扬这里,也只是做了短暂停留,就又匆匆离去,未感连累张扬。

吕布蒙难,这前因后果是怨不得曹智。吕布甚至为在袁绍处建功,还伏击过曹智,差点要了曹智的命。要说吕布和曹智的恩怨,应该算是扯平了的。这时张扬再怪曹智,着实有些牵强附会。

但就算张扬此时知道错,也是死要面子不会承认的。

看出张扬有些懊悔之意的董昭适时地劝说张扬:“曹家兄弟眼下实力一般,但他们却不失为英雄,主公是有远大理想之人,从长远计,主公应与他们结交,而不是仇视。如今眼前就有机会,主公何不利用?我以为,主公当去安邑,即可让皇上见到主公的忠心,又可与曹智结交,何乐而不为呢?”

张扬一想,的确不该意气用事,要为长远考虑,于是就听从董昭之言,携供奉来到安邑。

“贵人!你就是我大哥的贵人董昭啊!”

曹智一兴奋,又把历史知识拿出来了。

董昭愣在那更听不懂了,曹智有大哥他知道,不就是兖州牧曹操吗!但他连曹操面都没见过,怎么就成了曹操的“贵人”?

第六百五十七章 交换

看来曹操早有对与张扬的结交之意,这个曹智倒是会说话,直接拉上他的手喊“贵人”,害得董昭以后在许多事情上不帮忙都不好意思了!

在董昭完美误会之余,曹智反应过来,这个董昭可是张扬的人,不会是来摸他底的吧?事实证明历史不一定可信!

曹智前一秒还热情地握着董昭的手,下一秒又突然赶紧甩开了,脸色一沉问道:“不知董先生深夜造访,有何指教?”

董昭只疑惑了曹智奇怪态度几秒钟,就慎重其事的从怀中掏出一封奏章,“公仁(董昭字)是来为曹乡侯的兄长送信!”

“送信?为我大哥送信?”曹智疑问着转身,看着董昭手中的专用官叠奏章。

“是,乡侯请过目!”董昭微笑着双手把奏章递交到曹智手里。

曹智一愣,这分明是奏章,此人非但硬说成是信札,还要他过目,这好像应该递交朝堂之物,怎么就先要给他过目呢?

曹智暗思,此人颇有点怪,但区区一封奏章,曹智却是看就看了的,于是就点着头,接过后,道了两声“好好!”就侧过身随手翻阅起来。

曹智开始还慢不在乎的看着这份奏章,粗略前面几行后,神色渐渐凝重起来,看完之时神色又转喜了。而董昭在曹智看信时,一直默默的双手背负的看着曹智变化的神情微笑着。

这哪是什么信札,是份彻头彻尾的奏章,而且是张扬以他的名义向献帝表举曹智正式成为兖州牧的表奏。

曹智看完信,挥退帐内的亲卫,只留下自己的亲侄子曹休。自从李黑死后,曹休就充当了曹智亲卫军门下督之职,对于来自敌对张扬出的谋士,他自是加倍小心,亲领八名亲卫守在曹智大帐中。此时,曹智挥退左右,让曹休很是莫名。他疑惑的看看曹智,又看看一脸得意的董昭,满腹疑虑的左右盼顾着,心下猜想事情大概有些蹊跷了。

曹智当着董昭的面,唯独留下曹休,也是大有深意的,他呵呵喜悦地大笑两声,朝着董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再转首对曹休道:“文烈,你这次回去要告诉你大叔父,他得来兖州牧之位,都是他命中贵人所赐,而这位贵人就是这位董先生!”

“不敢,不敢!”董昭没想到曹智把他定的级别这么高,听曹智对曹休的称呼,这个小青年应该是曹操、曹智的亲侄子,而且曹智如此慎重的意思,竟是要曹操记住他董昭的恩情,将来感恩图报。

对于如此高的礼遇,董昭赶紧双手乱摆着弯腰拱手,解释道:“乡侯言重,此乃张太守的一点心意,其实......”

“其实这我都是董先生之功,据我所知表举我兄长为兖州牧,是董先生的提议!”曹智在董昭话未说完之际,就接口道。

董昭本来是想借机阐明他此行的目的,代表张扬向曹智示好,以此拉拢他们曹家和张扬的关系。没想到曹智不但把话题一直围绕在他身上,竟还直言他知道此计是董昭所现。这说明什么,说明曹智即在拉拢董昭,又在展示他庞大精深的情报工作。

如此机密之事,曹智竟了如指掌。董昭一下子惊骇的以为曹智早在张扬身边安插了耳目,否则那会如此清楚这计谋是董昭出的(其实是曹智根据历史推断出来的)。

董昭吓得躬身拜倒之际,曹智及时扶住他,同样慎重道:“董先生务虚谦虚,曹某知道很多事,将来家兄还有许多地方要倚重董先生!”

“是真的!”董昭确认着自己的猜想,心道:“还好自己是站在曹家兄弟一边说话的,要不然怎么死了都不知道!”

接下来两人谈话的气氛就亲近的许多,曹智一副把董昭当成自己人的摸样,也让董昭很是受用。

这天夜里董昭得意洋洋的从曹智出回转时,刚拐入一处城角,突然有个黑影窜出拽住了他,吓了董昭一大跳。

“什么人?”

董昭定睛一看,对面立即出现了一张满是麻子的丑脸。“喔!”原来是新近投到张扬帐下的黑山军余孽眭固,这小子算见机得快,于毒在朝歌兵败之前,就溜了,跑到河内投奔张扬。

张扬因为见他手底下有两把刷子,而且在黑山军中地位也不是很高,袁绍并不一定要非追杀到他不可,于是就收下了他,派在自己都尉杨丑的手下任职,但至今未分兵权给他。现在还属于被张扬的考察期,但别看眭固这小子一脸麻子的粗像,但入了官场就很会钻营,没事跟一杆文官、谋士走得迫近。

董昭对眭固虽说没啥好感,但这小子挺会做人,所以相互见着面还能说上两句。

“董大人这是去哪了?”眭固两眼泛光的瞅着董昭问道。

董昭哈哈一笑,也不生气,直接回道:“为主公送信去了!”

“哦!”眭固满脸麻子抖动着,追问:“给谁送信啊?”

董昭“嗯!”了一下,立时警觉起来,脸色一沉,不满地反问道:“将军你说呢?”

眭固知道自己话问多了,他的身份还不该打听这么多。于是他就嬉皮笑脸的对董昭抱拳道:“董大人莫生气,不是小的不懂规矩,眭某其实也猜到主公有意联合曹智,眭固别无他意,只是守候在这里看看有什么可以为主公和董大人效劳的地方,眭固曾经在魏郡和曹太守有过一段合作,还算有些旧情......”

眭固大有深意的暗示,立时让董昭如明镜般知晓了他的用意。这小子是见缝插针的想建功和攀关系,曹智和黑山军合作过一起图谋邺城之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现在曹智贵为乡侯,又是车骑将军,谁还在乎他之前做过什么。

眭固就是想利用曹智正在上升期的地位,拿出与曹智有过的合作的资本,借机看看能不能搭上线,在张扬面前立功出位。

“哈哈......眭将军好意董某心领,但董某已把事办妥了,日后要眭将军帮忙,董昭第一个来找将军!”

“大人客气,以后有事尽管说话,能为大人和主公出力是眭固的荣幸!”

“好说,好说,虽说将军这次晚来一步,事情已经办妥了,但此事我还是会禀报主公。将军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大人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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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张扬上奏朝廷,表举曹操为兖州牧。献帝初时一愣,他听说曹操是兖州牧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张扬还要表奏。后经黄门侍郎钟繇提醒,前段时日,李傕、郭汜把持朝政,一直把兖州州牧的正式任命压制未发,所以张扬此次再来表奏。

刘协这才明白原来曹智的兄长当了这么长时间兖州州牧,是不合法的。于是刘协当朝准奏,并封曹操袭为他祖父的费亭侯爵位。

刘协虽说只是十五岁的半大的孩子,也明白曹智肯定一直不好意思向他表露这件事,所以通过张扬来说。献帝刘协自感惭愧怎么没想到时,偷眼注意了一下曹智。

曹智什么表情也没有,目不斜视的。看在杨奉、董承眼里,肚子里暗骂:“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这两个外藩看来是联合起来了,以后要小心他们了!”

杨奉、董承等人的猜忌并不是空穴来风,很快,在献帝准奏张扬的上书后,曹智代兄长曹操谢恩时,就立马表举了张扬手下的一位谋士为议郎。这人叫董昭,是张扬手下的一位谋士,这不是明摆着的曹智和张扬两人之间的一种交易吗?

刘协虽说不甚清楚这个董昭有何本事,能做议郎,但一来是曹智表举的,二来议郎这种无定额的言官,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于是,也是当庭准奏,董昭跑到刘协跟前谢恩时,刘协才看清董昭的相貌,见董昭长得眉清朗目,相貌堂堂,顿时很是欢喜,把这家伙当好人了。

这样一来,张扬也很开心,暗忖:“这个曹智真会做人,把董昭放入朝堂,以后自己在这权利巅峰之地,也算有了他的耳目,和可进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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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献帝赐宴曹智、张扬、杨奉、董承等一干重臣,宴上曹智突然献帝准假几日,让他回转丹阳处理家事。

此言一出,刘协和群臣皆诧异,“家事,哪有国事重要?”这是刘协的想法。

“一定要回去吗?曹爱卿为什么不能把家眷接来?”

“启奏皇上,臣的家人臣一定会接来,但臣不光有家事需回去处理一番,臣的治地丹阳一直有些人不安分,臣请准圣命,回去平定,还望皇上恩准!”

“喔!有人不服曹爱卿的治理,那就是不服皇道,倒是该回去一趟,但不知要多久?朕这里可缺不了爱卿......”

“臣一样不愿离开皇上,但贼寇不平,臣和皇上日后都是寝食难安的,臣此去,多则三月,少则一月便回,绝不会劳皇上和各位达人久等的!”

第六百五十八章 丹阳危机

曹智说这番话时,已是诚恳的离席,跪伏在献帝刘协跟前娓娓道来。但这最后一句,又说的大有深意,明摆着就是在威胁杨奉、董承之流,“不要以为我曹智离开几天你们就妄想‘老虎不在家,猴子就能称大王’了”。

张扬话不多,但听了曹智最后一句,嘴角泛起的不为人注意的笑意,暗想:“斗去吧,我也不在这破地方多待,等你们几家斗得差不多时,我再回来,到时我一家独大,看你们还有谁斗得过我!”

于是,在献帝刚刚准奏了曹智回丹阳之请,张扬又站出来,向献帝表示河内郡一样有些黑山贼余孽未铲除干净,他也要回去平乱。

刘协一看什么意思吗?你个张扬刚来,就要走啊!好、好都走吧,我也,落个清净,过几天安生日子!

杨奉、董承可不会像刘协一样无所谓,他们在曹智、张扬都请旨回转驻地时,都统一的认为,这两个混蛋商量好的!但其中又有什么猫腻呢?

就算这时曹智讲出的是实话,他们也不愿相信,只当曹智鬼话连篇,借机离开献帝一段时间,不知去干什么?

杨奉、董承一时没想明白,两人迅速的交流着眼神,但一时无果,宴散后,两人马上聚在一起秘议去了。

曹智圣宠非同一般,宴会后,请送献帝回内宅。刘协自是答应,顺便有些不方便在众臣面前不方便说的话,两人边走边交流一番。

安邑内宅还称不上后宫,但比大阳县府要大得多,也住得下刘协的皇后、贵妃了。当然在献帝到来之前,曹智早就把杨婉和贾诩的家眷转移到城外军营里居住。强占别人老婆这种事,还是满满藏藏的好,总不能光明正大的吧!

在这恭送的一路上,曹智主要表达了曹智不在时,献帝刘协要亲贤臣,远小人。这贤臣是谁,小人是谁,曹智没说明。曹智相信献帝自己会区分,他对这种带有智谋的导向性语言,不甚在行,所以也就模仿着记忆中的“出师表”,更刘协来了段说辞。

曹智是以一个臣子,以一个大哥哥的身份和语气向刘协说了这番话,曹智认为这并没有什么不妥。但听在一直被当傀儡的刘协耳朵里,多少有些刺耳。

刘协也在渐渐明白来到他身边的近臣,都是为想控制他。曹智后来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刘协表现出的是对他长兄般的依赖,做出的事却一直防备着他。

曹智忘了很重要的一点,刘协是个历经磨难的少年,他身边几乎一度没有了亲人,好不容易出现了曹智,他认为是可以依赖的。但曹智太快接受这种依赖,并且把自己当成刘协的长辈自居,这就让刘协受不了,刘协虽说是个需要保护的少年,同时也是个皇帝!

曹智此时并未察觉到这一点,他的第二项请求是平乱的圣旨。曹智明白拿着这份东西回去,他就是绝对的师出有名,哪怕刘繇也是皇命亲授的刺史。

但曹智在要求平叛的圣旨上并没有指名道姓要诛灭刘繇、袁术,老袁家的人献帝肯定都惹不起,他们现在在汉帝国势力太大。而刘繇到底是献帝任命的,还是李傕、郭汜扶植的,曹智不清楚。不清楚的事,就让他糊涂下去,等他打赢了再回来说刘繇属于叛贼,相信没人会反对。这时跟献帝讲明了,杨奉、董承肯定会站出来反对,那样他就又会被拖住,他现在耽搁不起时间。

送回刘协,取得平定扬州之乱的圣旨后,曹智也没好好休息,连夜召开自己团队的军事会议,研究制定回丹阳的路线。

曹智现在实力再强横,也不够格横穿豫州直放丹阳。正常路线是绕道兖州,再入丹阳。但曹智向来喜欢用奇兵,按照正常路线虽说安全,但用时颇长,现在刘繇已在攻打丹阳,他就更加需要兵贵神速。

曹智大胆提议从这里直接度过黄河,走许昌,然后不再入陈留,直接横插一段豫州地域,从安风津入扬州,直接攻打合肥。

曹智说完,帐下全体谋士、武将都有点傻眼,李儒看了看地图上标注的安风津,提醒道:“主公,安凤津靠得寿春很近,只怕......”

“只怕不容易过是吧?兵贵在出奇制胜,这会儿袁术、刘繇肯定想不到我会从他们屁股后面杀回来。而且在秣陵我还有支水军未用,这一年多,蒋钦应该把这支水军训练的有点摸样了,我们从安凤津直接走水路,很快就能穿过九江和庐江交接的防线,到达合肥,合肥水系庞杂,正好适合我们运兵。”

曹智的作战计划,往往是大胆的,李儒、许褚等人早已习惯。但现在曹智帐下又多了批赵云、贾诩等新人,他们还需要习惯,曹智这种无奇不出的作风,着实让人惊讶。

他们硬着头皮随曹智在第三日就出征了,他们不知道或许是曹智有上天保佑,或许是曹智那点蹩脚的历史知识一直在帮着他。他们这次大胆的行为恰恰避过了几波劫难;首先是他们直接渡过黄河,而未走河内陆路,恰恰避过一劫。因为就在张扬回到河内的当天,就接到了结义兄弟吕布的信函,要他配合他在兖州的行动,劫杀曹智回援的兵马,并对他合盘托出他在兖州争取到的支持,他竟联合的兖州的一些高官,准备趁曹操出兵徐州之际,反叛曹操,谋夺兖州,吕布对张扬扬言他不久就会成为兖州牧。

曹智不知吕布和他大哥的亲信陈宫在兖州的行动,他还以为他在冀州的破坏,已经搅乱了袁绍安插在兖、徐两州的人马和计划。没想到历史的轨迹是因为有些人的到来,而改变,但有些历史却是因为有些人的意外加入,而走上了正轨。曹智回师丹阳时,一点也未注意到兖州即将发生的巨变。兖州这一局的改变影响广泛、深远,把连同献帝在内的历史名人,都圈了进去。

曹智对这场大灾难浑然未觉,兵马轻过许昌后,却不知为何,未走更便捷的颍川,又避过了袁术准备光复失地的兵马。袁术在收到吕布、陈宫的联名书信后,就果断的亲自运兵来到汝南,准备配合吕布和陈宫在兖州的叛变,趁机收回豫州失地。

而接下来曹智选择走的安风津,正好也是袁术兵马匮乏之际,未能对九江全境的边缘多加防范。

曹智的涉险过关,却引来了另一人的痛苦。那就是扬州正牌刺史刘繇,他掀起的伐曹围丹阳战役此时正如火如荼的在丹阳多处边防燃起。

居巢是由他亲自领兵,最先打响的阵地,但曹军在此屯有重兵,以至于刘繇进展缓慢。随后的半月里,吴郡、豫章郡分别从丹阳的西南面和东南面发起了围攻。居巢一直以来需要抵御袁术、孙策的入侵,所以一直屯有重兵,相对难打。而与吴郡、豫州郡接壤的丹阳几县,相对薄弱,在笮融、许贡的突袭之下,连失四座县城。坐镇宛陵的祢衡不得不调配杨车去居巢,而调周仓回防丹杨县,抵御从东南面杀过来的许贡。

许贡胃口很大,挥兵不蚕食丹阳中部诸县,剑锋直指丹杨,他要在攻克和丹阳谐音的县城,然后把剑锋直指历阳,把那座曾经的扬州州治,先纳入自己的麾下,过一过当一州之主的瘾。

而从西南面来的笮融比许贡聪明的多,他是老丹阳了,知道现在取得的一点胜利,根本不算什么。丹阳各县是都屯有一两千不等的驻军,但那都是些杂牌军,不受曹智重视的,或是帅选下来的老弱残兵。丹阳的真正主力和正规军,都在居巢、宛陵、历阳、秣陵、曲阿几县。在刘繇大军未能形成突破时,疯子才会像许贡那样去撩这些硬骨头啃。

笮融还是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的,他对历历在目的宛陵视而不见,拿下春谷后,转而取道进攻芜湖,准备先拿下芜湖。听说丹阳今年收成不错,而芜湖就是整个丹阳的最大产粮区。对于笮融这种扬州新贵,还是多抢点粮草最重要,有了粮,不愁吃,才能有更多的兵马跟着他打天下。

笮融的想法无疑是最实际,也是对的。许贡在历阳外围的丹杨就碰上了周仓及其部属的顽强抵抗,损兵折将之下,连历阳的城墙影子都没看到,就被周仓杀的节节败退,差点就没卷铺盖退过太湖去。

而笮融没事偷着乐,暗骂许贡你个笨蛋时,进攻芜湖的脚步也不顺利。芜湖一直有爱好花花草草和农产品的枣袛驻守,他现在还是现任丹阳的屯田都尉。曹智给他的军力也是各县最多最好的,但枣袛带着二千正规军,在芜湖这片热土上,没有积极的展开军备,却热火朝天的种开了地,枣袛通过这几年把手上这支军马,变成了真正地农民,成效还非常斐然,今年芜湖地区的粮产比去年又翻了一番。

第六百五十九章 枣袛的决断

枣袛也是曹智第一个实验屯田政策的丹阳第一县,枣袛在这种他热衷的事物上,发挥了所长,干的很是不错,把芜湖建设成了丹阳最大的产粮区,今年上交的军粮、税粮也是整个丹阳地区最多、最好的。

笮融打来,他毫无疑问率军抵抗,但二千军士久疏战阵,经常务农,已严重缺乏正规训练。在笮融的进攻下,枣袛还拿出当年扬州都尉的架势,天真地选择与笮融在春谷和芜湖的交界处展开会战,不是退守芜湖据守城池,他的这一错误决定差点使芜湖城都失守。

还好祢衡很快从宛陵调来了雷公率领的增援部队,才算守住的芜湖。但原先的二千驻军死伤惨重,枣邸在雷公到来之前,差不多快要全军覆没了。

在眼看芜湖快要守不住时,枣邸也有一股子狠劲,他下令强牵芜湖城外所有的村庄和民众,并把还来不及收割的秋粮,来不及运走的粮草、牲畜,统统烧掉、杀掉,甚至连房屋也一并焚烧。

雷公一行人马纵横在前往芜湖的道路上,放眼看去,遍地焦土。田野之间,道路两旁的农田里,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满目仓夷。一片一片的火海,将农田之中的农作物烧得面目全非,更有的地方已经被烧成了焦土,而在村落之中的原本大粮仓,更是化作了一个个巨大的燃烧的火球。

雷公吓的一度以为自己来晚一步,芜湖已经沦陷,直到看到道路之上,零零散散的穿着丹阳军服的兵士,才确定芜湖没有被笮融攻陷。

他跟着这些推车驱马的士兵,将一些能搬运走的物资纷纷搬运南下,朝着芜湖城的方向而去。雷公这才发现枣袛这个前任扬州刺史的女婿有够狠的,什么都不放过,就连所过的村子,水井都被乱石堵死,还有的水源里,就用屠杀的牲畜的尸体丢进水中,让水不能饮用。

不少农夫村民,扶老携幼,沿着道路仓惶朝着芜湖城而去,让富饶肥沃的芜湖变成一片焦土,未给敌人留下任何有用的东西。枣袛打不过笮融,但也绝对不容忍让一群如狼似虎的野蛮老表冲进自己的地盘上烧杀抢掠。

枣袛因为是前任刺史的女婿,而且在芜湖这两年又爱民如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官,对于他近乎疯狂地行为,芜湖老百姓没有怨言。他们在枣袛的命令一下后,忍着痛,自己点燃房舍、庄稼,然后跟着枣袛的士兵向芜湖城涌去。

在雷公接近芜湖城时,甚至还看到有些路旁的农田里,还有人在点火焚烧农作物。庄稼明年可以再种,房屋可以再建,但绝不能让来侵占他们家园的豺狼拿到属于他们的一丁点东西。

而这一情况一直发展到芜湖城边,城墙之外周围的一些树林,要么就是被砍伐掉,运进城内做城防。大部分来不及砍伐的,则干脆都点了火焚烧起来,放眼看去,到处都是浓烟滚滚。

雷公当热闹看着,却不知道站在城楼上的枣袛心在滴血,那烧掉的都是他一年来的心血,他爱这些农作物一度痴迷到爱自己的老婆,这些就像是他的子女,他曾经花了无数心血在其上,现在他亲自下令烧光他们,悲痛的心情可想而知。

雷公虽说一直听说这个前任扬州刺史陈温的女婿是如何如何的没用,但这时雷公所见的一切,让他为枣袛的焦土之策感到震撼的同时,不由竖起大拇指夸赞这个枣袛一句“够绝!”

就在笮融大军整军休息的时候,笮融为激励属下,当众宣布根据刘繇、刘刺史从九江传来的消息,丹阳太守曹智已在冀州邺城为袁绍所杀。这些大头兵能有多大见识,之前在这些大头兵中就有传言,曹智在冀州失利的消息,现在能得到新任太守的证实,他们只是精神振奋,缺了主心骨的丹阳,还不唾手可得。

其实这都是刘繇在开战前故意散布出去的信息,怎样发挥那是各郡太守自己的事。笮融明白这消息其实不可靠,但在利用这些消息上,还是很有一套的。此时说出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对自己属下的士兵无疑是打了一剂强行针。

笮融暗自得意时,有前方的斥候回报,说即将进入芜湖的北十里地域,只见芜湖境内的一座山坡上起了大火,大概是山林焚烧,火光十多里外都能看得见。

笮融一开始还哈哈大笑,他以为枣袛打不过他,就放火想挡住他进攻的步伐。但大军行了十多里,来到了那座山下,眼看山坡上大片的树林都已经被焚毁,还有不少地方火苗还没有熄灭。再往前走,翻过山坡,就发现烧得更是彻底、干净,都烧成了一片焦土的芜湖。

这时笮融预感到了不对,经过了大半天的奔驰,他率部终于深入芜湖腹地。这时他们的坐骑早已经筋疲力尽了,况且南方的战马,在长途奔驰的能力上原本就不如北方战马。此刻笮融终于率部成功的进入芜湖县,但是身后每个骑兵眼看自己胯下的坐骑汗流浃背,但是碍于笮融的严令,不敢休息,只能咬着牙齿强行继续朝着芜湖的腹地深处而去

夜晚的时候,让这些豫章骑兵惊诧的发现,原本传说之中“肥沃富饶”的芜湖,怎么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放眼看去,道路两旁的农田里,处处是焦土,还有不少地方的火没有熄灭,依然在留下了星星点点的火光。空气里弥漫了一股浓烈的呛人的味道。

笮融为了行军速度,只带了五天的军粮来的,他曾经亲口告诉他的士兵,芜湖遍地都是粮草哦,到了那,只需杀了芜湖守军,粮草随便拿。

现在他的部下发现,芜湖守军在进入芜湖之前,他们就杀了不少,但怎么没见一颗粮食,这里只有一片焦土!他们开始疑虑未来几天他们吃什么?

而此时笮融的前锋骑兵并没有停止脚步,他们缓缓而行,终于寻到了一座村落。在村外先等了一会儿,派了两个骑兵悄悄潜进了夜幕之下寂静的村子里,过了片刻之后两个骑兵才出来回报:这村子已经空无一人了!

于是,大队骑兵冲进了村子里,原本兴奋的骑兵立刻如同当头被浇了一桶凉水!饥渴难耐的豫章战士沮丧的发现,他们在这个村子里找不到一点食物,甚至就连水都没的喝。村子里原本的几口水井都被乱石给堵死了,还有的一个水塘里,刚跑进了就听见嗡的一声蝇虫蜂起,打起火把一看,水塘里扔了几只被宰杀的牲畜的尸体,经过了浸泡之后早已经腐烂败坏,将这水也污染掉了。至于食物,自然更加没有。村子里所有的房屋都搜遍了,也没找到一口吃的,至于村子里的粮仓,早已经变成了一大堆灰烬。

笮融得到回报后,气得笮融哇哇大叫,本来想占尽丹阳便宜的美好想法破灭了。农田被焚烧,水源被污染,牲畜被宰杀。这也促使笮融铁了心不在转移目标,他发誓要拿下芜湖城,杀了枣袛,抢光芜湖城的一切,一颗粮食也不给城内的老百姓留。

芜湖的损兵折将让坐镇宛陵的祢衡很是心痛,他恨不得自己就带兵去了芜湖,宰了那个说一破锣语言的笮融。但这时他不能冲动,差不多丹阳重要官员的家眷和重要物资都在宛陵,这里怎么能没人主持大局呢!祢衡给自己暗暗下过决心,如果有一路敌军奔杀到宛陵来,他就算没有武将可用,他自己带兵死守也要守住宛陵,曹智大部分家当、家人都在此地,祢衡如果连这座郡治都看不牢,那他就不配得到曹智的赏识,他也不配当丹阳相。

但很快整个丹阳在内外交困下,祢衡人生第一次有了力不从心之感。他现在差不多已经无将可派,本来驻守宛陵的将领,差不多都被他派了出去。现在的宛陵防务是由从曲阿急招而回的袁约担任。同样重要的边防曲阿,只能靠杜濩一人担当着。不光曲阿如此,就连无比重要的秣陵现在也只有鲁肃一人在那坐镇,丹阳唯一的水军将领蒋钦,也被曹智发信回来,调往了巢湖方向,竟要他们逆流而上,穿过合肥,去安风津接应他们。

祢衡是个很自负的人,他从来认为天下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他,他也从来不会向困难低头。但此时此刻,他还是满脸忧愁,整天站在宛陵西北面的城楼上,轻轻嘟囔:“主公,你在哪里?快回来吧,我快撑不住了!”

而就在丹阳各地受到外敌攻击时,身处丹阳心脏的宛陵一批官员向祢衡建议投降刘繇。毕竟他是正统的扬州刺史,与正统刺史顽抗下去,没好处,很快扬州其他郡守也会有样学样,加入征伐丹阳的行列,到时丹阳再强大,也受不了四五个郡的联合围剿。

第六百六十章 来自后方的敌情

有人甚至还拿出了刘繇的亲笔信,答应只要祢衡率丹阳官员放弃抵抗,归顺刘繇,他祢衡就是新丹阳太守。而在这群人中,最让祢衡感到失望的是,受曹智救助而留在丹阳的原九江太守乔玄,也在这群人当中,甚至乔玄还被这群人推选为代表。乔玄虽说面对祢衡咄咄逼人的眼神,有些羞愧,但他还是喋喋不休的劝说祢衡投降算了,刘繇已写信给他,做出了保证,绝不会妄杀丹阳一个官员。

祢衡反问一句,“是不是还允诺了让你重当九江太守之职!”,乔玄听到此处心虚的低下了头。祢衡看着乔玄,看着一众劝说他投降的官员,仰天长笑。然后,在他那双绿豆眼中,射出了骇人的光芒,在他那细胳膊轻轻一挥下,近二十名丹阳官员的脑袋就此落地。一时间血腥弥漫这还未受到战火浇灌的宛陵城。

乔玄一家也作为不受欢迎的对象遭到了驱逐,但乔玄的两个女儿却不站在乔玄这边,她们为父亲的势利感到羞愧,她们情愿和被砍头官员的家眷一起入狱,也不愿和乔玄一起投奔在庐江作战的孙策。

这两个未经人事的小妮子,最后在任红昌、何静湘两位曹智正牌夫人的担保下,出狱,并受到两位夫人极其礼遇的保护和搬入内府居住。

祢衡在斩杀劝降官员和驱逐乔玄这天,对着城内的士兵和民众,高呼:“丹阳还有数万大军,各座主要的城池更是坚不可摧,他鼓舞宛陵军民一起积极行动起来,有力的出力,有钱的出钱,共同守住他们共同的家园!”

此时,何静湘、任红昌更是亲临现场,以她们的美丽,和主母的气势,引发了全体军民的热血,人人高呼着要击退外敌,保卫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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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和北方不同的地方就在于雨水的分布,合肥作为南北接壤之地,又是一个产粮区,那么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地区都衡合几个条件:土地肥沃,气候温暖潮湿。同时每年都有充沛的降水。

但是今年合肥的秋雨好像特别旺盛,进入十月间,隔三岔五就来一场,还很不爽快的稀稀拉拉的,像春雨般绵绵不绝,真是令人讨厌。但天气却明显的随着这一场场秋雨,转变的越来越凉了。

而同时,合肥地区的地势也非常特殊。在这已地区。纵横交错着七八条并不大的河流,这些河流的交错冲刷,最后形成这一个地区的地质都是类似于河滩平原的性质。土地杀软肥沃,极适种植,但同时土质柔软,都属于滩土层的平原。一旦雨下的多时候,就会使得道路泥泞,难以行走。

连续的半个月的秋雨使多处的河流都河水高涨,这些河水将会带来更多的河滩淤泥,使得河滩两旁的土地变得史为肥沃,明年将是个好年!

合肥的城通过曹智、陈瑀,甚至是孙策短暂建造、修补,已是一座真正的大城,他的经济地位和军事地位也在随着城池的坚固,而与日俱增。南段城墙上,一名身长七尺七寸(约合现今1.78米),模样威武,双臂如猿臂般特别长,嘴唇上,下巴子下修剪有几条漂亮胡须的男子恼怒的哀叹着:“这他妈是什么鬼天气?下个不停?”

此人叫太史慈,字子义,是刘繇同乡。原为北海孔融的手下,现在是刘繇的前锋将。太史慈是东莱人,很是不习惯这种南方的天气。

但懊恼的原因也不完全是因为天气,主要还是气恼刘繇没有派他上前线,“那几个笨蛋,到现在都打了一个多月了,还未拿下一个居巢,要是我去,哼......”

太史慈讲得那几个笨蛋,自然是指刘繇手下的樊能、于糜、张英等人。作为前锋将未能打这第一仗,太史慈当然是要气恼的。太史慈弓马熟练,箭法精良,在北海等地平搅黄巾贼时,已立下赫赫威名。刘繇来请他时,太史慈也是看在同乡的份上,才答应跟他来扬州,没想到来到扬州却不让他上阵,只是让他守着这个合肥城,说什么站稳脚跟同等重要云云,还把他和吴景、孙贲等纨绔子弟安排驻守一个城内。

太史慈很是看不惯孙贲等人的傲慢态度,好像他们能在扬州站稳脚跟,全靠他们似的。太史慈真搞不懂到底谁是扬州刺史,刘繇每每在那个不可一世的袁术面前唯唯诺诺。作为满身血气的武将,是看不得这种毕恭毕敬,处处小心的懦弱样的。

不过,还好,那群自以为是的家伙这会儿都走了,听说那个袁术要对兖州有什么行动,所以把自己的部下,如吴景、孙贲等人都调走了。

这让太史慈觉得好受了一些的同时,寂寞又促使他胡思乱想的认为此行很是窝囊,也后悔着自己选择的错误。

夜幕终于在绵绵细雨中落了下来,太史慈回转城下的军营,耐着性子擦拭着那把黑枪,擦完又掏出随身的一十二把小戟,这是他和成名的弓射弦不虚发一样,也是一样绝技。这十二把小戟成金色,每次出手,就能要一名敌人的性命,从未失手过。

太史慈擦完兵刃,看看天色,也觉得差不多该是休息的时候了。

正当太史慈准备翻身滚上那张破旧的木板床榻时,

一击剧烈地撞击声响,响彻在这雨夜。

“怎么回事?”

将军......发现敌......敌踪......”

“放屁,丹阳已经被我们围了,他们怎么可能冲破刘刺史的防线,来到这里!”

是南门,大批敌军出现在北......北门!”

“什么?北门......”

太史慈面对气急败坏的传令兵,也有点发闷,“北门不是对着寿春吗?那来的敌军?”

太史慈匆忙跟随兵卫登上北面的城楼,“哗!”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正好站上城楼的太史慈就着电光,猛地一瞅,只见北门外的河道里,不知哪里钻出了数百条小舟,正急速涌向合肥城。

“这是那路兵马?快,准备战斗!来人,去问问他们是敌是友?”

太史慈还是坚持认为从他们后方来的,不太可能是敌人。他甚至天真的认为那是从寿春派出的援军。

就在太史慈话音刚落,忽然听见了天空之中传来了一声嘹亮的呼啸声,那声音就仿佛夏日的闷雷。太史慈抬头一看,就看见一朵光芒从天上落下,那一道抛物线几乎将天空都划开,仿佛一条耀眼的闪电。“咄!”的一声,钉在了城楼的一根旗杆上,箭尾急劲未消,还在雨水中索索颤抖。而奇怪的是那箭身上还有一朵光芒在闪动。因为它的落处,正是城门上的一处旗杆,离得太史慈颇近。

太史慈眯着双眼一瞅旗杆上之物,顿时大吼一声,瞬间双目赤红,全身寒毛倒立的大叫一声,“快躲开,那是敌军火器!”说罢自己赶紧抓起身边的一面盾牌来,疯狂的跳越起来,欲图躲闪出炸药的波及范围。

太史慈这一声破空大吼的声音,连远处的不明就里的士兵都听得真真切切。刘繇、袁术、孙策的部队现在谁都知道丹阳曹军有一种犀利的火器,能炸死炸伤人畜,有时就连石头也能崩开,是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骇人之物。这也是刘繇不敢高歌猛进居巢的原因,他早就听孙策提醒过,邓艾在居巢布置有大量超大号的“火器”。

太史慈的手下一听“火器”之名,纷纷作出反应,躲闪着。

但火药的引线能有几秒耽搁,太史慈人在半空之中,就迎上了那朵骇人的光团。

“轰”的一声,太史慈手里的盾牌瞬间就被炸碎成了数十块,碎裂的铁片飞溅而出,甚至将两旁的几个士兵的脑袋都削掉了。太史慈更是被掀出五六米,才重重摔落地面。

“主公,射中一支!”王平作为曹军中的真正的神射手,幸不辱命的射出一支带火药的箭矢。前面几轮弓箭手的箭矢都未成功射上合肥城头,难得射上城墙的,也因为雨水把引线淋灭,而未炸响。在这种下雨天,不是他们想浪费箭矢和炸药,这是为了给城内的张郃、赵云和曹休发可以动手的信号。

“行了,不用再浪费炸药,他们应该听到了!许褚,蒋钦攻城!”

“遵命!”

“儿郎们,跟我杀啊!”

随着许褚的嚎叫,轰隆隆的战鼓声震天响起,急促的军号混合着士兵们的喊杀声,那声音几乎将漫天的乌云都驱散了。

靠近河道的平原上,一批一批的士兵前赴后继,犹如潮水一般疯狂的向上涌去,然后在漫天覆盖下来的密集箭雨之中奋力前行,犹如一片狂潮,朝着高大的城墙拍打而去。

太史慈沾着满身泥水,蓬头垢面的从地上狼狈站起时,就看见一道如闪电般的黑光从城下的黑暗深渊射出,这次的黑光不再带有冒火星的火器,“咻咻”声中,一轮真正地箭羽射上了城头。

第六百六十一章 城内之敌

太史慈左右一望顿时明白了,“敌军进攻了!各就各位,准备反击!”

不用太史慈叫,其实城上的守军早已就着电光看清,敌军已在北城下各条河道登陆,并开始徒步快速发动了进攻。

“杀!”

雄壮的喊杀声中,密密麻麻的灰黑色人影开始向城门、城墙奔来!

“弓箭手,放箭!”

而随后,城上守军也开始了反击。

一切好像都有些突然,太史慈和他的士兵都没有对北城防务下大功夫,他们的敌人在南边,怎么会在他们背后出现呢?

这个问题现在没时间细究,太史慈不愧为久经沙场的战将,他此时临危不乱,从容指挥着城上守军抵抗之余,发令调集城内援兵上北城,并急着手下军士往北城调运滚石、檑木等守城器械、用具。

阵比城楼上更大声的动静,却响起在城内。

“怎么回事,去看看!”

太史慈刚遣属下去查看城内出了何事时,一名城下的小将,匆匆奔上来,急报:“将军,大事不好,城内发现敌方细作,他们已攻到北城下。

“笨蛋,饭桶!”太史慈边骂边行向了城墙上对内的另一边,太史慈往北城内火光涌现处一瞅,只见城下一时一片混乱,三名身材高大的敌军细作将官领着近一百名持各种兵刃的贩夫走卒与自己的五百名城下守军,正展开着激烈的搏杀。

两伙人即使在黑夜里也很好分辨,太史慈的人身着正规兵服,而敌人的细作穿着什么的都有。太史慈顿时明白,这些人肯定是白天冒充平民混进城来的,现在想配合城外敌军破城!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你去带人宰光这伙人!”

太史慈及时更正命令,命令身边的副将,下城指挥城下守军歼灭了这批想里应外合的敌军细作。

“才一百多人,就想在我的城内兴风作浪,简直痴人说梦!”

太史慈吩咐完手下,就又跑到对外的城墙后,去指挥对付正面攻城敌军的战斗。

在他想来城内这些人,不足为虑!

没错,对普通军队,普通细作、斥候。这点人是不足为虑,但这队潜入城内的细作,可不是普通士兵。

潜入合肥城的三名曹军将领分别是张郃、赵云、曹休,曹智的这项决定是大胆的,三人中除了张郃较为稳重外,另外两个纯还属毛头小子。而且张郃还是刚刚跟了他没多久,但曹智急需要锻炼这几人,让他们迅速的融入他的团体,所以有这样的机会也是值得冒险一试的。

三人中只有曹休来过合肥,甚至是看着合肥城建起来的,他跟张郃、赵云也是这么说的,“合肥城是我叔父下令建的,前两年给了陈瑀,没想到他竟拱手送与了袁术的部将孙策!现在更是被敌人占了!”

这是曹智手下普遍对合肥的认识,合肥城本来就是他们的,现在只是夺回,理所应当,所以他们的战斗是正义的。

三名在城内里应外合的曹军将领,任务很重,他们要从内而外帮助主力打开北城门。本来潜近北城还是挺顺利,曹休对这里很熟,一百多人分散开来,目标也不大。就在他们要出其不意的接近北城门时,突然意外的遇到了太史慈从其他军营调集的援兵。张郃等人都携带有重兵刃,他们这群入城接应的士兵、将领又都经过精挑细选,都是武艺高强者。其中不乏像张郃、赵云、曹休这样的虎背熊腰的健士,自然在此时一露面就显得很是扎眼。

在城内守军的盘问下,这伙人的行迹很快暴露。张郃等人于是也就一不做二不休,撤了包裹在兵刃外的布条,一个字,“杀!”欲图强攻北门。

三人中赵云、曹休是两杆银枪,张郃拿出了他家传的重戟,三班兵刃如三道白练之光一般上下翻飞,动作快到了极点,围绕他们身边的敌军士兵,只看见黑夜中留下一道道残影,白光不时击在他们的身上,发出“砰砰”的响声,随后就看见无数股鲜血在飙溅,倒下的人致死也未看清这三人的出招,就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三班兵刃在这雨夜中留下一道道残影,三把利刃不离敌军的胸膛与双眼,他们的速度太快了,发出阵阵可怕的破空之响,无数的惨叫在三道光影下交织前行。

“噗!”一柄硕大的戟尖插入了一名敌军将官的胸间,随着一腔热血的喷撒,张郃抬头一望敌我双方的形势,他立时认清到这样胡搅乱杀是不能达成目的。

“赵云、曹休,你们两个快杀过去,把吊桥放下,这里我顶着!”张郃果断命令道。

三人中以他年龄最长,作战经验也最丰富,虽说曹智未说此行三人以谁为主,但其他两人自然而然的奉张郃为这队人马的领队。

赵云和曹休再听到张郃呼喊后,双双抢出,两枪轮番刺、挑而出,断肢、鲜血飞舞下,增援北门的士兵眼看着这两名敌军将领跳出了他们的堵截后,直往北门而去。

这时张郃领着剩余的七八十名曹军士兵,也跟在赵云、曹休身后冲出几步,凿窜敌军的防阵,迅即的转身,像是古老的化石一般,在全身为着甲胄的情况下,张郃立身在当场,并自此就没有移动过脚步,手中的重戟划出一道道光华,将几位敌军强者逼迫的难以招架。

“呼!”一柄同样是重兵刃的铁锤毫无征兆的突然奔到了张郃近前,张郃的动作,立刻猛然震动了。闯过他舞出的戟幕,竟能在这种情况下将铁锤送到他面前的绝非庸手。

张郃忽然身躯尽力的后跃,在空中诡异的一扭,随即他手中的重戟不知怎么弄得,就伸到了前面。

挥锤偷袭张郃的正是太史慈的副将,他人生最后见到的情景就是,张郃漂亮地侧身单手托着一根长长的兵刃,他的铁锤被张郃轻巧地让过,仅是擦着张郃的衣衫,重重地摔落地面,为给他造成任何伤害。

眼看要偷袭成功的太史慈副将,敌军将领手里握着一根尖锐的东西,他唯一能看得很清楚,就是那是一根尖锐的东西,这样兵刃的头呢?

头自然在他身体里,张郃仰身飞退,刺出手中重戟的动作太快了,快得甚至就连对面的对手都没有完全看清他的每一个动作……其实张郃的动作就只有一个:刺!连续三下往前刺的动作!

“扑扑扑!”

后跃、诡异拧身,后手重推,前手接力似的连续就力前刺,所有的动作干净利落,迅猛如闪电,丝毫不拖泥带水。而且几乎都是在一瞬间完成!

最后一刺完全洞穿了那名副将的身体,他死亡的眼神中带着不甘,他从来不知道还有人能把一柄如此沉重的兵刃,运用的如此灵活。但这一切仅仅是在张郃飞退躲避他的铁锤的同时完成了,不可思议,他的铁锤由于抛射的距离有限,未能砸到张郃。而张郃那个漂亮的空中拧身,反把手中重戟分三次单手刺出的漂亮动作,就此要了这名副将的性命。

鲜血滴答滴答的在一开始成数滴落下,周围所有人为这两人精彩的攻防转换,而弄得有些目不暇接。

张郃的漂亮反败为胜的一击,没有引来满堂喝彩,因为所有的人这时都在为活命而忙绿。但看见了全过程的曹军士兵因此在气势被激得越来越亢奋,杀杀……我们虽说人少,但是无敌的!

也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张郃拔出插入对手身体的戟头,连带着对方的一部分内脏和鲜血洒落了一地。

利用短暂气势上的亢奋,张郃率领属下越战越勇,杀的堵截他们的敌军节节败退,也为冲进北门的赵云、曹休赢得了更大空间和时间。

这位曹智新近收录的战将忽然嘴角挑了挑,抽空回望一眼曹休和赵云,他们两人也正杀的为数不多的城门后的敌军东躲西藏、血溅五步,眼看他们就要杀到门闩绞盘处。曹休一脚踢飞一名上前拦截他的敌兵后,人一矮身已钻到北城门的门闩下,只听他大喝一声,单人独力,硬是将门闩扛翻了凹槽。

“轰隆”声响中,门闩弹跳的砸落地面,激起一阵灰尘中,北门被掀开了。现在只要挑了那两根栓吊桥的铁链,护城河上的吊桥就会落下,他们门外的援兵就可以冲杀进来,到时合肥城就又重归他们手中了。

“小辈且敢!嗖嗖!”

就在赵云和曹休两枪快要搭上绞盘的铁链时,一个雄壮的声音,两声破空之声在他们耳际响起。

赵云武艺高超,虽未看清何人喝止他们,但仅凭那急劲的破空声,就知道有两把兵刃正急速刺向他们。赵云一拉枪身,转身反手就是挥枪回扫。

“当!”一道金光被赵云镔铁长枪击飞,但赵云同样手中一震,长枪都差点脱手。赵云暗自震惊投射暗器之人的手劲奇大之际,身后另一侧一声惨呼响起。

第六百六十二章 合肥城破

赵云眼神回扫时,只见曹休左肩胛已插上一柄金色小戟,血流不止,人已是只能支枪撑住,鲜血顺着他的衣衫正泊泊往下流。

“啊!”赵云一个箭步冲上,从身边的一个敌军士兵手里夺过一柄长矛来,后退两步,然后狠狠的投了出去,方向自是正从城楼甬道上冲下的敌将。

射戟之人正是合肥守将太史慈,他也是不放心城内细作,在城楼上指挥作战之余,抽空回身查看一下。没想到正赶上张郃一戟刺死他副将的一幕,入城的细作中竟有如此好手,太史慈知道城下属下挡不住此人。

而正当他亲自下城准备亲自迎击张郃时,却正好看见赵云、曹休掀开了城门,欲图砍断铁链,放下吊桥。

太史慈人还在甬道的台阶上,就飞身两把金戟出手,一手打出竟能分取两个目标。

太史慈此时从服饰上很难分辨出赵云和曹休的身份,还道这两人是那用重戟得属下,一个射中,一个没射中,也未在意,随手一抬乌枪就把赵云射来的长矛击成两段。然后就不看奔杀过来的赵云,一拉背上弯弓,一弦两箭的“嗖嗖”射出。

在两声靠近吊桥敌兵惨叫响起时,太史慈还要再拔羽箭时,一道银蛇激射到了面前。

“吼!”太史慈急忙挥弓矢急挡,人也就地一个翻滚,躲过银蛇一吻。但手中弓矢却在“咔嚓”一声中,断为两截。

“你是何人?”太史慈很是喜欢自己这把弓矢,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被一个无名小卒击毁,心下气愤之余,起身时就圆目暴睁的询问对方是何人。

“老子是你爹!”

赵云不识太史慈,但知是此人射的金戟。赵云和曹休私交甚好,见他被此人所伤,自是要上前讨回。

赵云对太史慈毫不客气,一上手就是“七探蛇盘枪”,这是赵云艺成下山后自创的,配合着自己势大力沉的镔铁长枪,挥洒起来犹如一条迅猛的银色蟒蛇,特别适合战场上使用。

太史慈一听赵云的回答,气得漂亮的短须根根直立而起,“看你长的人模狗样,却狗嘴里吐不象牙,那就怨不得我了!”

太史慈一看赵云的枪法猛烈,不是他徒手所能接的,于是在腾身闪躲之际,四柄金戟分别出手,从四个方向连击赵云,分散赵云注意力的同时,猛瞅自己黑枪失落之处。

“叮叮!”声中,四柄金戟,两柄被赵云的枪幕扫出,一柄在赵云腾身而起的胯下飞过,直击赵云面门的最上面一柄,最晚到,却最是急劲,赵云挪身后空翻锵锵避过。

太史慈也利用赵云挪身的这点空暇,一个箭步,在下城的甬道阶梯上拾回自己的黑枪。太史慈一枪在手,顿时勇气倍增,“小辈,让本将教教你用枪!”

此时赵云一挺身而起,镔铁长枪在太史慈话音刚落之际,如电光一般冲向还有几节台阶未走完的太史慈,手中的镔铁长枪发出淡淡光芒,如闪电一般光亮,猛力向太史慈挥去。

“砰”

一黑一银两杆长枪如两条蛟龙撕咬着在空中交实,由于赵云的冲力优于太史慈的下冲,太史慈被震退数步,但却并没有被击飞手中的兵刃。

两人皆是一愣,知道碰上了人生难遇的对手,两人又都是使枪的,顿时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与对方周旋,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恶斗就此展开。

两把长枪一如黑龙,一如银蟒交织在空中飞舞,碰撞处无数火花的同时,劲风也是卷起了周围一层飞沙走石。

枪对枪,谁是使枪高手,谁教育谁,两人都有心在这一战中,分出高下,决出输赢。

曹休也是使枪高手,但在赵云、太史慈面前也只有自叹不如的份儿。虽说他没赵云武艺高强,及那般灵活,但是抗击打能力还是很强悍的,那已洞穿他身体的金戟,当然是没能要到他的性命,但金戟不比普通箭矢,曹休被射中,立时失去了战斗能力。还好他还未倒地之前,就有两名本方军卫上前架起了他,拉着他边走边退向张郃等大队人员处。

张郃击杀近身的一名敌兵后,回望一眼还未放下的吊桥时,气恼地“唉!”了一声,只能对着近旁的兵卫,“你们掩护我!”

“是!”雄壮的呼喊来自张郃身边仅剩的五六十人。此时敌军一见自己的主将下的城楼来,顿时也是士气一振,但先前还有张郃的阻挡,他们两三百人难进雷池一步。这时一见张郃离开主战区,顿时趁机掩杀过去。但他们依然遇到了汪洋中的礁石,那余下的五六十名曹军,却是做好了送死的准备,但他们还要在生命的最后,还是要拼尽全力挡住守军的步伐。

围杀落在最后的曹休等守军士兵,由于张郃的快速加入,让他们的压力顿时大增,很快张郃就占据了上风,取得的优势越来越明显。

张郃的抗击打能力同样强悍,他的骨骼仿佛坚硬如铁,并不比僵尸逊色似的,拼着硬接了其中一名守军士兵的一锤重击,口中只是一声闷哼,张口喷出一口鲜血,人去势不停,火速的挥戟砍断了曹休这边的栓吊桥的铁链。

吊桥随之“格啦啦”一阵晃动,吊桥落下了一半,仅靠左边另一根绞盘上的铁链拉着,还未掉下。但吊桥却已掉下了半截,这一情况立时引来了城外进攻部队的嚎叫,那是一种即将看到胜利曙光的嚎叫。

“兄弟们,快往上跳!”城外攻城部队迅速做出着反应。

太史慈自是也看到了张郃的举动,他大声喝叫的自己的士兵,“快,拦住他!”

太史慈和眼前这个年轻后生是越打越心惊,若非他的枪法同样已经登堂入室,否则遇到这样的对手早已必死无疑。虽然他因为先前敌方火器的攻击,受了点内伤,所以此时武功还无法发挥全部的实力,特别是他的金戟暗器,他此时被赵云银枪的急攻,哪还有时间腾出手来拔、射金戟,这样拼斗是根本无法在一时半刻内完结的。

但张郃的快速突进,不顾一切的永往直前,及其不畏生死的精神,也实在够让他吃惊了。

太史慈要手下士兵挡住张郃时,他们都明白再被张郃砍断另一根铁链,吊桥一但落下,他们就完了,合肥城就完了。他们不能在任由张郃再横冲直撞,所有的人都加快了速度,向张郃围了上去。但这个张郃不知怎么长的,呕着血,还能快过他们任何一人的,挥舞着手中的重戟,连杀数人。

“赵云,舍了那人,快砍铁链!”

张郃嘶哑的声音响起时,赵云不是没听到,而是同样抽不出身,太史慈同样有能力缠住他,不让他轻易脱身。赵云只能看了看离他最近的栓吊桥的铁链,并没有如张郃叫唤的那样,回撤舍弃太史慈,而是加紧的进招,发动一轮猛攻,试图用快攻短时间内快速结束战斗。

赵云的不知“顾全大局”,气得张郃再喷一口鲜血,但他此时被七八名守城军卫困住,同样也脱不得身。张郃手下军卫此时也有人冲到绞盘处,试图砍断着铁链,但都未成功,就被守城敌军击杀,一时间,栓拉吊桥的绞盘处,血光迸溅,残肢断臂,滚落的头颅比比皆是。

“儿郎们,加把劲干掉这些偷进城的细作,我们一定要守住这座城!”

太史慈加紧缠住赵云的同时,对着已明显占优的属下高叫。只要外面的敌军还未冲进来,他坚信自己能守住合肥城!

“不一定!”

一个不大的声音,但却震撼在太史慈话音刚落时钻入每个人的耳中。声音是突然从门外响起的!不!确切的说是吊桥上!

太史慈惊恐抬头望向斜掉下一半的吊桥时,只听“咻!”的一声破空声,一支急劲的羽箭“嗖”的向他飞来。

太史慈在这一瞬间,极力拧身摆脱赵云惊天一枪的同时,还想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一箭。

“噗!”

血光迸溅之下,太史慈踉跄后退,他的右臂此时还握着他的长枪,但已无力的垂下,因为他的臂上横插着一支羽箭。

那箭自是吊桥上之人射出的,那人射完箭,也未停步,几个大步翻身跃下吊桥后,抄起一具尸体旁的大刀,猛地砍向那条还拴住吊桥的铁链。

但铁链颇粗,那是普通大刀所能砍断的,那人一刀下去,刀刃都卷了,但还未砍断铁链。那人也不气馁,急劲再挥两刀时,只听激战中的张郃高声叫道:“王平,接戟!”

利用身轻之利攀上半斜开吊桥的的正是王平,王平闻声抬头,只见一柄玄铁的重戟,低低的朝他飞来。王平赶紧伸手一接,因为此把戟异常沉重,王平抄戟在手时,可能预计不足,还踉跄的后退了好几步,才拿桩站稳。

有了此等重兵刃在手,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王平“呼”的一下挥戟一圈,逼退近旁所有相逼杀上来的敌军,然后,大吼一声,额头青筋暴突的,手起戟落。

“当!”一阵猛的火星迸溅下,吊桥随之在“咯啦啦”的轮轴摩擦声中,“轰!”的一声,砸在了护城河的对面堤坝上。

“唏呖呖!”

“杀!”

吊桥落下的那一霎那,城内的人都停止了打斗。后退中的太史慈心道:“完了!”的时候,一马一骑士迅速地跃上了吊桥,闪亮的大刀高亢的喊杀声中,一个脸黑,全身黑的敌军将领,第一个冲杀进了北门!

随之夹带进的雨水和杀气,都预示了“城破了!合肥城破了!”

第六百六十三章 旷野会战

虽然是一样是深秋的雨季,但是地处湿地的居巢地区已经多日不曾下雨,土地干燥,成千上万的大军行军而过,激起尘土飞扬。

此刻正是深夜,漫天星辰,而地处居巢城的西北端,大路上一支军队正在飞速的前进着。

成千上万的士兵在行军之中,火把明亮,天空的月光和星光交相辉映。这是一支辎重庞大的军队,一辆辆奇形怪状的大车,载重一些个庞然大物。两条行进的队伍中,一条甚至都被这些大车占据。

旷野旁的一个高坡之上,十多骑正直立西望,看着脚下这高坡下如长河一般流淌的军阵,那火把林里,夜晚之中看去,就仿佛一条火龙在平原上游动一样。

邓艾站在在高坡上,一双疲惫地眼睛里满是精光,缓缓收回了眺望军队的眼神之后,却将眼神投向了北方而去,眼看地上的迳条火龙朝着脚下游动,他忽然摇了摇头:“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身边一个如鬼魅一般的壮汉立刻闪出,用浑厚的嗓音回答:“还有两个时辰天亮了。”

“传令,前军加快速度!天亮之前,我要看到敌军的军旗。”

邓艾用低沉的嗓音下了命令之后,也不看接令而去的祖郎,立刻纵马狂奔下了高坡,他身后的十多骑也如同一片狂云一般随他席卷而下。

这是本来据守在居巢城的邓艾,他此时已是倾巢而出,只为配合曹智从合肥南下的大军,合围刘繇。

居巢的战事打了月余,邓艾在军队数量不占优的情况下,仗着城防坚固和炸药的犀利,终是挡住了刘繇进攻的大军。

但随着丹阳各地战事的全面铺开,刘繇也不再把眼光只放在居巢一城一地的得失上,他在久攻不下居巢的情形下,留下一部分兵力依住居巢,主力迅速转移目标,大军西移,依托水城为基地,攻夺在居巢和水城夹角间的巢县县城。

巢县战略位置不重要,水城、居巢才是进入丹阳本土的门户,而且邓艾在那布置的军力也不多,最后在刘繇强攻下,邓艾甚至主动撤兵放弃了此座县城。

刘繇作为正牌扬州刺史,战事也是他这最早开打,但战果却远远不如臣服他的两个手下许贡和笮融的大。取得巢县只不过是心理上的一种安慰,并且那样可以和进攻庐江的孙策挨得近些,也算有了个守望相助的依仗。

刘繇对于夺取丹阳的战役正在越来越失去信心,丹阳守军将士的强大和武器的犀利,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一座丹阳外围的城池,就要动用数万人马,一月也未见攻克,要打到它的郡府,不知还要何年马月。

在刘繇觉的气馁之际,他属下的将领张英劝解刘繇要坚持,敌人的力量正在瓦解、消亡,很快袁术就会在兖州响应他们,到时丹阳这个弹丸之地,在一无后援,二在重兵四面压进之下,丹阳各县的守军就会不攻自破。而最困难在一战应该就在此地,只要再坚持几日,可能转机就会出现了。

张英的转机刘繇还没看到,就收获了居巢守军倾巢而出的军情,听说还运出了另一种新式武器。刘繇知道驻守居巢城外的五千军马是挡不住居巢丹阳军的倾巢而出,他只能先收拢了这股兵马,再把巢县兵马遣出,打算趁居巢守军离城之际,在旷野上与居巢守军展开会战,一举消灭他们,再而收服居巢。

但随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刘繇还未运兵到居巢,邓艾已经找上门来了。巢县对刘繇或许还有些作用,对邓艾又有何价值?他为什么如此着急的找上门来呢?

对于看似自取灭亡的曹军反攻,刘繇百思不得其解。刘繇站在离巢县五十里的土坡工事上,用眼眺望一番之后,面色渐渐凝重起来。远远看去,那密密麻麻的奇怪叫投石机的武器,至少有五十架开外。看敌军来势汹汹的架势,好像已有了必胜的把握。刘繇虽然是一个权利追求的狂热者,但是却并不算军事白痴,他立刻意识到了现在属于他后方的水城是不是出了问题,但万幸的是今日得到回报说水城平安无事,也未发现敌情。

这让刘繇大松了一口气,没有敌人来抄他的后路,问题就不大,刘繇现在依然进可攻,退可守,他比对阵的曹军应该优势明显。

投石机在傍晚的时候被架设在敌阵后方的一片空地上,最后的阳光已经渐渐落下。这些投石机的排列的都很是严谨,傍晚的时候,当太阳的最后一缕余辉消失在地平线工的时候,战斗开始了。

五十多架投石机的第一波攻击之中,天空之中呼啸而来的密集的石弹当头如雨落。

曹军开始集中攻击的目标是刘繇的主力方阵,密集的石弹当头落下的时候,刘繇的军官奋力呼吼着指挥士兵躲闪,战阵内顿时一片混乱,巨大的石弹落下击中地面顿时石屑纷飞,方阵中的士兵在军官的喝骂之中纷纷四处寻找掩体躲闪,但依然有人伤亡。更有的石弹砸在人群中,如擂鼓一般的轰轰声中当场就身成肉泥。

片刻的功夫投石机的齐射,在刘繇的方阵内留下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痕迹。

曹军的投石机呼啸了足足有一顿饭的功夫之后方才停歇,建立了简单工事的刘繇守军这才试探着猫腰站起来,眼看对方的攻击停歇下来,军官立刻纷纷呼喝,催促士兵回到自己的岗位“准备反击!”

刘繇的额头流血,刚才在轰击之中被一片乱石砸破了眉骨,此刻一只眼睛被鲜血覆盖,他原本平日了宽厚的脸庞上此刻满是狰狞杀气,举起长剑大吼:“还击!”

刘繇一声令下,他底下的军队立刻热烈的展开了还击。

一个千人的步兵方阵举着盾牌冲杀在最前面,试图逼近曹军时,曹军列阵内的弓弩齐发,但是刘繇的步兵举的是那种和北方步兵特种特制的巨大铁盾,这是一种步兵精良的防具,一面铁盾足足有一二米长,高高举起,下面能掩藏住两三个人,迎着漫天的箭雨的攻击,两军对阵的空地上,只见刘繇进攻的步军密密麻麻的往上冲击。

最后邓艾看情况不对,下令用上了绑炸药的箭矢,一时间爆炸声隆隆震耳,惨叫、断肢横飞之下,刘繇军马的第一波攻击,很快就被曹军的弓箭和炸药射了回来,死伤数百人。

刚退回来的进攻部队,还未喘口气,天空中呼啸的石弹再次纷纷朝着他们的阵列奔腾而去。

这一波邓艾做出了一个的改变,他并没有追求扩大杀伤敌军士兵的战果,大部分的投石机这次的攻击目标是对方用土石木块垒建的寨楼和瞭望塔台。

一时间漫天石弹坠落,将刘繇靠后一点的阵列砸得人仰妈翻,不少寨楼被石弹砸下,顿时就迸裂瓦解,还有士兵呼号惨叫着散开,更有的呼号着从寨墙工事上坠落而下。

刘繇的军队立刻也不甘示弱的开始了还击,你们投石,我们放箭,双方一时都用远程攻击武器互攻着,天空之上石弹、箭矢来回呼啸坠落,不时的听见双方阵内士兵惨呼嚎叫,血肉横飞。

这一次互攻又持续了大约顿饭的功夫,曹军负责发射投石机的士兵这一轮忙活下来,累得几乎快抬不动手臂了。

号称远程第一凶器的投石机,曹军石弹弹药自然储备充足。而且这些石弹都是被打磨成了圆形,纵然打空,落在地上还可以滚压造成伤亡。这也是通过实战使用一段时间后,军中兵士自己总结出来的经验。曹军中将投石机正式投入战场后,起初那些石弹未经过打磨,投射过去,如果砸中了还好,如果没砸中目标,就浪费掉了。不像现在经过打磨的石弹,无论是攻打坚固的城防,还是打击战阵,效果已是大幅度提升。

可惜现在曹军中的投石机数量还太少,打磨这种圆形石头弹药有极耗人力,通常都是运车到达那里后,就地取材的打磨石块,所以曹军阵中现在的石弹储存未必充分,但这不要紧,储存的圆形石弹就算并不多,但这种就地取材的石头,不是遍地都是,来不及开凿也没关系,战争期间,只要是战争需要,将官完全可以下令将就近的房屋拆毁,就可补充石料,可以说这是一件即犀利,又成本低廉的攻击性武器。

就在晚间的月亮爬上山头之前,刘繇的军马就着箭楼弓箭手的掩护,分出了两个方阵来举着盾牌试图再次穿过曹军防守阵营,直接攻击排在阵后的投石机。于是,一场必不可免的激战,在这块平原上展开了。曹军虽然击退了刘繇的军队,但是自己也付出了代价,死伤惨重。

双方通过一场短兵相接,都累了,于是双双罢兵息鼓,相互后退了一里许,就地休整,准备明日再战。

第六百六十四章 尽收失地

当天晚上,刘繇的士兵趁着黑夜,用绳索悄悄绕道一处山梁,偷下了五百精锐甲士,这五百人借着黑夜掩护过了曹军宿营的河流,欲图偷袭对方停在河岸边的投石机,这些人且人人都带了引火的东西,想一举烧毁曹军的投石机。

但偷袭计划未能成功,还未进入曹军营地就被曹军巡逻士兵发现,一场激战之下,曹军将对方的五百精兵杀掉了大半,俘获者也因顽抗之下,被邓艾下令全部坑杀。

刘繇眼看一里外的小河对岸喊杀震天,但未能如期的见到一座一座投石机在大火之中轰然倒塌。

站在一座箭楼上的刘繇听着喊杀声眼中含泪,出营偷袭的那五百人都是精锐勇士,且都是他的心腹。每个人出去之前都很清楚,这次偷袭是必死无回的。因为出营的时候可以借着黑夜掩护,但是一旦攻击展开,无论能不能得手,这些人都绝对没机会再回来了!

这五百精锐之中,都是有刘繇的亲卫队组成,“完了,招呼士兵起来吧!曹军一定会报复的!”满目赤红的刘繇幽幽的对身旁的张英说道。

“主公,我们撤吧,敌军有如此犀利的武器,我们应该退守县城,有坚固的城防作依托,我们就可以不怕他们那种飞石!”张英接令后,并未急着走,而是拿出了自己的意见,毕竟他是武将,刘繇虽说贵为刺史,但总是文官出身。他明白这样与敌军一味硬碰硬,吃亏的肯定是他们。

刘繇听了张英的建议,还在沉吟,对面曹军的报复行动已经开始了。这回曹军换上了另一种火弹,那些不知裹什么了油料的石弹落在他们防线上,石块和油料瞬时裂开,火焰也顿时蔓延开来。这种油火一旦散开,水浇不灭,只有用沙石覆盖才能灭火。

一时间就看见刘繇军队的全线工事上处处火光,还有一些石弹落在工事后,也顿时引发大火。虽然刘繇早已经命令在工事后挖掘了简易的壕沟,人也都移到了壕沟后方,但那些火弹好像根本不怕壕沟中的浅水,那些油污躺在水面上还能继续汹汹的燃烧。

而砸中壕沟后方的不少火弹,燃着士兵的衣物,就能把整个人瞬间烧成个火人。刘繇阵中的寨楼、箭楼都是木石结构的,一旦大火蔓延开来,木料焚烧,要灭起来也不容易。

幸好阵中士兵众多,刘繇马上组织了不少士兵来搬运沙土水桶,忙活了半夜,终于将对方的这一轮火弹攻击挺了过去。

这时,曹军的列阵也已完成,正有进攻之意。

刘繇看看本方军马,士气低落,好些士兵顶着熏黑的脸庞,在将官的皮鞭下,拖着疲惫的身体用兵刃支撑着被驱赶往指定位置,准备迎接下一轮的敌军进攻。

刘繇看到这一些,只能摇头,随即命令张英等将领:“撤退!咱们回巢县县城,再作计较!”

曹军发起的这日第二轮阵地进攻,在奔跑到敌方壕沟前,就惊讶的发现,敌军已经丢盔卸甲的扔了满地军械、辎重,跑了!

祖郎、朴胡、杨车等请命追击,但被邓艾否决,他杨着手中刚刚收到的战报,欣喜的告诉部下:“合肥已经从入我们丹阳,主公已经运兵南下,马上就能让刘繇受受两面夹击的痛苦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围城!”

随即在第二天的下午,曹军在附近征集了大批木材和少量民船,开始了向巢县县城的运兵。征用一般的船只是用来搭载辎重、军械的,巢湖地区河道众多,充分利用水路,一来省时,二来比走陆路速度更快。而木材是为了架设浮桥的,因为巢县县城拥有一条天然河道做护城河,虽说这条河最宽的地方也只有数十米宽,但想用普通攻城方法,根本别想填平,唯一的进军路线就是护城河上的几座吊桥。

刘繇和部属逃回城内只不过才消停了一日,曹军就追着他们屁股后面来了,随后几十条小船从入河口开进了县城护城河里,而另外大队的步军、骑兵则开始集结在护城河的对面,准备展开真正的攻击。

由攻到守,三天时间下来,刘繇就瘦了一圈,满目赤红。他在入城后也收到了合肥失陷的消息,刘繇当场吐了一口淤血,差点没昏过去,在属下及时救助下,才幽幽转醒。

合肥身处他们的后方,怎么会冒出来一路敌军呢?

后来据逃回的太史慈禀报,来人是曹智从冀州调回的主力,近三万军马。

曹智!曹智回来了!他为什么不死在冀州?袁绍不是要做中原霸主吗?怎么连个小小的丹阳太守都收拾不了,还让他率部安然而回?还有袁术,你的手下都是吃素的,怎么曹智运兵三万,从你的九江防区直窜而过,你都不知道,竟让他安然地跑到我的大后方,端了我的合肥!

刘繇再要昏倒时,张英等人及时提醒道:“曹智下一站肯定会对水城下手,主公应快调人马过去增援!”

刘繇一想:“对,丢了合肥,不能再丢水城!”

刘繇急向寿春的袁术求援之际,又调了于糜和受伤的太史慈前往水城增援,水城原先就有刘繇的一员大将樊能镇守,现在刘繇又遣两员战将和五千士兵过去,应该是把重心防守力放在了水城。

而且为了稳定军心,刘繇把合肥已失的消息,严加封锁,只要等到袁术的援兵,他还是有翻盘的机会。

刚调兵遣将完结的刘繇,正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回转水城,亲自坐镇哪里,马上又迎来了邓艾这路曹军的进攻。

刘繇马不停蹄的上了城防,踏出县府的第一刻,他又听到了那熟悉的轰鸣声。

曹军还是利用老套路,用投石机进行轰炸。这次曹军地面部队不用担心对方的阵地反击,于是就把投石间隙拉得很长,到最后成了一种骚扰性攻击。他们的士兵或许已经休息了,但就不让你城内的守军休息,隔几分钟就给你来上一块巨石。城上守军这时是有了箭垛、城墙作掩护,人可以猫在遮挡物之后,躲避城下投石机的攻击,但激射上城墙的石块,还是能对守军造成伤害。他们有的被石弹直接砸中,粉身碎骨,有的则是被砸境塌的城楼楼角的乱石砸伤。

可毕竞古代城池的主城墙经过了无数人的心血建造,坚固程度远非一般民房可比,所以投石对城墙造成伤害有限。虽然一些边角的城角被砸坏,城防上也有多处受损,但是城墙主体几乎没有受到多少损伤。

后半夜的时候,敌军又用上了火弹,“呯呯啪啪!”使城头、城内都燃起了几处火光。

“坚持住!!”刘繇站在城楼上高呼,丝毫不顾头顶呼啸而过的火弹,举剑咆哮:“对方的火油有限!他们的攻击持续不了多久的!”。

喊叫了一夜的刘繇嗓音已经嘶哑,但是他依然站在城楼,坚持不下城休息。主将亲临阵前,士兵受到鼓舞,士气持续高涨。

天快亮的时候,投石机的轰击终于告一段落,曹军开始了试探性的攻城。

刘繇马上命令士兵集中所有的弓箭手射击乘船攻击的敌军,又集中的手里几乎所有的滚石、檑木储备,以阻击曹军利用浮桥渡上岸的进攻部队。

第二天的激战,以守军胜利而结束,留下许多河面上漂浮的曹军尸体。

第三天,邓艾下令,曹军推出了箭楼,这些特制的箭楼,高十多米,其中几个,最高的甚至达到了二十多米,都木料搭建而成,为了防火,表层还覆盖了牛皮,上面涂抹了潮湿的泥浆,每一个箭楼下都有基座和滚轮,数十个健壮的士兵举着盾牌将箭楼推着朝着城墙移动。

邓艾显然下了血本,一口气推出了数十座高大的箭楼来,每个箭楼里或多或者少,能藏兵十几、二三十人。数十座箭楼被推到了护城的河畔,和对面的城墙并列,站在箭楼里的曹军弓箭手就可以直接平射城墙上的守军,这样一来曹军又多了一个攻击手段。

刘繇虽然试图用巨努发射的长矛来轰击对方的箭楼,但是这种巨努发射的长矛,毕竟命中率不高,冲击了也有限,所以对摧毁敌方箭楼的效果并不太好。而且敌军的投石机再次进行了覆盖的攻击数十个离河畔最近的高大箭垛,隔着数十米或是几米的河面,曹军和守军开始了对射。但是一旦没有了城墙的落差的优势,在水平的高度对射,守军则大大吃亏了。

曹军又一向在曹智刻意经营下,对提升弓箭手的锐利上大下了一番功夫,弓箭手的弓弦箭矢器械精良,身上的防具也都是更强于守军,对射之中,仔细算下来,自是守军的损伤更大一些。

但在第四日更为悲惨的事,降临在这位满怀雄心壮志的扬州刺史身上,军队中对合肥失陷,太史慈兵败之事的流言不胫而走,刘繇也明白这事迟早是纸包不住火的。

第六百六十五章 自领扬州

正当刘繇竭力安抚军心之时,县城临巢湖的湖面上号角齐鸣,很快晨雾中钻出了密密麻麻的战船,最大一条战船上的曹字引军旗迎风招展,一个不容争辩的事实,曹智的主力到了!

刘繇悲愤,气恼,自己并没有接获水城失陷的消息,曹智的主力又是从哪钻出来的?

刘繇在陆湖两路合击之下,只带着少量部属弃城突围,余下守军纷纷投降,曹军在此城共俘获五千多人,刘繇的用武力收归丹阳计划,至此宣告失败。

而巢湖地域最重要的水城,此时并没被曹军攻克。曹智只是分蒋钦、张郃一路兵马,围住了水城,用数百桶的石油投进三面环水的水城周围,石油漂浮在水面上不沉,连绵成一片,然后点了一把火之后,整条河面顿时变成了一片火海,烧得城内兵马不得出城增援巢县县城,眼睁睁地看着余下的曹军大张旗鼓的穿过他们防线,直逼巢湖县城而去。

河面的大火足足燃烧了一夜,水城内的守军最后不得不拼着烧死,在火势渐小之际,强行冲出水城,试图回援巢县县城,两路水军在巢湖上一交战,刘繇的部属就损失了二三千士兵,于糜、樊能皆战死,首级也被割下后,尸体被投入巢湖大河之中。此役水城船只尽出,但大半船只都被蒋钦的水军击毁,随后水城守军投降。至此水城再次回到丹阳治下!

在此战中,张郃再遇太史慈,太史慈旧伤未愈,张郃同样有伤在身。但张郃这方兵强马壮,士气如虹。而太史慈眼看部下连番遭受重创,心绪难凝之下,在张郃手下未走过三十招,就被张郃生擒。从此太史慈的命运大大得到改变,也彻底颠覆了三国史中的孙策帐下的生涯。

而张郃与赵云在此人上的争执,也因为太史慈的被擒,终于告一了段落。

在合肥一战后,张郃、曹休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而张郃却因赵云只顾与太史慈搏杀,对砍断吊桥锁链采取无视的态度表示了气氛,并向当着曹智等人的面指责了赵云。

赵云年轻气盛,并且当时的确无法脱身,对于张郃的指责当然是据理力争。两人因此而发生了口角,还好有曹智等人在中间相劝,做和事老,两人才没有动上手。

于是,曹智在接下来在排兵布阵上才会把张郃和赵云分开,赵云跟着他去打刘繇,张郃和蒋钦随水军去围困水城。

在居巢当张郃把太史慈的献上时,曹智大悦,命令收押太史慈后,就正式拨给张郃一支兵马由他统领。自此张郃才算是有了自己兵马的曹军司马。

曹智回归之战,十天不到的时间内,一口气收回丹阳的扩张领土,大半个巢湖地域又从新落入他的掌控之中,并且击败了正牌扬州刺史刘繇。随后曹智回到宛陵对扬州各郡以他车骑将军的身份,以他身负圣旨的使命,宣布原扬州刺史刘繇被撤职,扬州一切事物从即日起由曹智代领!

这时的扬州各郡才知道曹智的新身份,和所带的圣旨,这一消息是令人震惊的。参与围剿他丹阳的人开始后悔,没有参与的人,暗自庆幸。

而曹智做出自领扬州的公告背后,自有一番跌宕起伏的情节。

曹智在入驻居巢城后,听了听邓艾对丹阳形势的汇报,邓艾等人也是此时才知曹智已是封侯,官拜车骑将军,自开了幕府。邓艾等恭喜曹智之余,自是也受到了曹智的嘉奖,祖郎等未有官职的将领也被曹智招入幕府内任职。

随即曹智问邓艾,“现在整个扬州谁站在我这一边,那些人站在我的对面?”

曹智的“对面”很清楚是指在他未返扬州之前,谁做了他的敌人,谁做了他的朋友?曹智回来了,官位高的比袁术都高了,手中还有圣旨,这是要秋后算账。

邓艾据实禀报道:“主公不在扬州期间,各郡势力有了一番轮换,吴郡许贡、豫章郡笮融之流已是放在明面上的敌人,奉行中立的陆康还占着庐江,现正与孙策交战。同样是新近被任为会稽太守王朗,却没有理睬刘繇的邀请,加盟围攻我们丹阳的行列。九江还在袁术手中,也是我们最大的威胁。主公虽说已录尚书事,官拜车骑将军,但我们周围列凶还存,主公还要多作打算!”

邓艾的分析已经明确了曹智周围一圈的外患还未真正除去,他现在首先面临袁术可能的反击,孙策、许贡、笮融的合围,唯一一个边远的会稽王朗态度还不明确。

形式不容乐观,摆在曹智面前的是要如何对付这帮邓艾所谓的“列凶”,还有很重要是以什么态度和身份来对待这些“列凶”。

这个问题曹智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在回宛陵的一路上也都未得到解决。邓艾试图建议曹智以手中的权利,宣布像袁术一样自领扬州。

曹智对这个问题,特别是学习袁术自领扬州有些感冒,确切的说是怕一些言论。回到宛陵,曹智也来不及和几位思念的妻子、儿女互道家常,在城外碰了个面,就立刻在宛陵郡府的议事大厅,召集丹阳所有文武成员议事。

摆在曹智和其帐下谋士面前的问题很清晰,曹智已收复先前的失地,也赶跑了刘繇。听说刘繇在张英等部下的保护下突围后,逃往了庐江,投奔孙策去了。

曹智的率部回归后,取得了一定的战果,但这远还没有达到曹智和丹阳各级官员可以高枕无忧的目的,他们还有“列凶”围视。

要除去这些“列凶”首先,曹智就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于是,邓艾再次提出要曹智单方面宣布自领扬州,然后在率军征讨与他们敌对的扬州各郡。

这个提议首先遭到曹智的疑惑,他也想了很多天,终于在帐下谋士、武将差不多云集之时提出:“扬州现在有朝廷任命的刺史刘繇,他虽说兵败,但还没死,朝廷也未撤他的职,我自说自话兼领是不是不好?还有寿春的袁术,他也声称自领过扬州,还是以后将军的身份,我现在再以车骑将军的身份声称自领扬州,是不是会贻笑大方?”

邓艾的提议不说众望所归,但一提出来,作为曹智帐下的谋士武将,倒是都正准备一致表示附和。但曹智现在自己这么一说,很多人倒是犯了嘀咕。特别是祢衡、荀谌这样正统出身的人,都顺着曹智的话有了正统和非正统权衡之心。

鲁肃倒是有心来驳斥一下这种迂腐的观念,但一来为官资质尚欠,人也年轻了些,一时找不出好的言辞来劝解曹智。

邓艾也是,过激的言辞一时也不好意思开口。

议事厅内一时为这个问题众官正展开激烈地讨论,导火索是有曹休引发。小孩子不懂事,看一群三四十的高官在那边为曹智要不要宣布自领扬州,而左右为难。他嘭的一下跳出来,大声嚷嚷道:“叔父何必为此事烦心,叔父帐下兵强马壮,区区一个扬州领了就是!”

一石激起千层浪,自有人支持曹休的说法,自有人反对,叽哩瓜啦争吵起来。

曹智面色阴沉,坐在主位上,眉宇之间根根的纠结在一起,眼神阴晴不定,只是看着属下一杆文臣武将,心里暗骂:“我不就想找齐你们,让你们表个态,在你们众星捧月下,我好名正言顺的领了扬州,谁想到我还脱裤子放屁,多此了一举,这还能激起一杆忠臣义士的争论!”

谁不想地盘大大的,权力也大大的。曹智已经在这古代摔摸滚爬八年,心智、野心早就成熟、具备,但深知官场三味的曹智,要一统自己发家之地扬州,不是他已武力,权力说句话就行的,古今中外都盛行一个“众望所归”。说白一点,就是曹智自己说出要统领扬州的意思,怎么怎都是不好意思的,一是要属下说,二是要一致通过,他还画蛇添足的要来点反对意见,然后在众人一再要求下,他勉为其难登上这个位置。

但没想到曹智这点反对意见却还砸出朵朵浪花,曹智再寻找一下,就知道了问题的所在:提议是邓艾提的,他属于仕途正统派,祢衡、荀谌都属于这一类,但被自己的大侄子出来这么不管三七二十一做了再说的提议,触到了这些正统人物的某跟神经。这时要是有个能说会道的非正统出身的官员出来一番慷慨陈词,曹智就能顺杆子往上爬了。但曹智扫视了一圈,这种人在场的没有。李儒本来是个不二人选,但他现在人在安邑陪伴圣驾,做曹智的耳目。许褚、王平都是非正统派将领代表,他们出身都不是汉朝正规将领,但却是曹智的心腹,但此时两人一个被曹智安排驻守合肥,一个驻守居巢,都不在宛陵。特地赶回宛陵参加会议的鲁肃,也是个不错的人选,但他一来不算两派中的人物,二来他好像也有所保留。余下朴胡、杨车、张郃、赵云等都是武将,不是没这份口才,就是自觉刚刚加入曹智这个团体,不想强出头。曹休更别提了,才十六、七岁,瞎说了一句,都快成为众矢之的,吓得他这时额头滋啦滋啦的冒汗。

第六百六十六章 先抑后扬

曹智暗叹自己设计这种场面还是经验欠缺了些,以后一定要正反两派安排均匀的情况下,提出讨论重要议案。

正当曹智准备提议改日再议此事时,突然眼角瞟到一个人,贾诩!怎么把他给忘了!这个家伙在议事厅里吵吵嚷嚷之际,就在旁边看戏,却是没开口说一个字,还故意躲开所有人的注意,一个人躲在一旁悠悠的,一手翘着跟小拇指,挖着耳朵孔,脸上挂着舒服惬意的笑容。这种腔调,绝对任谁看了都感觉这家伙欠扁。

此刻被曹智盯上,他贾诩还哪能跑得了。“这贾诩可是历史上投机倒把的代表人物,我怎么放着这么好的人不利用呢?”

曹智趁着群臣议论之时,猛用眼神示意贾诩站出来,你表现的机会来了。

但那个贾诩不知是真没瞧见呢?还是故意躲闪,就是不接曹智的暗示加明示。曹智给他挑挑右眼,他把左脸对着你,曹智再挤左眼,贾诩又故意的转过右脸,抓耳挠腮的,就是不给你个正面答复。

曹智气的就快要大骂出声时,突然也是计上心头,正要点名贾诩出来发表对此事的看法。

不知发了什么疯的贾诩在避无可避曹智狠毒地眼神之下,突然在曹智开口前,一改惬意的隔岸观火之态,“唰”的一下冲到曹智的面前,不知是不是用他面前茶水弄得,只见贾诩满头满脸都是汗水,面色更是铁青,满脸狂怒,愤怒咆哮道:“曹智,你有何能耐敢妄称自领扬州,皇上颁旨了吗?朝廷任命你了吗?你简直就是想乱政,无视朝纲!”

贾诩的这番话顿时让曹智脸色一白,坐在主位上的身子也气得晃了晃,险些就要从主位上摔下去。

“你这是来帮我吗?贾诩你个老小子这是趁机打击报复来了吧?”

坐在主位上的曹智,看着贾诩愤怒的眼睛,深吸了口气,面色无比阴沉的不知说什么,只是看着贾诩。

祢衡刚才还有些顾及,此时被慎重其事站出来的反对者,立时引发了他的好胜和护主之心。

“我家主公为何就是妄自称大了,袁术做得的,我家主公为何做不得?现在汉室将倾,主公这时站出是为救扬州百姓,为皇上尽忠,哪里有错了?”祢衡瞪着绿豆眼,挺身而出,气势汹汹的说道。

接下贾诩的话语,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只见他翘着大拇指对祢衡道:“祢相高见,听您这么一说贾某豁然开朗,男儿当以天下事为重,岂能为了一些名正言顺的私情而耽误正事。”贾诩这话一出,祢衡立即脸一红,祢衡不笨,他在贾诩的话里已经听出先抑后扬的讽刺味道,而且好像是在讽刺他们这帮正统出身的官员思想迂腐,一味纠结在正统与非正统的怪圈里。

贾诩没理不好意思扭过头去的祢衡,转而继续对曹智道:“主公啊!你也真是的,您是要做大事的人,要成大事,岂能这么婆婆妈妈?这有多少人现在、将来都要看着你,多少人的身家性命都托付在你的身上,你眼下身负多重的担子,多重的责任,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你!你在这为一点虚名犹豫不决,真是......”

“贾诩智顿时语塞,“这老小子厉害啊!把祢衡连消带打一顿,又把矛头指向我,表面上好像是为我不肯领扬州着急,其实言语里还是在损我!”

“对,贾大人说得对,主公您现在的使命是守护扬州这片土地,自陈刺史去世后,这扬州再无一人像主公这般合适继任的了!”邓艾低吼着,在贾诩话音刚落,就接口附和。有条理由就抓住吧,管它是在损人,还是夸赞人,邓艾通过陈温之事后,人也变得务实起来。

“守护......”曹智忽然笑了笑,他的笑容有些古怪,更有深深的自嘲:“守护......”随即他抬高了嗓音,和贾诩、邓艾对瞪着眼睛喝到:“对,身为一个男人大丈夫,若是连这片土地都守护不住,还谈什么守护其他的土地和皇上,更谈不上匡扶汉室了!”

说道这里,曹智昂首看着底下一众文武官员,豪气万丈的宣布他决定以车骑将军的身份即日起自领扬州,行事起“保护”扬州人民的责任。

等来这句话的贾诩脸上露出了惬意的笑容,但在曹智眼里还是有些欠扁的味道。

曹智的表态立时引来一片附和,第一个议题就这样,在丹阳和曹智幕府官员的一致通过下,解决了。

有了身份,曹智立即抛出第二个议题,“先征讨那边?”。摆在曹智面前的强敌,目前在明面上的共有四路:一是他大后方占着九江的袁术,二是正要抢占他近邻的孙策,三是还在东北面和周仓对持的许贡,第四自是他的手下败将笮融。先打哪儿,要取舍,不能全面铺开,不要说曹智没这么多兵力,就是有,拳头不捏紧,也打不跨这些强敌。

曹智抛出第二议题后,立刻阴了脸,看着贾诩,指名道姓让贾诩先发表看法。

贾诩知道这是曹智有意为难他,为的就是报复他刚才软刀子损他那几下。贾诩在心里冒出一个“你”字时,就一紧袖笼里的拳头,暗自盘算起自己的猛药。

曹智这种拽着贾诩袖子不肯让他走人的做法,很多人都看出来了,曹智不是发发火而已。“呵呵,这气话么,就不必再说啦!”祢衡、邓艾等人对着长得小鼻子小眼的新成员,不是很了解,但从曹智要一个刚入丹阳的新幕僚发表他们未来对整个扬州战局的看法,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曹智特别重视此人,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也有过人之处。要么就是和曹智不对味,曹智没事找他茬呢!

祢衡、邓艾等人猜得不错,曹智的确未逃离这两种可能,并且让所有人琢磨不透的是,曹智两种想法都兼顾了。曹智算是想通了,这贾诩虽说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绝对会抛猛药和重磅炸弹的人。通过刚刚的教训,曹智认识到,要想在这帮古代文臣武将中把事情快速的推行,就要有贾诩这种人来扔炸弹,让这群人都来个头脑风暴,积极的开展思维,将他的政务、军务快速的运转起来。

但贾诩这跟老油条老喜欢缩在后面,看热闹,曹智就是要把他揪出来,以后也准备把他当冲天炮使!

贾诩也猜到了曹智几分险恶的用心,但论险恶这时代那还有人比得上他。贾诩理清思路后,和颜悦色的慢慢踱出座位,来到厅中,对着曹智很有礼貌的一做拱,慢慢直起身后,从容道:“文和(贾诩字)以为主公在扬州的四股强敌中,当以袁术最强,笮融、许贡之流最弱。主公羽翼未丰,此时出兵征伐袁术,稍显勉强。最弱的许贡、笮融连自己的治地都未站稳,就急着扩张,征战,现在连番受挫之下,后院即将不稳,这类人主公不足为虑,大可视而不见。而庐江谁得,无论现在还是将来都将是主公之心腹大患,文和以为应先征庐江,得了庐江,半个扬州其实已经在主公掌控之下!”

贾诩一说完他的提议,底下的众人就嗡嗡的议论开了。

“庐江现在孙策正和陆康打的欢,我们**去帮谁?”

“这俩人都不是好人,陆康前段时间一直对我们见死不救,被夺郡那是活该!”

“孙策更可恶,就是他杀了李太守,多了我们水城的,咱们攻过去正好报仇!”

曹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看来这个贾诩真是不赖,一针见血,直接刨开了四路强敌中,最让他头痛的一路。虽说这里面应该是袁术最强大,但也是兵对兵,将对将的直来直去,看谁有本事打赢对方。许贡、笮融已经被曹智的部下打得损兵折将,连番受挫,再不早点撤兵,是快要回不去了。

其实,这四路曹智要用兵的地域中,最为错中复杂的就属庐江这一路了。陆康是和他有旧,俩人甚至还合作过,但丹阳被围时,陆康做的很是不上路,只知道奉行中立的保守策略,见丹阳处于危难之中,也见死不救。这让曹智很是不爽,所以这次重得大半个巢湖后,曹智就已经打算毫不留情的把他们纳入自己的治下,而不再与陆康合作,共同治理。这样一来,其实曹智已经踏出了谋夺庐江地盘的第一步,今后无论陆康还保不保得住庐江,巢湖都将是他的了,他们也都将不会再有合作关系。

这点其实邓艾、祢衡等也都早已看出,但庐江是这四股强敌中最为混乱的地方,现任扬州刺史刘繇在哪,庐江太守陆康还在皖城坚守,过江龙孙策来势汹汹,正欲并吞。人家打的火热,贾诩建议不顾其他几路敌寇,现在出兵庐江似乎不是时候,而且论威胁程度,庐江对丹阳也最弱。可以说几乎没有,等到陆康和孙策打完再去,不是更合适。

第六百六十七章 先征庐江

祢衡最是受不了有人比他强,当即驳斥说这个建议不好,他建议曹智应该先拿最弱的许贡、笮融开刀,趁机并吞吴郡和豫章郡。

祢衡的拿软柿子开刀,立时引得了一部人的支持,欺软怕硬是人的通病!

只有鲁肃一直听完祢衡的建议,站起身道:“祢相之策,固然能很快见到利益,但子敬认为这不是上佳之策,子敬倒是认为这位贾先生说的很有道理,拿下庐江,无论是打败孙策,或是陆康,都可震慑扬州诸郡。主公初领扬州,不应以扩张为主,而是应以立威为首要!”

鲁肃的话不但让曹智连连点头,贾诩也是眼前一亮,暗忖:“这个看似憨厚的毛头小伙子,倒是有几分见解!看来这个曹老二手下还是有些能人的!”

祢衡和鲁肃本就有间隙,鲁肃此时还站在他的对立面,他就更气了,正要出言反驳时,还算冷静和中立的邓艾却抢先开口道:“那子敬你告诉我,我们现在去庐江帮哪一方?碰着刘繇怎么处置他?”

邓艾的两个问题让鲁肃闭了嘴,他的确也不知道发兵去庐江该帮谁,他也只是认为贾诩的这个大方向好。

正当鲁肃不知该如何回答邓艾的两个问题时,贾诩暗叹一声,决定善始善终出来帮一把这个貌似憨厚的小伙子。

贾诩继续语惊四座朝前几步,自信满满的侃侃而谈道:“两家都不帮,下官建议先拿下濡须坞,再进兵皖城,两家都要灭,当然是要他们两败俱伤之时最好。刘繇必须把他定性为‘叛贼’,并且一定要他人间消失,而主公遇到的抵抗军队,统统都要归为叛军!”

贾诩大胆的建议,终于使厅中一片寂静,一时间厅中掉根针都清晰可闻。所有人都呆了,这个贾诩到底是怎么想的,连扬州正统刺史他都要杀!

鲁肃瞪大了他的圆眼,两条蚕宝宝眉毛都竖了起来,他对这个贾诩不熟,只是听说过他跟过西凉军的李傕,把持过一段时间的朝政,但没想到这么心狠手辣。

邓艾比鲁肃多了解些贾诩,他摇着头暗自叹息:“这个毒士真是人如其名!”

祢衡开始盘算要如何加大对曹智新带回的几位谋士、武将的信息,这些人看起来都不简单。

一时间所有人各有心思之际,曹智倒吸着凉气,皱眉问贾诩:“先生要我拿下庐江,我不反对,但刘繇毕竟是扬州刺史,听说此人在长安时,也是个颇有见地之人,他来扬州也没犯什么滔天罪行,我要是硬杀了他,是不是会......”

曹智只想拿贾诩出来当回冲天炮,引出一番争论就好,没想到这家伙竟拿出了他身为“毒士”的计策,而且还有够狠得!

“主公请听贾诩一言,自领只是临时的,不像刺史、州牧才是正职,这里面的天差地别相信不用贾诩明言,主公和各位大人都明白。主公现在正得圣宠,何不利用此次机会,在豪强之中竖起自己的旗帜,这样既可威震四方,加大曹氏一门在神州大地的影响力,又可真正拥有扬州,何乐而不为呢!而且这些事是迟早要做的,除非主公像文和一样,不思进取……”

贾诩再一次慷慨陈词着,说完自己也一愣,暗道:“我为什么要教他那么多?他也不像有帝王将相之才?”

但说都说了,贾诩自嘲的一笑,心神不宁之下,心头竟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他还道自己沉不住气,犯了冲动的错误,也不及,就看着曹智的反应。

最终曹智的表现和决定还是让贾诩失望的,在众多谋士、武将的劝说和出谋划策之下,曹智终是狠不下心肠,只是确定了先出兵庐江的决定,但对于贾诩提出的把刘繇定性为反叛者的意见未予采纳,在檄文公告中也只是把刘繇扬州刺史的职给撤了,还算是给刘繇留了条退路。

散会后,贾诩晃晃悠悠地走出了议事厅,正要赶回祢衡给他和他家人安排的住处时,荀谌着急慌忙的赶上贾诩,和颜悦色拉着贾诩要向他请教对曹智今天过分表现的“懦弱”有何看法。

贾诩一听荀谌的话,小眼精光一闪,就打量起荀谌来。直到把荀谌看的心里发毛,荀谌也第一次知道了小眼睛的好处,聚光!

荀谌刚要解释这纯属他的个人困惑,不代表任何人,也不是帮曹智来试探贾诩的,只是因为他和贾诩一样都属曹智这个团队的新人,所以像交流一下看法。

贾诩不等荀谌解释,就笑着道:“我到时觉得,咱们的这位主公,虽然年轻冲动了一些,也还算不赖!”

“可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刘繇,把大好的机会扔下......”

贾诩不等荀谌说完,再次忽然打断了荀谌的话,反问到:“荀大人......我请问您一个问题,如果......如果,咱们的这位主公,是那种为了成事,就能狠下心肠,冷酷无情,不择手段,什么人都能牺牲掉的性子?如果他是那么一个人,你还会像现在这么愿意跟随他么?”

荀谌:半天,也回答不上贾诩的问话。

贾诩看着荀谌,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走过来,轻轻一弹小拇指,拉了拉愣住荀谌的袖子,笑道:“好了,我反正好人、坏人都做过了,我的气也出了一些了,真够痛快的,反正我可不像你们想着大有前途,我只求能有地方插科打诨一阵,这里实在呆不住了,我就去别处混去,你可别像我,好好干吧老荀!”说完,贾诩大有深意的拍了拍荀谌的肩膀,擦身而过,继续悠哉悠哉的扬长而去。

夕阳落下,天边一片红霞万里,将这原本凉意的傍晚,却照映得有些红彤彤的,仿佛充满了仙意一般。

曹智耐心听完荀谌的汇报,点着头,头也不回的问恭立在一侧荀谌:“这些事都是李儒叫你做的吧?”

“禀主公军师他也是......”荀谌没想到被曹智一眼道破自己监视贾诩的受命来源,所以赶紧想为李儒解释着。

“我明白,辛苦你了,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曹智那会不了解自己同样大胆且城府颇深的谋士,这些小把戏还是自己培养他的呢!他也明白李儒是为他好,像贾诩这种两面三刀一心只求自己安稳的人,李儒对他有所保留是正常的。多长一个心眼是曹智历来的作风,打断荀谌解释的曹智,待荀谌告退而出后,目注着夕阳喃喃自语道:“贾诩,你不知道,没有一个帝王将相是天生的,那只是传说,都要靠后天的培养和机遇,我哪有不明白自己的机遇已摆在面前,你那儿也别再想去了,老实呆在我身边吧......”

挥退荀谌后,祢衡、邓艾又联袂而进。祢衡挂着喜色向曹智汇报道:“已经查明吴郡老太守盛宪被高岱藏在朋友家中,还未死,不过他们无意投靠主公,到现在也没派人来联络过。据查盛宪等人正积极与新上任的吴郡都尉朱治联络,想利用他搬到许贡,重领吴郡。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朱治是以前孙坚的老部下,我想他就算搬到了许贡,也不会立盛宪为太守,我们担心他会迎孙策入吴郡。”

“嗯,这个朱治有点意思,那个盛宪更有意思,还想着做吴郡太守呢!呵呵……让他们去折腾吧,吴郡不是只有一家想当太守吧?”曹智神色淡然的接口问道。

邓艾见曹智问,一躬身回道:“是,主公神机妙算,早派了人在扬州各郡策反有意自立者。吴郡阳澄湖地域已经有好几只大闸蟹派人来过,严白虎、邹佗、钱铜、王晟都有意和主公结盟,共同对付许贡。不过这几人,成分比较杂。严白虎是地方大土豪,已经聚集了些兵马,正准备起事。但他与邹佗、钱铜、王晟不是一路的,他的要求也不是要做吴郡太守,而是要主公答应他,剿灭许贡后,把阳澄湖这块地域余杭和乌程两县划给他!”

曹智听说严白虎要地盘,讥笑着,一瞪眼,骂道:“他大概脑子有毛病,要我承认在我扬州治下有他一块私人领地,真是笑话!”曹智讥笑完严白虎,笑容一收,又转脸问:“那,那个前合浦(广西)太守王晟怎么说?”

祢衡神情一谏,马上回道:“他希望主公扶持他成为新的吴郡太守!”

“喔,这位告老还乡的退休官僚心还挺活络!”曹智说完神情随即阴冷下来,转身对着祢衡、邓艾道:“答应他们,不管是严白虎,还是王晟,告诉他们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先得把朱治、许贡统统干掉!”

“是!”

“遵命!”

祢衡和邓艾都有段时日没见曹智了,突然对他冷漠地态度、做派有些觉得陌生,弄得他们都有些背脊骨上冒凉气的感觉,这大概就是权臣应有的转变。

第六百六十八章 盘点、家人

祢衡、邓艾他们都清楚现在曹智已经踏入了汉帝国权力的中心,他们没感受过那权力中心冷漠和残酷,但还是听说过的,并且从和李儒的书信中知道在现在的汉献帝身边站稳,没有实力,再忠臣,也是没用的。

祢衡、邓艾知道他们改变不了曹智踏向权力的进程,他们打心底里也是希望曹智的事业、地位蒸蒸日上的,否则他们鞠躬尽瘁的为曹智出力,不就没意义了吗!但这一切来得太快,曹智也好长时间没适应,更不用说祢衡、邓艾他们了。作为祢衡、邓艾等这些曹智亲信、近臣,现在要做的就是卯足了劲尽快适应曹智的改变。

"豫章和笮融怎么样了?"

邓艾、祢衡还没卯出劲呢,曹智又问到了他的老对手笮融。

祢衡嘿嘿一笑后,就道:"这家伙从来就没在主公手上占过便宜,这次还以为绑上刘繇,就吃定了我们了。但这家伙人特别精,一直缓兵推进,那里便宜多他就往那里去,倒是差点拿下了芜湖,不过枣袛和雷公还是把那给守住了,只是芜湖的农作物的损耗......"

祢衡说到这不自然的挪了挪身子,眼神瞟了瞟左手边的邓艾。在曹智身边亲信老臣子之中,其实也分两派,一批是像祢衡、许褚这样自己来投效的,另一批就是像邓艾、枣袛、周仓等扬州旧臣,他们现在都属于曹智的嫡系,但基础和追求都是不一样的。

祢衡说道属于枣袛功过时,碍于他和邓艾不错的关系,就住了嘴,留着空间给他向曹智辩解、进言。

没想到邓艾并没有接受祢衡的好意,像不是和枣袛一路似的,站在那里不但不准备接口一句,还跟没事人似的,面无表情。

曹智看了这两个近臣一眼,嘴角牵动着笑了笑,就着祢衡的话道:“这事不怪枣袛,要是我在哪,我也会那么做。庄稼等敌人走了我们可以再种,但被敌人抢走了,我们的士兵就会增加更多的伤亡。邓艾,你明天带上劳军物资,另加三千援兵去一趟芜湖,以我的名义褒奖一下坚守芜湖的将士!”

“主公明鉴,我明日就起程!”

邓艾表面上做的滴水不漏,也没为枣袛说一句话,心下对于曹智行为,是感到窃喜的,“主公,还是倚重我们这些扬州老臣的!”

“笮融的豫章内部有什么人让我们做文章的?”

豫章郡比较大,约相当于今天的江西省,位于扬州西南部,甚至连当今的台湾都在其治下,称作夷洲。因为他大,又没丹阳、庐江、吴郡那么富有,物产丰富,所以和会稽郡一样,地盘蛮大,但都不怎么受历任刺史、州牧的重视,只是当块势力范围的地盘而已。

但豫章总得来说比会稽好一点,它因为和荆州、豫州都有接壤,战略位置还是很重要的。郡内土豪劣绅,宗族还是不少的。曹智这么问也是因为知道一些哪里的情形,所以这才会这么问。

祢衡再次躬身回禀道:“豫章郡内官员除了郡丞华歆应该是袁术的人外,其他基本上已被笮融换上自己的心腹。倒是南部庐陵县,有个叫僮芝的,不太服王道,拉帮聚众的成天叫嚷着要自立,不过势力有限,难成气候。还有就是和咱们泾县一样,豫章也有民族势力在哪里盘根错节。豫章东部上缭一带,有宗族豪帅的万户聚居于哪里,一向不服汉家统治,经常闹事。江南有句俗语这样称豪帅‘清明螺蛳顶只鹅’,言其味鲜美难得。但螺蛳虽美,壳却坚硬。上缭宗帅正如一丛丛螺蛳牢牢巴在河底,像当年祖朗一样,想干出些大业来!但是最好还是请原先的老太守诸葛玄回来,他就是被朱皓、笮融赶走的,应该正需要人支持!”

“哦,这个诸葛玄南昌兵败后,逃到哪去了?”

“听说兵败后在西城和朱皓、笮融在打了一阵,后来一看实在打不过朱皓、笮融,就前往荆州投靠故人刘表了!”

“荆州,又是姓诸葛的,他是不是有个侄子叫诸葛亮的?”

历史知识实在一般的曹智,在听到祢衡又是荆州,又是诸葛的才联系起来,诸葛亮不就是在荆州遇上刘备的吗!

“就是主公前些年叫人查的那个诸葛亮是吧?倒是不清楚这个豫章太守诸葛玄有没有一个叫诸葛亮的侄子!”

祢衡和邓艾对望一眼后,实话实说着。这很正常,历史上也没听说,诸葛亮在豫章郡干过什么丰功伟绩,更何况祢衡他们怎么会去注意诸葛玄的一个侄子。

“嗯,立刻让祖朗派人去荆州,一来请诸葛玄回来,二来查探一下这个诸葛亮,这个人很重要……”曹智本来想说,直接派人杀了这个还没遇上刘备的生死大敌,但又一想,这样做不就太可惜了吗?那可是三国第一大家诸葛孔明哎!

曹智一时起了爱才之心,妄想着把他叔父骗回来,最好连带着把诸葛亮也带来,他再把诸葛亮收拢到身边,到时看看刘备怎么在蜀地称王称帝?

祢衡、邓艾娓娓应诺着,他们当然不明白曹智为何一直如此重视这个诸葛亮。其实他们早已派人去了荆州请诸葛玄回来,现在只是多加了一个人物,要查访一下这个诸葛亮。

“好,让鲁肃、蒋钦、张郃、赵云、祖朗都准备一下,明日我就点将让他们出征濡须坞。你们在其他各郡能拉拢都拉拢,想自立,相当太守的都先给他们个盼头,反正整个扬州已经这么乱了,就让他更乱些,等我们一个个吃掉,再有我们还扬州一片清明!”

曹智来了个总结性发言,唯一没提到会稽,因为谁都知道会稽郡地盘很大,囊括了浙江南部乃至整个福建省,在扬州东南部。但哪里人口稀少,因此整个福建省仅仅设了一个东冶县。会稽的问题比较简单,先前闹过一次许生“阳明皇帝”的闹剧,现在在王朗的治下还是很太平的,等曹智收编了扬州大部分郡县,王朗不对他臣服也不行了。

还有九江郡,曹智早已探明,寿春现在有吴景、孙贲坐镇,袁术已经去了豫州。这两个孙策至亲是不会为刘繇增兵的,他们乐得看着曹智和刘繇打个你死我活,孙策在扬州才更有机会发展壮大。但没想到曹智却会拿他的濡须坞先开刀,这也是曹智为什么第一时间就首肯贾诩意见的原因,这符合他一贯主张“出奇制胜”。

对整个扬州的有了安排之后,曹智私底下褒奖了祢衡、邓艾两位功臣,特别是祢衡斩杀丹阳二十四名敢提议投降的官员,有效的清除了一些墙头草,特别是周昕遗留下来的那些有二心的官员,曹智现在在丹阳的地位稳固,说实话已经不再需要这些三心二意的家伙来支持他了。

曹智刚夸完祢衡杀得好时,又听他提起了乔玄之事。对于乔玄他真的很失望,“你要做九江太守,等我领了扬州,自会给你安排,你又为什么如此对我没信心呢?”

但人已经走了,曹智也只能点着头,思绪着如何安置大小二乔姐妹。

回内宅看看吧!自己的家人已经有大半年没看见了,出门大半年,自己的女儿都没见过,曹智深深地感觉到自己这个父亲的失职。曹智抬脚迈入后宅时,对何静湘、任红昌,还有两个孩子多少有些内疚和歉意。

“宝宝乖,快快睡,你娘正在打扮,好今晚伺候你爹......嗯!你个小不害羞,还想知道你娘怎么伺候你爹,哈哈....等你长大的就知道了,宝贝乖乖,姨娘哄你睡觉觉......”

正在穿过后宅前厅的曹智听到这些疯言疯语和生涩的儿歌,立即就判断出了是谁在这左近的偏厅里。

乔霜!除了她还能有谁哄个孩子还能讲出那些奇奇怪怪的言辞!

“这小丫头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竟在我的家里,如此教育下一代!”曹智转身就拐进了偏厅。

一个熟悉的背影,只是好像长高了些。那身材就不用说,就更丰满了。这乔霜曹智认识她十五岁时,曹智就给她定性过“妖精”之名,因为她小小年纪身材就比普通女子发育的早,该凹的地方就凹,该凸的地方就凸,年余不见,这身材更火辣了。曹智现在还只是看着她的翘臀,就已经快受不了了。

“回家就是好,憋了大半年了,抢了个女人,啥都没捞着,还被打了一顿!”

乔霜屁股一颠一颠有节奏踩着点,来回走动着,哼着儿歌,手里应该还怀抱着个婴儿,不知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幸运,屁大点,就可和三国第一美女如此亲近?

乔霜浑然不知背后有个“色鬼”已经盯上她,直到怀里的孩子眼睛吧嗒吧嗒的眼看要撑不住,就快要入睡时,她才慢慢地转着身,想抱孩子去睡房。

突然眼角瞅到有个人依在偏厅门口,吓了她一跳,忙着站直身子,把目光转向厅门口。

怎么站在别人背后不出声啊!”

乔霜不是怀里有孩子,一见曹智欣喜的差点就要跳起来,激动、欣喜的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

来欲睡的孩子,也因为乔霜的惊呼和振动,而去了睡意,哇哇大哭起来。

“喔、喔,小霜儿乖,别怕,别怕,是你爹,是你爹回来了......”

“哦,这是我儿子吗?让我看看......”

曹智说着就跑过去要看乔霜怀里的孩子。

说话轻点,她到时辰该睡了,喔、喔,乖宝宝,乖霜儿,你爹只知道你大哥,却不知还有了你!”乔霜边低声吟唱,边拿眼白着傻乎乎的曹智。

“噢,这是我女儿......让我看看......”曹智说着就想到了自己的傻,自己的儿子应该两岁了,大概都能跑,能说话了,哪能还是像任红昌手中抱的几个月大的婴儿。

曹智轻手轻脚绕到乔霜身后,撑着脑袋看他还未谋面的女儿。

“怎么叫霜儿啊?......哦,我明白了,看这小脸蛋多标志,长大了她娘肯定希望她长得像我们霜儿一样美!”

曹智向乔霜献着媚,人也跟着乔霜左右摇晃的节点,把自己的身体贴近了些。

曹智的恭维话,并没有换来多大回报,反而被乔霜回头白了一眼,还轻轻啐了一口。

女人没给你好脸色看,不代表她不爱听这些恭维话。曹智可是个中老手了,在乔霜嗔怒的啐了他时,不退反进的借机看女儿鼻子漂亮,眼睛像她娘的,又死皮赖脸的贴近了些完美曲线的后背。

那一缕缕处女的幽香,像着了魔似的直往曹智鼻孔里钻。

曹智可是就不知“肉”味了许久,吸了两口,就转移话题道:“霜儿,你真香!”

这里有两个“霜儿”,乔霜必不可免的上当问道:“你说谁呢?”

“嘿嘿......”正中下怀的曹智贼笑着说道:“当然是说我的大霜儿!”曹智说完顺势两只手就老实不客气的抚上了乔霜的香肩。

“喔!”这种软软的,富有弹性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好久没享受到这种感觉了。

曹智轻抚两下乔霜那柔弱无骨的香肩,乔霜本来意识里那点还想挣扎的东西,被曹智的大手触及的瞬间,霎时荡然无存,不争气的身体像被过电似的麻酥不已。

得寸进尺的曹智跟着乔霜哄孩子的摇摆,此时人早已经贴实了乔霜那火辣、丰盈的后背,特别是那对翘臀,“哦哟,小曹智太不争气了,怎么可以随便抬起头来东张西望呢!!!”

乔霜虽说还是未经人事的女子,但这大半年来身体的越来越成熟,再说她和任红昌,何静湘等为人母的女子相处久了,自然对于那层男女之间的窗户纸已是了然于心,只是还缺乏实践。

第六百六十九章 三妻四妾

她这大半年来没见着曹智,其实对于已经开始思春的她,是无比想念这个未来夫君的。她在心底里也知道当着怀里孩子的面,不应该这样,但她被曹智近在咫尺的粗重呼气早已熏得晕头转向。

曹智和乔霜都未注意到,其实曹智的女儿还是蛮配合的,刚才由于乔霜的惊吓,才意外转醒半响,此时早已又一只小手攀在乔霜的左胸处,半斜着身,半张脸靠在乔霜身上呼呼睡着了。

“嗯咳......”

一声轻咳惊扰了刚由抚摸为轻捏加揉的曹智,也吓得沉浸在美妙旋律中的乔霜立刻挣脱了曹智的搂抱。两人抬头一望,只见任红昌已在厅门口侧身而立,像是什么也没看到的欣赏着近前的一盆盆栽。那声轻咳肯定是出自她的口。

乔霜虽说平时疯疯癫癫的没个大家闺秀的样,但毕竟还未过门,嫁入曹家,这时被任红昌撞见,立时满脸红晕高涨的不敢再抬头。

倒是曹智是出了名的脸皮比城墙厚,无所谓的绕到乔霜身前,低着头轻声到了句“没事的”,还拍了拍乔霜的左肩,以示安慰“你乔霜铁定将是我曹智的老婆,咱俩难得温存一下没事!”

曹智是现代“先上车,后补票”和入乡随俗的古代“一妻多妾”制意识侵蚀严重,对这种被老婆撞见“**”的事,看得比较淡,甚至歪歪过以后啥事过过“集体生活”。这会儿自是他大着胆,牵了一把乔霜的玉臂,右手跟着向前虚摆一下,示意乔霜走,跟俺老婆打个招呼去。

乔霜也不像一般女子那般扭捏,虽说还红着脸,但还是大方的走到偏厅门口,向任红昌盈盈行半了个礼,就对任红昌轻声道:“任姐姐,莹霜睡下了,我抱她回房吧!”

“不用了,今晚莹霜还是睡我房吧!”

说着任红昌就温柔的接过曹莹霜后,乔霜就红着脸先跑开了。留下稍微有些尴尬的曹智,不得不嬉皮笑脸的招呼道:“红昌......这段时日辛苦你了,女儿和你长得真像......”

不知为何曹智没说两句,任红昌眼眶就红了,轻唳了两声。曹智顿时手足无措的想要劝和安慰,但满是怨气的任红昌没领情,转身抱着孩子就回卧房了。

曹智知道任红昌心中肯定满是酸意,那个女人,那个妻子能这么大度,看见自己丈夫半年多没回家,一回家就先在抱别的女人,所以这会儿任红昌发点小脾气,实属正常!

因为了解,曹智所以屁颠屁颠的快步跟上了。但跟着任红昌入了房,才知道任红昌怨气大着呢!

“小霜儿真可爱,现在应该六个月了吧?哎,怎么叫莹霜啊,谁给取的名?昂儿好吗,有多高了?”

曹智趴在女儿的紧挨在任红昌床榻边的小床边缘,一边欣赏着他和正牌“貂蝉”的爱情结晶,一边噼里啪啦的问着家庭情况。

但问了半天的曹智低头看了半天,这时间就是等了半响了,他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任红昌娇脆的声音,这才意识到任红昌站在小床的另一边一直没搭理他。

“嘿嘿......红昌,你大人有大量,别生气了,我也是正巧路过偏厅碰上乔霜......”

曹智试图解释,但帮女儿窝好被角,白了曹智一眼的同时,“哼!”着声转身绕过小床,就坐到了梳妆镜前,摆弄着头上的装饰。

厚皮厚脸的曹智还想上去套近乎,突然被任红昌喝止道:“站住,我问你,你抢回了那女人算怎么回事?我们都听说了,人家夫君还没死呢,是被你骗来的!”

曹智一听任红昌提,才想起他先行遣人送回宛陵的杨婉。任红昌不提,曹智差点忘了此事。

“因为我一眼就看上了她,再说我那是救了她一命,这个杨婉真是的啊!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怎么能说我是把她骗回来的呢?”

曹智没耻没羞,光明正大的说着因为一眼看中别人老婆,才把人家拐骗回了家。任红昌差点没晕倒,从没听人说看中别人老婆还能说的这么直白、直接,还嚷嚷上口的,心下暗道:“自己这夫君出去大半年,听说官职长了不少,现在都有爵位了,但这脸皮也是渐厚,都快赶上城墙了!哪能一眼看上别人,就把人家之妻给掳了回来?”不过曹智的坦诚,还是让任红昌感到一丝安慰。这也证明了曹智还是对她信任和敞开心扉的,其实女人最怕就是自己的夫君对自己满满藏藏。

任红昌不反对丈夫三妻四妾,但也不能这样胡来,她是曹智的正妻,她必须要拿出点行动来。

但还没等任红昌开口,曹智已经一个箭步,窜到任红昌的身旁,一屁股挤上任红昌不大的座椅,喋喋不休像扫机关枪似的说道:“红昌你是不知道,这个杨婉的老公叫马超,他保护不了他妻子,杨婉再跟着他迟早是个死,我这次是从韩遂手里把她救出来的......这人怎么就不知知恩图报......要是我不救她,她肯定被......”

“你是怎么知道的?”

女人看着男人撒谎,只要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因为他们是共同生活的夫妻。任红昌更高级些,只看曹智额头上不知不觉冒得那点汗迹,就确认了曹智的狡辩。

其实曹智眼神也没啥闪烁,就是说的快了点,还因为有点急于把事情解释清楚,就冒了几滴汗,没想到就被任红昌好像寻着了把柄似的,对着曹智义正言辞。

曹智长大了嘴“啊!”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你叫他怎么跟任红昌解释他来自未来的事!

这就更助长了任红昌寻到突破口之心,冷嘲道:“哼,你可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竟然还去抢别人老婆!”续而又想到了什么高兴事,转怒为喜的喃喃自语道:“那既然人都带回来了,再送回去也不合适,这事也不能声张,我看就和玲丫头、霜儿,还有你藏在老家的那个,这几个的事今年都一起办了,也不能不明不白的就把人家拉近家门!”

“啊智一时没听清任红昌说的内容,只是见她不发火,开始笑了,就也骨头轻了起来,手么不老实往任红昌的香肩上一搭,眼神开始飘香任红昌波涛汹涌的胸前。

“红昌,还是你好,你真大度,我太爱你了......红昌,这对东西比我走时长大了不少,是不是因为生了莹霜的关系......”

“哎哟,要死了,你的这双贼手怎么......”

任红昌挣扎着被曹智已攀到任红昌胸前的大手,顺手一带,就倒入了曹智的怀里。

“这生过孩子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否则也不会有熟女之称了,这么大,这才叫长熟......嗯?我老婆到底有几个?”

刚想完任红昌真会替他着想,还要求不声张此事,太好了!突然顺着任红昌的话,一句句回过神来,会过意的曹智,突然惊疑到,任红昌刚才数的曹智待娶妾室中,怎么好像多了一个?

“是啊,我自作主张把陈玲从历阳接来了,前段时间兵荒马乱的,怎么能叫陈玲母女独住在历阳,要是历阳有个闪失可......”

“啊,连她老娘都接来了?不是说要等三年吗?”

“不行,你越来越无法无天,都敢抢别**妾了,不给你多娶一个,怎么收的住你的心,这是我做主了......”

.......

曹智通过任红昌一夜的“尊尊教导”,终于明白作为正妻,还有权利帮老公做主讨小老婆的!真不知这古代礼法,对曹智是福是祸!

还有件意想不到的事,曹智的二娘徐氏来了!

曹智见全家人,是在第二日的早餐时间。

你别说曹智这一小家庭,已经是初具规模,除了身体不适的何静湘没来一起吃早饭外,杨婉、乔莹也没出现。她们俩严格意义上讲,还不属于曹智的家人。其他人差不多都到了,曹昂、曹莹霜,任红昌、陈玲、乔霜,还有二娘徐氏,未来丈母娘陈夫人。曹昂的叫嚷,曹莹霜的哭闹,顿时使这个有了家庭气氛的早餐会变得好不热闹。小曹昂已经能走路了,二娘一步一趋的跟在他后面,乐得嘴都合不上。只是小家伙刚学会讲话,而且只会叫娘,还不会叫爹。见了曹智也基本像是见着陌生人似的,眨着大眼珠子,愣半响。

这宛陵郡府已经被清空,以前暂住在这的官员家眷,早已都搬到了城内的房子里去,现在这郡府内宅,已是真正成了曹智的内宅。

二娘是来看孙子的,老家和曹嵩一切都好,要是身体还想以前那样好,他也就来宛陵看孙子了。二娘是个明白人,虽说她最是清楚任红昌和何静湘谁是曹智的大老婆,但因为何静湘先得子,而任红昌只生了的女孩,老人家重男轻女的思想比较严重,所以对何静湘童养媳的说法睁一眼,闭一只眼,任没说清楚过。

第六百七十章 老谋深算的张昭

二娘给曹智还带来了好消息,蔡文姬也怀孕了,再过三四个月就要临盆。曹嵩是知道蔡邕的地位的,蔡文姬嫁与曹智为妾,是有点委屈了这孩子,但因为蔡文姬也嫁过人,所以也算两厢扯平。

但对于曹智还没给蔡文姬名分一事,老头子在听说蔡文姬有了身孕之后,拄着拐杖,直骂曹智是个竖子。骂曹智也只是走个过程,曹嵩的主要目的是以家主的名义,最终确认蔡文姬是曹家之人,所以说,现在蔡文姬倒是比陈玲、乔霜、杨婉抢先一步,已经是入了曹家门。

曹智再次认识到,又多了个人帮他讨小老婆!

曹智一听蔡文姬也怀孕了,急着要派人把她从谯县接来。但被二娘阻止了,理由是这时长途跋涉,容易动了胎气。她让曹智也别急,她在这已经住了三个多月了,也该回去了。蔡文姬生产的事,她让曹智放心,她过几日就回去了,等明年一定把她们母子平平安安的送到曹智手中。

曹智疑惑二娘怎么知道蔡文姬一定生儿子,但很快就被二娘拖至厢房,逼问这个杨婉是怎么来的?

曹智对爱护自己的二娘,没什么好隐瞒的,一五一十的说了。曹智没隐瞒对杨婉的爱慕之意,只是强调自己是为了让他能多活些岁数,才勉为其难做这种夺**之事。而且她婆家的人这会儿都以为她死了。

不用曹智解释和强调,老娘总是认为儿子做的是对的,那怕是违法的。再说这事在古代也不见得就是违法的,这说明什么,说明曹智的官做得已经可以干些违法之事了。徐氏不知道品级的事,但听曹嵩锊着胡须老念叨曹智现在是什么什么将军了,还封了侯爵之类的事,就知道自己最喜欢的二儿子曹智,现在在官场上正如日中天,抢个别人老婆算得了什么!

但二娘徐氏提醒曹智这会儿那杨婉还整日哭哭啼啼的,不是纳她的时候,等她来开解她一段时日再说。

曹智对于由老娘出马,自是乐意,于是,跟家人吃完早餐,叙了会儿话,就又去前厅办公务去了。

这天曹智的首要任务就是点兵,出征攻打濡须坞。此战曹智决定先不去,而是由鲁肃主领兼军师,将领以蒋钦、祖郎、张郃、赵云为主。

这样安排曹智主要是考虑蒋钦和祖郎熟悉水战,而新近跟随他的张郃、赵云都是北方人,不习惯水战,正好借此机会让他们熟悉、历练一下,适应适应。而且张郃、赵云都是新来的,曹智给他们的官职也不低,统的兵马也不少。但武将间总有人不服,所以曹智要让他们在老部下面前多表现,用实际战功,来证明他们是有实力的。

同样让鲁肃代替他领兵出征,也是要让他多历练,累计功勋,曹智一直另眼相待这个长着蚕宝宝眉毛小伙子。但在实际点将时,出了点小意外,原属江夏蛮的杨车、朴胡等将领在曹智准备点将时,纷纷跪地,请战出征濡须坞,打他们共同的仇人孙策,为死去的李虎报仇。

虽说他们此行能碰上孙策的几率很少,但曹智的确倒是欠缺考虑这方面的感情因素了。李虎刚死时,他们的出征要求就被邓艾压制过,但时过境迁,邓艾此时也认为可以利用这种悲愤,转化为力量,派这些蛮军将领去打濡须坞。

曹智最终接受邓艾的意见,率众祭吊李虎、李黑、杜大目的灵位后,当即下令征调了曲阿的袁约,加上朴胡、杨车,把赵云替下,共同出征濡须坞。而赵云改派往秣陵镇守,荀谌也被调往那里主理政务。

大军出征濡须坞后,曹智在宛陵呆了五天,安慰一番妻子,也就去了历阳。虽说现时他们的主攻目标是庐江,但对丹阳其他各县也不是不闻不问。芜湖这边有邓艾去了,历阳劳军之事,自是应该曹智亲来。

曹智亲临历阳督战的消息,传到许贡耳朵里,还以为要大规模增兵他这一面,来攻打他,吓得他直接不再和周仓争丹阳一城一地,直接弃了毗陵县,退守到了丹阳和吴郡的边界上,集结部队,准备应对曹军大举进攻。

其实曹智这次只带了三千亲卫营和曹休,外加一个贾诩,主要任务也是来劳军。没想到他的威慑力还挺大,直接把许贡吓退出了丹阳。这时,全扬州,甚至全汉帝国都已知道曹智以车骑将军,录尚书事的身份回归丹阳,随即就宣布了自领扬州。

曹智和他所代表的势力此时在扬州早已峰回路转,又站上了强大的巅峰。从曹智回来对付刘繇的第一战就可证明,战争的结果是用来巩固政治地位最有利武器。

一开始还有人不在乎曹智有没有官拜车骑将军,在曹智一下子赶跑刘繇后,没人在怀疑曹智能官拜车骑将军,不是靠实力得来的了。

扬州各界此时无论是和曹智敌对的,还是和曹智友好的,都再从新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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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刺史,这是曹智发布的官文,他把你的职给撤了!”孙策不阴不阳的拿着那张刚收到的官文,对着下首的刘繇说道。

“什么?他有什么权利撤我的职?”刘繇失态的抢过孙策手中的文书,查看着,看了没几行,就叫道:“他凭什么自领扬州,真是岂有此理,伯符贤侄,快从庐江撤兵,咱们发兵攻打丹阳去!”

“哼哼,呵呵......”孙策阴笑着,慢慢转过身,冷冷道:“说起来,这个曹智的官职可是比袁主公都高了,我一个校尉,哪敢不听命啊!”

“孙策,你说什么?”刘繇是失声之下,掉落了手中的文书,不敢相信孙策会说出这种话。

孙策不理刘繇的惊讶,继续阴笑两声后,缓声道:“刘刺史我也是身不由己,对不住了!”

孙策话音刚落,刘繇就惊奇的发现不知何时周瑜已经站在他身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在一声清咳之后,立时有两名军士从周瑜身后窜出,“哐啷当”拷料砸落地面,刘繇也在同一时间被扑倒。

“孙策,你个卑鄙小人,你以为把我献给曹智,他就会放过你吗?告诉你,他不会放过你的,他一定会要了你的小命......孙策,你和你老子一样,会不得好死的......”

刘繇的叫骂越来越远之时,一个胡子灰白,相貌堂堂的半老头,步入孙策的军帐。

这个老头轻轻唤了一声“将军”时,孙策才如梦初醒,回身道:“张先生,这缓兵之计,能有效吗?”

“能!”灰胡子老头坚定道:“曹智优柔寡断,胸无大志,得了刘繇再把他杀掉,就可顺利自领扬州。他一定会安于现状一段时间,许贡、笮融之流很快也会退兵,到时这个曹智更可高枕无忧,他也明白九江和我们都是不好惹的,他一定会能到万事俱备再来攻打我们,到时我们已经站稳庐江,进逼豫章,要是朱治在吴郡也能成事,我们到时的实力怎还不比他曹智强,将军只要坐稳这扬州半壁地域,那还用看什么人的脸色!”

说话的这个老头叫张昭,是孙策听了舅舅吴景的举荐,孙策派人到徐州去请来的新谋士。

张昭是徐州彭城人,少年时就博览群书,同琅邪赵昱、东海王朗等人在当地很有名气。弱冠之时被州郡察举为孝廉,但是张昭并没有接受,反而和王朗等人一起公开讨论君王避讳的事情,并和当时的汝南主簿应劭展开笔墨之争,得到州里名士陈琳等人的称赞,由此名气大振。

于是,徐州刺史陶谦举荐张昭为茂才,但张昭没去投效陶谦。陶谦一气之下就把张昭给抓了起来,幸好由于赵昱等人的极力营救,张昭才得以释放。但是直到张昭被孙策纳入麾下的十几年时间,张昭一直是隐身于山野之间,并没有在仕途方面进行发展。

张昭入孙策帐下时日虽说不长,但所出的计谋往往一针见血,比张纮更显老谋深算,人也极为沉稳,所以很快就得到了孙策的赏识,并对其言听计从。

早先主动让出水城,让刘繇直入丹阳的计策也是张昭向孙策建议的。当时张昭对孙策说:既然袁术已经把合肥给了刘繇,并承认他是扬州刺史,你在挡在中间,不但显得不大度,而且也不利刘繇向丹阳用兵,并且孙策的主要目的不是霸占一个小小的水城。于是孙策接纳了张昭的意见,让水城给刘繇。果然,在刘繇的发动下,一股反曹势力迅速形成,席卷整个丹阳,一度数座城池失守,丹阳在曹智回归之前,已是四面楚歌,岌岌可危。

今日这出舍弃刘繇,绑送宛陵的做法,就是他的主意。张昭的目标很明确,先缓和一下孙策和曹智恶劣的关系,让孙策交出刘繇,有点像是向曹智臣服的意思。利用曹智对付其他几郡之敌的空闲,孙策这边卯足了劲拿下庐江,甚至是豫章,进而和吴郡的朱治里应外合,把许贡拉下吴郡太守之位,到时他们就可以控制扬州三郡,势力一下子就可超过丹阳曹智,再也不用惧怕他。

第六百七十一章 遣送家人

但张昭的野心远远不止这样,张昭那句“那还用看什么人的脸色”,不光是指曹智,张昭早已攒动孙策脱离袁术,自己单干。

但孙策还有疑虑,认为自己年轻识浅,现在只是承受父亲留下的余阴,还有些老部下愿意跟随他,但自己的翅膀此时着实还不够硬,反了袁术,就要面对曹智和袁术两路强敌,他认为脱离袁术,自己单干还不是时候。

兴平二年十一月初五,丹阳宛陵郡府意外的接到了孙策派人送来的刘繇和求和书信。祢衡一阵惊讶,收下刘繇后,立即把书信转发往历阳。

在历阳督战的曹智看过孙策的求和信后,只是嘴角一笑,就让贾诩回信祢衡:刘繇收押,命鲁肃、蒋钦即刻夺取濡须坞。

对未来江东这只猛虎,曹智是绝不会再心慈手软,不为别的,只为自己活得更好。

十一月初十,濡须坞守军受到丹阳曹军攻击,濡须坞多条水道一下子被曹军水军侵占,濡须坞守军随即向正在攻打皖城的孙策告急。

曹智的这一行动令扬州各方势力都大跌眼镜,他们都看不懂的是,曹智放着兵力不及他的豫章笮融和吴郡许贡不打,却先向没在打他的丹阳的孙策动手,而且跟孙策动手,也就等于跟袁术彻底为敌了。很多人都不明白曹智为什么这么做,丹阳内部很多人都为曹智此举捏着一把汗,但曹智在此事上倒是很宠信贾诩的计策,坚持一定要拿下庐江,先灭掉孙策这一部。

孙策在接获濡须坞告急时,也是大吃一惊,既然曹智动手了,他也决定亲自增兵濡须坞,把这块直入皖城的阵地守住。

这时,又是张昭站了出来,他阻止孙策回救濡须坞,要他集中兵力,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皖城,控制剩余的庐江各县。张昭劝说气势汹汹的孙策:“将军,为皖城一战准备年许,陆康受我等围困已有六月之久,眼看就可破城,此时放弃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曹智要濡须坞是要为他的属下报仇,只是做做样子,他要濡须坞就给他,我们此时不是和他好勇斗狠的时候,我们的目标的皖城,是后面的大半个庐江,将军当权衡利弊,三思而行!”

一个人是不是明主,能不能有所作为,其实不是看这个人自己有多大本事,而是要看他善不善于分辨和接受别人给他的意见。

孙策能青史留名,就在于他能很好的接受部下的意见,并且总能分辨那些建议对他有利,那些并不适用与他。

舍弃刘繇与曹智暂时缓和关系,是张昭提出的,孙策接受,照做了,但并没有换来曹智的友好,却提前向他的濡须坞动手了。这会儿张昭又要孙策放弃濡须坞,很多人对他的这项提议提出质疑:他们已经放弃了合肥、水城,一退再退,流血流汗得来的半个庐江几乎拱手让人,现在还要放弃濡须坞。濡须坞是他们拿下皖城,得到庐江后的屏障,失了它,敌军就可从水路长驱直入皖城。那时他们如果又正好还未拿下皖城,到时他们将面临曹智和陆康的两面夹击。

反对声中大部分是武将,程普、韩当,还有谋臣,此时也是有一部分谋士和张昭的意见相左,这当中已张纮为首。这些反对者中不乏都是为夺水城、合肥流过血,流过汗的。当时,为了大局,说放弃就放弃了,也就算了。现在张昭这个老头还要孙策放弃濡须坞,镇守濡须坞的五千兵将要是得不到及时的增援,是会全军覆没的。濡须坞本来就是像孤岛一样的一块大陆,三面环水,出入基本靠船只,现在曹军依靠强大的水军,已把濡须坞的水道封锁,不去救援,让那里的守军如何突围。

韩当不但和张昭为增援或是舍弃濡须坞争得面红耳赤,甚至直接下跪向孙策请战,由他率部增援濡须坞。

镇守濡须坞的兵将大部分是周瑜的,此时韩当都急得下跪,周瑜却很是冷静,他做出的决定也很是惊人,他竟支持张昭的意见,主张集中兵力,尽快拿下皖城,拿下庐江,而不是派兵增援濡须坞。

韩当、程普、黄盖等孙家老将,都惊呆了。韩当爬起身,摇着周瑜的肩膀提醒道:“镇守濡须坞的徐盛、丁奉可都是你的部将,那里的人马大部分也都是你的部下,你不是疯了......”

周瑜双眼含泪道:“韩将军,成大事者,有时......不得已......就是要......放弃......”周瑜说完双眼满是泪水,坚定的看向孙策,要他表决心。

孙策在一文一武两员重臣的劝说下,最终力排众议,给濡须坞的守将徐盛、丁奉发令,要他们坚守、死守,而孙策自己则随即亲率部众加紧围攻庐江治所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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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康已经和孙策这个小辈打了几个月,他失了濡须坞后,寸步不让的坚守皖城数月,城中士兵虽说忠心,无一反叛投降者,但陆康眼看着自己因为没有外援,城中粮草快要耗尽了。这次孙策从夏天围困着皖城一直到了现在的深秋,陆康知道皖城以外到处正在秋收,但他没办法去征粮。眼看着城内粮草一天天的在减少,他明白到粮草耗尽的这一天,就是他们兵败城破之时。

陆康为了守住庐江几月来心力交瘁,头发都熬白了。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遇到孙策军马来攻城,还要马上起身去指挥战斗。此时,已是双眼凹陷,且布满了血丝,人瘦了一圈不说,看上去也好像老了不少。

陆骏带着年幼的弟弟陆绩,跪在陆康面前,痛不欲生的对陆康道:“父亲,都是孩儿的错,孩儿真是无颜在存活在这个世上。水城之败是因为孩儿失职,痛失濡须坞是父亲受孙策要挟,因为孩儿在他手中。今日眼看皖城是保不住了,父亲你带着陆绩和小儿(陆骏的儿子陆逊)快走吧,这皖城由孩儿来挡着!”

陆康老泪纵横的扶起儿子,道:“俊儿啊,天下之大,又有哪是我们父子的容身之所?这也怪为父平日里做事太过张狂,弄到今日这幅田地!你没什么错,错的是为父!”

陆康说完,眼泪已是止不住的顺着眼眶往下流淌。陆康一哭,更是感染了两个儿子,一家人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哭了会儿的陆骏突然想到了什么,抹着眼泪对陆康道:“丹阳,咱们去求曹智,他一直和我们关系不错,还是盟友,庐江失了,对他的丹阳也是一大威胁,我们去求他,让他出兵来解我们之围,他应该不会坐视不理!”

陆骏满心欢喜以为抓到了一个救命稻草,但随后陆康就摇着头道:“他自身都难保,听说在冀州和袁绍已经翻脸,这会儿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他的丹阳这会儿又正被刘繇围攻,那来兵马救我们!”

没想到陆康一家正哭到这时,峰回路转,陆康刚刚收到曹智回转丹阳,击败刘繇的消息。由于皖城被围已久,对外面的信息不是很了解,以至于同时收到了曹智回转丹阳和击败刘繇的信息。其实这是差不多已经发生大半个月了。

陆康赶紧用干枯的双手抹着眼泪,轻念道:“曹智回来了!”

“什么?”陆骏也赶紧爬起了身,凑到陆康身边看信札。

“父亲,我们去求曹太守出兵救我们!”陆骏欣喜的捏着信札,高声叫道。

陆康不答,沉吟着:“他未必肯!”

陆骏一呆,随即想到了丹阳受到孙策袭扰时,曾经遣人来要求过他们出兵,抑住濡须坞,不让孙策扩张。但当时陆康一来因为儿子陆骏在孙策手上,二来也为了明哲保身,而拒绝了和丹阳联合的请求。现在他们有难,曹智又怎会肯出兵助他。

“我去!”陆骏大义凛然的叫嚷起来,“要是说不动曹智,孩儿就死在他面前!”

“骏儿……”陆康一听儿子要死要活,激动地站了起来。

陆骏不理老父的关心,跪地道:“父亲,水城之失孩儿难辞其咎,孩儿此去也是要向曹太守负荆请罪,他只要肯出兵庐江,孩儿就是被正法也在所不惜!”

陆骏说到此处时,面带坚毅,一副准备好英勇就义,赶赴法场的架势。陆康看了又是老泪纵横,就连一旁的十二岁的弟弟陆绩,也是跪倒在地抱着陆骏哭的跟个小泪人似的。

“父亲,让我去吧,曹智此人我们都打过交道,这人重情义,他不会不念旧情的!”

陆骏的劝慰让陆康心动,陆康本事个极为自负之人,是绝不肯向人低头的,但在此生死关头,他也不得不放下架子,为自己找条活路。

随后,陆康书信一封,交由陆骏带去,临行前还突然改主意,叫陆骏把弟弟陆绩和刚满三岁的孙儿陆逊一起带走。并嘱咐道:“要是曹智不肯出兵庐江,你们就统统不要回来了!”

第六百七十二章 拿下濡须坞 皖城破

陆骏知道此时庐江的危机已是到了朝不保夕的境地,陆康正是借这次陆骏潜出城搬救兵的机会,把家人送走,以免被孙策斩草除根。

陆骏忍着泪对陆康道:“我一定搬得救兵回来!”

陆康不忍再看,别过头淌着泪水,挥手让陆骏他们快走。

陆骏带着弟弟和儿子,有二十名武艺高强的死士保护着潜出了皖城,在濡须坞就碰上了曹智的水陆军马,战舰正在围攻孙策的守军。

陆骏高兴啊,原来曹智早派人来了,陆康和皖城有救了。陆骏很快找到了蒋钦,两人很早就认识。蒋钦奇怪陆骏怎么拖家带口,身边也只有两名随从,还都带着伤。

陆骏只能苦笑着道:“一言难尽!”,原来陆骏潜出城时,遇到了孙策军马的追杀,二十名死士,只剩下两人逃出来,其实都为了保护他们二战死了。

陆骏也受了点伤,但不致命。蒋钦命人找郎中来时,陆骏急道:“蒋兄,我这点伤算得了什么?不用治了,我们快走吧!”

蒋钦奇道:“去哪里?”

陆骏拽着蒋钦胳膊急道:“孙策已围困皖城年余,城中已快粮草耗尽,守城军士更是死伤无数,还请蒋兄速速发兵解我皖城之围”

蒋钦苦笑着拉着陆骏,登上他的三层楼的战舰顶端,指着正在酣战的濡须坞各个渡口,对蒋钦道:“兄弟,不是我不肯出兵皖城,你看着濡须坞我们都刚开打,没拿下濡须坞之前,我们又怎敢自入圈套的挥师直下皖城呢!”

陆骏还想再劝,蒋钦双手一摊道:“此地主事的也不是我,要想改变作战目标,你招鲁肃去!”

陆骏再找到鲁肃,请求他即刻发兵皖城。鲁肃非常认真地对陆骏言明,水军先拿濡须坞,陆路夺取舒县、潜山两县后,方可合围皖城。这是既定的作战计划,也只有这么一步一个脚印的稳步推进,才不至于被孙策的军马反包围他们,对于陆康和皖城的困境,他深表遗憾,要解皖城之围,只有让陆康在坚守两到三个月。

“两到三个月!”皖城可能半个月都守不住了,既然鲁肃、蒋钦都做不了主,陆骏马上带着弟弟、儿子赶往宛陵,他要面见曹智,游说他改道先发兵皖城,解皖城被困之围。

鲁肃、蒋钦虽说清楚曹智不会再把陆康当成盟友,但还是很客气的派人护送他们前往宛陵。他们从陆骏这唯一的收获是,对现在正与他们对抗的濡须坞守将徐盛、丁奉有了更多的了解。

这两人都是由孙权九江、巢湖所设“招贤馆”登用的,现在共为周瑜帐前护军校尉,武艺可以,因为都是土生土长的水边长大之人,善打水战,所以才会被周瑜派驻在濡须坞。

鲁肃、蒋钦恍然,蒋钦更是听过这两个家伙的名声。怪不得本来他们以为会轻取的濡须坞,他们打了好几天也未攻上由蒋钦下令督造的渡口。

现在知道谁驻守,鲁肃、蒋钦就调整兵力部署,集一万水军,狂攻濡须坞的三个渡口,再有张郃带着步军,绕道濡须坞后方,由唯一和巢县连接的陆路偷袭守军背后。

濡须坞在丹阳曹智手里,或是陆康手里,甚至孙策霸占的差不多一年时间里,得到了很大的发展,不再是以前水贼出没的弹丸之地。濡须坞不但陆路的地域扩展成了一个初具规模的县城,加上水域范围本身就很大,所以争夺的重点一定是对水道的控制权。

濡须坞守军在徐盛、丁奉的带领下,打得很是顽强。虽说只有五千兵马,船只配备也不如蒋钦的水军,但他们依然不放弃对濡须坞水道的争夺,一开始被蒋钦杀个措手不及,一度在蒋钦强大水军面前失了大部分对进出水道的控制权。

但他们不弃不馁,积极展开反抢,和蒋钦的水军展开了猛烈的水战。徐盛、丁奉最为担心的就是曹军的炸药,但打了多时,也未见曹军使用他们的杀手锏。徐盛、丁奉就欣喜的肯定,正如孙策估计的那样,曹军的炸药存量已经用光。

于是,徐盛、丁奉也就越打越大胆,正面突击,入夜偷袭轮番上阵,虽说伤亡惨重,但一度收回过直入皖城的水道。他们拼着命这么做的原因,就是要留出这条水道,让孙策派兵来增援他们。

但打了四、五天后,他们就接到了孙策让他们坚守、死守的命令后,就颓废的认识到,孙策不可能再派援兵来了。但他们还是不言放弃,收拢了兵马据守濡须坞几个渡口和重要的滩头阵地,打的很是顽强。

鲁肃、蒋钦在和徐盛、丁奉交手几日后,也看出了他们后无援兵,于是在调整兵力布局和战术方向后,派祖朗带人上岸,对徐盛、丁奉进行了劝降。

但这两个家伙很是顽固,不但拒不投降,对蒋钦水军的抵抗也更趋激烈。到最后竟孤注一掷的把兵力都集中到水路来防守,他们也知道这是犯了兵家大忌,敌军只要绕到他们背后,他们就完蛋了。但又有什么办法,他们的兵力本来就不及曹军,要防守水陆两面,他们的防线还是会被突破,不如孤注一掷,放手一搏来得有点希望。

整个濡须坞打了半个月,最后在水陆两路曹军夹击下,濡须坞才被曹军占领。守军五千多人,在朴胡、袁约、杨车等报仇心切的蛮军将领残杀下,俘虏只有一百八十三人,徐盛、丁奉两员周瑜的战将,丁奉战死,徐盛被俘,但他据不肯投降,他只求速死。

鲁肃、蒋钦、张郃合兵濡须坞后,继续兵分两路,鲁肃、蒋钦、祖郎率领水军直放皖城而去,张郃、朴胡、袁约、杨车领步军,先取舒县,再平潜山,从另一面迂回包抄向皖城。

但这次合兵的脚步来得似乎晚了一些,在鲁肃、蒋钦的水军到达皖城前三天,孙策帅二万之众,从准备到破城,历时一年多,终于攻破庐江治所皖城。

陆康在城破之日,在东城楼上,大喝着“孙家小儿,你会有报应的!”挥剑自刎。

陆康的死使整个皖城军民沉浸在悲痛中,城破当日一十八名军校级皖城守军将领,不是自杀,就是拼死抵抗孙策军马,战死在街巷。这一日城内整夜哭声不断,皖城军民悲愤之情为天感动,随后三日大雨不断,直接冲毁皖城周边多出河道,这也让鲁肃的水军行进速度受阻,错过了趁孙策立足未稳,最佳夺取皖城的时机。

在之后疏通完河道,曹军水军到达皖城时,孙策已修补、加固了皖城城防。皖城作为庐江治所,在陆康苦心经营下,城防本就十分坚固。当年江夏蛮军集合十万之众,屡次攻打,都未能攻破庐江,现在到了孙策手中,并已让他站稳脚跟,鲁肃、蒋钦、祖朗想要攻破更是难上加难。

但三人军立功心切,虽说错过了最初孙策立足未稳的时机,但鲁肃、蒋钦、祖朗三人商议后,还是决定攻打。这时张郃、朴胡等所率的步军还未到达,再无陆路地面部队配合的情形下,鲁肃分兵祖朗一部分水军上岸,充当地面攻击部队,和蒋钦的水军狂攻皖城两日,未取得任何突破。相反,因为分了兵力量消弱,曹军在进攻中损失惨重。

随后,鲁肃放下心中的急躁,退兵五里,等待张郃等步军的到达,准备重整旗鼓,再攻皖城时,曹智到了。

曹智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是陪着披麻戴孝的陆骏一起来的。

曹智因为在历阳劳军,陆骏见到曹智晚了几天。在他向曹智哭诉皖城危机时,前线传回了皖城城破,陆康自杀的消息。

陆骏兄弟俩闻知这一消息后,哭的晕了过去。曹智在宛陵为陆康设了灵堂,让陆骏、陆绩沮丧。

随后陆骏提出要和皖城为父亲陆康收尸的要求,曹智也正因为前线对皖城的战事不利,正准备亲自去看看,于是就带着一万增援部队来到了舒县,亲临前线视察、督战。

对于鲁肃齐集部队的新一轮进攻,曹智及时喊了停。皖城他比谁都了解,他在这守过城。皖城城防的坚固任何一座城池所不能比拟的,丹阳治所宛陵有很多城防结构、工事,也是学习皖城而建。但皖城依托独特的地理环境,配合这种坚固的城防,当真是天衣无缝,使攻城难上加难。

既然孙策已站稳皖城,而他的军马又缺乏最有效的攻城手段,曹智明白破城是谈何容易之事。

为避免无谓的伤亡,曹智让攻打皖城的军事行动停了下来。

鲁肃等均以为曹智不满他们的战果,纷纷向曹智请罪。

曹智笑着告诉他们误会了,其实他此次从历阳回来就有此打算。因为他此去历阳劳军的另一个目地,就是筹集火药所需的原材料。由于战事原因,此前祢衡一直筹集不到火药所需的硝石、硫磺等重要原材料。

第六百七十三章 就任 成亲

硝石多产于北方,马鞍山一带也有,硫磺对出于沿海之地,内陆比较少。以前曹智有炸药这种犀利武器的影响力,还不是很广泛时,曹智还能派人去往各地采购。现在天下皆知曹智手上有这种尖端的武器,大家都会流传和研究,特别像袁绍、陶谦、袁术等拥兵自重的大豪,知道一星半点火药的出处后,就也请了大量丹士进行研究,在获知了其中一两种原材料后,就开始截断这些原材料。不管他们制不制的出火药,但也不能再让这些原材料外流,特别是输往南方,比如丹阳,他们更是把这些物品列入了各关卡的重点检查对象。

原材料的紧缺,造成祢衡不能再造出火药,没火药就没成品的炸药、“飞矛腿”等破城、攻敌的有效武器。而宛陵之前囤积的成品炸药也在曹军南征北战的战斗中慢慢消耗殆尽。此次,曹智率部一路从大阳杀回来,就用了不少炸药,最后一批能绑在箭矢上的炸药也已在邓艾和刘繇的战斗中用完。

等曹智回到宛陵,祢衡悄悄跟他交底,整个宛陵“兵工厂”,所剩的炸药库存只够造一枚“飞矛腿”的了。

曹智这时才知道,自己最依仗的东西已经枯竭。于是他借历阳劳军之际,顺带便想在前扬州州府历阳再收集些硫磺等火药原材料。但令人失望的是,作为商家云集的历阳,甚至其他几个县,都找不到曹智所需的原材料。

在曹智刻意的经营下,开采、倒卖这几种原材料是很有利可图的买卖,但此时曹智再怎么鼓励这些商家再去各地采办,他们都不愿意了。

因为在曹智不在丹阳期间,历阳最有实力贩卖这些物资的商家纷纷在南北各地被当地统治者扣物扣人,商家血本无归不说,有些人还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异地。

曹智在邺城倒也是取的过一批硝石和木炭,那是在袁绍的一个实验厂里发现的,但没能运回,就在撤出冀州的路上舍弃了。

火药原材料的紧缺让曹智意识到,控制自己这件赖以生存的法宝,不能依靠自由经济下商家来为他提供原材料。他要控制各个原材料出产地,甚至于将来把他控制成他一家独有的军需物资。

但实现这一切需要强大的权力,在没有铲除这些南北大豪之前,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没了炸药的支持,曹智知道攻破皖城就只能靠单纯的军事实力是很难得,或许死上个两三万人也能破城,但曹智的这点家底再被消弱,其他虎视眈眈的各郡就会趁虚而入。在没有彻底解决周围环视之敌之前,曹智还不会蠢到去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所以他让鲁肃等不要急,先把兵力部署调整好,士兵在连番作业下,也需要休整。

在曹智暂时罢兵之际,陆骏做了件令所有人震惊的事,他独自一人去了皖城,为他的父亲陆康收尸。

孙策为了平息民愤,对陆康的尸首还是比较尊重的。在陆骏未到达之前,就以派人收敛,并在皖城郡府设了灵堂。陆骏来收尸时,孙策倒也未为难于他,只是询问了些曹智的情况,并再次书信一封,要陆骏带回,表达他愿意与曹智和解之意。

陆骏服丧运回陆康灵柩后,曹智建议陆骏将陆康埋在潜山,潜山正好在皖城的东北面。曹智着人选了一块正好能东望皖城的山坡,将陆康的墓址选在哪里,寓意了陆康就这样东望着什么时候有人把孙策赶出他的皖城。

陆骏在潜山大丧三日后,就加入了曹智麾下。曹智继续拜他为庐江都尉,随他的军队征战。

曹军攻打皖城的军事行动暂时停歇了,曹智的政治进攻并未停止:他首先奏请献帝给陆康请功,不能让他就这样白死,他为汉室尽忠一生,应该有所回报。再有就是曹智领扬州之事,起先是个临时行为,为了长久,现在曹智要得到献帝的认可。

这些也是贾诩的意见,曹智一边骂着贾诩这个家伙毒,一边认可他的建议。为陆康出头,可博得庐江民众的民心和陆骏等陆家宗室的好感,进而支持他统一扬州的行动。要领扬州的任命是为了名正言顺,他可不能像曹操一样被人老是拿正统说事。

奏章发出后,半个月就来了回音。汉献帝在安邑颁圣旨,追封陆康为忠义将军,谥号列侯,再升陆骏为郎中。而对于曹智撤职刘繇的事,虽说只字未提,但接下来表封曹智为扬州牧的决定,等于是对曹智撤职刘繇一事予以了默认。

曹智在收到祢衡的书信,要他在宛陵接受官职时,他在庐江先行使了一把州牧的权利。曹智将庐江郡治直接先前往舒县,由鲁肃代理郡事,陆骏以郎中的官职,行郡都尉之职,蒋钦以州府监军身份,继续留驻庐江,祖朗任司马。

自此,庐江郡被曹智人为的一分为二。从随后孙策征服的余下庐江县城来说比曹智劈开来的半个庐江要大的多,但随后曹智又把原先就属于庐江的巢湖并入庐江,也造就了他们在地盘上能与孙策的半个庐江分庭抗礼的局面。

做完这些,曹智才率部回到了宛陵,对于一半的庐江,还有孙策,他不是放任,而是要缓一缓。考虑到吴郡都尉朱治要迎接孙策入吴的消息,身在西北战区的邓艾和身边的贾诩都建议调整战略重心,先拿下豫章郡,把朱治和孙策隔开来,让你们一个有情一个有意的家伙永远碰不到,看你们再怎么引来送去。

曹智在外月余,辗转三个郡的地域,回到宛陵时,祢衡已把郡府装饰一新,门牌也换了,不再是丹阳郡府,而是扬州州府。

曹智的受封和陆康、陆骏都不一样,毕竟是要任命他为一州大员,不能跑到他的战地去向他宣读圣旨,必须在他的州府。

但这一切都发展的太快,太突然,曹智也没想过州府应该设在哪。鲁肃倒是在很早之前就提醒过曹智,遣郡治所到秣陵,有利于将来对中原的发展。

但此时要把州府设在哪,秣陵的条件也不够。一时没好的选择,祢衡就建议不如先就设州治在宛陵。曹智同意了祢衡的建议,因为曹智的二娘听说曹智再次增添官职,当即做主,喜上加喜,为曹智纳娶陈玲、乔霜过门。

真够会添乱的!曹智知道二娘是好意,但此时他连扬州都未全部平定,他这个扬州牧也只是个虚名。扬州六个郡,他手上只有两个不到一点的郡,后面要征战的日子还长着呢!现在根本不是举家欢庆的时候。

但老人家要这么做,曹智也只能由着她,陈玲和乔霜这两个女人也是迟早要娶的,只是希望自己不要那么倒霉,年纪轻轻就挂了,害的她们做寡妇就是了。

来宣读圣旨的钦差,是曹智的老熟人钟繇,钟繇监察着随行的太监给曹智读完圣旨,接受完州牧印绶。曹智把圣旨、印绶交给祢衡,就拉着钟繇进了书房。他急着询问献帝和杨奉、董承等人的动向,甚至言行。钟繇虽说还不能说是曹智心腹,但站在一个坑道里,已是不争的事实。

虽说曹智一直和李儒书信不断,但他还是希望能亲耳听听安邑来人的亲自叙述。

钟繇给曹智的新信息不多,杨奉、董承趁着曹智离开,正积极招兵买马,扩充实力,但碍于曹智还有部属在那,而且炸药给他们留下深刻地威慑力,他们还不敢有过于出格的言行,在背地里有没有向皇帝进言说曹智兄弟的坏话,钟繇就不知道了。但总的来说他和李儒这班亲曹智的臣子还是很受献帝赏识和器重的,还有就是杨奉他们和张扬的联系越来越频繁,但作为张扬代表的的董昭却显然态度和杨奉等人不是很友善,但也没有和李儒过于接近,一副中立的架势。

曹智对于董昭的态度没什么意外,他肯定不管董昭的态度怎样,他最终是会站到曹操的战壕里。

曹智和钟繇密谈出得书房时,二娘已派人在院外等候,直接把他接回内宅,更衣,准备讨小老婆。

这也太急了点吧!曹智以为再快也要等到今晚的庆功宴过后,选个黄道吉日,再行纳娶,谁曾想是并在一天的。

曹智今日刚回宛陵,还没回过内宅,出来跪接圣旨时任红昌和何静湘也没跟他说上两句话,曹智就拉着钟繇续话去了。弄得这时曹智出书房才知道,自己今晚要当新郎官。

这怎么也不给人点心理准备,陈玲也就算了,乔霜可是三国十大美女之一唉......曹智只能在错身过门庭时骂了几句祢衡,“你一直常驻郡府,怎么不把这么重要的事通知我?”

祢衡等着绿豆眼,一脸诧异,心道:“你讨小老婆,怎么要我通知你的吗?”

第六百七十四章 最后一间

朴胡、杨车、袁约、曹休和刚赶到的赵云等也是跟在祢衡身后,面面相视,“这娶老婆,怎么有自己不知情的?”

贾诩站在阴暗的角落里,抿着嘴直笑,随后摇着头直呼:“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进入大厅的曹智一眼就望见了坐于主位两侧的两个年轻美少女,云鬓高梳,一身喜庆的衣饰更是突出了她们曼妙起伏的身材。虽说盖着红头巾,但曹智还是一眼就分辨出了那个是乔霜,那个是陈玲,因为就算看不到乔霜的脸,她那超年龄发育的身材,加之两人搂搂抱抱已不是一回两回,所以曹智马上能分清楚两人的区别。

乔霜虽然以轻纱盖头,可是那绝世的丰姿就让男人惊服,婷婷往那一坐,不用看脸,就已经让人有惊艳之感。

虽然陈玲已是快要十八岁了,身材也是丰姿绰约,可是和身边的乔霜比起来,那就逊了一畴。

乔霜虽然比陈玲小,可看上去要比陈玲还要动人,都怪她发育的太好,身材比一般年纪的女性更显曼妙迷人,那宽松的喜袍,根本不能掩饰衣内的起伏山峦。

面对这等诱人的美女,就算如老僧入定般也难免会动心,此刻凡是偷看到乔霜那动人身姿的,是个男人的都要败下阵来。但谁都明白这是曹智的女人,今日来道贺又大部分是曹智的属下,所以大部分人选择的态度就是不去看主位上的新娘,以免自己心驰动摇。

宛陵原本的郡府,现在可要称州府了,府内处处张灯结彩,大排酒宴,锣鼓乐器中一片喜气洋洋。来府中相贺的官员摩肩接踵,人常说宰相府里的丫鬟出了相府那也是个七品官,曹智还没做到宰相级别的官,但也是位高权重了,爵位是乡侯,官至车骑将军,那可是汉帝国五个权利最高的官职之一。这些都算虚职好了,当今天下群雄并立,要看实力,那曹智也刚刚就任了堂堂一州最高长官——扬州州牧。

这总算是实权派了吧!他新官上任,外加讨小老婆,这不能简单地看成一个色事了,这里边承载着的是一位新霸主的诞生!

州府门前车水马龙、客流盈门,这要来就得送份厚礼,官员们挖空心思,雅一些的送琴棋书画,俗一些的送金银财宝,把几个刚升任为州府管事的管家忙的团团乱转。

这事也是曹智的二娘做的主,这娶妾不比娶妻,不请一个客人也能办了。但这两个未来儿媳妇,都是出身名门;陈玲是前任扬州刺史的小女儿,乔霜是前任九江太守的小女儿。虽说这都是前任官宦人家的千金,还都是小女儿,但二娘还是故意做出的排场,很重视她们两家。二娘不懂其他的,只知道小儿子官越做越大,这“朋友”也因越来越多才好。

二娘这是常年受曹嵩左右逢源保守派思想的影响,二娘徐氏才养成的政治素养。但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那会明白,在汉帝国如此混乱的局面下,曹智这官越做越大,只会敌人越来越多,那会有“朋友”越来越多。

曹智满面春风,高居上坐,抚着刚穿上没两分钟的新郎服,装模作样的带着倨傲地神态接受着丹阳上下官员的礼见。其实这事办的匆忙,曹智的大部分亲信还都在外征战、守边,留在宛陵的亲信属下不多,今日来道贺的官员也大都是些小吏小官,但场面还算热闹。

一切事物都在曹智回来之前就已准备停当,只等他一到,把他往这主位上一送,就算事成了。曹智觉得这事挺不是味,好像有点他是那个要嫁的人,任人摆布着。不过这样的时刻,很快忐忑的紧张已全部占据了曹智的心房。他偷眼凑着一边一个的俏人儿,心中那个一片兴奋啊!。

这两位都是十七岁左右的姑娘,身材均都袅娜高挑儿,且都是外罩浅红喜服,纤腰系一条结彩鹅黄锦绣裙,下映着高底花鞋履。乌黑的头发斜斜地挽了个堕马髻,云髻翩翩,玉姿柔媚,鹅蛋脸上飞着几许晕红(曹智趁侧身的机会偷看到的,显得娇悄动人。

她们的打扮既显出了娇俏可爱,又显喜庆大方,而且也不越级,毕竟她们上边还有任红昌和何静湘两位正妻,她们是妾。曹家能为她们如此操办婚事,在礼节上已是极大的体面,毕竟两家母亲、长辈都有教过今后不能恃宠而骄的训斥。所以俩人的打扮都是很有检点和分寸的,这样也比较讨人喜欢,特别是任红昌、何静湘等以后要生活在一起的正妻。

此时在曹智右手边的乔霜不知道马上要成为他夫君的曹智也在紧张,她听到主持婚礼的司仪高叫新人一拜天地时,却生生地走到曹智身侧右后方站定,媚目含着蒙蒙的水雾,和无尽的欣慰隔着红纱瞅着了曹智的背影。

在拜见高堂这一环节时,二娘看着自己小儿子又添两个妾氏,心里高兴啊,老怀大慰,一手扶着一个丫头说道:“你们都乖,我家智儿这个死小子,这次娶到如此两个标志的老婆,我就不准他再出去了!”

“啊……”一旁的曹智一听急了,但还是得陪着笑道:“二娘,我要做的都是大事,哪能不出门啊!”

二娘也笑了起来,他其实也就是吓唬吓唬曹智,二娘和陈玲的母亲对视一笑后道:“要再出门也可以,不过……得让你两个老婆中的一个肚皮先鼓起来!”

这年纪大了就什么都敢说啊,这大庭广众的,做了爸爸的曹智也吃不消,顿时害羞了,满脸臊地通红,跟要渗出血似的,润红的双唇翘了翘说道:“那娘你说要那个先鼓?”

左手边的陈玲面皮薄,红盖头一阵轻抖,嗯咛了一声,躲闪着中间的曹智。

乔霜的性格跟她的身材一样火辣,曹智话音刚落,粉拳锤了一下身前的曹智,骂道:“死曹智,你说什么呢……”

乔霜虽说说的轻,但高堂而坐的二娘还是听到了,纳妾的仪式就这样在一片欢笑声中结束了。

两位新娘子由喜婆和二娘等人送入内宅的新房,曹智则要开始大宴宾客,也就是曹智最不擅长的喝酒。

来的宾客都太给面子了,轮流向曹智敬酒,按照礼貌曹智怎么的也得回敬几杯。

一圈下来,曹智舌头大了,脑袋也晕了,不一会儿人就彻底醉了!

但作为新的一州之长,曹智在半梦半醒的时候就一直想着有好些事要交代,要过问。

当官不容易,当个勤政爱民的好官更不容易。曹智打着酒嗝,一会搭住祢衡的细脖子,结结巴巴的道:“豫章……那……边一有什么……消息,要马上通……知我!”

“主公安心,我知晓了,你先入洞房吧!”祢衡被曹智借力在他脖子上,着实吃不消,他自己知道自己脖子有多细,他真怕曹智把他的脖子压断了。

“我……都不……急,你……急个什……么劲!呵呵……”曹智说着终于松开祢衡的脖子,又一把抓过贾诩的小脑袋,凑着他的小耳朵道:“关……在牢房的……那些……俘虏,交…….给你搞定,我都要他们归顺…….我!”

“好,好,你先入洞房吧!”贾诩受不了曹智那满嘴的酒气,他躲闪着,怕曹智忍不住吐他一身。

在这么多人建议曹智快入洞房之下,曹智终于被架走了。曹智还有好些事要交代,但脑子越来越不听使唤,只能作罢,任由仆役驾着行向内宅。

“你们都下去吧,叔父我来送就行!”

曹休不但自告奋勇来送曹智,今晚内宅的警戒工作也是他。进了一栋楼里,他遣退仆役,自己单肩架上曹智,就往二楼行去。

二奶奶有交代,叔父现在妻妾多了,这内宅以后可不许其他男人随便出入。十七岁不到的曹休只知道听二奶奶的话,还有一层楼才到洞房呢,他就把那些扛架曹智的男仆役全打发走了。

“我的新婶娘可不是你们能看的!”曹休仗着人高马大,倒是一人就把曹智搬抬上了楼。

这栋楼是半年前因为新加入曹智帐下的丹阳官员家眷住不下了,而匆忙应对扩建的。此时,丹阳内宅早已不拥挤,但这楼已经建好,正好用来给曹智当新房。

“二位新姨娘的房间在二楼的两侧的尽头!”这是曹休听楼下的丫鬟交代的。曹休一上楼道就毫不犹豫的先选择了右边,可是来到右边这一侧,却出现一个问题,过道的两侧各有一个门,都是走廊的尽头,是哪边呢?

毛头小伙的曹休犯了难!这不知是天气冷,还是二奶奶早已有交代,这过道上一个闲杂人员都没有,找个人问都不行!再说,曹休也不准自己去问谁,这点小事,还要问人,多丢人啊!

曹休自觉丢不起这个人,不过他也聪明,靠在两边门上听了听,如果其中一位新娘子的房间里必定没有声音。这新娘子这会儿应该都盖着红头盖,等着叔父去揭,哪能弄出什么动静。如果这房间住着其他人,说不定有个走动,或是咳嗽,那就肯定不是新娘的房间了。

曹休想的挺好,也过于自作聪明,耳朵贴上第一间时,乔霜正坐在榻边正大眼含着秋水,两眉细长弯弯,特别是那裹在衣中的一对饱实山峰,束胸肋的有些难受。心里边又想着曹智那臭小子怎么还没来,又一下觉得挺害臊,怎么能这么急着自己夫君来和她圆房呢?说不定今晚曹智先去陈姐姐哪儿了!

乔霜一胡思乱想,难免就坐不住的动一下,还出了声的嘟囔了一句“臭小子!”之类的话。

这就让没经验的曹休误会了,觉得右边靠楼梯的这间不是新娘子的房间,左边最后一间的一定是了!

“就是这间了!”曹休靠上右边最后一间的门上,听了听,里面啥动静也没有,于是就准备推门而进了。

“嗯?这门怎么还是锁上的?三婶娘……哇……”

这最后一声“哇!”是曹休敲响门时,正巧不省人事的曹智突然直起身吐了。也就是曹智吐的曹休左右躲闪飞溅物时,房门开了。

曹智被一阵对流而过的凉风,吹得清醒了几分,猛然间直起了身,火红着脸对着门内之人大叫一声:“霜儿小妖精,我来了!”说话间就往门内的身影扑了上去。

“啊……咕咚……”又是一阵夜风吹过“呯!“的一声,随着曹智和门内之人的倒地声,曹休垫着脚尖刚退到没有曹智呕吐物的范围外,而那扇刚开的房门又被风自动的吹上了。

“哎哟,好恶心,叔父、三婶娘晚安!”一抬头的功夫,就发现自己任务完成的曹休,只知道这个身材火辣的新婶娘爱凉快,是开着窗子等他叔父的。

完成任务的曹休欢快的走了,连清理走道上的呕吐物都未叫丫鬟来,还沾沾自喜以为帮叔父做了一件大好事,他不知道自己只凭曹智叫嚷而判断的这位三婶娘根本不是乔霜,而是他的姐姐乔莹。

这间房间本来就是乔莹的,曹休这个笨蛋也不想想,新房那有放在最后一间的。

乔莹自从曹智回转宛陵后,就一直很少露面,今日在妹妹的婚礼上,也只是露了个面,后宅专为女客而设的喜宴也没去喝,就回转了自己的卧房。她近来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回忆自己的一生,忏悔自己的不孝,和父亲的令她的失望,及其寻找着自己的未来。

想累之迹,乔莹打开窗户,透透气。深秋的夜晚已经有些冷,特别是今夜,凉风钻进乔莹的衣领使她打了个哆嗦,但空气的清醒,又使她精神一振。

今日的夜空分外明亮,美丽动人的乔莹迎风而立,月光照在她的眼中,闪闪动人。

突然只听佳人哀叹了一声,抬头看着明月,叹道:“天下虽大,哪有我立足容身之所呢?”

乔莹的话说得很是伤感,但她是有感而发,她已准备在妹妹婚后离开此地,去往皖城。再怎么说乔玄和刘氏都是生她养她的父母,妹妹嫁了人,她也就了无牵挂,是该去尽孝道的时候了。

这就是她的命,她准备认了。父亲已书信多封,催她到皖城去。乔莹知道父亲是要再次拿她做资本,取悦孙家儿郎。

婚约在先,父母此时又庇护在孙策治下。乔莹准备去,接受命运对她的安排,嫁一个她不喜欢的男人,一个极度自恋的男人。

正当她迎着凉风,定下行程时,房门被敲响。

“这么晚了,会是谁?”

不知道妹妹把新房就安排在她隔壁的乔莹莫名其妙的打开了房门,至此她的命运,她的人生发生了惊天的之变。

一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妹夫面红耳赤的当门而立。乔莹诧异间,曹智已经大喝着将她扑倒,乔莹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

思绪混乱,满眼叠影的曹智在门被打开的一闪那,只见对流之风将面前乔霜的衣衫吹得翩翩起舞,宛如凌波仙子。

自己的老婆像仙子,脑门再次一热的曹智直接粗鲁要将眼前的乔霜“正法”。

如果曹智此时还能保持一丝清明的话,他就能很容易发现乔莹、乔霜间的区别:乔莹未穿喜服,乔莹的身材也没乔霜火辣、饱满。

但此时的曹智眼神迷离,看出来的东西都是叠影的,思维也是一塌糊涂,哪能想清楚那么多细节,又加上愣头愣脑的大侄子曹休未能发现问题的所在,还以为任务已顺利完成,飘飘然的快速离开了。

这就活该了乔莹的倒霉,她被曹智压到后,还未能推开曹智爬起身时,满嘴酒气的曹智已靠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两……情若再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情若再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乔莹一愣之下又吟了一遍,挣扎着哀叫道:“你这个坏蛋,你什么意思?曹……智,你可……不能做出对不起…….我妹妹之事…….”

乔莹此时认定曹智早已贪图她的美色,今日特地借酒装疯的来亲近她。“今天是她妹妹成亲的大喜之日,这个曹智也太大胆了,看你平日里说话粗俗,但还真敢这样做,但那两句经典之言,真是讲的太好了!”

乔莹为曹智突然展现的文学天赋而挣扎时,理智却在不断地提醒她,决不能做出对不起妹妹和伤风败德之事,“你倒是放开我,你……走错房间了……新房在……”

乔莹粉嫩的脸蛋早已被曹智成熟男人的体味和那熏人欲醉的酒气臊得通红。她此时只知拎起裙角,用莲足使劲的蹬着曹智,试图将他从自己身上移开,一边在抵死挣扎中还骂道:“曹……智,你个死yin贼!你去死啦!居然对我说这种话?你就……不怕……”

而曹智此时还那会胆怯,酒能壮胆,一样能乱性。娇弱的乔莹越是挣扎的厉害,曹智则搂的更紧,香喷喷的玉体,处子的幽香,不断刺激和提醒着失去自我意识的曹智该做什么。

第六百七十五章 不争事实

突然,曹智抬首,醉眼朦胧的双目像是看清了什么,炯炯地注视着身下的乔莹。

刚以为出现转机的乔莹,也呆了呆之时,曹智唇对唇的将脑袋重重砸在了乔莹的嫩脸上。

“嗯……”

一个长吻立时把乔莹亲得喘吁吁,她的乌发自然散落,被夜风来回拨动,她脸蛋红红的,随着那一吻的深入,乔莹倔强撑起的脖子彻底的软化了下来。

那个悠长的吻,使乔莹立时陷入思维的一片混沌。她在被曹智的舌尖搅乱口腔时,她和曹智在寿春她的房间里亲昵的场景不断闪现,那一份悸动,那次被曹智轻咬耳珠的偷袭,仿佛历历在目,又将这份少女对爱情故事的憧憬串联起来。

曹智终于吻累了,他松开了乔莹红肿的双唇,喘息着。此时,俩人都没有说话,仿佛在享受这份宁静。

明月清朗,给黑暗蒙上一层圣洁的白光。星星闪烁,有淡淡的云朵缓缓流动,这一刻宁静而浪漫。

但乔莹享受这份宁静和回味是短暂的,曹智混沌的脑海中,现代电视剧、电影的求爱桥段,肆无忌惮的倾斜向脆弱的乔莹。两手胡乱摸索中的曹智突然捉住了乔莹的小手,猛的挣扎着抬头傲然道:“亲爱的,我一定会驾着七彩祥云,来向你父亲提亲!如果要给我们的爱情加一个期限,那就是一万年……”

熟知这些桥段的人听着,只会以为曹智在酒后胡言乱语,但乔莹却是个古代人,他哪会听过如此浪漫的对白,“嗯咛!”声中,她彻底被击垮了。

曹智却在自己奇奇怪怪的语言中哈哈大笑着,刚好把乔莹香喷喷软呼呼的身子抱了个结实,两人就此滚倒在地板之上……

“又是一个春梦吗?好冷!我的头好痛!”

在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痛的照射到曹智的眼睛时,他被寒冷惊醒。一时睁不开眼的曹智,极力从地板上爬起。

“我这是在哪儿?”

打量陌生的环境,曹智恍惚地看不明白这是何人的房间。

“昨晚……那个梦……好奇怪,好真实……和他做过的莫一个梦很像,很类似……”

他甚至现在抬手捻指间还能感受着昨晚梦中她肌肤的柔滑,那美貌的脸庞和那成熟丰艳的胴体,在梦中他们舌实缠绕过、吸吮过。他的双手也顺着那柔滑的身体曲线轻轻滑了下去过。

那具身体两侧曼妙的曲线至腰部却突然收紧,又至臀侧荡漾开去。处女的臀,像灌浆的果实般紧凑而鼓胀。曹智清晰的感受到过掌握住那两团浑圆,在指尖甚至还留有绵软厚重中有股惊人的弹力的触感。

梦中的人不止一次被他的爱抚弄慌乱,仿佛她很享受曹智的爱抚和亲吻,但却又有许多挣扎和疑虑。

“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是处女?”

一个惊人的疑点,曹智回想着,昨晚梦中那个人一会儿是乔霜,一会儿是刘有宠,为什么他那么确定在他梦中的那个女人是处女?

习惯性低头喘息、思索的曹智,突然被又一阵清晨的凉风吹的一哆嗦。

“哎哟,好冷,!”抬首间,曹智终于看到了还大开着的露台门窗。

“谁这么缺德一清早就开着门窗,冷死我了!”

“乔霜,霜儿……小妖精……”

一时想不明白昨晚的梦境,曹智就武断的以为自己昨晚那个梦中人是乔霜。毕竟昨晚娶妾的事实是毋庸置疑的,既然娶了乔霜,这可能就是她的房间。

“不管怎么样,先把门窗关好,冷死了!”曹智站起身来要去先把门窗关好时,“咕噜咚!”一个踉跄,再次摔倒在地板上。再一看,原来是自己绊倒在了自己的衣物上!

“衣物?”觉醒到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冷的曹智,这时才审视起自己坐在地板上的赤身裸体。

“我什么时候有这爱好了?”曹智着急忙慌的一边穿衣一边把不停吹进冷风的的门窗关好。再回过头来,一边束腰带,一边再看看地板,和近在咫尺的完好床榻和棉被、床单,暗想:“待会儿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乔霜那个小妖精,竟让老公赤身露体的睡地板,也不知道帮我盖条棉被什么的!这个疯丫头,这会儿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突然又想到了昨晚那激烈地身体爱抚,不禁心神一荡。

“走吧!还有好些公事要处理!”忙收敛心神的曹智,穿戴好衣衫,就抬脚出了房门。

新娶的二女进门已是不争的事实。曹智之前犹犹豫豫地倒不是装腔作势给任红昌等人看,只是他心里虽接受了这一事实,可是从小受到的教育和影响在他的心底实是根深蒂固,要打破这层心防,心安理得地享受妻妾满堂的性(幸)福,哪是那么容易坦然接受的。

但一切已在酒醉后混乱之中发生,他就只能这样了!其实这样也是最好的!

一身轻快的曹智刚踏出房门,正迈着脚步走过一间房门时,一个声音惊得他停下了脚步。

“小莲,太爷昨晚没来我这,你怎么端了两碗莲子羹?”

说话之人话语中带着一丝懊恼和不甘,但又不得不提醒着自己那是事实,所以只能说教起那个叫小莲的丫鬟。

“小莲是乔霜的贴身丫鬟,是从寿春出逃时,一起带来的!”

正巧走过这间房门大开房间的曹智,把话语听的清清楚楚,再一转脸把房间里那坐着教训人的女人也看了个清楚。

一个清秀的丫环捧着红漆托盘,盘上放着两个青花细瓷的小碗和两柄银匙,碗里应该就是乔霜在说的莲子羹。

“乔霜!

曹智意外的叫声到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静谧,乔霜让小莲将托盘放置在坐椅旁的矮几上时,猛然间意外听到了站在门外的惊呼。

乔霜转首时,正好看到一脸呆滞站在她房门外的曹智。“他还是想着我的!一大清早就来看我!”心中一暖的乔霜,一股感激和幸福的暖流涌遍了全身,昨晚苦等一夜的怨气,瞬时烟消云散。

但有“小妖精”之称的乔霜轻轻蹙了蹙眉,看着门外的曹智故意冷哼一声道:“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多陪陪陈姐姐啊?”

“陈姐姐……隔壁的房间难道是陈玲的?我昨晚睡在陈玲房里了?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曹智的茫然立时引来了房内乔霜抿嘴一笑,续儿格格地笑将起来,一边笑,一边还得意洋洋地站了起来,根本没有注意道曹智目中闪动的神色。乔霜学着老谋深算的谋士。装带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脆声道:“你想一直站在门外吗?”

“哦,喔……”

在乔霜脆声中惊醒的曹智抬头时之间乔霜瞪大美眸直视着他,她眼睛本来就大,一瞪更大。不过却不难看,黑白分明,水汪汪乌溜溜的眼珠,配上长地可以扫地的浓密睫毛,要多好看有多好看,怪不得能并列三国十大美女之一了!

曹智怀着惊艳和忐忑不安的心情抬脚跨入乔霜的房间,进门前还疑惑的看了一眼左近最后一间房间,心下嘀咕道:“难道那是陈玲的房间?”

曹智不安的坐下后,丫鬟小莲忍着笑意知趣的退了下去。乔霜此时已是姿态优美地拿起一碗莲子羹,用银匙调理了几下,舀起一匙轻轻凑到曹智嘴边,问道:“没吃早饭呢吧?你心里想着我,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忙慌的来我房间,今晚……今晚再来也一样……”

乔霜说完最后这句时,已是娇艳红布的要滴出血来。人也举着银匙,只顾着低下了头。

曹智这下确定了昨晚是睡在了陈玲房间,昨晚看来自己真是醉的一塌糊涂。按着自己的心意肯定是会先来乔霜房间的,没想到……竟先去了陈玲的房间……天意,陈玲也是个好女孩,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妻妾,当然……那也是迟早的事。

不过自己被踢下床榻,还被沐浴在凉风里的原因,曹智可能找到了。肯定和自己昨晚的梦有关,自己不是叫了乔霜的名字,就是叫了刘有宠的名字。

“嗯?为什么自己会叫刘有宠的名字呢?难道……”

甜甜的、凉凉的,那是乔霜的银勺已经伸到曹智的嘴边。看来乔霜为了这碗莲子羹已经和丫鬟纠结了很长时间,曹智一张嘴把略显凉意的鲜菱、雪藕、莲子混熬的羹,吸入了嘴中,甜美清凉的味道一直流到心里,更叫人惬意的是那如水的佳人,和那温柔款款的情态。

再大度的女人也会因为争宠而纠结、失落、彷徨,看来自己来的真是时候。

“我昨晚醉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去的……”话到嘴边的“隔壁”两字,曹智又突然咽了回去,他没来得及说完,便和乔霜的四目相对了。由朝思暮想的情侣,终于走到一起,成为夫妻,两人间的眼神仿佛在这一刻读懂了对方心里的一切。他们读懂了,这一刻,眼晴真的好象变得会说话,这就是心有灵犀的感觉。

第六百七十六章 发现错误

“噗呲!”乔霜突然掩嘴一笑,风情顿生之时,人再也顾及不了矜持,一把扑到在曹智怀里,羞红着脸,娇声道:“好了,不管你去了谁的房,我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是,是……”慌忙搀搂住倒在自己怀中乔霜的曹智,一手抱住了乔霜的小蛮腰,另一手刚好捉住乔霜的一只粉嫩小手。那只小手白白滑滑,手感极佳。粉兜兜的脸蛋,可能听到曹智的解释,心下一喜,小脸一下变得红扑扑一片,鼓胀胀的胸脯,更是起伏不已。引得曹智把视线都聚焦了上去。

从曹智认识乔霜开始,她就即拥有小妇人的韵致,又带着少女羞涩,这时绝对一般人儿所没有的……

此时早已把点滴愧疚之情抛到九霄云外的,双目锁定着乔霜衣内那对鼓鼓山峰,满脑子yy想道:“昨晚只像在做梦,实际感觉啥都没有,这会儿清醒了,要是等会把霜儿拿下时,一定要好好过过瘾……”

口中冰镇莲子羹刚吞下的曹智,齿颊留香之际,加之这份yy之想,此时,下意识的就舔了舔嘴唇。

正好这时乔霜抬起头来看曹智的表情,曹智的那副色相顿时尽收眼底。乔霜看到曹智这幅表情,当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由的脸上竟然有些微微烫的感觉。续儿想到即将迎来的,面色绯红,火烧一般的低下头,美若桃花。

乔霜脸上泛着羞,心中更羞,脸上红得要滴血,趴在曹智怀里,那个心中砰砰乱跳,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此时很是矛盾,心中即害怕曹智光天化日会就要有所那个企图,可再往内心深处,又却有些许的期待。

乔霜高挺着胸脯儿,低着头正不知所措时,曹智突然伸出手去,托起乔霜光滑、优美的下颌,盯着她那双迷人的眼睛,用手指轻佻地去勾住白洁儿园润光滑的下巴,色迷迷地说道:“小乔,你真美!”

曹智说着就要低头对着乔霜丰润的双唇吻下去,乔霜却突然使坏般的一抬那只被曹智松开地双手,挡在曹智和她玉唇亲密接触的路线上嗲声道:“我方才帮你端莲子羹时被烫了一下,你看看,人家的手都红了!”

“喔,是吗,我吹吹……我亲亲……”

“不要,不行,不可以……”乔霜不愧为小妖精之名,妇人撒娇的一套不知怎么学得这么溜,连女孩子的嗲声嗲气都是独一无二,听得曹智眉毛都拧成了结儿,一股不知名的火气立即上窜起来。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个不协调的脚步声音在楼道上响起,这不知是哪个愣头青在曹智的内宅里,那么快速,且大声的跑着,一路跑,还一路叫唤。

无耻的曹智正亲完故意躲闪的那只玉手,进而准备攻击玉唇高地时,只听那叫嚷的声音瞬时就到了楼上。

“叔父……叔……父……走错…….错……门了……”

亲热中的曹智和乔霜还来不及把姿势调整到正常位置,曹休已经出现在了房门口。由于没估计到有人会横冲直撞的突然出现在他们新房的房门口,也是曹智和乔霜一时疏忽,他们的房门没关。

一幕幕搂搂抱抱的少年不宜片段,直接跃入曹休这个半大孩子的眼里。

“哎哟哟……”

这一连串哎哟哟中,最初是曹休跳着双脚,急刹车,加返身闭眼,准备退开。后几声是由于退开的速度不够快,被抢身而出的曹智照着后脑就是一个“板栗”,打得他直呼疼。

“你有毛病啊,不经通传,就在这乱跑,你……”

正刚开骂的曹智,还没骂上两句,吃痛的曹休又跳着脚,往曹智的身前奔来,“来不及了,你……你……做错……”

“休儿,你有病啊,跑那么快,来拜见新婶娘也用不着跑的如此风风火火!都快娶媳妇的人了,还这么不知轻重缓急,还不快过来扶我一把……”

曹休一听那声音顿时苦瓜了张脸,对着曹智一边挤眉弄眼,一边心不甘情不愿的回身去楼道口去掺扶他的二奶奶,曹智的二娘。

“二娘来了,对,新媳妇入门,第二天好像是要拜见一下婆婆的,二娘怎么自己就来了……”

神色一正的曹智,立时忙着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回身就朝着乔霜的里屋叫唤,让她出来迎接二娘。

乔霜本来被曹休的撞破,羞得已经躲入了里屋,此时一听婆婆亲自来了,立时起身迎了出来。

“拜见母亲大人!”

乔霜和曹智刚刚在门口迎到爬楼梯爬的气喘嘘嘘的二娘,正要行大礼拜见时,楼道另一头的陈玲不知怎么也收到了消息,碎步迎了出来。

“陈玲怎么从楼道那边过来?她的房间不应在左手边的最后一间吗?”疑虑刚在脑袋里形成,曹智就被一群女人莺莺曰曰的包围了。

二娘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任红昌也陪在她身边,再加上每个人身后都跟着一两个丫鬟,一时楼道里显得很是热闹和拥挤。

二娘徐氏在扶起两位新儿媳妇后,就拉着曹智左看右看起来,“听休儿说,你昨晚喝醉了,你从小就喝不来酒,每次醉,都要难受好几日,你们给他喝解酒散了吗?”

二娘说着就看向乔霜,从陈玲后来的迹象来看,二娘推断昨晚儿子应该是先宿在乔霜这儿的。

乔霜被问得一愣,因为据她所知昨晚曹智是睡在陈玲房里的,所以二娘一问,她也没作答,只是抬头娇羞着看了看陈玲。

陈玲也正有满肚子委屈,就算曹智昨晚要宿在乔霜哪儿,也应该来她这报到一下,给她掀下红头盖,喝个交杯酒,但曹智一晚上都未到她那露面,陈玲有些生气。

此时一见乔霜挑衅似的表现着她的被宠,不由气打一处来,“婆婆问你话呢,你朝我来看什么?”

“吃了,我看见婶娘喂得的……”

正当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之际,曹休满头大汗的跳出来,大声宣布道。

“没规矩,大人说话呢,小孩插什么嘴!”

二娘不满的转脸训斥着身侧不远处的曹休,不过听说曹智吃过解酒之物,而且再看他脸色也很好,所以她也就放下了心了,她一大早跑来就是担心新媳妇不会照顾儿子。

眼看此事就算这么揭过了时,背脊已湿透的曹休大松了一口气,转而想起来继续朝着曹智挤眉弄眼的暗示一番。

曹智今日只是觉着平时颇懂事的曹休行为很是奇怪,一个劲的朝他撇嘴、斜眼,而且方向统一都是左边!

左边?怎么了?

曹智顺着曹休的动作,低头疑惑的寻找着自己关于左边的不妥当。

“你们叔侄俩干什么呢?挤眉弄眼的,有事做就去吧,两位新媳妇,不介意我这个老太婆到你们的新房里坐坐吧?”

法眼如聚的二娘早就觉得今日曹休这个小子的古怪,但她可没这想象力,曹智昨晚不但睡错了房间,还睡错了新人。

乔霜、陈玲一听二娘要到她们房里坐坐,顿时应着声,忙着将二娘往屋里迎。然后各房的丫鬟进进出出,端茶倒水的忙活开了。

二娘就近,先进的乔霜的新房。这其实已经是乱了规矩的,应该都是新媳妇在第一天的早晨去婆婆房里拜见的。现在因为二娘关心儿子,倒过来自己来了,这礼在新房里见了,已经是乔霜和陈玲莫大的福分,所以俩人立时都没了刚才见面时种下的种种疑虑,一心一意投入到陪婆婆参观新房的过程当中去了。

但总有是非常了解曹智这个人的,任红昌作为跟随在曹智身边最久的一人,她从曹休频繁的挤眉弄眼中,早已觉察出端倪。她故意走在最后,拧着眉头,看看朝她傻笑的曹智叔侄俩,再转首看看左近那间紧闭的房间,她决定要找机会去弄个明白。

“到底怎么回事?”等人一走光,曹智拽着曹休一边往楼下走,一边问道。

但曹休一点没要离开的意思,相反他还使劲反拽着曹智,往楼道的另一头行去。

“叔……叔父,我……我昨晚……把你送错房间了……”

曹休吞吞吐吐的这句话终于引起曹智的注意,他停下脚步拍着大侄子的肩膀,微笑加亲切道:“没事,去你陈婶娘的房间也是一样的……”

曹休一听脸更惨的像苦瓜一般,“是啊,我也想你是去了陈婶娘的房里,但是……”

曹智觉察到异味,踏进一步,凑着曹休低声道:“但是什么?”

“但是陈姨娘的房间就在你背后……”

“啊……”

曹智猛然间转身,看到了背后一间和乔霜差不多的房间,那火红的大喜字,大红床褥子,崭新的家具,这间才是另一间新房。

“那么最后一间是谁的房间?”曹智再一次猛的回转一手抓起曹休的衣领,一手指着另一头走道尽头的最后一间房间,失声问道。

曹休这回倒是不在孟浪,虽说被曹智的神情弄得有些心惊肉跳,但是那依然保持着那份谨慎,左右张望一番,确定四下无人后道:“那是乔大小姐的房间……”

第六百七十七章 她不会走了吧

“喔!你姐姐就住你隔壁,好,我们也去拜会她一下,怎么说她也是代表亲家的……”二娘话说这么说着,但乔玄在丹阳危机面前倒戈、劝降的事,她也听说、知道了。其实她也知道曹智更喜欢这个乔家二丫头一些,但心里的这根刺,却使她对乔霜总是心存芥蒂,所以说到乔家代表人时,口气不是很善意。

二娘知道乔霜隔壁住着大乔,也在任红昌的故意提及下,才使二娘引起的注意。让所有人吃惊的是乔霜新房的隔壁尽住着她的姐姐,那个大乔!这好像有点引人遐思,大姨子住在一对新人的隔壁,这房子隔音效果好不好?

通过昨晚,事实证明这幢新楼用的材料隔音效果是好的。所有人疑虑产生时,只听乔霜解释说这是她的主意,她让她姐姐换的房间,本来她姐姐住一楼的,但乔霜看大乔一直郁郁寡欢,于是就想让她住得离自己近些,也好多沾些喜气,早日忘却那些不开心的事。乔霜还故意不让大乔知道前面一间就是她的新房,原先她们是同住另一个院子的。

任红昌听说那是大乔的房间时,霎时心生警惕,她的预感给了她很不好的预示,“会不会再多了一个姐妹……”

任红昌甚至此时已有点后悔把二娘引去那间房间,但话已出口,她只能亦步亦趋扶着二娘率众步出小乔的房间。

“不许去……”

失声惊叫的是曹智和曹休,曹智刚在走道的那头弄个明白昨晚曹智进的是乔家大小姐,乔莹的房间。

曹休也是在今早一踏入这个院子才弄明白事情的真相的,说来也巧,二娘因为不放心酒醉的曹智,而要曹休扶着她来探视的。结果曹休一进院门,就听到两个丫鬟正在讨论到要不要给乔霜隔壁的乔莹送早餐的事。略一弄清那个二楼右侧最后一间是谁住的事实后,一直清醒的曹休明白把曹智送错房间了。

他甩了二娘,一句话不说,想来通风报信。万幸的是在真的乔霜房间很快找到了曹智,不幸的是他没来得及说清楚,二娘很快在任红昌等的陪伴下赶到了。

这会儿曹休终于使曹智弄清了,但他们俩还未想出对策时,屁股还没坐热的二娘她们又已经重新出屋,一副要去探视大乔的架势。

这怎么不让曹智、曹休急的弹跳而起!

叔侄俩怪异的举动吓了一群刚出门的老少美女们一大跳,还未等她们搞明白为什么,只见曹智、曹休叔侄俩,已穿身来到二娘等人的身前,俩人把通道一堵。曹智一脸僵硬的嬉皮笑脸说道:“娘,娘……不许去……不……能去,因为……那有要你老……亲自去拜访晚辈的,是吧……”

急出一身汗的曹智终于急智之下想出了一条理由,他这会儿已经很确定,昨晚自己没做梦,压在他身下那人应该是真实的,不出意外的话那就是乔莹。

“哎呀呀呀……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新婚之夜,没去新房,竟把大姨子给睡了,怪不得今早自己是luo身睡在地板上的!”

曹智心下大骂自己荒唐时,也明白乔霜、陈玲都是以为他去了对方的房间,而让他暂时蒙混过关。但此时这一关可不好过,乔莹会不会现在已经在屋里了,说不定正抱着枕头失声痛哭。待会儿二娘一开门,乔莹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曹智这新成立的小家庭,就有可能引发家变。上次只是看见曹智从乔莹房里出来,乔霜已经展示了她悍妇的一面——拿花盆砸他,这会儿知道他实实在在睡了她姐姐,一定会拿刀捅他的……

曹智急需别人帮他守住秘密时,扭头一看满头大汗的曹休只知道伸手拦在通道里,一副不加掩饰背后有秘密的架势,气得曹智右侧小腿轻轻一弹,向外绕着圈,快速踢了他一下。

“对对……哪能二奶奶您去看一个小辈,应……应该让她来看您……对让她来看您!”接受曹智暗示后,终于把话说全的曹休,这会儿连后背都湿透了。曹休人生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要是穿帮了,估计曹智杀了他的心都有。

“呵呵……你们俩个有心了,二娘知道你们是好意,但乔家大小姐这会儿不能算晚辈,她代表亲家,所以我去没关系,你们……”二娘以为曹智和曹休使顾及她的身份,才挺身阻止,心下涌着暖意,嘴上说的这也是场面话。

其实她还是有点对乔莹的摆架子肚子里有些不满,“人家陈玲的母亲一听说我来了,不也从其他院子里赶来了,你乔莹就在隔壁,到现在都还没露面!”

所以二娘摆的如此高姿态,就是要给乔家姐妹一个下马威,驳了一番她们不懂做人面子的同时,也要乔霜以后明白,不要仗着曹智的宠爱就可以在今后无法无天,唯所欲为。这是女人之间,或者说是一种“后宫”哲学的一种手段,二娘掌管曹嵩的后院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点“敲山震虎”的手段还是有的。

“还……还是不行……红昌你……干什么……”

还要找理由阻止的曹智,这回未能挡住精明老婆任红昌的眼神,她一甩手就通过了曹智叔侄镇守的防线,直入乔莹房间而去。

“好心,骗谁去,这里肯定有鬼!”气不过的任红昌决定当场揭穿曹智和乔莹的**。但伸手推开乔莹的房门,意外的是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迅速闪身入屋的曹智,也在确定屋里面没人后,大松一口气。“还没回来呢!”曹智迅速做出判断时,眼神也是不停地扫视着屋内,你还别胡说,这个乔莹“收尾工作”做的真好,此时,不要说没乔莹的身影,就是床上也是平整,好像昨晚根本没人睡过。

当然,从后快速插上的曹智知道任红昌在床榻上找不到什么证据,因为他们是睡在地板上的!

那其他地方会不会还留有蛛丝马迹呢?

曹智赶在二娘等人之前进入,目的也是要看看自己是不是遗留了什么“线索”,或者应该叫罪证!

“哎?姐姐呢……”

乔霜对于任红昌直闯乔莹的房间的举动,心里很是嘀咕,但入房一看,就没有乔莹的身影,就让她直接转移了目标。

“是啊,乔大小姐,这一大早上哪去了,怎么……”

二娘疑惑出口时,也已注意到了曹智和任红昌等的表情不对,她已经在猜了……

二娘的话一出口,就有丫鬟下楼去询问了。不一会儿,也有看院子的老妈子来回禀,说是乔大小姐一早,天还没亮就出去了。

出去了?一大早天还没亮,出去干嘛?

散步吧!有情调,有理想的女人总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以乔莹平时给人的感觉,还是符合这种特质的!

这么个美人天还没亮就出去散步,自然叫人担心,二娘立时吩咐人出去寻找。但此时大家都没坏处想,因为乔莹一直给人心高气傲,不是很合群的大小姐,所以均以为她是一个人出去散心,而不是其它。

于是,在二娘的招呼下,一群人呼啦啦的又去了陈玲的房间。这群跟女人都不是简单的人,从种种迹象上都看出曹智、曹休,甚至任红昌的不妥之处,但都装着糊涂。

二娘说走,她们也都跟着走了,甚至心有不甘的任红昌,也在二娘的点名搀扶下,不得不停止搜索行动,退出房去。

在经过门口曹智身边时,偷手暗掐了曹智腰眼一把,疼的曹智都快喷眼泪水了,但他还是要拼命忍住,脸上还要挂着和蔼可亲的微笑,欢送各位美女!

不过他知道这会儿只是应付过了眼门前的一关,陈玲幽怨的眼神,乔霜火焰般的怒火和猜忌,任红昌的恨意,他都已经感受到了,但那是后边要处理的事,曹智决定先顾好眼门前的事。

“你进来干什么?快帮我把着点门……”

曹智待众女将一退出,就开始地毯似的搜寻遗留的罪证。用衣衫迅速擦了一遍地板后,曹智无意间打开了一个衣柜,“衣服……乔莹少了好些衣物,她不会是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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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明公……曹主公……”

“啊……啊……哦两位什么时候来的?”

回过神来的曹智直到祢衡、贾诩站在他身前才觉察到。

祢衡、贾诩对视一眼后,躬身各自禀报着各自手头上工作的进展,曹智还是走了好几回神后,才在祢衡不厌其烦的汇报下,弄清远在芜湖和邓艾、枣袛、雷公对持的笮融准备要与曹智和解,使者今早刚到宛陵。这会儿是来问曹智意下如何?

曹智问祢衡这水贼怎么这么快转性了,是不是后院失火,还是邓艾一到前线就又扩大战果,把这个水贼打的屁滚尿流?

祢衡告诉曹智都不是,而是笮融收到曹智战败刘繇的消息,又开始想见风使舵。

曹智哈哈大笑着,对祢衡道:“派薛礼去,贾先生应该在俘虏堆里早已收获此人了吧?”

第六百七十八章 天怒人怨

贾诩躬身应道:“那需文和出手,早在我到宛陵时,祢相已将那个薛礼收服,祢相,此人大概在主公回府之前吃了一段时间宛陵官府的闲饭了吧?”

贾诩的会做人,让祢衡很是暗爽,对贾诩的警惕态度也一下子大为缓和。

“禀主公,自秣陵一战,薛礼被俘后,他就投降了我们。现在我安排他在牢房做个牢房管事,已经干了有段时间了,的确吃了我们好些闲饭,倒是也算安分,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但主公为何选他做代表,去往豫章,此人可是出了名的两面三刀,欺软怕硬,绝对是个不堪大用之人,下官建议……”

祢衡作为曹智的绝对嫡系,虽说很受曹智重视,但最近邓艾、鲁肃等都有超越他的趋势。祢衡为人张狂,好出风头,其实他说这番话是想毛遂自荐,去往豫章和笮融进行谈判。

但事与愿违的曹智打断祢衡的话,“笮融这种墙头草,正好配薛礼这种两面三刀的家伙。我估计这次笮融派人来也只是想看看风声,要是有对我不利的消息传来,他一定又会翻脸,所以我决定不派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去,就让薛礼这个色鬼去。他若能谈成便罢,谈不成笮融有个什么翻脸,我们损失也不大!”

“主公高见!”几句话说的祢衡心里很爽,暖意在体内横流之际,暗道:“我毕竟是主公的心腹,主公是一点险也不愿让我冒!”

“但你要向薛礼交代清楚我们的要求的同时,要挑选亲信,时刻注意和掌握离开牢笼的这只薛色鸟的行踪!”曹智叮嘱道。

“是!”祢衡躬身而退。

大厅里一下子只剩下了曹智和贾诩,贾诩向来喜欢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最好能让他不发一句声音。别人要表现,要抢功,他是绝对不会拦着的,恨不得你们把话全说了,就没他什么事了,曹智也不会再来注意他。

但有些时候,好些事是躲不过的。今天在议事厅曹智处理完一些日常工作,就来到这偏厅出神,过了会儿又要祢衡和贾诩去见他。

这会儿祢衡的工作布置完,曹智就不问贾诩负责招降之事,又出起神来。

贾诩心想是躲不过了,只能上前一步,主动道:“文和愚钝,刘繇、太史慈、徐盛等人下官已苦劝两日,还未能说服一人臣服主公,还请主公责罚!”

贾诩低着头“请求责罚”,等了半天,曹智任是没吱声,一直昂着头,眼珠盯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主公……主公……曹主公!”

最后贾诩用声响了一些,才把曹智唤醒。醒悟过来这厅里还有一个贾诩的曹智,轻咳着,坐正位置,答非所问道:“唉,贾先生,你有几个老婆?”

贾诩一愣,但还是竖起三根手指道:“三个!”

曹智没想到贾诩这么配合,于是就敞露心扉道:“唉,我有五个了,哦……大概是六个……但我的麻烦事却越来越多……”

贾诩不知道曹智为什么会突然向他阐述家事,不由一愣之下,马上品出“大概是六个”的深一层含义。

贾诩狡诈的一笑,随即道:“主公又何须为此事介怀,就算‘大概是七个’也无伤大雅,有时不解释,就是做好的解释!”

“嗯!”曹智听到这句“不解释,就是最好的解释”时,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开了,这话说得有点意思,又带点哲理,立即引人发散着瓶颈的思维。

“好,这句贾先生说得真妙!唉,老贾,我内宅有些家事,还需要你帮忙出谋划策……谈完咱们再谈监狱里那几个刺头……”

曹智抓住救命稻草,那肯如此轻易放手,赶紧不把贾诩当外人的请教指导。

贾诩这辈子还真没碰上过曹智这号人,里里外外都要他帮忙出谋,他那管的上曹智后宅那些事。

在贾诩一再谦虚下,曹智再也没能从贾诩套取“治家经验”,但有那句“不解释,就是最好的解释”就已经让曹智有了预谋了。

“走,去看看那帮下了大狱还不知悔改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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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时节前的暴雨来得极快,今天虽然称不上万里晴空,却也没有一丝下雨的预兆。然而当曹智咒骂着刘繇等人不得好死的刹那,突然间天色大变,宛陵监狱外大雨倾盆、狂风怒吼、闪电不绝、响雷阵阵……

随即大雨突然倾盆而下,沙沙索索的打在树叶上,形成一片密不可分的响声。瓦檐决溜声,暗道的水声透窗而入,仿佛无数人在淌水来回走动,这里滴答,那里呼陶地喧闹不止。狂风暴雨之中,不时夹杂着震耳欲聋的霹雳之声。

这暴雨来得快走的也快,几分钟后,屋外的雨已经全部停了下来。

曹智的眼球动了动,视线在这座修建得结实,但几十年风剥雨蚀,也已显得破旧不堪的监狱外墙上缓缓扫过。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那高大灰暗的墙壁。

良久,矗立在风中的曹智眼球突然急速转动,而嘴唇急促地颤动着,却没有发出声音。他这幅情景,很象是陷入了可怕的梦魇却正想极力挣脱什么一般。

为曹智撑伞的薛礼,站立在曹智左侧的祢衡,并没有发现这一异状,而一直在观察曹智的贾诩却注意到这一细节。

此刻,贾诩趁着曹智将目光移向他处的机会,正用探究的目光偷偷窥视着这位高高在上的主公,心里到底是什么心思?又将如何对付刘繇等人呢?

刘繇被孙策移送宛陵侯,很快就被关进了这所大狱。虽然贾诩和刘繇曾经在长安还是旧识,但那天贾诩一个失控,就提点了曹智要想坐稳扬州牧这把交椅,就一定要杀刘繇。

但贾诩后来想想,自己也着实不该,刘繇的确是曹智一统扬州的最大政治障碍,现在也得到了献帝和他朝廷的默认,刘繇已被曹智撤职。但刘繇还有个身份贾诩没有忘记,他是当今汉王朝的宗室,姓刘的。虽说和献帝刘协的亲戚关系有点远,属远亲一类的,但好歹也是皇亲国戚。

现在曹智已在献帝身边埋下很好的伏笔,只等将来一统扬州后,再和他兄长曹操的兖州合并,到时再把献帝往自己地盘上一放,那天下还不在他们哥俩这对指挥帮下转悠了。

但这杀个皇亲国戚的骂名,等将来迎帝、奉帝,甚至迁都,都将给其他诸侯留下一个把柄,所以贾诩很想提醒一下曹智,但又突然忍住了。

“主公,刚才这天兆预示了您是天命所归,您只要一怒,天亦怒,这难道还不能证明……如今我看里面那帮自命不凡还有什么话说?!”

薛礼已经得知了被曹智遣为特使,去豫章接受笮融的和谈,所以这会儿就他一人一见到曹智就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从刚才的汇报关在监狱里的那几个“囚犯”情况外,那个拍马屁的话是犹如滔滔江水,就快要曹智自立为王了。

在他想来即将出使豫章的任务太简单了,笮融什么角色,他最清楚了,他们两人也是老相识。再说,他早已听说这次是笮融主动找上曹智要求和谈的,薛礼明白笮融这小子是看风向不对,就弃了刘繇,要转投曹智。

“老子这回去可是上差,这回可得让老笮好好巴结我!”薛礼感慨啊,人过中年,总算是投对了门庭,这回去豫章怎么也要风光一把。祢衡跟他交底了,只要此去活干的漂亮,为曹智争取到最大利益,回来后曹智一定给他个肥差。

这让薛礼欣喜若狂,所以一见曹智来探监,就有点失了方寸,亲自打伞站在曹智身边,胡言乱语的先拿这暴雨、雷电说了会儿事。

薛礼拍的不着边际的马屁,立时引来一声巨吼:“薛礼,你这家伙说什么呢?不要脑袋了,主公是一心要奉迎皇帝的,被你这么一说不有了谋反之意,荒唐……”

别看祢衡脖子细,平时说话一直是中气十足,但却也从来不曾象此刻这般状若狮吼。此时众人因为都离的颇近,被这祢衡突然一吼,都像被猛烈撞击的大钟旁一样,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直到好几秒种之后,空旷的大牢门前仿佛仍然回荡着缭绕的余音。

薛礼也被这异常的吼声所惊醒,恢复了部分神志,他恍恍惚惚、结结巴巴答道:“是,是……祢相说的是……”说罢,紧张的偷望着曹智的神情,不知会不会因为这句不恰当的马屁,而惹怒曹智。甚至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曹智也是被祢衡的这声大吼惊得一怔,他眨了眨眼睛,略一皱眉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刚才因为这鬼天气给他带来的杀戮之心,并突然悠悠说道:“此异象……未必是……天命所归……或许……或许是天怒人怨……”

然后再深深望了贾诩一眼,随即展颜一笑,神情就恢复了正常。

“薛礼,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正当所有人回味曹智这句话的含义时,曹智突然开口询问起薛礼。

薛礼神色一紧的忙躬身应道:“都已准备妥当!”

曹智嗯了声,向贾诩一打眼色,贾诩接令后就随薛礼先行走进了牢房的大门。

第六百七十九章 流放

宛陵的牢房修的很有规模,高墙上筑有望堡和巡道,看去阴森森的,这就是监狱特有的氛围。

象刘繇等这样的犯人吉凶不定,或许会被杀掉,但也有可能会是囚一段时间又会被曹智启用,更何况在刘繇被押解到宛陵时,曾有传言曹智很是欣赏他的才华,掌管宛陵大狱的薛礼本来就是个察言观色,耳听八方的明白人,所以刘繇、太史慈、徐盛等入狱后倒也没受什么罪。就是这薛礼没被他们少骂,因为他没事老来劝他们跟他一样投降曹智。

但这一切薛礼此时看来都是值得的,他的努力终于让曹智注意到了他,他也即将脱离这个檐间蛛网密布,雀粪斑斑的鬼地方。

这天快中午的时候,两名狱卒恭恭敬敬地将刘繇请出牢房,将他带入一个大厅。步入大厅的时候,刘繇颇为奇怪。大厅里摆放着一桌酒席,而客人大多都是他认识的,太史慈、徐盛都已在座,连贾诩都来了,坐在上首,而哈巴狗似的薛礼则站在贾诩身后,点头哈腰着递酒倒水着。

刘繇略一沉吟,然后便昂首挺胸走到贾诩旁边坐下,向他质问道:“今天是又想吹什么风啊?咱们这位‘言不顾行,贪生怕死’的贾诩,贾大人今天又来我们这里劝降来了吧?今天有些下血本了,还弄了这么一大桌酒席,真是破费了,哼哼…….”

太史慈等跟随着刘繇大有深意的话语,脸上也是纷纷表现出不同程度的讥笑和嘲讽。

贾诩面无表情的对待着这些人无聊的冷嘲热讽,只是平静地摆手请众人开动。

刘繇首先不客气起来,抄起筷子,就毫无仪容的吃喝起来。太史慈等人随后也举筷跟进,他们大概都看明白了,曹智这是要杀他们了,从来没有的丰盛午餐,应该就是断头饭吧?

在胡吃一通后,刘繇很快就饱了,他遭受连番打击下,身体已越来越不行,胃口其实也比从前差了很多,真能吃下去的东西不多,那怕是假装的。

其余两人都是以刘繇唯马首是瞻,刘繇放下筷子后,他们也跟着放下了碗筷,酒桌上渐渐没了声响,众人都默默想起自己的心事来。

这时,贾诩也放下酒杯和筷子,抹抹嘴,说道:“我代曹州牧问诸位一句,诸位愿降否?”

太史慈冷哼一声:“我等受刘刺史大恩,所谓一女不嫁二夫,忠臣如何能事二主?再说他曹智凭什么自称扬州州牧?”

贾诩看了太史慈一眼,道:“圣命,昨晚刚受封就任的!”

“胡说,我不信,一派胡言!”刘繇一听曹智也受了皇命,不由咆哮而起:“这种伎俩你们也敢拿出来骗人,假传圣旨,或是拿着子虚乌有的圣命在外招摇撞骗,哼,正礼(刘繇字)见的多了,切......”

对于不削一顾的刘繇,贾诩正待说些什么时,却突然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

众人顺着贾诩的目光往门口望去,却发现曹智带着祢衡、钟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厅中。

钟繇可能太史慈、徐盛不认识,但刘繇在认识不过了,他们在长安曾经一起共事多年。

刘繇看到钟繇心里一沉,如果不是刚刚听说了曹智也已有圣命,而且黄门侍郎钟繇也在了曹智身侧,刘繇大概一见曹智就会破口大骂。然而,此时刘繇心下嘀咕道:看来自己被撤职,曹智成为扬州州牧是真的。

刘繇半站的身体在这一秒颓废的重新摔落座椅,最后的作为忠臣,以被乱臣贼子谋害、杀死留名青史的机会也没有了。

“刘先生,钟侍郎你已经亲眼所见!我主是等扬州州牧是钦点圣命,也是扬州上下众望所归,你还有什么话说!”贾诩最后进着他劝降的职责,也趁机反讽着刘繇刚才的清高和骂他“言不顾行,贪生怕死”。

“放屁,钟繇,你说,你是不是也和曹智这个狗贼同流合污了一直以为你是有节气的忠臣,没想到......”

刘繇不甘心的再次站立而起,心存着最后一丝希望,对着曹智和钟繇站立之处恶言相向。

当被刘繇称为狗贼时,曹智抬头望向了激动地刘繇,他发现自己又一次被刘繇激发了杀意,正瞪着眼睛似乎准备呵斥时,钟繇及时站出道:“刘兄,是钟某亲自送来的圣旨,皇上现在正在安邑,是曹将军率部迎帝到哪儿的......李傕、郭汜之流,也已被曹将军打败,逃回了长安,曹将军现在…现在是皇上身边大大功臣、重臣不该率部攻打他的丹阳郡,这次皇上和众大臣都没有站在你这边,刘兄,我看你还是......”

钟繇说到此处下意识地朝身侧的曹智望去,他希望曹智此时能接口做出些承诺,就此放过刘繇,他也算做了次好事。

曹智在连做三个深呼吸后,心境刚刚重新平复,他没接口钟繇的话说什么。不是不给钟繇面子,而是还没想好怎么说。

曹智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其实他打心底实在做不出那么残暴的事——即便不搞株连只杀这些所谓的死忠之臣,曹智其实也是不忍心的。像刘繇这样的可都是极为稀罕的忠臣啊!

只不过,将这些人随随便便放了也是绝对不行的。曹智并不是傻子,不说这样会惹得忠于曹智的政治团队强烈反对,就事情本身而言,像刘繇这样的死忠之臣被释放后未必会感恩待德,反倒是继续给他制造麻烦的可能性更大。虽说曹智并不认为这些光靠一个刘繇和太史慈等文臣、武将就能够推翻他苦心经营起来的势力,不过,他们多少也能闹出一些麻烦。这种不利于他的事,曹智自然不会做,他只是不忍心大肆杀戮而已。

连献帝身边的人都作证了,而且从钟繇的字里行间中,刘繇等人不难读出曹智现在是献帝身边的新贵。众囚犯面对曹智身价的暴涨,不约而同地,大家此时均保持了沉默,均都一副心事重重之样。刘繇更是颓废的再次跌落他的座椅,明显没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气势,一副受打击颇深的表情。

良久,厅内突然发出“啪”的一声,曹智已在贾诩等人的恭请下居中坐了下去,接过随侍左右的薛礼递过的茶,品了一口,扫视了众人一眼。

突然刘繇受不了这份悲痛的心情,当众嚎啕大哭起来,声彻厅堂。一时哭声也使曹智颇为感动,毕竟忠臣谁都喜欢,刘繇的失落之情,也不是做作而出,的确那种悲愤的被抛弃之情,流露无遗。

此时贾诩走到曹智身旁悄声建议:“主公,如今虽然皇上已在你身侧,但战场的硝烟尚未尘埃落地。如今群雄并起,主公还不是高枕无忧之时,刘繇虽然只是一介文官,却有英雄才略。如果就此放过了他,他一定会投奔另一路诸侯,声扬大义,据东南之饶,限长江之险,鼓舞豪杰,再为祸主公的基业,放过此人,是养虎为患之举,还请主公三四.......”

曹智知道贾诩这是为他好,但他依然将这些话当作耳旁风。刘繇有才华有名声不假,但贾诩说得也太夸张了些。

当然曹智也不是什么滥好人,他也不是不懂在这混乱的年代生存的残酷性。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不想就一刀杀了这些人。

这些人放是放不得的,杀呢,又不忍心。对于这个两难的问题,刚才电闪雷鸣之际,曹智花了会儿功夫,总算想出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就在曹智要说出自己独特腹案时,突然天空一亮,电闪在云中疾走龙蛇,一闪过后紧接一片轰鸣不绝的雷声,刚才已然渐渐停歇的豪雨仿佛受了惊似的一顿,立刻又急骤地砸落下来。

曹智抬头目注窗外的雷鸣,突然一笑,又摇摇头对着刘繇、太史慈等人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何不效仿古人的事例,让我们都成了传承千古的佳话……”

哭的稀里哗啦的刘繇闻言猛地抬起头来,淡淡说道:“但求一死以见千古忠烈于地下!”

“哈哈哈......好气节......”

曹智赞叹刘繇之时,也明白了招降此人是万万不可能的了。但有一点让曹智看到希望的是,刘繇在高放忠烈之词时,太史慈和徐盛并没有附和,他们只是颓废的低下了头。

“好,刘繇,我敬你是忠贞之人,所以我决定把你‘流放’了!”

曹智的话音刚落,牢房外滚滚闷雷渐渐远去,所有的人都呆住了,什么意思,不杀了,改流放了。这倒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这流放通常在古代适用于一些犯了事的王公贵族,也就是把他们流放到一些离皇城,帝都比较远的一些地方,让他自生自灭去。

现在的献帝刘协在少帝登基是就差点被流放过,封了个什么陈留王,何进是准备把刘协流放到陈留这个地方圈养起来的。但后来还没来得及实行,少帝就被董卓给搞死了,刘协没做成陈留王,却做了皇帝。

第六百八十章 两个女人

但刘繇的情况又不对了,他虽是宗室,但要够得上“流放”好像级别还不够,再说曹智也并非有这个权利的人。

不忍杀,又不能放,那就流放呗。这是曹智就着薛礼“你一发怒,天亦怒”的话语,想出来的点子,“皇帝,权臣,老子就代言一次皇帝!做一回权臣!”

曹智不知道正是这一次的过瘾,造就了他日后的很喜欢坐在龙椅上,发号施令。这种可以气吞山河,俯视大地的感觉,真是让人流连忘返。在他代言皇帝流放刘繇的那一天,他就爱上了这种感觉。

“此话当真?”

刘繇不管曹智有没有这个资格,能有生的希望,谁都会本能的抓住。

“当真!”

曹智确认后,刘繇紧跟着问道:“那要把我等流放到哪里?”

“海南!”

在中国,曹智能想象得出流放最远的地方就是海南了,否则哪会有天涯海角这个地方。当然作为曹智的眼界,自是知道地球远着呢,地方大着呢。但以古代远行的能力,能找到,走到海南已经不错了。

“哪儿?”

刘繇显然没听说过这地方,曹智再次解释道:“一个叫天涯海角的地方,估计你到了那,肯定是回不来了,面对大海,好好学着做个渔民,喔!哪里离日本…矮人国…部队,现在应该叫扶桑国,挺近的,只有大约六百海里左右,你在哪兴许能取个扶桑国的矮女什么的,还是挺好的!”

曹智的话说的刘繇脸色惨绿惨绿的,暗恨:“曹智这个家伙真绝,竟要把他发配到那么远的地方,估计那地方都是那种叫扶桑的蛮人横行之地,自己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能不能走到那么远的地方。

刘繇正在悲叹呢,曹智再次开口道:“还有一点,刘繇你说错了,这次流放不是你们,这次发配名单里就只有你,太史慈、徐盛等就不跟你去了......”

“什么?”

......

用了一个下午收编了太史慈和徐盛,发配刘繇的曹智又马不停蹄的转战内宅、后院,他已经决定用贾诩的那招“不解释,就是最好的解释!”,来对付自己的两位新娇妻。

曹智这会儿直奔陈玲的房间而去,他决定陈玲一开门就把她拿下,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她,等她尝了男欢女爱的妙处,问题不就自然而然的解决了吗?

女人跟男人一上床,不就什么都好说了!

选择先向陈玲下手,也是有目地的。既然昨晚应该先入她房的,就不能再让她保持处子之身,这是为接下来晚上到乔霜那儿,寻找好的理由。

不过让曹智大吃一惊的是,门一开,竟然出来个大美人,高挑的个头,如画一般的眉眼,云鬓高梳,非常高贵典雅,不过这女子表情却不咋地,面似寒霜,目光锐利而高傲

虽然以前曹智认识的小陈玲就算是挺漂亮了,可和今日这幅冰山美人的表情比起来,就差远了。这就是气质,美女的气质。

你别说这几年没见着陈玲,这陈玲身材模样发育的还是非常不错的,可谓有前有后,加上此时她盛气凌人的气质,曹智马上把鼓足勇气冲进的气势给消减的荡然无存,只会嘿嘿的朝着写着怨妇的陈玲傻笑。

“哼!”陈玲也没请曹智进去,直接哼了声,转身就走入了房内。

曹智跟在陈玲背后快速闪身跟入,这会儿不是讲礼貌的时候。俩人进屋后,起先都没说话,陈玲背对着曹智,手捏丝绢,在纠结着什么,不知如何开口,正在酝酿。曹智站在陈玲身后,看着前边的陈玲,也在酝酿,不过比较无耻一点。

他是在单方面培养“**”的情绪,曹智不是牲口,拉开裤子就能上,这玩样也是他在现代的经历,造成的后果,凡是讲求个情调、培养。

曹智目注着一袭紫衣的陈玲背影,此时陈玲早已换下喜服,而换上了日常的便服。这件紫衫显出她高贵的美丽风姿,娇体丰润,在紫衣下起伏有致。那背影动人之极,特别是盈盈一握的小腰下,随着她的呼吸,可能正在生气,所以一起一伏下,急剧放大的玉股和润长的两腿勾勒出来的撩人曲线,更是动人心魄。

**的屁屁呀,陈玲每走出一步,都能看见紫衣里边,粉嫩的屁股肉在抖动……

“想象!想象!哈哈.....陈玲小老婆我来了!”

陈玲出身世家,对于尊夫重道的规矩也是尤为遵从。说实话,她打心底里喜欢曹智,十五岁第一眼看见曹智时,就对曹智产生了好感,到陈温过世,曹智为他家挺身而出时,他更是打定主意,此生非此人不嫁。但女人可以接受你已有老婆的事实,却决不能容忍在新婚之夜,还做出出轨行为。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陈玲打心底里喊出这句话,虽说今日母亲一再劝解过她,要忍耐。但陈玲此时还是忍不住要对曹智问个清楚,这个问题已经在她心底徘徊了很久,她也犹豫了很久才问出。

正准备上前抱住陈玲的曹智被陈玲的突然转身,吓了一大跳,在看到那对包含泪水的眼眸时,他还是义不容辞的抱住了陈玲。

“我不喜欢你,又怎会娶你!”曹智这次是真的深情拥住陈玲,不带任何杂念的那种,真难为他,转变的如此迅速。

曹智不是禽兽,是个感情极具丰富的男人。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妻子如此委屈的哭泣时,都会紧紧地抱住她,好言宽慰的。

“那你,那你......嗯......”

陈玲在要问出正题之际,嘴巴就被曹智热情似火的双唇堵住了。刚涌起满腔暖意的陈玲,因为这一吻,瞬间彻底失去抵抗和智商。曹智的行动证明了一切。心动不如行动,至理名言永远有道理。

现在有四个老婆的曹智多不容易啊!三秒钟之前还真情流露,这会儿又禽兽不如。

这就是家庭,永远需要经营和用计谋、手段来维持!

曹智走出陈玲房间时已日进黄昏,陈玲这会儿已是像一只依附在曹智宽阔肩膀下的小绵羊,曹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当然,为人厚道、大义的曹智还是对陈玲做出了解释:男人有时为了政治,不得不牺牲自己的肉体!

知道乔霜听到这句解释会不会吐,蹑手蹑脚来到乔霜房门口的曹智,一边走,一边思量着对付乔小妖精的对策。

曹智刚站到乔霜的房门口,“啪!”乔霜的房门就突然打开了。

曹智一抬头,只见也已换了便服的乔霜双手插着小蛮腰,气势汹汹的当门而立,如一尊惹人遐思的......“女夜叉”,不过是最漂亮的那种。

但是还没等曹智赞叹乔霜凶也凶的这么好看时,“呼”的一下,曹智就被乔霜拽进了屋内。

“唉,老婆啊......”

曹智刚颤声之际,乔霜已关好房门后,丰润的肥臀往床榻上一坐,还硬拉着曹智陪同坐在身侧,然后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嚎啕大哭起来。

曹智一看惨了,动静闹这么大,加上乔霜爱动手动脚的性格,接下来自己准没好果子吃。

一时间曹智计划好的步骤都被打乱了,曹智只能先用对付陈玲的招式,先应付上。

曹智一把抱住乔霜,还没来得及展开攻势,就被中气十足的乔霜反抱着,两拳重重的砸在曹智背脊上。“咚咚!”声响过后,曹智闷哼都来不及,张大了嘴吐气之际,就马上被乔霜蛮力的推开。

曹智一个仰面就倒在了地上,这还不算,紧跟着一边悲呼的乔霜发现失去目标后,又是投怀送抱的跟着撞进了曹智的胸膛上。

“咳咳......老婆你听我解释......”已经快内伤的曹智再下去肯定要撑不住了,但显然还未闹腾够的乔霜,未再给曹智开口的机会,又“呼!”的一下支起了身,诱人的双跨坐实曹智的肚皮,继续发飙道:“曹智,你以为我会听你的解释吗?你以为我会原谅你吗?你个大坏蛋,你说你是不是早对我姐姐有意思,昨晚是不是解酒装疯卖傻,偷摸进她房间......哼,我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呢?真是奇怪......”

趁着乔霜自言自语之际,曹智马上连做两个深呼吸后,及时插嘴道:“冤枉,老婆,冤枉,我昨晚真的醉的一塌糊涂,是曹休那小子把我送错洞房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哎呀......老婆,你能不能起来说话,压死我了......”

乔霜一看曹智坦白的快,不由脸色一喜,但还是未从曹智肚子上下来,她觉得坐在那挺舒服的,口气也继续横三横四道:“你当然什么都不知道,说,你说,要是你还有那么一点清醒的话,是不是会见色起意,就正跟我姐姐那什么了?”

第六百八十一章 小乔的诱惑

乔霜说到那什么的时候,毕竟还是未破身的女孩子,脸没来由的就是一红,压在曹智身体也软了一些。但乔霜还未来得及深入展开联想,很快就被曹智的惊讶,给打断了。

“啊?什么?我没做什么吗?”曹智顾不得直起身,脸对脸的对着乔霜问道。

“当然没有什么,姐姐派人捎了信回来,说你只是喝醉酒,误闯了她的房间,趴在地板上就睡着了,害得她不得不另寻房间安寝,哼,你说,你是不是很想和我姐姐发生点啥,你好一......一箭双雕我们姐妹......”

说到最后这句一箭双雕时,乔霜脸红的已经像块红布,人也不自然的在曹智身上扭动着。

但这丝毫没有引发曹智的什么欲望,他一时陷入了没有方向的境地。

“难道昨晚的感觉都是在做梦?我到底做过没有?”曹智一度非常肯定昨晚发生的事,甚至今天他已经联想到了在邺城那晚的荒唐梦,让他也相信了刘有宠声称有了他骨肉的说法。一切都刚刚开始解释的通,乔莹却主动派人捎信来,澄清了昨晚什么也没发生。

这对曹智太天翻地覆了,难道自己有毛病啊,一天到晚老实喜欢luo睡在别人房里,难道自己的那些感受、感觉都是假的,本来还想着怎样才能把此事瞒瞒藏藏的曹智,此时一下爬起身,连带着把乔霜抱起后,轻放在床榻上,就问乔霜:“你姐姐,现在在哪?”

“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想再来一回借酒装疯啊,告诉你,你个没良心的,我这就去找二娘,让她评评理......”

这个泼辣的乔霜说做就做,一边朝门外走时,一边又瘪着嘴,要展开她的高昂哭声。

如果这样让乔霜走出房门,没事也变有事了。

住!”曹智一个虎扑终于抱住乔霜,并滚落铺有地毯的地面,“我是想找她求证而已,而已,你姐姐一个人住在外面,你就不放心吗?”

最后这句话终于让乔霜停止了挣脱和扭动,“我怎么不担心,但一个女孩子被个醉鬼闯了闺房,那还敢住在这里,而且红昌姐也怀疑上了我姐,你叫我姐怎么有脸再住在这,呜呜......都怪你,怪你,这个大坏蛋......”

乔霜说着又拿出了她那套手脚并用的辣劲,粉拳像雨点般捶打着曹智的前胸,健美的双腿,在曹智两腿下乱蹬着,有意无意间还时不时的撞击上几下曹智双腿根部的重要部位。

这叫曹智怎么受得了,他此时满心要找到乔莹,把事情弄清楚,他本来已经准备豁出去了,大不了引起一场后宅地震,也要负起男人应有的责任,甚至在下午他已派人去了冀州,暗访袁绍个家庭成员的情况。被他亲自选派出去的斥候,其中几人被曹智亲自指示,要他们多加注意袁绍正妻刘有宠的情形。

现在乔莹的直接否认,让曹智无比失落的同时,也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打击:女人不要男人负责人,这在曹智字典里是决不允许的。

曹智虽说强烈要找乔莹问清楚,但压在他身下的女人太香艳了,太撩人了,“小曹智”被挑拨的已经不争气的抬起了头。

曹智也感觉到自己某一部分的温度在升高,还有身子底下小辣椒挤压在自己身前的两座饱弹软峰,低头更可以看见小辣椒那白雪一般的颈子上盛开的桃花……

“别打了,再打你就谋杀你亲夫了!”说着曹智就想爬起身,离开身下这具诱人的香躯,但曹智突然发现,乔霜对他言听计从的这会儿是不打他了,双手绕到曹智背后,十指相扣的正抱住他把他使劲往下拽。

“姐姐现在住在城里的客栈,你深更半夜的去想干什么?”

乔霜白眼嗔怪曹智时,曹智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晚上。晚上离开自己的府衙,去客栈找寻自己的大姨子,好像是不太正常。

“你姐姐还在城里?”

“嗯!”

乔霜乖巧的点着头,曹智再次确认乔莹行踪时,低头就瞧见了嫩脸红扑扑的小乔。很明显看得出的乔霜可能也感受到了曹智身体的变化,乔霜这支小辣椒此时的双颊立即从里边映出红润,白里透红,她从来没让男人如此贴近自己,虽然这个男人是她喜欢的,他们也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可一个男人这样靠近她,还是让她心慌意乱,呼吸混乱。

外表一向强悍的乔霜美眸中,闪过一缕惊慌时,笑盈盈的表情不变,有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都快笑得弯起来,明目张胆的预示着“夫君,姐姐明天找也来得及,关键时你现在要如何处置我……”。

“如果乔莹还在城里,寻她倒是不急,明天去也是可以的。但这个小妖精好像正等着他‘正法’,唉!”曹智心底悲叹,自己到底是娶了个宝,还是讨了个魔鬼。一会儿哭,一会儿闹,一会儿笑,这会儿又在挑逗他,性格、性情是那么的多变,简直就象上午那场暴雨一般,什么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偏偏曹智还就最受不了这个魔鬼的挑逗,最是喜欢这只小妖精略带女性歇斯底里的个性。

从这一点上就反应得出,男人有多贱:温柔似水的女人,通常男人都会腻烦,但像乔霜这样性格有点像男孩子,动不动踩你一脚,或者踢你一下……呃,男生就吃这一套。这种女人往往是性格使然的无意行径,但就大大满足了男人的有心。

某位色迷迷的同志当然此时也忍不住,胳膊又把身下那软软的腰肢紧了紧,貌似乔妹妹没现,默许着曹智的进一步行动。

此时乔霜也由捶改抓的玉手在曹智后背招痒,已致使曹智里里外外该活跃的细胞,都已活跃起来。

曹智用眼神回答了她刚才同样用眼神提出的问题,曹智呼吸建重的由乔霜的脸一直往下看,视线从她粉嫩的面颊,移到她殷红的饱饱双唇,最后从她圆润下巴一直移到她素衣紧紧包裹的高高鼓鼓的一对挺立之物,。

“哇噻,真的好大,如果戴上现代胸罩,一定更加大,感觉仿佛衣服都挡不住,要裂衣而出似的!”

眼睛扫过乔小辣椒胸、腰的曹智,不能再看了,因为曹智有股难以控制的热血正在上涌。这个乔霜身材、面貌真不愧为三国史上数一数二美人,绝对的****,这还穿着衣服呢,就已经会让看见她这副姿势的男人都发狂。无论是躺着、站着,多看她一分钟,就会被她绝艳的美貌所吸引。

感受着那两团绵软的挤压,曹智无论如何也不好拒绝了,这柔软对男人的杀伤力确实强大,他也只好点点头道:“那好吧,明天再去找你姐姐!”

躺在曹智身下的乔霜当然是连忙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举双手赞同。

曹智是正常男人,所以曹智决定马上把她“正法”,让她真正属于他,明天再去找乔莹......

旭日东升,新的一天再次来临时,曹智和乔霜过了幸“性”福地一夜,疯狂地一夜,也是令曹智大吃一惊的一夜。掀开被子,你会发现曹智满身是抓痕、咬痕、吻痕。

曹智的精神倒是很好,坐起身看看满身的红印,再看看身旁正在吃吃笑的乔霜,只能大摇其头。要不是第一回合时乔霜处子“紧、痛”的表现,还有那清晰地落红,曹智真怀疑这个乔霜是个**高手。在后半夜里,小乔霜展开着她疯狂地一面,反客为主,忽上忽下,对着曹智又抓又咬,弄得曹智是很兴奋,但今早就有点叫苦连天了。

这怎么出门啊!这个死妮子,还把目标都集中在脖颈处,这走出门还不让人尽皆知曹智和妻妾昨晚的疯狂之事。

乔霜理由还挺充分,就是要这样,给你印下标记,以后还看你怎么朝三暮四,还怎么一个又一个的往家里领人。

看来这小妮子策划已久,曹智只能自认栽了。他换上高领的衣物,缩着脖子才和乔霜出门,先去往客栈找寻乔莹。

没想到他们到达乔莹下榻的客栈,却被告知乔大小姐招了几个旧家奴,已于今天一大早离开了客栈,只留下一封书信给乔霜。

乔霜当场打开信一看,原来乔莹已经离开宛陵,去往皖城,找寻父母去了。她在信中告诉乔霜不必担心她,也不用找她,父母再怎么说都是父母,他们年纪大了,需要有人在他们身边照顾。乔霜已找到归宿,就在这好好享受生活,父母就由她来照顾,她就不和乔霜话别了,自去了。

乔霜读完信,哽咽着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她以为姐姐是羞于曹智误闯她房间的误会,而不敢在宛陵多待,才借口去了庐江父母亲身边。

曹智扶着娇妻安慰之时,也匆匆接过信札,看了一遍,他确有另一番计较和推断。

“乔莹啊,乔莹,你和我的夫妻之实,从你躲着不肯见我,我就有理由确定了其实已经打定主意,要对你负责任,你又为什么要躲着我呢,唉......”

第六百八十二章 兖州惊变

曹智一路安慰着乔霜不必担心,回到州府,就立即命人从宛陵到庐江皖城的一路上,一定要截住乔家大小姐,并把她平安的送回。

曹智在回到州府,又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曹操的东征大军已快打到徐州的琅邪、东海两郡。这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拿下琅邪、东海,也就意味着曹操的大军已贯穿徐州全境,征服整个徐州已是指日可待之事。

祢衡却在私底下向曹智建议,立即书信曹州牧,东海靠近大海,盛产硫磺,曹州牧拿下东海后,很重要的就是立即派人寻访硫磺,并着手开采,运回丹阳,让他们好炼制火药。

曹智一听马上接受了祢衡的建议,书信一封,派人送往徐州。

曹操绝未料到,朝廷会在这种时候正式承认他为兖州牧。曹操收到这份任命是在兴平二年的初冬,推算起来,献帝那功夫儿的"朝廷"应当已在安邑,在自己弟弟的掌控之下。

接到这份任命的那天,曹操正在军帐里与栾氏耕云播雨。他的亲卫长典韦正忠心耿耿的持戟在帐外守卫。而在军帐的那边,一位又聋又哑老兵忙活着为他用开水烫杀内衣里的虱子。那份任命通过典韦的手,又通过幕幔的一条缝隙,递到了躺在军床上的曹操手里。

曹操立即将栾氏推开,披衣而起。风情被立即丢到了脑后,脸上一派严肃。

"终于来了!"曹操自言自语的兴奋叫道。

这份迟到的任命让曹操特别兴奋,但在兴奋之余,他觉得应该马上向朝廷,向献帝表示感谢_其实这也是"公事公办"所应有的程序。于是曹操走向了书案,提笔写下了一封<领兖州牧表>。

"表"中表达了三层意思:一、他曹操始终不忘皇恩,忠于汉室之心不变,二、他以往率军征伐,皆是"顺天行诛",是符合皇上意愿的,三,他自知"攻无所执",愧对"兴隆之秩",如果就这样接受了这份任命,真怕惹世人叽笑_这自然是故作谦辞了。

同样对于袭费亭侯,曹操也发去了一份<谢袭费亭侯表>,这当然是内怀潜喜,外作谦让的一种传统作法,须知几乎所有袭爵的人,都会这样"上书让封"的。

按照常规,朝廷又会下第二道"策命",坚持原封、原表。而作为曹操呢,循例又会来第二份"辞让"的表章。朝廷和皇帝又须下达第三道"策命",曹操这才可以不用再做作的接受封赏。

这样一来二去,着实费劲,但这都是必须走的程序。曹智身边有贾诩提点着这一切,曹操身边此时也有一位惊天地的谋士出现。他就是郭嘉,郭嘉是颍川阳翟(今河南禹州)人。东汉末年颍川这个地方是人才辈出之地,为各路英豪出谋划策的谋士,十之六七出于此地。曹操帐下谋士就有许多出自哪里,而无疑郭嘉是曹操人身中最为重要的一个颍川人。

“天生郭奉孝,豪杰冠群英。

腹内藏经史,胸中隐甲兵。

运筹如范蠡,决策似陈平。

可惜身先丧,中原栋梁倾。”

这是后世对郭嘉一生的评价,郭嘉也的确没有辱没这些评价。曹操接下来的统一中国北方,在曹操先后剿灭吕布、袁绍及其余部的战斗中,郭嘉居功至伟,立下了不世功勋。郭嘉在曹操集团中的重要地位是无人可以替代的,甚至可以将曹操的戎马生涯按郭嘉之死分为前后两部分。郭嘉生前帮助曹操统一了北方,郭嘉死后,曹操除在西北与马腾、韩遂等草寇型军阀的战争中取得一些战绩外,基本上处于停滞不前的境地。直到208年赤壁之战后,更留下一个天下三分的无奈结局。这样一个能在史书上划分历史的人,称他“才策谋略,世之奇士”现代世称之“鬼才”之名就一点不为过了。

三国争雄,英雄辈出。对于各路英雄来说,拥有高明的谋士至关重要。众所周知,诸葛亮一出山,刘备就时来运转,从寄人篱下的狼狈状态开始走向成功,最终建立了一方基业。与之相反,曹操集团却因为一个人的早逝而开始走下坡路,并最终导致曹操统一中国的理想没能实现。***曾对此人大为赞赏,称赞他“才识超群,足智多谋,出谋划策,功绩卓著。”他,就是曹操早期军事智囊团的核心人物—郭嘉。

郭嘉是荀彧举荐的,曹操在第二次东征徐州时,写信给荀彧,让他给推荐一位可以接替他的的谋士。此时的荀彧正被曹操安排留守兖州老巢鄄城,荀彧也知道曹操在第二次东征徐州之时,依然未能约束手下,曹军冲进徐州大地一路烧杀抢掠,甚至连投降徐州军将士的家眷也不放过,奸淫、乱杀之事时有发生。

荀彧是个极其圆滑之人,他非常懂得揣摩曹操的心理。他知道此时自己苦劝曹操约束部下,肯定忠言逆耳,于是,荀彧就决定利用此次机会向曹操举荐一个能言善辩的好友,或许曹操也自感需要有人来提点、约束一下自己。而这个荀彧在袁绍帐下时就认识的好友郭嘉,正是这样一个人。于是,荀彧义不容辞的把郭嘉推荐给了曹操。

郭嘉时年二十八岁,他长得清瘦俊朗,又有一双清澈深邃的眼睛。少年时代的郭嘉就展露出非凡的智慧,他喜欢与长者交谈,往往有独到的见解,常使长者们自愧不如。一次,一个外地来的术士见到小郭嘉,大为惊叹,称此男孩是姜子牙太公转世。从此,郭嘉就有了一个绰号——“小太公”。光阴往荐,饱读诗书的郭嘉转眼长大成人。这位“小太公”自信而清高,喜欢无拘无束,交友非常挑剔,只与心目中的仁人志士来往。但他待朋友非常真诚、热情,喜欢通宵达旦地饮酒畅谈。

郭嘉二十二岁的时候,在朋友田丰等人的鼓动下,投奔到袁绍帐下。他在实力较强的袁绍军中出谋划策,应该是当时一个看似正确的选着,袁绍当时被称为“天下英雄”当时天下的豪杰、名士多依附袁氏。再说袁绍对郭嘉等人也极为敬重,厚礼待之。但数十日一过,郭嘉便看出袁绍不懂得用人之道,非成大事之人。郭嘉是个果断的人,当他发现袁绍难成大业时,便毅然的选择离袁而去。

郭嘉在袁绍最风光的时候离开他的,这非但要有极大的勇气,更要有超常的眼光。

就这样,郭嘉在家一直赋闲了六年,遂等到了机会转投曹操。兴平二年,曹操颇为器重的一位谋士戏志才去世。伤心之余,曹操迎来了郭嘉。曹操早已听闻过郭嘉的大名和事迹,能得此人曹操大喜,在彭城外十里相迎将郭嘉,接入自己的营帐后,共论天下大事。这次会面的重要性绝不亚于后来的“隆中对”。

郭嘉比曹操小几岁,但对曹操的宏国伟志似乎了如指掌。

当曹操就天下形给向郭嘉问计时,郭嘉一语道破要害,。郭嘉趁议曹操乘袁绍和公孙瓒虚与委蛇之时,先消灭陶谦,取得徐州是正确的。这样不仅能使曹军扩大实力,又可以避免以后曹袁决战时有人会从他们侧翼威胁曹军。

这第一问曹操就很是满意,他知道他此行再入徐州手下很多人是不赞同的,但大部分人碍于曹操主公的面子,都没好意思提。像陈宫、边让仗义执言的少之又少。但曹操一直想寻找一条站得住脚的理由,来得到自我的心理安慰。

今天他找到了,郭嘉毫无忌讳的道出了这是为将来袁曹之争做准备,不但把曹操的自信心拔升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度,更使曹操在亲信属下跟前展露了雄心壮志。

“好!这个郭嘉对自己的脾胃!”曹操暗叹完时,接着又询问郭嘉,作为谋士,最关键的素质是什么?

郭嘉说战争和下棋一样,没有一场战争是事先部署好的,熟读兵法只是入门,军师的优劣在于临场应变。郭嘉明晰透彻的分析,让曹操一下看到了光明的未来。曹操听完感叹道:“使孤成大事者,必此人也。”逢人便称赞郭嘉见识过人,自己得了个“奇佐”。

郭嘉离开营帐后,也大喜过望地对人说“真吾主也。”

从此,郭嘉便当上了曹操参谋军事之官—军事祭酒,为曹操的四方征战出谋献策,神机妙算,忠心效力,屡建奇功。

但这位富有传奇色彩的谋士,在加入曹操团队后,还没来得及展示他的雄才大略,就引来了曹操人生的最大一次低谷。

在这期间,曹智把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跟曹操书信中往来通报。曹操知道自己的弟弟如此知效自己的心意时,大感安慰和欣喜。他已通知曹智现在只要稳住献帝,排除异己,独领大权之事,等他征完徐州再说。

曹操可能还有层疑虑是,他手下文臣武将对"迎帝"一事,还意见不统一。此事还有待曹操定了徐州,回兖州再花些功夫深入引导、开解。

此时,曹操东征的大军此时已攻下徐州五座城池,这时正进逼到琅邪、东海两郡。琅邪、东海已到了大陆的边缘,曹操已明显感觉到了海风的爽意。

曹操的第二次入侵徐州,采取了先扫除外围,最后进逼徐州现任治所郯城的策略。

曹操为什么一而再,再二三的要得到徐州这块地盘呢?

因为徐州在当时是全国最富庶的地域之一,人丁也也兴旺。曹操夺了徐州,与他的兖州,甚至和弟弟的丹阳或是扬州连为一体,那他曹操便成为仅次袁绍的第一雄了。

而此时的陶谦已是六十三岁,在连年的征战之下,身体已经跨掉,长卧病榻,不要说骑马打仗了,这会儿恐怕连下地走路也已十分困难。而他的两个儿子陶商陶应又俱是庸才,只晓得吃喝玩乐,于军政之事则是一窍不通。

面对曹操咄咄逼人的攻势,陶谦无可奈何的向公孙瓒,向袁术求救。

公孙瓒深知徐州一旦被夺走,他的青州也将会有"唇亡齿寒"之虞,便果断地派了平原国相刘备前往驰援。

刘备其实在曹操的第一次入徐战役中就已来到徐州,这次所不同的是他把所有的家当都带来了。

在曹智、曹操、袁绍、吕布等人尔虞我诈中收获颇丰,关羽不但顺利取得了那份宝藏,这时刘备还从公孙瓒那里得回了本部人马,一千多人,连同一部分原意跟随他的"杂胡","乌丸"少数民族士兵,又收容了一批沿途的饥民,共凑起了两千多人到达城。

陶谦见刘备兵马虽不多,但麾下关羽、张飞等战将却都十分了得,甚可依持,于是就四千丹阳兵,隶属刘备指挥。

也就在这时开始,自感油干灯尽的陶谦,便萌生了"让徐州与皇叔"的念头,从而为刘备的崛起埋下了伏笔。

曹军占领东海、琅邪之后又挥师西进,势如破竹,不日进抵郯城。陶谦抱病指挥徐州军主力守城,而令其部将曹豹与刘备在郯城东郊设置防线。经过激战,双方各有伤亡。但曹军兵多势盛,刘备、曹豹渐渐抵挡不住,他们希望陶谦的主力能出城支援,却不料在城门上观战的陶谦早已心惊胆战,正打算弃城南逃。

恰在这节骨眼上,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曹操接到了从鄄城发来的插羽急报:濮阳被吕布攻陷了,兖州诸郡县纷纷判变倒戈......

后院起火,还在外面打什么?,曹操当即决定撤军。

撤军途中,想到吕布如果攻下鄄城,很可能也会如他现正在做的那样,大肆屠杀,纵容兵士抢掠、奸淫,曹操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而这时曹操生命另一个重要的人物荀彧,也在此时发挥了他的光芒。

荀彧在曹操东征陶谦时,张邈、陈宫乘机在兖州反曹,暗中迎接吕布。还好此时兖州由荀彧在,他在叛乱发生之前,就预感到了蛛丝马迹,紧急召回了东郡太守夏侯惇和其属下的兵马。曹操预留这名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亲信的东郡,为参与徐州战事,主要还是要防范袁绍的。但袁绍此时已忙于进兵并州,根本无暇顾及西边的兖州。而曹操预留的这支兵马,还是留对了。

荀彧和寿张令程昱凭借夏侯惇的这支兵马,再巧使计谋,终于为曹操守住鄄城。

吕布到后,张邈派刘翊告诉荀彧:“吕将军来助曹使君击陶谦,宜亟供其军食。”众人疑惑,唯荀彧知其计,立即命令军队加强防,并急召东郡太守夏侯惇。而兖州诸城皆响应张邈,投靠吕布阵营。当时曹操率大军出征在外,留守的兵力很少,而且很多人都与张邈、陈宫早已勾结。

夏侯惇到后,乘夜诛杀谋反者数十人,军心乃安。

袁术此时也受吕布煽动,命手下大将郭贡率众数万联合来攻,曹军军中听闻敌军势众,未战都开始恐慌起来。

荀彧这时停身而出,鼓舞道:“主公的东征大军正在回撤,我们还有南面的主公亲弟,我们只要守住一时,敌军必败!”

荀彧的鼓舞士气是有效的,他很好的安抚了鄄城上下官员,是他们对胜利燃起了一丝希望。

荀彧随后也第一次未在曹操授权的情况下,以兖州州府的名义向宛陵的曹智写信,要他火速带兵来援。这件事也在事后得到了曹操的赞许,并令到了鄄城的曹智代替他暂领州府事宜。

而面对荀彧的第二难题是,敌军在鄄城外云集后,郭贡就要求见荀彧,进行劝降和试探。荀彧毫无畏惧的准备前往,夏侯惇等人劝说:“君,一州镇也,往必危,不可。”

荀彧说:“贡与邈等,分非素结也,今来速,计必未定;及其未定说之,纵不为用,可使中立,若先疑之,彼将怒而成计。”

荀彧出城会见郭贡,是个壮举,也是个极为正确的行为。因为郭贡的主公袁术,此役不在兖州鄄城,而意在夺回豫州失地。袁术在命郭贡率部联合张邈、吕布的叛军时,自己则早已率部入颍川,发动了夺回豫州陈国的战役。

而对于只是应付一下的兖州州府战役,袁术对郭贡曾面授机宜道:“不可损兵折将!”

郭贡此时一见荀彧毫无惧意,爽快地来与之谈笑风生,便得出了认为鄄城易守难攻的决断,便无心再战。正在此时得报兖州叛乱的丹阳曹智又亲率着一路兵马风驰电掣而来,军情传到袁军帐中,更使郭贡萌生退意。在张邈、吕布、郭贡联军十几万人马,围住鄄城三日后,郭贡首先借着由头引兵而去。

吕布又因为要迎击曹操的回师主力,不得不也提早离开,留下个张邈兄弟俩,试探性的打了两日后,也走了。自此,由于荀彧镇定和运筹帷幄,兖州州府保住了。此后,荀彧又与程昱定计,保全了范、东阿。卒全三城。

这次荀彧不但是救了曹操,保住了曹操的根基,还在曹操事业中写下了最为重要的一笔。如果曹操这次没有荀彧和程昱的死命保城,曹操可能会像刘备一样,落得个半生飘零的下场。

此时,曹操虽丢了七十七座城池,但军力并未有太大的损失。单以军力而言,目前来说,应该还是强于吕布的。

但在回夺濮阳的与吕布的正面交锋中,颇为不顺。

在曹智回程的路上,曹操痛定思痛,一路在没有谋士军将的提点、建议之下,进行了深刻地自我检讨。他认为引起兖州诸郡反叛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杀了边让,他如实地告诉郭嘉,自己着实不应该杀边让。边让虽说有名无实权,但曹操不顾及声望的影响力,任意妄为,现在失了兖州七十七座城池,这就是代价。

曹操决定记住这代价,他首先做的是出让栾氏,或许应该说是“赏赐”。曹操在兵返兖州的途中,就把栾氏赠给了心腹亲卫长典韦。

典韦知道这个消息时,欣喜地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这是真的吗?那个他引来送去无数次的绝世美人,就要归他了!

典韦一直认为栾氏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女人,最具风情的女人,最风骚的女人。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拥有相同的女人!不!这个奢望或许太高了,只要拥有像栾氏十分之一美、风情、风骚,他就满足了。他也在无数个夜晚把身下的**、女俘虏,想象成栾氏的摸样。

但今日就要成为现实,这让他兴奋地忍不住要高叫几声。典韦从来没有这样盼望过夜幕的降临,日进黄昏时,他就迫不及待地冲进了自己的营帐,像孩子般迫不急待的要去拆看自己的礼物。

但身高八尺的典韦太兴奋了,看着栾氏曲线玲珑,全身喷火似的身材,典韦“将军为上马,就先下了马(现代医学对此称为早泄)”,羞得头都抬不起了的典韦,像个半大的孩子,直骂自己可耻。此时还哪有身扛百斤重戟大力士的风采。

虽说最后典韦一夜都未能尝到栾氏的香泽,但他第二日,依然对曹操表现出了“此生为曹操肝脑涂地”的表情。

曹操使典韦由亲信,变成死尸,只是撤军途中一点点小插曲。这点小事,并没有让他有半点欣喜若狂,,曹操正急着回去收服自己的失地。

曹操在坐骑“绝影”的代步下,风一般的刮回了兖州,很快就踏上了泰山郡的地面。在接近亢父时,曹操因为急雨不得不是自己坐骑的蹄声戛然而止。而就在此时,负责此行赞画军务的郭嘉,只是站在一处高地,匆匆打量亢父的进出地形,就警告曹操,“此地极易设伏,主公小心!”

亢父地势险要,战国时苏秦曾描述过亢父的地形之险要:两军不能并排行驶,一百人驻守此地,一千人的队伍休想轻易通过。

但亢父是从徐州会兖州的必经之路,吕布要是派兵驻守此地,那对曹操来说可就有了天大的麻烦。

曹操遂派出斥候,沿着亢父四处侦查,令人意外的是亢父没有吕布的一兵一卒。

于是曹操仰天大笑,“吕布啊吕布,你轻易得了我的兖州,却不掐断亢父、泰山之道,死守濮阳,要是我可不会这么傻!”

曹操笑罢,马鞭朝前一指,千军万马就顺利过了亢父。然后,昼夜兼程,旋风一般的赶回了濮阳。

濮阳城外,那熟悉的新沟河畔,曹操再次挥军攻打此处。上次是曹操率部来解王肱被黑山军白饶之围,这次是真正反夺。

吕布本部兵马不多,但手下良将颇多,张辽、藏霸、孙观等人都是带兵的好手。吕布迅速接收兖州叛变的兵将,张邈、袁术都拨了一点兵马,算是支援他了,吕布又收编了残留在濮阳附近原黑山军的残部,迅速就拉起了七八万人马。

人多了,一盘散沙似的,还是不能上阵打仗的。

曹操一到濮阳,就火速展开了进攻,但在濮阳外围的西寨一战中,曹操试图先袭击此处吕布的存粮地,但在吕布部将薛兰、高顺的顽强抵抗下,本想一鼓作气歼灭此地守军的曹军,初战失利,损了两千多人马,最后还差点被出城接应部下的吕布主力包围。

曹操在典韦等部将誓死护卫下,逃出包围圈,和后面的主力部队接应上,曹操为此还受了伤。

躺在病榻上养伤的曹操,一边安慰属下不要在意这一场小小的失利,自己心里却在此时终于明白了这支东拼西凑的军团,已不是曹操想象中的乌合之众。这次的濮阳战役也不可能像两年前,曹操对付白饶那般容易了。而且这次曹操还断了他弟弟那种犀利的武器——炸药,在上个月的徐州战事中,曹军能轻易攻破徐州的多座城池,就是依靠着这种武器的强悍。但等曹操回到濮阳时才发现,炸药已用完,本想再向弟弟曹智讨要时,曹智迟到的要曹操在东海等地收集硫磺的信函刚刚转到他手上。

“看来曹智那儿也没了这种东西!”曹操很快从鄄城得到了曹智的密信回复,宛陵库房的火药也已耗尽,没有原材料,他们就不能生产出火药,没火药,也就意味着没有炸药。

没有炸药破由曹操亲自督造的坚固城防谈何容易,但这事还不易在属下面前表露。曹操一边养伤,一边每日喝郭嘉等谋士玩着一种叫“弹旗”的游戏。十日后,曹军集十万兵马连攻数轮,濮阳城巍然不动。

曹操表面上装着冷静,心里不免着急,这一急,他的老病又犯了,新伤旧嫉之下,终于使这位“伟人”倒下了。

曹操这头疼病一犯起来,真是一次比一次强烈,以前躺上一两天就能好的这病,现在每次不躺上五六日,就绝起不来。虽说身边还存有华佗开的汤药,但这次不知为何,喝了几碗都不见效。这越急,病情就越发不肯放过他,情形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曹操真恨,恨自己怎么有这怪病,而且早不发,晚不发,恰在这攻打濮阳的战事时发作。

“老天爷,你可怜可怜我吧,快让我好起来吧!”枕上一阵凉风吹过,窗外几声乌鸦叫。曹操呼地从床榻上坐起,他看着枝头的一片黄叶,晓得冬天来了。此时不但是真正意义上的冬季,也是曹操事业的冬季。

"必须尽快将濮阳拿下!"他对着自己自言自语的说道。

曹操不能容忍在兖州这块土地上存在两位刺使,特别是哪个头戴紫金冠,身穿素百花锦袍的家伙。曹操已经前两日和吕布对过阵,他们两位真主儿,当然没打。但吕布那在一排青底白字的“兖州牧吕”引军旗下,胯下骑着火焰般的赤兔马,手持方天画戟的臭屁架势,大感恼火。不为别的,就因为吕布比曹操不止高一筹的帅气,曹操也决定绝不和这个臭屁的家伙议和。更使曹操气恼的是,吕布手执方天画戟的柄把,似若要择人而噬恶狼一般,瞪着曹操好半晌后,曹操大怒问吕布:“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要抢我的地盘?”吕布却跟无赖似的说道:“哪是你的地盘?这都是汉家的地盘,谁人都可抢得!”

这话多气人,曹操明明刚被汉献帝任命为名正言顺的兖州牧,怎么这个吃过汉家俸禄的吕奉先,如此无赖。于是,双方再次开战,曹军再次遭受小挫,攻城失败而回。此时曹操已打定主意要把吕布消灭,所以曹操这会儿正处心积虑地想将吕布消灭,或者撵走。

但打了半月有余的曹军,依然破门乏术。这日,曹操正和程昱玩跳棋,郭嘉在一旁观战之际,曹操的治中从事毛玠匆匆入帐,急向曹操禀报终于找到了濮阳内应。

这个消息让帐内众人皆都很是兴奋,武力破城乏术之际,曹操早就想过寻找内应,里应外合的攻破城门。但此时兖州各地均已反叛曹操,这濮阳城中还有什么人能站到曹操这边。

毛玠说:“濮阳城中有一大户,姓田名瑞,人称田太公,自谓田单的后人,其家中有良田千亩,房屋数十间,仆役家丁数百人,称得上濮阳城中的首富......”

曹操未等毛玠说完,打断道:“此人我认识,我在他家中饮过酒,听过琴,和他的两个儿子一起玩过弹旗和投壶,此人怎么了?”

毛玠一听曹操都记得此人,那就更是确定消息来源的可靠了,他喜上眉梢的继续为曹操介绍道:“此个田太公家中子嗣虽说没人在官府中任职,但主公一向对他们礼遇有加,所以田太公一家表面上随兖州大流拥戴吕布、陈宫,其实他心里是拥护主公您的,他愿意作为内应,里应外合帮我们打开濮阳的城门......”

毛玠说着就从袖笼里掏出了一封“双鲤鱼”的信札,交到曹操手里。

曹操打开鱼形木板,拆了线绳,拿出里面的“尺素书”,只见上面写着:

“瑞谨启。迩来邈、宫判公,濮城陷于贼手。瑞不得与公会面,心甚念念。窃观吕布反复小人,寡情少义,陈宫貌似忠义,实则奸邪。公何时破城,田氏一族原为内应。瑞顿首再拜。”

曹操读罢,又惊又喜,但马上又问毛玠:“这信从何而来?”

毛玠回说:“这信是田太公的长子田珪,派其官家田东阳捎出城来,辗转到我手中的!”

曹操锊着三寸短须,沉思良久,再把信转交给郭嘉、程昱观看,问二人对此信的看法?

程昱认为,田氏原作内应,自是大好事,但信是转转到毛君手中,毛君未能亲见添加任何人,对待这信的内容还需慎重。

曹操再问郭嘉,郭嘉则认为,机不择失,既然田家的人能转转找到孝先,不如就派人进城亲自印证一下,若是田瑞真有意接应主公大军入城,那自是大好,若是假的,我们再做计较!

曹操一听大呼,就对着毛玠道:“就用奉孝的注意,孝先你看怎么样?你愿入城一趟?”

毛玠一脸黑线,暗道:“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怎么会引火烧身的!”

但话已出口,事情也是他挑起的,毛玠只能硬着头皮去了。没想到毛玠此行出乎意外的顺利,不但顺利潜进濮阳城,还很是顺利的见到了田瑞。得到田瑞亲口承诺后的毛玠迅速出城,回转向曹操复命。

随即第二日,曹操亲率一支军马由濮阳西门而入,那是他们和田瑞定计的里应外合之处。

曹操却不知这正是吕布与陈宫计谋,他们逼迫濮阳城中巨户田氏,以诈降作内应,引曹如城。

心急入城的曹操果中其计,率兵从西门杀入城来,未至郡府,只听锣声一响,金鼓齐鸣,四方火起,喊杀声如番江倒海。

曹操知中计,直走北门,想突围而出,却被截杀,又趋南门,亦被拦阻。复转北门时,吕布跃马挺戟杀来,方天画戟指着乱哄哄的曹军大叫:“曹操何在?”

曹操也不是什么好烂人,躲在人群里指着前面的队伍乱喊道:“骑黄马者是。”

吕布不疑有他,鞭马追赶,曹操拨转马头,望东门奔去。这时东门城楼大火燃起,幸有夏侯渊、李典等在强攻东门,这时正好变成营救队伍,曹操和典韦等曹军将士冒烈火浓烟冲出东门,曹操左臂已被烧伤。

曹操败回营中,将计就计,谎称曹操被烧伤身亡,全军挂孝发丧,埋伏军营四周,引吕布来战。吕布果然率军杀来,被伏军团团围住,折损很多兵马,吕布死战得脱,逃回濮阳城中。

鉴于吕布的军力主要集中于濮阳,故而曹操在这一段时间一直把将进攻的重点也放在了濮阳,而将张邈控制的陈留,暂时置之不理。

他不理,不代表曹智也要不理。曹智率部驰援部队来到鄄城时,张邈已在准备撤兵,已得到曹智军马靠近的消息,最后一个困守鄄城的张邈也不得不跑了。

曹智来得不算最快,但也不算慢,应该说是恰到好处。这倒不是他有意为之,而是在收到兖州叛乱的消息后,曹智也是匆忙点将,集结兵马的要赶快驰援鄄城。

但关键时刻,贾诩站了出来,他对曹智说,兖州叛乱不是一县一郡的小打小闹。而是差不多全州的大叛乱。我们的兵马有限,还有自己扬州境内的多股势力环视左右,是不可能将兵马全部带走,去驰援兖州的。

而能让曹智带走的有限兵马,如果胡乱冲进如一锅烂粥的兖州境内,别左遇到伏击,右遇到骚扰,前有敌兵堵截,后有叛军牵制,那样别说带兵快速驰援鄄城了,就是一路上的消耗,也是曹智负担不起的。

曹智认为贾诩说的很有道理,在随后邓艾、鲁肃的加急信函中也都提到了这些建议。

随即曹智冷静下来,并接受贾诩的建议,命令丹阳各部在外作战的谋士、将领,不得他命令不得随意撤出现有的驻防区域,并要在他出兵兖州期间,加倍小心那些对他们有敌视的势力。比如:吴郡、豫章、皖城等地的异动。

曹智未从此三处抽调一兵一卒,只是带了宛陵和居巢的两万人马,赶往兖州,将领和谋士只带了驻守合肥的许褚和身边的贾诩,再把王平调往合肥,其余人一律驻守本来防区。

曹智的这一做法,无疑是正确的,也为日后的反扑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此时,在鄄城的大厅里,曹智气定神闲的闭目理着思绪。他刚得知曹操已到达濮阳,但以双方主力兵成濮阳的形式,曹智推断出濮阳战事一时半会儿是完不了的。兖州目前其他地方的情势不容乐观,实际控制在曹操军马下的城池只有四座。曹操让曹智来代替他坐镇州府,不是让他等着曹操把仗都打完,把叛军都剿灭的,曹智必须做点什么,协助曹操尽快解决目前的危机和困境。

此时要想帮到曹操,合理的用兵是唯一的方法,也是最好地方法,就是多的收回失地,剿灭叛军。

那么怎样才是最快,最好对曹操在兖州恢复统治是最有效的用兵途径呢?

曹智深吸了一口荀彧身上若有若无飘出的香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荀令留香!”

这可不是说荀彧像女人一样好涂脂抹粉,荀彧为人伟美有仪容,也是个正常的男性,据曹智所知没有不良性取向。他只不过好在身边、住所燃点一种熏香,久而久之身上就带有了这种香气。据一位兖州官员陈述“荀令君至他家中,坐处三日香”。此事传出之后“留香荀令”与“掷果潘郎”一样,日后成为美男子的代名词。

“文若,你说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曹智微笑着先询问坐在他下首的荀彧。此时还在鄄城的官员已不多,在曹操回转濮阳后,留守兖州的官员大部分迁到了哪去,辅佐曹操攻打濮阳,平定内乱。鄄城现在留守的本土官员就只有荀彧和夏侯惇,还有曹仁、曹洪等曹氏成员或部将,驻守在其他几城。曹智现在能调动的人其实不多。

“应趁叛军还未集中于一处,选择性的歼灭几处!”荀彧恭敬的向曹智一欠身,吐字清晰的回答道。

“嗯!那我们应该先拿谁开刀?”曹智问。

“首恶张氏兄弟!”荀彧想也不想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啊!”曹智很是欣喜曹操手下有这么聪敏的谋士,思路清晰,一针见血。

曹智在来路早已和贾诩商议过,要是他们有机会出力平定兖州各郡,应该先打哪里?

贾诩给的答案和荀彧如出一辙,的确,攻破张邈兄弟控制的兖州两郡,其实地盘的意义要远胜威慑力。张邈兄弟是此次叛变的主脑,平定了他们,兖州其他各郡就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对他们的情形。

曹操打吕布、陈宫,曹智帮他打张邈兄弟,如果都能平定的话,兖州就能基本收回,平叛的进程也会随之大大缩短。

“好,不愧为大哥帐下第一谋士,见解就是远胜别人一筹!”曹智表扬着荀彧。

荀彧荣辱不变,只是浅笑一声,回过头对着曹智道:“其实二主公也早已是这么想得了吧!”

曹智哈哈大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而后,曹智巨掌一拍身前的几面,大呼道:“我们出兵陈留!”

第六百八十三章 进兵陈留

陈留一个曹智熟的不能再熟的地方,只不过这次来到这里,曹智和张邈的身份已是大大的不同。他们不在是朋友,从小长大的兄弟,而是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敌人。张邈知道这点,曹智更清楚这些。

说实话,曹智和张邈的感情还是不错的,甚至要超过他和袁绍的关系。曹智一直认为袁绍代人不过真诚,而张邈为人实在。袁绍喜欢做作,张邈相对朴素。

可惜曹智先要灭的就是他,不是张邈人好欺,也不是他实力最弱,而是张邈人生的选择出现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曹智曾经因张邈纵容袁术陈兵封丘,而为他求情,他相信那次张邈不是有意的。但这次呢?张邈你就和吕布、陈宫同流合污,站到了曹操的对立面。

事情就在清楚不过了,曹智是曹操的亲弟弟,曹操是曹智在三国将来的唯一希望和依靠。谁和曹操作对,就等与和曹智做了对。无论从情感,还是利益上来说,曹智和张邈现在都已无从选择。

那就打吧!男人间的决裂,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用武力说话!

张邈亦是这么想的,他已在露台上地坐席上坐了一夜。这时他离开了坐席,在台上来回踱来踱去。这时候四周还是一片黑暗着,仿佛世界都还处在一种昏死的状态,惟有那只猫头鹰还在不知疲倦的怪叫着。

张邈已获知曹智正帅兵马向他的陈留挺进,他很想静下心来思量一番如何对付这个曹家老二。但不知为何,整整快一夜了,他还是心绪难宁。脑子里乱哄哄的回忆着他和曹操、曹智等从小的点滴趣事,又想到也是这这个露台他先后接待促使他走到今日这步的两个重要人物吕布和陈宫。

“唉!世上的事情真是难以预料!”

张邈这样想着,残存的月光落到露台后面的阁子上。阁子里朦朦胧胧,静悄悄地。那一夜吕布就是在这间阁子里,他匆匆来访是因为袁绍正派人四处追杀他。

张邈从青少年时期就得到人们的公认,是个“侠肝义胆”的人物,他常常因为救危济难而不惜倾家荡产,故而十几年前,在他家乡东平,就获得了“海内严恪张孟卓”的清誉。那是走投无路的吕布来拜访他,他又怎能见死不救,将吕布拒之门外呢?

但没想到吕布的到来,让张邈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危险之中。

张邈保下了吕布,不惜得罪袁绍追击吕布的手下。虽说那天他在诓骗完文丑说自己从未见过吕布时,他的衬衣连同袍服,全被汗水湿透,竟如水洗的一般。

但张邈人物那次冒险值得,因为海内鼎鼎有名的吕布后来也因为感激他的大义,而向他下跪,口称:“今后要与张邈共生死!”

张邈那会儿的确感动了,但这只是一切的开始。没过多久,陈宫又来了。

陈宫不但给他带来了令人悲愤的“边让事件”,还让他很快产生了共鸣。在说过几句诋毁曹操的话语后,陈宫就开始故意激他:“太守请扪心自问,你对曹操如何?而曹操对你有如何?”

张邈沉默,但表情从惊愕,到愤怒,最后竟不由地为自己悲哀起来。那种种椎心泣血滋味只有张邈自己知道,曹操曾经是他最要好的兄弟,但自从上次他竟要杀自己后,张邈已经彻底看清了曹操,此时被陈宫一激,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不计后果的心都有了。但好在一阵冷风吹过,又使他冷静下来。

张邈要冷静,陈宫可不会让他冷静,他自言自语的替张邈回答道:“当年曹操处境窘厄时,太守曾救助过他,而今他不知恩图报,反将太守踩在脚下。据悉,曹操疑忌边让对他不恭不敬,乃是你在背后唆使。他声言张孟卓如此可恶,且等我平了陶谦,再来找他理论!”

听到这里,张邈终于不再沉默。他惊问:“曹孟德果然这样说过吗?”

陈宫不回答,自由张邈的弟弟张超印证道:“大哥,这是真的,外面都传开了。曹孟德这个卑鄙小人,大哥你总是念及与他的旧情,他却时时想着要对付你,大哥我看我们不如……”

张超还没说完,张邈一摆手,就阻止了弟弟的胡言乱语。要反曹操他早就有这心,但他们实力够吗?

陈宫见状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提起另外一件事:“吕奉先日前来陈留,受到了太守的款待,此事曹操已知晓……”

张邈大吃一惊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张邈自问对于接待吕布一事,包的牢的不能再牢,曹操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陈宫依然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替张邈分析道:“太守放走吕布,无疑是得罪了袁绍,而今曹操正想方设法拿着这事要与袁绍重修旧好,要是袁绍就此事向曹操要太守项上人头,曹操能不答应吗?”

张邈听到这里,立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全身冷汗淋漓。陈宫所问,正是张邈最担心的。俗话说的好“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与吕布私晤是不可能完全保密的。曹操和袁绍前段时间交恶,主要是因为曹智联合黑山贼占了他的邺城,搬空了袁绍的库府。但曹操一直在找机会与袁绍重修旧好,毕竟袁绍他曹操也得罪不起。而张邈收留吕布这件事,不是正好可以让曹操这个有心人利用吗?

袁绍要是要曹操杀他,相信曹操不会拒绝,何况,曹操也许打心眼里就想杀掉他吧!

于是张邈再也坐不住,站起身来,求援似的问陈宫:“公台君,你看我如何是好?”

此时陈宫,也跟着款款而起,站在同一个露台上,望着天上的繁星,将他早已准备好的一番说词侃侃的道了出来:“目今天下大乱,雄杰并起,明公有十万之众,又处‘四战之地9即可以四面出击的要冲)’。太守握剑顾盼,足可以成为人中豪杰。如今却受制于人,仰卧床榻而不能自安。公不以为卑鄙吗?”

张邈顿足道:“唉!我岂甘卑鄙?然而以我之力,能与曹操抗衡吗?”

陈宫显然是有备而来,当即献策道:“以明公目前之力,对抗曹孟德是尚嫌薄弱,然则明公何不借吕奉先的威名,在抢在曹操之前与袁绍联盟,大事还怕不成吗?”

“啊,你说什么?”张邈显然对于这么大胆的反叛计划,毫无心理准备,不由吓了一大跳。

陈宫趁人打铁道:“世人谁不知‘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吕奉先英勇无敌,人间罕有,然而此刻正走投无路,无奈在河内张扬处栖身。明公何不趁曹操东征陶谦,兖州空虚之际,遣使至河内迎请吕布,使明公共牧兖州呢?”

“嗯,这倒是好计!”张邈闻听大喜,情不自禁的在几面上拍了一掌。他很清楚吕布现在正是走投无路之时,此时请他来兖州,他一定跑的比兔子还快。

然而张邈又转念一想:我虽然愿意请吕布来兖州,但我毕竟只是一郡太守,兖州毕竟有七郡呢!谁知道其他各郡各县是怎么想的?

可张邈的担忧之情刚刚爬到脸上,陈宫便想知晓了一样,马上跟进道:“明公且请放心,宫近日已走遍兖州各地,经与郡首县令们交谈,得知他们皆对曹操怨恨在心,正盼着明公带头反叛呢!”

“啊?”张邈有点**,陈宫看来早有准备,就等着自己入套,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

陈宫确实早已计划好了要唆使张邈入他的套,张邈有没有雄才大略,他比谁都清楚,他现在明公,明公的叫着,其实早跟吕布有了自己的打算。而且联络袁绍,结盟袁术之事也都已在展开,甚至这些人也早已有派人主动跟他联络过。

此时张邈已是进了陈宫的圈套,那还走得出来,在弟弟张超的鼓动下,张邈来不及分析陈宫的种种阴谋,脑子开始发热。

陈宫有不遗余力的戳动张邈道:“届时明公立足兖州,放眼而观天下情势,定可纵横一时,明公还在犹豫什么?”

“啊,好吧!既然公台君与兖州诸同僚信得过我,我就当仁不让了!”

张邈终于下定决心反叛曹操,也做一把兖州牧。

但陈宫说这些话的日子好像并不远,往事如昔啊!这个家伙迎来吕布后,就没在叫过他一声明公。很明显他和吕布没打算要和他共掌兖州,迎请吕布的事也出奇的顺利,他的人刚派出去,就在半道上碰到了吕布,像是约好似的。

这会儿张邈想明白一点,看来陈宫叫他迎请吕布时,其实吕布早已在了他的陈留,这一切也是彻头彻尾的骗局,陈宫、吕布要的就是把张邈拉出来带个头,现在全兖州都响应了,他的价值也就消失了。

没关系,你们不捧我做兖州牧了,那我就好好的做我的陈留太守,还是很惬意的吗!你们跟曹操打去吧,我的陈留郡背靠豫州,北接黄河,深入兖州腹地的道路更是都在此处交汇。

第六百八十四章 贪功冒进

张邈觉得他的陈留郡地处要冲,进可攻,退可守,不用惧怕谁来着。只等着曹操和吕布在濮阳拼个你死我活,到时他在站出来坐收渔翁之利,且不快哉!

只是没想到那个曹智来的这么快,尽在曹操和吕布还未分出胜负之时,就要向他动手。

既然找上门来了,就没什么好怕的。此时天也大亮了,有一片浅橘色的霞光飘落到露台上。猫头鹰的怪叫消失了,代替而起的小麻雀的叽叽喳喳。

张邈决定迎战曹智,他的陈留领有一十七县,他拥有兵马二万多,民众十几万,整个陈留城郡府存粮储备丰富,交通又四通八达,而来犯的曹智也就二万人马,张邈不认为他没有与之一战的实力。

的确陈留没那么好打,曹智也正为先从陈留的哪一个方向入手而烦恼。

“曹州牧,陈留城是陈留郡的治所,也是我们此行必取之所,但陈留城张邈祖孙三代在此经营,城高墙后,易守难攻,不易夺取,不如我们先那襄邑开刀,襄邑由张邈的弟弟张超镇守,拿下它,对张氏一脉也算是有敲山震虎之意!”

荀彧说完看向曹智时,曹智微微的点了点头,转首又去询问永远站在阴暗之地的贾诩。

贾诩在无论是荀彧,或是其他将领发表意见时,他一般都不说话。但就是这个不怎么说话的家伙,荀彧深深地知道这个家伙的厉害,也明白曹智非常重视此人的意见,每每遇到军政要是,通常都会询问他一下。

贾诩眯着眼睛微笑着一边点头认可荀彧的计划,一边对着曹智躬身道:“文若兄的敲山震虎盛妙,主公拿下襄邑时别忘留下张超,让他逃回张邈处,也好让他们心有余悸之下,觉着主公还是留有情面的!”

曹智一愣,贾诩不是一直向曹智灌输如果此次拿下陈留,捉拿张邈一脉后,一定要夷了他家三族,决不能心慈手软。而且贾诩要曹智这么做的出发点,竟然不完全是为了震慑全兖州的叛乱者,而是说什么这么做,更大意义是为了取悦他的兄长曹操。

曹操是他亲大哥,有什么好取悦的?不过这个以阴狠著称的谋士不是无的放矢,他在私底下已经问过曹智,如果曹操在和吕布的战事中,有个什么闪失,他是否想过接替曹操,统领这帮兖州军臣,继续拼杀。

这个问题让曹智一惊,随即想起刚刚收到的曹操负伤、犯病的消息。

“大哥还不会这么早死,呵呵……”

这是曹智依据历史的发展,肯定告诉贾诩的。但贾诩坚持曹智要为自己“远虑”起来,战场上的事,谁也说不好,而且他在鄄城也见过曹操的妻妾、子女,他的话很是直接,曹操的子嗣尚幼,他这个叔父一定要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为曹氏一脉得来不易的荣耀和基业出一份自己应有之力。

贾诩这话说的有些含蓄,但曹智听得明白,贾诩这是在暗示自己要随时准备接替曹操,掌管现有的一切。

曹智对于贾诩的这些想法,并未放在心上,不要说曹操要到六十岁才会死,就是这会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能接受曹操的也就是十几二十万兵马,曹操的兖州现在只有三四个城池还在掌控之下,何来基业之说。

但贾诩并没就此停止他的行动,虽说现在能受曹智调遣的兖州谋士、将领不多,但贾诩还是利用这段和他们接触的机会,正展开着相互了解,试图增进彼此的友谊,以备将来不时只需。

贾诩特别结交着荀彧、任峻等配合曹智此次出征陈留的兖州军政官员和将领。

可不知为何这会儿这个贾诩怎么又要曹智先给张超一条活路,让张邈留有和谈的希望呢?

贾诩没回答曹智的疑惑,荀彧却为贾诩的话语解释道:“贾军师是想引发张邈的安逸之心……张邈的确是个不思进取之人,但要他此时妄想安逸,恐怕也难……”

但贾诩坚持让张邈看到就算兵败也会有生的希望,曹军二万兵马,迅速包围襄邑。

襄邑一直是张超的地盘,张超、许汜、王楷三人一直和陈宫保持着不错的关系,他们也都是兖州的官员,此次叛变陈宫的第一班被策动的官员就是他们三个。

几人曾经海誓山盟的结成了肝胆相照的朋友,但陈宫知晓张氏兄弟都不是雄主的材料,所以对他们也不抱太大希望,给他们应了了些虚无的承诺,就跟在了吕布身边。

张邈、张超也是胸无大志之辈,连陈宫的毁约都不敢啃什么声音,他们只要保着自己的地盘,能过上一些安逸日子就好,他们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生活充满着美好的想象。

张超更是贪生拍死之辈,曹军先头部队在许褚的带领下一到襄邑城下,张超爬上城墙,站在一处箭垛上往下看。黑压压的那么多人,鼓噪着喊杀攻城,尽管还没有产生什么真正的危害,但看着确实是很吓人。

张超暗自估计了一下,敌军的先头部队就有五千对人,而他的襄邑城守军也只有五千人,看来这城他是守不住的。寡不敌众,料不能敌,张超可不会等在襄邑城内等死,他在曹智随后大军为赶到之前,就弃城跑了,逃到陈留去找他大哥张邈庇护了。

曹仁、任峻率领的中军到达襄邑时,许褚得意的吹嘘着如何兵不血刃就拿下的襄邑城。

在后一天到达的曹智站在襄邑城的城楼时,听完许褚的汇报,不由感叹:这张超怎么那么没胆,打都没打就跑了,还未带走自己的属下。

那些可怜的襄邑军士们刚和家人挥手作别,暗想着再要活着看到家人多数是不可能了,没想到峰回路转,镇守襄邑的张超不战而逃。失了主将的襄邑军将们随即想也不想,就出城投降了。

曹智对于这份战果只是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没想到打陈留郡比想象中的顺利,还没死什么人呢,落脚的地盘就有了,这样后勤补给,就不愁没着落了。

通过充裕的准备,十日后,曹智大军再次开拔,直放陈留郡城。张邈也在此时已通过积极地调兵遣将,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现在中军距离陈留城还有三十五里,估计他们到达陈留城也要天黑了,咱们今天到不了了,就地扎营吧?”刚从丹阳调来的赵云陪在曹智左右统领后军,此时正在请示曹智行军安排。

正在和贾诩、荀彧小声商讨军情的曹智哦了声,随口道:“你安排一下吧!”

赵云道了声“是!”,正要领命而去时,只听帐外一阵军马疾驰,随后就听闻帐外士兵进帐禀报道:“前军任司马求见!”

曹智一愣之后,还是火速叫了“快请”。

这个任司马就是任峻,其实曹智早认识,但两人却未真正照过面。前两年曹智从郿坞而回时,硬闯过当时由杨原担任县令的中牟,而任峻就是当时杨原的主簿。

任峻以前虽做的是文官,但对军事之事相当有见地,后来跟了曹操,曹操就把他任命为司马,真正带兵打起仗来。说起那次曹智和他的遭遇战,两人都觉得很好笑。当时各自为主,在未照面的情况下,拼了个你死我活,现在却在一起并肩作战,这大概就是缘分。

这个任峻做事沉稳,曹操对任峻十分信任,把自己的堂妹也嫁给了他。当郭贡、吕布之流围上鄄城时,在夏侯惇没有回防之前,守鄄城任务一直是由任峻一力承担的。

这次进攻陈留城,曹智知道不同于襄邑那么简单,所以在前军替许褚加了的副手,就是这个任峻,以增强前军实力。但此时应该刚到陈留城的前军,任峻怎么却突然回转后军,来找曹智呢?

曹智等人正自奇怪前面出了什么事时,任峻一进帐拜地禀报道:“前军已攻下陈留外围!”

“什么?”不要说曹智惊讶,帐内所有人皆是一惊,怎么刚到的部队,就已经拿下陈留外围,张邈没在城外布置兵马吗?

“怎么回事?伯达(任峻字)你慢慢道来!”

曹智直接预感到这可能又是许褚贪功冒进的结果。

曹智估计的没错,但这次曹智错怪许褚贪功冒进了,而是任何一个将领看到这样的布阵都会贪功冒进的。

陈留城作为陈留郡的治所,整座城池自然很大,加之张邈家三代人都在此地竭力经营下,陈留城已是很有规模。比之任何一个州城都不会逊色。由于人口过剩,城内根本不可能住下那么多居民,所以陈留城和其他大的城池一样,在主城外建造有大批的民房、院落、集市。没有战事的时候,城内城外是一样繁华的。但只要一有战事发生,城外的居民和附近村庄的农户往往都是要躲进城去的。而为了不给敌人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通常情况下,城外的民居都会在敌人来袭之前全部拆毁。这和枣袛的焦土做法可能有异曲同工之妙,但这是守城一方的普遍做法。

第六百八十五章 意外战机

但不知为何,这次张邈在下令军士拆除了一批城外民房,想把材料运回城内,充当城防工具时,突然对着城下的这片还是有如村落乡镇一般区域,大感痛心起来。

这些可都是他们家祖孙三代经营的成果,虽说房子拆了还可以重建,但那得多耗费多少民脂民膏,听着入城内居民的哀声怨道,张邈突然计上心头,奇思妙想的改了主意。

他自认为曹智兵马并未强过他多少,他完全可以把一万兵马摆在城外,与曹智来个狂野会战。这样既可以保护住这些城民的产业,城内也不会因为人满为患,而产生相对的治安问题。

张邈一想这样一举多得,符合多方需要,于是他下令正在拆除民房的士兵,停了手上的工作,列阵于这些民房的最外围,准备阻击敌人。

等到张邈的大批人马在城外村落、房舍前列阵完毕时,许褚、任峻率着前军五千多人马也已经就位到了陈留外围,在用骡马拖拽的后需物品到达之前,远远地许褚、任峻就发现了陈留军站位太过靠后的事实。

以张邈的兵力,把一支部队布阵在城外,不能说错。而且这样配合着城内守军,对外来侵略军以有效的牵制和冲击,完全是有兵法可依的。

但张邈的排兵布阵有点问题,他把一万兵士,成一字排开的方式,在离城最远端的三五里地域横向着拉开了。如果这是一片旷野,这样的排兵布阵也没什么错,会战吗,这样摆开架势来打,无可厚非,但张邈的军队却是在紧挨一些未拆除的房舍前列的阵。这上万的部队身后没有回旋的空间,一但被敌军骑兵进行凿窜战术,他们将会拥挤在街巷里,变得无路可退。

连没读过几本书的许褚都看出来了,这有战机。张邈好像犯了点兵家大忌,他和任峻进驻到离陈留城七八里的地域,本来今日就在此地安营扎寨,也没进攻的打算,但一看张邈的这种排兵布阵,许褚就热血沸腾起来。

意外战机啊!不要白不要!

但是许褚此时也有谨慎的习惯,他悄悄地问比他老成的任峻,“任司马,你看这张邈如此排兵布阵是何意?”

任峻眯着眼细看了会儿长达百米的陈留军防线,小心道:“从表面上看这好像是犯了兵家大忌,但会不会在那些房舍后藏有伏兵,还是先派斥候左右打探一番!”

许褚“嗯”了声,点头同意,斥候派出后,沿陈留外围三里范围进行了武力侦查,除在城西处遭遇陈留军骑兵外,其余地方均无伏兵。

许褚一等斥候回报,就急不可耐的纵马奔出,率着二千骑兵直向陈留军列阵的冲杀过去。不要说任峻没反应过来,就连曹军阵内的鼓手都没来得及敲响战鼓,许褚和他的骑兵已经如一阵风一样,彪悍地刮进敌阵中。

没有征兆的陈留军,立时被许褚杀了措手不及。一字的列阵迅速被强悍的骑兵凿窜,布列在民房前的战场上突然是大乱起来,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

没过多久,城上的张邈、张超就看到城下这村落乡镇地街道里面,无数人狂奔着拥挤进来,这时候城上地他们才看清跟在后面的曹军士兵们。

许褚冲杀地太猛,手中的长矛都已经是折断第二把,这时进了街巷的他们,也因为街巷的狭窄使他们不得不弃马追击溃逃的敌兵。许褚这时索性是在地上捡起一把大刀,继续追杀敌兵。这大刀效率不比长矛和斧枪,可挥砍起来的那种痛快感觉,却谁也比不上,许褚上身全是鲜血,整个人都是被染红了,好像是个血人。

此时的许褚已经是这个战场上的凶神,他冲到那里,那边的流民和敌兵都是四散的溃逃。

几次他都是冲的太快,差点是孤身一人冲进对方的大队之中去,到最后一次,身边的亲兵护卫实在是不敢放任了,几个人抱住了许褚,把已经是快要杀疯了的许褚拦了下来,要他等等后面任峻的步兵。

曹军的步兵方队成尖锥形,在鼓声的节奏下开始进入战场,在长矛方阵里面的弓箭手朝着正试图调整战术,把凿窜缺口两边的兵马收拢回来,尾追冲入民房追击许褚等先行冲入的骑兵时,背后射来了第一轮急劲的箭矢。

在这一轮箭矢开始之后,对于陈留军马来说,他们的战斗已经可以说是结束了。

镇定下来的许褚也知道,自己这一场战斗完胜了,剩下的仅仅是追击,从头到尾,在陈留地面根深蒂固的陈留军,始终没有能组织起稍微像样一点的反击,万人以上的大军被许褚的骑兵队凶猛突入和之后任峻步兵的打压,已经完全崩溃。

看着下面好像是突然爆发的大混乱,城上从军官到民壮,人人都是目瞪口呆,惊惧异常。

那张超倒是最先反应过来,看着下面的乱象,在城上讷讷的自言自语道:“看来那些老百姓是来不及躲入城内了!”

经张超的提醒,在众多护卫簇拥下的张邈也是反应了过来,跟着大喊道:“不能让他们进城,要保证让我回撤的大军先进城,快,快,下令撤退......令西面的骑兵堵住进攻的敌军,方便我军撤回城中......”

张邈说完之后,手下的亲兵也是跟着踏身边大喊。城上众人想到关于敌军杀神许褚的种种传闻,都是打了个寒战,连忙去其他的各城门通报。

随后正在陆续跟入街巷,尾随追击曹军的陈留士兵,很快就听到了撤兵的锣声,他们立时如丧家之犬一般,从各条街巷中奔出,绕着道从陈留城的东南两门撤入城中。

骑兵队在后面的步兵方队压迫到大片民房的区域之后,就停住了脚步。许褚也已经是归入了阵列之中,到了这里,道路开始狭窄复杂,大队进入显然并不合适,一级级的命令传播下去,士兵们开始变成五十人的小队,长矛兵和骑兵,以及刀盾手的杂合之下,在军官地带领下,缓步进入这片区域肃清残敌。

陈留城内到底有什么救援行动,许褚、任峻这边还不清楚,说起来这外城也没有什么残敌。一旦溃散的流民和乱兵没有丝毫的战斗力,只是待宰的行尸走肉而已。

而后当他们行进到离城墙七八十米区域时,就看到了残忍的一幕,无数陈留士兵争踏着同伴或是普通老百姓的尸体,疯狂地要退进城里。但在这之前,城外的老百姓并没有及时撤入城内。张邈曾很有信心的告诉他们他和来犯之敌的战斗将在离城外很远的旷野上解决,他让陈留郡城外的民众不必担心,战火烧不到他们的家园。

但很快张邈的保证得到了适得其反的印证,大部分城外的居民,都还没听到轰隆隆的战鼓和血流成河的惨象,大批,大批本城的士兵就如潮水般退进了他们的家园、街巷。这些毫无准备的老百姓只能被士兵夹带着退向城墙后,家当、牲畜、粮食根本来不及搬出、带走。

但当这些普通民众拖家带口的退到几处城门时,城内的官员又下令不允许老百姓进入,因为要先让撤退中的军队先入城。这一混乱的情况很快引起了拥堵在城门口老百姓的抗议,凭什么先让一触即溃的当兵的先走,他们难道不应该留下帮他们挡住敌军的追击。

于是,老百姓为了自己的生命,此时也不在惧怕这些当官、当兵得了,陈留士兵在猖狂退入城内之际,老百姓不听陈留军方的劝阻,也要往里冲。你推我让之下,城门很快陷入了瘫痪,大家谁都走不了了。

撤退中的陈留军将们在大声叱喝无效的情形下,他们开始杀人,杀这些他们自己的老百姓。很快败退的陈留军士杀出了一条血路,逃进城内。

发了急的老百姓也想反抗来着,但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怎么可能是全副武装的正规军的对手,再说为了逃命,败逃的陈留士兵已是变成的一群穷凶极恶的恶魔。他们见提供他们吃喝的老百姓挡着他们的退路,他们毫不留情的挥刀就砍。

许褚和任峻此时的进攻步伐也受到了埋伏在这片房舍西侧陈留骑兵的堵截,他们且战且往后退了退,这既保存了他们不与陈留骑兵尖峰的直接碰撞,也很好的利用房屋、街道的复杂,牵制了急冲而至骑兵的速度。

但他们也同时看到了那惨无人道的一幕,当他们击散敌方骑兵的阻击后,涌出那些房舍、街巷时,只见这一段相隔百米的缓冲地带,地面已经被血水染红,残肢断臂到处都是,拎着包袱,捂着流了一地肚肠哀嚎着的老百姓比比皆是,再往前,越靠近紧逼城门的地域,用人肉泥铺成的红地毯,叠了有半尺高。

此情此景,就连以凶残著名的许褚,都忍不住啐着口中的吐沫,大骂:“他妈的,张邈这王八蛋可真够狠的!”

第六百八十六章 正在改变的曹智

许褚、任峻这时也想收拢那些还蹲在城墙根,呆若木鸡的老百姓,还有那些可能还有救的受伤者,但他们此时冲不出去了。城外的居民区和城墙的这段缓冲区,就是一箭之地了,许褚他们要想冲过这一箭之地去救人,就要遭受城墙上守军箭矢的攻击。

他们只能扬招着手,大声呼喊着,让这些人自己过来。但大部分经历这种场面血腥的普通老百姓,都已经吓傻了。在他们看来不光是城内的官家抛弃了他们,要杀戮他们,就是后面追来的曹军也要杀光他们,作为侵略者,屠杀敌对的老百姓是很司空见惯的事。他们已经没活路了,被两面围堵之下,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此时大部在城墙下的陈留老百姓眼神呆若木鸡,跌坐在血泊里,祈求着上苍来救救他们。只有一些不懂世俗险恶的幼童,还在不停的啼哭。

这时的陈留城下,已是一片炼狱之地。终于有胆大的人,选择向曹军处回冲,“咻!”一声,那人连惨叫都未发出,就被一支羽箭从后背贯穿出了前胸,钉死在血地上。此时,成片飘落城下的箭矢,已经封锁了曹军进攻的步伐,这同时也封住了躲在城墙下想逃命老百姓的生路。

“停止射箭......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这些可都是我们的臣民啊......”

张邈大吼着,奔回西门城墙上,阻止着手下残酷的杀戮行为。他刚在城下回防的士兵处得知,撤退进城的士兵杀了好些老百姓,还把好些关在了外面。

张邈一听大骂着属下蠢材,这可不是他的初衷,他让自己的士兵先入城,那是为了保存有生的士兵,但没让你们杀老百信,最后甚至没让城外的百姓进城,这不就等于遗弃了他们,这与他“海内严恪张孟卓”的清誉是不相称的。

张邈奔回城上一看城下的情形时,连哭的心都有了。老百姓是水,士兵是水里鱼,这些道理也只有张邈这样的统治者才明白。但张邈狠骂着手下的兵将,怎么就不明白,老百姓给他们种粮食,没了老百姓,他们那来吃食,他们还去统治谁?

张邈知道这时在痛骂手下这些人也没什么用,他只能含着泪让手下停止射箭,现在再开城门放失散在外的民众显然不可能了,那不等于就是也放了曹军进城。他只能向着躲在一箭之地外的曹军喊话,让他们看在同是“汉朝人”的份上,接收这些难民。

这时张超等人上前试图劝慰张邈,没必要为了一些贱民,而大费周章。

张超的话,立时引来了张邈的训斥。他正在火头上,正好张超冲出头。气极的张邈不但返身冲到弟弟张超跟前,大声叱骂着他,还抬手就是两巴掌,打得张超差点转的没了方向,后来还是城上众多属下拉开了两人。

而陈留城外的曹军也在此时派人回话了,许褚趁机大骂了几句假仁假义之后,就试探性的派兵过去,收拢难民。

张邈倒是言而有信,并未在派人射杀他们。他毕竟不是个嗜血成性之人,相对现在天下的枭雄来说,他还是比较仁慈的一个。

在这个时代仁慈的人,永远会成为失败者!

这是贾诩刚刚对曹智说的话,曹智撇了撇嘴,没说什么,只是继续看着许褚、任峻的战果。

曹智在一接到任峻的汇报,就怕前军太过深入,而与后面的部队太过脱节,造成了缝隙,让敌军有机可趁,所以曹智随即命令中军和他的后军快速贴上去了。

这样就造成本来需要一两天时间才能完成的集结和排兵布阵,在许褚收拢了陈留城下难民后的第二日黄昏,所有的曹军部队就完成了对陈留郡城的包围。

许褚在此役中歼灭敌军千余人,不算多,但俘虏倒是有三千多人,收拢城外难民五六千人之多,这些人都是来不及进城的。任峻此时已经把这些难民安排在离城十几里远的地域,做着暂且安置,给他口饭吃,有伤的就尽力在救治。而一些轻壮力已经被曹军征召,开始充当民夫,拆除挡在他们大军行进路线上的民居,使他们的重装备和大部队顺利运送到陈留城下。

但此战最大的收获不是收获了多少俘虏,攻占了多大地域,斩杀了多少敌军。而是张邈和他的陈留守军本来在信心上的优势,只通过这一仗,就打击的荡然无存。

这种势均力敌的比拼,本来拼的就是谁先对战事丧失信心。谁没了信心,这仗就没得打了!

又是一个十日,在大量民夫的帮助下,陈留城下出现了一条宽十丈的笔直大道。而帮助曹军拆除这些房屋的民夫中有好些就是其中某间屋子的主人,但他们依然不遗余力的帮助着曹军打通道路,摆开阵势,攻下陈留城。

老百姓总是比较实在的,说实话,张邈在任陈留郡多年,对老百姓还是不错的。但就是十几日前,他属下的一时“失足”,把张邈这些年建立的功绩和民心,一下子扫了个干净。

“我的老婆被那些狗娘养的杀了!”

“我儿子死在那!”

“我爹娘都躺在城门口!”

这就是沦为难民的陈留民众的心声,他们死了家人,他们要报复!

曹智其实没对他们做过什么令他们感恩戴德的事,曹智只是提供了一口热食给他们,而那些粮食可能就是从他们的家里收缴来的。他们现在在离城更远的地方住的陋室,也是用他们就近砍伐的树木和那些拆除房屋弄下来的旧材料,临时搭建的。这些房屋也只能起到挡个雨的功能,要想挡住已入十二月的严寒,还真是不能。

但他们还是被迫要求为曹军攻打陈留城,每日当苦力一般的做着准备。在曹军暂时控制的陈留城外围,没有了民主,甚至自由也是受到限制的,一切都因为战争的需要,变成了军管。在没有私产或是共有之分,一切只有一个目标,为这场战争服务。

曹智发现在贾诩、荀彧等人的影响之下,自己正在变得麻木不仁,他已经在为了谋取胜利,而漠视一些老百姓的苦难。曹智在某一个深夜里,仰望星空时,曾经感悟过,这大概就是要成为一个枭雄,所要具备的基本条件。

天下不可能没有乞讨者,更不可能人人都丰衣足食。总有贫贱富贵之分,这就是世道。

这是曹智和荀彧一次闲谈中,他表述的观点。起因是曹智讲了讲现代的乌托邦理论。没想到这种理想主义在三国时代就立不住脚,被大儒出身的荀彧一通贬斥。

曹智很是惊讶其实早在这东汉末年,就有中国的政治家,把世道看得那么透彻。而那种乌托邦似的均享主义相比荀彧的实际,倒是显得太小儿科了。

而后来曹智把此事告诉贾诩时,这家伙更现实,直接告诉曹智,你要去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暴力治暴力,消灭所有可能在你政治主张上可能提反对意见的人,那样就有可能实现你的政治理想。

曹智一听贾诩狠毒的主意,就知道他又在诱导他,做一个枭雄,将来甚至自己一统天下。但曹智心里明白,贾诩这样诱导,到时培养出来的不在是一个有乌托邦理想的曹智,而是一个有独裁意志的暴君。

曹智有时很难理解古代人的想法,在他们看来独裁者胜过有民主意识的统治者。而像贾诩这样一生好像都是在培育这样一个独裁者而努力,如果有生之年,能够成功的话,他们就是发过来被这个自己培养的独裁者杀死,也是感到无上光荣,死而无憾的。

曹智越来越了解荀彧、贾诩等当世智者的想法,就越觉得这些人有点自虐倾向!

但话又说回来,这时在陈留城一战中,曹智也已经收不住手,攻城的所需器械,已经基本打造完毕:云梯、望楼、撞车,甚至投石车也在从丹阳运来十辆的基础上,临时建造了二十多辆。张邈给他留下了足够的材料和民夫,来帮他建造和运营这些东西。

所有的大型攻城器械,通常都是就地取材,就地打造,这已经常规了。在古代交通极其不便利的情形下,要想从一地攻打另一座城池,特别是像曹智这种从丹阳跑到陈留这么远地方作战的部队,是不太可能带上足够多的大型攻城器械的。

他们也是有选择性的带了最为重要的投石车来,但山高路远,他们能运来十辆已经是个极限。这还是因为邓艾在攻打巢县的刘繇时,已经把一批投石车运抵河道纵横交错的巢湖地域。因为兖州叛变突然爆发,所以曹智出征前,发调令,征调了十辆投石车通过一段水路运往了兖州。

但许褚、任峻意外的迅速取得陈留外围,看着成片木结构的房舍,觉的不利用一下,实在太对不起张邈兄了。

第六百八十七章 多种手段

于是,曹智临时决定就地赶制一批投石车。投石车对于懂得制造的人来说,不是件登天的难事。曹智军中现在会造此车的人很多,曹智也没打算就投石车申请“专利”,独家使用。这东西春秋时期就有,现在各方诸侯可能还没发现这种武器的好处,等发现了,他们也能制造。因为投石车的制造原理和结构不复杂,工艺虽说失传了,但只要花点心思,还是能仿制出来的。

新造的这批投石车赶制的很是着急,这些投石车美观就谈不上了,粗糙得很,跟他们从丹阳带来的十辆根本不能比,但只要能用,好看不看,粗糙不粗糙,曹智就不在乎,也没人会在乎。

曹智把投石车在陈留城下摆开时,张邈一口叫出了那玩样的名字。张邈作为曾经曹操、曹智的好兄弟,自是听过曹家兄弟手上有这种攻城的利器,他甚至在鄄城还看过一回曹操命属下拉出过一台这样的东西。

“只要不是那什么炸药的东西就好!”张超也趴在城头,张望着城下曹军的动向。他只知曹智手上有样很重要的东西叫炸药,能炸开顽石,是他攻城拔寨的第一利器,现在曹智搬出来的不是这种东西,他大松了一口气。

“这投石车未必比炸药逊色,恐怕我们要被进行一番轰打!”

张邈担忧道出时,张超对投石车还是不屑一顾,认为这么笨头笨脑的东西,能有多大杀伤力。

张氏兄弟在打量城下曹军时,曹智也站在一处望楼上,一脸好奇的打量城门周围的城墙,在城外看城门头那里,基本看不到什么城楼之类的木质建筑,想来也应当是如此,木质建筑容易燃烧和崩塌,要是有攻城的器械,象弓箭之类的带着火,射上去就有燃烧的效果。但曹智手上有别人不能比拟的投石车,又另当别论了,再坚固的城防,一颗石弹砸中,最起码也是土石飞溅。虽说光靠投石轰开象陈留城这样坚固的城墙亦是不可能,但这对有效的杀伤敌军,和消磨、摧毁他们守城决心,是有着无以伦比的效果的。

曹智正要下令投石车发起攻击时,突然,差不多同处一个高度,百米开外的张邈隐约在敌军比较靠后的一座望楼上看见了曹智的身影。

两军在这几天各自备战期间,对骂和零星箭矢交火一直没停过,但两军大规模的攻防还没发生过。谁都明白离真正的大战已为时不远,在真正大战开始前,张邈曾数次派人叫阵,要曹智出阵和他谈一谈,但曹军方面一直未予理睬张邈的要求。

对于被视若无物地张邈早有些火大了,贾诩和荀彧之所以要曹智采取这个态度,是因为陈留城周围根本没有什么树林、山坡之类的制高点可用于他们的进攻。这陈留城又是有厚墙有深沟的大城池,没有象投石车那样的攻城器械,二万多兵马想要攻打差不多同等数量的正规守备军,怎么轻易可能打的下来,所以他们不要曹智和张邈进行战前会晤,就是要全军上下,不受任何不利舆论的影响,专心致志,做好备战工作,然后卯足了劲攻打陈留城。

但今天被张邈撞见了,听闻张邈已经在对面城楼上的叫喊声时,也不怎么担心。

“曹智,曹智,你个小贼,你凭什么来攻打我的陈留郡......你忘了你们兄弟俩落魄的时候......我是怎么帮的你们......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家伙......”

曹智本来想回骂几句,“那你干嘛背叛我大哥呢?我好歹还保过你性命,你现在的作为不是一样让我失望!”

但一来离得太远,声音传来传去的也走了样,二来曹智也不想他和张邈两个人这样翻老账似的,互相揭老底。曹智看了会儿对面伸长脖子的张邈,因为张邈的明光铠和暴露在露天城墙上的身影,很容易认出。曹智很确定那个人就是张邈,但他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冷漠的转身走下望楼,准备指挥攻城去了。

张邈看着那望楼上面虽然是有不少人在那里,可一副置之不理地模样,一会儿又都走了,连个屁都没给他回,再喊了几声,只得退了回去。暗想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唉!不管了,是不是都骂他一阵再说。

于是,喊累了的张邈迅速发令让此处城墙上的二百名士兵开始今天的骂阵。后面的那两百多陈留守军已然是气极,在那里震天价的污言秽语什么都是骂了出来,不过这对城下曹军没有什么用处,平日的训练中保持队列和按照口令行动,一直是冷静异常,不过在正对此边城防的城下百米开外的中央处,几十名曹军重甲兵已经是将三辆投石车的攻击点转移到了这边。

“大哥,要不要我去回骂他们几句,或是给那个张邈一箭,让那个小子闭上嘴?”许褚匆匆而来,向曹智请着命。

“不用了,准备发动投石,让他们偿点我们的投石,比废话强多了!”曹智面无表情的冷静回应道。

“是,遵命!”

许褚领命而去后,曹军的动作更多了。

突然间,正骂的欢声笑语的陈留城墙上,只听城下那边敌军阵中有人高声的喊了几句什么,但因为本方二百多人正骂得欢,所以没有听清城下的曹军在喊什么。

城上守军有些纳闷,不知刚才城下敌军叫唤了什么,但很快他们就明白了。

随着一声声怒吼般的破空长吼,第一批投石发动了。

“呼呼!”声中,一块块大若磨盘的大石,轰轰的砸中陈留城东、南、西三面城防。

硝石飞溅下,城墙上立时一阵鸡飞狗跳,烟尘弥漫起来。这会儿没人再有心骂什么话,一张嘴就是一嘴灰石,连走路的姿势也不得不发生着改变。这三面城墙,在投石车三轮轰击下,城墙上已经没人直着腰走路,所有人都猫着腰窜躲着,不要被这石块砸中。

“大哥们,投降吧?曹智一直和你关系不错,他会放我们一马的!”

张超一脸灰尘,这时在几名亲卫的护送下,正和张邈一起向城下撤退。他天生胆小怕事,刚才还满鼻子对曹军十天来毫无动静,而感到不屑,这会儿曹军的第一种攻城手段才用上,他就受不了,喊着要投降了。在他想来,官已经做到他大哥这份上,又和曹家兄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他们投降了,曹操、曹智应该不会杀他们吧?

“放屁,张超你再敢胡言乱语,我现在就宰了你,以正军纪!哼!这才刚开打,你叫喊着要投降,你个窝囊废,我们张家怎么出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气愤地张邈说着就直起了身,正要站定身体再次痛斥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时,就听轰地一声,不远处一块投石一下猛轰在一处箭垛上,箭垛被击碎一角的同时,土石飞溅,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块擦着张邈的额头飞了过去。

“哎呀!”张邈在吃痛惊叫声中,迅速恢复猫腰装,但脑袋已经被撞得头破血流,一时张邈捂着鲜血直流的脑袋,也顾不上再骂张超。

只见此时天上横飞着的石块,明显密集起来,撞击的到处都是砰砰作响,整个城头更是到处飞舞着各种大小的碎石,不时有人被直接或间接击中。像张邈这种受伤已经算是小事情了,有些人直接被这轮投石攻击夺取生命。

“上啊!”地上站着曹军,早已蓄势待发,在**着上身许褚的举刀大吼一声后,首批三千曹军士兵纷纷扛着云梯,推出攻城车,开始了真正的攻城战。

一时间城上城下的人都投入到了战斗,陈留城如此大城,城防何其坚固,即便是民壮们守城,也不是凭着几块投石和一轮云梯攻城队就能攻下来的。

曹军在这一天中三次正面攻打,都是无功而返,敌我双方各有伤亡。

入夜后,陈留这边比起丹阳要稍微寒冷些,晚上即便在帐篷里面有炭火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不过大家行军打仗也不是出来享福,除去放哨和负责投石车的人之外,其余的人都是尽早的入睡了,明天还要继续攻城。

最近几天不是在城外砍伐树木,就是推倒房屋,打造了些简易的攻城器械和投石车。准备攻城的前期工作,都使所有人感到很累。

曹军这边偃旗息鼓,大部分士兵结束了一天的战斗,可以休息了。但曹智没打算让陈留城上的守军休息。

眼下他正琢磨着挖掘地道,天上、地上多种手段进攻陈留城。不过李黑死了,要挖出最佳的地道很难。而且在东汉末年用挖地道这招攻城的不是什么新鲜事,所以守城的部队通常都会派人在城中要害处埋缸侦听,因此这种传统手段成功的机会不大,往往都是个无功而返地结局。

夜空星星点点,静谧非常,可遥远处的陈留城方向,却隐隐传来隆隆的轰击声,声震数里外的曹军营地。由此可见投石车还在激烈地运转,这也是曹智侵扰陈留守军的一种手段。

曹智站在营帐,目注数里外的陈留城,回身问了声赵云现在是什么时辰。当得知时已过三更时,曹智对着陈留城方向,呐呐自语道:“该是晚班的人上投石阵了!”

这句话外人可能听不懂,但曹智身后的赵云听得懂。那是曹智突发奇想的把负责投石车的重甲兵士分成早中晚三班,每部投石机每班五个人,四个操作手,外加一个小队长,负责指挥和排除一些小故障。然后,不分白天黑夜,每四个时辰轮一班,让他们不间断的朝陈留城发射石弹,不让陈留城的守军安生。

而替换下来的班组,就抓紧时间休息,等一到点就会被将官叫醒,上岗执行投石任务。虽说这样依然很累,但投石车的功效却被发挥到了极致。

陈留城内的守军也是在曹军不间断的投石攻击下叫苦连天,他们就算大部分士兵已经撤下城头,在城下休息,但这“呯,呯!”的声响,依然不可能让他们安然入睡,有好些人就此得上了半夜睡觉抽风的毛病。

相对来说,曹军安营扎寨在离陈留城两三里远的地方,声音还是听得见,但他们一来习惯在这种呼啸声中睡觉,二来他们不用担心石弹会砸在他们头上,搞得碎石飞溅。

夜空亘古静谧,突然在天空中,一道明亮的火光划过,速度快到极限,就连流光里裹夹着什么也看不清。随后在一声巨响后,火星四溅的砸在陈留城的城防上,紧接又是一道明亮的灿灿火光从夜空上穿过,在夜空中显得如此明亮耀眼。

“敌人用了涂有燃烧物的石弹!”

张邈脑袋上缠着厚厚的一层纱布,一手倚在他郡府的露台围栏上,一手扶着发胀发疼的太阳穴,感叹着曹智的攻城手段真多。同时,他为自己的命运也感叹的,人都快站不住了。

他在曹智兵围陈留之前就已向濮阳的吕布、陈宫发去了求救信。信中张邈低声下气的尊称吕布为州牧大人,这也就是表明了他不在和吕布争共掌兖州的名分,而是彻底向他臣服。他唯一的要求,只是要吕布带兵来援,帮他解了陈留之围。

可是开战已经十数天了,张邈一个援兵也没看见。张邈心里明白吕布、陈宫这会儿可能正和曹操激战正欢,谁还会来理他。但你们最起码把我调配给你们的兵马还回来,那陈留之围也能解了,你们这样不发一兵一卒是在是太不够朋友了。

“你们能有今天都是靠我,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畜生!”张邈仰天疾呼,最后只能无力的靠在露台的围栏上,气愤地急喘着气。

张超这时正好及时到了,他看见张邈倒在露台上时,还以为张邈为今天的失利,气的中风了,急忙冲了上去,和闻讯而来的嫂嫂、家丁等扶起张邈,坐在露台的胡床上。

第六百八十八章 混进陈留城

张邈一看还是自己弟弟贴心,白天被他打了,这会儿还不离不弃的呆在自己身边,关心着自己。向张邈这样正处人生最失意阶段的人,其实是很是需要家人的安慰。

张邈告诉张超可能无人来救他们时,兄弟俩抱头痛哭,悲痛之情闻者皆落泪。

哭到伤心处时,张超还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停了哭泣,推开张邈道:“大哥,不如我们去豫州,去寿春吧,你和袁术本来就是老兄弟,前段时日你还帮过他,听说他已入兵陈国,那就离我们就很近了。吕布、陈宫之流不值得信任,我们还是投靠袁术去吧?”

张超的建议让张邈愣了愣,随即也站起身,喃喃自语道:“对!这也算是条出路,我立刻书信一封,你出城亲自到陈国找袁术,让他带兵来援我们!”

张邈的决定虽说和张超的建议目标相差甚远,张超是要张邈现在就放弃陈留城,去投靠袁术。但显然就要张邈如此放弃他们家三代人经营的基业,他是不舍得的。

张超去后,陈留城的战斗还在继续,场面的壮观和战斗的激烈,每天出乎着张邈的意料。

曹军天上和地面的战斗,交替进行着,如果现在是白天,地面上就会打得不亦乐乎的。而一到晚上,投石车就会不间断的轰击。这会儿陈留城上已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碎石、烂砖的残留物,士兵的尸体时时刻刻都在被运下城。五日来曹军无所不用其极,各种攻城手段都掺和着使用,但陈留城依然坚强的挺立着。

张邈也不是就任意曹军的狂轰乱攻,在曹军正式开战的第三天,趁着月黑风高,他派人出城,试图偷袭曹军投石阵营地。但未获成功,杀了俩个不长眼的曹军巡逻士兵,就被发现行踪,被许褚率部追击着,死伤过半之下,飞遁进城。

自从在泾县一战中,有了先例投石车会被敌军当作重要偷袭目标后,曹智就曾严令投石车的布阵地域,必须有一支机动部队予以保护。这也是多次曹军的投石车部队被偷袭,但一直没有人得逞的原因。

“这种攻坚之战看来还要打上一段时日,我派人去城下喊赏格,那些守军的士兵愿意投降就赏五十万钱,谁要杀了,绑了那位陈留太守张邈,死活不论,就赏五百金,主公你看可好?虽说不一定有作用,但总归是先乱乱他们人心也是好的。”

曹智在自己的军帐中听完贾诩的建议,默默地点头答应了。之后贾诩出帐喊来了几名骑兵,简单的吩咐了几句,那些骑兵也自纵马朝着陈留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再无用的计策,都要实验了才知道,这陈留城内的守军、民夫等通过几天的消耗,依然还有几万人地规模。就算大部分人依然对张邈忠心耿耿,但总会有一两个愿意“人为财死”的。贾诩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看看城内有没有人可以策反。他喜欢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机会,去达到目的。

陈留城内也的确因为曹军攻城的凶猛,而造成城内所有人愁云密布。那几名负责守城的军将每天上城之前,都要和家人诀别,说不定今天就是轮到他一去不复返了。但值得庆幸的是,张邈的手下还没有叛变者,只是劝他快撤走军将每日都在增多。

昨日,张超已经回来,但带回的回信不是很理想。袁术的大军已取得陈国,但他想进一步扩大战果时,同样遭受到了来自驻留在许县等地曹军的反扑。所以袁术告诉张超,他这时无法分兵去救援,他要张邈放弃陈留,与他合兵,先拿下许昌等地,回头再来收拾曹智这路人马,夺回陈留。

这让张邈又是失望,又是气恼。平时称兄道弟的时候,都说有什么事,兄弟会两肋插刀。真要帮忙了,一个个都推三阻四的。这陈留是张邈身家性命之地,袁术也是知道的。哪能如袁术说的这般,说放弃就放弃,袁术的兵马现在还不少,难道分一点绕过许昌,先帮兄弟解个围都不行。

“托词,借口,一个个都是无情无义的我都把他们当兄弟,关键时刻,唉......”

张邈气氛的发完牢骚,重重地坐在自己的席位上。

张超看了看张邈的神情,而后小心的进言道:“大哥,曹智这攻城是越来越急了,我怕我们......你还是要为嫂子和侄子多考虑啊......”

张超那不吉利的话,没往下说,但张邈心里是明白的,照这样下去,再不来援兵,陈留城迟早是守不住的。

张邈叹了口气,沉默了会儿后,他就对张超道:“二弟,你明天要不就带着咱们族里的那些老老少少,先去雍丘暂住,我再看看情形后再说!”

张邈这等于是在托孤了,张超也是乐意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因为他怕死。于是,他没等到天亮,就护送着张邈和他的全家去了雍丘。雍丘还是隶属于陈留郡的,张超早年也在那里做过官,还算是在那里有底子的。

张邈觉得这么一来,等于是为自己预备好了一条后路,他这陈留城实在守不住了,他也可以率部去雍丘。也因为张超早走了这半日,才暂时保全了家人和他自己的性命,要是真到第二日,他和张邈的家人都将落入曹智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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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宵禁的陈留城一片宁静,家家户户都早早躲在房里,强迫自己陷入着梦想,对于即将来到的曹军晚间的投石车攻城,他们并不担心,因为到现在,那些石块还未砸出城防的范围。无非就是声音吵点,晚上不太容易入睡。他们以前对陈留城,对张邈几代人在这里的统治还是比较信任的。

陈留城布下了如此宏大、坚固的城防,一直不需要他们担心什么。但今时今日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任谁听着那些呯呯乓乓的渗人声响和每日震天的喊杀声,再没见识的老百姓都明白,这城迟早是守不住了!不过就算担心也没有办法,官家之间的战争,不是他们可以插上嘴的。再说听说来袭的曹军很是善待百姓,留在城外的老百姓听说都没被处斩。

于是就有人通过各种渠道前逃出城,不过那只是极少数,大家都是知道这战场上的事千变万化,逃出去说不定就是去送死了。谁知道那些在城外的曹军,会不会兽性大发,他们一出去就是正好送上门当他们的刀下亡魂,所以大部人老百姓还是老实呆在城里的。

“梆梆梆!”伴着悠长的打更声音,倒映着月光光亮的青石板路上走来一队队身着铠甲的士兵。

领头的是一个身材魁梧,后边带着七八个普通士,他们穿的铠甲在月光的反射下更加醒目,从衣袖上的标记和服饰等都证明着他们陈留守军的身份。

当他们走过道路,就看见在他们背后,有一道黑影,如同黑云一般飘过,无声无息,就好象真的是一片黑云,随风而动。

与此同时,在临街一间客栈的二楼,某个房间里,一个正在黑暗中独坐的年轻男子也突然睁开了眼。

他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自言自语道:“这帮山越蛮行动还真迅速!”

这正是刚投效曹智没多少时日的太史慈,他一开始并未被曹智征召入驰援兖州的军队中。但就在曹智出兵征伐陈留后,曹智就觉得手下的将领不够用了。于是,就想征调!那么要从那里征呢?

从曹操那里征调吧,曹操那边也正值用人之际,应该是调不出人手。于是,曹智不得不再从丹阳调人调将,曹智的丹阳也需人镇守,一时也调不出人。后来曹智就想到了刚收服的太史慈和徐盛,祢衡的意思要在观察这些人一段时间,但曹智还是那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就把太史慈招来了,随同他一起前来的还有一批山越族飞檐走壁的好手和曹休。

调这批山越族士兵来,就是要让他们潜入陈留城,进行颠覆和破坏的。太史慈倒不是被预想进城做细作、斥候工作的。但太史慈一听曹智的安排,就主动请缨入城。

太史慈给曹智分析的很是有道理,一来他是生面孔,还没在战场上和陈留城的人照过面,混到城里容易行事。二来,太史慈也很直接,他想为曹智攻破陈留城立下这份头功。

已彻底战胜心魔,决议归降曹智的太史慈,再看丹阳的一些人和事时,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感悟。虽然刘繇和曹智对政治、扩张着重点倾向不一样,可其实他们都是当世枭雄,他们之间有着许多共通之处。太史慈也是想有一番作为,于是他决定何不从了曹智,一样可以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曹智很是爽快的答应了太史慈的请命,他理解要给这些年轻人表现的机会。于是,太史慈就带领着十八名善爬高强的山越士兵,混进了陈留城内。

第六百八十九章 奸细

有出去的通道,就有进来的。曹军从两日前俘获的潜逃出陈留城的流民,获知了在陈留城北门,有条护城河和城外的一条暗河相通,只要能憋住足够时间的气就能自由进出。这对太史慈和那些能在水中呆上两三日的山越士兵,根本不是难事。

进了城他们就分散开来,各自找地方潜伏,然后寻找陈留城内防守最薄弱的地域,配合外城大部队里应外合。太史慈长得不像祖郎、许褚那么“醒目”,所以他们一切进行的很是顺利,也很快选定了目标。

正在思索如果内应失败,明天要采取何种攻城方式的曹智,也在这日黄昏时就收到太史慈遣人送回的晚间行动方案。曹智眯着眼扫了两行,这才睁眼坐起,抬手一招,从另一条书案前交过贾诩和荀彧,把无声地信札交给他们阅读。

贾诩率先读完太史慈的来信,正要派人叫进许褚、曹仁等将领,安排晚间的排兵布阵。本已叫进传令兵的他,突然又想了想,就道,“还是不忙通知各部将领,主公,我想如果要效果更好,还是要派人分散城内守军的注意力......”

说罢此话的贾诩,把传令兵再次挥退,自己又取出一张地图,围在曹智身边,好一番画画点点。等再次招进传令兵召集各部将领议事时,曹智、荀彧、贾诩三人脸上都挂着胜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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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陈留城西城门内,隔着门内几道栅栏的某个最外靠城墙的一个岗哨。

张强正想着他的好事,经过这几天的战斗,他因为累计了不少军功,刚被升任为一队步兵的小校官。这些年他也攒了些钱,于是他的心思就活络起来,想着等这场战事过了,娶个漂亮的小媳妇,把和他一起同村来的家伙们都羡慕死!

貌似那个五方街的小寡妇对自己也有点意思,嘿嘿,就那白滑的面容,那灿烂的笑容,那闪着白光的贝齿……都太美了。不知道何时才能抱得佳人呢?

“张大哥,你想什么呢,笑眯眯的,想女人吧?”一起执勤的属下小三笑着问张强。

“滚!你当我跟你一样?整天想女人,没出息!”张强骂了一句,又道,“小三,你回营房休息去吧,这里有我就行,过两个时辰再来接班。”

被唤作小三的兵士摇头道,“这怎么行,规定是我们俩守夜的,若是被上头知道,我就惨了。”

张强又道,“没关系,咱们的营房离这又不远,有检查我可以提前叫你,你别在这碍我的事。”

那小三立即明了,“哦,五方街的小寡妇又来给你送宵夜啊?”随即笑着继续说:“张大哥果然好情趣,这城内的哨卡,咱们这道又隔着两段城墙,光线蒙蒙,这里是鬼也不会来的,在这里抱得佳人,确实又带劲又那啥,哈哈.......”

“还更容易得手呢强笑骂着踢了小三一脚,“你快走吧!”

“嘿嘿,有事叫我啊。”小三说完抱着手中那根长矛,两手拢在袖子里,缩着脑袋起步,绕过一段城墙走向西门的守军营房。

小三一走,那个叫张强的小军官嘿嘿一笑,从衣襟里取出一块干净方布放在地上,又摆上些水果和一瓶土烧。这家伙看来是准备跟佳人来个赏花赏月加野炊了。当然了,如此地点,虽说环境没那么好,但是如果把那小娘子推倒,那就完美了。

其实张强也是就想一想而已,他是叫了五方街的小寡妇给他送宵夜,但要将人在这哨卡重地推倒,搞点“野合”什么的,他也不敢。无非就是借着缘由,调戏那小寡妇几句,运气好就揩点油什么的。五方街的小寡妇也是因为不敢得罪这群当兵的,只能顺从着,半夜三更还来给张强送什么宵夜。其实她是买豆腐的,半夜三更的吃着冷冰冰的豆腐,能好吃吗?

张强坐那想美事呢,可那刚走的小三也没闲着,他绕过城墙,本想回营房睡觉的。可是他却在半道上绕了个圈,又返回城墙之上,躲在城墙进兵的一条甬道里的一个通风口里,向下,那城下放哨的张强看去。

那个小寡妇可真漂亮呀,可惜自己身份太低,人家看不上。小三心里想着:“不过我偷看一下可以吧,最好张强可以把她衣裤都剥了,让自己看个清楚。”平时这群大头兵,看见一些稍有姿色的女人脖颈啊,小手臂啊,只要是露点白嫩嫩的皮肤的,就已经爽了,若是可以看见她们一丝不挂的身子……哇,简直要爽死了!

小三咽了下口水,手一动,攀在这个又像通气孔,又像采光点的四方洞口的边沿上,努力是自己看清楚点张强那边岗哨的情况。做好准备工作,接着就开始等待了。

殊不知,在不远处城墙根的阴影里一直站着一个黑影,黑衣黑鞋,显然是夜行的专业高手,隐藏地也是很隐蔽。

最厉害的是,黑影要不是自己走出阴影,任谁也不会发现这里站着个人。城墙的倒影把这人的身形和脸完全遮掩起来。

黑影静静等待了一刻,这才如同黑云一般飘起,几个快步就无声无息闪进甬道,落在小三身后。

可怜那小子色迷心窍,根本没感觉到背后来人了,依旧对着城墙下张望。

只见那个黑影一抬手,一支亮晶晶的小金戟,就离开黑影,跟只猛兽一样,一下**了小三背上。那个小三只觉脖颈底部一阵凉意袭来,接着小三就觉有人迅速把他的身体整个包裹在了什么的其中。

当小三有所感觉时,第一反应就是要反抗,可他却惊慌地现,自己的身体不停使唤了,那裹着他的竟然坚硬如钢的一个人的怀抱,被包裹的手臂等地方竟然无法挣脱,他就象被封闭在石膏中。

他想要喊,可背后压着他的人立即就抬手一下子堵住他的嘴,同时他就感觉到那人的手正在用力的挤压他身体的各处骨骼。

不一会儿他就断气了,小三的死状非常恐怖,眼睛暴突,同时他的鼻子、耳孔,全部都有黑血渗出。其实这一切从黑影出手到小三没发出一点声音的断气,都是在几息时间里就完成了,等那黑影非常满意地站起身,小三已经变成一具尸体。那个黑影迅速把小三依然恢复到攀着通风口的模样,不过小三的脸已经变成了紫色,他的两个眼睛已经成为两个无神的黑洞,大嘴张着,可以看出死之前他的恐惧和惊讶。

在黑夜里,他的身体看不出有半点伤痕,衣服没有半点损坏,若不是亲眼所见,谁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那黑影杀了小三,顺手就两把抹干净了地上残留的血迹,接着,又一次飘飞出甬道。

当黑影落在城下的地面时,其身后又冒出两个黑影,先前那人头不回的对着身后两人,低声道:“解决那个放哨的,弄出点动静,让城里的人都起来,完事北门集合,清楚了吗?”

“清楚!”两人讲的是同一种语言,但吐字略显生硬。但他们的动作却一点不生硬,轻轻一跃就一下猛地扩散开来,并在城墙上轻轻几点,就笼向了张强这一片小小的区域,把张强和他的野炊食品都笼罩其中。

两三个呼吸的时间里,再看城下,只见那两条黑影已经收拢在张强身周,张强已经变成一具尸体,躺在他自己刚铺好的白布上……这小军官又何曾想过,自己铺的白布就是自己的裹尸布呢?

那两条黑影杀了张强,来到岗哨前,互看了一眼,隔了几秒,只见火石闪亮了一次,随后就见这处岗哨用来阻止人马同行的栅栏,被点着了,然后就是,犹如飞机上的航标灯的两支火把飞跃着奔向堆放在不远处墙根的几个檑木、滚石堆。

“啊!”

两人刚干完的黑衣人,只听身后一声碗筷摔地的声音和一声惊叫。那两条黑影猛地转头时,就见一个花容失色的小妇人,站在了此处岗哨正对大街的光影下,已经吓得不知所措。她肯定是看到了两人的行凶,才摔了手中的碗筷,惊叫出声。

那两个黑衣人奇怪这哪来的小老百姓,城里不是宵禁了吗?他们哪会想到,那个被他们杀死的张强,利用职权叫这小寡妇来的。

在小妇人惊叫出声时,两个黑衣人一点没有迟疑,取出一把成月牙形的弯刀,就想一下击杀了那小妇人。但就在这时城内的营房和其他岗哨都听到此处的异声,数股人马立时朝着奔来。两人顾不得杀那小寡妇,几个纵跳,迅速消失了身影。

“失火了......有奸细,快捉拿奸细......”

叮叮哐哐的锣声随即响起,涌出来的陈留守军一时也找不到奸细在哪,有的就忙着救火,有的就跟着大喊大叫,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奔着!

第六百九十章 破陈留

西门这边的城内刚刚混乱起来,一时还没将官出面弹压,并进行有效的指挥时,城外的敌军却有了行动,投石车带着呜呜的劲风,又开始了向城防的攻击,这就造成了城内守军的更加混乱。

来得及时的投石攻击,没过几轮石弹轰击,城外曹军的十几匹马从队伍中冲了出来。守在城上的守军听着隆隆的马蹄声,此时心里均想,“这是敌军的里应外合!”

“城外敌军进攻了,快抓了城中的奸细,莫要让他们里应外合......”

张邈赶到西门时,城上城下,火把闪耀,已是一片混乱。张邈及时令左右兵将弹压部下,派了五百人在城下收缩奸细,其余人都上了城。

这还是曹军第一次搞夜袭,张邈虽说一路上没看到什么慌乱士兵口中叫嚷的奸细,但从这阵势上看,城外的敌军是投入了很大的兵力,来攻城。看来“里应外合”并非子虚乌有,张邈借着火光细看城下曹军的动向。

有个很奇怪现象,曹军这次出动的并非抬着云梯的攻城步兵,而是骑兵。张邈闹不明白曹智为什么在深夜动用骑兵来攻城,这城前有很深的护城河沟,骑兵应该是跳不过这些深沟。莫非这些人要尝试骑马飞跃这深沟,虽说这沟不算宽,可过来就是城墙,战马站立的地方都没有,墙上的守军又可以近距离的对他们进行射击箭矢,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呢?

正当张邈和他的军士诧异之时,又一轮的十几名曹军骑兵在马上人人拎起一根大绳,用手臂控制在转圈呼啸,直冲西门而来。

张邈突然觉得有些不好,冲到跟前的曹军骑兵们手上的大绳都是脱手而出,听到“梆梆”一阵乱响,靠着吊桥近的守军士兵已然是大喊起来。

“他们想拉下吊桥,想拉下吊桥......”

这时,他们都看清了,那大绳地末端都是铁爪铁钩,此时都是挂在了那吊桥的铜皮门上,十几名曹军骑兵此时迅速把大绳捆在马鞍上,齐齐的转身勒马,拼命的打马拖拽,十几匹马的力量可当真是不小,齐齐的朝后一冲,吊桥顿时是吱嘎的一阵大颤,连带着里面的城门都好像是颤动起来。

“快,阻止他们,用箭射,用火烧......来人,爬上吊桥,把绳索砍断......”

同样有些慌乱的张邈,也是一连发了几个命令,但只有最后一个才是行至有效的。绳索那么粗,怎么可能用箭矢射断,就算有人能把火弄上绳索,也得烧一会儿,还是派人爬上去用刀斧砍断,是最快,最是行之有效的。

很快身手矫健的守城士兵,从城门里,攀上了吊桥顶端,几斧子下去,就砍断了勾在吊桥上的一条绳索。三四名守军士兵,如法炮制下,曹军这一次的行动很快宣告失败,曹军骑兵再被箭矢射杀几人后,都退了回去。

接下来轰隆隆的马蹄加脚步,更多的曹军抬着云梯,推着望楼、撞车等,来了一轮真正意义上的攻城大战。

张邈一边指挥着士兵抵抗曹军的进攻,一面暗自庆幸,“看来曹军的里应外合计划,未能成功!”

很快张邈得到了城下收索奸细部队的汇总回报,经过在西城区域仔细地搜寻,发现了趴在甬道通风口的小三。通过对小寡妇的审讯,也知道了杀死张强是两个黑衣人,并且第一时间赶到的部队里,有人看到那些黑衣人逃窜的方向是东南两门方向,后来就在未发现敌军奸细的身影,应该是逃匿躲藏了起来。

张邈一听就问,他当时为什么没人对黑衣人进行追捕。张邈的属下面面相视的说,因为城外的攻击正好在此时发动,他们都忙着上城楼对敌,所以就耽搁可追击和搜捕行动。但刚才已经派人去了,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张邈大怒着道,这怎么够,立即要求部下调集人手,对东南两门方向进行一**规模的地毯式搜索。他知道既然曹军派了人进城进行里应外合,一定不会就此罢休。

正如张邈所料,被他派出的手下刚去没多久,就有人来禀报,南门又发现敌踪。已经围上,但对方武艺高强,已伤了好些人,都未能拿下。

张邈一听顿时喜形于色,围上了还怕你们什么。正说话间,西门外的曹军退了下去,隆隆地脚步和重型武器的移动声,开始响起。张邈未及问清攻击东门敌人人数的情况下,就判断到,敌人这是见西门里应外合计划失败,转而要对南门发动攻击。张邈甚至联想到了这叫后备计划,于是一刻不耽搁就抬脚转道去了南门。

一路上还发令要求火速从东、西、北三门调集人手上南门。因为依据张邈的判断,接下来南门的攻击将会更激烈,也是曹军此次计划的最后一搏。

可是当张邈赶到南门时,却一眼看见南门下,几百自己的兵甲竟然只围了敌方三名奸细。这好像太少了吧?曹智不会只派了三个人进城,就想从内而外的打开这南城门吧?

张邈虽觉奇怪,但还是快速带人行了过去,让手下大部人兵甲上南城防守后。他就站在一处内城墙,向下看着被围阵内的敌军奸细。只见这三个人都是全身黑衣,三人都已挂彩,但三人都是双目放红光,不退缩一步,显得非常强悍,也非常恐怖。

这其中可要属那使枪的家伙最为强悍,他那一根乌黑发亮的长枪,比另外两人杀的人都要多。不但如此,他还时不时的从身上抽出一柄柄小金戟,挥手一出就能要了远处士兵的性命。此人前突后挡,所过之处,地上都会留下一条红色的印迹,和一具具尸体。

在血花四处乱溅之下,几百人的张邈手下一时倒是对着这三人也没办法,只能围着轮番进攻,等着消耗尽对方的体力。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偷袭我城防?”张邈站在内城墙上向着下面的敌兵大声喊叫。

“哈哈……老子曹智手下太史慈,张邈你这城内的防守怎么能如此松懈?”太史慈突然头也不抬的扔出了这么一句,紧接着又扔出一柄金戟,就要转身杀出阵外,但方向不是城内或是南城门,而是张邈站立的这一段内城墙。

“拦住他,他要行刺主公,快……拦住这狂徒,不能让他上来…..”在张邈身边的护卫均以为太史慈是狗急跳墙,欲图行刺张邈来结束此行失败的任务。

城下的士兵也知道不能让太史慈得逞,于是就尾随着已冲出重围的太史慈狂追而去。

身边护卫都紧张的高度戒备时,张邈却心不在焉的思索着刚才太史慈的话语。

“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发现你了吗?怎么叫防守松懈呢?你们的计划不是没得逞吗……”

思索到深处的张邈猛然间心里一惊,暗道:“不好!内奸不只这三人!他们肯定是另有安排!”

连忙要起步的张邈对着左右大叫:“快,派人去东、西、北三门看看那里是否有敌人,快啊……”

张邈的左右军卫本来都一致对外,做着防止太史慈冲击的准备。但被张邈突然一叫,因为现场声音的嘈杂,远的一时没听清,近的听清了,却搞不懂张邈的意图。几乎所有的人愣了这半秒的时候,太史慈哈哈大笑着挥枪杀到。

“张邈,晚了,你的陈留城从这一刻姓曹了,哈哈哈……”

太史慈的话,更加确定了张邈的推测。张邈再次大声疾呼,“他们不止这些人,肯定去了另外三门的某处,快,城下兵将听令,不用管这里了,立时分成三队,分别去往东、西、北三门,查探情况,迅速回报,不得有误!”

张邈说话时,太史慈已经被他的属下拦住。但此时城下来了好几路的兵将,汇合着开到南城下,他们都是先前被张邈派人从其他各门征调来的。

“你们来干什么?谁叫你们来……”

张邈最后一个“的”,还未出口,就发现自己真的被气糊涂了,这些人不是自己下令从其他三门征调的吗?

“快回去,会自己的驻地,敌军奸细另有埋伏,还不清楚是哪一门……”

就在张邈声嘶力竭之时,只听北门方向崩塌似的一阵呐喊,接着就是无数喊杀声从那边传来。

张邈这边城上城下的兵将都在愣神之际,齐刷刷把目光转向了北门方向。张邈更是不再理睬还在一个人拼命搏杀的太史慈,一路向着内城墙的最高处冲去。

当张邈奔上高处时,已经可以看到,竟然有三处曹军的旗帜已经在城池的最北端飘扬。而且速度很快的向城内移动着,只见无数人正在那些旗帜下倒地。

那里应该有自己的属下在惨死,敌人的目标应该是北门,被人里应外合击破的北门,怕是没有办法再夺回了。

就在张邈颓废的愣神之际,他发现了站着这里,南城内的一队北门士兵,这里离北门的缺口尚远,北门此时守军大概不多,但刚被突破,正是战斗最紧张之时,作为一城之主,不能就此放弃,就算是死,也在这里战斗到死……

“兄弟们,敌军在北门突破了,不能让他们再进城内一步,要是让这大军进城,恐怕我们都会很惨,想活命的,跟我来……”

第六百九十一章 夷三族

秋意渐去,寒冬来临。四季的交替是永恒不变亘古定律,陈留城终于迎来了今年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天气是越来越凉了,但曹军全体将士的心却是火热的。当天上飘下第一片雪花时,他们攻陷了这座城池。张邈组织的城内反击战,并没有阻止曹军将士勇猛地前进脚步。经过一天一夜的拼杀,他们最终击败陈留守军,赢得了这座城池。

但唯一可惜的是,张邈并没有抓获,或是被曹军将士击杀。张邈在城内最后的防线失守前,由忠心的属下拼死护卫着他从西门强行冲出,突围而去。

最后曹智得到的信息只是听说张邈在突围战中也受了伤,这也是他今日站在陈留城那间最大二楼的议事厅内频频发出叹息的原因。

同在厅内的贾诩、荀彧、曹仁、曹休、赵云等一杆谋士、武将也都在猜测和推断曹智这些叹息到底是为张邈的受伤感到痛心,还是因为没有在战斗中抓获、击杀张邈而感到惋惜。

曹智一直没过多表露着这方面的心迹,他听完各部结束战斗后的汇报,当贾诩提出请曹智示下下一步行动步骤后,曹智就一直看着厅外那个宽广露台上正在飘落的雪花。

哪里曾经是张邈接待朋友,商讨重要事情的所在。曹智知道张邈一直很喜欢这个露台,无论春夏秋冬都爱站在那里。曹智也不止一次来过这里,那个熟悉的身影仿佛还杵立在那片白色中。

可惜!可惜!就算他还站在那里,他们也已不在是朋友!而是敌人,生死相对的敌人!

贾诩、荀彧等人都是有名的沉得住气,曹智背着身,不对他们吭声,他们也一直静静地站在曹智不远处的身侧,陪曹智欣赏着今年的第一场雪。

曹仁跟随曹操征战多年,品性已是完全像个武将,豪爽、冲动、直接。曹智毕竟现在帮曹操代理着兖州军政事物,所以虽说曹仁要比曹智年长几岁,但这时的身份还是曹智的部下。

在这种军政官员议事的场合,曹仁还不敢直呼着曹智的乳名,大呼小叫的要曹智早做决定。但站久了会儿的曹仁还是没忍住,他挺身而出,来到出着神的曹智背后,微欠身,拱手道:智,你还是要早做决定,许褚、任峻的先头部队已经追着张邈去了。看张邈的去向,不是豫州,而是濮阳。我们到底是继续追击张邈,还是先夺取雍丘等陈留其他县城,你还是要早拿个主意,此事耽搁不得,否则部队来回就走冤枉路了!”

这提议其实不是曹仁第一个提了,刚才贾诩也已提过类似的事项。

曹智“哦!”了声,慢慢地转过了身体,先是意味深长的朝曹仁微微一笑。然后慢慢踱回厅中的主位,招呼着众人一起坐下,而后不回答曹仁的提议,却先问荀彧:“荀先生,你对我军下一步的去向,有何高见?”

曹智和荀彧合作还属首次,所以曹智对他一直很客气。但从称呼上不难看出,他们还没熟到称兄道弟,直呼字名的程度。

荀彧也是因为弟弟荀谌现在在曹智处效力,所以对曹智也是多出了一份客气。他在此次攻打陈留的军事行动中,一直扮演着第二谋士的角色,他一直很是礼让曹智身边的贾诩等人,有什么功劳和好处都让曹智的丹阳部众先得。

但这其实有点适得其反,因为贾诩是个比荀彧更像个愿意把头埋在沙丘里的鸵鸟。所以在此前的议事过程中,曹智无论在野外的营帐,还是在鄄城、襄邑、陈留的议事厅,往常热议的场面没有了,沉默地时间却大幅增加了。

于是,曹智就必须在诸多问题上,采取诱导和提问的方式,来咨询他现在身边的这两位谋士。

这会儿曹智的先问荀彧对此事的看法,也是有的放矢。因为昨晚贾诩已经给他提了一个十分凶残、狠毒的提案,让曹智一夜没睡好不说,还造成今日的频频神识出游,他的脑海里一直在缠绕贾诩的提案。

要说贾诩是天下第一毒士,那荀彧就是天下第一“领的清”之人。他可能没有贾诩聪明,没有他的朋友郭嘉计谋百出,但他绝对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谋士。

荀彧知道曹智突然指名要问他意见,是因为在追击张邈,还是进攻陈留其他地方,难以取舍!

“你难以取舍,不问自己的谋士,却来问我,这不是让我做夹门缝的人吗?喔!不!或许,问过了,只不过......嘿嘿......”

荀彧在曹智话音出口之时,若有所思的扭头看了一眼微闭着小眼的贾诩,心中也就定下应对之策。只见他极有风度的离案长身而起,对着曹智一做拱,抬身后,就面色沉静地唯唯道:“要说曹州牧的大军一路追击张邈,直达濮阳的话,是一次很好的与主公会师、合兵的机会。主公在濮阳的战事目前不是很顺,有了曹州牧这支胜利之师的加入,定能壮大我军声势,从而一举捣破吕布、陈宫、张邈等判贼!”

“对!”荀彧刚说完这一段话,曹仁就噌的一下站起来,表态支持荀彧的观点。对于一直跟随曹操东征西讨的曹仁来说,跟着曹智这个比他小两岁的堂弟当部将,真不是味。并且从情感和习惯上,曹仁一直习惯于呆在曹操帐下,所以他是一直积极主张曹智率部直追张邈,追不追的上没关系,关键是能和曹操合兵,一起打吕布了。吕布是天下公认的“英雄”,能和他交战,甚至有机会把他打败,那是多带劲的事。

但没想到,曹仁刚刚急急地表完态,荀彧却及时阻止曹仁到,他还没说完!

有一大堆曹智应该运兵濮阳的理由,曹仁还没来得及呼之欲出,就被荀彧硬生生的掐了回去。曹仁对着说话大喘气的荀彧狠瞪一眼,就气呼呼的朝身下的席位狠命坐下。

荀彧直接装作没看见,难得得罪一个曹仁,总比得罪主公的亲弟弟来的要好。只见荀彧视若无睹的半侧着身,继续对曹智道:“但是留着陈留余下诸县这点隐患,也着实不妥。袁术已经进驻陈国,要是陈留这点余孽,在我们挺进濮阳,腹背空虚之际,联合在一起,对我们其实很不利。再说,我听说张邈的弟弟和家小、族人都已逃亡雍丘,这些人......”

荀彧说到张邈家人在雍丘时,故意停顿住了,还侧转过了身看了看他上首一个位置的贾诩。

荀彧的意思和试探很明确,这么重要的一支敌对势力,作为现在曹智身边的唯一谋士,你就没向你的主公建议过什么?

贾诩向来喜欢把一些自己好的见解和腹案私底下找曹智交流。这次破陈留城临时改变的声东击西计策,就是贾诩的杰作。

他把太史慈简单劫杀城内一队巡逻兵后,冒充守军混入北内城的方案,略作修改,要太史慈分派人手攻击西、南两门,已达到迷惑和分散张邈激起守军注意力的目地,这样就能更好的为突破北门赢得时间。

贾诩这么做,事后证明是非常好的一个计策。这略作修改的行动方案最大程度的保证了北门的突破。虽说因此使太史慈完成任务,曹军找到他时,已经重伤的不醒人事,另外的两名和太史慈同行的山越士兵,也已战死。因为引开守军注意力的任务,是由太史慈亲自带人完成的。这种掩护别人的事,十之**是有去无回的。

但这小小的损失却造就了北门的迅即被攻破,而且伤亡比前几日的攻城战都要小。因为北城守军直到城门被意外打开时,才发现穿着他们军服的曹军奸细,

贾诩就是喜欢做这种牺牲个体,成就大局的事,规划这方面的计谋他相当在行。其实,古今中外一些帝王将相的成功史中,此类事,此类人,是屡见不鲜的。

在破陈留一役中,建立了功劳的贾诩,到现在就一直在公共场合谨言慎行,没做过什么真知灼见计策。但却在昨晚,就像荀彧预计的那样,当曹智问及接下来该如何对付逃窜的张邈,和怎样更好的配合曹操打击兖州叛变势力时,贾诩却阴阴地抛出了“擒贼首之前,先斩其根茎”的腹案。

当时,曹智吓了一大跳,按着贾诩的意思,就是要曹智不追张邈了,直接杀上雍丘,去夷了张邈的三族。

这夷和诛三族基本上是一个意思,就是把有罪的家人全都杀了,七大姑,八大姨都消灭个干净。

这夷三族系秦、汉时代之刑名,非常的残酷。即凡犯特殊重罪,尤其谋反谋判谋大逆等十恶之罪名者,虽无犯意之联络,但基于政策上之考虑,处以诛灭三族之极刑,以收威吓惩戒之效。此乃亲属一体之观念在刑事法上具体之表现。

而发展到东汉朝的夷三族刑法已经是最为残酷和涉及面最广而著称于世的刑法。

第六百九十二章 去除心魔攀顶峰

秦朝最初制定这个夷三族的三族仅限于同宗之昆弟、己见弟及子昆弟。到了汉朝曾在汉高祖令萧何作九章之律时,有夷三族之令。至高后元年,鉴于该刑之残酷而加以废除。其后发生新垣平之叛乱。为惩治叛徒,不得不恢复三族之诛。汉初,彭越、韩信等诸名将受夷三族之刑。但当时的夷三族之范围只是父、兄弟及妻子。

但到了东汉,特别是东汉末年,叛乱频发之下,夷三族的范围已经大幅增加,凡是犯法者要论处外,而使无罪之父母、妻子,同坐之,还有更可怕的是,连带着这个犯法者的父族、母族及妻族统统都要受到株连。这一杀,往往一口气能要杀掉好几百号人。像张邈家这样的大族,这一夷恐怕就要诛杀好几百人,甚至上千人。

而且依刑东汉法志,被夷三族之人先黥、劓、斩左右趾、答杀之。其后,袅其首,菹其骨肉于市。其诽谤、詈诅之人,又先断其舌,故谓之具五刑。

这又是砍脚趾,又是割舌头的,那是多残忍之事。曹智想想都恶心,但贾诩却振振有词对曹智解释这是曹智必须做的。

荀彧终于在贾诩的表情上看到了自己猜对的信号。贾诩呢,也是无奈的不能再装下去,只能顺着荀彧的话,立身而起,缓缓道:“是,贾某主张主公应先拿雍丘等陈留余县,并夷了张邈三族!”

贾诩的话很简短,但内容却非常清晰。

贾诩话音刚落,曹仁再次站起反对道:“贼首张邈还未抓获,先屠其家人,又有何意?”

贾诩含笑对答道:“曹将军,这里的深意很多,其一,张邈不往陈国的袁术退却,却向濮阳吕布等人靠拢,很明显他要我们追着他跑,就是要保全他在雍丘的家人,我们不能让他牵着鼻子走!”

贾诩说完第一点,端起茶碗慢慢饮了一口,偷眼望向另一端的曹仁时,曹仁正在对着贾诩的拿腔拿调瞪虎眼。贾诩心下一笑,暗道:“不是帝王将相的材料,就总是缺点什么!”

放下茶碗后,贾诩不温不火的继续道:“这其二吗......我相信曹操,曹州牧也会心动,并欣然接受我家主公的这项提议!”

贾诩做这种缺德事,是非的把曹智拖上的,否则,他何德何能啊!其实这主意从头到尾都是他向曹智献计的,但这会儿已经把曹智和他绑在了同一阵线。但贾诩不是硬架上曹智的,而是在昨晚的游说中,基本已经得到曹智的首肯,甚至征求曹操夷张邈三族的书信今早已经发出。

贾诩的第二点夷张邈三族的理由是:乱世用重典,兖州七郡诸县差不多都在闹叛乱,收拾掉张邈、吕布、陈宫等贼首可能没那么容易。但代表曹氏的利益集团,却急需要震慑诸郡、诸县的行动。赢回一两座城池有一定震撼作用,但绝对不能让那些叛变者受到深深地触感。而最好让那些兖州叛徒身有感触觉的震撼的方法,就是来一场大屠杀,把张邈的一整家七大姑、八大姨的全拉出来宰了,让所有叛变者看到,再和曹操所代表的兖州集团对抗,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贾诩的话让全场静了下来,包括一直持反对意见的曹仁都陷入了沉思。贾诩的主意,好像都是为了曹操和他的政治团体着想的。而且这么做在兖州现在的多事之秋,也非常必须一种体现曹操强权的手段。

但昨晚他们都不知道贾诩还有对曹智讲得一点好处,那就是立威。贾诩的意思曹智将来说不定就要继承、接手他大哥的这份势力,那就要未雨绸缪,先在兖州这片土地上立下血腥之威,以备他日不时之需。另外消息传回曹智扬州或是河东等全国其他各地,对于曹智这位汉末新贵的形象将重重地加上一笔,对于将来曹智进一步控制朝廷,控制天下,都是有好处的。

贾诩自己喜欢躲在幕后,但他辅佐的墓前之人,他就是喜欢不择手段让其登上权力的顶峰。

而曹智也是在贾诩的潜移默化下,面对人人都说艰难困苦“顶峰成就”之路中,慢慢体会到了乐在苦中寻的乐趣。其实在没有了对血腥的恐怖后,人就会渴望更高的成就。这是一种人性的特征,而且是越压抑,将来弹升的空间会越大。曹智心里正是有着这种感觉很久了,经常都有种改造这个世界的冲动。

曹智自己正在慢慢地懂得,在知道,攻城掠地已经成为他的生活中的习惯行为时,对争权夺利也在慢慢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他将在今后的日子里无法适应没有权利的生活。

女人的身体让人沉醉,家人的温馨让人平静,可曹智觉得,这些都不能留住自己早已驿动的心。他更加向往的是,那通过残酷的战争,感觉自己的力量每天一点点的加强。更多的人臣服在他脚下可以让他兴奋的,只有一次次城池的突破,权力的提升,新地盘的增加,新人的臣服,已经越来越成为他每天最期待的事……

更高的一些的顶峰,都还不是现有势力能给他的,但刀光剑影,把敌人斩于剑下的生活,突破一道道障碍,把更多人或事踩在脚下,再突破,再把……已经让曹智隐隐产生了某一日称王称霸的想象。曾经如此盼望回家的曹智,可是回到家,他却发现,自己已经适应了那种花田篱下的生活。

曹智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曹智曾经不止一次频繁的告戒自己,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百年下来,撒手人寰,那些地位、子女、金钱,都得全部抛下,这其实是在做一件毫无意义的蠢事。

曹智曾经在前世的电影、电视剧中无数次的听到过这样的桥段,也为那些执迷不悟的不值,他甚至曾经欢快的就着剧情向朋友夸口,自己绝不会那么傻!

可人就是这样,知道毫无意义的事,他还是要做,这就是人们有欲望,有理想的原因。人往往会觉得这是他做得开心,做得心情舒畅,吃再多辛苦也无怨无悔。

没有人可以剥夺别人或事自己的理想,也无法阻止这个人的前进。

而曹智生命中又恰恰在此时碰到了贾诩、李儒,甚至是荀谌,这些人都是挖掘别人欲望的高手。曹智的命运从此也注定了要被改变。

刚才曹智看着片片雪花在眼前攒动,目光凝练的他,终于明白自己到了今时今日能力已经不在低微,他已不是可以任人摆布的蝼蚁。而是将要能控制别人生命为蝼蚁的强者,曹智一直是个有思想,有追求,有创造能力的人,他为什么不可以为这片混乱的土地创造出新的辉煌文明,可以传承悠久的历史。而夷张邈三族,或许正是他最好的机会,去跨出这一步,去实现自己的那份追求。

就在曹仁再次提醒曹智下一步的行动时,他的心念一下回复了秋井无波,追求顶峰之心也在那时变得坚定无比,而心底的心魔也如同幻影,缓缓碎裂,散落在心底,慢慢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着会议中大多数与会者的默许,曹智决定急令自己军中的前锋许褚、任峻,放弃追击张邈,直接攻打雍丘。

张邈对于曹军突然改变运兵路线,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回就。

雍丘城只坚守了五天,就被曹军攻破。这时曹智率领的后军甚至还没到雍丘,战斗就已经结束。张邈的家眷和有关联的三族之人,共被俘获六百多人。在余下的十多天里,曹军有连续攻破圉县、尉氏、扶沟、酸枣等陈留诸县,俘获张邈、张超部属三千余人,辎重、粮草无数。至此基本平定陈留郡叛乱,除贼首张邈还未抓获外,其余叛匪、失地基本肃清、围剿。

在这期间曹操也已首肯了曹智的提议,他在依住吕布、张邈等回救陈留的兵马后,突然要曹智等一等夷张邈、张超三族。他在久攻不下濮阳后,毅然决定在来年改变策略,先扫平兖州其他各地的叛变者,囤积粮草后,最后一个再来消灭盘踞在吕布、陈宫。

但在新年钟声敲响之前,他要剥夺曹智这次“立威”的机会。曹操也急于为自己在兖州叛乱这种立威,他要那些叛乱者知道,叛变他,就是这样的下场。

而没有引开曹智注意力的张邈,又无力回援救自己的家人,他只能向曹智示好,让他放过自己的家人和族人,甚至还允诺了好些好处,要给曹智。并一再强调,曹智从小就不是像他大哥一样冷酷无情的人。

曹智接到张邈的这封密信时,看都没看就转手给了贾诩,并当着刚赶到陈留城邓艾的面,要贾诩撕了这封信。

邓艾惊讶着曹智的改变,一时有些看不明白曹智的态度。但随后很快就明白了,那时,邓艾既有些害怕,又有些窃喜自己跟对了人!

第六百九十三章 奉迎议题

转瞬间元旦到了!

这是兴平三年的元旦,但在献帝昭告天下的圣旨中,却将其称为建安元年的元旦。献帝和他的朝廷现在终于在安邑稳定下来。献帝在这一天宣布大赦天下,改元为建安,临时定都安邑,建安二字寄托了这位十六岁皇帝的美好愿往。

但他的美好愿望注定是要被粉碎的,建安元年元旦这天的一早,三万曹军兵甲整队完毕,东西城门之间这条平坦宽阔的青石板路已被衙役、捕快、民壮们封锁,街头不见一个百姓,而道路两旁每隔几步便跪着一名囚犯,身后站着一名按刀而立的军中健卒。

这些囚犯中有男人,有女人,甚至有白发苍苍的老人,甚至……从笔直的西城门两侧一直跪到东城门,双手倒缚,嘴上绑了布条,行至四条大街汇聚处的十字路口,赫然见到一座曾四方形搭立的高台上,跪着的是张氏一族在陈留之地的军政最高官员张邈亲弟张超。

骑马来到高台处的曹操、曹智一行,看了一眼高台上的张超,不由放慢了脚步,下马后,缓缓行在街道上,此时只听到身后马蹄声和车轮辘辘的声音。

忽然,只见有数名骑马的官兵手举令箭策马疾驰于道上,扬声大喝道:“传车骑将军、东征将军将令,人犯就位,验明正身!”

立即,持刀立在人犯背后的官兵们齐声回应:“回禀两位将军,八百三十五名死囚,全部验明正身,静候斩令!”

同来的兖州、扬州将领、官员此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这八百三十五名死囚,可都是一家子!张邈的一家子!”

“曹操,曹操……你不可以杀我,不可以……”张超在背后的侩子手齐声高叫时,才清醒过来。抬眼看见站在身前的曹操、曹智等人,扯着嗓子,嘶哑喊叫。

“我为什么不可以杀你?”曹操冷冷的注视着蓬头垢面的张超,缓缓回问道。

“皇上已昭告天下,今日大赦,你,你们不能杀我……”张超的语气有起先的不自信,到他看到站在曹操、曹智身后一些官员惊讶他怎么会知道皇上昭告天下改元之事时,他又自信和兴奋起来。他自以为赌对了,有救了!

“呵呵……”曹操冷笑着,侧过身,没有理睬充满期盼的张超。

但此时曹操、曹智身后的郭嘉却闪出身,对着跪伏在地的张超解释道:“张大人,不瞒你说,我们到现在还未收到朝廷的昭告,就算皇上真在今天大赦天下,圣旨到我们这,大概也要五六天以后了,所以……”

“放屁,胡说……”张超一听郭嘉的解释立时嚎叫起来,人也试图移动着双膝,想扑向前,但被身后的两名刽子手摁住了。

“曹智,曹智……你是当朝车骑将军,这圣旨你怎么可能没接到,曹……曹将军,曹大人,曹乡侯,你……你看我可怜行不行,你求求你大哥,不要杀我,我给你们做牛做马都行,不要杀我,不要啊……”

张超对汉朝体制还是很清楚地,一些偏远之地,这会儿可能还未收到献帝改元,大赦天下的昭告。但像曹智这种已是开府的车骑将军,应该是第一时间就收到了皇帝改元的圣旨的。甚至作为现任的朝廷重臣,皇帝在这之前,还和曹智商议过改元之事。

张超猜得一点没错,曹智的确早已收到改元,大赦天下的圣旨,之前也已书信的方式通过李儒在朝廷代言,同意和恭贺的此事。

但曹智还是不远就此放过张超等人,这片热土既然已经是培育豪强的土壤,曹智也已经来到了这里,并作为一个同样已上升到权力和实力初具霸主条件的他,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呼唤他,不要再压抑自己,去通过你聪明的头脑,现代的知识,强壮的身体,通过你那双手去杀更多的人,同时也去拯救更多的人……

为了追求权力的顶峰,人们就愿意付出一切!信念、尊严、人性有时不得不暂时被抹杀。有时所谓天道,就是要把活生生的人修炼成无情无义、无爱无恨、无悲无喜的强大泥偶,任由欲望去驱使他。

“对不起,你……”

缓步移出的曹智,才说了一句对不起,张超就像发了疯一样要窜涌着向前,不愿听曹智往下的言语,只是拼命的哀求:“兄弟……你是我亲兄弟……你是我祖宗……曹智,看在你和我大哥昔日的情分上,我求你绕我一命……绕我一命吧…….”

曹操忍不住还要叱喝趴在地上不停扭滚的张超时,曹智突然面无表情的扭身就上了马。他出奇的冷静,甚至应该说是冷漠,让许久不见他这个弟弟的曹操也莫名的愣了愣。

就在曹操诧异的功夫,上了马背的曹智冷电般的眼神,扫视了一遍高台上的一切,最后略显定格的看了郭嘉、荀彧一眼。

他的眼神像是在提示什么!郭嘉和荀彧这两个曹操身边最聪明的人,接到眼神时,心下即一惊,又一明白的接受了提示。

两人相视一眼后,齐身走出,双双躬身道:“时辰已到,请将军示下!”

郭嘉、荀彧明白曹智的暗示,就是要全场的人明白,他是此地军职、官职最高之人。两人也非常聪明的马上向已上了马的曹智请示斩首行动,这有点得罪曹操,但这矛盾也是他们兄弟间的事。

但曹智接下来的表现却预示着,他早有准备。只见他请曹操上马后,依然错位落后曹操半个马身的,以家礼,长幼有序的向曹操请示:“大哥你看你请宣布行刑吧!”

曹操刚才那一霎那,是有了点想法,哪怕一个娘养的,还总是会有隔层肚皮的那一天。但曹操毕竟还是把他和曹智的亲情看得比较重,两人的感情无比深厚。随着曹智不超他前半步的举动,和接下来让曹操心悦的话语,曹操还是烟消云散了那点不满和想法。

遥遥的,随着三声号炮响起,曹操引着射进高台的一缕阳光,高喊一声“斩!”随即就听无数高喝传递开来:“鸣炮行刑!斩~~~~~~”

悠长的“斩”字从行进的曹操、曹智等身旁悠然而过,路两旁“唰”的一声,锋利的钢刀一齐举起,耀出一片森然的光芒。

怵目惊心的一千多道闪亮的弧线划下,八百多道热血溅上半空,八百多颗人头滚落到他们脚下,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

集结在场的数万士卒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陡然汇聚成“嗡”然动心的气浪,

“顺我者生,逆我者死!”曹操纵马一路奔驰,高亢响亮豪气充斥了云霄。

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三万大军倒卷旗帜,踏着一路的鲜血走出了东城,凶煞之气直冲九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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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饮酒贺节自是免不了的事。曹操从得知兖州叛变到今日,是心情最好的一天。今天终于让他出了一口恶气的同时,也向天下人证明了他曹操的强大。

陈留城东城内那幢郡府主楼二楼的大厅,曹操、曹智的文臣武将齐聚一堂,在一片热烈的爆竹声中,将他们的贺节情绪烘托了起来。

毕竟刚刚的血腥味太浓了一点,有好些人还无法释怀。但曹操的心情感染了他们,或者有些人还是被强制感染的。无论怎么说,现场宴会的气氛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曹操在饮过数杯属下敬来的贺岁酒,就将目光朝着席下文臣武将溜了一圈,见有个人不在席上。这人便是毛玠,毛玠曾向曹操建言:“主公宜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蓄军资。如此则霸王执业可成!”

这些话时时不在曹操耳际萦绕,他也深以为然。虽说毛玠这家伙每每出的是好主意,但办出来的事,却老是让曹操失望。

就拿这次中了吕布诱敌之计来说,不就是这老小子办事不够严谨,才让曹操上当,误入濮阳,差点要了他的命。所以这次来夷张邈三族,曹操没带他前来,毛玠这会儿应该还在濮阳前线督战。

不过这老小子办的事不怎样,但说的那些话,曹操还是一直是牢记着的。不过他现在在兖州牧的位置上做的尚未安稳,应该说“奉天子”的条件还不充分,至于“霸王之业”,则不过是诱人的彩虹罢了。

但现在曹操有了曹智这个亲弟弟有力的臂膀,他已经能预示到自己未来蒸蒸日上的事业不会太遥远。曹智不但已经在试图影响皇帝,还正在扬州全境开始着征服。前段时日,曹操刚听说扬州的豫章郡已经归顺了曹智,看来自己这个弟弟控制扬州全境已是指日可待之事。

只要等到曹操夺回对兖州的控制权,到时他们兄弟俩以两州的实力,奉迎皇帝到他们的治地来居住,应该就万无一失了。

但曹操内部对奉迎一事还意见不统一,曹操正好想借机在这欢快的日子里,提一提此事。

曹操在饮过几杯酒后,就抛出了“奉迎天子”的议题。

第六百九十四章 王佐之才

只见曹操忽然放下酒樽,脸上的笑容随之消失,还颇难过地道:“今日我等在这烤着炉火,饮着热酒,欢欢欣欣共度佳节。却不知天子在安邑,也过得快乐吗?”

说完这话,曹操不知哪来的悲意,竟然难过的落下了几滴眼泪。

席下众人见曹操脸色不对,不由得面面相觑着陆续地放下了刀箸。厅旁的乐人们则识趣地放低了弦管的音量。

坐在曹操一起的曹智向后倚靠着,他知道自己这位大哥接下来要表演些什么。其实曹操提到“天子”,曹操帐下的很多谋士也已明白曹操接下来的议题。

但一些武将们,就算曹操很亲近的夏侯惇、夏侯渊、曹仁等都并不清楚,在这刚培养出的欢快气氛下,曹操突然提这个和他们无半点关系的人干吗?

稍顷,曹操便幽幽道:“既然皇上已拜授我为兖州牧,那么,将皇上接到这里,过几天安生日子,便是我做臣子应尽的义务了......”

曹操说罢,目光炯炯又在每个人脸上溜了一圈。曹操暗示的其实是很明显了,但令人遗憾的是,他的话并没有引起热烈的反响。

在场曹智的谋臣、武将有限,在厅中大部分是曹操的文臣武将。从刚刚的反响中,曹智不难看出曹操帐下的文臣武将对此事的冷漠。

沉默了会儿,夏侯渊首先站起,他对曹操道:“张邈三族新除,吕布还霸占着濮阳,袁绍、袁术对我等虎视眈眈,对于奉迎一事,主公还需慎重考虑!”

夏侯渊一说完,对曹操无比忠心,却略显耿直的夏侯惇就直接带着酒意,猛翻着唯一一只眼睛的白眼,断断续续的讲了一番公婆和小媳妇的道理。意思只有一个,他认为他们现在的日子蛮好过的,没必要弄个人来管着他们,这种事吃力不讨好。

夏侯惇的话立时引来曹操帐下将领的一片附和,大家差不多都是这个意思。但这意见相对集中在武将这边,曹操的谋臣们相对比较冷静,都在此问题上暂时采取做壁上观。

曹操一听武将们的反对声,虽然觉得不对自己的心思,但又不愿这样承认。将领们的说法也的确有些道理,夏侯惇、曹仁等曹操心腹将领甚至知道,现在皇帝在安邑是曹智安排的。那不就挺好,让他呆那得了,有空、有钱时再派个人去看看他。

曹操此时看众人对此事不感兴趣,知道今日不是议此事的时候,只好改日再议。于是便准备转移话题,聊聊其他事。曹操这么想时,再次端起酒樽时,听到的厅外爆竹声也似乎寥寥落落了。

就在曹操处于尴尬之境,曹智正想着如何挺身而出引导话题,让这些将领明白奉迎的好处时,荀彧突然从席子上款款站起,像是有话要说。

曹操、曹智皆眼睛一亮,荀彧世称“王佐之才”,在“奉迎天子”这件事上,一定有不同凡响的见解。

于是,曹操就迫不及待的问:“文若,你对此事如何看?”

“愚以为,二位夏侯将军的见解颇合道理!”

曹操差点没从主位上摔下来,暗道:“好你个荀彧,你这也叫“王佐之才”啊?,跟着一帮武将跟我瞎胡闹来了!”

曹操对接下来荀彧的话兴味索然时,曹智却伸手摁住了曹操要宣布酒宴结束的手势,重重地点头示意着曹操再听一听。

曹操也觉得,自己冲动了一些,那样对荀彧极是不礼貌,他被曹智阻止后,只是抱着姑且暂时听下去的心情,默默地注视着荀彧的言行。

荀彧显然很感激曹智为他争取的机会,朝着主位上略颔首后,只听他缓缓说道:“汉室衰颓已久,主公想整理河山,确有不少困难。目前群雄并立,各拥强兵,有道是‘秦亡其鹿,先得者王’,其实大家公平打天下的机会都到了。如果把天子请来兖州,今后任何行事理当请示,更不消说,天长日久,供养所需钱粮,日子一久是有点得不偿失......”然而说到这里,荀彧略作停顿后,话锋就开始转变,“然而,迎奉天子,此事合乎天下大义,要说到这其中的利益,利益之大,恐怕大到各位都无法想象。各位且看现在这些州牧、刺史,虽然都以勤王的名义举兵,但鲜有人真正把皇上,把朝廷放在心上。唯有主公你,兖州内部还不稳,就心念着皇上、朝廷,一直想迎奉天子,匡扶汉室,此乃合乎天意、民心的大计!老百姓谁不会拥护真正的天子?更何况此计一旦成功,主公便可‘挟天子以令诸侯’,用堂堂正正的名义讨伐不臣,诛杀叛逆。主公,奉迎一事,属下以为万万不能错过,主公应早早实施!”

这话正中曹操下怀,连曹智都差点没拍案叫绝。荀彧这话绝对能载入史册,很明显作为一名谋士,荀彧的眼光放得很长远,为曹操算了一笔大帐,而夏侯惇等武将着眼的只是眼前的一些小利。两者间谁重谁轻,其实明眼人已经一目了然,但曹操帐下的武将们依然对荀彧的见解嗤之以鼻,一副“不敢苟同”的神色,因而曹操没有急于表态。

但此时曹智却帮了吧曹操,只听拍案大呼:“英雄所见略同,文若此计和毛玠,毛从事的‘奉天子以令不臣’有异曲同工之妙,文若接着讲下去!”

刚才由于没有得到曹操的首肯和支持,荀彧多少有些尴尬和失望,但曹智的表态,又让他有机会把话题引申下去。

只见荀彧大步跨出席案,步入庭中,侃侃而谈道:“昔晋文纳周襄王而诸侯景从,高祖东伐为义帝缟素而天下归心。自天子播越,将军首唱义兵,徒以山东扰乱,未能远赴关右,然犹分遣将帅,蒙险通史,虽御难于外,乃天下心无不在王室,是将军匡天下之素志也。今车驾旋轸,东京榛芜,秉至公以服雄杰,大略也,扶弘义以致英俊,大德也。天下虽有逆节,必不能为累,明矣。杨奉、董承岂敢为害!若不时定,四方生心,后虽虑之,无及矣!”

荀彧这篇酣畅淋漓的说词,比之刚才还要精彩。说词中引用了晋文公接纳困厄的周襄王,和刘邦为义帝穿白衣发丧的典故。这两件都是大得人心的著名史例,曹操听了荀彧这段说词,真是满心的舒服,特别是那些“大顺”、“大略”、“大德”之论,使他忍不住喜眉笑眼。心道:“这才是高瞻远瞩,审时度势之论!荀文若,你真是当之无愧的“王佐之才”。

荀彧的话其实是发人深省的,现在天下群雄无不着眼于“地利”也就是争夺地盘,而忽视皇权和皇帝。的确,在皇帝名不符实的情况下,多数人有这种比较务实的态度是正常的。但他们却都忽视了一样东西——“人心”。正如荀彧所表达的那样,无论群雄如何忽视这位名不符实的皇帝,但皇帝却依然是天下人的民心所系,老百姓只认皇帝。谁能够“专奉(或者叫控制)”皇帝,便可以赢得天下民心所向,这等于也便是赢得了这个天下。

曹操掠须哈哈大笑着夸奖荀彧时,曹智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这位,跟贾诩有一个德行,爱隐忍的谋士。暗忖着:“这些能隐忍的家伙都是能人,藏着满肚子的大东西,这些人怪不得能名垂千古。大哥能得到荀彧这种人的帮助,不成事,都很难!”

其实这些理论曹智都明白,他比在座能早一步看到奉帝的诸多好处,那是因为他预知了历史,并且有理所应当这么做的根深思想。但真正让他如明镜般认识到“奉迎天子”必要性和真谛的,却是在荀彧这番话后。

曹智内心这时如一面平静地湖水,被人扔下了一颗石子,那些波纹正一层一层的扩散开来,波及他的整个思想。曹智甚至开始有点妒忌曹操能有这样好的谋士,而曹智身边的贾诩、邓艾等在荀彧慷慨陈词后,脸上也有着各自不同的表情。甚至曹操团队的谋士中也有为之动容的。

但属于曹操宗室一派的文臣武将,还是对荀彧的说法持反对意见。曹操见自己的团队里反对者还是占绝大部分,所以也未最终下决定。此事就此按下,容日后再慢慢改变。从思想上改变一个理念,一段思想,不是那么容易之事,这需要时间的洗刷。

“今日就议到这里,来来来,各位再饮一杯!”

曹操摁下那份冲动,举樽借此了这次饮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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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曹智依然站在那个张邈最喜欢的露台上,欣赏着累计几日下来的雪景。

他今天经历了夷张邈三族,到荀彧那番慷慨陈词后,他的心绪一直难以平静下来。刚才从书房和曹操再进行秘议后,回来他更是心潮澎湃。他这个本来只想在曹操庇荫下,多娶两房小老婆,做一世游手好闲纨绔子弟的人,此时突然觉得自己还有那么多东西好想,那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入冬以来的这几场雪,一直下的不大,但这样小雪花的飘飘落落,却更增加了意境。这意境也正是曹智所需要的,他的思绪配合着着缓缓的飘落,越积越多着......

第六百九十五章 先拿豫章

两条身影慢慢地靠近了露台,两个同样清瘦的身影,说明了这两人脑子动的太多,运动不够。

“主公,回来了......”贾诩、邓艾同时躬身出现在了曹智身后。

“嗯!贾诩,怎样?今天你也受益匪浅吧?我大哥手下的确能人不少,将来成为持朝廷牛耳也是迟早之事,呵呵......”曹智头也不回的就知道谁人站在了他背后,因为这两人就是他约来的。

贾诩本来以为曹智深夜召见他们,是在和曹操密谈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商议。没想到站定后的第一句话竟是曹智问贾诩对荀彧那番“慷慨陈词”的感想。

贾诩一直是个思绪敏锐,特别能跳出话意的境界,去发现不同的意义的人。他在曹智话语之后,小眼睛内精光乱闪之下,也是突然回道:“荀文若的确好口才,要文和去表达这番意思,恐怕还真说不到他这么好。但说得好是一码事,能不能做得好,就是另一码事了。我想主公今日一定比文和更有感同吧?”

贾诩说完,微微抬头,小眼直勾勾的注视着曹智的变化。

曹智毫不忌讳道:“是啊,文若的话深得我心,我一直有这心,却一直找不到理论基础。但经过今天荀文若的这么一包装,这件事就完美,就冠冕堂皇了......”

曹智还没说完,贾诩就跪在了地上,他不明白什么是“理论基础”,但却抓住了曹智“有心”这句。他直接低声道:“那主公为何不付之行动,去做执掌朝廷牛耳的重臣呢?贾诩虽没荀彧般的好口才,但主公身边依然有邓艾、李儒、祢衡、鲁肃、荀等谋士,武将更是有许褚、王平、赵云等将领,他们个个能征善战就不用文和多说了,且对主公忠心耿耿。文和相信,在我等辅佐之下,一样能让主公做好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雄主!”

邓艾在贾诩下跪时,还有点莫名,但听到他鼓动曹智做匡扶汉室,专奉皇帝的权臣时,依然明白曹智一直如此看重此人的原因。他也不失时机的跟着贾诩跪在地上,附议着贾诩的意见。

曹智终于动了,他转过了身,眼光如电般扫视地上两人,神色跟着变化了两下,握紧的拳头却随之松了,慵懒的笑意随即浮上他的脸庞。曹智哈哈大笑着扶起两位正在向他表忠心的属下,笑道:“两位请起,曹操、曹智本一家,现在还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曹智既没拒绝,也没同意,只是说此地不是谈这个的地方。贾诩和邓艾都是明白人,自然明白隔墙有耳之事。两人起身后,就未在追问此事,但对于曹智的回答,贾诩还是满意的。

“不知主公和曹州牧相商的如何,是否有了具体安排?”沉寂几秒后的贾诩躬身再问。

曹智再次慢悠悠的转身,步向露台,“大哥要我帮他堵住袁术,再趁机扩展地盘!”

诩,邓艾跟在曹智身后,发着声音,对曹智的新去向,做着进一步的深思。

“我也不想去濮阳,不是我忘了和吕布的深仇,也不是忌惮他什么,相比较袁术而言,我倒更想亲手去战败他。但袁术不但会对兖州有动向,对我们扬州更是早已垂涎已久,他才是我目前最大的敌人!”曹智自我分析一番道。

“主公能分清孰轻孰重,不以仇恨冲昏头脑,实在是我等之幸!”邓艾终于逮到机会说话了,的确他来的目的,也是要提醒扬州正值多事之秋,曹智不要因为为了帮曹操清理兖州之事,而忽略了扬州还未完全收入囊中之事。不过看来邓艾的担忧是多余的,曹智既有心成为一方雄主,这尚未平定的扬州他怎会忽略呢?

随着曹智的干笑两声,只听他开始慎重地问道:“笮融怎么样?”

这是邓艾被曹智招来的主要目的,在此时邓艾也已了然于胸,他明白那个刚臣服的家伙要倒霉了!

“他表面臣服主公,但未让我等派进一兵一卒,更别说插手豫章事物,还硬是提议任命薛礼为他的都尉,这会儿正在看风向!”邓艾道。

“嗯,这是他一贯的伎俩,要是我这战败了,他第一个就要跳起来反叛。哼!此人留不得,你明日就回去,调祖郎、杨车、朴胡、徐盛,集结兵马二万,先行运兵到芜湖,我在安排好陈国这边的事,就会回来,先解决这条贼鱼!”曹智显然已有腹案的侃侃而道。

邓艾躬身应命答“是!”,又马上眼光闪烁道:“主公抽调走各路兵将,那其他各路会不会......”

邓艾没说完,曹智一摆手道:“命鲁肃、蒋钦,无论如何也要在我们打到南昌之前,拖住孙策,不能让他对笮融实施救援,他应该也很在乎这条通往吴郡的通道!”

说到孙策,邓艾又想起一件事,只听他道:“听说孙策要娶妻了,娶得还是原先订婚的乔家大小姐,主公马上要和他成为......”

邓艾说道此处,神情不自然的抬头看了一眼。曹智和乔家姐妹俩复杂关系,早已传遍宛陵上下。邓艾以为曹智会忌讳什么,但他从曹智脸上只找到了一丝恨意,随即也没表示什么,只是谈谈的道:“她要嫁,就让她嫁吧!我们要防着孙策向寿春借兵才是道理!”说到这里的从曹智随即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朱治怎样了?”

邓艾赶紧回禀道:“据祢相说,他已联合多方政治势力,做好了反叛许贡的准备,主公回来时吴郡大概要易主!”

“嗯!”了声的曹智肯定道:“再易主也不能让孙策这小子易了去!要防止他们两家实体联合,口头上的随他们怎么叫,从江南到江东决不能让孙策这支成了气候,我要先做吴地霸主!”

“是!”

第二日,曹操就因放不下濮阳战事,匆匆率部走了。随后,曹智也率部去往了李典、满宠据守的陈国防线。通过上次败于曹操后,袁术看到曹操还是有点心有余悸的,所以取回自己的失地后,就未敢再进一步兖州地界。在边界上和李典、满宠交手了两次,他就回了寿春,把部队交给袁嗣和李典等人对持着。

曹智在许县呆了两天,一番排兵布阵后,正准备好挥师打一仗,与袁嗣交一番手。没想到袁嗣一看曹军又增兵,形式越来越大,后又听说是曹智来了,知道自己不是曹智的对手。于是就现出陈国的官印,投降了。

曹智和他的属下都没想到,这仗打得这么轻松。随后曹智挺给袁嗣面子的,未在向豫州再挺进一兵一卒,侵占对方一寸土地。因为此时他早已转移目标,回扬州先拿豫章开刀去了。

袁术听说袁嗣未战献城后,气的直吐血,立时撤了他豫州牧的职务,改由郭贡担任。

此时曹智可没空在留下来在豫州和郭贡拼个你死我活,在留下许褚、任峻、满宠,再由曹仁、曹洪兄弟坐镇许县后,曹智就集合了本部兵马和曹操拨给他的兵马三万多人,挥师转道东进,一副凶焰滔天的直向豫章杀去。在途中曹智严令合肥、庐江、历阳各路兵马,一定要注意他们防区各方敌对势力的动向,防止他们向豫章增兵,坏了他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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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笮,你放心,曹主公怎么回来打你呢?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我在回禀主公的书信中,把你夸的那叫一个忠心!放心,我在主公跟前说的上话,他肯定相信我,你就安心做你的豫章太守,只要有我帮你在这撑着,你就倒不了......”

薛礼现在在豫章混的那叫一个水烟四起,他代表曹智来到豫章与笮融和谈,受到了笮融热烈的欢迎。那个好酒好菜把个薛礼招待的,半拉月整个就胖了一圈。

薛礼也觉得自己像个爷们了,说话没了在宛陵管牢房那会儿的谦卑,开始狠三狠四,人五人六了。笮融就想这二百五似的薛礼留下,投降了曹智,曹智派人来帮他管理豫章是条件之内的事。但派谁来,不是还没定吗?笮融就主动上表,要薛礼做他的郡都尉。

没想到宛陵方面很快,很爽气的答应了。本来以为还要挣扎一番的笮融,看宛陵方面消息来得快,他就开始有所怀疑。但笮融一直关注着的兖州战事,却传来了曹智的捷报。

笮融本来想好,要是曹家兄弟在兖州战事上失利,或是被拖入胶着的泥潭,他就准备再投靠袁术,反叛曹智。但曹智很快就有了胜果传来,这让笮融有举棋不定了。

满心以为曹智会往濮阳,或是豫州继续扩大战果的曹智,却发现丹阳曹军正在大举调兵遣将,调的方向竟是丹阳东部各县,这不是摆明了把矛头只想他吗?

笮融坐不住了,首先他要质问的就是天天跟他拍胸脯的薛礼。养你这个废物,不就为保着自己这点平安吗?你不能保平安了,我留你干什么?

第六百九十六章 杀入豫章

笮融跑到鄱阳城,凶神恶煞地质问薛礼时,薛礼还有点不明形势的在那胡吹、乱吹呢!

当笮融收到丹阳曹军已开始运兵过界,杀入他的豫章时,笮融不再听薛礼的废话,手起刀落,解决了薛礼,把他头往城门上一挂,定了他个谋反罪。然后宣布豫章不再承认曹智为扬州牧,笮融随后也再次转而投靠袁术。

袁术还未做出反应,曹智的大军以势不可挡之势直入豫章。豫章可不像陈留那样,由笮融经营三代,各座城池的城防也不是陈留可比,曹军先头部队连下五座城池,笮融才知道怕了,连忙收缩兵马,退守治所南昌,争取在这里与曹军决战。

曹军的单方面军事行动,立时引来扬州各界多方反应。首先,袁术派了一员老官僚惠衢做扬州刺史,率着吴景、孙贲两个,打着“平定扬州”的口号,往合肥运兵,试图和孙策合兵,再下豫章。

满心以为袁术会表举他为庐江太守的孙策,准备发兵救援笮融时,受到了一直和他们对持曹军的攻击。鲁肃、蒋钦率领的这一路曹军一副试图扩大战果的架势,打举进攻庐江皖城。

孙策这里也算人才济济,他们立时估计出,曹军此时的行动看似凶猛,其实最大目的是为牵制他们发兵救援豫章。孙策决定不理睬曹军在庐江的军事行动,他将亲自转身带兵对豫章实施救援。豫章对他来说同样重要,这是他去往吴郡的通道。朱治已经不止一次催促他接受吴郡,孙策不能眼看着曹智把他的路给堵了,但就在这时,袁术的委任来了。

袁术对于委任庐江太守这件事干的不是漂亮了,他并未表举此前已经为他立下不少战功的孙策为庐江太守,而是派了自己的亲信刘勋来做庐江太守。只给孙策上表奏请了个殄寇将军的虚名,他还要求孙策现在马上驰援豫章,不能让曹智得了这个郡。目前来说,扬州的优势还在他这儿,曹智得了豫章就等于和他平分扬州。

袁术的任命让孙策咯噔一下:这半个庐江,在扬州的诸多战役都是我孙策替你打得,怎么到了分派职务的时候,连个庐江太守都没我的份。还派了自己的亲信来,这不明白着不信任我,派人来监视我吗?同样吴景、孙贲那边也受到惠衢监视,发号施令明显感觉到了碍手碍脚。

于是,气愤地孙策停下了脚步,与部下商讨是否要脱离袁术的事项。他们这一讨论就耽误了救援豫章的脚步,豫章的治所南昌也不能和陈留郡城等相比,曹军声势浩大,共计五万兵马攻打豫章。笮融起先还采用层层设防,让曹军每过一县都要被其消耗的打算。

但这次曹军的来袭是大规模,而且是有计划的。曹军兵马强悍,装备精良,攻城掠地手段多样,那是刚接受一年左右笮融属下所能抵挡、消耗的。笮融的计策非但没有成功,相反自己的兵马损失严重。之后笮融马上改变策略,收缩兵马,屯守南昌。

此后,曹军一路向东,又连下豫章三座城池,在鄱阳城建立指挥所,准备调集水陆两军的战船、投石车等重装备,一气拿下南昌。

此时,曹智也终于到了战地最前沿。拿下鄱阳是个不小的胜利,鄱阳控制着豫章境内著名的鄱阳湖,鄱阳湖是中国第一大淡水湖,这是豫章的粮仓和水陆交汇点,南昌、建昌、余汗、柴桑等豫章重要的县,都是围绕在鄱阳湖而建。只是曹军拿下的鄱阳城在鄱阳湖的最东面,其它豫章的重要县城、治所大部分在它的西面。

现在曹军等于是和笮融隔湖而望,要拿下鄱阳湖对面首当其冲的就是南昌,曹军上下都明白那将是此行最艰难的一仗,所以要做万全的准备。首先是调船,重型装备和军马走陆路不但绕圈子,而且费时,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渡湖,那样省时省力。

虽说这样就耽搁了点前面势如破竹的气势,但谁都明白拿下南昌,就等于拿下了豫章郡,所以对待此战特别慎重,是应该的。

此次,曹智集五万兵马,带了祖朗、杨车、朴胡、赵云、徐盛、太史慈、雷公七员战将,随行的谋士更是连轻易不出宛陵的祢衡也来了。这会儿差不多整个扬州州府的一大半文武官员都齐集在豫章,声势不可谓不大。唯一让人看不太懂的是,一直在芜湖等地督战的邓艾没有随军而来,曹智把他留在了宛陵,要他看家。

有传言,曹智在拿下豫章后,就要分派各郡太守。他因为可能长时间要在扬、兖两州,甚至皇帝所在的安邑等地来回奔走,所以作为大后方的扬州不能所有的郡太守都让他一人兼领着。再说他现在还兼着丹阳太守一职,已与他的身份有些不符了。

但传言中还说,作为丹阳太守的热门人选祢衡,有可能不会被曹智安排在丹阳做太守,而是会分派到豫章。而丹阳太守这个最眼热,最重要的扬州郡所将要给邓艾担任太守。

这有点让人大跌眼镜了,论跟随曹智的早晚和忠心都是毫无疑问的祢衡占上风。但曹智为什么要选邓艾做丹阳太守呢?

曹智有他的考虑,这也是因人而用最基本的一点。祢衡是对他忠心,这毫无疑问,曹智也对他很信任。但祢衡说实话心胸狭隘,为人张狂,在曹智这个小团体就得罪人无数,将来管理着扬州州府所在,还指不定会跟多少人吵翻。而邓艾为人虽说也有些桀骜不驯,但他对丹阳的了解,跟随陈温在历阳州府的为官经验,以及他的施政手法、措施也都很是符合丹阳未来发展的需要,从曹智上任丹阳太守之前,他代理的那段时期就可看出他的绩效,而且邓艾不管有治理能力,在军事上也能有长远的打算,在曹智命他驻守居巢期间,对于屯兵、扩军、训练,直至最后对战孙策的抵抗,他都做得很好。所以曹智和现任的别驾贾诩相商后,一直认为应有此人担任丹阳太守最合适。

但问题接踵而来,人员安排这样定下来没错,是为了将来扬州更好的发展,但这就不免要伤那些跟随曹智多年的一些老臣子的心。首先就是祢衡,祢衡从谯县跟随曹智起家,一直到今天,可谓忠心耿耿,但在接下来的派官上,为曹智守了好几年丹阳的他,现在眼看着曹智就要一统扬州,却要被派走,心里难免不是滋味。

祢衡也私底下跟一些跟随曹智多年的老臣子发过牢骚,说自己比不过一个“半路出家”的人!这个“半路出家”之人,自是指邓艾。

曹智知道祢衡会有这反应,于是在任命还未下达之前,他继续和发扬前世学来的“某些优良传统”,在任命之前,先放点风声出去,让你们心里有个底,在让祢衡这次跟着自己,多加亲近的同时,还可让祢衡多份军功。

在曹智为平衡内部煞费苦心之时,孙策终于有了行动,他出兵了。但令人惊讶的是,他不是来救援笮融的,而是来和曹智争夺豫章。

这其实本来是没本质区别的,孙策救援笮融也是为了和曹智争夺对豫章的控制权。但事实证明孙策的行为有些怪异,他的军队出庐江后,不是来南昌增援笮融,相反他们的行军目标根本不是南昌。他们趁着笮融收缩兵力与南昌之际,等于后半个豫章县城都比较空虚时,连下四城,一直吞并到彭泽、柴桑,笮融才反应过来,这孙策不是来帮他的,而是来并吞他的。

笮融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他自认为和孙策是一个老板,属于袁术的走狗。这孙策怎么这么不讲理,在这个时候咬他一口,他哪有还手之力。这会儿等于是前面有曹智,屁股后面又来了个孙策,都在打他,这还给不给他活路了。

笮融几封急信向寿春,向袁术告发、告急,但均石沉大海,没了回信。而现在丹阳的大门,合肥这边,吴景、孙贲倒是做足了心急火燎的架势,猛攻由王平驻守的合肥,一副受了袁术之名,敲开丹阳之门,企图对丹阳本土施加压力的同时,达到围魏救赵的目的。曹智也应为合肥被吴景、孙贲攻的紧,为保合肥不失,调了留守宛陵的张郃前往支援。

正准备大举进攻的曹智,在鄱阳就周边这几路敌军的动向召开了专门会议,讨论孙策、袁术、吴景、孙贲的意图。

祢衡认为袁术早对豫章有企图,孙策这是受了他的命令,趁机吞并,而吴景那边是想趁机扩张,别无他意。

贾诩则想的深些,认为吴景、孙贲和孙策是一家人,有没有可能他们已经开始准备脱离袁术,现在已经开始阳奉阴违,孙策并吞豫章不是袁术的真实意思,而是孙策自作主张。

第六百九十七章 水上投石机

贾诩的讲法,从近期发生的事情上说是有可能,孙策没被任命为庐江太守,怀恨在心,准备脱离袁术单干了。但这样一来吴景、孙贲的做法就让人看不懂了,他们如果要支持孙策自立和扩张地盘,就应该往曹智控制的后半个庐江打,以期曹军主力尽出之际,霸占整个庐江。但他一副誓把合肥拿下的架势,这就有矛盾的地方在里面了。

众人议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孙策、吴景、孙贲、袁术都是怎么想的,这么做各自的目地又是什么?

搞不懂没关系,准备攻打南昌的军队、交通工具、军械、军需都到位了。曹智心想搞不清楚没关系,打!打下南昌不就有机会和孙策直接面对了,到时一些就都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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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智在备战,笮融也不想被人任意鱼肉,南昌城内连日来也是一片忙碌,一切已实行军管,一切都将要为接下来的决战奉献。笮融这会儿管不了自己的大后方,孙策在那做的一些小动作了,他的力量、精力、能力,只够对付眼前的曹智,能不能赢他,未知!但笮融绝不轻言放弃,等待他和他属下的只有放手一搏。

清澈的鄱阳湖水非常宽广,一眼望不见尽头,飘着乳白色雾气的水面,使湖水看上去有些浑浊,也使船上的人看不清湖水到底有多深。

此时,在左右望不见的数百丈之内,数百艘战船正带着一股股寒风呼啸而来,一片白茫茫水雾挡住了他们的身影。远处在水面的尽头,旋转着的宏伟的南昌城的水中倒影,已在曹军士兵们的视线里闪现。

犹如死水一般碧波轻荡的湖面上出现了第一艘船只,在它的后面,是仿佛无穷尽的一般,众多的战船开始载着曹军士兵和军械等,开始钻出水雾。转眼间,这些船队就占据了湖面的大半水域,密密麻麻的沉浮在各处,开始进入南昌守军的视线。

“两位,怎么样?河岸的前沿阵地有什么难度吗?”一名身着明光铠甲之人,单足一踩脚下船舷,大声询问着此战担任前锋的祖朗和太史慈两位曹军将领,语气颇为托大。此人自是曹军统帅曹智。

本来还在研究军情的祖朗、太史慈忙躬身应道:“禀主公,没有问题,和我们当初设想的一般无二!只是后面破城还需要一些时日!”太史慈将目光从水面上一收后,平静的回道。

“好,有两位这句话就行,两位的第一目标就是登岸。那一次破城,不是需要经历几日的,不急,我有的是耐心。”曹智声音一沉道。

“不过你们这次做了这么多准备,伤亡方面会……”

曹智还未说完,祖朗已自信的接口道:“主公放心,占领岸滩,给后续部队腾出地方让他们登岸集结,是绝不成问题的,伤亡也会保证在最低!”祖朗死鱼一般的眼睛盯着曹智,丝毫感情没有的说道。

“主公放心,在下的水兵已经反复训练纯熟,又有主公的投石机配合,绝不会耽误大事。”太史慈微一躬身,同样保证道。

“哈哈……有你们这句话就行了!”曹智哈哈大笑着,朝祖朗、太史慈等人点了点头,以示肯定嘉许后,就吩咐他们可以开始了。

随即在祖朗、太史慈的挥手传令下,顿时二十几条船体大而平整的大船蜂拥着驶了出来,从船上忙碌的身影来看,士兵们搬动着一些古怪的器物,竟然开始布置起投石车来。

这种将投石车运用于船上,在曹军中还属首次,他利用原先投石车的原型,稍加改装,就变成了用在船上的投石车。这种投石机设置在船尾,个头比正常的投石车更小一些,射程更短,它去掉了轮轴,加固了四角,并能用铁丁固定,使其与船体连为一体。

发射时由于惯性,很有可能把船掀起,所以此时船头已是站满了曹军士兵或军械、货物,用这些押着船头,使其保持平衡。

船上的投石重甲兵显然都实现操练了不止一遍的训练,仅仅一盏茶的工夫,一个个直径二三米宽的小型投石机就已经装配完毕,占据了差不多整个船尾。这些东西在雾气中散发的惊人气息,仿佛在诉说南昌守军我们来了。它们因与船尾融为一体再没有了彼此之分,致使站在高处的南昌守军看见了这东西,但却一时搞不清楚它的用途。

而在后面延绵一里有余的更多船队中心处,一艘三层的巨船上,祢衡和贾诩并肩而立着,在他们身前一脸肃穆的曹智迎风而立,注视着前锋战鼓的雷动,彩旗飘动的情形。

另一边的雾影里一排排的船队,一排排的全副武装的士兵站满了各自的船头,每一人的双手都拨搭在了前面那人的肩膀上,仿佛糖葫芦般的穿成一串,垫着脚尖注视着大战的序幕被拉开。

祖朗就站在所有所有雾影之前,他神色异常镇定,仿佛南昌城已是他囊中之物一般。

一个黑色孔洞以划开薄雾形成的气柱为中心缓缓腾空浮现在严阵以待的南昌守军的视线里,并以绝快的速度向他们的眼球延伸而来。但因为四周雾气浓重异常,让此带着呼啸之声之物的形状极其不稳,随时都要掉落的样子。

“轰轰”两声传来,南昌城上的守军终于明白了那是一颗颗圆滚滚的石弹。

“敌军进攻了,是投石车,是传说中的投石车发出的石弹……”悲壮且慌乱的叫喊随之在濒临鄱阳湖一面的城体上响起。南昌守军一时不明白,这种他们听说过的投石车,怎么会从湖面上打来。

但这时已经容不不得他们多想,破开水雾,化为一道道黑影的石弹,纷纷破空向南昌城砸来。

南昌城上城下一时间竟先后受到了二十几次多石弹攻击,又一阵惊天动地巨响后,一处城楼角彻底被哄得一分而开,掉落的石瓦砸伤了在底下无数奔进跑出的士兵。

而此时雾影里宽约十几丈的水中船阵正一字排开的徐徐向南昌岸滩逼来。

而随着曹军船队的推进,驻守在岸滩上的南昌守军也在视线中看到了幕雾后仿佛无穷无尽一般的船队正延绵不绝的冲出幕雾,向他们逼来。

他们明白这些人将登岸,打开他们驻守的岸滩,形成通道后,往南昌城的深处去。他们紧了紧手中的长矛,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搏杀,他们是士兵,为谁效命不重要,履行职责是他们逃不开的使命。

站在城楼上的笮融看到这一切,虽然心中惊讶,但是为了对付从鄱阳湖里不断浮现而出的敌船,他只能不停的催动着身边的将领,让他们奔赴各个指挥所,协助士兵守住不断推进而来的曹军。

与此同时,随着投石的不断深远,祖郎和太史慈等人开始催动身下的战船,让自己的登陆部队在石弹攻击的掩护下,也能接连不断的延伸登岸而去。

“全都攻击与一处!”处于第二梯队的指挥官朴胡见祖郎等已率部冲出,他马上接替他们,开始指挥装载有投石机的船队,集中攻击敌军的滩头阵地。

负责防守曹军登陆岸堤、滩头、渡口等设施的是笮融的一名司马,他仰头望了望高空又补射而来的几颗石弹,只能苦笑一声的站在原地不动。他们可没有这般强大的对应武器,可以操纵抵抗这种来自空中的打击。他们唯一可用的只有等这玩样接近时再“闪!!!”

“看准落点,大家别乱跑.......”

岸堤上曹军登陆部队还未冲到,就已经形成了一片混乱。大家你挤我,我拥你的,拼命躲闪着石弹的坠落点。谁也不想被那可怕的东西砸中,那怕是溅到,那都是都有生命危险的。

但掌握石弹的轨迹笮融的手下还不在行,又加上此时湖面的雾气还未散尽,石弹来的又快,当你听到那声刺耳的呼啸声时,要人命的石弹已经到你眼前了。

一颗颗的石弹准确的落在守军的阵营里,那马上也将是曹军要攻打的各个登陆点,这些石弹虽说没陆地上用的大,但威能实在不小,只要被这灰不溜秋的石弹击在附近,石弹会连带着地上其它的碎石,激射周围的人,形成一种蔓延开来的不规则连带攻击。就算落地时没被砸中什么,石弹因为是圆形,所以也会迅即的跳跃滚动着撞击碾压周遭的人或物体,滚动或是碎裂的过程中仍可将站的极远处的士兵也会被波及。最惨的莫过于碰到砸中地面更硬的地面或石块,就会使石弹碎裂四散,那杀伤力绝对有点传说中“天女散花”的味道。

守军此时又已列阵准备对付曹军登陆部队,所以人员相对比较集中,真想跑,还跑不开,左右都是人。

这对于在远端船只上的投石兵再好不过,他们无需瞄准什么准确位置,只要控制大概的距离即可,轰一颗石弹上岸总有斩获敌兵。

第六百九十八章 违反军令

当然随着曹军首批船只的靠岸,守军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各级将官纷纷大叫着:“列队,准备,敌军上岸了......”

祖郎依然是那副姿势,站在船头,那怕现在敌军的箭矢已经开始横飞的能射中他了。但他还是毫不知危险的挺立在船头,当他的船头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响声时,他立即大喜的说道:“终于到了!”随即单手一招,大喝道:“跟我冲!冲啊......”

在祖郎的一声令下,顿时左右两旁船上的兵甲开始下船,并不作列队等繁琐的步骤,先发一步的向岸上同样没有列队整齐的敌军冲去。

太史慈的脸上也是一副轻松之色,但他不鲁莽,见祖郎率部前冲了,他就在岸船上指挥着后面的部队快速登岸。一刻钟后,所有的水兵和山越族的士兵两种存在,已经聚集在了岸滩某两段百十米宽的河滩地域,并且古怪异常的分成左右两排,正成长条形的冲锋队,对守军展开厮杀、冲击。而那一些正统步兵则在将官的呵斥下,纷纷被聚集在了中间位置。因为他们的数量多,穿重甲,且携带重兵器,相对来说行动迟缓些,这就需要先冲上的轻装水军和山越兵保护他们的两翼。还好守军被刚才的石弹攻击和这会儿曹军冲锋的尚无阵型可言,所以也无人顾及到正在陆续登岸的重装步兵。

而这时,不知不觉中,数量多达两千的重装步兵已经登录岸滩,这么多人在那里集结、列阵,几乎将整个通道堵得水泄不通!

“好!上去的兵甲,足够我们发动第一波攻击了。通知祖郎、太史慈仍要小心城中敌兵出城增援攻击他们,让他们先进入敌阵里面,能进多少是多少进,站稳脚跟为他们第一要务。”曹智站在船楼的顶层,目中闪动几下后,望着那些视线内已经启动的第二波登陆人马,忽然说道。

祢衡、贾诩等人听到这话,互望一眼,脸上喜色也收敛起来,知道真正的战斗要开始了。

将扰乱敌军视线的第一波水军和山越军散去后,岸滩上正准备重新结集的守军,此时终于发现了已成型的曹军重装步兵,均止不住不禁一怔时,那些身上笼罩的精致黑甲下的曹军重装步兵,终于显露出了他们的庐山真面目。

一个个身上套着发亮的全身黑甲,单手握着戈、戟、叉、矛等各种长兵刃,一手抄着一人高的铁盾。而从黑甲中露出的气势,竟然是阵阵死亡的气息。而且他们的头盔是那种整颗头颅都包裹住的,只露出的凶恶眼神,在黑甲的闪动配合下,显得他们赫然一个个都是面目狰狞的样子。

这些黑甲步兵一个个全无表情,一言不发的,身上都散发着淡淡的阴寒。太史慈站在阵后,望着这些黑甲士兵,双目不禁微眯起来,暗叹:“自己要是早有这么强劲的黑甲士兵,何来一败再败!”

片刻后,夹在重装步兵中间的水军和山越兵退下后,在太史慈一声令下,“进!”曹军黑甲步兵纷纷抄起铁盾开始迈步向敌阵行去。重甲步兵冲锋时,不可能跑得很快,但这沉重地脚步声,和士兵们“呵呵”的低沉喝叫,对敌方造成的心理恐惧是巨大的。就像每一次整齐的重甲踏步,都是踩在守军将士的胸口一般,是那么的沉重、肃杀。

就在曹军重甲启动进入岸滩通道的一瞬间,对面的敌阵也不甘放弃的开始放箭,“嗤嗤”的破空声大作,无数乌丝一般的箭矢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激射而出。而曹军阵中随着高亢的“举!”字传递声中,四周的黑色光幕一闪之下就形成了。

曹军重甲随着令声,更加密集的组合到一起,举起手中的铁盾。霎时,曹军的方阵变成了一座堡垒,箭矢都无法穿透的铁盾堡垒。这座堡垒在更高亢的“呵呵!”声中,速度不变的朝前移动起来,仿佛什么也挡不住他们似的。

对于如此庞大的铁盾堡垒,相对这些一个个细长如针的箭矢,立时拿这铁甲无法,但是还是不少箭矢会钻进缝隙,射中曹军士兵,但这绝对不能成为这部铁盾堡垒的致命危险。

片刻间,率先冲进敌阵中的数百重甲步兵,猛刺手中长兵刃下,一样用长兵刃在近身猛捅曹军的守军,立时有几百人大半身体都被洞穿的千疮百孔,倒地而亡。后面涌进的守军为之一惊,但仍有不少守军纷纷挺起兵刃,向着两侧的重甲曹军杀来。此时原先退下去的水军和山越士兵也挥动手中的兵刃,跟在重甲兵之后再一次杀入敌阵。

从黑色光幕中挣扎、碰撞了半刻后,第一波重甲曹军和后面的水军、山越兵退下。刚想喘口气的滩地守军,发现岸边已经集结了第二波重甲步兵向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和低沉的喝叫声冲杀而来。

就这样在四轮源源不绝,无穷尽一般的曹军新登陆重装重甲步兵的冲击下。镇守岸滩的守军司马悲愤的长啸一声,不得不放弃岸滩,催促着部下,全部拼命般的向另一端的城内狂奔而逃。这一战他们尽了职责,五千人的守军,在损失过半下,挡了敌军数轮攻击,拖延了敌军近两个时辰,城内的布防应该都到位了。但笮融对面曹军势大之下,采取了保守态度,并未对城外的守军派遣增援,只是在此时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再等一时半刻,城外的守军就该绝望了,他们一听撤退的命令,如丧家之犬般,转身便跑,还那来断后、队形可言。

此时,看见丢盔卸甲的守军败退城内,曹军的一部分兵将也有些杀疯了,追着溃退的南昌守军后面跑。胜利之师就是不一样,纵然是重甲步兵,全力飞跑起来,也一个个速度惊人,气贯长虹似的。

他们气滚滚的追着逃入城的敌军士兵,不少人一下冲过了奔逃中的敌军。企图扩大战果,一举攻入城内。太史慈在后面叫也叫不住,因为这些人是跟着刚杀上瘾的祖郎冲过去的。就在这时,异变骤起!从四周城墙上浮现出一张张弯弓,破空声从四面八方传出。

箭矢对于一个个落单,不成阵的曹军士兵就十分有效了。凡是被箭矢射中的靠近城墙的曹军士兵,纷纷身体一僵的倒地而亡。这时祖郎才想起曹智不让他们追击的命令,于是火速率部退了下去。

而对于未能及时逃入城,被他们截断分割包围在外的敌军士兵,正要等待他们投降时,这些落单的敌军士兵也发了疯似的,不但不投降,有的直接扔了手中的兵刃,一扑过去,露出满嘴的尖牙和妖物一般扑到着曹军士兵滚做一团,互相扭打、撕咬起来。

一向以凶残著称的祖郎看着这一切,心中有些吃惊,目中凶光闪动下,大声呼喝手下的兵士:“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在中军逼近之下,曹智站在船楼上自然看得清楚。有人违反他的命令,衔尾追敌去了。等岸后,看到那些奇形怪状的一具具尸体和正在被搬运下来伤兵的情形,曹智知道后面的战斗之惨烈,有人竟然是被咬死的。

当然数以万计的曹军士兵集结在南昌城下,笮融的南昌城也不是丝毫抵挡之力没有,在一开始只是错手不及之下,而且在曹军兵力多余守军数倍的情况下,才旗开得胜。

祖郎看曹智这么快也上了岸,这一下就有些惊慌起来。

“蠢货!以为打败城外这点散兵,就所向无敌了吗?难道不知道城内才是敌军精锐所在,他们会任由你追击着城外的残部入城吗?”曹智冰冷的声音,在一见祖郎、太史慈后就轰响,震的跪拜在地的祖郎和太史慈双耳嗡嗡作响。

两人只是低着头,不敢说话,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这是武将的风采。那怕这错里面没太史慈什么事,他和祖郎同属此战前锋将,部队违反了命令,受了不必要的损失,他依然没有分辨半句的同祖郎一起跪拜在请罪的行列中。

曹智咆哮了几句,祢衡轻轻在曹智耳边进言,“祖将军也是立功心切,还请主公准他戴罪立功!”

曹智长吐一口气后,对着祖郎道:“这冲上岸滩的第一功和你犯得错,功过抵消!前锋将一职由雷公暂代!”

“领命!”祖郎面无表情重重应命,然后继续目无表情挺立入将佐的行列。

虽说祢衡等人还想劝,但见曹智刚发完火,此时进言肯定不是时候,也就都闭了嘴,想着等曹智火气过去后,再说!

曹智我行我素尽显大将风范的继续排兵布阵道:“朴胡!”

“在!”朴胡出列躬身应命。

“你速率部绕过南昌,直往东北端设防、堵截,防止孙策从柴桑切入!”

“领命!”

“杨车!”

“末将在!”

“你率部开始清理南昌城外围,肃清残敌,占据各个交通要道及出入口!”

“领命!”

“其他各部将领随我围城......”

第六百九十九章 被烧着的祖朗

五日,南昌城内外已成了一个充满血腥之气,城外曹军攻的急,城内南昌守军守得严。血腥和狂乱充斥着城内外整条整条通道、街巷,此时的南昌城已成了名副其实的地域之城。

虽然在如此攻袭下城外曹军亦是损伤惨重,不过好在他们人数实在太多,真正损失掉的只占进攻部队的六分之一而已。而城内笮融的部队现在还剩下六千不到,很多守军将领劝笮融投降算了,这仗没发打下去了。但笮融执意不肯,他穷凶极恶的杀了所有来劝降的官员、将领,日日亲上城头督战,敢有怯战者,一律格杀。

南昌城在曹军强大的攻势下,五度失守,被曹军攻上城楼,但也被五度击退曹军,重夺城防。笮融率领着南昌守军打得不可谓不顽强,他一人身上就有八处箭、刀等各种兵器留下的伤口。但都因为不致命,所以笮融还能站在那里。笮融知道南昌一失,他就完了,曹智是绝不会放过他的,所以他只有一条路——死战,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在第六日的黄昏时,曹军在集中对西城去进行投石攻击后,大队攻城士兵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再一次强行攻至城下。一轮轮箭雨、檑木、滚石下,无数曹军将士发出着惊心动魄的惨叫,但后面的士兵仍毫无畏惧的像潮水般的狂涌而上。

站在城外指挥高台上的曹智、祢衡、贾诩等人望着远处攻城部队的情形,面上都现出凝重之色。但却仍无人急于呼叫立于他们身后另一部援兵,特别是数量惊人的骑兵的出手相助,他们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就在曹智眉头一皱,终于有攻城云梯上的曹军士兵,固定住了一些绳索。当即混杂在攻城士兵中的几道身影立即抓住绳尾,轻点几下满是污迹的城墙,就化为一道道惊虹,纷纷破空向另一边的城门所在飞惊而去。

这时攻城部队的另一端,等到也有曹军士兵或抛、或挂住绳索后,也有混杂在进攻部队中山越士兵开始驾驭绳索在城墙上展开滑步飞行的向城门处靠拢、集中。

这其中就有身手超乎寻常的祖朗在内,他跟在一个比他先一步起跃的山越士兵,也同样没入巨大城墙的阴影中。

对祖朗等这样的攀登、飞跃高手来说,箭矢和飞落物的攻击自然不足为惧的,更何况他们遁速也非常人可比。但途中还是有因为被守军砍断绳索或是被箭矢、滚石等击中,摔落城下的。但这不能阻止他们去完成任务,他们的任务就是点着西城门,让他烧起来,熊熊的烧起来,再有正面撞城部队完成最后一击。

他们连日来尝试了无数次,但都因为城门外包裹的铁皮,和城上疯狂地,不惜一切代价地拦截,他们都没能得手。损失了不少好手的祖朗,不气不馁,今日亲自上阵,腰上挂满了装满石油燃烧物的竹管。抱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飞纵向西门。

只是片刻工夫,他就安然的通过了一段城墙,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凹陷空间。那是城门,西城门,他们的目标。

“啊……”

在他身前本来还飞纵的好好的一名山越士兵,突然坠落而下。祖朗明白那是城上守军找到了这名山越士兵所拽拉的绳索,砍断了固定在城墙上的那一头,那名山越士兵眼看活不了了。下一个会不会是他祖朗,祖朗不确定,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向前,向前,只有快一点到城门下,才有活命的希望。

几十丈的距离,对一些速度极快的高手来说,只是几个闪动的工夫,就冲了过去。祖朗便是这样的高手,就在祖朗的一脚一手触碰到实体的城门时,他只觉另一只手中拽拉的绳索一松。

他人立即一沉之下,成自由落体式向下坠去。眼看祖朗就要直线摔落城门下的护城河,那水里暗插着无数尖桩,人要是摔落其中,立时会变成刺猬。

此时的祖朗人在空中,却孤注一掷,手脚并用的连续的抓、吸、撞、蹬,无所不用其极的减缓着自己的下冲之力,力求能吸附在巨大光滑的城门上。

但这有多难,只有祖朗知道,他本身的绝技,是能利用手、掌之力控制着身体,纵跃、吸附于山林之间。但那必须有山林凹凸的先决条件,但这城门使用铁皮、铜钉包裹而成,异常坚固不说,还十分光滑。

祖朗也就依靠着一些突出的铜钉,为踩点,用肉体去强行攀抓,甚至是撞击他们,终于使他下滑的速度有所减缓,并在最后离地几米处,强行攀住了一颗有所破裂的铜钉、铁皮镶接处。

祖朗身形止住了,命也保住了。但满手的鲜血和膝盖的撞裂,使他疼的嘴都歪过来了。

祖朗喘着粗气,狠命咬过一根竹管,不让自己叫出声。这时又有几名山越士兵终于也挡跃到城门处,他们一见祖朗满是鲜血的情形,便大声叫嚷着要上去帮祖朗。

祖朗岂能为这点伤,而耽误时间,于是他大叫着城门下的山越士兵:“快,把火油全撒上去……”

祖朗叫嚷完,自己就忍痛一点点往下滑去。

“快,快,你们都离开,快离开,我要点着这……”祖朗火速将身上绑的石油管统统浇撒在城门上后,火速催促着属下离开,他摸着火石就要打着点燃。

祖朗的手下见任务完成,也就依言后退着,准备离开这个箭矢横飞之地。

“哄!”石油根本不需要有没有后续的燃烧物,它无论在那,哪怕是水面上,只要能点燃,它就会熊熊燃烧起来。

火苗窜起时,祖朗习惯性的向后一纵,但这次他没纵跳多高多远就重新摔落了地面。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一条腿断了,是刚才的撞击造成的。

但火势一起,祖朗只觉身上的衣衫也被串烧着了,他想站起再逃生时,火苗迅速寻找到了他身上因为泼洒石油而残留在衣衫上的油污,这是致命的,火势一下子被助长了,祖朗瞬间成了个火人。

“祖朗……”

这一幕身处远端的曹智也看的清楚,他悲呼一声时,祖朗的身影也随之窜跳几下后滚落地平线下,消失在曹智等人的视线内。一些祖朗的手下企图回身救援,但很快祖朗的身影滚落了护城河,他们也被城上敌军的箭矢射的难进一步。

“上,让撞车上……”

曹智此时已是冒了真火,火势刚起,还没烧化城门外的铁皮,就下令撞车开动,开始撞击城门。他在看着祖朗陨落后,不由后悔起自己的严厉,撤了他前锋将的职务,是为了激起他更大的斗志,是为了让他更好的明白什么是军令,而不是要他死。

祖朗虽说还不是曹智真正的嫡系,但两人的感情是从真正的你死我活中建立起来的。曹智一直敬佩祖朗虽为蛮族,但却比很多汉人更有不畏生死的勇气。

曹智将来甚至已经设想好有好多方面要倚重与他,但他为了能攻开南昌城,就这样战死了,曹智悲痛之情难用言表。

“笮融,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曹军阵中一声响彻天地的悲呼响起时,城上的守军这时也已恍然醒悟,当即也不再理会启动的撞车攻击,只是拼命的想向城门外的火势泼水、浇沙,试图如往常一样,扑灭那已起的火势。

“咚咚……”撞车队的士兵也因为受了祖朗等山越士兵不畏生死的鼓动,他们卯足了劲,狠命撞击着西城门。

而就在这时,冒着漫天箭雨在用沙包、木板等物,拼命填塞西城护城河的一个士兵,刚往撞车碾过的木板下填进一包沙包,就听一声闷哼,接着一支黝黑的手就突然伸了出来。一把拽住那名曹军士兵的衣袖,嘶哑的喊着:“救我……”

那名扔沙包的曹军士兵,一直注意躲闪头上四处横飞的箭矢,那会想到这护城河下有人会伸手抓他,吓得他当场哭爹喊娘的跌坐在护城河边尿了裤子,满脑子想象着诈尸之类的事。

但此时,战场上战鼓震天,喊杀声迭起,哪有人会注意到他的叫声和怪异经历。

此时由于曹军士兵的不畏生死,已经填平了正对城门的一大段护城河,现在已经可以有两辆撞车同时驶入了。

撞车的士兵立时很有默契的一手顶着盾牌,一手推着撞车,两辆撞车轮番撞击着厚实的城门。有一个撞车士兵被箭矢射中,就有另一个士兵马上顶着盾牌补上,撞击一刻不停息的在五十下,六十下的猛增着。

不知是老天也受了祖朗等曹军士兵的悲愤,还是连续几天的焚烧、撞击终于有了成果。在第六十八下撞击声中,外面的铁皮铜钉并无异样,但整扇城门却发出了“嘎子,嘎子!”奇怪的响声。

这一下惊到了所有人,城内城外均在这一刻感觉奇怪,看上去还完好无损的城门,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城门要倒了……”

终于有人发现的问题的所在,“弟兄们,加把劲,撞啊……”

第七百章 占南昌 杀笮融 大意失会稽

无论这城门为什么会倒,对攻城的曹军来说,都是件好事。管他什么原因,推撞车的曹军士兵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彻底撞开它……

松动不是来自城门本身,而是来自固定城门的城墙。连续几日的焚烧、撞击,城门依然未受到实质性的破坏,但两旁的墙体却在反复热胀冷缩下,产生了爆裂和松动。终于在今日连续的攻击下,固定在两堵墙体之间的铁栓顶裂着城墙底部松动的墙体,嘎吱,嘎吱作响,翘伸而出。接下来是上端的墙体无法支撑城门的重量,再在城外撞城车的一轮轰击下,城门终于不支,轰然倒塌。

但这倒的真不是方向,由于城外撞车的不断撞击,使直立的城门向里移动了半分,别看这移动的半分一里,在城门倾倒时,直接发生的方向性转变,他不是从外向里倒塌,而是从里向外轰的一下,砸了下来。

“哄!”本来还满心欢喜的持撞车士兵,在惊讶中,眼看着庞大城门如一座巨山般轰然倒向自己,无数人立即从惊喜中后悔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亡命转身奔逃时,已经晚了。持两辆撞城车的士兵没几个逃出,瞬间就被压在了重达半吨左右的城门下。

身处远端的曹智和后续部队,不明前面发生了何事,只是见敌我双方的人均都一愣之下,就发生了城门倒塌的怪事。

“赵,赵云,骑兵上......”

管那破门是怎么倒的,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南昌守军也是在意外之下,失了城门,而从内里这面通道内能在此时涌出的守军不多,但在攀着云梯强攻城墙的曹军士兵,也未能第一时间获知城门倒塌之事,只有少部分在城门附近,或是跟在撞车队之后的士兵,一见城门倒了,纷纷呼喊着杀进城去。

但从城防上调兵士下来,总比城外的曹军动作迅速些。刚有将近上千守军被调下来堵住城门口,杀退第一批蜂拥而进的曹军,就听一匹闪耀的白色旋风,急旋而至,白马、白衣、银枪,霹雳似的冲到了守军将士的面前,一柄银枪入蛟龙一般突入守军防线,后面还在源源不断的敌军骑兵如潮水般涌入。

足足一顿饭工夫后,终于南昌城被真正攻破,数万曹军骑兵、重甲步军和水军全都踏着倒塌的城门,通过了阴暗的城门通道,杀进城去。

曹智率着后续部队来到倒塌的城门口时,对着紧随其后的祢衡道:“所有被压死在这扇城门下的士兵,全部官升一级,抚恤金加倍,他们为此战做出了......”

正当曹智安排着进城前的诸多事宜,突然一个全身乌漆玛黑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所有人都很是奇怪,不是高级将领,一般是不可能来到曹智面前的,这人是谁啊?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停了说话,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全身只在腰间围着一件普通士兵布衣的“黑人”。

这人要干什么?曹休甚至已经拔剑在手,准备喝退这个没礼貌的家伙。

但这个“黑人”在曹休开口之前,突然先微微欠着身,叫了句“主公!”

这声音一出口,好些人就听出来了,这不是祖郎吗!

“哈哈.....”在一阵忍俊不住的嬉笑声中,曹智等快速下马,为这个“黑人”祖郎裹上袍衣、披风时,才认清此人还真是他们以为已死的祖郎。

没想到,这时祖郎因为太黑,竟让人看上去几乎丝毫损伤没有,但衣物不但穿的少的可怜,就是围在腰上的那件破兵服,也是他从那个被他吓得屁滚尿流的扛沙包士兵身上扒下来的。

原来曹智等远远瞅见的祖郎上蹿下跳后滚落尘埃那几下,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衣物。祖郎虽说全身着火,人又受了伤。但祖郎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一代宗主,他一边向后奔逃,一边脱着着火的衣衫,到最后简直就是胡乱撕扯了随手向后甩扔。这就造成了曹智等人在远端以为祖郎被火烧着后不支而倒地,被烧死了。其实祖郎带着一个伤痕累累和头发、眉毛火烧的光溜溜躯体,滑进了不远的护城河里,并卡在河水间的几节木桩中,躲了一阵横飞的箭矢,才抓住一个来填护城河的己方士兵,吓得人家半死后,还扒了他的一件衣衫,逃得了性命。

此时曹智命人取来清水,为祖郎清理身上的污垢时,就出现不少祖郎身上的伤痕。好在,这个怪物级的家伙,几乎是肉身恢复能力惊人的典范。以前和曹智一战时,伤比今日严重的多,今日这点伤倒也不用过于担心。

曹智怀着喜悦的心情,在众人簇拥下进驻南昌郡府时,离南昌城西南三十里的西山逍遥山下,赵云率着二千铁骑登上一处坡顶,立马于一处草丛里,俯视坡底开始延绵数里的密林。他们是追着笮融几百败逃冲出城围的残兵而来,赵云确定笮融就在这一队败逃的敌兵之中。曹智已经传令来,务必要他拿下笮融,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若非有准确的路线,即便派了千军万马来搜查这么大的山林,亦休想将目标重重围困!”徐盛此时在赵云身边进言道。他现在是赵云的副将,出谋划策,向主将提供必要的意见,是他的职责所在。

“那依徐将军之意呢?”赵云亦是很客气的回问,请教道。

“属下以为,我们不如绕路前往前面的峡口,在那堵截他们便是,笮融要想逃命,必朝那里走!”徐盛道。

“好,我们就到此山的峡口等他们,驾......”

曹军铁骑士气昂扬下,在赵云一声令下,二千多骑旋风般朝峡口去了。

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一队长长的约千人的队伍,静静地进入逍遥山峡口,等待着猎物的进笼。

忽然蹄声在里许处轰然响起,自远而近,直朝峡口而来。赵云等毫不惊异,因为这正是他们等待的。

只见敌军凭几个火把照明开路,慌乱而行着。单看队形,便知道这大凡亡命的人个个心慌意乱,所以队伍不但七零八落的断成多截,首尾不相顾,更有妇孺远远附在大后方,跌倒者亦无人理会。

众人虽痛恨笮融,目睹此情此景,亦无不感到恻然。

“有没有办法把笮融从这许多人中辨认出来呢?”赵云不愿再多造杀孽,于是决定擒贼先擒王,直取了首恶笮融。

徐盛冷笑道:“以笮融自私自利的性格,必会走在最前头。”

赵云道:“那就待前队那百多人一进入峡口,你便带人截断他们后面的队伍,我们再从容动手擒人吧!”

“领命!”

笮融的逃亡队伍前一组约百多人,刚出了峡口,一时间只觉眼前尘屑漫天,马蹄轰轰震耳,声势惊人之极的一队曹军骑兵正斜刺里朝他们涌来。已成惊弓之鸟的笮融部下,立时都乱成一团,哭喊震天下,分别往相反方向逃命。跌倒的跌倒,互相践踏的互相践踏,那情景仿如世界末日。

徐盛把对方的队伍无情地截断,就是要迫使敌方残兵朝相反方向逃走。

果然敌人听闻斜刺里的马蹄声,立时作出反应,只看宿鸟惊起的位置,便知他们正朝东南方逃走。

返身峡谷的残兵四散奔逃时,蓦地火把光四处亮起,千名曹军战士策马从四面八方涌出来,放过几个身背负重物的妇孺,只向给数十名亲卫护卫着亡命奔跑的笮融围拢了过去。

霎时间,笮融给重重包围,陷进绝境里。

笮融在亲信护卫圆形阵势的核心处,脸色苍白如死人,不住大口喘息。

赵云排众而出,高坐白马上,大声道:“我们只想要笮融的命,除笮贼外,其他人要走,便走好了!”

那数十名笮融的亲信护卫你眼望我眼,不知谁先抛下手上兵器,转眼间大部分人逃个一干二净。只剩下几个极是忠心的死士和一个神色黯淡的笮融,呆立在重围中心处。

赵云等甩蹬下马,向笮融围拢过去。

只听赵云一路大喝道:“笮融,你背叛主公,杀薛礼时,可曾想到有今天一日?”

笮融看到赵云和徐盛等人怒恨交迸,气得浑身剧震,戳指两人道:“好!枉我笮融纵横扬州一世,最后竟然死在两个后辈手中,好,好的很......”

徐盛一听笮融骂他是小辈,呸的吐了一口涎沫,咬牙切齿道:“闭上你的臭嘴,谁跟你排字论辈了,枉你还称自己是老江湖,你却极是背信弃义,曹州牧不计前嫌,屡次放过与你,你却不知好歹,一再与曹州牧为敌,笮融,你死不足惜!”

赵云亦是不屑道:“笮融你死到临头了,废话就不用多说了,主公有令,定要得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是束手就擒呢?还是……”

笮融一时语塞,瞧着百多把以他为中心瞄准待发的弩箭,他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再想想曹智誓得他才肯罢休,刹那时,他脑海同时掠过无数毕生难忘的伤心往事,而今日这一切的结果都是他笮融一手造成的。薛礼临死前的悲愤眼神,那死不瞑目的场景一一掠过他的心头。他的心湖像给投下巨石,激起令他神伤翻滚的悲情。

“将!”

就在赵云枪戳着笮融命令手下上前绑了笮融时,忽然间,他发觉手中的镔铁长枪突然没入了笮融的小腹内去。笮融趁着赵云移开目光的一瞬间,身子忽向前扑来,迎上他的镔铁长枪。

笮融倒在他身上时,已变成一具尸体,什么功名富贵,都与他再没有半点关系。

赵云没想到笮融还有几分气概,最后选择自尽。他慢慢放下笮融的尸体,对着几个呆若木鸡的笮融亲卫厉叫道:“你们这群蠢才想陪他死吗?立即抛下兵器,给我有多远就滚多远。”

但赵云的恐喝,并没收到什么效果,数分钟后,昏暗的峡谷口连串的闷哼在一旁的林中响起,不片刻重归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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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五日,经过战争洗礼的南昌,渐渐恢复了平静。曹智大军所到之处,军士们严遵将令,不敢掳掠百姓,鸡犬菜茹,秋毫无犯。于是,百姓十分喜悦,争着用牛、酒犒劳部队。

曹智在南昌城劳赐将士的同时,发布文告,晓谕豫章下属各县:“无论是笮融的旧部,还是刘繇、袁术,或是前任豫章郡治下的官员,兵士来投降的,一律不问过去,愿意从军的,可以从军,并免除全家赋税徭役。如果不愿从军,绝不勉强,留去自由。

文告发布后,来归附者由四面八方云集风涌,不长时间,就招得士兵四千多人,征集马匹一千多。南昌以西还未被曹军收复的县城,也都在数日内统统归顺。曹智立即派出以祢衡为首的扬州官员进行着收编、巡查、任命事宜。

但就在随后曹智在南昌城举行庆功宴时,雷公正扯着嗓子,吟唱祖郎裸身吓到一名填河士兵时,去往其他各县展开工作的祢衡派人传回消息,在曹智攻破南昌时,已经潜伏而回的诸葛玄,在西城发动政变时,不幸被西城居民以为是笮融同党,因而发生了骚乱,诸葛玄不幸在骚乱中被杀,西城军民甚至准备斩其首级送与曹智。还好祢衡等正宗扬州官员及时赶到,平息骚乱后,抢出了诸葛玄的尸首,现正由其侄诸葛瑾运灵柩而回。

曹智一听诸葛家来人了,立即停了酒宴,亲往迎接。曹智倒不是为死了个诸葛玄而感到悲伤或是可惜,而是这人现在已经确认为是诸葛亮的叔父,他自是想要拉拢,希望能把诸葛亮拉倒自己帐下,为自己效力。诸葛亮现在可能还名不见经传,但曹智是知道他这支潜力股的。

曹智见到诸葛瑾护送的灵柩时,一眼就被诸葛瑾的外表所吸引,只见诸葛瑾长得高大俊俏,正值盛年,这时脸若死灰,垂头丧气,满身泥污,衣衫勾破多处,但依然掩饰不住他与众不同的气质。

曹智一看大喜,这诸葛瑾不是诸葛亮的哥哥吗?哥哥都这么一表人才了,弟弟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曹智高兴归高兴,但知道此时人家正办丧事,也不免做作一番。

曹智一见诸葛玄的灵柩,没等属下为他和诸葛瑾引荐呢,他就扑上诸葛玄的灵柩一通嚎哭。呼天骂地说豫章人民失去了一位好领导,自己失去了一位好帮手,感动的周围的人都跟着在那抹泪。

人家诸葛玄还没和曹智共事过呢,甚至之前他们还是分属对立的团体。但这会儿曹智已经断定人家诸葛玄是他的好帮手了,其他人不跟着掉几滴眼泪。

一通人悲伤完,曹智当即宣布要为诸葛玄上奏朝廷,追认为扬州刺史,弄个谥号什么的。感动的诸葛瑾又是感激涕零了好一会儿,正不知说什么好,来感谢曹智时,曹智又劝慰诸葛瑾节哀顺变的同时,告诉他自己老家有一句话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意思劝解诸葛瑾明白百姓和统治者的关系,其实水和舟和一样,让他不要在介怀,诸葛玄被西城民众杀死的事情。

曹智其实是太低估了人家诸葛瑾的觉悟,人家好歹也是历史名人诸葛亮的大哥,怎么会如此不明事理。他叔父是有点倒霉,被曾经自己统治过的老百姓误杀了,但这又能怪的了谁,在一场夺城战中,像他叔父这样被不明不白卷入的枉死的,又何止诸葛玄一人。

诸葛瑾只是向曹智表示了,今后有了能力也不会去做杀人报复之事,他只想用自己的所学,竭尽自己的所能,感化众生,让他们辨别是非,不再让这样的悲剧重演。

诸葛瑾表达的意思很明确,他还是想为官的。曹智正要拉拢诸葛家的人,那有不应之理,立即表了诸葛瑾为豫章功曹。

在为诸葛玄发丧时,曹智终于逮到机会询问了一下诸葛亮是否会来参加诸葛玄的葬礼。诸葛瑾很是奇怪,他从未向曹智提及过自己在南阳定居的弟弟,曹智又是怎么得知的。但曹智问起,诸葛瑾还是很客气的回复曹智,因为山高路远,弟弟诸葛亮、诸葛均要是来,也要等些时日。

曹智心想:“再久,我也要等你来,诸葛亮,你只要一来豫章,我哪怕把你强留,也要把你留在扬州,绝不会再让你回什么荆州,等着那刘备来三顾你的茅庐......”

但还没等曹智等到诸葛亮,身处豫章的曹智却被一个惊天的消息差点震伤内腑,同时这一消息也震动了全扬州——孙策得了会稽。

曹智留在豫章那么长时间,一来是为了等诸葛亮,二来也是为了是否进兵孙策控制的柴桑等其余豫章四县而犹豫不决。

贾诩和赵云、雷公等将领主战,以他们平定大半个豫章之势,率部杀入孙策军马控制的柴桑等地,把袁术的势力彻底赶出豫章,为进一步合围庐江,配合鲁肃夺取剩下地大半个庐江做准备。

第七百零一章 另辟蹊径

但曹智在此事上明显犹豫了一番,他认为自己在南昌一战中,兵马损耗严重。加之后来又在当地收了许多新兵,他希望部队能休整一段时日,再进攻孙策。因为据朴胡反馈回来的信息,驻守在柴桑等地的是孙策军中的精锐,人数也多达二万之众,不是那么好打的。

曹智这一等,却没想到给了孙策的计划完美实施。孙策在从曹智发兵豫章,打到南昌时,就派迅即发兵,夺取了豫章四县,做出一番与曹智争夺之势。而后自己则率部跳出庐江、豫章、丹阳几方的视线,跳到扬州的另一端,去谋夺了一直保持中立王朗的会稽。

王朗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会稽会被卷入战事之中,应该说孙策本来还离他挺远,并且和曹智、袁术在庐江问题上纠缠不清,豫章也正有曹智的军队在攻打,挡在了王朗和孙策之间。王朗一直认为孙策的兵马怎么也不可能绕过那么多阻隔,跳到他的会稽来。但事实就是孙策从天而降,落在他的头顶上!

不消说王朗被孙策侵占了整个会稽,还没闹明白。远在豫章的曹智更不相信,孙策登陆会稽的切入点,竟是在他占领南昌前。孙策从他的身旁,一个他的军队还来不及占领的庐陵县为切入点,直发了王朗的后方重要物质基地东治。

东治在扬州东南部,地盘大的相当于现在的整个福建省。但当时的福建,人口稀少,因此整个东南部,如此广阔的区域里,仅仅设了一个东冶县。

这里也是王朗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一般威胁来自会稽西南部,哪里是现在的浙江南部,他的治所山阴就在那,余姚、上虞等会稽重要的剩余十三个县城都集中在哪里。而现在在扬州最有实力威胁他的就是曹智。曹智一直在曲阿等地屯有重兵,说是防范外敌,在王朗看来,如果要出兵打他,从丹徒等地,直放山阴,也是很方便。所以王朗认为东治这个人烟稀少之地,到没什么危险,他把东治当成了自己的后备仓库,在那囤积了大量粮草、军械等重要物资。要是曹智真要打破现在的和平,他退守东治也可和曹智对峙一番的。

没想到孙策就是看中了这一点,趁着曹智和笮融打得火热之时,绕道会稽背后,实施突袭,孙策攻打王朗设在东治的军营时,兵不过一千,就轻而易举的夺得东治仓库中所有粮食和兵器战具。

当时,东治城内外都还驻有王朗的军马。孙策首先攻打囤积在城外的粮仓,斩杀百余人,城内守军胆裂,紧闭城门,不敢妄动。孙策则挥师攻打东治外围,俘虏、受降了一大批败走但又无处可去的会稽兵马。

这时城内的守军才看出孙策兵少,于是又纠集了城内的兵士来夺城外粮仓。孙策立即挥军,打败他们,俘获千余人。然后重新进攻东治城,很快就拿下了东治。

王朗闻讯后,大为震惊,率部出山阴来到东治与孙策交战,但打不过孙策,初期的兵败并没有使王朗产生怯意。他在东治外建起营寨,与孙策对垒,孙策见王朗势大,越发警惕小心,深沟高垒,严加守备。

王朗见孙策负险固守,一时难以攻克,便以为孙策不足为虑。自己的部下也是一时大意,才丢了这座西陲边境的唯一城池,他很快会赶跑这只小跳蚤。

此时在前面的战斗中,孙策腿部中箭,不能乘马,部下抬他回城疗伤。

这时有人就对王朗进言,猜测说:“孙郎可能被箭射死了!”

因为孙策还年轻,虽有官位名号,但不高,所以对内外孙策都愿意别人叫他“孙郎”。王朗闻孙策可能的死讯,大喜,派将士与孙策部队对垒、叫阵。

孙策部属果然应战,孙策先派几百兵马挑战诱敌,而在后面设好伏兵。敌兵出击,孙策部假作溃败,引敌进入包围圈中,然后一声号令,伏兵尽起,斩首数千会稽兵马。孙策乘胜进攻王朗营地,并命手下将士高声喊话:“孙郎庐江大军来了!”声撼敌营,地动山摇,吓得不少敌兵连夜奔逃。王朗也不得不放弃东治,东撤永宁、章安诸县。

此时,孙策已经收获不少,但他不满足于现状,他立即整顿部队,军队迅速扩大。然后,接着连续出击永宁、章安,“所向皆破,莫敢当其锋,而军令整肃!”到孙策攻打诸暨时,名声已是威震会稽。孙策率部所过会稽各县,百姓们听到孙郎兵到,都胆战心惊,魂消魄散,避之不迭,官长们也往往丢弃城池,窜伏草莽之中。所以孙策很快入据了会稽多个城池。

不久,王朗又放弃上虞、余暨西逃,孙策遂东进夺取山阴。但王朗在山阴坚守,于是孙策转道先拿下了余姚等山阴外围,使山阴孤立。建安元年一月间,孙策仅用半月左右的时间就侵占了大半个会稽郡,并引兵渡过浙江,直逼会稽治所山阴。

此时会稽功曹虞翻劝太守王朗暂避孙策的锋芒,并向曹智告急,王朗不听,也不愿意,全力屯兵在山阴,试图倚靠山阴的城防拖死孙策,在反败为胜。

孙策在山阴的进攻,起初也颇为不顺,几次从水上发动进攻,均未能奏效。

孙策的叔父孙静此时献策,建议声东击西,从查渎进兵,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孙策依计。于是,夜里一面到处点燃火把,迷惑、牵制正面之敌,一面分出兵马悄悄从查渎出击。

王朗出于意外,大惊之下,派从刘繇那投奔到他这儿的张英率兵仓猝迎战,孙策斩杀张英,长驱直人,会稽军马败走。随后王朗败溃,带虞翻乘船逃到富春,试图寻求许贡的庇护。但这时孙策在吴郡的内应朱治也配合着做出行动,联合曾经把与孙坚争豫州失利的周禺把许贡杀掉,大张旗鼓的宣布吴郡归孙家所有了。

孙策也毫不客气的鼓起勇起直追王朗入吴郡,王朗、虞翻最后走投无路下,被迫投降、被俘。

孙策平定吴郡、会稽两郡后,马上任命,朱治为吴郡太守,自己兼任会稽太守,仍以虞翻为功曹。

孙策和朱治在吴县会师时,哈哈大笑着道:“曹智想要在庐江围死我,却不曾想现在我们把他更大的围了起来!”

的确,孙策得到吴郡、会稽两郡后,不但实力、地盘大增,也同时等于把曹智的丹阳、豫章等地反包围起来。

曹智这会儿知道了和他在柴桑等豫章之地对持的不是孙策,而是周瑜。孙策早就趁乱悄悄跳出他的包围圈,在他本来以为迟早会落到他手中的江南之地,全都落入了孙策之手。

历史名人不是白叫的,虽然那小子爱臭美,但身边人才众多,这招另辟蹊径肯定是孙策身边的谋士们,鉴于袁术不义,曹智大军紧逼之下想出来的妙招。

曹智太钦佩了,也意识到自己太大意了。此时,他正率部赶回丹阳,现在去征讨势头正劲的孙策已经太迟了,孙策迅速整合两郡实力,现已有三万之众,加之在庐江、柴桑等地原先留有的二万多兵马,他要反包围的两头夹攻曹智刚得的豫章已不是什么难事。

并且在合肥吴景、孙贲在收到孙策江南大捷的信息后,主动停了对合肥的攻打,却引来了袁术的大军,对曹智施压。

曹智看明白了,孙策这次利用家族成员各自的权利和影响力,是绝对有计划的一次行动。主要的目标当然是曹智,他们目前的计划一切都是成功的。

曹智在袁术大军来袭之前,紧急召集了帐下所有文臣武将,齐聚宛陵,就目前不利的处境进行了一次紧急会议。

曹智手下现在能人一样辈出,他自己也不是七八年前不经人事的毛头小伙子,他面对如此大的危机和挑战,依然沉着。

会议很快有了结果,曹智现在代表的扬州政府,决定在政治上先反击孙策,不承认他任命的吴郡、会稽太守,而是任命王晟为吴郡太守,承认严白虎的合法地位,并表举他为会稽太守,唆使他们以武力手段赶走孙策。而在豫章一样曹智停止了任命自己亲信的行动,而是表举在名人士大夫中很有威望的华歆为太守,让他相抗留守在豫章的孙策余部。并承认豪帅、僮芝割据势力、民族势力的合法地位,但要他们相助桦韵攻打周瑜等孙策留守豫章的军事势力。还有就是破天荒的承认袁术表举的庐江太守刘勋,主要目地也是离间他和孙策之间的关系,加剧他们的利益上的冲突,以此来牵制孙策在庐江和豫章的势力。

这些措施马上有了效果,吴郡、豫章等地曹智扶植的势力很快就开始竖起反对孙策的旗帜,并发生了不同规模的战事,很好的阻止了孙策进一步向曹智的地盘伸手的机会。

使曹智有充裕的时间,在军事上直击面对袁术十万大军的紧逼。这也是曹智团队群策群力,在军事行动上制定的方针,那就是避开孙策现在的锋芒,先让依附曹智的一些政治实力去消磨他一段时日,他们把主要精力放在对付来势汹汹的袁术身上。

第七百零二章 骑虎难下的袁术

合肥城外三十里之处,一片肥沃的平原之地,此时,但听马蹄声响,前锋斥候兵首先出现在了地平线上,跟着左右先锋队步入视线、前军、左军、右军,一队队的向南开拔挺进中。

同样早在此地等候的曹军,一副严整有序,毫无惊慌杂乱。袁术寻思:“想哪曹智威震扬州多年,并非浪得虚名,此则虽有内乱、外忧,部属却无慌乱之意,可见,曹智实在是个统军有方之人。”

曹智闻听袁军已到,携着贾诩、邓艾之手,道:“咱们瞧瞧去。”几人走出帐来,但袁军每一面军旗上颜色都不一样,红、黄、蓝、白各色闪烁着不可一世的光辉,十余万大军南行着。

曹智等人一离大帐,众亲卫立即拔营,片刻间收拾得干干净净,行李辎重都装上了驼马大车。各军将领已发出号令,各军陆续便即启行。贾诩、邓艾、曹休等随侍在曹智前后,众人脸色郑重,却是一声不作。同样有七八万兵马的曹军此时惟闻马嘶蹄声,竟听不到一句人声。

这让袁军上下大为叹服,均道:“治军如此,天下有谁能敌?倘若再有大军继来,袁军将士自认勇悍,终究是要不敌的。”

袁军将士一时大军云集进攻合肥,但大部分人却不明白袁术为何要这么做。前段时日袁术一直对曹操和吕布对持所产生的空挡很是感兴趣,重夺陈国,资助吕布,准备出兵曹军撤走后的徐州等,都是很有利益之事。袁军很多将领都是临时受命被抽调南下的,他们不明白袁术放着有利可图的徐州、兖州等地不去打,为什么突然掉转枪口来到合肥。

合肥被曹智控制后,对他们后方是有威胁,但曹智急着平定扬州其他各郡,一时并没有对袁术的九江产生威胁。袁术的根基一直在豫州,为什么此时急着来和曹智争夺扬州了呢?

袁术是有苦说不出,他是被吴景、孙贲之流诱骗而来的。袁术从豫州率部而回,大队人马向南行了三日。晚上扎营之后,一名传令兵驰马奔到,向袁术禀报:“曹智作乱豫章,占据南昌,但孙策出奇兵占了会稽、吴郡扬州两郡。”

袁术不由大喜,正打算嘉奖孙策时,吴景等在合肥作战的部队又传回信息,说他们攻克的曹操、曹智的老家谯县,将其家属均已捕拿到了。合肥更是即将拿下,他们要袁术火速增兵合肥,争取一举拿下曹智的老巢丹阳。

袁术初时一听大喜,随即点齐兵马,从各地抽调了十万之众,直扑合肥而来。但在途中就听闻了孙策自己任命吴郡、会稽太守官员一事。这让他感觉很是不爽,孙策现在怎么都是他的属下,怎么可以未得他的号令就自己任命两郡官员呢?

袁术这时犯了一些犹豫,部队也停滞不前了。但这时吴景把抓住的曹家老小给袁术送到了驻地,并又送来消息,说他们在久攻不下合肥之下,已经绕道进攻巢湖,而曹智的大军正在往合肥集结,希望袁术能尽快进兵合肥,他们南北夹击之下,彻底打败曹智,去除他们扬州最大的心病。

袁术一听曹智也已往合肥大军云集,那他就不能够再犹豫了。如果现在袁术半途而废,倒有可能成就曹智的兵马大量云集后,长驱直入,进攻他的九江。

于是,已成骑虎难下之势的袁术只能率部继续南下。他这时可能已经意识到了孙策小儿和他的舅舅吴景等人在利用他,但他手上抓了曹家老小,曹智又在合肥拉开架势,他此时后退或是放弃,后果严重,所以袁术此时只能认了自己这个冤大头,继续南下。

当曹智得知自己老家被袭时,也是大吃一惊,不由得脸色大变。家眷被劫,势必将成为他的软肋。得知消息的这一晚,曹智翻来覆去,无法安寝。

次日一早,探子来报,袁术率领兵马十余万兵马,北来犯境,已快合肥外围。曹智寻思:“今日之事,有进无退,纵然家人被拿来做要挟,他也只有决一死战,否则家人性命难保,就是跟随自己的数十万弟兄也要被殃及,辛苦经营多年的扬州更是会拱手让人。”曹智此时还能清醒的认识到事态的严重,做出着合理的判定。

当日他便召集谋臣武将商议。此时,无论老旧曹智帐下群臣对其都极为忠心,愿决死战,但均以曹智的家人为忧。

于是,曹智传下号令:“众官兵出力平逆讨贼,此战之后,升官以外,再加重赏,至于他的家人,曹智狠心的要求众将士不要予以理睬,只管听号令杀来犯之敌就是。”

曹智说罢披起甲胄,亲率三军,向袁术的军马迎去逆击。众官兵见曹智亲临前敌,登时勇气大振,三呼必胜,誓死效忠。曹智的七余万兵马分成前军、左军、右军、中军、后军五部,兵甲锵锵,向合肥城外挺进,另有小队游骑,散在两翼。

王平、太史慈挽弓提矛,随在曹智身后,作为曹智亲身护卫的曹休。此时被曹智安排带领一队亲兵保护着贾诩的谋士,居于后军。

王平见曹智一直眉头深锁,知道他表面上对家人生死置之不理,其实心里还是很担忧的。听说那里还有曹智的一房妾氏蔡氏和刚产下一名婴儿。

曹智正担忧间,忽听得前面号角声吹起。前面远处袁军中军尘头大起,扬起十余丈高,宛似黄云铺地涌来。

王平马鞭一指,说道:“袁术久经战阵,也是一名骁将,何以驱兵急来,不养马力?”,说罢,又随即想明白了什么似的,自语道:“嗯,他们这是有恃无恐,自信已操必胜之算。”话犹未毕,只听得左军和右军同时响起了号角。曹智极目遥望,见敌方东面另有两支军马,西面亦有两支军马,那是袁术自恃兵马强于曹智,所以一上来预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拿下曹军。

曹智看敌军来势汹汹的阵势,脸上微微变色,向王平道:“结阵立寨!”

王平立即应道:“是!”纵马出去,传下号令,登时前军和左军、右军都转了回来,一众军士纷纷将营帐的支柱用大铁锤钉入地下,张开帐棚。四周树起鹿角,片刻之间,便在草原上结成了一个个极大的木城,前后左右,各有骑兵驻守,数万名弓箭手隐身木城之后,将弓弦都绞紧了,只待发箭。

曹智皱起了眉头,看着即将展开的大战,心道:“这一场大战打下来,不论谁胜谁败,横尸遍野是肯定的了。最好袁术还知礼义廉耻,不要将他的家人推到阵前,不然自己有言在先,养育了他多年的曹嵩、二娘,还有蔡文姬和自己从未谋面的儿子,都将是自己要眼睁睁看着惨死的对象。”

曹军营寨结好不久,袁军前锋已到。却不上前挑战,遥遥站在强弓硬弩射不到处。但听得鼓角之声不绝,一队队袁军围了上来,四面八方的结成了阵势。

曹智一眼望将出去,但见遍野敌军,望不到尽头,寻思:“自己的兵势远还不及袁术,此战谁输谁赢还真没把握!”但见营寨木墙的影子短短的映在地下,烈日当空,此时正值正午时分。

过不多久,敌阵中鼓声擂起,数百面皮鼓蓬蓬大响。曹军亦有将军大声叫道:“击鼓!”

曹营中数百面皮鼓也蓬蓬响起。蓦地里对面军中鼓声一止,数万名骑兵喊声震动天地。挺矛直冲过来。眼见敌军前锋冲近,身处前军的前锋将张郃令旗向下一挥,曹营中鼓声立止,数万枝羽箭同时射了出去。敌军前锋纷纷倒地。但敌军前仆后继,蜂拥而上。前面跌倒的军马便成为后军的挡箭垛子。敌军步兵弓箭手以盾牌护身,抢上前来,向曹营放箭。

曹军将士初时颇为惊惧袁军的强盛,但一到接战,登时勇气倍增。曹智更是站在一处高台,手持长刀,发令指挥。曹军将士见曹智亲身督战,大呼:“必胜!必胜!必胜!”

袁军听到“必胜”之声,抬头见到曹智的明光铠甲,站在曹营中的高台之上,在他积威之下,不由得踟蹰不前,张郃见到良机,大呼:“左军骑兵包抄,冲啊!”

左军此时由从陈国调遣而回的许褚率领,听到张郃号令,数千骑兵便从侧包抄过去。袁军一犹豫间,曹军骑兵已然冲到。袁军登时阵脚大乱,纷纷后退。曹营中鼓声雷震,袁军接战片时,便即败退,曹军骑兵向前追杀,气势锋锐。

曹智大喜之时,只听近旁的太史慈叫道:“主公,这一回咱们大胜了!”

曹智下得台来,跨上战马,准备领军应援。忽听得号角响起,袁军后续主力开到,败退的袁军前锋返身又斗,霎时间羽箭、长矛、刀戟在空中飞舞来去,杀声震天,血肉横飞,惨叫迭起。

第七百零三章 事到临头懊悔迟

双方杀了半个多时辰,忽听得袁军阵后锣声大响,鸣金收兵。袁军骑兵退了下去,箭如雨发,射住了阵脚。曹军中军和前军在张郃、王平、许褚、赵云等率领下连冲三次,都冲不乱对方阵势,反而被射死了数千军士。

曹智见己方士卒死伤太多,姑且暂且下了收兵之令。当下曹军中也鸣金收兵时,袁军派出两队骑兵冲来袭击,亦不知曹军将领早已有备,佯作败退,在袁军两队骑兵深入时,两翼一合围,将两队袁军的三千名官兵尽数围歼当地,余下数百人下马投降。

曹智左手一挥,曹军自有军士率部,将这数百人都俘虏了。这一场恶斗历时不到一个时辰,却杀得异常惨烈。

双方主力各自退出数十丈,中间空地上铺满了尸首,伤者呻吟哀号,惨不忍闻。

接下来只见两边阵中各出一队不带兵刃的士兵,开始各自打扫战场,把还活着的己方士兵抬出,运往自己的后方,进行治疗。

曹智此时在营中高举长刀,大声向手下军士鼓噪道:“袁军虽众,却无斗志,再接一仗,他们便要败逃了!”

曹营官兵齐呼:“必胜!”的口号,这第一仗曹军是打出了点气势,也取得一定的胜利,曹智只是借机鼓舞士气。两军交战,他们现在不占优势,他只有靠士气打赢了。

正值曹智鼓舞士气之时,忽听得袁军阵中吹起号角。数骑马缓缓出来,居中一人朗声叫阵了起来,说的无非是曹智这扬州州牧非是正统,曹军官兵应忠君爱国,须当即日向袁军归服。但凡归服者一律官升三级,赏金银等话语。

曹军中十余名箭手放箭,嗖嗖声响,向那人射去。那人身旁四人举起一人高的盾牌相护。那人继续叫嚷一阵,突然间五匹马均被射倒,五人躲在盾牌之后,终于眼看要丧生曹军箭矢之下,于是便停了劝降,转身退回袁军阵中。

此时身处左军的许褚立时也来了精神,喝道:“跟我出去几个,回骂!”

于是,在许褚的精挑细选之下,三十名曹军官兵上前十余丈。二十名士兵手举盾牌保护,此外十名乃是“骂手”,声大喉粗,口齿凌厉,许褚作为第一名“骂手”,一出阵就毫不留情的开骂了起来,什么“愚蠢,卑鄙小人,死无葬身之地”等等,跟着第二名“骂手”又骂,骂到后来,尽是诸般污言秽语。

曹智此时一回转中军营帐,听得有限,这些“骂手”的言辞他大都没听着,只见身处前军的张郃却是连连点头,意甚嘉许,想来这些“骂手”骂得着实精彩。

张郃此时向敌阵中望去,见远处一片军旗的掩映之下,有一人乘着骏马,在左右簇拥之下,手持马鞭对着曹军阵营指指点点,这人全身最上等的铠甲衣袍,头戴武冠,颏下留着长须,面容削瘦,神情剽悍。

张郃寻思:“瞧这模样,这人便是袁术了吧?”

于是便命令身边的传令兵向许褚等示意,转变骂词,主攻袁术。许褚等人接到传话后,忽然间与十多名“骂手”低声商议了一会,一齐放大喉咙,开始大揭袁术的阴事。

那袁术可不是什么立身甚正之人,可骂之处多不胜举。许褚等人平日里就知道一些,再加上张郃为他们提供了些从袁绍那处听来的猛料,十多个人立即,针对袁术平日里的荒唐事都被抖了出来。

十多个人齐声而喊,叫骂的言语字字相同,声传数里,袁军数十万军士听清楚的着实不少。

那袁术本不在意曹军在叫骂之事,但很快听明白是针对他个人的,气不打一处来的,鞭子一挥,袁军上下齐声大噪,大都是“啊啊”乱叫,喧哗呼喊,登时便将许褚的十多个人的骂声淹没了。

乱了一阵,已是黄昏,双方军士又饥又累,各自退开数里,安营扎寨后,准备埋锅造饭。曹军在一处山坡上赶造营寨,居高临下,以作守御之计。安营甫定,还未造饭,气不过被揭伤疤的袁术亲率精锐赶到山下,立即向山坡冲锋。曹军将士立时箭石如雨,将袁军击退。

袁术见仰攻不利,当即收兵,在山下安营。

这日晚间,曹智站在山崖之旁,向南眺望,但见袁军营中营火有如繁星,远处有三条火龙蜿蜒而至,却是袁军的部队正在作出调整。

他转过头来,望着远处出了会儿神,自语道:“看来明天又将有场恶战!”

一宿无话,第二日,袁术果然又退回了昨日交战的平原,摆阵恭候曹智。

曹军昨日通过两场小胜,士气正旺,众将纷纷请命要求当前锋。曹智最终还是选择了张郃担任前军主将,配以太史慈、雷公等数位副将,再以许褚和赵云为左右两军将领,李典、王平指挥中军,浩浩荡荡的下了昨日安营扎寨的山坡,同样回到昨日对阵的平原,与袁术对持。

袁军今日并没有急着进攻,派兵出征叫骂一阵后,忽然中军分开,推出数十辆车子,来到阵前,车子一停,随车的军士从车中拉出来数十个女子,有的年过半百,有的方当妙龄,衣饰都十分华贵。这些女子一走出车子,双方骂声登时止歇。

曹智远远一看便失声大叫:“娘啊,娘啊!儿子捉住这帮畜生,定将他们碎尸万段,替你老人家出气。”

那打头第一的中年妇人,便是曹智的后母,二娘徐氏了,其余的是曹嵩的妾氏,还有曹家宗室的一些成员。

吴景派孙贲趁吕布、陈宫在兖州作乱,曹智又忙于统一扬州时,悄悄率部围住了谯县,将在谯县的曹氏一脉都擒了来。

在徐氏等人身后,铁链声呛啷啷不绝,一排排和曹家沾亲带故的男女老幼此时也从阵后被牵了出来。霎时间两阵中哭声震天,解到阵前的霎时有几百人,不过大部分不是什么曹氏宗亲,其中有许多都是在围捕曹嵩一家时胡乱捉来,有的是和曹家沾亲带故,但不部分只是住在谯县的平民。而捉错了,一时也分辩不出,袁军此时更无人验证,都推上阵前,以作要挟。但见后面的几百号人,拖儿带女,乱成一团。

袁术麾下一名将军此时纵马出阵,高喊叫道:“曹智听着,尔等家小,都己被收,投降就和家属团聚,我家主公饶你一家不死。若不投降,袁将军有令,曹家所有家属一齐杀了。”

这古代敌我双方作战的,对俘虏向来残忍好杀,曹智知道袁军说得出的“一齐杀了”,决非恐吓之词,当真是要一齐杀了的。曹智不就也刚杀了张邈三族吗?所以他相信如果把袁术逼急了,或许真做得出杀了这阵前老老少少的曹氏一族人。

曹智起初对众将士说是见了袁军拿自己家人要挟与他,绝不要说心慈手软,但真轮上了,可就没这么铁石心肠了。曹嵩和蔡文姬等人是还没看到,但那二娘可是曹智来到这个时代,对他最好的人了,他哪能说不管就不管,曹智一时看着阵前哭成一地的老老少少,他有些呆滞。

事到临头懊悔迟,曹智前后将领、谋士正着急曹智为何不法令杀过去时,只听袁军阵前被俘的二娘徐氏扯着嗓子朗声道:“智儿,智儿啊,我的智儿,勿以老妇和妻儿为念,奋力荡寇杀敌!杀……娘在天上看着你……”

数十名袁军军士此时正拔出长刀,架在众曹嵩的妻妾颈中。年轻的妾氏登时惊惶哭喊,钢刀架在徐氏脖颈上时,她毫不畏惧,极力挣脱着要站起身来,让曹军杀过来。

但曹军将士此时谁人敢动,都认识那是主公的家人。二娘此时也是迟迟未见对面的曹军有动静,身后那些莺莺曰曰的哭声吵得她顿时大怒,她再次不管身后袁军士兵的恐吓,朝着对面曹军阵营大声喝道:“对面无论哪位我儿手下将军,快将哭喊的女子都射死了,快射,这是命令……”

徐氏叫喊之时,听得清楚的前军将领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下令真射了曹嵩的这些妾氏。此时只听一声断喝,张郃排众而出嗖嗖声响中,率先将两枝羽箭射了出去,哭叫呼喊的女子中立时有两人箭而死。

随后就听徐氏在那边叫道:“这位将军射得好,射得好!我们曹家的基业,决计不能毁在此等贱妇手中。谁再敢哭,谁再敢哭,这就是下场……”

顿时曹嵩的那些妾氏,看见徐氏声嘶力竭的喝骂,都渐渐止了哭声。再往后的老老少少也在胆怯之下,降低了哭喊的声音。

徐氏反客为主的叫嚷,和不畏生死的气势,立时震惊了全场。包括站在她身后用钢刀架着徐氏脖颈的袁军兵士,见了徐氏狠毒、犀利的眼神,都经不住胆寒的后退数步。

男人不怕死,他们见多了,女人这么不怕死的,他们真没见过,同时也在心底里钦佩徐氏的勇气。

有胆识的男人让人欣赏,有勇气的女人让人敬佩!特别徐氏还是个年过半百的中年妇人。

第七百零四章 乱军救人

阵前的曹氏老弱妇幼哭声渐止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一直把自己压在后阵的曹休,一路嚎啕大哭着,奔向前阵,要去救他的堂祖母。而后被眼明手快的王平催马奔上将其摁倒在地,拖回了中军曹智身侧。

曹智此时也好不到哪去,整个人挺直在马背上,已经是泪流满面,不能言语。贾诩等谋士,此时也是顾不得危险,奔上前来,劝慰曹智的同时,提醒他要以大局为重。扬州十万将士的性命可都在他这一仁,还是心肠一硬的抉择中。

而此时,袁术见曹嵩的老婆如此倔强,推她出阵非但不能胁迫到曹智,反而动摇了已方军心,自己堂堂袁氏嫡传,怎么在徐氏嘴里成了贼寇一类人物了。于是发令道:“押了这些女人上车,退下。”

众军士将徐氏等又押入车中,推入阵后。

袁术又下令:“押曹嵩和曹智妾氏、孩子推上阵!”

袁术令罢,猛听得呼呼呼竹哨吹起,声音苍凉,军马向两旁分开,两辆囚车被从裂开的军阵中缓缓推出。

曹军中有些官兵立即认出了第一辆曹嵩的身影,曹嵩精神极差,身已不能坐正,嘴喊不出一个字来。但他依然坚持昂着头,让曹军中的人能看见他。而后一辆中一个白衣美妇,端正的坐在那里,丝毫不见惊慌、怯懦之意。很明显她手中还怀抱着一个婴儿,此女正是刚为曹智产下一名男婴的蔡文姬。蔡文姬的一生注定了逃不开的纷争、苦难,孩子尚未满月,遭此大难,沦落为人质。

蔡文姬的出场不像徐氏有骇人的眼神,愤怒的谩骂,她显得很是平静,甚至是安详的。她慈爱的看了一眼怀中的婴儿,再抬起头缓缓的扫视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曹军将士,一副已将生死超脱到一定境界,显得是那么的无畏,那么的圣洁。

“爹,孩子,蔡琰啊!”曹军阵中呼唤声起,但未响成一片,就人为的压制了下去。

袁军中鼓声响起,二名刀斧手大步而出,手中大刀精光闪亮。鼓声一停,二柄大刀便举了起来,对准了已解开了囚车木栏的曹嵩和怀抱婴儿蔡文姬的头。

只听袁军中有人叫道:“曹智你还犹豫什么,这可是你的家人,向袁将军投降吧,荣华富贵一样少不了你的,若不投降,你的家眷就要被一齐杀了!”话罢,鼓声又起。

曹军众将士知道鼓声再停时,这二柄明晃晃的大刀便砍了下去。这支扬州的曹军将士对曹智向来忠心,袁术以“升官”和“重赏”相招,那是难以引诱,但这时眼见自己主公的父母、妻妾、幼子引颈待戮,如何不惊?

鼓声隆隆不绝,曹军士兵的心也是怦怦急跳。他们齐刷刷的扭头去看曹智,等待着他的决断。

曹智此时双眼模糊地,已经咬着自己的手臂,伏在马背上作声不得。他此时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只觉在远端煞是有两双坚毅地眼神正注视着他。他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动作,突然之间,只听曹中有人叫道:“主公有令,杀!杀!杀……”

紧跟着嗖的一箭从曹军中射出,正中站在曹嵩背后那人的前心。

那名刀斧手扔下手中的大刀时,曹军中二千持明晃晃长戟的兵士,率先向敌阵奔去。

“杀啊,杀……杀光这些狗娘养的……”

曹军中数千人一奔出,左军、右军也跟着纷纷效仿奔出。两军本就离得近,这时袁军将士又都把注意力放在待宰的曹嵩和蔡文姬身上,期待着曹智宣布投降。突然的被曹军冲入,虽说已是奋力拔刀、剑乱斩,却哪里止得住?这里数百人一冲入,跟着便是数千,数千人之后,是数万,哗啦啦一阵大乱,曹智的五路大军之中,一瞬间倒是奔去了五六万人与袁军贴身近战起来,袁军弓箭手甚至都没来得及放出第一轮箭矢,就已被曹军冲散。

袁术领着亲卫站在高处,见到这等情景,怒从心起,从亲卫手下接过令旗,想挥旗,止住自己军队跟着曹军冲入后形成的混乱。但此时还那里止得住,两军十几万人马此时已是紧紧粘牢,毫无阵势可言的混战的一起。

此时,打头冲杀的曹军前军将军张郃,更是挥洒着他的重戟,一路所向披靡,是遇人杀人,遇佛杀佛,并到处嚷叫道:“主辱臣死!主公待我等恩重如山,今日正是我等报主之时,杀啊……”

他是第一个下令说,接到了曹智进攻的命令的。但到底接到没接到,现在也已经搞不清楚。许褚等人只知他率领了二千名前锋兵,齐声发喊,从阵里冲了出来。这二千人都是曹智拨给张郃部下中新近训练的大戟队成员。这些人一律用戟,已从入袁军无不以一当十的展开厮杀,大喊冲杀,登时将袁军前锋冲退百米许。之后又但见曹军数万军马涌了上来,刀矛齐施,只听得喊声震动天地,血肉横飞。此时,有心想挣脱曹军混战的袁军将领,也是有心无力,数万人刚杀上手,那有那么容易分得开。

张郃接没接到曹智攻击的将领,这会儿只有他自己知道。但贾诩等曹智身边的谋士,见突然发生的混乱情况,却是心下一喜,立时呼喊左右趁乱去救曹嵩、蔡文姬等曹智家眷。

王平、太史慈是最先耳尖听到贾诩呼喊救人的。此时整个战场已是一片混乱,打头与曹军碰撞在一起的袁军士兵,此时只有一味拼杀,来保住性命,那还有空去理会曹家老小。

王平在混乱一开始,就纵马向蔡文姬的囚车直冲过去,眼见离那囚车约有二百步之遥,在马腹之下拉开强弓,嗖的一箭,向刚站立上去的一名敌兵就是一箭射了过去。

那士兵举起盾牌,将第一箭挡开。王平纵马急驰,连珠箭发,第二箭就将那士兵射倒,第三箭又直射入另一名近旁企图加害蔡文姬母子的一名袁军将官的胸腔。

此时在囚车周围还有几名看守蔡文姬的袁军兵士,眼看有人来夺囚车上之人,随即明白过来囚车上之人不能被曹军中人救走,于是就有袁军兵士欲上车就地解决蔡文姬母子。

此时王平已接近几十步之遥,那还能让这些敌兵得手。眼明手快的他连珠箭再次射出,这连击之术,原本就是王平的拿手本领,三支箭矢不失一支准头,“噗,噗!”的三声,插入三名敌兵身体各个部位。

但听叫声“啊哟!啊哟!”立时射得三名刚启动的袁军兵士伏在地上。

王平身下健马如飞,人马未到羽箭又到,这一次相距更近,一箭从一名袁军骑兵左胁穿进,透胸而过。那人身子一晃,从马背上溜了下来。

随后王平一举成功救下蔡文姬母子,并在从后赶到的曹智亲卫护送下,快速奔回中军。

应该说现在也不存在什么中军了,原先中军停留的地域,只有一千多曹智的亲卫还护在曹智和贾诩、邓艾等左右。

曹智此时也已是尽收悲痛,正急切的注视着混乱战场上家人的身影。

曹智也是在莫名奇妙的状态下,抬头已见这幅混乱的摸样。急问身边的贾诩:“为何会如此?”

贾诩回禀曹智说是:“主公,你发令令三军冲杀的。将士们基于你父母、妾氏、儿子被劫,群情激奋全都冲上去,为您雪耻去了!”

曹智刚想说:“我何年马月发过令,令三军这么毫无章法的出击了?这有这么雪耻的吗?”

但随即一想:“这混乱不是给了曹嵩、二娘、蔡文姬母子逃生的机会!”

“乱,让他们再乱点!”曹智决定不下令收拢兵马,停止这场混乱,相反当他有趁机夺回家人的念头时,贾诩像是知道曹智所想似的,急忙向曹智禀报:“王平、太史慈、李典等各位将军,都已去救主公的家人了!”

贾诩这么一说,曹智立时醒悟之前的假传军令,令三军齐出,故意造成这等混乱,看来是这贾诩有意为之,前军中肯定有将领配合了他一把,方才成事的。

曹智心念如电之时,王平第一个已经载着蔡文姬和他的儿子而回了。曹智这时来不及安慰倒在他怀里失声痛哭的蔡文姬,和细看一眼安全的睡在襁褓之中的幼儿。只对贾诩大吼道:“文和,做得好,照顾我的家人,我去收拢兵马!”

贾诩初时也是紧张地注视着战场上的变化,被曹智突然点破自己耍的小伎俩,顿时一愣。随即看着曹智已领兵前冲,把刚救回的妾氏、小儿都留给了他,他眨了眨眼,就笑了。

贾诩本是个极善言辞之人,从刚才曹智匆匆吩咐的几句话中,他已明白,曹智非但没有怪他擅作主张,相反还对他更是信任了。

而曹智现在匆忙去战场节制兵马,无疑也是正确的。两军如此混乱的厮杀,如若不及时制止,将毫无疑问是两败俱伤的结局。而曹军兵少,初时仗着被张郃等挑起的士气,还能占得一些便宜,但一但等袁术和手下将领先节制好了兵马,那他们就危险了。

第七百零五章 好运与倒霉

曹智奔袭途中又遇见了李典救了曹嵩而回,曹嵩本来身体就不行,经过此番被劫,更是连身体都直不起来。李典干脆让曹嵩躺在囚车里,把曹嵩乘坐的囚车一起拉了回来。

曹智一看老父还活着,大喜,匆忙吩咐亲卫护送回贾诩等人处,又对李典和跟随在他身后的二千军马道:“你立即迂回右路,切开两军混战之地,想办法画出界限,传令我军开始往后收拢回来!”

“领命!”李典接令立刻掉转马头,领兵向右路而回。

曹智自己立刻领着身边不多的兵马,向左路迂回包抄而去。曹智为什么以身犯险左路呢?因为他很清楚左路有个他手下最悍勇,但也是打起仗来最投入的许褚在那。

许褚这时一定冲的比谁都凶,深入敌军,和敌军搅浑在一起最严重。

曹智一点也没猜错,自打混战一开始,张郃那是接了贾诩的暗示,心急曹智沉浸在悲痛之中,迟迟不下令冲杀敌阵,以打断袁军之要挟。张郃明白再过一时半刻,本方义愤殆尽之时,就是袁军任意鱼肉他们之时。所以一向沉稳、守纪的张郃,也是冒了军法处置的风险,第一个谎称已看到曹智发令要他们冲锋。

张郃是准备有的放矢的制造一番混战,但他忽略了本身就是混乱大王的许褚、雷公等人,正在他的左右。这些人冲锋陷阵是一流的人选,但一但陷入喋血的混战,再想要收住他们,又是何其之难。

许褚因为比张郃慢了一步“响应”曹智的号令,已经耿耿于怀了,此时面对无数的敌人,杀敌还哪能甘落人后!

“杀,杀光这帮狗娘养的,劫持女人和孩子,你们要不要脸......”

当张郃认为差不多,正要命令前军后撤时,他意外的发现许褚的左军一万多人,已经深入袁军阵中百米地域,独独被他率领的左军冲开了一个大缺口,朝前的脱节了他的前军一大段距离。

这左右两军应该是保护张郃前军两翼的,现在还哪能保护张郃前军之两翼。于是,张郃及时作出调整,反过来去保护许褚的左翼。张郃率部有意的往左移动,顶替许褚的左军位置,而让许褚的左军变成前锋,由此突前。但此时由于战场上的混乱,张郃和底下几个部将之间拉开的过远,命令无法通达。甚至雷公等见许褚杀得过瘾,他们也跟风似的,率部突了进去。

而正当张郃大为着急这种无法阻止的混乱会给曹军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时,袁军后军的官兵、将士突然在此时乱成一团,数千人马你推我挤,自相残踏,却那里再能听从袁术的号令迂回包抄向前。

曹军张郃等将领正诧异间,终于闻听了敌阵中人人大呼袁术中箭堕马的消息。

张郃一听,觉得本方真是运气太好了,于是立即气运丹田,大叫道:“前军将军有令,众三军后退百步,不得恋战!”

而就算张郃在气沉丹田,在杀声震天的战场上,又能声传多远。但就在这时,刚移到左路的张郃军马背后,在一片战场上的扰攘之声中,一声震耳欲聋的统一呼喊:“曹主公有令,三军后撤,三军后撤......”这几句话不是一俩人喊出的,而是曹智所帅的一千亲卫军,在纵马奔驰中,齐声高喊的。千人之音,立时盖过了万人的喧哗纷扰,声闻数里,令得阵前阵后万官兵至少有半数人听得清清楚楚。随后,成千成万的曹军士兵开始依令罢了拼杀,开始后撤。之后右路的李典部,也跟着曹智这边响应着呼喊,带领更多的兵马向后撤去。

袁军将士也急欲摆脱曹军的缠斗,并没追击,而是也像潮水般的同时和曹军一样罢手,向后涌退。袁军各部前线将领此时更是急着纵马回望,担心他们主公袁术的生死,现在是他们最关心的事。

而当曹智接到太史慈救回的二娘等人时,也终于弄清了袁术的意外受伤的原因:袁术的伤是曹智帐下的太史慈造成的。太史慈受命救助徐氏等曹家女眷,他率部一路左突右闪,一会儿跟着张郃的前军在飞奔,一会儿又混入了许褚的左路军马。由于徐氏等第一批被袁军推上阵的老老少少在混战开始前就被袁军解下阵来。意外的混战开始时,这些人未能趁乱走脱,一起被后退的袁军卷裹着越来越往后阵移去。

带着数百骑兵,轻骑突进的太史慈倒是让他们寻到了二娘徐氏等人。太史慈救下徐氏等人后,就率部急往最为深入突前的许褚部回撤。但这时一队袁军士兵死死的缠住了他们,太史慈为了掩护众人先走,独自率着几名军卫拼死挡住追在身后的袁军。

追击的袁军砍杀掉几名曹军士兵后,被太史慈一柄乌枪一下子扫到好几人。眼看太史慈难缠,后面赶上来的袁军立即用弓矢,远距离射杀着他。

初时,太史慈还能抵挡,甚至腾出手几柄金戟飞射之下,又是解决了敌方几名弓箭手。但随着一个声音的呼喊到此处,袁军从后往前的正变的有序起来。

太史慈听出那好像是袁术的声音,他在刘繇帐下时就见过袁术。这时袁术的突然到达,弓箭手立时成倍增加,并很快摆下阵势,弓箭手和长矛、刀盾手开始交替着前进而来。

太史慈在袁军第一波几百枝羽箭齐射下,顿时将太史慈的马匹射倒,霎时之间太史慈骑马跳落地面时,原先自己的那匹战马中了二百多枝羽箭,变成了一匹刺猬马。

太史慈暗呼侥幸时,袁军众官兵在放箭之后,后面的步兵纷纷以长矛跟进来刺。这一轮反击倒也不是只针对太史慈一人,而是正好太史慈处在被攻击的范围内。但见太史慈东一钻,西一滚,尽是在人群底下做功夫。样子虽说狼狈,但总算有惊无险。

但这时一个大胆的想法产生于太史慈的脑海:“既然他都能听得见袁术的声音了,那说明距离不远了?我何不擒贼先擒王一番,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艺高胆大的太史慈说干就还真干,挺枪便杀出一路,又见机抢了一匹敌军的战马,跳上马背,坐的高,就看的更远更清了。原来袁术的确来了偏左路的后阵亲自指挥排兵布阵,因为这里被曹军突入的情况最为严重。只是形势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混乱,袁术正逐个召唤手下将领,上前听命,布置任务。

太史慈一看他虽说已若隐若现的看得见袁术的身影,但还是有些距离,太史慈想要靠拼杀到袁术身边是不大可能了。毕竟袁术身边的千人亲卫,也不是吃素的。

近身不可能,那就暗箭伤人!太史慈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一有主意,立时砍杀了一名袁军弓箭手,抢了人家的弓矢,但可恨的是,太史慈好抢不抢,抢了个箭壶已空的弓箭手。没箭!不要紧,太史慈手上还有小金戟。于是太史慈翻身上马,弯弓搭戟,对准了人群中的袁术,“嗖嗖!”两戟,就射了出去。

应该说在乱军之中,太史慈这匆忙射出的两戟,命中的概率不是很高,但不知是太史慈的运气太好,还是袁术的运气实在太背,一名近身亲卫帮他用盾牌挡开第一戟时,他就急着发火的举手大要吼什么。

就因为袁术这一举手,正好迎上了失了准头的太史慈第二戟。这太史慈的第二戟虽说失了准头,但这是太史慈的拿手本领,用弓弦射出的这一戟,不但臂力雄强,而且戟上附有不与一般箭矢一样的劲力。袁术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匪夷所思的箭矢,准头虽说稍歪,但就在他伸手之际,“噗!”的一声,还是狠劲地斜插入他的左臂上。

袁术立时“啊哟!”的痛得身形伏在鞍上,再一看竟是一把闪着金光的小戟时,还以为什么神兵利器,惊慌之下,身子一晃,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太史慈没想到自己会一举成功射伤袁术这个正主儿。袁术的意外中箭堕马,立时引发了袁军阵中人人大呼,特别是一些近旁的将领和亲卫,还以为曹军有大股人马专对他们此地杀来。于是是二话不说,扯着满手鲜血的袁术就呼喊着部下保护袁术往后退去。

太史慈也借机脱身,和已得命令的许褚军马一起退了下去。一个时辰后,袁、曹双方兵马终于形成了一条长达里许的分界线。这条分界线也是因为袁术意外被敌军射中,而造成战场上的袁军军心一下崩溃。大部分不明就里的袁军士兵还以为袁术被敌军射死了,纷纷无心恋战的跟着后军溃逃。这条长达里许的分界线,其实主要是袁军自己跑出来的,袁术手下将领,此时也是有的明白情况,有的不慎清楚,但任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轻言守住防线,而不顾袁术生死。所以大部分人只能随着大流先退了下来,搞清袁术的生死后,再做计较。

第七百零六章 相持阶段

袁术在一处缓坡上,放下手中兵刃,支撑着身体,让远近的属下都能看到他的身影。他流了好多血,脸色苍白。一名亲卫正在为他包扎,随军的郎中此时不知被冲散在那一部分部队里,一时没找到,所以金戟到现在都没拔出来。

袁术很想骂人,但此时一来失血过多没力气,二来他也以看清因为自己意外受伤所造成的军心不稳,这时要是强行兵将返身再进,不但不会有好的结果,还有可能被曹军利用,趁机攻破他的大军,致使彻底的溃败。

于是,袁术收了火气,决定以眼下安军心,作休整为第一要务。曹智的家人被抢回了,又何足道哉,曹军在这轮混战中,也有损失,袁术只须将部下养精蓄锐后,再派兵将强攻,谅那曹智也无法抵挡,毕竟他的兵马比曹智多,在没有曹操这个强盾支持他之下,袁术毫无疑问比曹智有优势。

在接下来的这日里,双方都未派兵出战,甚至相互挑衅的骂阵也未再有。在长达里许的双方空出的地域,满布着尸体,达万人之多。这一场混战,的确都给双方都带来了损失。但总的来说,曹军是占便宜的。曹军抢回了他们主公的家人,虽说未能全部毫发无损的救回,死了一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但主要成员都在,这就是一大胜利。再则就是曹军率先发动攻击,占了很大的先机,所以躺在两军中间地带的尸体里有三分之二是袁军将士。

曹智此时也是无心扩大战果,他现在正在军帐中,忙着喜不自胜的握着老父的双手,说道:“爹,爹,爹啊,孩儿不孝,让你老受苦了......”说到这里,心神激荡,不由得流下泪来,拜倒在地。

曹嵩劫后重生,也是颤抖着老泪纵横,他本来就口齿不清,这会儿躺在曹智的胡床上,也只是能急喘着气息,勉强吐字道:“好,好,好......”

“让你爹歇息吧,他累的不行了!”二娘此时扶住曹智,提醒道。

曹智看曹嵩的确是心力交瘁的不行,于是便让二娘安坐在另一边的席案前,跪伏在地,朗声着说今后再也不会让二娘受苦,并要二娘回宛陵居住,在天下太平之前,不要再回谯县了。

徐氏也是还未从死里逃生,恍如隔世的再次与曹智,母子相见下,许多话不知从何说起,听了曹智孝顺之言,只是一味的回着:“好,好,我依你之言便是!”

曹智安顿好父母后,此时心境好极,进得另一座帐去,急着去见自己的娇妾和儿子。

蔡文姬一直如在梦中般,她到现在还不相信自己真的活着回到了丈夫身边,那隆隆的马蹄声,战火的交相辉映,震天的喊杀,一路的颠沛流离,还仿佛就在眼前。但她努力的使自己要尽快忘掉这一切,因为这一切都已结束,她又回到了疼爱自己的丈夫身边。

曹智的小儿子还在一旁甜睡,战火的洗礼,马嘶、惨叫并没有阻止出生仅一月的小儿呼呼大睡,甚至他还以为坐在马背上的颠簸是一种很有趣的嬉戏。

在人前没有眼泪的蔡文姬在曹智进帐的那一霎那,再也顾及不到自己圣洁的形象,呼的一下抢到曹智身边,扑到在他怀里,要求曹智紧紧地,紧紧地拥抱住她,再也不要松手。

在第二日双方都极有默契的挂出免战牌,各自开始休整,并各自兵退五里,安营扎寨。由于曹嵩的身体状况不容在颠簸,曹智只能将其和一众死里逃生的家眷都暂且安置在就近的合肥城中休养。

而在昨日一战中张郃等违规将领、谋士的是功是过,曹军内部产生了一些私底下的争议和讨论。曹智得知后,立即晋升张郃为他将军幕府的中郎将,太史慈等有功将领都官升一级,用行动肯定了张郃等人的行为正确,及时制止了流言。唯一没有得到晋升的贾诩,是他极力阻止曹智的。他最怕自己站在风口浪尖上,于是以告老还乡相要挟,坚决曹智表他为长史一职。

而在未来三日内,最奇怪的莫过于蔡文姬的儿子,曹智目前的小儿子。因为在这些日子里长期听惯了嘈杂的兵营内的声音,在安静,景色宜人的合肥城县衙别院内,他倒睡不着了。刚入住的第一天就吵闹个不休,后来蔡文姬不得不随曹智住回军营,听着军营内的嘈杂声,他总算能安然入睡。

于是曹智决定给这个小儿子取名曹火,意思指这小子年纪小小就性格火爆,喜欢军营的嘈杂。曹智的这次取名,立即被文化程度比曹智高不是一个两个台阶的蔡文姬否定。他的儿子怎么能叫“火啊,暴啊”的名字,蔡文姬最后给她和曹智第一个爱情结晶定名为曹彰。意思寄托了他母亲对他的希望,将来能做人能光明磊落,而在文采上能像他外祖父一样美盛鲜明。

蔡文姬的期盼是作为一个极有才学母亲正常的意愿,但她不曾想到过,她帮儿子取得这个名字,并没有使他的儿子在文学上有什么惊人之举。相反不知是否出生就平凡接触兵营的关系,曹彰的一生差不多都在军营度过,并在军队和战场上的确成为了一个光明磊落的名将。

熙熙嚷嚷的合肥城外的战场,通过三日短暂的平静,又迎来了战斗。这次曹智不再一味坚持平原会战,他把左右两路骑兵留在合肥城外,寻找机会适时打击袁军,而余下的大部队则撤回了合肥城内,据城而守,等待后续的援军和其他重武器的运抵。

二日后,蒋钦率领的水军开进合肥水道,从水路向袁军发动了攻击。袁术开始没带水军来,合肥的水道里只有他的一些补给船。在曹军水军到达后,袁术一下子失去了对进出合肥水陆的控制权,于是,他也紧急从寿春调水军前来参战。

随即袁军对于合肥地区的战斗,在平面上被拉升开,战斗不再局限于只对合肥一城的功防上,合肥南北汇流的水域里,平原、山谷、村庄、丘陵中,处处可见战斗、伏击、拼杀。

一时间,在差不多合肥全境,都有战事。特别是在接下来曹军投石车被运抵合肥后,战况一时对曹军有利,袁军被轰得一时魂飞魄散。但袁术也不会这样坐视曹智任意把石弹扔进他的营地,他派出奇兵,终于在一条水道里,截获了一台装载在战船上的投石机,搬回去,请手下的能共巧匠,研制后,也仿制出了几台。不过质量没曹军的好,有时发一炮,就散架了,但总算也有了对曹军反制空的能力。

而在曹军增兵有限的情况下,袁术积极再从后方调军,前来合肥参战,几度对曹军产生威胁。曹智最后不得不动用最后的杀手锏,把仅存的炸药搬出来,对袁军一阵轰杀,把袁术和他的部下一时都打懵。

鉴于曹军武器的强大,袁术不得不放缓进攻步伐,只以骚扰态势攻击曹军。

一时间,合肥城内外,好不热闹,投石机呼啸的轰鸣日夜都在进行,发展到最后,双方都认为这样挺好,都不出兵对攻了,而是对扔石头。合肥战役正式进入相持阶段,也就是曹智和袁术谁也对付不了谁,谁也不能把对方吃掉,就这样双方的战事一直从冬天打到春天,整整打了四个月之久。

期间,袁术还想故伎重使,频频派出斥候和细作,劫持曹军运输部队和仓库重地,试图找寻到一两根炸药,回去研究、仿制。但这次袁术没那么好运气,一直找寻不到曹军这种秘密武器的踪影。他当然久寻不获,因为曹智也没了,最后的一点库存,都用在吓唬袁术身上,还那来。

现在祢衡等正在豫章等曹军新占领区,积极寻找炸药的原材料,以期待能尽快恢复生产和对军队的供应。

曹智虽说用完了炸药,对袁军最后的威胁手段已经不复存在,但很快他也就不担心袁术兵马比他强盛之事,因为很快他也得到了增援。曹操获知合肥战事,和老父的被劫,气愤之下,自己走不开兖州战事,还是派了乐进率部二万驰援了曹智。

曹智看到乐进时一惊,急问他怎么离开安邑,回了兖州。

乐进说,前段时日曹操转战兖州各地,收服诸郡县时,由于又要防止吕布反扑,又要分兵转战各地,所以兵力大感紧张之下,就把他和留守安邑的一部分驻军,暂时调了回来,参与兖州战事。其实这期间随着曹操在兖州战国的扩大,他对兵马的需求已是到了渴望的地步。他原先手上是有四五十万的兵马,但兖州发生叛变后,他的留守兖州各郡各县的兵马一半都跟着吕布、张邈、陈宫背叛了他,这等于时使曹操痛失了一半财产,这份心痛和气愤是无以复加的。而且在接下来平定的过程中,曹操大多是在和原先的部下作战。

第七百零七章 刘备崛起

面对吕布的不停战斗和每夺回一座城池,就要派兵驻守,曹操在不停收复兖州各地的同时,兵力也越来越捉襟见肘,所以现在曹操已经把能从兖州以外调回的兵马,都掉了回来。豫州、徐州曹操曾经都是花了大力气拿下的城池,统统不要了,回收兵力,一门心思先把兖州平定。

自然乐进的外驻安邑兵团也在被召回的行列中,不过乐进告诉曹智不要担心,曹操后又觉得不妥,于是就派了曹洪带着“犬马金帛”和军马去往安邑,代替乐进驻防安邑,继续控制朝廷。

曹操可能收拢外在的兵马有些着急,李儒的信还是在乐进率部到达后,曹智才收到。事已成舟,曹智只能望着川流不息的肥水,心里默念:“子廉(曹洪字),你一定要早点到安邑啊!”

而此时曹智也只能对付州内的战事,对回安邑真是有心无力。曹智清楚杨奉等人一定会利用这段时间,趁机挑唆献帝离开自己的掌控。说好顶多三月而回的曹智,现在已经回到扬州征战快半年了,这已经是对献帝失信了。对于一个信任他的孩子失信是不应该的。

这期间曹智曾几度写信回去,向献帝禀明情形和事态比他想象的复杂、严重,所以才会导致他的归期一拖再拖。献帝初时还是褒奖不断,让他不要急,贼寇一定要平叛之后再回。但最近明显褒奖少了,献帝在信函中盼望他东归之意,越来越急切,可见他正承受着不可在信中言明的压力。曹智很清楚压力来自杨奉、董承等这帮权臣,但心急如焚归心急如焚,但自己扬州不平定,他说什么也不放心去往安邑,安抚帝心。

此时的扬州各战场上瞬息万变,曹智和袁术对持间,三月间,孙策在吴郡先是击败了邹佗、钱铜、王晟等人,转而进入乌程清剿严白虎。严白虎在吴郡也经营多年,拥有万余人马,他本就很是看不起王晟等正统官员,王晟他们也看不起他,所以曹智要求他们的合作对付孙策,他们都是走了个过程,其实还是各干各的。这就给了孙策各个击破他们的机会。严白虎在乌程和孙策的大军交战月余,不敌,转而逃入会稽和孙策继续激战。

而华韵在豫章联合僮芝、豪帅的行动也并不顺利。华韵自认为是朝廷命官,很是看不起僮芝、豪帅等地方土包子,就差没闹僵,后来僮芝干脆不听华韵的号令,自己带兵在豫章与周瑜的部队周旋。但还算万幸的是,这些人还算在实际豫章太守祢衡的监督下,还都能继续与侵占着豫章四县的孙策军马为敌,很好的牵制了周瑜对庐江的谋夺。

这其实也是帮了一把已经瞧出苗头不对的现任庐江太守刘勋的忙,但很快吴景、孙贲来了,刘勋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吴景等人率部根本未在合肥的那一边帮助袁术攻打曹智,而是早已跳出纷争的九江之地,转道来到了庐江,占着皖城以下的几个县,与刘勋关系日趋紧张。现在孙家的人,基本上已经半公开的和袁术决裂,预备着脱离袁术,自领江东各地。

与曹智对持的袁术,得知自己上当,整个冬天都没养好的臂伤,再次发炎,卧床不起。袁术此时意识到了自己来攻打曹智是个错误,是中了孙家小儿的圈套,劳民伤财不说,还让孙家小儿奸计得逞。于是,在三月底袁术就决定与曹智和谈,他也准备退兵。

但现在主动权已不再袁术手中,他的强势在曹智得到增兵后,就变得倘然无存。曹智在得知孙策一时解决不了严白虎时,派遣乐进、李典率部回驰到丹阳和会稽的边界上,就做出一副增援严白虎的架势,进一步牵制孙策。而对袁术的罢兵,曹智上下一致决定不予理睬,只用一次进攻,予以回应。

这让袁术更是气得在阳春三月病情加重,而后正当他决定单方面退兵,回寿春养病时,刘勋的求救信,又让他不敢后退一步。刘勋说吴景已正式告知他,让他回寿春去,皖城他们要入住。刘勋在信中对袁术说,自己是袁术任命的正宗庐江太守,吴景这么做,无异于造反,刘勋要求袁术带兵剿灭吴景之流。

袁术吐血的心都有了,“我难道不知道孙策、吴景准备反我,我难道不想派兵剿灭他们,但我现在过得去吗?曹智这个水仙花不开的家伙,硬是堵在这合肥之地,不让他过去。

袁术甚至开出过割让九江三县给曹智,而且这里的战事就此作罢,三年之内绝不再来犯曹智的地界。曹智作为回报,只要现在借条路给他,让他到庐江去,宰了吴景、孙贲等人,以正他的威严和暗害他与曹智稀里糊涂开战之事。甚至打完吴景等,袁术还可以与曹智合兵,进攻在会稽、吴郡的孙策,帮助曹智平定江东和江南。

面对如此优厚的条件,曹智根本不予考虑,就回绝了袁术。曹智对袁术看得比较透,知道他把承诺当放屁,根本不相信他会那么好心。要是袁术不早对扬州垂涎三尺,也就不会推着曹智的家人来威胁他了。

劫持别人家人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还叫曹智怎么信任他,并与他合作。虽说真的派兵去劫曹智家人的不是他,但你收到曹智家人的时候,怎么就没觉得吴景他们是在害你?还不是抱着要挟成功的幻想,想得曹智的地盘。现在眼看损了夫人又择兵了,就想与曹智议和了,还把责任都推在吴景等人身上。

再说曹智在对庐江一事上已有自己的打算,他可不会傻到让袁术进驻他的庐江,“等平定了吴景,就帮曹智平定孙策!”这话纯属扯淡,袁术能辛苦来帮曹智打仗吗?可别是打完孙策、吴景,袁术就霸占着江南、江东不走了,再来和曹智谈划分界限的事。

这种请神容易送神难的事,曹智不会做,曹智手下的谋士更不会允许他做。

本来想抽身回首春的袁术更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就意味着放弃刘勋,放弃庐江。袁术在扬州一事上多有用心,投入的也很多,现在让他撒手不管,显然已是不可能。但不走吧,身陷与曹智对持的泥潭,对其又很不利。

就拿眼门前的军粮一事来说,就有点麻烦,袁术后方的粮草有点接济不上了。十几万军马,每日的开度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袁术一直把重心筹备他登基做皇帝一事上,没有很好的打理筹备军粮一事,以前在南阳他从来就不为这种事烦心,因为南阳富足,加上豫州,他从来就没为军粮发过愁。

但去年豫州收成不好,单靠半个九江为他提供的粮草,绝对不够他那么庞大的军队用度。

也就在这时,天下皆以为已经无主的徐州又朝着袁术的淮阴杀来了一股兵马。

谁来了?刘备来了。

建安元年的一月间,六十三岁的陶谦未来得及庆贺曹操和吕布在濮阳的大战,终于撒手人寰,他没有回到彭城,就病逝在了郯城。

陶谦现在已经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他的徐州是任何一路豪强眼中的美味大餐。曹操差不多能攻陷整个徐州,那袁术、袁绍、刘表等都有这个能力,要不是环视徐州的各路豪强都有事在身,无法接替曹操吞下这块肥肉,陶谦可能连建安元年的元旦都过不上。

但这一番空隙又造就了另一位豪强的诞生和崛起,他就是刘备。历史上说陶谦死时,要刘备继任他,掌管徐州,那纯属胡说。陶谦那时还没糊涂到这种程度,他接纳刘备在徐州,主要是为了利用他一起守徐州,对抗曹操,那会那么大公无私的要把整个徐州让给他。

陶谦自己毕竟有两个儿子,儿子再蠢,再不堪大用,那也是他的儿子。陶谦在临终前觉察到了刘备的野心,于是作出安排,把刘备调往小沛,任东阳长。消弱刘备在他死后对两个儿子的威胁。

但陶谦死后,徐州政局并没有像他想象的方向发展,首先是麋竺,麋竺在陶谦病死后,未奉陶谦遗命,准备辅佐陶谦的两个儿子继续统治徐州,而是准备迎接在小沛的刘备入主徐州,并辅佐刘备登上徐州牧之位。他的理由很简单,陶谦的两个儿子不堪大用,为了徐州百姓,应该选一位明主,来治理徐州。而麋竺心中的明主正是刘备。

陶谦第一步坏在麋竺的大公无私,那么第二步就坏在用人不当上。下邳

另一位在陶谦死后徐州的重要人物陈登,此时也发挥着谁做徐州之主的重要作用。陈登开始并不主持由刘备继任徐州牧,他还是倾心拥戴陶谦的后人,继任徐州。但很快陶谦的两个儿子的表现令人失望,老父刚死就缺了管束的成天花天酒地,不思进取。

第七百零八章 孙策的痛苦

徐州经过多次大战,正需好好的休养生息。但陶谦的两个儿子肯定不是能带领徐州民众一起艰苦再创业之人,陈登也很快对陶谦两个儿子的为人深恶痛绝,报达陶谦之心日益也就淡了,而后也就与麋竺一起支持刘备主事。

得到了政治上的支持,刘备迅即整合陶谦留下的徐州军队,并迅速占据了下邳。刘备没有入主彭城有两个原因:一来陶谦的两个儿子,已经回到彭城,刘备也不好意思回去赶他们走。二来刘备很有长远的考虑,要想有长足的发展,不能像陶谦那样蜷缩在徐州中部,一有战事就往东边靠海之地退却,那样对长远的发展和未来的扩张不利。刘备要的是逐鹿中原,而所谓的逐鹿中原更靠近下邳国之地,那里和兖州、豫州都有接壤,北上就是冀州,是真正的中原之地。并且领徐州境内最多的十六县,人口众多,又是地处江苏富饶之地。有脑子的新执政者都会占据这里,作为发展在徐州势力的起步平台。

而且很快就验证了刘备决定的正确,刘备接手徐州后没几个月,就迎来了一次契机。曹操和吕布在兖州你争我夺,打得不可开交,曹智在扬州清除不顺势力。另刘备没想到的是,袁术很快也加入了进去,并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刘备暗喜:“你们这群混蛋也有今天,特别是那个曹智,现正两面受敌,活该!活该!”

刘备诅咒完曹智,却脑子清醒的闻到了一直被袁术霸占的淮阴之地兵力空虚。淮阴本就是徐州之地,是前两年袁术被刘表赶出南阳后,转而霸占的。那时陶谦碍于袁术势大,并且不想破坏他和袁术之间的盟友关系,就没敢对袁术强占淮阴一事支声,采取了听之任之的态度。现在刘备主事徐州了,是我的都要拿回来,这也是刘备寻找已久的机会。

出兵,扩张,趁袁术和曹智打的水深火热,刘备决定出兵淮阴,捡点便宜的同时,把矛头直指豫州。

后院失火,这无疑是促使袁术不得不放弃扬州利益,迅速回师豫州,对付刘备。

袁术一走,扬州实力对比又一下逆转。毫无疑问,曹智再次做大,没了袁术十几万兵马的威胁,曹智又能游刃有余的调转兵力,对付扬州境内那些刚跟他叫板的大小势力。

风云突变之下,各方势力迅速做出反应。首先失了保护的刘勋,向曹智臣服,并请曹智入主皖城。在曹智哈哈大笑的狂笑声中,曹智命令鲁肃、陆骏立即与刘勋合兵,接受他的臣服,并直击面对上吴景、孙贲。

做出这惊天逆举的刘勋,把皖城拱手让人,曹智对他也算不错,作为报答,曹智依然表举他为庐江太守。正当曹智准备发兵攻打吴景等霸占在庐江和豫章的孙策势力时,孙策突然派了人来,也表示和谈、臣服的意愿。

孙策的这一行动,让曹智有点意外,势同水火的双方关系,都已经暴晒在阳光下多年,难道到今时今日孙策还想弥合他和曹智曾经的朋友之情。

事实证明,不是这样,孙策团队手法极是高明,孙策没有直接向曹智臣服,而是派张结去往安邑,向献帝贡献方物,向汉廷表达了安居江东的和平意愿,向献帝表达无比的拥护,并且表达着父子两代长期以来对汉室的忠心。

不知是献帝收到孙策的表章和贡物,分外感动,还是其他一些原因,随即派议朗王浦携带汉献帝的诏书安抚扬州,任命孙策为骑都尉,袭父爵为乌程侯,兼任会稽太守。

孙策觉得自己拿下过扬州数郡,现在又统领有兵马,骑都尉的职务有点低,想得到将军的封号以自重。于是,就派人向王浦微露其意。王浦当即以皇帝的名义宣布孙策权代明汉将军。

作为和事老的王浦,接着就奔走吴郡和丹阳两地,为曹智和孙策化解恩怨。带来了献帝的意思,要两家化干戈为玉帛,早日结束了扬州的纷争。

本来已经准备大大出手的曹智,孙策有了献帝的钦封,一时倒是不好出手了,毕竟孙策这会儿也是正统的朝廷命官了,不在是袁术帐下的部将。而且随后孙策也拿出姿态,主动来向曹智请和,及愿意接受曹智这个扬州州牧的调遣。并主动让出庐江诸县和豫章四县,他集中退守吴郡、会稽两郡。

这下把曹智恨得牙直痒痒,人家都表示臣服了,又有献帝派来的钦差在,还叫曹智怎么讨伐孙策。不明就里的扬州官员纷纷向曹智祝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结束了扬州各路豪强的纷争,除小半个九江外,基本统一了扬州。

孙策也在此时等于宣布了脱离了袁术帐下,转而投到了曹智的帐下。不要说曹智在未能平定孙策,而恨得牙直痒痒,孙策同时在吴郡把曹智恨得牙直痒痒,大家这一番你服我,我接纳你的,都是做的表里不一的面子功夫。

孙策在取得会稽、吴郡后,因为曹智正和袁术拼得你死我活,他有闲暇喘口气之余,孙策的母亲吴夫人从江都赶来吴郡,要孙策早日迎娶乔家大小姐为妻。

孙策也在事业蒸蒸日上之余,也是决定完成人生大事,却不知在迎娶大乔的当晚,孙策发现乔莹竟已有身孕。这真是对孙策天打雷劈的事实,孙策本是个极为自负之人,对自己吸引女人的外貌更是引以为傲,谁曾想孙策爱了多年的乔莹,竟会和他人暗结珠胎。

他当时就气得颤声质问道:“你……你这个贱妇,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乔莹一脸冷漠,毫不隐瞒的复述了那日在妹妹与曹智的成亲的日子里,曹智误闯她的房间,跟她同了床,来到庐江的二个月后,她就发现有了孩子等等事情经过。乔莹讲述这番话时,自始至终没有用带有悔意,或是恳求的眼神和语调,自是很平常,很平淡说完了整件事。

孙策感觉乔莹像是等着今天特地通知他一声似的,孙策听完乔莹的叙述,涨着红成紫浆一样的脸,大声惊叫之下,一跃而起,掩面向外飞奔而去。

他受不了这份打击,孙策连死的心都有了。孙策的奇怪举动,立时引起了吴夫人的注意,她立时派人几步追上儿子,硬是把孙策拉了回来,亲自摒退左右,挽住孙策手臂问他出了什么事。

吴夫人初时以为,孙策在生理上碰到了什么障碍或难题,造成孙策一时惶恐了。

这事吴夫人是过来人,岂能不知,他正想安慰儿子,一时“不行”没什么关系,过几天自然会好的。

但孙策的回答让她依然大吃一惊,只听孙策像个受尽**的怨妇般哭道:“她肚里早有了曹智的孩子,我怎么办......我......”

吴夫人大惊,这个她一直也很喜欢的儿媳妇,怎么会做出此等之事。

“贱……贱……”虽在羞怒之下,有良好教养的吴夫人仍觉这“贱人”二字不雅,最终没说出口来。

随后吴夫人脸上神色变化不定了一阵,正当孙策拿出勇气,拔剑要去杀了乔莹,以平息自己的悲伤和愤怒时,吴夫人拦住冲动的儿子,只是再次确认道:“那大乔肚子里的的确确是有了曹智的骨肉?”

“是,那个贱人刚才亲口承认的!”孙策肯定着回答了母亲的话,只怕母亲又有变卦阻止他杀乔莹,忙道:“娘,我这些时日一直忙于战事,我跟那贱人可是清清白白的,我连她的手指都没碰过!今日跟她拜堂成亲之后,才发现她已有身孕,你叫我......叫我今后怎可再面对天下人?”

吴夫人听到这里,手不松的对孙策道:“如果这贱人的确是有身孕,而且这孩子还是曹智的,你就千万不可杀她。”

孙策随即激动地问道:“这是便宜老子,我怎能做?娘你还要她来做什么?”

吴夫人冷静道:“你不但不能杀她,你还得继续和她把这夫妻做下去。一来,此事宣扬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二来将这女人和孩子留着,以备将来不时之需,说不定就能在关键时刻,拿此女和她腹中的孽种要挟到那个太监家的二世祖!”

最终孙策在母亲大人的谆谆教导下,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基本准则,未杀乔莹,而是在婚后第二日,就把她幽禁起来,打算长期雪藏了乔莹和掩盖住此事。

孙策未能血刃对不起他的乔莹,但心中却暗暗发誓,一定要在日后让曹智加倍尝尝他今日所受之痛苦。而且在受了乔莹刺激后,孙策对女人开始随便起来,一连娶了好几房妾室,半年内让多房妾室都有了身孕。以此也更好的掩饰了七个半月之后乔莹的早产。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此时由于孙策事业的蒸蒸日上,附庸到他的手下已是较长沙起兵时,多了不止多少倍。这其中善揣摩、推算,及察言观色的能人不少,联系到孙策在与曹智暂时的和平之后,不思进取的表现,及更具变态的自恋,总能让人猜度到蛛丝马迹。

第七百零九章 曹操的空城计

在孙策经历人生最痛苦时光时,在扬州高层,曹智的绝对嫡系中很多人都明白,养着孙策这只白眼狼,迟早是个祸患。现在孙策的臣服,表面上虽说意味着曹智暂时统一了扬州,他也让出了豫章和庐江所占的地盘,但扬州六郡中他还是占着两郡,这可是扬州很大的一片地盘。

曹智更明白孙家在三国历史上的地位和成就,越让孙氏集团壮大,将来就越难对付。曹智本想在孙策羽翼未丰之前,就消灭了他,但现在看来已经不太现实。

于是贾诩、邓艾、鲁肃等建议,先假意接受孙策的臣服,回头在寻找机会谋夺孙策的两郡。

曹智长吁短叹一番后,只能先接受眼前这个事实。但私底下就派遣了乐进挑选心腹,加大对孙氏集团的渗透力度。

随后基本统一、和平的扬州,作为新一任的扬州州牧,曹智对现在的人事做出了一番调整:他表举了邓艾为丹阳太守,祢衡为豫章太守,鲁肃为九江太守,把政绩不甚理想的华韵表举为议郎,派往安邑。制定的基本政策是,大力发展和恢复生产,实行屯田制。各郡太守在发展生产的同时,还要继续扩编军队。还在新州治的确定上集思广益,最终定在了秣陵营建新扬州州府。

把新的州府定在秣陵,曹智的智囊们主要是考虑到了将来的发展,秣陵是扬州通往中原腹地的门户,水陆交通便捷。把州府定在那里,意义很明确,是要曹智将来更好、更远地向群雄盘踞的中原扩张、发展。

曹智安排妥扬州诸事后,又问一杆文臣武将,他接下来是出兵兖州,帮曹操平叛呢?还是返回安邑,安抚帝心。

许多人赞同先出兵兖州,曹操和曹智是亲兄弟,曹智的扬州暂时平定了,就应该尽快平定兖州,拔除吕布这颗毒瘤,这样曹氏一族就可以,以两州的实力跻身天下群雄的榜首集团。

这时又是贾诩站了出来,他跪在曹智脚下,苦劝曹智不要管兖州之事,当务之急是火速回到献帝身边,在秣陵或是曹智所说的许昌没准备好迎帝的准备之前,曹智最好就留在献帝身边,保证他只听从他一人的意见。

这话令很多主张出兵兖州的文臣武将很是反感,大丈夫扩张事业,难道一定要捧着皇帝的大腿,才能成事吗?毒士就是毒士,就爱围着皇帝做文章。

通过这一段时日,贾诩俨然在曹智身边成了他的第一谋士。曹智团队的很多人也很是佩服他的足智多谋,但只要一提到和皇帝相关的决议,贾诩总是表现的很狗腿和一副市侩像。贾诩此时给人的印象,总不是很佳。他的语气和表达的意思总是好像缺了皇帝,他们就成不了大事似的。这让许多人很是不服气,在这圣命如草纸的时代,缺了皇帝的照拂,怎么就不能有所作为了。

这是当时各个诸侯集团内部的一种普遍标准理论,但曹智因为预知了奉迎献帝在历史上给曹操带来诸多好处,和最终的成就事业,所以他不会像手下官员看得那么肤浅。这也是贾诩慢慢肯安心跟随在曹智身边的原因,倒不是对贾诩的进言,曹智肯听从,而是贾诩误以为曹智的认识已经和他达到一样的高度。

不管误会,还是其他,曹智最后在贾诩权衡利弊的分析下,还是决定派将增兵兖州后,自己则准备行装,率部启程去往安邑了。但就在这时,荀彧的一封急信,立刻又把曹智招往了兖州乘氏。

是什么事情把要去奉帝的曹智,一封信就把他急叫而去呢?

话还要从最近的兖州战事说起,打了大半年的兖州战事,曹操和吕布在夏季来临时,都有意把战场东移了。濮阳不在成为唯一的主战场,而是偏移到巨野、山阳、乘氏。双方都不是无得放失的转移战场,曹操本来就有意先平定跟着吕布、陈宫、张邈造反的各郡各县。而且曹操也真是那么做的,他先后收服泰山、任国等郡县后,就又把目光转盯上了济阴、山阳郡。

于是在连带作用下,吕布也率部跟踪而来,谁都明白,死守一地军粮很难接济上。而在巨野、句阳、乘氏,在这三块围绕济水的两岸附近,由“青州黄巾军”家属转化的屯田队伍,在这里开垦了大批良田。只要等这个夏季一过,到“麦熟一响”时,就能马上收割,变成军队所需的粮草。

吕布于其说是跟曹操争夺济阴郡,帮助济阴太守吴资守地盘,还不如说是准备为不久就要到来的秋收做准备。

地是曹操派人开垦的,粮是他派人种的,他又是名副其实的兖州州牧,收取应有的田赋,自是理所应当。吕布想染指曹操种下的这些小麦、稻谷,曹操是绝不容许的。

于是吕布先期就有运兵山阳,帮助吴资协防定陶、句阳等济阴重要城池。当时的定陶是济阴的治所,这样一来就有效形成了“犄角”之势。曹操此次进兵的策略,决定先用斩“犄角”。于是曹操决定先向定陶发动攻势,定陶作为济阴治所,建造的很是奇特,有南北两城。

济阴太守吴资见曹操势大,主动收缩防线,放弃北城,集中兵力坚守南城。曹操在攻打南城时,吕布迅速从山阳的昌邑、东缗派出援兵,但被曹操有计划的用骑兵予以阻击,吕布的增援部队突破不了曹操设置的防线,不得不退守山阳。

而在进攻定陶时,曹操派遣曹仁另率一路军马,同时进攻了句阳。句阳的防守比较薄弱,吕布、吴资又没料到曹操会同时进攻两座城池,故而增援不及,句阳很快陷落,守将刘何被擒。未过多久,定陶也被曹军攻破。

而此时不知不觉中“芒种”将至,地里的小麦正随时随地要长成。曹操率部向前推进到乘氏,将两员驻守在乘氏紧邻山阳巨野的吕布部将薛兰、李封解决掉,就分兵到即将产生秋收的乡里,准备征收他的田赋,曹操绝不容许别人来抢他碗里食物。

正当曹操把重心放在防备吕布与他的小麦之争时,陈宫向吕布献计,突袭兵力空虚的乘氏,一举端了曹操此时设在济阴的指挥所。这个战略无疑是正确的,后世的许多战役、战略家后来都效仿过这招。

于是,吕布接受陈宫的计策,发动了对乘氏的闪电袭击,之后便发生了三国历史上的第一场闪电战,和空城计。

闪电战当然是吕布发动的,空城计却不是诸葛亮设的,而是曹操让他的妻妾们摆的。这一切合起来就是历史上著名的乘氏之战。

建安元年,可能对曹操是个重要的转折点,对吕布可是走下坡路的一年。前段时日的连番失利,使吕布积攒下了愤怒,已经快达到临界点。这时陈宫及时为他出了一个好主意,根据侦察,曹操这时在乘氏的驻军的确有限,于是,吕布果断率一万多骑兵从东缗(故城址在山东省金乡县东北)进攻乘氏。

当时曹操驻军大本营,或者说秋收指挥所是设在了乘氏,但大部分部队都下乡准备收麦子去了,留守乘氏的不到一千人。

但因为有了上次鄄城差点被端的教训,曹操现在已让自己的家眷随军。部队走到哪里,他的妻妾们就跟到哪里。曹操的大老婆,曹智的正牌嫂子丁氏,也很乐意能跟在曹操身边。栾氏的事,还有好些曹操在外征战期间的风流韵事,她都有耳闻的,但为了家庭和睦,丁氏又因为一直未给曹操留下子嗣,而愧疚于心,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过问。但女人难免藏不住事,在她心烦之时,总免不了啐念曹操几句。于是夫妻俩拌几句嘴,不高兴上几天,也成了此次行军过程中家常便饭的事。

但丁氏倒是这几年长了不少做正妻应有的大度,此次丁氏特地带来了年轻貌美的卞氏,像曹操这么“精力旺盛”的大男人,身边只要有了年轻貌美的女人,就不会再去拈花惹草了。

曹操这会儿还哪有空沾花惹草,他刚从巨野赶回,就接到斥候回报,吕布的一万骑兵正快速逼近乘氏。曹操和荀彧皆大惊,面对一比十巨大悬殊,一向以足智多谋著称的荀彧这回也没办法了。

曹操毕竟是干大事之人,既然事到临头,他也不急了,这会儿搬救兵肯定是来不及了,那就唱一出空城计吧!

这一出“空城计”比诸葛亮对司马懿的那出,整整早了三十年,但在后世却平凡被人津津乐道的不是曹操这场乘氏之战。

可能因为曹操这场“空城计”不像诸葛亮那场来得烟雾弥漫,惊心动魄。还有就是曹操无耻的利用一群女人,为他唱的这出“空城计”,也可能就是这一不太上台面的原因,成为了此战不为后人津津乐道的原因之一。

第七百一十章 曹操病危

曹操急中生智之下,便让随军女眷都到城上短墙或者说土墙上去站岗。还谎称自己的军队在外面打了大胜仗,要丁氏、卞氏带领着全城的军属女眷上城墙,欢迎凯旋而归的曹军。

女性站在城墙上迎接胜利而回的士兵,这是一种古代非常寻常的劳军手段,主公的妻妾们跟在老公身后,迎接凯旋的士兵。倒不是要让他们多起什么邪念,女人,漂亮的女人,对于征战而回的男人们心理总是一种安慰。而那些主公们,也主要让浴血而回的将士,养养眼,对枯燥、血腥的战斗生活增加些靓丽的风景线,已到达调剂属下士兵情绪和提升士气的目的。

丁氏等站立的那堵墙也被后世冠以美名,叫女儿墙。她们都是些相对曹操而言,极为单纯的女性,她们那会知道曹操这是在利用她们,她们都精心打扮后,站定乘氏那不高的城墙上,等待着凯旋的士兵。正好乘氏屯西有大堤,堤南有一大片树林,树影晃动之下,让远端之人一看就觉得深不可测。

吕布来了乘氏以后,看见城墙上站着女人,屯西又有大堤,堤南林木幽深。吕布本就是个多疑之人,此时更怀疑西堤下、树林里有埋伏。

吕布就和部下说,曹操这个家伙很狡猾,我们不要上当,便向南后退十余里。

没想到吕布这一疑心,不单单错失了一次彻底杀败曹操的机会,还为自己这一年中的败绩奠定了不可挽回的伏笔。

待到吕军的尘烟完全消失之后,丁氏觉得站的很累,就一腚坐在了土墙上。卞氏年轻倒是不觉得累,只是觉得很有趣。此时恰好曹操走过来,卞氏便问:“那是那路兵马,来了怎么又退了?”

曹操哈哈大笑。

这便是曹操的“空城计”,它不比《三国演义》里的“空城计”精彩,但它是真的。

吕布撤军后,曹操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紧急调回了两万部队防守乘氏。曹操估计吕布很快便会意识到受了骗,而且必然会调转马头反扑乘氏。故而他将计就计,就在这天夜里,他将防守的大部分部队暗藏于河堤下,而小半部队则在河堤上结营。

果然,吕布在撤军回山阳的途中再次收到了斥候发回的情报,确认曹操的全军都在外地,刚才的乘氏是座空城。

吕布埋怨一通身边的属下后,立即停止退兵,而是通知陈宫带着五万步军火速向乘氏靠拢,他则带着精锐骑兵,再次反扑乘氏。

吕布骑在赤兔马上,一接近乘氏,远远地就看见了城外河堤上有一支曹军,约两千人,正在紧张的布防。吕布猜测曹操的大部队一时难以调回,此时也许正在回城的路上,但无论如何,这正是他的机会,两千人对抗他万人骑兵?

已经失去过一次机会的吕布,不容自己再失一次。当即,吕布就挥兵杀向河堤。

此时,却听一声崩塌似的呐喊,河堤下埋伏在曹军纷纷呐喊着从堤下,从另一侧的树林里杀出,并呈月牙形包抄过来。

吕布大吃一惊,急忙勒马,并下令鸣金收兵,然而此时已经来不及了,眨眼间的功夫,曹军就将他的部队包围。

经过一番激战,吕布好不容易杀出重围,然而身边只剩下了五六百骑。

在溃逃的路上,吕布突然看见前方出现一片火光,他以为曹操另有埋伏,惊得心胆欲裂。后来总算弄清楚,那是陈宫领着步兵来接应他的,这才定住了神。

等到第二天,曹操步骑并进,集结了更多兵力,让喘息未定的吕军,再次尝到了曹军的可怕,曹操打得再次吕布落荒而逃,之后就被曹操赶出山阳,退回了濮阳。

在这一些列战斗中,曹操率领军将屡战屡胜,到攻克山阳郡时,已蚕食了吕布三万军马。但就在吕布兵败撤出山阳的追击过程中,曹操有点得意忘形,在一次追击过程里,纵马太过靠前。不小心中了敌兵的一支冷箭。

这次受伤的部位是额头,看到曹操捂着脑袋翻落马背的曹仁,初时以为曹操只是受了点皮肉外伤,自己并未下马,而是任由身下的坐骑奔驰着,追击吕军而去。但马上迅速扶起曹操的亲卫,发现箭并不只是单纯的擦伤,而是在曹操头上啄了个血洞,曹操人也躺在地上已是昏迷。

这下慌了全军的阵脚,吕布也不追了,曹军几位将领立时带着受伤的曹操回转乘氏。

后来经多位郎中的医治,曹操转醒过来,但这时不知为何,曹操久未发作的头疼病越发了厉害起来。华佗给曹操留下专治曹操这种头疼病的汤药这次吃下去也不见好,而且一度使曹操两次陷入昏迷。

这下极坏了丁氏和荀彧等人,曹操要是在此时有个好歹,对兖州,对整个曹军将会带来灭顶之灾。

丁氏等曹操的妻妾此时已经慌乱地没了主意,华佗这会儿又不在曹操的军队里,一般的郎中真还对曹操这种病情束手无策。

此时,还是荀彧冷静些,首先他和现在在曹操身边的将领、谋士统一口径,那就是对外隐瞒曹操的伤势和病情,免得为敌方有机可趁。第二,荀彧和曹操的正妻丁氏商议,鉴于曹操的长子还年幼,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请曹智来一趟。

荀彧这一点完全是基于政治和曹军稳定的需要,倒不是想着曹**。丁氏虽说正处于极度的悲痛之中,但多年的主母生涯,让她在这种关键时刻,极是深明大义。丁氏很理解荀彧所担心的问题,他马上同意了荀彧的所请,请曹智马上到乘氏,无论曹操病情会往哪一方面发展,都要他务必再次来主持一下大局。丁氏甚至在荀彧的密信后,加了一封她的亲笔信。

曹智接到荀彧的信时,也是吓了一大跳。荀彧在信中暗示了曹操病危的意思,再看还有嫂嫂丁氏的附信,曹智知道事态可能的确有些严重。

但曹智此时倒是还没那么担心,毕竟他熟知历史上曹操要六十岁左右才会死,就算此次受伤重了些,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而且凑巧的是,华佗正在宛陵。

华佗和曹操、曹智是同乡,因为和曹家走得比较近,在这次被吴景、孙贲掳劫的名单里也有华佗和他的家人。而在之后华佗也幸运的被曹智部队救下,于是便顺理成章的被曹智留在宛陵,帮助旧病复发的曹嵩医治。

正准备出发赶往安邑的曹智,拿着荀彧的急信,左思右想后,还是决定带上华佗先去一趟乘氏,让华佗妙手回春的为曹操医治,他呢,看望一下大哥,安慰一下嫂嫂、侄儿等家人,最后再转道从兖州去往河东的安邑。

因为在一路曹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曹操的病情会如此严重,也正因为曹智还是去了这一趟乘氏,历史将被彻底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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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州济阴郡,乘氏城城中,此刻已然是深夜,城门紧闭,城中寻常人家早已熟睡,漆黑的大街之上,时而听见几声狗吠声,然后又慢慢的沉寂下去,整个城显得极为安静。

就在城西的那片房舍林里的城区里,一片并不算太起眼的建筑,然而,此刻这片建筑的中心一最大的府邸内却是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但在这漫天黑云之下,也如同漆了一层不同的色彩。

外面的长街上已经没有了什么行人,只有街头偶尔有一队士兵,脚步匆忙的走过。

偏偏是这几乎空巷的街道,在这不起眼的宅门之外,却停了几辆马车,几个身穿各色华服的人,站在门外一脸焦急的等待着什么。

这些人,看穿戴,看长相,均是不凡,只怕现在或是将来都是那些站在云端的人物。若是认识的人,看见这些人,恐怕也都会发出惊呼来。这些人若是放在平日,简直就是一个浓缩版的兖州政府核心成员了,怎么会齐集乘氏这个兖州小城呢?

此宅的大门并没有关闭,而是敞开着,虽然没有关闭,但给人的感觉却并不空洞,而是像闯进了无尽的深渊般给人莫名的神秘感。

两个巨大的紫色灯笼高高挂起,透发出柔和的光芒。

大门两旁,站立着两名衣着一般的卫士,灰色劲衣,显得极为干练,在他们身后,另一位衣着朴素,但身高九尺的伟岸身影,和那冷峻的面容,那危险的气息,都预示着此人是绝对的高手。

这人不是别人,是曹操帐下第一信任之人,也是他的亲卫长——典韦。典韦把着门,不让任何一位门外的高官进去,而此刻,那些比他官职不知高多少的官员,他们却只能低眉顺眼的,立在这门口,看着那桀骜不驯的典韦矜持傲慢的样子,丝毫不敢发作,焦急的等待着。

因为这是曹操的命令,他们虽说到现在没见到曹操,但以典韦的地位,他的传达,就代表曹操的意志,没人敢怀疑。

第七百一十一章 估计错误

顺着这座府宅的大门向里,不同于府外围,这里五步一人十步一哨站立着的全都是是黑甲兵卫,他们的神情依然是冷漠的神色。五步便站立着一名黑甲兵卫,均面容冷峻,如同一个个木桩一般,定立于地面之上,是何等的肃杀。

整整两排甲卫将这不大的前院防守得水泄不通,这些人身上都有共同经历过战场厮杀,而残留的危险气息。这座府邸自是曹操在乘氏的临时指挥所,这些兵卫,都是曹操最贴身的亲卫。

隔着上百人的前院望向后面的主府,一股沉重的威压自上而下的透露出来,虽说此刻前厅的大门是紧紧关闭着的,但处处流露着紧张的气氛,还是铺成到了大门外。

不过紧张的气息不仅仅在前院,你如果有幸转往后院,你会发现更多的黑甲兵卫,将后院四周防守得如若金汤。

后院较之前院的冷清,这里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丫鬟家丁忙碌不断,急急忙忙的穿行着。

“换水……”一小巧玲珑的楼阁之上,传来清脆的丫鬟声音。楼下的家丁急忙将刚准备好的热水送上楼去,然后又迅速退下。不多时,又传来要纱布的声音……

一旁的偏厅之中,,一个身穿褐色衣衫之人,焦急的来回的走着。此人年约四十不到,面长鼻高,长髯飘动,是个十足的儒生模样。

不过此刻却是双手紧握,手心捏出阵阵冷汗,双眼之中尽显焦急的神色,一点没了平日里的儒雅之风。

此人正是曹操帐下的第一谋士荀彧,荀彧已是多日未曾合眼,整个人显得很是憔悴。而当他再次张望了一下楼阁内的情形后,发出不知第几次的长叹,然后再把目光扭到了另一旁前院的入口。

“文若,不必担心,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说话之声来自荀彧背后,一个比之荀彧更年轻几分,更清瘦的青年步到荀彧身侧,拍了拍老朋友荀彧的肩膀,以示安慰后,就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安静地前院。

能够和荀彧呆在一起,并入住曹操这内宅后院的,自非寻常之人。他是荀彧的好友,也是此次曹操东征徐州时最为赏识的新近谋士郭嘉。

郭嘉本被曹操派驻鄄城,并未随行来乘氏,但在曹操重伤的消息传回鄄城后,他就被荀彧叫了来。

一向以沉着冷静著称的荀彧,这次也实在没有把握能控制好可能发生变故,所以他把赖以信任的老朋友郭嘉及时叫到身边,遇事也好有个相商之人。

而就算荀彧刻意隐瞒消息,兖州内部曹操受重伤,有性命之忧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在郭嘉之后驻守各地有头有脸的兖州官员都涌来了乘氏。

这些人中,有些是真心关心曹操的生死而来,有些则是来看看风向,好为自己预备退路。

荀彧知道这迟早是纸包不住火的,现在也只有祈求他们的敌人能晚些得知曹操伤病缠身的消息,另外就是荀彧希望曹智能尽快赶到。

“你真的认为,要是主公有什么不测,他是最合适的人选?”郭嘉在荀彧点完头,转身回座时,突然问道。

荀彧自然听得明白郭嘉所说的“他”是指谁,这个问题他们不止讨论一次了。荀彧再次肯定的回答道:“只有他才能掌控大局,主公身边宗室成员不少,但又有那个能把握兖州这盘大局?”

荀彧说完后,却迎来了郭嘉的一声长叹,而后大有深意道:“那大少主呢?”

“才七岁,就算有你我辅助,也难当大任,兖州正值混乱之期,必须要一个有大略的成年人来主持大局,而不是一个孩子!”

荀彧的回答再次让郭嘉陷入沉思,半响,郭嘉喃喃道:“那文若不怕将来,你的决定会引起一场纷争吗?”

“管不了,先顾好眼门前这一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而且,而且,或许我们都多虑了,主公或许会没事的……”荀彧最后自我安慰似的,结束了与郭嘉的再一次讨论。

就在他们起身再次出了偏厅,行向那忙碌的楼阁后,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偏厅的后窗升起,在那小人影贼头贼脑的确认荀彧等离开后,就踮起脚尖,身影迅速地消失在这一片灯火通明的内宅后院。那是个身高不足四尺的小孩。

而后,后院的一处假山前,出现了这名小孩的身影,在假山对面早已站着一个和这个小孩差不岁数的小男孩,只是这个小男孩个头比之刚才那个略高一些。只见这个小男孩听着刚刚赶到小男孩的汇报,俊脸涨红,手中持着一柄符合他身高的利剑站在哪里满脸写着恨意,听完小男孩的汇报后,喃喃自语道:“荀彧、郭嘉,我记住你们了,迟早有一日,我要你们为今天的决定付出代价!”

小小年纪就能说出如此狠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年仅七岁的曹丕,曹操的大儿子。

要是曹智此时在场的话,一定会赞他一句“果然有帝王之势!”

可惜这会儿在这幽禁的假山处,并没有那位曹氏宗亲在场,只有吓坏了的曹丕小书童,也就是之前在偏厅偷听的那个小孩。同样是八岁的小孩,他就没有曹丕那份早熟与霸气。这就是区别,一个凡人和一个未来帝王的区别。

曹丕瞧了自己的书童一眼,见他脸色苍白,双手还在突突发抖。便对他道:“你不要怕,今后我让你做什么,你便要做什么,听到了吗?”

小书童呆呆地点头,惟命是从道:“是,大公子,知道了!”

“嗯!”曹丕满意地点着头,接着又想到了什么,对着小书童叮嘱道:“今日听到那些人讲的话,还有我说的,都不许告诉任何人,听到了吗?”

“听到了!”小书童刚允诺完,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心地问曹丕:“卞主母也不能说吗?”

“当然,我说了,是任何人!”曹丕斩钉截铁的语气和骇人的目光,再一次吓得小书童快要哭了。

曹丕看着小书童的懦弱样,语气放软道:“如何自处,我自有分寸,目下还是要以父亲的病体为重。希望父亲能熬过这一关,我还太小,还需要父亲的庇护……”

就在曹丕意味深长的幽叹时,府宅外面的大街上一声不和谐安静夜空的健马嘶鸣终于响起。

“得得得……”越来越多的马蹄声,吵醒了很多乘氏居民,也让站在曹操临时府宅门口的兖州官员们,目光齐刷刷的转向了通达城门的街道另一头。

意外的马蹄声也让负责曹操府宅安全的典韦绷紧了神经,“城中早已宵禁,谁人胆敢深夜纵马城街?是有了紧急军情?还是有人意图不轨?”

正当典韦几念在脑海中闪过之时,站在门外的官员中已有人叫道:“是车骑将军,是曹州牧来了……”

世上又是拥有车骑将军头衔,又是一州州牧,也只有曹操唯一的亲弟弟曹智了。

曹智日夜星辰在今日终于赶到了乘氏,在曹智方接近乘氏时,就碰到了由曹仁、夏侯渊、夏侯惇带队的五万军马,驻守在乘氏城外,把乘氏围得像个铁桶似的,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当曹智疑惑的问曹仁,“现今濮阳和兖州其他地方不需要兵力对阵叛军了吗?怎么把五万军马都集中在乘氏这一座小城?”

曹仁也来不及和曹智细说什么,就拖着他往城内而来。曹智进城后,见到无处不在的巡逻士兵和曹操下榻的府邸门前的守望官员,让他的心提了上来。

这一切都让曹智了解到了曹操身体不好的状况到底有多严重,他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曹仁,再看了一眼陪同他一起来的荀谌,低声自语道:“看来我估计错了!”

荀谌也是迅速分析着他看到的事实,暗自推测着结果。一听曹智的话,顿时明白曹智所说自己错了的地方。

一来曹智带的人少了,曹智此行只带了五千兵马,他把此来本想着主要的看望一下大哥曹操的病情,把华佗往曹操这一放,就要转道去往安邑。他实在不放心献帝那边,虽说曹洪已经去了,但去了也有些时日了,但曹洪这家伙也不知在干什么,就是没发回什么消息。就算路途遥远,多有阻扰,也不应该到现在没消息回来,曹智已经隐隐觉得安邑那边,献帝身边有了变故。但这变故看来曹智无法阻止,也没时间去阻止了。

这第二点曹智错的地方,就是只带了荀谌、许褚、乐进、李典四人在身边。乐进、李典本就隶属兖州,归曹操帐下。前期只是曹操借与曹智平定陈国和扬州之用,这次跟随曹智回来,其实也是正好还了他们,让乐进、李典回曹操身边复命。去掉这两人,曹智身边这会儿就剩下一文一武的荀谌和许褚。

许褚本来就有羽林中郎将,掌献帝身边宿卫之职,所以跟着曹智去往安邑,曹智要他重掌献帝身边侍卫营之职,代替乐进之空缺。

第七百一十二章 不近情理的曹智

而荀谌是被曹智新近提拔到身边做参军从事的,按照曹智原先设想的安排,等到了安邑,就把荀谌举荐给献帝,当个议郎什么的,也好在献帝身边多个耳目。

来到兖州之前,曹智就没想过,会在此地也会碰上“正需用人之际”的境地,现在看来很可能曹智要上一大批能执掌兖州的亲信了。

临时调肯定来不及,再说曹智留下大部分重要的文臣武将在扬州,正是因为扬州表面暂时风平浪静了,但内在的汹涌,哪里随时可能爆发的争斗,缺不了人。

曹智正为一些列意外的情况烦恼,及更担心起大哥曹操的病情来时,荀谌却是暗念老天待他不错。

这不知道叫不叫时来运转?荀谌对于去做皇帝近臣,本来就不太满意,他希望待在曹智身边,有所作为,就像他大哥那样。没到乘氏之前,荀谌也有点听天由命之感,没想到机会无处不在。看种种迹象,曹操好像有性命之危,那急招他的主公曹智来,不就是要临危受命之感。如果真是那样,曹智的势力是否会暴涨,而他和自己的亲大哥是否意味着要共事一主……

一连串的疑问和推测在荀谌脑中闪现时,曹智等一行人已马到门前。

曹智、曹仁下马时,只听一声粗狂的声音自曹仁身侧响起:“末将参见两位将军!”

说话的是从门内奔出的典韦,典韦身高九尺,行军礼时,就算弯着腰,看上去都想一座铁塔似的。

曹智站在第一位,轻轻对典韦道了声:“免礼!”典韦正要转身引着曹智进府,曹智却突然转身对着同样躬身站在另一面的各县、郡、州官员行了过去。

曹仁和典韦皆一愣,本已起步的他们不得不跟在曹智身后转过了身。

“恭迎车骑将军曹…….”

一群献媚之音刚想起时,曹智挺立着冷哼道:“你们都没事干了吗?大半夜都站在这里作甚?”

曹智不近情理的冷漠话语,立时使在场的官员,突淋了一盆凉水。各部官员只觉这个和曹操长得颇像的扬州霸主,人虽说长得不高,强壮和凶悍也没站立在他身后的典韦和许褚厉害,但那种说话自然带出的威严,还是震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这种日积月累,浑然天成的气势,不是谁都学得来的。

所有人听了曹智的质问,纷纷缩着脑袋不知如何回答。突然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官员,抬步出列,对着曹智做躬道:“我等等候在此地也是想关心主公之病情,我等思主之心切,所以深夜不愿离去,还望将军见谅!”

曹智看了一眼那个应答的年轻官员,随后继续冷漠道:“各位请回吧,我大哥吉人天相,此次定会逢凶化吉!”

曹智说罢,就转身而去,留下一帮各怀心事的兖州官员。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看了一阵,也就散了。

在散去的队伍中一些小声的议论随之而起,“哎,你看见了吗,那个脸上带疤的家伙?”

“看见了,那家伙就是许褚,人称扬州第一杀人魔!”

“是啊,看他那道伤疤,真是触目惊心,应该名不虚传才是!吴大人你真是有胆识,在这种人面前,还敢侃侃而谈,佩服,佩服!”

“你……”

“听说此人在邺城时,杀光了哪里的守军,还差点屠城呢!”

“是啊,嘘嘘……”

这些讨论许褚自是已听不见,当风吹起他头上因长途奔波儿来不及整理的乱发,露出他自额头而下那条触目惊心的刀疤来时,他和典韦已被曹智留在外院,共同继续着防守任务。

曹智跟在曹仁后边进了垂花门,直趋后院时,刚刚拐过一个曲廊的月亮门,一个提着薄衫的少年书童急匆匆从藤架子后边抢了出来,两下子猝不及妨,那书童竟一头冲到了曹仁的怀里。

“哎哟!”曹仁穿着的还是坚硬的铠甲,那身着薄衫的书童立时受痛着倒退。

“你干什么,慌慌张张的?”曹仁叱喝出口时,那书童也已看清曹仁身后的曹智等人。

“这是曹丕的书童!”曹仁半转身为曹智介绍道。

小书童自是曹丕的那个书童,他是被曹丕派遣来前院打探情况的。因为经过曹智在前门的一耽搁,后院已经听闻有人到达的消息。曹丕为了确认,才让小书童趁着荀彧等刚起步时,就窜在别人之前,去前院查看。

不曾想,曹仁、曹智皆是心急之下,走得快了些,竟在后院的第一个月亮门前就撞上了小书童。

曹智以前在东郡、鄄城都见过曹丕的这个小书童,今日一见都长这么大了,很是惊讶的同时,也使他想起了自己陪伴从小长大的书童——曹安。曹安在此次曹嵩等被劫战中,在谯县就以身护主,死在了吴景、孙贲等人的刀下。

看见曹丕的小书童,让曹智突然想起了曹安,想到他的死,曹智不由的一阵伤感。

此时,面对曹仁的叱喝,曹丕小书童却在胆战心惊中不知该如何应答,还好有人马上替他解了围。

“哎呀,将军终于到了,快随我来吧!”

荀彧的身影自小书童身后传出,随后就看到两个瘦弱的身影在往曹智等人立身处行来。

如今曹操伤重之下,自是由荀彧在主事,再说来的主要是曹操的宗亲,不必通报就可入内,这自是不在话下。

曹智被荀彧拉着,急匆匆的闯进了曹操卧病的阁楼。

曹智一踏入曹操的卧室,就见额头缠着绷带,绷带上透着血迹,不少地方都变成了暗红色的曹操。

曹操此时双眼紧闭,眼眶深凹,眉头紧皱,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整个人已经看上没了生气,比曹智胖些的曹操,那张面方鼻阔的大脸,现在看来也小了几分。

曹丕跪坐在榻前,仍在默默垂泪。丁氏、卞氏两位曹**妾俱是一身素色的衣裙,犹如两朵带雨的梨花,见了曹智连忙要拜下去。曹智急忙摆了摆手,然后向身后的华佗使了个眼色,又扭头瞧瞧了大侄子曹丕,幽幽叹息一声。

第七百一十三章 华佗治病

华佗丁氏等都认识,知他医术高超,见他来了迅速挪着身子,轻叫道:“华郎中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在华佗迅即放下包袱,为曹操诊治时,曹智注意到了,立在曹操床榻另一旁的三位郎中。三人身上都有血迹,其中一人手上还拿着一条刚被换下的带血绷带。在他们的脚下,曹操头枕下,有一个泛着血腥的脸盆。

曹智用眼神询问曹仁后,就明白了那是曹操一直吐血之用的。

“看来这次的病情是比我想象中的严重!”曹智钢牙一咬的咯吱一响后,那三名郎中立时都跪了下来,纷纷哭诉着不是他们不尽力,而是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伤病混合的情况。

这些郎中看见曹智突然狠戾的表情,还道曹智责怪他们医治不利,要杀他们泄愤呢!

曹智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几位郎中,轻声道:“各位不必惊慌,曹智没有问罪几位的意思,三位还是先跟华郎中讲述一下我兄长的病情!”

三人一听曹智并没有问罪之意,都稍稍松了口气,胆儿也大了一些,上前几步,对着正在为曹操把脉的华佗低声交谈着。

而趁此空隙,曹智脱下了军甲,扎好便服的腰带,把随身佩剑递给门外的亲卫,赶紧又回到房中时,华佗已把完脉,眉头紧邹的在床榻的一头询问连日来为曹操医治的郎中。

见曹家人都无比信任的华郎中医治步骤已进入实质性阶段,陪同曹智、曹仁一起进入曹操卧房的荀彧拉着弟弟荀谌和郭嘉,悄悄退出了曹操的寝室。接下来有些话,有些决定都应该让他们自家人相商和决定,荀彧再得到曹操信任,那也是外人。荀彧只是在错过曹智身旁时,提醒了一句:“我们在偏厅!”

曹智见荀彧和郭嘉等离开后,便悄悄走到曹丕身边挨着他身子跪了下去。曹丕仍然痴痴地拉着曹操巨大的手掌,只是默默啜泣,看也不看旁边的人。

曹智此时才能近距离的审视自己这位来到这个时代的大哥,霎时间各种曹操以前对他的音容笑貌都像电影似的,在他眼前翻看。

曹操总的来说对家人是不错的,特别是他这个弟弟,曹嵩身体好的时候一直忙于官场之事,无暇顾及对两个儿子的教育。而早熟的曹操,其实很早就负担起了,长兄如父的职责,他对曹智的照顾谈不上无微不至,但也是尽心尽责的。

虽说这几年,他们兄弟间增进感情的机会少了,都忙于各自的事业,忙于征战四方,忙于勾心斗角。但此时曹智望着满脸死灰的曹操,突然觉得,在这些年中,他们早已建立下真正兄弟般的感情。曹智此时心中丝毫感觉不到他和曹操间有血缘、时代的隔阂,却涌现着无比的亲情感。

“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曹智突然的低喝,使寝室内所有人为之一呆。久不和别人言语的曹丕也是诧异的扭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位叔父,探讨病情中的华佗等,和站在曹智、曹丕身后的丁氏、卞氏都停止了交谈和啜泣,齐把目光望向了不知不觉中也已泪流满面的曹智身上。

寝室内一时陷入了寂静。

最终还是华佗本着郎中的医德,最先打破寂静,“将军,我们要为曹州牧医治了!”

“哦!”清醒过来的曹智赶紧拉着曹丕退至一旁,好让华佗施法,为曹操医治。

作为中医史上的鼻祖人物,华佗的手法的确比之其他郎中要独到、娴熟得多。

他首先翻看了曹操额头上的外伤,然后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伤口周围小心地切除了一些坏死的肉皮,很明显由于天气渐渐炎热的缘故,曹操的伤口虽说得到了很好的医护,但还是有些发炎。在华佗对曹操的伤口做完简单的缝合后,华佗主张不在用纱布包裹,这样可以防止发炎的深入。

然后,华佗摸了摸人事不省曹操的脖颈及后脑,接着褪开曹操的衣襟,拿出了他的一盒金针,细细长长的一根根沿着胸腔一直往太阳穴两旁插着……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当房间内的众人听到屋外的鸡鸣时,众人才发觉天色已经大亮。华佗也在此时拔出了插在曹操身上的所有金针,他此时好像做了一个极大的工程似的,全身的衣物已经湿透,人也筋疲力尽。

收拾好他的医用器具,他来到曹智、丁氏等人的站立处,躬身道:“第一步的医治暂时完结,过个两三个时辰曹州牧可能会醒来!”

一听曹操过不多时就能醒来,众人脸上均露出欣喜的神色,但接下华佗的话,还是让所有人把心揪了起来。

“曹州牧醒来时可能会再次吐血,那是正常的,这是我用封穴之法给逼出来的,吐完这段被阻塞在颈部至后脑之间的瘀血,他可能会清醒一些时日,但后面还不好说,我还要问曹州牧一些感受才能做最后定论……”

华佗说完这些后,人已经虚脱的站不稳了。曹仁赶紧唤进下人,扶华佗下去休息。

丁氏等一听病曹操的情依然复杂,又开始哭泣。曹智安慰几句后,也让她们下去休息,等曹操转醒后再说。

丁氏、卞氏要离去时,想叫曹丕一起离开,但曹丕孝心有佳的死也不肯离开,众人只得作罢,留下一名郎中和两名丫鬟,两名家丁后,曹智先送丁氏等离开。

送完两位嫂嫂,曹智站在二楼的围栏处,深吸了两口清晨的清新空气,微闭着眼睛,享受了片刻了晨光。

“阿智,你要不要去睡一会儿?”曹仁在此时出现在曹智身后,关心的问道。毕竟曹智昨晚长途跋涉刚到此地,舟车劳顿不说,这一夜曹仁看得出曹智担心曹操,也已是心力交瘁。

曹智回头,对着曹仁宽慰的一笑,道:“没事,我们去偏厅一趟吧!听听大哥帐下两位智囊对兖州现在局势的分析!”

曹仁眉头一邹,拍了一把曹智的肩膀道:“好,现在的确很多事等着大哥决断,兖州这时可不能没了他啊……”

偏厅在曹操居住楼阁的东侧,偏厅内也是一夜灯火未息。正有仆役轻手轻脚的进厅吹灭烛台,曹智和曹仁联袂而到。

“曹……”

“嘘!”

正要躬身向两位曹姓太爷请安行礼的仆役刚出声,就被曹智伸手嘘声示意不必多礼了。

“让他们多睡会儿吧!特别这两人这样也好几夜了吧?”

曹智的询问虽然很轻声,但还是惊醒了趴在书案上睡着的荀彧。

“主公怎样了?”

“啊……”

荀彧的惊叫,很快也把趴伏在另一旁的几案上的郭嘉和荀谌也惊醒了。郭嘉这位比荀彧还要年轻几岁的文弱青年,显然身体不怎样。啊了一声,窜起几案后,又一下扶着脑袋跌坐下去。

“没事吧郭先生?”离得较近的曹智眼明手快,扶了一把郭嘉。

郭嘉揉着发昏的太阳穴,瞥了一眼曹智,低声道:“没事,没事,老毛病了……”

“哦!”了声的曹智,看郭嘉已坐实身下的席子,也就放开了手,对着关切曹操病情的荀彧和郭嘉道:“大哥暂时没事,华郎中说他过几个时辰会醒!”

荀彧听到曹操会醒,和当初曹智等人的表情一样,刚露出喜色,曹智又接着道:“但醒过来后会怎样,华郎中现在也说不好,只能等会再看……”

荀彧听了曹智后半段的话,脸上立时没了喜色,低下头时忧虑之色很快就重新爬上了脸庞。

郭嘉此时也侧着脑袋,一边打量着曹智,一边慢慢停了手上揉太阳穴的动作。

荀谌此时早已整好衣衫、发髻,一步一趋来到曹智身后,开始他展望了一宿新谋士生活。

曹智让下人送些早餐来后,就坐在郭嘉对面的席案后,饮了一口已经凉掉的清茶。思量了会儿,就抬头问坐在书案后的荀彧:“现在州事怎样?”

荀彧就是等着有人来过问州事,他人生第一次感到压力从没这么大过。荀彧一整衣襟,提起颓废的精神,对着分坐两席的曹智、曹仁道:“禀将军,再过月余,秋收在即,此事刻不容缓,主公受伤之前也已有安排,我们正在布置。但吕布被我们上一仗打败后,现在在东郡观望,大队人马并未退回濮阳,吕不一样需要补充粮草。因为主公的意外受伤我们对于以兵力保护下一月的征粮,已有所打乱,现在主公未醒,此事需要有人立刻定个主意,要是让吕布觉察到蛛丝马迹,趁机反扑,让他得到这次秋收的田赋,我们这仗就难打了!”

曹智再喝了一口凉茶,长吐一口气后,缓缓道:“征粮和调军看起来是两件事,但他们是一件事,缺了部队保护,我们就可能收不到粮草,甚至被叛军抢夺,我明白了!”

曹智简短的几句就着荀彧话语的分析,让对面一直用审视态度观察着曹智的郭嘉,眼前一亮,他的头立时不晕了。

第七百一十四章 制造外因

郭嘉对曹智不是很了解,甚至见面也只有一两次,在上次他随曹操回师鄄城时,算是聊过几句话,要说他对曹智有什么了解,根本谈不上。但就从曹智刚才就荀彧提出目前的急迫问题的分析回答,让他觉得最起码眼前这人分析、判断能力不亚于曹操。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让郭嘉惊奇还不止这些,只听曹智说完前一段就荀彧征粮和调军的分析,曹智慢慢吃了几口仆役送上来的清粥,续而想到昨晚碰见在门外等候的官员,絮叨道:“只怕大哥这一伤,一病,还带来了刚有所稳定的兖州政局吧?”

曹智说完,灼热的目光就盯着荀彧。荀彧很不自然的放下手中的汤勺,扭动了几下身子,看了一眼曹智,尴尬的点了点头。

“人就是这样,你在顺势之时,就会有无数人附庸你,但当你稍有不顺,人人就忙着想离开你,为自己的利益打算!”

曹智的感叹,立时传染者厅内的每一个人。的确,得到消息后,蜂拥而至的这些官员中,有很多人在观望,谋划着曹操有个三长两短后,自己的出路等等。此时其实对兖州政局很是关键,要么曹操能及时病好,从新出来执政,要么有个镇得住势的人物代替曹操,把局势控制好,否则兖州就会分裂,或是别人吞食。这一切,荀彧明白,郭嘉明白,连到达兖州仅数日的荀谌也看明白了,在政坛也算混迹多年的曹智更是清楚。

曹智看清目前兖州岌岌可危的形势,他已经决定与公与私,这时他都不能退缩和规避,无论曹操接下来病情会如何发展,他都要暂时替曹操负起责任。

曹智此时也没心情再喝完他面前的粥食,对着荀彧、郭嘉等人道:“其实大哥突然的病重,已经把兖州政局的稳定,接下来的秋收,平叛,三者连为一体,这三者是互相作用,相互牵制,任何一个环节出现差池,都可能是前段时日各位取得成果化为泡影,甚至会给兖州带来灭顶之灾。”

曹智说到这里,目光从在场的每个人脸上划过,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在得到郭嘉赞赏,荀彧期盼,曹仁期待的表情后,曹智继续道:“我既然来了,在大哥病好之前,我会暂代他处理兖州诸事!”

荀彧松了口气,郭嘉若有所思起来,荀谌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而同样有资格代替曹操的曹仁,欣喜的对着曹智点着头。

曹仁作为曹氏宗亲,又随曹操从事业起步开始便四处征战,在曹操现在的军队和政治团队中,影响力是巨大的。但他一直很是有自知自明,他只适合当个武将,当一位“主公”他实在不是这块料。

其实这会儿有了曹仁的支持,荀彧、郭嘉的辅助,荀谌明白他的主公这会儿其实已经在开始掌控兖州了。

曹智这会儿倒是没有荀谌那么多政治上,及将来事业发展的一些想法,他现在只是要为他的大哥,他大哥奋斗了半身的这份事业、基业守住,并很好的继续经营下去。

曹智面无表情的推开面前的清粥,缓缓起身,背负双手,幽幽地,又像在询问在场之人,又像在自问般的道:“那我们又该如何处理好这三件又相互联系的事呢?”

在场不是足智多谋,就是老成世故,曹智一提应对之法,众人纷纷暂时抛开了担忧曹操病情之事,开始开动各自的脑筋,思索起曹智提出的三个摆在现在兖州高层的最棘手问题。

曹智其实很少过问、参与兖州诸事,他一直忙于自己的各种事物,特别是扬州事物。但凭借着来自现代的知识和比荀彧等多处不知多少倍的见识、经历,他很快想到了解决摆在众人面前问题的方案。

只见曹智转身时,已是腹案在胸的清咳道:“我以前看过一本闲书,书上说,一个集团内部人心不稳,或者压力过大时,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制造一些外因,比如说引发一场战争,来缓解这些矛盾!”

“制造外因!引发一场战争!”荀彧、郭嘉一听曹智独到的见解,似懂非懂的注视着曹智,一副翘首以盼曹智下文的模样。他们听得懂曹智说的这段话的意思,好像抓住了某点,但真要联系到现在的实际,却又不知应该从哪方面入手。

精明、睿智的人是知道等待的,绝不会像曹仁这样的武将一样,把疑问呼之出口。

“智弟,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但不知具体怎么做?”

曹智看了一眼曹仁,抿嘴一笑,随即道:“我们在布置好下乡征粮之前,把大哥伤重的消息捅给吕布,引他主动来抢粮,我再把他打败,以震慑那些摇摆不定的人,达到兖州内部重新团结的目的!”

“简单,太简单了!以一场故意制造的战事,来达到挫败敌人,征得田赋,团结内部的三从目的!”

荀彧在深入咀嚼曹智的计策时,郭嘉已经开始再次更高层次的重新审视眼前这个个头不高的可能“未来老板”。

“曹氏真是人才辈出的一代人,难怪兄弟俩都能有所成就,看来这人不比他大哥差!”郭嘉说实话,跟曹操的时间没荀彧长,自然在感情上也没荀彧那么深。而他一贯取人的标准,就是才干,只有有才干的人才值得他郭嘉依附。

就在郭嘉产生新的归宿感时,曹仁听完曹智的计策,马上站出来发对道:“你是说我们把吕布引来攻,再想法打败他,再征收我们今年的田赋?”

“对,但没有你说的这种先后,可能这几件事要掺杂在一起实行!”曹智对于曹仁的疑问,进一步解释道。

“智弟啊!那吕布可不好对付,兄长和他周旋如此之久,都未能将其赶出兖州,你这......你这计划是不是太危险了,一旦有什么闪失,可就......”曹仁不免担忧道。

但曹仁话还未完,就听郭嘉接口道:“火中才能取栗,至死地才能后生,仁将军,兖州此时已是处在风雨飘渺的风口浪尖上,不冒点险,如何能成大事!我赞同曹州牧的主意,与其刻意隐瞒曹主公的伤势、病情,这么辛苦,还不一定包得住,不如就让吕布他们知道,引他再来济阴、山阳之地,以我军前段时日的胜利之势,我们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郭嘉还年轻,虽说为人处事较一般人都要沉稳,但这种至死地而后生的冒险计策,他还是很热衷的。说白一点,他们看得清的智者,都明白,现在在这乱世中,从安身立命到开创霸业,其实那样不是在冒险。躲躲闪闪,一味求稳妥,是成不了大事,难有作为的。

相对于郭嘉鲜明的支持态度,荀彧还在思量,荀谌自认为不太有资格在这种场合发表意见,但心里是一百个支持曹智。他恨不得曹智在兖州建立莫大的功勋,好立稳在兖州的脚跟。

曹仁就不一样了,他没什么顾及,正当他要开口继续驳斥郭嘉的冒险理论时,突然一名家丁着急慌忙的不经通传,就急叫着跑了进来,爷醒了,醒了......”

华佗不愧为神医,说过几个时辰,曹操会醒,就会醒。

曹智等人立时停了讨论,急步赶往曹操下榻的楼阁。

曹智等人赶到曹操寝室门口时,就住在曹操隔壁的华佗已经先到了。丁氏等还没到,女人总是麻烦些,穿衣戴帽总比男人多些步骤。

曹智进房时,只见曹操已经倚在靠枕上了,双眼巨睁着望着门外闯进的人,还未开口,就在衣衫还未系完整华佗的使劲拍打后背下,“哇!”的一声,再次一口鲜血往床榻边的铜盆内喷出。

见到这一幕的人,都有点吓蒙了。这人吐血总是让人联想到病入膏肓,跪在榻边的曹丕此时也惊得忘了哭泣,呆呆地望着吐血中的父亲,他甚至想到了父亲就此会死去。

这些人中心里承受能力,最好的就大概属曹智了。曹智听华佗说过,他用金针把曹操的一部分瘀血逼出,古代医学不发达,能最快排除这些瘀血的方法,就是直接吐出了。

“现在这种情况应该属正常!”

曹智喃喃自语的说法很快得到印证,曹操再吐完最后这口瘀血后,靠在枕上大口大口喘了会儿气,虽说脸色依然苍白,但终于说出了让人心定的整句话语。

“哎哟......憋死我了,舒爽,舒爽多了,咳咳......”

华佗和另一名郎中忙着将曹操放低些躯体时,不忘帮他抚着急剧咳嗽的胸膛。

“恭喜主公,恭喜主公......”

荀彧等人听到曹操能讲话了,开心的忙跪地祝贺,口中的道贺之词,也只会反复念叨这两句了。

“大哥......”

“父亲......”

“夫君......”

众人分别呼喊出声时,丁氏、卞氏终于赶到了。她们进门时,正好看到一名家丁正搬着满是血污的铜盆出门,一时误以为曹操病情加剧了,所以相对于曹智、曹丕等人欢快嗓音,她们俩是带着哭腔快步闯进来的。

第七百一十五章 曹智代领

但实际情况让她们一呆,她们竟然看到曹操坐在床榻上。

“阿瞒,夫君......”

丁氏、卞氏的语调立时也变得轻快起来。丁氏毕竟是曹操的结发夫妻,一声“阿瞒”,使满屋的亲情骤然升温着。

“我没事了,元化(华佗字)来了,我还能有什么事......”

曹家人对华佗的信任,绝大部分是因为曹操绝对信任他的缘故。

丁氏、卞氏、曹丕,不一会儿年仅三岁的曹植也被丫鬟抱来了。曹操的寝室内立时又恢复了生机,这是只有家人的团聚才能产生的凝聚力。

荀彧、郭嘉等像曹操道完贺,就识趣的退下了,看曹操的样子应该暂时没事,那汇报公事的机会就不着急。

寝室内欢笑、哭泣、问候,持续了一会儿,曹操因为突然吐出憋在内体的瘀血舒爽感,很快就消耗完了。他很想振奋精神好好和家人说说话,但他的身体却不争气的慢慢萎靡起来。

华佗解释,曹操大病初醒,还需要好好休息和调养,等华佗服侍曹操饮下一碗汤药后,众人陆续告退,让曹操好好睡一觉。

这时还有些余力的曹操突然沙哑的叫住了曹智、曹仁,像是有什么话要对其说。

曹智停下了脚步,丁氏含着激动的泪水,为曹操掩好被角,看了一眼已站定在她身后的曹智,朝曹智嘱咐道:“不要说太久!”

“是,嫂嫂慢走!”曹智、曹仁恭送两位嫂嫂离去。

曹操的一众妾室、儿子在丁氏的带领下,陆续退出了曹操的寝室。

待寝室内一冷清,曹智却意外的发现,曹丕没走,依然饱含泪水的跪在曹操榻脚跟。

“父亲,你的身子……”曹操照听到了曹丕的叫唤,不由恍然的发觉自己的大儿子还没走。

曹操见儿子为自己的病情如此伤心,不由感动的忙打断曹丕的话语道:“儿啊,不必担心,为父身体好得很,你先下去休息吧......”

丕显得很是乖巧,只是临站起时,看向自己亲叔父曹智时的眼神中闪现了一道不为人察觉的寒芒。

曹丕转身走出时,曹操又想起了什么,看着曹丕的背影有意无意的追问了一句,“方才我醒来,见你急急的跟着曹六(小书童)出去,有什么事么?”

曹丕一听曹操的问话,顿时身体一僵,脸上一下涨得通红。曹丕再有心机,他也是个七岁的孩子,他不知道自己去听取曹六汇报窃听曹智和荀彧等人的谈话,那是曹操已经在半梦半醒之间。被父亲看破行踪的曹丕,接下来就要自圆其说,这事对一个七岁大的孩童来说,难免会产生紧张感。

正当曹丕不知从何说起时,还是曹智替他解了围,“子桓(曹丕字),已经守了你多日,就让他先下去休息吧!”

在曹智想来一个七岁大的小孩,突然跑出,不是吃点东西,就是上茅厕,虽说跪在那里尽孝,但这些事情还是要做的。其他曹智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事?

“喔!”一向对孩子比较严厉的曹操在得知曹丕这么孝顺时,也是慈爱的看了一眼曹丕,催他快回去睡会儿吧!曹丕得以脱身,立时向两位叔父告辞后,迅速转出了寝室,消失了他的小身影。

曹操对曹丕说完话后,已是眼皮开始耷拉,精神的萎靡起来。华佗示意曹智、曹仁快些,曹操的体力支撑不了多久,一会儿就要睡着了。

曹智、曹仁正不知从何说起时,曹操倒是脑子挺清醒,知道自己急于知道什么!他先问曹仁现下军情如何?

曹仁一五一十说了,曹操见吕布等并未因为他的伤病,而趁机进攻他们,大松了一口气,随即在眼皮闭拢之前,吩咐曹智代替他暂领兖州牧的职权。

这都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曹操体力不支的睡下后,曹智、曹仁就退了出来。接着,这天下午,曹智就代替兄长召集现在在乘氏的官员,议了一堂州事。

曹智刚到兖州,能开堂议什么兖州政事,而且像毛玠、于禁、程昱等另一些兖州重要的谋士、将领都不在此地,也推行不了什么事。他们都被曹操受伤前,安排在兖州其他地域征战,主持政务。曹操病重后,为了让兖州各项事务得到正常的运行,所以荀彧都对这些曹操的嫡系人员下了死命令,不可出自己的辖制范围,任意到乘氏来。都来了,兖州不就乱了吗?

曹智召开这一场议事会议,无非是在表达两个信号,第一宣布曹操的病情,正在好转,今日已经接见了曹仁、荀彧、郭嘉,就是最好的证明。第二,无论曹操现在能不能处理政务,或是带兵打仗,都不要紧,因为他曹智来了,现在代使兖州牧职权。

这是无可非议之事,曹智没到之前,已经有兖州官员在讨论,曹操要是有个好歹,掌控军队的曹仁、夏侯渊、夏侯惇和掌控政务的荀彧、郭嘉、程昱等人,会不会请曹操的亲弟弟车骑将军,扬州牧曹智来。

昨晚曹智一出现,等于已经确定了他们的猜测。以曹智的车骑将军的身份,以他的名声,和以他曹操亲弟的身份,在上次兖州发生叛变之初,曹操未能从徐州赶回之前,就是请曹智来暂代的,那这次不出什么意外,也应该是他。只是让这群文臣武将吃惊的是,曹操病情有所转变,看来有好的趋势,这让许多人也息了另谋生路的念头。

这天下午议事会议结束后,乘氏的曹操行辕兼临时指挥所,就开始忙碌起来,交递到传舍要求转发兖州各地的信函、信使,传达的各项命令一下子多起来。明显的信号是临时的州府工作又在有序的运转起来了。

傍晚时,曹操又醒了会儿。这次曹操没有再叫曹智、曹仁等亲属进屋吩咐什么,而是利用有限的精神和体力招了荀彧和郭嘉听取汇报工作。

当他得知曹智在早晨的制造外因提议后,沉默了半响后,就吩咐荀彧等人,照他的意思去做。

随即在这天夜里,一向宵禁的乘氏有了更大的变化,最显著的莫过于,所有传舍开放,宵禁取消,任何官员有信件要传递,都可以了。前几日被荀彧下达的禁止随意传递信件的命令被取消,憋了良久的各级官员,在一夜间把乘氏这座小城的传舍官忙的半死。

乘氏信件满天飞之时,吕布和陈宫其实早就得到的曹操受伤的消息。曹操受伤不是第一次,在战场上那是稀松平常之事。上次在濮阳曹操就受过一次重伤,也没见要了他的命。这回吕布就不愿很是相信说曹操有性命之危的消息,又不太甘心就此离去,退守濮阳。

吕布是个绝对能征善战的将才,但同时也是个很矛盾的人。陈宫在这期间几次建议吕布杀回乘氏,都被吕布犹豫掉了。他今天说曹操这个家伙足智多谋,很是狡诈,我们不能在象上一次一样的当。一会儿又说曹操这个家伙不要死了,他那些属下一直秘而不宣。

就这样患得患失的,耽搁的好些时日。这天陈宫拿着刚收到的情报来找吕布,叫着:“主公,曹操的病情确定了,他的确一直在乘氏养病,而且比想象中的要严重!”陈宫提醒吕布机会来了,据他收到的情报,曹智刚到乘氏,已经暂代了州牧之职,正在调兵遣将。陈宫建议吕布,趁曹智立足未稳,赶紧挥兵东进,杀曹智个措手不及。

吕布一听,刚有点心动,失去了一切的张邈在此时好死不死的想起了曹智攻占他的陈留和夷他三族之事。张邈感怀之下,就说了曹智比之他大哥更是狡诈、狠毒的一些诋毁说词。这让吕布又立马犯了疑心病,他对曹智的了解,甚至比之曹操的了解还要详细。两人多次交手,甚至合作,吕布很清楚张邈说的事实。

于是,吕布又怀疑曹智突然出现在乘氏,又是曹智在使用的什么计谋。他决定在观望一阵,很快曹操病好,又病重的消息夹杂着传到吕布耳中。

这又正好印证了吕布这样那样,不同的推测。吕布每每一种推测得到消息的印证时,总是庆幸自己没有贸然行动,这说不定又是曹家兄弟,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引着他去上当、入套。就这样在患得患失中,时间很快到了八月中旬。一阵燥风吹过,济阴、山阳的小麦在人们饥饿的注视中,慢慢变黄了。

这段时间给了曹智充裕的调兵遣将的时间和空间,现在在山阳、乘氏、巨野、定陶等地已经被曹智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吕布来抢粮。

曹操也在病情略有起色后,移居到了条件更好的定陶。那里毕竟是济阴的郡治所在,虽说被曹军攻打过,但毕竟他的北城等都未遭受什么损失,在任峻先期带人清理过后,已是颇有生气,现在曹操一家移居、入住,正是时候。

第七百一十六章 麦田里的风景线

本来曹智建议要把曹操送回鄄城的,但曹操的病在这段时间里又有所反复,精神和生理机能好上一阵,但随着五谷杂粮的摄入,又很快会使他陷入昏迷等状况。

渐渐地华佗摸索出了病因,曹操这种经常犯的头风病,其实和曹嵩的中风有点类似。只是曹嵩发病时症状强烈,有的人甚至会就此一命呜呼。但曹操的病例有些特殊,他这种头风病已经演变成一种慢性的中风,只是每次情况不一样,症状也有轻有重。这次箭伤只是一个诱因,使他常年累月阻塞在脑部淤血集中爆发了一次,差点要了他的命,好在是及时排了出来,但随着曹操身体稍好,就要进食,进补,就又会加剧这种淤血的沉积。

这其实很好理解,五谷杂粮是一个正常人必须之物,人缺了他就会死,但同时人生病也是随同五谷杂粮的摄入而产生的。一个人有足够强大抵抗这些五谷杂粮中不好的物质,而吸收好的那部分,那这个人就健康。要是这个人已经没办法抵御这些有害物质的侵蚀,那他就得病了。

病有轻有重,人也有强壮和虚弱。曹操的受伤使他进入一个虚弱期,而导致身体内不好的物质老实占据上风,使他一次次陷入昏迷。

而每次昏迷,华佗就必须用针灸的方法,帮曹操把淤血逼出。这虽说能暂时换来曹操的清醒,但这样周而复始,曹操的身体很快的正在进入衰败期。要不是华佗医术高超,曹家又供得起各种珍稀药材,恐怕曹操早就不行了。

但华佗还是很担心,这样下去不知道还能拖多久。他也把曹操的病情一五一十都跟丁氏等人阐明,但鉴于曹操每次醒来还怀有的雄心壮志,丁氏和曹智、曹仁等相商后,决定对曹操本人隐瞒病情,每次曹操醒来都告诉他,他很快就会好起来。

但曹操不傻,其实到了这个地步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是清楚了。曹操知道家人的好意,但他每次醒来也在为自己,为自己的家人,为曹智一族的将来在思量,在盘算。

在这期间一直不主张在用针灸逼血之法的华佗,倒是发明了几种颇有创意的治疗方案。他首先用了冷水刺激法,主张用冰冷的水为曹操洗头,刺激他僵硬的脑部血管和神经苏醒过来,再工作起来。

初时,丁氏、曹仁等都不明白曹操病痛在头部,依据古代理论,或常识,应避免受风和受凉,怎么还要用凉水洗头呢?甚至在苏醒期的曹操也觉得此法不妥。

但在有现代医学常识的曹智苦劝下,曹操最后倒是尝试了一下,没想到效果非常的好。于是,在曹操定居定陶后,华佗在曹操的床榻边就长期制放了盛凉水的洗头桶,经常性的为曹操用凉水洗头。

还有华佗独创的就是推拿,用外部的推拿来刺激人体的血位、经络,已达到疏通的目的。

这些治疗手段都有一时的效果,不能根治曹操脑中的瘀血症状,而且随着曹操身体状况的越来越差,这些外部刺激和手段,正在慢慢失去作用。

于是,华佗大胆的再次提出:开颅。用他独创的外科手术方法,彻底解决曹操脑中的瘀血问题。但这种惊世骇俗的医疗手法,谁都没见过,在古代人眼里,开膛铺肚已经是种要人命的极刑了,这华佗竟然要把曹操的脑袋切开,那还得了。

曹家人坚决发对,曹操也没勇气接受这么做。

曹智这会儿不在定陶,要不他怎么也要劝曹操试试,虽然曹智不是医生,但他知道作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创造手术外科的专家,也是世界上第一位发明麻醉剂“麻沸散”及发明用针灸、推拿医病先驱者、创始人的华佗,一定有他的把握在哪里,才敢这么建议。

但他这段时间不在曹操身边,他在乘氏和巨野间排兵布阵,来回奔波。随着秋收的开始,曹军中现在已经掺杂了许多妇女。这些妇女还有大部分是高级将领的家眷、妻妾等,她们都被曹智安排责令,下地劳动,帮助当地农民抢收小麦等粮食作物。

这其中就是曹智的两名妾室,乔霜和陈玲,她们是最近被曹智从宛陵招来随军的。两位出身高贵的美娇娘,本以为曹智想她们了,耐不住军吕生活的寂寞了,才把她们招到身边。

谁曾想,本想着来过恩爱夫妻生活的两位新媳妇,现在却被曹智诓骗着下地同农夫一起劳作,同小麦、泥土打着交道,频繁肮脏的泥水、地里的蚂蝗亲密接触着。

曹智都以身作则了,其他将领、官员的家眷那还能不跟风。于是在兖州官场现在正掀起一场送子女、妻妾下乡锻炼劳作的运动中。

曹智可能也是中国第一个使用军民一家亲这张王牌的。曹智此时命令所有人拿起镰刀,同老弱士兵一起下地收麦,这对乔霜、陈玲等千金小姐,大家闺秀是件比较残酷的事。她们大多没有经历过如此繁重的劳作,但正是因为这样,使这片金色的小麦田野中,使接下来的战事,平添了无数靓丽的风景线,更是三国战争史上有特色的一场战役。

那一日,乔霜她们正与士兵们一起的河滩上收割成熟的一片小麦。本来单调呆板的田野里,因为有了乔霜等人的加入,被闹得艳丽生动了。也因为乔霜时不时和曹智的斗嘴,而变得笑声不断。

“就是你,把我骗来,原来是下地干活,你说,你对得起我吗?”乔霜双手叉腰,大胸脯喘的急剧起伏着,嗔骂道。

她和所有的人一样从清晨干到了黄昏,虽然手上都磨出了血泡,但难得和大自然的亲近,及其劳作带来辛苦后的睡的香,吃得香,使本来就好动的乔霜得偿所愿,她平易近人的和农田里的每一个人有说有笑,其实生活过的无比充实过,她也从来没有这么愉快过。

但对于欺骗她的曹智,她依然要拿出恶言相向的态度,对付曹智。曹智知她时不时要发回小孩脾气,所以就抱着一个麦捆儿准备去空地上晾晒。

“哎呀,你个臭小子,敢不理我!”

乔霜雌威一发的拿起一把麦秆,追在曹智背后,猛捅了两下曹智的屁股。

“哎哟,哎哟,你个小妮子,敢戳我屁股,看我不收拾你……”曹智一把扔了手中的麦捆儿,回身两步,一个虎扑,就将嬉闹的乔霜扑倒在地,三滚两滚之下,就滚落了一旁的麦田里,嬉笑声随之而起。

“咯咯,哎呀,我认输了,认输了,咯咯……”乔霜本来就有点微汗,此时被曹智的虎躯一挤压,挠痒,正微喘着,越来越发烫中。

“叔父,叔父,叔……哎呀……”

曹真来寻曹智有军情禀报,没想到刚撩开一片麦田,就看见儿童不宜的一幕。

现年十九的曹真,已经不是儿童了,同时他也不是曹氏族人,他是曹操的养子,所以叫曹智也叫叔父。曹真的父亲叫秦邵(字伯南)素来与曹操相善。兴平末年,袁术部曲与曹操在豫州交战,曹操一次外出时侦察时,遭遇袁术部曲追杀,幸得曹真之父冒名顶替,袁术部曲误以为他就是曹操,遂杀之而去,使曹操躲过一劫。由此曹操想到秦邵恩德,因此曹操收养曹真,变易其姓,才转姓曹。

曹真跟随曹操时已经十七岁,已经与能争善战的成年人无疑,曹操后为其娶妻,并一直向儿子一样和曹丕等住在一个屋檐下。

曹真此次被分派在巨野一地,跟随曹智防守、埋伏吕布的抢粮部队。

曹智将所有的兵马分成数批,分别在他们控制的兖州各地征粮。而在巨野、定陶、山阳、乘氏等产粮重地,更是分散埋伏了六支精锐部队,分别有许褚、夏侯惇、夏侯渊、李典、乐进、典韦、曹真和他自己统帅,假意让随军家属和一部分老弱兵士,制造出曹军上下全军都已投入到收割小麦的工作中,而防守薄弱中的假象。

其实呢,精锐的部队都躲在麦田、山林里,严密监视着左右,保护麦田中工作之人,及等待吕军的出现。

今日午时,曹军外围斥候已经发现的吕军的踪迹,曹真此来就是要向曹智汇报,正扑向此地一股吕军,大约四千人,已经入套的消息。没想到咱们这位“叔父”同志,为老不尊,在麦田里就行为不轨。

曹智和乔霜其实还没到衣衫不整的地步,只是一男一女在这夕阳西下之际,相互拥抱着,滚躺在这片富有诗意的金色麦田里,当然会引人遐想,引发误会。

“子丹(曹真字),什么事?”曹智从地上,从那具极具诱惑力的娇躯上迅速爬起,拔下竖在一旁的钢槊,追上曹真问道。

“啊!”曹真满脸通红的转身时,眼光自然地先看向了曹智的裤头是否系好。

“你这臭小子,看什么呢?”曹智觉察到曹真的诡异,笑着给了他一个板栗。

第七百一十七章 六捷

“嘿嘿……”曹真傻笑几声后,就趴在曹智耳边,耳语几句。

曹智听罢,很是兴奋,提着钢槊就要迈步而去。此时身后也爬起身,正掸着衣裙上的麦叶、灰尘的乔霜嗔叫道:“喂,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喔!”想起老婆的曹智和曹真一起停下脚步,回身道:“有事!”随即,曹智又想到了什么的嘱咐乔霜道:“你让曹洪、曹真、夏侯渊、夏侯惇的夫人们,还有在晒麦子的陈玲都和你聚拢在一起干活,听到什么声响,趴着别动就行,知道了吗?”

乔霜一下子脸色变了变,知道曹智的话,意味着战争已经离她们很近了。虽说乔霜相信丈夫一定有能力很好的保护她们,但近在咫尺的危险,还是让乔霜一阵紧张。

乔霜收了嬉闹的表情,认真地朝曹智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她明白不能在丈夫即将要与敌人展开厮杀时,让丈夫有丝毫的担心。

曹智安排完排兵布阵时,有吕布手下两员叫郝萌、侯成的部将组成的四千抢粮兵马和几十辆空骡车,正沿着河谷悄悄逼近这片麦田。

吕布终于搞清了曹操的病情,这次是真的,这个狡诈的家伙是真的快不行了。而这时他的粮草储备也快不行了,在强令东郡各地官员征粮的同时,吕布决定派兵来抢粮。

这时陈宫倒是认为不妥了,劝说吕布曹智已在兖州数月,该排兵布阵的也排好了,现在去抢粮无疑与自杀了。

这回吕布不信,不服气了,他曹智用兵能有我吕布厉害,现在去应该正是时候。此种思想现在充斥着整个吕军,吕布把自己的五六万大军拆散开来,准备对乘氏、巨野等济水两岸的各个麦地发起突然袭击。打闪电战吕军还是很有心得的。

郝萌、侯成也不是泛泛之辈,他们并没有冒冒然然而来,他们也和吕布一样认为来得正是时候。之前他们派出了大量斥候,侦查过曹军的动向。回馈的情报是:曹军全军上下正在抢收小麦,根本未防备吕军的突袭。

郝萌、侯成还故意放缓了脚步,等着傍晚时分,麦地里的曹军忙活的差不多时,他们坐享其成,将曹军收割好的麦捆装车拉走。

又可锦上添花的是,斥候回报,地里有很多漂亮的女子,听说大都是曹操帐下官员的家眷。

“太好了,顺带便捉些美貌女子回去,今晚就可好好享受一番了!”郝萌对着一旁的侯成yin笑道。随即很多跟在郝萌、侯成身后的兵将都笑了。

于是,当吕军部队一接近正在忙碌的麦地时,他们兴奋地呐喊,朝着麦茬冲杀过去……

但谁知道美女还没见到一个,曹军的号炮突然震天动地地响了,四面埋伏着的曹军早就等得老茧都出来了,他们一下子鼓噪而起,先将郝萌、侯成的部队拦腰斩断,然后分段紧紧包围,逐个消灭。那些原本在吕军将士想象中只因拿着镰刀的曹军士兵,个个凶如猛虎,持枪挺槊的向他们猛冲过来。

受到伏击的吕军将士们明白了,以逸待劳的等着收获的不是他们,而是曹军,他们上当了。

吕军士兵恍然之时,郝萌、侯成也明白了,他们不会坐以待毙,他们要突围。

很快的经过一番搏杀终于有机会将对将的找着了,郝萌感觉自己很幸运,迎上的是一个小将,看这小子稚气未脱的样子,应该二十岁都不到,又听到部下在叫他“曹将军”,郝萌明白对上自己的是个曹家的人。

“靠裙带关系上位的人,本事通常不大!”郝萌认准了曹真这点大喝一声“杀!”就率着身边剩余不多的兵士突围。

“呼!”的又是劲力十足的一槊挥到,曹真也是力大勇猛的举枪再挡。“咔!”的一声,不同于前几招的交手情形,曹真手中的枪被郝萌的钢槊砸断了。

曹真一扔手中的断枪,策马回身便跑。郝萌一看狂喜,朝着部下挥手大叫道:“弟兄们,跟我冲出去……”

但打马追着曹真前冲没几步的郝萌,只见曹真在马上已经摘下弓箭,回马就是一箭,朝郝萌射来,郝萌已经及时做出反应了,但还是在箭弦的嗡鸣声中应声而倒。

此时这段已锵锵要被吕军冲破的包围圈,曹军将士壮曹真之鸷勇,又重新围杀了上来。

此战大概持续到月亮儿高挂夜空的功夫,这片被“收割”过的土地又安静了下来。曹军在拉走一个个的麦捆儿后,将一个个的吕军的尸体丢弃在麦茬里。

在这些尸体中便有郝萌的,但很快在曹军走光后,这个奸诈的郝萌又活了过来,扶着左肩胛的箭伤,独自朝着濮阳方向奔去。

深夜,圆月高照,云中穿梭,惨白的月华倾洒而下,为济阴两岸的这片大地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迷雾。

这一夜里,这片土地可以说是在用血水灌溉下的一夜。千顷雄伟而壮观,悠久而沧桑的麦地里、山谷中,频频爆发着拼杀。

大地依然是那片大地,厚重而挺拔,仿佛威势非凡,那一道道它如同一道天堑一般的麦田,硬生生将人类世界的屠杀与血腥隔绝开来。

腥风大作,血水冲刷,只有强者才能站立在这风血之中,狂杀呼啸而过,血水早已凝结。

翌日,清晨,白云翻滚,天地潮红,漫天用血雨换回的捷报纷纷扬扬洒落到曹智手中。

定陶大捷!

乘氏大捷!

山阳大捷!

……

血腥之气仿佛染遍了整个世界,在济阴两岸,这一夜只能用血流成河,血河泛滥来形容六场战事的惨烈。

六场伏击都是以曹军获胜而告终,被收割走麦子的田地,是用双方将士的鲜血冲刷一新的。

吕布的灾难就此到来了,无尽的血雨下,他明白了自己的愚蠢。此次行动对他来说无疑是场灾难,一颗麦子也没抢到不说,还连遭六场伏击,他有两万人马在这场灾难中被曹军连同那些麦子一起收割。

他依然在山阳这条线上,第二日,无计可施,损兵折将的吕布已经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他要回濮阳,濮阳还有他的后续部队,继续控制濮阳,就等于控制着兖州最重要的门户东郡。

回去!,回到濮阳还有机会!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在这片曾经任意纵横的热土上,竟然回家都成了这么难的事。

在连接巨野和山阳之间的这四十里地,一道由肉体组成的巨阵,正垒砌成天堑般,将他的归途硬生生隔断。在这些人盾前面更有一道关卡,均是由毛石垒砌,无人看守,而他的后面,就是曹智纠结的夏侯渊和乐进两路重兵的把守。

此刻,第一道关卡巨石垒砌最上方,曹智、曹真、许褚、夏侯渊、乐进五人并排着站立在关卡之上。狂暴的一夜血雨腥风肆虐过的这一方天地,丝毫没有给他们留下什么影响。这场战役已基本上是以他们完胜为定局了,只要在打好这最后的一场阻击战,吕布就要完了。

众人神情冷酷,眸子之中闪过一丝极强的战意。

关卡由粗糙的毛石随便垒砌而成,足足有一多米高,四五米厚,长达数百米,雄伟壮观似一道巨大的鸿沟一般,必将其无数企图来济水之地抢劫的野兽拦截在外。

“报”一旁一士兵快速向此处冲来,旋即半跪着,高叫道:“启禀将军,设在东北方向的烽火台上发现,吕军正向此地关卡急退而来。”

曹智随口应道:“继续观察,随时上报敌军的最新动向。”

“得令!”那士兵快速退下。

“吼!”

万人齐声咆哮,如天雷巨响一般,浩荡天地间,四十里外的众将均看向那片毛石之外,可惜无法看到其万人追杀、奔逃、咆哮的场景,唯有设在东北三十里前沿山坡上的烽火台的一些士兵才可看到那雄伟壮观的场面。

“走,回各自的高台吧!准备战斗!”曹智提议道,旋即率先离开了这专为吕布和他军队而设的第一道关卡,向各自本阵后方的指挥高台赶去,曹真、许褚、夏侯渊和乐进都跟了去。

四十里的路程说远不远,说短不短,真慢慢行军,兴许能走上一天。但现在的吕军可不能慢条斯理,的赶快摆脱后面的追兵,回到他们的大本营濮阳。

后面的曹军已经纠缠了他们一天一夜,虽说在被围后,吕军全体将士也没有像一团团软泥般,任人宰割,在无数同伴战死的情况下,他们也在突围战中,给曹军带来了损失。

想就这样吃掉他们,曹军还得长副好牙齿!

快速推进的吕军前军,只用了半天就跑出了三四十里地,他们即将离开山阳,进入巨野了。入了巨野一点,再向西拐,以他们的速度再过一两日就能踏上东郡的土地,他们幻想着很快就能回到濮阳的兵营,去休整,去好好睡一觉,去好好吃一顿饭,去为下一次雪耻好好的做准备。

第七百一十八章 胶着厮杀

但就在他们踏上巨野的土地后,吕军前锋均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看着曹军垒砌的第一道关卡,后面一批批吕军从群山中冲出来。

黑压压的一片,远远望去,如同蚂蚁窝一般,密密麻麻,令人感到头皮发麻。

“曹军,这里还有曹军在等他们!天要亡我!”吕布仰天长啸,虎目留下了血泪。

“杀!”

摆在吕布和他属下士兵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后面有无数的追兵,前面有敌军拦截,他们只有杀出重围。

又是一次万人齐吼,仅仅半个时辰后,数千吕军前锋士兵咆哮着,如一阵疾驶的飓风,冲向那四五米厚,数百米长的毛石关卡。现在只有义无反顾,舍生不怕死,否则没有出路。疲惫地吕军将士再次呈现着他们凶悍至极的一面,进攻的人潮仿佛一道道巨浪般翻滚,瞬间冲到毛石垒砌的关卡之上。

“众将士听着,现在就是我们保家卫国的好时机,敌人已到了,而我们的后方,便是我们的家园,我们的家人都那里,他们的性命已经交托到了我们的手中,诛灭这些侵犯我们家园的敌人,保卫我们的家人是我们男人应该做得事情,将士们,为我们的家人,战斗吧!”

吕布和他的士兵无路可退之下,迸发出人体的极限时,曹智的话语同样十分豪放,加之站在高处,用自制的喊话筒声嘶力竭的呼出,令整个关卡后的曹军将士们都能够清晰的听见。

“诛灭敌军,保卫家园!”

“诛灭敌军,保卫家园!”

曹军众将士齐吼,声音竟然一时之间盖过了里许外吕军的万人呐喊声,被煽动而起的激愤情绪,浩浩荡荡的在曹军将士中传播,在天地间回荡。巨大的杀气冲天而起,这是一支虎狼之师,这是一支不败的队伍。

“嘭!”

霸道的一次冲击,整个大地似乎都微微颤抖了一般,那巨浪瞬间停顿了一下,血雨翻飞,分不清是马血还是人血,虽然隔得远,看不清楚吕军第一波撞上关卡的状况,但是依然可以感受到那里的惨淡。不要小看这些毛石,他只有一米多高,但却可以有效的阻止吕军前进的步伐,让他们不得不慢下来。领头奔驰的健马,更是不能直接翻越,骑兵的作用在这里被遏制,无数的黑影被掀翻向虚空,缓缓落下来,那是被抛飞马背骑兵的身影……

无数人被杂乱的毛石绊倒,无数的马腿卡陷其中。但他们依然疯狂,无数的人影迅速的攀附到曹军人为的关卡上,正当他们准备翻越,杀向石堆后的曹军时,只听曹军中已经连续响起一声声喝令:“弓箭手准备,弓箭手准备......射”

使人胸口发闷的箭弦嗡鸣声随即连续不断的截断呐喊,刺入那些发喊者的胸腹。万箭齐发,寒光闪现,穿过晴空,射向百米外的人群,清脆的破空声清晰可闻,箭矢快比闪电,“嘣!”的一声,无数的箭矢射进了人群中,无数的人瞬间倒下,尘埃、乱石成为他们最后的归宿。

“嗷!”受伤者的惨嘶,临时前不甘的嚎啕、吼叫,在数百米的区域内策天响起,数千名刚攀上石堆的吕军士兵轰然倒地,黑红的血液从箭矢穿透出的身体内流淌而出,无数人在跪地、倒地前,已经终结了生命。

“上啊!”打头阵的数千吕军尽皆被箭矢射死,后面还有更多的兵士咆哮着,眼中尽是凶光闪烁,煞气逼人,冲向石堆上。

“弓箭手准备......射”

又是一轮万箭齐发,森然的箭矢,歹毒无比,与空气擦出的刺耳的呼啸声音,在空气之中划上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落入人群,这一次,又是射死数千人,不停有血水在冲刷下那处毛石堆,红与黑的融合,滚下的近千尸体随意摆放在地上,场面何其壮观!

足足射了三轮万箭齐发,三万支箭矢射杀了无数的敌军士兵,这种先声夺人的战绩不可谓不辉煌。虽说有无数的人在死去,不过,依然还有黑压压的吕军士兵在更狂野地冲上关卡,冲过关卡。

他们仿佛都发了疯一般,野性十足,狂野至极,凶悍无比,咆哮声变成了嗜血声,吼声变得从没得如此恐怖,人浪翻滚间,似乎在场双方的人都感受到了那股狠辣劲儿。

“乖乖,这些家伙真是疯了,如此不要命的冲锋,太狠了吧!”站在曹智身后的曹真看到此处,忍不住叹道。

同样,在另一端手持钢槊的夏侯渊眉头紧锁,沉声道:“这些人似乎都没有了心智,平日不是这样的,到底到了吕布手下,军队就是不一样了,果然有一套!”

夏侯渊的话不是无的放矢,因为吕布军中大部分叛军原属曹军,只是跟着各郡各县的反叛县令、郡守加入了吕布帐下。

“杀呀!冲啊……”

一次次的万人齐吼,一次次的人浪的翻滚,一批批从关卡上翻下来的吕军士兵冲了出来,在他们身后已经是一片炼狱,无数人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和方式死去了。

越来越近了,那阵阵吼声、呐喊仿佛在每个曹军士兵心间击打一般,令人感到骇然之极,他们紧握着他们手中的长矛,等待着指挥官冲锋的命令。

而各部的指挥官都在等曹智的命令。终于,从曹智眼眸之中爆发出两道犀利的光辉,穿过重重身影,横扫正在奔袭而来的敌军人群,突然对着身边执旗士兵点头,然后高声对着自己高台下的士兵喝道:“将士们,随本将一起杀过去,杀死这些个畜生。”

“杀!”

又一次的万人咆哮,又一道巨浪瞬间形成,再次翻滚涌动着,数千,数万士兵咆哮着冲向黑压压的人群。只不过这次咆哮不再是吕军发出的,而是等待已久的曹军士兵。他们爆发出的速度更快,力量更足,同样万人的咆哮,蕴藏的是对即将胜利的喜悦,天地似乎也暗淡了一般,那翻滚的巨浪,如惊涛怒浪一般,狠狠的撞在了同样巨大的吕军人群之上。

当双方各自前部的士兵发生激烈碰撞时,吕军的后续部队也没闲着,毛石滚落、搬开,一个缺口出现,数十骑冲过缺口,一次次的穿过,那缺口不过数分钟,便变成了数十米宽的大缝隙。

一个缺口,两个缺口,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齐动手,很快,这巨型人造长堤终于多处被同样人为的移开,无数吕军骑兵冲过这道关卡,向阻拦他们的曹军阵营冲来。

对于一支要尽快突破防线的部队来说,骑兵太重要了。吕布明白,张辽、藏霸等吕布的将领都明白,他们奋力率部冲过关卡后,同样惊异曹智原来一直在这里等他们,在他们身后一直死死纠缠的人中原来没他。

张辽看着以二万军马阻击他们的曹军阵容,疑问道:“恐怕也只有曹智才有这等神鬼莫测的本事吧!我们的步骤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唉......”

“无论他是人,还是神,我们都要冲过去!”吕布不管张辽的气馁,依然拿出了他那种独有绝世强者的威风凛凛,霸气十足的说道。

受到吕布霸气的感染,吕布周围的属下大都双眸之中也闪过一丝向往,他们的坚毅之心再次被激发!

“杀!”

“嘭!”

双方人马再次冲撞在一起,他们已经过数次这样猛烈的冲撞,终于,再也抑制不住的万人会战,在这块平原上轰然开始了。

战场上随处可见血水飚溅而下,这时一切的搏杀都似乎变得愈加猛烈了一般,血水在地上流淌,很快汇集成血河,冲刷着这块不算太宽的平原。

吕军还在陆续从关卡那边冲出来,那似乎是无底洞一般,不断的冲出关卡,野性十足的冲进战场,现场血与泪的恐怖画面已上升到至极。

一直都有吕军士兵从关卡处冲出来,这不由让退守到曹智身边的曹真皱着眉说道:“叔父,如今吕军太多,恐怕不太好抵御。”

“因为那道关卡,在这段前后不过半个时辰,便被吕布派人清理了多个缺口,他们的骑兵的确很是凶悍!”曹智的双眸之中注视着眼前的战场,不免也在此时多了一丝担忧。

但随即在那些本方将士血雨的激励下,万人的咆哮声中,曹智坚定住自己的信念,对着曹真和一干军将,大声咆哮道:“但无论如何,我们不能退却,后面的追赶部队应该马上就要到了,给我把敌军给顶回去......”

“冲啊!”

又是一轮齐声的呐喊,数千曹军军士在曹智的号令之下反冲向奋力推进中的敌军阵营,他们在号令下是那么的义无反顾,同样的血性十足,狂野至极。这一波由数千人组成的反击,翻滚着涌向吕军,狠狠的与吕军撞在了一起。受到这一股曹军反冲锋的激励,更多曹军加入战团,迎上敌军,从新将吕布的前进步伐推回几米,很快两军再次陷入糜烂的胶着厮杀中。

第七百一十九章 戏剧两幕

“呯,呯!”的巨响声中,无数人惨嘶着轰然倒地,更有许多被强烈的撞击反弹到空中,哗啦啦的落下……

一刻钟后,上万曹军再次把吕军推挤近第一道关卡处,吕军将士回望那堵毛石垒砌而成的厚重关卡,此时望去,吕军将士都可以感受到那关卡,仿佛一条卧龙横躺在那里一般,给人一种结实的感觉。

“我们不能让他们推回去,冲啊......只有冲过去,我们才有出路布眼看眼前的形势正走向对他不好的那一面,于是不顾一切的声嘶力竭的暴喝起来。

于是,吕军也在吕布的激励下,将官的严令之下,寸步不让起来。双方千人一团一团的士兵,已经化身成海中的潮汐一般,永不停息的对冲、对碰着,无数的士兵不断的加入到这股洪流中,补充着这一波浪潮的暴动,各种各样的士兵,此时拿着他们手中的兵刃都疯了一般,嗜血咆哮,疯狂的撞击,捅刺着眼前的生命,任由自己或对手的生命短暂的绽放着。

“杀!呯呯,啊......”

无数的人,太过狂野了,生命再次被堆砌,在几十次巨大的猛烈撞击、搏杀之下,第二道关卡迅速自然形成着,那不是用石块垒砌起来的,而是用生命,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吕布的军马现在毕竟比曹智的多处一倍,再次的强悍冲入,在不畏生死的狂野凶光闪现下,他们仿佛吃了**一般,不断的咆哮着,疯狂的冲击,杀戮在不断的产生,头盔、兵刃在不断的被撞得飞向四方天空,尸体、血雨、断肢纷纷扬扬洒落地面,在骄阳下处处绽放着短暂的绚烂。

“嗯!”曹智眼眸之中闪过两道犀利的光芒,他冰冷的双眸直视着这片血雨之中。战场的边缘,石头垒砌的关卡那边吕军终于全都出来了。

“这倒是件好事,只要他们都出来了,就好办多了,我们只要好好压住吕布在此地,等待夏侯惇、李典的追击部队赶到,吕布的部队就会不攻自破!”眉头微蹙,双眸不停看向这里许之地上,满是杀戮,如同野兽一般,还在疯狂的翻滚着的双方军马,曹智突然笑道。

不过,曹智嘴上是在笑,但此刻摆在他面前,少说也得有六七万人的搏杀,他还是有一丝担忧,“夏侯惇,李典,你们他妈的不能快点吗?”

“这是敌军最后的挣扎了,我们只要托住他们就行,我们的追击部队马上就要到了,弟兄们,加把劲,杀啊......”曹智最后一次鼓舞着属下的士兵,咆哮而道。

曹军上下都知道,有三路兵马一直是追着敌军屁股后面来,他们此刻要做的就是能多杀死一名敌人,就多杀一人。

不同于曹军的,吕军将士有的只是后面不断涌上的同伴,他们没有援军了,所以他们死得越多,待会儿的突围战斗也就越艰难,所以吕布等吕军将领眼看着本方战士每死伤一个,心都在滴血。

此时曹智也早已离开指挥的高台,率着身边最后还在护卫他的亲卫冲出,许褚、曹真、夏侯渊、乐进也早已冲了出去。现在曹军真是军将齐出,曹智更是直向吕布的所在直冲而去……

吕布在这乱军之中,的确可以做到所向披靡,方天画戟扫荡着他近身大地上一切的阻挡,花草树木人畜尽皆崩碎,他咆哮着冲向面前的曹军人群。在黑压压的人群中,吕布的彪悍看得所有人心惊肉跳,尽皆胆寒。

“曹智来也,吕布可敢一战!”同样野兽般的曹智低沉喝道,同时马蹄沉重,速度超快,冲出人群。他一眼就看到了长发狂乱舞动,凶狂无比,双目中透发出骇人的凶光,兽性十足,低沉的呼吸声,当真如兽畜一般,散发着恐怖的气息,摄人心魄的吕布。此时的吕布面色狰狞,显得极为恐怖。

曹智大刀竖劈而下,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杀气腾腾,战意高昂,黑色盔甲透发出阵阵寒意,手中大刀舞出绚烂的光芒。

“嘿!好刀!”突然一声断喝,一霸道的戾气在曹智落下刀势之前突然冲天而起,一枪横档在曹智去路之前,两把兵刃瞬间交实,发出铿锵的声响,火星迸溅,刀气犀利无比,破空之音宛如鬼啸。同样不落人后的粗壮枪芒,像是一条奔腾咆哮地长河般汹涌狂啸,枪势不可阻挡。

“曹智你不要以为我军中无人!”

曹智定睛一看,接下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老熟人张辽。

张辽手持一柄玄铁所铸长枪,锋利无比,枪法熟练,正与曹智你来我往展开对攻。

曹智被逼退两步后,长刀指天,高声喝道:“张辽,我念你我相识一场,顺了我吧!”

“放屁,你当我是什么人?将士们,杀!”

“杀!”跟在张辽身后的众吕军将士齐吼,威势迫人,杀气冲天,张辽一马当先,一队士兵跟在张辽身后,冲向曹智和他的亲卫群中。

在一声充满豪气的长笑声中,吕布再次挥出霸道的一戟,戟芒尽数冲向围攻他的几名曹军兵将,瞬间将一名士兵崩碎,鲜血狂飙近十米,骇人之极。

“我吕布不会毁在你个小辈手中,曹智,你等着我!”吕布大笑着,一路娴熟地催动赤兔马,闪躲腾挪,速度惊人的刹那之间便来到了激斗中的曹智、张辽跟前。

曹智心中骇然,双眸如星辰般璀璨,旋即他面上噙着一丝笑意,一股张狂的气势陡然之间从体内透体而出,刀尖浩荡一挥而出,刀光威慑天地,成为这一方天地的唯一,刀光涌现时,一道五米长的刀影在曹智的手中和坐下疾奔的健马奔驰中印现。

刀光激射,浩瀚刀气在曹智的手中射向身前数米的吕布和张辽。曹智这一刀很是强劲,不过,他的实力又怎能抵抗吕布和张辽两大绝世高手的联手一击。

张辽就像一只巨型豹子,身高九尺的他咆哮一声,旋即枪头之上爆出一股青色芒影。吕布更是把方天画戟舞的如魅影般难以捉摸。

“嗷喔!”惨嘶一声,曹智被这两大高手联手一击之下,击退飞出数十米,人直接跃飞马背,轰然摔倒在地。

”哈哈哈......”在吕布的狂笑声中,曹智抹着嘴角的一丝血迹,面上噙着一丝邪笑,从地上站起后,不退反进的大声挑衅道:“吕布,上次我和你没一对一的比成,你只不过杀了我一名属下,这次我们比比谁先死在对方手下。”

“同意!”吕布一戟横扫企图近身的一名曹军将领,鲜血狂飙,惨嘶不断中他画戟无敌,冲在人群中,简直就是一个屠夫,不躲闪,挡路者,唯有一个字“死!”。

曹智就是要引他离开大队,与他单打独斗,这样他的属下才有机会围攻吕布的兵将。曹智白皙的面上噙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一双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眸上,淡定的目光让人捉摸不定。这一切在周围人眼中使曹智增添了一份神秘色彩的同时,更加凹显出他独特王者的风范。

吕布哪受得了曹智这个手下败将如此嚣张,他长长的黑发随风飘荡,放荡不羁的豪迈中,他手中画戟一晃,身形和赤兔马浑然一体的飘然冲了出去。

就在这时,“呜呜”

吕布的身后,几里外,号角齐鸣,喊杀声震天动地,铿锵有力,发出雷鸣般的轰响,穿金断石般浩浩荡荡传飘而来。

很快吕布从回望的眼眸里,模糊的看到那道道的浪潮般的人影正翻滚而来,声势极为浩大,雄伟壮观之极。黑压压一片,如怒海巨浪一般,冲向吕军和曹军交战的这个方向,速度极快,在那片狂野之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尘浪。

辽自动停了手中的拼斗,瞠目结舌的看着远方,惊叫抑制不住而起。此刻无数曹军正向他们曾经穿过的乱石关卡所在急速地前进中,速度骇然至极。

不光是张辽停止了打斗,渐渐地战场上所有的人都被身后的悠长的号角声、隆隆地马蹄声、震撼的脚步声所吸引,看到更多的曹军涌向这里,曹军的将士满心喜悦,吕布的军马瞬间没了斗志。

他们输了!他们败了!

“吕布,投降吧!我曹智不是妄杀的屠夫!”

曹智的话如雷鸣般动摇着在场每个吕军战士的心,看到那前方已然开始接近的曹军,肆虐他士兵的凶残场景,已经展现在吕布的眼前。

吕布眉头紧皱,半响没有说什么话,突然才将手中的方天画戟拿在手中,仰天一声怒吼,抗议着老天对他的不公。随后泪水哗啦啦的冲刷而下,吕布哭了,三国第一武将竟然哭了......

曹智静静地注视着悲泣的吕布,没有嘲讽,没有挖苦,仿佛整个天地都已随吕布的怨气一起处在一片悲哀的共鸣之中。

少顷,吕布跳下了马,看了看近旁一脸无奈地张辽,又看了看自己左右的军士,长叹一声,忽然摇头道:“好吧!曹智你要善待我的.....”

可就在这时,戏剧性的一幕在这短短地几分钟内迅速的再次上演。

第七百二十章 献帝东归

“呜呜呜呜”

一阵浑厚而绵长的号角,号声里带着无尽的肃杀之气!远远的从旷野的西北角传来!那号声开始绵长,随即一转,就变得急促起来!一声快过一声……

这回方向略有些不同,是曹军最后那远处的地平线上,忽然就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影子晃动!

地平线上,马匹焦躁而密集的排成一线,隐隐约约,仿佛是大队骑兵正在集结列队!

因为太远,原本就看不真切,只听见那号声忽然默变得高昂激昂起来!

这个时候,张辽陡然眼睛一亮!

“是我们的人!这是我们骑兵的冲锋号!!濮阳骑兵到了......”

张辽欣喜的急叫时,旷野的西北角,忽然就有万千声音发出了同一声呐喊!

“冲啊!濮阳援军到了......”

满脸是血和颓废的吕布,在此时急剧转变着表情,只听他在一声哈哈大笑声中,扭头看着远处那些已经集结而成的影子,随即大叫道:“老天待我吕布不错,弟兄哥们,陈宫率濮阳援军来救我们了!”

吕布的话语立时引得本已成一边倒的战场上一片躁动,已经准备放弃抵抗的数万吕军将士咆哮声再起,凶光又现,嗜血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们不再像羔羊一般臣服与曹军,他们再次举起手中的兵刃,准备着再次向曹军发起进攻。

曹智满脸怒火,正要说什么,却被左右亲卫护卫着,向本方纵身急退而去。意外看到情况有变的曹军各级将领此时都在归拢部属,后退一段距离,与可能暴起的吕军保持一定距离。

曹智明白这种时候,眼看在他们背后出现敌军,是绝对功败垂成的一击。虽说同样看得见身影的曹军追兵也已冲杀而来。但曹智在这里阻击的部队只有二万人马,经过前段时间的拼杀,这个数字恐怕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动。以他们的现在的实力是不可能遭受腹背受敌,两头夹击的。当一次缩头乌龟,还是当一回莽夫似的男子汉?瞬间摆在了曹智和他部下的面前。

地平线上的敌军已经聚集越来越多,远处的视线里也冲出了几队骑兵来,正朝着这里快速的逼迫而来!

这个时候,要曹智细想这敌军从哪里来的,和自己有没有一拼的实力,一切都是显得那么的急迫。

“来不及了,放箭,放箭.....”

不知那名曹军将官慌乱地下着命令,弓箭手开始纷纷朝近在咫尺的吕军放箭。突袭的箭矢是射死了几个身边的吕军士兵,但同时也激发了新一轮的战火。

吕布一面挥舞本来准备交出的画戟挡箭,一面冷冷道:“弟兄们,这帮龟儿子自己寻死不想活了,我们成全他们就是,跟着我突围......”

碰撞、海浪再次被引发的翻滚起来,滚滚而来,不断的冲撞在一起,发出阵阵嘶喊和咆哮,大地也在一次次的颤抖。由夏侯惇、李典、典韦率领的追兵在两三里外,均能感受到本方人马的惨嘶声,能够看到那无数黑影暴跳而起,那是反弹的吕军。

被亲卫护卫到安全地带的曹智,扭头看了看满脸血迹的夏侯渊,夏侯渊眼中含着不甘的热泪,握住曹智的臂膀,无奈道:“让他们走......”

曹智看了一眼只剩下万余人的将士,还在锵锵与多出一倍的敌军拼杀,“也许,他们这些人坚持不到夏侯惇等人的赶到,就全体阵亡了......也许......”

从新上马的曹智右拳一把捶在了自己的胸膛上,低声对着身边的曹真道:“下令,部队左移!”

曹军迅速传达着曹智的将令,部队左移就意味着让出一条通道,让吕布率军突围了。

半响之后,就听吕布在西去的马蹄声中纵声狂笑:“曹智你个懦夫,让我们下次再厮杀一百个来回吧......”

说着,蹄声渐远,吕布的部队只是滚边锋似的,触碰一下曹军就迅速摆脱曹军,向西北方与本方的援兵会和而去。

三个时辰后,曹智、夏侯渊才明白他们上了陈宫的当。濮阳一共大概只有**千守军,于禁等一部分曹军将领和部队还在那里与之对持、牵制他们,陈宫哪来援兵可派。

“陈宫肯定是虚张声势了一把!高明,高明,这和大哥的空城计有的一拼......”

立马于黄昏下的夏侯渊、乐进、许褚、曹真和已经会合曹智的夏侯惇、李典、典韦听了,都是一脸的无奈,他们默默地低下了头,叹息声起时,忽然曹智朗声道:“大哥,是我错了!我今天应该选择当今莽夫似的男子汉,今晚就是和将士们一起死在这,才对得起不妄为男人吧!”

曹智身后的众将正想劝慰时,曹智突然对着夕阳大笑三声后,在残阳的余晖下豪情万丈道:“吕布,我们濮阳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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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现在住在定陶,很是安全,他身边有曹仁和一万精兵保卫,离此不远的巨野、句阳、乘氏、山阳等地更有曹智率领的大军驻扎在哪里。任何人现在在想率部闪电袭击他,那简直是自取灭亡。

北城东北角,一队骑兵穿过吵嚷的街市,队伍前面有身穿银色铠甲的骑士持鞭疾行着,所到之处,路上的行人纷纷远远就躲闪开,将道路让了出来。

曹仁急着回曹操下榻的府宅汇报刚收到的战况,穿过了几个长廊,绕过了几座巨大的楼体和围墙后,曹仁很快接近着府南的一栋大宅。这里很特殊,整个府宅内没有任何植物。没有一颗树木,地面上都铺设了整齐的青石板,走廊上都是精致的地砖。

因为最近身体欠佳的曹操讨厌木板发出的那股子气味,所以命人把这里的木质东西全换了,他现在枕边的洗头桶都是银制的。就算这样,身处在如此多的光华物资当中,曹操居住的那间屋依然显得空荡荡的,带给人的是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此刻,这森森的大屋之中,曹操已经枯坐良久,只听得外面风声呼啸,窜入屋来的风将火盆里的火苗吹得四处摇曳不休。

终于,曹操听完了曹仁对最新战况的汇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曹操忽然长叹一声,他握着双拳,刚刚叹息完,就随然豪迈一笑,自嘲着笑道:“我有这样的弟弟,还担心什么?”说罢,有问曹仁:“他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曹仁不敢去注视曹操越发冰冷的眼神,他巧妙的侧了侧头,避闪开了。曹仁觉得随着曹操每次身体的变坏,他的脾气正在令人难以捉摸,那个曾经使他敬佩的人正在变得可怕。

“智弟,已着手分派兵追击吕布,准备在濮阳再次与吕布决战。他还说他自认为有罪,错失战机,上了陈宫的当,所以要等彻底打败吕布后再回来见你!”曹仁低沉的说完。

曹操听了曹仁的叙述,嘴角上扬的笑了,不过很牵强,“他来到兖州几月了?”

曹操的问题,让曹仁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自己的亲弟弟来了几月,怎么还来问我?”

曹仁只敢腹中非议,嘴上还是恭敬道:“三个月了!”

“嗯!”曹操眼皮垂下了些,显得他的力气和精神正在不济,“三个月就歼灭了叛军三万余人,征得了今年的田赋,还要彻底平定兖州的叛乱,我这个弟弟真能干,我死后也就放心了……”

曹操的话有点让曹仁吃不准是正面的,还是反面的,是在夸赞曹智,还是在妒忌。

“那是他的亲弟弟,就算他死了,有自己的弟弟继承也是不错的事!”曹仁再次依据自己的判断推测的曹操的话意,当然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是没胆在曹操面前说出口的。

“你和荀彧都回濮阳吧,去帮助阿智立下这份功勋!”曹操有气无力的声响不能再传达给,让曹仁能猜测的信息。

曹仁只是担心的问道:“那兄长你的安全……”

“不必担心我,我也快回鄄城了……”

“可是,你的身体能在长途跋涉吗?”

“能,我已经告诉华佗,就是死也要把我运回鄄城,我要在那里等待你们的凯旋,我要在有生之年看到兖州重新归入我的怀抱……咳咳……安全,你不必担心,曹洪不是回来了吗……”

提起曹洪,这个曹仁的弟弟,这次事情办的不是很漂亮。他也是曹操近一次昏迷的主要原因,曹操派他去往安邑,把住献帝和朝廷,不曾想去了二个多月的曹洪红着脸回来说,他在安邑没见到皇帝,哪里也没有了所谓的朝廷。

曹洪带回来的这个消息让曹操当场就大吐三口血,他颤抖的戳着手指问曹洪到底怎么回事?

曹洪根据一路的遭遇和在安邑碰到曹智在那里的人员,给出了曹操这样的答案:献帝和朝廷在他没有到达之前,就溜走了,现在应该已经东归,回到了洛阳。

第七百二十一章 不屈不挠的毛玠

曹洪是在五月末离开兖州的,他在穿越河内时,就遭到了意外阻拦。阻拦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同样已有安国将军封号的张扬。

曹洪搞不懂了,张扬你不是和我们家关系不错吗?曹操的兖州牧是你表的,听曹智说你和他同朝议事时,也共同进退,怎么拦着不让我过境呢?

张扬面对曹洪的疑问,态度好着呢!有问有答,解释说是前段时间去往安邑的道路被洪水冲垮,现在他正派人清理,等疏通了,就派人送他们过去。张扬让曹洪安心在他的怀县住上几日,还每日好酒好菜,外加美女的招待着,一时倒是让曹洪有点乐不思蜀。

曹洪在张扬的治所怀县待了一段时日,他也不傻,这越呆就越觉得不对,张扬这好像是把他们故意阻拦在这,不让他们过境去往安邑。瞧出点端倪的曹洪,于是趁着张扬的手下都尉杨丑对他一时监视松懈,从怀县溜了出来,接着绕道黄河南岸,转了一圈去往安邑。

没想到在半道上,又碰到了董承拦住了。曹洪这次转道,走的是虎牢关,没想到现在已为国丈的董承怎么会在这里设了关。曹洪知道事情不对了,但见董承兵马不少,也就没敢硬拼,只得先退下,再次绕远路。

等曹洪七转八弯的终于到达河东时,安邑哪还有皇帝的影子。倒是碰到了曹智的手下李儒,李儒因为发觉杨奉等人利用乐进带兵离去这个空档,准备秘密谋东归,挟持献帝回洛阳之事,但这时发信通知曹智肯定来不及。

而李儒是脑门上刻字曹智的人,杨奉等人肯定要在东去之前,加害于他,于是在董昭、钟繇、王邑的帮助下,他躲过了杨奉等人的追杀。

现在碰到曹洪,问明曹智现在在兖州,就催促他带上他一起回去。也把献帝已经离开安邑,去了洛阳之事如实相告。

当时曹洪就说怪不得在路上一被张扬阻扰,二就碰到了董承,原来这帮人早就狼狈为奸的在策划不轨,是故意拦着他不让他顺利到达安邑,坏了他们的好事。

由于曹洪到达安邑时,献帝、杨奉等人刚走没多久,于是曹洪就对李儒说他是受了曹操之命来保护圣驾的,现在圣驾被杨奉等人拐骗走了,他回去难以交代,他随行带来的也有二千兵马,曹洪准备一路追杀过去,到洛阳去,从杨奉等人手中重夺献帝。

李儒及时劝阻了曹洪,说杨奉、董承利用这段时间招兵买马之下,实力已经大涨,不是曹洪二千人马能对付的了。而且他们还与张扬合成一股,曹洪这点兵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先回兖州,带上足够的兵马再回来。

曹洪听从李儒的劝阻,回到了兖州,但这时是曹操身体、精神、承受力最差的时候,一听失了献帝,把曹洪大骂一通,自己吐血之下,生命再次受到威胁。

曹操的家人立时叫来华佗救治,这时曹操倒是还能保持清醒,他要求华佗马上再次对他实行针灸,不要让他昏迷过去。

一直主张不要多用这种金针逼穴之法的华佗,这时跪下来对曹操明说,再用这种方法无异于在自杀,这种用金针逼穴的方法,每用一次,就等于在激发曹操身体内的生命潜力,当这些潜力用光时,曹操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本来激动,满脸焦躁地曹操在华佗的坦诚下安静了下来,他凝视着华佗良久,才终于点了一下头,他的眼神多少有些古怪,不过这种眼眼神也就是瞬间的事情。

随即曹操深吸了口气,脸色黯淡,抬了抬手对左右道:“都出去吧。”

周围几个穿着麻布袍子的侍者和另外一名郎中都弯腰退了出去,甚至最后连服侍在旁的卞氏都被曹操赶了出去。

“我需要清醒!我知道我没时间了!”曹操的声音不仅仅有焦躁,更似乎有些紧张和充满了神经质一样,他冲着华佗说完这句话后,顺手就重重地敲打了一下榻沿。

华佗颤抖了,没想到曹操早已清楚自己的身体,他们还试图隐瞒,在这样一位充满智慧的人面前,要想瞒过他,其实是不容易的。

“清醒!元化,你明不明白清醒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我需要的是清醒!我需要时刻保持清醒,而不是昏迷!这是我现在唯一需要的东西!”曹操的语调已接近恳求,他说完这句话时,也仿佛将他全身的力气都呼出了身体外,他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说话时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华佗。

华佗不敢直视曹操,他甚至连眉毛都完全垂了下去,听了这位曾经雄心勃勃霸主的话。华佗低下了头,拢着袖子,将双手缩进了袖子里,浅浅的一躬身低声道:“不,大公子,除了清醒,您还需要一点点耐心。如果您求生的信心够坚定的话,只要再来一点运气,我想我能……”

曹操摆手让华佗不要再说下去了,他知道华佗要在劝他动那个什么切颅手术。那只是一种实验,任何人没有成功过的实验。曹操的想法很坚定,与其让华佗做实验,不如利用这段时间,把命运和时间掌握在自己手中,多做一些对自己家人、家族、事业、霸业有意义的事。

“可我最需要的是清醒!”曹操用力一拍榻沿,咬牙切齿道:“元化,我的头很疼,现在已经演变成每天晚上都会有一阵剧烈的疼痛,都要延续、折磨我一个时辰。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我甚至怀疑,我能不能坚持到我们计划的那个时间!我知道你已经没有别的办法,能再为我争取一些时间了,我不怪你,你不是神仙,所以我只要足够的清醒,来做一些我还能做的事!”

说到最后,曹操那双原本还偶尔还能流露出锋芒的眼睛,已经是越发的黯淡了,就如同狂风之中的两点小火苗,极力的挣扎着,散发着幻灭之前的最后的光辉。

曹操再次晕了过去,华佗静静地站在曹操的床榻边,他瘦弱的双颊上,此时尽是泪水。他为人生中能遇见这样一位勇敢的人,而感到幸运。同时,他也很是钦佩眼前之人的毅力和决心。

华佗在这间充满药味的房间里,面对着一个垂死昏迷的人,独自冷静了会儿,最终在一声长叹中,他还是取出了那包随身收藏的金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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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旷野之上,新沟河畔原本稀疏的一片片树林已经被砍伐殆尽。原本就广阔的旷野看上去越发显得萧索而肃杀。

震天动静的鼓声大作起来,顿时远远的传扬了出去。

一字排开的二十面大鼓,每一面前是熟牛皮蒙上,用高高的架子架得有一人高,每面大鼓旁都有两个赤身裸体的壮汉,在狂风之中手持巨锤奋力敲击!

黑压压的军阵已经摆出了一个个紧密连在一起的矩阵。黑色的铁甲如乌云一般铺洒在大地上,远远望去,寒光奕奕!

在阵列的后方,一座用巨木搭建而成的高台足足有五六米高,底座下有巨大的滚轮,周围超过两百名身穿皮甲的壮汉正在奋力的推着这座高台随着军阵缓缓向前。

吕布没想到曹智会来的这么快,而他的恶运还不止如此,这次他兵败巨野时,回到濮阳真的碰到了叛乱。濮阳城内的反叛者依然是濮阳田氏一门。吕布在这段治理期间本来就不仁不义,只有不停的索取,没有回报。

田氏一族作为濮阳首富,只是被吕布几次三番收刮,早已不能再支撑。田氏恨吕布暴戾,已在毛玠几次三番的派人联络后,决意真的投降曹军。

毛玠自从上次中了田氏假投降,让曹操身犯奇险后,就有点被“冷藏”了。曹操在征战其他各郡时,让许多身边的重臣都回了鄄城休整,唯独留了毛玠在濮阳。

毛玠是一介谋士,不在曹操身边出谋划策,就应该在鄄城处理州物,怎么能混迹在这军营之中,和一群武夫为伍。

其实这是很现实的一件事,古往今来,“成者王败者寇”,这是千古定律,无论人或事,都会被遵循这一定律。毛玠因为出错,而被曹操忽略,这是在世俗人眼里在正常不过的事。

毛玠痛定思痛,知道自己在轻信内应一事上干得不漂亮,所以才会被曹操“冷藏”,连去乘氏探望的机会都不给他。毛玠心下介怀的同时,决定在那里跌倒,就在那里爬起。他趁吕军大规模出动,与曹操去争夺济阴、山阳之时,几次派人入城查探情形,发展内线、内应。在获知田氏对吕布的不满后,主动找上田太公,对之晓以大义,动之以情加以劝服。

终于赢得田氏一族臣服的承诺后,毛玠要他们暂且隐忍,现在单靠田氏那点微薄的实力,难成大事。

但很快机会就来了,陈宫为救中计的吕布,带着二千军马,不得不离开濮阳。毛玠获知这一消息后,马上通知于禁,点齐人马,准备里应外合的拿下濮阳。

第七百二十二章 兖州平定

一切准备停当后,就在吕布率军拨马回城,眼看就要进濮阳时,城中突发暴乱,因事出突然,又加上城中将官处置不当,城门不但被关闭,令吕布不得回转城内,更有一股埋伏在城外的曹军突袭于他,随后又有尾随而来的曹军两面夹击,吕布只得率残军向东南方向的新沟河退去。

此时,吕布还有些不服气,摆开阵势后,准备与曹军对阵一番,重夺濮阳。但很快现实击碎了他的天真。曹智很快率着更多的部队到了,曹智不但迅速的占据了濮阳,还以仗兵多将广的优势,大队人马不入城,在城外摆开阵势,直接准备在濮阳外与吕布会战。

曹智是在进军濮阳的半道上,得知献帝已经离开安邑,回到洛阳的消息。他面对赶来请罪的李儒,背脊一阵阵发凉和失落。

曹智没有过多责怪李儒,只是在扶起他时,没来由地说了句:“历史不容改变,他现在要走,那是他的损失,很快我就会让他们认识到这个错误......”

曹智收拾心情,决定先干好眼前平定兖州之事,因为这件事只差最后一步。

曹智在一到濮阳后,见于禁已经拿下濮阳城,据城与城外的吕布交战,立即出战把吕布赶过了新沟河,并积极摆出决战的架势。

曹智在完成布战后,就给吕布下了战书,信中言明:在巨野一战中未能与君好好一战,君自先去,君之画戟也没好好来得及欣赏。今日曹智西来,就是要君之方天画戟,好好把玩一番。

吕布看到曹智的战书,气的火冒三丈。这什么意思?不但揭了吕布在巨野准备投降的伤疤,又非常嚣张的明示了吕布必败的意思。曹智虽说这回调集了兖、杨两州十余万兵马,十几名将领,又有荀彧、郭嘉、李儒、荀谌、毛玠等众多谋士辅助,的确是阵容强大,但吕布虽说兵马少点,手下能征善战的铁血将领还是很多的,已退无可退的吕布决定就在此地和曹智决一死战。

这时尚有理智的陈宫,再次站出劝阻吕布,“主公现在已失东郡治所濮阳,在东郡、在兖州已无所依仗,此次征粮之行损兵折将,主公帐下现在兵不过三万,何以再能与十万曹军在这旷野会战?”

吕布知道陈宫说的都是事实,他也是想硬着头皮做最后一搏,听了陈宫的进言,不由无奈道:“那依公台,我又该如何自处呢?”

陈宫认真道:“主公,我们去徐州吧!”

“徐州?”吕布疑虑道。

“是,徐州已成无主之地,现有刘备主事,但他实力弱小,主公现在前去依附,将来必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

三日后,与曹军略作交手的吕军撤兵了,吕布降奔徐州刘备而去。吕布的残部一走,曹智迅速扫平了剩余的东郡反叛势力,这时兖州已全面平定了从兴平二年末开始的内部叛乱,此时,兖州的各项权利再次尽归曹氏一族所有。

为什么说是曹氏一族?现在兖州是有曹操继续当家,还是曹智主事,已经有点模糊,所以兖州平定后,兖州上下普遍观点兖州再归曹氏,很少有人再去着重单提曹操。

叛乱平息后,曹智在濮阳就深思起是继续发兵追击吕布,去恢复曹操原先的徐州的战果,还是应该去趟洛阳,看一看献帝的近况。曹智也为此在濮阳就身边这些兖、杨两州的官员,召开了一次专门会议,进行讨论。但众人意见不一,有的主张挟他们胜利之威,应继续追击吕布,杀回徐州去,重夺徐州的同时,彻底消灭吕布、刘备之流,实现一统三州的宏图伟业。像荀彧、李儒等则认为先去洛阳迎帝,把皇帝安放在身边才能更好的讨伐不逆。

众说纷纭之下,弄得曹智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在曹智眼里这两件事同等重要,奉迎皇帝历史上注定是要做的,但刘备、吕布不铲除,对曹操的宏图伟业是很大的障碍。特别是刘备,曹智知道他掌控徐州后,就一直如一块骨头般横亘在他的喉咙里,这些将来三国中占有一席之地的人,决不能任由他们这样发展下去。

但那个先做,曹智有些为难,所以他决定回鄄城看一看病中的曹操,听听他的意见,再决定去向。

现在虽说曹智只是代理兖州事物,但自从曹智立下击败吕布,彻底平定兖州的丰功伟绩后,在兖州政、军各界都声誉鹊起,威信也猛增了不少。很多官员在议事、闲聊中往往已经不用“曹操霸业”这个说词,而是更多的用“曹氏霸业”,有些人甚至已经在公开场合称呼曹智为“主公”。

这是一些很微妙,且敏感的转变,曹智开始还有些抵触,但在荀彧暗示他,如果曹操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兖州上下需要他负起这份责任。这不光是曹氏利益的需要,更是对兖州千千万万民众不可推卸的责任。

就在曹智决定好归期之后,适逢东平相程昱运送粮草到濮阳,曹智借机征询一下他对奉迎天子一事的看法。曹智先摆出与荀彧不同意见的态度,道出了荀彧的奉迎主张。

“荀文若劝我和大哥把天子接来,可接来有什么好处?袁本初离的最近,还是让他去接吧!你看如何?”

程昱听了曹智的话,就摇了摇头,很是疑惑的看着曹智道:“这哪像一位明公说的话,我记得......唉,算了,明公一氏,特别是你和主公兄弟二人,那都是有雄才大略,高瞻远瞩之能的,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好处,你会见不到.....”

接着程昱又絮絮叨叨的讲了一通和荀彧类似的话语,正当程昱侃侃而谈,大义凛然之际,曹智嘿嘿一笑,阻止程昱道:“不说了仲德(程昱字),我是想试试你的,我和我大哥早就有奉迎天子的意思,还怕袁本初抢在我前头呢!”

程昱一呆之后,也笑了,“曹公担心是多余的,我刚得到消息,袁本初是有将献帝接到邺城的打算......”

“啊!真的,袁本初什么时候也动手了?”曹智急道。

程昱及时劝阻了曹智的担心,接着刚才的话语道:“曹公不必担心,袁本初犹豫了,这会儿正犹豫不决呢......”

程昱说的没错,前些时子在邺城的袁绍的确也和属下讨论奉迎天子一事了。

沮授再次提醒袁绍献帝已入洛阳,离他们很近了,袁绍应该在这时去把献帝接到邺城来。

袁绍听了沮授旧事重提,心中一动,他的确从上次出兵幽州时,被沮授灌输了好些迎帝的好处和必要性,他面对这些好处,心中早有些意动,在他征伐并州回来后,今日召集这次会议就是想听听其他人对此事的看法。

令袁绍没想到的是,一直和沮授处在对立面的审配,这次也同意沮授的主张,同意奉迎天子到邺城,做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不世霸主。

但以淳于琼为首的将领派系却和夏侯惇、夏侯渊等曹军将领当时反对的情形一样,说了一通婆婆和儿媳的道理。再加上郭图、逢纪等人的鼓吹迎帝的诸多坏处,别看这些将领说的这番道理粗俗不堪,但却让袁绍听到了不同的声音和道理,这是袁绍一直需要的。集思广益才会有最理想的答案。

区别于曹操那场讨论或是曹智这会儿的结论,袁绍没有接受沮授、审配的意见,同意奉迎天子来邺城一事,而是他此事无期限的搁置了下来。

“再议,再议......”

在一声声袁绍不耐烦的催促声中,邺城奉迎天子会议,草草拉下帷幕,收场了!

因为袁绍的目光短浅,因为他的优柔寡断,因为他的遇事迟疑,造就了曹氏集团的莫大机会和千秋霸业!

若干年后曹智的入主邺城时,就这样说道:“性格决定命运,不是我们有多强大,而是我们的对手犯了那么一丁点的疏忽,就给了我们莫大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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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外里等候的时间似乎有些太久了,站在门外的曹智,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将头拢了拢,旁边的一个侍仆奇怪地看着这个家,这个州的二号人物(可能马上是一号人物了)。

有必要这样吗?衣服已经足够整洁,头也已经一丝不苟了,为什么进自己大哥的房间,会显得有那么多不必要的动作和紧张。

面前的这座院子里的最后一扇房门,这里住着目前这个统一了的兖州现任州牧,也是他的大哥曹操。自从被兖州的官员称呼过主公后,曹智对于面对曹操总有些内疚,就像一直很是老实的孩子突然干了一件坏事一般,心里老有点心虚。

曹智不知道自己这种心里活动正不正常,但他在深吸了口气后,还是缓缓的推开了那扇门,大步走了进去。

这个地方显得很是阴冷,尽管外面还是夏末,但是在这个房间里,仿佛寒冬的气味一直没有散去过,曹智感觉到一股潮湿阴冷的味道。

第七百二十三章 充满误会的谈话

终于,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那是坚硬的鞋子践踏在更为坚硬的石地板上的声音。这声音,就如同春天般充满着朝气,充满着力量!

等了许久的曹操听到这些脚步声时,心里突然产生了莫名的妒忌感,就算那脚步声是他的亲弟弟发出的,他也必不可免的产生了这种不该有的感觉。或许这就是一个垂暮之人,看待任何蓬勃生命的心态吧!

曹智走进这房间时,只觉迎面就是一股浓烈的药味,仿佛就连这空气里,都渗透了三分苦涩。偌大的房间里,这空气如此熏人,让曹智略微皱了皱眉。他走进来的时候,看上去犹如一头年轻的,充满活力的雄狮,“砰!”声中推开了房门,虽说曹智已经尽量降低动作的力度和幅度,但还是带近一阵狂风入房。曹智大步走进曹操的房间时,看上去很有精神,与之曹操那幅病容形成了天壤之别的区别。

这是曹操在鄄城的卧室,中间的那张气派的大床榻旁,曹操正坐在榻沿边,一头乱发披散着,那枯瘦的身子上套了一件红色的宽袍。红色是喜庆的颜色,也是曹操一生酷爱的颜色,可是今天穿在曹操身上的这件红袍,使他看上去却反而有些鬼气森森的感觉。周围巨大明亮的烛台,非但没有给这个房间带来多少光明,却反而显得阴气十足。

曹操的表情,自从曹智走进房间的那一刹,那种宠辱不惊和一如既往那样的平淡冷静地高深莫测,早已经从他的脸上消失。令曹智惊奇地是,曹操的脸色比他想象中的红润的多,只是那双眼睛有些深凹的离谱。

曹操刚刚吃完了今天的药,他的呼吸还有些急促,听见脚步声,曹操抬眼望向了曹智,看着曹智尽量保持平静道:“你来了。”

“大哥,你看上去好多了!”曹智连弯腰行礼都忘了,就快步行到了曹操的榻前,欣喜地看着曹操。

“还好......”曹操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冲口而出的话,自嘲着,干笑两声道:“我挺多就这样了,不可能再好到哪里去了!”

“不会的,大哥,你只要肯试一试华佗那法子,说不定有奇效,说不定......”

曹智急切地劝说,被曹操冷漠地摇头挥手打断,“说实话吧,我没这份勇气,让华佗当实验品,去切开我的脑袋!”

曹智气馁,说实话,在现代这种开颅手术也不是百分之百成功的,更何况在古代这种医疗条件这么差的情况下,曹操有顾虑是正常的。

曹智正不知从何着手劝说曹操时,曹操却忽然抬起头来一笑,他的笑容虽然虚弱,但是却依然残留了着多年血雨风霜中的豪迈:“好了,你不用找方法安慰我了,这是我的身体,咳……我自然了解!”随后曹操急切的问起了战事和军队的情形。

曹智也想让曹操高兴些,于是就绘声绘色的对曹操述说起从巨野到濮阳的战斗,他是如何如何一次次打赢、打垮吕布,平灭叛贼的。当然,也没隐瞒自己上当陈宫的故布疑兵之事。曹智认为亲兄弟之间没必要隐瞒什么,第二他相信曹操也早已获知了这一切。但他忽略的是,曹智说到自己如何设计,布阵战胜吕布时,曹操的脸上仿佛抽搐了一下。

曹智只是看到曹操苍白的双颊上,因为他的精彩片段,使病魔缠身的曹操脸上浮现出病态的潮红,随后还夸赞他“我有弟如此!天必不绝我!”

随后曹智想起了此来的目的,于是便问道:“大哥,现在我们已经拥有两州之地,几十万兵马,大哥,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征询你,我们下一步的行动。我们是该继续追击吕布,去徐州重夺你去年打下的地盘,还是向西,继续往豫州袁术的地盘上去扩张,那里我们已经占着陈国,汝南和颍川还是有黄巾贼活动,我们可以以这个理由出兵那里......”

曹智讲出了两个理由,还有个奉迎之事没说出来,他想等着曹操再次展现一下他的雄才伟略。但这却适得其反的引起了曹操的猜忌。

“哼!”曹操嘴角轻扬着,突然道了句:“你越来越像个做大事的人了,这种循序利诱的方式很对,很好!”

“大哥,我不是......”

“好了......你现在应该去洛阳,把献帝接出洛阳......听说你连新都都选好了,在许昌是吧?”

曹智从曹操的语气中读到的是“误会”,很大的“误会”。

“大哥,我那是信口胡说,这事还得你来......”

“没什么,用心是好的,怕就怕那些每天想着奇迹发生的庸才,你是我弟弟,你是曹家未来飞黄腾达,留名青史的希望,你一定要好好干!”

曹操非常认真地说完这些话,他的话让曹智有些发呆,也莫名的感到一丝澎湃的涌动。无论曹操是否出于真心,对于一个如此病重的人来说,那都是一种鼓励,曹智很是珍惜曹操再多说些这种鼓励的话,他其实一直很珍惜他们之间这段跨了二千年的兄弟情。如果可以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让曹操好好地活下去,去辅助他见证他未来人生最光辉的那一刻。

“再说,我也很赞同你把未来的帝都设在那里,许昌是中原米仓,粮草丰富,生活富足,至于皇宫的选址等事,你和荀彧他们商议好了,我去不了这么远的地方了......”说了这么多话,明显有些接不上气的曹操急喘之时,曹智坐到曹操的身边,伸出右手为他顺着后背,让他感觉好点了,曹操看了一眼曹智,点了点头,继续道:“袁术对汝南、颍川控制不好了,他竟相信几个黄巾贼把他看住家门,这也是我们的机会,你在去往洛阳之时,也要分兵拿下这两下地方,一来他们的地理位置围绕在许昌周围,离得许昌太近,拿下这两地,我们就有足够的缓冲、回旋兵马的余地,对将来把帝都、皇帝安排在那里大有好处。二来也可趁机在扩张一番,听说在合肥一战中袁术也吃了你不小的亏?”

“嗯!”曹智点头承认。

“袁术不足为虑,这个人我很了解,刚愎自用,心比天高,但却眼高手低,终是难成大事。你记住你今后最大的敌人将是北边的袁本初,他现在也已有两州的实力,我想很快公孙瓒的幽、青两州也会落入他的囊中,你不可过分冲动地现在就去撩动他的虎须,我们这几年的进展,得到的这两州,都没他顺利,不是缺粮,就是损兵折将的,元气一直未复,就又有新的麻烦接连不断,所以最好等有了足够的力量,再去动他!”

曹智很认真地听着,他深深地对这个本该驰骋神州大地传奇人物的判断、遇见、分析都是那么的符合历史的进程,是那么的准确、到位。

但是曹智还是有心提醒一下曹操,再后来,最大敌人会转变,到时刘备和孙权会崛起,并各分了这块汉室的三分之一天下。但为了不引起那些不必要的误会,曹智忍住没有说出来。再说既然由他这个熟知历史的人,即将去帮助曹操完成接下来的历史使命,那刘备、孙权的发展,他就将特别关注和防备,一切都要将他们抹杀在起步阶段,三国也将会只有一国!

曹操给曹智分析了一下未来数年里的大势之后,已经明显体力不支,他急喘着对曹智道:“或许,这是你最后一次听到我对你面授机宜了,下次你再回兖州时,或许我已经不在了......”

“不会的,不会大哥,这天下应该是你的......”曹智扶着曹操躺下,急忙地公布着未来的历史。

曹操听了曹智的安慰,躺在床榻里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朝着曹智笑了笑后,不自觉的掉了两滴眼泪。这引发了曹智的悲意,进而演变成了痛哭。

兄弟俩就这么哭了会儿,谁不愿意长命百岁,亲眼去鉴证辉煌,曹操也怕死,但他不希望别人看出这一点,他当了一辈子强者,在死之前,他也不希望别人知道他有着正常人一样懦弱的一面。就算是在结发夫妻的丁氏面前,他也没掉过一滴眼泪。也许在这刻,曹操在曹智面前抑制不住的表现出了最内心深处,最真实的一面。

但很快曹操就从这份亲情和悲哀中拔身而出,他让曹智先去准备东去洛阳之事,他累了,要先睡了。

曹智怀着悲痛的心情,出了房间,但曹操却没睡,在华佗从新进入房间内,大约半个时辰后,荀彧很快被唤进了这间充满药味的大屋。

“外面……怎么样?”曹智如果还在的话,他会惊讶的发现曹操的精神头又好起来了。

荀彧躬身回道:“有很多人要来看望主公,更有人要来向主公祝贺兖州平叛成功,主公重新执掌兖州!”

第七百二十四章 密令

“还祝贺什么?他们大概知道一些我的情况了吧?都想看看到底应该叫谁主公了,好早作准备吧?”曹操语带调侃的,人已经仍旧在华佗的扳扶下,坐在了刚才的床榻边,问着荀彧话。

“我已经劝慰过大家了,让大家都散了去……我想……”荀彧尽力小心着自己的措辞。眼角抬了抬,看着墙角里,那个沉默地如影子一般的魁梧身影还立在那儿。那是典韦,曹操的最亲信的人之一,荀彧不知曹操派这个典韦召见他后,为什么还要让典韦站在那儿?

“不用了......不用了,我也不想知道了,庆功宴怎样了?”

“曹将军说兖州刚刚平定,我们的日子很不宽裕,曹将军下令庆功宴免开,还严令各部官员禁止一切庆贺活动,倒是一些老百姓和城内的商贾送来了好些劳军物品,今早街头巷尾的本城居民自发的在城门口迎了迎曹将军和他的部属!”

“喔!他倒是知道分寸!我这个弟弟小时候我还一度以为他是个庸才,没想到现在韬光养晦都懂了。嗯!很好……喔!这是给你的!”

荀彧接过曹操从衣襟内掏出的一封文书,荀彧不知曹操交给他什么,打开匆匆一阅后,陡然眼睛一亮!

那是一封预支的封赏。这张轻若无物的纸上,只写着,曹操从今日起就和荀彧结成儿女亲家。曹操将才几岁的女儿许配给了荀彧同样不大的儿子。让荀彧和曹操,曹家关系更加紧密的同时,曹操还以兖州牧,费亭侯,东征将军及曹家长者的名义正式要求他的未来继承者、后代保证荀彧和他的家族世世代代与曹氏一族共享荣华富贵外,还保证他在将来迎帝之后,担任朝中第二重要人物,一门上下,但凡能被拎出来的,将来封厚爵高官自是不在话下。永远,永远,让荀彧或是他的一门成为这个朝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和家族!

虽说有些东西可能在曹**后,会不受他意志的控制,但荀彧只觉得手里的这份密令沉重到了极点,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都快痉挛了,只是死死咬着牙,才终于没有再让手里的这一纸书文丢在地上。

“他这是要干什么?”

其实像荀彧这么聪明的人,不难看出,曹操这是在为自己安排身后事。但给予他这么多好处,为什么?荀彧的脑子,就只有那如闪电一般的一个词儿直插入他的心头!

“他要防备自己的亲弟弟?这份东西有朝一日要是公布的话,那可是一种公然的命令,他要自己当什么?权臣?遏制自己弟弟的权臣吗?”如果将来曹家真有人能改朝换代的话,那只要有人知道这份东西的存在,只要曹氏的威势还在的话,那么那个朝代的历史之中,他和他的家族和手中的这份东西,都将成为皇帝心目中最忌讳的那个人!

荀彧心里的那一点荒乱,此时犹如翻江倒海一样。

曹操,这位他一直敬仰的主公居然命令自己在未来的统治者手里当权臣!哈哈!哈哈哈......这个曹操是不是疯了,居然主动请求自己当未来的权臣?

“荀彧,你怕了吗?”曹操凝视着老朋友荀彧,缓缓问道。

荀彧深深的吸了口气,脸上瞬间变得毫无表情,轻轻的声音,一字一字,犹如石头一般冷硬:“是的……主公,我怕!”

曹操的眼神,似乎要将面前这相交多年的老朋友的身子都看穿了,那锐利的目光,让荀彧几次都险些站立不住,只是不知道心里哪里来的一点坚持,维持着他没有倒下,死死的咬牙支撑着身子。

过了会儿,荀彧仿佛也叹了口气,随即一番悠悠的,轻轻的,仿佛叹息一般的话语,却直戳人心。

“……是的,你怕了!因为你怕但凡当权臣的,没有一个好下场!你怕将来固然满门显赫一时,却最终难道大难!你怕你一旦收藏着这张东西,若是曹智或是曹丕,或是另外什么人,真能有我说的那番景象,今后这数些年甚至更长时间,你和你的家族将站在风口浪尖,除非你族破家灭,否则就没有结束的一天!你更怕今天我给你这份密令,既是一场大富贵,更是将来大难临头时的一张催命符?”

曹操的语速越说越快,语气越说越凌厉,最后,那如电的两道眼神之下,一向沉稳、冷静地荀彧已经满头大汗,身体摇摇欲坠。

权臣,怀揣着能遏制未来霸主,甚至是帝王咽喉之物的……自古,就没有一个好下场的。要么,篡逆……要么,就是死无葬身之地。除此无他!

就在荀彧眼前发黑,真的就快晕倒的时候,终于,那坐在前面的曹操,已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轻轻的,一声叹息传来。

那叹息声里,尽显疲惫,尽显虚弱!轻轻的,一声更轻微的声音传了来。

“文若……请你明白,我不是在逼你,是在……求你!”曹操的眼神里,那锋芒已经消散,剩下的,此刻就只有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即将要死之人,那双眸子里,剩下的,只有浑浊,还有那么一点子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哀求!那锐利的目光,不曾让荀彧晕倒,那锋利如刀的眼神,不曾让荀彧低头。但是偏偏,是这最后的一点子哀求的眼神,却让荀彧的眼神霍然一变!他抬头纹皱了起头来,直视着曹操的眼睛,过了会儿,再缓缓的垂下头深吸了口气,语气如山一般凝重。

“主公……我明白,你是为了子桓,但……另一个不也是你……”

荀彧没说下去,双手将那份密令捧过头来,行了一个礼,再缓缓转头,转身离去。

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儿子,但儿子永远比弟弟来的要亲!曹操有这份私心,能理解。但在荀彧心中此时更多的是感到失望,一个他一直敬佩的人,一个他曾经誓死效忠的人,一个曾经无数次生死与共的战友,竟然有如此重的私欲,这太令人失望了。

若干年后,荀彧这样回忆曹操的重托:也许这位老友真的病了,病得很重,他一时把自己那份应有的大度和胸怀给忘了,他糊涂了……

曹操看着慢慢行出他的卧室的荀彧,眉目间仿佛动了动,轻轻的,一句话又飘了过去。

“这份东西……我已经派人送到了子桓那做了备份,并且华佗和典韦皆已看过了……还有让曹仁进来吧!”

荀彧听了,身子顿了顿,也没有回头,只是顿了一下首,加快步伐,大步走出了门外。

直到荀彧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曹操的身子才摇晃了一下,奋力抬手按住了床头,用力站直了身子。

曹操的声音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又似乎是在自责:“荀彧是一个聪明人,他很清楚,接下运道命令,他全族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很多人……”

华佗担心曹操会摔倒而迅速站到了曹操身侧,他懊恼自己也被卷进了这场隐藏地伏笔阴谋之中,他只是一个在错误的时间,成为了一个错误人的“私人医生”。

但他不敢反对,甚至不敢对曹操让他加入见证此事行列的异议。因为曹操此时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可怕,还有那个穿着一套软甲,全副武装,佩戴着长剑,走路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上紧了的发条,充满了力量和杀意的典韦,也已经站在了他和曹操的身后。这位曹操亲卫营的统领,曹操最忠心的死士,他今天的打扮和穿戴,却好像不是一个真正的将军,而更像一部杀人机器。

当他站在华佗身后的时候,腰板挺得笔直,脸上带着一种死亡的沉寂味道,那双眼睛就如同黑夜里的猫头鹰一样,盯着华佗。曹操给予他的职责很是明确,只是盯着今晚曹操来到身边的人。

只要此时的华佗,甚至是刚才的荀彧,现在或是将来稍有差池,这个只听命于曹操的杀人机器,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和荀彧给干掉。像一只大象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华佗祈求曹操就此死去,让这件事仅限于刚才这四人知道,也祈求荀彧出了门就已把那份密令撕毁,永远不要去想起它!

当然,这只是一个医生的理想情怀,事实当然不会按着华佗的想法去走。

荀彧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曹操同样也是,甚至于曹操很可以被冠以一个天下一等一的阴谋家。曹操那怕在即将死去时,也要策划一场大阴谋。

荀彧很明白曹操最后那句话的意义,保存在年仅七岁的曹丕处代表了什么,最后叫他唤曹仁进屋又是传达了什么意思。

荀彧从这时起就为曹智真有一天权倾天下,称王称霸之时,所要面对的这份密令的诸多后事而担忧起来。毕竟曹智就算有那么一天,围绕在他身边最重要的团队,权力最大的那部分人,永远都是曹氏一脉的宗室,或者曾经像荀彧一样曹操的亲信。

第七百二十五章 后悔的献帝

天知道这样的密令曹操预备了多少封,将来曹智成长的道路上,永远都会有已在天堂曹操的眼睛注视着他,替曹操的阴谋保驾护航……

曹仁疑惑着荀彧脸色极差的原因,走进了曹操房间的时候,那位曹操的死士亲卫统领典韦已经接受了曹操最后嘱托:“洪飞(典韦字),告诉我,你愿意为我去死么?”曹操直接冷冷的提出这么一个问题。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典韦的回答仿佛毫无迟疑:“每一个你的死士团成员,都随时准备为您去死,主公。”

曹操深呼吸了一下,这次呼吸,仿佛将他全身的力气都呼出了身体外,他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紧紧盯着典韦。

“那么,或许有朝一日就请你和你的人,为我去死一次,子桓、子建就摆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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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元年七月甲子,献帝刘协终于回到了梦牵魂绕的东都洛阳,几杆肮脏的破旗在热风中乏力的舞动。献帝的车架发出一阵类似“哎呀呀!”的惨呼和呻唤,拉车的马也是有气无力般走不动路。刘协的“銮驾”就这样驶入了夏门。

刘协是被杨奉、董承等人半骗半拽拉到洛阳的,看着洛阳一派的残垣断壁,到处疯长的杂草,野狗争食尸体的情景,都印证了杨奉等人在说谎。什么曹操、曹智在兖、杨两州都将被人覆灭,他们没有能力在保护圣驾等等之类的肯定都是谎言。曹操、曹智现在的情形刘协不是最清楚,但他只知道洛阳这幅场景肯定是比不上丰衣足食的安邑好。刘协在安邑也算临时定都,时近一年,虽然安邑也是百废待兴,谈不上什么繁荣,但最起码住着不透风的房舍,吃的是还算丰盛、可口的饭菜。

但此时的洛阳呢?

到处是瓦砾,烧焦的房屋、树木,杂草和白森森的骷髅。献帝的銮驾进入皇城南宫时,几个形同鬼形的乞丐蹲在一处破墙边向着献帝的銮驾发呆,整个皇城已经找不到一处完整的宫殿,那怕是一座曾经太监住的完好殿舍都没有了。原先献帝登基的嘉德殿,这会儿已经成了狐狸的窝房。当这里真正地主人踏上这片废墟时,它们只好不情愿的挪了窝......

洛阳如此破落了,献帝到这的第一天就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刘协只能无奈地感叹洛阳的惨败和后悔自己的决定。

正当刘协年轻的心灵再次受到摧残,正当要趴伏在嘉德殿前的一块青石上悲泣时,杨奉、董承带着安国将军,河内太守张扬和一班伴驾的朝臣,来朝见他了。

于是,献帝就在这嘉德殿的废墟上,接受了他重返洛阳的第一次朝仪。经过在安邑大半年的休养生息,刘协现在身边已经聚拢了近一百多人的文臣武将,加上此时张扬带来的部下,在那高呼的三声“万岁”中,刘协还没有完全断绝光复汉室的最后希望。

随后张扬还在残败的洛阳城中寻找到一处算是完好的房舍,在他觐见献帝之前,就已经着人略加休整,并安上了“杨安殿”的名字。殊不知,这座旧宅就是当年十常侍之一段珪的府宅,在董卓西撤时放得那把大火,竟然没把他的府邸烧了,让这座房舍幸免于难。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但也极具讽刺意义。汉家的这个皇朝是被这十常侍搞垮的,现在献帝这位落难的皇帝,又因为十常侍之一的段珪的房舍没被烧毁,而有了安身之所。刘协也不得不暂时安生在这个亡国十常侍之一的府宅里,暂避风雨。

这处能住人的府宅里,房间不多,只能住进献帝一家人,其他大臣不得不就在空旷的野外住帐篷了。

刚安顿下来的刘协,水没喝上一碗,就被张扬等人催促着上朝议政了。

刘协看着殿壁上未干的泥灰,摇着头无奈地步入权作议政朝堂的前厅,抬头就瞧见了丹墀上一看,只见一块牌匾上“杨安殿”三字赫然醒目。

刘协不解的问左右:“杨安者,为何意?”

杨奉等均笑而不答,却在此时张扬大步行出,躬身对刘协答道:“启禀皇上,这匾是臣亲手写,新手挂的!”

“哦!”

刘协看着还略有些腼腆的张扬,和均笑嘻嘻的杨奉、董承等人,他恍然大悟般的明白了。这些人之间早已经有了协议,关于转让从他手上得到封号、官职的协议。“杨安”者,就是今后国家的兴旺、安定就靠他张扬了......

刘协再次木讷的坐上张扬等人为他设置的龙椅,在他愣神后悔自己的听信杨奉等人的谗言,而做出不明智的决断,又掉入了一帮和李乐一样伸手要官职、封号的匪众手中。

怀有明确目的张扬,已经实在等不及了,他再次催促刘协升殿议事。对于百忙之中抽空来接驾的张扬来说,他煞费苦心之下,还要他等,等什么?其他事都可等,论功行赏,加官晋爵的事,他是一刻也等不急了。

他为了奉迎献帝,已经不再听从袁绍号令,那个河内太守看来也是保不住了,但他要从献帝身上得回更大的好处,更高的官职和地位,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怎么着也该轮到我了吧?”上次张扬去往安邑进献供奉,因为曹智在,他没捞到什么好处,只混了个安国将军的封号。现在曹智早已成为过眼云烟,杨奉、董承实力又不足以自保,这里够格当下一任“权臣”的就是属他了。

对于张扬的嚣张的态度,过分的要求,杨奉、董承等人选择默许,因为这的确是他们之间协定内容的一部分。张扬为他们提供军事保护,他们骗献帝给他应得的官职和地位。在之前截留曹洪,借兵董承堵截曹操供奉队伍的过程中,张扬已经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并在今后杨奉、董承对张扬承诺今后献帝归他们三人所有......

历史上大概也只有汉献帝刘协做皇帝做到这份上的,被人当货物般转来转去,论斤算两辗转于各个豪强、屠夫之手。

在接下来献帝回归洛阳后的第一场议政中,张扬等人也得到了他们所期盼的:张扬被任命为大司马,杨奉升任为大将军,董承晋升为车骑将军,其他伴驾官员皆有不同封赏。

升完殿,议完政,早已饥肠辘辘的献帝盼着这群得了封赏的官员能给他弄顿像样的饭菜,没想到张扬这位新权臣没像曹智在安邑迎驾时,给刘协带来了锦衣玉食,外加一干御用之物。张扬只带了自己军队够吃的军粮,看献帝饿的发慌,又感激刚拨给他大司马的圣恩,就留了一点军粮给献帝。自己则和杨奉等人搬出残破的洛阳,住到城郊的军营里去了。

刘协对于这种得完好处,就翻脸不认人的情形,早已见怪不怪。他倒是乐意这些饿狼一般的军阀、豪强,不虎视眈眈的盯在他左右,因为他能封赏的官职已经实在有限的很了。

有了粮食的刘协和一班王公大臣一起动手,就近挖了些野菜,凑活吃了一顿饱饭,就度过了他回都的第一天。

这夜,刘协久久不能入睡,久不能入眠的他干脆披衣而起,走出“行宫”院子,渡到早上嘉德殿的废墟广场上,这时天已过三更,月挂中天,照着他瘦弱地的影子在地上拖来拖去。

刘协现在已经十六岁了,不在是七年前茫然不知的儿童。俗话说的话,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刘协出身不穷,当了皇帝本也应富有四海,但这几年刘协却比一个正常人家的孩子还要穷,还要过的艰难。

刘协以十六岁的心智,这会儿已经懂得忧虑,懂得害怕,懂得如何在一群豺狼之中怎样保护自己,甚至已经懂得了从皇帝的角度思考问题。此时此刻,他不得不又考虑起如何摆脱他和他的朝廷眼门前的险恶困境。从今天的形势不难看出,刘协和他的朝廷已经再次落入了一帮豺狼的手中。

“这帮人都不是好东西!”刘协在心里狠骂一声。

“这帮人”是指死去的董卓,也包括了活着的李傕、郭汜、杨奉,甚至包括给他装饰了“杨安殿”的张扬,这些人统统不是忠心,真心爱护他的忠臣。

想到这刘协不由得又想到了曹智,他身边一直缺少一个真心辅助的大忠臣。曹智应该算是一个,无论从打小的感情上,还是曹智在安邑的行为,都证明了他是一名真正的忠臣,是一个可以让他安心依靠的人,会辅助他管理好这个国家的人。但怪只怪自己的立场和意志不够坚定,听信谗言,以至于误入圈套。

现在的刘协那个后悔就别提了,这时,刘协打心底里期望在扬州征战的曹智能取得胜利,挟胜利之师再回到他身边。刘协不知道曹智早已完了扬州的征战,转道在兖州也打了好几个月的战事,现在正在往洛阳赶来。

第七百二十六章 度日如年

刘协这会儿只知道,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突然闪现在刘协的脑海里,“要是曹大夫不知道自己已经回转洛阳,就算再次派人前来,也会走岔方向,去了安邑!那不就耽搁救自己出火坑的时间了吗?”

于是,刘协连夜召见了钟繇,要他再次南下,去找曹智,让他尽快领兵来洛阳勤王!

刚交代完钟繇任务的刘协刚想从新入睡,侍从禀报有一位议郎要求面圣。刘协心想:“这是那位议郎啊,深更半夜的还要来面圣。现在这群身边的议郎里,他能信任、倚重的人也不多。虽说不情愿,刘协抱着随便见一见的心情,就宣了。

不一会儿就来的这位瘦瘦高高的议郎,刘协对这位议郎有些印象,好像是那个第一次来供奉时跟随张扬的而来的董昭。自从董昭被招入朝廷做议郎后,一直没什么特殊表现,为人也很是低调,不像他的身高,能提点出类拔萃的意见。“他怎么没跟张扬去城外呢?”满是疑惑的刘协看着深夜造访董昭,打着哈希,不紧不慢道:“哦,公仁(董昭字)啊,有什么事啊?”

刘协误以为董昭还是张扬的人,所以对他的态度有些不冷不热。不过很快刘协就另眼相待董昭了,在董昭七七搓搓说了一番话后,只听刘协惊呼而起,“什么?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哼!他们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董昭深更半夜来对刘协汇报的其实就是两三个月前,曹操派曹洪来勤王的队伍被董承拦住不让过关的事。这事也是董昭私底下听一些士兵谈论时,才得知的。

这一消息对于信息闭塞的刘协来说简直如晴天霹雳,董承你不是我的老丈人吗?曹操那是曹智的兄长,人家好心好意带着牛羊,米粟来向我进奉,你却拦住人家不让人家过关,董承你难道不想我好吗?我好不也就代表了你好吗?我可是已经封你女儿为贵人的了!

刘协又是一阵深深被刺痛的感觉,他一直认为杨奉等人不是忠臣,是因为私心作祟,但董承应该和他们有所区别,他和刘协现在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在这国家危难的关头,应该同心协力,共度难关,但......

自家人都如此,更别说外人了,刘协一下子陷入悲痛和茫然之中,他只觉得天地间已经无人能再有人值得他信任。

董昭却在此时适时的呈上一扎纸,跪着托给了刘协。

刘协疑问:“这是什么?”刘协因为光线太暗,一时看不清,就叫来近侍,拿着烛台,帮其照亮,好让他看清纸上的字迹:

我愿于天穹,琅邪倾侧左。

虽欲竭忠诚,欣公归其楚。

快人由为叹,抱情不得叙。

显行天数人,谁知莫不绪。

我愿何时遂?此叹亦难处。

今我将何照于光曜?释衔不如雨。

刘协就着灯光,字是看清了,但不明白意思,就让董昭解释。

董昭解释说,写这首诗的人前段时间在琅邪,死了好些战友,诗人怀念战友的同时,又想到了陛下您,诗人引用典故“襄公归楚”,来表达了亟欲朝歌,以诉衷肠,竭尽忠诚之志的意思。但诗人的忠诚现在却得不到表达,只能对着飘洒的雨丝哀叹!

“喔?”刘协不知道董昭要举荐何人,但这诗倒是做的不错,“朕的疆域之中还有何人如此忠贞、忧国啊?”

“曹操!”董昭谨慎地抬头对刘协道。

“曹操?曹智的兄长?”

“对,就是曹乡侯之兄......”

说实话,今天刘协听到曹操的名字已经好几次,但对这个人具体的形象,还不能想起一个大概的轮廓。因为刘协只在九岁那年曹智、曹操救到他和少帝刘辨时见过一面,这么多年早已淡忘了。但从曹操诗篇的字里行间中,刘协又看到忠诚、报国的字样,这让刘协顿生好感。

“听说这个兖州牧最近州内正发生叛乱,已经丢了大半个治地?”刘协问董昭。

董昭赶紧接言道:“皇上听到那是半年前的事了,最近臣刚收到车骑将军曹智曹将军的来信,说他已经班师入兖州,帮助他兄长一起平叛,估计这会儿叛乱已经平息!”

“噢!”刘协听到曹智的名字,噌的一下从席案上站了起来,“曹大夫也去了,那他治下的叛乱大概也已平定,哎,这些人好些事都瞒着我......”

刘协气得有些不知所措之时,董昭凑近刘协道:“皇上,现在不是对付那帮人的时候,皇上还是快下旨,让两位曹将军来洛阳勤王......”

“对协忙应着董昭的提议,但随即有反应过来,董昭不是张扬的人吗?于是,就谨慎而又紧张地望着他。

董昭一看刘协的眼神就明白了他所想之事,董昭立时跪地,向刘协表白道:“臣其实在上次到安邑时,就已和曹乡侯表白过心迹,臣认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匡扶正义,匡扶汉室拯救苍生,而张扬之辈皆是自私无能之辈,请皇上相信我!”

“喔,原来你......”

对于董昭早已暗地里投诚曹智之事,刘协不但不认为有什么不妥,还认为这是一件极好之事。这一夜刘协和董昭这对类似有点“狼狈为奸”意味的君臣,整整密谋了一夜,两人一直到天际破晓,才恍然天色已经大亮。于是,董昭才惶惶地向刘协拜别,离开“皇宫”,消失在晨雾的阴影里。

董昭其实对张扬那边还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他其实是偷跑出来面圣的。在一路赶回城外军营的路上,董昭回想着“朕心里有数......朕已经派钟繇去了扬州......原来朕的天下还有这么多忠臣......”等等词语和讲到情动之处,刘协热泪盈眶的场景,让董昭心里热乎乎地,边走边对着初升的太阳低呼:“曹将军你可要快点来啊!”

历史上对于董昭这时称呼的“曹将军”是曹操,还是曹智,一直存在异议,但无论如何这两人谁这时来到洛阳勤王都是董昭、刘协所期盼的。

但历史上“说曹操到,曹操就到”的场景是不可能出现了,因为曹操连卧房都走不出,还怎么可能来洛阳。曹智也不可能像曹操那样神奇,像传说的那般,说到他,他就能到出现在那些人面前。此时,曹智刚离开鄄城,携带着浩浩大军,兖、豫边界赶去。

这次曹智带的阵容比之攻打濮阳时的还要强大,此行他既要保证带回天子圣驾,还要保证打掉豫州颍川、汝南的黄巾贼,保证能在许昌顺利建都。所以这次曹智不但齐集了兖、杨两州的十几名优秀将领,谋士一方更是阵容强大,几乎把两州的最高级智囊都带在了身边。

曹智行军到许昌后,先于荀彧、贾诩、荀谌、郭嘉、毛玠、程昱、李儒等人把新皇宫的地址先选定,并有贾诩、毛玠、程昱等开始督建,而郭嘉则以军队第一监军的身份,开始随几位将领向汝南开拔。

而领兵主将,则有曹操推荐的车胄率领。曹智知此人从陈留起兵时就跟随曹操的老部下,也是当年在洛阳禁军中小有名气的军将。车胄倒是能文能武,对于攻打汝南、颍川两郡颇有心得,这也让曹智大为放心。

而此军中的军师则有荀谌担任,荀谌很是高兴,终于能像他大哥一样踏上事业的辉煌了。他甚至遇见到了,他会比他大哥荀彧走的更为远,更为好!原因很简单,他是曹智的旧臣,而他大哥是那个听说即将不久人事的曹操的旧臣。谁能爬的更高,走的更远,在很多人心目中已经是很明显的事了。不过荀还是心底很好的准备在兄长事业没落时,拉他一把。

曹智在汝南、颍川战事开始后,就带着曹仁、荀彧、李儒、许褚、赵云、任峻及三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向洛阳进发,奉迎天子而去。

而曹智这一路又是建皇宫,又是发动侵略战,等他到洛阳时,已经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在这一个月里,献帝刘协已经到了度日如年的程度。张扬、杨奉等都率部撤出了洛阳地域,张扬干脆河内的治所怀县也不回了,直接率领着大军,驻扎到了野王,那里离这洛阳近些。杨奉率部驻扎到了梁县,只留了董承率着一支禁卫军在洛阳。他们大都看着刘协这个半大的孩子每天派人来要粮,要这要那的就心烦。初时张扬等人还看在新官上任的份上,拨给刘协一些粮草和应用之物,后来干脆理得不理他派来的人了,把他扔在段硅的那所宅子里,不闻不问了。因为这帮人虽然驻扎在野王、梁县等地还算能挣到一些粮草,但他们考虑到自己军队的需要都不够,就让刘协自己想办法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了。

刘协只是一个十六岁大的孩子,那有本事养活一两百号臣子,还有一部分军卫。

第七百二十七章 迁都

臣子们大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论起谋生能力还不如一个满口脏话的大头兵。但实在饿的没办法,臣子们只能在洛阳周围挖野菜充饥度日。那野菜有没有毒,他们也不识,这个月里,刘协身边一下子就死了两个臣子,一个是饿死的,一个是误事有毒野菜,无药医治毒发身亡而死的。

一群由长安带出来了的军卫还好点,孔武有力的他们还能靠杀个野兽度日,但很快也发生了恐怖的一幕,一位禁军军尉因为想依仗官职强行收取几个兵卫手上的猎物,但被几个发了急的普通士兵群殴致死,还因为不解恨,干脆把那倒霉蛋给煮熟了,当正餐给分吃了。

这是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的事,但当时被张扬、杨奉等人围圈在洛阳城废墟中的人,的确饿到人吃人的地步。

董昭没吃人,也没被人吃,他最近一直呆在刘协身边,董昭好像预感到曹家两兄弟中有一个要来了。他饿得最惨的一次晕倒在过一片荒地里,幸运的是,他没被人或是野兽吃掉。董昭现在把每天期盼曹操或是曹智的出现当成了一件心灵的寄托,他的寄托也的确很快成为了现实。

八月丙午日上午,献帝刘协坐在榻上,接受着窗户外斜射过来的阳光。一只壁虎贴在绿苔斑驳的墙上,定定地望着他,若有所思。而在刘协身后的院子里,皇后伏氏和贵人董氏,正在与几位老宫女晾晒几件衣物。

刘协正拿着董昭为他翻找出来的《谢袭费亭侯表》。他轻轻地念着,就想到了曹智,上个月曹智还发过一封密信给董昭,信中言明曹智要董昭好好照顾献帝,他不日既要到达洛阳。为避开张扬、杨奉等人的视线,他将采取秘入洛阳的方式。这也是他给董昭的最后一封信,在曹智到来之前,他将不再与董昭联络。

信在第一时间,董昭就呈给刘协看了。当时刘协又哭了,但这次的哭声中少了悲哀的味道,多了期待和欣喜的成分。

“唉!”读过一遍《谢袭费亭侯表》的刘协,就把表放在了榻上。刘协现在只能读到这封和曹智有关的东西,在从安邑出来时,关于曹智的奏章,全都丢了,不知是不是杨奉等人故意的。不过那会儿的确只挑了一些重要的东西运走,谁人会关心几张废纸。还好有心的董昭,还保留有曹操的《谢袭费亭侯表》,让他也好能够睹物思人一番。

当然,这会儿睹的物是这件物,但思的人却不是物品本身的主人,但好歹有些联系。至于原物本身的主人,是胖,是瘦,是高是矮,刘协到现在也全无影响。而曹智写给董昭的那封密信,在刘协看完的当时,董昭就建议烧掉了。这毫无疑问是为了保密!

就在刘协哀叹之时,一名近侍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便奏道:“车骑将军到了,车骑将军到了!”

“那个车骑将军?”刘协皱着眉头质问没规矩的近侍,这会儿在洛阳周边的车骑将军多了,杨奉做过车骑将军,董承刚被升任为车骑将军,刘协也不明白这近侍说的是哪一个?

“是曹车骑将军!”

“曹车骑……”刘协木讷的重复着近侍的话,猛然间弹跳起来,大呼道:“你说的是曹智,曹车骑将军吗?”

“对……”

随着近侍小心的点头,刘协却已经窜出了寝殿。三步并作两步的刘协很快就在“杨安殿”的前厅门前见到也刚一步跨进门楣的曹智。

“曹大夫!”刘协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伸出着瘦弱的双臂迎向正在东张西望的曹智。

曹智也是不敢确定的张望着这间破烂的房舍里住着献帝,当刘协先招呼他一声后,他才确定。

“皇上……”曹智实在没想到刘协的境况如此窘困、凄惨,他一把抱住冲进他怀里的刘协时,泪水已禁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臣有罪,臣救驾来迟,让皇上受了这么多的苦……”

曹智只是匆匆扫视的一眼,就明白了献帝的凄苦,那房梁上火烧的痕迹还在,窗台上还有当年乱兵交战时留下的箭洞,脚下的砖缝里还有长出的杂草,而壁虎居然可以大胆地窥视天子的起居。献帝身后的一个小月亮门里皇后和董贵人因为听到刘协的惊呼和哭声,而撑着脑袋在张望。而他们手上还拿着未晾晒完的衣物。像个市井之妇般在劳作,这还是“国母”吗?

刘协看着痛不欲生,伏地痛苦的曹智,自己的那点心酸史也就犯了起来。刘协嘴里念叨着:“曹爱卿请起来说话!”但自己也已哽咽的不能话不成声了。

久别重逢的君臣两人就这样,在这“杨安殿”的殿堂里,抱头痛哭了半响。

“臣保证,今后再也不让皇上受一丁点苦。而让皇上受苦之人,臣也要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面对曹智的好言,看着他哭肿了的双目,和那满脸的涕泪,就连曹智的袍服前襟也因为泪水濡湿的好大一片。刘协知道此时曹智的话都是出自忠心的,他无比感动的亲手去搀扶曹智,连连道:“罢罢罢,曹大夫,曹爱卿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曹智和刘协君臣二人,来不及多叙什么,曹智马上命令着羽林中郎将许褚率一直兵马接管此时刘协临时行宫的禁卫之职。而原先由董承从张扬和杨奉处借调的一部分羽林军,此时不知为何都不见了踪影。

曹智此时也顾不了那董承跑哪去了,只是急急的命骑都尉任峻,速速修葺这儿的房屋,并迅速添置一些与皇帝身份相称的衣被和家具。

说来好笑,离得洛阳最近的杨奉得知曹智率部进京的消息,是从气急败坏跑来向他报信的董承处得知的。

曹智进京的这日,杨奉不在梁县,而在张扬的驻地野王。

此时正值秋高气爽,河南、河东两地的野兽正肥,杨奉带了几位相知的大臣,带上弓马,说是去野王狩猎。其实是以狩猎之名,与张扬联络感情去了。

这时,整个河南京伊到野王之地间,人烟稀少,野兽倒是出奇地繁盛。休问箭法如何,出行狩猎之人,俱各收获多多。

入夜,杨奉、张扬等人就在野地里升起篝火,将白天收获的野味烤的滋啦啦流油,趁热佐酒,酒酣之时又相邀舞蹈,倒也快活。

张扬、杨奉不知此时曹智的三万大军已经进入洛阳,献帝也已不在他们的控制之下。

此时,这群狐朋狗友,饮酒吃肉之时,不知为何,竟把话题扯到了曹智、曹操身上。对于曹智、曹操正处的杨、兖两州叛乱和曹操“三让封爵“等曹家兄弟之事。

众人对曹智、曹操哗众取宠的做法鄙夷不屑的嘲讽大笑着,只有德高望重的太尉杨彪,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着。

这时有个叫台嵩的侍中,忽然凑近杨太尉的耳旁嘀咕了几句。杨彪眼睛一亮,皱眉“嗯“了声。

杨奉看在眼里,便问台嵩:“你跟杨公说了些什么?”

台嵩道:“也没什么大事儿……”然后,眼神却神秘兮兮的。杨奉看着台嵩的表现,就越发感到奇怪,借着酒劲儿,西凉军的虎狼本性展露无遗。只见杨奉冲到台嵩面前,一把抓住台嵩的颈项,亦真亦假地大喝道:“老匹夫,不说,抹了你的脖颈!”

台嵩只好告饶道:“近来董昭董议郎似与兖州方面有所联络,而且多次面圣密议……”

本来一脸惬意在饮酒的张扬一听“董昭”二字,便敏感地绷紧了神经,忙问台嵩:“他如何与曹操联系的?”

其他人也都停了手中的吃食,齐刷刷的看着台嵩,静候他的下文。但台嵩吞吞吐吐的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好像有过信件往来,他也只是听别人说的,并未亲眼所见。

台嵩满头大汗的放了一统屁,没消除众人的疑虑,倒是让人越发的着急了。

在连连逼问下,台嵩又蹦出一句:“我也是从皇上身边的人那儿听说过一言半句!”

“皇上!”这事儿怎么又扯上皇上了?

台嵩点完这把本应和他无关的火,这会儿眼看就要烧着自己,不免紧张的瞟向张扬,想把火引过去。很明显董昭应该是张扬的人,他的意思很明确这事儿应该问张扬了。

但台嵩又不敢把事挑明了说出来,于是他又把眼神瞟向德高望重的杨彪。杨彪那是六十多岁的官场老江湖了,岂有不明台嵩的眼神暗示了什么意思。但正因为杨彪老成世故,所以马上明哲保身的来了个装聋作哑,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未接受台嵩的暗示。

正当台嵩和杨彪眉来眼去之际,张扬自己开口了:“不会的,公仁是个识大体之人,不会做出这种买主之事,待我派人找他来,一问便知……”

但就在这会儿功夫,受董承委派的原羽林卫兵校赶到了,报告了“曹智带兵入京”的消息。所有人“哦”了一声,随之说什么都晚了。

之后张扬的手下有人来禀报说董昭无辜失踪了,有人看到他今日一早就直奔洛阳而去。

谜底出来了,杨奉等各级官员立即各回驻地,以应不测。张扬在发完一通火,大骂董昭是卖友求荣的卑鄙小人后,也只能赶紧调集兵马,向杨奉的梁县而去。他们还企图以合兵的方式,胁迫曹智叫出献帝。

八月辛亥,即曹智带兵入洛阳的第六天,汉献帝在“杨安殿“,百官们站在由曹军刚铲除的废墟、杂草的空地上,听一位老太监宣读,一封重要的圣旨:

“侍中台嵩、尚书冯硕等图谋不轨,危害社稷,赐死!”

圣旨刚下,站在台阶下的众官中,立时有人想奔出喊“冤枉”,但未奔出两步,就被身后早已站立好的新羽林卫押解而下。众官一下子吓得人人自危,然后就是跪地山呼万岁,但好些官员在呼完万岁后,眼睛却是频频扫视着站在众官第一位的车骑将军曹智的反应。

曹智啥反应也没有,正当所有人跟在曹智身后爬起身时,就听人丛中咕咚一声,不知那名官员跌倒在尘埃中。

曹智持着他的节钺,来到声响发出的地方,一看是为老臣晕倒了。晕倒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还和台嵩、杨奉、张扬等人吃过烧烤,饮过美酒的太尉杨彪。

谁都明白现在曹智已经在开始清楚和他有二心的臣子,这是他回到献帝身边的一种显示,一种示威。

曹智冷漠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杨彪,杨彪快要真晕倒了,但又急切地想解释他不是张扬、杨奉一党的。

但还未等他开口,曹智已经冰冷地关切道:“杨公,这是怎么了?”

“老夫年迈了,体力不济……”

“是啊,杨公是老了!”

曹智悲哀似的叹了一声,接着把脸一变,朝殿下喝声道:“抬走!快快抬走!”

当即就有几名羽林卫跑上殿前的空地,将杨彪死啦硬拽的弄走了。接着曹智上奏献帝,欲治董承“乱国”之罪。

然而,献帝以“护驾东迁有功,又是国丈”为由,与曹智商议,不予以追究董承。

董承这会儿也已回到洛阳,他们都是被杨奉派回来探听曹智这次来的风向的。董承一看自己现在无兵,又无权,知晓自己肯定斗不过曹智,又不想在被杨奉当跑腿的利用,于是,在这天夜里,董承向曹智表示了臣服。

这还不算完,曹智和所有的人都明白,曹智这些雷霆手法,只是清除了洛阳这座废墟里的一些反对者。在这座废墟的外面还有两个真正的对手等着他。

杨奉、张扬在获知曹智率军到达洛阳的消息后,只是在调整自己的兵力部署,而真正的动作却没有。很明显他们忌惮这个曹二世祖,倒不是曹智兵马比他们强大或多多少,而是他们都知道曹智手上有那种瞬间摧毁一切的厉害武器——炸药。

曹智现在把三万兵力分两个营,一个设在皇宫东面的步广里,一个设在城外的北邙山。城内由他坐镇,赵云指挥,城外则有曹仁领兵,一副对阵的架势。

而张扬和杨奉加起来也有二万多人马,绝不是没有一拼的实力。但曹智的来势汹汹,一口气杀了倾向他们的两位朝廷重臣,软禁了一名,还差点把国丈也赶下台。这一切说明什么,说明曹智对自己打赢张扬,杨奉独霸献帝很有信心,所以这会儿杨奉他们不敢动。甚至张扬移了一部分兵马到梁县,但自己却迟迟未到梁县和杨奉共进退。

杨奉啐着口水骂张扬是个缩头乌龟,尽想那他当探路石。杨奉可不傻,他仅仅收缩兵马,严谨属下先去挑衅曹智,点燃战火。

这会儿所有的人都在等,等谁先忍不住动手,或是别的什么!

十日后的一个上午,天阴的厉害,倒有点像是黄昏的样子。说实话,辛亥日可是吉日,可这样的天,却像一张哭丧脸,叫人心里高兴不起来!

曹智进宫面完圣,这会儿正在回程的路上。看着破落的街景,曹智回想起了从中平六年,大将军何进谋诛宦官失败,当时的少帝和现在的献帝给张让劫持到北邙山的事,第二天董卓就来了,随后杀了少帝和董太后等人,朝廷大权从此落入“凉州狼”之手,这个朝代的大劫难就此开始……

七年了!七年前的洛阳是何等的热闹、繁华,真是“牛马车架,填塞道路,游手伪巧,充盈都邑。”而现在呢?

到处是死气沉沉,一片冷寂。唯有那荆棘与杂草中露出的雕刻精美石柱,长了蘑菇和苔藓的木梁,还能叫人回忆起曾经有过的玉阶金柱,高阁庭院……

曹智想到这一切心都碎了!

曹智知道现在光心碎是不够的,他要加紧加快实施他的计划,把献帝弄出这个鬼地方!

曹智吃饭时,依然瘦长的董昭来了。董昭像是赶了很长的路,一进帐就嚷着要喝水。

曹智唤人给董昭拿来水的同时,也给董昭在他的饭桌上添了副碗筷。

“事情办得怎样?”放下碗筷的曹智问刚捧起饭碗的董昭。

董昭抓紧时间往嘴里扒了两口饭食,翻着眼皮抱怨道:“上吊你也让我喘口气,基本妥了!”

曹智入京之后,董昭已得到消息就从张扬那开溜了,也还好他跑得快,否则恐怕就要做了张扬的刀下亡魂。但奇怪的事,董昭回到洛阳,进入曹智的营地后,连面圣都未进行,就在和曹智、荀彧、李儒等密谋一夜后,又匆匆返回野王。

当然,这次回去曹智不但派了人保护他,而且也不是明目张胆回去见张扬,而是频繁联络了张扬手下的都尉杨丑和另一名黑山军叛将眭固。

“嗯!”曹智拍着董昭的肩膀道:“辛苦你这几日了!这两人应该能成事吧?”

“能成,这两人都不是善主,而且都急着想上位,你答应他们的高官,他们很是意动!”

“那就好……”

曹智正要起身去往公案处,董昭也放下的碗筷,非常慎重的问道:“那边成事之后,将军又有何打算?”

曹智听了董昭的问话,听了脚步,回身望了他一眼,心下权衡了一下,还是道了句“迁都!”

“迁都?”董昭对于曹智的急进有点意外,但很快就想通了。他笑着道:“夫行非常之事,乃有非常之功。虽说朝廷几次迁都,君臣们已是苦不堪言,但将军算的是长远自利,窃也以为此地非圣驾久留之地!”

曹智点头表示对董昭的话语赞许,“但我和荀文若都以为大臣们可能有人会反对……”

董昭呵呵一笑道:“在这洛阳之内,以将军之威,恐怕就算又心存不满者,也只会在心里嘀咕。再说公仁原再为将军奔走,先期游说百官,让他们有个心理上的准备。但洛阳之外,公仁就帮不上忙了……”

曹智听到董昭的暗指驻扎梁县的杨奉可能会阻扰他迁都之事时,也笑了,“公仁所虑甚是,所以我已经派李儒去杨奉身上做点文章了……”

“哦……”

也就在董昭惊异曹智已经全盘展开计划之时,身处野王的张扬也频繁在军帐内每日召集属下将领,研讨他们的进攻路线,及曹智可能的进攻方向。

这日,张扬又召集了手下的几员部将在帐内议事,今天张扬可能没注意到,他的都尉杨丑显得有些紧张,一直在摸腰间的刀柄,议事时也老是心不在焉的。

倒是匪众出身的眭固很是冷静,几次用眼神或是桌下的飞脚,提醒着杨丑要沉着。

“杨丑,你今天怎么了?”

终于被张扬看出端倪,在会议快结束时,转首问冷汗直冒的扬州。

“呃……”

正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杨丑,只会在“呃!”,还是眭固活络,他马上从一名刚进账的亲卫盘中接过一杯热茶,送到张扬面前,皱着麻子脸殷勤道:“主公,今日杨都尉有些不舒服,昨晚拉了一夜的肚子,所以有些精神不济,你别怪他,来,来这是我亲自从野外采摘而来的一些枸杞,给您泡了壶茶,很是入味,您尝一尝……”

张扬看了一眼很有孝心的眭固,笑眯眯地接过茶,对着扬丑道:“你不舒服,就早说吗!今日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要不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了声的杨丑,突然看了一眼身旁的眭固,就站起身,走了出去。

随后张扬也没兴致在议什么事,就宣布了散会。各部将官陆续走出了张扬的大帐,待人走的差不多时,放下茶杯的张扬意外地注意到眭固没走,还站在那里贼兮兮的朝着他阴笑。

“眭固,还有什么事吗?”张扬以为善钻营的眭固又要向他进献什么好东西,或是来检举某人,趁机单独拍拍张扬的马屁。

第七百二十八章 杀张扬 迎献帝

张扬知道眭固很想升官,所以无事就来献殷勤。张扬倒也不是很爱这种会拍马屁之人,但他总认为自己现在贵为大司马,身边总是缺不了这种人。

多一两个阿谀奉承之辈,在一些场合才配得起他日益增长的身份……

“张舒雅,那杯茶好喝吗?”

“嗯,味道不错......眭固,你大胆,敢直呼本将之名,你......”

正要发火的张扬刚站起身,只觉一阵晕眩,从新跌坐入座。他双眼模糊的伸手戳指着面前的茶杯,一直遥指到冷笑着的眭固,“你”了半天,也叫不出一个字。

他明白了,这茶里被下了蒙汗药之类的药。眭固为什么要麻翻他,其目的不言而谕!

张扬想立即大声呼救,或是弄出些动静,好让帐外的亲卫听到,进来救他。通常能在主将身边担任亲卫的,都是极受主将信任之人。

但张扬刚摒足力气,把面前的茶杯掀翻在地,“咔嚓!”茶杯清脆地摔裂声刚响起,只听帐外闷哼、惨呼迭起,随即就听帐外各处都乱了起来。

而眭固对逐渐丧失抵抗能力的张扬,并不急着下毒手,只是阴笑着不让他逃出帐外。

智,给了你......你什么好处,值得你买主求荣......”

被眭固一脚踢翻在地的张扬气急败坏的质问神情淡定的眭固。

“张舒雅,你错了,你这辈子也不会有人真心效忠你,先是董昭,再有我们......”

“你们?难道杨丑他.....”

“对,你终于说对了,我告诉你吧,你现在身边已经没人了,唯一效忠你的那些亲卫和将官,这会儿大概也都成了刀下亡魂,哈哈...哈哈哈......”

在眭固肆无忌惮的狂笑声中,帐门突然被掀开,浑身血迹斑斑的杨丑领着十几名军士冲了进来。并且证明着眭固刚才的话,“外面的都解决了!”

“杨丑,你个卑鄙小人,妄我......妄我一直信任与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张扬喘着急气,倒在地上拼着最后的意志,也要问个明白。

本以为眭固已经把张扬解决的杨丑,一看倒地的张扬还活着,不由一错愕,但马上神色狰狞道:“良禽择木而息,曹主公才是未来的雄主远都当不了......”

“曹智......他要我怎样?”

“他要你死!”

张扬在昏迷前,人生最后一次看到的情景就是一道寒光直飞向自己的脖颈。

张扬的首级被送到“杨安殿”时,整个皇宫,整个司隶地区都震动了。

曹智很是客气的没有把张扬定性为“霍乱社稷”或是“叛党”等罪名,只是对外声称张扬不慎失足,坠马而死。甚至还让献帝赐了谥号,但谁都明白张扬是怎么死的。

在曹智表举杨丑为河内太守,眭固为骑都尉后,一切都很明显,就是一个有老又瞎的太监都明白,张扬不该站在曹将军的对立面。

也就在曹智接受张扬的五千兵马,表封杨丑、眭固官职的当日,献帝刘协以国家正值为难,大司马一职不能空缺为由,让已是车骑将军,录尚书事的曹智,接任了大司马一职。

同一天,同样收到张扬死讯的大将军杨奉,惶惶不可终日,他在梁县与属下商议,是否要把大将军的职务让出,给曹智,以求自保。

但这时杨奉手下的大将徐晃站出来坚决发对,他劝说杨奉立即截留住已经派往梁县的张扬兵马,再加上他们原有的兵马,未必不能一战。

杨奉不比张扬,他随李傕在凉州征战多年,经历的血雨腥风,造就了他们这种人坚强的信念,并且决断非常的果断。他一听徐晃的建议,很是有道理,于是马上截住欲退回野王的张扬部众,以大将军的名义立时收编了这万余兵马,准备与曹智周旋一把。

但就在杨奉决心自卫之时,曹智的特使李儒到了。李儒向杨奉呈上曹智的书信,并表达了曹智愿与杨奉共得献帝的意愿。

杨奉开始有点发闷,不明白一些都占优势的曹智为什么突然愿意与他和解了,并且还是主动派人来谈。杨奉抱着既然曹智伸出了橄榄枝,他就先接接看的心境,试探性的问了问李儒曹智所需的条件。

令他没想到的是,李儒非但没提什么要求,还在杨奉表达愿意和解的语音刚落地,就又呈上一份礼单,说是他家主公的一点心意。

杨奉接过礼单,匆匆一阅,就立马坐直了身子,大呼:“曹智好心意啊......”接着他无论从接待李儒的规格上,还是会谈的气氛都一把八十度大转弯,变得热情非常。

当徐晃进来打断杨奉与李儒的谈话,问要不要接受李儒带了的好几车礼物时,杨奉立时丢了最后一层夹里,眯着眼睛对徐晃道:“既然曹大人如此盛情,我就却之不恭了......”

接下来无论徐晃如何暗示杨奉不可中了曹智奸计的忠言,杨奉全都当成了耳边风。

杨奉只知这天是他时来运转的一天,他和李儒相谈甚欢,宛如两个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在谈话的最后,李儒向杨奉提出曹智想迁都。

杨奉一听迁都,有些警觉,便问:“曹公欲将皇上迁到何处?”

李儒很是客气的回道:“洛阳太过残败,实在不适合皇上和众大臣居住,我家主公想把皇上迁往鲁阳县居住。”

“喔!鲁阳!”杨奉手托下巴,开始若有所思李儒的这项提议。

李儒岂会容他细想,只听他主动进言道:“鲁阳并未出了司隶范畴,离杨公的驻地也近,今后我家主公供给粮草和皇帝一切的应用之物,而杨公就近负起禁卫帝都之职,这样各司其职,供奉好皇上,共图天下之大事!”

刚运转起脑细胞的杨奉,一听还有这么傻的曹智,“他要帮我供应粮草养我,那不是太好了吗!有这个傻帽出钱出粮养我的军马,那我不就可以省事多了,假以时日招兵买马超过曹智后,在灭了他,到时这天下不都是我的了,而且洛阳那破地方真不是人住的,鲁阳就不一样了,那人口多,物资丰富,并且离我的梁县真的很近,哈哈哈......”

明显脑运速趋于浆糊状的杨奉,在李儒一阵劝说之下,马上答应了曹智的计划,迁都鲁阳。

就在杨奉点头首肯曹智“迁都”一事时,洛阳“杨安殿内也是一声略显幼嫩的惊呼响起。

“什么?迁都?”

刘协一脸惊讶的看着曹智,怎么刚条件好点又要搬家。但很快刘协很快就把张大的嘴闭上了,现在的生活条件能稍有好转,完全是靠曹大夫带人带粮带钱来支撑着的。但这又能维持多久,长久以往就是坐吃山空的结局。刘协走出“杨安殿”环顾着一片破旧的洛阳,心中思量道:“赋税不能从这片废墟中收取,各路诸侯的供奉物品难以跃过洛阳外的山川阻挡,在这种要住没住,要粮没粮的破败之地,的确不是长久之计!看来还是要到一个人丁旺盛之地!”

“那曹大夫以为把帝都迁往何处为妥呢?”自己想通洛阳不是长呆之地的刘协,转过身问就在身后的曹智。

曹智不同与一般的权贵,他到现在从来都没在刘协面前表现出霸道,或是丁点霸气都未成展露。这是荀彧来洛阳之前,就跟曹智提点过的注意事项。后来曹智很快就印证了荀彧这种分析的理论所在,献帝刘协从小一直生活在阴谋、暗杀、敌视和挣扎当中,他的成长几乎是扭曲的,所以献帝刘协直到今时今日做了皇帝,他的自我保护意识还是比别人强得多,身心中都极为排斥那种不停紧逼他的人,使他生活在恐慌中的人。

因此曹智一直以一种大哥哥的亲切态度,对刘协进行诱导,来达成自己的所愿。这是一种极佳的方式,刘协因此和曹智的关系更为亲近,对他现在正在成熟期的心智也是有矫正的功效。

对于刘协略带天真地问话,曹智微一欠身,干脆道:“许昌!”

“许昌?在哪里?很远吗?”

“不远,就在陈留旁边......”

“哦,陈留我知道,我还差点被兄长封到那里做藩王!”

点头基本应允曹智迁都之想后的刘协,行出几步,又想起了群臣会不会有异议。于是,又问曹智:“朝中有些老臣跟着我东迁长安,后又一路西返,疲惫之身还未恢复,不知这时再次迁都,会不会......”

曹智马上接口道:“皇上不必担忧,臣前几日已着太史令夜观天象,说太白犯镇星于斗牛,荧惑又逆行,金火交汇革命之象也.....”

曹智反正说了一大堆专业天象术语,不要说献帝没听懂,就连曹智自己也没闹明白这些什么星的东西,只是最关键最后一句“魏地将要兴旺”让刘协明白了迁都不是他或是曹智的意愿,而是老天的意愿,而这个“魏地”指的正是许昌。

既然连老天都这么说了,在第二日的升殿议事上,新尚书荀彧的提议,以全体通过的高票,决定了迁都事宜。

十日后,圣驾起行,浩浩荡荡地出洛阳向鲁阳进发。

身处梁县的杨奉,这天乐呵呵的,他已经派人往鲁阳开始着手准备接驾事宜。尽管徐晃一再提醒曹智狡诈,此事中定然有诈,但这时的杨奉那还听得进去,直到他望眼欲穿的等了三日,也未见献帝的“銮驾”更别说浩浩荡荡地文武百官了,在通往洛阳的管道上只有那几根杂草一直在摇晃,像是在嘲笑杨奉的愚蠢。

扬的马蹄和禀报声,终于响起在了官道上。杨奉精神一振,暗道:“终于来了!”

但很快杨奉再次失望了,因为来的人数明显少得可怜,那根本不是帝驾或是迁都的队伍,而是他自己的斥候骑兵。

“快讲,帝驾呢?”

“禀大将军,曹军出洛阳后,突然改道,由道关,直放许昌而去!”

“放屁......”杨奉一把摔了手中的大将军斧钺,人却因为太激动,直接坠下了马。

徐晃等一干将领,忙冲下马,来搀扶摔倒的杨奉。

杨奉急喘着粗气对徐晃吩咐道:“快,快,徐晃率部赶上去,务必把皇上给我夺回来......”

千骑铁骑从鲁阳奔出时,曹智正随着献帝的“銮驾”盘旋在道关之上。

道关是一座险要的古关,因山路十二曲,往返都要盘旋上下而得名。曹智选择这条路也是经过精挑细选,这条路偏僻,又可隐藏千军万马的踪迹。但缺点就是献帝的迁都队伍庞大,因为道路曲折,所以行进的速度很慢。在一路上曹智下令把好些重、大、不易运输之物统统扔掉,刘协好生舍不得,因为这些好东西都是曹智到达洛阳后为其置办的,他已经好些年没用上这些好东西。

但曹智为了行军速度,还是坚决下令“扔”,并宽慰刘协,等到了许昌,就为献帝置办更好的御用之物。终于在曹智的催促下,献帝和他的三万大军顺利通过了道关,在关下接上等候在那里的满宠一行人,曹智和荀彧等人都是大松了一口气。

这时低一些级别的官员才从闲言碎语中得知,曹智一直担心有人会扼守道关,而造成他归途的险阻。是啊!众人回头望向曲折盘旋的道关,才恍然到要是真有一支兵马扼守住此关,只要不多的兵马,他们想要如此顺利的通过,真是千难万难。

曹智来这之前,他的兄长曹操就面授机宜过他,“要想成功,就要不择手段,管别人怎么看你!”现在曹智就是这么做的,带着皇帝爬山钻洞,应该是件丢人的事,但曹智不在乎,关键是结果。曹智现在认为曹操的话很对,成者王败者寇,世人不都是看结果的吗?有谁会注意事情的过程?

曹军和帝驾出了道关后,速度加快,在不引人注目的道路上行了四日后,终于还是被杨奉的先头部队追上了。

“曹智,你个奸诈小人,妄我家主公信任与你,你却藏头露尾的劫持帝驾,速速归还帝驾,不然休怪徐晃不客气!”

曹智听得明白,原来是徐晃,看来杨奉的大军后面也不会太远了。曹智根本不在乎徐晃的骂词,令前军和帝驾继续前行,只是对着羽林中郎将许褚道:“许褚,你的老对手来了,去迎接一下!”

“好嘞,驾......”

许褚率领五千后军骑兵,立即与徐晃摆开阵势对杀起来。没想到徐晃知道轻重缓急,不与许褚多做纠缠,留下二千兵马抵挡许褚,自己则领兵直冲曹军大队,不求别的,只求拖延曹智和圣驾的步伐。

不得不说在徐晃不要命的纠缠之下,曹智恐圣驾有失,不得不停下步伐,派兵与徐晃对杀。此时赵云请命出战,曹智心想赵云武艺高强,直接下令击杀徐晃。但徐晃还是只和赵云交手一招,就弃了赵云,率部直冲匆匆在层层重兵护卫之下的献帝銮驾。

徐晃的目标很明确,盯牢圣驾,别人一概不管。徐晃前后一共对这处根本不可能冲破的防守,连冲十九次,三千人打剩下六百人,自身上下受八处不同伤痕,浑身是血,但他还不停息,在他率部发起第二十次冲锋时,终于迎来了杨奉的大部队。

徐晃被部下救下时,满意着今日的战果,随后晕倒。

但他的主公杨奉同志现在也来不及慰问,心腹爱将了,直接摆开阵势,堵着曹军和圣驾,破口大骂。听得出杨奉赶了这么长的路,真是气急败坏,什么陈年佳酿的词都拿出来了。

“我真是瞎了眼,曹智,我恨不得饮你的血,吃你的肉......”

曹智站在门旗下,越看怎么越觉得这杨奉像一个市井泼妇,“行了,行了,你不瞎眼,能让我骗吗?”

“什么?你说什么?他奶奶的......给我杀......”

这时杨奉也顾不得在讲什么按步就班了,大队人马直接掩杀了上去。

曹智也不甘示弱,率部迎上,双方大战一日,互有损伤,入夜时隔着一条山谷安营扎寨。

当夜曹智着急部下议事,讨论如何摆脱杨奉西去。会上满宠提出徐晃是一员良将,今日之表现大家有目共睹,而满宠与徐晃尽是旧相识。满宠提议由他连夜去往敌军营寨,劝降徐晃,打通西去的道路。

曹智对满宠能说服徐晃不报太大希望,但此时出了硬拼,别无他法,荀彧、李儒等都支持满宠去试上一试。

当夜,在胡床上接受伤痛折磨的徐晃,在朦胧间徐晃只觉一人走进了他的营帐。徐晃以为是杨奉来探视他了,忙翻身下床呼道:“主公,末将身体无碍,您那么忙.....”

徐晃终于看清了眼前之人,是一个穿着普通兵服的士兵,再定睛一看,竟然是老熟人满宠。徐晃知道满宠现为曹操帐下从事,从地上站起后,板起脸问道:“伯宁,你来作甚?”

满宠嘿嘿一笑后道:“将军伤势无碍吧?”

徐晃道:“哼,你我现在各为其主,有话就说,别转弯抹角!”

满宠大笑道:“好,将军快人快语,曹公很是欣赏将军之勇猛,想招将军如曹公帐下共事!”

“呸!”徐晃忍痛站立而起,戳着手指大骂满宠道:“满宠休要在胡言乱语,我徐晃不是你想的那种背信弃义之人,你走吧,在要来劝降,我就将你绑了!”

满宠面对徐晃虎目圆睁的叱喝,不但为退后半步,相反引着徐晃凶狠地目光,仗义执言道:“徐晃,你难道没看出来杨奉乃鼠辈,无安邦定国之能,你难道要跟着种人一辈子吗?”

徐晃对于满宠说出这番话后,突然跌坐在了胡床之上,不知是体力不济,还是被满宠的话戳到心灵深处之地。反正是未在发雷霆之火,只是低着头,急喘着气。

满宠不管徐晃这会儿在想些什么,一连串的话语急冲而出。

“你看你为他拼死拼活,受了这么重的伤,杨奉这种无情无义之人连探视一眼都不来,还把你放在突前前锋的位置上,你说你还能打仗吗?徐晃啊,良禽择木而栖,这是千古定律,曹氏一门现在雄才伟略者何止一人,想你这样的将帅之才,应该投效才对,何苦为了一点虚无的情义,而一身窝在杨奉帐下做一员部将!徐晃啊,人生苦短啊,匆匆几十年,过眼云烟,要是一生碌碌无为,又何必到这世上来走一遭......”

徐晃在满宠连珠炮似的言论之下,依然低着头,喘着气,并未之声。

默默有顷之后,徐晃突然哀叹道:“我与杨奉共事多年,在他最需要我时,离他而去,叫我徐晃今后还有何脸面存活于世上!”

徐晃这句话虽说没有明确表示对满宠的提议感兴趣,但毫无疑问在满宠眼里这个难以攻克的冰山,已经松动了。

满从接着列举了曹操、曹智各项举措,不但在各自的治地,让老百姓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提高,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忠心匡扶汉室的,不像杨奉等“凉州狼”都是抱着把持皇帝的目的,收取个人利益为目标。

这些事实,其实徐晃跟了杨奉这么多年,那有不知之理。杨奉目光短浅,好利忘义,和李傕、郭汜等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从他们的言行中从来没有半点是抱着匡扶汉室为己任的大义之感。

说到最后,徐晃帐外的亲卫,都知道来了敌军的说客,纷纷探头进来查看徐晃的情况,见徐晃安然才退了出去,但明显帐外人影撞撞,满宠再想神不知鬼不惧的安然离去,是不可能了。

于是,满宠干脆横下心,对徐晃道:“今天徐晃你跟我回去便罢,要是你不愿跟我回去,那我就准备住在这了,随便你把我绑了送杨奉那儿,还是现在就宰了我......”

对甩无赖的满宠,徐晃无语,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半宿,在即将要破晓黎明之前,一直沉默地徐晃终于一拍大腿道:“哎,就让我徐晃做一回无情无义的人吧!”

徐晃这突然的一表态,倒是把假寐快成真睡的满宠吓了一大跳,刚才说什么?”

徐晃在大笑声中,把话重复了一遍,但马上疑虑道:“我们俩如此大张旗鼓的喧哗了一夜,不知那杨奉是否已......”

徐晃马上有自信道:“伯宁,但请放心,我的属下对我的忠心,绝无问题!”

满宠擦着眼屎忙道:“好,我们现在就去取了杨奉的项上人头,作为你面见曹公的贺礼......”

徐晃一听满宠之言,立即拉住满宠道:“我今虽已决定离杨奉而去,但十几年的情分还在,我徐晃不会做这种人,我们还是走吧!”

满宠心想把徐晃逼的太急,反而不美,于是就和徐晃天际还未吐白之际,飘然离开了驻守的营地。让满宠钦佩这个耿直地有点可爱的徐晃,竟然不是把杨奉刚调拨给他的数千军士一起带走,而是只带了一百多名亲信,直奔曹营而去。

曹智看到满宠真的把徐晃劝了过来,连夜上奏表封了两人为骑都尉,并对带兵不多来投效的徐晃表示了极大的热情。

第二日,曹军正想强突原由徐晃驻守的防线时,一早就发现丢了主将的敌营兵将,立时鸟兽般的无心抵抗,散开了通道。后来徐晃已经投效曹营的消息,不知为何在杨奉的军营中不胫而走,很多忠心与徐晃的兵将得知后,在向杨奉主营靠拢之际,干脆停了脚步,回身追着曹军而来。他们不是来追击曹军的,而是为了跟随徐晃转投曹军。

这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曹智不由感慨:“有本事的人,就跟那苍蝇与腐肉一般,是会相互吸引的!”

曹智这心底的比喻,当然没敢说出来,要不在养伤的徐晃要是知道曹智把他比喻成一块腐肉,准保在叛变一次。

杨奉真是时运不济,不知跟碰到曹智有没有关系,反正碰到他之后,他就没一天安生过。而且不知为何,凡是和曹智沾边的人,与之的对立方都会有人叛变,这好像成了一种惯例。更可悲的是,这些往往都是作为主公的杨奉后知后觉的,知道徐晃叛变,数千兵将跟着变节之事时,杨奉还在享受早餐。他准备吃完这顿,今天再和曹智大干一场,一定要把献帝夺回来。

“咣啷当!”瓷碗摔碎时,杨奉再次气晕。这次是真晕,还一下晕了半天,醒来已是正午时分。不是杨奉平时注意锻炼,身体素质很好,大概这一晕就醒不过来了。

杨奉撑着无力的身体,欲裂的脑壳,一醒来就疾呼:“追,追,追......”

杨奉重整人心不稳的大军,立即出发,追击西逃的曹军而去。但没来的派出斥候侦查的杨奉,再次遭受噩运。

曹智知道策反了杨奉一员战将,收编了他二三千人马,但从根本上并没有铲除这个跟屁虫。于是,曹智在昨晚扎营山谷的后方就设下了埋伏,亲自领着许褚、赵云伏击了杨奉,而迅速西去的只是圣驾和徐晃等老弱残兵和随行的谋士、百官。

这一场伏击,曹军就地掩藏,充分利用地形,以逸待劳的等候杨奉。他们时间充裕,而且气定神闲,刚出山谷的杨奉军马,在一阵滚石、箭羽之下,伤亡惨重。曹军大队人马再趁机奋勇杀出,直杀得杨奉和他的和手下丢盔卸甲,大败而逃。

要不是担心献帝身边护卫不够,曹智趁胜追击的话,杨奉可能就此在东汉史上被永久除名。

杨奉逃回梁县,数日后得知曹智已护驾抵达许昌,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现在也着实没有了实力再与曹智叫板。于是在这年九月间,发了封“贺章”到许昌,同时向献帝请辞了“大将军”一职,退而求次只想要个车骑将军的称号,让他在河南郡苟延残喘。

曹智此时那还会心慈手软,杨奉的请辞,根本未来个三让四请的,直接让献帝恩准。并他在回到许昌后,第一件事就是调集大军,由赵云、杨丑、眭固直扫梁县而去,彻底把杨奉打败,赶走。

在司隶区眼看无法在立足的杨奉不得不带着残兵败将,退出梁县,南下去往淮南投奔袁术而去。

而汉献帝移驾许昌也颇为顺利,刘协踏入许昌就见到了庞大的皇宫地基,从曹智下令建宫以来,才二月左右,许昌皇宫的雏形还瞧不出的端倪,但观看声势浩大的地基,就连不甚懂建筑学的刘协都在惊叹之余,真正相信,曹智在这里有比洛阳更好的准备。

刘协像个孩子般在工地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害的在赶工的工人,跪了一次又一次。后来为了不耽误工期,曹智不得不再三请献帝离开,回临时的城外行辕就住。

献帝在满意曹智为他所做的一切后,就要再次封赏曹智。已为列三公,和车骑将军的曹智,这次在封赏就要升任为大将军了。曹智知道后,连忙请辞这一官职,他告诉献帝,这一切的规划这会儿不是他,他只是一个执行者,而真正的大功应该是他大哥曹操。曹智请求把大将军的官职,封给在鄄城的曹操。

献帝刘协一想也对,这个还没见过的大忠臣,是应该好好封赏与他。他不但写得一手好诗,更是曹智的哥哥,听说曹智此行来洛阳迎帝接驾,都是出自此人的谋划。

于是就在这一日,汉献帝颁诏,晋升征东将军、费亭侯,兖州牧曹操为大将军。

第七百二十九章 曹**

曹氏一族可说现正处在荣耀的巅峰状态,曹嵩最大的官职也只不过是太尉,还是花钱买的,坐了没几日就下了台。但现在呢?

曹氏一门光将军就出了好几个,曹嵩的两个儿子都有了爵位,他自己虽说已经躺在宛陵的宅子里连地也下不了了,但还是被献帝封了个列侯。

曹氏一门可谓荣耀无比,特别是操操已经是这个国家的大将军,这是在三公之上的国家最有权势的,集军政于一身的最大官职。消息传回鄄城,满城庆贺。曹操居住的府宅却在这一天选择了将高大的宅门紧闭,却只有一道侧门旁开着,一个老迈的仆人,坐在门口的一张椅子上,懒洋洋的看着天,轻轻的叹息着:“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什么都是过眼云烟。”

而在门外满城的权贵都在悒悒于未来的命运之时,不忘集中到曹操的居所祝贺,毕竟他才是现在汉帝国第一集军政职权的大将军。虽然可能很多人都明白,曹操这大将军做不了几天,在其病故之后,这个职位毫无疑问将是他的弟弟,曹智的。

面对这些权贵,这一身破麻袍子的老仆人,却一脸的悠然淡溢,仿佛浑然没有丝毫半点的畏惧,有的,却只是几分超脱看穿的世故。因为他今天也升级了,他是大将军府的看门人了。俗话说“宰相府里的丫鬟出了门都比七品官大,大将军比宰相大吧,那这看门的老头琢磨着自己也应该有六品的级别了吧!”

而这时拿着圣旨的曹操却在曹丕、曹植等家人的祝贺下,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缩在那张榻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沉浸在喜悦中的家人,他突然想吹吹窗外的凉风。

听到“开窗”的呼喊,本来一直挺立在角落里的典韦露出身影迈上一步相劝慰道:“主公!”

“开窗!”曹操摇了摇头阻止任何人再说什么,并执意让典韦过来扶他起来,他要看看他今天成了位高权重的大将军,吹在他脸上的风是不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典韦犹豫了一下之时,华佗及时挺身上前好意道:“将军,外面风大,天寒您的身体……”

“开窗!”曹操骤然抬头,眼神里冒出火焰一般:“打开了......”

曹操房中热闹的气氛随着曹操的发怒,一下子下降了不少。那窗户被拉开之后,一团寒风呼啸着灌了进来,曹操被吹了一下,顿时全身透骨的冰冷!但他却昂然抬起头颅来,咬牙走到窗前,双手死死的按在窗台上,牙齿咬着嘴唇,瞪大了眼睛,盯着那已经如染墨一般的天空!鞭炮隆隆的声音,人们在庆贺曹操荣升大将军的欢乐之音从窗外传来,那嘈杂的响动,让曹操望着灯火阑珊处,不自觉的眉头挑了又挑。他低声喝道:“这是什么声音!!”

“主公……是百姓们在庆贺您……”

曹操扭头看了一眼忠心的典韦,忽然哈哈狂笑起来:“听见么!这是给我的祝贺!哈哈哈!我若能在多活几年,你们会为我在这样庆贺无数次的,你会和我站在一起大笑!会吗?哈哈哈......”他长笑几声之后,霍然抬头,盯着漫天的云彩,高举双手大吼道:“天!不会亡我曹家!,我们曹家将千秋万世,与天地共存......”

这一声嘶哑的吼叫,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声响盖过了一切,仿佛能穿透了狂风,直插云霄一般!声音还未落下,曹操那枯瘦的身影,忽然就朝后仰倒……

曹智在安顿百官和献帝与许昌后,正进行着诸多国家大事的规划和处理,并且把属于曹操和他自己的亲信,提拔到国家干部当中,现在曹智行为处事,已经不能在考虑一州一郡那么的局限了。他必须站在更高的高度,去审视,去裁决。这就需要在他身边有更多的人来帮他,于是,曹智把李儒提升为诗中,这样可以更好的辅佐在帝侧。荀彧已经是尚书,回到许昌后,又加上程昱入尚书府,成为尚书,荀彧再次被提升成为尚书令。曹智又有权录尚书事,相当与现在国务院的机构,已经是曹智说了算。而贾诩,在曹智的再三请求,加上献帝在长安时对此人就颇为赞赏,于是就被重启,成为光禄大夫,再次成为皇帝近臣,掌管献帝的一切顾问应对,所有的议郎均在其治下,成为天子身边的最高级参谋。像荀谌这样既挂议郎名,又在曹智幕府中任职的就有二十多人。董昭此次居功至伟,曹智向献帝提拔他为符节令,成为掌管玺及虎符、竹符及授节等事的秩六百石献帝身边要员。满宠在有了骑都尉的军衔后,到了许昌,曹智有任命他为许昌令,让他再做一回县令。但这个县令已经大大不同于他上一任的职务,现在的许昌,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县,从献帝驾临后,这就成了帝都。帝都的县令是大大不同于其他县令的,最起码比同级县令大三级。

曹仁也因累计军功,被献帝拜为征南将军,并以议郎的身份继续留在曹军中成为督军。

毛玠升任为典农中郎将,掌管和催督国家赋税钱粮一事。许褚、赵云等文臣武将根据需要或是战功,也皆有封赏和升官。正当曹智忙的不亦乐乎之际,征战汝南、颍川的部队却传回了不好的消息。

由车胄领兵的入豫大军,在汝南斩杀了贼首黄劭、何曼,但在推进到颍川时,被另两名黄巾军贼首何仪、刘辟所阻挡。

曹智在刚接来献帝,准备定都许昌,许昌的门户颍川却拿不下来,为黄巾贼所占,这是极大丢脸之事,正当曹智准备点齐兵马,亲自征讨时,鄄城传来了曹操病逝的消息。

曹智赶回鄄城奔丧之际,命于禁代替车胄继续征讨颍川,并把已经伤好的徐晃命为前锋将,和赵云一起作为先头部队攻打久攻不下的颍川。曹智这么启用徐晃,主要是想让他展示一下他的本领,以便尽快加入曹军阵营。在曹智迎帝回许昌的路上,曹智已经领教过徐晃的悍勇和临场用兵的独到审视角度,觉得此人就像历史上说的那样,非常有军事天赋,不像这个好像文武全才的车胄,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了。

曹智对车胄其实是种爱护,不要让他官职串的太高,将来死的不明不白。反正曹智已经打定主意,将来徐州方面的事,绝对不让车胄插手,免得让刘备有机可趁。

但曹智接下来的一些针对他熟知的历史知识而做出的调整,都成了一时的一种传言,一种对曹智很不好的传言。

当然这是后话,此时做完调将布置的曹智正火速赶回鄄城,曹**了,曹操真死了……

曹智赶到鄄城时,适逢冬至这一天。原本刚挂上大将军府府宅,正要庆贺这仅次于元旦的大节,但此时全府上下沉浸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仅仅授命一天的大将军曹操病逝了,东阁,曹操病重回到鄄城后到死一直居住的地方。曹操身边的文臣武将,府中仆役已俱换了白衣。

曹智赶回鄄城时,全城已经撤了庆贺“亚岁”即冬至的布置,全城上下挂满了治丧的白色。

曹仁、夏侯渊等都是跟着曹智一起赶回的,而留守鄄城的夏侯惇、曹纯等见了曹智,如见救星般,赶忙拿起件丧服迎了过来。曹智一边穿戴,一边听曹纯忧心忡忡地道:“大哥,子桓伤心痛哭了三天,又不许侍从们移动大兄长的身子,我等空自着急,却想不出得体的话儿劝慰子桓,最后卞夫人都噙着泪发话了,但子桓还是不听,也执意不准任何人挪动大兄长的遗体,仆众侯在门外等着给大兄长洁体着衣,可是又没有人敢拂逆子桓,大家伙都在那僵着呢,你快去看看吧。”

曹智扎好孝带,就带着曹仁等人赶紧走进了东阁。曹丕跪坐在最前面,仍在默默垂泪。丁氏、卞氏,曹智的两位妻子乔霜、陈玲,俱是一身缟素,犹如几朵带雨的梨花,泫然立在曹丕的后面。

曹植和曹智的大儿子曹昂跪在了房门口,也不知是谁带曹昂来的,反正这两个小家伙还小,只知道跟在前面的大人哭,也不太懂为了什么。

曹氏一脉现在跟着曹操为官,或是迁居到鄄城的族人还真不少,光夏侯一家,就有几十号人。曹操一死,来奔丧的至亲就跪倒东阁的院子里,连走路的通道都没了。

许多人看见曹智、曹仁等最重要的人到场,纷纷让着道,让他们快走进去,见一见曹操的遗体,然后就要进行大丧。

中国人一般从古到今的规矩是,人死了三日后,就要进行大丧,晚了就要再等三日。而曹智等人快马加鞭,赶回鄄城用的时间刚好是三天,也就是正好赶上曹操的大丧之期。

第七百三十章 谥号魏公

曹智是曹操的亲弟弟,无论从家庭关系和两人的感情上来说。曹智都是以敬重曹操如父亲般,赶回鄄城奔丧的。曹智一行人一路上平均跑死三匹马为代价,才能在三日内赶回鄄城,这已经是大大超出了部队急行军的速度的。但这时他们都是靠一股信念支撑着自己,马能倒下,他们却不能。

曹智走到曹操停尸的卧房门口时,就瞧见曹昂和自己的两位夫人,曹昂再不懂事,见到自己的爹爹就连忙要拜下去,张口呼喊。曹智急忙向他摆了摆手,然后向乔霜使了个眼色,又扭头瞧瞧比曹昂懂事多的曹植,幽幽叹息一声,就暗示乔霜和陈玲拉着两个小孩先退出了卧房。

本来很大的卧房这会儿显得很小,曹仁、夏侯渊等俱一见曹操的尸体扑上去嚎啕大哭。只有曹智没闹出多大动静的悄悄走到曹丕身边挨着他身子跪了下去。

曹丕仍然痴痴地拉着曹操已是冰凉僵硬的手掌,只是默默啜泣,看也不看旁边的人。

曹智看着已整整缩了一圈的曹操尸体,百感交集。转世来到这个时代,与曹操十几年的感情一下子浮现在眼前,现在曹操已经故去,悲意很自然地狂冲着曹智的内心。

就这样沉浸在凄凄惨惨的气氛中,曹智几次因为疲惫和悲意差点晕过去。好在夏侯渊等搀扶着他,并低声提醒,要劝慰曹丕等人,让门外的仆役为曹操净身更衣,好进行下面的小殓、大殓、奠、殡等程序。

曹智知道曹操这样停尸已经三日,是不易再拖下去,于是便强忍着悲痛低声劝慰身旁的曹丕几句。曹丕听了仍是一言不发,曹智见他神色恍惚,对别人视若无睹,心想不用点激将法,这小子年纪小,什么节哀顺变的话肯定是听不进去,不如振奋刺激一下他的精神。

曹智几次好言相劝无果之下,语气突然变重道:“你难道要这样一直陪着你的父亲?一代人就像日出和日落,每天太阳总会升起和落下,这就是自然规律。但今天太阳的落下,会伴生着明天新的太阳升起。逝去的永远是逝去了,你的父亲会在天上看着他的继承人,看他会不会辜负自已的重托。你是大哥的长子,你难道一辈子就像这样哭哭啼啼的度过吗?”

曹丕听了曹智的话,神色动了动,他吸吸鼻子,握紧了曹操的手,稚气的脸上带着宣誓般的表情道:“我决不会辜负父亲的期望,我会象父亲一样,成为一个德高望重之人,一个有为之人”。

曹智看已经引得曹丕讲话,知道他被自己激起了好胜之心,于是便转过身,拍着曹丕的肩膀道:“子桓,你要记住,你不光要做一个有为之人,将来甚至还要做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俯视众生之人!”

曹丕对于曹智的话听着一愣,他虽说只有七、八岁,但比同龄孩子要早熟的多,他隐约感觉自己这个亲叔父的话,说的好像有些过了。当他看向另一旁同样在劝慰的曹仁时,只见曹仁可能也意识到了曹智的话不妥,所以挡着他们的身形,左顾右盼的看这时这件房中可有外人听到曹智刚才的话。

现在有资格站或跪在这间房里的人,也不太有可能不是曹家的至亲。

曹智只是太过悲痛之下,为了刺激曹丕,无心之下才把数十年后,曹丕称帝一事,隐喻着说了出来。

这时曹仁、夏侯渊等听了曹智的“重话”,倒是一阵紧张。曹智像个没事人似的,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有谋逆之嫌的言辞,他拉着曹丕站起身后,就对着门外大喝道:“来人,为大将军洁体更衣!”

而一脸幼嫩的曹丕细细体会完曹智刚才的言辞后,唇边不由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灵堂搭设在大将军府的正厅,厅内早已是素幔白帏,香烟缭绕,十分庄重肃穆,中间高高拱奉着曹操的牌位。

州府官员早在曹操病危时就已拟定了曹操病逝后的各项礼仪程序,以备应用,只是没想到在曹**前,他的规格上升到了国家第一要员大将军。那原先的这些程序就不能这么简单了,先得等皇帝赐下谥号,才能根据皇帝的诏书,把曹操按什么规格风光大葬。

有传言说,献帝都可能亲自来奔丧。但曹智心里很清楚,献帝不会来。虽说曹**的突然,但从病重到知道他熬不过今年年关,也有一段时日,所以在荀彧出任尚书一职后,就专门为曹操的身后事拟定了章程,已备应用。

在许都接到曹操的死讯后,荀彧就启动了这一章程,向皇帝请谥号,颁圣旨等,他都已在运作当中,所以也比曹智等人,晚到一日。

刘协刚在许昌安顿下,一听曹**了,为了表示对这位大将军的尊敬,他倒是有和众大臣商议,亲往鄄城奔丧一事。但没等众大臣有人站出来反对,荀彧就上奏了早已拟好的奏章。奏章是曹操的弟弟,大司马、车骑将军曹智上奏的,奏章内容是他代表曹操的家人非常感谢献帝的圣眷,及恩宠,但要帝驾亲自为一位大臣服丧的,事无先例,也对献帝的龙威有损,所以曹智在奏章中无论如何不同意献帝亲出许昌,去为他的兄长服丧。

这其实也是以退为进的一种高调姿态,其实汉献帝到现在做过违反帝制的事多了,受过的屈辱也何止只是个为臣子奔丧所能比拟的。但曹智的这种体贴和维护,不但在朝中成为一时颇有影响的做法,也让刘协更是信任与他。

于是,为了报答曹智为他设身处地的设想,和向天下示意皇恩浩荡,及曹操应受的恩宠,汉献帝刘协在建安元年年末,颁诏追认曹操为“魏公”。

“公”的爵位已经是仅在“王”之下的最大封号,“王”通常都是封给刘姓宗室的,所以献帝在这次的“谥号”上对于曹家的厚爱可见一般。

曹操的尸体被沐浴更衣后,有一名苍头在屋顶拿着曹操的一件上衣连喊三遍他的名字,进行了所谓的招魂,再把那件上衣投下,由曹智接着,并未曹操覆盖在身上。最后由曹操的长子曹丕为曹操的口中放下“饭含”“(即死者口中的米或是珠玉),此事必须由孝子来做,接着便是扶着曹操的灵柩行往灵堂。

曹智等来到灵堂时看到,连把守府门的将士甲胄外都穿了件白衫,便连手中的兵器都裹上了一层白绫,整个将军府内一切布置的已是夜雾如纱,府中处处高悬白纸裱糊的灯笼,整个府内外一片愁云惨雾。

曹智陪着曹丕和其余曹氏族人披麻戴孝的护送曹操的灵柩到达后,兖州和扬州赶来的各郡各县的官员们凄凄惶惶地开始踏进前厅,便连许多甚少踏入州府的各级官员的家眷此时也都露面了。

曹操在兖州经营多年,属下众多,所以前来吊唁之人排成了长龙。每个人上完香,家属都要回礼,曹智也不知在这一日磕了多少头。曹智到后来只能听见一阵阵呼天抢地的嚎啕,还来不及进入前厅的官员家眷们都聚在门外痛哭。那些平时还能莺莺曰曰的妻妾们,这时也不知是家里的男人出门前关照的,还是怎样,现在一个个哭的比死了亲爹还要惨。

曹智这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人家有这份孝心的,他都感动着呢!

正磕头磕的有点七荤八素之时,荀彧陪同的宣旨太监终于气喘吁吁的赶到了。这时所有的吊唁活动都得停下来,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听着皇帝会给曹操这个只做了一天的大将军什么死后荣耀。

当听到赐给曹操“魏公“的谥号后,众人脸上露出的是羡慕的表情,毕竟这是对于一个异性大臣的最高封赏。在场的很多人死了,连个谥号,朝廷都不会发,但曹操这个谥号给曹氏一族带来的荣耀,何止只是谥号本身这么简单,这无疑预示了曹氏一族成为汉帝国最高贵、上等的一族。

一套按着《礼记.丧大仪》的程序走下来,已是过去了好几日。在元旦来临前兖州牧的继承者毫无疑问的降落到了曹智身上,其实作为大司马,车骑将军的曹智在兼任兖州牧不太适合,但辞旧迎新,曹操刚死,死之前又有遗命,要曹智接任。曹智也和荀彧等人商议过,一时也难以决定谁来出任兖州牧这个职位,所以暂时曹智先兼任着。至于扬州牧的职位,曹智想也不想就把委任给了来吊唁的邓艾。曹智一直认为邓艾是绝对治理一个州的最佳人选,邓艾倒是对于曹智的突然决定有些意外,他有信心做好扬州牧的工作,但祢衡怎么办?

通过邓艾同曹智的私下解释,曹智也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己这位跟了多年的嫡系。但要像邓艾说的他来做扬州治中,由祢衡出任扬州牧,这样对于跟随曹智的老部下才是一种安慰。

第七百三十一章 葬于许都

曹智认为不妥,选官只能唯才是用,不能讲资格。最后曹智决定,祢衡出任扬州治中,兼任豫章太守,并且也在朝廷给他挂了个议郎的虚职。而邓艾仍旧出任扬州牧一职,这也算一种调节内部平衡的做法。

而丹阳太守的空缺则有鲁肃兼任,他的九江太守其实是个虚职,大部分九江地域还在袁术的手里,袁术那边也有九江太守。曹智这么安排,是要鲁肃合并的现有的丹阳和九江那部分,等将来完全控制九江后,再分开来。

处理完人事上的变动,曹智就该为把曹操安葬在哪儿犯愁了。

目前集曹氏宗族内的意见是,把曹操灵柩运回谯县安葬,因为那是曹操的故乡。而兖州官员的意见是,就安葬在鄄城,因为曹操的基业在兖州。

两方面的意见好像都有点道理,让曹智一时难以决定。曹智只知道曹**后葬的很是神秘,历史上不是有七十二疑冢之说。但曹操现在距离历史上真正死亡的年代已经大大提前,他的事业和仇人还远没有真实历史上说的那么宏大和多。

正当曹智和曹仁、荀彧等人难以定夺曹操的安葬地时,汉献帝又发来了诏书,特赐“魏公”曹操安葬许都皇家陵园。

众所周知皇帝在一个登基之日起,就开始会为自己建造陵墓,而陵墓的选址通常都是都城的东郊的一块风水宝地。刘协比较特殊,他在登基时,是在国家分崩之时。当时人人都力求自保,不要被董卓杀掉,国家的运转也是一片混乱,也就没人提出要在洛阳或是长安为献帝选百年后的陵址。

现在终于安定下来,太史令这种官职的人,也因为曹智需要迁都事宜,而被重视起来。有了精力、条件向献帝建议此事。当然,就算选好了陵址,以献帝现在的财力,还远没有能力为自己建造陵墓,但这套祖制还是在刘协入主许昌后,就有大臣在为他提出,并准备起来。选址就是其中先期可以做的事,许昌东郊,已经有一块风水宝地被辟为皇家陵园。献帝和他的官员们是这么想的,现在没钱,没能力不要紧,等将来有钱有能力之后,还是要造的,毕竟中国人,对于身后事是非常重视的。

皇陵的地是圈了,但目前还没人“入住”,献帝在赐了曹操“魏公”的谥号后,就有愿意向曹智献媚的大臣,在许都建议献帝,可以让曹操安葬于许都,以示皇恩浩荡。

虽说此事已被提出,就有大臣反对,说这是绝对乱了祖制和龙脉风水的。但刘协相对单纯,空着也是空着,人家好歹也是救驾的功臣,而且是献帝最为难之时,伸出的援助之手,最是值得感激了。没人家救我们,哪还有什么龙脉不龙脉的,祖制恐怕这会儿也早已改为别家的祖制。刘协这些年也相通了不少虚无缥缈的东西,一切行为处事,开始讲求尊重实际需要起来。

于是,献帝刘协,不顾大臣的反对,就对曹家再使恩宠,允许曹操这个帝国勋臣入葬许都皇陵。

这又是个莫大的荣耀,无论对曹操个人,还是对整个曹氏。在接到圣旨后,所有的争论都平息了。皇上开口了,自是把曹操葬入许都皇陵为上上之选。

在进行完大殓后,曹智扶曹操灵柩,携带文武官员及曹操全家,迁往许昌。

自此曹氏一族重要成员都接着附送曹操灵柩的机会,把家安到许昌,那里将毫无疑问的成为兖州,曹家,乃至汉帝国新的一个中心。

曹智也开始把在宛陵的家人接往许昌,但老父实在走不动了,听说一听到曹操逝去的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现在又只能躺在床上了。那么迁移的人里,自然少了曹嵩和二娘等人,他们年纪大了,曹智也认为他们常住一个地方,来得好。宛陵是丹阳的中心,虽说现在的扬州州府不在那了,但还是曹智起家的郡府,应该还是很安全的,只是曹智要回去看他们颇要走些路,有些麻烦。

但在这期间,宛陵曹智的家眷中,应该算曹智正妻的何静湘,也病了。之前她也身体一直不太好,大概是因为年纪颇大时才生了曹昂的关系,身子就一直调养不过来了。何静湘身体一直不好的事,倒是曹操的正妻丁氏先知道,然后她就在上次回去探望二老的时候,就跟何静湘说过,她膝下没子嗣,要是何静湘身体不行,就把曹昂给她带。

何静湘自是不肯,但在曹操病重期间,丁氏还是派人把小曹昂从宛陵接了来,说是丁氏收曹昂为干儿子,也不至于在曹操归去时,只让卞氏的两个儿子给她丈夫送终。

丁氏出身乡里,对于争宠这件事一直放不下心,总是认为卞氏盖过了她,所以想过继一个族里的男丁,来装饰一下自己门面。她第一次见到小曹昂时,就很喜欢他。但那是他小叔的长子,她的妯娌何静湘,肯定是不肯过继曹昂的,于是在曹操病重期间,丁氏就突发奇想的跟何静湘商量,借用几日她的宝贝儿子。

何静湘那几天正好偶感风寒,病得下不来床,一来怕传染给孩子,而来老实叫任红昌等帮忙照看,也不妥,于是就答应了丁氏所求,把曹昂送到了鄄城。何静湘心想,曹智和乔霜、陈玲都在鄄城,加上丁氏,比宛陵这,人多多了,一定能照顾好曹昂。她呢,就趁这期间,把病养好,到时再接儿子回去。

可没想到的是,何静湘这一病就不轻,甚至连迁移到许昌都去不了。任红昌和何静湘争争吵吵归争争吵吵,关键时刻还是很关心何静湘的,她决定留下来,让蔡文姬带着曹彰和曹莹霜先去新帝都,和曹智相聚,她则留下来照顾公公婆婆,及生病的何静湘。但何静湘死活不同意,她要任红昌快去许昌,她很快就会好起来,去往许都与他们会和。任红昌拗不过何静湘,于是留下许多贴心的丫鬟、仆役照顾何静湘和曹嵩等,并请鲁肃、邓艾等帮忙照看。

而这一切因为忙于国事、战事的曹智一直不知道,他甚至知道曹昂认了丁氏为干妈,也是到了许昌才知道的。对于丁氏这种小儿科的妇人做法,曹智不以为然,但曹昂既然来到他身边,他就没再让小曹昂回宛陵,他想反正一家人总要在这相聚的,跑来跑去没意思。对于何静湘病了的消息,他也是匆匆一过,他以为何静湘只是伤风感冒的小病。此时,他更过考虑的是,让何静湘来了许昌,如何不让人发现她的真实身份。

在扬州,能在汉灵帝时期进过宫,见到过何静湘当皇后,或是之后当太后风采的人,几乎没有。而且曹智一直很小心的把何静湘的身份保护起来,何静湘也在嫁与曹智后,就一直喜欢深居简出的生活,所以她的身份一直没有戳破。

但到了许昌就不对了,倒是这里三朝元老以上的老臣、重臣多了去了,一个不小心就会有人认出何静湘。这可是一个天大的篓子,天下俱知何太后已在张让劫持出宫后,就不知了所踪。当时整个国家那么混乱,很多人相信何太后早已不在人世。也没什么人一直去追究、关注这个人,这件事。但要是人们发现汉灵帝的皇后,现在成了曹智的老婆,还为他生了个孩子,那可是不得了的事。

所以曹智在回到许昌,派人去接自己在宛陵的家人时,特地派了乐进前往,并嘱咐他一定要掩饰住何静湘的行踪。现在倒是暂时不存在这个问题了,静湘既然病了,那就要晚一些时候再来许昌。

暂时没了家庭的担忧后,曹智又把全身心投入到国家大事上。曹操入葬许昌,整个汉帝国又像嗷嗷待哺的婴儿般,百废待兴。

献帝也在建安二年的正月初一,正式颁昭:定都许昌。

新都建立后,有识之士,忠君爱国之士,纷纷前往许昌,效忠汉献帝。涌入许昌的名士,穴隐络绎不绝。

在曹智离开鄄城之前,还发生一件“趣事”,至少曹智认为这是件趣事。一直为曹操丧事忙的脚不沾地的曹智,过了几天才发现华佗为什么从他回来后,就一直没出现过。后来一问曹纯才知道,华佗被下了大狱,罪名就是对曹操医治不利。而下令下他入狱的正是曹操的长子年仅七岁的曹丕,曹丕在曹操逝世那天就要杀了华佗泄愤。病没医好,怪医生的从古到今屡见不鲜。特别在古代,医生这个行业还不是那么有地位,和受到尊重。大到御医,小到乡间郎中都是如此。如果服了你奉上的药物后,病人还是死了,就通常把责任推到他们身上。

虽说曹家上下都知道曹操这病是没治的,但曹操不是个普通小户人家的主人,他是曹操,汉帝国的大将军,他的死必须有人要为医治不利负责任。

第七百三十二章 制定国策

华佗也算倒了霉,曹操病逝的这天他又正好在曹操身边,曹操突然的倒地,之后就是鼻血长流,用尽了法子都止不住,鲜血湿透了十余条毛巾,未过多久竟然逝去。其实后来才发现曹操这时何止鼻孔在流血,他死前七窍都在流血。这是一种晚期病症,最后得不到控制血崩的现象,实属正常。但曹丕伏在曹操尸身上痛哭,谁劝也不听,作为今侍在侧的华佗正为小主公曹丕着急之时,不合时宜的进言劝了曹丕一句。这就引起了曹丕的注意,他立时拔下房内臂上的长剑,一路追着华佗要他给父亲陪葬。

后来曹洪等及时劝下了曹丕,但曹丕三不罢四不休,一定要拿华佗问罪。拗不过曹丕的曹洪、曹纯后来也就顺曹丕之意,把华佗逮捕,下了大狱,准备在曹操大殓时,血祭了他。一个郎中的生死,医术再高超,在曹洪、曹纯这些人眼里,都不算什么。

之后,也有无人问津这位旷世神医的命运,直到在商议曹操丧事各项事宜上,曹洪就提到了准备被血祭的华佗,曹智才得知华佗已被下狱一事。

曹智对把责任怪罪在华佗身上,很是不赞同。华佗虽说在后世被称为神医,但他毕竟人,而不是神仙,那有能保证人不死的。再说曹智振振有词的对曹洪等人明言,要给曹操当祭品的不是可怜的华佗,而是吕布、陈宫之流。他们接下来最大的任务就是早日拿下吕布、陈宫之流,因为曹操的死和他们的叛乱是分不开关系的,不是他们曹操也不会受重伤,而引发多年的顽疾彻底失控,最后殒命。

曹智的这一表态,让曹洪等人感到羞愧,而曹智在曹氏一族,或是朝廷的声望却更进一步。不以妄杀蝼蚁为荣,却以报父兄之仇为己任,这无论如何都是会引起别人尊重的。

曹智把华佗接出了监狱,并带往许昌,推荐给了献帝,入了太医院,成为一名有官衔的医生。

华佗两世为人,从差点被凌迟,到成为一名太医,真是感慨自己人生的坎坷。对曹智的及时搭救,和举荐感激涕零的发誓今生今世效忠曹智。

其实华佗还是很愿意做官的,不像后世一直描述的他是如何如何超凡脱俗,不愿沾染红尘之中朱门酒肉臭的超凡之士。古代“且耻以医见业”的对医生这个行业的定性,使很多人对医生、郎中这个行业望而却步。华佗也在年轻时,想过要出仕为官的理想。华佗更是在年轻时通晓数经,是个非常有才能,很年轻有为的年轻俊杰。曾被沛相陈珪(陈登的父亲)举为孝廉,太尉黄婉亦曾辟他为幕宾。

但不得不说华佗的官运一直很是不济,想找个大靠山,待价而沽,有一番作为,却一直未能如愿,最后机缘巧合之下,就让他走上了医道,并做的很是有成就。

华佗能碰到曹智也算人过中年后的一大机遇,曹智不但很是信任与他,还让他圆了大半生的出仕为官梦想,虽说这个官职只不过是一个太医,但这已经代表了华佗医学领域的最高成就。

到了许昌之后,曹智已是无暇再过多接见华佗,因为各种事物缠身的他,整日要处理很多国事,及积极的投身为这个分崩离析的旧国,制定新的国策,以期待带来转机。

曹智扶曹操灵柩回到许昌,入葬东郊皇陵区后,就迎来了多个好消息,首先是张邈的首级被张邈的属下送到许昌。兖州叛乱张邈也算首恶之一,这下曹操的祭品倒是不缺了。

张邈是在跟谁吕布等人逃亡徐州的路上,左思右想,觉得跟着吕布、陈宫是没出头之日了。张邈失了地盘,带到吕布这儿的兵马又不多,早就不受吕布待见。于是张邈决定转道去豫州,投奔老兄弟袁术。张邈考虑到他和袁术关系不错,上次屯兵封丘的情分还在,到袁术那儿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当张邈的千余部下护卫着他入豫州后,才发现,曹军早在那,大半个豫州也已经不姓袁了,而早已是曹军的地盘。恐慌之下,张邈的部下,立时发生了叛变,杀了张邈,捧着他的首级投降了曹军。张邈就这样死了,死的很是默默无闻。

曹智在收到张邈首级的这一天,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奋。毕竟他和张邈认识十几年,感情也一直不错,没想到他今天的首级就这样放在了他的面前。如果此时曹操还能大声笑出来,那他可真不是人了。

但再怎么说,张邈最后的人生走错了方向,成了曹操、曹智的敌人。对待敌人的首级只能成为祭奠亡兄的一种工具,而对于反叛张邈的部下,曹智也没有特别重赏,只是和收编了他们,让他们成为自己军中的一员。

接下来就是前线传回捷报,在于禁、郭嘉、徐晃等曹军文武同心之下,曹军前锋一到颍川,就在徐晃的率领下,大败黄巾军,贼首何仪被徐晃斩杀,刘辟在连失数城后,迫于曹军的强大,只得投降。

曹智对于这份战果还是满意的,立即升任于禁为振武将军,郭嘉拜他为军事祭酒,成为曹智帐下参谋军事之官的第一人。徐晃升任为平寇将军,投奔曹智没多少时日,就有了兵权,可见曹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一贯作风,和对徐晃的信任。

拿下颍川后,曹智挟天子实际控制的地域已不仅仅是兖、杨两州了,从司隶的河东、河南、河内到豫州的颍川、汝南到兖州,南到临海的地域,最远道现今的台湾,都已成了曹智的地盘。而盛及一时的袁术,现在差不多被曹智辖制在一半豫州和大半个九江这块地域里,并形成了包围。

但袁术这个袁氏的嫡传,却在这种形势下,脑子越来越不清醒,正积极准备着他的称帝事宜。袁术一直认为袁姓出自于陈,陈是舜之后,以土承火,得应运之次。又以为谶文云:“代汉者,当涂高也。”说的就是自已,故袁术获得玉玺后,一直梦想自己成为皇帝。

等到建安二年时,他实在等不及了,即于寿春称帝,自诩为天子,建号仲氏,广置公卿,像模像样的设置朝廷机构,祠南北郊。

袁术称天子的行为,直接惹来天下人的反感。首先是孙策在江东正式公开脱离袁术而自立,逐走袁术任命的袁胤等人,吴景、孙贲等隶属袁术的官员、大将,也纷纷倒戈他,正式加入孙策阵营。

此时,曹智刚挟天子以令诸侯,袁术的行为等于否定了曹操手上的天子正统地位。曹智首先让献帝发诏,先天下公开定性袁术为反贼,要求各路诸侯讨伐。袁术很快成为了众矢之的,不久就接连遭到多方的叛盟与打击。

但在还没人打他之前,称了帝的袁术生活开始急剧奢侈荒淫,横征暴敛,使江淮地区残破不堪,民多饥死,部众离心。

曹智在准备出兵讨伐袁术之前,先采用政治上联合多方打压袁术的方法,并且自己并不急着出兵,先采取观望一段时间的策略。

因为曹智在这一段时间的扩张后,也的确需要修养生息一段时日。连年的征战和迎帝,曹操的突然故去等一系列事,都不但让曹智心力交瘁。他需要喘口气,理一理思路,他的属下,他的兵马同样需要。于是曹智决定在这段时间里暂且罢兵,在巩固现有地盘的同时,积极开始未来发展的国策。

通过连年的战乱,当时的社会生产遭受严重破坏,出现一点天灾,就会导致很严重的大饥荒。这一时期,粮食供应成为各军事集团最大的问题,因军粮不足而无敌自破者不可胜数。

建安二年新春刚过,曹操就要荀彧以他尚书令的职权,召集朝廷四十几名官员讨论未来治国若干建议。曹智的扬州,曹操的兖州,在去年实行下的屯田制,效果明显,去年的收成相当好,得谷百万斛。现在曹智治下的军粮供应稳定,养活自己和曹操遗留下来的数十万军队,在未来一年之内,基本不成问题。并根据毛玠的统计,以目前的储备,曹军在今年完全可以发动一场大规模战役之需。

既然这个政策实施效果很好,曹智建议继续采纳这一屯田政策,并要在现有的土地上全面推广。之后并有以献帝名义颁布命令的方式,正式在现有的各州郡设置田官,兴办屯田。

在兴置屯田的同时,曹智采纳各种措施,扶植自耕农经济。针对当时人口流失,田地荒芜的情况,曹智先后采取招怀流民、迁徙人口、劝课农桑、兴修水利、检括户籍等办法,充实编户,恢复农业生产。作为现代户籍民警出身的曹智,在重新修订户籍制度时,提出了很多有建设性的意见。此外,曹智还陆续以献帝的名义颁布法令,恢复正常租调制度,防止豪强兼并小农。

第七百三十三章 孔世孙

通过以上诸项措施,曹智统治区的农业生产迅速恢复,这是曹智在经济上的一大成功。有了稳定的经济做后盾,军事力量才能更加强大起来。

在军事上,扩军是势在必行之事,但通过连年战事,国家人口锐减。尤其是青年男壮,已经是大部分成了各军阀的士兵。曹智又要大规模实行屯田,这就又需要男壮力来支撑,所以大规模扩军成为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人不能大量招,就只能少招点。但曹智还可以从他一贯的军事设施上做文章,武器先进了,自然可以弥补兵员的不足。曹智在献帝定都许昌后,就下令他旗下的军队大量生产、配备投石车等远程攻击性武器,要求在年底前,在各个军事要点都能配备投石车。而且不但要求城池内守军在各个重要的城防内配备投石车,所有野战部队、水军也要大量配备投石车。

而投石车相对没必要作为军事秘密而要集中制造,所以曹智将建造投石车的图纸广发各郡太守,和各军将领手中,让他们就地取材就地建造。

而炸药的原材料问题,也有欣喜的发现,在豫章和江夏交接的地域,祢衡派人探查到硫磺的储藏。于是,祢衡为了抓紧时间重启火药的制造,连曹操的丧也没来奔,坐镇豫章,积极地从泾县等调来了朴胡、杨车等熟悉江夏地形的将领,驻守豫章的同时,派遣大量以前在江夏生活过的江夏蛮士兵,在境边,或是过境采集硫磺。

曹智获知这一消息后,很是高兴,写密信给祢衡,让他可以动用扬州一切人力、物力,采集完硫磺后,就在豫章恢复生产火药,抓紧制造出适用于战场的炸药。

迎献帝、迁都于许和恢复农业生产,发展军队和装备是为今后曹智得以成功和天下长治久安的多个重要条件。

“遂因此大田,丰足国用,摧灭群逆,克定天下”。屯田有效地解决了粮食问题同时,也是社会稳定,人才引进有序、稳步展开。

在建安二年的正月里,曹智接到了著名孔子的第二十世孙孔融的投效。这个孔融不光在一千八百年后,因为他的孔融让梨而家喻户晓,在这时,他也是名震汉帝国,响当当的名士。

孔融不只因为家世渊源,而是本身就才华横溢,十岁就出了名,被当时天下文豪楷模河南尹李膺收为弟子。十六岁时就因文采出众,而广有名望。后来就入朝为官,在董卓执政期间,因不满董卓的蛮横,而被下放到北海,当了个北海相。这北海相的官职不大,但孔融依然做的有声有色。但这有声有色,不是说他治理当地做的有多好,而是因为他的书呆子气使他再一次名声大噪。

去年袁绍让长子袁谭率部攻占北海时,这位孔大少爷,在城陷之时,连老婆孩子都不顾,只带着几箱破书,亡命东山,结果却赢得了气定神闲,谈笑自若,端坐读书台的美誉。

曹智在听贾诩介绍孔融这段经历时,差点喷饭,扔下自己老婆孩子逃跑的人,还能赢得这样的美誉,曹智真是佩服这帮读书人颠倒黑白,把死说成活的能力。

但这时曹智控制下的汉政府刚在许都建立,按照荀彧、贾诩、郭嘉的说法现在的朝廷正值求贤若渴阶段,他们主张曹智广结天下豪杰和有识之士,使这一届刚有生气的汉朝廷不但要像个真正的朝廷,而且也可以扩张影响力,最终成为一个名符其实的朝廷。

曹智本来对这个孔融影响上已经扣了好几分,但在荀彧、贾诩、郭嘉等的极力推崇下,还是接纳了这个孔世孙。毕竟孔融名声还是很大的,而且他们孔家是天下读书人所共同崇拜的。于是,曹智在身边诸多谋士的推崇下,以汉献帝的名义招贤了孔融,拜他为“将作大匠”。

在孔融来到许都后,每逢朝廷议事,他对于各种政要总能口若悬河的说出一大堆理论。经常引用一些很是生疏的典著,说的你自叹不如,自惭形愧。总的来说这人特别能说,在曹智和献帝认识这位孔家世孙不久后,就对此人颇有好感,觉得此人颇可重用。

于是,在孔融来到许都,被任命将作大匠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又被曹智表举为“少府卿”,少府卿可是九卿之一大官,在上面就是三公了,比之孔融在北海当的一个相可是大得多了。

孔融官升的一快,人自然有些轻飘飘地,在朝政上说话就有些肆无忌惮,前两次的议政就向曹智提了好些意见,还有点暗指荀彧、程昱、贾诩、郭嘉等忠于曹智一杆大臣,权利过于集中他们之手的意思。

曹智对于孔融这些说词都没有予以理会,随着对孔融的深入了解,他算是看明白了,像孔融这帮很是自视清高的读书人,也就是能说,理论的东西能给你一大堆,就算这事没理,他也有本事帮你编排些理由出来。把脑细胞都用在这上面了,自然干实事时,就不怎么样,往往会虎头蛇尾。

曹智开始有点后悔一下子把孔融的官职提升的这么高了,但曹智现在没理由去降了孔世孙的官职,恐怕会引起天下读书人的反感,他挟天子的这届政府恐怕会名誉大损。

但曹智是个总能废物利用的现代人,就在今天这次由荀彧主持议政会议,曹智故意没请孔融。照道理孔融属于九卿之一,属绝对的朝廷重臣,他是绝对有资格参加的,但曹智就是好像故意忘记他一样,没派人请孔融到他将军府议事。曹智这会儿正听着刚荣升到许都的羽林监枣袛汇报和介绍他在芜湖的屯田经验时,议事厅外突然传来一片喧哗。枣袛一愣之下,被打断了话语,转而看向连襟曹智,意思征询着曹智自己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曹智其实一听吵闹声,就知道了是孔融来了。他故意没让身后当值的曹休出去查看,让枣袛暂且坐下后,就闭目养了会儿神。

曹休莫名的看了看几位叔父、姑丈和荀彧、李儒等曹智身边近臣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不知他们都在等什么。

不一会儿就听厅外的典韦一声怒吼后,那嚣张的吵闹声,就暂时停顿了会儿。但不一会儿声音又起,似有滔滔不绝之意。过了一会儿,可能典韦实在撑不住了,就听兵刃、铠甲碰击声下,典韦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厅门外响起:“禀将军,少府卿孔融求见!”

曹智听了确定是孔融,忍不住嘿嘿一笑,但马上装作生气的样子,口气不善的质问典韦:“不是说了,我在议事,谁人都不见吗?”

但那孔大人......”

“行了,行了,有请吧......”

曹智像是不厌其烦的应准了典韦所请,门外的典韦不知这是曹智故意为之,大松一口气下,回身就去请那孔瘟神进来,他看到这种所谓的读书人,真是头疼,他又不善言辞,肯定说不过这孔大才子,但又不能像在战场那样,用武力一刀解决了这他反驳不了一句话的孔愣头青,还是让他进去最为妥当。这也是典韦这种只认死命令的强硬派军将首次违反曹智不准打扰的军令,跑来向曹智请准是否要接见这个孔世孙。

不一会儿,孔融一摇三摆带着一阵酸风闯进了曹智的议事厅。

“曹公,听说你把杨彪,杨太尉下了大狱?”孔融就质问首座上的曹智,火气好像也很大。

这大概也怪不得孔融,我们孔大才子今日没受到曹智的邀请,本来就一肚子酸水,在家里怨天尤人了一早,说着说着尽扯到他的两个妻妾未能在为他再生一个儿子(他的儿子去年夭折了),而恼怒不已,全然没了儒家圣人世孙的风范。两个妻妾被骂,只有哭的份。她们一哭,孔融就更恼怒,正在火头上的孔融这时接到了杨彪儿子杨修送来,杨彪被下狱的消息。

孔融再也忍不住了,他认为这天下正义的化身就应该是他,曹智这个决定是错误的,就算你要夺他太尉的官职,也没必要给他安个谋逆之罪。这对于一个三朝老臣是多大的侮辱,对天下的士大夫是多大的一个侮辱。

作为儒门的嫡系世孙,作为本朝少府卿,孔融认为他不站出来,就没人能在站出来了。

于是孔融借着今日未被邀请议事的酸气,直冲曹智的将军府而来,见面劈面就质问曹智。

曹智倒是显得很是镇定,脸上还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起身向孔融抱拳道:“文举兄此言差矣,不是我把杨太尉下狱的,而是从杨太尉府中收出他与反贼袁术往来的书信,在证据确凿之下,皇上才下旨收押杨太尉的!”

曹智现在做事滴水不漏,他什么都以献帝的名义行事,所以别人很难寻着对曹智不利的把柄。

第七百三十四章 枣袛的分配制度

孔融被曹智第一招推的干干净净,弄得愣了愣。但这对于精攻辩才的孔融又算得了什么,只见他话锋一转,就先阴阳怪气踱着方步,自言自语道:“杨太尉从洛阳回来后,一直被限制出门,连上朝都有军卫陪伴,他这书信往来不知又从何而来?再说杨太尉与袁术有姻亲的关系,家中有封两人以前交往的书信,又有何不正常?”

曹智听了孔融之语,诡异的转身一笑。在场大部分人都明白孔融讲得是实情,在洛阳曹智查获杨彪与杨奉等人过往甚密,但因为他是元老重臣,曹智在洛阳没杀他,但从那时就一直把他软禁了。

对于如何处理这位朝中元老级重臣,曹智和属下亲信商议良久,李儒、荀彧、郭嘉、贾诩等都反对曹智杀此人。杀一个杨彪容易,但对安抚一杆朝廷元老级重臣的但心,却会因为杨彪的死,而变得难上加难。甚至对正准备投效曹智的一些散落在外的汉室旧臣,阻止了他们的脚步。再说这杨彪要多老,就多老了,杀他,肯定是杀不得,说不定这老头过两天自己就要老死了,这会儿杀了他,还烙下个骂名,真叫得不偿失了。但就这么放了,肯定也不妥,再说杨彪还霸占着三公之一的太尉之职。这老头也一直霸着,命快没了,也没松过口,要主动让出太尉之职。东汉时期,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太尉管军事,司徒管民政,司空管监察,分别开府,置僚佐。管军事的职务是何等重要,曹智一直有意要收回这个重要的官职,另选能人担任。

于是,李儒就帮曹智出了个主意,定罪照定,而且要定重罪,然后就利用孔融这种愣头青来救,到时即可让天下得知曹智是多么尊重正义大臣的意见,又可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办法,顺理成章的割去杨彪太尉之职。

曹智一想好,这主意不错,李儒不愧为土匪窝里成长起来的谋士,用的法子都是那种透着阴毒的。于是,就出现了今日预设好的孔融上门救重臣的一幕。

对于孔融的质问和嘲讽,曹智眨了眨了眼睛,盯着孔融看了好一会儿。厅内好些不明内情官员,这会儿都为孔融捏了把汗。虽说曹智到现在还没表现出像董卓、李傕等的“凉州狼”嗜杀、狠毒的做派,但孔融如此直闯曹智的将军府,并敢如此无礼的责问当朝权臣。曹智只要发计狠,杀掉孔融,就像砍根竹竿一样容易。

但曹智并没有如一些大臣担心的那样,大发雷霆,他只是怪异的笑了笑,对着孔融道:“文举先生,我记得那年太傅马日持节到袁术营中,因不辱使命,而呕血而死,朝廷欲以礼殡葬,但先生却劝说皇上对马太傅不但未加礼,而且还治了罪,理由好像就是曲媚奸臣,马太傅与袁术相抗而死,你还说人家曲媚奸臣,这杨彪不但与袁术成了姻亲,还有书信结交,你却说杨彪无罪,这恐怕天下人都难信服......”

曹智说这番话时,明显态度慢慢转成了严肃,会场内的气氛立时冷到了极点。谁都知道孔融在马日这件事上,为了出彩,吹毛求疵的找了理由给已死的马日加罪。这件事曾经引起过很多人的不满,其中很多是和孔融一样,自诩是正值一类的官员。

孔融现在也很怕别人再提这件事,他的脸色在曹智说完这段话后,明显煞白了下来。然而孔融做孔子第二十世孙,不是白做的,他那两片嘴皮子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死的说成活的,又何在乎曹智的揭伤疤。马日不从被袁术扣留后要求做他军师的要求,而郁闷而死,朝廷要给他加点礼,本是应该的。但当时孔融刚到许都,急于表现自己的才华,所以做了那件不太地道之事,把个已死的马日说了一把,弄得未加赏赐,还治了罪。但孔融是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或是过失的,那怕是在权倾朝野的曹智面前。

只听孔融及时搬出典故道:“《周书》云‘父子兄弟罪不相及’,而明公予以袁术之罪,强加杨彪,妥乎?不妥乎?融请明公审思之!”

孔融的辩词不可谓不精彩,也很有力,弄得曹智一时无语。厅中很多人也在这时,暗喻着自己要是站在曹智的角度,有没有好拿得出手的言辞辩驳的。答案是没有,就算是荀彧、贾诩这样学富五车之人,也一时找不出合适的理论来辩驳孔融,只有暗暗地朝曹智摇头。

曹智沉吟半响,还是甩出原来的托词:“收押杨彪是圣上之意,我......”

孔融一听就知道曹智有妥协之意,忙继续道:“明公,天下缙绅所以敬仰明公,是以明公聪明仁智,辅相汉朝,举直矫枉至之雍熙。倘若横杀无辜,则天下士人无不失望,谁又肯委身帐下?如我孔融,就是一个!”孔融说罢就要转身拂袖而去。

李儒等赶紧上前拉住他,开始预设好的劝解:“文举兄何必如此呢?”

......

孔融当然很容易就被李儒、荀彧等劝住,曹智也是暗笑,“孔大才子,你怎么不快点来这招呢?害我浪费了不少表情!”

此后,很多官员都开始加入劝拉的行列。

“文举先生,不必为这等小事,就要辞官吗!”

“文举兄,曹公也没说不搭救杨太尉!”

......

这孔融这会儿是来劲了,谁来劝,就把自己的去意,弄得更似坚决,好像自己是那种百折不挠之士似的,韧劲十足。但真要有人松手,他也没见得真走。反正这孔融故意甩着倔,弄得都满头大汗了,还乐此不疲的。

看了好一会儿的曹智,一看都出汗了,也该自己出场了。曹智拧着眉头,好像做了很大决心似的,猛然站到孔融面前,对着孔融一做拱,并大声道:“适才先生一番见教,使智受益良多。为了不负先生错爱,明日智就去面圣,请旨要皇上从轻发落杨彪!”

曹智话音落地,孔融立即不易被人察觉的如释重负,忙着为自己擦拭脑门上的那个一大把汗呢!心里默念着:“名声!名声!我孔融的名声又进一步了!”孔融相信,他不惜辞官搭救杨彪的故事,不久就会传遍许都,甚至传遍天下,这次可要比冒死掩护党人张俭更为精彩。

孔融的目标就是要保下杨彪的命,他还能不能再做太尉之职,与他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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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美滋滋地孔融,曹智忍不住和李儒相视一笑。

之后他们的会议也言归正传,继续讨论枣袛对屯田的新建议。曹智很了解自己这个同自己一样武将出身的连襟,对领兵一直不是很有兴趣,他最有兴趣的还是那些农事。在芜湖他就听说,枣袛经常像个农夫一样,经常蹲在田地之间,与普通农夫同吃同耕种,经常弄得一身泥回家,害的他老婆,陈玲的二姐,每次来宛陵探望母亲和妹妹时抱怨不已。

曹智通过陈玲的枕边话,不难听出,陈玲的二姐,有意让曹智给枣袛换换职位,好让枣袛远离那些泥腿子。

曹智迎完帝驾到许昌,倒是想着自己这个连襟,升了他的官,让他做了羽林监,拱卫京师。羽林监这个职务应该说是很重要的,曹智也是看在枣袛和他有连襟关系,是自己人,才肯把如此重要的职务让他做。

但这个枣袛干了没三个月的羽林监,一听说曹智要大面积推广屯田,就主动报名参加会议,还早已准备了一套根据他经验编写的屯田新策。

曹智看他做足了准备,所以在韩浩、任峻对现有屯田的政策发完言后,就叫了枣袛起来发言。

枣袛很少有机会在这种国家高级干部云集的场合发言,所以刚开始不免有些拘谨,引得厅中许多官员阵阵发笑。但没人敢嘲笑枣袛,人家再不会讲话,也是曹智的连襟,要么不想活了,才会去嘲笑枣袛。

枣袛经过孔融这么一闹,多少客服了些紧张,开始有条理的说出自己的见解。

枣袛先道出,现在的“计牛输谷”这个分配方法不好!

枣袛话音刚落,任峻就疑惑道:“屯田客们不喜欢这个方法吗?”

这个“计牛输谷”人人都知道,很早在曹操击败青州黄巾军时,也就是他们打算推行屯田之初,众人集思广益想出来的分配制度。他的框架很简单:利用攻破、收编黄巾军所缴获的各种生产物资,比如耕牛,耕地、种地用的各种工具,分配给募民屯田,到收成后再按你借了官家多少耕牛、工具,就收多少固定的粮食,作为租用的费用。这一政策的实行,在曹操在任的当年即大见成效,收获的粮草,比之以前大幅度增加。因为通过连年战事,农民很是希望能安心的劳作、生产,所以那个时候,对于这种官家供地,又提供劳动工具的做法,很是欢迎,广大屯田户,积极性也很高,生产激情和欲望都被激发了出来,农夫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粮产数也非常高。

现在枣袛却说这个分配制度不好,众人一阵疑惑。枣袛也承认道:“屯田客们倒是很高兴,但据我的调查,这样的分配制度是我们少收了!”

任峻等人更加疑惑了,怎么叫“我们少收了呢!”

枣袛细细道来他的研究,他说按照今年收成好的年份,我们只能按照耕牛数目等定额来收租,国家不能出尔反尔的多加收入。而如果碰到收成不好的年份,比如兴平元年的灾年,国家在这种制度下,又不能免了屯田客的田赋,那样的话,国家就没了来援,但就算屯田客拿出所有的存粮,不但交不起应付的田赋、地租,还要饿肚子。情况再不好就要大量死人。

韩浩似乎听明白了枣袛的意思,便接口道:“那就不按‘耕牛’算,按‘人头’算?”

曹智等人一听韩浩的建议,都纷纷点着头。这也是一个可行的办法,好像也显得公平,有几口人,就交多少田赋。这曹智在丹阳就实行过,效果还是很好的。

没想到枣袛一听,头摇得像布郎鼓,意思很明确,就是按人头算,更是不行了。

这会儿,连曹智也来了兴趣,问道:“那依你的意思该如何分?”

枣袛神秘地嘿嘿一笑道:“我的意见是将‘计牛输谷’改为‘分田之术’!”

所有的人听到这个新名词都愣了,什么叫“分田之术”?

枣袛看着众人的疑惑,进一步解释道:“分田之术,就是根据每年的实际收成,定一个比例,然后丰收的年份多收,歉收的年份少收!”

枣袛这么一说,众人大部分还算不过来这笔账,什么多收,什么少收的。

曹智听完,眼前刷地一亮,拍着大腿叫嚷起来,“枣袛你可真是干这个的!”

众人被曹智吓了一大跳,荀彧急问:“主公算明白了?”

“算明白了!”曹智愉快的应着荀彧的问话,他何止明白,枣袛说的不就是后世经常用的分成合同吗!这比他想要实行的“承包责任制”都来得先进,所以他哪有不高兴之理。

曹智接着还帮枣袛解释这“分田之术”的内涵,他打了个比方,我们官家和这些屯田客签好合约,合约上规定,今年收成的百分之三十归我们官家,剩下的归屯田客。这样一来有什么好处呢?就是更大的激发屯田客们多劳多得的激情,让他们更多的去开发荒地,种出更多的粮食,这样不光我们官家会多收益,种田的屯田客也会增加收入。

当然这只是一个曹智的比方,在古代这个必例差不多是颠倒过来的。

曹智一下很是兴奋,枣袛能在一千八百年前,就想出如此先进的分配制度。

枣袛也因为曹智突然的赞许,乐呵呵的看着曹智为他解释,没在往下继续说。

第七百三十五章 屯田都尉

但没等枣袛高兴几分钟,不同的声音立即响起。只听一向老成的荀彧提出异议道:“如果按照枣先生的说法,按田多多收租,田少少收租后,会不会造成很多屯田客不愿在多开发荒地,尽量守着现有的田地维持现状呢?”

“嗯?”大厅里立时静了下来,对于农民的保守,或是惰性,是有这种可能。既然种的越多,就要上交的越多,这会不会造成很多人不再去扩大屯田,而更多的是安于现状呢?

根据曹智对现代激励因素的了解,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不大,但一时要他用那么新的观念,去驳倒荀彧的担忧,还真让曹智感到一时无从下手。

而会场内的官员,却在荀彧说出的担忧后,迅速形成了争论。大部分顺着荀彧的观点,寻找到理论依据,开始反对枣袛的分田之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满足于去年的收益,纷纷认为这样蛮好,无谓的改来改去,出了纰漏可就得不偿失,还有可能乱了现在良好地根基。

而枣袛却据理力争,很快也赢得了年轻派,如任峻等人的支持。他们年纪都不大,相对荀彧的沉稳,据有更强烈的冒险精神。任峻粗略的一算,就拿他刚从颍川查获回来去年收成,要是推行屯田,并用枣袛的分田之术合算的话,仅这一地就能多收五万斛粮食。这种预期大幅增长的数字刺激着,像任峻这样的少壮派,所以他们站在了枣袛这边。

当然站在荀彧这边的保守官员,还是占大多数。两帮人争来争去,争论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最后还是把决定权,交到曹智手里。

曹智现在处理这种政见不一的情况,已是很有心得。对于两帮人的争论,他一直听着,偶尔表达一下,对某一方讲得特别在理观点的赞赏。但一直没实质性表态,到底站在那一边。他个人肯定倾向枣袛的观点,但现在不同于他在扬州了,现在他掌控着偌大一个朝廷,等于是一个国家。作为实际统治这个朝廷的人,一定要让手下的人充分有机会各抒己见,人尽其才,要恩威并施,该什么时候示威就示威,该安抚、笼络就笼络。

曹智现在就要先笼络荀彧一方的反对派,肯定他们说的有理,但也不急于否定枣袛的观点。反正这天的会议,也没讨论出个结果,就散会了。

会后,曹智单独留了枣袛一起吃饭。两杯“九酝春”下肚,曹智就问枣袛“分田之术”的具体实施细则。

枣袛本来低着头在喝闷酒,一听曹智竟然问道细则,立即疑惑的看着曹智。因为今天的讨论还只是停留在对这个方案可行性上的讨论,还没人深入的问枣袛具体细则。

曹智哈哈一笑,坦白的对枣袛道:“我可是百分之百赞同你的方案的!”

枣袛一听大喜,随即这酒也喝的更是爽快了。当枣袛乓乓说完他是如何按产量分成的细则后,曹智给他作了补充,和略微的改动。

枣袛认为最合理的分成方案是六四开,即官家要屯田客年收入的六成,四层归屯田客。这已经是很厚道的一种分配方式,充分考虑到了农民的疾苦。

曹智充分肯定枣袛的想法,只有让老百姓安居乐业了,国家才能安定,进而走向繁荣、富强。但曹智认为枣袛的方案有些笼统,也没兼顾“计牛输谷”方案中提取精华部分,使其在新方案中得以延续。

曹智提出,凡是租用官家耕牛、用具的,就按六四比例提成,而不用官家耕牛的,就按五五分成。这样不但更显公平,还可以激发更多的社会中资产阶级,或是富户,也参与到屯田之中,更好地繁荣屯田,吸纳民间资金也投入到屯田事业中,这比官家一家出资,来推进屯田,要来的更好,更多样性,更可以加速推进进程。

不知不觉中,曹智和枣袛就更多的细节,商谈了一夜。第二日,曹智再找荀彧,把新计划告诉他,最终荀彧也看到了这种按产量分配方案的好处。在取得绝对支持后,曹智就将此事上奏献帝,并表举枣袛为屯田都尉,任峻被表举为典农中郎将,韩浩为副屯田都尉。自此,曹智的屯田国策,不但得到皇帝的认可,朝廷的支持,还等于是为屯田这件事设立了一个专门的机构,由枣袛、任峻、韩浩等各司其职,从播种到最后收取,一直到供应到相对的军队,还是国库,都有了专职人员负责。

通过屯田计划后,曹智还附带性的上书,为杨彪求情,希望献帝能从轻发落杨彪。

献帝在随后发昭,把杨彪贬官为民,但作为笼络人心的一种手段,随后曹智又表举了杨彪的儿子杨修为议郎,入朝为官。

在曹智如火如荼展开屯田新策,发展经济时,北方一直有人关注着他。

建安二年的元旦来临前夕,犯着胃病的田丰,正在家中养病。也就在这时,他得到了曹操病逝的消息。

“好,真是太好了!”

顾不得胃痛的田丰,一下子从榻上奔了下来,立即唤着人来速速更衣。等候在门外的门客,一听田丰的疾呼,不知出了什么事,就进来询问:“田公这是要去哪儿?”

“去见主公!”

田丰立马要见的人自然是袁绍,他要袁绍立即出兵兖州,兖州新失州牧,正是入侵的好机会。

田丰顾不得身体的病痛,还有已是掌灯的时候,连忙赶往了袁绍的府邸。

邺城规模颇大,田丰住在城西,袁绍的府宅在城东,等田丰赶到时,已经到了大部分人家上床睡觉的时间。田丰不顾袁府仆役对他说袁绍已经上床休息的事实,捂着拐棍熟门熟路的直闯后宅,并打骂那些仆役,并威胁他们耽误的军机,要砍他们的脑袋。

因为自从鲍丘一役田丰随同袁绍同甘共苦了一番之后,袁绍就对田丰另眼相待,很是器重他,他现在的低位已经有点隐然超越沮授,开始成为军事方面的袁绍帐下第一谋士。在地位尊崇的同时,有时田丰说话、行事就有些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常常有些乖张的言行出现,有时甚至会无意间损了袁绍的面子。但田丰也不是那种巧攻心计,会拍马屁,阿谀奉承的人,有时知道自己错了,也不知道弥补一下,所以弄得袁绍有时也很恼火,只不过还没放到明面上。

田丰在袁府的小客厅等了半响,才见袁绍睡眼朦胧的从后行出。

田丰一见袁绍就急急上前叩拜道:“主公大喜!”

“喔?”强颜欢笑的袁绍正打着哈希,突闻田丰贺喜,一愣之下,回问田丰:“本初喜从何来啊?”

“主公,曹**了......”

袁绍彻底清醒了几分,“孟德真的死了?”说着袁绍不由自主的脸上出现了几分落寞之情。

田丰不管袁绍有没有为曹操之死感到什么,继续进言道:“主公,这可是主公大好的机会,曹操新故,此时兖州正值人心不稳之际,主公要是此时出兵,定能马到功成,夺取兖州!”

田丰的话让袁绍强作了几分精神,看着田丰想了半响,随即松懈地笑道:“你以为曹孟德死了,就没人能执掌兖州了?如果我估计的不错,他那个傻弟弟曹智现在已经在坐镇兖州,以我对曹孟德的了解,他一定会把自己的身后事,安排的服服贴贴。”

田丰道紧跟着袁绍的话语道:“属下闻知,那个曹智正在奉帝迎驾的途中,就算他现在已回兖州,我们趁其立足未稳之际,攻他个措手不及,成事的机会依然很大。主公现在已坐拥冀、并州,要是再能加上兖州,离成就霸业就已不远......”

袁绍再一次沉默下来,正准备细想的他,突然在他身后的内宅内传出了婴儿啼哭之声。这让袁绍立时停了思绪,站起身来,对着田丰致歉道:“先生不知,小儿袁买,还未满月,因为早产,体制不好,这天一冷就感染了风寒,这几日吵闹的不让人消停,先生见谅,此事明日再议吧!”说罢袁绍就转身入内而去。

田丰在后急叫,但袁绍像置若罔闻似的,急急闪身入了内宅,消失的身影。

田丰拄着拐杖猛敲地不已,进而大骂袁绍不懂何为“大事”,何为“小事”,竟然为了儿子的一点病痛,就放弃成就“霸业”的机会。田丰越骂越气,这时更是胃痛不止,每说一句,腹中就如针扎一样,但又有什么办法,主事的袁绍都走了,田丰只能拖着艰难的步伐,行出了袁府,回家更是一夜没睡好。

第二日,又来找袁绍出兵兖州之事,袁绍却不耐烦的告诉他,现在他的意向不在兖州,而在幽州和青州,相比较兖州,这两州不是更垂手可得。而曹**了,兖州不在成为他的心腹大患,完全可以听之任之那个在他眼里的曹二傻,闹腾一段时日,等他取得幽、青两州后,再回过头来对付他不迟。

第七百三十六章 一时不在意

田丰当然对袁绍的错误观点,据理力争,他认为曹智并不是像袁绍认为的那样不济。相反田丰通过在鲍丘,邺城等几场战事中曹智的表现,认识到了曹智潜在的威胁,所以他极力主张先要向曹智动手,倒是北边的这两个州,已经不足为虑,公孙瓒锐气已失,人也垂垂老矣,田楷只是公孙瓒扶植上去的傀儡,没有雄才大略。照田丰的意思,应该先放一放对幽、青两州的的进攻,先铲除占着不少中原之地的曹氏,才是最为重要之事。

在随后的议事过程中,袁绍帐下也明显分成两派,以田丰为主的主张袁绍西进,夺取兖州,紧逼扬州。沮授甚至针对田丰的计划,向袁绍提议夺取兖州的途中,还可以完成奉帝事宜,把献帝接来冀州,定都邺城,袁绍再以献帝,挟天子以令诸侯。但以郭图、逢纪为主的反对派,则认为,曹氏集团相对公孙瓒要来的兵强马壮,他们攻取兖州,肯定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到时为公孙瓒之流有机可趁,倒是得不偿失,说不定还会把他们多年来营造的胜过北方各路诸侯的优势,在兖州战事中被消耗的荡然无存。

在这场较量中,自是以反对派势大而最终获胜,再说袁绍的本意就是倾向于后者的。田丰注定只能在冷风肆虐的正月里,怀揣着一颗无比失落的心,回家继续养病去了。

后世的野史中不得不这样感叹袁绍的愚蠢,为别人养了儿子,还因为这个儿子,而断送了一次他遗憾终身的良机。而正史上称他为袁尚而放弃的这次良机,纯属某人为了掩盖一些什么事,而故意为止。

阳春三月里,作为这一大冤案的主人公,袁买却被他现在父亲捧在手中,逗弄不已。袁绍真的越看越喜欢自己的这个四子,一来袁绍很喜欢男孩,二来他是刘有宠所生,袁绍因为自觉前两年亏欠刘有宠太多,在邺城失落时,刘有宠的表现又让他感动不已,所以就更加疼爱这偶得的第四个儿子。

但很快一封情报送到了他的案前,就冲淡了袁绍的这份天伦之乐的幸福。袁绍接过书信匆匆一阅,就重重的扔在了地上,无名火大发道:“就凭那个二傻子,也能高居大司马之职,哼......”

被迅速传召而来的沮授、审配等人,一进屋就看见地上的书信和听到袁绍喋喋不休的愤慨。

“主公何事?”

当众人在袁绍的授意下,沮授等人看了刚送达的情报,心下都嘀咕道:“原来曹智真的把献帝接到了许昌,还贵为了大司马!”

这是刚刚昭告天下,怪不得袁绍要生气,大司马可是高于三公之上,目前朝廷的第一人了。虽说袁绍大可不理会,但看着别人好,总是令人不舒服的,特别还是一直不被袁绍看好的人。在场的人都知道袁绍一直没有把曹智放在眼里过,他举荐曹操担任东郡太守,是想把曹操当作自己的附庸。但从来没把曹智当个将来有政治前途之人,或是能对他产生威胁的对手。连曹操都不配做他袁绍的对手,他曹智更不能。吕布占领兖州,袁绍与之联合过一把,在他看来兖州已经是被糟蹋地千疮百孔,很快就会不攻自破。袁绍也不知道这不知轻重的曹智把皇帝和朝廷接到许昌,拿什么来招待献帝和一杆大臣。

“真是丢人现眼!”

袁绍的这句鄙视之词,没道出多久,就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陆续收到了曹智借天子以自重,略取了河南大片土地,甚至关中的割据势力也纷纷来归附,势力发展很快。

原来在曹智迎汉献帝都许后,许昌成了当然的政治中心,曹智也成了皇帝当然的代言人,随心所欲,号令四方,这是袁绍始料未及的,他现在实在后悔不迭。但袁绍又怎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却在暗中还是针对发展迅速的曹智开始发难。

首先,袁绍联合了刘表,在形式上对曹智形成夹击之势。调动自己帐下的朱灵等战将,开始运兵往河内,准备收复原本应该是在他治下的河内,并有进逼许昌的意思。

说起这河内,也是袁绍一时不在意,就落入了曹智之手。话说原河内太守张扬一直的臣服与他的,但在袁绍发现张扬在结纳杨奉、董承之流后,就罢免了他河内太守之职。但这时张扬明显已经开始不甩他,因为那时人家已巴结上献帝,并被奉为大司马,谁还稀罕一个太守之职。

得知情形后的袁绍这时正准备出兵青州,以至于,已经被他罢免河内太守之职的张扬还能霸占着河内大部分的土地,那么长时间,也没人来讨伐他。袁绍当时到时的确无暇分兵去收复河内,但后来张扬被部下杀了,他也没派人去接收,就有点自欺欺人了。

当时,袁绍得意洋洋的等着杨丑等人来投诚与他。因为在他看来,在这一地区,还有谁能罩住杨丑他们,他们肯定是要来依附他的。

他还经常跟人吹嘘,“看到吧!张扬这个自作孽不可活的蠢货,被自己的部下杀了,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袁绍说这番话的时候,不知道曹智已经在洛阳,因为曹智在洛阳这一段的行事,做的都比较隐蔽,所以直到最近,袁绍才知道,杨丑他们杀张扬是曹智授意的,并且这些人早已臣服了曹智,还被献帝拜了河内太守。袁绍这时才恍然大悟,曹智已经把到关中的路打通,还占去了他的一部分地盘。

袁绍私底下为自己这一错误的决定,后悔的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但事已成舟,机会错过了,要扳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现实要求袁绍必须行动起来,他上书朝廷,要献帝再次迁都,迁往鄄城,理由许昌属于低洼之地,比较潮湿,洛阳残破,都不适合天子居住为由,要求迁都。其实是因为鄄城离袁绍较近,便于控制。

曹智在阳春三月里,看着屯田计划正如一幅美丽画卷般被铺成开来时,心境本是愉悦的。曹智发扬了现代领导下乡,与农民兄弟打成一片的优良传统。在视察汝南、颍川等地时,亲自带着几位夫人下地,参与春耕的劳作,赢得了农民兄弟的一片赞誉之声。

曹智看着屯田客们叱喝着耕地的老黄牛,心中展望着未来美好的画卷,用不了几年时间,这里就不会再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景象了,而是在这广阔地田野上,一定会黍稷盈畴、牧歌荡漾的。

但就在这一天,曹智收到了袁绍从邺城发来的奏章,瞬间使他愉悦的心情荡然无存。

曹智对待袁绍的态度非常明确,不但一口回绝,而且还让献帝下诏书责备他说:“你地广兵多,而专门树立私党,却不见你出师勤王,但见你发兵与他人互相攻伐。”

袁绍明知这诏书是曹智捣的鬼,也只得上书为自己申辩。

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继任曹操,出任为大将军的曹智,马上接受了献帝的拜封,一下子成了集大司马和大将军两大要职的汉朝廷第一人中的第一人。

而故意任袁绍为太尉,改封邺侯。太尉虽贵,但地位在大将军之下,曹智就是要屈辱一下这个狂妄的袁绍。

曹智这一系列针对袁绍的动作,做的很快,表现地有些冲动了。但很快又在荀彧、荀谌、贾诩、郭嘉等人的劝说下,冷静了下来。

荀彧等人对曹智说现在他们虽说有天子在手,有两州之地,但实力还不足以与袁绍硬碰硬,更不要说袁绍和刘表两家了。

曹智这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一些,曹智最近是从地盘的扩张,到实行屯田计划,都进行的颇为顺利,但冷静下来,环顾左右,他的实力不如袁绍不说,且东有徐州吕布,西有南阳张绣、刘表,南有淮南袁术,皆虎视眈眈,许都刚定,屯田计划刚全面铺成开来,此时的确无暇与袁绍争锋。曹智此时也想起了曹操临终前的遗言,他今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最大的对手的确是袁绍,但绝不是在他羽翼未丰之前,所能去锊动的。曹智明白他此时必须、只能采取克制忍耐的策略,但去羞辱袁绍,拜封他为当朝太尉的钦差孔融已经派出去了。而且袁绍也有实际运兵到河内的动作,叫曹智如何应对?

荀彧等人见曹智能如此谦逊的接受属下的意见,深感欣慰的同时,对这一问题马上进行了紧急磋商。经过反复讨论,决定立即派于禁、乐进、李典率部前往河内,郭嘉任军师,以增援杨丑、眭固,在武力上显示出强悍,不能随意让出属于他们的一寸土地。

而在政治上示弱,曹智让出大将军一职,再次紧急派人把受封的诏书送往邺城,以缓和曹智集团和袁绍集团的矛盾。

第七百三十七章 正使孔融

这其实也变相得救了孔融一命。孔融被曹智派遣出使邺城,拜袁绍为太尉,他可没那么多心思。自认为当了上差的他,到了邺城态度很是傲慢、嚣张。

没想到受封仪式只进行到一半,当袁绍听到自己只不过是个太尉时,“噌”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直接愤愤地说:“曹家这群忘恩负义的混蛋,没有我他们能有今天,今天那个曹老二反以天子的名义对我发号施令,呸!他也配着就走回书案,当场写下一封奏章,上表献帝表示不受封拜,扔给了孔融道:“你带着这个回去吧!”

袁绍嚣张的行为,直接震怒孔融,你袁绍是名满天下,可以不给我这个孔世孙的面子,但你不能连天子的面子也不给吧!

孔融这一辈子都认为天下没人敢杀他这个孔圣人之后,一直的优越心里,也让他在此时忍无可忍的爆发而出,“袁本初,你胆敢抗旨,这皇上拜封的官职是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吗?你赶快给我把本逆章给撕了,要不然,我孔融定告你个大逆不道......”

孔融话音刚落,在场的官员倒是都怔了怔,许多人在佩服这个孔世孙勇气可嘉之时,知道这下真是触怒了袁绍。

果然,袁绍一听孔融的激愤之词,“呯”的掀了身旁的一副席案,拔了一把近侍身上的佩剑,戳着就冲了过去。一路上大骂道:“孔融,你以为你是谁?天下人都要来听你那套之乎者也吗?天下没人敢动你,我袁绍就来开这个先例。我到要看看杀了你个孔门后人,天下人又能奈我如何?你们都给我让开......”

审配等人不要说不能让袁绍直接杀了上差,而且对方还是名满天下的孔融,那就更不能让袁绍做这傻事了。于是在袁绍的叱喝下,不但没人让开,反而一看袁绍动了真火的冀州官员,跑出更多的人,来拦在袁绍和孔融中间,护着孔融的也有,拉住袁绍的更多。

“主公,主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有话慢慢说,慢慢说,孔先生怎么说也是上差......”

本来好好的一场受封仪式,立即变成了劝架行动。场面一度混乱不堪,也滑稽天下,那还有什么应有的庄严肃穆、崇高之感。

孔融一开始见袁绍提剑气势汹汹的向他冲来,还真是吓了一大跳,暗闭着眼睛,呼道:“难道我孔融就要殒命与此?”

但就在这生死攸关之时,不知谁拽了孔融一把,让他踉跄着远离了袁绍的剑锋。人虽说最终还是摔在了地上,但明显感觉远离危险地孔融睁开眼,摸遍全身并无半点损伤。孔融不由大松一口气,此时他也看明白了混乱的场面,对自己有利。孔世家的名头还是有用的,有这么多人在拦着、劝着,孔融很清楚自己死不了。

死不了,就要继续搏名声啊!

缓过劲来的孔融,这会儿又马上来了精神,只见他,又叫又跳的窜起与人群,大声叫嚣道:“袁本初,你敢碰我一根手指头,你就等同于谋反,你敢过来碰我看看......”

本来渐被部下劝下的袁绍,此时一听孔融的叫嚣,火气“噌”的一下又窜烧了起来,“哇呀呀!”的又提剑猛冲过来,并面目狰狞地大叫道:“我倒要杀杀看,让开,挡我者死......”

“哎哟!”一下子没站稳,真冲过两个挡在孔融面前的官员后,一下子和怒极冲杀过来的袁绍拉近了不少距离。孔融已经能看见袁绍明晃晃的剑锋时,吓得他,连着倒退了好几步,才以滑倒的不雅姿势,滑回人群中,锵锵躲过了袁绍一剑。孔融再次摔倒,还不知被那个不开眼的踩了两脚。

正当双方闹得不可开交之时,门外突然一声高叫:“圣旨到!”

“嗯?”

......

厅内劝架、拉架、打架的乱哄哄的一帮人霎时静了下来。

“这孔融带来的不是圣旨吗?这还那来的圣旨?”

李儒进入大厅时,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大跳,什么情况?

李儒为眼前的情景呆住了身形,只见一直注重仪态的袁绍,提着把剑,披头散发,形同疯子一般的正被几个官员拉着、架着,做着飞扑动作。而我们的孔大才子呢,头冠也不知被撞到哪里去了,衣服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污迹很是明显,左半边脸上也沾了不知谁的半只鞋印,上半身的衣襟已经完全被撕烂开来,露着内衣。

这会儿孔融一见了李儒,立时像见了亲人般,提着破损的袍子,一路小跑,扯开嗓子控诉道:“李侍中,你来的正好,快,我要上奏皇上,参......”

李儒这会儿还有不明白出了什么情况吗,他立时摆手阻止孔融的控诉,快步行进这座很是宽敞的大厅,半道上还拾起了孔融的头冠,交到孔融手上后,低声先安抚几句后,就道:“先办正事要紧!”

“天下还有为我孔大才子申诉更重要的事吗?”孔融很快悲愤的明白还真有。

李儒不理有天大冤屈的孔融,就这样撂下准备申诉的孔融,行向已经站直了身子,并被身边的审配硬拽下了手中长剑的袁绍处,向他一行礼后,就微笑着对半侧着身,不知是不好意思这副尊荣示人,还是根本不愿理会李儒的袁绍道:“袁大将军,请先接旨吧!”

“又是他妈的什么屁圣......”

粗口还未说完的袁绍,已经被李儒的暗示弄明白圣旨来龙去脉的审配和沮授,同时阻止袁绍再说什么大不敬之言,忙招呼着下人过来为袁绍整理衣衫,准备接旨。

还有点搞不清状况的袁绍,看见沮授等怪异的举动,刚要出言征询,审配知道自家这主公,有时候有些迟钝,就立即趴在袁绍耳边快速耳语了几句。只听袁绍愣愣地道:“真的吗?”刚出口,就被审配示意噤声,用手戳了戳已经带着一脸坏笑转身而去的李儒,示意赶紧吧......

等下人帮袁绍略作修饰后,只听门外依仗的脚步声响起,这会儿来的才像来钦封的圣差了。袁绍率着一杆人等,行出门外,只见一百名身材魁梧的,身穿明光铠的虎贲禁宫武士,每人端着一把扎着大红花的画戟,正以标准的正步走上冀州州府议事大厅的台阶,三名官职在黄门的太监,由当中一名年岁稍长的太监手捧着一卷黄轴,左右两名太监各有一个托盘,缓步在虎贲依仗行列的中间台阶而上。

“圣旨下,太尉袁绍接旨!”

这会儿,袁绍在一众官员的簇拥下,已经来到门口,迎接圣旨。袁绍以言跪地接旨,只见从后赶上的两名小太监,急步上前,跪在那名捧圣旨太监的脚下,帮忙拖着那卷黄轴,徐徐展开,然后请上李儒,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尉袁绍一心忠于汉室,多次平叛有功,居功至伟,特晋升为大将军,钦赐!”

所有的官员在山呼万岁后,袁绍又怒转喜的站起接旨,同时接过了象征大将军的节钺。之后,献帝还有封赏,钦赠袁绍弓矢一把,李儒趁机也免礼了袁绍几句:皇恩浩荡,恭喜袁大将军,袁大将军以后要好好干等酸词。

袁绍一下子从刚才的盛怒,这会儿急剧转变成了狂喜。男人最在乎的是什么?面子!这新的受封,使袁绍一跃成为大将军,那可是当年何进坐过的位置,袁绍一直很羡慕何进当年权倾朝野的架势,但何进是很等身份,他可是皇帝的亲舅舅。今天这个通常只有外戚才有机会登上的高位,他袁绍也终于实现了,他成为了天下独一无二的大将军。虚荣心得到了满足的袁绍,觉得他今天已是男人中的男人,还有献帝的赏赐,真是让他风光无限。

袁绍接受完封赏,就起身对着李儒较之刚才的爱理不理的态度,明显一百八十度转弯的拱手相迎道:“辛苦!辛苦!李侍中真是辛苦你了……”

“大将军言重!”

袁绍正和李儒“嘘寒问暖”呢!这会儿突然成了没人理的某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叫什么事啊?圣旨不但连下,才拜封为太尉,没隔几分钟,这袁绍又被升为大将军了?这太尉和大将军都太不值钱了!”

孔融想的一点没错,本来就想得很开的曹智,在他眼里什么太尉、大将军的确都不值什么钱,也就袁绍会在乎这种虚名。袁绍做了大将军又能怎样,关键是皇帝还在他手上,整个朝廷还在他手上。而且在邺城的这帮人这会儿还不知道,善于搞阴谋的贾诩,在献帝颁出圣旨后,就向献帝刘协私下暗示,可以加强曹智在朝廷的话柄力度。

十六岁的刘协马上明白了应该怎么做,在召见钟繇、董昭等人密议后,就在袁绍准备庆祝自己贵为汉帝国“大将军”的这一日,刘协再次颁诏,授予曹智“百官总已以听”的圣谕。这也就是说,百官都要听他的。曹智只是在他把持下的现今朝廷,只是流失了一个大将军的头衔,曹智现在以大司马和车骑将军的头衔可能比袁绍低了一级,但那又能怎样,他照样主持朝政,行使着帝国第一权力人的职权。

孔融这会儿想不到那么远,他只知道自己被曹智当枪使了。把他派来邺城做什么钦差大臣,纯属是把他往肉板上送。孔融的胃酸此时正在他的体内泛滥,看着“你情我浓”的袁绍、李儒两人,还有围在袁绍身前,正在向他祝贺的群臣,孔融“呸”了一声,胡乱撸起已经撕坏的衣衫,抬腿便要离开这个在孔融看来尽是虚情假意的呕心之地。

“呕心!太让人呕心了!”孔融决定自己回去找曹智理论去。

“孔少府……孔正使慢走……”

孔融那声轻“呸”无人介怀或是在意,声音也被淹没在道贺的声音中。但有一个人却听到,注意到了!

这个人就是李儒,他的任务还没完成,他不光要来缓和袁绍和曹智之间兵戎相见的矛盾,还要安抚好我们的孔大才子,并安全的带他回去。

本来有点把孔融往火坑里推的曹智,在冷静下来之后,就觉得后悔了。这孔融再怎么说也是孔圣人的嫡传,对于安抚、招揽天下有识之士,还是一块很好地免费广告牌。现在不但不能让他有个好歹,还不能把他给气跑了。

李儒冲开人群,终于在孔融步下台阶时,一把拉住了他,“孔正使,你上哪去啊?这袁大将军刚才说了,为了表达他对皇上的感激,要我们带一批供奉之物回去呢!”

孔融摔着袖子,要挣脱李儒的拉扯,还愤愤不平道:“我上哪与你何干?那供奉由你运回不就得了,这还有我什么事啊?你们那……”

李儒听着孔融的愤慨之词,却也不恼,只是故作疑惑道:“哎……文举兄此言差异,文举兄乃此次颁旨的正使,接收贡物,怎么能与你无关呢……”

“曹智他根本没安好心……什么?正使……那你是什么?”刚刚听明白李儒一直在强调的称谓后,孔融顿住了要气愤离去的身影,转身奇怪地看着李儒,询问道。

“我……当然是副使喽……”李儒笑眯眯地回答道。

孔融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成了这两道圣旨的正使,而很明显是曹智嫡系的李儒却是他的副手。这副手来的也太晚点了吧!那百人虎贲仪仗的阵势,那是副手的排场。

对于李儒这种睁眼说瞎话的定义,孔融用实际行动准备接受。人家半个读书人的袁绍都能为了面子,放下准驾,一会儿喊杀喊打,一会儿和颜悦色呢!我孔融一个把名声看的比生命还重的正宗孔门继承人,为什么不能难得不要脸一回?

第七百三十八章 不思进取

“我刚才已经把您的身份跟袁大将军说了,他还说要和您消除误会呢……”

“是啊,孔正使,刚才多有得罪了……”

“哼!哪里哪里,袁大将军……”

正和孔融说着话的李儒,都不知何时袁绍已走到了他们身后,正强忍着怒意,不屑的看着孔融拱手致歉。

孔融也不甘人后,略带讽刺地回呼着袁绍的新官衔。

这两人就这样你一棒子,我一榔头的勉强互相寒暄了两句。袁绍高兴,就没计较孔融不敬。孔融决定要善始善终做好这留名青史的正派钦差,也就暂时忘却了袁绍刚才的兵戎相见。

接着这一日,邺城大庆。庆贺袁绍荣升为大将军,在袁府的牌匾被撤下,挂上大将军府的新匾时,袁绍百感交集,他现在可以说是袁家第一人了,作为一个出身庶子的他,能够为袁家增添上这份荣耀,怎不叫袁绍感动。他的父亲,他们家列祖列宗都没做到过的事,他袁绍今天终于做到了。

为了表达对献帝的感激,袁绍长信一封,用了极多“昼夜长吟,剖肝泣血”等重词,表示自己从来没有忘记先帝之望和嘱托,今后一定更加效忠皇上,为皇上分忧。还准备了一份隆重而丰富的供奉之物,让孔融、李儒带回,这也是袁绍自中平六年到现在的第一次供奉。

袁绍的这个表率,给曹智的许昌政府无疑起到很好的巩固作用。袁绍的臣服,即更好的使献帝和许昌的朝廷地位得到更广泛地认可,还让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归顺或是依附曹智的人,得了一记风向标的指示。

而袁曹两军在河内的短暂交火,也是以一种近乎滑稽的方式收场。于禁、乐进、李典等人的进兵很是迅速,在与朱灵等袁军方面将领的第一次交战中,就斩杀了对方二千余人,而暂时取得小胜。但就在双方得到后续增兵后,摆开阵势后,将要来一场真正的较量时,朱灵突然接到了袁绍的最高指示,要他放弃原定计划,撤兵了。

朱灵怎肯就这样损失了二千部下,而灰溜溜就此打道回府,他撕了袁绍的命令,准备先扳回损失再说。但朱灵忘了,这军中不是他一人说了算,袁绍一直有派监军的传统。当主将出现抗命等事时,监军就可以及时收了兵权。

朱灵的抗命还没等他挥军再与于禁等人厮杀,就被卸了兵权,人还被迅速撤退的袁军遗弃在了河内。随后朱灵很不幸的被曹军俘虏,最终臣服于曹智。

在解除袁绍来自北方的危机后,曹智觉得要加强对司隶地区的控制。于是,便外放了对那一地区情况比较熟悉的董昭,为新任河南尹。这么做为了加强对司隶地区的控制外,也可有人专职重建洛阳旧都和推广屯田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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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二千石的高官,你还想怎样?”

接到袁绍谢表的曹智,今天心情显得很好,特地来看望已有身孕的陈玲。刚想温存一下已初见成熟女人光辉的陈玲时,陈玲又为枣袛做了和泥腿子打交道的屯田都尉,而嘟囔起曹智的不是。

曹智立即喊冤,枣袛这官不但比原先级别更高,而且还是他主动请缨去做的,可不能怨他。

“老婆,男人都是有理想的,你告诉你二姐,和泥腿子打交道没什么不好,枣袛将来的功绩一定会留名青史的......”

“老什么婆啊?我才多大,不老也被你叫老了,哼......”

“是是,嘿嘿......”

其实陈玲在曹智目前的老婆中是最没心机,最顺从他的,所以曹智也较之前的勉强接受,现在已经从心底里喜欢这个陈温的小女儿了。

陈玲已嫁为人妇,那有不懂男人有理想,而她的那个二姐夫在她父亲在世时,就老爱摆弄些花花草草,他这嗜好世人尽皆知的事情。到了曹智权倾朝野时,更是会因为他们的连襟关系,而更大激发枣袛朝着理想努力奋斗的热情。其实陈玲明白,陈玲的二姐更清楚。但对于自己的家人,自己的丈夫,她们也在做着他们努力。

对于难得抽空来探视自己的老公,陈玲也是只不过是借题发挥,发发嗲而已。

在怀孕期间,女人“唑”是一种权利,古今中外,无论什么种族的女人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这项权利。

当然,古代人好点,陈玲没敢让曹智半夜去为他买点小吃什么的。

“你干什么......哎呀......放开你的贼手.......”

正在享受她的权利的陈玲,突然被曹智见缝插针的偷袭成功,攀上了日渐丰满的圣母峰。

陈玲虽说已经不再是少不更事的小女孩,但还是每次与曹智亲近时,都会娇不胜羞。

“我刚有身孕......不可......不可......”

正说着的陈玲,突觉曹智手上加重了几分力量,直敏感的她娇靥一阵阵潮红涌起,语不成句。

“就是要你在怀孕期间,保持愉悦地心情,你才能生一个健康地宝宝!”

“谁说的......你个坏蛋......”

陈玲虽说还在分辨与抵抗,但那挺直白皙的,优美的玉颈被曹智喷着粗气的双唇牢牢锁定住,一阵狂嗅之下,不由使得陈玲娇躯微颤,芳心大乱。

“华佗!”曹智混乱应答着,主公目标已是逐渐下移中。

提到华佗,陈玲找到了借口,“嗯!”陈玲终于把曹智推起,两人相对而坐后,只听她脆声而起道:“说起华佗,不知到了宛陵否,公公的病和静湘姐的病......”

陈玲说着就流露出了担忧之色,曹智相信没什么心机的陈玲这份担忧,是真情流露。陈玲的担忧之色,很快传染给了曹智。于是曹智不得不也罢了兴趣,思念起老父和曹昂的母亲何静湘来。

何静湘以太后之尊,失了记忆,现在下嫁与他。但曹智常年忙于战事、政务,在家陪她的机会本就不多。上次和陈玲、乔霜成亲时,她就一直不太出席宴席等活动,经常说自己身体不适。

曹智那次也只和其共枕过一夜,稍事关心何静湘的身体时,她只说自己可能年岁大了些,生了曹昂,就一直这个病,那个病的不断。相反,对于曹智的担忧,何静湘倒是安慰曹智,她不会有什么事,让曹智不要担心她,安心征战和荡平贼人。

但这次听来到许都的任红昌说,何静湘病得不轻,都连续好几天下不了榻。曹智一听,大为着急之下,本有回转宛陵几日,探望一下何静湘的想法,但很快迎来了袁绍的发难。使得他不得不先应付此事,然后就向献帝借人,派了华佗回去诊治,并书信一封,告诉自己和儿子曹昂都很好,大嫂丁氏很是喜欢昂儿,现在把他照顾的很好。曹智让何静湘宽心养病,等他一有空就回去看她,顺便把她一起接到许都,一家人团聚。

“等我忙完张绣和刘表这档子事,我就回宛陵一趟......”说着曹智就跳下床,准备回书房,彻夜工作。

“你这是去哪?”陈玲怨怒的撅起了性感地小嘴,心道:“我让你别碰我,又没让你不陪我,怎么说走就走了?”

“我回书房,还有好些公文等着要抓紧时间处理!只有早些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才可以早日和你们一起过上太平日子!”

陈玲倚在床榻上,看着曹智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一声叹息随之响起。这声叹息不知是包含了悔意,还是惆怅,反正满透着失落、期待的混合之意。

不得不说女人真唑,怀孕的女人更唑!

曹智回到书房,赶紧批阅了一些紧急公文,就因为眼部的疲劳,而不得不放下手中之笔,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养了会儿神。

就在这时,荀彧、贾诩联袂而到。两人通过下人引入书房时,见书案上一大堆已经处理完毕的公文,都敬佩的相互点着头。能够贪图享乐,勤于政事,这种正确的举动,无疑让荀彧、贾诩认为曹智是个干大事的人。

当他们看见闭目养神的曹智,两人均以为曹智睡着了,随即正准备退出时,被曹智叫住:

“两位大人,这么晚了,不在家抱佳人,还来我这啊......”

荀彧、贾诩闻声转身,一看曹智已坐了起来,正朝着两人微笑。两人忙一整衣衫,行礼道:“深夜打捞主公了!”

“唉,两位不也没睡吗!来来,坐,是不是荆州那边传消息回来了?”曹智坐回书案,指着另两幅坐位,请荀彧、贾诩入座。

“主公料事如神,是派往荆州的人回来了!”贾诩说着拿出一份密报,呈上了曹智的书案。

曹智匆匆读罢,脸上就没了刚才和蔼的笑意,神色渐渐凝重起来。合上密报后,只听曹智冷哼道:“看来刘表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不思进取!”

第七百三十九章 奉天讨逆

曹智这话是有感而发,据他一直通过前世书籍、电影中获得的信息,刘表这位汉室宗亲,一直不太思进取,只知固守荆州一地。刘表为人性多疑忌,好于坐谈,立意自守,而无四方之志,但现实不是这样,张济、张绣来到荆州时,可还是气势汹汹地要来抢夺刘表的地盘的。但现在张济也死了,照道理继承张济的张绣与刘表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这刘表也不知耍了什么手段,现在的张绣却成了南阳太守,帮刘表镇守北大门起来。不得不说这位不思进取的刘荆州,很是有点手段,收了张绣这员猛将,还把剑锋指向了许都。

宛城在许都西南面,距离许都并不远(约170多公里)。借着和袁绍联合的机会,情报显示,刘表有鼓励张绣北侵之意。这让曹智立时又陷入了担忧之中,在解决了与袁绍矛盾后的曹智,已经在运作兴兵宛城的准备。

正向荀彧分析的那样,孙策脱离袁术而占据扬州两郡,并公开与袁术决裂,表示对袁术称帝的反对,这对于曹智来说,并不是好事,因为这说明孙策已经有了相当的实力,并且具有长远的政治眼光,实际上成为割据江南、江东的劲敌。吕布和刘备占据徐州,陈宫为主谋,这对曹操构成巨大威胁。吕布还听说有与袁术结成同盟的可能,那样对于曹操来讲就更加头疼了。张绣驻扎宛城,向南连结荆州的刘表,依靠刘表的支持,现已成为曹智的肘腋之患。

但事情总有缓重轻急,孙策、刘备、吕布、袁术、袁绍这些人都有威胁,但都不如近在咫尺的张绣威胁大,因为他离现在的许都太近了。既然是肘腋之事,就要优先解决。

检验曹智这届政府是否稳固,不能面对威胁听之任之。虽说以现在的现实实力对比,就算刘表倾尽全力支持张绣北侵曹智,也不一定能成功,按照刘表的性格,也不太会,他一生不打无把握之仗,但曹智绝不允许枕边有人时常看着他安寝。

曹智知道如果曹操在世,他与张绣的分分和和,简直成就过向现代般爱情闹剧一样复杂、精彩。但现在不再是曹操在处理这段历史恩怨,而是又曹智来演绎。

曹智可不能范已知的错误,曹操会因为邹氏而痛失好局,张绣因为有贾诩,而能二判三判曹操,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贾诩在自己帐下,那个邹氏曹智已经决定见到她就暴打她一顿,那也就没机会祸国殃民了。

“贾诩,这次看来要麻烦你跑一趟了!”

贾诩和张绣有旧之事,不是什么秘密,在获知袁绍联合刘表后,贾诩就主动请命要去一趟宛城,劝说张绣站在曹智这一边。但当时曹智基于种种考虑,没有答应贾诩的毛遂自荐。

现在袁绍的威胁已经解除了,他盘算已久的计划也是时候该展开了。

第二日,曹智亲自送行贾诩代表朝廷招抚张绣的一行人。在许都十里亭,曹智目送贾诩的车队远去,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后,他才慢悠悠的收回目光,突然对着躬身静立在一旁一个中年文士道:“让你准备的事,准备妥当了吗?”

那中年文士听曹智出言询问,马上越前一步,谨慎道:“禀主公,屯骑校尉赵云,平寇将军徐晃两部人马三日前已秘密开拔,直取主公要求的胡阳、舞阳两地,斩张绣的两支犄角,断了刘表的后援之路!”

“很好,荀攸,这件事你办的很好,你这个军师祭酒也快去吧来一脸冷漠地曹智说到此处,不由顿了顿话语,有提点似的问了句:“你叔父可......”

荀攸听到此处“唰”的一下,撩起长袍,跪地指天发誓道:“国有国法,军有军纪,主公没让公达(荀攸字)公布之事,要是公达泄露了,就是违反军纪、法度,主公要是听说了什么,只管责罚荀攸便是,不管是不是公达之责,公达都将一力承担!”

“哈哈.....荀军师言重了,我这么做也只是不想你叔父和贾诩等人,乱了我的计策,没事了,你快去吧!”

“得得!”急促地马蹄声响起后,又是一阵尘烟,扬起在十里亭外。显然今日跟随曹智出城送行的荀攸,也早有准备,带走几名军卫,和一个藏在马车里的简单包袱,消失在曹智的注视下。

曹智看着荀攸扬起的烟尘消失,这个荀彧的大侄子,倒是个可用之才。只是这辈分比曹智和荀彧都矮上一辈的荀攸,年岁却以不小,今年已正好四十岁。荀攸在何进掌权时期任黄门侍郎,在董卓进京时曾因密谋刺杀董卓而入狱,后弃官回家。前两年通过荀彧的举荐从颍川颍阴出来,来到兖州辅助曹操,但这时曹操身边已是人才济济,所以年岁不小的荀攸一直没什么出头的机会。后来荀彧又把郭嘉介绍到了曹操身边,他出头的机会就更渺茫了。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福祸不断。曹操意外地早早离开了人世,曹操的弟弟曹智继承曹操的一切,之后又成功的迎了献帝到许昌。荀攸可是土生土长的颍川人,虽说依仗着荀彧之侄的身份,在曹智手下没建什么功劳,就被曹智表为议郎。但很快在平定颍川黄巾贼的战役中,他以副手的身份辅佐他的另一位叔父荀谌平定颍川。

汝南、颍川平定之后,曹智也一直不知道这里头还有荀攸一份功劳。曹智是在听取赵云等武将的汇报后,曹智才注意到他。赵云等人对其赞不绝口,说这个荀攸行事周密低调,计谋百出,深受赵云、徐晃等武将的称赞。

能够居功不傲,甚至于懂得低调行事,是不是刻意通过赵云等武将曲线引起曹智注意,曹智不知道,但这样一来曹智就真注意到了此人。后来曹智单独与这个荀攸闲谈过几次,的确发现此人对于如何灵活多变的克敌战术和军事策略,很是擅长。但通过车胄之事后,曹智对于能说的不一定那么相信,所以也一直未重要荀攸。

但在这次准备攻伐张绣的前期准备中,因为有贾诩的保证他能说服张绣归降曹智,而在朝廷上下,均是一片和风劲吹。但曹智却在心下暗自盘算,要如何一次性解决张绣这个反反复复的家伙。在曹智几次动用预知的历史知识,暗示荀彧、贾诩等人,他要连根拔除张绣之心时,他们却极力劝说曹智不动兵戈就能收取南阳之地,及张绣部众为上上策,应该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曹智见身边的众谋意见比较统一,他又不能一意孤行的驳了贾诩等人的一番好意。正值曹智为如何改变贾诩等人的想法时,不知荀攸是否看出了曹智的心思。反正也是深夜突然造访,出现在了曹智眼前,他不但语出惊人,劝曹智不要受降,而是要直接攻打张绣,彻底杀灭张绣之流。荀攸认为曹智迎天子入许都之后,趁着袁绍和公孙瓒两方面的火拼,袁术在忙称帝,吕布和刘备尔虞我诈的时间,曹智对张绣的征伐条件已经形成,此时不展开战斗,彻底解决张绣,更待何时。

曹智暗呼这个荀攸好独到的见识和长远的眼光,也暗自庆幸有人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随即曹智不露声色的询问荀攸,具体计划。

荀攸主张用贾诩之计,先稳住张绣,摆出和谈、招降的架势,他们再偷袭了宛城,彻底消灭张绣。

曹智一听荀攸的计划,果然大胆,较之荀彧的沉稳,他这个大侄子更显锐气和进取之心。曹智立即秘密启用了荀攸,让他制定了偷袭张绣的全盘计划,并临时性的表封了他为此次行动的军师祭酒,而且把此事一直瞒着荀彧、贾诩等人。郭嘉作为帮助曹智统领军事的正牌军师,可能还知道一些细节的,具体的也只有再次担任了曹智“奉天讨逆”大军的监军后,知道一些内情。

郭嘉知道荀攸的全盘计划后,也认为荀攸的计划很大胆,但不失为一次性解决后顾之忧的好办法。

为了已经配合贾诩定能成功的劝降,也为了他面子上不会太难看,曹智和郭嘉还是把计划略作了修改,把偷袭宛城改成了偷袭湖阳和舞阳,先断了张绣的后援,让他死心踏地的先迎降了曹智,然后曹智再实施荀攸接下来提出的“毒计”。

于是这一切就在明着招降张绣,暗地里一连串针对张绣阴谋的悄悄展开了。此次征伐张绣,曹智举着“奉天讨逆”的旗帜出发,是他人生中最冠冕堂皇的一战,共发兵十五万。此次征伐郭嘉随军而行,荀彧坐镇许都。曹智故意把此次阵仗弄得声势浩大,先给各方展示了一下他继承曹操的势力和完成迎帝,组建新朝廷后的真正实力。

第七百四十章 得湖阳

作为曹智的对阵方,对于张绣一方来说,肯定是处于劣势的。双方的实力对比据郭嘉的推测是五比一,张济在荆州境内被射死后,刘表“使人纳其众,众闻之喜,遂服从”。也就是说,张济的部卒在其战死后,有许多归降了刘表,只有一部分被张绣接管统领。所以,张绣的实力并不足以与已经实现“挟天子”的曹智相抗衡的。

所有人都清楚这点,张绣更是清楚,张绣不是个很蠢的人,他有俊朗的外表,留着一撮标准北地男人的小胡子,身材挺拔,师承武术名家童渊,和赵云一样使得一手好枪法,人称“北地枪王”,死在他那杆虎头金枪下的高手无数。这么一个标准的豪杰版男人,应该是正值年轻有为之时。但人无完人,外表给人爽朗的张绣,性格却有点反复,今天想到这了,去做了,明天又会后悔,所以往往身边很难留得住真正的人才。

《三国演义》说张绣投降,是贾诩出谋划策的,史无记载,但事实就是如此。

贾诩的到来,令处于是战是降苦恼中的张绣大喜过望。贾诩立即被迎入宛城,张绣更是以子侄之礼款待贾诩。

而在张绣向贾诩请教夹在刘表和曹智中间的安身之策时,贾诩直接建议张绣投降,迎纳曹军入宛城,把南阳之地交给曹智,投效其帐下。

张绣被贾诩的开门见山,懂得有点不太适应。但随即一想贾诩跟着那个曹智又有些时日,现在又被曹智拜以高官,自然要为曹智说话。这次来到他这里看来也是纯属以官方的身份了,不再是他在长安时的忘年之交。

张绣在贾诩到来之前,也正处在举棋不定之中,他一来不想为刘表利用,给他堵了曹智的枪眼,二来也怕曹智不会善待与他,毕竟他和他的部属出身“西凉军阀”,从董卓开始跟随他入京的西凉军阀,虽然名噪一时,但留给世人的皆都是凶惨、狠毒地骂名,现在更是为天下人所唾弃,属于可以人人喊打的那种。曹智在去年用计策反张扬属下,将其诛杀,就足见他对出身西凉的军阀的狠心。

张绣没有很快答应贾诩的建议,只是把贾诩留下,好生招待着,每日来与其叙叙旧,饮酒聊天。

贾诩知道劝降之事,欲速则不达,这事也急不得,只是慢慢地为张绣灌输者曹智的雄才大略,将来必定是主宰天下的雄主。贾诩经常跟张绣提到,“今天下分崩,国主迁移,民生废业,饥馑流亡,公家无经岁之储,百姓无安国之志,难以持久。今曹公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畜军资,如此则霸王之业可成也。”贾诩这样做的目地就是要凹显曹智,贬低刘表。他告诉张绣,刘表虽士民众强,但无经远之虑,未有树基建本者也,夫兵义者胜,守位以财。

贾诩这么说,是想让张绣看出曹智与其他诸侯的不同之处,并且明白无误的表达着曹智是终究能够成就霸业的事实。

而很清楚的传达着刘表这个家伙他只是个会夸夸其谈的家伙,坐在这儿聊天可以,打仗他不行,干雄主的事更不行,而且是个守财奴。

张绣你和刘表结成了联盟,贾诩说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们之间的协议肯定是由刘表提供粮草,而刘表这个人,以贾诩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当真给你提供粮草的,所以张绣你要考虑清楚,要是真与曹智对敌了,你很快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贾诩是聪明,但有时聪明也会反被聪明误。贾诩就是在张绣明前表现的太聪明,所以他的说辞非但未能引得张绣的信任,反而使他猜忌起贾诩的目地来,所以张绣在贾诩到来宛城十余日后一直未明确表态,是降是战的态度。

贾诩的耐心也在慢慢被消耗殆尽,他真想写封信回去,让曹智出兵先攻打一下宛城以外任何一座城池,威慑一下张绣。

没想到贾诩的期盼果然灵验,没多久,他就收到了曹智亲率大军逼近的消息。贾诩哈哈大笑声中,令属下把他所住的行辕大门敞开,说是等今日必到的张绣。

曹智真刀真枪的来征荆州,大军来到宛城了,张绣你总该开窍了吧?

很快贾诩的话是应验了,同样收到十五万大军逼近宛城的张绣是第一时间来到了他为贾诩安排的住所,进门也叫了“先生救我!”

但张绣内心是不真诚的,因为他这时还等着刘表的后援,到贾诩这儿,只是为了拖延一下曹智的脚步,为自己赢得一些时间。

贾诩一生精于揣测别人的心理,但这次还是未能看透张绣所想,或许猜到了,但并没有把这一条列入危险系数,也不在意。因为贾诩相信当张绣看到曹军军马的盛容,贾诩认为张绣一定会折服,真心实意的投效到曹智的怀抱。

令这位名满天下的“毒士”,没想到的是,这一切曹智都没让他发生,直接被带入了他没意想到的结果中。

贾诩依张绣所请,向曹智写了告缓信,要求曹智大军停步在南阳境外,容他准备几日后,就带部下前往章陵与曹智会谈。

但信没发出多久,南乡、章陵两县有反叛者投降了曹智的大军,张绣最前沿与豫州有接壤的阵地直接为曹智所有了。

和谈很没开始,张绣就失了两县,曹智还是兵不血刃得的。张绣想象着曹智欢悦的表情,心下开始松动原来制定的拖延战略方针。虽说南阳治下有三十六县,是个绝对超级大郡,是个一两城,问题不大。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张绣担心治下有人已反叛,就会有人跟风,到时局面就不好收拾了。于是,张绣再次找到贾诩表达要加快和谈速度的意愿。

贾诩对于曹智刚到荆州就轻易得了两县之事,也是很高兴,这会儿还得意的仰天长叹,真是天助我也!未战就得两县,这毫无疑问会加速张绣投诚的决心。贾诩这时还以为,这得的两县是郭嘉耍了什么计谋,才成事的,目的也是为了配合他在宛城的劝降工作,他这时并不知道荀攸已经老早到了舞阳的最前线。对于张绣先前的犹豫不决,到现在的急于和谈,只能哀叹、摇头不是雄才大略之人,再怎么都不行。

很快一切好像的确向贾诩、张绣预计的那样,曹智的大军在得了南乡、章陵两县,立稳脚跟后,就停了下来,并没有迅速的进逼宛城。

松了一口气的张绣,也在贾诩略显得意的眼神下,刘表派遣将领邓济增援到位湖阳。刘表在接获曹军大举南下,就信奉诺言,派兵来援张绣。刘表的援助成为张绣死守宛城的重要助力,也是一开始张绣定下的战略得以延续。

这回轮到张绣轻笑了,在刘表的快速部队到达湖阳的信息后,他又开始爱理不理贾诩了,还半公开的软禁了贾诩,不让他走了,声称要在打败曹智后,请贾先生留下,做他的军师。

但这句话没说完,马上又接获了对宛城形成犄角保护的湖阳、舞阳,同时受到曹军两路兵马袭击。曹智停留在南乡、章陵的大军也迅速向这两处扑去。

“那来的天兵天将?”

扔下这句话的张绣急忙率部去了舞阳,既然湖阳有了邓济帮忙镇守,那他就去舞阳协防。

徐晃攻打湖阳的这一天,在这三四月间的春季,天上竟飘起了雪花。飞扬的雪片象玉龙咆哮翻腾着,他似乎用它的豪情激励着此时战场上的每一个人。

曹休、曹安民两名曹智的侄子,作为徐晃的副手,亲见徐晃,步伐从容的率部第一个迎着飞舞地雪花,冲上城墙,后面的士兵像潮水一般,毫无畏惧的直冲上湖阳城墙。就靠着这支轻骑突进的三千先锋军甲,在邓济措不及防之下,一度失守北城门,但还算其英勇的率部反夺而下,锵锵将湖阳守住。

但仅仅两日后,曹智的身影竟然就出现在了湖阳城下,并带来了援兵。曹军士兵受到鼓舞,攻城更是猛烈。当本应在禁宫担当拱卫之职的许褚出现在曹军中,只见他举着一把长柄钢刀,高喊:“不怕死的跟我来”时,曹军沸腾了。

曹智为了以防万一,防止历史悲剧重演,他特地让许褚和典韦对换,许褚跟着他出征,而典韦则留在了许都,临时接受拱卫京师之责。

崩塌似的呼喊,伴随着一波浪潮猛地冲上了湖阳城头。城头在许褚的钢刀挥舞下,立时血雾一片,同时绕道从东门攻打的徐晃,也不甘示弱,一会儿就率部冲上了城头。湖阳不是什么治所之城,墙不够高,城防也不是那么的坚利。

当许褚和徐晃两人比赛似的屠杀,那阵因为他们努力而扬起的血雾,洒落到城下的白雪上时,湖阳城破了,三千守军最后投降,邓济遭受擒获,成了俘虏。

第七百四十一章 同门相残

曹军攻破湖阳的第二天,赵云率领的奇兵才正式向舞阳发起总攻。由于张绣预先发现了他这支兵马的踪迹,所以亲自带兵驻防,要赵云向徐晃一样奇袭舞阳已经不现实。甚至赵云在对舞阳发动正式进攻之前,两位师出一门的同门师兄弟,就这样在雪地里相遇了。

一个是来攻夺,一个是率兵救援,两位从未谋面的同门师兄弟就在这片应该是富有诗意的雪地里,摆开阵势对决了一番。

初春的舞阳城外,寒风凛冽,漫天雪花飞舞,有如天女散花般美丽。

“师兄,我们是先行同门之礼,还是行军礼?”赵云手持镔铁银枪,坐下白色良驹,身穿银色战甲,冰眸如寒冰彻骨,浑身上下寒气逼人,迫人的气息透发而出,身上长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他手持的镔铁长枪,在阳光和白雪的映衬下,仿佛一根两米长的冰芒,**立于身旁的地上。

赵云本来就高,此时在这番打扮之下更显身躯如山似岳,仿若寒铁铸造一般,全身仿佛已于这白茫茫的天地融合在了一起。

面对赵云无形的气息下,张绣不甘示弱,虎头金枪一挥,杀意从冰眸之中爆发而出,森然的话语令人苦胆战栗。只听张绣冷哼道:“你就是赵云,好个同门之礼,你如果知道你我还是同门,就放下那杆银枪,随我一起入城,我们双枪合并,共守这舞阳,成就一段佳话!”

张绣早已听说过北地出了个善使枪高手,是他师弟,但张绣并不认识赵云,今日也是第一次相见。张绣暗叹赵云好相貌后,深知赵云现在在曹智帐下任京师五校尉之一的屯骑校尉,主领禁卫骑兵,是他的敌人。要以同门之宜拉拢赵云,是不太可能,但张绣还是尝试了一下。

赵云一声轻叹,摇了摇头,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仿佛与这白雪浑然一体的冰冷声音再起,“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师兄现在各为其主,既然避免不了要有这份同门相残,赵云为了同门之宜,我先让师兄三招......”

“混账,赵云你有多少本事了,竟敢如此大言不惭,我让你先进招。哼!小师弟,你出招吧!”盛怒之下的张绣枪指赵云,周身狂暴之气,瞬间涌起,激得座下坐骑,一个激灵之下,打着响鼻,倒退了一步。

赵云听罢张绣之言,毫无劲力、杀气的涌现,又只是轻摇了两下脑袋,缓缓拔起身旁置于地上的镔铁长枪,轻夹马腹下,在坐骑长鸣声中,前踢直立而起,扬起无数冰凌、雪花时,只听赵云朗声道:“我姓赵名云,字子龙,是恩师童渊的关门弟子,除了‘百鸟朝凰枪’外,我还自创了‘七探蛇盘枪’,请师兄指教。”

“哈哈哈……”张绣一双幽暗深邃的眸子听罢赵云正式的介绍之言,立时狂野不拘的邪恶狂笑起来,在他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邪意的讥笑,“我的小师弟,你才多大,就自创枪法……哈哈……”

面对张绣的讥笑,赵云的笑容很是淡然,甚至于越发变得和煦起来,如同初春的阳光一般灿烂,但是那眸底那似寒冷和那股自信却令对面的张绣心底发寒。

张绣随之按耐不住,爆喝一声,“那我就来试试你的七探蛇盘枪!”随即张绣率先出手,手中虎头金枪如同一堵小山般,向赵云极速奔驰而去。

张绣坐下也是产之北地的好马,他那匹黄鬃马当真如狮般,一步踏出,掷地有声,仿佛大地也要跟随着它的健蹄翻飞而颤抖不已。

一米八高的赵云面对先发制人的张绣,身躯挺拔至极,右手之上的镔铁战枪,被赵云轻巧地舞动着,他脚下也是迅速一夹马腹,坐下无一根杂毛的白色神驹快速向张绣迎上。

在投入进攻的一霎那,赵云全身那爆炸性的肌肉高高隆起,条条虬龙狰狞无比,他本来看似随意握枪的双臂似铁铸造一般,与擦身而过的空气都能摩擦出火花来似的。

张绣先启动,手中虎头金枪撕碎虚空,若有万万钧般厚重般的无尽寒意尽数笼罩向赵云。

两人本来也就相距三十米左右,坐下又都是良驹,区区三十米,自是瞬间就到。

“呼!”

张绣人未到,枪先到。虎头金枪宛如雷电劈下,赵云整个人持着镔铁战枪,踏着白马极速迎上。

两人的速度本就很快,再加上急速的对冲,近乎在一瞬间,两人便相遇。

一股可怕的力量从两把重枪之上爆发而出,张绣的虎头金枪似巨山一般轰然压下,向着赵云当头挥去。

“铿锵…….”

一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两道人影、马影在快速的移动中,相撞在一起。强大的碰撞能量,令两匹战马。不自觉的刹车停步,马上两条身影并未如观战的兵将们预料的那样,只是简单的错身而过。

由于巨大的冲击力,张绣和赵云在交手第一回合,就双双因为对方的冲击力,被撞下马。不,确切地说是撞离马鞍,各自倒飞而出。

赵云连连后退数步,方才以枪置地,立定身形,而张绣同样倒飞着飞出去数米才稳住身形。

“好!竟然能够接下我最霸道的一式,好,师弟好枪法!”张绣大叫一声好,赞叹赵云好身手时,他尽力掩饰着右手不断的颤抖,强劲的能量冲撞之力,竟能令他的手都颤抖起来,这是近年来没有发生过的事。张绣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自己这位“小师弟”来,“看来不是徒有虚名之辈!”

张绣手紧了紧赖以成名的虎头金枪,眼眸之中战意再次高昂的充盈而起,一阵狂舞金枪,霎时周围罡气冲天,枪影重重,在一阵衣衫猎猎作响之后,张绣大喝道:“再来!”

“师兄,下面我使出的是我自创的‘七探蛇盘枪,你可得小心提防了…….””赵云提醒之时,手中镔铁战枪早已翻飞着迎上张绣。

于是,这两位同出一门的使枪高手,就在马上对决一招之后,弃马,站在舞阳城前的雪地上,展开了新一轮的较量。

张绣听了赵云的话语,脸色一变,双眸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面上噙着一丝邪魅的笑意,大叫道:“来,我的好师弟,来,别客气,让我也见识一下七探蛇盘枪的厉害!”

两人此时都抛弃了自身的敌视、战事、目的和任务,豪情万丈的投入到这场难得的同门较技之中。张绣在爆喝声中,一道璀璨的枪罡之气冲天而起。

赵云则行动如风,似鬼魅一般,带着一股极强的劲风快速向张绣冲去。猛烈的狂风呼啸而过,两人的兵刃交实时周身爆发出阵阵金银光点,将那漫天的雪花都肆虐得撞飞而出。

站立在十丈开外的双方士兵都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劲风,似刀般切割着脸面般生疼。

“霸王压顶!”张绣金枪突然力劈而下,那枪身上的虎头如同山岳一般向赵云压了下去,璀璨的枪芒透发出阵阵金光,这一枪张绣用足了全力,当真勇猛无比。舞出的枪芒拉伸了近乎四五米,劲气涌动,金光闪烁间,虚空似乎也被破碎了一般,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好!”赵云眸绽冷电,冷冷的哼了一声,不退反进,手中同样持着的镔铁长枪,犹如毒蛇吐芯般动作迅猛,赵云数步便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扭腰,双手握住长枪的枪柄,便是如同抡动巨木棍一般,自下而上,抡了上去。

“铿锵…….”

又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响,一股极强的能量从两人的枪锋交接处爆发而出,而后更是向四方席卷而去,强烈的劲风吹得天上、地上的雪花乱舞。

雪越下越大,似乎天空也已被这两位高手搅乱了,逆乱的风吹得虚空一片混乱。刚才的一枪,两人又是拼尽全力而使,因为各自的反震之力,使两人不由自主的倒退数步外,这次两人停身后,嘴角都流出的血丝。

场外双方的兵将都不由的紧张起来,谁都知道进入关键时刻了。场内两人对视而立,不语,仿佛时间已在他们身上停止。一股股冷风从两人身躯中间吹拂而过,肆虐着虚空的雪花,压抑的气氛瞬间弥漫了整个斗场。

寒风呼啸,雪花飞舞!一片落叶从枯萎的巨树之上飘然落下……

双方观战的军士都没有话语,甚至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扰了这两位绝世高手。所有人静静的看着场中赵云和张绣,等待两人的最后战斗。

陡然,两人的眼眸都是一亮,赵云和张绣同时动了。

两人,眸子同样的犀利,须发尽皆狂舞,身躯均是爆发出一股骇人的能量,长枪同时挥出,似剑、似刀、似枪般使用,只见这一片天地间都为两人挥出的寒芒重重包围。

两人均是爆喝,同时长枪不断舞出,发出滚滚寒芒,如剑芒一般犀利璀璨。两人身躯陡然之间变得高大挺拔一般,如山似岳般厚重,手臂强大而又有力,迅速向对方斩去。

强劲的之气滚滚而出,一股股璀璨的气劲冲天而起,两人身躯之前的光芒均是枪影幻出,不一会儿就化为了两个巨大的圆形枪阵。

枪阵透发出阵阵寒意,劲风猎猎作响,撕碎了虚空,漫天的雪花也被搅得七荤八素,乱成一团糟,诡异的枪阵似万千把长枪凝华而成的一般。

两个巨大的枪阵发出一阵阵声响,向对方冲撞而去,地上都被无数的锋劲给划出了一道道深深的枪痕,白芒闪烁,瞬间又相撞在了一起。

象惊天大爆炸一般,两个枪阵几经摩擦后,很快溶为一个巨型的枪光团,只见光团内旋即似轰雷一般轰然爆炸开来,一股滔天骇浪般的能量从两人相撞的地方喷发而出,无尽的罡锋气向四方滚滚席卷而去。

强劲的气流在碰撞,余威撕裂得周围的花草树木都崩碎了,漫天的雪花更是被撕扯得狂乱舞动,天空之上,逆乱的气流肆虐着无数的雪花。

而当如此拼斗了近一个时辰后,终于显露出赵云和张绣两人的身影时,只见两人均已被被震得连连后退十数米,退的都需要以枪洞穿地面,才能稳住身形。

这片天地间的事物仿佛因为这两人战斗的停止,而停止了。两人就这样以枪置地,站立着。此时两人的身影都不在高大、挺拔,相反随着两人急剧的呼吸,都显得有些岣嵝。

三百招!整整三百招!如果观战的人群中有人仔细数过的话,就会发现,这两人从交手到现在,整整打了三百招!各种招数尽出的三百招!

这对于任何人来讲都是一项巨大的考验,体力的消耗,使两人此时已经无力再战。两人均勉强站立着,像野兽般努力的吸气、呼气着……

两人的战意此时都被激发到了极致,但显然没有分出胜负,因为没有人倒下,看来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同门较量。

正当这个想法充斥着双方观战的每一个人时,突然,张绣手中的长枪此刻竟慢慢的产生的龟裂,在极短的时间内化为点点碎片,随风飘散,而张绣手中最终只剩下一个虎头的枪柄。而赵云的镔铁长枪却是丝毫未损,他的气势依然如同手中长枪一般犀利迫人,眸绽冷光,气势仍在,他胜了?

“哈呵呵……”失去支撑的张绣,踉跄着自己的身躯,想努力站稳,并张口狂笑时,人们才会发现,他满嘴都已是鲜血,所以笑出之声早已被扭曲,如鬼啼般难听。

“七探蛇盘枪……厉……害……”

张绣竭力说出这句话后,终于不支右手扶着左胸,单腿跪在了雪地上。顺着张绣右手的指尖,几滴鲜红的血滴洒在了白雪之上。

这到这一幕,任谁都明白刚才的比斗已经分出了胜负。张绣身上到底有几处伤痕,旁人不得而知,但仅以被刺中的左胸来说,他已经败了!

第七百四十二章 无条件投降

败在自己师弟手中,张绣既觉得幸运,又觉得好笑,还有些悲哀,所以他想笑,但一笑之下,竟然发觉比哭还难看。张绣身后兵将在张绣摔倒时,想要抢出扶持、救治张绣者,都被张绣举右手示意,不要上前。

对于真正地勇者,人们都会打心底里产生尊重。毫无疑问,在这场势均力敌的较量中,无论是胜了赵云,还是败了的张绣都是勇者!

赵云在张绣不支跪地时,情不自禁的伸手踏出一步,唤了声“师兄!”,但后面的步伐未在踏出,就惊醒了自己的身份。他们的比试不光是同门较技,更是敌我主将间的一场较量。

赵云不忍的要出手救助张绣时,张绣奋力的抬手阻止了,“从今日开始我不再是北地枪王,今生我也不在用枪,师弟你……是好样的……”

赵云停住了脚步,慢慢直起身,扭头看着已经挺起兵刃准备只等赵云一声令下,就要掩杀过来的部下。赵云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们抬他回去吧……”

“将军……”

赵云身后的军将同时惊叫而起,他们试图提醒赵云不可失了此等大好歼敌的良机,更不可自毁了前程。不要说曹军将士听到赵云的话语震惊,就连张绣身后的宛城兵将听了,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让他们走!”众人再惊,这又是谁?因为声音明显不是阵前赵云发出的。话音之后,疑惑的人们很快就找到了发令之人。曹军在裂开一条通道后,一辆马车缓缓驶出,车帘一挑后,显露出一名儒雅的中年文士,话自然出至此人之口。

来人是此行的总策划者——荀攸。荀攸一直关注着这场同门相残,他一度以为自己完全不需要浪费那么多脑细胞,来为铲除张绣而作谋划,因为赵云很可能马上就可以做到了。

但最终他看到了一个有情有义的赵云,荀攸在为赵云的人品点头之际,还是决定买一个人情给赵云。同时荀攸也清醒的看到,杀一个张绣现在看来不难,难就难在现在还不是能全盘控制南阳局势之时,这个人就没必要急着杀。

“那就让他多活一会儿!”

荀攸眯着眼扫视了一眼就差没躺倒的张绣,稳重之声再起,“张绣,你率部入城吧,今日就到此为止,明日……明日我们会开始真正的攻城……”

于是,舞阳在战斗就这样被延迟了,但那场为人津津乐道的枪王之战,成为一个兵营内传递和赞叹的长久话题。

赵云并没有因为自己成为一代枪王,而感到有什么高兴。他就这样在帐外枯坐了一夜,久久不能释怀自己的同门相残……

对于用心战斗的男人,人们都会尊重!毫无疑问赵云的内疚也是值得尊重的。

在第二日,赵云率部开始进攻前,曹仁、曹洪所带的援兵到达。舞阳其实要比湖阳离章陵近些,所以援兵来的就算晚些,也比湖阳的更快些。但当曹仁、曹洪得知真正的攻城战并未展开过时,都给予荀攸疑惑的表情。

荀攸笑而不答,只是在部队出发时,对垂头丧气的赵云道:“自古忠孝难两全,是英雄的就要拿得起,放得下!”

荀攸的话语让赵云陷入了一阵沉思,这一天的进攻也改由得知赵云与张绣的那场旷世枪战后的曹洪担任主将。

曹洪对于赵云、荀攸放走张绣一事,暗中恼火,他不认为那是英雄行为,更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值得赞赏、传送的。要不是看在赵云武艺高超,屡立军功,是个不错的人才,曹洪本来当场就要发作。

还好被曹仁及时阻止了,曹仁很清楚曹智对赵云的喜爱。之后就有曹洪主动请缨,担当前锋,领兵主攻舞阳城。

“你们惜英雄重英雄,那就让我曹洪来做趁人之危的那个人吧!”

自从曹操过世后,曹家人就抱成一团,从未如此紧密的团结在一起,以曹智为主,开脱着曹家事业。

现在曹洪、曹仁等均以朝廷之事为自家之事,以“奉天讨逆”的对荆州战事,当成和自家私利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事来看待。这也是经常在家庭聚会上对家人灌输的思想,他的目的地就是要团结曹家内部之人,更紧密地团结在一起,以他为中心,更好地发展未来的宗室力量。

这可能是一种不合理的家族模式,但在古代,在人才济济的曹氏家族,如果放弃这股对曹智,对他的事业有着极其助推作用的力量,那是多大损失。再说曹氏未来控制这个帝国,是历史注定,众望所归之事,曹智也不想去改变这个结局。

所以在曹洪看来放过重伤的张绣是不对,不明智,是对他家族利益的严重损害,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要不顾曹仁的反对,将此事呈报曹智,要曹智责罚这赵云和荀攸两个不听话的属下。

不堪一击的舞阳在曹洪看来,他将手到擒来,主将受伤,军心难免动摇,舞阳的城池又不大,更不是墙高沟深的那种。

但在这一日的战斗中,曹洪的这份自信却被无情的打击了。舞阳守军不知是否受了张绣昨日惊世一战的鼓舞,打得异乎寻常的顽强。曹洪气色极差结束了这一日的战斗,他在夕阳下注视着城不大,墙不高的舞阳,只有叹气的份。

接着曹仁听从荀攸的建议,大军休整了一日,与曹智拿下湖阳的第三日,再有曹仁、曹洪、赵云三将齐出,围攻舞阳。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攻城战只进行了半日,城头上就竖起了白旗。

之后从率部投降的张绣部将方顺口中得知,他们的受降是张绣吩咐的。而张绣早已于昨晚率部离开舞阳,回守宛城而去。

荀攸一听方顺的供词,就明白了张绣准备彻底投降了。他不同于曹洪等人愉快地接受五千俘虏,驻防舞阳,荀攸却在分析出张绣要彻底投降后,一直忙着收集些稀罕食材,不知要干些什么?

当曹仁、曹洪建议立即挺进,合围宛城时,荀攸却笑着对他们道:“战事结束了!”

建安二年,四月,重伤回到宛城的张绣,派人请出贾诩,让他回复曹智,转达他无条件愿意归顺朝廷之心。

张绣迎降,使曹智甚为欢悦。最起码从曹智的脸上看来是这样的,不战而胜,自是最好的结局。

一抹朝霞,划破黎明,东方鱼肚一片红霞映透半边天,五彩缤纷的霞光照在山巅之上,叶片上、花朵上的雨露仿若珍珠般晶莹剔透,清新的空气迎风送爽。

清脆的鸟声从林中响起,低沉的兽吼声也开始了晨练,整个山谷间,无限生机刚刚荡漾开来。突然在一阵地动山摇的震动,曹智的部将许褚,一马当先的引兵出山谷奔宛城而来。

缠着绷带的张绣站在晨露中,站在宛城的城墙上,注视着这支他不可能战胜的雄狮,缓缓而动。

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远处的队伍就已经出现在了宛城外的一片旷野上。许褚抓着一杆硕大的曹字引军旗,迅即飞奔到一座土坡之上,就开放慢脚步,打头威风凛凛的缓步纵马而行。

这时就连行进在队伍中断的曹军士兵,也可以看见那旷野远处,宛城的雄威城墙的轮廊,城下的护城河对岸,一排高墙真是颇具规模,最高处的两三个城楼几乎和他们见识过的洛阳、邺城、宛陵、鄄城、寿春和还在改造中的许昌的城墙有的一拼!不!应该是只高不低!

宛城经过袁术、刘表、张绣数人经营,的确可以称之为墙高沟深,是毫不逊色与任何一座汉帝国有名的大城的。

曹智感叹着袁术为什么一直喜欢这里了,这南阳本就富足,一郡就领三十六县,差不多相当于半个扬州了。作为治所的宛城,更是有着独特的一番气势,让人一看就想象到辉煌二字!

“徐晃,要是再让你率部攻打宛城,你现在还有十分把握轻取它吗?”

身披红披风,在一群亲卫簇拥下,慢慢行进在中军的曹智,看了宛城的轮廓,微笑着问身后的徐晃。

徐晃在马背上,欠身抱拳诚恳道:“是末将轻敌了,没想到宛城这么大......”

“呵呵!”曹智转过头,心下嘀咕道:“当然大,要不是刘表趁袁术进攻兖州时,收回了此地,袁术大概会在此地称帝了!好地方,好地方呀!”

曹智的部下在感叹宛城的伟岸之时,在城防上关注曹军盛容的张绣和其部下,也在感叹还好没有真和这支大军作战,这支部队真是太强大了。

初期站在城墙上的张绣他们只见一片黑压压的影子在地平线上浮动,接着战马骑兵密集的终于在张绣等的视线中排成一线,隐隐约约的大队骑兵成列队出现在了田野之上,最后是一片片步军,整齐地踏进宛城守军的视线,就这样队伍连绵了数里之长。

最终数十万人的兵甲、攻城军械陈于旷野之上,远远看去衣甲鲜明,旌旗如林,战车成排的曹军,更是从那片队伍中自然地蔓延着一股弥天煞气。那是只有身经百战的雄狮,才会有的煞气!

第七百四十三章 媚诱舞者

远远站在一处箭垛之后的张绣面对那份无尽的肃杀之气,就感觉到一种心中沉甸甸的压迫感,只觉得心中堵得难受,面色不由得有些泛白。最后连叹三声后,终于在咕咚声中吞了一口吐沫,恶狠狠道:“这是一支真正的军队!”

“曹公!”

张绣拖着满是伤痛的身体,亲自出城迎接曹智。

曹智见到这个和赵云、典韦同样有着伟岸身材的历史名将,也不缺礼数的立即下马,扶住了已经单腿下跪的张绣。

“张将军不必客气,今后你我就是一家人了,同殿为官,何须行此大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受降交接仪式气氛很是和谐,曹智连张绣呈上的南阳太守印绶,都没接受。话说得很漂亮,意思南阳这地方,还是要张兄你来驻守的,这南阳太守的印绶交不交都是无所谓的!

在城外进行了简单而气氛愉悦的仪式后,张绣把曹智接近了城内。

进得城内,曹智见到了在袁术在任南阳期间修建的郡府,曹智看到这座瑰美而又华丽的郡府,感叹着袁术这个自大狂会享受的同时,有狠骂一句:“把钱都花在享受上,还哪能治理好一地!”

进入府内,只见处处是玉石铺地,紫檀做窗,玛瑙为景。府内接待曹智的这间大厅,还刻意弥漫着淡淡的迷雾,馨香阵阵,如若人间仙境,沁人心脾。

在这还略显寒冷的初春里,这间厅内还有点点温热之感,在空气之中扩散,一缕清香游走在迷蒙雾气之中。

曹智轻吸两口,正疑惑这是什么味道时,张绣忙在曹智身侧得意的解释道:“这是在下的婶婶一直使用的一种香薰,家叔身前很是喜欢,张绣听说曹公也是一个雅人,特地问婶婶要来,嘱咐仆役在厅中燃起,不知曹公可喜欢......”

曹智一听张绣提到婶婶,竟对张绣的问题答非所问道:“你婶婶,你有几个婶婶?”

这问题问的很是不雅,那有这样问人家家庭情况的。跟在曹智身后的贾诩、荀攸等人皆是一愣,疑惑曹智为何有这一问。

张绣倒是微微一笑之下,并不介意道:“现在只有一个婶婶了!”

“喔,是不是姓邹?”曹智眉毛一挑之下,继续问道。

“啊……是,曹公认识我家婶婶?”张绣故作好奇道。

“没有,只是......只是听说过而已!”

曹智说的是大实话,张济之妻,邹氏,在宛城被曹操看上,结果送了爱将典韦一条性命,侄子曹安民等人的性命,兵马也在那一役中损失惨重。这么大个红颜祸水,为害之甚的历史名人,曹智怎能没听说过。

但在张绣听来,就不一样了,“早听说曹家兄弟好色,没想到竟是如此色胆包天,竟然早已打听清楚我家叔父有个漂亮的妻子!这不明摆着要霸占我婶婶,做了此役之战利品!唉,要是叔父还在,准保会气死,我早就劝过叔父红颜祸水,像邹氏这样艳名远播之人,怎能娶进家门…….但为了我的大计,些许牺牲和屈辱又算得了什么......”

其实同样一句随意之语,往往会使听者理解、曲解成不同的意思,这就是一种语言上的歧义。其实不光张济对曹智的这句话语产生了联想,就是曹智身边的人,也都纷纷投以曹智奇怪的目光。

曹智确认此事,其实只是为了确定现在的宛城内真有这个祸国殃民的女子邹氏,然后再次暗暗提醒自己,千万不要为美色所迷,重蹈曹操遗留在历史上的骂名。

“还会用熏香,倒是个懂得生活的女人,但不知道人是不是个俗人?”曹智心下一笑,嘟囔一句。

一句使多人心下产生诸多歧义的话,就这么揭过了。今天应该算是大喜的日子,自然要张绣设酒宴招待曹智,是理所应当之事。

虞香厅内,馨香阵阵,沁人心脾,处于殿内的一众当世豪杰,前两天可能还是战场上的敌人,现在却是坐在一个厅内的朋友。

曹智看着厅下自己和张绣的文臣武将们频频举杯推盅,欢声笑语不断,眉头微皱之下感叹着世事无常。

今日大家初次见面,和谐只是表面上的。曹智喝得不多,因为他的属下都知道不喜狂饮,特别痛恨烂醉,所以他的属下很少来劝他酒的,只有张济和宛城官员有几人向曹智敬酒数杯。

曹智通过两次宿醉,造成的两次不可挽回的错误,害了两个本来可以平平静静过好日子的女人。曹智现在还时常想起刘有宠和乔莹,他只能从一些零星的情报中得知她们的一些近况,但都不是很详尽。刘有宠还好,听说已经顺利产下一名男婴,袁绍也好像没怀疑什么,听说多这个小儿子很好。但乔莹的消息就不多了,孙策好像把他故意藏了起来,他的人一直打探不到什么关羽乔莹有价值的信息,也不知他怎样了?

张绣今天因为有伤在身,所以很容易找到推词,喝的也不多。看曹智喝着喝着,似在思索了起什么,只见他眯眼一笑,突然起身,对着曹智一做弓,带着歉意的表情道:“曹公,卑职身体欠妥,就先行告退了。”

“噢,张将军身体欠佳,是应该早点休息,请自便,其实我也......”

曹智刚想也跟着张绣起身,一通离开宴席,回转住地。但被张绣赶紧按住了,“曹公不急,属下还为曹公准备了一些歌舞,曹公尽兴,尽兴,不要因为我这个受伤之人,坏了今日之气氛!”

曹智一想现在自己也算是宛城的主人了,主人酒宴一般就突然走了,的确会打扰了自己手下这些人的兴致,甚至会瞎猜曹智这种行为所表达的意义等。反正多坐一会儿,再走也不迟,于是曹智接收了张绣的好意,假意起身送了送了张绣。

张绣再三按住曹智,示意自己现在是曹智的属下,怎能要曹智相送。曹智也就是客气一下,三推四推之后,也就任由张绣去了。

半响,只听厅内不知谁轻击了三下掌声,随即灯烛暗了些许,曹智的一杆武将,还以为有什么突变,有的站起,有的直接站立到了曹智的主位之前。曹智的两个侄儿,曹安民、曹休最是忠心,“沧浪!”两声,两柄长剑迅速抽出,两个身形迅速站到了曹智身侧,一副戒备之意瞬间充斥着整个本来还欢声笑语的大厅。

正当曹军众将领凝神戒备时,一声似泉水叮咚的丝竹之声,从厅后飘出。众人还不知发生何事时,突又见大厅顶上一捧花瓣缓缓飘落而下,一阵清香飘来,厅中的熏香之气突然增多了起来,渐渐弥漫着形成淡淡的雾气。烟雾气之中,厅门外隐约可以见到一个人儿,雾气缭绕,可以见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是个女人!

曹智似有所思的站起了身,立时一道倩影引入眼帘,在馨香阵阵的迷雾之下,几片如雪的肌肤闪烁着晶莹的光泽,像是玉石雕琢出来的一般辉光点点,在昏暗的灯光下说不出的动人,令人浮想联翩。

随后一双黑葡萄似的美眸,在略显昏暗的厅外闪烁而起,那双美目象一潭晶莹的泉水,清彻透明,楚楚动人。

厅内好些戒备着的人,见到这一幕,已经隐约地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曹智略微凝神瞥了一眼在某个角度映衬下,那赛霜似雪的肌肤,那柔顺的三千发丝,以及隐约展露的平滑丅背。

这是一个女子,绝美的女子,或许应该用少女或是少妇来形容她更为贴切,看这发丝和那完美的薄衫遮挡下的T背,众人纷纷估计,这人的年岁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

随着这个女子的飘进大厅,或者更确切的说是飘进大厅,曹智感到了一丝诡异,一般就算轻身功夫再好之人,也没这份好像脚不沾地的漂浮能力,那是传说中神仙才有的能耐。

而随着那头墨黑的发丝和娇小修长的身躯暴露在第一支光把之下时,众人才恍然这个女子是这样进入大厅的。只见这名少女她的一双娇小幼嫩的小手竟然被一个粗绳子给悬空绑在头顶的一根柱子上,少女的身高勉强可以垫着脚尖站立在身下的一辆装有木轮的车底盘上,身躯不住的随风晃动,那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随着身躯微微扭动间,一身劲装的她在春风的吹拂下,青丝浮动,多了一丝女人味儿的同时,竟然透发出无尽的媚诱。

就在众人不理解这算什么歌舞时,一声天籁般的声音响起,这女子竟哼着一首歌曲,缓缓转过了身躯,仿佛是被风吹的随意摇摆,但众人终于在看清了那张魔鬼和天使相结合的脸:鹅蛋形线条柔美的俏脸,配上鲜红柔嫩的樱红芳唇,芳美娇俏的瑶鼻,秀美娇翘的下巴,显得温婉妩媚。象从天而降的瑶池仙子,倾国倾城的绝色芳容,真的有羞花闭月、沉鱼落雁似的美艳绝色。身上一件普通布片制成的薄衫,完全包不住那爆满惹火的身躯。相反因为刻意的经营,双手被绑车上吊高,使那穿在身上的服饰紧紧包裹下,女子那凹凸有致的丰满身材凸显了出来,顿时让得场内一些人的目光泛起了一片炽热。

第七百四十四章 邹氏三笑

看清女子全貌后,先前估计的此女年纪尚幼,看到的身躯应该有点青涩的预计,已经完全被彻底的颠覆。这个女人应该是在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属已完全发育成熟的少女或少妇一类......

而正当众人估计女人的年龄时,此女清秀的脸蛋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妩媚地看了在她表演的台下众人一眼。这一眼,当真是百媚尽生,旋即少女再次低头,又恢复了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如同粉雕玉琢般,晶莹剔透的玉脸、粉臂和那光着的天足,如若上天最完美的杰作一般。一张属于少女的可爱精致瓜子脸,犹如一个美丽的瓷娃娃一般,怯生生的模样,如同那担惊受怕的小兔子,让得人心中不免有些怜惜的感觉。

仅仅在这一眼眸扫视之下,令所有人都以为这一眼是看向自己的,无数人注视着那双似有无限魔力的眼眸,眸子深处,仿若有着无尽的媚诱,无尽的秘密,等待着他们去探索,去研究。

曹智不得不承认,那名女人的魅力太大了,虽然不过二十岁的模样,但是那种媚诱的气质,令她成为一名性感的尤物。

“这绝对不会是个少女!”,曹智心下暗自定义。

这样的一个尤物,真的不敢想象怎么会是一个舞女。

但这身装扮,至少很多有着特殊癖好的男人,绝对无法自控,这恐怕是很多特殊癖好男人眼中的猎物吧!

“哦!”十七岁的曹安民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女人,嘴角溢出口水,喃喃叹道:“好美的脚啊!”

这小子就是一个,曹智仅从曹安民无意的一句呐呐自语,从而得知了这小子***三寸金莲的癖好。为了不让他这种癖好,发展上瘾,曹智直接给他一脚,骂了句“臭小子!”。

而这时,那表演的女子似有感应一般,抬起了小巧的头颅,与旋即也看向台上的曹智,四目相对了。

那对眸子,如同她的发丝一眼,漂浮般的灵动,而且……而且那瞳孔深处,似乎隐藏着无数魔力。曹智盯着那一对在火光映衬下闪耀着不一般色泽的瞳孔,忽然间感到精神有些恍惚,身形竟然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但随后很快在曹智自嘲似的强制嘿嘿一笑后,心中猛的一震,曹智迅速回过神来,脸庞上隐隐地浮现一抹惊骇,这是什么妖异的眼瞳?自己可是经历现代无数“犯罪(A)”片熏陶,又接触过这个时代无数美女的他,居然会被如此迷惑?

曹智满脑子里浮现眼前这女人那曼妙的身躯时,双眸透发出邪邪的光芒。

而这时,那名女子终于在灯火全开之下,出现在了已推入厅中的车台之上,众人终于看清了这位身材近乎完美,穿的在这个时代属于绝对性感的露胳膊露腿衣裳,她甚至没穿鞋,光着那双天足也同样极具诱惑力,对某人更胜之。刚才还看不真切,现在已经完全看清了,这个女人绝对属于身材极为火爆的女子,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又是对着众人甜甜一笑。

众人在这女子仅仅的第二笑之下,都感到全身上下,一股窒息感,张大的嘴巴足可以放下一个鸭蛋了,久久都合不上口来,这女人当真是尤物啊!而且是会引人犯罪的尤物!

即使曹智见过很多美女、luo女,也不得不承认,这少女无形之中散发的妖娆媚诱,绝对可以挑起男人最原始的冲动,因为他在方才那一瞬间小腹也忍不住腾升起一股热流,小曹智不争气的抬起了头。

曹智心中一凛,这个女人非常可怕。双眸冷冷的扫视四周,有好几个年轻力壮的属下已经在狂流鼻血,但还浑然不知似的站在那里,手握兵刃,冲着台上的美人傻笑。

这也难怪,这个女人的表演经过如此精心安排,连现代才能展现的舞台效果,灯光、烟雾她都想到,并利用现有条件做到了。并且从这引人遐思,激发渴望的出场,到这会儿近乎调动了任何一个正常男人的妩媚笑意,俏脸上永远带着的那丝楚楚可怜,掩嘴的娇笑动作,歌声又很动听,且拥有着撩人的媚诱,只两笑就令台下众人的小腹腾起一股无名邪火,很是轻易的将厅内的气氛调得火热了起来。

这个女人生错了时代!这个人应该生在曹智的前世,以她的才能绝对是个人才,说不定包装一下,就能成为大师……

曹智暗暗克制的心境,用端酒杯的机会静静注意了一下女子在吟唱的东西。其实女子的吟唱的内容,并不怎么样,只是她发出一阵天籁般清脆的音响声,很是动听罢了。加上那双晶莹剔透如明珠般的眸子流露出天然般的妩媚,天籁般的笑声若有穿透力一般,似天雷轰鸣般的震撼,有像是黄鹂鸣叫般的清脆,那股自然天成的媚诱之功令她的浑身散发出男人无法抵挡的魅力。但在现代人曹智的眼里还是缺乏了一些内涵的东西,并不有什么意境值得吸引他的。

突然,一个念头令曹智紧张的心电狂闪,在这宛城之中,能拥有这种介于邪恶和圣洁之间的诱惑可人,还能有谁?

“邹氏!”

除了她,还有谁能如此容易蛊惑男人去堕落!怀疑的念头一生,就令曹智心底翻起各种五味杂粮般的诡异味道。为什么?张绣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的婶婶,他可真是用心良苦......

“好歌!”

曹智突然如惊雷般的暴喝一声,当下吓了很多人一跳,“哦惊讶声音此起彼伏时,好些人终于发现自己鼻子上挂着的两条色心大气的见证。

曹智冷冷地扫视一圈自己的手下,很快就证明了自己的猜想,本来还在厅内陪酒的张绣部下,这时已经走的一个不剩。

看来历史有误,曹操在张绣投降后,不可一世的纳了张济的妻子,也就是张绣的婶婶,应该就是眼前这名邹氏,最终导致张绣很不高兴,认为侮辱了自己,而反叛,致使曹操在宛城损兵折将。现在看来历史完全怪罪曹操好色,而导致的曹操宛城战败。

曹智略略地推算了一下,曹操也的确是个好色之人,但对美色的取舍,想必品位不会差,而这邹氏,从外表年纪上算顶少也只有二十岁左右,但实际年龄大概快奔三十了。可见一是平时保养得好,二是确实貌美,人又长的如此媚诱,怪不得能迷住曹操,邹氏绝对是个罕见的成熟型加幼嫩型的特殊案例。

如果今天曹操还在此地,见到这一幕,刻意经营的这一幕引诱,一定会犯罪,一定会跌入深渊。

历史把责任都推给曹操,看来是不对的。曹智的亲身经历在澄清着这段历史,曹操是无辜的!

是个男人的都会受不了眼前的诱惑,何况曹操本来就是色男中的色鬼。但张绣千算万算,却算错了今天在这里会换成来自未来的曹智。

这场表演曹智相信如果是曹操到来,一样会上演。而踢翻酒桌,立时抱得美人而回,曹操也肯定会做,但现在坐在这里的不再曹操,而是曹智!

曹智的暴喝叫醒许多血气方刚的部下之时,也再次引来邹氏的注意。

俏丽邹氏原本正在尽情展现自己颠倒众生的才艺,哪里料到有人突然暴喝,惊得她花容失色了一阵,而这一声暴喝也令整个厅内之人都分先后的惊动了。

邹氏略微“幽怨”地看着主位上长身而起的曹智,她其实最是喜欢像今天这种无数自诩为英雄的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痴迷的望着她,对她来讲这是不可多得的盛事,邹氏向现代电影明星一样,一直很渴望和享受这种场景,被无数崇拜者追捧的盛境。

张济再世时,为了独占美人,自从在一次类似今天的歌舞表演后,就不允许她抛头露面,将其锁在自己的内院、后宅,一个人独享。

但曹智仅凭见到邹氏这短短的半个时辰时间,就断定这个女人就是无数言情、武侠、yy书籍中提到的****。这个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显妖媚的女人,绝对要敬而远之,特别是张绣如此花血本,进献邹氏,其目的还值得推敲、推究。

曹智再次掐着大腿,提醒自己,不可深陷泥足,否则后悔莫及。

“夫人好歌喉,舞艺更是堪称一绝,荀攸代我赏五十金……”

曹智竟将张济之妻当成一般舞女打赏,曹智的话语惹得邹氏一阵妩媚的娇笑,正想点名身份。但她不笑还好,那粉雕玉琢的脸蛋上突然一笑,那嫣然般的笑容,如同九月飞雪般惊心动魄,摄人心“魂”的笑容足可以令九天之上的日月星辰黯然失色。

这一笑还令曹智刚有停止涌动的冲动,又马上继续要肆虐活动起来。

“各位舟车劳顿,今日就到这,散了吧!”

曹智抢先一步宣布了酒宴结束,并在说罢之后逃命似的转身就从侧门钻了出去。

第七百四十五章 各自密议

曹智的意外举动,令全场的人皆是一呆。那厚重的背影,特别给那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邹氏震惊万分。她这一生从来就没有过这种遭遇,但凡见到她如此表演的男人,又有哪个不想将其马上置于自己体下。

今天是个例外,她今天一心要对付的曹智更是令她那双晶莹剔透般的水晶眸子释放出疑惑、迷人的忧郁。

这个男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一路逃回设在郡府内楼阁的曹智,一进自己的住地,就喊道:“安民,拿冰块来……”

邹氏三笑带来的杀伤力是巨大的,最起码令早已过了流鼻血年纪的曹智,午夜血崩三次,最后用了大量冰块才算勉强镇住。

塞着两团棉花的曹智,也酒宴结束的当夜,还召集了随行到宛城的重要文臣武将开会。曹智讲明了自己的猜想,让大家集思广益,分析张绣如此做的目的。

众人一听这是张济的遗孀时,皆都一愣,有人甚至马上摇头不赞同曹智的推断。但随后曹智做了一番分析,众人又觉得找不出理由反驳曹智。

曹智的意思很明确,第一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你们见过几个有如此绝世容貌的舞女,还流落在外,靠表演为生。通常情况下早被有实力,有身份的人包养了。还有这么可人之人,为什么张绣自己不享用,却要拿出来献给曹智?为什么在此女表演时,张绣和他的人都溜了?

欲念未曾平息的许褚、徐晃在曹智的三个问题前,破天荒性抢先第一个发言,两个一直相互不服气的武将,却在用下体思考这一问题时,意见出奇的统一。

“主公,张绣那家伙那有您身份高,自然不配享用如此绝世美人,这样的美人毫无疑问应该归您!张绣这小子无非是想巴结您,为他将来在朝廷谋个好位置……主公,您千万别错失良机,今晚立即正法了那小妞,明天在马上送回许都,藏起来…….”

对于这两个无耻的家伙,曹智直接一人一脚,提出会场,并命令他们直接回城外大营驻守,不得在于张绣的人有半点接触。

真搞不懂这两个家伙急个什么劲,就算曹智真占了邹氏,又和他们何干?

赶走了许褚和徐晃,曹智接着和曹仁、贾诩、荀攸等人分析,但这说起来还算好事,叫着一群人如何分析得出张绣的意图。多数还是认为张绣想讨好曹智,在今后的朝廷中谋得好职位。

最后曹智给他们提醒道:“张绣还想反叛!”

众人又是一惊。贾诩不信,他阐明了张绣已经走投无路的事实,不跟着曹智,还能依附谁?

曹智嘿嘿一笑道:“还是刘表!这次因为我们势大,又一下子斩了他的犄角,断了他的后援,他又意外受了重伤,才迫不得已归顺与我。要是和刘表恢复联系,或者我们只要一点掉以轻心,他就会反叛,杀我们个措手不及!”

“那这和他进献邹氏又有何关系?”

这话不是贾诩问的,而是一直沉默的赵云。赵云自从在鲍丘跟了曹智后,一直是曹智最为赏识的爱将。而赵云在舞阳的表现,他已经从曹洪和荀攸处得知。曹智没有过多责怪于他,只是找赵云谈了一次。

曹智告诉赵云男人讲义气,重感情是对的,但以后一定要分清忠和义的区别,才能使他成为做大事之人。

赵云知道曹智很是赏识他,对他也有点溺爱,碰着其他将领犯此错误,可能没这么好的待遇,曹智如此苦口婆心的来劝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别人对你好,你感受到了,就要知恩图报,赵云在心底里发誓将来要好好效忠曹智。

今天因为怕见着张绣尴尬,所以赵云没去参加宴会,但事后听说张绣为了巴结曹智,竟用了美人计,让他心里看轻了这位师兄不少。这会儿听到曹智推测张绣进献的美人,竟然是自己的婶婶,那就更可耻了,所以赵云比谁都想弄清张绣这么做的目的。

曹智一点头,站起身,在房中慢踱两步后,若有所思道:“刘表受降他时,抽调了他的一部人马,他怕我这次再收编他的人马,他就成光杆司令了,所以把他的婶婶让我霸占,好激发他那些士兵的屈辱感,争取留住他属下的人心,对我们也产生敌意。我想他三心二意的投降,只有几名亲信知晓,属下大部分人都以为是真的归顺,所以张绣不能让他的部下喜欢上我,才用了这招!”

曹智话毕,贾诩、赵云等都陷入了沉思,只有荀攸没低头思索什么,只是眼睛闪烁着飘动在每一个人神情的变化上。他是在场众多曹智亲信中最清楚曹智全盘计划的人,所以他对曹智的针对张绣动机分析,没感到什么惊奇,甚至他还暗暗认为曹智的确是个具备枭雄之才的人。因为在荀攸看来,张绣是不是在设计曹智,他不得而知,但曹智从战事未开始之前,就一直在设计张绣,在他这是不争的事实。

荀攸对曹智的了解没他的叔父荀彧等人多,但从种种迹象上来说,只有无毒不丈夫的人,才是干大事之人。在荀攸的字典里,这种人没有善于恶之分,只有成功和失败的区别。

分析、讨论在曹智的猜测下,陷入沉寂。在这现在曹智身边的文臣武将中,像贾诩是张绣的朋友,赵云是张绣的同门师兄弟,要他们去相信张绣是个如此未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卑劣之人,是不容易的。最起码他们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心里更定有想法。

于是,曹智还是决定先做好自己的布置,在等待张绣的后招,让身边的这些人彻底信服,亲身去体会张绣是英雄还是败类。

半响,还是曹智打破沉默,“不管怎样,从明日开始,按计划该如何接受南阳各地,及权利的都准备起来,武将们带好自己的兵马,不要掉以轻心,并要派人严密监视张绣属下兵将的行踪,我们不能在这宛城翻了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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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曹智的特别会议结束时,在这郡府内院的最深处,一间密室中,三男一女也正在密谋着。

“什么?曹智没上当,凭婶娘你的姿色,他怎么会看不上……此人真是干大事的料,面对女色尽能按捺的住,是我低估他了……”

此声叹息来自裹着白布的张绣。

“他那是在硬撑,再有一次机会,我准保叫他俯首帖耳的上我的床,哼!”

这一声哼,哼得千娇百媚,听得张绣身后的胡车儿、刁麟翔两名武将,裤裆立即搭起了帐篷。

这房间内唯一的女子,自然是邹氏。

邹氏这会儿已穿回了正常的衣衫,里三层,外三层的,裹得很是严实。但天生的这种媚态,还是在一言一行中自然地流露出来,弄得在场的三个男人,除了张绣还好点外,其他两人的坐姿已经明显变形,走样。

“哼,我的好婶娘,你以为机会天天会有吗?稍纵即逝听过吗?哼,接下来这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回绣阁去吧!没事就别出来抛头露面的了,你毕竟是三十几岁的长辈……”

张绣的语气明显不善,这邹氏毕竟是他叔父的妻子,看着自己叔父的妻子,摆手弄姿的,张绣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种自己老婆被人参观的变态感觉。

对于张绣逐客令,邹氏脸上很是挂不住。今天真不是她出门的日子,连在曹智、张绣两个小她几岁的男人面前失了自尊。

曹智不甩她的姿色,张绣对她不但没有半点尊重,还提醒她她的年纪,这算什么?

女人是最讨厌别人提醒她真实地年岁的,特别是年纪越大的妇人。

“你……”邹氏脸色铁青的就要发作。

“你什么你,还不快走,丢人显眼,哼……”

这已经是今日张绣对邹氏的第三哼了,从这三哼中,邹氏听到了没有利用价值和厌恶的回音。

但她迅速认识到,自己一个无依无靠的妇人,现在跟张绣翻脸,不合适,不明智。

邹氏一甩罗袖,一抖裙摆回了一个荡气回肠的冷哼,起身愤慨的出了密室。

胡车儿色迷迷地小眯眼恶狠狠地盯着邹氏那迷人,充满诱媚的背影,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随着身躯微微扭动间透发出无尽的媚诱。胡车儿迅速低下头,轻轻地猛吸一口凉气,转首掩饰着自己的失态,尽量平静地对着一脸不快的张绣道:“主公,我们就这样顺了曹智?”

张绣摇了摇头,没说什么,但思绪显然已经陷入沉思,盯着天花板开始出神。

在张绣出神之际,同样还未从邹氏的美艳中自拔的张绣另一员部将刁麟翔,在胡车儿的暗示下,起身向张绣建议道:“主公,要不就让邹主母再试试……”

“放肆!”张绣暴怒而起,虎目巨睁的瞪视着刁麟翔,大骂道:“你以为我叔父的妻子是人尽可夫的**不成,人家不要了,你还要她去硬拉不成!”

第七百四十六章 疯狂视察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刁麟翔高大的身影在张绣暴怒而起时,就急忙唯唯诺诺的跪地请罪着。

这个刁麟翔从外表上就比胡车儿明显缺心眼,人长得五大三粗不说,腰间挂的却是一柄短棍作兵刃,显得很是另类。这会儿被张绣骂,才知道上了胡车儿的当,一边跪在地上向张绣请罪,一边向一旁腰跨两柄短刀的胡车儿恶狠狠地瞪眼。

胡车儿根本没理他,还特意侧了侧身,装作没看见刁麟翔的表情,反正这个刁麟翔成天上胡车儿的当,也经常事后发怒,但每次都不能把胡车儿怎样。

“告诉你们,对于我这个婶娘你们都别有什么念想了,她生是我们张家的人,死是我们张家的鬼。我叔父死了,谁都别想再碰她一根手指……她接下来就是一件摆设,其它什么价值也没有了……”

房内胡车儿、刁麟翔在张绣一番盛怒表白之下,只有应承的份儿。他们的确在张济死后,都对这邹氏有着不良的念想,见过邹氏这么可人、妩媚的美娇娘的男人,有那个不动心的。在他们得知张绣绝不感做出那种**之事后,这种念想就更盛了。

像胡车儿、刁麟翔等张绣的亲信,还一直奢望着通过为张绣立下奇功后,张绣将邹氏赏赐给他们。但张绣今天的表态,已经够说明问题的了,他们没希望了!

屋内三人忙着发怒的发怒,请罪的请罪,谁也没注意到,密室外一个娇小身影的去而复返。当这个娇小身影听到张绣说那句她就是一件摆设和没有利用价值时,这个看似娇美、柔弱的身躯,瞬间爆发了一种气息。这种气息传递出一丝坚毅的韧性和不服的意味,然后咬牙离开了。

接着一连三日,张绣每日都摆酒宴招待曹智等人。但曹智很少在率众出席,基本就是在自己的楼内随便吃点,要么就是在田野,在农舍,在兵营和一些基层人员同吃同喝,对付上一顿。

曹智这几日,每日很早出门,有时张绣的过府问早,都赶不过曹智的出门时间。

曹智起这么早都去干吗了呢?曹智每天都有满满的行程安排,今天要原宛城负责粮草的官员陪同,视察粮仓,明天视察军械库,后天去郊外视察农田。每天把自己忙到太阳刚刚升起他就出门,披星戴月才回到自己的住地。

曹智用如此高强度,密度集中的工作来摧残自己的同时,陪了两天的张绣,后来直接自感吃不消了。然后,向曹智告了假,声称自己伤势未愈,实在受不了曹智这满大世界的乱跑。

曹智巴不得张绣不要跟着他呢!非但直接准假,还好言安慰张绣一番,说他伤势没好之前,一定要注意好好静养,他这就不用张绣陪了,有那些南阳、宛城官员陪着就行了。还让随行的从太医院借来的太医,过府为张绣诊治,但后者辜负了曹智的这份好心,任是一口没喝太医送来的任何一副汤药。

曹智在平时的话语中,解释了自己为什么如此对宛城感兴趣的原因,曹智把现在已是全国公认的反贼袁术,拿过来做挡箭牌。曹智告诉张绣,袁术在此地住过多年,谁都知道他很喜欢此地,曹智也想去感受一下袁术那份对宛城喜爱的原因。

张绣听了曹智这话,回到府里,就摔了无数茶杯、花瓶,大发脾气,还一阵阵的自语“你要探究别人喜欢的原因,跑我这来干什么?他妈的,喜欢上了是不是准备常住啊……”

曹智的一番高强度工作,一来是有意为之躲着张绣再使美人计,二来也是无形中借机在新臣服的南阳官员中树立起勤政爱民、兢兢业业、励精图治的好形象。

曹智的行为其实已经在触动张绣在南阳的地位和利益了,他那能无觉呢!但曹智毕竟是代表朝廷,代表皇上接受的南阳,就算现在曹智要把张绣撤换出南阳,入许都为官,都是可以的。要是张绣公然反抗的话,那曹智又可以以谋反之罪,治了他的罪。

张绣也是为此事越来越担心,虽说躲在家里,倒是清静,但外面对官员、民众对曹智的众口称赞,他是知道的,但又有什么好办法呢?

“主公,曹智最近拉拢了好些南阳官员,那些人都在私底下夸那个曹智是个不可多得的明公呢!末将担心长此以往,曹智收拢了够多的人心,就会把我们给……”

张绣脸色极差的挥手打断胡车儿的进言,寒着脸道:“我岂有不知曹智在笼络人心,但他毕竟是正统朝廷派来的钦差,又是当朝最为位高权重之人,我们在这的根基又太短,那些墙头草,自是看那颗树大,就往那边靠,不过不要紧,只是些文官,曹智还没敢向我军中伸手,只要等刘表那边有了消息,我们到时就……”

张绣脸阴沉沉的没说完接下来的话语,只是朝胡车儿做了一个手斩的动作,接着一直身,又道:“你给我先把那些墙头草的名字记下,我们到时秋后在总算帐。

“遵命……嗯……主公方顺、邓济等被曹智俘虏的兵将,到现在也没见曹智送回来一个,主公是不是要找曹智交涉一下?我们也可尽量增添些力量!”

“不用了,这些人马肯定是要不回来了,你要曹智吞进嘴里的东西再吐出来,是不可能了。换做我也不会那么做,这些人马是指望不上了,就算现在曹智让他们回来,我也对他们不放心。曹智既然如此防备我们,我们就要处处提防,小心被他先发制人,你们还是要看好我们现有的兵马,瞅准了机会给曹智来一下痛快的,大不了这宛城我不要了,我们退守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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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城表面和平,暗地里却就这样暗流涌动起来。

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曹智一如既往的早起,但因为昨日张绣已经告假,于是曹智也决定停下自己的疯狂视察,休息一天。

这种高强度的视察工作,不要说他吃不消,底下的官员早已累趴下好几个,贾诩就是其中之一。贾诩不知是听闻了张绣的什么言行,还是观察出什么,在陪了曹智两日的视察后,就病倒了。

曹智去看过他了,贾诩这回是真的病了。曹智安慰贾诩安心养病之时,贾诩突然叹着气道:“有时多年老友,也是会变得,人心隔肚皮,看不透,看不透啊……”

曹智立时明白贾诩这是在暗示他什么,曹智拍着贾诩的被褥,宽慰道:“先生,放心,我有准备,有准备!”

对善于攻心计和揣摩人性的贾诩,其实可能预感到了人生的第一次败笔即将发生的事实,所以在失落之余,不忘提点曹智一番。

令贾诩惊奇地的是,看曹智的意思,对于未来之事,他早有准备,他搞不懂了以他阅人无数和超强的分析能力,都只能预测到点苗头。这个曹智为何就有了预见到张绣再判的能力,而且很肯定的样子,真不知他是据那些综合情报、情况的分析,做出的判断。

贾诩疑虑,就让他先疑虑着,告诉他自己来自未来,他也不会信,只有闹出乱子。

难得有个清闲的早晨,曹智决定放松一下自己紧绷的神经,好好享受一顿不那么匆忙的早餐,推开一直没开过的窗户,去露台,边用早餐,边享受一下晨光的滋润。

“啊!”

曹智张开臂膀,伸了伸懒腰,来到露台,深呼吸了一口。这时,随军的仆役正在应曹智的要求,把餐桌搬到露台上。

趁着下人在忙活,曹智第一次站在露台的围栏边,鸟瞰这座建的极其宏伟、庞大的郡府。因为曹智所住的楼阁算是郡府内高的,所以站在最上层的露台还是能略览郡府全貌的,只是有一部分被面前的另一幢差不多同样高的楼阁挡了。

当然这一点点美中不足一点不影响曹智今日大好的心情,他正享受徐徐清风轻抚脸庞,和那一点不刺眼的晨光照耀时,突然对面的楼阁的窗户内先是伸出了一个俏丽丫头的脑袋,像是发现至宝似的张望了两眼后,就缩了回去。没一会儿,又回来了,这回不再是一个人,加上刚才的俏丽丫头,这次回来多了一个,一共是两个,正朝着曹智不停扫视,续而甚至用小手指指点点着。

曹智初时也未在意,但感觉这两个大胆的小丫头的指指点点后,才注意到对面的窗户里有人。这两人也很是胆大,看见曹智也没有躲躲闪闪。但曹智一注意看她们时,那两个小丫头就闪人了。

曹智嘿嘿一笑,还道自己站在露台上玉树凌风的样子太帅,才引得一些丫鬟、美婢偷望他呢!一番自恋后,正好仆役也摆好了餐桌、早餐。于是,曹智就开始享用他的阳光早餐。

正当曹智吃得兴起之时,突然一股似曾熟悉的淡淡似从花瓣上发散出来的芳香飘荡在空气之中。

第七百四十七章 抗争美色

曹智闻着味,不自觉的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对面楼阁的露台上,几名丫鬟也正忙碌地摆桌子,搬吃食,看来有人和曹智一样要在露台享用早餐。

谁这么有品位,懂得这欧洲生活方式?

答案很快揭晓了,一个面色平静,似宁静,淡然的仿若圣女般古井无波,又似九天玄女般仙躯圣洁的女子袅袅娜娜出现在了曹智的视线里。

曹智举着喝了一半蜂蜜牛奶,先是哈哈大笑了几声,随后摇着头心底苦笑道:“这邹氏真是……太会见缝插针,利用机会了,太过聪慧,似乎懂得利用一切机会来勾引自己。她今天看来又要来冷酷这招了,大概是怀疑那天惊艳,颠倒众生的演出,不合自己的口味,所以今天就换了招数,想学段冰山美人的冷艳,来吸引自己,哈哈……”

曹智看着那张越来越清晰的鹅蛋形俏脸,似有意,似无意的低声自语笑道:“女人,太聪明了不是好事!即使此刻这个女人真在自己的床榻上,但曹智也是不敢碰她的。”

邹氏此时也正看着有点像被定格的曹智,她仿若遇见到了曹智接下来会为她痴迷,甚至痴狂的情景一般,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我说只要自己再来一次吧!任你城府够深,在我邹燕面前,迟早成为我的裙下之臣!”

想到得意之处的邹氏突然自燃地嫣然一笑,她这一笑当真可以令百花失色,或许天空之中银月星辰也会暗淡无光!

看着如同画卷中走出的仙子般飘逸出尘的邹氏,又加上那一笑,曹智的脑海中再次失神般的只出现了一头黑亮的长发,自然披散在肩头,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眸子充满了灵气,绝代无双的容颜……

曹智用力的甩了甩头,即使是像曹智这种阅美女无数的现代人,也不得不承认,邹氏的美,虽然比不上任红昌和乔霜这种绝代佳人,但是也是与她们不相上下的类型。邹氏甚至更耐看,更养眼,更多变。

微微失神后,曹智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一把将手中的杯子捏紧,感觉那就是邹氏不堪盈盈一握的纤细小蛮腰被他揽住,曹智边表态的捏着,边嘿嘿一笑道:“捏捏捏……你个**人,我不睬你,看你怎么办?”

刚刚打定注意的曹智再捏手中杯子的同时,很快,很尴尬的发现男人特有的“凸挺”特征。原来仅仅这一时半刻,曹智的小曹智竟是“争气”一般,越不让他探头张望,他却越起劲的昂起了脖子,四处张望着,令曹智的坐姿马上尴尬起来。

这就是古代内裤的不完美之处,平时穿着哐当哐当,挺舒服。但也有不好的地方,某部位变化之后,难以掩饰,状态突出。

曹智吞了吞停留在嘴中过长时间的口水,在它们滑落之前吞下喉咙,再将手中快要捏碎的杯子放在一边,而自己则站起了身,偷偷的略微整理一番自己的“糗”样。

然后厚起脸皮,但还是有些尴尬的对着对面的邹氏,高声招呼道:“邹夫人,早上好啊!”

曹智的突然站起,邹氏会心一笑的还能明白和理解,那是她见多了的“反应”,男人通常都会用宽大的衣袍遮挡一番。但随后曹智大胆的出声招呼,却让邹燕一呆。

“他知道我是谁?”

但很快邹燕就收回了那一刹那的呆滞,微笑着抬起刚落座的美臀,站立而起,一切显得十分的随意平和。来到餐桌跟前,轻轻地一点头,不显妩媚的微微一笑,并对曹智回礼道:“曹将军早!”

邹燕的些许回应话语,显得得体大方。随即又换回一副冷冰冰高傲的表情,以此彰显着与众不同,来吸引曹智的注意。

“她当真是用心!”

曹智也在打完招呼后,先是对着桌子上的早餐,一通狼吞虎咽,行为举止一下子变的粗鲁难看。曹智决定用自己最粗俗的一面,予以还击。当冰山美人碰上一个粗鲁不堪的男子,看你怎么办?

粗鲁的吃这扔那的曹智,很快就发现,这招对邹氏不管用,甚至面对用粗俗掩饰自己窘态曹智,邹氏的美目中都已经泛起了异彩。

曹智马上想到,邹氏以前嫁的是谁,张济吗!那个老粗可是从西凉出来的,肯定比曹智粗鲁百倍。大概这会儿邹氏美目中的神采,是在回忆张济对她粗鲁,甚至bt的一面。

“呕……”曹智赶紧收手,暗骂自己愚蠢。

但粮食是宝贵的,看着手上的半张面饼,曹智还是没有扔掉,继续吃着,但这次马上做出调整,改用慢嚼细咽,准备急死对面的邹氏。但曹智还没来得及多看邹氏的反应,他在多次用眼神触碰对面邹氏那迷人的眼神和引人犯罪的身姿后,又有了反应。

这次的反应不在下肢,而在上面。吃着吃着的曹智,怎么觉得嘴里好似有些不正常的腥咸味。曹智的舌头顺着这股腥咸的味道往外舔了两舔,再抬头伸手一抹,才发现自己无耻地留了鼻血。

曹智气馁,看来越是掩饰,反应越是大,唉……干脆坦然处之吧!

正当抓起随身的一块布锦,胡乱抹着鼻子,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曹智的身后响起。

“叔父……叔父……叔…….昨晚那妞是张济的遗孀,就是叔父说的邹氏……小侄还窥见到了她就住在…….”

曹安民一路跌跌撞撞的冲出曹智的房间,冲到露台时,后半段“就在对面馆舍内,住得就是昨晚的美人”的话语,根本来不及说下去,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张口结舌。

曹智,曹安民尊敬的叔父,挂着两行鼻血,手抓半张面饼,正回过头来,很认真地看着他。而露台的对面就是那个让曹安民血脉膨胀的昨晚跳舞的美人,今日他已探听清楚的隔壁阿婶,身穿白色狐皮披风,端庄、娴静、委婉,风姿更胜昨日的端坐在对面楼阁的露台上。

对于这幅场面,缺乏经验的曹安民看看若无其事的曹智,再看看对面的邹燕,暗道:“好厉害,原来叔父早知道阿婶级美人就住在隔壁,连早饭都搬到露台吃,借机勾引。叔父就是叔父,太会勾妞了,太浪漫了,我怎么就不知用这招勾搭妹妹和泡妞,哎,姜还是老的辣,怪不得叔父能有那么多绝世美女级的老婆……”

对于曹安民这种无厘头的想法,曹智只能用白眼,加鄙视痛斥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不知道你家叔叔我正在同美色抗争,这是件多不容易的事,你还敢那样看我……回许都敢在你婶婶们面前乱说,一定打烂你的屁股……”

曹智用挂着两行鼻血,极其怪异的用眼神向侄子曹安民暗示完,也不管曹安民理解没理解,就伸手招呼道:“安民啊,没吃早饭呢吧,过来一起吃吧!边吃,还有美女欣赏,不错的,很养胃……”

“啊……叔父我爱你……”曹安民在一愣之后,打心底里呼喊出一句感激话语。说实话,看到这一幕,现在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想走了。

为了表现成熟的曹安民,他没把这句略显轻浮的话说出来,只是奔向曹智的席案的那副猴急像,简直不敢恭维。

曹安民几乎是用连蹦带跳窜上曹智的餐桌,看见这样的美人,路走不来实属正常,但连吃饭都不会了,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看着手都不知放哪里的曹安民,曹智心下叹息的时候,也表示了理解。饶是他这种见过诸如任红昌、乔莹、乔霜、蔡文姬这等世间不存在般的仙子的人,曹智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邹燕似乎并不弱于任何一人,那就更何况连家都没成的曹安民了。

“安民啊,不急,慢慢吃,慢慢看,邹夫人一时还不会跑的,来举杯,向邹夫人打个招呼!”

曹智说着就率先举杯向邹燕摇向示意。

而对面的邹燕被一连串的变故,弄得有些不知如何应对,面对曹智的再次举杯,只是赶紧也举杯虚晃回应着。目前的一切有点打乱她的计划,本来就在奇怪对面怎么又多了一个人,看样子应该是曹智的子侄辈。一会儿又不知和曹智说了几句什么,就被曹智招呼着坐下了,还频频的偷望着她。

“你个小毛孩,在这煞什么风景,老娘对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没兴趣,快滚,不要坏了老娘的好事……”

邹燕大为着急之时,曹安民也在叛逆的大为着急,不过他着急不是邹氏,而是他可爱可恨的叔父。

“哎呀,叔父,你在干什么呀?在美人面前把我当成小孩般说话,那是多丢人的事,求求你快别说了!”

曹安民一边撸着自己已经很服帖的头发,一边向曹智挤眉弄眼上的乱暗示着。

曹智看懂了也就当没看懂,开始教坏下一代的对着对面装酷的邹氏品头论足起来。

“你看邹夫人这样脸,绝对是天使的面孔,那身材没的说,绝对是魔鬼的身材。昨天还给我们跳钢管,扮bt,今天又来扮冰山美人,真是多才多艺,有做影后的潜质……哎,安民你怎么也流鼻血了,来快擦擦……”

第七百四十八章 满城风语

抱定戏耍邹氏之心的曹智决定豁出去了,既然这个女人或是张绣如此有心计,那就干脆不躲躲闪闪了,横流的鼻血也不擦了,任其横流吧!

明目张胆的看着你,评论你,满足自己眼欲的同时,也让邹氏你的虚荣心得到满足。曹智早已从邹燕几次三番的盈盈一笑中探知,她是一个曾经在无数男人面前有成的女人,但被张济金屋藏娇后,再未有大展身手的机会。历经过世间万众瞩目的女人,是个绝对不愿舍弃那份辉煌的红尘之人。

曹智在邹燕的眼眸中看到了她再也不想这样昏昏沉沉的度日下去,再也不想过这种随时都有灭顶之灾的日子,一年两年数年都熬过来了,她真的渴望再树辉煌,再去影响和控制无数的男人,让无数男人在她的石榴裙下行走,在去享受灯火阑珊处夜夜歌声,夜夜起舞!

今天趁皎洁的脸庞还未珠黄,完美的身躯依然在手,那就要继续去独领风骚,彻底勾起了无数男人潜伏已久的yu望,从此,歌舞升平处,独领风骚的舍我其谁?心早已蠢蠢欲动,奈何张家还有个强大得令人颤抖的人物存在,无奈,无奈……

“怎么样?把你分析的透吧,邹燕同志!”曹智一边看着对面风姿绰约的邹氏,一边心下胡言乱语的嘀咕着。

抹着鼻血的曹安民一会儿看看语出惊人的曹智,一会儿又频使着颜色。他真是即爱死这个叔父,又恨死曹智,心里默念着:“别讲了,让我看着成熟点!那有这样直白品头论足一个美女的,这还是当着这名美女的面……当然是稍微有点距离的当面。”

曹安民是未经人事的毛头小伙子,哪能经得起曹智又是钢管,又是bt,又是冰山美人的评判。虽说有些还是听不懂,或没明白意思,但依然气血翻滚。在他脸红的同时,再一瞥邹氏那双勾人的美目正盯着他看。曹安民不由一股气血井喷,然后就正常的从鼻孔决堤了。

邹氏和曹智所住的楼阁虽说的挨着不远,但还是有点距离了,说话不用喊,是很难听清楚对方在讲些什么的,特别是曹智和曹安民凑近了的窃窃私语。

邹燕面色忐忑,早已坐不住的她莲步移动,围着露台已是转了几圈,还不时打量贼眉鼠眼,加指手画脚的曹智叔侄,像是正在猜想曹智等人的话语。

邹燕虽说听不见对面的叔侄俩在说些什么,但看着曹智指指点点的,有贼兮兮的不停将龌龊的眼神乱飘向她身体的上上下下,不一会儿,俩人还都挂上了龌龊的见证。

对于有经验的邹燕,怎么不明白曹智和他侄子在说些什么,她倒不是不喜欢曹智这样,按照正常流程,挂出那两条龌龊见证,这好像也属必要的反应。但这个曹智什么变态心理,竟然……竟然拉着侄子一起……他有这种嗜好吗?

不笨的邹燕继续装酷了一会儿,很快也想到了曹智在戏耍她的成分居多,再仔细一看曹智一副色相的背后,那个一直隐藏的坏坏笑意,她终于明白自己被耍了。

邹氏再贱,也受不了这种屈辱。只见她杏目圆睁的从设在露台的席案后,窜身而起,口中乌言冲出时,一只绣鞋直朝曹智的露台横飞而去。但可惜的是邹氏的力气终究太小,绣鞋没过两幢楼阁之间的一半距离,就力尽,掉落楼下。

“曹智,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耍老娘……老娘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竟如此不知好歹,你……你去死吧!”

又是一只带着脚汗的绣鞋横飞过两楼之间的空间,最后还是力尽掉落楼下。

不知美女的汗脚臭不臭?改天一定要亲身查证一下!

正当曹安民胡思乱想着还未看清形势的变化,随着曹智哈哈大笑的长身而起,光着脚的邹氏已经抛弃了一些装扮的圣洁,不在估计形象的对着对楼的曹智破口大骂。

曹安民被这变化太快的一幕,惊得张大了嘴。对他来说一个娇滴滴的美人瞬间变成一个悍妇,是绝对颠覆。

曹智却乐得合不拢嘴了,邹氏你终于破形了,张绣你找的人不过如此吗……

邹氏的破口大骂,不一会就引来了楼下许多人的关注。这些人中有曹智的手下,也有宛城官员。

骂了一会儿的邹氏,只觉楼下异样眼光的越聚越多,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这是在出丑。于是,撂下两句狠话的邹氏,拖着厚重的裙摆,在一片怒气,夹杂着重重的哼声中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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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嘡!”

一只茶碗被砸地粉碎。砸茶碗的自然是张绣,听闻邹氏早晨的擅作主张后,张绣气得抄起身边的茶碗砸了下去。

“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谁让她那样做的?谁让她住到哪去的?”

在张绣近乎狰狞的逼问下,胡车儿踏出一步,对着张绣躬身道:“主公息怒,此时追究邹夫人的过失,为时已晚,看来曹智已经觉察到我们的意图,主公还是要早作打算!”

本来怒极的张绣在听闻胡车儿之言后,怔了怔,然后又连摔几只碗壶,怒气稍事平息后,就开始沉吟起来。

的确实际问题摆在眼前,曹智既然能戏耍邹氏,就说明他知晓了一些张绣的小心思。

“你说曹智会不会对我们先动手?”张绣在叹息一声后,担心的问身前的胡车儿。

胡车儿手按刀柄,小眼珠乱转了一阵,道:“应该不会,曹智这么做,无非要借机标榜一下自己的圣明,顺便警告主公一番不要存有其他心思,一心一意的跟随他,曹智现在虽说有献帝在手,但实力还不能说独领风骚,他还是希望归顺与他,他好充实实力。”

“嗯!”张绣再次沉吟半响,然后对着厅内另一人道:“刁麟翔,你率一部人马,去城外驻守,以防不测!”

“领命!”五大三粗的刁麟翔躬身应命。刁麟翔现在很清楚自己的斤两,他算是知道了,在有胡车儿的地方,他还是少开口,否则吃亏的准保是他。

“胡车儿,你率部在城内,一定要监视住曹智和曹军的一举一动,稍有风吹草动,我们情愿先下手为强,明白吗?”

“属下明白该怎么做!”胡车儿也躬身应命后,接着进一步问道:“那邹夫人……”

张绣想了想后,重哼一声道:“洒出消息,就说曹智已经和邹氏有苟且,还且还是曹智仗着势力,强占的,当然主要是让我们的人知道……”

胡车儿脸色一白,但马上还是重重的应诺道:“明白!”

接着张绣再吩咐道:“去,把那个擅作主张的贱人给我拖来,我要让她知道擅作主张的后果,也要让她知道我们张家还是有家法的!”

张绣吩咐这句时,神情已经可怖到,连胡车儿等常年征战杀场的武将都心惧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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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智居住的这座楼阁虽然不宏伟,但是却极其精致,处处富有美感。曹智已得知这处正是当年袁术最喜欢的一座楼阁,并长期在此居住过。

流过鼻血后的曹智心情看起来不错,他一连接待了三批了解了早上曹智戏耍邹氏后的亲信属下。张绣没想到,曹智比他利用这种消息能力和手段远远超过他。

早上邹氏出格的表演,和邹氏的下贱,早已在曹智的授意下,在张绣和属下议事时,传遍了整个宛城内外。

曹智这么做的目的,其一就和更好的团结内部。因为有曹安民的亲历,及许多人的亲眼目睹,通过这一个早晨,曹智的内部已经排除异议的,毫无缝隙的再次凝固在一起,就连病中的贾诩也特地赶来,直接建议曹智上门质问张绣这么做的目地。

赵云也来到曹智处,表示为自己有这样的师兄赶到可耻,并保证他已经做好了大义灭亲的准备。

坐镇城外大营的郭嘉,更是摇头叹息的来私底下夸曹智够狠,够毒,并预示了张绣在曹智这番运作之下,必然再反。

对于郭嘉这样的超级聪明人,甚至曹智都不需要对他阐明他的整个计划,他就以他自己的分析、推断得出了结论。

而曹智只有傻笑的份,接着郭嘉也没多说什么,直接会城外大营,悄然布置去了。

不管外面如何评价此事,别人如何看待曹智,反正曹智最重要的目地已经达到了。

很快,到下午宛城内外又传出曹智欲图霸占邹氏的小道消息。许多人对这种消息嗤之以鼻,更多的人现在愿意相信是邹氏勾引曹智不成,而恼羞成怒。站在露台上耍泼骂街的可是邹氏,这可是很多人亲眼看到的。有被霸占之人站在露台上骂街的吗?

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相信是曹智与邹氏有了苟且之事,事后曹智又不想负责,才导致邹氏不顾一切的骂街行为。亏得这些想象力丰富,这种讲法倒是也讲得通。依照现场的情形,推理的有模有样,还是可以自圆其说的。

第七百四十九章 天下美味

而且这部人很快也找到了依据,听说下午,张绣把他婶娘邹氏拖到了陈列张家列祖列宗的祠堂,随后在那就发出了一阵阵的皮鞭声和惨呼。

最后许多人看到邹氏是被伤痕累累的托出祠堂,装上车厢,回转的内府。

不得不说张绣这出苦肉计,做的很是及时,也很到位。

但无论宛城内外对此事有几种版本,世人总对女人的红杏出墙嗤之以鼻,而相反对男人的不负责任,总是很快忘记,或是认为理所应当,好像男人与生俱来就有这种潜质和特权一样,特别是想曹智这种位高权重的男人。

总的来说,现在宛城内外的舆论导向对张绣不是很有利,甚至还是在往对张绣极其家人嘲讽的倾向。这是张绣始料未及的,原本想借邹氏把自己部下的血性激发出来,现在可真是弄巧成拙了。

但不甘于此的张绣又出一招,在各种小道消息乱传的当夜,张绣亲自驾车,拖着邹氏,来向曹智负荆请罪。并把所有的责任全推在邹氏身上,当着曹智和荀攸等人的面,对着邹氏大骂,骂道激动时,外加拳打脚踢。

曹智看着已是满身伤痕,奄奄一息的邹氏,心下大为不仁,拉住张绣不停道着“何必如此,何必如此?”

接着张绣便拉着曹智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表示着忠诚,绝无二心等等之类的话语。

这一夜,曹智也是拉着张绣秉烛夜谈,俩人说了好些推心置腹的话,互相取得了谅解,并谋划了未来美好的发展。

表面上张绣取得了曹智的信任,并得知了曹智的这一系列戏耍邹氏,就是为了能让张绣看到曹智是个多么伟大的明主,曹智就是要用身体立行的实际行动震慑住张绣,今后忠心不二的跟随在他左右。

张绣立即回应着曹智的话,顺杆子往上爬,表着自己的忠心。曹智让张绣看到他很满意的接受了张绣的忠诚,并对他去掉戒心,开始透露朝廷一些机密事项。

反正这一夜,双方都是收获巨大的,推心置腹的,最后达到了心心相印的地步。

张绣在鸡鸣之前,带着倦意满意而归。曹智站在楼阁门前的台阶上,注视着张绣的身影消失。

“公达,你说这张绣还会不会反了?”

荀攸的身影在曹智身后转出,他对着曹智淡淡微笑着躬身道:“会,我看他谋反之心,早已包藏了,否则还来今天这处干嘛?明日恐怕主公的名誉又要受些中伤了!”

曹智嘿嘿一笑道:“这有什么,不过是一些流言碎语,反正我的名声也不怎么好了,再加点也无所谓!我兄长临终前对我说过,做大事者,要抛弃自己的名声,既然注定要这样,还不如让我的坏名声加点风流,也是不错的喔?呵呵……”

荀攸陪着曹智干笑,轻轻地加了句“曹大将军英明!”。随后就跟在已转身入内的曹智身后步入楼内。

“让你准备的那些山珍海味都弄妥了吗?”曹智突然停步半侧着身问荀攸。

荀攸也停步,禀报道:“基本收集齐了,还缺一两样,也都派人去寻了,很快就会收齐。”

曹智“哦!”了声,点头沉吟道:“这是最后一把火,点着之后,就看张绣的了!吃不死人吧?”

荀攸一听曹智之言,立即慎重地躬身道:“吃不死人,顶多茅厕多上几回,属下明白此事要拿捏住分寸,一切都已在布置之中了!”

三日后,在宛城军民津津乐道的当朝大司马、车骑将军曹智和南阳太守张绣婶娘的风流韵事时,已经夹杂了许多不同版本,说什么的都有,各种各样的奇谈怪论成了众人茶余饭后闲聊的谈资。

最近又听说曹智已经上表朝廷,要封张绣为扬武将军。许多人又是展开了丰富的想象,什么有个漂亮婶娘就是好,这么快就能当将军;还是靠女人爬得最快……有人甚至了解到曹智的好色,正计划着为自己的前途,去寻摸一个美女进献给曹智,以此来换取自己一个好前程。

这些流言蜚语有的是在贬低曹智,有的是在中伤曹智,但无论如何,就是因为这些流言蜚语使得张绣要利用邹氏聚拢人心,激发士气的想法彻底破产,他和他的婶娘这会儿差点成了别人的笑柄。

张绣虽说也放出风声,歪曲事实的说他如何忍辱负重,在那天夜里迫于曹智的淫威,把自己的婶娘送往曹智下榻的官舍。但又有什么用,大多数人因为在太多的小道消息下,只把他当成另一个那个下流胚杜撰的版本,也就一笑而过,根本没起到激发宛城军民屈辱感的目地。

张绣知道后脸色铁青的又是发了几通火,家里的碗碟都快被他砸光了。但这事能怎样,毕竟张绣也是想通过私底下流传的流言蜚语,现在目地没达到,难道要张绣见人就解释他婶娘是真被曹智霸占了,那个曹智还好变态,喜欢拿着鞭子玩bt。

张绣一连三天没出门,连军营也没去。正当张绣一筹莫展之时,张绣终于迎来了好消息:首先是曹智的军队有了异动,曹智派了曹仁、曹洪两位堂兄突然率部五万离开宛城,目的地听说是回转许都。

为什么会一下子调这么多兵马回转许都呢?

因为据不可靠消息,冀州牧袁绍听信了属下谋士之言,要举兵南下,攻取许都,抢夺献帝。

好消息啊!这对三心二意的张绣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曹智的巢穴一有危机,对他这就是一种放松,一种解脱,甚至很快曹智就会无暇顾及,那绝对是张绣重新思量、选择的好机会。就拿眼门前来说曹智驻扎在宛城的兵马少了,甚至不久曹智也要回转许都。

而没过多时,更令张绣乐不可支的好消息不断传来,和曹智有深仇大恨的袁术和吕布有联手的可能,他们这对欢喜冤家联手正在谈联姻之事,袁术和吕布这么抛弃前嫌有什么目地呢?目地显而易见,是为了对付曹智。

紧接着,被曹智控制了大半的关中司隶地区,又传来变故。被袁绍驱赶到凉州的马腾、韩遂因为在并州上过曹智的当,最终自相残杀之下,被袁绍趁虚而入,并吞了并州。被赶出并州,回到凉州的马腾、韩遂又联合了起来,决定也来向曹智报仇。

他们现在已失了直接进兵中原的地盘,唯有从关中紧逼许都。关中大部分地区在失去献帝的坐镇后,各路军阀并起,没人再没人听命于李傕、郭汜,霸占多年关中的西凉军阀四分五裂,各自都在占山为王,霸占地盘。

马腾、韩遂也是西凉著名的军阀,他们一到关中就联合了十几股军阀势力,现在已经拧成一股不小的势力,正挺兵,杀向河东、河南司隶地区。

这无疑又是一个好消息,曹智一瞬间受到三面围困,让张绣进一步在思量,是不是他也可以不再比较和等待,也可以加入夹攻曹智的行列。

在这一系列的变化面前,曹智正如张绣预计的那样,坐不住宛城了。曹智亲自上门向张绣确认要升任扬武将军之事,以进一步拉拢张绣,并向张绣辞行。

曹智也没藏着掖着,把张绣当自己人的交代了来自袁绍、袁术、吕布、马腾、韩遂等多方的困扰,所以决定十日后回转许都,准备应付多路强敌。最后曹智非常诚恳的拜托张绣,南阳一地就拜托你了。

这时张绣的态度明显存在敷衍了,没辙了吧!这南阳还得还给我张绣吧!谁稀罕你的扬武将军了,老子要的是自由和将来比你混的高的职位,走吧!没事别回来了……

曹智临行前,手下活动频繁,但多与一些宛城文武两面的小官小军尉在接触,而没敢触碰直属张绣军中的高级将领。

张绣一点也没在乎曹智的这一行动,在他看来,这有什么呀!曹智无非不想浪费前端时日下基层所获得的劳动成果。想从基层建立起威信,进而控制张绣在南阳的一切,这出发点没错。但曹智你在南阳呆不长了,就算这些人一直念着你的好又怎样?张绣已经决定,在曹智一走之后,就全部撤换这些人,甚至还要杀掉一部分,从此警告那些三心二意者,谁才是他们真正的主人。

而这段时间,曹智对于张绣的示好行动,不断在升级,从上次放下架子屈尊过府向张绣辞行外,之后曹智又命人送来了一批山珍海味。

这些东西都是好东西,包括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各种美味,还有好些珍惜的蔬果、药材。这批东西有些张绣见过,也吃过,有些只听说过,还没尝过,但东西确确实实是好东西。张绣也派人试了,这些东西没毒。

面对如此多的天下美味,张绣羡慕曹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待遇的同时,也食指大动,尽享这些天下美味。

第七百五十章 去而复返

而重伤初愈的张绣最近胃口一般,也就是抱着不吃白不吃的心态,正一边吃曹智送来的美味,一边骂曹智是个冤大头时,他接到了刘表派人送来的回信。

信中刘表向张绣诚恳的抱歉,上次增援张绣的兵将不利,答应张绣的粮草也未能如期到位,都是造成舞阳、湖阳失守的原因和最终失陷宛城的结果。这次刘表保证,要与张绣共存亡,誓死与曹智周旋到底。

这次刘表派了他的大舅子蔡瑁,亲到穰城,坐镇、接应、调度,协同张绣共击曹智。信写的很是声情并茂,内容也着实诚恳,把个张绣感动啊!刘表太会做人了,信里都把失去整个南阳的责任都归给了他自己,一点没说张绣的责任和失职,甚至没提张绣主动迎纳投降曹智之事,还哪能不让张绣感动。

这天张绣胃口大好,尝遍曹智送来的美味的同时,也是舞阳受伤以来的唯一一次大醉。

他张绣也终于可以加入讨伐曹智的行列了,他不在孤立无援,他和刘表的重新结盟,意味着他绝对可以反叛曹智的条件都已成熟。

这一夜,张绣在梦中甚至梦见了自己大败曹智,从群雄中抢得献帝,从此脱颖而出,成就比他叔父更高的一番事业。

正当张绣在梦中辗转自己的人生时,突然梦境一变,曹智变成厉鬼,满身血污的伸着血淋淋的十指忽然出现在张绣面前,一下把尖尖长长的指尖插入了张绣的腹部。

“哎哟!”

张绣在一声惊叫中惊醒,回到现实的他大汗淋漓的直坐在床上,重重的喘息着。

“恶梦,恶梦,只是做梦而已……”

就在张绣确认刚才的险恶之境是梦境后,突然,真实感的腹部疼痛还是一阵阵的传来。

“哎哟,这肚子怎么疼起来了……”

第二日,也就是曹智决定的十日归期,收拾停当的曹智如期回归。眼看曹智陷入困境的张绣明目张胆的未来送曹智,只是派人来说了一声,“张绣昨夜偶感不适,所以今日无法为曹公送行!”

对于张绣的怠慢,曹智一点也没显出恼意,只是轻轻地嘀咕一句:“吃那么多好东西,当然会不舒服,哼哼,你不明白天下不是所有好东西都可以混着吃的吧!慢慢拉吧,拉完希望你的脑袋会清醒些!”

跟在曹智身后送行的官员,有得听到曹智在嘀咕,但却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只道曹智是在不满张绣。

曹智和一众送行的宛城官员挥手作别,带着剩余的十万军马,扬起灰尘走了。

真的病了的张绣是在家中的茅厕确认了这个让他兴奋不已的消息,张绣这一晚上真不容易,连奔一十八次茅厕,越到后面,甚至刚出来,肚子却又疼痛起来,于是只得再次转身钻进茅厕,继续独蹲。

发展到早上,张绣已经不能离开茅厕半步,只能以茅厕为家,为办公室,拉得体形健硕张绣整个人严重脱水,差点晕倒。郎中来茅厕诊治过了,确定他为吃坏了肚子,在茅厕外开了副药方,就捏着鼻子闪了。

没事谁愿意在这地方多待,郎中一走,茅厕外就剩下张绣的家人和一些张绣的亲信文臣武将。胡车儿等来向张绣汇报工作的,谁会想到张绣竟在茅厕接待他们。看来也是没办法,于是胡车儿等一个个都在那使劲憋着气,等在茅厕外,尽量多听少说着话,还要控制呼吸,尽量少吸气,但也不能不吸,那就憋得慌。

在茅厕里的张绣其实更不好过,听得那个郎中说他病症时,真想冲出去一脚踢死这个郎中,谁不知道他这是吃坏了肚子,还用你来说。

“这些庸医就没点让他早点结束这种痛苦的办法吗?唉,钱倒是没少要,真他妈的……”一边拿着水壶补充这水分,一边心下暗骂的张绣在午夜狂奔茅厕的初时就知道自己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后来一直拉不停,也怀疑过是不是曹智送来的那些美味食物中有毒,所以才急着找郎中来诊治。

张绣在茅厕里诋毁为他医治的郎中时,终于迎来了曹智率大军离开宛城的消息。于是,腹泻不止的张绣立时把那份怀疑抛掷脑后,开始布置起反叛行动来。

“胡车儿、刁麟翔命令部队集合城外大营,准备追击敌军,我们决不能错过这次良机!”

张绣昨晚利用长蹲茅厕的时间,早已想好,一不做二不休,就利用这次曹智仓促撤兵的机会,绕道淯水,在安众伏击曹智,为加入讨伐曹智联盟,写出自己浓重的一笔,从新让世人认识到他张绣是个真正的男人,真正的英雄。

胡车儿、刁麟翔终于等到了可以离开这个臭气熏天的地方,一听张绣的吩咐,立即分别嗡声丢下一句“得令!”拔腿就要往外跑时,却又被张绣叫住。

“等等……胡车儿,那些……在你名单上的官员,全部抓起来……”

胡车儿和刁麟翔一呆,他们没想到张绣这么现实,曹智刚走,他就要翻老账,这种做法好像有欠妥当。

出于习惯的驱使,刁麟翔差点就要迈步上前,对着茅厕内的张绣进言劝阻。但在一愣之下,又停住了,瞥了一眼正在沉思地身旁胡车儿,神情有了一些不为人注意的变化。

宛城郡府议事厅,从新被张绣的亲信占据,众多的宛城文武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双双观望的眼睛。

胡车儿代替张绣宣布着调集民壮、准备粮秣、集结军队的命令。对于曹智刚走,张绣就采取的不正常行动,众官员愕然半晌才一轰而散。

他们对于张绣的安排和命令倒是不敢含糊,个个都拿出了一番姿态。但是这些文武官员心中都各有计较,这明显是要撸起胳膊积极备战啊?这个张绣在这个时候是要干嘛呀?

备战工作紧张的进行了一上午后,下午,形势就急转直下,一队队钢刀出鞘的士兵开始出现在宛城的大街小巷,对一封名单上的文武高官开始了抄家抓捕工作。

一时,宛城城内外处处哭声,一队队官兵冲进各家和曹智有过过密接触的官员府中,官兵一入府犹如沸油里倒了碗冷水,顿时炸了锅,哭声震天、鸡飞狗跳随处可见,一个个披枷戴锁押出城外的犯官络绎不绝。

与他们比邻而居的宛城大小官员站在自家院中偷偷望着,一个个心惊肉跳。百姓们都涌上街头,将被抓犯官的家宅围的水泄不通,宛城各处大街上到处是人山人海,看热闹的人群。

还不到傍晚,各种小道消息就通过各种渠道,在平常街坊邻居的耳中传递——张绣反了!反了谁?当然是他刚投降的当朝大司马、车骑将军、谯乡侯曹智。

混乱中,两个穿着普通衣袍的汉子匆匆走进了宛城的一间客栈,来到二楼临窗雅座外,门口那个青年人听了二人叙述忙令其中一个守在门口,自己带了另一个闪进门去。

一个中年的青袍人立在窗前,正神色凝重地看着对面一户官员府宅的情形。此人长得极其儒雅,四月天的就拿着一把羽扇,听到门响回头瞧见那普通衣着的汉子忙问道:“外面情形怎样了?”

那普通衣着的汉子抬起布袄袖子拭了拭颊上汗水,紧张地道:“确定张绣反了,他们的反击路线是走淯水,赶在主公的大军前头,要在在安众伏击!”

儒雅的青袍中年人袖着手冷笑道:“张绣你终于忍不住了,机会已经给过你了,这可是你咎由自取了!”

那普通衣着的汉子在儒雅中年人说完后,定了定神道:“张绣这会儿已经出城了,大概是要去城外大营鼓舞士气,宣布将令后,最早他们今晚就会有所行动。”

儒雅中年人点了点头,仰天长叹道:“成败在此一举,不知会不会生灵涂炭,唉……”

说着那儒雅中年人脸上一阵担忧之色,但很快他把头一昂,脚下重重一顿,道:“主公说得对,一将功成万骨枯,成大事者,这是避免不了的。男子汉大丈夫那能如此犹犹豫豫!”说罢那儒雅的中年男子就带着那个普通衣袍男子急匆匆离开了客栈,快马直奔城外而去。

宛城外十里之地的一座山谷内,背风的一处山坡下是一片开阔平原,就像现代电影里那壮观的兵马连营,活生生展现在眼前。

这等阵容随便估计估计怕也有数万人马,壮观!任谁看了都会为此番壮观的场面震惊的心情激荡,暗叹什么样的阵容才能叫千军万马了,这里又何止几万人,怕是少说也有十万军马吧?

张绣要是知道曹智的大军早已去而复返,转道躲藏到了此地,再给他十个胆也不敢再造次。

曹智此时正站在一处坡顶,随便仰着头,注视着天空上渐渐清晰起来的闪闪繁星。看累了,就收回仰起的头,远端天际庞大宛城的轮廓又出现在曹智的视线内。

第七百五十一章 营外何人

同此处山坡繁星笼罩的情形,宛城的那头却是煞气冲天,与此地宛如两个世界般。

曹智负手屹立,目光凝视着远端翻滚的阴云久久未眨一下,良久才沉声道:“希望张绣不要选错自己的命运!”

四位站在曹智身后领头的将领,也同曹智一样,神情皆是前所未有的严峻。

“得得得……”马蹄声传来,前方坡下冲上一骑,一名身着盔甲的将领级人物执缰在坡边绕上几圈,远远打量众人一番,确定了曹智的所在后,那人抬腿砸了砸马肚子,直接朝曹智等一干人立身之处奔了过来,四蹄急驰,一会儿就拉缰立马在众人眼前。

“禀主公,城里传来消息,张绣反了!”

“反了!唉,他还是选错了……”

曹智叹完目光落在远端黑暗开始笼罩的宛城轮廓,顿了顿后,抬脚跑下了山坡,迎着连绵的军营快步走去。

差不多的时间,拉得手脚皆软,拖着快要虚脱的身体刚骑马踏步进入设在城外营区的张绣,终于挨到了自己的军队驻扎去。

张绣到来前,在营外已经有百米长的军威阵仗,为迎接他而等候。当然,张绣这么做,也不光是为了摆派头,而是有目的而为之。

在这番阵仗中,对有些人来说是欢迎的仪仗,对另些人来说却是压迫感越来越大。道路两旁每隔几步便跪着一名囚犯,身后站着一名按刀而立的军中健卒。这些囚犯从笔直挺立的军威阵仗两侧一直跪到军营的辕门口。这些人双手倒缚,嘴上绑了布条,从面容上不难辨认出这是今天下午被捕的宛城官员。

张绣此时正是引马当前而行,但却故意压着步子缓缓前行,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可他所过之处的各个跪地等死的犯官,却随着张绣缓步而行的马蹄声,心里越来越低沉。有些人想悲泣,有些人想大骂,但都因为被布条绑了嘴,而无法出声。

今天其实以张绣的身体状况,不易出行,但张绣还是坚持来了。他要让那些两面三刀的墙头草看看,谁才是宛城的主人,他要看到这些人后悔的表情,和最后垂死的表情。

离将辕门还有五十米的样子,张绣发现两侧站的人已经由兵卒变成了身披盔甲的军官。张绣扫了这些低级军官两眼,便没再看,目光落在了正前方辕门内的中央台子上。

那里将是他张绣马上要发表演讲的地方,张绣曾经在无数个这样的木台上,无数次激发了手下众将士的群情激昂,之后就是前赴后继奔杀战场。

张绣预感到了今天也会出现这样的一幕,让他兴奋的一幕!虽说张绣此时的身体状况糟透了,走路都会两腿打颤,但想到兴奋处的张绣体内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势还是从他身上迸发而出。

瞬时,张绣整个人给别人的感觉陡然一变,如同换了个人一般。站在他跟前的军官亦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后面通红的火光也把张绣衬托的甚是威武不凡,木栅栏围着的军营外,正大门前把守着两队兵卒,偷眼一打量张绣,发现了张绣不同的气势,和那有点像鬼的萎靡样子,及那张因严重腹泻,而变得面色铁青的脸,都是一副神情呆滞的模样。看不明白他们的老板这是怎么了?

每个人对同样事物的理解和看待是不同的,张绣这会儿就很满意的看着辕门外的各个军将、士兵看他眼神的表现,他已经发现有不少人呼吸沉重了起来,都能很清晰的听见了。

张绣冷漠的瞥了眼离身最近的军官,仿佛就像看见了已经被他气势感染了一般,后者却被深凹的双眼一逼视,身体微微一僵,害怕的退开了半步。

张绣在嘶哑的低笑声中,身着银甲,猩红披风至肩抖落,张绣缓缓步上军营中央的木台子上,回身凝视着正按位置入营站好的众将官。一阵衣甲摩挲的声音响起,张绣不得不先坐下,休息一下,喘了口因这几步路而显得急促的气息。

等来报到的将官都差不多到位后,张绣将个人状态调整到了短时间内的最佳状态,然后把玩着手上的铜质的酒杯,轻轻地放下,然后回身对着一杆最为亲信将领自信的一笑,呼的从坐上起身站了起来,两边顶起的火盆照得他身上铠甲灼灼生辉,更显得他气势非凡。他先将目光深沉的盯着台下的将官看了会儿,然后再开口用浑厚的嗓音缓缓道:“兄弟们,我们忍辱负重的日子终于到头了,寄人篱下,看别人脸色过活怎配得起我们铮铮铁骨!”

“对,对,主公说得对……”

响应是有了,但远没有从前那样高昂、热切,声音也是寥寥无几。张绣却还满意,毕竟他的动员才刚开始。

张绣继续神情专注,语调渐渐激烈道:“今日,就在此时,我张绣决定一雪耻辱,不在跟随曹智那个淫贼了……”

张绣正说话间,只听营外传来几声战马的嘶鸣,接着营内外的火盆、火把,被一阵浩浩荡荡的阴风搅乱的翻腾不已,其间缭绕的煞气时隐时现涌进张绣的营内。

阴风,作为杀场老将的张绣明白世上只有阴风一说,却没有真正的阴风。而真正他们都熟悉的阴风,是那只有千军万马才能搅动的煞气,一群征战杀场多年,很多人身上所带的杀气、血腥味,才能在大军行进中形成的一种自然气流。

除了张绣惊异营外怎么回事时,台上台下其它的将领也同样被惊动。张绣帐下久经战阵的兵将很多,这种千军万马所带出的气势,他们自然不陌生。这也深深地震撼着他们,外面到底来了什么人?

马上就有了答案,只见营外前方的山坡上下瞬间一片红彤彤,映得那边光可见人。是一支军队,毫无疑问是一支军队!

这里是南阳太守张绣的大营,这里除了张绣的兵马,还有什么人的兵马,在此地,此时出现?

正当营内的众将官惊疑之际,外面刚刚响起的几声人生马嘶,却很快的又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张绣手下的众将官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起来。

“来人,快去看看,营外何人喧哗,要是本部将官未得将令,随意走动,立即砍了,提着他们的脑袋速来回话!”张绣心下有些不好的感觉,但语气还是保持着漠然说道。

“得令!”

派出的执勤将官还未奔出大营,就听营外一声响亮的“得得得……得得得……”辕门方向阵阵蹄声传来,其间含而不露的肃杀之意,却昭然若揭,颇有点挺着兵刃直冲的意味。

原本还装出一副笑嘻嘻的张绣脸色一沉,两眼微微眯起,大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本将营外纵马冲杀?”

说着,张绣晃晃悠悠的大步在前,跃下木台,决定亲自出营去看看,怎么回事?

张绣身后几丈远跟着众将官,一直走到营外他才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外面已经不是他进来时的那副景象了,只见到处是火光扑面,数万人马已经静立在他的营地外。从旗帜上张绣和他的将官很快发现了曹军引军旗,和几位张绣认识的曹军将领的牙旗,甚至还看到了他部下的身影。

瞬间辕门内外肃静的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好一派军纪严明的景象,竟然可以直露点滴声响,就把这么大的一支部队悄然运至他们的家门口,这实实在在的震撼了一把张绣和他的将官们,众人就这样愣在了辕门口有好一会儿。

“来者何人?在我大营外又何意图?”张绣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这只是有人跟他开个玩笑。

这时对面千军万马的阵势后走出一名军将模样的人,单人单骑越众而出,纵马提枪往前奔跑而来。

张绣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行出之人,正色打量起这个出来答话的将领,带走近些后,看清来人的面目后的张绣微微一惊,只见虎踞龙盘端坐的一匹白马上的年轻骑士,身材魁梧,头发束起,两道剑眉斜飞入鬓,眼大而有神,目光如炬,挺鼻薄唇,脸部丰满俊朗异常,手提一杆银枪,一袭白衣亮甲,显得英气勃勃。

这不是赵云吗?

张绣张大了嘴巴傻傻的打量着奔驰而来的赵云,张绣身边的将官也好些已经认出了骏马健壮,身材魁梧,身着银色森森的亮甲,虎目炯炯有神的赵云。

“看来是曹智去而复返!”,幻想破灭,确定是曹智人马的张绣,此时,马上在思量着如何对付去而复返的曹智。

待赵云纵马来到辕门前,张绣已经临时定计完毕,装傻!反正还没公开反叛过曹智,只是抓了几个墙头草似的官员,这不还没杀呢,现在已经没了这些死囚的身影,按张绣的猜想,这些人多半是被曹军兵将接管过去了。但怎么在他兵将的看管下,悄无声息的掳过去的,张绣一时还来不及想。

第七百五十二章 败露

张绣此时只能打定主意,干脆来个耍无赖的死不承认,就说这些人触怒了他,才抓的他们。大不了被曹智责怪几句,只要跟反叛撇开关系,就能暂时混过这一关。

而知道他反叛的核心将领,现在都在他左右,张绣立即环视了一圈,用眼神给了他们暗示后,就静待赵云骑近。

赵云纵马来到辕门前,炯炯有神的虎目来回扫视了众人一眼,并没有让众人感到不安的举动,除了有些冷漠,再无其他异状。唯独和正常有点区别的就是,他身上好像总有若有若无的煞气缭绕,并且至始至终没多看张绣一眼。

再怎么说也是同门师兄弟,怎么这样?

但此时张绣明白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厚着脸皮拖着虚浮的脚步,上前几步,对着赵云客气的抱拳道:“师弟,曹公怎么又去而复返了?”

赵云对于张绣的问话,理都没理,只是瞥了他一眼,就把目光从他身上离开,然后两道冷电缓缓扫过四野,开口喝道:“既知曹将军到来,还不速速前往跪拜,凡是愿意前往的兵将限尔等半个时辰内朝拜将军,否则再有躲躲藏藏意图不轨者,杀无赦!”

赵云的声音故意叫嚷的很是大声,滚滚向四周散开。那赵云刚吼完,便听里面哗哗作响,曹军阵内涌出许多兵卒,从直通中军的一座大帐开始,一直到此地辕门前,一手持火把,一手执戟的兵士站成两列,空出一条数百米长的通道直至曹军中军。奔出的曹军兵士整齐无比,显然是有计划,有准备的这番行动。

“驾!”赵云话一说完,便纵马转身离去,留下众人有些惊奇莫名,有人脸色极具变化着。

刚纵马而起的赵云,只听他一边纵马奔回本方兵马处,边喝道:“众将官听着,但凡在半个时辰之内放下武器进入本阵的,就放他们进来,不得乱杀一人……”

赵云话音刚落,“遵令!”衣甲、兵刃的抨击声随之响起,那两队列成通道的曹军兵卒,当即向后退到开三大步,把路让开,意思想进就进吧!

“鬼话连篇!他娘的,赵云你这什么意思?你给我回来说清楚……”

张绣显然还没机会用上刚才临时既定的计谋,就等于被赵云三言两语戳穿了阴谋。被人揭了最后一层伤疤的张绣,脖子上青筋暴起,脸上显出怒容。一个深呼吸又平静了下来,他此时才慎重起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还想找赵云传话,希望能当面向曹智解释。

但赵云理都没理张绣,不愿多与之废话一句的回了军阵中,一会儿就在一个千人的骑兵方阵中淹没了身影。

赵云的态度直接刺激了张绣恼羞成怒,他大骂赵云不知尊师重道,师兄跟他讲话,他胆敢这样爱理不理的。

骂着,骂着,连带曹智也骂上,并鼓动手下,声称曹智这是有计划的来并吞他们,让属下兵将不要上这淫贼的当,要振奋精神,团结在一起,誓死抵抗。

趁着这段时间,张绣手下的将领也是早已奔回各自的营区,把所有的兵马都调动起来了。

人声马嘶好一阵,张绣的人马面对重重包围的曹军,也摆开了阵势,爬上营寨,与营外层层叠叠的曹军形成对垒之势。

虽说从人数上处于绝对劣势,但张绣和他的兵将还是有与曹军一拼的实力。

张绣在回望一眼连绵几里的营区,心下暗笑,“曹智你摆什么大将气势,要是话都不说就偷袭我营,我还那来如此从容布阵。”

眼见本方人马尽出,张绣顿时胆气一壮的开始放些轻狂之语。甚至还抬手引路道:“有谁愿意跟那淫贼的,请,我张绣绝不阻拦,!曹智,你这个懦夫,你还想吃掉我,我怕你没长……”

正夸夸其谈的张绣,突然觉得身后一阵骚动,不免停了讲话,回头一望。只见他的心腹爱将刁麟翔带着一队人马已经快走到曹军列阵的边上。

“刁麟翔,你疯了吗?你往那边走啊……”

张绣刚才只顾着骂阵了,没注意到身后自己部下的情形,不知道为什么一名最嫡系的爱将,会突然投向曹军的。不由大为着急的振臂疾呼,态度与之前的自信满满已是天壤之别。

张绣只见对方毫不惧怕的停身对他微笑道:“张绣,你让我帮你试菜、试药的时候,把我当成什么?哼!告诉你,我早已投诚了曹主公,你想反叛,出兵安众伏击曹公之事,曹公早已知晓,曹主公只是希望你能在最后翻然醒悟,悬崖勒马……但我早跟曹主公说过,你这种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那会……哼,不多说了,各位张绣身边的兄弟,我老刁最后奉劝各位一句,张绣大势已去,各位还是为自己的前程早作打算吧!”

刁麟翔说完,不顾张口结舌面红耳赤的张绣跟上自己的部众,走入了曹军大营。张绣身边一下子一大帮人顿时明白了,曹军为何会如此轻易接近他们的营地,原来张绣身边早有叛徒。而且怪不得今日外围的执勤兵马,都被刁麟翔换成他的人。

也就在刁麟翔没入曹军大阵后,一名长得漆黑可怖的曹军将领,带着一队骑兵从另一头驶出。来到张绣等人不远处,一个个将手中的血淋淋的包袱,扔向张绣大营辕门前。上百个眼珠暴睁的头颅立时滚了一地,张绣和他身后的将领匆匆一阅,都认识,这不是他们斥候营的人吗?

“张绣小儿,这是你派出跟踪我军的斥候,一共一百七十三人,剩下的都已投降我军,哈哈……张绣和各位听好了,要再执迷不悟,想顽抗到底,这就是榜样!”

这说话之人在场的也都不陌生,他是曹智身边的第一悍将,杀人如麻的许褚,现任的拱卫许都的羽林监之职。一切都再明白不过了,曹智早已掌控了一切,他只是在玩猫戏耍老鼠的游戏。

别人能明白的,张绣怎会不明白,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直信任的刁麟翔会背叛自己。“看你五大三粗的,人又傻傻的,所以才让你帮我试药、试菜,那是看得起你!”

张绣没想到他认为最没脑子的属下,会背叛他,而且是如此不着痕迹的背叛了他。这是多么关键的时刻,他这一走,又加上刚才那几句揭老底的话,这还得了。

对于事情败露的张绣直接气得全身一摊,躺倒在地上,急喘着粗气,连怒骂、反驳的力气都没了。

张绣这番没了声音,也没一个属下去扶拽与他,现场鸦雀无声的基本上都被雷呆了。

这里头就有张绣另一名爱将胡车儿,“刁麟翔,刁老粗,刁傻子叛变了!”

一向以机灵著称的胡车儿一下回忆着多个自己平时给刁麟翔起的外号,他实在不敢相信刁麟翔刚才的一番举动,和言辞,这傻大个不傻啊,平时都是装的吧?

趁着张绣气恼,胡车儿呆滞,一连好几名张绣帐下的将官都奔进了那条为投降者专设的通道,然后就是他们的士兵。其实这种情况在整片的营区同时都在上演着,只是张绣这位当局者,还未能及时醒悟和阻止。

但总有终于张绣的兵将,在见到本方人马奔向敌阵,开始发喊,意图叫回,但很快发现收效甚微,就开始在一些将官的带领下,开始屠杀有意图的反叛者,意图弹压局面。

“呯呯,啪啪!”的兵刃碰击声,和渐响的喊杀及惨叫声,终于先将胡车儿唤醒。

“沧沧!”

双刀齐出的胡车儿奔至张绣身边,和其他军卫扶起张绣后,大声咆哮,要求各部将官约束好自己的部下,再有投敌者,杀无赦!

在胡车儿及时出面发号施令下,本有意跟随刁麟翔投降的将官也只好无奈的跳下战马,跟去先集中到张绣身边。

“车骑将军护军方顺到……原属我部兵将,立刻到这边来,不要在助纣为虐……”

“中军司马邓济到……荆州兵将听了,立即单独列出方阵,不得与反贼同流合污……”

稍稍缓过劲的张绣看着两个熟悉的身影从敌阵中率部驰出,真是双目巨睁,戳着颤抖的手指,想怒骂这些不要脸的背叛者时,才知道自己已经喊不出话了。

倒是胡车儿此时代替张绣怒骂道:“你们两个不要脸的东西,主公一直带你们不薄,你们竟然做出这种事,我真想不出,你们怎么还有这张脸存活于这个世上!”

“哈哈……胡将军此言差异,不是他们不要脸,而是你家主公不要脸!”

随着这声文绉绉的话语,赵云亲自护卫着一名中年青袍文士,缓缓从裂开的中军踱出。

青袍中年文士是站在一辆不算豪华的车架上说的前面一番话,声音不大,但此处辕门前的双方人马都听到了。

胡车儿正扶着张绣赶紧上马,准备回转更安全些的营寨内,准备做最后的殊死一拼。

第七百五十三章 已无退路

没想到这时竟有了个重分量的人物出现,这名青袍中年文士,不是别人,他正是曹军此行的军师祭酒荀攸。

荀攸甚至连在宛城看完张绣最后疯狂一幕时的衣物还未来得及换下,就在此地与曹智会和了。他是此役总策划,他有权利,有义务做好这场胜利的收尾工作。他也很想见证自己的劳动成果,他很渴望!

胡车儿一看是荀攸,停下脚步,轻的朝着车架上的荀攸冷笑一声,道:“荀军师,背叛主上,难道不是不要脸之事吗?”

荀攸面对胡车儿的质问,手摇羽扇,哈哈一笑道:“是啊,背叛主上是大大的不要脸,甚至是卑鄙无耻的,但你家主公不是刚刚背叛了曹公吗?那你说他们与你家主公那个更不要脸啊?”

胡车儿顿时一愣,他那点小聪明那能在荀攸面前耍弄,于是便恼羞成怒的晃了晃手中的短刀,大声咆哮道:“荀攸,少放狗屁,你可敢与我上前一战?”

赵云一听就要挺枪迎战,但被哈哈大笑的荀攸阻止,“荀攸手无缚鸡之力,自不是胡将军对手,但我在这里最后奉劝各位一句,各位已无退路,还是投降吧!”

“放……放屁……”张绣终于运足力气,在左右军卫的搀扶下,翻身上了马背,并在此时出声反驳荀攸之言,“各位不要听他的,我们还有后援,我已与荆州牧刘表谈妥,他已派人到达穰城,只要我们坚持几日,荆州大军就会支援我们的!”

“哈哈……”张绣的天真只能引来荀攸一阵讥笑,“张将军,你怎么还执迷不悟,你以为我们先期派回的五万大军真的回了许都吗?”

张绣睁着失神的眼睛,听到荀攸此话,心里莫名一颤,立时预感到了不妙。果然,只听荀攸继续道:“曹公早有算计,派曹仁、曹洪两位将军堵住你的后援,现在这五万大军早已在穰城外,说不定已经夺取穰城,张绣你的援兵不可能来了!”

荀攸语毕,张绣的属下立时传来一阵嗡嗡的议论声,没了外援,他们不可能抗争的过庞大的曹军。就连胡车儿听到这个震撼的消息时,也不自觉的退了半步,唯一的退路、后援也被封死了,不得不叫他心惊。

正当张绣属下对荀攸透露的震撼消息展开议论时,无力阻止的张绣“噗!”的一声,在马背上喷出一口鲜血,人也随之无力的再次倒下。

“主公……”

胡车儿等几位忠心的将领立即回身搀扶着,倒在胡车儿肩膀上的张绣脸色煞白,嘴角还印着血丝,但他阻止着胡车儿等的后撤,竭尽所能用虚弱颤抖的手指戳着荀攸的方向,诅咒道:“我死,你们也好不了……袁术、袁绍、吕布、韩遂、马腾,总有一路人马会趁虚而入许都的……”

“哈哈哈……张将军你到现在还没明白,这些消息都是我们想让你知道时,才让你知道的。其实袁绍根本无意南下许都,那是我们前段时日收到的谣传,而且晚了半个月才让你知道,真不好意思。至于其他各路豪强要进攻许都的消息我们都已解决,袁术和吕布结不成亲家的,韩遂等人也有钟繇钟大人前往颁旨收服。这些人都有自己的事,自顾不暇,他们都还要我家曹公伸出援手呢,何来进兵许都之说,你自求多福吧……”

“噗!”张绣再次抑制不住的喷血,一切的一切看来都在曹智的算计之中,他像个傻瓜一样,一直被曹智耍得团团转。这次张绣吐完血,直接晕了过去。

就在张绣晕厥的那一霎时,忽然轰隆隆的闷响从营地左后方传来,随之宛城方向泛起了一层火光,狂闪不定下,地面一阵剧烈晃动,仿佛什么重物倒塌了一般。

张绣明白曹智一定是另有一路兵马攻进了宛城,他真是再无退路了。

就在胡车儿等将领托着张绣的身体,退入营寨内时,很多本来还站在张绣身后的将官,纷纷犹豫了一下,先是抬头看了看那宛城上空火光,再看看被抬着不省人事的张绣,然后很多人蓦然袖跑一抖,围着自己的战马一绕,就带着残影奔向了曹军方向。

这时再出现投降者,是致命的,也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就见列阵在辕门外的张绣兵将立时陷入一片混乱,人们纷纷扔下兵刃,往四周的曹军人墙方向狂涌而去。

此时已经退入营寨的张绣军将一看之下不由人人显出惊色,胡车儿更是一声惊怒叫道:“你们这些懦夫……”

但这时在此等情况下,张绣军马的人心已经涣散,还哪能阻止投降士兵的脚步。初时站立在营寨上的士兵还放箭射杀一些奔降者,一会儿他们也就自动停了手,甚至有人爬下寨墙,也加入了投降的行列。

一切好像都没有必要了,现在就连最小的兵卒都明白张绣大势已去,没必要再战了,我们也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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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宛城的军士,不知何时在他们的城防上空多出了一层金色的光球,瞬间将整座城防都笼罩住的样子。而城防外遥遥的不知多少的兵马更是云集在处,在无数磨盘大小的金色光球,暴雨般的狂击而下后,霎时光球变成的火球,要人命的火球爆发出团团刺目光芒,同时轰隆隆的巨响接连不绝砸中城防,让宛城的城墙都剧烈晃动不已,一副勉强支撑的样子。

只知张绣已率军出征在即的宛城留守军士,皆是大吃了一惊,急忙抬头朝城墙外凝神望去,一望之下,只觉瞳孔内惊骇狂闪不已。片刻后,眼角纷纷挑动几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他们凝视之下,将城外攻击而来的敌军看的一清二楚了。在离宛城百丈的距离内,赫然出现了一座座巨型的“岛屿”,黑色的由重甲士兵组成的方阵“岛屿”。

“不好,这是曹军,他们又杀回来了……还有投石车……这怎么可能,难道主公未出师,就已经败了?……”无数灰头土脸的宛城守军人不知何时齐齐凝神望了几眼后城外驻军大营方向,一下失声叫嚷起来。

现在像弄清城外大营的遭遇,为时已晚,因为正如城内守军预料的那样,张绣已经败了。他自己也在属下的护送下逃命入营,已是朝不保夕。

城外营寨的情形比这还要糟,胡车儿带着张绣及几百兵士退回到了营寨内的木台附近时,整个营寨已经陷入了一片兵变、投降的混乱之中。

仅仅胡车儿安顿护送张绣而回的这一路,营内外就有万余人投降了曹军。还在营内的兵将还大量出现了哗变,一些人要出寨投降,一些忠于张绣的自然不许,于是双方自己人干了起来。

曹军由赵云、许褚担任先锋,也这这时率部向营地发起了攻击,在仅用了一轮箭雨攻击,驻守在木寨上的张绣兵将,已是寥寥无几。

随之,大量骑兵杀入,一路势如破竹直冲入各处营内。打定主意投降的,立时扔了兵刃,举手乞降,敢于顽抗的,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你们都走吧!”已经退至大帐的张绣,此时颓废的躺在一张几案上撑着虚弱的身体,对身边的胡车儿等人道。

胡扯儿一听此言,情急道:“主公,我们带你冲出去,你只要有你在,我们就还能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没用了!”张绣此时已是泪流满面,口中血水、口水混合着,哽咽道:“这都怪我……做人不能三心两意,三心两意就是这个下场,曹智……曹智是个枭雄之才……我的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呵呵呵……我其实很蠢,像我这种人其实是不配问鼎天下的,但……但我一直不自量力……”

“主公……”帐内立时哭声一片,与帐外震天的喊杀声,形成强烈对比的是悲凉之意充斥了整个大帐内。

“主公,我们降吧,曹智会放我们一马的!”胡车儿拿下自己的头盔,跪在地上,用膝盖挪上前两步,向张绣建议道。

张绣再次吐出一口鲜血后,悲凉一笑,“我已经失去机会了……曹智派贾诩来时,就是在给我机会,他打湖阳、舞阳,不打宛城,那是立威给我看,也是在给我机会,他来到宛城不纳我婶娘还是在给我机会。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曹智有意为之,他那是在一次次的暗示我,他早已洞悉我的一切,但我没有丝毫觉醒。这就是一个蠢人和一个枭雄的区别,最后他命人送来的那批山珍海味,是要给我最后的机会,呵呵……我竟然蠢得,把它们全吃了……好东西不是那么好吃的……我竟然什么都看不明白!”

说到此处张绣虽说已经泣不成声,但这时他的思维和口齿好像一下子都清晰起来,张绣可能在此刻突然什么都想明白了一样。

“我们不走,我们誓死和主公共存亡!”胡车儿纳头便拜的表着誓死追随的决心。立时,胡车儿身后的十几名军卫也都跪地跟胡车儿表示要誓死追随张绣,哭声、豪言壮语立时充斥着整个大帐。

第七百五十四章 有尊严的死

张绣安慰的轻笑一声,慢慢撑起身体,环顾一圈,这时还在自己身边的数十人。这些都是他最忠实的部下,这些人也是跟随他和他叔父从凉州起家时的子弟兵。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说的大概就是此时张绣的写照。他一生都想干一番大事业,但却一直三心二意,毫无半点做大事者的胸襟。但在他自知生还无望的人生最后一刻,倒是什么都想通了,甚至于关心起属下的生死来。

“你们都走吧,曹智是一定要杀我的!你们愿意投降,就投降吧,跟着曹智,将来一定会有出头之日,我唯一……唯一割舍不下的……就是我儿张泉,我张绣最后恳求各位一件事,如果你们今后跟随了曹智,请帮忙照顾小儿……”

“呜呜……”

哭声再次四起,张绣和属下抱头痛哭,悲凉之意仿佛已是在这片天地间仅存的东西。

一盏茶之后,当率先逼近大帐的曹军士兵正试图一举攻入此地时,张绣最核心的亲卫营成员,在此地做出了最后的挣扎,大约还剩五六百人的亲卫营士兵,不知在何人的组织下,他们抵抗的很是顽强。

赵云主攻方向是此座大营的正辕门,他远远地看见了大帐,就想率先拿下,但很快他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在火光下一闪而过,没入黑暗中。随之蹄声四起,有人要突围。

“快跟我杀过去,别让贼首跑了……”

赵云银枪连挑拦在身前的数人,只朝黑影消失的方向扑去。张绣是他师兄,此时更是叛国的敌人,赵云不希望,他落入他人之手。赵云在刚才的辕门外,没有理睬张绣,其实他有好些话要质问张绣,他甚至想好了,要是张绣痛哭流涕的有了悔改之意,他就要在曹智面前亲自保举于他,留他一条性命。

张绣不知何时站起了虚弱的身体,泪流满面的站在一处帐幕后,透着一个小口,看着如一道白色浮云的赵云,直追假冒他的属下而去。

张绣自感愧对师门,无脸面再见这位师弟,他最后决定遣散属下,单独留下,接受他应有的命运。

大约半个时辰后,大帐外面的杀声渐止。期间已有人探头进大帐,看到呆坐的张绣,又退了出去。

利用这段时间,回忆完自己一身的张绣,自然知道有人进来过了,但他已经无心计较。听着外面渐止的声音,张绣知道时间差不多了。他吃力的脱掉外身的铠甲,整了整自己凌乱的衣衫,挑起帐帘,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大帐外,无数的火把映红了整片天空。战斗早已结束,曹军已死伤几百人的代价,快速的占领整片营区,整整四万宛城军马,差不多一半是投降的,自相残杀四千人,战死二千人,其余皆被俘。

对于曹军的完胜,整个营区内几乎没什么欢庆之声,随同赵云和许褚担任前锋的兵将中,有许多前段时日还是张绣的部下。他们毕竟也有感情,与张绣相识一场,现在看着张绣兵败,谁都心里不怎么好受。

现在张绣缓缓走出大帐,所有的人都静静地看着他。张绣抬起头,缓缓扫过那些熟悉的脸,刁麟翔、邓济、方顺都列队在前,他们看见张绣时,钦佩他知死不逃的勇气的同时,也从心里深深地为他感到一丝怜悯。

“吱呀,吱呀!”车轮声,划破夜空,列队包围此处大帐的士兵自动列出一条通道,让一辆不算豪华的马车驶入。

张绣认识这辆马车,前不久荀攸还站在那处车辕上与他说过话。张绣看到这辆车的驶出,笑了笑,不退反进的朝着车架,上前了几步。

马车停住,一个青袍的中年文士跨出车门,荀攸一下车驾,放下手中羽扇的同时,也放下了那份轻松。他阻止了许褚的上前捕拿张绣,看着已卸下铠甲的张绣,慎重的朝其点了点头,缓步上前,对着张绣一行礼,轻唤一声:“张将军!”

张绣微笑着朝其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而后问道:“难道现在曹智还不肯见我一面吗?”

“主公在宛城……大概还一时赶不来,但主公有吩咐,要是将军在最后愿意……”

荀攸的话还未说完,张绣已经摆手阻止了他,只见他对着几名投降曹智的部下道:“曹智是个真正的明主,打仗能身先士卒的现在少见了,你们以后要好好跟着他……宛城那面我已经派人去了,这会儿再做无谓的牺牲已经没有意义。”

“主公,你投降吧……”

张绣的话语让许多在场的原张绣部下泣不成声,纷纷跪地要求张绣投降,争取自己最后生的希望。

荀攸也在此时再次出声道:“张将军,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不是无可挽回,圣旨已在途中,你只要肯归顺我家主公……你还是杨武将军……”

张绣苦笑着,连连摆手道:“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你还让我有何脸面存活于世上,我已经错失了太多的机会,荀军师,我想你不会不明白一山难容二虎,枕边不可有二心之人的道理吧!你还是让我有些尊严的死吧!”

荀攸沉默了,毫无疑问曹智已是明摆着的有雄心之主,将来随着曹智的地位、权势再加深,他的确不会容许身边有像张绣这样三心二意的人。这也是荀攸这种读书人熟知的帝王之心,荀攸只有哀叹一声,回身走开了。随着荀攸最后的努力宣告失败,围拢在此地原先张绣的兵将中,立即有人哭成了一片。

半响,围着大帐的兵马渐渐退开,空出了帐门口的一块空地。张绣孤零零的站立在那,他缓缓张开双臂,迎风挺胸,最后奋声大叫一声道:“兄弟们,我先走一步了!”

“嘭!”随着荀攸的一挥手,一阵箭弦的震动,帐门口只留下空荡荡的一片。

#######

夜袭宛城的攻击行动还在继续,此地由曹智亲自指挥,徐晃等多名将领听命在侧。处于绝对劣势的宛城东门守军,在几轮投石车轰击之下,就溃不成军。

守城兵士死伤和逃跑者不断,但还有人在坚守,曹智命徐晃带队上阵后,东城门很快失陷,但曹军大队人马长驱直入宛城时,城外大营张绣派来举着白旗的将佐,刚刚才到。

“唉,你们早来片刻,这些人就不用死了…….”曹智指着正在被搬下守城尸体,哀叹着对张绣派来的兵将道。

就在曹智派人护送张绣的将佐奔赴各门传达张绣发布的最后投降命令时,距离南城门外里许有一道黑影在将佐到达之前,已飞掠入城内,如鬼魅般的身形在黑夜里纵马狂奔,刹那之间便移去数十米,快得令人咋舌,简直赶上了奔丧的情形。

“呼呼!”

劲风呼啸,一道人影加身下的一匹骏马,如同穿越空间一般,快速在城内奔跑,骏马奔驰的速度令他的身形虚幻缥缈如若鬼魅,马蹄的步法也在上面骑士的不停催促下飘逸的如若神行。

“跑,再让你跑!”

赵云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前方黑夜中纵马狂奔的人影,座下的白马也被他催到了极致,但前面逃跑之人更是超越了极致的极致,要不是赵云是在半道发现此人,还真会错过了。

赵云是在追击那个疑是张绣的人时,发现此人的。追上了那队逃跑的兵士,却发现里面不但没有张绣,而且这帮人正是张绣派去宛城通知守城兵将投降的。

赵云还没意识到张绣的求死之心,突然正当赵云拨马准备回转营地时,他眼中察觉到了另一个熟悉黑影在一片林木种闪过。赵云很是确定那是胡车儿,张绣已经宣布投降,他鬼鬼祟祟的要往那里去?

于是,赵云毫不迟疑,立即再次率部跟上,即使此刻由于启动的晚,他速度已经到了极致,但他依然不放弃的紧紧跟着胡车儿,看他要去哪里。

在前面奔逃的胡车儿也不好过,一滴滴汗水从额头上冒了出来,飞速往身后挥洒了出去,胡车儿通过一阵疾奔,已在微微喘息着,那股心跳声也能够清晰的听见,他唯有一个信念就是逃!逃过后面之人的追踪,寻得张泉,然后逃得越远越好。

但在他后方,数十米处,一道白色的身影不时在这黑夜内闪现,在他身后如影随形,紧紧地跟着胡车儿,直奔宛城方向而来。

好快的速度!胡车儿难得回头眼眸之中满是惊异之色,不得不加速向宛城冲去,身形顿时在坐骑的带动下加快了几分。

而在那道白影身后,数百米见方的地域里,处处有着数人并排着的骑士,在黑夜里正化为一道道流光,向这个方向围拢冲来。

“驾驾……”

胡车儿翻动着一道长长的灰尘,快速向前方冲去,要是被这些人围上就完了。

待到南城门下时,胡车儿立时心生一计,守城兵将在他赶到时,还未收到投降的军令。他们都认识胡车儿,看他被人追赶,就很快放他入城,对着追击而来的赵云却是挡之门外。

第七百五十五章 发春的曹安民

“尔等听着,不能让后面的人进城!”胡车儿扔下这句后,就打马急冲城内而去。

城内的守军只知曹军已经在攻打东门,再来人攻打南门也正常不过,于是乎纷纷尊崇胡车儿之命,紧闭城门,架起弩弓,对准城外,一副临战状态。

“我乃屯骑校尉赵云,尔等速开城门!”驰骋至南门外的赵云,急声命令守军打开城门,因为他在来路上已经得知张绣已经命令宛城守军投降的命令,但他却忘了,他是甩开了举白旗来传令的将官,率先跑到南门来的。

“屯你妈,你叫我开,我就开啊,你个傻逼,去死吧!”城上守军咆哮着,就对赵云一轮箭矢攻击。

胡车儿听到身后箭弦嗡声大作时,人马已奔出城防区。胡车儿嘴角扬起的得意地笑,轻易耍了一计,轻松入城的同时,还把追兵暂时拒之门外,胡车儿自是得意,绕过两条街巷后,郡府已遥遥在望。

正当胡车儿加紧打马前冲时,突然从东北面数条大街上涌来无数火把闪动,接着是吵杂的马蹄声和人声熙熙嚷嚷的一下子朝这边涌来。

“嗯?东门这么快就失守了?”胡车儿双眸犀利如剑,看了还有一段距离的郡府,暗道:“看来赶不过那帮人了!”正自着急的胡车儿,眼珠一转,眼光射向数十米外的一座府宅,胡车儿心中一动,快速向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宛城郡府外,一处紧挨着郡府围墙的独院内,两名模样俏丽的丫鬟正在窃窃私语:

“咦?那是什么?”一个俏丽的丫鬟正站在院落内唯一的一座小楼二楼的围栏上诧异的抬头看了看黑夜之中一道诡异的黑影,“呯!”的一下急冲向此处,来人并在门前下马后,直接一脚踹开院门,跌跌撞撞奔进了此处院落。

那见到这一幕的俏丽丫鬟还疑虑着对身边的另一名丫鬟道:“难道是太爷又来了?真不知道他这次要怎样折磨夫人?”

就在她们疑虑的同时,胡车儿近乎在这黑夜里,化为一道诡异的残影,楼梯也没走,三纵两跳瞬间就来到这两个美婢的身前,双眸冷冷的瞪着其中一人,冷哼道:“邹夫人所在何处?”

寻常人怎能经得住一个满身杀气之人的突然出现在面前,瞬间那丫鬟就感到自己仿佛处在冰窟之中,冰冷至极,颤栗着身躯,“在……在……邹夫人……”话还未说话,那丫鬟竟然双腿一软,昏了过去,倒在了地上。

“他妈的,什么东西,你…….过来……”

正要拉过另一名丫鬟问话的胡车儿,话问之一半,凭着他半身戎马的职业敏感,只举一股寒意从身后传来。胡车儿大惊,连忙向前伸手一把拽过另一名丫鬟,挡在身前,自己则则朝另一个方滚去。

“噗!”

“啊!”

另一名丫鬟硬生生的为胡车儿挡下了一箭,箭身入体时,她发出一声尖叫,倒在了围栏下。

“喀嚓!”

胡车儿连看都没看倒下的丫鬟和后面偷袭之人,一下把那近旁的一扇大门冲破,撞翻进入了房内。

“啊!”一声惊声尖叫突兀响起,划破了沉睡的黑夜、寂静的夜空……

“鼠辈你敢……”

同时一个还不略显幼嫩的声音在那声惊叫响起时,也同时在院内响起。

冲进了房内的胡车儿,并没有因为有人尖叫,而改变什么,只见他匆匆打量一眼房内的情形。

弥漫着淡淡的迷雾,如若人间仙境,点点温热在空气之中扩散,一缕清香游走在迷蒙雾气之中。

馨香阵阵,沁人心脾的气息是那么熟悉,胡车儿诧异间,再仔细一看瑰美而华丽,但却不宏伟的房间,他笑了,看来自己误打误撞的来对地方了。

显然,这是一女子所居的场所,又是装饰的如此精致,富有美感的瑰美,自是那个女人的居处。

胡车儿翻滚进入房内,房间正中央竟然有一巨大的浴池,浴池旁,一俏丽丫头正惊惧的看着胡车儿,花容失色,面色苍白,显然被胡车儿吓着了。

胡车儿毫不犹豫,飞身跃过,来到浴池旁边,两把短刀合在一手,腾出的一手爪迅速探下,扣住池内女子的香肩,与此同时,一股入手极其细腻的触感从指间传来。

女子并没有任何挣扎,似乎被突然闯入的人给吓得没有了反应,还处在惊愕之中一般。

“住手!”一声厉喝由远及近,一道人影率先跃入屋内,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星邹燕的忠实爱慕者曹安民,只见他此刻面色铁青,双眸之中喷发出熊熊怒火,直视着胡车儿。

曹安民怎么会来到邹氏的居所这么快?还不是这小子在邹氏几次三番的无意挑逗之下,竟对比他大十来岁的邹氏害了相思病。在那次早餐鼻血之后,这个发了春的曹安民就对邹氏朝思暮想。

今日攻打宛城他和曹休作为徐晃的部将,在城破时,就被分派了接管郡府的肥差。徐晃倒是会做人,整个宛城最重要的人和战利品毫无疑问都在郡府,曹休和曹安民是曹智的亲侄子,把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他们,自是再正确不过。

但也就这样徐晃好心办了坏事,谁会知道这个曹安民一进郡府,其他都不看,就急着找邹氏。当听说邹氏不住在郡府,而在不远的就近独院府宅里居住时,曹安民像发了情的公鸡,扔下曹休,直奔邹氏的居住地来,连个亲卫都没带。

于是,也就有了刚才曹安民与胡车儿前后脚进院落的情形,曹安民一见有人捷足先登,还是个敌军逃兵时,还以为是趁火打劫的逃兵。于是,二话不说,弯弓就射,未中胡车儿,却误杀了一名丫鬟。

曹安民一时失神,毕竟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曹安民还是头一遭,心下不免有些颤动和不忍。但当听到屋内的惊叫声时,他又像被打了鸡血似的,奔上了小楼,拔剑直入屋内,欲图英雄救美。

胡车儿一听身后追兵到,“啪!”的一声,索性跳入浴池之中,翻身来到女子的身后,另一只手扣住女子那如白玉般白皙修长的玉颈,触手的雪肌玉肤,晶莹剔透,粉雕玉琢,柔滑娇嫩,娇美如丝帛,柔滑似绸,也只有邹氏才有这身粉雕玉琢的肌肤。当然目前只留下了玉颈处还完好,其它地方,都有明显的伤痕。

但是此刻胡车儿哪里注意这些,他只是冷冷的注视着曹安民奔进的身影,哼道:“闪开,否则别怪我辣手摧花。”

“住手,否则你别想活着走出宛城。”曹安民恶狠狠的说道时,终于在迷雾中显出身影。

“哈哈……”待胡车儿一看清曹安民是个十七八岁的大孩子,并且身后再无人影时,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把舍了浴池中的邹氏,重新踏上浴池边缘,一分手中双刀道:“我记得你是曹智的侄子吧,好,好得很,抓了你,再以你和曹智叫换张泉,应该行!”

胡车儿说罢,就双刀挽起一阵刀影,直逼曹安民而来。

曹安民对敌经验不多,一看胡车儿凶神恶煞的士气,先被吓了退了半步。高手之间是来不得这半点差池的,仅这半步,胡车儿更坚信曹安民是个刚入世道的小雏鸡。

“叮叮当当!”声中,胡车儿刀势如虹,一路逼得曹安民急步后退,岌岌可危。

曹安民此时就算平时有十分本事,也只发挥了三层,因为他的意志已经慌乱不堪,意乱则剑乱,要不是胡车儿想要活的曹安民,曹安民此刻大概已经非死即伤。

“呲!”

胡车儿趁曹安民意志散乱之际,仅用了四五招,就用双刀在曹安民左右臂上都划了两道口子。

一吃痛的曹安民很快就丢了长剑,这时又被捡到空门的胡车儿一脚踢飞。曹安民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加一条血箭后,摔落玉石地面。

“哼!无知小儿!”

胡车儿如一头豺狼般一刀藏于背后,一刀指着嘴角挂血躺在地上的曹安民一步步逼近,嘴角更是挂着邪魅的笑容,缓缓向曹安民走去。

“呼!”

就在胡车儿再次合刀一手,腾出一手,擒获躺在地上的曹安民时,关键时刻,一股强大的气势直冲入房门,“当!”胡车儿敌踪未见到,一支银灿灿的长枪已经伸到他面前。胡车儿挥刀便挡,但对方劲道奇大,两班兵刃相交之下,胡车儿一下子被撞开好几步。

胡车儿知道来了高手,不及再抓曹安民,急忙回身再入屋内,一把拽过已在丫鬟紧急服侍下,披上一件外衣的邹燕,意图再以他为人质,要挟来人。

而出乎胡车儿意料的是,来人并没有急着追入,也没那么快,刚才的长枪显然不是刺出来的,而是子楼下射上来的。但当胡车儿搞清楚时,机会已错失,来人已缓步踏入屋内后,一把拽起了地上的曹安民,让他退开半步,站到自己身后之后,收回长枪向天咚的一下置于地上,前移两步神情冷漠的注视着屋内三人。

第七百五十六章 邹燕的归宿

此时经过一段时间的房门大开,屋内迷雾渐散,胡车儿很快看清了赵云的标志性白衣和镔铁长枪。

胡车儿认出赵云后,横眉冷对道:“哼,就是你追了半夜,你倒是来得挺快!”

赵云看了一眼神情呆滞的邹氏,毫不为美色所动,只是冷冷的回敬道:“胡车儿你跑的也不慢,尽然躲到女人这来,还想欺负安民,你就可真够要脸的!我本以为你是一个英雄豪杰,却没想到你是一个卑鄙无耻的混蛋,竟然想用一个女人来做挡箭牌,你觉得这会对我有用吗?”

赵云来得晚了片刻,是因为被南城门守军阻扰,他知道这是胡车儿进城时搞的鬼,不由气得哇哇大叫,但这时张绣手下传令守军放弃抵抗的军令也到了。

赵云进的城内时,胡车儿早已逃得无影无踪。赵云凭着经验,认为胡车儿冒险回城,定是城内有什么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而全城最重要的人或东西,毫无疑问在郡府。

赵云略一思量,就甩开部下策马直奔郡府,说来也巧,赵云前段时日由于为了躲开张绣,一直驻扎城外,所以对宛城的道路不是很熟,他只是凭着大概记忆,直奔郡府而来。但在这黑夜里,他必不可免的走岔了一条道,也就这样鬼使神差的把他送到了这座别院来。

以赵云的敏锐,很容易就觉了这间院门大开,并伴有血腥味的院落,引得赵云进来查看。

胡车儿面对赵云的讥讽,哈哈大笑三声,面色黑得有些可怕,就像是锅底一般,更是有一点扭曲,还击嘲讽道:“赵云,难道你不觉得你很无耻?明知道我已在前面和你的部下大战了数百回合,更是受了伤,此刻又怎能是你的对手?你在这个时候要我与你再战?你也太卑鄙无耻了吧!怎么方才在阵前不与我单挑?今天的事情你还敢说我无耻?你们一群人攻击我一人,若说卑鄙无耻,恐怕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吧!何必在这里假惺惺的,让开,想要让她活命就给我让开一条道路。”

赵云听罢胡车儿之言,心中一动,他的确不清楚自己的手下有没有围攻过胡车儿,而在战场上这种事也极有可能生。而且赵云观胡车儿身上却有血迹,一时倒也吃不准他到底说的是真是假。

但赵云可不是曹安民这种大少爷级别的雏,他不为胡车儿所动,反而是不卑不亢的一挺长枪,哼声道:“胡车儿,战场之上这种事稀松平常,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你今日想要活着离开此地,只有打我枪下过!你放开那女子,我跟你单对单,若是你赢了我,我就放你走!”

胡车儿一听赵云之言,知赵云不好糊弄,但手上依然牢牢扣住了邹氏那挺直白皙的优美的玉颈,一手还把钢刀移近了些邹氏的玉颈,并大声恐吓道:“赵云,我懒得跟你多说,想要她活命就让开一条路。”

这时赵云还未回话,一旁的曹安民看着寒冷的钢刀一移近邹氏的玉颈,娇躯就微颤起来。曹安民看着爱慕之人生命有了真正的威胁时,大急的叫道:“胡车儿,轻点,邹夫人快被你掐死了,快住手,我答应,放你走。”

“嗯?这就是张济的妻子?”

疑问声是赵云说出的,他到今时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邹氏,以至于刚才一直在疑问这个女子为什么在胡车儿和曹安民的神态中一直感觉这个女人地位很高的样子,原来她就是张济的老婆,张绣的婶婶,那个勾引曹智不成的女人。

赵云这时才注意到胡车儿和邹氏站立身后传来了滴答的水声,显然这个邹氏方才是在那水池沐浴,淡淡的花瓣似的芳香飘荡在空气之中,细看之下赵云现这个邹氏当真如同画卷中走出的人物,仅穿着的一件薄外衣,令人遐想无限啊……

但也在这时,赵云注意到了面色平静,似宁静,淡然的邹氏仿若古佛般古井无波,神情又似有点呆滞的邹氏,表情有些不是很正常,看着她的眼神怎么好像已是断绝了生念。

饶是赵云聪明、精明,但还是怔怔出神半响,才反应过来,尴尬的挠挠头,暗叫:“这是关心此事的时候吗?”

胡车儿并未在意赵云的出神,他没想到曹安民会在此时出声,并且很是关心邹燕生死的模样。胡车儿转念就明白了,他嘿嘿一笑略微松开了邹燕那挺直的优美玉颈上的钢刀,一把揽住了邹燕那只堪盈盈一握的细腰,跳上浴池,背着浴池连道:“搞忘了,搞忘了,曹家可是一直就出多情种的,哈哈哈……好,曹安民是吧,我就让你当一次护花使者,如此绝代佳人,恐怕尽是你这一生唯一一次能出手相助的机会了!”说着便晃了晃手中的短刀,突然厉声道:“让那个愣头青让开,我只要安然离开,她就会没事!”

要知道此刻,邹燕几乎根本没有穿什么衣物,而胡车儿的手竟然就这样碰在了她的腰上,已是认定这份战利品的曹安民怎能不着急,他近乎用哀求的眼神,对着赵云开口求他放过此人,以保全他生命中的第一个梦中情人。

“不用你救了,我已经不想活了!”

这是被作为人质的邹燕次开口说话了,话语平淡得有些异常,即使是此刻揽住邹燕那盈盈一握的细腰的胡车儿,也感到心中一凸。

这话语,太过平淡了,平淡得就像是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胡车儿心中一凛,这个邹燕到底是可怕,还是故意保持着镇静,怎么说不要活了呢?

但此时说着话的邹燕猛地一昂头,在她那黑亮自然披散的长,往后飘散后,显出了那双长长睫毛下满含泪水的那双眸子,绝代无双的容颜也在此时看上去仿佛笼罩着淡淡的死气,如真似幻一般。

邹燕慢慢举起黑色的指尖微微滑过那白皙嫩滑的绝美面靥,脸上噙着一丝邪邪的笑意,眸子之中透出妖异的光芒,动作极为轻缓,似在抚摸一件艺术品般轻柔。

胡车儿看到邹燕的手指时,面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丝毫没有方才那从容的模样,眼中满是不相信之色,冷声问道:“你服了毒?”

一旁赵云和曹安民听到胡车儿那森然的话语,也感到心底寒。曹安民更是抑制不住激动之情,想要奔上前去,但被赵云拉住了。不能上前查看邹燕的曹安民,一边挣扎赵云的虎臂,一边大声质问道:“真的吗?真的吗?邹夫人,你为什么要这样想不开呢?”

“咯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动听声音响起在这房间之内,所有在场的人都呆住了,胡车儿确定邹燕服毒后,自然松开了拦在那细腰上的虎掌和架在脖颈上的钢刀。

邹燕银铃般的轻笑着,向前轻移出几步,忧郁的眼神看向泪流满面的曹安民,换上一副天使般的笑容,温柔道:“谢谢你小弟弟,姐姐能在临死前,知道有你关心我,姐姐很是高兴……唉,但姐姐已是生无可恋!”

邹氏说着就脱去了穿戴在身上的唯一一件薄衫,当那件衣物滑落邹燕的肩膀时,一具令人血脉膨胀的身体呈现在了曹安民、赵云等人的眼前。

但曹安民等人此时没有了丝毫淫邪之念,因为邹燕的身体仿佛是在诉说一场悲剧。只见其全身上下布满伤痕,大部分是用鞭子抽的。在其缓缓转身让曹安民等人看到她背上的刀伤和烫伤时,曹安民捏紧的拳头,甚至于渗出了血来。

“这……”

曹安民想怒吼着询揪是谁对邹燕下此毒手时,邹燕轻笑着已经回答了,“这就是我的生活,被男人挥着则来,挥之则去,任意打骂的命运,我遇到的男人没有一个把我当人看的,我只是他们的玩物,装饰品,甚至是财产!”

说到此处的邹燕嘴角开始流出一条血丝,人也跟着站不稳的摇晃起来,在她身后的胡车儿这时也是良心现的,抓起邹燕掉落在地上的衣物,帮邹燕遮在身躯上的同时,一把抱住了邹燕。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本来可以活下去的!”

此时的胡车儿已经明白了,他误打误撞进入的不是什么邹燕的卧室,而是她特意准备的最后归宿。他闯入时邹燕正在做人生最后的沐浴更衣,并已经服下毒药。邹燕要在自己身前最喜欢的熏香和她唯一认为能适当洗净自己人生污垢的浴池里,结束自己的一生。

可能她身边的丫鬟们都不知道邹燕已经在实施这一计划,所以还一直服侍在她左右。

直到此时,在场的唯一丫鬟扑到在邹燕的怀中,大哭道:“夫人,你为什么要这样?”

嘴角血流加大的邹燕明显加重的呼吸,对着身边的丫鬟道:“小红,不要哭,这谁都不怪,怪只怪我来错了时代!”

“这并不能怪你,命运是可以改变的!”

这句话声不响,可是语气中自有一股凛然之威,似乎眼前便有千军万马,也会一齐俯听令。

屋内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忽听得门外靴声橐橐,一人长笑而来,只听那人朗声道:“邹夫人,只要你想活,我还可以救你!”

屋内胡车儿和曹安民听闻来人声音,立时脸色大变,那正是曹智的声音。

曹智的意外出现使屋内众人神情各有变化,就连一直如老僧般恍若不闻的赵云,此时也是双目之中突然精光大盛。

但还未等屋内众人一念方毕,蓦地里白光闪动,嗤嗤声响,但见一柄刀刃,一柄斧刃晃动下,立即割下了房门上仅剩的门帷,现出曹智笑吟吟的站在门口和其身旁的许褚、徐晃两员大将。跟着砰蓬之声大作,泥尘木屑飞扬而起,四周墙壁和窗户同时被人以大铁锤锤破,每个破洞中都露出数名军士,有的弯弓搭箭,有的手持长矛,箭头矛头都对准了室内。眼见只须曹智一声令下,房内有人身上就要矛箭丛集,顷刻间便都变得刺猬一般。原来曹智的兵马在曹智到来之前,已潜入此处院内,有所了准备。

“救她,救她,快救她……”

胡车儿、曹安民等此时不顾屋内的变化,齐声对着曹智叫嚷着要他救邹燕。

曹智扫视了屋内的情形,在曹安民脸上多停留了几秒,刚要转身叫人进屋救治邹燕。

邹燕却在此时摇头道:“不用了……曹将军,多谢你在我人生的最后一刻能来看我一眼……”

正要说话的曹智微一踌躇,跨了一步,便又停住,在他转回身体时,只见邹燕抬起的玉手正缓缓落下。

“夫人……”

“邹夫人……”

几声哭声几乎同时响起,曹智一振,他本来还以为自己来的不晚,邹氏应该有救的,没想到邹燕服毒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唉!”看着一个牵动过如此多男人心的女人香消玉殒,现场气氛顿时一片愁云惨雾。现场最起码有两个半男人曾经暗恋过邹燕,胡车儿和曹安民此时已完全没有了敌意,伏在邹燕的尸体旁痛哭不已。

曹智在一声暗叹之后,也是起步走入了屋内。他大概就是那半个吧,他在最近了解了一下邹氏的出身和过去,已经在心里为她的身世感到怜悯,甚至于对她的看法也在生着改变。

战争毕竟是男人间的事,曹智也没打算过在攻破宛城后,对邹氏采取什么迫害行动,甚至已经想好了要放她走,去过正常人家的生活。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邹燕选择了自己的人生道路,那就是她的归宿。

半响,现场的吊念氛围,淡了些,曹智走到伤心不已的曹安民身旁,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安慰道:“这或许对她来说是种解脱!”

曹智今日很意外曹安民原来早已暗恋上邹燕这件事,他有些自责,那日不应该拖着自己这个初出茅庐的侄子看邹燕装冰山美人,以曹安民的年纪,抵抗美色引诱的能力是缺乏的。曹智这会儿倒是担忧起,邹燕的身前、故去将来不要对曹安民产生什么感情上的障碍来。

第七百五十七章 班师回朝

待曹智劝慰好曹安民,命人抬走邹燕的尸体,就把注意力转移集中到了胡车儿身上。

“呵呵,胡车儿,不得不说,虽然我觉得我高看你,但是现在看来,我还是有点小看你了,荀攸说你在今日表现的很是个有义气,你在张绣身边无论他怎么失事,到最后他身边的人差不多都投降了,你一直没有离开他,甚至为他拼着命回来救他的儿子,你的表现很令我吃惊,我喜欢忠臣,我也很钦佩你的为人,只要你臣服于我,我可保证你会得到应有的重用!”曹智非常认真的对还在悲伤邹燕去世的胡车儿说道。

“臣服?你要我胡车儿臣服……”胡车儿眉毛一挑,呼的一下站了起了。赵云等曹智左右军将,还以为胡车儿要暴起,忙一轮银枪,挡在了曹智身前,暴喝道“胡车儿你想做甚?”

胡车儿一看自己两手中的短刀,再看看门内外云集的曹军兵将,叹了口气,两眼失神地问了句:“我家主公如何了?”

“他……很有尊严的去了……”

“啊!”

这声啊是赵云出的,他也是此时才知道张绣已经死了的消息。赵云感到很是意外。

倒是胡车儿没赵云那么吃惊,并解释了张绣临终前对自己人生的态度。

“那是主公希望的,他觉得此生已无可恋,也有很多他难以面对的人和事,或许我也应该像主公,像邹夫人一样……”

“慢!”看着胡车儿再次看向自己的短刀时,曹智出声喊了停。

“你不想再见你少主一面吗?”

曹智抛出的话题是有效的,胡车儿身体一顿,缓缓抬头时,曹智已转身吩咐几句后,不一会儿就有人牵着一只幼嫩的小手走进了这间屋内。88dU8

那是一个十三四的小孩,长的很是健壮,面目也很清秀,已经有张绣的几分神似了。胡车儿一见这个小男孩走入,噗通一下跪下了,伴着泪水,胡车儿哽咽叫道:“少主,末将护主不利,实在愧对你啊……”

那男孩自是张绣的儿子张泉,别看他年纪不大,但很懂事,他见胡车儿哭了,快步上前,扶起胡车儿,神情慎重道:“胡将军,家父最后的遗愿我都知道了,他要我好好跟着曹公,你也来吧!”

握着张泉小手的胡车儿,听到这句时,自然反应的抬头冷哼道:“不可能!”

但见到张泉那双乞求、渴望的眼神的一霎那,他又软化了。

“张泉的安全我可以保证,有你和张绣的一帮老部下共同照顾他成长成*人,也算对张绣的一种报恩,你看如何?”曹智适时的在一旁提议道。

“曹智,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我们拥戴我们的少主,重新反你,成为你的心腹大患?”胡车儿看着曹智再次恶狠狠的说道。

“怕!当然怕!不过我相信我曹智的仁义,更能感化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哈哈哈……”

在曹智的长笑声中,曹智完美收服宛城和张绣旗下三万多人马。而收留张泉,劝降胡车儿都是为了能安抚好这批人马,并尽快的让他们为自己所用。有了张泉、胡车儿,就可以起到稳定作用和大幅提升曹智仁义的形象。

曹智对于张绣的死,是不是在他的计划之内,谁也不知道。荀攸、郭嘉在宛城郡府见面时,只相互道了句“公乃当世唯一之枭雄也!”

曹智在彻底接收宛城后的第三日,就风光大藏了张绣和他的婶婶邹氏,并向朝廷表文追认张绣为破羌将军,谥号定侯。

仅隔一日,穰城又来捷报,镇守穰城的刘表小舅子蔡瑁,见曹军势大,又在之后受到张绣战败,丢了宛城的消息后,自知再无法保住穰城,就主动退出了穰城。

曹仁、曹洪毫不客气的占领穰城。

至此,对许都有着肘腋之地威胁的南阳大部分落入了曹智之手,曹智也马上表举曹仁为南阳太守,拨军马五万,驻守南阳,而他在处理完来自肘腋之地的威胁后,曹智就马上班师回朝,回转了许都。

荀攸对张绣说的他们轻描淡写化解的来自三方的威胁,早已迎刃而解肯定是夸大了,只有曹智和他和核心成员心里清楚,威胁到底解除没解除。

总体情况只能说还没到很糟的情形,袁绍肯定没有南下许都的意思,他这会儿正调集兵马攻打青州,去掉公孙瓒的另一只犄角,无暇顾及与他。

关中那十几股军阀割据的局面,其中马腾、韩遂势力最强。曹智也以采用荀彧的建议,派钟繇以侍中的身份代理司隶校尉,持节督关中诸军。那边的事也基本不会有太大麻烦,马腾、韩遂毕竟是被袁绍赶出并州的落水狗,气还没喘顺呢,那是曹智的对手。

马腾他们能对曹智产生点麻烦的,也就只是现在还未成为曹智妾氏的杨婉知道马的消息后,不知会有什么反应?当然,这属于曹智的家事!

接下来就属那个自封为仲氏,要做皇帝的袁术和站稳徐州的吕布,这两人有了新的勾搭,对曹智产生的威胁目前来说正在升级。

袁术在兴平二年末到建安元年初被曹智的大败,丧失了九江、豫州的大片土地后,势力为之一挫,其次就是自封了徐州牧的刘备,也来凑热闹,大败袁术军在淮北,并大肆抄掠,抢走了大量物资、粮草。

袁术实力严重受损之下,这时还能意识到要拉帮结派,来挽回劣势的袁术,在曹智出征张绣时也没闲着,一边准备着他的登基大典,一边寻摸着合作对象。

这时天底下任何一路有实力的人物,差不多都知道了袁术要自封为皇帝的事,谁不明白,正统的皇帝在许昌,谁敢跳出来说要推翻那个正统的刘家之人,那就是神经病。

袁术就属于那个病的不轻之人,弄得现在任何一路豪强都对他避之不及,谁还敢和他合作。于是袁术想到了吕布,吕布属于逃难到的徐州,说他这会儿人在屋檐下,一点不为过,日子恐怕过的不怎样。于是袁术派了专使,出访驻扎在小沛的吕布,言明要和吕布再次联手对付刘备和曹智。

吕布吃不准要不要和这经常出尔反尔的仲氏皇帝合作,就问陈宫。陈宫认为这是吕布夺取徐州的好机会,应该答应与袁术合作。

于是,在袁术派出纪灵统帅三万军马支援吕布后,吕布趁着刘备征讨袁术,在淮北未归之际,先把目前的徐州州治所下邳给占了。

等刘备喜仔仔的满载着战利品回到徐州时,才现下邳被吕布占了,而且自己这个徐州牧也被稀里糊涂的易了主,吕布已经取得了一部分徐州官员的认同,成了自封的新任徐州牧。

刘备和他的两个结义兄弟气得可以,张飞等力主马上对吕布动武,夺回下邳,重占徐州。

在一片主战声中,刘备还是能保持清醒和克制的,事实很明显,吕布得到了袁术的支持,兵力得到增援,实力已经大为扩充,此时和吕布翻脸,他刘备已经不一定是对手了。

刘备是个非常识时务之人,他知道此时必须选择隐忍,假意顺从了吕布已成徐州牧的事实。吕布也老实不客气的反客为主,立即指派刘备驻扎在小沛。

刘备表面上时一忍再忍,显得很没骨气的被吕布拨弄的随遇而安着,但这家伙岂是就此罢休的善类。

刘备与属下驻扎进小沛后,就问此时身边的智囊糜竺该如何对付吕布。

糜竺为刘备分析,“主公此时势单力薄,而吕布已经找到袁术这个靠山,实力大增,我们此时还不是他的对手!”

刘备搓着两条长的大马猴似的手臂,急问糜竺:“那以先生,我又当如何自处?”

糜竺深深地看了一眼焦急的刘备,道:“我们也要寻找外援,并加盟更大的势力!”

“嗯!”刘备充分肯定的点着头,再问:“那先生认为我们此时还能依附那路豪强呢?”

糜竺微微一笑道:“许都!曹智!”

“啊……”刘备那张本来满是期待的马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略略思量后。对着糜竺尴尬道:“先生有所不知,我与那曹智本有间隙,早年因为诸多事宜,我和的关系不是很好,我怕我们此去依附于他,他会对我不利!不如,我们联络一下袁绍吧?”

糜竺哦了声,他以前只知刘备一直喜欢说曹智坏话,倒是第一次知道俩人其实已经有过很多交集,而且听刘备的口气,俩人为了许多事闹得不可开交过。

糜竺听明白了刘备的暗示,但他依然不放弃自己的观点,就继续进言道:“袁绍虽说也和袁术不和,但他们毕竟是亲兄弟,再说袁绍此时意在幽、青两州,徐州谁得对他来说无足轻重。而曹智不一样,我们和他是近邻,从他兄长到现在的曹智,一直盯着徐州不放,就是忌惮坐镇此地之人对他们的兖州,乃至现在的许都产生威胁,而且过不了多久,我想等曹智有了时间和心力,还是会重征徐州的,我们何不趁此机会主动与曹智交好,我想他是很乐意有人与之共同对付吕布的。”

第七百五十八章 徐州来人

刘备当然同意糜竺的观点,就目前来说,离刘备最近的,最有能力帮他,最需要去除吕布这个敌人的就只有曹智。88dU8但刘备和曹智的恩恩怨怨说来话长,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俩人已经成为敌人,无论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都在隐隐中成为了竞争对手。

当刘备看着曹智平步青云,一会儿是成了位高权重的车骑将军、扬州牧,之后又是迎奉了帝驾入许昌,着实又风光了一把,紧接着就是继承他兄长曹操在兖州的势力,一下子把曹智的地位拔高到了此时汉帝国最有实力的诸侯豪强之一。曹智这会儿已经是能拿着圣旨到处去任意征讨别人的嚣张地步,但他刘备的事业刚有所起步,就引狼入室的找来了个吕布,烧香赶出了和尚,他才出去一趟,回来连老窝都给这不要脸的家伙给占了。这个吕布还恬不知耻的自称为徐州牧,徐州牧是徐州上下官员**推荐的,虽说还没得到许昌朝廷的正式任命,但那也算正统的,谁会想到这个吕布尽这样强占豪夺,一点不讲理,这一切着实让刘备心中充满满腔恨意。

但一想到要和那个狡猾的曹智,同殿为官,刘备心底还真有点憷,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次两人见面时,曹智是要置他于死地。

糜竺看刘备还在犹豫,就再次进言道:“还有许昌乃现在帝都,主公要想将来有所作为,必要的朝奉,与朝廷搞好关系是非常重要的。”

“嗯!”刘备再次脑袋像鸡啄米似的肯定着糜竺所讲,但他心里那个五味掺杂,患得患失的心境就别提了。

“主公要是有意与曹智结盟的话,糜竺原先前往许昌,拜见圣驾,商讨具体事宜!”糜竺像刘备跪拜着,主动请缨道。

刘备并没有马上同意糜竺所请,而是反复思量了几日。在收到曹智平定宛城的张绣后,知道曹智这会儿腾的出手来对付徐州之事了。刘备怕曹智会对驻扎在小沛的他,先开刀,于是才勉强派出了糜竺,作为他的代表,前往许都,朝见献帝,并向曹智提出联手对付吕布之事。

处理完许昌肘腋之地的危机后,曹智日夜星辰赶回了许都,这里一大堆事正等着他处理、决断。

到达许都之后,曹智就做出两项人事变动,派荀攸出任济南太守,调任尚书程昱为东中郎将,领济阴太守,都督兖州事宜。

这两项人事调动不是曹智突奇想做出的,而是早有计议。安排程昱领济阴太守,都督兖州事宜,是他早有计划之事。曹智作为现在朝廷的顶梁柱,在很长一段时期内,不是要长呆在帝都,就是要率兵出征,对于他现在的兖州的事物着实无暇顾及,所以必须要个信得过的人坐镇兖州。程昱作为曹操身前的得力助手,一直是个能为曹操分忧和处理州事的好手,曹操身前就对曹智这样评价过程昱:他或许没有荀彧的老成,也可能没有郭嘉聪明,但程昱绝对是个治理一地的好人才。所以曹智让他领着济阴,在兼顾鄄城的州府事宜,就可以解决曹智的后顾之忧,而且他也对程昱很是放心的。

作为目前在扬州和兖州还是沿用原本地各部人马的原则不变,曹智认为这是最为妥当和平稳过渡的合理安排,曹智想到过自己虽说是曹操的亲弟弟,但作为原曹操的老臣子,会有一定抵触情绪,但现在看来一切都还好,因为有着不时的外部压力,目前两州合兵归统曹智一人帐下后,新产生的这个以曹智为中心的团体内部还是很团结的。

而对于此役最大的功臣荀攸的人事调动,是在荀攸在陪同曹智回转许昌的路上,荀攸自己提出的。

曹智本意这次回转许昌后,就要升任荀攸入尚书府,为尚书,和他“小叔父”荀彧一起执掌尚书府。但没想到荀攸一听,吓得连连向曹智摆手,说他绝不可以在这段时间和荀彧一起共事,荀攸强烈要求曹智将其外放,做个随便哪的县令都可以。

曹智对于荀攸的奇怪态度很是吃惊和诧异,生你的官有什么不好的?

当曹智看向郭嘉在笑时,就问其原因,郭嘉告诉曹智,这次计划是荀攸居功至伟,现在不光主公你知道,帝都肯定也已在流传荀大人的智谋,那主公你说荀文若尚整件事后,又会做何感想?荀攸荀大人这次回到许都大概日子不会好过!

“哦!”曹智明白了,他们这个计划为了保密,一直是瞒着许都很多人的,作为现在曹智身边最重要的谋臣荀彧,也不知道此事的前因后果,更别提具体细节了。荀彧是在收到湖阳、舞阳的捷报时,才知道荀攸也在曹智出征的大军中。

那可想而知,在此事上荀彧肯定正在生气,而且因为曹智的身份,荀彧这气最终都会撒在荀攸身上。

荀攸知道回到许都,肯定会被荀彧追着逼问,甚至是训斥,一定在所难免了。正好曹智提到了调动的事,于是他马上抓住机会,要求调离许都,以求避过一些闲言碎语,及家人的质问。

曹智想了一下后,最终同意了荀攸的所请,并在回到许都后,又是不经荀彧同意,就让现在负责选拔官员的毛玠,下了文书,任命荀攸为济南太守,外放离开许都,做一方太守去了。

不得不说,像荀攸这种聪明人的确有先见之明的能力。曹智回到许都后,就有流传曹智在此次出征时,就打定注意要张绣死的,其实张绣投不投降都是一样的。而且这一切的阴谋策划者,都被认同为荀攸。

在荀攸迅逃离许都后,此种言论直接影响到荀彧,他在恭贺曹智凯旋而归的第一次议事时,就有意无意的传达了这个意思。

曹智当然听得明白,但他没就张绣一家差不多死绝的事实,做出任何解释,而是以实际行动认了张泉为义子,并住进了曹家的大院,和曹丕等同等待遇的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其实对于这件已经木已成舟的事,荀彧知道他再耿耿于怀,已经没有必要,关键他也是有气没处撒,又听闻了荀攸主谋残害张绣之事,自觉面上很是无光,所以才会借题挥。

但很快随着曹智班师回朝的郭嘉和一些军将、士兵渐渐又掀起了一股曹智如何大人有大量,几次放过张绣,给他机会真正投诚的言论。而且很快许多人知道了张绣和张济的妻子邹氏都是自我选择结束生命时,对曹智不利的言论才慢慢平息。

然后,大家把精力又回放到周边几个劲敌身上。曹智从宛城班师回朝时,已时过四月,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

面圣,汇报战况,接受嘉奖,向属下**行赏,忙完这一圈,曹智累的快躺下了。在皇宫和献帝一起共进了吃过晚饭,他又急匆匆地赶回自己的将军府,荀彧、郭嘉、贾诩、李儒已在他的书房等他,今晚研讨关于徐州那面的几个人和事。

曹智方一入座,就听到荀彧向曹智宣布了一个好消息,刘备派人来了!

“喔!徐州那个刘大滑头派人来了?他派了谁来?来干什么?”曹智惊喜加意外的扭问坐在他身旁的荀彧。

荀彧等到时不止一次听曹智评论刘备为大滑头,当然荀彧和贾诩、李儒都是分别跟随曹操、曹智多年的心腹,自是知道一些曹智这么叫刘备的原由。而且曹智一再在这些人面前提及过,要优先考虑和注意此人的动向,甚至在有机会的情况下,曹智一直想要铲除刘备。

郭嘉没荀彧他们了解刘备和曹智之间的瓜葛和恩怨,但对刘备这样一直想出头的人物,倒也不陌生,只是一直奇怪曹智为什么一直要想方设法铲除刘备这种现在看来还是无足轻重的人物。

“来人是曾任刘备的徐州治中从事,叫糜竺,刘备想与我们结盟,共同对付袁术和吕布!”荀彧向曹智解说着曹智的所问。

曹智一听“糜竺”又是一声哦着惊喜道:“就是那个传说曾遇过火神,并受其指点而免于大火的糜竺?”

荀彧微笑着点头称是。曹智很是兴奋,这种历史传奇人物,他每次见一个,就会有不同的收获,曹智这时已经很期待与糜竺的会面。

而稳重、老成的荀彧接着又为曹智解释着糜竺来之前徐州的情况,“稍于此前,吕布趁刘备讨伐袁术时,已经占据了徐州,并和袁术已经暗通信件中,袁术已经派兵增援了吕布,吕布并将刘备和他的部属安排在小沛,让他作为阻挡我们的前哨。刘备可能自感斗不过吕布和袁术,又想夺回徐州,所以就主动找上我们,想和我们结盟。”

“呵呵!”曹智听完先笑了,随后又道了句,“这个仲氏皇帝倒是一刻不消停,他也掺和进来了!”说罢,就皱着眉头沉吟起来。

第七百五十九章 拂袖而去的糜竺

荀彧等还不知曹智对此事的态度,见他沉吟,就都没说话,书房内静了会儿,曹智抬头扫视了众人一样,问道:“那你们对此事的看法如何?”

荀彧和郭嘉等人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还是由荀彧先表意见道:“我们跟吕布开战是迟早的事,徐州也是我们近来一段时间的心腹大患,有个刘备来投我们,对我们来说只有好处,我主张接受。88dU8”

荀彧的态度倒是明显,荀彧说完,看了一眼郭嘉,后者站起身对着曹智一做弓,缓缓直起身后道:“这个刘备现在找上我们,无非是想利用我们,但我们也可以反过来利用他,有了刘备在小沛替我们放哨,对我们来说来自徐州的压力就会稍稍减轻一些。趁着袁术正在为称帝做准备,一时间也不会卒起兵革,我们就可以养精蓄锐一番,腾出手来对付其他敌人!”

郭嘉说完,李儒想了想也表示赞同接受刘备的投诚,此时他们多蓄积力量和召集更多的盟友,加盟到曹智竖起的汉室之旗周围,对于他们将来更有作为不无好处。

曹智连听手下三位重要谋士的意见,点着头认可他们意见的同时,却还是没有开口表态。

对于众口一词的主张接受刘备,贾诩一直没吱声,显然只有他看出来了曹智另有话要说,所以轮到他表达意见时,他没有继续荀彧、郭嘉的赞同言语,而是突然问了曹智:“主公,以为这个刘备如何?”

曹智那呵呵的笑声随着贾诩的问话,再次出现在了书房内。房内都是当今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马上也意识到了贾诩的点到。

此时,曹智欣赏的看了一眼善于揣摩自己心意的贾诩,然后才缓缓开口道:“在座的各位无论是今天还是将来,都将是这个国家的栋梁,我曹智的心腹,有些事我也不瞒你们,这个刘备我大哥身前就有交代我,说他算是当世的一个枭雄,就算现在未能成气候,将来也一定会有所作为,并且必将成为我们的心腹之患!”

曹智的话说的很是慎重,书房内的人都感到了一份曹智散出来的压迫感,他们也都不得不慎重的听着曹智的话语。8像荀彧心里还泛起了嘀咕,“这曹操可真有意思,怎么又要我有朝一日有辖制他弟弟的能力,又对他这个弟弟交代一些连我都不知道的人和事?”但荀彧很快就摇头驱散着这份疑惑,人家毕竟是亲兄弟,曹操如果不是那么早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大概也不会他自己当成一支将来为自己儿子方便对付曹智的伏笔。

“那主公之意,是不是要我们不接受刘备的加盟,现在就和那刘备为敌?”李儒问道。

“不!”曹智摇头,又摆手,“我们现在和刘备为敌,甚至去兵戎相见,只有便宜了吕布和袁术,这俩人是我们当务之急除之人!”

“那……”贾诩故意把这句话拖了长音,意思是等着曹智继续。

曹智也不急着讲出自己的想法,只是先沉思了会儿才问道荀彧:“这个糜竺现在在何处?”

荀彧回道:“安排在传舍,有舍弟荀谌陪同着,一直没跟他交代过什么结果,只是一直和他打着太极,说要等你回来再说!”

“嗯,好!”曹智赞赏的看了一眼荀彧,表示着对他老成的处事手段大加认同。接着就建议道:“你们看这样如何,我们暂时要接受刘备,但不是加盟,我要他投诚与我,而且是秘密的,不公开的。88dU8然后在我们出征徐州,拿下吕布之前,就让他屯与小沛,并且还不要和吕布撕破脸皮,以备将来一击成功。然后,等我们解决吕布、袁术,再回过头来铲除刘备!”

对于曹智一再坚持要这个刘备死的论点,这回轮到曹智这些谋士沉吟了,书房再次陷入寂静。

不一会儿,李儒率先言的担忧道:“我们先利用刘备帮我们盯着吕布,甚至将来再连他一块收拾了,这都没什么不好。但刘备肯听我们的,那么老实隐忍在徐州,在吕布身边?”

李儒说完,荀彧、郭嘉等人都在点头,显然他们都有同样的忧虑,既然曹智说刘备有雄才大略,就不是笨人,怎么肯如此明显的被人利用呢?

但曹智却非常肯定道:“会,这个刘大滑头一定会,谁叫他来求我的,那就是他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这家伙一直信奉在看似吃亏的买卖中,寻找到自己的利益!”

众人将信将疑的结束了这天的会议,但第二天曹智的信誓旦旦就遭受了挫折。

挫折来之不是别人,正是刘备的代表糜竺。

为了表示礼貌和对糜竺的尊重,曹智亲自接见了糜竺,请他吃了个饭,聊了些话。曹智对这个名垂千古的糜竺感觉很是不错,雍容大方,敦厚文雅。

曹操甚至已经有了想表糜竺为嬴郡太守的想法,但糜竺对于曹智的好意没有接受,他这种人很是忠贞,他决意跟随刘备。对曹智的**还是很婉转的说等将来忙完徐州之事后,在到许都来听用的话语。

曹智对于糜竺的太极,也不是太在意。随后因为曹智另有要事,就不陪糜竺先行了一步。这可急刹了糜竺,他其实在用饭期间,不止一次的提议曹智谈谈他的老板刘备和曹智合作的事,但曹智只是肯定表了个态,刘备在这个时候还能想到他这个老朋友,那曹智就肯定和刘备还是朋友。表完这个态,曹智就转移着话题,不再和糜竺谈具体两家如何互补等具体合作细则,更重要的曹智何时出兵帮刘备对付吕布和袁术的联军,曹智更是提也没提。

涵养再好,待曹智一离开,糜竺就略带温怒的质问陪同一起吃饭的荀彧、荀谌两兄弟,曹智到底想怎样合作?

作为现任尚书令荀彧级别比糜竺不是高一点点,但却在今日表现出乎寻常的耐心和好脾气,他一点不为糜竺傲慢的态度而生气,只是在接下来的话语中透露了一下曹智要刘备投诚的意思。

这下可捅了糜竺这只马蜂窝,他直接拍案而起,震得茶水溅翻了一桌,怒吼着:“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凭什么要我家主公投诚曹智,我们要投诚,也是投诚皇上,何来投诚他曹智一说,哼,曹智真是欺人太甚。你们说得好听叫投诚,其实就是要我们投降你们,哼,你们想都不要想,你们也不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糜竺对着荀彧、荀谌完一通火,就拂袖愤然离开许都,打道回了徐州刘备的驻地小沛。

当荀谌来到曹智的书房,向他汇报糜竺愤然离去的消息时,曹智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递了一封早已写好的信给荀谌,并对他说:“你跑一趟小沛,代表我出使徐州,你把信交到刘备手里,就行了,甚至也可学糜竺甩袖走人!”

“啊?”荀谌诧异着曹智交给他的任务,但还没来得及询问具体,曹智已经转身回转了内宅,看望家人去了。

当曹智看着杨婉那流转的目光,从他脸上掠过,曹智与这个温婉美人的眼波一触,就全身浸在暖洋洋的温水中一般,说不出的舒服受用。随后,曹智的双手抱住杨婉那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感受那份嫩滑如温玉,柔润似软水般无物的感觉时,荀谌只能硬着头皮上路,出前往了徐州小沛。

荀谌和糜竺差了没几天上路,他们却不知在他们赶到小沛时,正由吕布和纪灵促使着刘备下定决心投降了曹智。

在刘备等待糜竺和另一位使者从冀州和许都同时带回令他欣喜的消息时,纪灵接到袁术的指示,要他说动吕布早日对刘备下手,彻底占领徐州。

吕布也知道袁术这么急着要他杀刘备,也是在利用他,待杀完刘备,袁术再和吕布翻脸也说不定。吕布不傻,他作战凶猛、彪悍,但不是莽夫,身边更是有个陈宫不断提醒着他,要合理的运用手上的矛和盾。

刘备现在就是吕的矛和盾,留着刘备既可以戳着比邻而居的曹智,还可以防着袁术翻脸,所以吕布拒绝了纪灵多次出兵围歼刘备的要求。

吕布的态度很明确,他要刘备和他的这股势力存活着,就这么搁在那些对他吕布,对他的徐州有企图的人中间,挡着这些人的坏心。

在五月的一天,吕布在这天气渐热的时节里,一边惬意的和他的“貂蝉”饮着雄黄酒,一边互道着爱意。

正当吕布为自己的成功利用刘备,而感到沾沾自喜时,陈宫不经通报,急急忙忙奔进吕布的院落,大呼着:“主公,不好了,不好了……”

“军师?…….军……军师,何事如此惊慌?”托起一张丰臀,让“貂蝉”先回转房间的吕布,一边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衫,一边尴尬地回问陈宫。

第七百六十章 辕门射戟

陈宫没想到这个吕布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还在露天的院子里,跟自己的老婆打情骂俏,但冲也冲进来了,退出去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回着吕布的问话。88dU8

“纪灵,纪将军带兵去往小沛城了……”

“啊……”

吕布没想到这个纪灵这么大胆,没自己的命令,竟敢私自行动,要是真被他攻占了小沛,刘备是生是死事小,袁术在徐州就有了跳板、立足点,到时他这徐州牧就麻烦大了。

于是,吕布也马上做出反应,带兵出下邳,在纪灵擂响战鼓,刚要对小沛城动手时赶到,并成功拦在了两方中间。

但很快问题来了,他这一加入,到底是帮着纪灵打刘备呢?还是帮着刘备打纪灵?

难题摆在了吕布面前,这事要是处理不好,他就要成了“三夹板”,两头不讨好不说,还可能被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纪灵很快派人来催促吕布与他合兵,一举拿下小沛城,擒杀刘备及其党羽,好让他回去进献仲氏皇帝,在其开国大典来临之际作为贺礼呈上。纪灵保证到时功劳少不了吕布的一份。

闻出味道的刘备,也在此时派人出城,到吕布的营帐中求助吕布合抗纪灵。

作为吕布这方,这两家现在对他们都有用,他们谁也不想得罪,但又不能这样僵着,就在这两难境地中,陈宫都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时,吕布却有了好主意,这也是可能他一生最成功的一次挥了他的聪明才智。

吕布在第二日,在他的辕门设宴,请了纪灵和刘备同来,在剑拔弩张的宴上,吕布豪爽地先干三杯后,对着刘备和纪灵道:“你们两家争斗,我帮谁也不是,所以我决定谁也不帮,但我是此地的主人,你们要是都给我三分薄面,就看天意如何?”

纪灵和刘备均不解吕布的话意,于是就任由吕布一手拉着一个,来到辕门外,吕布将他的方天画戟插于门前的地上,然后又拉着纪灵、刘备后退一百五十步。88dU8

吕布站定后,对着纪灵和刘备道:“看见画戟上的那根小枝了吗?我要是一箭射中,你们两家就此罢兵,要是射不中,你们就各自回去,明日准备厮杀!你们两家意下如何?”

纪灵对于吕布江湖似的做派,有点**,但在徐州目前是吕布为老大,他要是现在和吕布翻脸,就违背了袁术的用意和计划。纪灵心想:“你吕布神勇,这么远的距离,也不一定射的中,不如先答应他!”

于是,随着纪灵的点头,刘备早已看到吕布这么做的对他有利,于是也跟着小鸡啄米似的点了头。

吕布看两家都同意他的方案,很是开心,但不忘警告似的把丑话说在前头。

“我先在这里有言在先,无论这一箭那种结果,你们双方都不可反悔刚才答应我之事。要是敢反悔,我就带兵帮着另一家攻打反悔的那家,没异议了吧?”

吕布蛮横的再次看向纪灵和刘备,刘备继续点着脑袋。纪灵闻到了一丝陷阱的味道,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咬着牙点头了。

然后就是吕布命人取来弓矢,他前手如推泰山,后手如握虎尾,只听弓弦“噌”的一声,一箭电光火石般被射出,下一秒那头的戟上“当”的一响。当即就有在旁观看的士兵叫道:“射中了,小枝射中了!”接着周围更多的士兵欢声雷动的拍手叫好起来。

吕布在鼓掌喝彩声中,得意非凡。刘备则也是喜形于色,反之,只有纪灵目瞪口呆了,暗骂着:“这也能射中,真……”

在刘备“养由基再世”的赞叹声中,纪灵在第二日便乖乖的撤兵回了寿春。

吕布用“辕门射戟”之计救了刘备,在报了去年刘备让他在小沛驻军情义的同时,也是很好的收服了刘备。最起码从刘备对吕布的阿谀奉承中,吕布是这样感觉的。

但这样一来对袁术就不免有点得罪,为此陈宫颇感不安,担心袁术会撕毁他们之间的盟约,向他们难。

吕布安慰他说:“袁术离我们远着呢,他自顾还不暇,哪能一天到晚兵跳过曹智,来对我们难,还是让刘备先堵在那最合适!”

说罢,吕布洋洋得意着自己人生中难得的两全齐美的计策获得成功!或者说加上戳着曹智,就应该是一箭三雕的计策成功。

历史上的事往往是因为凑巧,才成就出一段传奇的。吕布这个傻逼,也是因为这样,倒是让他的“辕门射戟”真的名垂千古。因为后来的事实证明,袁术非但没有责怪他,反而倒是向他示好了。

但就在吕布饮下庆贺之酒时,摸着冷汗暗自庆幸躲过一劫的刘备却笑不起来了。糜竺回来了,带来了不好的消息,曹智竟要他投降与他,还是秘密的,要他先在吕布这做会儿卧底!

这真是岂有此理,但想想自己底气是不足,他现在有什么本钱跟曹智平起平坐的讲条件,但给曹智这个打工,刘备已经上过多次当,也曾经多次想坑害曹智,但都未成功,现在反过来要刘备给曹智当狗,刘备心下实在不甘。

就在刘备左右为难之际,派往冀州的使臣也回来了,带回了更令人沮丧的消息,袁绍根本无意与刘备结盟,回信说的很冷淡“要是玄德还是徐州牧,一切还可商量!”

“什么意思?我刘备一时没做了徐州牧,你袁绍就狗眼看人低了!哼,想当年,我帮你到公孙瓒那边做卧底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要不是后来在徐州设计曹操的计谋没有成功,曹操提前撤了兵,我说不定已经是你的盟友了……哼!一群人走茶凉的家伙……”

刘备暗恨完袁绍,还是没有决断要选择投降曹智,毕竟那是他万不得已之选。他刚跟糜竺说完,这事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急不了,选盟友,不是讨小老婆,现在他们暂时没了危机,一切还可以等等看再说。

就在刘备话音刚落,就有人来报“曹智的使者荀谌到了!”刘备和糜竺心下一惊,再就是一喜。

糜竺在疑惑自己和荀谌刚分手,他前脚回到小沛,荀谌就跟来了,到底所为何事?

刘备则不同与糜竺的担忧,为糜竺解释道:“曹智可能改变主意了,愿意接受我们的合作条件了!”

刘备热烈的迎接了荀谌,安排好荀谌的住处,刘备就宴请荀谌。

荀谌此行老实说心里没底,是福是祸也说不好,反正这会儿还算好,待遇不错,住的是传舍,今儿这宴席也颇有排场,刘备现在帐下的文臣武将都来了。

荀谌虽说对此行的福祸有点憷,但他也知道装。装什么呢?装傻充愣呀!

反正一进刘备的宴会厅,荀谌就先不管三七二十一,闷头便吃,刘备和糜竺等敬酒,他也照接不误,反正是来者不绝。

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备暗示着荀先生你该道出来意了吧!

当关羽、糜竺等齐刷刷的放下酒杯,把目光集中到荀谌身上,等待荀谌传达曹智的合作意向时,已有点微醉的荀谌知道是福是祸都躲不过了。于是荀谌从贴身衣襟中拿出了一封信札,毕恭毕敬的双手递交到了刘备手中。

刘备一看是信,心想:“着曹智倒是想得周到,已经把合作条款都成文了!”

刘备展开书信,开始阅读。满场的眼光此时又都盯着刘备手上的信,荀谌也不列外,他甚至没再坐下,就这么直愣愣的站在堂下,等待着自己那份祸福。

刘备一开始看着信的内容,还满脸期待和笑容,越往下看,脸色越差,看完之后,基本就只能用两个字形容了,那就是“阴沉!”

荀谌看着刘备阴沉的脸心想自己这辈子算是到头了,看来是别提过他大哥荀彧了,今天这关,看起来都是过不了了。

但荀谌想好了,就是死,也要死的有气节,所以他站着一点不回避刘备看向他的摄人心扉眼神。

只见刘备扬了扬手中的信件,用冰冷的口气最后询问荀谌:“曹智还交代你别的什么了吗?”

荀谌把头一摇,干脆回答道:“没有,曹公就要友若把这封信面陈刘公!”说完荀谌把头一昂,就准备受死了。

刘备也没辜负荀谌那份慷慨就义的架势,直接一拍桌子,大骂道:“混账东西,是我对不起他多,还是他对不起我多,跟我翻老账,还要我臣服他,说什么我没得选择了,他曹智也太嚣张,真是岂有此理!”说到这里的刘备正好看到荀谌那副随时等他砍头的死样,然后手指一戳荀谌站立的方向,怒道:“来人,把此人给我绑了,扔进囚牢,等候落!”

“哐啷当!”随着脚镣枷锁和那牢门的轰然奏响,荀谌一下子从住“宾馆”的上宾,锒铛入狱,成了待斩的囚犯,这待遇真是一口气从天下掉到了地下。

第七百六十一章 荀谌的人生三重奏

荀谌在大牢里哀声叹气,责怪曹智对他不负责任时,关羽、张飞、糜竺也在围绕在刘备身边,试图询问曹智给刘备信扎上的内容。

他们均很奇怪平时温文尔雅,不太脾气的刘备为什么会看完曹智的信札,就那么大的火。

但更令人奇怪的是,刘备自从在宴会上读过信后,就一直藏着、掖着那封信件,连关羽、糜竺等最为亲信的身边人都不给看,只透露曹智狂妄嚣张,那些不堪入耳的字就不给张飞、关羽等人看了,免得他们跟着一块生气。

糜竺虽说已和刘备成为大舅子与妹夫级别的亲戚,去年糜竺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了刘备,还以他徐州富的家财,有利的支援了刘备的财政。但他明白刘备可能还是有些隐私不愿他知道,于是就知趣的不再追问曹智信件的内容。

关羽等见糜竺都不过问此事了,也就意识到了点什么,也收起了询问之心,有些刘备的伤疤、软肋他们这伙结义兄弟,还是清楚地,以现在刘备今时今日的地位和身份来说,的确不易被全天下知道刘备都知道那些不光彩的过去。

但随后他们就关心起另一个问题来,荀谌怎么办?他们荀家可都是名满天下的名士,现在已经有三人在曹智帐下任职。这荀谌更是以前担任过袁绍的谋士,虽说后来又另投了曹智,但在现今的社会文士阶级,以及当今的朝廷中都是有一点分量和影响的人,随便把他当成一个信使给杀了,可能会引起很多不利影响。

糜竺对刘备解释的理由是,“主公不要因杀一人,而得罪天下人!”的理由,一开口就劝说刘备不可杀荀谌。

糜竺这么做当然也是有私心的,他和荀谌私交不错,这次他到许都,也一直是荀谌接待的他。八度吧俩人言谈之下,很多兴趣爱好都颇相近,可谓是气味相投的知己,所以很快成了朋友。糜竺当然不想刘备杀荀谌泄愤,所以急急的一开口,就为荀谌求情。

刘备早就从糜竺回到小沛的言谈中,了解到了他和荀谌之间的私交不错。这会儿一听糜竺的话语,哈哈大笑道:“谁说我要杀这个愣头青了,我就是要让他吃点苦,遭点罪,然后再帮我带封信回去,回敬那个曹智呢!”

糜竺一听刘备无意杀荀谌,不由大松了一口气,但续而又奇怪起刘备又要写什么信给曹智,暗自奇怪:“这两人真有意思,看着像敌人,但这书信往来倒是热闹,你来我往的!”

就在刘备关着荀谌,自己则提笔酝酿起给曹智的回信时,留在下邳的斥候、细作传回信息,袁术又派人到了下邳。

刘备以为袁术派人质问吕布为何赶走纪灵的过失呢,真实情况却大出所有人意料之外。这次袁术竟然派来了提亲、说媒之人。

为谁提亲、说媒呢?是为他的儿子袁辉提亲,说是要迎娶吕布的女儿吕婉珺。派来提亲的使者叫韩胤,还带来了一万五千斛粮草和几车的棉锦珍宝,作为聘礼,正式向吕布提亲,要结成儿女亲家。

这个消息对刘备又是毁灭性的,这两个都想成为一世枭雄的人物,要是正结成了儿女亲家,他这个挤在他们中间的棋子将彻底失去作用。到时不用袁术兵剿灭刘备,吕布也要向刘备动手。那时,刘备和他的部下离灰飞烟灭的日子就不远了。

刘备搓着双手放下了给曹智的回信,又为这一新情况起愁来。糜竺、关羽、张飞等也是火闻讯赶来,与刘备相商应对之策。

关羽等都知道不能让吕布和袁术结为亲家,那是对他们很不利的。于是,刘备和他的属下们想了很多办法,来试图阻止吕布和袁术的结成儿女亲家。他们派了说客,甚至派了杀手,前往行刺韩胤,但刘备在徐州的日子不长,底子不够深厚,根本没什么分量的人物去说动吕布。吕布身边能人、高手有很多,他们很难寻到机会行刺韩胤,随着现实可行的计划都不能成功或是有效阻止吕布和袁术的关系更进一步时,糜竺和关羽试探性的重提了还在监狱中的荀谌。

刘备苦恼的回到现实,不得不重新考虑起曹智那封直白的信函来。那个家伙看来叫自己不要再装“圣女”的措词,倒是有点先见之明。看来正如曹智说的那样,既然要做“**”了,就不要再想着立什么牌坊。

盘算来盘算去,这会儿和刘备有共同利益了的也就是曹智了,而且能和袁术、吕布这两股合并势力相抗衡的,也就只有曹智集团了。没办法,重新请那位荀谌使出来谈谈吧!

已经在监狱里呆了十几天的荀谌,刘备既没提审他,也没要问斩他。荀谌以为刘备他们把他都给忘了,这天拿着一支炭笔在牢墙上写字的荀谌,突然被一帮牢头拖了出来,扒了衣服,就扔进一个木桶里,帮他洗了个热水澡,拉出木桶,还有人递给他一套干净衣服,帮他换上。

荀谌起先还骂上一两句“岂有此理!”之类的话,到洗澡那会儿,也想明白了。刘备突然派人这么做,对他来说无非两个选择:一是把他洗洗干净,要斩他了。二是事情有了天翻地覆的转变,荀谌可能有绝处逢生的可能,刘备要以礼相待与他。

不管怎样,荀谌先接受这些,就是没错了。很快荀谌也知道了结果,在兵卫押解的地方,就使荀谌判断出,自己很有可能是绝处逢生了。因为请他到的地方不是法场,或是别处适合行刑的地方。

荀谌被请到的地方显然是内宅后院之类的地方,荀谌很快也在一类似书房的地方见到了一团和气的刘备和满脸笑意的糜竺。

“荀贤弟,来,来,请坐,请坐!”糜竺很热情的招呼着刚出大狱的荀谌入座。

荀谌顺着糜竺的所指,看到了一幅已摆上点心热茶的几案,呵呵两声冷笑后,非但没依糜竺之言坐下,还开口就讽刺刘备道:“刘公派人把友若洗剥干净,再喂饱后,是要蒸呢,还是油炸了?”

荀谌不给面子的话语,让刘备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刘备一直有常人所不能忍的能力,他对着荀谌微微一笑后,抢在欲要开口解释的糜竺之前,道:“那里,那里,前些时日对先生有些误会了,玄德在这里跟先生赔不是了,还望先生不要见怪……”

刘备作为一方之主,能如此放下尊严,向荀谌赔不是,已经很给荀谌面子了。

荀谌也只是冷笑几声,没在出言讥讽,他毕竟清楚自己还未脱离险地的处境,识时务为俊杰,在荀谌的字典里,一切都要先保住性命为前提。

之后,在糜竺的强拉硬拽下,荀谌终于入了座。一番虚情假意之下,刘备待荀谌的敌对气息稍事缓和之后,就拿出了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信札,交给荀谌,差不多和曹智当初派遣他出许都一样,还是那句“你把此信交托曹智之手即可!”,其他就没什么态度或话语的转达了。

荀谌心里那个憋气啊,这办的叫什么差事,俩人都像小情人似的,你来一份信,我回一封信的,双方都这样,实在话交代一句的都没有,什么玩样……

荀谌心里骂归骂,但事情总算有了结果,他虽说经历了人生中最严重的三重奏,刚来小沛做过上宾,当晚就成了囚犯,做了十几天大牢,这会儿又成了上宾。荀谌自己想想此番遭遇都觉得云里雾里的好笑,这会儿也来不及让他细细品味,小命总算保住了,而且完成了曹智交代的任务,结果有些模糊,但也不管了,荀谌怀揣上刘备给曹智的回信,就踏上了回许昌的道路。

荀谌经历人生三重奏时,身在许昌的曹智却更其恰恰相反的正经历着人生最辉煌,事业蒸蒸日上的阶段。

先是关中传来好消息,由于献帝现在有了曹智这个大靠山,整个帝威,整个朝廷号的政令分量也早已大幅提升。钟繇这个持节的钦差回到他曾经长呆过的关中时,底气也不一样了。不在是以前到处求人去勤王了,还要看别人脸色。相反,确是有许多主动找上门来巴结钟繇这个司隶校尉,要托他的关系,和曹智拉上交情。

说实话,关中的军阀虽说鱼龙混杂,加起来的看起来的力量也不小,但他们一直很担心,当年对献帝那么差,这会儿会说动曹智带兵来剿灭他们,所以人人自危着,想谋求个好的出路。

前些时侯虽说有西凉的韩遂和马腾为他们牵头,组成了关中联盟,并通过和曹智派来的钟繇谈判,在关中联盟表示臣服许昌政府后,已经和曹智的敌对关系给缓和了下来。但大家到现在也没受到许昌朝廷的正式任命,或是封赏,基本上还是停留在自封、占山为王的不合法状态。

第七百六十二章 人生得意

不合法的状态让许多人寝食难安,近来又接连听说了曹智平定南阳和张绣战死的消息。(8张济、张绣这支可也是从他们西凉军阀中分离出去的一支,曹智一灭了张绣,这些关中军阀这会儿都在估摸着曹智会不会平定了南边,就来动他们关中。于是刚因为钟繇带来平静了些的关中地域,各方军阀又都担忧起自己的一些“前途”来。

段煨就是其中之一,这个当年挤走贾诩的西凉名将,最近惶惶不可终日,他担心贾诩会报复他,而向曹智进言,兵征伐与他。

段煨很快准备了礼物,前往停留在安邑办公的钟繇,向钟繇转达对许昌政府绝对效忠的同时,还想请钟繇在曹智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段煨此行关键的意思,无非就是让曹智不要来动他的地盘和兵马,他也没什么大志,只想在受命于许昌的前提下,有块弹丸之地,让他安身立命就行。

钟繇当然明白这个行动、言词很露骨的段煨的意思,而且造成这股担忧风波的始作俑者,就是他钟繇。

钟繇的用意很明显,“你们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还要我这个司隶校尉做什么!”他的这一观点也是得到曹智认可的。

在钟繇出行离开许都之前,曹智的原意是要在征伐完张绣,就要动关中一带的。关中一带不但有长安、洛阳等旧都城,更有从董卓之后,就留下的多股兵马,像土匪一样盘踞在关中各地烧杀抢掠,为祸着一方。

作为数代天子呆的地方,奉帝在侧的曹智怎能让这么神圣的地方,成了土匪、强盗聚集之地。特别是曹智得知韩遂、马腾也加入到这一地区后,更是很不好受,他们不但比较有组织能力的把这些强盗军阀联合了起来,而且还是和曹智有仇。88dU8他们这么快被袁绍侵占了并州,和曹智来走的那遭不无关系。

曹智现在更是霸占着马腾的儿媳妇,这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不但打了一场糊涂仗的马得知了这一情况,就连已经是曹智人,还未被曹智娶过门的杨婉也得知了“前任丈夫”马已经到了关中。

杨婉在这么多年的曹门生活,早已在曹智的精心布置、策划下,对曹智日久生情,终于在曹智卑鄙、无赖的连番攻势下,骗得了上床的机会。任红昌等曹智家人也都对她不错,均以姐妹相称,早就当她是一家人了。

杨婉这个人本就是个与世无争的性情,所以很能被一个团体接受。她只是多年的保守性格,对于还没和曹智定下名分,就有了夫妻之事,害羞不易。

曹智反正是老干这种先上车后补票的事了,就频繁给杨婉灌输着现代“性解放”的级观念,想让她释怀。没想到杨婉那能接受在她看来是淫亵秽语的现代观念,她好几次羞红着脸,把曹智直接赶出房门。往往这样的时候,曹智就更来劲了,非得追着杨婉说个没完,整一个毫不稀罕自己脸皮的下流胚。

曹智和杨婉渐进恩爱的日子,就在水到渠成,杨婉准备接受曹智,嫁入曹门时,马到关中的消息好死不死在这时出现在了杨婉耳中。

以杨婉柔弱的性格,是不可免的又想起了马的好,自感理亏,做了之事的杨婉,一下子又不同意和曹智的婚事了,并把自己关在房间内,痛哭了三天。

这下曹智是妒忌心理冲昏了他的头脑,与钟繇、荀彧相商关中问题时,他执意主张征伐,一举歼灭这伙强盗军阀。这里头曹智就包括了韩遂和马腾,但关中这十几股军阀,不是张绣和刘表的虚情假意,要是强征,只有让他们这些充满血性的汉子,更紧密的抱成一团。6

于是,钟繇就建议曹智不要打关中,他尖锐的指出曹智要是出兵关中以后,就会造成囤积在关中这帮西凉军的团结和结成死党,他们会联合起来迎击曹军,对许昌政府不是很有利。

钟繇说韩遂、马腾两个人已经是面和心不合的了,现在又能黏在一起,主要是外因的威胁,促使他们那么做,但他们总有一天还是要自己打起来的,我们不如等一等。现在把他们逼急了,他们两个就真黏在一起了。

钟繇现在作为曹智集团的一员,自是可以向曹智直接进言和出谋划策。但这番话说的有些重了,毕竟大家都是知道曹智在这件事上是夹有私愤的,他这么不顾曹智感受的对曹智提出反对意见,要是换做另一位主公,杀了他都有可能。

但毕竟曹智来自现代,而且他也过了冲动和对忠言逆耳的年代。曹智很清楚在关中这件事上不能草率行事,于是,在荀彧的劝说下,曹智最终接受了钟繇的建议,现阶段以安抚、拉拢手段平定关中为主的策略。

在钟繇回到关中司隶地区之前,曹智已经拥有了河东、河南、河内的司隶区几郡,但其他地区还被各军阀占着。钟繇此次被曹智委派到司隶地区执政,其实就是要利用他对司隶地区的熟悉,给他机会建功立业,所以钟繇也急着为不辜负曹智的期望,交上一份自己的功绩而努力着。

钟繇这种人不但是朝廷老臣子,更是有手段的人物,他一到关中,先给马腾、韩遂写信,陈述现在与曹智为敌,等同于和当今朝廷为敌的利害关系。

马腾、韩遂也知道现在难以捋动曹智的胡须,只好在表面上作出愿意归顺许昌朝廷的态度。

钟繇很好的安抚了关中诸豪,已经是功不可没,但他还是很清醒的认识到了关中地区潜在的危机。于是他就利用一切可能要促使这帮人分裂,先产生火拼和内斗,以求消耗他们的实力,以备将来更容易收服。

段煨主动来找他,钟繇便利用了这次机会,向段煨提议要想受到曹智的承认,就要建功。那段煨就问自己有什么地方可以为曹智效力的呢?

钟繇对段煨道:“目前就有一个,李傕、郭汜已经被定性为反贼,现在人人得而诛之,段将军何不攻入长安,抢先建了这份功劳呢!”

段煨立时眼前一亮,不就是嘛,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眼前,他怎么就没想到、看到呢?这就是差距啊!李傕、郭汜现在是众叛亲离,手上只剩下二三千兵马,守着长安,凉州军老大的位置早就名存实亡,何不杀进长安,为自己取得一份安身立命的功劳,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于是,段煨在钟繇的授意下,打着讨逆的旗帜,攻入长安,杀了李傕,将李傕全家老少2佰余口押解许昌。

曹智下令夷了李傕三族,立即派遣钟繇镇守长安,并能马上说动献帝封段煨为“安南将军”,并封了闅乡侯。

钟繇到达长安后,曹智又派了韦端、张既等前往长安辅助钟繇。钟繇马不停蹄,利用段煨榜样的影响下,再对韩遂、马腾等关中军阀施压。韩遂、马腾等想想自己寸功未立的占着朝廷封给他们的将军称号,是有点名不符实。但建功的机会,已经被段煨先占了,他们在妒忌与后悔心态的交织下,也不知道他们还想给曹智什么。

于是,又是在钟繇的暗示下,韩遂、马腾十几路军阀各自送来儿子去许昌作人质,表示着他们的真心臣服。

钟繇漂亮的运作终于使差不多整个司隶地区都真正的归入了曹智的治下,自此曹智的势力已经扩展到了三州,兖州、扬州、司隶,加上侵吞大半个豫州,实力已经隐隐过袁绍,成为冠绝关中、中原、江南的下第一豪强。

能个引来自己事业的第一个顶峰,曹智很是开心。这时,杨婉也在任红昌等人的劝慰治下,终于再次同意下嫁曹智。

事业顶峰,自己喜欢女人的投怀,一切成功男人标致纷纷成真,实现,这一时期绝对是曹智值得得意忘形的时期。

但很快一盆盆冷水就狂浇向曹智的头顶,曹智在晚年评价这段时期的遭遇,声称还好在这段时期有这些人来终止他的愉快心情,否则他可能范袁绍等,历史成功人士所犯的那些因为得意忘形错误一样,来阻挡他事业的再进一步。

第一盆冷水是荀谌带回来了,主要还在刘备写给曹智的回信上。曹智在写给刘备的信中,骂他不要在装娘,要做我曹智的走狗,就要做的彻底,不要拖拖拉拉,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的,咱们两个可是知根知底,一起做过强盗、贼人,偷鸡摸狗的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当年敢跟我一起去郿坞抢劫董卓的老窝,今天怎么就不敢再跟着我暗害了吕布这个跳梁小丑。

曹智这封信的目地是想激将一番刘备,把两人的老底都翻出来讲。曹智从没想到过,这封信会给荀谌带来那么多麻烦,还连续起伏的来了个三重奏。后来等荀谌回来才知道,刘备到现在还那么要面子,把他们那些陈年的芝麻绿豆的见不得人的往事,使劲藏着、掖着。

本书。

第七百六十三章 荀谌献计

曹智等人听荀谌说,刘备看了曹智的信,捂得跟他小老婆似的,就是不肯给人看。(8

这引得曹智、李儒等人一阵大笑,但当曹智看完刘备的信时,同样也笑不出来了。

刘备被曹智都比做**了,他在给曹智的回信中也没客气,直接称呼他为胆大妄为的淫贼,不光靠坑蒙拐骗的做贼起步事业,还连骗带强占的霸占别人老婆,还骂他是不是有这嗜好。

曹智知道刘备在暗示他和杨婉、马之间的关系,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是有点复杂。杨婉的老公马没死,甚至没休妻,但却已和曹智成婚,嫁作曹智的第五房妾氏。这种关系在古代是极为不正常,也是极其违背封建道德观念的。但谁让当今社会混乱呢,什么伦理常纲早就被世人抛之脑后。

当然,总有坚持道德标准的人,在暗地里指责曹智,但谁让曹智又是当世第一豪强呢!曹智连当朝皇太后都娶在家里金屋藏娇了,多强占个别人老婆又怎样?所以曹智的这些荒唐事,只有别人在私下议论,还从没有人敢这样直接辱骂。刘备的信,甚至还让曹智联想到了他和刘有宠、乔莹等人的复杂情形。当然,刘有宠、乔莹的事,刘备不一定知道,但曹智看着刘备隐指的“嗜好”,让他面部抽搐不已,谁叫他做过那么多亏心事呢!

曹智看这封刘备的回信时,也是当着一众谋士、武将的面看的,他的情绪变化,直接让底下这帮人猜测着信的内容和暗暗担忧起来。

作为受这些信件伤害最深的荀谌更是咒骂起刘备来,“你们俩不要一人一封信,结果最惨的就是我!这回要是曹智看完信,又把我撒一通气,那我可真倒了八辈子霉了,这里外不是人的事,以后我可千万不能再干了!”

荀谌正担心呢,看信的曹智倒是随着信后面的内容,而渐渐展开着紧锁的眉头,而看完信后,渐入沉思。八度吧

刘备这么和曹智撕开面皮开骂,主要是为了后面他所开出的条件做铺垫。刘备在骂完曹智淫贼后,就顺着语义,向曹智表明着,他刘备臣服也好,投降也好都可以,但你曹智别以为就像霸占别人老婆一样,把我和我的徐州给霸占了。刘备的意思先跟曹智说好,等以后他们共同消灭了吕布,重夺徐州后,徐州要一人一半,而不是由曹智来指派官员,独吞徐州,任意摆布他刘备。刘备还在信的最后注明,除了这条不容改变外,其他什么刘备做曹智的狗啊,向曹智投降啊,帮他做卧底啊,刘备都可以接受,但就是战后分配徐州上,他绝不妥协。

曹智看完信觉的又好气又好笑,于是就愣在那里,笑笑想想刘备这封信,或者说是提议,或者还可说是一份未来分成方案,倒是真有意思。

曹智正寻求着刘备提议的可行性时,荀彧、李儒等人担心的叫了几遍曹智的名字,问他是否有事。

在“哦!”的醒悟声中,曹智尴尬的看了看左右,连连道着没事,转念一想,就把手中的信递给了荀彧,让左右之人轮流看一下,帮着谈谈看法,出出主意。

曹智身边知根知底的老臣子很多,他不像刘备还要藏着掖着什么,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就算让全天下知道他抢过郿坞,又怎样?董卓那是公认的乱臣贼子,曹智当年抢他时是不合法的,但现在已经可以理解为英雄行为,为民除害的义举。在今时今日直接掌控朝廷言权的曹智,可以很大胆的拿出这件隐私来晒,所以曹智很大方的把信件转交给荀彧等人看。

荀彧、贾诩、李儒等人倒是看惯了曹智手上的信件,但大部分是关于公事的,从来没有这样有人骂曹智淫贼的信件。几人轮流看到这一段时,都大为尴尬的偷瞄着曹智。后者一点事没有的,脸皮的厚度直接出所有人的想象。

“嗯哼!”待众人传阅着看得差不多时,曹智清着嗓子,提醒众人,把注意力集中起来,别在瞎想“霸占别**子的淫贼”那一段了。

众人顺着曹智的提醒,重新把目光集中到主位上的曹智,接着就听曹智出声道:“各位,对于刘备这个大滑头的这项提议,你们如何看?”

荀彧、贾诩、郭嘉、李儒、荀谌都陷入了沉思,这种敢于和曹智直白的讲条件,他们也是第一次碰到,毕竟现在曹智就是代表着朝廷,这要是答应下来,可就是等于朝廷应允刘备将来分一半徐州的事实,所以所有人都很是慎重。

厅中一时陷入寂静,只有一些武将还在呲牙裂嘴的要在将来把刘备生吃活剥。突然,在定都许昌后,表现一直不如其他人的荀谌,率先站起身道:“主公,友若认为主公应该接受刘备的这个条件!”

荀谌的突然表态,让所有人一惊呀,特别是荀彧,他虽说不担心自己这个好胜的弟弟胡言乱语,但在如此关键时刻,忧虑起荀谌的观点过于激进。如果曹智采信,而在将来对徐州问题上,产生不好的事,就有可能受人以**的把柄。

作为一个成熟的政客,有时过快的表达政见,等同于瞎出主意,比不出还不好!所以荀彧每次进言,或表言论,总是通过深思熟虑的。

但今天荀谌的表现在荀彧眼里有些鲁莽,就在荀彧想先出声阻止弟弟再往下说时,曹智已经颇感兴趣的先问道:“友若,这次辛苦你了,在小沛还遭此大难。你去过小沛,对那的情况比较了解,你倒为什么我们要接受刘备分一半徐州的要求?”

曹智也很想给自己从扬州到许昌的谋士多些机会,但荀彧、郭嘉、贾诩、李儒,甚至荀攸等人的锋芒、才华太过显眼,以至于荀谌这个同样出色的谋士,很少有了表现机会。

荀谌不理兄长荀彧提醒谨言慎行的眼神,继续慷慨激昂的为曹智分析道:“主公你看,袁术在要寿春称帝,已经遭到一片反对声,所以他急着要拉拢吕布,希望获得在徐州的吕布的支援、支持,才会为自己的儿子向吕布求亲,儿女亲家可是很牢固的政治盟友。而袁术拉拢吕布的最大目地,就是为了对付我们。刘备现在作为横亘在我们和袁术、吕布中间的一道屏障,刘备对吕布这时的作用与我们需要刘备在那里的作用一样重要,但一旦袁术、吕布结成密不可分的盟友后,刘备就会显得没了作用,吕布或是袁术必定灭了刘备。而刘备一亡,我们就要直接面对袁术和吕布的合击,虽说我们不一定怕他们,但如果一直能把刘备安放在他们中间,阻挠着相互之间的互通,还可以把我们的这两个敌人保持原样的分隔着,我们各个击破的机会就永远存在,利用刘备对我们来说,现阶段是大大有利的!”

荀谌激动的说完一番言辞,大厅内静了一阵,接着就听嗡嗡的议论声,在厅中传开了。

从众人的表情和言辞中,荀谌不难听出众人对他提出观点的赏识和赞同,很多人都有恍然之感。

荀谌的面色一下子神采飞扬起来,这就是价值,一个谋士的价值,就是要别人来认可他的观点。

荀彧捏着三寸短须,一边点头,一边欣喜的看着荀谌,咀嚼着弟弟剖析出另类的观点。

这时,曹智也是认可含笑,再问荀谌:“友若你的意思我明白,但出让半个徐州,招一个实力不算强悍的刘备,代价是不是太高了些!”

荀谌马上对曹智道:“主公此言差异,既然主公一直说刘备乃枭雄之才,那就更不能将其外流,能控制在眼皮底下,总比任其到处飘荡,主公难以控制来得好。”

荀谌这句,让曹智心里猛地一颤。曹智暗暗回想了一下刘备在三国历史上的展史,好像就是应了荀谌所言,他就是一直在东飘西游中最终竟让他分得了三国一鼎,难道就是因为一直无人看管着他?

曹智随着荀谌的话语,心下正在结合历史分析着,越说越有劲的荀谌继续着论调,“而且,暂时的答应出让半个徐州,将来真正实施时,还可以有许多变数。比如说他刘备英年早逝了,我们又跟随去分这半个徐州呢?”

荀谌的话说到这,已经有点出众议的范畴了,你有含沙射影在最终取得徐州后,在铲除刘备的想法,也不能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上说,这毕竟是上不了台面的话。

曹智抢在荀彧之前,赶紧阻止着道:“友若,你说的很是道理,此事我们完全可以逆向思维着,让刘备利用我们的同时,反过来好好利用一把他刘备,而且我决定不能让袁术和吕布的结盟来得那么顺利,我们应该重视起他们合二为一对我们产生的威胁!”

曹智的这番言论,即为荀谌的观点做肯定定性,也很好的在当时提醒了许多曹智帐下自满的将领,在天下未定之前,决不能轻视任何一个敌人。

第七百六十四章 再次出使

这晚,曹智又招了荀彧和荀彧等人细谈接受刘备投诚的具体操作。荀谌通过一番慷慨激昂的当堂言论,这会儿胆也大了,自信心的也足了。他在这晚的小会议,又向曹智提议放弃和刘备秘密结盟的原定计划,相反大张旗鼓的对吕布声称我们和刘备站到一起的事实,利用这事去触动吕布,让他产生危机感,进而让吕布慎重思量与袁术的结盟。

不得不说荀谌的提议与原先曹智荀彧等的计划出入较大,但他说的不无道理。曹智接受了他的意见,与第二日对荀谌提出大张旗鼓的接受刘备投诚一事,展开更广范的讨论,最终一致认为现阶段这么做对遏制袁术和吕布将会起到一定作用。

但对于荀谌主张同意刘备所请,用半个徐州换取他的臣服,曹智集团的内部也存在严重分歧。很多人不认同荀谌提出的将来反悔、耍赖方案,他们认为刘备不一定会死,第二既然曹智为此事做出了承诺,就等于朝廷对刘备做出了承诺,一旦将来他们取得徐州,就要履行承诺,否则以曹智的身份、地位和朝廷的信用将来都是一个很大的污点。

反对派以郭嘉为,坚决反对曹智承诺给一半徐州之事,主张眼前利益的荀谌当然不相让,说这是权宜之计,徐州不是还没得吗,将来的事还有很大变数。

郭嘉反之劝曹智千万不能只为了一点眼前利益,而放弃信用。郭嘉对曹智说:你将来是要做一代雄主的,没了信用,将来还有谁来依附你。

曹智也觉得郭嘉讲得有道理,但又不愿放弃收取刘备的机会。这时,贾诩给曹智出了个主意,刘备不是要一半徐州吗,我们不是徐州也没得嘛,但我们倒是有了半个豫州。豫州牧也一直没有设立,不如跟刘备打个商量,表他为豫州牧,等于是给他半个豫州。八度吧

这样一来既可以促成联合,又可以顺应了曹智想把刘备看在身旁的想法,倒是个可行的办法。

于是,在荀谌回到许都仅十日后,再次被曹智派遣出使徐州。当然,这次不在是低调的秘密行事,荀谌这次可是大张旗鼓的踏进徐州地界的。

荀谌这次不但是曹智的信使,而且是怀揣圣旨的钦差,献帝在曹智的授意下,把刘备拜为镇东将军,封为宜城亭侯。荀谌更有夏侯惇为将领率领的万余人军队护送,但这支军队名为护送钦差荀谌,实则到达小沛后,就没再离开,实际行使起了军事支援刘备的行动,并给刘备拨去大量粮草,做好了让刘备长期屯沛地与吕布对持的准备。

这一公开行动,直接震撼了徐州的吕布和豫州的袁术,他们都没想到刘备会投降曹智,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引来曹智的兵马。

此时,吕布与袁术结亲之事,基本已经谈妥,吕布准备嫁出十五岁的女儿吕婉珺,与袁术结亲。韩胤也在完成任务后,满意的回去复命了。

吕布得到曹军进驻小沛的消息,是在一个凉爽的夜晚,他刚饮下一樽“貂蝉”为其斟上的美酒,吕布饮下后,双眼比月光更为朦胧起来。庭院中的树木花草,都是那么的宁静,这对于过惯了刀光血影生活的吕布来说,感觉真是好极了。他也曾不止一次的梦想过就此和家人,和他钟爱的貂蝉这样安宁的过完一生。但很快“群雄逐鹿”的大计又会在此时在他胸中熊熊燃烧起来,吕布暗暗的告诫自己“我可不能如此碌碌无为的过一生,我吕布做不了皇帝,也要做一个豪强!”

就在这份宁静的气氛渐入佳境时,陈宫晃晃悠悠的身影,和那尖锐如刃的声音划破了夜空。(8

“什么?曹军进驻了小沛?”吕布把酒樽推开,拍案而起。

“是啊!主公要早做打算,如果任由曹军横来直去,相信曹智很快会把手伸到下邳来。”陈宫躬身回答着吕布的问话。

“他……他刚打完张绣,还有能力与我一战?”吕布不太相信曹智刚结束一战,不做休整,还有能力再战。

“要是曹操还在,可能不行。但,这个曹智一定能!”陈宫肯定的说道。

“为何?”吕布问。

陈宫站直身影,踱开几步,分析道:“曹智现在整合他自己和曹操留给他的家当,又有差不多三州实力,绝对有能力可以调度开兵马、粮草与我们一战。曹智不像他人,只知用度,他很早在扬州就一直致力于扩大生产,储存物资,除了在兖州遭逢旱蝗二灾的年份里,他和他的军队就一直没缺过粮草、军械的配给,甚至还有军饷可。前不久我刚接获过许昌存粮可用一次远征所需的情报,看来曹智一直存心要征伐我们!”

吕布一听陈宫的汇报,脸色不由慎重紧张起来,吕布在站稳徐州后,的确再度召募了兵源,军队兵力得到了一定的补充,但远没有恢复到与曹操争夺兖州时的强盛。

这时如果曹智倾巢而出,吕布很清楚不是他的对手。但就是在前段时间,吕布观察到曹智在多方与之为敌下,不可能倾巢而出,所以才会自认为最起码在一两年内曹智是不可能对他用兵的。但据陈宫的分析,曹智有可能于近期对他进行征伐,不由让吕布坐立不安起来。

吕布在庭院里转了两圈,哈哈一笑对着陈宫道:“军师,他刘备能投降曹智,要不我们也学刘备向许昌称臣,以缓解曹智对我们的猜忌!”

陈宫一听吕布有向曹智妥协之意,心下一惊的同时,面不改色冷笑两声,反问吕布:“君侯以为你我与曹智的恩怨还能化解的开吗?君侯不要忘了曹操可是因为我们才死的,据鄙人所知,曹智可是在曹操的一帮老臣子面前多次立誓要手刃你我,帮他兄长复仇的啊!”

吕布一听“啊!”了一声,噗通跌坐回了原先的石凳上,一下子显得垂头丧气起来。

陈宫看在眼里,不为人察觉的阴阴一笑,心下暗道:“我舍弃了高官厚禄,迎你入兖州,背叛曹操,已经走上一条不归路,你吕布这辈子也休想再投降曹家任何人,你注定是要和我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陈宫暗做计议时,只听吕布喃喃自语道:“曹智肯定要与我恶之,倒是一件令人头疼之事!”

陈宫立时进言道:“主公莫愁,他刘备能攀上曹智,我们也能绑上袁术,既然主公已经答应将令爱嫁与公路将军之子,那我们就要他从豫州出兵,在那一头拖住曹智,我们快刀斩乱麻,趁着夏侯惇立足未稳,迅出兵小沛,夺取小沛!”

“啊?现在就打?”吕布一听陈宫竟然建议先向刘备和曹军开战,不免心里没底的问道。

“这就等同于曹智还未和我们宣战,我们就主动和其宣战了,这会不会引来曹军更多的兵马?而且那个一心想做仲氏皇帝的袁术还有能力在豫州拖住曹智吗?”

吕布的担心不无道理,现在谁都知道袁术是只纸老虎了,几年来和曹操、曹智等人的战绩均是败北,甚至去年刘备也去袁术的领地走了一圈后安然而回。听说袁术的属下更是走了一大半,地盘更别说了,只剩下两块弹丸之地,基本上也就还属于在苟延残喘罢了。吕布说实话对这个一心只是梦寐以求当“皇帝”的自大狂,并无多大好感和兴趣,更何况吕布与袁术还有旧恶难消。

但陈宫在主张与袁术结盟、联姻诸多问题上,一直很上心,态度也很是是亲和袁术一方。这吕布都理解为他急需为吕布这个政治团体寻找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盟友,而做出的没办法的选择。但现在需要依靠袁术的真实实力了,他有没有实力在和军事力量无比强盛的曹智一战,是个值得担心的问题。

陈宫对于吕布的担心这样解释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主公别看袁公路屡被曹氏兄弟打败,但他也是一直在续集力量,要对曹智反扑,听说他连曹智军中使用的那种投石车也仿制了出来,就是想一雪前耻,主公现在联络袁公路与我们一起向曹智起攻击,他肯定愿意,他一再愿意和我们走到一起,无非也是为了更有把握的对付曹智,并能一击击中!”

吕布一边点头,一边听着陈宫的进言,的确他现在除了和袁术联合,也没其他选择了。于是,定下决心先制人,不日就要向小沛的刘备和驻扎在哪里的夏侯惇动武的吕布,连夜要求陈宫书信一封,迅派人送往寿春,要袁术配合。

陈宫更是不惜笔墨,在告诉袁术他们即将动手进兵小沛,杀回兖州时,还在给袁术的信中恭贺袁术登基,成就大统,还用激将的语气,点拨袁术明年便是袁术拟定的“仲氏”元年,希望再过几个月就能成为“皇帝”的袁公,能为自己添置一份大贺礼。

本书。

第七百六十五章 陈珪登门

毫无疑问,陈宫指的这份大贺礼,就是指袁术能不能从曹智手里重夺豫州。八度吧

于是在建安二年的夏末,吕布派高顺和张辽率军进攻刘备,争夺小沛。

袁术也在此时配合的运兵入侵豫州陈县,欲图从曹智和手里重夺那半个豫州。

而荀谌信心满满的再次出使小沛,却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不顺。先刘备对荀谌带来的半个豫州的条件不是很满意,谁不知道这半个豫州现在已经是曹智的腹地,离帝都又近,曹智常年在这一地区屯有重兵。刘备要了这个这半个豫州,不要说能有多少自主权了,等于就是被曹智圈养起来了。

还有曹智大张旗鼓的运兵到刘备的小沛,名义是很好的驰援刘备,但刘备却有了疑虑。他现在手上也就一万多兵马,曹智一下子就派了相等数量的增援部队,这让刘备立时寝食难安起来。他担心吕布、袁术还没向他动手,曹智先对自己的小沛有了图谋。

于是,刘备就不让领兵而来增援的夏侯惇部队进驻小沛城,只能让他驻扎在离小沛城十里外的地域。这就引了夏侯惇的不满,夏侯惇就是曹智集团中现阶段骄傲自满将领的代表。他认为他们能有今天,是通过不断拼杀努力得来,在曹智控制朝廷,地盘不断扩张,一次次通过小规模动兵就获得胜利的捷报,以夏侯、曹氏为代表宗亲将领和官员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骄傲自满情绪。在这些成绩面前,他们很多人都产生了天下已经是他们这一辈人物唾手可得之物。

刘备的怠慢,直接得罪了夏侯惇。夏侯惇认为你刘备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地方势力,竟敢还敢得罪他,你这么一点点破地方送给我们都还要考虑考虑,那来图谋之意。于是,夏侯惇对于防范吕布军马可能对小沛的进攻,准备工作做的不是很充分,甚至有些懈怠。88dU8

而小沛城主刘备,现在虽说已经有了将军的官职,侯爵的封号,但却像个小市民般,正致力于和荀谌的扯皮、讨价还价的谈判。

刘备坚持要半个徐州,而不要大半个豫州。而作为提出此项方案的荀谌却要极力说动刘备接受豫州牧的官职,荀谌也是一副不答应很没面子的架势,和刘备一天三会的谈着。

但就在他们还没谈出个结果,吕布却在陈宫的怂恿下,迅兵攻打刘备了。

这使防御工作做的不是很充分的刘备一下子闹得有些手忙脚乱,夏侯惇又在此时报复刘备的怠慢,不在城外牵制吕军,造成小沛城一下子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

最后还是在荀谌的亲自劝说下,夏侯惇才出兵解过小沛城的第一波危机。而此时又传来了袁术进攻陈县的消息,知道是袁术和吕布有计划的联合行动后,刘备以为夏侯惇的出兵迟缓是曹智故意在逼迫他接受曹智开出的条件。

刘备虽说此时暗骂曹智趁火打劫,但他同时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很清楚自己的小沛城要是再有一次夏侯惇的救援迟缓,他可能连这块最后用来讨价还价的地盘,也要失去。

于是,刘备停止了与荀谌的扯皮谈判,在外部的重压下,最终选择答应接受豫州牧一职,以换取曹智兵马的驰援,保住小沛。

战况和刘备的降书到许都时,曹智在迅表奏刘备为豫州牧的同时,对于夏侯惇的表现进行了严厉的痛斥。差点战败的结果,曹操气恼的就要撤换夏侯惇,另派将领前往,但在各宗亲的劝说下,又看在歪打正着的实现了刘备的投诚,也就暂时不追究。

夏侯惇收到曹智的斥责信时,也早已端正了自己的态度,因为通过他增援小沛的第一仗,夏侯惇也领教了张辽的厉害,他差点就伤在张辽手下,而且张辽等吕布部下,调兵、组织、布阵、进攻能力相当出色,本来对自己自信满满的夏侯惇在与张辽的第一仗,就吃了瘪,不得不让他端正态度,认真对待。

曹智对小沛再次增兵之后,就把注意力放到了豫州的袁术,袁术相对吕布还是比较强大的一股势力。在曹智的控制的这大半个豫州一直朱灵、于禁、夏侯渊等强将重兵屯守,对于袁术的突袭到时准备充分。袁术的前锋陈兰、雷薄在刚进入陈县,就遭到了于禁、朱灵的迎头痛击,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袁术的后续大军不得不被曹军的气势,逼迫着停了进攻的步伐,在双方边界上对持起来。

对于袁术经常犯得虎头蛇尾毛病,曹智是清楚地不能再清楚了。他一点不担心袁术还能在豫州有什么作为,于是便考虑起是否需要亲征吕布,先解决后顾之忧。

这时郭嘉向曹智提出在对待吕布和袁术问题上,应该先考虑歼灭袁术。因为袁术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反贼,曹智作为正统汉政府的维护人,就应该履行义务出兵征讨,并且先要消灭袁术,再对付吕布。

而吕布不是说不重要,但总夹带有曹氏一族对吕布的私愤。郭嘉主张曹智要在这段时期大大增强为天下大义奋斗的形象,以扩张政治影响力,为将来的天下臣服积累资本。

但在这件事上,曹智由于受曹洪、曹纯、夏侯渊等宗亲影响,未采纳郭嘉的意见,还是决意先征吕布,取得徐州。

就在曹智亲率大军出许昌,进入梁国国界中时,一个意外的情况又让他改变了主意。

本以为荀谌提出的以支援刘备而震慑吕布的设想已经破产,却在曹智还未进入小沛、徐州地界时,遇到了另一个对他的徐州政策,甚至是对吕布、对刘备,还有已死的陶谦都很重要的一个徐州政治家族。

这个在在徐州有着根深蒂固政治基础的家族姓陈,现任家主叫陈珪,曾任沛国相,现在已经退休在家。他的儿子是现任徐州牧吕布的典农校尉,名叫陈登。

吕布能顺利取代刘备成为徐州牧,和陈氏家族的支持分不开。陈家区别于糜竺的氏族在徐州是一个比较纯的政治家族,他们家世代在徐州为官,政治影响在徐州这一地是很广泛的。而糜竺的家族是徐州第一富商,迷住的家族对徐州经济有很大作用和影响。

但陈家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内两度支持两位不同的人物成为徐州牧,给世人的感觉不是很好,有点两面三刀之嫌,成为了他们家族的一个政治形象的污点。

但就是这个两面三刀的氏族,反反复复的一对父子,这回又把亲密的眼光顶上了现代汉政府的代言人曹智。

曹智不认识陈珪父子,只是听说过他们在短期徐州牧更替上反反复复不好的名声。他没想到就是这位白老翁,会使他彻底改变对徐州的战略。

曹智是在梁国一间破败的县衙里接见到了颤颤巍巍的陈珪,陈珪显然是很急的赶到此地,求见曹智的,他甚至没有通过停留在小沛的荀谌引见,就在几名家仆的搀扶下,坐着一辆普通车架来到梁国代表吕布向曹智求和。

曹智咋一听陈珪的来意时,愣了一下,这仗刚开打,吕布还在第一仗占了些便宜,怎么就要向他求和了呢?

陈珪眯着老花眼,在一声呵呵的笑声中,唯唯道出就在三日前他规劝吕布的一番话。

在吕军前锋取得小胜之下,正准备亲自率部出下胚,用最快的度拿下小沛。这时陈珪登门造访,陈珪开口不是向吕布道贺,而是向他表示了哀悼。

陈珪的原话是“逼人听闻将军死期将至,特来吊丧!”

吕布人还没死,他陈珪就来吊丧,那还得了,吕布直接一把腰间装饰性挂着的秦皇剑,大骂着陈珪:“老匹夫,你敢咒我死?”

吕布的秦皇剑是在冀州伏击曹智时取得的,他不识这就是秦皇剑,只知这是把好兵刃。但吕布用惯重兵刃方天画戟,不习惯用秦皇剑这样的轻剑,所以一直把他用作装饰物挂在腰间。

但此等神兵利器架在半只脚跨进棺材的陈珪脖子上,吓得他三魂跑了两魂,但陈珪不愧为政坛**湖,沉得住气,在这种恶劣的情形下,一大把年纪还能保持不晕倒,并继续对着吕布侃侃而谈道:“君侯要是正与曹智大刀阔斧的交恶,那就真是离死期不远了!”

吕布一直对陈宫的快刀斩乱麻的收服小沛计划,心存疑虑。说实话,他对以目前的实力与曹军交战,心里也没底。此时一听陈珪之言,顿时激起了他心底的那份担忧,一顿怒容问道:“为何?”

陈珪咕咚着吞了口口水,继续保持镇定道:“君侯不要忘了,曹智现在可是兵强马壮,并挟有献帝,袁绍、韩遂、马腾、孙策、刘璋,天下诸豪现在差不多都臣服于许昌,承认献帝的正统,君侯却要反对,并与之开战,这无疑于谋逆。”

第七百六十六章 因为后悔而后悔

吕布听到谋逆手上的秦皇剑不自觉的松了松,神色顿了顿的他,嘴上依然强硬道:“这谋逆之罪也不是他曹智一家说了算,要是我战败了他,我也可以说他挟持皇帝,企图谋逆。8而且我也不是孤立无援,袁公路可是已经和我结盟。”

吕布说到与袁术结盟之事,底气明显上来了几分,还梗着脖子看向陈珪。

陈珪伸了伸有点抽筋的小腿,轻蔑的回瞪着吕布道:“君侯不跟袁术结盟还好点,你现在一跟他结盟,听说君侯还要与之结成儿女亲家,那君侯这谋逆之名就算坐实了。”

吕布又是一愣,再次追问:“为何?”

陈珪年岁大了,从进入吕布的府宅,一直就是连惊带吓的站着说话,这会儿他早已站不住。陈珪也不等吕布请他入座,自己就把屁股挪到就近的一张席案上,缓缓道:“袁术那是脑门上刻了字的反贼,他都准备称帝,自立为天子了,君侯和他不光结盟对抗现任正统的献帝和朝廷,还要与之结成儿女亲家,那这谋反之名不是坐实了吗!”

吕布“啊!”了声,托着秦皇剑同样跌坐回原先位置上,陷入沉思。陈珪说的这些,吕布在陈宫劝说他答应女儿婉珺的婚事时,也想到过,但陈宫劝他,历史上那个帝王将相成功之前不是被人治罪,被定性成是反贼更是比比皆是。但今日的反贼他日成为帝王将相的成就后,后人依然会评价其为爱国的高尚人士,甚至美化他当初的谋逆行为是为匡扶正义,就黎民百姓与水火之中等等。

陈宫劝吕布不要放弃吕婉珺成为太子妃的良机,这也是他成就事业的捷径。八度吧

当时吕布被袁术送来的粮草、聘礼引了利欲熏心之欲,想着自己对抗曹智肯定需要盟友,袁术又和他离得近,有共同利益,于是就饥不择食寒不择衣的答应了。

但现在听了陈珪之言,这份隐藏在心底的担忧,又浮现了出来,哀声叹气一番。

陈珪看吕布有后悔之意,忙继续跟进道:“君侯不想想,这袁术像成王成帝之人吗?那袁术只是个夜郎自大的家伙,他有何德何能,有那点实力可以称帝了?君侯真认为跟他合作,能沾上点光吗?”

陈珪的几个问题,一下子问的吕布哑口无言,愣愣的看着陈珪。

陈珪继续道:“别看袁术现在还为君侯送来粮草,我可是听说,袁术的库藏一直不甚丰富,每次出兵,不是在治地内随意征用百姓的口粮,就是东借西凑的,他呆过的地方都会被他折腾的满目苍夷,老百姓更是怨声载道。君侯跟他结成亲家,不是方便日后袁术问你借粮借兵吗!”

陈珪说到这时,吕布的脸都变色了。吕布的耳根其实很软,也经常为自己做出的决定后悔。这会儿,通过陈珪一番话,吕布已经开始后悔听信陈宫之言,与袁术结亲了。

陈珪眼看自己的劳动成果即将起到作用,于是就加紧挑拨道:“君侯你想想,要是你和曹智激战正酣时,袁术也在那里与曹智开战,但一会儿问你来借粮,一会儿问你来借兵,你到底是借好,还是不借?”

吕布不知道怎么回答陈珪所提出的问题,他也不知道碰到成了亲戚的袁术来借东西,是给好,还是不给好。

陈珪却在此时代吕布回答道:“君侯要是搁不下那份情面,那就借,但这天长日久的,恐怕到时君侯都要吃不消。但要是不借呢,以袁公路的性格可是有仇必报,翻脸就能不认人的。到时可能君侯已把刘备铲除,而袁术进兵讨伐君侯,可谓一路畅通无阻了。”

陈珪说到这,吕布已经在冒冷汗了,袁术的性格他是了解的,自大,别人不能碰他丝毫利益,他呢看中你点什么,你要不给他,他就要跟你动粗,杀了你也是要非的得到。当年吕布就经历过“貂蝉”被袁术看中,吕布当然不愿割让,就差点被袁术暗害之事。从吕布的亲身经历这点上也是符合陈珪分析的袁术,吕布立时更加后悔的坐不住的搓着手站起了身,在厅内来回走动着。

陈珪这个老奸巨猾怎么看不出吕布已经被他说动,但这时抛出他的最后目地,还有点为时过早。陈珪再次火上浇油道:“或许老夫讲得不会应验,袁公路或许不会这么不要脸,老来伸手向君侯要东西。只是一但那个仲氏皇帝被天下人讨伐之下覆灭后,那君侯必将受到株连,成为下一个有口实的征伐对象。君侯,众矢之的啊!但愿到时君侯已经有能力对抗天下群雄的围剿!”

吕布在陈珪不阴不阳的话毕,已是后背的衣衫都已湿透,最后陈珪的危言耸听对吕布软弱的意志是具有摧垮性的。吕布本来就是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又缺乏主见,常常因为后悔而后悔。吕布此时只觉如同被人当头棒喝,听完陈珪的言论,只见吕布大急着呼喊道:“陈宫误我啊!”转了两圈,又问陈珪:“大夫(尊重的称呼),我该如何是好?”

陈珪阴阴一笑,老神在在的买了会儿关子,才煞有其事的像是想到了解决方案的对吕布道:“君侯要先于袁术断交,再撤了进攻小沛的兵马,再派人前往许都,向曹智示好!”

吕布来不及反应的顺着陈珪连珠炮似的意见,想了想,目前最佳的应急方案也好像只有如此。吕布现在急于挽回与曹智,与许都朝廷的关系,就有点病急乱投医了。于是,吕布先命令围攻小沛的张辽、高顺撤兵,再写信给袁术要与他取消婚约,划清界限。

但在派遣前往许都的人选上,吕布又犯了愁,他信任的手下大都是能征善战的武将,适合去往许都谈判,向曹智、朝廷示好的人选不多。陈宫算一个,但在他鼎力支持与袁术结盟、结亲这件事上,属于和陈珪的反袁拥曹背道而驰的两天线路。吕布对他这时已经有了看法,所以在转而巴结曹智这件事上,吕布不准备用他,甚至很多事都瞒着他,不让他知晓。

正当吕布左思右想派往许都的人选问题时,陈珪借着由头是天天到吕布这来报到,适时出现在吕布眼前。吕布自然而然的眼前一亮,认为他的良使毫无疑问就是陈珪了,于是自然而然的派了陈珪前往。

于是陈珪就作为徐州吕布的特使出现在了曹智面前,当他浓墨重彩的说完如何用计破坏吕布与袁术的联合,曹智一愣,续而哈哈大笑起来,直夸“我曹智能有先生之助,何愁大事不成!”说罢就把舟车劳顿的陈珪先安顿好,然后就派人快马加鞭前往小沛验证陈珪所言。

曹智不是小孩,不能仅凭陈珪几句,就信任了他所说。但令他庆幸的是,陈珪所言非虚,验证消息只在第二日就送到了曹智手上。

曹智这时被现实的意外情况,思想**着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还好这次出征,他还是钦点了郭嘉为随军军师,他马上与之相商如何应对这一变化。

郭嘉马上又把征讨袁术的方案拿出来,主张抓住机会安抚吕布的同时,挥师南下,举兖州、扬州两州兵马,围剿“反贼”袁术,利用这个机会彻底消灭这个企图颠覆汉室的仲氏皇帝,向天下人立威,以巩固许都的献帝地位不可动摇。

此时,曹智采纳了郭嘉的方案,立即表吕布为“平东将军”,封“平陶侯”,因为来不及从许都取来平东将军的金印,就在他们的梁国驻地,就地取出军需所用的金块,融化铸造了一方金印,并书信一封,交陈珪带回交与吕布。

信由郭嘉、陈珪共同起草,两人费尽笔墨,在信中曹智不但决定要于吕布冰释前嫌,还说了一段感人的故事,说吕布这方平东将军的印绶,是曹智精选府库中最好的金锭铸造,那根绶带更是曹智自己官印上的佩戴之物,今特地送与吕布。

经过陈珪和郭嘉这么一包装,交到吕布手里的“金印紫绶”的分量就不一样了。这份通过两人之手包装出来的“金印紫绶”的确让吕布感动了好会儿。

同样,作为整件事的功臣陈珪,曹智也不吝啬,他邀请陈珪去许都,进尚书府,担任尚书一职。但陈珪拒绝了,他摇着头对曹智道:“老夫老矣,做不了那么大的官了,以后还希望曹公能多提携小儿!”

曹智看着白苍苍的陈珪明白了,陈珪这么拼命靠拢朝廷,讨好曹智,是为了他儿子的前途。于是,曹智马上询问了陈登的情况,当他得知陈登现在在吕布身边担任要职时,眉头一皱,道:“呆在吕布这种狼子野心,实难久养的人身边不是很妥!”

这话其实已经暗示了陈珪,曹智对吕布只是一时放过,等他腾出手来是,吕布的日子依然不会长的。

第七百六十七章 国色天香的袁妻冯氏

陈珪当即明白了曹智意思,于是立即表明一定全力助曹智完成大业,并保证“曹公若有对徐之举动,陈珪与小儿等,当为内应!”

曹智对陈珪很是满意,但这人太老了,的确不易在入朝为官,于是就表了个高位的虚职,让他享受二千石的厚禄。8

暂时解决了来自徐州的问题,保住刘备的小沛,曹智火回到许都,开始运作征讨袁术之事。

此时,袁术在豫州的第一阶段军事行动已被打败,陷入了僵持的局面,本来带兵亲征的袁术,以身体不适为原因已经再度回到淮南寿春养病。

袁术在寿春称帝一事,已是在神州大地传的沸沸扬扬,袁术遭到一片反对声。就连差点答应结为儿女亲家的吕布,也在陈珪从中周旋下,已使此事告吹。吕布卑鄙的不退聘礼,不但单方面撕毁婚约,还要与袁术断交,并向许昌方面示好。

曹智趁机在许昌竖起讨伐袁术的大旗,准备进兵淮南。曹智既然放出风来要率大军进攻与他,袁术也不是软柿子,他也积极的准备起迎击来。

此时根据袁术和其帐下文臣武将的分析,曹智的主攻方向依然还是豫州。那里是两军相持最近的防区,而且根据袁术的估计,曹智一定也想统一整个豫州,实现其南北治地的贯通。

但从许都六月头喊起征讨声音,一直到七月底,曹智集结在豫州的兵马,一直没有实质性的军事行动,甚至连骚扰也几乎没有了。

但根据情报,曹智已在豫州汝南,亲临两军对持的第一线视察、督战。据此袁术更加肯定了曹军的主攻方向在豫州这边,他也预感到了风雨欲来的威胁。

此时,袁术正在在寿春的洪泽湖与颖水交汇的一个湖泊里带着爱妻冯氏游船,这个自然形成的湖泊,离寿春主城不远,甚至可以起到天然屏障的作用。这个湖泊不但贯通东西南北,使寿春的水路交通十分达,也因为其正好镶嵌在巨大的寿春城和城外的九江平原之间,使其更像一颗耀眼的明珠,为寿春这座美丽的城邦增添了无限风情。

袁术的这个老婆冯氏,说来也是名门之后,他是前汉灵帝西园八校尉之一的助军右校尉冯芳的女儿,袁术称帝了,这个女人也已被封为皇后。

冯芳的家史和曹操、曹智有点像,是宦官曹节的女婿,但他在和曹操同期为官时,名声不怎么好,主要是因为名士桓彬对他不够礼遇,他诬陷桓彬为“酒党”,将其害死,以至于留下骂名。到了军阀混战时期,他怕人报复与他,就带着家人避乱与扬州寿春。

接下来冯芳就没什么事业可言,只是在吃喝等死。但这种人往往命好,他自己没什么政治前途了,但却有个漂亮的女儿。冯芳的这个女儿,堪称国色也,。袁术在一次登城视察城防守备情况时,见到她在城下逛街,立即大悦之,马上登门造访冯芳,纳了其女儿为妾,而且不知怎么搞的,袁术特别爱这个冯氏,每次见到她都魂不守舍。

但此时,袁术已经有大老婆、小老婆十几位,平时的后宫(其时是后院)勾心斗角严重,但大家基本平分秋色,袁术没有特别留恋那个的庭院,今天睡这,明天就去那屋安寝。

没那个女人能独占这个仲氏皇帝过两个晚上,但很快这一记录就被打破,袁术取进冯氏后,一连七天都没出冯氏的房门,就连有时上朝或在批阅公文时都要冯氏陪在左右。八度吧

这一情况立时引起了袁术设在寿春后宫的震动,袁术的诸多老婆害怕冯氏的得其宠,就没了她们的地位,就联合来找冯氏谈判兼搞路子。

袁术的这些老婆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话里藏针,指桑骂槐的一套都使得出神入化。谈笑风生中把意思讲得很大义凛然,说什么袁术是有大志向,会有大作为的人,是皇帝,一国之君,不因留恋美色,而耽误荒废政事。

袁术一众老婆说得是语重心长,连暗示带讽刺的警告了冯氏一番。冯氏此时也就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初为人妇,那是那帮女人连消带打的对手,只能委屈的应承着。

但在当晚袁术又来冯氏房中就寝时,冯氏一见袁术就痛哭流涕的将那番诸妇告诫之话原原本本的告诫给袁术,她的初衷可能也是想袁术不要沉迷与她,而荒废了国事、朝政,耽误了前途。

但袁术今天心情不好,一听冯氏之言大怒,这天正好是袁术接获曹智布檄文要征讨与他的日子。本来心情就不好的袁术质问冯氏谁要她这么说的,冯氏从来没见过袁术这么大火,简直到了怒冲冠的地步,哪敢隐瞒,一五一十都说了。

袁术二话不说,提剑就入后宫,将白天乱嚼舌头的诸位夫人一口气统统绞杀,悬之厕梁。

袁术的暴行震惊他现下的小朝廷,很多人背后已经开始为袁术定性为暴君,致使很多人产生了去意。因为伺候一位暴君,是不容易的,一不小心他们的命运很可能都会像袁术的那些老婆们。

倒是这件事后,冯氏不但被人冠以毒妇的恶号,而且后宫很多人再也不敢接近她。但冯氏不忍这些妇人死了还要被暴尸悬挂,她劝袁术这些人都是你的夫人,一夜夫妻百夜恩,死都死了,不能这样对待她们的尸体,冯氏要求厚加殡敛这些被袁术杀害的夫人。

袁术最终答应了,但却受不了后宫的那份哀嚎,于是就带着冯氏出来,划划船,享受一下渐去的酷暑和刚起的秋风。

惬意的游玩了一下午的袁术拖着美的不可方物的冯氏望着湖面远处,水天一色,斜阳已然落下,将那湖水映地一滩血红。点点微风吹过,芦苇荡轻轻随风飘舞,出一阵沙沙的轻响,便像是婴儿的呜咽。几只晚归的水鸟扑腾着翅膀,落到芦苇深密的丛中,转瞬便消失了踪影。湖面上除他们所乘的船只之外,再就是担任护卫的小船了。舟上舟下的兵士们用浆轻拍水面,啪啪地声响便似是从无穷远处传来。落霞孤鹜里,这片山湖仿佛一个害羞的处子般静谧安定。

袁术懒懒的伸腰,就拿着刚收到说豫州那边没有异动的军情的密信,转对上船来传递密信的长史杨弘道:“看来曹智只是在虚张声势,这个脑子摔坏的曹老二,只不过是个只会叽叽喳喳乱叫的废物,和他小时候一个德行,将来是不会有太大作为的,可惜了曹**的太早,他这傻弟弟看来是守不了多久曹操留给他的这份家业了,迟早落个众叛亲离,杨弘你说是不是?”

杨弘本来是在认真的听袁术说话,但看到站在袁术身后冯氏那楚楚动人的羞红模样,心里不禁砰然心动,渐渐地就心不在焉起来。

这时被袁术一问,杨弘立时回过神来“哦!”了一声,先是一怔,接着不管袁术问他的是什么,忙老奸巨猾的回应着,“陛下说得极是!”

袁术也立即察觉了杨弘的异样,回望了一眼差他两步的冯氏,冯氏正在低着头想心事,并没有注意到杨弘的偷瞄和袁术涌起的醋意。袁术确认冯氏没主动和杨弘眉来眼去,就转脸过来,冷冷地盯着杨弘看了会儿。

杨弘被袁术一看心虚的低下了头,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起来。他怕袁术一个不开心,就追究其他对皇后不敬的罪责来。

不过杨弘的担心显得多余了,今天的袁术没有暴怒,没多久,就听袁术就让冯氏先上船楼上层等他。冯氏“喔!”了声,惊醒着目光流转而起,从袁术和杨弘脸上掠过,顿时袁术和她眼波一触下,立即觉的全身浸在暖洋洋的温水中一般,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对于杨弘偷瞄的愤怒也烟消云散了。

只听在冯氏莺声呖呖的“那妾身先上去了!”的话语声中,就响起了冯氏衣配上的叮咚玉佩敲击声。

冯氏的离去让杨弘大松了一口气。此时袁术的声音又起:“传令陈兰、雷薄,让他们坚守边界,曹智的主攻方向还是那里,只要曹智那边一松懈,我们就可兵攻入陈国、汝南和颍川!”

“是!”杨弘如释重负的得完袁术的传令,就下船而去。临登上自己的小舟时,喃喃的轻声自言自语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还不知道谁众叛亲离呢!”杨弘行军多日跑了趟豫州,才呈上的军情,身心早已疲累不堪,刚才又险些触怒袁术,不免有些牢骚和不满,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也没受袁术的责罚,坐回自己的小船中,七上八下的心才算是放松了些。

杨弘离开后,今日泛舟湖面心情极好的袁术,又返身走上船楼的上一层,去陪伴自己心爱的皇后冯氏了。一路上袁术也抽空估量了一下目前敌我双方和他自身的一些实际情况。曹智只要现在不采取针对袁术的大规模军事行动,袁术就能够在今秋恢复一些实力,同时也能蓄积更多粮草,以备战时只需。

第七百六十八章 你是狐狸精变的

袁术一直没闹明白过,老天爷为什么对他如此不公,他挑选的地盘,或长期驻守的地域,都是物产丰富,相对富饶之地。但为什么他一直就要为最基本的军队粮草供应大伤脑筋,以前在南阳就是,来了产粮大区的淮南,情况还是一直不理想,粮草的供应一直时好时坏,不是很稳定。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现在袁术手上的储备粮,袁术自己最清楚,如果今年的秋收不理想的话,他就又要为今冬的粮草问题愁了。而最可恨的就是那个吕布,收了他打肿脸充胖子的二万斛粮草,竟然还敢反悔盟约、婚约,还极为不要脸一颗粮未退还,真是岂有此理。

“等朕有朝一日踏进徐州时,第一个就杀了你个吕大无赖!”袁术边走边寻思着低头自言自语说道。

正值袁术心中郁闷之时,突然一阵香气钻入鼻孔,抬头便见婀娜多姿的冯氏背影已在伸手可及之地。

冯氏面向着黄昏,面向着一览无遗的水面,显然又在为自己一言害死那么多无辜生命而暗暗自责。但她迎着微风轻摆的衣裙,将她美丽的身躯包裹的曲线分明,犹如天外仙子般杵立一片仙境之中,引人遐想。

冯氏正值出神,浑然不知仲氏皇帝袁术已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

袁术每每看见冯氏,就能把一天的忧愁,国事的烦扰瞬间驱散干净。能够得到像冯氏这样美女的,对袁术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这也符合了他的身份。在袁术看来就连到处流浪的吕布都能拥有“貂蝉”那样的绝色时,他作为天命所归的仲氏皇帝,也早已要配一个像冯氏一样能够震慑天下的美女。

袁术每次见到冯氏婉约的神态,总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在正式大典之前,终于还是寻到了这样一个女人,来配得起他身份和未来。

想着想着,袁术心中也起了一丝异样感觉,他轻轻地凑近冯氏的背后,微微弯腰对着他的瀑布般的秀,举鼻狂嗅几下后,微闭眼睛赞叹道:“美人儿的香气,闻一闻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啊!”

想心事出神的冯氏被袁术吓了一大跳,娇躯猛一振之下,转过脸时,又被袁术大胆的挑逗话语羞得粉脸布满了红霞,轻声俏皮回道:“臣妾可不是人,而是狐狸精变的,皇上不可收用啊!”

袁术在愉快的哈哈大笑声中,冯氏只觉纤腰一紧,一只强有力臂膀一把将她的细腰搂住了,并被袁术继续调笑道:“你是狐狸精变的可好呀,就算是吃人妖魔,我只要抱你一抱,立刻给你吃了,那也快活得很。88dU8”袁术一口一个狐狸精,妖魔的说着,但脸上神色显是乐不可支。

看着冯氏羞红着脸低头不言,袁术虽然经历的女人多不胜数,但立时也为之砰然心动。思量到两人的恩爱之处,袁术二话不说地移动起身子来,身形一下子就到了冯氏身边,紧挨着一处席案袁术扶着冯氏的细腰坐到了软席之上,游船顶层的气氛,一下变得暧昧起来了。

冯氏早已不是姑娘家,自然知道袁术如此亲昵的动作下一步会生什么,几乎下意识,就要起身挪开一些,但被袁术的铁腕牢牢挽住,非但没有移开半分,反而被袁术更拉近了些。

此时冯氏心里也是怦怦直跳,一抬,结果就触到了袁术似笑非笑的目光。顿时羞红的就想再次低下头去。但袁术却单手一抬,一下托住了其秀丽地脸蛋,让冯氏再也无法逃避。

袁术深吸了一口冯氏身上的淡淡幽香,接着被对方明眸中流露出的羞涩和妩媚所吸引,目光一下灼热起来,再也忍不住的略一低头,嘴唇狠狠压在了此女的香唇之上。

冯氏瞬间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轻飘飘,什么事情都无法想起来。袁术更是沉浸在那温温的,香香的,甚至还有丝丝地甜腻味道,让人有种狂的感觉之中。八度吧

很快冯氏美目中露出失神的柔弱之色,但片刻后就猛然惊醒过来,纤纤的素手一伸,就想要推开袁术。她虽然心里早无所谓被袁术这样轻薄,但毕竟在这露天的游船之上,还是立时羞涩之心大涨,下意识的起了抗拒之心。

要知道古代女子在大街上和陌生男人说句话,都是会令人羞涩不已的,更何况是在幕天席地下和自己的丈夫亲吻了。冯氏从未想象过在这样的地方和自己的丈夫亲昵举动,甚至……

此刻心慌之极的冯氏,却在袁术这一吻之下,似乎尝到了什么美妙的东西,**竟一下调拨了起来,但在羞涩之心之下,却又想要挣脱着。

刚亲上瘾的袁术那肯如此让冯氏挣脱,他粗鲁的将对方玉手往身后猛然一按,身子重重地压在了冯氏柔若无骨的娇躯上,两人顺势一齐倒在了软席上,而袁术嘴中仍贪婪之极的索取着对方口中的琼浆玉液。

冯氏的力气远不如袁术,被袁术如此强硬的环抱一压之下,彻底失去了反抗之力。虽然软弱的挣扎了一会儿,但不久也认命般的放弃了抵抗。

在一股浓浓地男子气息包围之下,冯氏明眸紧闭,脸颊红涌如潮,长长睫毛微微的颤抖着,心里显然混乱异常……

此时天色渐黑,离袁术游船最远端的一个三人侍卫组成员,正将小船划得远了,靠近一处芦苇荡前。

小船上一名是小校级别的军官,另二人可能是其属下,那两名属下此时当真的四处仔细搜索着,行使着他们作为保护仲氏皇帝的职责。

但周围空空荡荡安静之极,连个鸟影子都没有。他们细心凝看一阵,摇头回身对着军官禀报道:“林将军,这芦苇荡里没人。”

只见这名被称为林姓军官的家伙正朝着袁术的游船东张西望地不断打量着,听了属下的回禀,气恼道:“靠,我当然知道没人了,这京城附近能有什么人,吓了老子一大跳,皮痒了是吧你?本来好好的‘风景’,都让你给糟蹋了!”

两名被骂的侍卫对看一眼,心想这天都快黑了,那还有“风景”可看,要不就是看人吧?

两人趁着这名军官不注意,站到刚才这名军官站立的船头,向着远端的游船,就着微弱残存的夕阳眺望了一眼,游船的最顶端的确是有女人衣物上的彩带飘扬,两人立即心领神会军官刚才所说的“风景”是什么了。

其中一人咯咯yin笑道:“高大哥,此情此景之下,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喝酒,**!”另一被称为高大哥的侍卫连想也没想的便回答道。

正在操持船桨准备划船调整角度的那名骂人军官,却在听罢两人的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大yin虫,我是不是该夸你们真乃率性之人也啊?”

那两名侍卫一听连忙奸笑着摇摇头,那高姓侍卫正要说话回应姓林的长官。耳中忽然传来一阵轻轻地声响,这声响似乎隔得极远,但这些人功夫不错,耳力尤甚,这一下声音虽远,因为黄昏的湖面上特别安静,他们确实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高大哥,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一名侍卫朝正要说话的高姓侍卫问道。

高姓侍卫止了到嘴边的污言秽语,点点头道:“好像是划浆地声音,隔着咱们有一些路程。”

三人立即朝四周放目四望,看不见任何船只的踪迹,但那浆声却是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不像是一只浆,倒像是千万只小浆一齐拍击水面。

远远地,几只早已安歇了的水鸟从芦苇当中飞起,扑腾地翅膀带着一阵哗哗的轻响。

“快看!”还是那带队军官先现状况,大叫一声后,两名手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相隔数百丈远的芦苇丛中,忽然涌出无数的小船,每只小船上都站着数十个人,手持刀戟、弓箭、长矛等兵刃,杀气腾腾向他们这边冲来。

那名小校军官粗略一扫,突然出现的小船怕有百只之多,那也就是有小一千来人。

“林将军,咱们皇上有带水军来巡游了吗?”高姓侍卫颤抖着声音问道。

“有,但不就在这儿了吗?怎么会有此等规模?”林姓军官茫然的望了身后的袁术游船,猛的眼睛一睁,翻然醒悟道:“敌……那是敌军,是扬州水军……”

“啊?……”

那两名侍卫狠狠的咽了口口水,来不及细想扬州水军怎么会出现在他们都城附近,只是觉得他们的带队将官太后知后觉了。

“我……我们怎么办?“高姓侍卫还知道问。

“逃啊,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快划船!“林姓军官的回答倒是干脆利落

“你们两个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划船……敌袭……扬州水军来……”

就在这名袁术出游的最外围守卫军官叫嚷着在他身后急冲出的扬州水军时,只听“嗖!”的一声,冷不防一枝利箭从后飞来,正中他的背心。那林姓军官摇晃两下,伸着一条手臂对着刚才他看“风景”的游船方向仆倒在了小船上,鲜血瞬时映红整条小船。

本书。

第七百六十九章 宝贝别怕

剩余两名侍卫也在带队将官惨死之下,立即跳湖逃生。88dU8而这名林姓将官临死前的喊叫和惨呼,还是有效地惊觉了远处的游船。

衣衫不整的袁术也在**之中被惊醒,当他和冯氏衣衫不整的从软席上爬起时,映入眼帘的是如一片黑云般在湖面上浮动的船队。

见此情形,一边拉扯着自己衣物的袁术,一边目光闪动几下,然后抬朝远处的看了几眼,脸上厉色一闪而过的骂道:“什么人在湖上擅自操练?”

“皇……皇上,好像不是我们的人!”船楼下的侍卫顺着袁术的问话,略带惊恐的回答着。

“不是我们的人?那是谁的人?”袁术疑惑自语时,就听船下更多担任巡逻任务的小船侍卫纷乱的叫嚷起来。

“敌袭,敌袭……”

“是扬州水军…….”

船楼顶层的袁术惊闻扬州水军词句时,猛抬头回身再次凝神看去,只见那数百只小船亦在加力,正飞快的向他们冲来。而气势汹汹的杀气,和衣甲的区别在这时也以初具形象。

“快,回去,回岸边,信号,通知城内守军救驾……”

袁术一确定冲来的水军不是自己部下,也来不及搞清这支扬州兵马是怎么通过他设在九江的防线,偷袭此地的,就急着先下令逃命。

来的是真正扬州水军,一点不假,带队的前锋都尉祖郎更是在得意之下,和属下“先见之明”的敬佩声中,浑不在意的哈哈大笑,手上加劲,小船箭一般地向岸上冲去。

接着只听在“哈哈……”几声类似长啸般难听的狂笑声中,在急冲而出的扬州水军船队中“噌”的一下脱颖而出一个披头散的健壮大汉,他向四周众部下一招手后,二话不说直令身旁操舟的兵士,冲向了袁术的大游船而去。

此人正是祖郎,他是被讨越中郎将蒋钦派遣的先头部队,他也没想到在突袭寿春的水上行动中,会遇到敌方水军。祖郎面对意外的变故,看着最中心的那艘船楼,祖郎不知那是袁术在游船,还到袁军正巧也在湖上训练水军。

于是,祖郎当机立断,临时应变,决定立即出击歼灭这股敌军水兵。只见他一箭射杀百米开外的第一个敌军将领后,手执双浆往湖中央袁军水兵聚集处奋力划去,口中却是哈哈大笑道:“蒋将军神机妙算。这袁军水军果然在湖中训练,末将佩服万分。”

祖郎通过在曹智手下,在扬州官场混迹的这几年,竟也是脱胎换骨,学会了这临时变更突袭计划,用撒谎的招式哄骗激励着自己的手下。并在直取敌船进程中越笑越高兴,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部下船只,兴奋的往湖水里吐了口吐沫:“,正愁找不到这群兔崽子,没想到他们真在这儿,我的儿郎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就是我们派上了用场的时候,全歼了他们。”

其他尾随的士兵见祖朗神勇,那么远的距离一箭就搞定一个敌兵,好像还是个敌军将官,他又适时的出言激励,众人均以为这是在计划之内的遭遇。于是,也学着那披头散的祖朗长啸嗓音,蜂拥操舟而上。

顿时间,平静地湖面中一下挤进了上百只快攻击船和千余名正宗水军士兵,更不要说其后缓缓颇近的巨大战船。

与此同时,袁术的众多护卫小舟,也拥着袁术的船楼返身往寿春城方向划去。八度吧大叫大嚷的湖面上动静,也立时引起了驻守在河滩、岸堤上的袁术侍卫营兵士的警觉。

寿春现在作为袁术的都城,也有羽林尉拱卫京师,统领寿春侍卫营的是他的女婿黄猗,。黄猗听见河滩上的吵吵声,急忙从临时的营帐中气喘吁吁的跑出,来到河滩只见数百名侍卫营的兵士匆匆列好队形,手执弓箭瞄准湖面。

黄猗抬头一看湖面上追逐的情形,就明白了袁术受袭的情形,再一看自己列好队形的属下,大骂道:“快搬舟船过来,等在这里皇上上岸时就是一具尸体了!”

黄猗的属下在他的骂声中,才恍然,纷纷回身或是跑到就近的渡口、码头,寻找船只,下水前往湖中救援。

但袁术的侍卫并非真正水军,岸边根本没有备下足够的船只,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下水的工具,于是在吵嚷一阵后,又在黄猗的亲自带领下回身往寿春城而去。

在岸上侍卫营兵将一片混乱之时,湖面上保护袁术的侍卫也好不到那里去,他们虽然有船,但水中操舟的技术和水上作战这方面明显训练不够,虽然勉强保持着队列向前疾行,却混乱无序,不但碰撞不断,而且还不时有船只脱离队列,在湖中原两圈。

仅仅让这些侍卫船只排成队列,保护着袁术的大船前行,就让那些指挥的将领大感头痛了。于是那些袁术大船上的将领,不得不奔来跑去的喝斥那些原地打转小舟上的士兵几句。

下的船楼第二层的袁术看到这里,眉头皱了一皱。醒悟过来似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一脚将在他面前的一名乱跑的将领踢倒在他上,对着近旁的湖面上大骂道:“你们再敢耽搁,别说是敌人要追上全歼我们了,便是逃得性命的,回去也要统统凌迟处死。”

袁术说罢,近旁的侍卫见到袁术亲自督阵,的确立时卖力的划起桨来,各船之间的混乱情况一时大为好转,有效的急前行起来。

袁术一看自己的威慑起到作用,眼中的戾气稍事好转后,看着正在逼近的敌船,他懊恼的一拍脑袋,暗骂道:“娘的,老子下湖游玩一下而已,哪里知道真把扬州水军给招来了,而且一下子来了一千人,这不是要我的命么?6勉那个混蛋是怎么镇守九江防线的,竟会放过这么多曹智的扬州水军过关的?”

这时袁术还以为扬州水军知晓他今日在此游湖,所以才会袭击他的船队,目标就是要生擒活捉他这个仲氏皇帝。他甚至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就为他的大将军6勉的失职找到了理由:因为袁术帐下一直就是6军强大,这在整个中原是很正常之事。当然,以前袁术帐下也有不少善打水仗的将领,向孙策、吴景、周瑜、孙贲等,但这些人现在都反叛了他,自立门户去了。

后来袁术决定定都寿春,为了适应此地庞杂众多的水域,极其应对来之扬州曹智的威胁,袁术就原先的不大的水军基础上,征调一部分6军步兵,改变成水军,交由大将军6勉率领,驻扎在九江正对合肥的曹军,形成了他的南部防线。

但因为经费严重不足和这支水6混合军从组建到训练仅仅数月时间等客观原因,作为袁术这样的高层清楚之极,这样的情况如何可能将那么多坐船都未适应的步兵都训练好水军了。但袁术去视察过的同样也无法可施,好在他的军队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南阳人,南阳属南方,可不是一般纯北方的军队一样,决定胜负关键的并非在一朝一夕上面,袁术一直认为他的时间还有,也就对水军进展缓慢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就难怪6勉没看牢防线,竟然会漏网了这么多扬州水军?

不过此时袁术暂时还没到慌乱的地步,毕竟才千余人,他现在护卫在身边的虽说只有一百多人,但只要上了岸,自己可是有三千侍卫营在那边,到时还怕这区区千余敌兵。

而自己的水军问题,等解决了这股偷越境的敌兵,袁术决定加大力度磨合自己帐下的南路水6两军,到时就一定会变得训练有素,不再会生今日让千余敌兵偷越边境这些事情了。

就在袁术放下急躁之心,亲自指挥整个船队有序加快度前进时,一声脆响来自袁术身后,“公路,出什么事了?”

袁术一回头,就见冯氏满脸惊恐地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背后,袁术一看身边拥挤的情形,不由恼怒冯氏不看看情形,这时还来凑什么热闹,这不添乱吗?

刚要火责骂的袁术一看粉脸煞白的冯氏,又一下子不出火了,只能快步踱下船头,扶住冯氏的两条粉臂,好言安慰道:“宝贝别怕!没事,我们一会儿就靠岸了,等上了岸,我们就没事了!你先到上层休息。”

俩人正说话间,突然“嘭嘭!”一阵弓弦声大作,随后“咄咄!”的箭矢射中船身,及大船、小舟上有人中箭的惨叫和落水声接连而起。

刚才还站在袁术身边的一名侍卫也突然被一支飞入船舱的箭矢插中咽喉,整个人喷着鲜红的鲜血直挺挺地倒在冯氏面前。

“啊!”

随着冯氏控制不住的尖叫,袁术一边扑到爱妻,查看和安抚着冯氏是否有事,及不要怕,一边喊叫着命令属下还击。

“放箭,放箭还击!加快度……”

本书。

第七百七十章 为了皇上掉转船头

袁术再次站起身影时,才注意到有十几艘敌军的快船已经快的进入一箭之地距离的湖面,并开始向他们放箭攻击。

袁术清楚对面的扬州水军和他的部下不同,虽然同样是由陈温在世时的扬州水6两军士兵组成。但曹智已经在吸纳扬州地方的众多水贼、盗匪和正规水军的基础上组建而成的专业水军,并且多次在长江、巢湖等水域里和各方来犯的水军大战过数次,积累了丰富的战斗经验,各船只和水兵之间组成进攻队形,在水上出击作战已是家常便饭之事。而袁术失去孙策、吴景这一部人马后,水军实力大为受挫,所以这会儿才会让这伙敌寇很快赶上他们。

在袁术的号令下,他的侍卫纷纷动了起来,双方在湖面上一个跑,一个追,箭矢横飞,杀机频频浮现。

不久,中箭掉入水中的袁军士兵逐渐增多,残余小舟上的侍卫也是已无还手之力,只能一味操桨狂划着逃命而已。

袁术的船大,不但没有敌方的小船灵活,航也没有对方快,袁术匆匆往后方追击的敌船看了一眼,现较之刚才的距离又拉近了些,不由大为着急。

袁术下令加快划的同时,围着船舷转了一圈,立即就有了计议,他冒着箭矢射中之险,跑出船舱,对着跟随在大船周围的十来艘小船上的侍卫高声命令道:“尔等调头,阻击敌军,我上岸调集援兵后,就回来增援你么,你们只要坚守到我登岸!”

袁术声嘶力竭的叫唤完,周围拼命逃命的侍卫自是听到,皆都一愣,但很快接受袁术的安排,毕竟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袁术这个皇帝。

很快负责一队侍卫的一名军官转身冲在他所在舟船另一头的最前头,大吼一声道:“儿郎们掉转船头,瞄准敌军,准备射击,为了皇上冲啊……”

“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只要坚守半个时辰,你们就是伍长、火长、队长了,甚至将是都尉、校尉也是有可能,数不尽地封地美女和赏赐正在向我们招手,还等什么,跟我冲啊!”

另有军尉立时醒悟过来的大声鼓噪着,军将们的鼓动之法**裸而又带着实效,十多艘小舟上的袁军将士大多岁年纪,正是血气方刚,哪里受得了这般挑逗。八度吧

所有袁军侍卫立时明白了自己的命运,齐齐地突然爆出一阵惊天的怒吼,数十只小船一起反向掉头冲锋,迎击上多出他们十倍的曹军。

撵在他们身后地曹军的小船上不知前面生何事,但见敌军的小船调转船头向他们冲来,也是出一声欢呼的挥舞着戟叉、长矛直冲而上。

已经学会使用汉人箭矢、戟剑等长短兵刃的祖郎,在这些年中,在曹智身边众多出色的文臣武将熏陶下,也学会了战术和把握战况的能力。

“兄弟们,你们帮我看看,那艘大船上有没有女子?”祖郎向身边的水兵、将官突然吩咐道。

其实和祖郎一起的人有很多人也注意到了这艘大船,知道船上肯定有敌方将领一级的人物,但在凝望一阵后,均摇摇头道:“似乎没有女子的身影,祖都尉,你要找女子做什么?”

祖郎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一名流里流气跟随蒋钦数年前投奔曹智的水贼头目,现在也是曹军中军官一级的人物,贼笑着举着一把钢叉大笑道:“废话,找女子能做什么,当然是做老婆了,哈哈……”

已经暗中怀疑上大船之上人物的祖朗,正在估量那大船上可能是什么人,而且他好像看到了船上有一个女子的身影。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年代还有闲情逸致带着女眷游湖,并有如此多护卫的,应该非寻常人家。

正当祖朗犹豫着是不是需要伺机而动的舍了这些迎面冲来的小船袁兵,而是分兵追击那艘大船,看看船上到底是何人,值得这些军士舍身阻敌,方便那艘大船先撤。但被那名将佐一调笑的祖朗,就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为了表明立场,祖朗就舍了刚才分兵追击的想法,而是决定狠劲,先把眼前的这伙自己送上门来的袁兵吃掉,绝迹不能让手下以为自己是贪图美色之辈。

只见祖郎人见人怕的脸一寒,大手一挥下叫道:“儿郎们,刀枪准备,杀啊……”,曹军将士在祖朗的呐喊声中个个紧张的凝望着湖面上迎面而来的袁军。

一方毫无退路,背水一战,才有杀出条出路。一方人多势众,准备一出击就是要建那份头功的,所以双方一时间同样士气高涨异常。

眨眼毁了袁军十数条小船,迅的接近了曹军。祖郎身经百战,早已将军士们结成船阵拭目以待,看准敌军冲锋的时机,果断的大喝一声:“放箭!”

曹军的箭矢如纷飞的蝗虫,向抢先驶近的袁军船只上的众人射去,立时有袁军士兵中矢倒落水中,凄厉惨叫,不绝于耳。

五轮箭雨过后,抢先的袁军军士伤亡惨重,尚在湖中的小船依然不断的向前冲来。这次他们学乖了,剩下的几十只船分散着从各个方向进攻,显然是要分散曹军的火力。

此时袁军伤亡已近六成,曹军在对方的反击之下,亦有几十人战死,但剩余下来的人数仍比袁兵多得多,同时他们的进攻更加疯狂勇猛,移动度加快。

在双方箭矢已经很难见到成效的同时,曹军和袁军进入了短兵相接状态。关键时刻,优劣就显现出来,曹军这些平时就接受过苦练的兵士们稀稀哗哗按照平日里操练地队形调整着船行的度。

百余把兵刃碰撞下,立时又有数十名袁军士兵落水,这一轮番打击之下,袁术的船只尚未登岸,便已损失了身边所以的护卫船只。

曹军也在袁军疯狂地进攻下,损失也达百人,但曹军将士已是杀的热情高惩,恨不能立即登岸,与更多的敌军拼杀一番。

而这时利用祖郎等阻杀自己部下的空隙,袁术大船上的侍卫终于将他的游船划上了岸。袁术扶着吓得快要虚脱的冯氏刚刚等上岸地,回头一望,只见远处船影人头黑压压一片,直向岸上冲来。

袁术明白他承诺的救援,看来已经不需要了!

“岳父,这是哪里来的敌人?竟有如此多人?”黄猗急急问道。

袁术下岸才见到气匆匆从寿春城内搬着十几艘木制小船的女婿黄猗,这个黄猗又由于惊慌失措,竟忘了称呼袁术皇上,自从袁术自立为帝后,就生怕别人忘了他是仲氏皇帝,人前人后都喜欢别人叫他皇上。

袁术一下子脸色铁青的大骂道:“你个蠢材,这些人难道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你这羽林监怎么当的,今日要不是朕和众侍卫力挡众敌,朕怕真要被人戳了都不知道。”

黄猗一听袁术气急败坏的责骂,急忙扔了手中的船只,“啪!”率领身后的百余名侍卫一起跪地向袁术请罪道:“皇上受惊了,臣等救驾来迟,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行了,侍卫营立即结阵阻敌吧!”

袁术望着自己已经聚集在此处岸滩上的千余号人马,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士兵,面孔里还带着点点幼稚,虽是阵型严整,但眼中还是忍不住射出丝丝的恐惧。

不管怎样看见了自己的侍卫营人马,袁术顿时心中大定,让五十名侍卫先护送冯氏回城,自己准备在此亲自督战,看看到底是曹军的何方神圣敢来他的京师重地惊扰。

此时回过神来的黄猗也急忙站起着身影,顺手抓起刚才扔在地上的木舟,向水岸跑去。

袁术一看不得不又骂道:“你个蠢材,现在还搬这些船有什么用,快让所有侍卫加入列阵,准备迎登岸之敌!”

袁术对这个女婿真是只能摇头了,看在自己女儿的份上,给了他一帮青壮年士兵让他带,也是希望有一番成就,但平时操练有模有样的黄猗,在今天一遇真正战事,就慌得手忙脚乱。袁术只能感叹自己女儿嫁了个绣花枕头的同时,亲自指挥让这些搬船的二三百侍卫加入集结在岸滩三十米堤岸上防守大阵里。

做完这一切,只听身后的寿春城方向蹄声大作,显然城内的救兵已经知道袁术遇险,正搬救兵来救驾。

这一下袁术心中更定,对黄猗的感官也有所改变,暗忖:“看来自己这女婿也不是一无是处,不光回去取船准备救驾,而且还找了的援兵。”

正值袁术踱定自己身后还有援兵时,由于天色已经暗下来,他无法看见更远端的湖面上一支舰队的逼近,那些船桨掀起的湖水反光也只是一闪就没入一侧的黑暗之中不见了踪影,那是一支百余艘组成的更大战列船队,而且这批战舰比之袁术在残阳下见到那百余只小船,大了不知多少。要是袁术知道曹军有这么大的一支水军正在逼近他的寿春城的话,他就不会如此托大,还敢站在城外迎敌了。

本书。

第七百七十一章 惊现

这时一个短须挂面,全身精致牛皮水靠的曹军将领正站在漂浮在一只能装载百余人和一辆投石机地巨船最上层,冷眼望向远处地祖郎率领的先头部队起的第一波登6战。这人就是讨越中郎将蒋钦,目前曹智帐下统领水师的第一人。

蒋钦被此次南路征伐的水师主将,而扬州境内在州牧邓艾的带领下,早已为此次征伐做足了准备工作。而作为九江太守的鲁肃更是早已频繁与袁术的南路将领取得联系,工作开展的细致而深远,为曹智的征讨计划铺垫了很好的条件。

于是,在许昌的曹智在和郭嘉等人制定征伐袁术的计划时,就因为南边的工作进展颇好,最终选择了他们在豫州防线牵制袁术主力,而由扬州水6两军担任奇袭和主攻任务。

这可能是袁术到此时都未弄明白之事,更何况整个战局才初现端倪,身在寿春的袁军将官还浑然未觉一股庞大威胁的逼近。

此时的祖郎在掀翻了最后几只刚从岸边驶入湖中的护卫的敌军小船后,急尾随已停靠岸边的大船疾驶而来。在离湖岸尚有一段距离是,祖朗仔细观察了一阵,才找到那正中处的袁术,在四五十名侍卫的簇拥下,似乎是正指挥若定的模样。

虽然祖郎不认识袁术,要是知道他错过了击杀这位仲氏皇帝的最佳时机,他一定会后悔莫及。

此时的祖郎只在估算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虽然在兵力对比上面敌我双方大体相当,但祖郎还是可以看出双方士兵素质地异同。

袁军一方远逊于自己的部下,这点祖郎随便瞄上两眼就感到毋庸置疑了。他的属下都是战场老兵,而岸滩上的队伍虽然也是有条不紊,即是黑暗里,仍然保持着队形,一个个默不做声,只用充满敌意的目光望过湖面来。

但祖郎仅从他们未能在第一时间对他这股先锋起反击,就明白了这是一股以年轻士兵为主的青年军,他们的指挥官一定是担心那些新兵蛋子在反击过程中手忙脚乱,所以底气不足,只敢等在岸上让他们攻上去。相对来说守住滩头阵地,总是容易一些。

祖郎的副手此时也看清了岸上的情形,只见他脸上一阵肃穆对祖郎隔着两船叫嚷道:“祖都尉,岸上的敌军看来是训练有素,仅凭我们这点兵力登岸殊是不易,你看是不是要等等后面的蒋将军?”

祖郎即知敌方年轻可欺,又怎肯放过建功的机会,只听他振臂大呼:“但凡我军儿郎也非善与之辈,今日只要拼死一战,我们定然可以抢占岸滩,弟兄们跟我上啊……”

祖郎和副将二人说话的时候,行驶在最前面的曹军士兵已被袁军的箭矢攻击。但他们船众人多,已有数十只冲在最前面的小船到达岸边。数百名曹军跟着祖郎的振臂狂呼,一起冲杀了上去。

不过几轮箭雨过后,在付出了一定伤亡的代价之后,曹军的小船终于都靠了岸。曹军将士拼死冲到了袁军身前,袁术的箭矢已起不到作用,步兵手中的长枪、长矛和铁盾便是防卫的第一道屏障。

曹军将士如潮水般的涌了上来,这些军士都身穿黑甲或是水靠,动作迅捷,神情彪悍,一望便知个个绝非等闲之辈。

此时袁术也是长刀一指,大喝一声道:“儿郎们,随我冲啊……”他手执长刀冲在最前,随手撂倒两个曹军,满面胡须随风根根竖起,望着便像是武侠书中的人物,气势迫人,好不威风。88dU8跟在他后面地却是他女婿黄猗,他年纪虽轻,手上却不含糊,此时为求表现长刀翻飞,也是不落袁术身后两三米距离。

当下袁术士兵见自己的皇帝和上司如此勇猛,顿时倍受鼓舞,便如一群下了山的猛虎般,向着刚登岸的曹军冲去。

“父皇,父皇,你是一军之,一国之君,不可轻易冲锋陷阵,此地交由小婿来。”在大规模两军交实之际,黄猗紧跑几步,撵上袁术,紧紧拉住他衣袖说道。

“哎呀!你小子总算赶上来了,要不老子就只能硬着头皮冲了。”袁术心下对黄猗满意之际,面上的功夫不忘做足,只见他使劲挣脱着黄猗的拉扯,高叫着“放开我,放开我。”人却往后退了几步,脸上却是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兄弟们需要我身先士卒,国家需要我领兵亲征,天下的臣民需要我……”

“多好的皇帝啊!”黄猗热泪盈眶,猛地将袁术推后了几步,一挥手叫道:“兄弟们跟我冲啊!”他魁梧雄壮的身躯,便像山一般扑了出去。

而此时祖郎没什么人鼓舞他,也是早已浑身兽血沸腾,只见他手里持着两把短矛似的武器,英武勇猛的冲在最前,眨眼已戳翻数个袁军。跟随在他们身后的,都是他特意训练的精兵,以蒋钦的水兵为基础,混合他山越族中的佼佼者,二者混为一组,互相配合,是蒋钦水军里战力最为强悍的一票人马了

两军接触之下,刀枪相撞得巨响,两军将士的呼喊,一起映入耳膜,中间还夹杂着几声凄厉的惨叫。一个年轻的袁军兵士和一个曹军兵士同时倒了下去,鲜血汩汩流下,染红了江岸。倒下去那兵士的同伴,也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见昨日还在一起说笑的兄弟,眨眼便倒在了刀剑之下,脸上还挂着惊恐与不甘,他似是了疯般,满目血红,啊的大叫一声,空门大开,手中长刀不顾一切的向对手扑去,将那另一名曹军砍倒的同时,眨眼便已被对手砍倒在地。

残酷的近身战终于开始了,一支有土匪、水贼、山越族人和官兵混合的杂牌军与所谓的袁军精锐,谁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的情况下。这些袁军的年轻娃娃兵们将要经历生与死的考验,倒下去地永远不会起来了,活着的,就将成为涅盘的凤凰或是永远丧失斗志。

祖郎带着他的这支千余前锋部下一直冲杀在最前沿,迎面碰上两个袁军兵士,他一挥手间,两柄短矛带着一阵劲风,便将那两人的脖子活生生地划断,一股鲜血冲天而起,洒落在他的战袍之上。

见着了这鲜红的热血,祖郎浑身轻颤着亢奋激动起来,只见眼前的一个年轻的部下,一枪刺穿敌人胸背的同时,自己却被敌军一刀划破肠肚,鲜血与肠子汹涌而出。

祖郎“啊……”的大叫一声,锋利的特制短矛急挥,便已将偷袭的敌军戳成了血窟窿。

祖郎的手下众将士见祖郎如此勇猛,顿时大受鼓舞,战力倍增,虽然此时他们的兵力已不占优势,却仍也与敌军杀了个难解难分,双方的伤亡直线上升。一时之旬,鲜血遍地,将这片岸滩染红了一片。

双方在毫无阵势可言的情况下,激战半个时辰,普遍年轻的袁军士兵也坚守了半个时辰,但已损耗过半。望着年轻的躯体一个个倒下,望着他们不甘的双眼和痛苦的脸庞,站在一处高堤上有三十名侍卫护卫着的袁术毫不在乎。战争就是要死人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是作为一个成功者,作为一国之君最肤浅的道理。

作为已是仲氏皇帝的袁术不但知道这些道理,而且早已在人生中这么做年了,所以已经造就了他冷漠的看待这一切。更何况他的后援军马马上就要到了,现在他虽说有些损失,但这场战斗最终的赢家必定是他。

就在袁术老神在在准备得意之际,相隔百米有余的漆黑湖面上由蒋钦率领的大军船楼上一阵骚动后,从一间船舱里面走出了三个人,一个是此军主将蒋钦,另一人是蒋钦部将徐盛,最后走出的一人身材挺拔,一袭紧身铠甲,将他健壮的身躯勾勒的格外英武。但凡现在有袁术的兵将在此,都认出此人是谁,但也肯定不会相信作为袁术帐下大将军的6勉竟然会惊现在此地,并和敌军将领共乘在一条战舰上,看三人神情还有说有笑,仿佛关系不错的样子。

不知袁术如能看到此人,不知当作何感想?大概只有曹军为何能长驱直入到达他京师的疑惑,袁术会顿释了吧!

蒋钦见岸滩已经进入投石机地射击范围之内,于是就对徐盛大叫一声道:“开始对着袁军身后投石,阻止敌方援兵!我们的人登岸!”

刚才的骚动在每艘战船上的曹军士兵早已将本船上的那尊投石机调好角度,闻听长官呼喊,同时拉动了绳索,一个个石弹冲天而起,带着点点呼啸,直奔岸上正在激烈打斗的士兵身后而去。

带队驰援岸滩的袁军主将级别也不低,是袁术的堂弟袁胤。正率两千骑兵行进中的袁胤,突然被空中的轰鸣吸引着抬头观看,只见空中出现了几个不正常的移动黑点,袁胤还未反应过来,随后就听哗啦巨响中,碎石破碎,二十余名纵马冲在最前面的袁军士兵一下子被突然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坠马倒地,增援岸滩的骑兵队伍也在袁胤的号令下,随之急忙收缰止步。

第七百七十二章 留待有用

“打得好!”第一击投石的威力,极大的鼓舞了岸上湖中曹军士兵的士气,数千将士一起欢呼起来,对敌人地恐慌立时在曹军将士中被击散的如那股被激起的灰尘般烟消云散了。88dU8

湖中战船又接连放了几颗石弹,弹弹不落空,直接轰击的两军交战附近的地面颤动不已。甚至随着战船的不断驶近,有些石弹直接砸中了增援的袁军骑兵队。

这时袁术才惊觉到这队登6岸滩的敌军身后还有后续部队,袁术跳上马背,极尽目力,终于看到了那一个个如幽灵巨大战船轮廓,正缓缓逼近此处。

袁术惊奇怎么会有如此大军到了他的家门口,他却浑然不知,不由气得浑身剧烈的颤抖着,阵阵热血直往脑门冲,他觉得自已快要爆炸了,自己这帮手下是干什么吃的?怎么有如此大的一支部队迫近京师,各地竟无一禀报?

就在袁术觉的自己快要爆炸之时,他的头顶上真的出现了一个个火球,那显然不是他的火。在闪耀的六个火球牵引下,一一坠落到了岸堤上,火星、碎石四溅的同时,直接将此线上的岸堤破坏的七七八八。

在袁术被震得牙关打颤时,敌军火弹的投射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全都和次的六颗一样,并排落在这条岸堤线上,数十道火光和夹杂的灰尘、碎石冲天而起后。无论何种人工的屏障在这些威力巨大的破坏性攻击面前,都被它用坚韧身躯一撞而开,势如破竹的一口气冲到了岸堤之上,第一个被火弹砸开的岸堤决口尽有十余丈之广。

就在所有被火弹激起的烟尘随风荡然无存时,袁术身边的侍卫刚低头拍着满头满脸的灰尘,等他们再次抬头时惊奇地现他们的皇帝已失踪在那匹神骏的战马上。再一细找,只现袁术已负伤倒在近旁的地上,鲜血正自袁术的左胸和口中透出。

原来在刚才的一轮火弹攻击中,一块拳头大的碎石急溅击中了马鞍上的袁术。别看这块碎石不大,但是被砸中地面的火弹弹射而出的,劲道十足,他直接将仲氏皇帝袁术撞击飞马背,摔落尘埃,呕血不止。

还活着的侍卫一看袁术的情况,还怎么指挥战斗,赶紧把他往马背上一伏,就往寿春城奔去。

就在此时,一边投石的大型曹军战船上,开始有士兵下船,登上一艘艘小舟,开始了增援登岸进程。

护卫袁术的侍卫在半途就碰上了寸步难行的袁胤,袁胤一看袁术的情形,立即找到了撤兵的理由。但袁术此时还是奋力一把拉住的袁胤,满嘴鲜血的奋力交待道:“叫黄猗撤退,岸滩不用守了!”

袁胤哪敢亲自去叫黄猗,他一边护着袁术回撤,一边安慰袁术几句,至于宣布撤军之令,自有手下手去做。

袁术伏在颠簸的马背上黯然神伤之际,岸滩方向却爆出一阵惊天长吼,祖朗通过一阵狂杀,双眼已经血红,手中两矛挥舞成一面密不透风的矛墙,眨眼便已将数人戳与矛下。

他体力强横,双矛猛挥,直入敌军内部,凶猛无匹之下,袁军中竟无与之一战之将。

黄猗此时也是浑身沾满了自己和敌人的鲜血,他在刚才敌军起石弹攻击愣神之际,被曹军一名士兵砍中左臂,但在左右忠勇的护卫保护在他身边,他才留得性命。

不需等袁胤的传令兵到达,黄猗已经明白敌军比袁术讲得要多得多,也强大得多,并不是他们这点人能抗衡的,黄猗已经在想着如何撤兵脱身了。

但曹军将士便如下了界的杀神般,直入敌阵,所向披靡。在这种血战中,所谓的武艺技巧早已失去了作用,全凭的是一股耐力与狠劲。死缠烂打的混乱局面早已失去的控制,黄猗想召集部下突围,人员也很难集中起来。八度吧

这来袭的曹军显然还不是真正的精锐,但令黄猗等没有想到的是一支看似杂牌的军旅,竟也会有如此战斗力,令他们这支袁军精锐都难以抵挡。

双方正胶着不下之时,忽闻湖面上传出一声大喝,一个高大威猛地身影腾空而起,落在岸边。

“不要再打了,各位兄弟随本将投降吧!”

袁军众军士就着湖面上点点火把的光亮,往站立在岸滩上的来将望去,只见他右手枪左手刀,浑身大将之气涌动。

“是6将军,是6勉大将军……”

此等惊叫立时引来了黄猗的侧目注意,他一看站在岸滩上之人真是袁术帐下大将军6勉,不由破口大骂:“6勉你个忘恩负义的狗贼,父皇待你不薄,你竟敢……”

悲愤的黄猗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突然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鲜血染红战袍,披头散,脸上写满的死亡气息的敌军将领,突然杵在他面前,便如一尊不倒的战神。

“你是降还是不降,若是选错我可就要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了……”祖朗沙哑着嗓子对着吓了一跳的黄猗叫道,声音中带着一股强烈不可战胜的冷酷味道。

“哪来的疯子,滚开……”黄猗惊吓之下,抬手便是一刀挥向祖朗。

“哇呀呀,不识好歹的东西!”祖朗也是因为听闻6勉的叫喊,才想给眼前的年轻将领一次活命的机会,没想到眼前这人不识好歹。竟先向他动手,祖朗向左闪过黄猗一刀后,右手一矛抬起“叮”的一声,架住黄猗落下的刀势,左手举矛猛挥。

“哎哟!”黄猗只觉右腿关节处被一阵猛力刮中,他一个仰天就摔倒在地。

祖朗撂倒黄猗,顺手就要猛下杀手时,一枪“当”的一声架住了祖朗刺下的短矛。

“祖都尉此人不可杀!”

祖朗闻言,急忙顺着话音望去。只见说话和阻挡他之人正是他投降与他们的袁术大将军6勉。

“为何?”祖朗轻甩6勉阻挡的枪身,毫无表情的出言询问。

“此人是袁术的女婿,留待攻城时可能有用!”6勉急忙回道。

祖朗诧异差点成了他矛下亡魂的年轻人,竟然就是袁术的女婿,那个出前鲁肃提到过的黄猗。

“桀桀,好,那就留他性命一时半会儿!”

祖朗与6勉说话之时,就听身后有人大叫:“弟兄们,我们的援兵到了。”

随着叫喊就有一名浑身鲜血的小校,面色大喜的过来向祖朗报告。

祖朗依然是冷酷无情的表情,他只朝身后无数火光之处瞟了一眼,便转身举矛大叫道:“但凡不肯投降的,就给我杀!”

“杀!”

群情大奋的曹军士兵们,如同下了山的猛虎般,疯狂的向剩余的袁军扑去。敌被俘,又有援兵到达曹军兵士气正高,而袁军军士斗志全无,迅的溃败下来,沦为曹军兵士刀下的冤魂,或是俘虏。

战斗结束时,祖朗已将俘虏黄猗扒了铠甲,绑的跟个粽子似的扔在地上,眼中却没有半丝喜色。经此一场拼杀,他的前锋士兵,千余人马,幸存下来的只有四百人不到。

祖朗不再是那个没有感情的祖朗,他不做山越宗主后,在曹智军中过着和普通士兵通吃同住的生活,这让他更好的接触和了解了汉人。至此,他不但开始慢慢抹去对汉人的一贯敌视,也开始接受汉人和汉人的文化。他开始认识到自己的宗族其实是非常落后的,甚至是过着荒蛮的生活。于是,祖朗虚心的向邓艾、鲁肃、王平等人学习汉人的文化、兵法和各种技能,这些年中取长补短,成就一个崭新的祖朗。

而今天这些战死的将士大都和祖朗有着深厚的感情,看着一张一张熟悉的面孔现在已经成为冰凉的尸体,怎叫祖朗高兴的起来。依着祖朗重感情的性格,敌黄猗是要被他诛杀祭奠死去战友的亡魂的,但6勉一再声称此人重要,对接下来的战役还有作用,祖朗现在也是知道个人感情一定要服从大局的道理。

于是祖朗收了诛杀黄猗之心,把他交给6勉后,就转身帮着属下打扫战场去了。

蒋钦和徐盛随着第一批登6部队上岸时,就见到了带着俘虏黄猗来复命的6勉。6勉比他们先一步上岸,本想劝降些袁军士兵跟着他投降,但这些所谓的侍卫营士兵,不同于一般士兵,他们还是被袁术教育的有一定的坚毅荣辱感,怎么讲他们都自认为是袁术建立的这个国家中最优秀的一批士兵。最优秀的人怎么肯投降,所以岸滩一战,一千余袁军兵将大都战死。

6勉的劝降收效甚微,但他留住了黄猗这个活口,依然觉得幸不辱命。但他把黄猗介绍给蒋钦和徐盛时,两人先是一呆,续儿就听蒋钦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寿春的羽林监大人,幸会,大人之名在本将耳中可是早已如雷贯耳啊!不知改日是否需要介绍一下许都的另一位羽林监大人给黄大人认识!”

蒋钦的话其实就是在暗指袁术的这个所谓小朝廷的可笑,顺带便嘲讽、挖苦一下黄猗。

本书。

第七百七十三章 两说之事

黄猗虽然被俘,脚弯和左臂也都有伤在身,但他还是很傲气,对蒋钦讽刺立时虎目一睁的大声回骂:“蒋钦我也知道你个水贼是个什么德行,要不是曹智把你从濡须坞捞出来,你可能还是淤泥里的一只烂螃蟹,哼!我黄猗今日落在你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那么多废话!”

黄猗蛮狠地态度让蒋钦等人又是一呆,但很快被掀起老底的蒋钦并没有什么愤怒地表情,只是慢悠悠的回了一句“那我们就来领教领教黄驸马的刚烈!”说罢,又转身对着徐盛道:“马上审讯黄大羽林监!”

“是!”

徐盛领命带走黄猗后,蒋钦继续传令后续部队快登岸外,同时也要求其余战舰开始清扫、占领整个半绕寿春的水域、码头、渡口等设施,把部队铺成开来,准备更大规模的围城之战。

正当蒋钦的一万水军正如星星之火般,6续完成着登6和占领沿寿春所有水域的码头、岸滩时,寿春城内经过改建的一座宫殿内,也是火烛、火把的彻夜通明,照亮的整个殿内如同白昼。

其实说这片内城房舍它是一片宫殿,也就因为袁术已经以仲家皇帝自称而已,其实寿春城现在所谓的内皇城,也就是在前任九江太守乔玄苦心经营的内城太守府的基础上加以了扩建和改建,做了他的皇宫。而现在的九江太守在阴陵,也不是以郡治存在,而是被袁术置为淮南尹,作为他都城外的一个小司隶区存在。袁术要建造一座真正地皇宫,以袁术现在的财力还是远远做不到。

“咳咳……呜呜……”

几声急咳加之女人的啼哭,使整座殿内充斥着强烈的愁云惨雾。袁术伤的很重,左胸两根肋骨被撞骨裂,导致左胸腔的内府有一定振伤,加之战失利,所以在回宫后呕血不止,这已经是他被属下救回宫内后的第三次吐血。88dU8

有资格陪伴在殿内的只有袁术的家人和太医,冯氏作为皇后,自是跪坐在袁术的龙榻前催泪不止。这个哭的像朵梨花般的美丽女人,很是担心就此失去丈夫,失去这个刚刚诞生的国家。

“外……外面的……情形怎样了?”袁术吃力的问出第三次同样的问题。一切对这个仲家皇帝来说,都是难以接受,难以理解的。他的地盘现在虽说不大,但东至淮阴,西北更是还有半个豫州在他手里,南边还有大半个九江在手,寿春在这么多防线的中心,一直是袁术认为最安全之地,是他的帝都,这么多的扬州敌军是怎么穿过他重重设置的防线,而近乎天兵般出现在了他的都城门前。

袁术是个久经战场之人,虽说他的仗打得不怎样,更是屡次败在曹家两兄弟手上,但他对还是可以很快从军队的武器配备上判断出批突袭的水军在万人规模以上。这么大的一支舰队和敌军,怎么可能让他防线兵将的眼皮底下,毫无征兆的安然通过,来到寿春。

可能的情况只有一种,而且是很不好的那种,袁术不愿去想,也无力去想。他的问题冯氏和一干妃子、儿女、太医都无法回答,他们比袁术了解的更少。但很快有人能回答了。

袁胤作为袁术这个仲家王国的宗亲,又是军中大将,自是在袁术受伤,黄猗生死不明后,担负起了京城统兵守卫之责和履行皇权的职责。袁术一直将拱卫京师的军队掌控在自己的宗亲手中,这可能是一种狭隘的想法、做法,但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并且很快证明了他这么做的可悲之处。

袁胤在紧急召开文臣武将的国家紧急会议,询问了没多少逃回城内的侍卫营官兵,和综合派出的两拨斥候回报,已经大致知道了寿春周围的情形。

袁胤在掌握了第一手资料后,急步赶回皇宫,向皇帝袁术禀报,“启奏皇上,来犯之敌已经确认了是扬州水师的蒋钦,登6上岸的现已有一万人马,已占领了城外所有水域和各项设施,现正在卸运攻城器械,但他们只集中兵力在北……”

袁胤跪地向勉强支撑起上半身的袁术禀报到关键地方,却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8注意到了袁术不太好的病情和冯氏等人的泪痕,袁胤正犹豫是不是要向袁术把全部实情通盘禀报。

正在袁胤犹豫之际,袁术早已不耐烦的拍着榻沿恨声叫道:“说这些没用的干嘛,关键这些贼寇是怎么无声无息的潜入京师的?还有6路方向可有敌军动向?”

袁术的厉声让袁胤身体一颤,随后马上断断续续道:“逃回的侍卫禀报说,他们看见6勉在曹军阵中……”

“啊……噗……”袁术在一声悲愤的嚎叫声中再次喷着鲜血倒落床榻中。

“皇上……”哭天喊地的悲呼随之又在这处殿堂中响彻。

袁胤的汇报不得不终止,一群太医开始忙碌的为昏迷的袁术紧急诊治,宫殿内再一次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趁着混乱,一名相貌清秀的女子挨近袁胤,轻声扯着袁胤的衣袖问:“堂叔,我家黄猗呢?”

此名女子就是黄猗的妻子,袁术的大女儿袁珏,也是第一个被袁术册封为平阿公主的女儿。女生外向,袁珏因为久久不见丈夫回归,就急着找袁胤询问黄猗的情况。

“呃…….黄猗被…….被俘了…….”袁胤吃力的说完,对面的平阿公主一听自己丈夫被敌军俘虏,“哦!”了声,直接晕倒,马上就有几个袁氏宗亲现了公主的突变,纷纷抢近过来搀扶,询问情况。

当大殿内闻知驸马黄猗已经在战中被俘时,殿中的哭声更甚了些。

袁胤此时也是来不及回城防组织防御了,安抚各方宗亲,说明战况还没大家想象的那么糟,毕竟他们是在措手不及之下,才会遭此小挫,他们各地的大军还未受到影响。

袁胤也不笨,他知道现在先要安定城内上至宗亲下至官员的恐慌之心,千万不能让这股慌乱蔓延。如果不加制止,这股慌乱的情形很快就会蔓延全城,到时生些兵变、民变,局面将更难控制。

等袁胤极尽努力安抚好这座宫殿内的众人,并以太医需要清静环境为皇上诊治为理由,让这些宗亲在在殿外等候后,要求太医一定要快救醒袁术,他还有好多事等待袁术拿主意。

在三支千年老参汁液的灌入后,袁术终于幽幽醒来。袁术再次睁眼时,只见榻旁刚才叽叽喳喳的人群已经没有,只留下了一脸担忧的冯氏和袁胤。

袁胤一看袁术一醒顾不得嘘寒问暖,就抢在冯氏之前,一股脑儿道:“豫州那边没动静,但从合肥的6路曹军也有大规模集结,钟离、成德、义城各县均未有战报,但斥候都已有回报说那边正曹军杀向寿春,大哥,看来曹智是动真格的,你要早做决断啊!”

袁胤急喘喘的说完,袁术虚弱的白了他一眼,意思: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曹军还没真破城呢,就慌成这样,曹军真来个十万大军,你还真准备弃城而逃啊?

你还别说,袁胤倒是已经想过劝袁术先到豫州腹地避避风头的想法,但也知道现在说出来不是时候。

袁术先安慰了一下冯氏,并让她先下去休息。等冯氏含泪一走,袁术的脸就变得异常严肃起来,他盯着袁胤看了一会儿,只看得对方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从现在起,谁还敢提不战而退的话语,就地正法!”袁术摒足一口力气,将这句铮铮有力的话语一口气说完。

袁术不含感情的话语很是刺耳的钻入袁胤的耳中,他明白袁术这是在暗示他,别不是好歹,你还是我仲家王国的皇室呢!袁胤对袁术醒来就骂他的做法,心里很是不开心,但此时袁术毕竟是一国之君,袁胤只是他的堂弟和臣子,除非想造反了,就当场跟袁术翻脸,不想造反,现在也唯有唯唯诺诺的应承着。

“扶我起来!”

“大哥还是躺着说吧!”

“扶我起来!”

袁术金属般坚毅的声音一点没有商量余地的向袁胤吼道。

袁胤吓得赶紧扶起袁术,让其半躺在床榻上。袁术调整了一下坐姿,才觉得自己恢复了几分帝王的气势。

此时,袁术通过安静地思绪了片刻,就对袁胤吩咐道“立即颁诏撤销6勉一切职务,并下令全国通缉。从此刻起凡是献上叛贼6勉级者,无论什么人,一律封亭侯,享二千石俸禄。再派人前往豫州调兵入京勤王,但通知豫州郭贡不得妄动,豫州还是要他坐镇,不能让在豫州的曹智轻易突破西北防线!”

“是,是!”袁胤开动所有的脑细胞紧记着袁术的每一句吩咐。但定性6勉为反贼,和悬赏捉拿、擒杀都是纸而已,现在6勉率部投降的曹军,在曹军的千军万马中要取他级谈何容易。袁胤明白袁术正在气头上,他怎么说,袁胤就怎么答应着,反正能不能做到,都是两说的事情。

本书。

第七百七十四章 不同往昔

袁术说完一段话,就喘得厉害,他摸着痛的左胸,极力平复着,然后继续道:“让桥蕤率部从阴陵回撤,不用正面抵抗曹军,我们现在要紧缩防线,固守寿春!”

“遵命!”

“命令纪灵从现在开始要做好全城备战动员、宵禁,强征三千民夫上城协助守城,以我们目前的兵力加上回收的司隶区桥蕤的兵力,坚守寿春等到豫州援军到达是不成问题的,等我收拢了兵马,就好好与曹智周旋一把,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他曹智像推翻我的仲氏王朝,没那么容易!”

袁术这么有信心不是没道理的,他现在整个疆域内,满打满算还是能凑出十万兵甲,他自认为自己依然有实力可对付曹智的讨伐。而在寿春一地,他就有三万守军,只不过其中一万被袁术交由他的司隶校尉桥蕤,驻守在离寿春百里外的一座阴陵县城里,作为辅助拱卫京师的司隶防御区。如果现在收回,就算曹智动员了扬州十万军马倾巢而出,来围攻他的寿春,他只要坚守不出,曹军想破城也不是一天两天可做到的。

袁术这时的调兵遣将,还是从容镇定的,因为6勉背叛的打击虽说巨大的,但他还有实力与任何一股豪强一拼,所以调兵遣将时也比较有底气。

袁胤听完袁术的吩咐,匆匆出宫,执行圣命去了。而在百里外的阴陵城内,连夜收到寿春紧急军情的桥蕤,也是在和烛光一样闪烁的等待已久的狡诈目光中,嘴角牵动了笑意。桥蕤没有连夜召集兵马,准备入都城勤王,而是连夜派出三波信使,紧急赶往吴郡,向孙策汇报情况,及商议他们在此事上的对策。

袁术此时还以为他有一帮紧密跟随的文臣、武将,谁知这些人大都早有私心。像桥蕤其实早已在曲阿一战时,就已成了孙策心腹,这会儿还未叛变袁术,投奔孙策,其实是孙策安排在袁术身边的一颗棋子,一只眼线。

孙策明白要想迅崛起,就要掠夺别人已有的势力,而在目前来说孙策无法与曹智抗衡的情况下,老上司袁术成了他眼中的美餐。吴景、孙贲的率部与之合并,已经让孙策尝到了甜头,孙策在公开反叛袁术之余,更是希望再从袁术的仲氏帝国里再挖取一些墙角。于是,他就故意留了桥蕤继续在袁术身边任职,等待时机取得好处。

而此时在整个寿春城内外这紧张地一夜,成了所有人的一个不眠夜。城内守军开始紧急宵禁,百姓不得随意上街,一队队兵甲在一条条街巷内奔进跑出,随后一串串被稻草绳捆绑的民壮哭爹喊娘的被推搡着奔各城防而去。

木咕噜出的咯吱声响了一整夜,大胆的百姓隔着窗户向外一望,只见一车车的守城用的檑木、滚石和各种军械等物资被马车、牛车、骡车装运着运往各城门要塞。这时所有的寿春百姓都知道了寿春城已经被围困,人人求神拜佛的祈求战事不要殃及到他们这些穷苦百姓,战事也能早点结束,谁赢谁输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

正当寿春军将依照袁术的布置,从容备战之时,城外里许的地域里,也是一片火把把夜空照亮。蒋钦也在按照计划,抢占登6点,巩固现有地盘,准备等6路兵马到达后,对寿春起总攻。

蒋钦的水军到达寿春比步军要快得多,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巩固现有的北面阵地,站稳脚跟,像寿春这样的大城不是一口气能靠奇袭攻下的。

蒋钦站在一处高地上,眺望一番比他上次来时更显巨大的寿春城,心中不由的感叹一声,城池是明显不同往昔了,但这次的目地却比蒋钦上次来寿春时要明确的多。

当蒋钦再看到他所处高地下不远处的洼地,使他回想起了上次率部执行侦察任务时的情形。88dU8

上次来时,蒋钦无论官职,还是所带的兵马可都不能和今时今日相提并论。当时他还是曹智帐下的一名小军官,统领的兵马也很是有限。今天他率领可是一支真正的帝国水军,它包括一百多艘大型战舰,五百多艘小型战船,总兵力更是有一万五千人之多,大型战舰都装备有投石器,具有远程攻击能力。据蒋钦所知,在目前汉帝国豪强中,除了荆州的水军有跟他一拼的实力外,其他任何一路豪强都没有如此强大的水军。

从一个窝在濡须坞的小水贼,到能统帅一支帝国水师,这是不能同日而语的。但蒋钦一直很清楚地知道他能有今天,多亏了一个人的提携和知遇之恩,那就是当朝大司马、车骑将军曹智,蒋钦这一生的主公。

曹智不但把他从濡须坞拔出来,还一直让他挥所长的,在水军中任职,并一直投入大量经费,支持他展壮大水军力量,才能让大部分驻扎在扬州的水军有今日的规模。在曹智奉迎帝驾到许都后,他这支水军更是有地方部队,一跃成为帝国水师,造就了今时今日他蒋钦的的身份地位更是和数年前随曹智来佯攻寿春同日而语。

蒋钦这次可是怀揣圣命,高举讨伐旗帜的正义之师,在这晴朗的夜空里,望着灯火通明的寿春城,感慨一番后的蒋钦,突然自嘲的笑了笑。很快下了高地,回设在寿春城外最大一处码头的大营,研究明日的进攻方案。

当蒋钦接近码头时,只听停靠在离码头不远的一艘大船上传出一声声惊叫和嬉闹声。蒋钦本来要回码头上的一座房舍的,一听这么大的声响,就停了脚步,招过一名在码头指挥搬运军械的小校,问他那船上在干吗?

小校回答说是徐盛,徐司马正在审问敌将黄猗,祖都尉等都在船上戏耍那黄猗,听说这小子快撑不住了。

“哦!”蒋钦倒是对此事来了兴趣,于是登上岸边的一艘小船,划上湖中的大船,去观看一番徐盛的夜审情况。

蒋钦一上船,也未派人禀报,就和手下两名亲兵站在一根背光的船桅下看徐盛在用何种手段审问黄猗。

看了一会儿的蒋钦不得不佩服徐盛的手段,只见徐盛在船头的一处甲板上,横了半块码头上下船用的跳板,让双手被绑的黄猗站在那块跳板上往船外走,还命士兵不时在船里的那一半船板上跳动、嚎叫,以起到恐吓、戏弄黄猗的目地。

那个黄猗不知道是不是怕水,此时已完全没了刚才和蒋钦的傲劲,脸都吓绿了的,一步步被逼着往船板上挪着步,不时往身后拿着刀叉恐吓的士兵查看,希望他们能否善心,放过他。

“黄猗,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徐盛拍着一把战刀神气活现的走到船栏边,敲击着黄猗脚下的跳板,大声对着站立在跳板上冷汗直流的黄猗问道。

黄猗虽说这会儿小腿都在抽筋,他从小就怕水,这个秘密没多少人知道。但黄猗被徐盛等人戏耍了半天,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就是徐盛等人因为他的身份特殊,而不敢真正的杀他,顶多就是吓唬他一下,只要自己摒一摒,这群混蛋就会放过他的。

徐盛等人也是在把黄猗带往他们的指挥船的过程中,现黄猗怕水这个秘密的。以徐盛以往的江湖经验,要逼迫别人就范,就要戳到那人的软肋。

“徐盛,我……我可是皇亲,你敢把我怎样?我可告诉你……我要是有点好歹,你那个姓蒋的上司可不会放过你……”

黄猗做着最后的挣扎和提点,但他明显底气不足,连话音都有些颤抖,还哪能威慑徐盛。

徐盛嘿嘿一笑,理也不理黄猗的威胁,对着站在船头右侧的祖郎问道:“祖都尉要不你来?”

祖郎不是那么喜欢热闹的人,但他只是正好在这艘战船上休息,听到徐盛带着一帮人,闹出的声响,也就出来看看徐盛的手段。

对审讯这套,他有比徐盛更残酷百倍的手段,但这逼人跳船,倒是头次见到,还把这个黄猗吓成这幅样子,倒是祖郎没有预料到的。

祖郎摆了一下手,对着徐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还是你来吧!”

徐盛也没跟祖郎客气,直接呼的一下跳上船栏,一步踏上跳板,在黄猗一声声疾呼“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中一步步举刀把黄猗逼往船外的跳板。

“你要干什么?你不要过来……”黄猗哭爹喊娘的叫嚷着。

但这对徐盛一点作用也没有,徐盛依然晃动着跳板,眼光中尽显着阴狠,用刀顶着黄猗一步步走向跳板的尽头。

“黄猗寿春城内守备如何?那处是城防最薄弱点,你是袁术的女婿应该知道吧!只要你一五一十都说了,我就让你下到船上,让你去睡觉!”

此时就像电影里欧洲海盗戏耍英**官那样,徐盛坐着最后的逼问,他身后的士兵尽情地热烈鼓噪起来。

“推他下去!”

“徐司马,推这个窝囊废下船!”

“哈哈哈…….”

第七百七十五章 黄猗的情报

徐盛在黄猗只差一步就要掉下跳板时,停下了脚步,嬉皮笑脸的最后问道:“黄驸马,考虑好了没有?说是不说啊?”

黄猗此时已是满面汗和油混合物挂满脸庞,但他喘着粗气,就是咬牙不支声。

徐盛轻轻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朝着身后一群热情高涨的士兵问道:“黄驸马不肯配合,你们说我们怎么办呢?”

“推,推,推他下去……”

在一片热情的支持将黄猗推下船的声浪中,徐盛慢慢转过脸,对着黄猗报以一个对不起的微笑,突然一收笑容,抬起右腿来,一脚将还没反应过来的黄猗踢飞出跳板。

“啊……妈呀……”

“嘭!”

在一阵哄笑声中,蒋钦等人预料的落水声并没有如预料的响起,取而代之的是一声绳索被绷直嗡嗡震动声。

蒋钦等人伸长脑袋,就着左侧微弱的火把光亮,终于看到了一根绳索。这根绳索现在已经被绷直,还有两名士兵在那吃力的拉着,而船下这时又传来一声“嘭”的物体撞击船身的声音,和马上响起的闷哼,及谩骂声。

“徐盛,你不得好死……呜呜……”

撞击船身和谩骂的人自然只有黄猗了,但接下来的哭声,让所有船头上的士兵哄然大笑的同时,蒋钦和手下的亲兵也在窃笑不已。

“这徐盛倒是有一套!”

蒋钦刚在暗处低声念叨完,只见船上士兵在徐盛命令下,又把黄猗拉了上来。八度吧

黄猗这会儿可真惨,被撞得鼻青脸肿不说,鼻涕、眼泪满脸颊、嘴唇,等徐盛等人把他扶正在甲板上后,又现他吓得尿裤子了,不由甲板上的这群冰疙瘩又多了一个取笑黄猗的话题。6

在众人取笑一阵后,徐盛没再问黄猗什么讲不讲,说不说之类的话语,直接和两名属下把黄猗抱起,又要把他安放在那块跳板上时,黄猗双腿乱蹬的,大哭大闹的不愿上板,还拼命叫嚷道:“我说,我说,城内守军有二万,城外一万,分别由袁胤、纪灵、桥蕤三员大将统帅,最薄弱在南门……”

黄猗出奇的配合,在徐盛等人的有一阵笑骂声中,还未来得及把可怜地黄猗放下跳板,就听船身中断传来蒋钦的问话:“以前的北门防御现在是怎么改建的?”

众人一听蒋钦的声音,就停了嬉闹,回身向蒋钦行注目礼。徐盛等人都知道,多年前蒋钦跟随曹智曾经差点攻破过当时有陈瑀和乔玄驻守的寿春城,听说曹智不但只带一名属下亲身在寿春城内走了一遭。现在的蒋钦还率部差点攻破正对水路的北城,也是他们原定攻击主要目标,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会选择从这地作为登6点,和现在这支水军大部分集结在正对寿春北门外的地域和水道里的原因。

因为蒋钦对寿春的了解,徐盛等人也就没在问,等着蒋钦一行人走近黄猗。

“蒋将军!”

徐盛先向蒋钦打招呼,蒋钦心急黄猗的情报,随意嗯了声,就直勾勾的盯着跳板上的黄猗。

黄猗今晚是什么脸都丢尽了,也把的胆气和傲气彻底磨平了。这会儿又见他曾经得罪过的蒋钦,心里更是毛了,心想着蒋钦肯定是来报复他的。刚才他已见识过蒋钦手下徐盛的手段,他真害怕蒋钦比这个徐盛更变态。于是一听蒋钦的问话,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这些年袁术入住寿春的改建城防工事,一五一了。

令蒋钦震惊的是,黄猗的供词还是很有价值的。不但让他更好的了解了袁术在综合寿春地形后,不惜血本对寿春城防下的大力气,以及蒋钦根据多年前的经验所制定初步攻城方案中的不足与错误。

起初他们对寿春也有情报返回,但绝对没有黄猗说的那么详细和细致,毕竟他们的情报人员不可能渗透到袁术内部。而且袁术一直不那么信任手下,一些核心秘密只有像黄猗、袁胤等宗亲了解。

一下子收获不小的蒋钦在黄猗说完,就陷入沉思,没在理跳板上吹着凉风的黄猗。

这让黄猗心里又是一阵七上八下,不知道蒋钦是不是又在动什么歪点子整他。正巧双手背负的蒋钦这会儿又想到重要处时,就习惯性的把眼珠子向跳板上的黄猗翻去。

这好死不死的一下,吓得黄猗又是一阵哆嗦,连忙收缩着脑袋中能让蒋钦感兴趣的情报。

“喔……蒋…….蒋将军,还有一事你可能还不知道……”黄猗却生生的说道。

但他的话语还是引起了蒋钦的注意,直接停了思绪回问道:“哦,说!”

“您能不能先让我下来?”黄猗终于找到机会对着蒋钦等人讲点条件。

“哟!哈哈……徐盛,你看我们把黄驸马晾上面太久了,竟给忘了放人家下来,哈哈…….”

蒋钦一边说,一边挥手让近旁兵士把黄猗扶下了跳板。

经历人生最痛苦的一晚,黄猗终于踏实了那片甲板,“唔!”在一声长嘘后,满身尿骚味的黄猗两腿一软,差点软到在甲板上,还好被那两名兵士扶住,才没倒下去。

蒋钦轻笑几声后,再问道:“黄驸马对不住,我属下的玩笑开的大了点,你怎么样?现在可以说了吧?”

“哦!”黄猗这会儿对蒋钦还哪有半点傲慢,只见他满脸堆满感激的笑意,庆获重生似的在几声呵呵傻笑声中道:“其实……大概……将军早已知道,袁术在将军等登6前的岸滩一战中已经受伤!”

“什么?”

“袁术当时在岸上?”

第一声什么是蒋钦问的,第二声是一直没啃声的祖郎惊讶问的。

黄猗对自己的话题能引起两名曹军将领的注意,很是满意,马上又跟进道:“是,是,其实皇上,哦,不,袁术在你们第一轮的湖中奇袭中就在他的游船上!!!”

“什么,那艘船是游船,袁术今日出游了?”祖郎不相信自己竟错过一次直接解除敌的最佳时机。

随着黄猗木讷的点头和接下来的诉说,祖郎马上派人查看了今日突袭战后缴获的那艘敌方最大战船,很快从回馈的信息来看,那艘船里面雕龙画风的装饰和那把正被曹军水兵搬下船准备当材火烧的龙椅来看,都证明了那的确是一艘由战船改装而来的游船。

今日的奇袭战结束后,祖朗等人就没对那艘袁军最大的战船进行过勘察和清理。他们有太多这样的战船,多了一艘根本没放在心上。而上船的大头兵那懂那是把龙椅,只知道这艘船的内部装修不错,挑好的扒了、拆了,运回自己的战船上去。还因为那把龙椅选材精细、结实,差点没被曹军士兵拿去当材烧了。

在获知如此重要信息后,在蒋钦的带领下,立时着重对袁术受伤一事,对黄猗进行了新一轮的审问。祖朗很快弄清了那个他看到的那个被敌军众多兵士围住的主将就是袁术,袁术也是因为在后来的投石攻击中,意外受的伤。

但到底伤的有多重,连黄猗也不是很清楚。因为当时黄猗正和祖朗的登6部队厮杀,他也是回望袁术站立处时,瞥到一眼袁术被侍卫抬扶上马背,匆匆离去。黄猗也是依据袁术无法坐直在马背上的身影和一名侍卫的回报得知袁术受伤之事。至于伤的有多重,致不致命,黄猗就不清楚了。

黄猗被押下后,蒋钦就这一新情况立即召开了军事会议,针对这一新情况,研究新的部属。但会议一开始,祖朗就向他请命军法处置。

因为祖朗自责为一时争强好胜,竟错过追杀袁术的良机。他不但把当时率前锋部队误以为意外碰上袁军水军正在湖中操练,到因为受了属下嘲笑,而违反正常追击策略,只是先围歼了小船上的敌军,而没有分兵加紧追击大船,导致丧失在湖中擒杀袁术的机会等等一系列情况毫不隐瞒的全说了。

祖朗认为他对丧失此等良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于是要求蒋钦处罚。

蒋钦在此事上非常大度的认为祖朗不应该受什么军法,祖朗是错失了一次擒杀袁术的机会,但后来他们不也意外地把他打伤了吗!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过失,无足道哉!蒋钦甚至准备在对给曹智的战报中,忽略不提此事。

蒋钦和祖朗在曹智帐下共事多年,更是在一军之中相交、共事多年,彼此相处的不错。蒋钦更是钦佩祖朗在当初被俘后宁死不降的男儿本色,而在之后丹阳处在危急中时,祖朗又挺身而出,仗义相助他们,这份义举使曹军中诸多将领对祖朗报以好感。

一直以来祖朗在曹军中的地位不比任何一个跟随曹智的老臣老将来得低,蒋钦本身又是江湖草莽出身,骨子里存着重英雄惜英雄的情怀,所以在责罚祖朗耽误军机一事,蒋钦决定自己酌情处理了,蒋钦甚至相信就是曹智处在他的位置上,也会对祖朗网开一面的。

第七百七十六章 顺口溜

蒋钦对于自己的这个想法甚至没和徐盛、6勉等其他将领商量,就自己这么决定了。刚加入曹军的6勉还好说,徐盛却在表面默不作声的情况下,有了一番自己的打算。

这日的一大早,寿春巡视的士兵站在北城防上就见到,北城对面几百米开外已经摆开了通过一夜登6的曹军大营。而晨光下闪动的湖面上,几百艘战船正随波荡漾。

接着轰隆隆地惊天鼓声响起,一队队曹军士兵不慌不忙的从营中行出,驾驭战马的骑兵,向双方对阵的中心处开来。

顿时,紧张的大战气氛开始笼罩寿春城头。片刻后,正北左右两方地大营中,也在一阵悠长地号角声传出。随后早已蓄精养锐多时地,诸多步兵纷纷出营,化为一块块黑云朝同一地方寿春北门铺天盖地而去。

虽说这只是第一日的摆阵、对阵阶段,离真正的大战还尚有时日,但无数肃杀之意,已是不可避免的在这几里范围之内冲天而起。寿春城内的士兵更是在紧张了一夜后,明白了一切都不是开玩笑的,他们仲氏帝国的心脏,都城寿春受了外敌侵袭。

但战斗并没有如寿春守军预料的那样展开,就在曹军万人大军排兵布阵完毕后,寿春守军严阵以待的猜测曹军会先选择骂阵、挑衅等手段,而是直接攻城时,突然停靠在北门水域里的大型战船上一阵轰鸣。

一时间,灰色的石弹遍布天空,石弹的轰鸣声,在空中急划破空气的长啸声此起彼落。而和地面上气势汹汹严阵以待地大军相比,仿佛天上先下了一股滔天巨浪,迎着寿春城墙而来。

“呯呯!”声中,寿春城防经历着轮投石攻击的考验。但今日的寿春城不在是陈瑀、乔玄在时的寿春了,当年蒋钦只携带一枚“飞矛腿”就能炸塌一段寿春瓮城的奇迹也一去不复返。

袁术虽然在自己的生活上奢侈糜烂,但对寿春的城防依然下足了本钱,怪不得他能那么有自信,仅凭城内二万守军就能抵挡曹智十万大军了。

在第一轮石弹攻击下,无论是石弹砸中城防的那一部分,就如击到巨兽身上一样,仅仅是崩开几块土石,但对整体城防就如同挠痒一般,丝毫没有大的效果,都被其加固加厚的城墙轻易一弹而开,只有一些溅射的碎石对特制高大箭垛后的守城士兵造成一些伤害。此时,整座寿春城仿佛穿上一件用青砖装点的乌青战甲。

而曹军好像也预料到了这点,但却不停止投石攻击,只是开始驱动战船,在尽可能的半环城水域外,如巨犀般毫不在意石弹的浪费般,开始闷头向前行驶着轮番对力所能及的城防范围投石攻击。

在已经试探出这些攻击效果不佳的情况下,还坚持驱船狂轰,这一情况立即招致赶到北城的纪灵注意。

“袁将军,蒋钦这是在进行试探,他试图找出我们的防守薄弱点,我想他可能知道了一些我们城防内部的情报,还请袁将军立即……”

“放屁!”一声漂亮精神铠甲,一直在城防上注意着曹军动向的袁胤在纪灵未说完之际,破口大骂,“纪灵,你太放肆了,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说我们内部又有人叛变了,而且那人就是驸马黄猗?”

纪灵一看袁胤吹胡子瞪眼的神情,心下很是恼火,但袁术受伤不能主持军政大事后,现在袁胤俨然是仲家皇帝袁术的代言人,掌控着他们这些人的生杀大权,他只能忍气吞声的抱拳躬身道:“属下不敢!”

袁胤却对纪灵的谦卑毫不领情,只是重哼一声道:“纪灵我警告你,皇家之事容不得你来插嘴,驸马也是条英雄好汉,皇上对他更是厚爱有佳,黄猗绝不会做出对不起皇上之事,你不要妄自非议。8这蒋钦倚仗他远程攻击能力,只是在盲目地做攻城前的试探,都城的防御无懈可击,就让他来好了,我们是不在乎这点攻击的!”

“是……”纪灵被袁胤训斥的都不敢直起身,口中连连应着是,但钢牙已经快要咬出血来。

“哼!”袁胤再次重哼后,转脸不在理睬纪灵,在一片轰隆隆的声响声中,对着近旁兵将高声疾呼:“都城防御完全能够抵抗这种百倍的攻击,将士们,我们准备反击!”

“吼!”

本来还胆战心惊的寿春守军在眼见曹军一上手的攻击不那么犀利时,又加上袁胤的鼓动,立时爆出一阵狂呼,并在袁胤的命令下也动了设在城内的投石车,开始反击。

纪灵又想阻止,他认为既然知道曹军这是在试探,此时他们就因按兵不动,等待曹军真正起进攻时,在进行反击。而且他们的投石车没有曹军精良,射程不够远不说,射完一次就有可能散架,要重新修理、组装,资源消耗、浪费很巨。

但袁胤未予理睬纪灵的建议,他主张要适时的激励我军士气,哪怕是浪费,明知他们的投石车对城外敌军没什么作用,也要射,鼓舞士气,扬我军威也是好的吗!

不一会儿,就听寿春城内也是投石轰鸣,几十块投石一次性被先后抛射出寿春城,也带着劲风直飞而出,轰然砸中地面。但可惜的是正如纪灵预计的那样,他们的投石最远距离只有百米,但曹军地面攻城部队远没有到达这个距离,寿春城内的投石车纯属来了回空投。

“呯呯咚咚!”在双方威力巨大的投石轰炸下,一时间一眼望去,双方的空中乌光片片。每一片乌光中都足有数十斤重的石块被轰来抛去,寿春城外的天空中好不热闹。

可惜的是曹军的投石还能大部分集中寿春城墙,袁军的投石就差了不知多少,离曹军聚集的地方差了有百米,就是起到震动大地,砸个深坑的作用,哪能产生什么威胁。

袁军士兵在一开始他们的投石车轰然响起时,还欢呼不已。但一来每次袁军的射不过密集,通常等曹军攻击完三四轮,寿春城内才有一批投石被抛出,而且他们很快也现了他们的投石不能对敌军造成伤害,不由兴高采烈地气息也就自动黯谈了下去。何况他们还要时不时的躲避城防上飞溅的石块,他们慢慢明白什么叫武器的优劣。

相反本来严肃地曹军将士,在等候了两轮袁军投石弹后,不免出现了一阵嗡嗡的骚动声:

“那娘的,那是什么?怎么都砸在空地上了?”

“吓了老子一大跳,本来还预计着怎么闪躲袁军的投石呢,现在看来不用了,呵呵……”

“这袁军知道投不到我们这,还乱投,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很快这群兵疙瘩就不顾将官的喝骂,开始嬉笑着给城内的袁军编起顺口溜来。

“袁军好,袁军妙,石弹乱扔,真够绝,脱裤子放屁,真够响,真够响……”

在城外曹军震天的嘲笑声中,纪灵一气之下回了西城,这会儿袁军将士人人觉得脸面无存,只有袁胤一人还在那里高叫:“我们有的是石弹,这波投石不是为了伤敌,而是为了扬我军威!”

曹军的叫骂、讽刺、鼓噪在一艘巡航着的战船上的蒋钦也听到了,他今日战选择投石攻击,的确是为了验证昨日黄猗的供词。

当他听到那段“脱裤子放屁”的顺口溜时,他也笑了。但他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那些轰击在寿春北城城墙上石弹所造成的破坏上,不一会儿,他呐呐自语道:“看来寿春北门不在是数年前的北门了!”

一旁的徐盛听闻,立即躬身道:“将军我们是否要地面部队起攻击?”

蒋钦一听,若有所思了会儿,才道:“张郃的兵马到哪了?”

徐盛一愣,马上回答道:“按他们的度,这会儿应该快到阴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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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日的中午,正当骄阳当空,秋老虎的炙热难耐之时,轰隆隆地战马轰鸣声在阴陵城外响起,黑压压的扬州大军,正由远及近的接近了此处。

在这秋老虎肆虐的时节里,对于长途拨涉的扬州兵马来说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但好在大部分士兵身边都不缺水,淮南之地也不缺湖泊、河流,数万步兵都是紧随在前面面开路的骑兵而走,这些烈日都让此些坚强的士兵满不在乎的承受了。

这些以丹阳兵为主的扬州士兵,是曹智最嫡系的部队之一,他们不但跟着曹智征战南北,而且随着近年来曹智身边出色的统兵武将的增多,他们也也接受了良好的训练,吃苦耐劳的承受力,和作战能力都不能是曹智初到扬州时的情况同时而语了。

再说今天这支兵马的精气神看着特别足,看上去一个个都神采飞扬的,这么热的天,腰杆子个个挺得绷直,步子跨的也特别有力。他们一个个为什么如此卖力呢?因为军中已有流传曹智已亲到扬州,并随时会来九江前线督战的消息。

第七百七十七章 曹智亲临

曹智可是他们的老上司,扬州士兵也一直奉曹智为他们的主人,谁都知道曹智从扬州起家,今时今日已是这个国家的第一人,他们的地位也随着曹智的地位每日水涨船高着。八度吧数年来在曹智统帅下,这支扬州军马跟随曹智屡立奇功,所以这些扬州兵也骄傲地自恃是汉帝国现在的第一雄狮。

此时这支步军的统帅是张郃,张郃跟随曹智的时间不能算很长,但他用自己的能力、出色的本事赢得了部下的尊重。张郃是这次骑兵和步军曹智亲点的统帅人选,在上次合肥一战中,曹智就肯定了张郃的能力,将他提升的很快,并致力把他留在扬州,辅助邓艾在曹智的根据地扬州开疆扩土。

张郃一马当先,正帅中军浩浩荡荡的前行,张郃此来已经不费吹灰之力,收服了九江成德、钟离、义城等三县,加上合肥以下的四县,九江十四县,曹军已实际收服一半。而成德等三县城都是在6勉的影响下,主动弃城投降的。

张郃根据此行军中军师鲁肃和一位更为位高权重人的要求,封锁了九江境内的一切消息,甚至连捷报都为给许都或是秣陵回,就是要做到让袁术越晚有所准备越好。

张郃正策马前行,突闻“报~~”传令兵马蹄声,一路向他的中军驰骋而来。张郃马上接获了前锋将太史慈的部下的回报,说在阴陵城外有上万袁军已集结成阵,严阵以待。

张郃马上下令中军、后军在阴陵相隔十余里的地方止步,令太史慈的前锋前突摆开正面进攻态势,而令赵云、王平所率的左右两军曾犄角之势火逼近阴陵。

就在中军依张郃的将令脚步忽然噶然而止时,张郃却急着拍马而回,带着十几名亲卫,奔向中军最深处。

至大军开拔之日起,许多随行的曹军中军将士一直很奇怪,他们中军的军中为什么一路以来都有一支军中军。八度吧近一千名的黑甲军士一直寸步不离的围绕着几辆车架前行,像是进行着什么护卫任务似的。有知情人士透露那是此行坐镇的军师鲁肃的座驾和张郃另行委派的随行护卫人员,但这鲁肃只不过是九江太守的身份,就算是此次他们这路扬州军的军师,也不能坐那么大的车架,还另派了一千兵甲保护在中军之中,还独立成立一支军中军,这谱有点摆大了。

军中好些人对鲁肃的臭屁很是不满,这阵势就算曹智亲来也不过如此吧?

此时无论普通士兵还是军中军的车架,在能隐约看见阴陵城池地距离停下了脚步。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行进,然后敌视地远远眺望起来,他们一路还未经历过像样的大战,听说这阴陵是袁术仲氏王国的司隶区,屯有重兵。众人均知道要迫近寿春,必须突破阴陵,那么一场大战就在所难免了。

而在太史慈的前军,离得阴陵城就更近了,已在城下里许之地,桥蕤又摆阵城外。此时双方人马还没动手,但那惊天地杀气就在两阵间弥漫而起,而兵甲兵刃的反光更是足足绵延了十余里之远。

显然双方都是主力尽出,虽然无法估计具体人数,但此时此地方圆十里之内至少聚集了六七万以上的兵马。

而平常情形下难得一见的攻城重械,比如投石车、撞车、木驴、望楼等此时更是在曹军后阵比比皆是的林立着。

看来曹军为了能击败袁术的大军,取得征讨的胜利,还真是重武器尽出,一些以前藏着掖着地东西,这次可拿出来了不少,一副打定主意竭尽所能拿下寿春的架势。

这场大战倒底赢,现在众人心里还实在难以预测啊!但对于就算有万余守军的阴陵,以曹军的强大攻破还是在所有人情理之中想象的事,更何况桥蕤难得大违兵家大忌的以此等弱势出城迎战,随着曹军前、左、右各军布局到位,这时源源不断隆隆开进而来的曹军兵甲终于都已到齐。

随后除了少数人外,大部分人不约而同的站定到指定地面上,开始鸦雀无声起来。

而当张郃向往中军汇报最新情况时,一直很少展露内部装饰的中军那军中军的那辆大车驾上,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正捏着两封书信微笑着沉吟不语。

“袁术竟在还未开战之前就受了伤,看来他强扭来的天子洪福,依然帮不了他接受天命的安排……”

年轻人穿着随意,是家居的那种便服,但一举手一投足间气度非凡,这是只有常处高位之人慢慢养成的一种气势。而这个气度非凡的年轻人就是当朝第一人大司马、车骑将军曹智。

现在无论曹军阵中,还是袁军阵中,上至将领,下至兵士,都以为曹智应该在汝南或是颍川督战,怎么可能在九江出现呢?

这是曹智用的一个障眼法,的确除了目前军中的几名高级将领和少数谋臣知晓曹智在前往寿春的大队人马中外,就是连他在许都和宛陵家中的妻妾、父母都不知道曹智已秘密转道来到扬州,并随军来到了九江。

曹智有信心要见证袁术的灭亡,他在豫州只是露了个脸,就留下郭嘉坐镇豫州,及调来了曹仁临阵指挥后,就只带一百名亲卫的阵容,秘密抵达合肥。

6勉的不战而降,和曹智的亲身到场不无关系。接着就是蒋钦水军的奇袭计划,这一切都是由曹智坐镇合肥亲自策划的。

而曹智一直不公开行踪,就是为了不让袁术一直误以为曹军的主攻方向会从豫州方向而来,让他被重点防守放在豫州。确切地说曹智煞费苦心是收到效果的,目前袁术把能调的兵马,除拱卫京师和合肥防线外,其余兵马统统调往了豫州,造成许多围绕寿春的周围县城都是兵力匮乏。

曹智甚至一路行来,已经碰到过一个义城县只有一百多名士兵防守的情形。而在豫州袁术不但抽调了帐下尽半数的兵马,更是把大部分将领统统调往哪里镇守。

但当曹智收到蒋钦战报说袁术受伤,还是很让曹智意外,这好像收获有点出曹智想象了。

“主公,蒋钦那边行进的怎样了?”

鲁肃看曹智捏着刚送达的信件,就起呆来,不免要声询问。

“哦!”回过神来的,曹智看了一眼车厢另一头正盘腿而坐的鲁肃,再一看手中的两封信札,于是就递过手中的上面一封信札给鲁肃,道:“你看一看吧!袁术意外受了伤,这会儿他大概也明白了我们的主攻方向!”

“哦!”鲁肃伸手接过曹智递过来的信札时,只见曹智另一手折叠着另一封信札,并轻轻地塞进了衣襟里。

鲁肃诧异曹智有什么隐瞒着他,但曹智现在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他甚至已经可以代言皇帝。他不想示人的东西,鲁肃作为曹智的属下也不方便问,只是迅查看着最新战报、军情。

殊不知曹智刚才呆的原因就是来之那封藏掖起来的信件,曹智认为任何人碰到他目前的情形,都会这么做的。

信件是蒋钦的现任司马徐盛来的,徐盛向曹智禀报了祖郎错过擒杀袁术的良机,极其蒋钦隐瞒袒护的事实。

曹智看完信,也知道这是十分微妙和两难的事情。徐盛为了出位也好,为了对曹智表示忠心也罢,他密报曹智没有错,曹智作为他们的主公,甚至要准备嘉奖徐盛。只有在曹智这个团队中自下而上的对曹智忠心的人越多,他才能最有效的控制他这个团队。

但也就因为曹智和自己创建的这个团队中的很多成员,有着丰厚,且常年累月累积出来的感情,相互之间的一些感情牢固且敏感。

在这件蒋钦擅自主张的事情上,曹智理解蒋钦肯定是因为感情因素,而对祖郎网开一面。但要曹智此时去处理此事,不但不是时候,曹智也没想好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途径,所以曹智决定先不把这件事拿出来讨论,一切都应等征讨袁术结束后再说。

“这是好机会,主公看来我们也应加快步伐,对寿春起围攻!”鲁肃此时也以看完蒋钦来的最新情报,于是忍不住兴奋的建议道。

“嗯!”曹智点头道:“但我们必须先拿下阴陵!”

曹智话音刚落,只听车架外有人低声道:“禀主公,桥蕤已在阴陵城外摆下阵势,太史慈请命是否需要立时起攻击?”

“呵呵,刚说到阴陵,这个桥蕤就出城迎战了,真是有意思!张郃,你上来吧……哦,不,还是我出来吧!这段时日也把我闷死了…….”

曹智话毕就从车厢内伸出了脑袋,“主公,你不是说要到寿春才现身,给袁术一点‘惊喜’吗?现在……”

曹智打断张郃的话语,接口道:“袁术大概没机会接受我这份惊喜了,他受伤了,可能是被我们的石弹击伤的…….”

“啊……”

在张郃惊异和惊喜的眼光中,曹智披着一件灰袍已跳下车架,来到张郃跪拜的身边,扶起张郃的同时,把蒋钦的最新战报跟张郃说了。

第七百七十八章 兵不血刃

接着曹智又问张郃,“桥蕤怎么把阵摆在了阴陵城外,他得到援兵了吗?”

张郃立即回禀说,没有迹象表明桥蕤获得的增兵,他也不明白以桥蕤战绩和名声来说,怎么会犯此等低级错误。以已方低于对方数倍的兵力,不固守城池,而是出城迎战。

正当曹智决定亲自前往阴陵城外看看时,张郃的传令兵又急来报,说是桥蕤有意和曹军主将谈一谈。

在曹智、张郃、鲁肃等的错愕中,曹智迅换上铠甲,带着一大帮扬州兵士所不熟悉的将领和亲卫绝尘而去。所过之处,凡有认出曹智的扬州兵将无不欢声雀跃。

不一会儿曹军全军上下都得知了曹智已到军中消息,这个消息让他们振奋不已,纷纷出高声的欢呼。

桥蕤依然腰挂双刀,策马站立在军阵的最前列,他甚至没让曹军前锋将领出阵挑战,就派人传信表达了要面见曹军主将的意图。他还没收到孙策的回信,但帮着袁术守着司隶区肯定是没必要得了。

桥蕤不知道来的是哪位曹军将领,但从引军旗上桥蕤已经大概得知这支曹军的主将姓张,也猜到了可能是背叛袁绍的冀州张郃。但接下来一支骑兵的绝尘而来,却引了阵阵欢呼,让桥蕤诧异不已,又怀疑起来的不是张郃,一味的在脑海中收索起曹军中还有那个张姓将领,不知是何德何能,竟在曹军中有此等威信,桥蕤一下子很是期待与这位曹军张姓将领的会面。

黄尘滚滚中,健硕的张郃一马当先,率先策马来到两军对阵的中心地带,在其身后跟着一大票头戴蝉冠的高级将领。

桥蕤匆匆一打量心下一惊,扬州怎么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他陌生的将领。但等他等这支队伍驰进后,看见队伍里相貌最是普通的一名将官时,就明白这支扬州军马的阵容为什么会如此强大了。

同时,桥蕤也庆幸着自己果断的没有站在这个他曾经打过交道的人对面,那怕是在这阴陵城前拖延一两日的站在此人的对立面。

“袁术完了!”

桥蕤看清曹智的身影时,已经明白了曹智耍的计谋了,让袁术误以为曹军的主攻方向是在豫州,但曹智早已在扬州部属下了重兵,且不为察觉的出现在九江,率部亲征。袁术一再在判断上出现失误,掉入曹智的陷阱,他还好早已不再跟他一条心,要不守着这阴陵城,怎么被灭都不知道。

“明汉将军帐下桥蕤参见曹公!”

桥蕤让属下不得上前后,只身单骑奔至张郃身前,快下马,行着部将的单腿跪拜军礼。

“哦!”诧异声不止来自曹智一人,“桥蕤你什么时候成了孙策的部将?喔……让我想想,是在曲阿一战吧?你当时是随吴景出征的吧?”曹智没想到桥蕤会不战而降,但一听桥蕤自称明汉将军孙策帐下的身份时,当即明白了。袁术可真是众叛亲离,孙策早已竖起了反对袁术的旗帜,6勉又以投诚与他,这桥蕤又是早已和孙策勾搭上,袁术可能自己还不清楚,他的整个仲氏帝国,除了他的都城寿春外,其他各地的将领、官员早已都有了二心。坐镇豫州的郭嘉连日来一直代替曹智处理着诸多豫州官员写给曹智的密信,一一接受着他们的忠心许都政府,要为曹智效忠的意愿。

袁术这仲家皇帝当的真够可以的,都快成光杆司令了,还在那夜郎自大。

“曹公真是好记性!”桥蕤听曹智提起曲阿他们战败之战,不由老脸一红,头不抬尴尬应承着。

“哈哈……征讨袁术之业何愁不成,连他的司隶区镇守大将的都是我们的人,桥将军快快请起!”曹智的话不是无得放失,孙策虽说心不跟曹智在一起,但他这会儿表面上可是名副其实的归顺许昌政府的汉帝国将领官员。桥蕤自称是孙策的部将,那也就是他曹智的部下。

曹智知道桥蕤这会儿可能迫于某些愿因,而向曹智表露身份,但曹智现在是何等心智,他马上认了这个属下,亲切地拉着桥蕤续话,弄得桥蕤很难适应。

曹智客气的一一为桥蕤引见部下将领,这个是张郃,那位是吕虔、典韦、太史慈、胡车儿的,曹智一口气为桥蕤介绍了身后一十一位高级将领。曹智这么做既是要向桥蕤立威,又是在向自己军中的将士传达着军情。因为曹军阵中除了张郃和鲁肃外,都还不知道曹智的到来,还有都不认识吕虔等以前曹操帐下的高级将领。

曹智的目地是有作用的,最起码桥蕤听到一些耳熟能详的名字,心下已暗暗抹了几次汗。

“曹智这个人真是阴毒,他早已在扬州布下重兵,却一直把这些情况隐藏的那么好,不要说夜郎自大的袁术毫不知情,就是广结朋友,并身在扬州的孙策也一点没有查询到蛛丝马迹。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

在曹智和桥蕤内心的尔虞我诈心声中,曹军再次兵不血刃的不战而胜收服九江一县,并且还是袁术所谓的司隶区。

接着曹智并没有在阴陵多做停留,留下少数兵马由曹休镇守后,直接夹带着桥蕤和他的一万兵马,向寿春逼近。

曹智的大军到达阴陵只是这天的中午,他在接受桥蕤的加入后,就令部队直放寿春,他们必须在明早之前对寿春完成合围。

现在一切藏在阴暗面的东西,都在随着进程暴露出来。曹智自己的行踪也不准备在掩掩藏藏,他相信袁术也很快会知道他的到来,既然马上要进行最后一步了,很多东西就没有必要在藏在暗处。曹智已在取得阴陵后,立即命鲁肃信给豫州的曹仁,要他立即在那边同时动进攻,从豫州西北面响应着他对寿春的打响,围逼袁术最后的势力,断了他唯一的退路。

其实袁术此时还有机会突围的,毕竟在他眼皮子底下紧逼着他的只有蒋钦的一万五千水军,但曹智算准了他不肯就这样舍弃寿春,并会错误估计他还有与曹智一战的实力。曹智常常这样评价袁术,“这个老看不清形势的家伙!”

令曹智自己也没想到的是本应在阴陵的恶战,没有生,这就可以让他更快的对寿春进行合围,在袁术彻底醒悟之前,彻底封锁了这位仲家皇帝于寿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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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节正是秋收前时候,曹智只在阴陵城内匆匆喝了一杯茶水,就赶上前军纵马直冲寿春而去。此时农田里到处可见忙碌的农夫,还有那健康的农家少女提着食篮给家人去送饭食,在田埂之间来回奔走,脸蛋上都挂着健康的红晕,身上裹着粗布裙子,浑然不知一场旷世大战即将在他们生活的国度展开。

曹军前军的千军万马缓缓打他们的田埂上而过时,呆若木鸡的农夫们不由得都放慢了手中活计,惊恐地注视着这些黑甲包裹的兵将。

曹智一路看着庄稼地里已初见成熟的庄稼,轻笑一声喃喃自语道:“看来袁术是没机会征收此地的田赋了……哈哈……”

在马背上颠了一夜,直到天亮的时候,这群不知疲倦的精兵猛将才再次停下休息。这时寿春城楼的一角端倪,已在众人的视线里隐现。

而在连绵不绝的田野之上,一片曹军的大营连绵数里,火把如林,映衬着整个天空璀璨辉煌!

数万人的军营陈于旷野之上,远远看去灯火通明,旌旗如林,更是蔓延着一股弥天煞气!远远躲在土坡之后的袁军斥候,一个个均感到心中沉甸甸的,压迫感使他们只觉得心中堵得难受,面色不由得有些泛白,却终于咕的一声吞了一口吐沫后才感觉好点。

于是便有人恶狠狠道:“那妈的怎么有这么多敌军,我们怎么跟他们打啊?”

“快……快回报皇上……”

黎明之前,寿春这座伟岸的城池还在沉睡之中未曾醒来,这座在扬州,在全国数一数二的雄城,仿佛还在安睡中。

城池内的大街上冷冷清清,偶尔一阵凉风吹过,将墙角一只冷得抖的野狗惊动,警惕的抬起头来望了望四周,然后俯身窜进了旁边的一个垃圾堆里。

因为宵禁,变得冷冷清清,偌大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偶尔一队城防巡逻队经过。

但内城皇族区里依然承平,在这座仲氏王国的都城里皇族们还是有特权的,他们只是有点收敛的躲在各自的家里醉生梦死着。两天前的那一场登6战仿佛已经距离他们很远很远了,反正这种年代每隔上一段时间总要有战事爆,平均每年打上两三次的战事是实属正常的事,似乎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因为在仲氏帝国的皇族中有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不管怎么样,以仲氏王国的强大,纵然有些逆贼再凶狠,也绝对不可能真的把他们真正打垮。

本书。

第七百七十九章 大战拉开

这个观点在袁术的仲氏帝国上层之中很有市场,甚车就连袁术手下的不少儒家有识之士也都抱着这样的观念,无论是比较人口基数,还是他们一直以来所占地盘的富裕程度,都证明了这是有理论根据的。88dU8

就算一时他们在战场上吃了一些亏,甚至敌军在都城周围占了一些便宜,但是他们根本没有灭掉仲氏帝国的实力,袁术的治地内坐拥有数百万人口,十万军马,基于这些的观点,偶尔一次的战争,战胜或者失败,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

整个仲氏帝国上层,此时大家更多的是在关注的事情是那位至尊仲家陛下的健康问题。

种种消息都证明仲家皇帝袁术伤得非常严重,事实上,自从那次合肥之战袁术受伤后,仲家皇帝的身体就一直不大好,似乎在这次意外受伤之后,又引了他的许多旧嫉复。

这次根据宫廷里的一些消息,听说仲家皇帝袁术前两天被抬回皇宫时又吐了血,据说还曾经昏迷过一天,宫廷太医为仲家皇帝进行了一番会诊之后,听说离开的时候,几位太医的脸色都是很灰败的样子。

病魔是会随着新伤从新纠缠上一个看似健康身体的,加上天气已经入秋,如果要仲家皇帝在经历一次未来严冬的寒冷的话,皇帝早年行伍戎马生涯之中留下的一些老伤肯定会一起爆了出来,依照他们的认识,这种病情是致命的。

不少心思敏感的人已不免猜测,恐怕,年轻的仲氏王朝马上就要面临皇权更迭的时候了吧?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仲家皇帝袁术快不行了的时候,这天的黄昏时分,不停歇的进皇宫里探望袁术病情的皇亲们传出了仲家皇帝袁术又能坐在龙椅上聆听朝政的消息,而那位此刻最受袁术信任的堂弟袁胤,干脆则在军营内宣布皇帝陛下很快就会康复的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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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旷野之上,震天动静的鼓声大作起来,顿时远远的传扬了出去。曹智的前锋一万兵马终于在第二天日出前赶到寿春地界。

微弱的晨光象一层淡黄色光笼罩着寿春巨大的城池,此时在寿春城的外面有着过千大小不一的骑兵列队、步兵方阵正围拢向寿春四周。

这些骑兵列队,小的有几十人组成的侦查游骑,大的步兵方阵则足有千人之巨,他们犹如一辆辆黑色的战车,正云集向寿春城池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寿春城地处高地,外加体积庞大,让人第一次见到之人,均都不由的心中骇然异常。

此时,日夜星辰赶到寿春第一线督战的曹智,正和吕虔、典韦二人身处一座离寿春一里远的小山山头之上,而在他们远处的视线里,赫然就是那座在晨光包裹中的巨型城池寿春了。

吕虔、典韦二人均是第一次见到寿春城,不免惊叹之时,只听曹智问道:“二位觉得寿春怎样?”

吕虔、典韦忙躬身,由吕虔应道:“气势磅礴,不愧为仲家皇帝的老巢!”

“嗯!”曹智很是欣赏吕虔的坦率,回道:“是啊,比我当年来时,它更辉煌了!”续儿又在大有深意的微笑中,目注越来越清晰地寿春城,嘲讽道:“袁术一直很会挑地方住,先是南阳宛城,再是九江寿春,天底下没几处好山好水的富饶之地都被他据为己有过!”

吕虔听了曹智的话,也是微微一笑接口道:“但他最终苦心经营之地,还是为主公做了嫁衣!”

曹智一愣,续儿回和吕虔相视大笑。八度吧曹智此次从许都,从兖州调来的很多对扬州不熟的将领,一来是为了不至于为人识破行踪,而来也是要实行他治下南北官员、将领相互磨合的计划。

这个吕虔就是其中一个,他年轻时因有胆识和策略出名,在曹操初到兖州时,被曹操招为从事,多次随曹操平定黄巾军的叛乱,屡有战功。在后来兖州陈宫等人叛乱,曹操战泰山郡,夺回泰山郡后,就任命了这个吕虔代理泰山事物。后来在巨野之战时就是他射死吕布部将薛兰,直到曹智接替曹操接管兖州后,曹智主张兖州各郡太守必须让曹操的亲信接手,于是在曹智赶走吕布后,就正式表举了吕虔为泰山太守。

而曹智这次从泰山把这个吕虔调来,也是有原因的,通常北方出身的将领都不善管理水军和打水战。而这个吕虔是个列外,他是曹操身前帐下唯一一位有管理水军经验的将领,在曹操身前兖州境内为数不多的水军也都有此人掌管。

于是,曹智要亲征水域庞大的九江时,他自然第一想到了调任吕虔到他身边。

当曹智和吕虔等续话时,寿春城外黑压压的军阵已经摆出了一个个紧密连在一起的安阵。黑色的铁甲如乌云一般铺洒在大地上,远远望去,寒光奕奕。

听到鼓声传来,一身明光铠的曹智所有的疲劳一扫而空,他比平时看上去更显意气风,晨光映衬之下,他的脸庞更显神采飞扬。他手里拿着一条马鞭,站在小山的高地上,手扶剑柄,因为鼓声的吸引使他停了与吕虔、典韦的续话,定睛望着远处。

就在前方,那熟悉又陌生的寿春西城,再一次映入了曹智的眼帘,对面那座雄壮而连绵的城墙,还有那高耸的西城城楼,旌旗飘舞,但是在晨光之下,此时却显得有些落魄。

站在小山之上的曹智忽然挥舞马鞭,吐气一笑对着身边两人道:“你们看西城外的那道伤疤了吗?当年我就是从那挖了条地道进入城内的,我现在的乔夫人你们都认识吧?就是在那次我们俩寿春城内私定终身的!”

曹智肆无忌惮的介绍着自己光辉的风流艳史,吕虔和典韦互看一眼,都低下头强忍着笑意。但曹智仿佛浑然未决,思绪早已飘回到了当年和娇艳欲滴的乔霜,甚至乔莹那个细雨加情意绵绵地夜晚。

而此时寿春城外的鼓声响了一阵之后,远处的西城城墙之上也是立刻传来了急促的军号声,远远的看见城楼上士兵如蚁动,战旗很快被升了起来。

飘扬的仲氏国王旗屹立城楼之上,曹智望着那座雄威的城墙,却只是抿嘴一笑。

就在此刻,远处数骑沿着军阵的前沿从两侧飞驰而来。设立在小山下的一个千人军阵立刻分出一条过道来,让这数骑来到了曹智所处的小山之下。

“禀主公!太史慈第一部已运兵至西城下,沿途歼敌斥候四十余人!”

“报~~蒋钦蒋将已尽占北门外地域,沿线码头、渡口已尽入我方控制!”

“报~~赵将军已克寿春南面村落,敌人焚烧了多处城外民房,村落已成废墟!”

“报~~第四步兵营已到达东门……”

数名骑兵一个接一个的在小山之下高声回报,上面的曹智听了,眉头一挑,随即大笑了几声后喝道:“好!寿春周围的差不多都清除干净了!眼前这座寿春已成孤城,就等着我们将大战拉开了!”

随即曹智面露微笑,缓缓笑道:“传我令!各部将领一个时辰后到我大帐议事!”

曹智对传令兵传完令,又转脸对吕虔道:“据蒋钦回的情报说现在寿春城的薄弱点在南城,子恪(吕虔字),你到那里去吧,和赵云一起,与蒋钦好好合作一把,看看能不能利用上这个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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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曹智已在邻近寿春的地方排兵布阵时,寿春内城,皇宫的一间大殿里,在那庞大的殿堂中,有十几名袁术仲氏王国皇族成员和一些文武官员,正站在殿堂最高处的一座阁楼般的建筑中,眺望、倾听着城外的情形。在他们身后处的一把椅子上,却坐着一名肌肤有点惨白、瞳孔不停闪烁着不定光芒的壮年将领。在他身后的一干人等,有的在窃窃私语,有的则注视着城外的方向指指点点。而壮年将领却目露沉吟之色,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此人正是袁胤,不知曹军已在兵围寿春,他作为此时皇城内禁军的最高统领,在大殿内深思什么?

反之,就在这座巨大殿堂的后面,一处略小的宫舍外,侍卫宫女层层环绕,一副戒备森严的样子,就在这处昏暗略小的宫舍殿堂中,处处透射着昏昏沉沉,让人无法看清楚殿内的一切的感觉。此时四周寂静无声,唯有临近一面殿墙处高高架起一座銮驾,銮驾之上端坐着一个神态威严、脸色略带苍白的人大声喘息之声。

大黄的銮帐随风飘舞,巨大的镶金宝座,座上垫着一块金黄丝缎,四边团团雕刻着神色各异、五彩缤纷的金龙,个个张牙舞爪,气势非凡。此时坐在上面的人因为巨喘和不停地咳嗽,也就没了什么帝王气势,但跪拜在殿中数人面对此人时,依然胆颤地连大气都不敢喘,眼光更是不敢与銮驾之上的人有丝毫接触。

第七百八十章 率先出手

“竞有这样的事情?真是一群废物!”随着一声震天地咆哮,銮驾龙椅上的人喘的更厉害,面色也更显痛苦了,但没人敢上前嘘寒问暖。88dU8能混到上卿之位的这些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察言观色只能非常人所能及。而且他们都很了解坐于銮驾上之人的脾气,所以他们此时最好的选择就是静静地等着,等那人续集力量后,再次对他们大雷霆。

半晌后,銮驾上的人突然脸色一沉,冰冷异常的说了一句,“怎么可能?你们没接到驻守阴陵的兵马也就算了,怎么可能就见到了扬州大军,他们能那么快到达此地吗?桥蕤就算未能及时回撤都城,难道在阴陵抵挡一天两天也做不到吗?”

殿中其他人一听此言,纷纷心中一凛,不由自主的开动所有脑细胞思量着怎么应付提问者,但都均未在第一时间挺身回答銮驾上之人的问话。

銮驾上之人正是仲家皇帝袁术,只见他一身白袍,脸色苍白的异常,一头乱,却因刚才激动地话语遮盖住了半边脸孔。袁术刚接获军情,说斥候在寿春城外三十里范围路遇大量曹军,正往寿春城奔赴而来。躺在病榻上的袁术此时再也忍不住了,拖着未曾愈合的肋骨和伤痛,由四名侍卫抬着一把藤椅,把他搬至他专为接见重要臣子商讨国家大事的御书房。

他不相信曹军进展这么快,能连下他七座城池,紧逼寿春。袁术叫来一干重臣,并亲自叫来回禀现曹军的斥候。袁术试图搞清这些斥候看错了,他们在昨晚遇到的是从阴陵回撤的兵马,或是豫州火赶来的援军。

但可惜的是斥候很确定那是曹军兵马,天真般的幻想破灭后,袁术一气之下下令袁胤杀了这几个斥候,罪名是散布谣言。

袁胤也趁机留出御书房,老半天也没再回转,其实他此时已在正殿的楼阁上得知了曹军兵临城下之事。(8但他不急着来禀报,因为他知道袁术正在气头上,此时把残酷地实际情况告诉他,无异于自讨没趣。反正曹军也不会这么快就对寿春起攻击,袁胤认为自己要找一个好的时机进御书房,把这一消息告知袁术。

此时跪伏在銮驾下有些驼背的侍中舒邵朝长史杨弘那边望了一眼后,小心抬头的说了一句:“会不会是桥将军及部下都为曹军灭杀了?”

袁术瞳孔戾芒一闪,出另一声怒哼之音后,话语冰寒如刀道:“怎么可能全给灭杀了,一万多兵马,一个不剩,你以为曹智的手下都是神仙不成?”

袁术否定的话语,立时引来其他人的共鸣,纷纷摇着脑袋表示出有些难以置信的神情。

长史杨弘也在这些人当中,跟着众人摇了摇头后,不理舒邵愤恨的眼神,试探性的道:“难道除了6勉叛变投敌外,还有其他人也学了他?”

刚要说话的袁术,立时为杨弘的话心下一惊。其实他心里也想到过桥蕤可能变节,但他不愿意承认,不愿面对这样的现实,更不愿意有人提及。

“混账……你以为朕的朝中尽是……噢……”暴怒离座而起的袁术还没把话骂完,只见他突然捂着左胸咕咚一声滚下金銮宝座。

“皇上……”

“快来人呢……”

“传太医…….”

御书房内一下子一片混乱,众多侍卫涌入后,对面前的情景吓得目瞪口呆。只见他们的皇帝陛下嘴角流血,两眼反白的佝偻在了銮驾之下的地板上。(8一群人随即慌慌张张的去传太医的传太医,去通知袁胤等重要皇亲去通知了。

袁胤得知袁术再次晕倒后,知道自己觐见的机会来了。一小会儿工夫后,御书房的殿内白光一闪,带着低低的铠甲碰击声,一道模糊人影一下在御书房殿门口浮现而出。

身着明光铠的来人正是袁胤,他先跑到御书房,对着一众急的手忙脚乱的文武官员和正在施救的太医一通责骂:“各位大人,出了何事?你们怎么让皇上如此不快呢?……”

做足戏码的袁胤,最后一字字的吩咐众人为保卫寿春而去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吧!

此时一直在御寿春已经被围,曹军已经兵临城下。

杨弘、舒邵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奔到西城城楼之上,放眼望去,城下旌旗招展的情景,彻底将他们的意志击垮了。

此时西城城楼之上,纪灵面沉如水,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丝,胡须也两日不曾修剪过。当他被好心的杨弘、舒邵问及接下来有何打算时,纪灵自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死战!”。

杨弘、舒邵立即无比钦佩纪灵决心的同时,纷纷表示愿与纪灵共分忧,愿与寿春共存亡之后。但一下了西城,两人就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后,杨弘先问道:“不知舒邵兄今后有何打算?”

“我以扬长史马是瞻!”舒邵马上试探性的回敬着。

“行了,老舒,都到这份上了,咱们俩就别再来这套了。仲家之事我一直认为是一场闹剧,我去意已决,老舒你还想不做开国功臣了?”

“谁还有这心啊!是不是闹剧此事以后再谈不迟。我等先马上想办法联络外面的人吧!在下在许都还颇有几个至交好友,到时也可以给我等引荐一二的。不知杨兄有什么关系吗?”舒邵一改刚才尔虞我诈的态度,热情异常的说道。

杨弘闻言神色一动,但点点头的没有接口什么。这时,二人已经走出了西门城防,直奔皇城而去。

他们这一去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去推开另一扇殿门,他们都明白寿春完了,他们服侍了半年的仲家皇帝完了。现在唯一保身的办法就是到外面去,站到外面的人群中,那才有活路。但是这条通道,盘旋而又蜿蜒。杨弘和舒邵已经知道他们落在了6勉、桥蕤之后了,他们要赶上,所以两人当即化为两道人影,一闪即逝的没入各自的车架之中异口同声的对着马夫道:“快,回府宅!”

一个时辰后,在西城外一座大帐里传出一声“攻城开始”的命令下,曹军已到达指定位置,或是正在行进的所有士兵、战车都动员了起来,寿春平坦笔直的管道上不时出着震耳欲聋的车轮、脚步和马蹄的隆隆之声。

无数袁军先前见过的黑甲兵士,巨型望楼,以及数以百计的投石车从各个他们目力力所能及的方向一涌而出,在寿春城外的附近空地上排成整齐异常的队列。从四面八方,将巨城包围的水泄不通。

一见曹军这般大举进攻的样子,璀璨阳光笼罩下的寿春城也仿佛在一瞬间的沸腾起来。各城守军忙碌地在各段城楼上加紧布防,弓箭手拉紧了箭弦,被强征而来的民夫,忙不迭是的搬运着各种守城军械。

在傍晚的时候被架设在各城防前密密麻麻的投石车,已经就着这天最后的夕阳,渐渐落下着它们最后覆盖在身上的麻布。

西城主帅纪灵站在城墙工事上,只看了一眼之后,面色就凝重异常。远远看去,那投石车至少有百架开外。那个纪灵虽然是一个仲家皇帝的狂热者支持者,但是却并不算军事白痴。投石器的排列纵列都很是严谨,意味着对手对寿春很了解,敌军知道要轰开寿春坚固的城防,必须要用这种密集轰击。

而在看到曹军已快布置完毕之时,在纪灵“开始攻击!”一声命令道下,片刻工夫后,西城中的一些建筑中,同时涌现出无数道人影来,不少人立刻直奔那些只能摆放在固定地面的投石器而去。袁术也有投石器已不是什么秘密,但袁军的投石器体形硕大,绝对没有城外曹军的投石车运转灵活,并且各个环节做得还不是很到位,经常会在运作中出现故障,或是只一单就全体散架。

但纪灵还是决定率先出手,对城外曹军起攻击,纪灵只寄望于这些远程攻击手段能起到一些作用,这样就可大大缓解他们城防守军的压力。

傍晚的时候,当太阳的最后一缕余辉消失在地平线上的时候,大战拉开了序幕!

只见寿春城内率先自内而外的一阵异芒蓬,瞬间无数道石弹被城内十几架投石器激射而出。

几乎紧随着寿春城内的轮攻击,城外一百多架曹军投石机的第一波攻击也随之开始,天空之中呼啸而来的密集的石弹当头如雨落,所有围绕北城水域里的战船上也同时乌光大放,一颗颗石弹铺天盖地的浇射而出

瞬间工夫,轰鸣声大起,连绵不绝间仿佛惊涛骇浪,又好似天雷阵阵!

曹军开始集中攻击的目标是西城和北城的主城楼,密集的石弹当头落下的时候,各段守军的军将奋力呼吼着指挥士兵躲闪,城墙上顿时一片混乱,巨大的石弹落下击中墙体、箭垛后顿时石屑纷飞!更有的石弹直接砸进城防通道上,如擂鼓一般的轰轰声中,石屑飞溅,惨叫迭起!

第七百八十一章 转醒的袁术

城墙上的袁军士兵在将官的喝骂之中纷纷四处寻找掩体躲闪,但依然有人伤亡。88dU8有的被石弹砸中,当场就身成肉泥,粉身碎骨!有的则是被砸塌城楼楼角的乱石砸伤,更有的呼号着从城墙工事上坠落下去,粉身碎骨。

片刻的投石车,投石机的齐射,在西、北和略近东城的城墙上留下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痕迹。此番投石攻击可不是蒋钦日的试探性攻击了,这次不但各处投石机、投石车数量增多了二倍,攻击距离也拉进了不少,石弹已经能轻易地击中城墙工事之上,箭垛,城楼无一不能幸免的被攻击着。

可毕竞寿春的主城墙经过了数代人的心血,到了袁术这,更是定都于此,他把寿春各段城防加固的不但雄威而且坚固,虽然一些边角的城角被砸坏,但是城墙主体几乎没有受到多少损伤。

曹军的投石呼啸了足足有一顿饭的功夫之后方才挺歇,城墙工事上的守军这才试探着猫腰站起来,眼看对方的攻击停歇下来,将官立刻纷纷呼喝着,催促士兵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准备接受敌军攻城的步兵。

纪灵的额头流着血,刚才在轰击之中被一片乱石砸破了眉骨,此刻一只眼睛被鲜血覆盖,他原本平日了宽厚的脸庞上此刻满是狰狞杀气,举起长剑大吼道:“还击……”

西城城墙之后的地面上新一轮的投石器的攻击此时刚刚架设完毕,此刻城墙上的那些塔楼上,也有大型的巨弩已经做好了准备。

纪灵一声令下,守军的还击立刻热烈的展开了。

天空中呼啸的石弹纷纷朝着城外曹军的阵列而去,纪灵做出了一个准确的决断,他并没有追求他们的投石能大规模杀伤敌军的士兵,他把大部分的投石的攻击目标瞄准了曹军的投石车阵!

一时间漫天石弹坠落,将太过靠前的一些曹军投石车阵列砸得人仰马翻,不少投石机被城内袁军射出的石弹砸下,顿时就迸裂瓦解,还有士兵呼号惨叫着散开。88dU8

曹军适应的作出调整的同时,他们也开始了还击,双方的投石互轰着,天空中石弹来回呼啸坠落,不时的听见士兵惨呼嚎叫,血肉横飞。

这一次互轰又持续了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城内外负责射投石的士兵要么伤亡,活着的也累得几乎快抬不动手臂了。

寿春号称扬州第一雄城,城墙上的防御器械自然储备充足。可城中的投石器少的可怜,弹药也未必充分,原本储存的石弹并不多,又被袁胤示威白白浪费掉了不少。虽然纪灵早在两天前就下令将城墙附近的房屋全部拆毁,补充石料,可毕竟这些石弹未经过打磨,投射过去,如果砸中了还好,如果没砸中目标,就浪费掉了。有些甚至自身体积、重量过轻,在半空中就自行崩碎掉了。不像曹军的石弹都是打磨成了圆形,纵然打空,落在地上、城防上还可以滚压、轰击着造成伤亡。

双方的投石攻击持续到后半夜的时候,曹军开始换上了涂抹石油的人工火弹。

那些裹工了石油的火弹落在城防上,燃烧着的石片裂开,四溅而出,顿时火苗遇到任何可燃物就蔓延着串烧起来。这种油火一旦散开,水浇不灭,只有用沙石覆盖才能灭火。

一时间就看见寿春城防工事上处处随着轰响燃起了火光,还有一些石弹落在城墙后,也顿时引大火。

虽然纪灵早已经将城墙附近的民房都征用,人都移走了,但是毕竟城中不少建筑都是木石结构,一旦大火蔓延开来,木料焚烧,要灭起来也不容易。

幸好城中守军虽然有限,但是人口众多,纪灵前些日子征集的不少民夫,现在派上了用场,他们被指派来回搬运沙土水桶,忙活了半夜,终于将曹军的这一轮火弹攻击挺了过去。

“坚持住!”纪灵站在城楼上高呼,丝毫不顾头顶呼啸而过的石弹,举剑咆哮:“对方的这种火油有限,他们的攻击持续不了多久的!”。

扯着嗓子喊叫了一夜的纪灵嗓音已经嘶哑的不能再嘶哑了,但他依然站在城楼上,坚持不下城休息。纪灵在袁军中威望颇高,由他亲自督阵,袁军士兵受到了莫大的鼓舞,虽然被曹军狂轰了一夜,但在纪灵的激励下,士气依然高涨。

“豫州的骑兵就要赶来了,豫州刺史郭贡也在路上了,他的十万大军不日即到!陈兰、雷薄两位将军的救兵已经离帝都很近了,弟兄们守护帝都,就有升官财的机会……”

在战场上有时善意的谎言,能让很多人有了坚持活下去的信心。作为戎马半身的纪灵,再明白不过这个道理,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他让很多人都燃起了对生的可能。至于他口中的十万大军,自是子虚乌有之事。

天快亮的时候,双方的投石互轰终于告一段落,曹军开始了试探性的让骑步兵配合着起了攻城。

曹军在西城的第一波攻击,一个千人的攻击队举着盾牌试图逼近西城门,很快就被城防上的弓箭和弩箭射了回来,死伤数百。

随即当天下午,在东、北两城附近云集了大批曹军水6兵马的蒋钦和吕虔也开始了度合作的合兵攻击。

大量曹军携带着云梯、带铁钩的绳索等攀城工具,向东、北两城动了一下午的猛攻。

在这一下午的激战结果,以寿春守军的胜利而宣告结束。曹军在付出千余条生命后,只攻上城防两次,但都未形成有效突破,最终被顽强地袁军击退了登上城墙的曹军,守住两城。

但说来奇怪的是,曹军一直未对南门动大规模进攻,只是象征性的在全体曹军动攻击时,进行了投石攻击,一次未进行步兵攻城行动,哪怕是试探性的。曹军上层好像忘记了南城有薄弱点可寻的情报,让城内外士兵都在心底里认为着南城将不会是曹军的主攻点。

无论曹军主将们是怎么想的,寿春城内的皇宫里在这天黄昏时引来了一个好消息,袁术醒了!

悠悠转醒的袁术,一睁开眼就看到很是憔悴的冯氏和一脸急切的袁胤。这里是袁术的寝殿,平时袁胤也不大有机会呆在袁术寝殿里这么久。但今日情况特殊,袁胤现在甚至已经不再需要皇宫内侍的通传禀报,就能直行与袁术的各个后宫间。

“大哥,你醒了,曹军真的来了,是真的,现已在城外云集了三万兵马!后面还有6续大军在开来……”袁胤抢在冯氏对袁术嘘寒问暖之前,把一条已成事实的情况先禀报给袁术听。

“欧克,欧克,咳咳……”不愿面对这一事实的袁术喉咙里明显还有阻塞物,他想表达着愤怒,但语不成句,只能“欧克,咳”的胡乱出着一些语音。

“小叔,能不能等皇上好点再说?”冯氏带着哀求的目光,一边伸出玉手帮袁术平复着急剧起伏的胸口,一边对袁胤道。

袁胤理也没理冯氏的哀求,继续着汇报战况:“据斥候回报,阴陵真的已经沦陷……”

“桥……桥蕤呢?”

正准备一股脑儿把那些袁术爱听不爱听的消息都抛出来的袁胤突闻袁术从牙缝里蹦出一句整话,吓了一大跳。愣了愣之后,就道:“有人看见他已随曹军到达寿春城外,恐怕……是真的……”

“该死……咳咳……这些人都该死……”袁术边喘边咆哮道。说这句话时不知那来的力气整个脑袋都离开了枕头,但说完之后,又重重地砸了回去。

“皇上息怒……”在袁胤和冯氏的安慰中,袁术反复念叨着这一句话。

却也因此未能听清袁胤在那边继续的暗示,只听他安慰完一句“大哥保重龙体!”后,就继续说道:“大哥,曹智这次是真的想灭我们了,大哥要早作打算啊!豫州……豫州那边还没消息传来,大哥你看我们要不要……”

“启奏皇上,纪灵纪将军有紧急军情奏禀!”

正当袁胤暗示着袁术是不是要放弃寿春,到豫州避避风头时,一名内侍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袁术的寝殿通传道。

“他不在西城镇守跑到这里来作甚,不……”

袁胤代要阻止纪灵的求见时,袁术嘶哑着开口了:“宣……”

袁胤意外的回看了病榻上的袁术一眼,轻咳两声掩饰着尴尬,闪到一边,未在出声。

随即这间巨大的寝殿内就响起了铠甲噌噌的摩擦声,只见一身铠甲,铁片上还带有斑斑血迹的纪灵快步行入了寝殿内。

“臣纪灵叩见皇上!”额头缠着绑带,声音嘶哑的犹如鸭叫的纪灵一见袁术就跪倒在离袁术床榻十丈远的地方。

“纪灵,战况如何?”袁术一见纪灵,不及打量和关心他伤情,劈头就问战况。

“托皇上洪福,曹军狂攻我城两日,均叫我们挡了过去,我城四门一门未失,歼敌千余人!”纪灵叩回禀,说完直起上半身,眼中尽是凯旋胜利的神采。同时又瞥了一眼一旁的袁胤,眼神中尽是轻蔑之色。

第七百八十二章 曹智在这

纪灵这么鄙视袁胤是有道理的,袁胤在这两天一夜的守城战中,作为目前守城军马最高统领的他,没一刻出现在城防上过,来回奔波于四门巡视城防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纪灵一人身上。

武将最是痛恨这种只靠关系,没有本事,畏畏尾之人。纪灵气不过的是自己辛苦点也就算了,这个袁胤为了防止他夺权,还处处设防他。这个袁胤在各门各城都安插有自己的亲信,害他在现场调兵遣将时处处受阻。这次纪灵靠着努力和兵力的还算充足,各段城防上还能应付的过来,但随着战事的深入展,兵员的匮乏,再这样调动不过人来,这城怎么守得住?

所以今晚趁着各门战事的停歇,纪灵在得到一份重要情报后,就急着入宫面圣了。他要袁术给他放权,让他能在各门调兵遣将,这样才能更好的坚守城防。

袁胤善攻心机,他一看纪灵扫向自己的眼神,心下一紧的同时,也明白了纪灵欲图对自己不利之意。

当袁胤盘算着如何对付纪灵时,就听病榻上的袁术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得很,就是要这么打,我的寿春,我的都城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

袁术的忽然纵声狂笑,打断了袁胤的思绪,就在抬头重新把目光聚焦到床榻上的袁术时,就听袁术突然对着他问道:“袁胤,豫州的援兵可有消息了?”

“呃……还没有……”袁胤在错愕下慌忙回答着袁术的问话。其实在这天白天到夜里,仲家皇帝袁术在冯氏的眼泪中悠悠醒来之前,袁胤一直没去过各城防巡视,而是一直守护在袁术的寝宫门前。袁术一醒,他就无需通报的直接进入了内宫,所以不但不知道战况,更不会知道豫州援兵的信息,袁胤其实也是睁着眼睛在胡说。不过他的确没估计错,豫州兵马都集中在豫州腹地,那有那么快返回。再说他们此时也遇到了由曹仁、于禁等各路曹军的攻打,自己都应接不暇,那有那么快调兵来援。

“纪灵……”袁术挣扎着要追问纪灵寿春城外的情形时,终于注意到了坐在一旁一直在催泪的皇后冯氏,袁术见到冯氏梨花似的表情,目光就增添了几分柔和之色,他急促的喘息着,也慢慢平静下来。

袁术此时连坐起的力气也没有,他在昏睡的一天一夜里,已经在梦境中肯定了杨弘等谋臣对目前不容乐观形式的猜测,只是他自己还不肯承认罢了。任何一个男人愿意自己流泪,却不愿意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失去了尊严。

但此时的袁术在爱妻冯氏的面前,在他急于想表达他的喜悦时,竟吞吞吐吐起来。想向冯氏的不离不弃表达感激的话语,袁术突然觉的也不知从何说起,他和冯氏之间,已经不再需要那份表白了,患难见真情,这一切已经够说明一切的了。但男人最是害怕被同情,特别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袁术对着冯氏笑了笑,笑的很难听,很悲凉。没几声之后,在袁术的笑声中,抬起无力的手臂,扶着冯氏放在他胸口的柔臂,看了冯氏一会儿的袁术,他的眼角开始流泪,那大概是幸福的眼泪。

也就在这时,一个和这份真挚感情格格不入的声音在寝殿内响起:“禀皇上,纪灵还有紧急军情奏报!”

“混账,谁让你擅离开口的?皇上正和皇后……”

袁胤刚要以他上官的身份训斥一下不知分寸的纪灵时,却听袁术虚弱的声音道:“说,快说……”

纪灵毫不避讳袁胤带有怒意的目光,在调整自己行下的双腿跪拜礼,支起一条腿改成单腿跪拜的同时,就急急的将衣襟中已拆开的一封信函递上道:““皇上,曹军射来了箭书!”

“纪灵,你是何居心,皇上正值病危,你拿份敌军箭还要一定入皇上的眼吗?”

纪灵对于袁胤的质问,理都没理,直接高举着信函,继续目注病榻上的袁术道:“是曹军主帅曹智给您的信!”

“什么?”

袁术和袁胤同时一声惊叫而起,袁胤甚至一下子忘了对纪灵的仇视,两步奔至纪灵跪拜的身影前,不但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纪灵手中的信函,双手还情不自禁地想伸手接过查看。八度吧

但很快意识到身份的袁胤,缩回双手的同时,难以置信的追问道:“曹智到了寿春?”

“是!”纪灵目不斜,身不移,只是轻轻回答了一声脸色已煞白袁胤的问话,但眼神还是直愣愣的看着病榻上同样激动地袁术,继续道:“末将起先不知这信是皇上的,所以已经打开信函看过,但末将不识曹智的笔记,还请皇上过目!”

“拿过来……快拿过来给我看……”袁术急不可耐的挥手叫着纪灵。

纪灵鄙视的迅站起身,鄙视着瞥了身旁的袁胤一眼,从鼻孔中喷出一声只有袁胤听得到的轻哼,然后大步行向了袁术的床榻前。袁胤却在注意到信函已被拆开的事实,和听到纪灵承认已看过信函内容的话语后,眼皮不自然的一跳,也是暗自计议着什么!

袁术此时那还有闲心顾及臣子间的勾心斗角,一把夺过纪灵递上的信函,颤抖的撕扯展开着信函。

“公路兄…….”

袁术一看信纸上写的不怎么样的字体,就知道这肯定是曹智的亲笔了,他以前就见过曹智写的那些不好看字,所以他非常确定。因为在古代这个繁体字盛行,又注重书法的时代,曹智那几个带有现代简体字味道的,袁术看来有些甚至就是错别字的书信别人想学可能还学不来。

曹智在信中先是客气的向袁术报告说他已到了寿春城外,但城墙、兵戈的相阻,使他们不能相见。客气完几句的曹智在信的中段,开始又以受命献帝的讨伐圣命,开始一本正经的严厉斥责着袁术的谋反行为,并扬言要是袁术不立即放下屠刀,他就要踏平寿春,征服袁术的叛军,最终将袁术的头颅作为礼物呈现给献帝。

袁术对于曹智的大言不惭是越看越气,看到信最后曹智左个叛贼,右一要斩杀他后威胁着袁术,袁术奋尽力气把信撕毁,撕成碎片。

“呵呵!”袁术喘息的拉风箱似的,似笑非笑盯着冯氏突然又笑了起来,这次和刚才的幸福笑容不一样,这次充满了悲凉和愤怒,而且冯氏很快现袁术眼角流出的是血泪。

战事刚开就有两员大将叛变,任谁都要哭了。袁术那时没哭,只是没有勇气承认自己的无能,不敢面对众叛亲离的悲惨事实,他此时甚至无法面对妻子和他自己。但这时被曹智在他眼里的小辈,竟敢也这样欺负与他,不要说把他当皇帝了,就连一个对手也没被当成。袁术真是气死了,他人生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从来没有过的无法预感自己的人生和把握自己的未来。

在袁术的悲泣中,冯氏吓得也哭了,纪灵不打算停止自己的陈述:“皇上,曹军已经围攻了都城一天一夜了,城防虽然坚固,但我看曹智此时是势在必得,据探骑回报,曹军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援兵正在开往寿春。末将以为曹智不会只是单方面的对寿春动攻击,豫州那边还没消息传回,但很可能那边曹智也已有安排,所以……”

听到曹智的名字袁术,突然停了眼泪,眼中尽是凶厉之色道:“曹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这个恶贼,你难道一定要毁了我的整个仲氏皇朝吗?”

袁术此时在内心深处不得不承认,上了曹智重点进攻方向在豫州的假象迷惑,把重兵放在了豫州,曹智不但能连番策反自己的属下,并能这么快兵围寿春,看来一切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而且曹智现在已经绝对不是他从小看不起那个“二傻子”了,现在其实在袁术内心不得不承认着曹智的强大。

袁术在夜郎自大,但清楚自己的家底、实力不如曹智,他还是很清楚的,说实话,他知道自己目前他的仲氏帝国不是曹智挟持的汉帝国的对手。

打肯定打不过,但袁术这种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愿承认自己不如曹智。于是他就把这份妒忌转化成对曹智的恨,是真正地恶狠狠的恨!如果曹智在他面前,他一定会窜坐而起,扑到在他身上,咬他的肉,饮他的血。袁术认为他今日的困境都是这个“二傻子”照成的,也因为袁术听到曹智而燃起的恨意,使他一时没注意到纪灵的建议。

“好,好,好!既然来了,我们就不能让他轻易离开!”袁术咬着牙,身子颤了几下,突然狠戾地说道。

纪灵等人听到袁术的话语一愣之后,纪灵直接直身而起对着病榻上的袁术兴奋高叫道:“皇上圣明,末将也以为我们应该马上收拢各地兵马,利用大军入京勤王的机会,一举歼灭曹军和曹智!这一仗其实末将一直以为不能光看曹军表面的强大,其实我们也不是没机会的……”

第七百八十三章 纪灵的雄心和袁术的计划

随着纪灵掷地有声的“歼灭”长音,寝殿内快响起了铠甲的金属摩擦声,一个衣甲上还残留有血迹的魁梧身影激动地朝前几步,出现在了袁术的床榻边。八度吧

那是误以为袁术有与曹智一战决心的纪灵,听闻袁术的话语后,激动地一边说,一边不知不觉的走近了袁术的床榻。

就在袁术也受纪灵感染的要继续破口大骂曹智时,冯氏及时檀口轻启道:“皇上,你不能在轻易……动怒,你要克制一下自己,否则……对您的龙体不好,你要是有个什么,可叫我怎么办啊……”

面对妻子的忧虑,袁术总能迅控制好自己的情感,就着城外已清晰可闻的轰隆隆石弹轰击声响下,袁术默默地注视了冯氏好一会儿,才对冯氏温柔道:“你先回宫休息吧,我不会再火了!”

带着一脸担忧的冯氏,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袁术的寝宫,她知道有些事她作为女人实在无法插手,也帮不上忙。

聪明的女人在什么时候向男人提出自己重视权,什么时候应该顺从,都是要女人很好把握的。冯氏是个很知道分寸的女人,同时她也很了解袁术,她知道就算袁术现在就去死,他依然不会放弃自己追寻帝业的梦想,虽说就连冯氏都能看出袁术的仲氏王朝不会长远了。但她一直认为陪伴袁术走完人生最后的这段梦想,是她的宿命。

袁术在劝退皇后冯氏的同时,也把想揪住纪灵私看袁术信件罪名的袁胤赶出了寝宫。

接着袁术在眼神中闪过一丝绝然之色后,命两名内侍扶他坐起,并搬来一副席案,赐座于纪灵。

纪灵兴奋地那有心情坐下,袁术摒退左右,就是要跟他进一步商讨军国大事,纪灵感觉自己被无比的重视了。只见他坚挺的站在袁术榻旁,忠心耿耿道:“皇上,臣建议皇上立即下令让全国的兵马都往寿春靠拢,我们只有孤注一掷,死守寿春,方有生机,臣以为在皇上身体可以的情况下,皇上应抽空去各城巡视,以此激励军士,还有……”

“纪灵我要你迅组织一队死士,……出城,进入曹营,刺杀曹智!”

调整了许久的袁术终于在纪灵侃侃而谈的雄心战略中,开口了。但这句话仿佛是从牙齿缝里迸出采的一样,一字一字,带着铿锵绝然的味道!

“他竟要刺杀曹智?这就是他的计划?”

一听这话的纪灵顿时神色巨变,冷汗如潮!身子颤抖,他有些被袁术的惊人语句惊呆了。纪灵不自觉的站不稳身子缓缓后退,他一步一步的退后,然后重重坐在了自己的席位上,胸口剧烈的喘息着。

过了良久良久,终于,脸色苍白,将头垂得更低的纪灵结结巴巴的回问道:“皇,皇上要……”

纪灵觉得自己的声音涩得有些变形,抬起头来,可是他立刻迎上了仲家皇帝的一束坚毅眼神。

这是一束疯狂,倔强,顽强,以及………无法动摇的绝然眼神!

这是一个疯的行动!彻底的疯!而且是自取灭亡。进入数万大军中去刺杀曹军主帅,这可能成功吗?

纪灵黄豆大的汗珠一粒一粒顺着脸颊流流下来,落在了地上,可是除了把坐姿从新改成单膝跪在地上外的纪灵,此时却一个字也不敢再说什么。

看清了这束眼神,纪灵明白了,自己说的什么勤王大论,都是没有用的,袁术根本没听进去,他只是在坚定着自己的仇恨,盘算出了这个不切实际的计划。八度吧而且对自己计划的信念毫不怀疑的相信,如果自己胆敢提出异议,那么他的这位仲家皇帝可能会立刻下令,让宫外的侍卫立刻处决掉自己!

“皇上,我……我接受您的命令。”

纪灵站了起来,看着仲家皇帝袁术,深深的行了一礼,接着道:“我誓死效忠皇上,这次刺杀任务将由我亲自带队,但臣最后恳请皇上下令死守寿春,并下诏征调在外所有兵马回京勤王……”

袁术一听纪灵要亲自带队,不由一愣之下诧异的看了看纪灵,随即吸了口气,肯定道:“好,那更好,我会记住你的忠诚,仲氏国也会记住你的忠诚,纪灵去吧!”

袁术望着纪灵消失的背影,在一声长长的叹息声中,只听袁术喃喃自语道:“纪灵,你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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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的战事中,曹智下令,曹军祭出了望楼,这些特制的望楼高十多米,其中几个,最高的甚至达到了二十多米,都是用木竹材料搭建而成,为了防火,表层还覆盖了牛皮,上面涂抹了潮湿的泥浆。每一个箭楼下都有基座和滚轮,数十个健壮的士兵举着盾牌将望楼推着朝城墙移动。

在第三天的战斗里,曹军显然下了血本,一口气推出了数十座高大的望楼来,每个望楼里或多或者少,能藏兵数十人。数十座箭楼被推到了护城河畔,和对面的城墙并列,站在望楼里的曹军弓箭手就可以直接平射城墙上的守军。

寿春袁军虽然试图用投石器来轰击对方的望楼,但是投石器毕竟命中率不高,距离又近,所以效果并不太好。而且曹军的投石车配合着再次进行了覆盖的攻击数十个竖在护城河畔的高大望楼,隔着数米宽的护城河面,曹军和袁军开始了又一轮对射。但是一旦没有了城墙的落差的优势,在水平高度的箭矢对射,寿春守军则大大吃亏了

曹军又一向以弓箭手的弓矢、弩箭器械精良、锐利而闻名,身上的铠甲防具也都是更强于守军,对射之中,仔细算下来,自然是守军的损伤更大一些。

就在傍晚太阳落山之前,曹军趁着望楼上弓箭手的掩护,分出了两个方阵来举着盾牌试图穿过护城河上架设的浮桥直接攻击城门。一场激战,守军虽然击退了曹军,但是自己也死伤惨重。

但袁军将士一直担心的曹军炸药,一直没见曹军使用,这倒是让他们大松了一口气。后来就有谣言说曹军的炸药在上次合肥一战中,就已告竭,曹军不会再有这种骇人的火器来攻击他们了。

纪灵却一直不认为这种说法,曹军现在没用炸药,不代表他们已经没有,而是在等待最佳的时机使用。就算他们真的没有这种火器,以他们的实力,还是有能力攻破寿春的。

当然现在的纪灵已经没心情理会这些东西了,他甚至连今日的城防也只去了半天,在傍晚的那场攻防战结束后,他就早早回到寿春自己的家中,非常难得的和夫人、子女一起吃了顿晚饭。虽然此时军中已由他下达了禁酒令,但这晚纪灵还是和家人喝了点酒。

作为生活了十几年的纪灵妻子今日总觉的丈夫有点奇怪,但纪灵也没和妻子多说什么,扔下一句“好好照看儿女”,就离家而去。最近纪灵因为战事繁忙,所以经常夜宿兵营,虽说纪灵的妻子觉的丈夫今天的言行有些不同寻常,但她还是没往坏处想,只是默默地在家门口与丈夫挥手作别。

当天晚上,纪灵回到西城驻地后,他亲选的五百军士也都吃过了一顿最丰盛的晚餐,在一处兵营里静静地等着他。

守城的很多军士已经知道了今晚纪灵要亲自率部出城偷营之事,但却不知道是去刺杀敌军主帅。但大家都知道此时出城偷营,无异于自杀,这是个有去无回的任务。

无数闻讯而来的袁军将领,纷纷含泪劝阻纪灵亲自犯险,还有人主动请缨要代替纪灵出城执行任务,但都被纪灵拒绝了。纪灵面对一帮生死与共的老战友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抱头痛哭一场后,纪灵嘱咐留守城内的军将们一定要撑到援兵到达。纪灵把奏请袁术动豫州等仲氏国其他各地兵马汇拢京师的计划合盘托出,纪灵要让留守的军将们留有他们还能胜利的希望和信心。

最后纪灵自私地说了句,“能活下来的弟兄们,有空去我家看看!”说罢就一扬脖饮了给今晚出征人员备下的水酒,随手扔了手中的空碗,就高喊着“兄弟们,我先走一步了!”

纪灵率领的偷袭兵将趁着黑夜,用绳索吊篮从南城悄悄放下了五百精锐甲士。因为南城在他们看来最不受曹军重视,这五百人借着黑夜掩护过护城河,纪灵先分三百兵甲人人都带了引火的东西,偷袭了曹军设在护城河边的望楼。

燃起的大火和喊杀声立即引来了曹军轰隆隆的震天战鼓声,急促的军号混合着士兵们的喊杀声,那声音几乎将漫天的云都驱散了。

纪灵则带着剩余的二百精锐躲藏在了肮脏的护城河里未上岸,他们直等到平原上一批一批的曹军士兵前赴后继,犹如潮水一般疯狂的为阻击和报复袁军的偷袭、焚烧他们的望楼营地行为,而向燃起望楼的城防段集中涌去。然后纪灵等人趁着职守的兵马都涌向出事地点,后面的曹军兵马还在集结的空隙,纪灵等人才从护城河里潜出,在与身后漫天覆盖下来的密集箭雨之中奋力喊杀前行的曹军士兵背道而驰,混入了旷野中的曹军营区。

第七百八十四章 计划快要成功

纪灵很聪明,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二百多套曹军兵服,此时这二百精锐全部换上了曹军的衣甲和制式装备,趁着混乱,分散开来大摇大摆的走上入了曹军营区,然后朝着相反的方向西城方向的主营而去。88dU8

在战场上出现这种混乱是很正常的,各营各队虽说都有各自的将官带队,一起动进攻,一起后撤回营。但此时曹军刚仓促组织的新一轮攻城才开始,各部刚从床上爬起披挂戴甲的去集合地的士兵不在少数,所以就算一出军帐就撞上一两个不认识的士兵,谁也不会在意。

而且各部的将官都急着调整自己的部属,只要等人员一到齐就急着出,犹如一片一片的狂潮般,朝着寿春高大的城墙拍打而去,任谁也不会注意稀稀拉拉往反向走的士兵,谁都以为那是别部的将领派遣去干某事的散兵。

就算有人注意到了这些散兵游勇,可是先期派遣吸引曹军注意力的战斗已经引起了太大的动静,完全吸引了曹军将领的注意力。

曹军一队骑兵从营区内直接冲了出来,马蹄践踏大地的隆隆声,马上的士兵挥舞长刀厉声呼喝,后面还有大批的步兵跟着冲了出来。还未到被袁军袭击的望楼地域时,就听火光熊熊燃起处,有曹军的兵将在喊:“迎敌!迎敌!敌人要突围了!弓箭手!封锁湖面,他们要逃了!”

驰援的曹军骑兵一听叫声,在就着火光一张网,只见护城河的水渠上早已经有城内袁军放下的小船划了过来,想接应偷营成功的袁军兵士返回。

听到、看到这一情况的曹军将领,就算有心要派人责骂纪灵他们这些开小差士兵的将领,此时也是挥舞长剑、刀戟奋力吼叫而起,他们嘹亮的声音在黑夜之中振荡之时,成为了两侧曹军还未被烧着望楼上弓箭手士兵们的命令,两旁望楼上的弓箭手纷纷从刚才袁军的偷袭之中反应了过来,密集的箭雨覆盖了湖面。88dU8

黑夜之中的湖面上不时传来袁军接应士兵中箭翻身落水的惨叫声。

可在密集的箭雨之中,依然有不少袁军士兵撑舟冲了出来,呼啸着冲进了护城河对岸的曹军和袁军混战之地。

这些一靠岸就奋力吼叫的袁军士兵,他们的武器上已经点燃了杀气的光芒,吼叫之中,一刀将刚冲到面前的一个曹军骑兵的头颅劈成两半,那曹军骑兵身下的战马匹也在一声悲鸣中跌到。

血雨之中只听曹军将领虎吼声起:“列队!从两翼拦住他们!!把他们赶回来!”

曹军毕竟人数占据了绝对优势,步兵听见号令立即迎了上去继续和袁军厮杀着,骑兵列好了阵势,绕道纵马冲入护城河,抄到袁军的后路去死死拦住他们,冲进混战阵中的袁兵虽然殊死冲撞曹军队列,但是只是强行敲开的几个缺口,很快就被更多的曹军补充了起来,越乘越多的袁兵落水,死在曹军的乱刀之下,连完整的尸体都不曾留下。

后面冲出来的突围的袁兵,在湖面上遭到了弓箭手的拦截而死伤惨重,冲进湖面的人数只有不到小半而已,而此刻曹军已经彻底站稳了脚跟,军将们一声一声的呼喝之下,有序的阵型一步一步的往前压迫,渐渐的已经压过了护城河岸阵地的小半。

越来越多的突围袁军士兵眼看情况不济,有的呼喊一声就往回跑去,有的则把手里的武器一扔,纵身跳进了水里。

小船里的袁军则奋力挥舞着长矛,将那些抄后路试图阻止他们接应的曹军骑兵一个一个捅死。(8但他们的数量太少了,一队队准备好了的曹军士兵脱下了铠甲咬着短刀跳进水中,扑通扑通的入水声之后,很快水面上,翻起一具具尸体来。

而此时的寿春城墙上守军眼看着如浪潮的曹军冲到了护城河畔之后,也作出了反应,数十个城楼之中的巨型弩箭同时向着城下护城河中齐射而出,城墙上的袁军弓箭万箭齐,躲避在城墙后的投石器也呼啸轰鸣而起。

黑夜之中,袁军推出的几架已经准备好的弩车,弩箭上早已经绑好了涂满了油脂的皮层,举起火把将弩箭点燃之后,在一片呼啸的声音之中,数道火箭就朝着对岸射了过来。

穿透力强大的弩箭呼啸而至,顿时就将河对岸的一座望楼直接射了一个对穿。

“轰”的一声,这座被射中望楼的顶部当场就倒塌了下采,灰尘、木屑飞溅四射,夹在着躲藏在楼顶上弓箭手的惊呼。

数道弩箭的齐射,顿时将护城河这一头相继已经列队完毕的曹军的队列刮倒了一片,十几个士兵当场就被强劲的弩箭直接射穿,惨叫声响起一片来。

在河岸和湖面上已经留下了一片尸体的情形,这一切让越来越多集结而来的曹军士兵愤怒,战斗的意志正在被越来越多的场面促动、激。

曹军在几名主要将领略一商议后,立即确定了西南面城墙有三个小城门主攻的方向,寿春城原本阻隔两军的护城河,经过了刚才短暂的鏖战,此刻湖面上已经漂满了尸体,河上的水几乎都变成了淡淡的红色。

远远看去,寿春那雄壮的城墙已经烟火、凹损斑斑,即便是再坚固的城墙,在曹军集中了几乎所有的投石车的连续了多日轰击之后,终于将这些城墙轰出了一些残缺来。

就在曹、袁两军从新陷入对攻战的时候,忽然,有人再想到纪灵等潜入曹营深处的将官回头张望时,纪灵等人早已没了踪影。

而此时,在城西的一处兵营连接而形成的街道里,悄悄地,百十骑聚集了起来,这些骑兵就是潜入曹营的纪灵等人,这一队已经偷抢到战马,队列之中被围在最中间的,正是纪灵本人!

他们成功的混入了这片设在城南和城西之间的曹营,纪灵根据有限的斥候情报和他自己的观察、分析,曹智的大营应该在西城外曹营的后阵,也就是他们现在所处方向的对面。

就在纪灵确定方向的时候,忽然之间一片营区里,陡然传来了一声嘹亮的号角声,远处的营房与营房之间街道尽头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在等候的袁军士兵都顿时脸色一变,许多袁军士兵都是瞬间脸色苍白,回头看去街道尽头,一队百十骑的曹军马队,呼啸而来。虽然这些袁军穿着着曹军的衣甲,但看着远远奔驰而来,毫无减的意图,一片杀气的曹军骑兵,使他们还是心下一阵憷。

此刻在护城河那儿两军激战正酣的,无数的曹军听见了号角的声音,成队成队的朝着营区外集结而去,各营帐之间隔成的街道上一批一批的骑兵奔跑而过,步兵的脚步声和骑兵的马蹄声混成一团。

此刻坐镇西南城防的是纪灵手下一个跟随的数十年的老部下,他唯一的任务就是带着防区里剩下的守军进行殊死的牵制,尽量的闹出最大的声势来吸引曹军的注意力。

而眼看自己的这个计策,几乎已经快要成功时,遭遇曹军对于这队潜入地区的袁兵已是司空见惯,但纪灵见有些士兵还是很害怕,大怒之下,就要叱喝,被身边的几个部下拦腰抱着制止的同时,就听那个一马当先的曹军将官纵马往前几步后高声喝道:“什么人?大帐之地,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是哪一部,哪一营的…”

纪灵和左右军卫一听来敌将官的喊叫,神色一变之下,又是一喜原来他们已经接近曹军主帅的大帐了。

纪灵大喜之下,在敌军骑兵还未骑至之时,已经冲到了自己队伍的末端,他抓住了一个副将,喝道:“这里交给你!堵死这里,拖住那些混蛋!”他说罢随即翻身上了自己的战马,吼道:“骑兵跟我来,别让曹智跑了!”

此时袁军已在一阵骚动中,能看清冲来敌军带队主将的面目。只见此人长得很是魁梧、高大,胡须满面,马腹间挂的是两柄短戟。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曹智现在的亲卫长典韦,典韦一连喊了两声,可远处那些骑兵和步兵混杂的队伍却已然我行我素的列阵起来,非但如此,还有一队人马快马加鞭的向他们迎面急冲而来,并且没有减的意图,还更加疯狂地吼叫起来,眼看已经距离他们只有百步的距离了。

典韦脸色已经狂变,忽然意识到这是敌军奸细装扮的,于是一手拔出一柄短戟的同时,对着身后军士大吼道:“他们不是自己人,是敌军细作!”

他身后的副将拔出了长剑时,也跟着高声吼道:“准备迎战!列队!弓箭手,准……”

“咻!”

一道利箭破空在这名副将声叫而起时,几乎同时响起。典韦此时也在半转着身,脸朝身后的队伍叫嚷着“准备迎敌!”,但他耳目清晰,一听箭矢破空声,就辨别出箭矢是朝他和身后副将直射而来。

第七百八十五章 大帐外的喊杀声

典韦在马背上迅拧身后仰,躲过了自己当头一箭的同时,也及时伸手想招呼他身后的那个副将,却只见一支利箭直接擦着他的前额就飞了过去。8

接着就听“噗嗤”一声,当典韦直起马背再往后看时,只见身后的副将被射穿了喉咙。这个副将双目凸出,捂着鲜血狂涌的喉咙直挺挺的朝后倒下了马背,他的后背重重撞在了坚硬的泥地上,“砰”的一声,撞得所有的人心中一沉!

随着副将倒地前飚出的血箭,因为典韦和这名副将离得颇近,这股血箭满脸都是鲜血,刚从惊异中转过身来,对面就传来了喊杀的声音。

呼啸的喊杀声瞬间而至,奔驰而来的敌军细作在马上就呼啸着进行了一轮齐射,曹军马上的士兵试图挥舞兵刃抵挡,但因为事出突然,距离又近,所以这百多名曹军士兵很快就被射成了靶子,一声声悲鸣惨叫迭起。射中人的,直接摔下马鞍,马匹中箭,很快就往前狂奔了几步,带着马上之人东倒西歪的跌撞了出去,然后在马上骑士倒飞出去之后,马身也轰然倒下,横着滑撞上了一旁的营墙,轰然撞上。

在曹军将士惊呼连连声中,典韦就听见了身后不时的传来“夺夺”的声音,那是利箭钉在了盾牌上的动静。

“弟兄们,宰了这帮敌军奸细,一个不留,杀……”

此时,活着的曹军士兵迅从马腹旁取出了藤制盾牌护住身形。典韦一马当先,先接触到袁军的细作骑兵,他挥舞的短戟一下就直接将一名当其冲的敌兵脑袋,呼的一下一戟削掉了。

鲜血冲天而起时,两军相撞之下,袁兵的目的、思路很是清晰,骑兵在与曹军短暂接触后,一闪而过,直冲营区深处,而没马的步兵却死死的缠住了这百十名曹军亲卫。88dU8

曹智帐下的这些亲兵的精锐程度远远过一般曹军,尤其这一百余骑,每个人都是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之中的精锐。他们在初受挫败之下,甚至就在这灯火昏暗的黑暗之中,凭着闪耀而出的几处微弱火光,真正冲击上人数相对比他们多的敌军,也很快对这队敌军造成一片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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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这是在一间巨大营帐中出的声音,说话之人听罢属下一杆文臣武将的汇报,大呼着“好!”的同时,眼中闪出惊人的气势。

“主公,你真的决定了接受那两人的里应外合计划?”一个长着两条蚕宝宝眉毛的书生模样年轻谋士看着话之人,疑惑道。

这间大帐自是曹军主帅曹智的大帐,刚才问话的谋士是此行讨伐袁术的随军军师鲁肃。而起先说话之人,正是曹军主帅曹智。

曹智点头道:“舒邵、杨弘他们既有心投效,我是乐意接受的,再说还有6勉、桥蕤两位将军作保,想来应该不成问题。”曹智想了片刻,决定还是把心中所想说出来与鲁肃分享。

“有人原为内应,好是好,但主公不要怪我啰嗦,这计划真的要实行过程中,你应该知道,一旦出现像魏公当年在濮阳遇到的圈套,将会导致很严重的后果,主公还请三思。就算我们以蛮力,也是能攻下寿春的,只是需要多些时间!”鲁肃再次提醒曹智道。

鲁肃通过在曹智帐下多年为官,心智也已是很成熟,作为此时曹智身边的随军军师,考虑、看待问题很是全面、周详。

但作为曹智口中里应外合计划的已定将领赵云,却有些急躁了。他一听鲁肃之言,脸色顿时冷了下去,眼中寒光闪闪的对着曹智进言道:“末将以为既然这两人主动找上门来,我们就应该利用一番,不管是为了提早拿下寿春,还是为了此次征讨早日成功,末将以为我们都不应放弃这个机会!”

赵云的话,立即也引来了吕虔的赞同。对于有两位主要将领极力赞同,鲁肃接下来选择的沉默。

前方大战又已拉开,曹智帐中怎么会齐集了如此多的武将、谋士呢?

其实在纪灵的属下闹出如此大动静之前,曹智就在军帐中升帐议事。讨论的议题主要来源于寿春城内两名仲氏帝国高级干部的投诚。当然,舒邵、杨弘这两人还在寿春城内,他们都是聪明人,既然不愿再跟着袁术送死,他们自然就想到了背叛袁术,投效曹智。

但他们和曹智没什么交情,甚至不认识,但有些相识之人都在许都为官、任职。两人一合计,通过许都的人来引见,实在太慢、太远,等到有眉目时,寿春城可能早已城破,他们也做了亡国之臣。于是二人想到了6勉,与其舍近求远,不如直接派人联络上6勉,这样不但来得更快,效果也更好。

于是,舒邵、杨弘遣了两名心腹家仆,带着他们的书信,通过门路,潜出了城,来到曹营找6勉。

6勉接到两人书信,自是明白两人意图,他也正求为曹智立功无门,于是就找来桥蕤与之相商。

桥蕤也正急于从曹智身边脱身,返回孙策身边。但曹智可能知他心意,故意拖着他不让他走,还把他的兵马拖进寿春战场,让他为其效力。

虽说现在曹智还没用上6勉、桥蕤的投降兵马,但有意的拉拢示好行动已在桥蕤的底层军官中展开。这让桥蕤坐立不安,生怕自己的兵马迟早被曹智收买了。

桥蕤想过立时叛变曹智,带着兵马杀出一条血路,投奔孙策帐下而去。但对方早有准备,曹智一到寿春,就将桥蕤分成三部,分别驻扎在西城、东城和北城,不但让桥蕤无法有效统属旗下兵马,这三门还有曹军重兵、猛将坐镇,让桥蕤有所忌惮的不敢随便造次。

正当桥蕤进退两难时,6勉找上他,说是要为舒邵、杨弘作保,举荐给曹智。打又打不得,又不想为曹智效力的桥蕤一看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让寿春早些时日到了曹智手里,他也就没借口再留着他,不让他走了。

于是,桥蕤答应了6勉所请,联名把舒邵、杨弘推荐给曹智,并和6勉一起出谋划策的建议曹智利用这两人目前在袁术身边的身份,里应外合,夺取寿春。

这个计划说起容易,实行起来可没那么容易,特别是有了曹操在濮阳上吕布假内应的前车之鉴。使鲁肃等不得不慎重考虑这种送上门来的好事,其中有没有问题。于是也就有了今日的议事,为了避嫌,今日这场会议没请6勉、桥蕤参加。

正当议事开始没多久,曹智等人就接获了城内敌军派人出城偷袭之事。曹智派了几位将领前往指挥、督战之后,过了一会儿,不但没又听得回报,远处的厮杀声更趋大了起来。

于是曹智再派典韦率一百亲卫前去查看情形,没想到典韦出营没多久,就撞上了乔装打扮的纪灵一行人。

双方短兵相接后,典韦出手就干掉两名敌军奸细的同时,很快现了问题。与他们短兵相接的敌军奸细并没有停步与之厮杀的意思,而是能在第一次冲锋,两部交实后,活下来的敌军骑兵,马不停蹄的奋力前冲,直奔街道尽头的大帐而去。

典韦立即意识到了不对,“这帮人对大帐意图不轨,快拦住他们,信号……”

典韦甚至已经看到那持一柄三尖两刃刀的敌军奸细领队的摸样,但还未等典韦调转马头,追上敌军奸细,后面奔上来徒步的敌军奸细立时缠住他们,不畏生死的厮杀起来。

书生装扮的鲁肃扇了两下手中羽扇,放下羽扇微笑道:“既然各位将军如此有信心,那我们就让这两颗暗棋先用起来。”

鲁肃刚说完这句话,就听帐外呼喊声起,“有人偷营,敌袭,敌袭……”

“嗯?”众人诧异,这声音分明来自大帐附近,难道敌军已潜进到大帐附近。这个疑问在赵云等人脑海中闪现时,均马上得出否定的答案。这是不可能的,不要说大帐之前有千军万马,就是曹智所住的大帐周围也有三千亲卫营保护,袁军奸细再有本事,想潜进大帐附近大难特难,几乎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大帐中的曹智此时已经停了会议,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曹智正等着属下的进帐禀报,但还未等到有人进帐禀报,就听帐外呼啸而来的马蹄声已经到了帐前,并已在声声叱喝与惨叫声中,迅与职守与帐外的曹智亲卫展开了厮杀。

“保护主公,快派人去调左右两营的亲卫……”

原来此时纪灵和他为数不多的骑兵的确已冲到了曹智大帐附近,并与负责职守大帐的曹军亲卫交上了手。虽然今夜职守的曹军士兵马上在将官的组织下,竭力组成的阵列试图阻拦,但是典韦带走的大部分亲卫就是从职守亲卫中抽调去的。此时一遭受敌袭时,帐外剩下的兵力明显有些薄弱。

第七百八十六章 刺客纪灵

“走,跟我出去看看!”

曹智扶剑率先大步而出,他也不太相信他的大帐会受到敌军偷袭。88dU8但等曹智行出帐外,就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近百名身着相同兵服的曹军士兵正在混乱的厮杀。就连身为此军主帅的曹智,一出帐都有点看不清那些是真正的曹军兵马,那些是混进来的。

“杀过去!想活命就杀过去!”还有不知那里传出的吼叫声依然拼命的鼓舞着敌军士气。

纪灵此次挑选出来的的军士都是最精锐的战士,冲入大帐附近的袁军骑兵很快就冲进了职守曹军的阵列之中来回砍杀着,很快就形成混乱。一时间谁也分不清挨近身边的人是敌是友,这些骑兵很清楚,如果不能搅浑敌人,那么冲进大帐行刺曹智的计划就不可能成功,一旦驻防在左右的两营曹军反应过来,调集来大队人马时,等待大家的就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死得还毫无意义,只有在这之前完成任务,达到目的,才不虚此行!

“怪不得!”曹智在乱军之中嘟囔一声,也拔出了长剑,虽然他身边有两个亲卫高手护卫着,并不需要他这位主帅亲自厮杀,但此时此刻他义不容辞要挺身而出,帮助自己的士兵搞清敌我。

“大家不要乱!听我……”

随着曹智的喊叫,突然一道闪电亮光急闪至曹智的头颅上方,多年的戎马生涯,使曹智在无论在那处战场,时刻都会注意着身后。曹智在眼角瞥到一幕亮光是,慌忙一个翻滚,当即一个飞驴滚地,险险躲过了那一刀。

一道劲风闪过,曹智回头一看,一把三刃尖刀携带着一股极强的力量狠狠地砸在了拥护在曹智身边一个亲卫的头上。

“噗!”金属与硬脑壳敲击在一起的声音响彻无比,那护在曹智身边的亲卫当场就被这一击砸裂了脑壳,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血流飚溅一地。八度吧

曹智此时也看清了偷袭他之人的面目,只见这名身着曹军兵服之人,坐在一匹棕色战马上,一脸狰狞扭曲的面孔,双臂肌肉纠结,握着手中的三刃尖刀仇恨地看着眼前已翻身而起的曹智,嘴角有着一丝冷意。

“想要偷袭我,做梦!”曹智盯着这个敌军奸细,心中因为他的偷袭,却也是怒极。

但此名偷袭他的敌军奸细,一击未得手,身下战马已经带着他冲出几米远,但他显然不想就此放过曹智,手腕陡然一动,身形很快急拉马身,强扭着一闪一纵就到了曹智刚站立而起之处。手中狭长三刃尖刀化作一道闪电再次直接旋转着劈向曹智。

曹智脸色一变,暗想着此人大概是专门奔他而来。“哼!”随着一声冷哼,竟然脚尖一点,直接从地上高高飞了起来,手中长剑迅即引上了那旋转的尖刀。

“驾!”马上男子见曹智不退反进,也是猛然催促马儿加,眼中闪着冰冷的光芒,手中旋转的三刃尖刀此时竟然又反转了回来,以那厚实的刀背,势如奔雷,狠狠一刀划过长空,刺破空气,重重砸在了曹智的剑身上,“轰!”的一声轻而易举的一下砸中曹智迎刺而上的剑尖。

“当!”的一声之下,身在空中的曹智心神猛然一震,而后手中长剑竟然轰然碎裂开来,碎成了数十断,如此大力简直骇人的听闻。落地踉跄急退数步的曹智震惊地看着那个冷酷的男子和手中断剑,如此劲力,看来是想要一击就取他性命。幸亏曹智平常武技的提升和身体的锻炼从未间断,否则还真难躲过这一击。

此刻,曹智被那使三刃尖刀的男子,连番逼退之下,竟也退入了混战区。(8突然,曹智只觉数十个穿着他军中兵服的士兵,一见他落单进入战圈,立刻舍了近旁搏杀之人,围攻曹智而上。

曹智拿着只剩下一个剑柄的兵器,觉这些人都是冲着他来时,这些人已经冲近了他身旁。这些人一个个都举起了手中的战刀,神情恐怖的挥向曹智的头颅,一副置他于死地的神情。

“蓬!”曹智一扔手中断剑射向左近一名敌友不分的士兵,分散他注意力的同时,左腿一击重腿踢飞右边挨近的一人,而后一个高压劈腿直接劈碎了对方脖颈处的脊椎。

“咔嚓!”声中,曹智刚落地左脚,再次飞起脚尖直接踢中那名千分之一秒受他扔剑干扰的士兵喉咙,一脚使其断了生命痕迹。

“住手!”

曹智陡然一声犹如雷震的大喝响彻在整个混战场,一瞬间竟然所有人都被震地愣住了。

“我乃曹智,你们……”

“找的就是你,弟兄们杀了他……”

短短两句话中,曹智甚至还没说完话语,身边已经出现在急挥刀身影。

曹智瞬间明白了这些混入他主营的奸细,原来都为了刺杀与他。同时曹智身形不停的一闪,躲过劈来的一刀,不退反进,揉身而上时手掌呈鹰爪装一把抓住近身这人的喉咙。

曹智全身肌肉瞬间收缩,冷冷看着那刺杀他之人,暴喝一声,随着曹智手上鹰爪用力,一声咔嚓声,那刺客眼中有的尽是惊恐骇然,应声瞬间断气了。

搞清敌人意图的曹智不再迟疑会不会失手杀错自己人,解决完近身一人,犹如闪电一样冲向另外一人,猛然一掌拍击下去。像曹智这种已经达到了力量锻炼顶峰之人,他的力气之大,肌肉的爆力之强,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这一掌拍击在血肉之躯的人身上,谁受得了?

只听“呯!”的一声,那名被曹智的拍中的士兵,顿时头部碎裂,又一贼人惨死的曹智手下。

“喝!”曹智又是一声大喝,步伐身形毫不停息,穿透力最强的拳指击中一名围攻他敌兵的腹部,对方肝脏立即破裂,那敌兵眼睛瞪得滚圆,不相信一个人徒手竟有这么高的武功。他产生人生最后一丝疑惑时,人却已经死去了。

“蓬!”曹智回身就是一腿,脚尖直接踢在另一名冲上的敌兵膝盖要害,“咔嚓!”膝盖侧部的抵抗力最弱,瞬间就被踢碎。

“啊!”那敌兵顿时一声惨叫,当即瘫痪在地一动不动了,后又被赶上来的真正曹智亲卫乱刀砍死。

“那个家伙好恐怖,功夫修炼到这个境界,应该就是到了极致的高手的级别,实在太强了,那些士兵的攻击根本无法破他的防御。”纪灵心中无比震惊曹智的实力。

一个真正高手的身体,力量要强,有没有兵刃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他们用他们身体的柔韧性、爆力、度,凭着他们的反应和灵敏,用手用脚甚至身体的任何部位都是可以杀人,制敌人于死地。

曹智显然是这个级别的高手,这和纪灵原本受预计的曹智天差地别,纪灵和曹智的军队在战场上不止一次交过手,但曹智他没机会面对面较过技,但显然曹智本身的武技不低。而袁术一直对他们吹嘘的曹家那个“傻老二”不堪一击额说词,明显有误。

纪灵原本计划“擒贼先擒王”,只要等见到曹智的身形,就一举围攻的计划,看来是要失败了。

而纪灵将曹智逼入混战区,到曹智徒手连杀数人,仅仅是在纪灵跳转马身,寻找到曹智这个正主儿的功夫里,就都生完了。

“受死!驾!”,纪灵看清曹智连杀自己数名手下后,双腿一夹马腹极朝曹智赶来,手中的尖刀也同时挥舞出骇人的光芒。

此时,曹智的手下,如赵云等人也都早已混入战场,捉对厮杀。当他们听到曹智的暴喝,才注意到有很多不明敌友的士兵正集中向曹智身边围拢。此时他们也都意识到了这批突然出现在大帐附近的敌军奸细,目的原来是来刺杀曹智的。

这时,曹智迅解决了近身的敌寇,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纵马杀来的纪灵。

那个是敌军的领人物,知道了这群人都是冲他而来的曹智,已迅判断出纪灵的身份。

纪灵眼看这么多手下几个呼吸间就死在了曹智手上,立时红了眼,体内的杀意在此时已完全爆出来,手中三刃尖刀更是闪着道道光芒,他身形和身下战马也已达到极致,霎那就到了曹智身前,周围幸存的曹兵看到曹智还是一动不动,一个个都担心了起来,就在那瞬间,一柄银枪和一柄战刀霹雳似的横在了纪灵身前。

银枪自是赵云赶到,护在曹智身前,而战刀却是令人意外的6勉出现在了战场中。

6勉的营帐倒是离得曹智的大帐不远,听见此地的吵闹声,就拍马赶来。但6勉的出现不是最让人意外的,他接下来的叫喊却让在场所有人一呆。

“纪灵,你这是在做什么?”

随着6勉的叫声,与赵云交实一招的纪灵也看清了6勉。纪灵立即握着三刃尖刀,杀气腾腾的朝侧身的6勉冲去。

“你这个叛徒,杀不成曹智,我先清理了门户!”

第七百八十七章 好消息

就在纪灵拉马舍开赵云,要冲向6勉时,一听6勉称此人叫“纪灵”,本来欲下的杀手赵云,在曹智高叫的“留他性命!”声中,硬生生的收了招。(8

接着赵云身形一晃,就到了纪灵战马的侧面,旋身的过程中一枪横扫从纪灵所乘战马的侧面直扫中在了纪灵战马膝弯。

呼!”空气瞬间被划破,急促刺耳的呼啸声,一股可见的气流呈横线冲击而去,刚好冲击在了纪灵战马的马腿膝弯之上,那马腿哪受得了赵云横扫一枪,顿时在咔嚓声中硬生生被打断,整个马身也在嘶鸣声中,无力的侧翻倒地,害的马上的纪灵也被这股冲击力,滚出老远。

赵云身形再晃,收枪同时,右手成爪,一把抓住滚落地面纪灵探出身的左手手腕,强劲的使力猛然拉起纪灵。

“噗!”鲜血喷飞中,纪灵眼中尽是不甘,瞪大眼睛的被赵云从左边抡圆了轰然一声摔到了右边的硬地上。在空中周围的人清晰的听到了“咔嚓”一声清脆地纪灵手臂脱臼的声音,接着纪灵身体重重摔落地面所掀起的一阵翻滚的烟尘,那股烟尘在将纪灵包裹起来之前纪灵喷出的那口鲜血,都使纪灵再也爬不起身来。

在赵云灵活而不缺度,又加上完美的爆力量之下,纪灵一条手臂再也抬不起来,还受了内伤。倒地的纪灵立时被左右涌上的曹军士兵迅制服,捆绑起来。

此时,混战基本已经结束,曹智左右亲卫营的士兵已经赶到,纪灵带来冲到此地的人本就不多,起初仗着曹军敌友不分,在混战中占了点便宜。但很快他们因为明确曹智这个目标后,就显露了大部分的行踪,而被曹军层层围杀之下,快消减着。其实整个战斗也未持续多长时间。

当吕虔护在曹智身边看着最后一个袁军奸细被十几支长矛钉死在地上,他才闪开身形让曹智在一群亲卫中走出。

曹智虽说徒手斩杀多人,但那份险象环生的情景还是让曹智长长呼出一口气,背部此刻才出了一阵冷汗,心中一阵激荡。只差一点自己就被纪灵刺杀成功了,那种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感觉,是无法用言语来说明的。

但此时危险过去,曹智的心境也渐渐有所变化了,“哈哈,原来是纪将军大驾光临,曹某真是失敬的很!”

曹智大笑着走出时,突闻远端又是一阵马蹄大作,一阵阵马鸣声不断响起,又有数十骑快靠拢大帐。曹智身边将领又是一阵刀剑齐出,待到看清打先一人是典韦时,才放下心来。

“末将救驾来迟,请主公责罚!”

典韦马身未停就一跃而下,跪倒在曹智十余丈外请罪。

曹智瞥了一眼满身血污的典韦和他身后还剩三十余骑的兵马,立时猜到了典韦可能的遭遇。

曹智未理睬请罪的典韦,而是直接走到了被捆绑住的纪灵身侧,一路上顺手接过了赵云呈上的纪灵兵刃,那把三刃尖刀。

曹智看了看这把大约有几十斤重的怪样战刀,然后扶刀哈哈大笑着,指着典韦问纪灵:“纪将军心思缜密,在这万军之中,差点就要了曹某的性命,此份胆识和计划可敬可赞!”

“曹智,你命好,让你躲过一劫,你快把我杀了,纪某来了就是要取你性命,既然没能杀了你这狗贼,我就没打算再活着回去,你快动手!”

曹智微笑着瞅着满脸灰尘、血污和极尽挣脱的纪灵,喃喃自语道:“袁术看来是黔驴技穷了,连自己的大将都派来做行刺任务了,真是……看来这寿春很快就是我们的了啊!哈哈哈……”

随后站在曹智身侧一脸紧张的军卫,将领,也是跟着曹智的轻松心情大笑起来。8

“典韦!”

“在!”

“好好照看我们这位纪大将军!”

“是,来人,把这个刺客压下去……”

曹智吩咐完典韦后,又招过6勉对他道:“6将军,纪灵是你的老相识了吧?”

6勉躬身应道:“回主公,末将与纪灵共事多年!”

“嗯!”对于6勉的坦诚,曹智满意着点头,随后就听曹智道:“你带郎中先为纪灵疗伤,待他伤好后,劝降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呃……是,末将遵命!”6勉在一阵迟疑后,跪地领命。

曹智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确,要他劝降纪灵,那就是曹智不会杀纪灵。这让6勉替老朋友的担忧之心立即放下了,而且,曹智明显想利用他和纪灵的私交,争取到纪灵。这对6勉来说也是一个立功表现的好机会,虽说这并不容易,但6勉还是欣然受命了。

在大帐外一阵忙碌后,曹智笑着招呼围拢在身边的军将、谋士道:“走,我们要好好合计合计,怎么尽快拿下寿春了……”

而就在曹智准备一举击破寿春时,在豫州曹、袁两军对阵的一座大营里。只听略显矮胖的雷薄正看着伏案疾:“大哥,我们真的要叛变袁术吗?”

片刻,陈兰写完了,又仔细了看一遍,不禁很是满意的点头道:“你以为我白痴啊?袁术这回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郭嘉竟然想要我们马上造反,他想的也太美了。”

陈兰说罢,再看了一眼书案上的那张纸,不禁笑了起来道:“不过,这郭嘉开的条件也算不错,而且还算真诚,真的不给他们点希望,估计郭嘉会很快兵灭了咱们,所以我们两边都要下注。不管是曹智赢,还是袁术赢,我们都要得到好处。”

雷薄懵懂。陈兰看在眼里却是一笑,雷薄是他最忠诚的属下,也是这前线大军的二号人物,雷薄可是救了他陈兰两次命的,陈兰对于有点傻头傻脑的雷薄当然极为放心。

陈兰见雷薄似懂非懂他的计划,也不作解释,只是淡然一笑道:“兄弟,这事情我自有把握,你无需担心!”

“是,一切皆仰仗大哥了,我以大哥马是瞻!”雷薄憨头憨脑道。正想返身离开这间军帐,随即又想了什么,再次转身道:“那我们受命入京勤王的差事,怎么办?”

陈兰一愣的看着雷薄,最终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的傻弟弟唉,当然是去了,而且我们要快去,还要带齐了粮草直奔灊山,就在那安营扎寨,等待他们两边打完,有了结果,我们再做最后决定。”

“喔……”

#######“大哥,纪灵失败了!”袁胤急急从西城赶回袁术寝宫,向袁术汇报道。

袁胤到达西城后,双方的攻防战已基本结束。但随后他就看到曹智笑嘻嘻的在一群铁甲护卫下,在阵前亮相,并命军士将一具具的参与刺杀曹智的袁军尸体,整齐的安放于西城护城河边。让城上的守军都看明白,他们的计划失败了。但曹智没有公布纪灵的生死状况,留下了一个谜团。

无数纪灵的老部下,在城上痛哭不已。想来纪灵无论现在死没死,刺杀行动失败,总归是难逃一死的了。他们心下暗暗愤恨让纪灵去执行这个不可能完成任务的人,但又介于他们是这个王国的军士,只能隐忍着,不敢作,但祭奠死难军士的活动却很快在全城城防上展开了。

袁胤对这些蠢人的哭声嗤之以鼻,他心中窃喜就这样轻易的铲除了一个政敌,这让袁胤不由一阵轻松。同时在这日他也接获豫州刺史郭贡的来信,勤王兵马他已派出,即日就要到达寿春,郭贡现在独立接下前线对付曹军的重任。

袁胤读罢郭贡的来信,不及细想郭贡能否独立面对曹智多路大军的围逼。他这会儿只想着等到时寿春兵围一解,他就不会再有政敌,这仲氏王国还不是他袁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廷。

袁胤怀着轻快的步伐,火回了皇宫,面见仲家皇帝袁术,汇报最新情况。

袁术一听纪灵事败的消息,又是清咳两声后,神色不由黯淡了下来,喘息着低沉的问了句:“纪灵还活着吗?”

“目前生死不明,但……”

袁术在袁胤的“但”字中,向其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这个“但”字的后果不难想象。

袁术在他单薄的身家里,又失一员猛将,对袁术的损失不言而谕。但袁术一生做事都喜欢在赌博中赢得机会,他一直认为如果能刺杀曹智成功,他就能轻而易举赢得这场战役的胜利。这比损失一员战将,五百兵士,要来得划算的多。但不成功,他的损失也不大。只是损失纪灵这样的忠臣,还是让袁术催泪不已。

就在袁术悲伤之时,袁胤适时的报出喜讯,“大哥豫州郭贡来信了,我们的援兵不日就要到了!”

“噢!”袁术一听援兵二字,立时抹了眼角的泪水,兴奋地接过袁胤递上来的书信,匆匆一阅后,立时将痛失纪灵的悲痛抛掷脑后,看完信后,高兴的一拍榻沿,叫道:“好,好,好得很,只要等我们的援兵一到,曹智恐怕只有夹着尾巴逃回许昌的份了,哈哈……”

第七百八十八章 坚定背叛之心

“呵呵,是啊,是啊,别看他曹智守着汉献帝,其实还嫩着呢!他那点小伎俩哪能跟皇上你的雄才大略相提并论!”

袁胤的马屁献媚每次都使袁术很是受用,在他看来事实也是这样。()曹智凭借一点小计谋,逞得一时之快,这在自认为将成为千古一帝的袁术眼中更本不算什么。袁术甚至可以搬出一大堆历史一代帝王,在建立丰功伟业的道路上,都会像他一样遇到今天的挫折,都会遇到像曹智这样逞得一时之快的小人物。但他袁术会和那些在历史上留下传奇一生的帝王一样,最终克服这些困境,踏着像曹智这样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勇往直前,一路走向成功。而曹智这样的人,顶多成为袁术传奇一生中的一段插曲,而且是很必要促进袁术成功道路上的插曲。

“成败要看长远,而非一时得失!”袁术就着袁胤的奉承,再一次蓄积着信心,开始发表帝王的见解。

“是,是,吾皇乃真命天子,有天护佑,我们跟着皇上一定能否极泰来,永享皇上的恩泽!”

“嗯!”不知不觉中,袁术好像精神也好了许多,并在神色一转后,道:“袁胤你此次护驾有功,等诸事稍定后,朕一定要重重的赏你!”

袁胤一听袁术之言,立即跪伏余地,高呼:“谢主隆恩!臣弟一定誓死敬忠皇上!”等话语,说的袁术笑了起来。

随后袁术又指示袁胤统领全城兵马守卫好寿春城防外,并要袁胤把豫州兵马即将到达的消息向全城军民公布,以鼓舞士气。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寿春城外来势汹汹的曹军倒是没了战事,城外的曹军大营一日胜过一日的沉寂,不仅没有在动攻势,甚至之前每天派出骑兵到城下奔走一番炫耀武力的举动都停了下来,一连三日,不闻战鼓,甚至看着城外曹军大营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城防上的袁兵甚至以为他们都撤兵了。

在有人开始质疑时,好消息开始一个一个在寿春城内传开,据说豫州的援兵巳经到达灊山,不日即将到达寿春,一旦等豫州的援军到来,加上城中的军马就,他们就拥有足够的力量进行反攻了。88dU8

过不多时,又有传言说曹军在豫州的兵马,遭受了袁军的重创,现在连原由防线都快守不住了,他们即将收复失土。

在一连窜好消息的引导下,结合城外曹军的疲软、低迷状态,不少人都相信,他们仲氏皇朝的第一场京城保卫战胜利即将到来,那些曹军则离溃败的日子已经不远。

三天下来,寿春皇城内外也是一日好过一日,仲家皇帝的伤势、病情更是一天比一天见好。

袁术的伤势也因为这几日的修养,大有好转。人的心情一好,身体修复的速度就会事倍功倍。但这日袁术所在的寝宫里却发出了不协调的声音。

“陈兰和雷登这两个混蛋在干什么?为什么一连去了三道圣旨,他们就是如此进军迟缓,难道都腿软了吗?”袁术拍着榻沿对着一杆跪在殿中的文武大臣咆哮着。

袁术发火事出有因,他刚接到了郭贡被西北几路曹军围攻的信息。郭贡已发来求救信,要求袁术向他增兵。

袁术自己寿春的兵围还未解,哪来兵马增援郭贡。有人再次建议袁术放弃豫州,趁现在来得及,让郭贡回师寿春,集中兵马固守京师,这样京师就可更为妥当。

这些建议纪灵之前就跟袁术提过,袁术当时为了让纪灵执行行刺曹智的计划,敷衍过纪灵。但不等于说他就是很认同这种见解的,他的地盘较之他全盛时期已经不知小了多少,现在还要他放弃最后仅存的最大地盘——半个豫州,袁术是死都不肯的。

袁术为了此事当场斥责提议的官员,并当场颁旨命令豫州刺史郭贡死守豫州,再失寸土,提头来见。8袁术还警告身边这些官员,从今往后谁还敢提让他放弃豫州之言,按谋逆论处。

袁术今天为此事已经生了会儿气,接着更可气的是两日前袁术就收到的率部驰援寿春的陈兰、雷登已运兵接近寿春的军情,但这两个家伙却又在灊山安营扎寨,停滞不前了,不知在高什么名堂?

“他们想怎样?造反吗?来人拟旨,我要立时罢了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面对袁术的质询,跪在殿中的群臣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法回答,或者是都不敢吱声。

最终还是袁胤越众而出,对着袁术进言道:“皇上息怒,此时正是关键时期,临阵易将,恐怕不妥,臣以为陈兰、雷登二人可能是想要些官职和爵位……皇上非常时期,谁不想得到皇上的重赏啊?”

“这是要挟,这是……”袁术再次拍着榻沿咆哮而起,但随着袁术剧烈的咳嗽,他不得不又很快平息了咆哮。在太医的辅助下,袁术喘过了这口气,在袁胤的一阵耳语劝慰后,袁术伸手对着跪在殿中的一杆臣子,挥手之时,嘶哑且无力的声音再起道:“行了,你们都散了吧!袁胤留下……”

舒邵和杨弘离开寝殿后不知道袁术和袁胤在密议什么,但临出寝殿门口时,舒邵听到袁术嘟囔了一句“等以后再收拾这两个混蛋!”的话语。

舒邵、杨弘不难想象袁术决定接受袁胤的建议,要给陈兰、雷登加官晋爵了。但不管怎样,这些情报却是更加坚定了两人联合曹智,推翻袁术的仲氏王朝之心。

“这种众叛亲离的人,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一声叹息在一间普通的南城民宅中响起,感叹之人竟然就是刚离开皇宫不久的舒邵。

“舒邵兄,何来这么多感叹啊!”

舒邵感叹间,另一个声音自后门响起,当舒邵的亲信仆役火速开启后门,放进来人后。进屋之人一掀盖在头上的斗篷,立时显露出了长史杨弘的面目。

“杨弘,你来晚了!”

面对舒邵的不冷不热的话语,杨弘一点不生气的嘿嘿一笑道:“路上耽搁了会儿,你也知道袁胤别的本事没有,在全城安插密探可是很在行的,我不得不小心些!”

“哼!”舒邵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以示着对袁胤此人的不屑。

杨弘看在眼里,再次一笑后,撸着稀松的胡须,缓缓道:“其实舒邵兄还何必念及仲家那点事,我们是受过他的知遇之恩,但事过境迁,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择木而息罢了!”

“谁说我留恋旧情了!”舒邵小眼一翻,斜瞪着杨弘就扯开话题道:“你家那两个人在南城混得怎样了?他们对我们举事可是至关重要的!”

杨弘又是轻蔑一笑,走进舒邵,拍着他的肩膀信心满满道:“老舒我办事你放心,这回我可是连儿子都派上了,我对曹公可是下了血本的……”

“嘿!”舒邵挣脱了杨弘的搭手,皮笑肉不笑的迸出一句:“但愿他们不要坏事!”接着又有些着急的对杨弘建议:“那就快点禀报曹公,让他早点行动,免得夜长梦多!”

“好!”

在杨弘的应允声中,这天傍晚身处曹军西城大营的曹智手上多了两份密报一封信函。

密报是郭嘉和城内的杨弘发来的,信函则是陈兰向曹智的示好信。

“这陈兰、雷登两个倒是有意思的人啊?”

对于曹智的问题,刚接过信在阅读的鲁肃没有马上回答,待他看完,只是轻轻一笑道:“这两人是墙头草,想看清形式,那边得势了,就朝那边靠!”

“没错,杨弘来密报说,袁术正给他们加官晋爵呢!”曹智微笑着接口道。

鲁肃点头道:“这种人不足为惧,我们只要先稳住他们,让他们两不相帮即可。倒是夺取寿春的计划要快些进行,不知杨弘的儿子和侄子混进南城兵营了吗?”

“混进去了!”回答鲁肃问题的是曹智和他和手中的另一封密报。

原来自曹智被纪灵刺杀未遂后,曹智就回信给杨弘、舒邵,接受他们投效的同时,安排他们安插亲信混入袁军,并且指名要他们的亲信想办法去往南门驻守。

寿春自战事一开,由于兵员不够,已经强征了不少城内的居民充当民夫,后来又要求各个皇亲国戚和官员献出府中家丁、仆役到军队中服役。这其中也有各世家子弟主动参军为国效力的情况,袁军正值用人之际,上层自是很乐义于见到的为求功绩而主动送子侄参军的情形。

于是,杨弘接到曹智回信,就派了自己的一个儿子和一个本家侄子参军,表面上作出了一番向袁术的仲氏皇朝尽忠职守的表率,人前人后还表露着他这么做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和侄子将来谋个好前程的市侩意图。毕竟他这种行为是有很强目的性,又是在情在理的。官宦望族子弟,倚仗的家中在朝中还有些的势力的老子,为他们的将来趁着马上就要论功行赏之前,加入军队,捞点好处,谋段好前程,在这段好消息频传的日子里都是在情在理的,也没什么人怀疑杨弘这么大公无私的目的。加上舒邵给他们一作保,方方面面自然是大开绿灯,很快就将杨弘的儿子和侄子入伍手续办好,直接调入了战事最少的南城一个营队里担任了两个小校军官。

第七百八十九章 提酒送菜的大少

似他们这种来镀金的世家子弟,一入伍自然就是有军官的身份,不用从大头兵干起,而且还不用去危险系数高的城门驻防。8南城这个开战以来战事最少,死人最少的地方再适合他们不过。这些有背景的世家子弟,只要在接下来的战事上稍微能立下一点微末功劳,就立刻会被有心人将其功绩夸大十倍,升迁的机会自然也是飞快。

这在从古代到,国内国外都一样的潜规则。杨家这两人大少一进军队里,自然引起了一些从底层拼杀而来升迁了的或是一直没得到升迁将士的不满。这种不满主要表现在对他们这种世家子弟的态度冷漠,大部分人都看不起他们,对他们敬而远之。

通常的情况是,这些有背景的大少更会看不起这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大头兵,也对他们态度冷漠,敬而远之。

但杨家这两个家伙入伍报到之后,倒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将从前一身傲气的世家少爷收敛了不少,放下了身段来,着实和一个营里的将士们好好的交纳了一番,虽然言语举止之中依然还有一股子世家子弟的矜持倨傲,但是毕竟他们也算是有心克制,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再说这两个家伙一入伍就出手大方,有好东西一定和一个营里的弟兄一起分享,还声称有军功也绝不不独享,要与兄弟们共荣辱。

这两个家伙经常能倚靠家事,托关系让人弄来了不少好东西,白面粉做的馍馍就没断过,在和这杨家大少一个营里的弟兄,经常在吃饭时能加上每人半块的腌肉、咸鱼之类的好菜。这些东西自然都是每次杨家有人来探望两位杨大少后带来的,两位杨大少很是大方,每次都是家人一走,就拿出来喂了这群恶狼。

在围城的这些时日里,城中物资紧缺,一切都进行配给制,补给全靠城内原有的库存的情况下。既便是这些日子来,大部分物资都是优先供给军队,但是这些士兵也已经有多日不曾品尝到肉味了。

杨家这两个大少不但放下少爷的架子平易近人的和那些大头兵打成一片,出手还很是大方,这一手倒是立刻收买了不少人心。当兵的其实要求不高,都是刀锋舔血的日子,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营生,能有一两顿好的吃喝也就是十足享受了。

这一天依然没有什么战事,城外的曹军似乎已经偃旗息鼓,连日来的屡战,守军也是疲惫不堪。

这夜正巧是杨弘的儿子杨雄伟带队值夜,眼看到了半夜的时候,站了半宿的这帮人都是脊椎有些受不住。这么站在城防上,受点冷风也就算了,能走动的范围很是有限,好些人白天也没怎么好好睡过,这会儿都有点扛不住了。

杨弘的儿子可能平时没受过这份罪,等巡视的上级将官一走,他找了一个角落“啪”的一屁股坐下,很舒坦的“喻”了一声。

不少袁军大头兵看着这个世家子弟弱不禁风的样子,纷纷低笑着。但长官一有懒偷,谁都会有样学样。

虽然这会儿还处于战时,守夜防止敌军偷袭的工作还是很重要的。但连日来的好消息和曹智的主动停战,都让袁军上下产生了一定的麻痹。再说了他们这段城防属于南城最不显眼的一个位置,它介于南城最边缘,靠近东城不到,属于两城的一个拼接点。城墙也不是规则的平行,而是一段前突一点,一段凹进一点,两段城墙在拼接时,还建造的有一定落差,城外的护城河却因为本来天然有的一条小河,造成了全城最难填平和架设浮桥的地段,所以连日来的战事从来没有波及到这里,这里一营五百多人的军士也是最清闲的。

后来因为这里不太被曹军光顾,所以就被抽调走了三百多人,支援其他城防守城。八度吧今夜还在这段城防上守夜的也就五十几人,其他人都在城下的营房里休息,要到黎明时才来换班。

随着秋意渐浓,这守夜就变成了一项苦差事,到了后半夜被一阵冷风一吹,人就禁不住打冷战。

“要是有壶酒就好了!”一个满脸胡茬的大头兵窝在一个箭垛下咧嘴说道。

“是啊,那妈的,这天是越来越冷了,有壶酒咪着,这夜就好熬了!”另一个士兵接茬说着。

“呵呵,你想也别想了,哪来马尿给你咪,呵呵……”

几人嬉笑着,也就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军中早有禁酒令,不要说他们不敢违反,就是敢,也没钱买酒。

突然,猫在角落里的一人笑道:“各位兄弟,说到酒,我倒是有些,我取了出来,大家可别声张噢……”

一听有酒,顿时黑暗之中,就传来了几声咕嘟咕嘟吞口水的声音。众人把目光扫向那个发声的角落时,马上认出了说话之人竟是新来没几日校官杨雄伟。

不少士兵已经蠢蠢欲动的靠拢到杨雄伟身边,询问着什么酒,烈不烈之类的话语。毕竟这几日他们没少得这个扬长史儿子的好处,也知道了这家伙是个拿家里钱不当钱的败家子。这杨家大少到了他们这队军中,出手如此大方,无非是想在军中的日子好混些,将来在从他们手上挪点战功,人家就能有机会高升了。

像杨雄伟这种很会做人的大少爷想怎么混,都是他的事。他们也早已见怪不怪这种靠着家势来镀金的大少,但这个扬大少显然要比那些自我感觉良好,看他们这些大头兵往往狗眼看人低的大少们要好多了。甚至在这些大头们中已经有人准备将来被这个扬大少冒领点军功什么的,也就认了,毕竟人家对他们都不错,他们也知道天底下没人会给他们白吃白喝,不往回捞点好处的。

杨雄伟的话一出,倒是旁边的一个值夜的队官,毕竟还有些持重,低声对着杨雄伟道:“军中禁酒,杨少……这样,似乎不大好吧。”

正准备起身的杨雄伟一听属下队官的话语,立时故意挺起胸膛来,笑道:“若是上面追究下来,都往我身上推好了,你怕什么,妈的,你看看这天,不喝点明早我们都得的风寒了。你们跟着本少爷也就这点好处了,想来喝点酒的小事情,上面的人还不好意思真的打我军棍的,就算打几棍子,让兄弟们开心开心,也算是值了。”

杨雄伟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在黑暗之中笑道:“不错,不错!对,对,杨少仗义,哈哈,城外的曹军都已经胆寒了,只怕快要要退兵了,这么冷的晚上,他们还会爬出来咬人不成?从前我喝上一桶还能上阵杀敌,喝上两口不要紧的。”

眼看大家都这么说,那个队官也似乎也有些犹豫,旁边杨雄伟又射来征询的眼神,这个队官终于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知道大家辛苦……罢了,一人喝上一口,不要多喝了,暖暖身子也好……这见鬼的天气,真要把人的鸟冻掉了。”

“好嘞!”扬大少还是一副菜鸟样的得到资格比他老的多队官的应允后,一路小跑下了城防,不一会儿就鬼鬼祟祟提着三袋子皮囊回转了城上。

“哥几个都悠着点,一人一口啊,别多喝了,免得后面的人不够……”

扬大少边说边把酒袋传了出去,也没人回答他的嘱咐,好些人都已是冷极又饿极,接过酒袋急不可待的往嘴里灌着,喝完就抿着嘴唇上残留的酒香,长舒着一口气低叫道:“爽!”

三个酒袋子不过转了一圈,回到杨雄伟手上的时候就已经成了空袋子,城墙之上的五十多将士人人沾一口,都是满口对杨雄伟称谢不巳。

那个队官也是放下了心思来,既然都巳经破了规矩,也就不想那么许多了,跟着灌了一口烧刀子味的烈酒,就在他从腹部升起一股暖意时,才注意到杨雄伟拿着三个酒袋子颠过去倒过来看着。

“哟,怎么没了,杨少还没喝吧?这可如何是好?”

“呵呵……”听闻那名队官的话语,就有人毫无忌讳的低笑出声。

那名队官立时一脚踹了过去,骂道:“你们两个,肯定是多喝了。”

“呵呵……马爷您别打人啊,杨少那家里喝这东西,平时都跟和马尿似的,不稀罕,不像弟兄们这一年的军饷也只够喝几顿的,那什么……”

“去你娘的,你个贪嘴的家伙,你还敢……”

“行了,行了,我再上我堂弟那边去要点,马队长别打他了!”杨雄伟吃了亏,还浑然不知的帮衬着那些无赖似的大头兵。说罢,还就晃荡着三个空酒袋,一路小跑下城找他同时入营的那个堂弟去了。

“呵呵……”

酒助兴子,大家说笑的情绪顿时高涨了几分。话题主要集中在了杨雄伟这个难得败家子身上,军队里通常都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哪像杨雄伟二愣子似的,被别人欺负了,还没察觉的。他这官当的也挺有意思,平时就不太管他们,还跟跑腿的小三似的,给他们提酒送菜的。

第七百九十章 请问将军是哪位

这些大头兵不由心中暗笑道:“跟着这样的将官混,就算把军功都给了他,也值!”

可这个这伙兵士又说笑了会儿,就觉得困顿之意涌上,怎么也压抑不下。()众人心中此时都犯了疑,思索着自己从前熬夜,总要等到天色快亮的时候才会犯困,怎么今天却如此不顶用了?就算是连日辛苦,体力消退太多,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啊?

更有人开始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几下,却听见黑暗之中,周围的说笑声已经小了下去,不时的传来哈欠连天的声音。这一切使那名队官心中隐隐的有些担忧,笑骂了两句,提醒大家打起精神来,但是自己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觉得头昏脑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轻轻的打起了弊声来。

这一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半夜的时候,这个队官在梦中只觉得全身寒颤,却是被冻得清醒了过来,才睁开眼睛,就听见旁边有什么奇怪的动静声音传来。他扭过头来,就借着朦胧的光线,看着旁边角落里自己手下的士兵,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叮当!”一声,这名队官被一声金属和砖块的敲击声,引得又将头扭向另一边看去,却看见旁边的墙头上,一个铁钩子巳经从城墙外探了进来,仅仅的钩在了墙跺上,下面垂着绳子,不一会就有一只粗大的手抓着,从外面翻上一个人来。

这场景落在任何一个在有战争经验的人眼里,都会顿时全身一寒,这是敌袭,有人偷袭。那名队官也是一阵冷汗急出,下意识就张口要叫,可是嘴巴张开,却无论如何也喊不出一个字的声响。就在这时,“叮叮!”声连续不决起来,那名渐渐清醒的队官闻声放眼看去,黑暗之中,这一片城墙外只怕有不下二三十个铁钩子已经从城外甩了进来,一个一个黑影子从城墙外翻了进来,每个黑影都是身手矫健,口中咬着一柄锋利的尖刀子。

这名队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就要跳起来,口中才出了“格格”的声音,身体也刚探起,还没有来得及拨出自己的佩剑,旁边突然一只手从后面伸了过来,勾着他的脖子将他重新摁了下去,他还没来及挣扎,一柄锋利的剑就已经从他的脖子上狠狠的刺了进去。

这个队官顿时就觉得全身的力气一松,无力的躺在了地上,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到了面前,那人竟是在他们眼里软弱可欺的扬大少爷——杨雄伟。

杨家大少此时也是一脸的狠历之色,眼神里明显有些紧张,将剑从那个队官的脖劲上扯出来时,他的手有一些抖,鲜血溅在了他的身上时,他的声音也有些发抖。

“来……快来……”

黑暗之中很快在扬大少身后出现了很多不属于这个营队士兵的身影,显然扬大少的去而复返不再是一个人。城墙外这时也已经翻进好几个矫健的身影,但这些只是问了声提剑站在那里发憷的杨大少是不是杨弘的儿子,得到颤抖的回答后,就不在理他,各自散开,忙自己的事去了。

“伟儿不怕,爹和你舒伯伯来了!”在话音中,杨弘和舒气喘吁吁的身影出现在了杨家大少的视野里。赶上城墙的黑影一下子达到了五六十人,后面还有陆续的身影。这些人手中都持着刀剑,但却没着兵服,显然不是军队中人。

“爹你怎么才来,药性都快过了……”

扬大少躲入杨弘等人黑影中时,墙外也同时有越来越多的钩子甩了上来。

这些翻上来的人,人人都是一身皮质的紧身水靠,头湿漉漉的,显得有些阴森恐怖,这些人显然都是趁着夜晚横渡外面的护城河游过来的。

这些人一上了城墙,立刻就四处散开。一时间,空气里顿时就散开了浓烈的血腥气味。那些城墙上昏睡的守军士兵,睡梦之中,就被割断了脖子,结束了生命。

有的药性已经衰退,有所察觉的,也还没来及叫出声音或者起身反抗,就被两三个人压住,刀子直接捅进了心。8他们没想到过得了杨家大少一点便宜,竟要用生命来偿还。

翻进城墙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身手高明矫健,下手狠辣迅速,片刻的功夫,这段城墙上的接近十几名的守军就已经没了性命。

“快,你们也都上去帮忙!”杨弘和舒邵忙招呼身旁的门客、家丁上前协助攀上城来的曹军。

“来的是哪位将军,在下杨弘!”

“在下舒邵!”

随着杨弘、舒邵等人的问话,这些忙着杀人的曹兵也不声张,见有人上来帮忙,他们立即都伏下身乎来,将尸体上的袁兵的铠甲装束都搏了下来,快速往自己身上套去,动作敏捷,丝毫不拖泥带水,显然是早已经练熟了的。

杨弘、舒邵眼看面前这场杀戮,五十几人吭都没吭一声片刻就全部死绝,纵然他心中早已经心中有数,但毕竟生平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不由得心中也是冒着寒气,手脚酸软。

杨弘一连问了几句话,但是这些黑暗之中的杀神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他,偶尔射过来的眼神,都是凌厉而带着杀气,杨弘、舒邵心中有些不安,步步后退着。

就在这个时候,终于,一个身影从城墙外翻了上来,几个敏锐的曹军立刻将这个新上来的人紧紧护卫在了中间。

“杨少爷在哪里?”

以为自己完事的杨雄伟一听有人招呼自己,想也没想,低声就应道:“我,我,我在,我在这里。”

那个人分开身边的护卫,走上来几步,近距离看着人群中的扬大少,很快就注意到了他身边他两个半百老头,随即笑道:“你们是……”

意识到这是曹军此队人马的指挥官后,杨弘立即率先回应道:“老朽杨弘!”

“在下舒邵!”

“喔,哈哈,两位大人亲到了,好,做的很好,破城之后,你们居首功。”

杨弘吸了口气,也来不及称谢,强自按耐惶恐的心情,哆嗦道:“请问阁下,阁下是曹公帐下哪一军的将领?”

黑暗中的这个人嘿嘿一笑走上一步,杨弘等人终于看清了这人的相貌,大约三十岁的样子,一张平庸的脸立即呈现在了众人眼前,但这张脸又因为明显保养得不好,而显得皮肤有些粗糙。这显然是常年日晒雨淋,在外作战的结果,但眉宇之中,又有一股上位者的威势。

“我?”这人仿佛笑了笑,接着就随口道:“我是曹智!”

“啊!”曹智的话语震惊眼前杨弘、舒邵等人,主将亲出,这种事他们只在历史书籍中听说过的事,竟然让他们亲眼所见了,怎不叫他们惊讶。

他们在袁术帐下效力多年,袁术领兵亲征是有的,但这样危险的偷入敌营的事,他们就未听说过袁术又亲自去干的,就是别人也么有有哪位主将、主帅愿意这样亲自犯险的。

“拜见主公!”

杨弘、舒邵老成世故,虽说此时心中不免恐慌,但一听眼前之人就是曹智时,慌忙跪拜着。

“两位不必多礼,扬少爷,城下军营中的人怎样了?”曹智叫起杨弘、舒邵两人时,赶紧询问着杨雄伟。

杨雄伟傻呆呆的看着曹智询问的眼神,他还未从亲眼见到曹智的震惊中醒过来。他老爹杨弘低着头,因为两秒后没听到儿子回答的声音,立时眼睛朝左一瞥,看到儿子傻呆呆的样子,就明白儿子什么情况。

在杨弘一肘子上去,只听杨雄伟“哦,哦!”声中,着急慌忙的回应着曹智的话语。

“都,都麻翻了,我,我堂弟在下面呢!”

“好,祖郎、吕虔快带上几个人,跟着杨少爷下去,守住下面的营房和通道!”

“遵命!”

在两声低沉的应命声中,一身水靠的吕虔和一条鬼魅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了杨弘等人面前。

曹智手下的两员战将一出现在杨弘等人面前,又是把他们吓了一大跳。那个吕虔还好点,提着一把滴血的尖刀,从一堆忙碌的曹军人群中闪出,也就是一脸杀气,身材魁梧。

但那祖郎就吓人点了,起先杨弘等人根本没看见他过,他大概是刚从城墙外翻进来,但那身形不是走或奔跑着来的,更像是一阵清风把他吹进来的。

那张吓死人不偿命的脸更是突厥的就出现在了杨弘等人面前。

“啊!”

因为扬大少这辈子可能没见过祖郎这么渗人的脸,本身心里承受能力又太差,一下子失声叫嚷出声时,只觉一只晶莹的巨掌捂上了他的整张嘴,一把薄如纸片的尖刀抵在了他脖颈的大动脉上。

随后又有一个如地狱鬼事的声音,在扬大少爷耳边轻哼而起,“不要乱叫,否则你这辈子就别在说话了!”

“呜呜!”扬大少一边使劲点着头,一边眼神乱飘着救助左右。

“这位将军,这是小儿,这是小儿……”

“祖郎放开杨少爷,快随杨公子去吧!”

第七百九十一章 幸福的冯氏

曹智在杨弘求助声起时,马上叫开了吓人的祖郎,并向杨弘等人解释着祖郎的身份。八度吧

“今夜的风不大,典韦快点让他们把身上的东西取出来,有弄湿的立即烘干!”

“是!”

待差点没尿裤子的杨雄伟领着祖郎、吕虔和三十几名曹兵下城而去后,曹智就向剩余的曹兵命令着。

接着杨弘、舒邵就见到曹智的手下,一个个均从腰腹间解下一个个用油纸包裹的长条包袱。解下后,又从中拿出一根根用黄纸包裹的圆筒状物件,统一交到那个被曹智称为典韦的九尺大汉手中,那壮汉又熟练的将这些圆筒状物体结扎在一起,成为一个更粗的圆筒。

这样的圆筒在结扎的过程中,舒邵看着曹智前后带上城的人不过五六十人,不免担心道:“主公就带了这些人来吗?镇守南门后的可是有袁胤的嫡系五百军马,我们这两百号人恐怕……”

曹智闻言,回头笑着对担忧的舒邵、杨弘道:“两位不必担心,今晚上城的一共会有二百人,只不过怕动静闹得太大,所以分几批上来。而且谁说过我们要攻打南城了,嘿嘿……”

“啊?主公不里应外合把南城打开,引进大军吗?”舒邵疑问道。

此时典韦和另外两名士兵各抱着三捆东西来向曹智报道,“一切准备妥当!”

曹智此时也不及和舒邵等人解释什么,轻声吩咐道:“走吧!”

舒邵等人跟着曹智轻手轻脚沿着下城的楼梯,城下就是袁军的营房,下到出口时,曹智示意了所有人噤声,半蹲下身影,目注正对通道的一个营房窗口,不知等着什么。

“主公,我们……”

“嘘!”

杨弘挤到曹智身旁,正要再次开口询问什么时,又被目不转睛盯着那扇窗户的曹智伸手噤声示意着。88dU8

这时,就见那扇窗户真的开了,祖郎那张披头善法的恶鬼脸又出现在了那里,并对着这边的暗处展颜一笑。

“呃……”杨弘、舒邵吓得又是一声冷汗的同时,曹智的声音又起:“一个个都跟上,被弄出太大声响,两位大人和家仆就照平时大摇大摆的进那间营房,你们来这看儿子、侄儿应该不会受到什么怀疑!”

“哎哎!”

这点曹智倒是说的很对,杨弘因为把儿子、侄子送入军队后,就没少来此处城防慰问、巡视,平时这个营区的兵将早已是见怪不怪。再说此时不是换防时间,除了偶尔尿急的出来放水的,大部分人都睡下了。

一会儿,曹智等人平安的都进了这间被祖郎等占领的营房。杨弘等一进这间能住下二十几人的营房,立时被呛人的血腥味,熏得欲呕。

“两位大人先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

曹智的话就是命令,杨弘、舒邵连声应着“是!”

就在这说话的功夫,动作迅速的曹军士兵,已经在营房内唯一的一张简陋长条木案上,铺上了一张锦布做成的地图。

曹智招过看着堆在墙角的尸体**的扬大少爷,指着图上的某一处,问道:“杨公子,你在军中也有些时日了,可看的明白图上这段城墙在什么位置?”

“啊,喔,我不知道!”

杨雄伟的回答让所有人一愣,众多双疑惑的眼神射向他时,只见这位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扬大少爷哭丧着脸道:“我看不懂地图!”

“哇啊……咯咯……”

曹智、吕虔等人忍不住失声轻笑时,杨弘老脸一红的挥手让丢人的儿子推开,指着案上的图纸道:“我认识!”

“喔!”曹智立时眼前一亮,让杨弘坐进些,指着这张图纸道:“这是我凭着多年前的记忆和黄驸马的供词,这几日临时画的,杨大人你这段城墙现在具体在那个位置?”

杨弘此时也没空计较儿子丢人的事,紧张地看着画的像卡通片的图纸,暗道:“这难怪我儿子看不懂,这都什么呀!”

但嘴上却及时恭维道:“主公画的真是形象啊,连这边有间裁缝铺子,那边有间小酒馆都画上了。八度吧还好袁术下令加固城防时,我一直辅佐着他视察过此地好几次,这段城墙一带的情形,我还是了解一二的。这些民房大部分早就被拆了,当初在这段进行加固工程时,其他城防都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内外加建城墙,但就这段不知为何城墙里面的工程开了工,后来又停了,而且之后在这上面也没在建什么,一直就这么空着。”

“那就对了,这段城墙离这远吗?”曹智拍着桌案肯定出声时,又赶紧问着杨弘。

“不远,拐过我们现在这段城防,向前走个百八十丈的就是了!”杨弘回完话,就接着问曹智:“主公找这段城墙干什么?”

“嘿嘿!”曹智阴笑之下,在昏暗的油灯下,狠历道:“炸开它!”

“炸开它?用什么炸?”

对于杨弘等人这绝对是新名词,曹智和左右军将对望一眼后,指着放在地上的三捆炸药对杨弘等人解释道:“就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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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内城的皇城宫殿上方,不到半夜时,月色突然暗淡了下去,被乌云遮蔽,天空之上开始有乌云密布,天地之间仿佛正在一点点失去光亮,就连星辰也慢慢稀疏得看不清了。而且天气也突然降温,显得格外冷起来。许多值夜在袁术寝宫外的侍卫、太监,见着这一异象,纷纷被冷的去了倦意,抬头张望着。

半夜的时候,外面寒气开始逼人时,袁术寝宫里却温暖如春,壁火盆的火不知被那个勤快的太监生得旺旺的。

仲家皇帝的身体从合肥兵败之后,就一直不太好,刚入秋每晚都要在寝殿内燃起火盆取暖。

“啊!”

一声惊叫,袁术突然冲床榻上惊起,吓得趴伏在榻旁睡熟的冯氏也跳了起来。

“皇上,你怎么了?”

冯氏看着一脑门冷汗和急喘的袁术,赶紧拿起一旁水盆里的巾布,为袁术擦拭着。他很快发现袁术还不止脑门这一头汗,真个后背也已被冷汗浸湿。

“这是怎么了,怎么出这么多汗?来人……”

冯氏关切的言语立时换来袁术不好意思的安慰,“没事,没事,做了一个恶梦,恶梦而已……”

冯氏坚持唤进宫女,为袁术换了湿衣,再扶他躺下。待到宫女、太监退下,帮袁术掖着被角的冯氏再次询问道:“刚才做什么梦了,吓成这样?”

换过干衣的袁术,舒爽的长嘘一口气后,微笑着对冯氏道:“没什么,只是一些我的仇人在梦里想杀我而已……”

袁术回避冯氏的问题,令冯氏乖巧的未在询问下去,只是轻轻地“喔”了声,就又温柔地坐回了床榻边。

刚沉寂一会儿的袁术却又感觉愧对冯氏的对她进一步解释道:“人们不是常说,梦里的东西是反的,看来这回我要手刃我人生中的大敌也说不定……唉,你跟了我,虽说贵为皇后,但没过几天安生日子,朕知道亏欠你太多……”

“皇上……”

冯氏不安的起立想劝阻袁术再说下去时,袁术却反过来摁住了她的一双粉臂,幽幽道:“这段时日你不辞辛劳的照顾朕,苦了你了,朕心里也很感动,等这阵子的叛乱平定后,朕就陪你好好游山玩水一番,到时你再给朕生个皇子,朕以后立他做皇太子!”

“皇上,你都说些什么呢?”冯氏羞红着脸,轻摇挣脱着双臂,不让袁术再说这羞人的话。

袁术却看着冯氏娇羞的容颜,温柔的将他拉近的怀里,温存着。

幸福在这间温暖的寝宫内蔓延着,冯氏的年龄还不能综合分析出袁术仲氏王国的综合国力,她也不懂政治或是军队。但她倒是个难得的贤妻,以袁术一直薄情寡义的性情,能对她这么说,她感到莫大的幸福感。

这是他的男人,他会跟随一生的丈夫,他说什么她都会不加分析的相信。

这就是一个古代有着优良品质,但却遭受封建思想禁锢和毒害女人的世界观。

“我睡不着了,我们出去走走吧!”袁术突发奇想的对冯氏说道。

“你的身体……”冯氏担忧道。

“没事,我们去看看我仲氏帝国的万家灯火!”

########

在仲家皇帝携皇后欣赏夜景时,寿春东南西北四城外的平原、山谷、河道、树林、小丘之上,在这昏暗的夜空下密密麻麻的遍布着军队,这些军队甚至一眼看不到劲头,一个个军士的黑甲和他们静止不动的身影,竟与昏暗的天色混为了一体。

这些人在黑暗之中已经站立、蹲伏了很久,从远处的寿春城内往外乍看之下甚至不会觉得这些黑乎乎一动不动的是人。

但他们就是伺机而动的曹军将士,今夜是他们总攻的日子,从今天的夕阳西下开始,在通往寿春的几条小道之上,一条条犹如游龙一样的军队蜿蜒曲折,已经在不断地发生着部队调动,军队之长,一眼看不到尽头。这些军马的军士通常四人并行,大步前行,都是一副闷头快速赶路的样子,都没有人交头接耳多说半句废话的。他们都在赶往自己的指定地点,准备今晚的大举总攻。

第七百九十二章 败露行踪

这些军士一个个精神十足,每个人身上都有淡淡的杀意,这些人都是正规军人,在战斗历练了数年的真正军人,最后汇总在一起形成了一支强大的军队。8一个人再强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数万军队都是如此有组织。

原本对外宣称说有六万大军参与围攻寿春,现在在曹智多次收编袁术的叛变军马后,实质上却是有了十万人马,此刻也完全显露了出来。

而在寿春城外的一个个军帐、军营,看上去还是一副戒备还算森严的样子,其实里面早已空无一人,通过几天的秘密调整,真正的兵马早已躲藏到了山谷、树林、坡丘之地。

在临近寿春西南两城外的一个小树木之中,一个个矫健的身影举着盾牌,或跨坐战马,正等待着寿春城内的信号,然后就一起向外冲了杀出去。城墙上那些寿春守军怎么都没有想到那片树林中会藏人,毕竟那片树林不大,而且还一藏就是三千人。

而此时他们斜对的一段城墙上一个个他们的战友正速度极快,一个踏蹬便是极快的上窜速度,急速向一段毫不起眼的城墙上攀登。看到这些士兵的速度,就能看出他们一个个都是攀墙高手,几个瞬间里,十几个人就消失在了城防之上。

这已经二百突击队中的第三波人马了,前三批都很顺利,两边城墙虽说都有守军值夜,但一来这段城墙有人为建造上左凸右凹视觉盲点,他们的行动又是在过了半夜之后,守夜军士最疲劳的时候,他们的行动又隐蔽的集中在这个凹凸的城墙缝隙间进行,所以很顺利的上了一百五十名突击士兵,两边城防的守军任谁也没发现异常。

但就在上第四批,也是此次突击队的最后一批士兵时,临近西城这段的城防城楼里睡眼惺忪的走出了一个憋尿的袁军将官。

这人就是这段城防今夜值夜的指挥官,下半夜后,兴许是受不了倦意和外面的冷风,他就溜进了平时将官指挥作战的城楼里,猫在一张几案上睡了一觉,不知是不是白天水喝多了,还是前列腺炎发作了,三更天刚过,末时时终于被泡尿憋醒了。

这名将官不情愿的起身,一出楼阁就被一阵冷风打了个激灵,捂着衣襟一路小跑冲到一个最靠南墙的箭垛旁,拿出家伙,对着一个射箭空,就放起了水。

“那个?”

“我!二毛,你眼瞎了,我,放水呢!”

带队的将官在睡觉,底下人也不会那么勤快,老实站岗了,一个个都躲在背风的掩体、箭垛下面打着瞌睡。但那憋尿的将官一阵风似的跑出来,那放水的声音又特别的大,自然把这处离得近的士兵给吵醒了,虽说还是看出了像是自己的长官,但睡眼朦胧的还是叫了一嗓子。

那名被骂的士兵嘟囔着转身又睡下了,那名将军这泡尿却尿的特别长不说,本人脾气还不好,一边尿,一边还骂骂咧咧的。

忽然“哒!”的一声清脆声响,让那名快要尿完的袁军将官一愣,那是金属与墙砖敲击的声音。在城防上都是披甲带刀的兵士,有这声音也属正常,但从城外传来就有点不对了。

那名将官放回家伙的同时,一垫脚尖撑着箭垛向外张望了一下,眼前只有南城与西城交接的突出墙面,其他也没什么,嘟囔一声的他,放下身形也就准备继续回城楼里猫觉。

就在这时,一阵秋风吹过,“叮当”两声更清脆的金属和墙砖的敲击声传来。这就引发了这名将官的警觉性,他回身,爬上的箭垛,凝目向着紧挨着的南城突出墙体下一看,立即脸色煞白的看到了一串葫芦似的人影。

“敌袭,敌人偷袭,啊……”那名将官的高叫加惨叫立即响起在了靠西城的城墙上,人也跟着被什么射中摔落了箭垛,往城外掉下。

西城墙上的那些睡觉的士兵一个个都被惊叫弄得清醒过来,他们跑到那名将官摔落的箭垛旁一看,一下子看清了更多在南城下活动的敌军身影。

“射箭,快射箭!敌袭了,敌军偷袭了……”

城墙之上那些惊惶失措的袁军兵士立即吼叫起来的同时,也敲响了警锣。下一秒无数火把、烽火台被点燃,很快全城都传来了警讯声。

然而在箭矢飞舞下,南城外最后一批突击队成员也放弃了掩藏身影,而是蜂拥攀上的绳索,快速向城上攀爬而上。

“上,快上,一定要你们身上的东西送上去,咻!”

城下最后压阵的胡车儿对着最后十几人狂喊而起时,身边的军士火速将一支响箭放冲上天。

东南西北四城潜伏在外的曹军各部将领一看到响箭信号,立即一声令下,“开始!”他根本没有怀疑过曹智策划的这一战,他们要做的就是全力配合佯攻各城,缓解入城兵将的压力。

随着四城外各部曹军将领的一声令下,几道响箭立即冲天而起。

顿时数万人的喊杀声在本来寂静的夜空下狂暴而起,离车被高速发射而出的石弹漫天砸向寿春城防,数万人的呐喊声,马蹄声,战车的咕噜声,脚步声,刀剑碰击声遍地响起……

四城的袁军兵将在没有什么准备的情况下,刚从朦胧的睡眼中睁开眼,就见到了城下视线内数万大军蚂蚁般的身影。

在未达到预定时间的一轮强行攻击开始了,胡车儿也是没办法,谁让那个撒尿的敌军将官尿那么长时间,而且还那么寸,就在这时来了两股强风,硬是把吊在半空中停了所有行动的突击士兵给吹出了响声,那两声金属和墙面的敲击声就是这么来的,最终的结果就是让他们最后一拨人暴露了行踪。

虽说胡车儿一箭射死的那该死的的前列腺的发现他们的袁军将官,但恼怒之意还是写满了胡车儿的脸庞。

“啊,啊……”

在几名突击士兵被赶到的袁军射落绳索的同时,剩下的几人还是不要命往上奋力攀爬着。因为他们的使命还没完成,他们要把身上的炸药送进城去,他们主公要用足够的炸药炸开南城最薄弱的一段城墙,再由大军从哪里杀入。

在这些根本没有盾牌之类的挡住了箭矢器具的情形下,很快就有了十几曹军将士阵亡。但城上赶来的袁军将官依然清晰的听到城下有曹军将官在高喊“一定要爬上去!”之类的命令。这些袁军中的将官也是一下子从城下曹军将官的喊叫声中,把注意力移到了那段南城城防上。

那边为什么到现在没有他们的士兵出来抵挡?

“快,随我来,那边已经被敌军攻占了!”

“发信号通知南城那边的人也调兵上去,不能叫敌军占了那处城防,我们两头夹击他们上来的人……”

西城袁军将官迅速觉醒的同时,开始了调兵遣将。留下足够的西城守军用弓箭封锁自下而上的曹军,他们在和南城守军两面夹击,清楚已经上城的曹军。

他们现在还不清楚这段城防为什么会在毫无声息的情形下被曹军攻破了,但以他们的经验推断,十几根绳索,能在这段时间内攀上城的顶多只有一两百人,只要不让后面的曹军再上人,他们两边各调五百人围上去,一定能重夺这段城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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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的战鼓声,呐喊声响起之前,曹智正在和赶到他指定城墙的杨弘解释袁术为什么没有加固这段城墙。

“这段城墙下有个很大的溶洞,延绵向西大约有几十米!”看着正在挖掘埋设炸药士兵的曹智兴奋地对着一旁的杨弘道。

“溶洞,怎么会有溶洞的呢?”杨弘还懂点地貌常识,他曾经从寿春的县志上看到过寿春在最初的地方官选择建城时,就因为现在这块寿春城处比较坚硬地河床上的说法,听到曹智说这段城墙下有溶洞,不免心生怀疑。就算寿春城的地底下有溶洞,前几任九江太守也不会蠢到把一段城墙建造在上面,而不知道移动的地步。这段城墙毕竟是老城墙了,他在那可是经历过好几任九江太守了。

但他的疑虑却遭到了曹智更为有利肯定的说法,“因为那个溶洞就是我挖的!”

杨弘差点没摔倒,联想到那段关于曹智几年前在与袁术部下陈瑀交战过程中,偷入城内勾女之事,加上现在曹智自己承认挖地道之事,倒是相互得到了个这段城下为什么有溶洞的印证。

“我以前有个属下叫李黑,他是江夏蛮人,很是擅长挖洞。上次我来寿春时,他就给我挖了一条地道。但没想到挖偏些……”

曹智不厌其烦的介绍自己勾女光辉史时,城外的第一支响箭升上了半空。

曹智立时停了话语,神色一紧的注视着城外随后渐起火光和其他传令响箭,再加上远处南城上的喊杀声,曹智立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此时正好吕虔带人把第三批炸药运到了,吕虔放下东西时,就听到第一批投石的轰鸣。

“主公……”

第七百九十三章 飞升的感觉

曹智和身边的军卫一把抽出从死去袁军身上佩戴而来的兵刃,摆手阻止着吕虔的询问,立时颁令道:“你带上这些人回去守住那段城防,你们穿着袁军兵服,学纪灵和守城袁兵展开混战,拖延一点时间,我在这点了它!”

曹智最后要点的那个“它!”连杨弘都明白是指那九捆黄纸筒的东西。(8

杨弘一直在怀疑这东西能有曹智说的神效,将一段城墙炸塌?就算这段城墙下面有人为溶洞,而迫使袁术未在此段城墙内外加固,但那也是一段不薄的城墙啊?

“主公,炸药可能不够!”

杨弘担心时,转身的吕虔同样质疑着曹智未按原定的十二捆炸药炸城,会不会影响效果的问题。

“这里不用你管了,快去,和祖郎一起能拖延一会儿敌军的注意力,就拖延一会儿!”曹智挥刀对着吕虔咆哮道。

吕虔一愣之后,立即接受命令的拱手应命道了声“是!”就转身对着身旁的十几名身着袁军兵服的曹军兵卫,大手一挥道:“跟我来!”

待到吕虔一走,曹智对着一脸恐慌地杨弘咧嘴嘿嘿一笑道:“扬长史莫怕,二百号人偷入城中,难免会被发现行踪,这都是在计划之内的!”

“噢,噢!”杨弘现在和曹智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能选择相信曹智,但曹智说的在计划之内到底是真是假,他此时也不及细想了。

但曹智的安慰还是使他心下好受一些,杨弘的一生荣辱就系在眼前一脸无所谓之人和那九捆不明物体上了。

杨弘是听说过曹智有一种犀利的火器,但没想到是这样用纸包着的物体。八度吧在杨弘想来,这种曾经炸塌过寿春瓮城一段城墙的厉害火器,应该是个头硕大,全身漆黑,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有种阴森森的感觉,但现在这九捆现场拼凑的物体,着实让杨弘难以想象他有如何的巨大威力?

曹智此时其实也是面上故作轻松,按照上次炸塌寿春瓮城的经验,曹智让祢衡加班加点赶制了这一百二十根炸药。[]按照对比的计算,上次一根“飞矛腿”炸塌了一段结构稀松的瓮城城墙,那么对于结构严紧地主城墙,就应该用上相当于四根“飞矛腿”的炸药量,这样应该就能绰绰有余了。

但现在少了一根“飞矛腿”的炸药量,有没有把握一举炸开这段城墙,就不好说了。虽说这段城墙没经过加固,但也是一段非常坚固的城墙。

此时,曹智只能搏一把,能不能炸开看运气了。那边城防上的第四梯队突击队士兵的行踪已经败露,他们那边能活着等到城外援兵的几率不大,所以曹智不能再等了,只有冒险一试,炸开了他和所有人都有生路,还可以破城,炸不开,曹智只能怨自己命不好了。

“快把引线捻起来!”曹智高叫着,让剩下还在不停忙碌的兵士和典韦快点进行着手头上搓捏导火线的工作。

典韦和剩下的这两名军卫都是多次接触过炸药,把所有引线捻起来的手法很是熟练,但由于还未等到预定的炸药量和时间突然提前,一切就都显得比较仓促了,而且三十根一捆的集束炸药小引线就有三十根,目前三捆九十根引线搓捏出一条导火线,工作量是比较大,及需要典韦等三个大男人极其细致的工作,但很快还是在他们的手中搓出了一根二米多长的导火线。

这么大量的炸药爆破,在这个还没遥控爆破的年代,曹智为了自身和同伴的安全,只能用长长的引线,点燃后再奔出个百米远来保证他们自己不被爆破的威力波及。

“什么人在那里?干什么呢你们?”

刚才城中没有警报,巡逻的士兵也未来到曹智等人埋炸药的地点。这地区已经被袁术动迁,也没什么人会来妨碍他们,但现在满城警戒的锣鼓声,不知猫在哪的巡逻队也是着急忙慌的冲出居民区,一眼就看到了这边空旷之地上,忙碌在这段城墙根处的曹智等人。

曹智只是随意回望了一眼身后冲来的巡逻士兵,几步上前抓过二米多长的导火线,对着下巴磕都在发颤的杨弘道:“杨长史,上去,以你的身份敷衍他们一下!”说完,不放心的对着一旁两双搓满黑色火药的典韦道:“陪杨大人一起过去,免得他说错话!”

“嗯!”典韦立即摁刀转身奔至杨弘身侧,往他的后腰上一按,低哼着道了声“杨大人,走!”

“几位兵哥,不……不要误会,我是长……长史……杨弘!”几乎被提着来到十几名巡逻队员面前的杨弘,说话已经不带正常声了。

“原来是杨大人,您……您这半夜三更的在干什么呢?”一名带队将官模样的人一边疑惑的举着火把问着杨弘,一边更警惕的打量着杨弘身边的典韦。

典韦不但身高伟岸,此时更是满脸透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杀气,让这名将官感到一种莫名的寒意,所以一直打量着他。

“我奉……奉皇上之命在向城外的援军发信号……对,我们在这发信号呢!呵呵……”

终于急中生智找到理由的杨弘大松一口气的同时,说完理由竟然还呵呵傻笑两声。

这名巡逻将官虽然一直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长史杨弘今日有点奇怪,但一听城外他们日盼夜盼的援兵终于到了,不由直接忽略了杨弘的傻笑,惊喜的问道:“我们的援兵到了吗?”接着也不等杨弘的回答,嬉笑着搓着双手道:“那可就好了,城外那些曹军这回可有得受了!哎,杨大人,你人手少,要不要我们帮忙,我们给您打个下手还是可以的……”

“不……不用,不用…….”

杨弘双手乱晃着,一听这名将官的这份热情,刚才的紧张感又上来了,不但双手乱摇着,甚至还伸手去推了这名巡逻的带队将官的身体。

“唉!”这一下动作顿时让这名将官又犯上怀疑,这些上官平日里连多看他们一眼的耐心都没有,今天不但和他们这种底层人物说了好些话,更是一再的失态,听说他们要帮忙时,竟会如此紧张。这名将官不是杀场老将,也是军中老油条,哪能看不出些杨弘有猫腻的嫌疑。

而且此时,只见这个扬长史的随身护卫已经再把刀刃往外把抽,一副准备动手的架势。

“杨大人我看还是末将陪您过去看看吧!”那名将官给了手下暗示的同时,也是手按兵刃,一脸紧张的瞪着典韦。

“这位大哥那一营的,小弟眼生的很……”

“哎哎……”在杨弘左右盼顾的语无伦次中,典韦跨上一步,胸扳一挺,不再掩饰伟岸身影和逼人气势的朝那十几名巡逻士兵逼去。

“你,你,你倒是谁?你们在干什么?”

那名将官迫于典韦骇人的杀气,随十几名士兵步步后退着。

就在这时,三个人影迅速的窜跳到这两帮对持的人中间,“点着了,快走!”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几个字,这队巡逻兵在自然反应下,纷纷兵刃出鞘。“沧沧”声中,待这些人想对原本在眼前的典韦暴起杀招时,突然只见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典韦拽着杨弘,和那突然窜跳过来的三道人影一起,已经没命的向斜里有建筑物的地方狂奔而去,像是屁股后面有狂野猛兽追赶一样。

这队本来很紧张的巡逻兵士,一看本来凶焰嚣张的典韦就这样不战而逃,心下一喜的同时,自然在好奇心的促使下齐刷刷高举着手中杀人的兵刃将眼神回扫向原本典韦、杨弘等人的身后空地。

“有什么呀?”

巡逻的将官、兵士除了看到几十米开外的城墙根在噗噗冒的几点火星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几点火星在这群大头兵眼里算得了什么,“追,追,抓住这几个奸细……”

就在这队巡逻兵齐齐转身,挥舞着战刀、长矛要衔尾追上曹智、典韦等人时,只听身后“哄!”的一声巨响,当这些人耳朵里瞬间因为这声巨响而失去听觉时,这些大头兵只觉背后涌来一股大力,将他们都的助跑之势直接推到了半空中。

“我们会飞了!”

在以为自己飞升成仙的错觉中,这群大头兵齐刷刷回头查看那路神仙助他们飞上天时,他们只见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片巨大的火光。这片火光几乎就在他们扭头时,就贴上了他们的面门,接着就是一股暖意,再接着他们就真的飞升了,而且是那种灰飞烟灭的飞升。

在那群追赶曹智等人的大头兵融入那片骇人的火光中时,曹智等人仅比他们多跑出十几米远。

急速奔跑中的他们只觉背后全力被人一击,在来不及查看背后泥土的翻飞,和火光的掩近,在只能听到自己那声“嗷!”地一声怪叫声中,全部被击飞出去。

气浪、残肢、破转、烂泥、灼热在那些梦想飞升的大头兵感到暖意的几乎同一时间,就撞击到了曹智等人身上。

第七百九十四章 城塌了

曹智等人立时被重重的掀起,最终摔落在地上。(8b呛人的烟尘,各种杂物差一点就把伏倒的地上的曹智等人给盖没了。

在这次爆炸百米范围内一下子寂静了下来,所有的喊杀声,石弹撞击城墙的隆隆声,嘈杂的惨叫和呐喊声,在这一秒仿佛都停止了,时间也仿佛凝固了。

待到这股烟尘散尽之后,只见刚才那股火光掠过之地已是成了一片焦土。突然,一支被熏黑的粗壮手臂,从成堆的残转、灰尘中突然伸了出来,然后就是一个个乌黑的人影猛地从这堆破烂中坐了起来。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曹智等人,第一个直身而起的黑大个自然是典韦。他起身后迅速而着急的张嘴大叫了几声,但突然他发觉自己无论怎么用力叫喊,自己就是一个字也听不见。

这种意外的情况让急于寻找曹智的典韦也是一阵恐慌,“难道我被震聋了!”

在典韦一阵恐慌之后,他呆站在起身的原地,自然的咽了一口口水,“咚!”的一声,一个耳朵通了。典韦在一阵欣喜之后,再接再厉,连吞几口口水,很快就恢复了听觉。

也就在这时,哗啦啦几声砖石滚落,在典韦身边几堆砖土下,一个个与他一样浑身乌黑,衣衫破烂,身上伤痕累累的身影探坐而起。

“咳咳!”

每个出土之人表现是不同的,短暂的失神、失聪是在所难免的。

“主公,主公!”

说实话,现在的典韦单从外表上已经很难分辨出那个是曹智了。曹智的身高、长相本来就平庸,此时所有人都是被炸药灼伤成了乌漆玛黑的一个样,衣服铠甲本来就都差不多,平时曹智也就有点特殊上位者的气质,但现在就别谈气质了,没被炸药烧成流质已经算不错了。(8

突然典韦只见眼前爬起的三个人影中的一人,猛地想到了什么,左右一张望,均未找到他所要见到之物后,又猛地一个旋身,目注着硝烟还未散尽的远端。

典韦也想起了什么的两步走到那人身旁,细细一观察终于认出了此人就是曹智。

“主公,你没事……吧!”

典韦的关心话语还未说完,就见曹智伸手一指几十米开外的硝烟弥漫处。

典韦等人立时顺着他的目光,凝足目力查看着他们曹智所指的方向,所有人都明白曹智急于想知道的是他们的劳动成果,究竟怎样?

“那堵城墙炸塌了吗?”

在疑问、期盼中,那股浓重而又呛人的硝烟终于慢慢散开了,一个巨洞,延伸上去就是那堵城墙的轮廓,随之慢慢隐现了出来。

“咳咳!”

随着两声重咳,曹智无力的单膝跪伏在了地上。完了,没炸开城墙他们就完了!

但就在曹智重咳两声之后,还没来得及让曹智多作颓废感想的曹智,只听一声声“喀拉拉”清晰可闻的碎裂声传到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轰!”

随着烟尘的进一步散尽,一块墙体塌了下来,随之就是沿炸药爆破开的巨洞周围墙体迅速的龟裂,开始像蜘蛛网一样向整面城墙上窜裂而去。

“咚,咚,咚!”越来越多的砖石开始脱离墙体,掉落地面。随着几十丈高城墙上蝼蚁般兵士的慌乱嚎叫,在接下来就是轰隆隆的震动,像地震一样强烈的震动开始向四周地面延伸。(8

看着几十丈高的整面城墙开始倾斜、晃动,曹智看着一块飞落在眼门前的石块,突然刚要伸双臂狂呼喜悦之情的曹智意识到了什么,随之再次陷入恐慌地马上转身奔跑起来,并大叫道:“快跑,墙要塌了……”

典韦等人也在刚刚跟着曹智燃起的欣喜中,一看城体慢慢倾倒的样子,很快确认了大部分墙体一定是往他们这边倒的,他们也都马上意识到几十丈高的城墙塌下来,第一个被活埋或是砸死的就应该是他们这几人了。

“跑啊!”

正当典韦最后一个甩开腮帮子转身一脚踏出时,一声“啊!”的惨叫来之他的脚下,典韦在另一脚跨出时,低头一看,“哇!”还有个活着的人正举起一支手臂,想要呼救时,就正好被他一脚又踩了回去,踩中的还是那人的四根手指头。

十指连心啊!那被踩之人在典韦连奔带跳的不规则跳动中,痛苦地抬起了头。当典韦看清被他踩中之人的脸时,吓了一大跳,那不是杨弘吗!

原来刚开始的奔跑中,典韦就是拽着杨弘的,当那阵爆炸的气浪掀翻他们时,杨弘很自然的被典韦压在了身下。

不知是杨弘幸运,还是他不幸运,虽说他因为被典韦的扑到,而受爆炸的伤害最小,也保住他那条老命。但典韦九尺的个头压在他身上,杨弘着实的窒息了一回。

而第一个起身的典韦却早已忘了杨弘是被他扑到之事,清醒过来就急着找曹智,早已把杨弘抛之脑后。

没人关心的杨弘,这会儿刚有自己缓过劲的爬起身,却又被典韦无情的一脚踩中。

“喔呼……”杨弘刚举起红肿的右手,准备申诉时,就被典韦一把拽起。

典韦此时也顾不了杨弘的脸为什么不像他们一样乌漆玛黑了,在“快走”声中,一把拽起还在泥灰里的杨弘,转身就跑。

杨弘那把老骨头那禁得起典韦的拽拉,杨弘被强拉着刚要喊叫,只听背后“哄!”的一声巨响和巨震,把杨弘震得硬生生再次离地而起。

这次已经是杨弘今天第二次非正常的力量,抛飞而起。杨弘甚至因为这次本来就在踉跄中被典韦带着跑,所以这次的非自然离地而起,直接来了个前空翻。

而就在这个前空翻中,头朝下,脚朝上的杨弘视线里出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一段原本在他印象中坚固高耸的城墙,正在以秒的速度崩塌、消失。

那是什么力量能瞬间摧毁那段坚固而又高耸的城墙,投石机发射的石弹吗?几百辆撞车的同时撞击?人力的开挖?在短短的一个前空翻,头脚倒立的半秒定格中,杨弘因为视线内不切实际的场景,而闪现了多种可能摧毁这段城墙的方法。但在杨弘还没完成整个前空翻就都被他自己的意识推翻了,而肯定的答案只有一个,是那些黄纸包裹的东西造成的这一骇人听闻的结果。

当杨弘视线内如巨浪般白色的烟尘随着那段倒过来的城墙消失的同时,也激散而起,奔腾着向他们滚涌而来。

而杨弘则刚刚在隆隆的崩塌声中,后背也照实砸中了地面,但他引起的地面震动和刚才的震动真是小巫见大巫。

“噢!”

杨弘闷声而起时,心下却燃起了一阵喜悦,他总算是跟对人了。有这么强大武器的人,不称霸天下才怪。

但没等杨弘窃喜半秒,杨弘只觉身子一轻,他整个人再次被外力强拉着离地而起。但这次不是被什么可怕的非自然之力,而是被典韦这个人力,强抱而起的扛在了肩膀上。

“城破了,我们胜利的日子来了,你个黑大个还急着跑什么呀?”

这个念头在刚被典韦倒翻着扛上肩的这一秒,一块磨盘大的城体废墟,轰的一声砸中了杨弘刚才前空翻躺倒之地,那块地面迅速被砸凹下很深的距离。杨弘可怕的意识到自己要是还躺在哪里,就应该成肉泥了。

“啊,快跑!”再次自觉推翻了自己的想法的杨弘,不知哪来的力气在典韦背上支起了身,看着夹杂着碎石、城砖的那股白烟翻滚涌来时,而失声狂叫。

“城塌了!”

在一声声撕心裂肺惨叫声中,就近的南城和西城袁军士兵亲眼目睹了一幕惨剧,无数本来还在这段城墙上奔走的同伴,突然就这样消失了,随着那堵城墙一起消失了。

一个跌坐在这段城墙断裂口的士兵,嘶喊出这声悲呼后,在满脸的灰尘上留下了两行泪水。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的厮杀、呐喊、轰鸣都已经离他很远很远,他全部的感官知觉一瞬间都丧失了一般,只会坐在那里哭了。

他此时所能记得的只有那些在消失前无助、绝望的伸着双手向他狂奔、狂喊的同伴,他们临死前的一切动作,一直在他脑海中徘徊,一遍遍的倒放着。

接近这两段城墙的袁军士兵都被这一情景和事实震撼了,但远一些的袁军士兵,只是在一阵地震似的震感过后,只是见到了不引人注目的南城方向涌起一股火球之后的漫天白烟灰。

他们并不清楚出了什么事,甚至离得百米远的那段南城和西城的接壤城墙上正在搏杀的袁军将士,他们只是听得一声巨响,一阵晃动,一团火光冲天涌起,一阵崩塌的声音,他们不清楚在百米开外的南城墙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此时正在黑暗中忙着和他们穿着打扮一模一样敌兵厮杀着。

一名受命从西城调来抢夺会这段疑是被曹军占领的城防的袁军将领,终于摆脱对手,奔到一处箭垛上匆匆往右下里一扫,只见他视线内,离白色烟尘尚有一段距离的城外,一队黑甲骑兵正以极快地速度冲向那层翻滚的白烟里。

第七百九十五章 寿春易主

但令人惊奇的一幕是,跑到了城门口的领头一名敌军白衣骑士,马不停蹄的在接近城墙后,毫不停留的纵马一跳,他就这么……进去了!

“城门开启了?”

“那边没城门啊!”

城墙之上袁军将领立即失声大吼叫了起来,但就在这名袁军将官失声狂叫的同时,只见一条刀光闪过,“噗!”的一声,一个穿着袁军士兵服侍的健硕身影,举着手中的战刀,奔上箭垛一刀直接劈掉了这名袁军将官的脑袋。

“哈哈哈……”血光中,那个斩杀袁军将官的士兵看着远端涌进的兵马放声大笑起来,而手上继续毫不留情地对敢于冲上来反抗的敌人进行屠戮,一边对着城防上混乱的人群高呼道:“弟兄们,城墙被炸开了,我们的人冲进来了,不怕死的跟我祖朗上啊……”。

赵云和他的三千甲士在整个寿春城四门都展开战斗的情况下,一直隐忍着潜伏不动。直到他们看到了那团火球的冲天而起,这才是他们等待的信号,三千人之中的骑兵犹如离弦之箭拍马冲入了那团还在翻滚的白烟之中,也冲入了寿春城池之中

赵云带领的这支前锋军马只有三千人,然而却是十万中精选地三千人,个个身手了得,都是身经百战不畏生死的勇士。

而身为这支前锋尖刀部队的首领,赵云带领着这支军马,一马当先冲入烟尘中的赵云,丝毫没有迟疑过,他们在冲入那团白烟之中时,并不清楚那段城墙塌得怎样,只知道是塌了。但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无论城墙被炸成什么程度,他们只有一个选着冲上去,接应里面的第一批突击队员,及其他们的主公曹智。

赵云甚至想过自己会连人带马撞死在残留的城墙上,但他不能有丝毫畏惧,因为他是这一军的领头人,他一迟疑,后面的人还怎么能毫不畏惧的勇往直前。

刚才那惊人的一次爆破已然过去,硝烟正在散去,翻滚的烟尘也安静了下来,和爆炸发生之前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唯有那本来有护城河,有城墙的南城一段城墙原址上却是一片狼籍,恐怖的爆炸让护城河被无数砖石填平,而直接形成了断裂,附近的草皮整整被炸飞掀起了三尺有余,许多人从尸体上就能看出是直接被震得七窍流血而亡。

三千大军,无暇唏嘘这份壮观的场景,纵越弹跳的冲入了城内,冲进去的曹军军马,甚至没受到什么像样的攻击。他们在冲出渐渐散去的白烟后,立时有目标性分成好几股军队,急速奔向各处真正的城门,进行真正的最后一步的里应外合攻击。

而此时在城外,更多的曹军军马接受到了从断裂倒塌城墙缺口冲进城的命令,特别是佯攻西城和南城的两支就近军马,率先跟在赵云的部队后,冲进城内。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就近还能上人的城墙迅速的沦陷着,曹军的攻势正向四城铺成开来。

“呸!”

猛地吐出口中一蓬碎草的曹智,终于在连滚带爬之下没被自己制造的爆炸而送了性命。此时他在典韦的搀扶下猛地站了起来,此刻的曹智一身尘土,身上的衣服都已成了条状,全身上下能露出本来肌肤颜色的部分极少,要么挂流着血迹的红色,要么就是被烧伤、熏黑的遗迹,整个人仿佛乞丐一样。

而一旁的典韦和另外两名属下也差不多。唯一还算衣衫完整的杨弘此时也在被典韦和爆炸的三番五次震飞下,差点没震散了架,但此时也兴奋地跟着站了起来,感叹刚才的爆炸威力实在太大了的同时,顾不得除去身上灰尘,匆忙地朝前方看去。[]

在他们起身目注前方的初时,眼前那宽达数百米的浩荡烟尘已经在慢慢的消失,所有的一切好像正在趋于平静。而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中,一道白影闪现之后,接着就是有如滔滔江水般的黑色铁甲潮水湍急朝坍塌的城墙口涌入。

赵云依然是白马、白衣,银枪的潇洒样,如一朵白云般飘进进城内,就四下带人寻找着曹智等人的身影。

很快,赵云在进城后偏右的直奔百米不到的地方找到了四个全身乌黑,衣衫褴褛的身影。

赵云快速驰进后,在马身上弯腰低头问道:“请问你们哪位是曹智?”

一个长得不高,还被别人搀扶着的黑脸男人立时昂首挺胸的走到赵云坐骑前,狠骂道:“我的模样很难认吗?快拿水来…….”

在接下来的一阵阵振臂欢呼声中,曹智迎接到了更多的部属。此次一战影响大的很,寿春城池内的人们都看到了那大地震和火球地骇人场景。那破空地巨响,还有那恐怖能量,所产生的火光竟然和天空圆月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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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

忽然在欣赏万家灯火夜景的仲家皇后冯氏猛地听到南城方向的爆炸开来,同样在仲氏帝国皇宫的至高露台上见到那团火球冉冉升起的仲家皇帝和皇后,惊呆了!

冯氏眼看着一团火球从视线之下冲天而起,而后紧接着又是一声声轰隆隆的暴响。不明就里的冯氏刚要询问袁术那是什么奇景时,一转脸就发现张大了嘴,欲哭无泪的袁术正在慢慢瘫倒在了地上。

“皇上,皇上,你怎么了,怎么了?”

冯氏赶忙蹲下身查看突然犯病倒地的袁术,袁术紧紧的咬着牙关,死命的从牙缝里喊出“曹……智,曹…….智,炸……药,炸药,那是……”几个囫囵不清的字。

冯氏不明白袁术在讲什么,她只知尖叫着要宫外的太监、侍女进宫来帮忙救护仲家皇帝袁术。但还没唤进太监的冯氏,很快就感受到的恐惧,他们寝宫的宫门在一声“哐当”声中,被一群兵士无理的推开了。

在袁胤带队冲到露台上,看着倒地的袁术和一脸惊慌的冯氏时,只能用惊慌失措来形容他对着袁术的吼叫。

“皇上,大哥,城被攻破了,攻破了…….”

而袁术在听到这句话语后,急促呼吸间,“噗呲!”一声,憋了许久的一口鲜血再次仰天喷出。

在袁术意志模糊前,唯一能从吵杂的声音中分辨出的是袁胤的吼叫:“快,抬上皇上,跟我突围……皇后,快走吧,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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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的天终于破晓了,接到呈灰蓝色。这儿,那儿,到处都有未扑灭的火,红红的,在灰蓝色的基调上显得鲜艳而生动。

马蹄就从这些火上踏了过去,有的燃烧物缠在了马蹄上,滚动着,跳跃着,像盛开了一串花朵,一直美丽到了寿春内城的皇宫前。

黑漆的巨大宫门前,曹智披着临时从赵云身上脱下的铠甲、披风,踏入袁术扩建的内城时,寿春外城四门已经落入曹军手中,十万军马已如潮水般涌入了寿春,占领着各处城防要塞,更有二万人马在张郃、赵云等七八名曹军将领的带队下,攻进了寿春内城,也就是袁术的皇城。

皇宫禁卫军早就在袁胤带着仲家皇帝袁术离开后,就溃散开来,皇宫禁卫军的统领本是袁家的族人,可是他却被贪生怕死的禁卫副统领给刺杀了,那禁卫副统领平时就不满他的正牌上司,仗着皇族血统对他指手画脚,于是也就在这时领着正牌禁军统领的人头向曹军投降了,接着禁卫军一片混乱,内城很快失陷,无数袁军见如潮水般的曹军,纷纷弃械投降。

在曹智到来前的皇宫,曾经一片混乱,有绝望的袁家族人自杀,也有一群群太监宫女还有怕死的禁卫们急着向曹军将士们求饶,还有忠贞的禁卫们追杀那些贪生怕死的人。

此时曹军已完全控制了仲氏王国京城的皇宫,一个个烈虎般的军士眼中有的尽是骄傲,征讨仲氏国不过半月有余,此时整个仲氏王朝却已尽入曹军之手,他们这些精英的曹军将士心中也自豪的很。

皇宫在初步警戒后,脸上还有污迹没有擦干净的曹智,登堂入室,查收起自己的战利品来。寿春的这所皇宫对曹智来说既是熟悉的,又是陌生的。熟悉因为曹智亲到寿春过,也来过内城。陌生因为袁术把原先的林园风格,改得一塌糊涂。袁术一生都在追求帝王的那种气势磅礴,但曹智看着寿春皇宫,并没有震撼的感觉。

在一抹霞云般的晨光冉冉升起时,在袁术的寝宫外“叮当”声起,带剑披甲的曹智在一群将领和谋士的陪同下,踏入了仲家皇帝袁术的皇宫,可能他刚才还就寝过的宫殿内。

这间寝宫现在也许已经不能再叫仲家皇帝的寝宫,这时宫门口守卫的侍卫长也已经是曹智的亲卫长典韦,从曹智踏入这间寝宫的那一刻起,这间宫殿,这所皇宫,都属于了曹智。

“袁术呢?”

曹智环视一圈飘着药香和淡淡胭脂香的宫殿,低沉地问了一声。

第七百九十六章 追

“沧沧!”清脆的铠甲声中,赵云和胡车儿越众而出,单腿跪拜在曹智身前,禀报道:“禀主公,末将等攻入禁宫时,袁术已不知去向!”

铿锵有力的回答并没有换来曹智的回应,沉默,一时充斥着这间巨大的殿堂的所有角落。8

“有谁知道他去哪儿了吗?”这个“他”人人都很清楚是指袁术。

“唰!”

在曹智略显冷漠的问话后,又一名身材魁梧的将领应声而出,拜倒在曹智身前。

“禀主公,据手下呈报,东城在混战中见到过一支侍卫骑兵的身影,但这些人很快就突围而去,因为人数不多,末将并未下令追击,当时末将急于跟随王将军攻入内城,所以……所以……”

此次,作为王平副将的刁麟翔跪地说着此时才想起的军情,不由冷汗直流,看来他是错过了捕杀仲家皇帝的最佳机会。

主攻东门的王平此时也是出列跪拜在刁麟翔一起,朝身侧的刁麟翔皱了一下眉头,也向曹智请罪。他是主将,不能因为不知情,而脱了关系。

张郃等随之也为王平、刁麟翔等求情,曹智摆手示意着众人的言语,再次环视着这间寝殿,甚至缓缓坐到那张硕大的龙榻上。在一阵沉默后,曹智似笑非笑的看着跪拜在地上的刁麟翔缓缓道:“袁术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现有祖朗错过他,今又有你没留意到他,看来他真是命不该绝。”

曹智的话是看着刁麟翔说的,但曹智话毕,蒋钦和祖朗却双双抢出,跪拜在曹智身前,大呼:“末将等该死!”

众人大部分都不明白为什么蒋钦和祖朗有着怪异的举动时,就听曹智哈哈大笑而起后,依然对着刁麟翔道:“列为将军请起,刁麟翔你明知有错了,但并未隐瞒自己的过失,对我直言相告,不但没错,你的坦诚值得嘉奖!”

“喻!”

刁麟翔心下暗松一口气,他虽说也不明白自己的过失和蒋钦他们有什么联系,但他非常清楚自己是新近投诚曹智的将领,他一直心急立功,在曹智面前有所表现,未成想自己一个小小的失误,差点断送了自己的前程,还好曹智是个豁达的主上。

当刁麟翔感激曹智的豁达时,蒋钦等却因为曹智不同于一般上位者的表现,更令在他们有所折服。到目前为止,曹智都没点破他们隐瞒不报的过失,给足他们面子。又很好的敲打了他们的意识,点拨了他们一下,他们是在突然的一阵心房收缩中,被刻下了此次的教训。

曹智这么做,既体现了一个上位者的睿智,也展现着曹智的胸襟,又很好的把两件事情合并在一起解决了。

但很少有人知道,曹智在那段环视和沉默中,暗之唏嘘着历史的进程不容他改变和无奈。据曹智的回忆,历史上袁术这个仲家皇帝和他的仲氏皇朝的确不会在短短半年之内就寿终就寝,曹智现在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袁术和他的帝国,击打的支离破碎,其实是种种机缘累加在了一起的结果,或许曹智对于目前的收获应该感到满足。

曹智在心中暗叹着“知足常乐!”的心境,才让他有了那一份慷慨和急智,但他让几位差点功过相抵的将领起身后,只对他们微笑着轻轻道了一个字。

“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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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江,在寿春又一次陷入喜悦和忙碌中时,冀州薄落津的一间官邸中,一个头戴橘色包巾的英俊威武的男人,也正处在一份喜悦之中。

这个英俊的男人自然就是当朝大将军,邺侯袁绍。从今年三月,袁绍就南下薄落津,坐镇在此,指挥着他的大军侵占公孙瓒的另一支犄角青州,攻打田楷所部后,就一直在此地。

田楷,公孙瓒的部下,也是公孙瓒治下的青州刺史。在公孙瓒与袁绍对峙的多年中,公孙瓒以严纲担任冀州刺史,田楷担任青州刺史,单经当兖州刺史。严纲、单经已死多年,他们的那两个州也从来不在公孙瓒的治下,而田楷非但一直忠心耿耿的跟随着公孙瓒,也是公孙瓒治下唯一一个一直把治地完好保留在手中之人。

在公孙瓒多年与袁绍交战中,青州刺史田楷一直坚定不移的和公孙瓒一起抵抗冀州牧袁绍,立下不少功劳。当年曹操讨伐徐州,徐州牧陶谦派遣特使向田楷告急,田楷和刘备一起去救援过他,但到后来,徐州以北还是被曹操占领了。

田楷能在那次浩劫中及时抽身是幸运的,但这次就没这么幸运了,整个青州在袁绍强大的大军面前,迅覆灭了。

袁绍被拜为大将军,缓和了与汉朝廷的矛盾后,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北面。冀州北面有公孙瓒,南面有袁术,这是袁绍的两个劲敌。此时袁绍已经不在把曹智列为劲敌了,曹智在刘表、袁术和他袁绍的环视之下,袁绍认为曹智的展一定会受到制约,而且很可能遭受到某一方的打击后,就会一蹶不振,辛苦建立的基业也会随之东流。

袁绍认为此时又何必一定要揪着曹智不放呢,他完全可以等着别人跟曹智来个两败俱伤,他在到时坐收渔翁之利。

于是,袁绍就调整了重心,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北部,对付起了公孙瓒。在这之前,袁绍已经取得并州,地盘、实力急剧扩增了一番。

就在袁绍接获田楷被袁绍的大军所灭,田楷也在此次交战中战死的消息时,袁绍哈哈大笑着感谢着公孙瓒固守易京,对易京以外的属下不闻不问的傻瓜做法。现在任何想以一州之力,对抗袁绍数十万大军的做法都是愚蠢的。

而就在袁绍沾沾自喜之际,田丰拿着一封从九江传回的紧急军情战报,急匆匆的奔进了薄落津的袁绍官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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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来干杯,干杯!!!”袁绍和审配、郭图等此时脸上都已微微有些红,袁绍更是高兴地站起来,醉醺醺地对着一杆文臣武将说道。

田楷一死,整个公孙瓒势力便彻底被孤立了,接下来围剿公孙瓒的战斗便没有了多少悬念。袁绍此时也时完全放松了下来,虽然他没有亲临青州前线,但解决了公孙瓒东面的外援后,他就对最后半个幽州形成了合围,这会儿袁绍甚至可以认为幽州已经等于是他的了。

审配这个袁绍的智囊,往常总是以不喝酒保持清醒为由,从不开怀畅饮,此刻在胜利的刺激下,也肆意喝起酒来,根本是毫无了顾忌。

到了今时今日这个局面,袁绍如果还不能战胜公孙瓒,那他们这些人和那些将领都可以一个个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更难得的是据前线回报,攻打青州的这一战,因为田楷的死守抗争,使得这一战成为了近期无数平淡战役中的一个传奇,让每一个袁绍帐下的将军们心中所往。

“多少年了啊,主公,我们为这一天准备了多少年啊,终于要成功了。主公,现在只要主公一声令下,动最后总攻,公孙瓒最后地半个幽州就完全到手了啊!”审配半醉着感叹着道。

袁绍在审配的感叹下,也是猛干一杯,点头着赞同道:“是啊,四年,还是五年了吧?对,五年,足足五年了。这五年来,公孙瓒虎视在我背后,我没有一日睡的安稳,终于……终于要成功了。”袁绍吐出这句感叹后,整个人气质也随之生着变化,到最后整个人产生了与平时不同的威势。没有了过去的冷厉,有的只是飘然随意的一股帝王气势跃然而生。

“不,何止是五年,各位,我袁家先辈可是已经准备了数代人,每一代的先辈都不断为了今日之局做了政治、财富的准备合累积,无论我将来成就会有多大,如果不是我们袁家数代人的累积,我今天安能有如此局面!”

袁绍越说越兴奋,整个人此时更是激动的很,竟然突然缅怀起他们袁家的各代英烈来。

就在众人附和袁绍的说词时,田丰端着张苦瓜脸,急步奔入宴厅:“主公,大事不好,曹智攻陷寿春了……”

“啊!”

“嗡……”袁绍一声惊叫后,底下众人在一阵愣神后,纷纷议论了起来。

袁绍在“啊”声中,直站着挺拔的身影,端着手中的酒樽,愣住了。袁术虽然是袁绍的弟弟,但兄弟二人向来不和。但这不表示袁绍就希望袁术的仲氏帝国覆灭,相反他倒是有几分期盼袁术能真正的成就一个帝国。在袁绍的内心深处,汉朝早就已经灭亡,群雄逐鹿,就是意味着大家都有机会成就帝王事业,他们袁氏一族“四世三公”,加上他袁绍现在的越三公地位,本就应该比别人理所应当机会更大。

到目前为止汉皇朝名存实亡的情形下,还没人自建一国,取代汉帝国。如果要有人开创这个先河,那生在他们袁家子孙身上真正自建一国成功的话,也是一件好事。

第七百九十七章 兢兢业业的田丰

最起码这样对他袁绍将来也可有正统可循,法理可依。八度吧袁术一直对外声称的袁姓出自于陈,陈是舜之后,以土承火,得应运之次。后来又以谶文云:“代汉者,当涂高也。”说的就是他们袁家子孙,袁绍也曾经暗暗欣喜袁术这个不争气的弟弟竟能找到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所以此次袁术在寿春称帝,在全国各地的一片反对、讨伐声中,袁绍选着不任何声音的态度,默默支持袁术。

但没想到袁术会跨的这么快,据袁绍所知,曹智的实力并不比袁术强多少,且东有徐州吕布、西有荆州刘表、南有孙坚的儿子孙策也是虎视眈眈曹智防守松懈之时,予以扩张自己的地盘。曹智怎么会有暇与袁术争锋,在袁绍想来曹智对于袁术的称帝行为,只能采取表面上叫嚷一番征伐,而暗地里只能选着克制忍耐的策略。

现在的结果是袁术的都城寿春被曹智的军马攻陷了,他曹智什么时候实力暴涨了,竟能轻而易举的攻克了寿春?

“他不是刚征完南阳张绣没多少时日吗?”

袁绍绞尽脑汁想不出寿春如此容易失守的理由时,铮铮的反问气喘吁吁的田丰。

田丰立时递上了战报道:“袁术在战略上分析错误,把兵力都放在了豫州防线上,但他的南线大将军6勉却在战事开始前,就倒戈了,引着曹智的扬州军马,一路长驱直入……”说到此处时,田丰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郭图立时扶着这位老先生坐在自己的席案上后,又递上了一杯水酒。

田丰饮下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继续道:“听说在开战前,曹智早已秘密回到了扬州,策划一切,而仲家帝却一直以为他在豫州,包括我们也没现,这个曹智真是……”

田丰本来想说这个曹智厉害,但因看到看着情报的袁绍脸色已经臭的不能再臭,也就住了嘴。

谁都知道袁绍和袁术不和,但毕竟是亲兄弟,亲兄弟给别人灭了,任谁心里都不会好受。而且还是变相的大大增长了仇家曹智的势力,这让本来在举行庆功宴的全体与会者,心下都是感觉非常不爽,甚至看到曹智的一再崛起,他们的心里都有种沉甸甸的感觉。

田丰一直兢兢业业着他的工作,今天的庆功宴不是没请他,而是他在等到曹智征讨袁术的最新战报而迟到了。他看到这份结果后,也是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田丰承认曹智很会打仗,但在征讨完南阳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开战才半月的征伐仲氏帝国战事,就已经有了结果。还是以曹智拿下寿春,仲家皇帝生死未卜为结果。

这让一直很注意曹智动向和展的田丰,愣了半天后,接着就开始了召集了许多情报官员、将官收集情报,进行了一番临时的综合分析,在有了自己的一番腹案后,急匆匆来到袁绍的临时官邸赴宴和提出个人见解。

“公路……怎么样了?”

袁绍不愿承认关心一直和自己敌对的袁术,但从他的话语中,审配等人还是听到了关切之意。

经过一阵休息,稍事平复的田丰不管袁绍脸色有多难看,就急于表达意见道:“不是很清楚,但未听到袁公路被杀或被俘的消息……主公啊,现在不是关心袁公路生死的时候,曹智南边的军马已经攻占了寿春,但豫州的战事还没结束,听说郭贡抵抗的很是顽强,曹智已经征调了兖州的大部分兵力,正全力攻打,他的目标的攻占豫州全境,贯通他南北的治地,但同样主公您的机会来了!”

“喔!”听到机会,袁绍的脸色缓了缓,心里头虽说对田丰的话不是很舒服,但还是放下手中的一摞纸张,回问田丰道:“田先生倒,本初在曹智即将引来大胜之际,有什么样的机会?”

田丰嘿嘿一笑道:“既然曹智此次运筹帷幄,投入了极大的代价征伐豫州、寿春等地,那他的后方许昌、兖州一定防守空虚,我们上次的迁都之计既然不能实现,此次就应该趁曹智防守兵力空虚之际,及时出兵,夺取许昌,奉迎天子。甚至连兖州一并拿下,那时我们也可以事事以诏书为名,号令四海,这才是上策。否则,我们总有一天会落入曹智的算计之中,到时不但做事碍手碍脚,错过这样的迎帝和扩张失地的机会,恐怕会后悔莫及。”

不得不说田丰是一位极富谋略、智慧的谋臣,他虽说在为人处事上性格略显乖张和偏激,但他的才智一直是众多袁绍帐下文臣武将所钦佩的。

就是袁绍也一直很欣赏田丰的才智,但这个学富五车的老学究,说话做事就是老改不了看看场合,看看时间的习惯,有点好的见解不分场合,不看情形,张口就来,像是说慢了半秒,他的好主意就会烂掉一样。

田丰、沮授向袁术建议迎帝之事,已不止一次,开始因为种种原因袁绍对这一建议是抵触的。但随着曹智迎奉献帝到许昌,所显现出来的好处,连他的大将军都是看着曹智的脸色得来的,袁绍开始有些后悔。

当然,他表面上从来没承认过自己的后悔和错误,但他心里一直也希望能有机会扭转他的这一错误。

这时,田丰的建议,让袁绍心里一阵悸动后,开始认真考虑起田丰的这项建议。

这几年,袁绍的确把注意力都致力于讨伐公孙瓒上,对曹氏兄弟的看管是松懈了,以至于曹操站稳兖州,还向徐州、豫州多次扩展的地盘,虽说这期间袁绍还是耍了些手段,一定程度抑制了曹操的展。但却因此大大忽略了曹智这个傻老二,不但让他在扬州站稳脚跟,还到他的冀州闹腾了一番。在曹操过世后,更是有点窜上了天,连克强敌,大有杀出重围,自成一家的趋势。

袁绍此时虽说还未把曹智看成有大成就的人,但弟弟袁术的失去寿春,不得不让袁绍正视起曹智来。

田丰见袁绍沉吟不语,又有点心急了,不等袁绍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就又急于表达道:“主公长期滞留冀北,眼界太小,会限制主公的未来展,这可是一次绝佳的机会,逐鹿中原,非……”

“田丰大胆!”

田丰还未把自己的政见说完,就被一旁的审配斥责出口。袁绍也是脸色变了又变,敢直言袁绍眼界小,田丰还是第一人。

这么下面子的话,也就口无遮拦的田丰才会毫不忌讳的直接冲出口,平时沮授在场,还能为其圆一圆场,但此时沮授正在青州第一线督战,所以这时也就没人帮这个自视甚高的才子说好话了。

历来不会分场合,看时间,把握话语轻重的田丰此时所能得到的就只有斥责了,总的来说这个田丰太不会进言了。审配本来在迎帝这条政见上倒是倾向于田丰的,但田丰口无遮拦的直接批评袁绍,不但让袁绍脸上大感无光,作为冀州第二把交椅的审配也在田丰话出,义愤填膺起来。

“你真以为自己是冀州一人之下众人之上,肆无忌惮!”

这不是审配一个人的想法,作为一直站在田丰迎帝计划反对面的郭图等人,不但是这么想的,他们之前一听田丰重提迎帝之事,并且还把忽悠的一副心动的样子,就急着想找搬到田丰言论的方案。

但还没等他们想出对策,田丰自己就忍不住的跳出来,把大好形势搅乱了。

“禀主公,属下认为田军师所说不妥!”郭图抓住机会越众而出,对着主位上的袁绍道。

眼看本来好好的庆功宴已经被田丰搅了,袁绍也重新入座的,准备把今日的宴会改成议事会议。

“公则(郭图字),你说说,那里不妥了?”袁绍借机掩饰的尴尬,边顺着郭图的台阶说了下去。

一旁还没觉察到气氛不对的田丰,一听郭图的反对,只知道梗着脖子问郭图:“郭先生请指教!”

郭图此时到时不急了,不急不缓道:“主公和田军师,及其在座的各位为图谋公孙瓒策划、准备多年,此时为了南边一点异动,就放弃准备多年的局势,调头兵入兖、豫两州,事成了还好,要是损兵折将的毫无结果,就会给公孙瓒更多苟延残喘的机会,如果我们在兖州、许昌等地的战事陷入泥潭,公孙瓒就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主公啊,为一个毫无把握的事情,放弃就在眼门前的唾手可得偌大一州,孰轻孰重,主公三思啊!”

郭图一说完,袁绍刚要点头肯定郭图讲得也有道理时,田丰已经激动地从坐席上弹跳而起,脸红脖子粗的卖相不佳争辩道:“你怎么知道主公此时挥军南下,会没有结果,兖州、许昌兵力空虚,这是不争事实,何来泥潭之说?”田丰斥责完郭图,又一转脸,对着袁绍高声坚持己见道:“主公,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主公已经错失了两次迎帝扩张的好机会,此次千万不能再错过,否则终身后悔啊……”

第七百九十八章 坐拥四州

田丰此时就好比一个眼看生意要黄了的保险推销员,自己的保单眼看要推销不出去时,不惜连连触动袁绍的伤痛,来试图唤醒袁绍。但这种方法和形式,其实是很惹人反感,甚至是讨厌的。

“元皓,呃,田先生,不要激动,公则讲得有些道理,先生可是为攻打幽州做了多年谋划,其实如果现在放弃幽州,最对不起的就要属先生了!”

此时从称呼上不难看出袁绍已经对田丰和郭图的区别,但袁绍还是很有风度的耐着性子劝慰田丰。

但不知好歹的田丰此时早已犯了钻牛角尖的毛病,直嚷嚷着“没关系的,我愿意重做计划,许昌、献帝对主公真的很重要!”

“我看未必,属下以为曹军和袁军正在豫州交战正酣,并没有到我们介入的最佳时机,属下以为我们只有抓紧此时迅拿下幽州,一统北地四州,巩固我方在北地的势力,回过头来再来考虑收拾两败俱伤,损兵折将的曹智,这才是目前主公应选的最佳方案!”

“胡说,公孙瓒乃末路狂徒,不足为虑,倒是曹智,现在不及时铲除他,将来定会成为主公的心腹大患,还……”

一场好好的庆功宴,已经演变成了讨论会,现在更是逐渐变成了一场争吵会。

田丰和郭图各持己见,相互争执不下。但田丰卖相不好,而且一再中伤袁绍,又急吼吼的。不像郭图老神在在,一副飘逸潇洒之样,所以在场支持郭图的居多。

在双方相持不下时,袁绍请出了审配表意见。审配却因田丰的越级态度,也对田丰感官不好,虽说审配在这件大是大非之事上还是看得到袁绍迎帝比夺取幽州的重要性,但他就是不说,不负责任的选择了中立。

田丰对于缺乏支持者,气得当场胃痛,续而主张等回到邺城会和沮授后,在升帐议事,就此事进行更广泛的讨论。

袁绍表面上答应了田丰所请,但心底里却是肯定了不听从田丰的意见,而是倾向郭图的意见。

袁绍本来就是个立场不坚定的个性,还是个极其注重外表、卖相之人。田丰用的方法不但不对,还在这晚找错支持者,不是去说动态度中立的审配,而是半夜三更亲上袁绍的官邸再次请命。(8

袁绍白天听他们吵架已经很累了,这会儿田丰还不让你他睡觉,更是加剧了袁绍对田丰的反感,最终下定决定否定田丰的方案,选择先取幽州。

在第二日,就传出袁绍决定要在今年年末前拿下幽州的消息。并且袁绍在离开薄落津,不但未回邺城,还亲领大军直接围攻向幽州易京,就连听取其帐下重要谋士沮授意见的机会都未给予,直接带着郭图、逢纪等谋士武将到了易京。

此时,公孙瓒在易京的外围挖了十道壕沟,城内垒起许多土台,一般高五、六丈,高台上建楼。他自己居住在中间高达十丈的台楼上,以铁作门,男人七岁以上皆不得入门,身边只有侍奉他的姬妾,来往书信文书都要用绳索吊上吊下,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由于城内积谷甚多,防守严密,袁绍进攻月余,也没攻打下来。

公孙瓒派遣其子公孙续向黑山军张飞燕求救。袁绍上架云梯,下挖地道,不断加强攻势,易京危如累卵,公孙瓒手下的将领有的投降、有的溃散,易京已是岌岌可危。

这年中秋节到来之前,公孙续和黑山军领张燕带领各地征集来的数万兵马,兵分三路向易京进。

袁绍得知公孙续搬来救兵后,十分着急,但身边的谋士郭图等人都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既要防止公孙瓒得到援兵,又想要在短期内攻克易京。

此时,袁绍不得不又想到对攻取幽州计划最为熟悉的田丰,可以说目前的幽州计划都是出自田丰之手。

袁绍不得不从新启用田丰、沮授,在得到公孙瓒搬救兵的消息后,袁绍就急招了田丰回前线听命。

田丰的到来,也带来足智多谋的沮授,沮授先派情报人员截获了公孙瓒派人给公孙续送的密信,信中约定让公孙续率五千黑山军骑兵于北隰之中,举火把为应,公孙瓒就从城内倾巢而动的出战,内外夹击袁绍军。

这封信的内容被沮授等的人得知后,田丰当即提议袁绍将计就计,依照约定的信号在易京北隰郊外的一处山地上点起了火堆,并在此地设下伏兵。

公孙瓒见到火信以为救兵已到,领兵攻出了易京,遭到袁绍伏兵的痛击,被打的一塌糊涂,不得不又龟缩入易京城内。

接着,田丰又主张袁绍调转枪头,阻击了真正增援而来的公孙续和张飞燕的黑山军。张飞燕的二三万黑山军也是自上次冀州兵败后,收拢的黑山军散兵游勇和近几年从山区乡村征召的,作战能力实在不能和袁军相比。

他们原先以为能和公孙瓒易京的大军,出其不意两头夹击袁军,或许是会有点奇效,但现在计谋早已被袁军识破,他们的行踪也已暴露,公孙瓒先被袁军引出城,杀的大败而归。此时单靠张飞燕的一支兵马,还那是袁绍的对手,才一交手,就被袁军击散,打的溃不成军,张飞燕最后只带着三千军士冲出重围,向兖州逃窜,投奔曹智而去。

而公孙瓒的儿子公孙续也因为久突袁军防线不成,而无法入城与他的父亲公孙瓒会和。他最后得到了从城内传出的一条口信:公孙瓒让公孙续快走!

已是走投无路的公孙瓒清楚自己的日子不多了,他让儿子往塞外走,去找乌丸等塞外异族,寻求他们的庇护,以求将来的东山再起。

没想到公孙续急于寻找援兵救助父亲公孙瓒,急马一出塞外,就找到了屠各部落,请求屠各出兵帮忙救援易京,没想到屠各单于摄于袁绍在北地的威名,正要寻找机会向袁绍示好,没想到公孙续自己送上门来了。

于是,屠各人杀了公孙续,将他的级送往了袁绍在易京外的大营。

在解决了公孙瓒的外围援军后,易京已成了真正的一座孤城,袁绍接到屠各人送来的公孙续的级后,将其高挂旗杆上,激励全体将士奋勇杀敌,早日攻破易京。

在八月中秋过后的日子里,袁军加紧了对易京的攻势,挖地道,连片的望楼简直封锁了整个易京城,无论城中军民,稍有不慎就会吃到袁军箭矢的无情射杀。在冬季开始前,易京的整条整条街道出现了一片空巷的萧条场景,很多城民因为家中存粮不够,而饿死在家中,易京已经犹如一座鬼城般的存在。

但公孙瓒所建的行宫内存粮丰富,公孙瓒和手下的兵将,目前粮草问题还不困扰他们,但袁军的攻势太强大了,简直是日夜不停。

而今最令瓒军将士气馁就是他们跟随了多年的主公公孙瓒了。公孙瓒基本处于崩溃状态,他这几年来一直封闭自己,不予属下见面、交流,现在还留在公孙瓒身边是他最忠实的部下,但公孙瓒好像把这群忠贞的属下忘记了一般,他们最后一次见到公孙瓒是在这次出城迎接黑山援军,结果中伏大败而归后,公孙瓒就又把自己深锁在他建造在易京城中央的土丘高台上的深宫里,每日荒淫无度的饮酒作乐。

现在指挥易京守卫战的真正将领是公孙瓒的弟弟公孙范,公孙范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兄长日渐堕落、消沉,他知道他们已经跟着公孙瓒走入一条不归路,但又有什么办法唤醒曾经像雄狮一般的公孙瓒呢?

公孙范现在还能以弟弟的身份见到一两面公孙瓒,公孙范每次见到兄长公孙瓒,就觉他一次比一次邋遢、颓废。公孙瓒现在每日披头散,衣不遮体的,兴致来了就招来两三名他搜罗的美女妾氏,行云布雨一番。但任谁稍有不顺他心意,他就不分青红皂白的立杀此人。这个月来公孙瓒就杀了他后宫的一十八名女子,这些人都是因为一点小错,而枉送了性命。弄得现在住在这所奇特的宫舍里的人,人人自危,胆战心惊的度日。

公孙瓒现在基本处在精神不太正常的边缘,他已经把他自己彻底给放弃了。

公孙范还不想放弃自己,但他没有好的办法来唤醒公孙瓒,更没有办法改变目前的困境。

这时有人向公孙范提议:向曹智求救!目前天下还能和袁绍抗衡的也只有大司马、车骑将军曹智了。

公孙范也是死马当活马医,马上写了一封密信交死士带出易京,去往许都,求见曹智。

但还没等公孙范等到曹智的回信,袁绍更强大的攻势已经敲开了易京的城门。公孙范率领最后残存在城内数千将士与袁军展开最后的巷战时,袁军的地道也一直挖到了城中央的公孙瓒行宫台楼下。

袁军先用柱子顶着楼基,然后火烧支柱,楼台也就随之崩塌了。公孙瓒无路可走,于是疯似的缢杀了自己的姐妹、妻子、女儿,然后引火**。

这时袁绍的士兵终于冲到楼上,将他斩杀。至此,袁绍占据了幽州,兼并了公孙瓒的军队和地盘,至此坐拥天下十三州中的四州,成为北地第一大毫,也隐隐站上了天下第一军阀的位置。

第七百九十九章 同样想做皇帝的袁绍

令人意外的是,在公孙瓒的库存粮仓中,袁绍真的找到了二百多万斛存粮。传言的公孙瓒在易京储藏了三百万斛军粮的谣言,竟然是真的,这让袁绍着实高兴了一把。

但此时袁绍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仲家皇帝袁术就没那么好命了,袁术一家被袁胤救出寿春后,他们就往灊山会合驻扎在那里的袁军,企图翻盘。

没想到却为雷薄、陈兰等拒绝收留,只看在当年宾主一场的份上留住袁术一行人三日,三日后就要请袁术离开,因为陈兰等人正准备向曹智投降。

袁术此时才知自已经是众叛亲离,他想找陈兰、雷薄等理论,甚至要罢免他们,杀他们的头。但袁胤和袁术的儿子袁耀此时都很现实的告诉袁术,别再去干那蠢事情了。人家没杀我们,把我们的人头当礼物献给曹智,已经算是不错了,别在给脸不要脸了。现在袁术还能指挥动谁,他这个仲氏皇帝已经名存实亡,再要想撤换谁,杀谁的头更是别指望了。

袁术气得又是呕血又是晕厥的,冯氏哭得像个泪人儿般,全赖一众妃嫔扶着,才没有倒在地上。接着袁术临时居住的房舍内立时哭声震天,妃嫔大臣跪遍地上呼天抢地的喊了一阵。但现实就是这样,他们已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急于寻求出路的袁胤等人,在袁术一醒来,就急着与其商议他们的出路、对策。

袁胤给袁术分析了眼前的形势,第一他们绝不等在灊山多呆,要尽早离开。不能等陈兰、雷薄反悔时再走,那就迟了。但离开了去往何处,就是目前最重要的第一个抉择。

袁术此时虽然悲愤、失落,但基本的进退应对还是有的。袁术指着地图上的江亭,对袁胤等人说:“去江亭暂避,还有马上给本初写信,让他派兵来救我!”

袁术的决断让袁胤等人一愣,小心的疑问道:“皇上多年来一直与……与堂兄的关系……他会……”

面对袁胤的疑虑,袁术挥手打断道:“被担心,我们毕竟是亲兄弟,而且我准备把玉玺和仲氏帝号都给他,我了解他,他也一直相当皇帝……”

袁术有气无力的说完这段话,众人释然之际,现袁术眼神却盯着袁耀一直捧在手中的传国玉玺。八度吧

就是在袁术获得这方代表正统帝王的玉玺后,才使袁术信心膨胀到了今天称天子的地步,其实此时袁胤等人均看着这块祸害根源的玉玺,眼中竟是悔恨,也只有袁术还满是不舍。

“大哥不考虑一下,我们先向豫州突围,毕竟那里还有郭贡和我们的军马在……”

袁胤认为舍近求远的做法不是很妥当,毕竟只有在大一点的地盘和更多的军马保护中,他们才能更安全。向隔着兖州和徐州的袁绍求救,毕竟太远了些。

又将陷入弥留的袁术,再次挥了挥手对袁胤道:“郭贡撑不了多久了,我们不能回豫州,一但豫州失守,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袁术最终难以支撑,再次陷入昏迷后,袁胤等就照着袁术的指示写信给袁绍将归帝号于他,并向他求救。

已经回到邺城正大肆庆贺的袁绍忽然接到久无往来的袁术的来信时,一阵吃惊。

袁绍此时正在庆贺的同时,进行着他人生中最励精图治的整合阶段。新接手了公孙瓒全部的势力和资源,拥有了四州的袁绍挥着他的才干,并非常清醒和开明的听取着,如田丰、沮授、审配等人的许多正确谋士的建议,使他在这一段时间的政策制定,统一规划都显得井井有条。北地四州也在袁绍的治理下迅的恢复着生机,袁绍俨然也在为将来的治理天下做着施政经验的累积。

接受完公孙瓒的一切,又经过这段的励精图治,袁绍的自信心正在一个巅峰状态,他也在为自己将来更大的展做着种种设想。

袁绍知道袁术没死,就想到过了是不是可以拉自己这个弟弟一把,顺便给自己未来更大的展谋求点什么。

袁绍此时到时没想到过让袁术禅让帝号之事,但传国玉玺在袁术身上,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在寿春观礼袁术称天子的仪式上就见过,当时很多人恍然原来现在在许都的汉献帝用的不是传国玉玺。

真正的一国之君又岂是因为一枚玉玺就可以证明的,但袁术很是在乎,同宗的袁绍也一样,他一样很重视传国玉玺,他希望此次救助袁术的同时,也能将传国玉玺收入囊中。这对他将来的“大事”可是一个很好的伏笔。

袁绍知道袁术的信不能轻易示人,一拿到,袁绍就躲入了书房,袁术在信上说:“汉朝的天下早就丢掉了,天子受人控制,政出于私门,豪强角逐,国土分裂,现在和周朝末年七国纷争的时代没有两样,结果是强者兼并天下。我们袁家受命于天,理应当皇帝,符命、祥瑞都显示得一清二楚了。今日您拥有数州之地,民户百万。论实力无人比得上您的强大,论德行无人比得上您的崇高。即使曹智有心扶衰拯弱,怎么能够接续已经灭绝了天命的汉朝呢?”

袁术是在建安二年称帝淮南的,但只过了半年时间,搞得资实空虚、内外交困、众叛亲离,在走投无路之际,他“慷慨”地表示愿把帝号让给袁绍,袁绍知道他这是无奈之举。

但这对袁绍来说真是天大的消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袁绍见信虽然不敢声张,心里却是求之不得的。

“机会终于来了,亲兄弟,就是亲兄弟,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还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真是太好了!”

坐拥了小半个天下,实力又远天下任何一路豪强,他袁绍还没资格做皇帝,那还有谁够资格。

于是,袁绍积极行动起来,要具备称帝的条件不是袁术愿意禅让,拿出传国玉玺就可以的。称帝先要取得他身边文臣武将的支持,进而才是天下才俊的认可,这是政治基础。最后做出一番民心所向,天命所归等姿态,袁绍再推让三番五次,就能顺理成章的自建一国,成为一代君王。

说句实话,袁绍认为只要取得他身边这些文臣武将的支持,就等于取得了天下才俊的支持,就有了政治基础。因为袁绍一直认为天下有点本事的人才都在他帐下,或是曾经在他帐下。而同样最近显现出人才济济的许都,曹智帐下那些人,要么在袁绍眼里根本不能算人才,要么就是从他这挖墙脚挖过去的。

袁绍坚信这些墙头草,不但够不上顶尖人才的标准,而且今天他们因为曹智的起色,而投奔与他,他日他袁绍一但称帝,他们还不调转枪头,蜂拥而回,争着要投效到他帐下,从新为他效命。

袁绍想过了,到时你们这些墙头草想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哼哼,到时袁绍准备挑挑拣拣,像荀彧、郭嘉这种做了太多对不起他事的,他还打算不收呢!

袁绍在自己设想、狂想、妄想一番后,就指使主簿耿苞为自己当皇帝寻找根据。

耿苞这个笨蛋也算饱读诗词,有那么两把刷子,又求表现。于是通过一番收集资料,断章取义的私下对袁绍说:“赤德已经衰败,袁氏是黄帝后裔,应该顺天意、从人心。”

这几句话的意思是,按“五德相生”的“理论”,汉朝是所谓火德(即赤德),火德要由土德代替,黄帝就是土德,而袁家为黄帝的后代,所以袁氏取代汉朝是“天意”。

接着袁绍故意在一次会议上向军府僚属公开了耿苞的这些鬼话,本指望大家同声拥戴,没想到以田丰、沮授,甚至审配等僚属们都认为耿苞妖言惑众,混淆视听,汉王朝和汉献帝都活的好好的,还受封了袁绍和他们很重要的官职,怎么有可以取代的想法,更没什么胡乱的“天意”说法。

并且一针见血的指出袁术就是个很好的教训,一称帝便成了天下人的众矢之的,田丰等人忠心的劝阻袁绍千万不能重蹈袁术的覆辙,众人一致声讨、主张袁绍应当把耿苞杀头,以儆效尤。

袁绍虽说心里对于田丰等人的言论很是生气,但同时也知道自己称帝的时机还不成熟,开来是什么基础都没有。但他唯恐露了是他指使的马脚,急忙令人密杀了耿苞。

为求表现的耿苞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成了袁绍的帝业路途上的第一位牺牲者。

袁绍虽说没在自己的政治团体中,取得称帝的任何支持,但对于接受投奔的袁术一事还是做出了安排:袁绍给袁术回信的同时,密令长子时任青州刺史的袁谭,派兵在青州和徐州的边界上准备迎接他的叔父袁术。并密令袁谭一接到袁术不但要秘密护送往邺城,还一定要先把玉玺送到袁绍手上。

第八百章 狠毒的郭嘉

“哇……”阵阵哭声从宛陵的一间府宅中传出,之后扬州各界官员就开始络绎不绝的到来,来时都是神色匆匆,已进入这间府宅个个都是满脸愁云。

这间看上去不算最奢华,但还是很大的府宅属于曹家,是现任朝廷重臣大司马,车骑将军曹智老父曹嵩的府宅。曹智贵为权臣后,曹嵩就很拎得清的把原先居住的郡府让出,自己在宛陵另置府宅居住。

这片扬州之地说白了就是曹家的后花园,曹嵩一家继续住在宛陵郡府也不是不可以,但曹嵩不这样认为,自己儿子官越做越大,他不能因为这样就不和法理的霸占着郡府不出。作为官场老臣子,他明白作为曹智的家人,此时不能过分嚣张和跋扈,应该要让曹智治下的官员和民众对曹智有更好的口碑,他就应该搬出原先他们一直居住的丹阳郡府,让新任的太守、官员居住、办公。

但曹嵩不想再搬迁到更远的地方了,他身体不行了,他就一直留在了宛陵,连许都也没去。

风烛残年的人过一天算一天,大儿子是死了,但二儿子更有出息,曹嵩这辈子光宗耀祖的使命因为两个儿子的争气,已经使他心满意足。

建安二年八月中秋前一夜,曹嵩在得知曹智征伐仲家皇帝袁术胜利的消息后,在非常正常且普通的一次入睡后,满足的撒手人寰,第二日才被二娘等家人现。

在传统家人团聚的日子来临之前,曹智结束寿春战役后,就坐镇寿春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向豫州,甚至亲临了一次豫州前线,进行督战。

在扬州军马腾出手来后,曹军已经形成了南北夹击之势,取得最后的胜利变成了只是时间问题。

曹智要求两面的将领能在中秋节到来之前,拿下豫州全境。但郭贡的出奇顽强,使曹军在取得四座城池后,就越来越难打起来,每次进攻都伤亡巨大。曹智和他帐下的谋士、将领们不得不多次修改作战计划,以避免无谓的大量伤亡。

郭贡之流已经是必败无疑,又何必为一个时间概念,而徒增手下兵士的伤亡呢?

基于这些想法,曹智下令各路将领围住残剩的袁兵,不急着歼灭他们,但一定不能让他们突围,要把他们围死了。曹智决定消耗光剩下坚守豫州几县的袁术兵将的锐气和有限的粮草,逼他们无路可走之下要么弃械投降,要么冲出城池进行决战。

利用这段战事相对进入平缓期的机会,曹智急于解决眼前的两件麻烦事:一就是搜捕仲家皇帝袁术,不杀袁术曹智的征伐行动就不能算最后胜利。但袁术逃出寿春后,就失踪了一般,曹智派出了多路军马都一时没找到他的踪影。后来终于从来面见曹智的陈兰属下那里,曹智的手下探听到,袁术曾留住过他们在灊山的军营几日。

这让本来就有点反感跟他讨价还价半天的袁术叛将陈兰、雷薄之流,现在更是对他们有了看法和戒心。这种非常敏感的事情,曹智一直被蒙在鼓里,让曹智不再信任这两人和他们投诚的诚意,及其把阻挡豫州和徐州接壤的东路一段防线交给他们。曹智对着两人肯定是很不放心了,甚至在徐州那里还有盱眙、淮阴两县还在陈兰、雷薄的控制下。

第二件事,就是桥蕤和他的一万降军,桥蕤心不属曹智,这是曹智心知肚明之事。在曹智夺取寿春后,桥蕤就多次请命曹智要回吴郡或是会稽驻守。那两块地盘现在明面上是归属曹智的,但实际还是在孙策控制之下。

孙策已经是曹智的心腹大患了,在眼睁睁看着上万兵马和将领流入他的怀抱,曹智怎能心甘?

正为这两件事烦忧之时,郭嘉和贾诩来到了寿春,来到了曹智身边,祝贺曹智征伐成功的同时,更是带来了再次代表刘备出访许都的糜烂,和即将为曹智头痛的这两件事开始了一番出谋划策。

自从刘备正式加入曹智控制的汉政府后,就由曹军的兵马保护着,继续驻守小沛,与吕布对持。但一直不敢亲到许都或是其他地方与曹智见面,一直派人与曹智的人进行交流。双方也各自派驻了常住代表,以方便通信和交流。

曹智对刘备的这种防备很是理解,因为只要刘备敢离开自己的地盘,踏入他能全盘控制的区域,一定就会宰了这位未来的汉中王,为自己将来的事业永诀后患。

曹智不但是这么想的,还是这么准备的。在曹智的亲卫军中就专门演练过对付刘备亲手训练的白耳精兵的兵阵,和各种击破的办法。

刘备不知是知道曹智的计划,还是早已感应到曹智与他再次见面时,必将是你死我活之局,刘备虽说投诚了曹智,但一次也没和曹智会过面。对于糜烂的再次到来,还跟着贾诩找到了寿春,看来是有荀彧、贾诩等人不能决断之事,所以要来寿春请示曹智。

糜烂的来意没什么出乎意料的,刘备看曹智把袁术打的落花流水,也想举着为献帝分忧的旗帜参战,分一杯豫州战国之羹。作为已经有了正统豫州牧地位的刘备,为自己治地出兵平乱的提议不过分,但曹智又怎会同意刘备插手他即将要统一、平定的豫州。

曹智把糜烂敷衍一番,打进传舍休息后,就和郭嘉、贾诩把目前两件棘手之事一说,令曹智没想到的是,贾诩是出了名的毒士,但曹智一直不知道郭嘉也有其狠毒的一面。

郭嘉一听完曹智讲得陈兰、雷薄、桥蕤等人表面臣服,私底下都有着自己的小动作,而且袁术现在还没找到等事,还没等贾诩沉吟着表示什么,立时坐下指着曹智:“袁术知道豫州保不住,一定不会往包围圈里钻,我想他肯定在扬州、徐州等地的交接之地躲藏,也就是江亭、临淮等地!”

“喔!”曹智也是饶有兴趣的反问郭嘉道:“奉孝,你何以确认袁术在那呢?”

“因为那里离青州最近,袁术现在在这世上还能求助的人,只有他的兄长袁绍了!”

郭嘉随意一句,令曹智恍然,“是啊,青州已为袁绍所得,我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袁术会往有部下的地方躲藏,却忽略了他和袁绍可是亲兄弟。平时吵得在像仇人似的,关键时刻就是那份手足亲情也是值得袁绍出一回手啊!”

曹智此时没细想袁术身上还有仲氏帝号和传国玉玺等能引袁绍出手救助的好处,他只是暗呼自己思路不够宽,一直局限于狭隘的思路里,还有就是他蹩脚的历史知识里。

“嗯!”曹智沉吟半响后,点头道:“奉孝说的有些道理,那我这就派人去那个方向搜寻……”

“慢!”郭嘉及时阻止并打断道:“主公不急,这事可以和那些不安分投诚者和刘备的主动效力合并在一起解决!”

“啊?”

这次不光曹智惊奇了,连一向以足智多谋见长的贾诩也是啊声出口,眼珠频转的似笑非笑的看着郭嘉,静待他的下文。

郭嘉接下来地话语的确没有辱没他“王佐之才”的赫赫名声,他一抬手指着地图上临淮、淮阴等地,对曹智侃侃而道:“主公先答应刘备请战的要求,但不让他出兵豫州,而是让他的军马向东进驻淮阴、盱眙等地,帮助我们夺取和清除临淮、淮阴等还在袁术部下控制之下的徐州三县,让他在那堵截北逃的袁术,能不能劫杀袁术,主公都不必在意,我们在这段时间内,就地解决陈兰、雷薄、桥蕤等人和他们的部属!”

曹智和贾诩感叹郭嘉懂得应变之时,一听郭嘉说到解决陈兰等人,齐声问:“怎么就地解决?”

郭嘉咪了口:“主公请他们喝酒,然后毒杀他们,永诀后患!”

曹智在听罢郭嘉主张用毒后,深吸一口气后,像次认识他般打量了好一会儿,双目精光闪闪道:“说到玩手段、弄诡谋,耍毒计,我一直以为是贾诩的专利手段,郭嘉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

“哈哈……”贾诩被曹智的话也弄笑道:“恐怕我今后也要收敛一点,主公都说是我的专利了,我能活到今天,仍活得这么健康活泼,真是难得!但郭嘉你这一了百了之计固然好,但要考虑到的问题还很多!”

贾诩话锋一转,就开始展现他的才华,反质问起郭嘉来,为曹智剖析一番郭嘉计谋的诸多弊端。

只见贾诩略调整坐姿后,便侃侃而谈道:“先,陈兰等人七孔流血被人毒死在主公跟前,主公和我等却安然无事,他们这些人的属下和天下人都会知道是主公难以容人,杀了前来投诚的降将,这对将来准备投效主公的人来说可是心中多了一道很不好的印痕,对主公的声誉更是大大不利,对我们匡扶天下的大计更是一个永远抹不去的污点!”

第八百零一章 奇怪的毒药

贾诩几乎一口气说完他的第一条反驳意见,但郭嘉还是老神在在的微笑着注视着侃侃而谈的贾诩,一点也没惊慌失措或是心里没底的感觉。

贾诩也知道郭嘉早已想好了对他第一条反驳意见的对词,但他也不想放弃自己的第二条,第三条的反驳依据。

“其次,他们一死,主公要收编他们的军马不是那么容易不说,一但他们知道是主公毒杀了他们的主公,这些人一定会就地哗变,到时我们刚平定的扬州又该乱上一阵,甚至会给袁术等人机会,东山再起!”

贾诩说完,端起茶杯借着润嗓子的机会,偷瞄了一眼神情笃定的郭嘉,知道郭嘉已有腹案的情况下,还是继续道:“还有那个桥蕤,他背后可是有孙策这股势力支撑的,要是他的死引起孙策的猜忌,就可能早就他提前叛变,主公前期的诸多安抚手段不但会付之东流,还可能将我们目前颇好的局势引入一个尴尬、混乱的境地,我想奉孝应该知道我们现在可不能分兵几头同时作战啊!”

贾诩把自己的观点一一陈列后,端起了茶杯,眼底余光却迅的在曹智和郭嘉两人脸上游走一遍,就在看到郭嘉的一刻,还故意把眉毛向他挑了挑,示意着郭嘉“我说完了,该你了!”

曹智现在可是已经很会做老大了,他自始至终都把两人的言行、表情看在眼里,但他就如一尊大佛般杵在两人中间,睁一眼闭一只眼着。曹智一直坚守的大佬处事原则告诉他:属下间有争斗是件好事,那样才显得他这个大佬有价值。

这在一定古籍、圣书中被定性为帝王之术,曹智品味、手法自认为还没到那个层次,所以自我定性为“大佬理论”。其中令曹智最为推崇的宗旨就是“他往中间坐,看着两边人折腾!该他出手时再出手!”

郭嘉看到贾诩玩笑的眼神立即会意的嘿嘿一笑道:“谁说他们一定要死在主公面前了,而且饮酒的地方也不会在此地,或是扬州主公全权控制之地,主公即将要出行,对下属慰问劳军一次,地点就是陈兰等人陈兵之处——灊山!”

“喔!”曹智、贾诩都认真的听着,并出声应诺着。

郭嘉不管曹智和贾诩的眼神和声调中对他的计划是赞同,还是否定,继续道:“我想主公已经在桥蕤等部属中笼络人心了吧?”

曹智点头承认,这在他们团体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这是基于曹智的信任和拥戴要建立在基层兵士身上理论,在曹军将领和谋士中是已经得到认可,并且被推广执行着的。只要一碰到像今日这种有率部投降的部队加入他们,这支部队在被整编以前,他们都会开始深入他们的基层送温暖,拉近关系。

“那就好办了,人不在我们跟前死,到时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而袁术和徐州那边有刘备盯着,我们这边完全可以腾出点兵力来,以防万一的防止可能的兵变。至于桥蕤……主公先要迷惑他一下,让他以为主公对他的去留问题已有所松动,还要借机要求调防桥蕤去灊山增加那边的防守力量为由,要桥蕤前往。当然,桥蕤不会答应主公的建议,但我们可以想办法将他骗到哪里,在喝下由我一名属下手配制的一种毒药后,在直接放他回孙策那里,以我的估计他在没到吴郡或是会稽的半途上就会突然暴毙,任谁也看不出来他是中毒而死,孙策之流也只会以为桥蕤突然抱病而亡,等他有所起疑,或有所行动时,我们已经接收了他的兵马!”

郭嘉一说完,曹智和贾诩都瞪大了匪夷所思的眼珠子,暗忖着郭嘉用的什么毒啊,怕比有名有姓的使毒行家尚要高明数倍,要知即使是慢性毒药,总还是有迹可寻,吃下肚后会出现中毒的征兆,那有毒药可以像郭嘉所说的那样,在吞入腹内后好几天都不作,突然才使人毒的呢?

曹智更是搜肠刮肚的也想不明白,就算在他从前的二十一世纪,这种毒杀人的办法恐怕亦难以办到如此高科技,除非毒药被特制的药囊包裹着,落到肚内黏在胃壁处,经一段时间后表层被胃酸腐蚀后,毒药才泻逸出来,致人死命。()但要几天之久,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曹智和贾诩立时对郭嘉所说的这种毒药非常感兴趣,一定要他拿出来大家一起研究研究。

郭嘉本来打算就自己这种毒药对曹智等人一笔带过,接着往下讲他的计谋的,毕竟用毒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谁会因为自己身边常带着一两种毒药而沾沾自喜的,特别是像郭嘉这种自持有身份的人,更不愿多说了。但曹智、贾诩明显对这种神奇的毒药感到莫大的兴趣,非要郭嘉拿出来看看不可。

郭嘉被两人缠的没办法,最后只好坦白。其实这毒药并非郭嘉明,他也不会用毒,刚才他只是想故弄玄虚了一把。随着曹智能人的紧逼追问,郭嘉最后不得不承认,这是他属下的一位马夫无意中现的一种长在一种草茎上的像种子一样的颗粒物。因为混合长在一些马匹爱吃的草料中,郭嘉的马夫拿这些草料喂马后,七日左右一连死了好几匹马,他才知道去查找原因,终于现了这种像种子一样的东西很是奇特,并拿来给郭嘉看后,郭嘉就拿这种结在草茎上的颗粒物做了实验,分别让另外马匹食用,果然吃了混有这种颗粒物的马儿,七日后就死了,没吃的还好好的,从此也确定了这是一种天然的毒药。

这种毒药颗粒是由一种天然的毒草附带长出来的,连一匹强壮的马儿都再吃下后,会慢慢死去,照郭嘉想来人要是吃下后还能不死吗?

当然郭嘉还没找人来试过,但据他的对马的实验观察,这种像种子一样的毒颗粒,马吃下后都会迅入融这匹马的体内,再也找不见踪影和显现出任何中毒的症状。

而这种毒药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它不会马上致人于死地,而是很延后的一种毒药。它厉害就厉害在它的慢上,照郭嘉的估算,这种毒颗粒人吃下后,也该在七天后作。他的依据是他曾经拿马做过的实验,当日吃下这种毒药,七天后才忽然出现呼吸困难,最后窒息致死。

由于郭嘉也是从来天下从来没听过有一种毒药可在七天后才突然作的,所以他认为这些人的属下就算他们的上司或属下觉得这些人死的内有跷蹊,仍很难指是曹智等人下的毒手,当然也是找不出任何证据的。

但既然是毒药,为何会刚服下时毫无征兆,要等七日后,才会生窒息致死的事情呢?这个问题不光令曹智、贾诩很是费解,有一定探知精神的郭嘉也早在现这种毒颗粒后,就进行了探究。

郭嘉本身就是一个知识渊博的人,碰到这种稀奇古怪之物,自然加以深入研究了一番,终于现这种颗粒物内有乾坤,把它浸泡在水或酒中,要花上好长一段时日才会被液汁蚀开个口儿,在这颗粒物中就会流出一点液体,那就是置马儿丧命的毒液。

郭嘉一边介绍着,一边着人取来他的这一收藏,只见他从一个木匣抽出来一个小木圆片,小圆片上黏着一粒粒乌黑色的药丸状颗粒,大小只有蝇头般,混在酒水中的确不易被人察觉。

郭嘉逼不得已说出实情,其实也是要证明自己不是那种心肠歹毒,或是喜欢使用这种下三滥毒计之辈,他只是一时好奇收藏了这东西,但想到正好在此时此地能用上。

郭嘉慎重其事的对心有不仁的曹智道:“主公现在正值一副好局,不能因为这几个跳梁小丑而坏了主公倾尽所能营造的大好局面。袁绍已经拿下青州,正在围攻幽州,一但袁绍打完幽州,就会把矛头指向我们,我们也只有趁着这段空暇,迅的平定袁术残存的势力,才能集中力量对付袁绍、吕布等人,要是这留一条尾巴,那留一点祸患,到时就会让我们痛失好局!”

曹智听罢也点头同意道:“你说得对,我现在的确没时间去慢慢收服他们,一天不杀这几个人,早晚是会让他们惹出祸端,唉!看来我曹智也要做回卑劣之事了……”

贾诩此时也凑到了郭嘉放置装盛毒药颗粒的书案旁,俯头细看了一回后,哈哈大笑道:“主公啊,看来你不但有位智比天高的谋士,更有一名毒国圣手,任谁碰到这东西非要着道儿不可。唉,陈兰、雷薄还以为把自己买了个好价钱,却不知反被我们算了一着,到口腹中被液体蚀开了这个小东西的口儿时,他们死了还不知是什么一回事呢。”

郭嘉听出了贾诩在臭他、损他的意思,红着脸拍推着贾诩,不很欣然道谢着贾诩的夸赞,还连连用了好几个“去去去!”来掩饰自己的窘态。

第八百零二章 不是专业的

正当郭嘉、贾诩两人互开玩笑时,曹智突然想到了点什么的,担心地问道:“那东西会不会无意间被吞食者吐出来呢?”

倚着一副软席的郭嘉笑道:“主公放心好了,那东西只要进入口腹内,不知什么原因就会黏紧口腹,甚至近的就黏在喉咙里,若非他们把舌头卷出了整个嘴巴,根本不可能看到或碰到!”

“噢!”曹智和贾诩又是一阵惊奇,三人表面唏嘘着这毒药的霸道,甚至还诋毁了一番他们即将展开的卑劣行为,但还是说干便干的,拿着郭嘉的这种毒颗粒马上在一条大黄狗身上做了实验,的确有效后,入喉就粘住了。几人也不由心服这天地造化的万物,确是高明至极,竟会有这样遇水而黏的天然毒药。

但很快贾诩又现了问题,要是这种东西遇水而黏,那么他们准备在酒中下毒的计划就有了障碍。在贾诩马上用身边茶杯做的实验中就现,这种小颗粒一扔进茶杯,缓缓沉入杯底后,就黏住了杯底。贾诩倒光里面的水,那颗东西还牢牢的黏在杯底,不肯掉落下来。

贾诩的实验很说明了问题,如果他们想用酒中下毒的办法,就必须让被害者连酒带毒一起饮下去,要是这样黏在杯底了,还怎么让那些人吞下这些毒药?

新的问题一出现立时困扰了几人,他们甚至想到了这个计划看来不可行。

正当曹智、郭嘉准备另想清除这几个居心叵测的乱党时,贾诩却又突然想到了破除这种毒药太强黏性地方法。

他找来一种植物的香枝,把里面带有润滑效果的汁液榨出来,涂抹在颗粒状的毒药上,在用碗杯一实验,果然黏住杯底的时间大大被延缓了。

这一改进让曹智、郭嘉雀跃不已,接着三人便密谋到半夜,把一步步的计划都盘算好,才各自回房休息。

那晚曹智梦到陈兰等人七孔流血的情形,凄然叫着他的名字,要找他报仇。一声惊叫重,曹智从噩梦挣扎醒过来,现已是早晨日上三竿了。

曹智环视着不知去向的值班亲卫和侍女,抹着自己的额头,暗叫:“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坏事还没做呢,梦里头索命的冤魂已经来了!这人看起来是不能做太多缺德事,要不然这日子还怎么安生?”

想归想,做归做,已经起了杀意的曹智,在这日就重新叫来糜烂,表达了要刘备出兵淮阴之事。后者虽说一愣怎么不是出兵豫州,但他这次也算不虚此行了,能够扩大刘备在徐州的地盘,在糜烂想来也是不错的。

送走糜烂,在当日下午又从曹智在寿春临时的议事之地传出曹智要劳军的行程。前段时间曹智刚去过豫州,这次曹智要到灊山慰问新近投诚的陈兰、雷薄等部,随行的有6勉、桥蕤等一干新近投诚曹智帐下的将领和从许都赶来的郭嘉、贾诩和扬州的鲁肃等曹智身边的老臣,这种规格的老军团,对待新加入曹智团体的陈兰、雷薄等人的重视程度不可谓不高。

曹智如此重视陈兰、雷薄这股人马,尽出动如此阵容去慰问在曹军夺取寿春战役中寸功未立的陈兰、雷薄部。正当有人对此事产生疑问时,很快就有小道消息流传出来,说是陈兰、雷薄对投诚曹智开了诸多条件,初时曹智不想满足他们,但这段时间因为豫州战事的不顺利,致使曹智改变策略,不但全盘接受陈兰等人提出的条件,还如此高调劳军,目的就是拉拢住这帮人,不要生乱,这样就能巩固曹智在九江、扬州、甚至一部分徐州地域的统治。

这天晚间,曹智又请桥蕤吃了顿单独的私宴,在饭局上曹智毫无保留的表达了他对桥蕤的笼络之情,说了好些动情的话,曹智无非希望桥蕤能留在他的帐下,继续为他效命,高官厚禄允诺了一大堆。

但桥蕤感激着曹智的赏识,却还是坚持要回孙策帐下效命。曹智赞叹着桥蕤对孙策的义气,语气间不免表达了一两句孙策能到结交到像桥蕤这样的朋友真是幸运,但孙策还好不再是站在他曹智地对立面之人,不然曹智都不打算放桥蕤离去等云云。

总的意思就是在说你桥蕤投效在孙策帐下,也就是我曹智帐下,反正大家都是一家人,问题不大。等于也就是表达了曹智准备放桥蕤走的意思。

这让桥蕤一阵激动,不免也顺着曹智说了好些虚情假意的效忠汉室,效忠献帝之言。

三日后,曹智在扬州的一些未参与九江战事的将领,均收到了曹智请的密令,要求他们秘密开始调动部属。

又过了五日,在灊山的一处军帐内,陈兰、雷薄和一种奴婢、乐师、军卫都俯身曲膝,半跪着迎接着当今汉朝廷的第一红人曹智前来劳军的高调阵容。

“恭迎将军,末将等惶恐,末将未能为……”陈兰双目闪过不安之色,在迎接曹智慰问团的人群中,率先跪地,向曹智高声放着酸词。

曹智已经书面同意陈兰要自成一郡的要求,陈兰为淮阴太守,雷薄为都尉。这已经是很高的待遇,曹智能同意已经让陈兰、雷薄满意,但却没想到曹智还要如此劳师动众的亲来劳军,以示对他们重视,或者可以说是宠爱有加。

这一切让陈兰和雷薄太感动了,距前期来交接、安排的曹智手下透露,为了笼络陈兰、雷薄,曹智还可能向皇上,向朝廷为陈兰、雷薄两位请赐封号,可能均是不低于三品的将军。

怀揣着马上你又要有个名正言顺将军的封号,陈兰对于只带了千余人亲卫到他这里的曹智,什么戒心都放下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未来飞黄腾达的好事。

陈兰尚是如此没啥脑子的雷薄也就成天只知跟着陈兰屁股后面傻笑,加做白日梦了。

此时所有人都认为,曹智治下几个还有战乱的如扬州、豫州、徐州所有的事都在朝着皆大欢喜的方向展。

“对大人的敬意,我们兄弟真是没话说了,大人请赏脸咱们干了此杯,来,我先干为敬!”

这时捧起满斟的酒杯的陈兰对着帐内唯一主位上的曹智高声哟呵自己滔滔江水般的感激之情。

曹智在陈兰的盛情下,也是微笑着忙不迭是的一手举杯,另一手以广袖掩着,以一个优美无比的姿态,提杯而饮,没有出任何声息。

在宾主一派其乐融融的气氛中,众人豪饮下了这酒宴的第一杯酒。在接着雷薄等鼓掌叫好声中,宴会正式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曹智照例搬出了曹操在世时亲酿的“九酝春”,赐给陈兰、雷薄和今日赴宴者同饮。这不是什么稀奇事,曹智在许都是就把这种曹操配制的佳酿进献给过献帝,并在国宴时让朝中大臣同饮过这种酒。可以说这种酒也是有一定名气的,甚至于在许都即将把这种酒定位国宴指定专用酒,所以在场没去过许都的人听闻过这种酒名声的不在少数。

陈兰、雷薄等一听这酒连献帝也夸赞过,不由两眼泛光的盯着还在振振有词介绍“九酝春”郭嘉的手中坛子,口水都快要滴嗒下来了。

曹智留神注意着边说边为陈兰等人满上酒的郭嘉,见他拿杯的手在袖内微有动作,还不心里雪亮,知他是趁机把毒药放入酒里。

但轮到为桥蕤倒酒,广袖垂下后,改以两手捧杯,送至桥蕤唇边时,眼光却不自然垂了下去。

毕竟郭嘉不是专业这种“特工”活的料,许多动作总有纰漏的地方,不可能尽善尽美的,心理素质可能也有点不过关。

但这一切落在心思较之陈兰等人缜密多的桥蕤眼中,立时看着眼前已经满盏了的美酒,心中闪过无数念头。

这酒是不是有问题啊?

要是有问题,桥蕤他是否该当场揭破毒酒的玄虚呢?这或者是他躲过这段玄虚的最佳良机了。

但问题是这酒中没什么玄机呢?

要是桥蕤冒冒失失的指责郭嘉给他倒的就有问题,就等若和曹智公然撕破脸皮。

桥蕤只转念想了想,就知这做法肯定不智。假设此事牵连到曹智身上,那就复杂了。那样一来不但桥蕤会失去了一直以来与曹智尔虞我诈的微妙形势,同时想到假若自己能诈作喝了这杯酒,那曹智和郭嘉等人想杀自己的心不能得逞,将再不会另定奸计陷害自己,事后还会疑神疑鬼,以为自己不畏毒酒,瞎自猜疑。又或当场翻脸,直接捕杀他,岂非更妙。

桥蕤在心年如电之际,又借机细察郭嘉送至他案上的整杯美酒,却看不出任何异样情状。他才不信药末可以不经搅拌而遇酒溶解,只是在这古时代油灯掩映的暗光下,根本难以看清楚酒内的玄虚。

桥蕤旋即放弃了借郭嘉的异样,揭这杯毒酒的想法。非是此事不可行,因为只要抓住一点郭嘉的神色有异,是一点作用也没有的,说不定还会把本来子虚乌有的事情弄出一场轩然大波,那样只有对他自己不利。

第八百零三章 人和马有区别

桥蕤这时身边带兵不多,就算想暴起与曹智就地翻脸,力量也不够。8陈兰和雷薄这两个废物虽然和桥蕤是一条线上的人,如果桥蕤暴起指责这郭嘉抬出的“九酝春”有问题,只要他拿得出证据,他们肯定会站到桥蕤一边。但桥蕤此时根本拿不出证据,他有的只是自己的猜测,并且他也知道陈兰、雷薄这两个只会左右摇摆的笨蛋根本依靠不上,现在也只有靠自己略施小计,不怕曹智他们看出什么端倪。

这些想法以电光石火的高掠过桥蕤脑际,也就是郭嘉把身影移向他处是,桥蕤心中已有定计。

桥蕤在曹智再次举杯示意全场干杯时,从容的一手取过毒酒,举杯诈作一饮而尽。但却把酒含在了嘴里,并没有吞下,他心下的定计就是无论这杯酒有没有毒,他都不打算吞下去,看你们能拿我怎样?

在桥蕤的认识里,在厉害的毒酒,只要不进肚,就无大碍。但把酒含在嘴里,就不能说话了,桥蕤还是要想办法把嘴中的这口酒迅处理掉,所以在众人刚放下酒杯的时候,含着满口的“九酝春”毒酒的桥蕤环视一圈曹智的等人的表情,再一手自然地抄过面前的酒壶,迅但不失从容的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迅端起后,另一手也学着郭嘉、贾诩等文士以袖挡杯的样子,趁对席的郭嘉、贾诩等人注意力全集中到正豪言壮语表决心的雷薄身上时,桥蕤手往下略略移动,把嘴中的酒立时喷在衣袖上,最后藉把手中酒杯扶起来的动作,掩饰得天衣无缝。

接下来的宴会上桥蕤就开始谨言慎行,再有郭嘉、贾诩等曹智嫡系属下的敬酒,一概不喝,能推就推,能吐就吐了,假装着自己不胜酒力,快要醉了的一副样子。

而且开始频繁注意着陈兰、雷薄等人和他一样,应该是曹智毒杀目标的人物,有无中毒表现的情形,但可惜的是直到宴会结束,雷薄直接喝醉被人抬出去,都没见在场任何一人有中毒的迹象。

在桥蕤暗呼可能是自己多虑了时,整场宴会上郭嘉却一直捏紧了拳头,后背细汗出了一遍又一遍。

他早已看到桥蕤的异样,武将相对豪爽,那有那样文绉绉饮酒的动作,加上自己刚才在为桥蕤斟酒时的紧张表现,他断定桥蕤已经对他起疑,甚至没有饮下那杯毒酒。(8

机会只有一次,后面郭嘉还想再试一次时,被贾诩暗中制止,要是当场惹急了这个桥蕤,不顾一切的当场揭,只有对他们的全盘计划不利。

今日曹智和他们可是以身犯险而来,出现兵戎相见的场面,他们肯定吃亏,这可是在陈兰、雷薄的地盘上。

明月高照下,郭嘉和贾诩两人跟在曹智身后步入一间陈兰等为其准备的木楼里,沿着一条小径漫步而来的路上,三人都默不作声,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

“主公,可能…….”

一进楼内,郭嘉就急着向曹智汇报他在宴会上注意到的情形。但曹智及时摆手阻止道:“我看到了,小心隔墙有耳,不管怎样那两人已经喝下去了,无论那个怎样,我们只能到这里了……”沉吟半响后的曹智再次声音响起道:“通知周仓他们在历阳一路上准备好,看来只有动用后背计划了,唉!”

在曹智出这声无奈的哀叹时,同住在这片营区就住的桥蕤深更半夜的也是一片忙碌。他倒是没想到过自己的喉内竟因为那含了一会儿的酒,便依附了随时可取他性命的一枚毒囊。这时代又没有开刀的手术,更没放大镜等东西,加上这东西无色无味,他桥蕤其实已经是死定了的。但他此时却笃定的指派手下,去查探曹智、陈兰、雷薄等人今晚的动向、言行。

查探陈兰等人是为了验证他们在宴后有没有中毒,盯着曹智是因为看到会不会最贼心虚,连夜离开灊山,逃回寿春。但令桥蕤失望的是陈兰一夜无事早早便睡下了,雷薄虽然因为酒醉吐了半宿,但第二天也就生龙活虎来相送准备回寿春的曹智,那来一点中毒的迹象。曹智更没逃跑,宴会后只和属下议了一小会儿事,就睡下了,一夜也没什么特殊举动。

桥蕤暗松一口气,暗忖是自己多疑了后,也是当即在跟着曹智出了陈兰的营区就向曹智告辞,说是要回孙策那里复命了。

曹智唏嘘一阵“可惜!”后,也就同意了桥蕤的离去,还热情的送了桥蕤一段,才返回。

桥蕤此行并没有带齐部下,来灊山只是为了陪同曹智劳军,他只带了一百多人。但他还是不放心再跟在曹智身边,人在预感到一次危险后,明知的都会选择尽量远离危险,不管那是不是他的判断错误。

桥蕤已经连夜派人回去,调走自己的部属,他只不过不愿回去和大队人马同行,自己先行了一步。桥蕤的部队本就驻扎在寿春和合肥的中间地域,想来跟上他去往会稽的步伐不难。

但这三个曹智欲去除的人,却在很短的时间后,生了截然不同的命运和结果。

在曹智回到寿春后的第三日,也是他接获袁绍已经大举进攻易京的消息当天,从安插在灊山耳目、暗桩回馈来消息说在陈兰收到从曹智这里出的委任他为淮阴太守的诏书时,竟然在三声大笑后突然中风了。

这让曹智等人一愣,这人和马是有区别,但这陈兰作的也太快了,才三四日功夫怎么就倒下了呢?

原先曹智等人估计长得五大三粗的雷薄一定会比陈兰先毒,那人一看就比陈兰运动量大,血液循环的快,但那雷薄到现在还是没什么事,陈兰却先倒下了,这陈兰真是连匹马都不如。

而接下来陈兰的情况越来越糟,脉搏愈来愈弱不说,期间心脏都两次停止了跃动,也就是现代医学上讲的“休克”,但不知他那里来的力量,还是心有不甘,却支撑住了他,一时没死,撑了两天都没死!

在第二天时还醒了过来,当他的生死兄弟雷薄趋前来看他时,他眼中射出愤怒的光芒,口唇颤震,只是说不出蹩在心里的话来。陈兰虽不知曹智用什么手法和毒药害到他这个样子,但极有可能是在那天来劳军时下的手。所以陈兰醒来后,心知肚明害他的人是曹智,却苦于中毒已深,说不出话来。

也就在这天夜里,带着愤恨的陈兰一名呜呼了。而五大三粗的雷薄到了第十天来到曹智跟前时还是好好的,一点要死或是中毒的感觉也没有。

曹智、郭嘉等人惊异的看着眼门前这个主动来交还太守印绶的傻大个,左看一遍是右看一边,搞不清这家伙怎么解除那致命毒药的。

后来还是聪明的郭嘉旁敲侧击的猜想出一个大概,雷薄当晚在酒宴上饮下那杯毒酒是千真万确的,但问题出在后来雷薄那晚的呕吐上。郭嘉分析可能是这个喉咙口特别大的家伙,因为那些润滑剂的作用,在他大吐特吐之下,可能还是滑出了那颗毒药,这是唯一的可能和解释了。

此时,无论是那种情形,曹智等人都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陈兰一死,而且是死于乐极生悲的中风,自知没有治理一地能力的雷薄扶着陈兰的灵柩,来到寿春,向曹智交还印绶的同时,请曹智给他个适合武将的官职,曹智要他继承陈兰担任太守一事,他是万万做不来的。

曹智一听雷薄的要求,差点没笑出声来,自然马上接受,把雷薄安排在了兖州军中任职,而他和陈兰的军马就这样被曹智接收了。

接着,曹智就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已准备妥当在半道上伏击桥蕤的周仓等扬州部将那边传回的消息。令人惊讶的是,周仓在后来送来的急件上说,桥蕤却是在还没等到进入历阳地界,这个精明的桥蕤就也在半道上死了。而死因也都被随军郎中认定为中风,因为所有的症状都是一致的和中风相似。

这一意外的消息传到曹智的耳中时,又是让他愣了愣,这没吃下药的,怎么就中毒死了呢?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曹智都认为桥蕤是真的中风死的。但这时曹智没空探究桥蕤的死因了,他赶紧命令驻扎合肥的王平截留住了正往会稽运动的桥蕤兵马,收编再整编,全然没再把这帮人当是孙策的兵马,他现在名正言顺的是在收编袁术投降他的兵马,和会稽太守孙策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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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礴的大雨终于稍见减小,但雨势却仍形密集。

突然一阵呜呜咽咽的箫声透过雨幕,悠悠传来。箫声中充满了散不去的哀愁,只听着这声音,便可想象得到吹箫的人心中那深沉的悲哀和幽怨。

在花园正中的一座凉亭中,一个身穿雪白衣服的男子背对着周瑜独自坐在石凳上,专心的吹着他的萧。

第八百零四章 败家子孙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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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静静的站在亭外雨中,微微闭上眼睛,倾听着这犹如天籁之音的悠扬箫声,心思恍恍惚惚,一样的哀婉,一样的如泣如诉。

秋雨潇潇,无边无际,在这凄怨的箫声中,连风声似乎也变得呜咽起来。

箫声渐渐低沉,如同一缕细细的丝线在风中摇曳,终至不闻。那白衣男子端坐不动,轻轻放下手中玉箫,幽幽一叹。叹息声消泯于风雨声里,显得那样的无力。

周瑜心有所感,忍不住也是轻轻一叹。

这是孙氏家族在会稽的大院,石亭中坐的就是孙家的现任家主,会稽太守,明汉将军孙策。

孙策颀长的身形潇洒飘逸的站在靠近一株牡丹花树下的凉亭边,一袭白袍一尘不染。英俊的近乎完美的脸上含着一丝浅浅的微笑,目光深邃而执着的看着远方黑云涌动的天空,良久不语。

一阵和煦的秋风吹来,孙策衣袂飘举,使他整个人更如是琼楼玉树,天宫仙葩,让人一看就不由得心中油然而起赞赏之意,如此风致,直可说是凤毛麟角,举世罕见!

在他的背后,周瑜、吕蒙、孙权三人笔直的站立着,此时的秋风本应最为宜人,惟这三人脸上却尽是大汗,却连擦也不敢擦一擦,任凭汗珠一滴滴落下,落到鼻尖,落到眉梢,浸进眼眸,难受得要命,却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无补于事,就此作罢;这次就算是桥蕤运气不好吧!或者也是我们运气不好,而那个曹……曹智运气真是太好了……”

孙策说到曹智的名字时,他的身体同时身躯颤抖起来。同属一代人物的周瑜等人,却是知道一点孙策颤抖的原因,他们甚至在孙策提到名字时,也跟着孙策颤抖了一下。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曹智的名字,似乎这个面前这么温文尔雅的少年才俊每次提到这个人的名字时,都厌恶、愤恨到了骨头里。

周瑜可是和孙策从少年时期就认识的朋友,他从来就没有见孙策大过脾气到一听到某个人名,就会要杀人的地步。可怕的是就连德高望重的张昭,有一次无疑提及了曹智的人名,还中肯的褒奖了那人一句,孙策竟然提剑在朝堂之上就要杀他。

可怜的张昭老先生,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却被孙策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追的满堂跑,好几次就险些被孙策的剑刺中了。虽说那时有众多文臣武将出面劝阻,但都被孙策毫不留情的挥剑逼退,并大吼着一定要杀张昭这个老匹夫。

最后还是请动孙策的老娘吴夫人出来劝,才让了疯似的孙策罢了手。但孙策还是对张昭不肯罢休,一定要把张昭下大狱,杀他的头。

吴夫人最后以死相逼,站在一口水井边,逼着孙策放了张昭,不然她就要跳下去。孙策在老娘的威逼下,不得不放了张昭,但此时他与张昭的关系已经到了相互不讲话的地步。

自此以后,包括今日在场的三人每次听到曹智这个名字,只要是有孙策在场的地方,总是感觉从骨髓里嗖嗖的向外冒凉风。

孙权这个也已初长成*人的纨绔子弟,现在正等待着自己这个极度自恋的哥哥这会儿会有什么惊人表现。

孙权不但害怕他这个严厉的哥哥,而且认为自己这个大哥已经疯了。

他因为和孙策生活在一起,一直知道孙策极为自恋,但自从娶回现任美得冒泡的嫂嫂乔莹后,就见识了孙策进一步疯狂地自恋,现在孙策梳一个头要三个时辰,他的房间里到处都有梳妆用的铜镜,全身上下不打扮的服服帖帖,整整齐齐,飘尘出新是绝不出门的。

孙权每次一看到孙策在梳头时,就要犯呕心。但有一点令孙权看不懂就是孙策从来不到新嫂嫂居住的院子,俩人甚至见着面话都不多说一句,基本就是在该出席的公共场合,俩人一起露个面,然后一回府,就扭头形同陌路一般的各自回自己居住的院子、房间,再也不愿多看对方一眼,多和对方多说一句话。

整天在外混日子的孙权,随着年龄的见长,开始怀疑起大哥孙策是不是在某些方面有问题,但随着乔莹和多位孙策的妾室肚皮圆滚滚起来,孙策不能人道的这种可能又被孙权给排除了。

他一时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原由,只知道孙策很是不待见美得冒泡的嫂子乔莹。于是孙权这纨绔败家子在这位美的冒泡的嫂子住进来之后,便颇不安分,见孙策很少理乔莹,就没事老往乔莹所住的院子前晃悠,一有机会遇上乔莹就言语轻浮,举止轻佻,让乔莹心中厌恶到了极点,实在忍无可忍,也曾出言狠狠教训。不过这浪荡小子色心不改,也知道自己的美丽嫂子不会对自己下重手,屡屡暗相窥伺,乔莹见到这样的滚刀肉,实在是没了办法,只好长时间的呆在房间里不出来。

貌似因为看着自己的妻子越来越不顺眼,或者是孙策现了孙权的色心,后来孙策居然在自家院子里又隔开了两个小院子,并用高高的围墙围了起来,将乔莹圈禁在了里面。至于另外相邻的两个院子,左边是他自己的,而右边,则是已成*人孙权的住所。

在建安元年时,年仅十五岁的孙权被他哥哥孙策举为孝廉,外放到吴郡任阳羡(今宜兴)长,行奉义校尉军职。成了人,孙策才会给自己这个成天惹是生非,一个标准败家子版的孙权单开府苑,也是希望他能收心,好好做人,将来有出息。

这会儿孙策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百年后要让这个纨绔的弟弟来继承事业,甚至极不看好这个整天交些狐朋狗友,不思进取的弟弟。

这次将他又招回会稽,自己的身边也是因为受不了孙策派驻在吴郡的财政大臣吕范的投诉,不得已才把他又召回了身边。吕范在给孙策的信中以辞职相要挟,坚决不要孙权这个败家子再留在吴郡任何地方了,因为这个家伙快把吴郡弄破产了。

孙权回来后,自然又住进了孙宅的院子,现在这两个院子,面积着实不小,足足占据了孙府的一半大小。另外一半,则是吴夫人和一杆未成年的子女居住。

但今日孙权期盼的孙策疯场景,并没有出现。唯恐天下不乱,加无比失望的孙权开始出神,想些别的什么令他愉悦的龌龊事。

此时,一脸忧愁加愤怒的孙策终于平息了自己涌动的怒火,回时正好看见了正在出神的孙权,不由火又上来了,“呯!”摔砸东西的声音传进不知把思绪瞟到赌钱还是调戏丫鬟的孙权耳中,立时吓得他噤若寒蝉,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一脸严厉的兄长孙策。

“恩,曹智…呵呵……”孙策并没有多说轻浮的败家子弟弟孙权,只是收回严厉的目光轻柔的一笑,淡然道:“你们去吧!”听到这两个字,三人才敢挪动一下身子,开始撤退。孙权也是异常乖巧、顺从的走了出去,一张还显幼嫩的脸上居然尽是一脸的庆幸万分的模样!

“来人。”待众人一走,还在亭中的孙策轻轻拍了拍手,瞬时有两名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边,躬身听令。

“恩,细细的调查一下,桥蕤、陈兰到底怎么死的,确认一下在他们死之前,前后出现在他们身边的人,他们的死是否都是意外中风!一旦调查清楚,立即回来报告给我知道。”他说话依然是轻柔淡然,似乎就连说话也不愿意多花半分的力气。

“是!”两名黑衣人恭恭敬敬的行礼退下后,亭中的孙策又出了会儿神后,呐呐自语道:“天底下还真有这么巧的是吗?那曹智你可真他妈运气太好了!不过,你等着,无论什么人,好运总有用完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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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智在收编了桥蕤的兵马后,就等于取得了征伐袁术的仲氏帝国的第一阶段性的胜利。并且在此时曹智的人也确认了袁术和他的残部躲藏在江亭,于是在曹智兵江亭,继续围剿袁术。他自己也在中秋前,回到宛陵的家中,看望老父和妻子何静湘,并与他们一起度过一个中秋佳节。

在此之前,曹智还特地派人把大了肚子的乔霜接到寿春,让她看一看自己的老家,也算是给了点乔霜的衣锦还乡的感觉。乔霜此来也把曹昂带了回来,一来孩子想娘,二来也是想让二老开心一点,见见孙子。接着乔霜也随曹智一起回到宛陵曹家,一家人正准备迎接中秋时,却不知一场生老病死的自然循环已经悄悄在曹嵩身上酝酿已久。

许多事情往往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曹嵩能在寿终就寝前能有儿孙在身旁,他其实应该是很宽慰的。

老爷子做了一辈子官,晚年虽说也经历了些劫难,但都挺过来了。并且在脑子清醒的时候,也早已看清了两个儿子的不小野心。

就在他去世的前一晚,他还断断续续的跟曹智说了一句“放手去做吧!”的奇怪话语。

第八百零五章 捕风捉影

曹嵩的表达力已经是大不如前了,但这句颇有些意味深长的话,还是让敏感的曹智读懂他的意思:您老爹我的是一生对汉室皇家忠心耿耿,这一点毋庸置疑。但那只是我自己的行为,和你这一代人是可以无关的!

听明白曹嵩表达的意思,曹智也很坦诚的看着曹嵩道了句“我要将我们曹家的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

“自家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有这种思想的人,在曹嵩看来就等于有了造反的苗头。曹老爷子听得曹智如此坦诚的话,浑身一震,凌厉的看了曹智一会儿,最终无奈的笑了笑,最后告诫了儿子一句,“纵然权倾天下,纵然君临大地,纵然三千粉黛,对一个人的一生也只是过眼云烟罢了,任何事顺其自然一点,不要过分强求了!”

曹智后来一直很回味曹嵩的这段话,也为他的人生指明了多次方向。但此时的曹智只看到他们曹家虽然现在看起来权倾天下,但实际上,他曹智的所有势力,都取决于汉献帝陛下的一道圣旨!只要这道圣旨一下,顷刻之间就会瓦解冰消!对这一点,他是不能习惯的,曹智坚信不止是他,要是曹操在世的话也未必会习惯!

当然,这一切也要汉献帝敢这一道圣旨,毕竟这个时代决定一切的平衡码都有武力在说了算,而不是政治!

曹智在中秋佳节里为老父丧时,袁术也率着大军进逼徐州,企图穿破徐州曹军的防线,逃往青州。

刘备及时受命赶到迎击之,两军在盱眙、淮阴相持。这时袁术为了活命和他的属下可谓是穷凶极恶,虽说现在袁术能收拢在身边的只有区区几千人,但在轮迎战中,刘备仓促应战,就算有关羽、张飞等猛将,但还是不敌,被袁术杀的军队溃散,节节败退。中途还好夏侯惇的救兵及时赶到,并东取广陵,站稳脚跟,在徐州寸步不让,坚决阻止袁术再进一步,靠拢青州。这一有力的行动也为袁术所败的刘备收拢残部争取了充分的时间。

刘备收拢余军转军海西,与夏侯惇两头互为犄角,夹击袁术,把袁术杀得大败,困顿至极的袁术最终不得过境,只得退回江亭,再作计较。

而此时的曹智因为老父新丧,并没有立即对退回江亭的袁术起围攻,只是此时在豫州战场上传回捷报,郭贡终于没能在坚持住,在属下天天叛逃的情形下,终于难以支撑,城破兵败,他也在战斗中被杀。8

自此曹智打通了连接扬州和兖州、许都的豫州,其实在袁绍坐拥四州之前,也实现了一统三州,外加一个司隶区的宏伟战绩。

当然这里头还有许多势力是表面依附,背地里还有自己的心思,这都都需要曹智以后去慢慢清理,但对于曹智扶持的汉献帝政府,能在建安二年就取得如此骄人战绩,实属不易。

但在这年的十二月之前,曹智的这份伟岸功绩,却因袁绍踏平易京,完成北地四州的统一,而显得光芒黯淡。

这也是曹智希望的,他可不想那么快成为天下人的重视之地。但在他为老夫服丧期间,还是有些事让他很不愉快,不得不再次秘密回许都,展开了一些血腥手段。

事情的起因出在许都,曹智为献帝建造的皇宫,已是初具规模。献帝也是在昭阳殿初具规模后,就急急地搬出了曹智为献帝准备的的一处豪宅,住进了彰显他皇帝身份的皇宫。

一座真正的皇宫真要建完,没有三五年更本不可能,要想建成旷古绝今的宏伟宫殿,更是没有十几,几十年的功夫是建不好的。

此时的许都皇宫也算是初具雏形,献帝搬入后,整个国家行政机关也相应的迁入皇宫办公。

但在此时由于曹智率大军长时间在外征战,许都虽说还是以曹智嫡系班底的文武官员,把持朝政和拱卫京师,但这还是让许多人看到扳倒曹智的希望。

这些在落难时受了曹智救护的朝廷命官,平日里对曹智毕恭毕敬的,但安生日子没过几天,就又好了伤疤忘了痛,开始看不惯和妒忌曹智高高在上的地位,及大权在握了。暗地里时不时非议一番曹智和他属下的飞扬跋扈,和捕风捉影的说曹智已有谋逆之心,国家再次落入了一个狼子野心的权臣之手等等。

这种暗地里的非议,由于曹智的长期在外,正在有心人的牵头下,迅增长,并为之利用。

董承自从被曹智半绑半推的押入了许都后,他就开始深居简出,非常低调起来。平日里更是沉默寡言,常以谦虚恭敬待人,只是情感很少表露于外。他这时给曹智监视的人一种从此沉寂的假象,就是为了能够更好的爆。

别看他深居简出,但对外面的联络不断,甚至身处内宫的董贵人也能经常收到董承的指示,让他慢慢从探听献帝刘协口风,到现在经常吹枕边风,已是在肆无忌惮的暗流涌动了。

而曹智留守许都的人,因为把精力都用在配合曹智征伐袁术战役上,对身边这些已成废物的势力,注意力有所放松,才会被他们有机可趁。

许都曹家收到曹嵩逝世的消息,立时一阵忙乱的重要人物全体出动,赶赴宛陵奔丧。

曹嵩作为曹智的父亲,他的死此时不能再单纯的理解成一个普通老人的过逝。许多许都官员要么亲自前往吊唁,要么托人送去问候。

荀彧作为政治上曹智代言人,肯定是脱不开身去宛陵吊唁的,他必须坐镇许都。也就在这段时日荀彧意外的察觉到了蛛丝马迹,他闻到了一些拉帮结派的味道。

先是在朝堂上,一次议郎赵彦在朝会上向献帝进言,说国家欲想中兴,必须谨记董卓擅政的教训,不能过分赋予某人太大的权利。朝中大事应先有“台省”议论,“三公”会商,最后有皇上裁决,不应由某人独断专行。又说,故太尉杨彪,乃忠直勋臣,谁不敬仰?不想无端的系于囹圄,几乎丢了性命,至今仍罢官在家。众人虽感不平,却因畏惧某人威势,只好缄口莫言罢了!今日臣彦实在是骨鲠在喉不吐不快,面对圣上直抒胸臆,乞圣“起复”杨公……

而此时献帝刘协也是吓了一大跳,他没想到这个赵彦今日这么大胆,敢在朝堂上如此明目张胆的含沙射影曹智霸权、擅政。他本想当场叱喝赵彦,但一想起昨晚董贵人说朝中有好些忠贞之士早已看不惯曹智的所作所为,想来着赵彦便是那些忠贞之士总额一员吧!

献帝自从人生中几逢变故后,对于只要是自称忠臣的人,就特别珍惜,所以那天他也没斥责赵彦,而是故意扭过了脸,做不听状,还暗暗地朝着赵彦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这些人,这些事的抬头,便引起了荀彧开始注意这方面的事,这方面的人,很快就掌握了一些情况。荀彧怕曹智这一服丧,就要好长时间不能回转京师,掌握军队或是地方实权的曹氏族人此时又大部分告假,去宛陵奔丧了,荀彧恐许都被这些人闹出点乱子,所以把掌握的情况及时通报了远在宛陵的曹智。

曹智虽说异世的老夫去世,也很悲痛,但毕竟曹嵩是寿终就寝,所以一边办着丧事的曹智,一边也关注着豫州、徐州、幽州的战事变化,和一些值得关注大豪的反应,并正准备彻底清剿袁术和他的残存势力。

就在这时曹智收到了董昭的密信,说是有传言说曹智带兵进驻梁国时,密令军士挖掘了梁孝王的陵墓!

梁孝王是景帝之胞弟,受封梁国,死后便葬于梁地。前些时日曹智带兵增援刘备,确曾驻军梁地,军营也曾设在梁孝王陵墓附近。但要说军马啃坏陵墓旁的的几棵树是有的,可盗墓取宝的事,纯属造谣污蔑。

董昭说先下在司隶地区,在京城内外把这事说的有板有眼,什么曹司马挖掘梁孝王陵,开棺剖尸为的就是拿出陵墓里的财宝以充军饷。而当时无数忠臣暗自垂泪,而曹智立于陵墓旁,谈笑自若等等。

郭嘉在曹智到这份密报后,愤然而起,面红耳赤的道:“这真是无中生有,我前前后后一直在主公军中,从未听闻主公帐下兵将有此恶行,这些人怎么想得出的?”

此时曹智等人也从吊唁的官员私底下的言辞中获知,在这些官员中现在盛传着曹智是天煞孤星等命相之说。因为有心人已经为曹智盘算过,曹智一路走到今天,都是以家人的性命作为铺垫的。

曹智奉迎献帝到许都,取得半个豫州,在曹智狭天子以令诸侯崛起的第一阶段,曹操死了。这次曹智征伐袁术成功,打通兖、豫、杨、司隶等三州,一区,可谓又是迎来曹智短期内丰功伟绩的第二高峰,但这时有那么巧,曹智的老爹曹嵩过世了。

第八百零六章 仲氏末日

这好像很是说明了一些曹智要取得更大的成功,就要用家人的性命作为铺垫,这就是古代人所称的天煞孤星。(8意思是说在曹智身边的家人都会因为他事业的蒸蒸日上,而用他们的生命去为曹智做踏脚石。

这种奇怪的论调,在古代崇尚迷信的这个年代里,很多人还真相信了曹智是天煞孤星的命,还有人把这种荒谬的论调当真了,纷纷猜测着曹家接下来要为曹智填命的是何人!

曹智听闻属下密探的汇报后,气得火冒三丈,要是几年前他甚至就冲动的拿人、杀人了。但现在曹智已非那么冲动莽撞的毛头小伙子,他和贾诩、郭嘉一分析,就觉察到了这是人为的阴谋,这样不但大大诋毁曹智这段时间所建下的这番丰功伟绩,还可挑拨目前很是团结的曹氏一族人的内部矛盾。

这些有心制造谣言的人不可谓用心良苦,曹智甚至在第一时间就有了制造这些谣言人选的名单,南北两头细细一想,能有这份力量和胆识做这事的也就这几人。

曹智在还没收到荀彧的密报之前,就已为此些谣言派了人回了许都,同时也有去往会稽,邺城、荆州,甚至益州、关中等地都未放过,还写了密信给在兖州的乐进,让他派出手下全部特务,查探此事,抓出幕后主使。

这时,曹智又接到了荀彧的密信,立时让他明白了问题的根源出在自己的老窝——许都。

于是,曹智在服过了断七之日后,就动身兵江亭,他要在离开扬州之前,回转许都之前,先彻底解决了袁术。

从徐州无功而返后,此时袁术的临时行辕内只能用一个字形容“乱!”,而且是非常之乱,一塌糊涂的乱!

谁都知道袁家,仲氏帝国的末日到来了,整个行辕内外早已是止不住的一片人心惶惶,抢夺珠宝、绫罗绸缎值钱之物的比比皆是,彼此争夺厮杀不断。

晚上的时候,张郃率领的人马终于看见了之前郭嘉说的那条位于江亭外的河流。因为今年南方有些缺水,进入秋季更是缺水的严重,河床已经干涸,原本有一百多步宽的河,只剩下了不到原本三分之一的宽度,而且水位已经降得很低,别说是战马了,就算是徒步的士兵都可以毫不费力的从水面上趟过去,水位最多只到膝盖的部位。8

而五万曹军将士却是一个个神情冷漠地看着袁术最后固守的一座小城池中生的一切,他们没有一人准备插手,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包围这里,袁术已是梦中之鳖,夺取这座只有一个小型营地大小的小城,实在是手到擒来之事。

这时,张郃骑在高头大马上嗯了句后反驳汇报情况的属下道:“准确的说,这里‘曾经’是一个小城!这会儿连个村庄都不是了,看看那些城门,真像菜市场啊!”

众人顺着张郃的指点,老远一看,确实啊,捧着包袱往外逃得“皇亲国戚”和人群比比皆是,奔逃出城的袁军士兵一见这么大阵容的曹军军团,投降者更是直接跪在地上双手高举着乞降了。

远远的,张郃就看见圆形的残破的土城墙,大半已经倒塌,土城墙上还三三两两的趴着几具残缺的袁军尸体,那些尸体上还有马蹄践踏过的痕迹。

张郃长叹一声,暗忖:看来自己未到之前,自己的属下已经有威慑性的小规模火力交火。土城墙之内还能抵抗的袁军,已经没有一个活口了。几个临时搭建的土楼岗哨也以被捣毁,城前原本有一棵枯萎的老树干,此刻树干上挂着两具袁军将领的尸体,看来这两个不开眼的家伙是唯一还在这时奋力抵抗的人了。

城内,一个土包高地上,袁术临时的“皇宫大殿”之上,那张胡床暂且就是袁术的“龙椅”了,“龙椅”前有一张残破的几案,几案上有一碗淡黄色的东西。而在这“龙椅”之上唯有只有袁术一人斜坐在那里,一袭白裙的冯氏站在袁术一旁。

“皇上!”

冯氏深情地看着眼前的仲氏王朝皇帝袁术,这是她的男人,当年入了那扇宫门,她就将这个比自己大好几岁的男人当成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同生同死的那种。

冯氏是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人,至于现在的袁术失事,即将亡国等事,冯氏认为都是她自己的命,二十岁正值花季的冯氏在其她妻妾都卷着黄金珠宝弃袁术而去时,冯氏却不想在逃了。

看着今日还能坐在“龙椅”上神情萎靡的袁术仿佛睡着了一般,听到冯氏的声音许久才抬起头来,无神的眼睛看了一眼冯氏:“哦,是皇后啊,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有你陪朕了。”

冯氏道:“皇上为何没有逃走呢?只要你保住性命,何尝不能东山再起呢?”

袁术摇了摇头:“任何人都可以逃,朕却不可以逃。”袁术眼中有着一丝冷厉,“曹智准备了如此周到,然而他们直到此时也没有动,是因为他要我,是朕,曹智此次的行动,第一目标就是朕。”袁术说到此处时整个人都癫狂了起来。

“如今看来却是我袁家传承下去的唯一办法了,就是朕送走的那几个儿子和本初了,可笑的是我这一生都看不起他,现在他却成了家族最重要的人。朕绝对不可以逃,一旦朕逃,那朕的骨气还往那里放,那些普通的老百姓或许也会被屠杀,再说曹智也将不惜一切地抓捕朕和朕的骨肉。”

袁术说到此处身体略微有些震颤,而后袁术又怅然笑了起来:“朕跑不掉了,哈哈哈……没有了千军万马,朕是绝对跑不出曹智的天罗地网的,既然如此朕便在这等着曹智,让他杀了我吧,朕死也要死得有尊严。曹智大概离这不会太久了吧?朕只能期待有一日,被朕送走的袁耀他们袁家的子孙能够报了我这灭国之仇,朕死也甘心了。”

冯氏静静地听着、看着袁术许久,仿佛第一次认识袁术一番,而后叹息道:“皇上,臣妾一直以为皇上……没想到是如此……”

“你一直以为朕荒诞,以为朕昏庸,对吧?”袁术淡然一笑道。

冯氏没有否认,到了这样生死关头,什么虚情假意都不再需要。何况冯氏已经决定和袁术做一对患难夫妻了。

此时,在袁术惨淡笑完后,又冲着冯氏补充的问道:“皇后你为什么还没走?”

只听冯氏对着坐也快要坐不稳袁术一脸温柔地轻轻道:“仅仅皇上有勇气在这儿等那曹贼,臣妾打心底里佩服皇上。臣妾如今贵为仲氏国的皇后,皇上一死,臣妾独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臣妾别的事不能为皇上做什么了。而且很多人臣妾嫁给皇上后,才把皇上害成这样的,臣妾今日就和皇上一同赴死,这样简单的事情还是不能够做,那臣妾再活苟且在这个世上也没什么意思。”

袁术看了冯氏一眼没有说话,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缓缓道:“没想到朕在这时候还能有你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妻子,朕没白来这世上一遭,好,好得很……”

正在袁术夸赞冯氏的片刻,一个黑衣身形陡然出现在“大殿”之中,看到袁术后当即躬身道:“禀报皇上,任务已经完成,各位娘娘妃子,已全部离世了。”

冯氏听了那黑衣人的禀报,脸色一变,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袁术早已下令杀了所有后宫女眷的,要是自己没在袁术身边,大概此时也难逃袁术这最后疯狂地行动。

面对这么多条冯氏所熟知的鲜活生命,就这样被杀了,冯氏止不住的一脸惊骇。袁术却是面无表情,淡然挥手道:“好了,朕知道了,你任务完成了,你去吧!”

黑衣人面无表情的应了声,而后直接急离开了大殿,不知去往哪里了?

轰隆隆,破的不能再破的城门之外的密密麻麻的曹军几乎没用像样的攻城,就开拔进了城内。

“恭迎车骑将军!”

这一声整齐的叫声是在一阵统一的全部单膝跪下的噌噌声中,几个独特鹤立鸡群的人影被凸显了出来。一眼看去,数万人中只有曹智和几名重要将领是站着的。

此刻曹智带着张郃、邓艾、郭嘉、鲁肃、赵云、典韦等径直走向了土包上的“皇宫”,随后五万曹军也紧随着曹智身后浩浩荡荡的进入了这仲氏帝国的最后一座皇城内,城内城外瞬时拥满了曹军的身影,最后残存的二三千袁军早已在如此强大的阵容面前,土崩瓦解,不知了所踪。

此刻的曹智一脸的冷漠,没有一丝笑容。看见跪在身前托着自己官印乞降的袁胤,也想没见到似的。

张郃还有邓艾等也同样没有丝毫笑容,众人就这么直接朝仲家皇帝的最后“皇宫大殿”走去。仿佛他们早就已经知道了袁术肯定在这个地方一样,而曹全体将士,因为几乎不用他们打什么仗了,此时也是全神灌注的看着这座土包上的房子。

第八百零七章 天下第一大奸臣

如果袁术此时还能站出他的“宫舍”出来看看,就会现,刚才还在向他汇报屠杀行动结果的那个黑衣人和他的一杆属下,此时已经在他的“殿门”前成了一具具冰凉的尸体。这也是袁术最后的一批死士!

“你来了……”袁术看着打先走进他这座破屋的曹智,嘴角擒着一丝让人看不明白的笑容。

曹智冷漠的回道:“袁公路,我来了,我们……或许应该叙叙旧了……”

随着曹智的长叹,袁术咯咯的讥笑起来,“曹智,你有毛病吧?叙旧?我们从来都是敌人,朕没什么旧好跟你叙……你是来杀朕的么,要杀就杀,别在这浪费时间了,朕也累了……”

袁术急喘着说完,曹智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在无奈的一笑后道:“到了这个时候,我真佩服你还有空装作一副不畏惧生死的模样……袁公路,我知道你把儿子送走了,送到孙策那边是吧?所以你自以为有了后路了是吧?”

袁术不为人察觉的身子轻颤一下,微微眯着眼睛,而后淡然一笑道:“朕说不对,你相信吗?”

“朕,此刻你还自称朕……”邓艾在一旁眼中尽是不屑的讽刺道。

袁术却是根本不在乎道:“朕就是朕,曹智,你也想做皇帝吧?但你们都是懦夫,你们有谁敢像我一样,自立一国,你们都是些孬种,心里想的要命,却不敢做,你们还有脸称自己为男人?”

袁术让曹智身侧的邓艾等人立时不安起来,纷纷出言斥责袁术胡说八道。现在许都京城已是满布谣言,说曹智有野心要篡位,袁术名正言顺的叫嚣曹智有做皇帝的心,还不急死曹智身下急于维护曹智名声的文臣武将。

曹智却没他们剧烈的反应,他非常冷静地仔细看了袁术一眼:“朕,你自称朕就自称朕吧,不过我要告诉你的,在你死后我会马上征伐孙策,他一样保不住你的儿子和你的那块玉玺,他那些联合许都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散布我的一些谣言,一点也不会伤及我的根本,在历史上你们这些人都将成为我曹智辉煌一生的一段笑料而已,哼……”

曹智的话语像一根针一样刺进了袁术的心房,他的脸色却是极紫,而后两到黑色的鲜血从袁术的鼻孔里流了出来,并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8

“你让我……我自称朕就自称了么?曹智,你这一辈子永远无法命令我……即使我死,你也威胁不到我。”袁术歇斯底里的大叫着,反而自称起“我”来,他这时候竟也要和曹智唱反调。

看到袁术的惊慌,曹智换上了一丝狰狞的笑容,他看着袁术开始流血,有的只是一丁点对他一生,对他所做那些事的怜悯。

然而袁术看着曹智的笑容却是丝毫不在意,继续着他的最后歇斯底里:“曹智,我可是明确告诉你,我的几个儿子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怎么对付他们和我没关系,你尽管去好了,哈哈哈…….”

随着袁术的最后咆哮完,他的也慢慢脸色沉了下去,对着自己身前一副残破的几案上的一碗浅黄色液体,继续笑道:“曹智,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连我的生死,你也无法掌控。因为……”袁术笑着就端起了那碗浅黄色的东西,对着曹智用近乎疯狂地眼神道:“这是我军中仅剩麦屑三十斛,还有一些蜜浆熬制的,很好喝的,曹智你要不要来点,你敢不敢来点……哈哈,你当然不敢……因为你们这些人都是孬种……”

袁术说着端着那只碗,左右摇晃的看着曹智和他身边的冯氏,然后在变声的古怪叫嚷声音中,一扬脖,一大口灌了下去。然后仅用了一时半刻,袁术就全身变黑,嘴角溢血不止,最后大口大口呕血,直至衣襟和他的坐榻旁满是黑血,而这时他面目狰狞的盯着曹智,嘴巴一张一合,“桀桀”的着怪声,手指突然抬起指向曹智,不知想要说什么狠毒的咒语,但话没有说完,在一声噗通声中袁术倒地死去。

然而此时的曹智阻止着任何人的妄动,他当然不会傻到受了袁术的激将,去喝那碗蜜浆水,那很明显不是什么麦屑和蜂蜜熬制的东西,那是袁术用来自尽的毒药。

曹智此时脸上有的只是一抹冷笑,静静地看着袁术的死亡,没有喜怒哀乐的任何表情波动。

而此时在几声环佩叮当声中,一旁一直含泪看着袁术死去的冯氏也是微微一笑后,向着袁术的尸体盈盈拜倒,拜毕站起,烛光映到她脸上,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在“哦”声中,随着环佩的声响把目光都集中到了冯氏身上。

张郃自出道以来,一直对自己精神极是把持得定,但此刻一见这女子,不由得心中一动,暗道:“天下竟有这等美貌的女子!”

刚才由于这间屋内所有人的视听都被袁术和曹智两人吸引,所以就算冯氏再惊艳绝伦,也未收到张郃等人的注意。

而这么一个让张郃怦然心动女子接下来的行为却让他措手不及,只见他从容的从跌落在袁术身旁的那只盛满毒液的瓷碗,在张郃刚伸出手“唉!”声中,只见冯氏一口就将瓷碗中的液体倒入了口中。

“皇上,臣妾随你来了。”

随即也是七窍流血,而后也委顿倒地死去。

曹智看着死去地袁术和冯氏,脸色很是复杂,一时间外人根本无法想像此刻曹智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是为了袁术死而高兴,还是为无法亲手折磨袁术而感到可惜?

最后只是在错愕的眼神中瞥了一眼看着冯氏尸体呆的张郃,大喝一声“走!”随即曹智带着他的惊人气势,带着他的怏怏十万大军北返了。他可能永远不会知道,正是因为他搅乱的这段历史,使袁术整整早死了二年之久。

但这一切都不是曹智目前所要想的,他正要会自己亲手建立汉帝国新都——许昌,去解决一场政治危机。而就在曹智返还许都之前,曹智早已秘密调动人马在京城展开了一场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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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皇帝的惯例之后,往往先是片刻的沉默,很有点万木无声待雨来的意思。这个也不希奇,在很多电影、电视场景中,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有一些令人窒息的宁静……

献帝刘协在结束了一天乏味、单调、走走样子的朝政后,回到后宫。此时献帝正握着董贵人粉嫩的小手,两人正合画一只驾鸯。陡听门外一声尖嚎,刘协愣没听出那是人动静来,他怔了怔便道:“这谁呀,在朕的门外如此喧哗,去看看。”

但还没等两个小太监拉开房门,刚才那个尖细的声音再起道:“车骑将军、国丈董承,长水校尉种辑,工部侍郎王子服,议郎吴硕,昭信将军吴子兰,太医吉平,议郎赵彦求见!”

刘协直着耳朵听完门外太监报出的一连串人名,吓了一大跳:“这……这这……,这是要干嘛,朝廷出了什么大事了吗?”

随后在御书房召见了这几位肱骨之臣,也就出现了之前的窒息宁静的一幕。说实话,献帝刘协预感到了这些平日里在朝堂上无所事事的人,这么三更半夜的来找他,准保没什么好事,不是要弹劾那位大臣了,就是要告什么人有谋逆之心。

但现在整个朝廷能值得他们如此兴师动众的人,也就一人。

刘协其实很烦这些事,作为皇帝,作为一个刚成年的少年,他已经吃够了颠沛流离生活的苦,现在他很安定,很安全。这里有刚建起宫舍,有人保护,不用再担惊受怕,曹智和他的属下对他也很客气,把他当真正地皇帝看待。

但他的“忠臣”们就是不消停,刘协看着面前摆着的高高的一摞弹劾曹智的奏折,也不禁有些怔忡,虽在意料之中,但也大大的意料之外,这也太多了吧?“他”有那么多罪吗?

“众位爱卿,深夜叩见,到底所谓何事啊?”刘协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一句话,掀开了御书房言论攻击的序幕。

“皇上,您可要为天下人做主啊……”在刘协一声询问出声后,顿时刘协的书案下呼啦啦跪下一大批人。一大帮大臣齐刷刷的两眼含泪,悲苦交加,叩如捣蒜。

“众卿快快平身,有事可细细道来,都起来说话……”刘协皱着眉头,一副纳闷的样子。

此言一出,顿时在赵彦、王子服等大臣全部对着远在扬州的曹智开了火。这些人可真能说,而且一看就看得出是经过排练,说曹智自恃功高,无视帝法,为一己之私擅自调动军队;说他枉顾帝国律法,不顾皇家威严,行事肆无忌惮;说他擅闯大臣住宅,纵容属下打砸、抢劫财物,无法无天,罪大恶极;说他盗取皇陵,十恶不赦;说他倚仗权势强抢别人老婆,色胆包天;说他任意杀害朝廷重臣,陷害忠良;甚至还有说他拥兵自重,私设自己的小朝廷,意图造反……总之林林总总一连串的罪名,足足列了三十条,说得那个证据确凿,那叫一个真啊!简直把曹智包装成了旷古绝今的天下第一大恶人、大奸臣!

第八百零八章 衣带诏

这些人中不少人开始还有些心下忐忑,现在既然说开了,也就顾不得了,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把曹智前半生他们听说的,流传的,载入史册的统统从新罗列一遍,能抓出小辫子的统统给曹智按上罪名。8

后来更是直接大肆建议,应立即将曹智革职查办,凌迟处死,全家抄斩,诛灭九族等等……一时间御书房内言辞激烈,人人满脸通红,个个义愤填膺,到最后升到了“不杀曹智不足以清君侧,不杀曹智不足以平民愤”的高度。

随着众人的诉说,皇帝刘协的脸色越来越是沉重,眼神也越来越是寒光闪烁,他低垂着头,不出半点动静,只是静静地听着。

这次众臣联名**事件,有些怪异……真是想不到……啊,怪不得董妃……唉……

刘协微微沉思着,眼底的锋锐一闪而过,“恩!也许,他们都是为了我好……”

刘协耳际那些嘈杂的启奏声,渐渐远去,随之带来的是浮想联翩,铺天震地的战鼓声仿佛已经冲破了刘协耳边的寂然,展示着他少年的雄心。

刘协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他受了比普通少年更多的苦,才成长到今天,他的心境可能和普通少年有着很大的区别。但他同时也是一个正常的,有着对未来憧憬的少年。同时他还是一个帝王,虽说并没有奢望比他的祖先们一样,建下丰功伟绩,但也不时会向往一番摆脱所有束缚,脚踏九州,自豪、任意的驰骋在自己的天下,而自己身后跟着的是自己的千军万马。

然而,刘协的特殊经历,并未因祸得福,造就他比普通人更坚毅的性格。而是使他成为了优柔寡断,更欠缺磅礴大气的一代君王。总的来说刘协耳朵根特别软,总是在曲意迎合别人,而没有更多的自己应有的帝王想法。

董承轻叫“皇上”的话语重新钻入刘协耳中,把刘协拉回现实时,一回神的刘协立时又感受到了天地间依旧充斥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压抑之极。

刘协眼睛中露出极为复杂的感情,一闪而没,正要一清嗓子说些什么时,最善揣摩刘协心思的董承,知道刘协心里已有要回避,这些针对曹智这些控诉。8

董承在刘协开口之前,急忙抢先朗声说道:“奸佞者,上辱先人,次辱自身,虽累百世,诟弥甚尔,日月昭昭,民心如镜,为人当戒慎自省!”

董承的话让本欲脱口而出的刘协浑身一震,董承的话既是在劝诫刘协,还是在以一个长辈的口吻教育他。这番话虽说还没达到如当头棒喝的警示作用,但也让刘协止了为曹智辩解的言辞,并且思绪一下子被勾回到了幼年母亲的惨死和他这小半生经历的种种苦难。

此时一个虚弱,略显苍老的声音更是恰到好处再次在刘协耳边响起:“皇上千万不要被某些人虚情假意给蒙蔽了,他以前那么关心你,只是想从你这里得到高官、爵位,现在他把持朝政,独揽大权,还哪有以前的关心了?”

董承说完,密切注意着刘协的脸部表情,在刘协脸上捕捉到一丝迟疑时,他心下满意的笑了。的确曹智因为繁琐的朝政和辗转于各地紧张的军务、战事,对刘协的关心是比以前少了很多,甚至在外征战时,一连好几个月都见不上刘协一面,感情上两人近期是有些疏远。

董承立即抓住了这点,先切开刘协维护曹智的防线,“皇上,恕臣讲句实话,现在曹司马来找你就是为了要圣旨,或是要封赏谁,何来多关心过皇上的其他?”

董承说一段再次顿了顿,注意着刘协脸上闪过的一丝肯,嘴角擒着一丝笑意,继续道:“皇上不要忘了董卓、李傕、郭汜、杨奉、李乐等人在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前,也是对皇上客客气气的,但之后呢?……皇上还年少,阅人不多,人和人之间是有区别的,有些人坏的一面显露的很快,有些人就是能隐藏很久,但等到皇上察觉时,可能是为时已晚……”

接着董承再以敞开心扉的方式,向刘协回忆了董卓擅政,强牵长安,李傕、郭汜追赶刘协入大阳等等,刘协自登基以来所受的种种苦难,立时让刘协感到历历在目。说到动情之处的董承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刘协随着董承的话语,思绪也是越来越悲痛,最后也是跟着董承哽哽咽咽不已,其他臣子也是以衣袖不停地抹着泪。

董承在此时又适时的提出,“皇上,臣以为权力的过分集中总是一种祸患,不管曹司马现在有没有篡位之心,皇上都应该早为自己做打算,为汉室的江山早作打算……皇上难道还要等到生以前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时,再来想方设法……那不就晚了吗……”

董承真挚之言,外加一点威胁,立时让刘协脸色都变了。

刘协的确最怕在生董卓、李傕、郭汜、杨奉等人给他带来的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那时刘协好几次都绝望了,甚至有过丢了江山不要紧,只要保住性命就好的气馁想法。自从经历了那些后,刘协就怕了,他再也不要有那种感觉,再也不要过那种日子。

现在董承很好的戳到了他的痛处,他不由就对本来非常抵触的想法有了妥协之意。刘协心里暗忖:“岳父说的倒是有些道理,一个**力过大了,的确会助长他的野心膨胀。曹大夫虽说待我与董卓、李傕之流有天差地别之处,但现在曹大夫身居高位后,也的确是有了不少改变,我只要以不害曹大夫为前提,只是要在关键时刻,有人能遏制住曹大夫做出不理智的事就好!”

刘协还不是个能很好掩饰心中所想的年纪,董承看着刘协脸上的表情已经猜到了刘协妥协之意。让他今天这番说辞也是有备而来,他通过自己和女儿揣摩刘协心思,摸清了他的性格,对症下药,一步步剖析、引诱刘协走入他的圈套。

在刘协刚张嘴道了个“这!”字时,董承就跪地一脸正气的仰面对刘协抢先道:“皇上要是相信我等,我等原为皇上做这阵前士卒,甘为皇上承担这千古骂名,我等死不足惜,然一但让某些有野心者继续干出乱政,乱入人罪,霍乱一方,动摇社稷之事,有了皇上的这份防范,就可以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保皇上和社稷千秋万载!”

刘协听罢董承的话语,脸上一阵热血上涌,心下更加肯定着董承等人也不是要针对曹智,他们也只是想保我的江山社稷。

这又是董承的高明之处,他今日说到现在都没正儿八经的提过一定要治曹智什么罪,或是现在就要把他怎么得了,董承甚至到现在都没怎么提曹智的名字。他和赵彦等义愤填膺不同,他一直是在把刘协往防范未来的方向引导,这又正是刘协所能接受和认同的方向。

但刘协被董承引出妥协之意时,随即又有些心虚的忙躲闪着董承烁烁的目光,长吁短叹道:“这事……这……还需……是否需要从长计议……嗯……曹大夫现在可是为朕建了不少功业,他也没对朕做出什么图谋不轨之事……咳咳……”

刘协自觉和曹大夫感情非浅,要防着对他像亲人一样的人,刘协打心底里还有一份顾忌。

董承看着辩解毫无底气,眼神又躲躲闪闪的刘协,早已确定了刘协还在最后的挣扎,他当然不能满意就此取得的突破。

于是董承再接再厉的突然仰面大哭,哭着哭着又悲呼道:“啊!满朝文武要是都像今日和睦倒是也是不错,皇上又怎会受一些奸党欺凌,可是就怕我们这些忠贞义士一个个都像杨公那样被慢慢逐出朝廷,**离开皇上身边,到时皇上一但有什么不测,那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恨我们这些人空有一腔忠君爱国之心,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皇上和汉室江山从此沦落,怎叫臣等甘心啊……”

“皇上请三思啊……”

御书房内其他几人也在此时跟在董承之后一片呼天抢地的悲呼起来,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听得刘协也是不经潸然泪下,更加确定着这些人是为了他好,是他身边真正的肱骨之臣。

董承哭了一阵,又道:“臣等不是要暗害曹司马,只是希望在他做错事时,在皇上受到欺凌时,能有一份力量纠正错误,保护皇上。皇上,你别看臣等现在势单力薄,但臣早已联络了徐州的皇叔刘备,关中的马腾,江东的孙策等几股有实力的镇守各地忠臣、将军,一但有人要对皇上不利,入京勤王我们就可以有足够的实力,但现在缺的就是正身!”

“正身?”刘协一阵疑惑后,终于松口道:“国丈说的正身是什么意思?朕知道你们都是忠臣,但你们又要朕如何做呢?”

第八百零九章 一盘散沙

董承闻言“噌,噌!”的两下,就爬到了坐在书案后刘协的跟前,扶着刘协的膝盖,神情专注道:“身不正,名不顺,皇上要我等在关键时刻能为皇上做些什么,就要有能让人信服之物!”

“嗯!国丈说得在理,但真又能如何让你等身正、名顺呢?”刘协两只脚彻底踏入了董承的阴谋中。

“皇上请看!”董承说着就用力撕开自己的衣带,从内取出一封文:“这是臣起草的密诏和我等联名之义状,请皇上过目!”

刘协“哦!”了声,接过董承手中的文:“国丈倒是考虑周详,只是……”

“皇上,妇人之仁是要贻害万年的,臣在措辞上可能严厉了些,但有备无患啊……”

董承打断着刘协的话语,热切的看着他,反复强调着这只是“有备无患!”之物,并不是一定要用来加害某人之物。

刘协拿着这份诏书和义状,沉吟良久,最终叹了口气,也就同意的点了点头。

正当他起身准备拿起书案上的玉玺加盖时,董承又阻止道:“皇上,这只是臣草拟的,请皇上另立一封血诏,说明我们的身份,以正我们之身!”

“啊,为什么要血诏?”刘协扭头看着董承,疑问道。

“皇上不知,此封东西非同小可,用臣草拟的笔墨,将来难免有人非议,为彰显这是皇上下定决心和极其慎重的诏书,所以臣建议用皇上的龙血书写,这样在将来有机会用到它时,才能服众和体现此封诏书的威严!”

“唉……也罢,就依国丈吧!”

刘协扭头、伸手半闭着眼睛让董承熟练的刺破了右手食指,开始照着董承草拟的诏书样张,抄了一遍。

待到太医吉平为其止血包扎时,等着血干的董承一脸激动地凑在书案前,仔细审核着刘协血诏上的每一个字。

当他满意地准备收起时,刘协突然想到了什么,担心的问道:“国丈和诸位要谨记此物轻易不能示人,只是在不时只需时才可用到之物!要是……”

“皇上放心,臣等一定誓死保守这个秘密,其实臣等也不想用到此物。88dU8臣现在就把血书密诏藏在衣带中,直到必要时才会拿出诛杀不臣之乱臣贼子…….”

“啊!这……这……国丈考虑周详,朕就放心了……”

“臣等原为皇上万死不辞……”在刘协书案下一片齐声山呼下声中,血色许都的序幕被董承等人自己拉开了。

然后刘协赐给了车骑将军、国丈董承必要时能遏制曹智的权利,甚至在董承的软磨硬泡之下,董承还有了对乱臣贼子的生杀大权。

看着董承等人离去的背影,献帝刘协负手而立,沉思了一会,突然仰天长叹道:“希望,希望各位忠臣,希望曹大夫你们都不要让朕太难做了……

#######腰带上揣着“衣带诏”的董承坐在轿中,心里乐开了花,一路上晕陶陶的象喝了四两烧酒,云里雾里自已也不知道心里都转了些什么念头,最难扳倒的敌人眼见有置死地的法宝,怎能不叫董承高兴!

董承随后又在自己的府邸,当晚就召集工部侍郎王子服,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昭信将军吴子兰,太医吉平以及议郎赵彦和西凉太守马腾在京城许都的人质,他的小儿子马铁代表,以及孙策派出联络人等人共同密谋除去曹操的计划。

在这次会后,董承确定了尽早动,在消息尚未走漏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铲除曹智和他的党羽。

董承和几个半梦半醒的反曹盟友,在刚开始说到如何如何诛杀曹党之事时,还是很热血沸腾的,一个个连胸都挺了起来,各自把头连点,满面带笑七嘴八舌地道:“是啊,是啊,该杀,该杀!”

过了半晌,就在董承轻轻提及伐曹具体日期、步骤和各自职责时,赵彦等人听了都努力扮出一脸和霭且平易近人的笑容后,开始不遗余力的“各抒己见”了。

董承虽说有壮志雄心,也联合了一帮朝廷内外的重臣,但这些人要么各有心思,要么刚正不阿的十头牛都拽不动。这些人都是自命不凡之辈,很有点驴脾气,你若是顺毛捋的话,怎么说怎么是,你要是一味强硬,横着来,这些人是决计不会惯着你,你横,我比你更横!或许这便是有本事人的性格。

董承商量到具体步骤、细节时,却难以使众人达到一个共同的步调上来,商议了半天连个具体行动日期和具体行动步骤的章程都没拿出来。

这伙人,单个看来都是不可一世的人才,勉强撮合在一起,问题就暴露的很多,个个刚愎自用不说,董承也没办法彻底折服他们,往往是顾了那个,就又得罪了这个。

这些有性格的人才却更是个个不折不扣的草包脾气,偏偏还都是自视甚高,大有“老子天下第一”的意思,凭什么听你的?平常全不将别人放在眼里,虽然本身也就那么点墨水和修为,但却是个个绝对的不可一世。人人都认为自己讲的有道理,董承又震慑不住他们。董承的第一届伐曹大会,就这样在似如一盘散沙是的人中展开。

最后,董承考虑到还要让刘备等不在京城的重要人物,也在联合伐曹的签字,也就放下了继续协调各方意见之事,他认为他谋曹的时间还是很充裕的。

而在四日后,豫州牧刘备在接到董承来的“义状”时,先是愣了愣,随即思绪在昏黄的灯芯上缠绕了半天后,也在“义状”上签了字。

这可能是刘备一生做的最傻的一件事,也是他在形势不明情形下做的最草率的一个错误决定。

刘备这时虽说在曹智的帮助下,取得的徐州不小的一片地盘,势力已延伸到了广陵之地,隐隐有恢复被吕布霸占下邳之前的情形。他此时考虑的问题,只想着要如何摆脱曹智的束缚和看管。他见到董承已经拉到了马腾、孙策等势力,这两股势力加起来已经可以和曹智一争高下。再加上他,应该有机会成事。另外刘备错误的估计了董承的能力,认为他还能拉拢天下其他各路的诸侯,加入到讨伐曹智的行列,董承扳倒曹智的成功几率还是很大的,所以他就急着加入了董承起的伐曹集团,却不知京城这帮自命不凡之人正如一盘散沙般存在。

但就在刘备把签了字的义状出没几天后,许都就传回了可怕的消息。

#######金殿上的布设千年不变,上朝的百官也没有变化,昭阳殿外阳光明媚,黄金灿灿的季节,空气说不出的清鲜,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美好,但是荀彧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一种杀气,一种无数人的恨意凝聚成的杀意这时,贾诩突然出现在了荀彧面前,并带回了详细的行动方案。

就在两天后的须臾时,曹府灯火通明,李典、许褚、徐晃等十几名曹系将领一身戎装,看着端坐在大堂上的荀彧和贾诩。外面,四十几名低一级的曹军将领铁青着脸,满身杀气。

曹府内人数正在越聚越多,但声音却是越来越轻,一个个都是一言不。看到这一场场景的,都明白这一夜,注定了是个杀伐之夜!

大堂下,众多曹军将领肃容而立,两边,数十面大旗,在夜风中呼啦作响,呜呜咽咽,宛如千人同哭,四个大火盆更是把个能站百十人的大院照的通亮。

看了看时辰差不多的贾诩突然大踏步走出大堂,对着一众将领高声宣布道:“主公令,今夜尔等确保皇宫内外,整个京城内外一切正常,任何人在未得主公令不得擅自妄动!”

“遵命!”

贾诩接着具体吩咐了一连串的命令后,十几名曹军将领上前接了调兵的虎符令牌,转身即走。“得得得!”的曹府内外只闻马蹄声不断响起,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问这是为什么!

这些,都是曹智的嫡系,也是曹家军事集团的中坚力量,对主公曹智的命令,一向只有执行,没有为什么!哪怕是死!

但在各部将领离开曹府后,军队尚未出动之前,贾诩又向屋内没头没脑的讲了句,“一切还要麻烦乐将军了,主公希望在他回京之前,不要太大张旗鼓了!”

“明白!”

随着一声简短的话语,一个不算高大的人影从屋内踱了出来,此人全身黑衣,与刚才李典等人的戎装天差地别,但他也是曹智帐下一名重要的将领——乐进。

很多人现在私底下管乐进叫“特务头子”,看他这身打扮也的确一副夜行的准备。曹智把乐进先一步秘密调回许都,就是要他展示他和他属下的特长,在他回许都之前,先秘密解决几个想在他背后捅刀的人,以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让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收敛些。

第八百一十章 血腥清洗

曹智的初衷还不想那么血腥,只想让董承等人好自为之,但贾诩先期回到许都,从荀彧那里得到的情报,情况比想象中的要严重的多。(8

于是,贾诩一边向正在来路上的曹智汇报,一边改变策略,直接以绝对武力控制住许都内外的强硬方式,先下手,将一切针对曹智的阴谋胎死腹中。

贾诩提议将胆敢参与谋逆党羽的“蟹脚”一律先掰掉,恶马上要控制起来,不能让他们在曹智回到许都之前,闹出些许风波来。

贾诩对于“清洗”是绝对的心狠手辣,也绝对的有心得。他知道任何一有苗子叛乱,在第一时间镇压是最有效的,要想求全了证据,敌人也准备好了。一个不慎,曹智就会有危险,在几年前何进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贾诩决不允许这种事再次上演,所以他决定直接动用雷霆手段,快刀斩乱麻!

荀彧非贾诩这种冠了名的毒辣与不择手段,他家世渊源,受了也是正统教育。初时一听贾诩的建议,直摇头,不肯肯,但最终止不住贾诩的劝,勉强同意了,他只是希望贾诩不要做得太过分。

但荀彧这一放权,贾诩就有些肆无忌惮了,此时正好乐进又到了,这就更加增添了贾诩的手段……

乐进轻轻一出曹府,就有无数个黑衣人似乎从黑暗中突然现身的幽灵般出现在了乐进身边,乐进对着身边之人匆匆交代几句,那些蒙面人立即四散而去。

太医吉平、议郎吴硕两人份属董承阵营,也是正统的保皇派。你说一个太医参与什么伐曹行动,能看好病就不错了,偏偏这位在医术上还颇有造诣的郎中,因为太医院掌令被华佗夺走后,把一股愤愤不平直接转变成仇恨,因为华佗是曹智举荐入朝的,所以吉太医就把这股仇恨转嫁到了曹智身上,平日里便看曹家的人很不对付,并天真的以为只要扳倒曹智,就能顺理成章的踢走华佗,而他也就能成为新的太医院掌令。

吉太医不知道朝廷斗争是那么血腥的,但他知道的时候也有点晚了。吉太医和议郎吴硕这两家在今夜当其冲的遭殃了。

吉太医家的宅院里在一片寂静无声中,突然“唰唰唰!”跳进几个黑衣蒙面人,从看门的门卫杀起,一路尸体的铺进了正厅。8太医家的这些人本就不是什么武艺高强者,他们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一个个黑衣杀手,手起刀落,血光四溅……

杀手冲进了卧房时,我们这位可怜的太医连话也没来得及说,就被砍掉了脑袋。

不到一时三刻,杀手找到要找的东西后,迅撤离。吉太医全家无一幸免,随后还全宅火光冲霄……

吴硕这位曾经上奏献帝,说曹智在豫州平叛黄巾贼作战不力,导致曹操爱将、老朋友车胄直接被曹智阵前免职的议郎大人,微醉着酒醉后爬上小妾的身体呼呼大睡,两个黑衣人似乎从黑暗中突然现身的幽灵一般,突然出现在了吴议郎的房中。随后梦中的吴议郎被人赤条条的抓起来,一刀削掉了两腿之间那话儿,然后一剑捅进心脏,尸体赤条条的挂在了自家院子里的大树上,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看着自家的宅院火光冲天……

这几日来义愤填膺的快要血管爆炸的议郎赵彦,认为这次是扳倒曹智的机会真正来了。由国丈、车骑将军董承牵头,朝中那么多重臣为辅,又有多路外藩军马威慑勤王,这一切在赵彦这只井底之蛙看来,那可是老大的实力了,扳倒个曹智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位眼高手低,忧国忧民的议郎半夜披衣下床正连夜起草弹劾曹智的奏折,才写了一半的时候,突然门窗轰的一声一起破碎,几个黑衣蒙面人鬼魅般直闯进来,抓起还未写完的奏折看了看,冷笑一声,异常野蛮的团成一团塞进了一脸莫名的赵彦喉咙里,然后刷的一刀,连脖子带奏折砍成两半。

另两家工部侍郎王子服,昭信将军吴子兰,本来还是投效曹家阵营的,因为没有受到曹智的重视和相应高官的提拔,最终选择叛投到国丈董承的伐曹行列。

两家的住宅接近城门,听到些许风声,一看到城中几处的火光,立即感觉不妙,深悉曹军凶狠作风的他们顿时非常明智的作出决定,立即收拾一下准备连夜出城避避风头,却在到了城门口的时候,被大批曹军铁骑团团包围!

为的军官一边高喊抓刺客,一边箭如雨下,不给任何分辨的机会,直接下令格杀!两家一百多人在南城门口活生生的变成了刺猬,连脸面也分辨不清楚了……

赶到吴硕家的长水校尉种辑看着死的惨不堪言的吴硕尸体,以及满地脑浆迸裂家仆的惨状,种辑手足一片冰凉。

种辑因为官居长水校尉,手中还有些兵权,并且他一直职守禁宫,所以贾诩还没找人向他动手。但这不意味着贾诩等人忘记他了。

就在这些“蟹脚”都一一被清除干净时,突然许昌城内一阵沉重、沉闷、雄壮的声音远远的响了起来,响彻天际!就如同天边的浪涛,滚滚而来,又如天际的闷雷,缓慢却无休止地一声声击打着,带着扫平乾坤粉碎风云的无匹气势,慢慢扩散开来。

随着这声音的响起,整个天地之间,似乎也在瞬息之间变得无尽萧杀!连这漆黑的夜色,也突然变得格外的沉重了起来!

那突兀的声音丝毫不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减缓,反而越来越响,到得后来,已经是整个许昌城内外四面八方一同响起,随着一开始的那沉闷的频率,慢慢跟上、迫近,然后汇成一股巨大的洪流,在整个天地之间悍然的响起!

这是战鼓!

种辑和他的士兵明白这亦是杀戮的前奏!随着战鼓冲天一响,一片血腥笼罩了整个许都!

跟着种辑前来缉凶的兵士,看着种辑在呼呼的喘气,四周众人,人人一脸惭愧的低下了头。不是他们不想站在种辑一阵营,而是这不是他们这点人能改变什么的了。这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禁卫军将们,这一刻都明白,自己一脚踏错,就会像是一群羔羊陷身在了狼群的包围之中!

“哐啷!”不知谁先扔了手中的兵刃,返身跑了。有了第一个,马上就有第二个,不一会儿种辑身边的军卫走的一个不剩。接着,种辑还未走出吴硕家的院子,就被曹军军卫抓捕了。

随即京城之中战马来回奔驰,不断的有一个个朝廷大员的家门前出现了一队队早有准备的曹军兵将,奉命保护许都各级官员的府宅。当然总是会有些不开眼的高官想要不听号令,命家奴或是护卫冲出府宅时,他们的门前就此响起兵器交击的声音,和一声声惨叫。

战鼓刚起的时候是深夜,皇宫中,皇帝刘协一惊而起,喝道:“这是什么声音?”

这位曾经经历过无数次劫难的少年皇帝,一听到那密集的战鼓,就明白了那是有人在调兵。但身为皇帝的他并没有下过调兵的命令啊?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好像……在这座新都城中有能力这么做的,只有一人!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使得这人莫名调兵呢?也许……也许正在生的事,刘协隐隐猜到了几分,一想到那事败露,刘协莫名的感到了一阵巨大的危机和恐慌!

寝宫外,一个迟到且阴柔的声音道:“禀皇上,好像是……战鼓的声音。”

“战鼓的声音,废话,朕当然知道那是战鼓!”刘协眉头一皱,随着斥责宫外回禀的太监后,脸色已经大变。他急忙推开缠在他胸膛的一条属于董贵人的粉臂,一个翻身下床,随手扯过披风披在身,里面只着中衣,快步走了出来,侧耳听了一会,脸色逐渐沉重起来。

刘协这时已经很肯定,这是曹智帐下军队的战鼓!除了曹军的战鼓外,京城之中再也没有相同的声音会这样的雄壮惨烈!也只有那支百战之师的战鼓才能显现出如此的威势,足以轰动整个京城的威势!

“传国丈董承前来……立刻派人去查探情形……”刘协明显有些慌乱,不光说话结结巴巴,思绪也显得很混乱。他不想想此时要是“血带诏”之事已经东窗事,董承还怎么前来见驾?

的确,此时董承来不了了。在许都内血腥的清洗刚开始没多久,董承就接到了消息。董承立即披衣而起,召集了自己的所有幕僚、门客,忙着查探情形,并紧急展开商议对策。

但正在商议的过程中,突然他大若王府的府宅三处地域同时一起起火,接着无数的被砍掉的人头带着滴溜溜的鲜血的脑袋被扔了进来,将董承的家小吓得几乎魂不附体。

董承秘密招兵买马多年,府中还是藏了一些私人兵卫的,董承随即命令大肆搜查,却在偌大的府中连毛影子也没有一根,还被早已围在府外的曹军铁骑赶鸭子一般赶回了府中,并被勒令任何人不得外出,至此被禁足了……

第八百一十一章 主谋就是你

就在这时,突然半空中有一道烟花火箭“轰”的炸裂,爆出五彩缤纷的烟花,绚丽之极。

随着烟花绽放,潜伏在董府周遭的所有黑衣人突然一起撤退,如退潮一般迅速退却,转眼间跳出围墙,一闪一闪之间,已经消失在苍茫夜色之中……

紧接着,轰雷般的马蹄声响起,数千铁骑汇成一道洪流,军容严整,萧杀之极的急速而来!转眼间已经聚拢董府门口停下,一连串的号令响起,骑兵们井然有序的左右分开奔出,瞬间,就已经将董家大宅围得水泄不通!

不一会儿就听董府门前“轰”的一声,大门被无礼的撞开了,曹智帐下第一悍将,京师拱卫羽林监许褚浑身煞气,大踏步地走了进来。他身后的两侧,两队精锐士兵分成两列鱼贯而入,刀剑闪烁。

“董家所有人听着,给本将全都出来,京中出现刺客,全城搜拿!”许大杀神提气大吼,声震百米。

“呵呵呵,原来是许将军亲自到来,舍下真是蓬荜生辉啊!”董承皮笑肉不笑的,从大堂中慢慢走了出来,一见许褚三步并作两步,热切的就像是在战乱中失散后多年不见的双胞胎兄弟。

许褚板着脸,道:“董国丈,请管教好你自家的下人和亲属,许某捉拿谋逆刺客,职责所在,若有误伤,概不负责!”说着一挥手,大喝道:“搜!”

“慢!”董承长须飘动,踏一步,温和亲切的神色须臾一变,须发乾张,大声道:“许大将军,你虽是京师羽林监,有拱卫京师职责,但本人亦是当朝车骑,又是当今圣上的国丈!你有什么权利擅闯我的府宅,哼!本将告诉你们,若无皇亲笔旨意,有哪个敢在我董家放肆?”

许褚对于董承的咆哮一副置之不理的神态,完全一副“老子无赖,是不讲理的老祖宗,你能那我怎样?”还摆开了架势,切了一声后就等着董承一说完,就要粗。

董承身边此时也聚集了百多名自己的私兵,一看许褚的神情,也是纷纷挺起兵刃,准备着鱼死网破的拼斗。

董承见许褚的样子,也知这个六亲不认的刀疤脸是六亲不认的,所以一时也不敢把话停下的,只是顿了顿后,就继续道:“许褚,你敢造次,这京城之中那来刺客,我看是你们故意捏造的,想借机到我这来撒野。88dU8我立时要进宫面见皇上,禀明你们欺上瞒下,擅自调军,私闯府宅,陷害忠良,诬陷大臣……”

“呵呵!”两声冷笑,许褚眼神中带着一丝隐隐的竭斯底里,道:“董承,你省省吧,有那力气,等见到阴阳判官时再叫吧!来人,动手……”

“你敢?来人…….”

双方兵将立时怒目相视着,刀剑齐出,一副剑拔弩张,随时都有打起来的可能。

就在这时,一个慢有肆理的声音突然响起至人群之后,“许将军,怎可对国丈无礼?”

声毕,许褚身后的两队军卫,立时自动分开,贼眉鼠眼贾诩的身影,一摇三摆的慢慢从人群中踱了出来。

董承一见贾诩,知道他才是正主儿,立时更嚣张的叫嚷道:“贾诩,你眼里还有王法吗?唆使人马擅闯本府,你该当何罪?”

对于董承的指责,贾诩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理也没理他,只是走到许褚身边继续道:“就算你知道董国丈很快就要不再是当朝一品了,也不能如此无礼!”

董承一听贾诩之言,大吃一惊,戳着手指反问道:“贾诩,你说什么?你凭什么说本府马上就要不再是本朝官员了?你有这资格吗?本府现在还是当朝国丈,我的府邸是你说要搜就可搜的吗?”

贾诩嘿嘿一笑道:“国丈言下之意,难道说当朝一品位高权重就有窝藏刺客的权利不成吗?给我搜!但凡有阻挠搜查者,格杀勿论!”

贾诩话音刚落,顿时身后的数百士兵一拥而入,就要冲进董府各宅院搜查。

董承气得浑身发抖,大吼道:“贾诩,你如此肆无忌惮,越权行事,当真想造反不成吗?叫曹智出来答话!”

贾诩哈哈大笑。“国丈之言才是当真奇怪,鄙人此行只是为了搜查刺客,那里越权了?如何肆无忌惮了?怎地就要造反了!国丈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鄙人搜查,难道真与那刺客有些关联不成?!”贾诩说着话却再也不理董承,挥手令士兵以搜查之名逼近了院内。

便在此时,听清楚贾诩话的董承,倒是不急了,一收刚才的怒意微笑着越众站了出来,只见他恭恭敬敬的对着贾诩天行了一礼,道:“这京师要是真有刺客,贾大人若是奉旨搜查,董承当然不敢违抗,但我要请问贾大人,何人被刺了?谋逆乱党又在哪里?有没有皇上圣旨?贾大人如此无凭无据,擅入一品大员家里大肆搜查,呵呵,纵然是曹智亲来,老夫也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看你们能搜出什么来?”

贾诩冷眼看着面前这个循循而言的董国丈,冷冷问道:“董国丈你要得知何人被刺?我现在就告诉你现在京城还没人被刺杀,但要是我们行动迟缓一会儿,我家主公就有可能要遭逢一些小人的毒手!”

董承闻言不由心中怒火一阵大炽,立时大叫道:“荒唐,贾诩不要以为你是曹智**,就可为所欲为,你家主公连人都没回来,你竟然为了一桩子虚乌有的案子,大索京师,你……你们简直就是目无王法的可以啊!你们……”董承气得责骂之词也忘了用哪个好。

“就是,就是……太胆大包天了……”董承身后的一众幕僚纷纷跟在董承身后鼓噪出声。

受到力挺的董承,立即腰杆子挺了挺,只见他跨前一步,对着贾诩道:“我这里先不管其他,只是想请教贾大人一个很简单的问题,贾大人口口声声搜查刺客,刺案又没发生,你凭什么就可以打着捉拿刺客的名义到处搜捕,还有又是何人告诉你搜捕刺客要跑到本国丈府中的?”

“还能有何人?我们如此兴师动众到董国丈府中,自然是吃准了主谋之人是董国丈你了!”

董承吃了一惊,立即把眼光投向了贾诩身后,因为话不是贾诩说出口的,而是来自贾诩身后。

一个温文、微笑着身影很快转出人群,出现在董承等人的视野里。

如此儒雅之人,还能是什么人,自然是当朝尚书令荀彧了。

董承看到荀彧心中一阵撼动,但他此时还算有些底气,贾诩、荀彧等曹智的手下找上门来,还是在他刚才的紧急幕僚磋商的预料当中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贾诩和荀彧会联袂而来。

董承呵呵数声冷笑后,胸有成竹的反问道:“荀大人既然说我是主谋,不知可有证据?”

“哼!当然有!”

这回轮到贾诩冷哼出声后,伸手往身后招了招,两名军卫立时奔上。这两人还捧上了一大堆瓶瓶罐罐等制药工具盒一批药包、药瓶,打开后就见里面都是一些颜色鲜艳的粉末和液体。

贾诩指着这些东西道:“这都是从吉平家中搜出的,经鉴定,这些都是毒药,是要用来刺杀当朝大司马,车骑将军曹智曹公的!”

“哈哈哈……真是滑稽天下,本府是车骑将军,他曹智也是车骑将军,他曹智却养了一般蠢人!”董承如鹰般的眼神狠狠地盯着贾诩、荀彧继续道:“吉平贵为太医家中有些稀奇古怪的药物何足为奇?再说了就算这些是毒药,又怎么证明就一定是要用来毒杀你们主公的呢?更滑稽的事这事怎么还和本府扯上关系了呢?”

董承一连三问的说完,荀彧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低声叫道:“把那人带上来!”

荀彧话音刚落,立时有两个军卫夹着一个矮胖的身影,奔到庭前。

董承一见他白白胖胖跪伏在地上的人影,心里一惊,面部不自然的抽搐起来。这人他熟的不能再熟了,这是他的家奴,名叫秦庆童,在这之前还是董承府内的一名内院官家。前段时日因为秦庆童与董承侍妾在暗处窃窃私语,被董承发觉,还道两人有奸情,于是暴打了这个奴才一顿,还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没想到这个秦庆童竟然一直怀恨在心,而且还向曹智的人告发了他,董承此时马上不安起来,不知道这个狗奴才把自己的事情败露给荀彧等人知道多少?

但转念一想这个奴才能知道多少,自己谋划的事,一直是在书房等密室商议的,就是连自己的老婆也不知道,他一个奴才又能知道多少,无非是凭着平时听闻的只言片语,摆弄出一番是非而已。

“没错,这人是我府中的家奴,前些日子犯了家规,潜逃出府,我正寻他不着,怎么?荀大人这是把他送交回来给我处置了?”

这就是董承老成之处,他不管秦庆童接下来会说什么,先承认下秦庆童的身份,并说明着他是犯了家规潜逃出去的,那么接下就算这个秦庆童说出什么惊人之语,他也好找到理由说他是怀恨董承,而故意捏造事端、诬陷董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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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二章 对质

荀彧当然听出董承在话意里已经为自己留了后路,但他没有因此而去改变什么,还是依照原定计划,对着索索抖的秦庆童道:“把你听到的再说一遍!”

“”白白胖胖的秦庆童此时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在这秋高气爽的凉爽季节里,汗珠滴答答挂满了他的脸颊旁。他只不过是个董承的家奴,一直以来也没什么大志,混到内院管事一职也算不错了。平日里就是比较好色,但也没敢动家主董承女人的主意,只是有机会见着了那几个如花似玉,没事就乱丢媚眼的小妾,寻着由头讨个近乎,说笑两句。没想到竟被董承撞见,以此就狠打了他一顿,要不是有人为秦庆童求情,董承差点就打死了他。

秦庆童这种虽说胸无大志之人,但却自忖有了点身份、地位了就受不了这份气,因此也就狠上了董承,一直暗暗寻着机会报复。

但一个奴才,想报复主子谈何容易!说来也巧,董承因为和赵彦等人商议不出一个具体的伐曹方案,于是他就采取逐个协商,争取能拿出一个可行和大家能共同接受的方案。

但到董承与吉平商讨时,吉平贼头贼脑的向董承出示了他的一些珍贵收藏。像吉平能为人医病的郎中,同时他也是一个识毒高手。吉平本就收藏有几种剧毒,这些东西可以用来做几味药方的药引。在中医上以毒攻毒的药方并不少见,但这些药石单独列出来单吃就是巨毒之物。

吉平向董承建议,在曹智这次回京后,就用这些毒药毒杀曹智。

毒杀倒是个好计策,董承暗忖自己在京师的力量还不是很足,如果能兵不血刃的毒杀曹智,趁他手下慌乱之际,他在火引一路外藩兵马进京,到时不就可以控制局势了吗!

很是赞同这个主意的董承,于是就密会了吉平两次。有了个好主意,但要想付诸实施,还是有诸多细节要商讨:比如曹智回京后在什么地方,什么场合给曹智下毒?他们平时都不跟曹智怎么对付,要想找机会给他下毒,还真不容易。

有一次,正当董承与吉平在书房商议谋杀曹智的计划时,正好被有事欲寻董承的秦庆童在门外窃听到。(8秦庆童因为其与董承小妾那根本没生过的奸情被抓,害怕迟早有一日被董承斩杀,所以在一得到这消息后乘夜逃出董府,想去曹府密告董承与吉平谋害之事。

但这段时间曹智根本不在许都,再说秦庆童地位低微,根本连曹府的门都进不了,又怎能将这份密报捅到有能力扳倒董承的曹智那里。

秦庆童人胖点,智商倒是不低,也知道变通。找不到曹智,进不了曹府,他就堵到荀彧家门口。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碰上下朝回家的荀彧。

荀彧的护卫一见秦胖子,初时还道他是荀家哪门子来乱认亲戚的人,在他堵在门口高叫要见荀尚书令时,立即把他抓起来,准备把他赶走。

但就在几人把秦胖子往外撵时,秦庆童豁出去的大叫“我要举报董承!”

这句话还好让马车里的荀彧听到了,赶紧探出头,阻止属下“慢!”了。

当秦庆童来到荀彧面前,把他听到董承和吉平密谋毒杀曹智的事一五一十说完。荀彧就像捡到宝似的把他请进了府内,奉为上宾。

在这之前,荀彧已经注意到董承和一班朝中大臣最近走的过近,针对曹智权力过分集中的奏折也在增多。荀彧正在怀疑董承他们拉帮结派,合伙对付曹智,但一直苦于没有真凭实据,这会儿可是找到真凭实据了。

荀彧掌握了董承密谋铲除曹智之事后,一边火禀报曹智,一边开始着人严密监视董承等相关人员,本想等曹智回转许昌后,通过正常的揭和上奏等手段,以正常、正规的渠道和方式治董承等人的罪。

但接下来贾诩及时被曹智派回了许都,他听了荀彧的陈述,立即劝荀彧放弃用正常渠道,他主张要快,要狠,把董承等人还在萌芽状态的阴谋,立即连根拔除,还急调乐进带人入京,协助他的行动。

贾诩为人狠毒,做事讲求不择手段,那来名正言顺之说。在他的字典里,只要达到目的就行,管它留不留下骂名。他历来的信条就是“宁可遗臭万年,也要达成所愿!”

今日能有机会还留给董承辩解,纯属是荀彧苦苦相争而来的机会。荀彧认为就是要这些人死,也要让全天下明明白白他们的罪行。

秦庆童这时当着董承的面揭他的罪行,是很紧张,毕竟平日里他这种人习惯了见到主子就心里紧张。但秦庆童虽说紧张,但站在几百曹军士兵前面,胆气还是油然而生,当当把他听到董承和吉平密谋毒杀曹智之事都说了出来。

“国丈,你对秦庆童的话作何解释?”荀彧双手背负,平静地问对面须倒立的董承。

董承身后许多门客、幕僚听完秦庆童的话,已经有许多人两腿颤,在左顾右盼了。

董承知道此时自己绝对不能乱,他尽力平复了自己胸中闷气,先是仰天中气十足的哈哈大笑了三声,震慑了自己身后一杆意志薄弱的属下,前跨一步,神色平静地对荀彧等人反驳道:“且不论荀尚我和吉太医共谋欲刺杀曹司马。我们现在就可请出吉太医,与我一起去皇上面前对质。再说了这样一个心存私愤的狗奴才的话,你们也会信,他这是明知要被我家法处置,就故意含血喷人,胡编故事想陷害本府!”

“哼哼,陷害你,董国丈可是已经得知吉平不能再来与你对质,你就心里有底了?哈哈哈……暂且不说这些无用的,董国丈既是清白的,为何有阻止进府搜查?”贾诩转过侧着的身体,双眼微眯着反问道。

“贾大人,要搜我的府邸,尽管搜,但搜不出什么能证明我欲刺杀曹大司马的罪证,却又如何?是否会给我董承一个交代?敢不敢和我一起去金銮殿上对质?”董承说到此处,整个气势正在恢复,每说一句,就进逼上前一步。他知道曹智这会儿不在许都,而且刚才的火光表明,吉平的生还可能不大,所以董承就想以自己的身份和气势在贾诩等人还没曹智回来撑腰的情况下,先震慑住他们,甚至于利用刘协对他的信任,先铲除这帮曹智的爪牙。

但一路进逼的董承却未成注意到,这样一来就和同样站立在曹军队伍前列贾诩,正在拉近,已经到了危险警戒的距离。

贾大毒士大笑一声,突然踏前一步,二话不说,狠狠一巴掌刮在了董承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接着一脚踹在董承的小肚子,顿时将身为武将的董承踢倒在地,并大怒喝道:“我们能搜查你欲图刺杀曹公的证据,连你府内一只跳蚤,统统都要被凌迟,一个也别想生离此地。要是搜不到,皇上马上就会来旨意,给你一个公道……”

身为一名战将出身的董承,一个不慎,就被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贾诩踢到,已经是怒火中烧了。就在他破口大骂贾诩“岂有此理”时,他的护卫也想要上前对贾诩动粗,但都被早已等待得不耐烦许大杀神,两刀砍下了三颗头颅之下,给逼退了。曹军士兵趁机冲上,控制了那百多名董府护卫。

“统统让开,让他们搜!若是搜不出什么证据来,贾诩你个匹夫,明日金殿上,老夫要和你在皇面前好好的理论理论!且看你这匹夫还有没有这般嚣张!”董承好汉不吃眼前亏,冷冷的一挥手,早已站起的他拂袖转身,坐到一株正在掉落叶的花树下,闭眼睛,岿然不动。

贾诩和荀彧对看一眼后,一挥手对着许褚道:“明日!但愿你还有明日!搜!细细的搜!任何地方都不要放过!一点蛛丝马迹也不要放过!”身后近千士卒齐声答应,凶神恶煞的瞬时冲了董府。

瞬时之间整个董家大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鸡飞狗跳之中。

而在花树下的董承,却闭着眼置若罔闻,不一会儿脑门上就有了明显的汗珠。

董承当然不是因为热的,而是因为急的。贾诩最后几句话中,那句“皇上马上就会来旨意,给你一个公道!”,已经在董承心里照成的极大的震撼,难道皇上也被他们…….

董承不敢再往下想了,如果皇上也被这帮乱臣贼子给那什么了,那他就什么希望也没有了……

就在整个许都京城,如同世界末日!曹智的怒火,彻底的燃烧着了整个许都城时,一队为数不多的骑兵也适时回转到了许都。

这队人中,一个脸庞清癯,脸型微微有些方正的人对今夜看到、听到的事情,已经远远的出了他的预料,最终也导致了他在知道前因后果之后,当场就决定不现身,只躲在幕后看着这件事会怎样展下去……

第八百一十三章 天子的舍弃

董家鸡飞狗跳之时,离董家大宅稍远处,停了一辆极其普通的马车,另有四个人站在车旁的四角位置,神色漠然。(8

车帘轻轻揭开一条线,一双沉睿的眼睛向着董府这边看着,侧耳在细细的倾听着董宅这边。此人脸庞微微有些方正,但两道眉毛斜斜飞出,便如两条青龙翱翔在云霄之中,就算不言不动,也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凛然气势。

这人就是及时赶回许都的曹智,他也是心系许都事态的安危,轻装简车,只带了十几名亲卫先行回到了许都。在进城时,他已经见到过李典,也知道了董承等人的阴谋。

他听了一会儿董承家外的动静,他微微的闭了闭眼睛,喃喃的道:“贾诩这次确实做的有些过了!”但这事又关乎到他自身安危。曹智明白若是自己一旦有什么不测,恐怕曹家就此没了。他想到贾诩的心狠手辣似乎有些头痛的皱了皱眉头,轻轻道:“唉,看来最后还是要我出面解决这场动荡。也不知贾诩和荀彧对皇上是怎样做出安排的?”

…….

皇宫,依然灯火通明!献帝的寝宫一片明亮,但叫嚷了半天要传召这个、那个大臣的献帝刘协,却现渐渐地外面没有了半点声音,就连刚才奸细的太监传话、回话的声音也全没了。

刘协已经不是小孩,他知道,自己的命令,外面的人已经听得清清楚楚了,但为什么没人进来回话呢?刘协闭上了眼睛,手指头轻轻地,无力地撑在了一旁的几案上,两道眉毛,就像两对难兄难弟逐渐的皱在了一起,心中忽然掠过了一个念头:他们已经在殿外了!

一个汉帝国皇帝的寝宫外来了什么人,会让一国之君如此恐慌?

刘协也只是确定了是曹智的人,至于是谁在殿外来帮曹智转达他的愤怒,刘协不知道。

“殿外是哪位卿家,唉……”

刘协的问话期期艾艾的还未说完,就听殿外那个洪亮且有奸细的声音马上再次响起。

“侍中李儒求见皇上!”

“宣!”

刘协吐了一口气,心道:“这个李儒倒不失为一个人才,只不过是一个很危险的人才……”

“臣叩见皇上!”

刘协心念刚动,李儒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刘协的寝宫内,一切都说明早有准备。

“李侍中,城内战鼓雷天,不……呃……不知出了什么事?”刘协犹豫着问道。

刘协口气明显居于弱势,一个皇帝向一名臣子问事情,都用这种口气。此时的刘协应该是在盛怒之时,竟如此小心,可见刘协这个皇帝长期当的懦弱,所谓自然成习惯!

李儒暗自摇着头,口中话语不停道:“禀告皇上,尚书令荀彧、光禄大夫贾诩昨日查证有人欲图对当朝大司马、车骑将军曹智暗下毒手,在抓捕过程中贼子丧心病狂,不但亵渎皇家尊严,拘捕逃窜。更闻线报,贼子极有可能还有后续行动,而且还是针对皇上和朝中大员进行刺杀的大行动,臣等数人唯恐有所耽误,将造成弥天大祸,所以来不及禀报皇上,便擅自调动军马,围剿贼人、刺客。”

献帝刘协嘴角一抽,强行忍住,暗忖着:“你们要有心不报,当然可以这么说,唉,我作为一个皇帝连国中的一兵一卒都无法调动,还不如一个小校武官,真是可悲!”

“说下去。”刘协轻轻地皱起眉头,看似有些不喜,但不用这个接茬,还真就不知道怎么接了!

“是,朝中数位大臣、将军心忧此事,不及报备皇上,便夤夜起身,来不及换装便飞马赶到校场,虽然调兵甚快,但无奈贼人有备而来,一时间城中大乱。禁军中各位将军奋不顾身,纷纷一马当先,冲杀在前,浴血奋战,顶着无数的刺客刀剑,终于遏制了这场大祸,更将贼人尽数格杀!这批贼人人数极众,合共愈数百之数。但臣等不敢居功,只因尚有遗憾之事,臣等虽竭尽所能,仍有几十位官员未来得及等到禁军救援,便已经惨遭贼人杀害!这全是因为臣等动作太慢,才酿成如此惨祸!臣等已联名上奏,愿领此失职之罪!”

李儒随即呈上一封由朝中曹智一派文武官员签名的请罪奏章,向汉献帝刘协请罪。

刘协捏着奏折心想:“你们功夫做的真到家,这叫朕怎么治你们的罪?曹大夫你手下有一帮能人啊!我这天下已经是你的了!”

“李侍中平身,众位爱卿行事缜密,保社稷,保汉室,保朕之安危,只有功劳,那有治罪一说!呃……不知在这场劫难中有哪些大人遇难?”

刘协终于渐入正题,李儒会心一笑,立时回禀道:“工部侍郎王子服,议郎吴硕,昭信将军吴子兰,太医吉平以及议郎赵彦皆被贼人所杀!”

李儒重音的读到这几个人名时,献帝刘协已经瘫软在身旁的銮驾上。

这意味着什么?由献帝肯,董承等人密谋的针对防止曹智喧宾夺主的密诏之事败露了!

刘协这时脑子里考虑的不是这些为他而枉死的忠心大臣,而是满脑子想着曹智知道一切真相后,会怎么对付他?

会不会像董卓、李傕等人一样,从此对自己不闻不问,扔在一边让其自生自灭?或是直接仗剑入宫,弑君夺位……

在刘协恐慌地产生很多可怕想法时,李儒有些等不及的长叹一声,声音甚是悲切道:“那,可全是我大汉国的栋梁之臣啊!”说着还揉了揉眼睛,貌似唏嘘不已,实则是在提醒刘协把思绪拉回来,后面还有好些事呢!

“那……恶可有抓获?”刘协终的应声问话。

“有!”

在这声有中,刘协所有的希望破灭了。那意味着刚才李儒还没念到的几个人名也已败露,那他的命运更是岌岌可危了。

刘协现在满心都是后悔了,自己有太太平平的日子不好好过,去答应什么董承立什么血诏,现在防范于未然没成功,倒是给自己到来了天大的麻烦。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呢?

“长水校尉种辑,国丈董承皆为……”

正在有板有眼呈报此次他们掌握恶名单的李儒,刚念到董承,刘协突然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下龙椅,走到李儒跟前,没等吓了一跳的李儒向刘协再次躬下身体时,就期期艾艾的叫道:“李侍中救我,救朕啊……”接着就什么也说不出来,眼神中尽是恐慌之情,并随之低下头哽咽起来。

本来还要兜一圈才引出主题的李儒一看刘协的情形,稍稍后退半步,打量一番刘协后,微微一笑道:“臣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皇上要想与此事撇清关系,还请皇上要舍弃一些心爱之物!”

“噢?”刘协一听李儒话中还有回旋余地,马上抬起了头,凝神看着李儒,等待他的良方。

但李儒却把眼神一个劲的往寝宫里飘着,刘协初时不明白,慢慢就想到了什么。

“是啊!董妃!现在最好与董承一伙撇清关系的方法,莫过于拉出董妃了!”

刘协沉吟半响之时,李儒再次进言道:“臣等都以为皇上是受了小人蒙蔽,听信谗言,才会一时为一些奸诈小人所趁。臣等甚至相信皇上的错误决定是受胁迫做出,只要皇上从此远离这些小人,我家主公和臣等还是会拥戴皇上的!”

刘协听着李儒说“我家主公和臣等”字样时心里无比别扭,好像李儒的主公才是本朝皇帝,他已经不是一国之君了。但不得不气馁的是那个李儒等人的主公的确掌控着他汉帝国现今的一切。

刘协此时也来不及计较这些了,垂了一会儿泪后,就叫道:“来人,去朕的寝宫,把董妃给朕叫出来!”

李儒一听刘协的话,立时跪地高叫“吾皇英明,臣等将致死效忠,愿吾皇千秋万载,万岁,万岁,万万岁!”

……

“董贵人觐见……”在一声洪亮且夹杂着些许兴奋的尖细嗓音中,一个身罩轻纱的丽人袅袅走进了刘协的视线。

当董贵人盈盈跪伏于地,檀口轻启着“臣妾拜见皇上!”时,刘协闭上了湿润地眼睛。

问你……你是不是受到了你父亲的唆使,才那么不遗余力来劝说朕立诏之事?”刘协掉落两滴泪水后,再次睁开眼时,眼神中已如同寒冰一般,看不到半点温暖。

“皇上……”董贵人战战兢兢的回答着,与其说是在说话,不如说是在哀求。他看到刘协掉落的泪水和再次睁眼时的眼神,已经猜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董贵人全名叫董琳,今年才十七岁,从小出身贵族家庭,聪明漂亮,后又能成为献帝的红颜,为献帝所宠信,实在不是个笨人。今天的情形当她的父亲董承向她示意攒动献帝立下血诏对付曹智一事时,她就已经打算到了会有今日最坏的局面了,只是一切好像生的太快了,董琳一时有些惊讶,刘协这么快就要舍弃她了!

第八百一十四章 缢贵人

董琳不像一些美丽但没脑子的女人一样,只会献媚皇帝,她还懂些政治。她也曾经劝过老父不要操之过急,连董琳都看出董承扳倒曹智的力量不足,但董承就是不死心,他认为趁着曹智不在许都的这段时日运筹一切是最佳时机。

董琳不但是个聪明的女人,还是个孝女。因为拗不过父亲董承,只得照做了。

此时董琳看到献帝的眼神,已经明白东窗事发,看来自己将会被皇上牺牲,以保全自己。

想清楚的董琳,倒也不再害怕,收了本打算哀求的神情和言语,慢慢直起了身子,神色坚定道:“不是!一切都是臣妾所为,与家父无关!皇上现在要责罚,就责罚臣妾好了,那些大人和家父都是为了皇上好,为了中兴江山社稷,才那么做的,他们是没有私心的,请皇上看在臣妾的面子上,放过他们!”

“呵呵呵……你可真是朕的好爱妃啊。”献帝刘协突然一改语音,竟温和起来,似乎全然并没有把董琳的善意当做一回事,致使跪在地的董贵人却是浑身发起抖来起来。她知道,一但皇帝刘协用这种口气说话,那就一定要有人人头落地了,自己本来想的较轻的责罚被打入冷宫,看来是没希望了!

“臣妾罪该万死,不求皇上宽恕,只求皇上能保全我的家人!”打定主意一人做事一人当的董琳,此时也是止不住的眼泪哗哗的沿着香腮缓缓滑落,娇躯也是颤抖不已着快要趴伏在地。

献帝看着大为不忍,此时虽说在这间宫殿里就只有几名太监和他与董琳,但献帝知道在幔后,正有一双双耳朵、眼睛注视着他。刘协也不敢有过多同情的乱说乱动,这是他保住目前拥有的一切,和能够扭转目前危机的唯一机会了。刘协哽咽着,陪着董贵人一起垂了会儿泪。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凑在董琳耳边,低声说道:“爱妃,你不要怪我,朕也是没办法!不过,朕肯定不能应承你什么事情,就算应承了也可能做不到。但朕一定做到帮你向曹大夫求情!”

董贵人听闻连刘协也保不了家人,顿时恐惧的瞪大了眼睛,整个人瘫在了地。

“来人,将董贵人带下去,打入冷宫,听候处理!任何人,不得接触!”刘协在董琳耳边说完话后,再次站起时,突然变的很平静,却就此宣判了这位曾经是万人之上董贵人命运。

一时间,董贵人哭的死去活来,她没想到平时对她那么宠爱的献帝刘协,该绝情时,就这么绝情,连一句安慰的话也不愿多说。她已经做好了被牺牲的准备,但刘协连她最后保全家人的要求都不能答应她。董贵人真是伤心欲绝,女人对自己的男人失望到极点时,真是仿佛天也塌了下来。

董琳只觉自己的心此时碎成无数块,生无可恋的董琳挥泪疾奔出宫殿。随后在李儒山呼的“万岁,万万岁!”中,刘协马上起草了赐董贵人三丈白绫自缢的圣旨,准备明日再颁旨。

接着在李儒的授意下,刘协又写下了批准逮捕董承等一干人人的命令。为了迎合马上要回到许都德曹智,刘协在未看到任何证据的情形下,就确定了董承等人的罪行。也就是说,荀彧、贾诩、李儒和曹智留守在京城的一杆武将,在曹智不在的情况下,就震住了皇帝,收拾了一群企图对曹智不利的乱党。

但这只是李儒拿到夷董承、赵彦、吉平等六人三族圣旨时的得意想法,当他捧着圣旨来到董府时,才知道他们缺了曹智这个主心骨,还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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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个硕大的花瓶被摔了出来,摔得粉碎。董承脸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那可是世仅有的……

曹军士兵在偌大的董府一路搜寻过去,翻箱倒柜,处处哗啦啦的响动,似乎这些人并不是来搜查证据的,而是纯粹就是来搞破坏的!

砰!

砰……

“这董承倒也识趣!故意装作不知贾诩他们这是来闹事的!索性再稍看片刻!”董府外一个僻静处车厢里的人忍不住展颜一笑。

将近一千士兵涌进董家,如同战时攻进了敌方的城池,摔得摔,砸的砸,较诸蝗虫过境犹甚,董家众人集中在院子里看着,一个个心头都在滴血。

那……可全是他们的家当啊!

府外的曹智看了一会,微微闭着眼睛,低声道:“应该不会出什么大碍了,贾诩他们这是在等圣旨了!”曹智喃喃自语完,就放下了轿帘,靠在软座上,闭目养神起来。因为他此时已经了然了贾诩的整盘计划,他此时在想的就是自己该在什么时候登场,才是最合适的。

此时,在董府的搜查行动还在继续,显然被分派到董府内搜查的曹军士兵已经领会了贾诩的意思,他们只是在拖延时间,到处摔摔砸砸,等着圣旨一到,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嗯嗯!我倒要看看,经过这么一闹,京城之中哪个豪门、高官还敢随便站队?”听着这些动静的曹智在车厢里微笑着暗自嘀咕,也正为贾诩这一招将对他政治上带来的好处而赞赏。

政治斗争,不是不允许你们斗,但要控制在小范围之间的内斗,叫嚷几句越礼啊,不合祖制啊,都可以的。但若是要危害到了曹智对这个国家统治的,那么,今日董承的遭遇就是一个……警告!

“报……将军,没有发现……”许诸的副将徐池第一个奔回向许诸汇报,接下来一个个带队的将官都陆续过来向许诸报告着。从董府四面八方汇总来报告,纷纷没有发现董承准备行刺曹智的证据。

贾诩眉头一皱,暗骂:“这群笨蛋,怎么一点蛛丝马迹也搜不出,还不会拖时间!这李儒在磨蹭什么,天都快亮了,怎么还没取来圣旨?”

正当贾诩暗骂之际,董承默默地捶着自己的腰,从地上艰难的站起来,眼中的怒火、阴狠之色以及以及一分半分的侥幸一闪而没,整了整衣带的董承仍旧保持温文尔雅的态度,谦和微笑的走向贾诩等人,道:“荀尚书,贾大人,现在怎么说?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进宫面圣,让皇上圣裁一下了?”

董承说完盯着贾诩突然双目一张,令贾诩突然莫名间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接着无话可接的贾诩干脆转过了头去,不理董承。

面对贾诩冷冷的转身,董承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嘲讽道:“贾大人,果然没有辜负你的名望,玩阴的,这世上的确没人及得过你……不过现在我看,还要加一条,这不要脸,大概也要数你天下第一!”

贾诩顿时胡子气得直抖颤,董承这话的讽刺意思,已经很是明显了!虽然贾诩是以计谋出名,也有很多人在背后骂他是“毒士”,但从来也没有人敢在面前这样骂他。

瞬间已经明白了董承话意,脸色一变,就要发作。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声宏亮的高叫,划破黎明前的黑暗:

“圣旨到……”

听到李儒的叫声,贾诩和荀彧对望一眼之下,心下一喜的同时,也暗之松了一口气,“总算到了!”

众人齐唰唰把眼光转向身后的门口时,董承低头阴沉沉的笑了笑:“哼,今天这件事,若是没有皇上在你们手上,现在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不过老子死之前,也一定要拖你们几个陪葬的!”

正当贾诩等把注意力集中到即将到来的圣旨上时,董承却莫名的向站立在许诸身旁的副将徐池看了一眼。

而后者也在此时竟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即将进门的圣旨上,人站在许诸身侧,脸却是看着董承的。只不过现在没人注意到他怪异的举动罢了。

如果许诸能在平时注意一下这个特别沉稳的副将,就会发现些许蛛丝马迹了。因为凭他这份沉稳,就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恐怕是个能够阴死人的狠角色!

“董承接旨……”

董承听着那声熟悉的开场白,心中不由长叹:刘协啊,刘协,若不是我从长安将你救出,恐怕你小子还是李傕等人的阶下囚呢!没想到我把女儿嫁给你,还用一生来辅佐你,你却如此待我!

董承不用听那份圣旨就知道刘协一定为了保全自己,又倒向了曹智一方。董承明白自己算是被卖了,董承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董承密谋行刺当朝大司马、车骑将军、谯乡侯曹智,罪大恶极,罪不可恕……”

董承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李儒正在宣读的圣旨,整个跪在地上的人全身已经收起刚才那副连贾诩都能踢倒的不堪摸样,他捏紧了双拳,正在暗聚力量,准备放手一搏。

“来人……将这一杆乱臣贼子拿下……”

就听许诸一等李儒读完圣旨,就急着收网,大声叫嚷着。而他的副将徐池也是一副非常积极的样子,许诸一宣布命令,他就按刀带着一队士兵行出许诸身后,奔向董承等人身旁,一副准备拿人的架势。

第八百一十五章 死也要死的有尊严

但就在徐池弯腰假意伸手逮捕董承时,在徐池那只摁放在刀柄上的手一移开,董承闪电出手,“噌!”的一下拔刀在手,整个人在徐池手还未碰到他肩膀时,突然一跃而起,右脚还一踏徐池弯下的后背,使他整个人一连两次迅速拔高。(8

身在空中的董承一舞手中钢刀,在一片刀光的光晕中,暴喝一声,“杀!”

随着董承的一声暴喝,正在移交和准备接收董承那一群部属的曹军士兵中立时惨叫声起。有一部分曹军士兵不是将兵刃对准了董府的私兵,而是突然挥向了身旁的同伴。

董府的护卫也乘机一把夺过受伤曹兵手中的兵刃,开始疯狂地向许诸等人冲杀过去。

“你们疯了吗?徐池……”

许诸被突如其来的异变惊得脑筋一时转不过来,当他大叫着徐池的名字时,突然徐池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将军吩咐!”

“怎么搞……呃……”

许诸还没来得及大发雷霆,只觉腹部一凉,在他呃叫出声时,低头一看一柄匕首直插入他的小腹下。而匕首的手柄上一只熟悉的手正使劲握在那里,许诸慢慢抬头,徐池狠毒地眼神正瞪视着他。

“没想到吧!”

“啊……我想你妈……呯!”

接着就见徐池偷袭得手的身影突然高高跃起了,像断了线的风筝,止不住的往后飞去。

“呯!”

在徐池的后背狠狠着地时,他都没想通过,这个许诸被自己整根匕首刺中的腹中,但迸发的这一脚还是这么强劲,这人到底是不是血肉之躯做的?

在徐池半跪着身体呕血不止时,许诸嘶哑的声音高叫而起,“大家小心,我们的人中有叛徒……”

从董承突然暴起,到许诸被徐池刺伤,说来笔墨挺长,其实差不多是在几秒钟内都发生了。许诸虽说负伤的情况下,忍痛发出了警告,但还是晚了。

最先暴起的董承一改先前斯文、懦弱的表现,自上而下,先一刀劈了一名曹兵,然后就挥刀直寻乱军中的贾诩而去。

贾诩和荀彧一时都被突然的混乱弄傻了眼,直到一截明晃晃的刀尖刺进了贾诩的肩胛,吃痛惊醒的贾诩一路暴退,一路大叫:“抓住他……”

贾诩正在为先前得意的一巴掌加一脚付出代价之时,荀彧也在跌跌憧憧中急往董府外退却,不是身边兵卫保护,怕是也早已挨刀了。而在这所庭院中的曹军士兵也是一时触不及防身边的战友会在此时叛变,变成了敌人,所以庭院中明明还是占优的许诸手下,由于不明敌我,被百十来人的董府私兵加上徐池的几十名亲信,就把许诸千人的手下搅得一片混乱。

曹军主将许诸又在此时被刺受伤,接着就是贾诩的惨叫声起,军心一下子就乱了,千余人冲进来时,气势汹汹,现在都急着往门外奔逃,溃不成军,挤成一团,那谁还走得了。

董府说大不大,但千余曹军一拥堵到一块,那就肯定是拥挤不堪了。这倒是便宜了董承和徐池的人,一路穷凶极恶的追杀。有甚者曹军士兵因为不知徐池已经叛变,冤死在他的刀下。

“各位弟兄跟我杀出去,我们进宫,见到皇上我有信心扳回这一程……”董承振臂高呼,向自己的手下做着鼓动。

他认为这个时代,只要挟持到献帝,一切都是有可能的。这种例子以前是屡见不鲜的,今天他董承也要搏一把!

“你见不到皇上了,你只能见到鬼!”

就在董承话音刚落,一声断喝来自门外,所有人对这声音都有些熟悉,双方人马不由一愣之时,两条人影从天而降,两道匹练似的寒光,立时粉碎了几把兵刃,劈开了几个人的身体。

“屯骑都尉赵云在此,不要乱,跟我冲!”

“中军校尉史涣在此,跟我杀……”

一听曹方两方将领之名的曹军士兵,立时精神一振,有好些在赵云和史涣的两声断喝下,立即挺矛、持戟返身跟着赵云、史涣身后迎上董府的私兵,拼杀在一起。

“你们这群废物,这么点人,就把你们吓破胆了,都给我杀进去!”刚才董府外断喝的声音在赵云等人呼喊之后又在董府外响起。

“主公……是主公……”

“曹将军到了,曹主公回许都了……”

有已经退出门口的士兵先发现了曹智的身影,之后就是乱糟糟的曹兵起哄叫嚷起来。

“主公到了,,跟着老子杀回去,再敢后退一步,军法处置……哎哟……”夹在人群中,被挤的像块五花肉似的许诸终于找到机会挥刀咆哮。

董承再次确认到曹智的声音时,心道:“完了!”

战斗迅速呈一边倒,董府除首恶董承和曹将叛徒徐池被赵云和史涣活捉外,其余鸡犬未留,一场血腥屠杀在黎明的第一缕曙光照进董府时,基本结束。

曹智摁剑步入董府。在门厅曹智先瞥了一眼一身狼狈的贾诩和荀彧,贾诩正由士兵在包扎伤口。贾诩此时脸色差极,简直到了气色败坏的地步。照成他这样的原因:一是因为自己意外受伤,还差点丢了性命的惊吓所致。要不是身边兵卫拼死相救,他此时就成了董承的刀下亡魂。二是作为一个谋士,贾诩在前半身一直算无遗漏,但这令他骄傲的成绩,今天差点就一败涂地了。身边有敌方的潜伏人员,贾诩一点也未察觉,差点就被董承以区区百十人翻了盘。

贾诩认为自己很失败,荀彧一样低着头不敢正视曹智的目光,他倒是没受伤,自是全身污迹斑斑,可能是刚才连摔了好几跤的缘故。现在虽说局势被控制了,但荀彧也觉得很丢人,他们在此事上前面诸多的功绩,在最后这一番丢人的溃败下,已经全部付之东流了。而且两人都明白,曹智早已在暗处看清了他们慌乱、失败的全过程,这让他们感到无地自容。

曹智对于他们没多说什么,只是问了句:“两位还有力气跟我进去吗?”

“嗯,哎!”

曹智带着贾诩和荀彧步入刚才发生混乱的庭院时,许诸正捂着流血的肚子,一手抽打跪在地上的徐池,一边骂道:“你个叛徒,我**的,我许诸那点对不起你,你竟要做叛徒,你个狗娘养的……”

殊不知许诸每抽打徐池一下,腹部刚被包扎的伤口就迸裂一次,人也跟着摇晃不已。看着他那踉跄的身影,很多跟随许诸多年的士兵,都跪在周围,含泪苦劝着。

“停手!”曹智快步走上前,一把扯开还要逞强的许诸,转首命令跪在地上的士兵:“立刻把他送到郎中那里治疗!”

“大哥,大哥,让我杀了那个畜生……让我杀了他……”

许诸的声音渐渐远去了,有了曹智的命令,那些士兵就敢把许诸往病床上摁。

曹智慢慢走到也是摇摇晃晃中止住身影,满脸鲜血的徐池面前,慢慢探下身,盯着神情呆滞的徐池看了几秒钟。

接着抽出一条随身的布帕缓缓的为徐池擦拭起脸上的血迹,“徐池你是初平二年就跟的我吧?”

任由曹智施为的徐池听了曹智的问话,木讷的点着头。

“我一直以为我的军队中是这个世上最团结的一支队伍,没有人会背叛我,但我错了……这个天下没有百之百的事情……”

曹智说这番话时,语气平静到了极点,周围没有人感觉得到曹智对于徐池的背叛而燃烧起的一丝愤怒。

徐池也没有,他脸上的血迹慢慢被曹智擦拭干净,露出了他本来清秀的面目。他的呼吸也随着曹智平静地话语,而变得平缓,他愣愣地看着同样也在审视他的曹智。

两人就这样相互对视了会儿,接着曹智对着徐池笑了笑,缓缓站起了身,再接着就是曹智转身准备离开。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背叛你吗?”徐池在曹智起步时,从牙缝中迸出一句问话。

曹智止步,但没有回身,只是轻轻的道:“记住你是个军人,我希望你死也要死的有尊严!”随后挥手让一名捧着先前徐池用来刺杀许褚所用匕首的士兵,开始走向跪在曹智身后的徐池。

徐池看见那把还带有许褚血迹的匕首,再惊恐的一抬头时,曹智已起步行向董府后院。

“这都是你的错,你不该将我埋没,我比那个黑脸的许褚强十倍,但我一直超不过他,一直做他的副手,我不甘心,你本来可以更好的重用我,但你没有,这都是……你的错……”

徐池嘶哑着狂叫着,做着他最后的歇斯底里。曹智听到了徐池最后的解释,但那没有使他停顿脚步,妒忌不能成为理由,背叛就是背叛,军人背叛的下场只有一条。曹智很清楚,徐池也很清楚,慢慢地抽搐、哽咽、悲呼的声音渐止,最后曹智听见一声徐池人生最后鼓足勇气的大叫,然后就是有人轰然倒地的声音。

第八百一十六章 我是大奸臣

曹智确定那是徐池将那把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心脏,他依然没有回头,他给了徐池一个军人应有尊严的死法,让他自尽。这就没有辱没了他,毕竟他曾经是曹智手下一员战将,跟随他征战多年,却因一点妒忌心被董承利用,走上一条不归路。曹智也把这份心痛狠狠地埋藏在心里,说实话在自己的军中出了叛徒,他是绝对伤心的。

当曹智听着徐池最后的叫声,漫步入董府后厅时,他终于见到了董承。董承比徐池待遇好,到现在还有座位坐着,毕竟他是首恶,李儒自然是会区别对待的。

李儒就站在董承对面,一直静静地看着他。此时,李儒见到曹智走进来,就要躬身相迎,但被曹智摆手阻止了。

曹智此时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董承身上,他很好奇,很诧异,董承这个从来未被他列入字典内“重要敌人!”范围的人,竟然在他曹智拥有一帮天下一等一聪敏人的环视下,策反了一名他禁军中的将领。

虽然策反的这名将领地位、身份不那么显赫和重要,但还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就是这么一个在半个时辰前还没资格被曹智列为“重要敌人”的人物,此时就以这份结果,还是够了资格让曹智重新审视。

董承此时也是虚脱似的靠坐在身后软靠上,他全身深褐色的衣袍已经被一层血污浸透。那上面有他自己的血,更多的是曹军士兵的血。但他的眼神丝毫没有避让曹智的凝视,相反当他一见曹智走入时,还强提了体内剩余的所有精力,趾高气昂的回瞪着曹智。甚至于曹智从董承的眼中看到的尽是胜利者的高傲,丝毫没有自知无望生还下的惊慌和局促。

董承从年轻时到现在都是战场上的一员悍将,手底下的功夫也不弱,要不是碰到赵云,他可能还能自己杀出一条血路,夺路而逃。

但他很不幸运,在微服观察贾诩等人处理董承谋刺案的曹智身边有赵云和史涣两员武艺绝顶的战将,董承最后疯狂地拼尽全力,还是未能在赵云的镔铁长枪下,走满十招。

“徐池本应是用来行刺我最好的手段吧?”曹智微笑着坐到了董承对面的软席上,曹智还招呼着贾诩、荀彧、李儒等人都坐下,一副与董承长谈的架势。

“是,我为了扳倒你,老早就开始筹划了,我虽说每天待在自己的府内,但你属下每个的情况我都了如指掌。我董承要么不干,要干就要做到一击必杀……”董承亢奋的说到这,不知是气力不续,而是现实没有达成所愿的失落,呼吸急促的顿了顿话语,饿狼般的盯着始终微笑着的曹智,好半响,才缓缓道:“可惜,老天爷不开眼,尽在你这个狗贼回来之前,让我的计划泄露了,不是泄露的太早,哼,现在鹿死谁手还……”

“混账!”

“住嘴!”

在董承骂曹智狗贼时,史涣和赵云立时须发倒立的从曹智身后,横出一步,大声斥责。

曹智及时向他们举了举手,继续嘴角挂满笑容的示意让董承说下去,并告诉赵云等人,“这是他的权利!”

董承对于曹智的慷慨没有多大感激,只是轻蔑的一笑,然后对着赵云等人道:“我有骂错他吗?他挟持皇上,独断专行,把持朝政,祸国殃民,还独揽大权,霸人妻妾,陷害忠良,不择手段排除异己,更有窃国之企图,曹智你就是现在杀了我,我还是要说,你是个真正的大奸贼!我死将会留名青史,是因为你要排除异己,而被你这个奸贼迫害而死,我死得其所,而你只会多一条残害忠义之士的骂名而已,哈哈哈……”

董承说到曹智有“窃国之企图”时,连一向稳重的荀彧也为之动容,这种说法可是很严重的,对将来曹智百年后的历史评价也是很重要的。像荀彧这种正途官宦人家出身的人,对这种东西看的是很重的。莫要说曹智现在真要窃国条件还不成熟,就是成熟了,荀彧也是不赞成的,被后人说成“窃国”者是很等过的难听。

“主公威镇四海,乃是当今号令天下者,盖有汉家苗裔故也。征讨有名,赏罚有制,古往今来,因以绝议论为首要。但这……”荀彧一听完董承的谬论,就紧张的站起,走近曹智小声的向曹智提出着自己的担忧和建议。

但他的话只说了一半,曹智大致就明白了,他其实不明在乎子自己这份名声,他现在受曹操、贾诩、李儒等人的影响,做事早已遵循不择手段了。但同时他也很理解荀彧他们这种正途士大夫的担忧,他们也是为曹智好。

于是他在董承骂完后,便对董承同样嘲讽的一笑道:“董国丈我以前没把你当个人物,你首先能用很隐秘的手段,利用徐池的妒忌和不满,在我的眼皮底下策反了他,而且还想利用你最后逃不脱的死,来玷污我的名声,呵呵,你很高明,呵呵……真的让我刮目相看……”

曹智边说也边也站起了身,优雅地踱到厅中,干笑几声后,慢慢弯下腰,使董承和他对视的距离拉近,嘴角拉起诡异的弧线,阴笑道:“但我要告诉董国丈的是,我曹智不在乎,我从来不在乎天下人是怎么看我的,我百年之后世人会怎么评价我,我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曹智慢慢收起笑容,说到后面几个不在乎时,变得一脸严肃,顿了顿后,继续道:“这些都是过眼云烟的事,我曹智这一生问求的是如何让天下百姓过上安定的日子,让他们吃的饱饭,穿的暖衣,不要在饱受战乱的痛苦,至于君临天下,功成名就对我曹智来说都是一文不值之物。但这些东西正是董国丈这种假仁假义的君子所在乎,所看重的。董国丈口口声声说我曹智祸国殃民,请问目前天下有那一路诸侯、豪强的治地内的百姓,有我曹智辖制地域内百姓来的富足,来的安居乐业的?董国丈说我挟持皇上,独揽大权,为一己私欲排除异己,陷害忠良,这个忠良里也有董国丈你吧?我倒要问问现在是你董国丈在想方设法暗算我,还是我在想方设法要铲除你?”

对于这个问题,董承立即叫嚣的反驳道:“你现在除了发现个徐池背叛了你,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就是想暗害你的主谋?这份圣旨难道不是你威逼利诱皇上做出的,你还敢说你不是挟持着皇上在朝中任意妄为?”

董承的话让曹智蓦然转身,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董承身前,一把扯下董承衣袍上的腰带,一把撕开,一张纸片晃晃悠悠的飘落了地面。

“董国丈这是什么?你以为你还能保持清名吗?你以为我是凑巧知道你要谋害我的吗?”曹智只差一句就要说出,“我早读过你这段历史!”

“荀彧,你来读一读这份密诏!”

曹智识破董承藏在衣带内的密诏后,董承和贾诩、李儒的等人同时一脸惊讶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们从来不知还有密诏之事,董承更是想象不出曹智怎么会知道他最后的这个秘密的。

“献帝跟他说的?不可能,不要说曹智刚回来,还没来的及进宫面圣,刘协也不会这么傻,把这件事说出来,毕竟这件事让曹智知道了,只会加深他们之间的伤痕和间隙,甚至会让曹智有了杀害刘协的理由,刘协巴不得那份他写给董承的血诏烂在棺材里。曹智怎么会那么清楚,甚至藏在那儿,写的什么内容都一副一清二楚的样子?”

董承致死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曹智不是来自这个时代。不要说董承想不到,就是荀彧、贾诩等人也是大惊失色,原来皇帝还有密诏给了董承,都心下大呼“万幸!”之时,暗自庆幸乙方先下手了,要是晚一步,不但事情会更加复杂、麻烦,还会使他们处于被动。

荀彧更是在读了几行用血书写的密诏内容后,就经不住心惊肉跳,竟自动住口一会儿抬头看看曹智,一会儿看看董承。这份密诏的内容足够任何一个像曹智这样实力的诸侯立即谋反了。他很后悔自己刚才还在自命清高的规劝曹智要为留名青史而不遗余力,没想到贵为天子的皇帝也这么……唉……荀彧又是失望,又是痛心!

就在荀彧惊讶的不敢再读下去,贾诩也是被密诏所吸引,让赵云扶起他,蹒跚着挨到渐渐呆若木鸡的荀彧身边,轻轻接过密诏仔细阅读着。

这时李儒也凑近了来和贾诩一起读着这份密诏,密诏的字里行间,都在引起他们的愤怒,勾起他们的怒火。这两人没有荀彧那样强烈忠君爱国的传统束缚,他们与荀彧形成反差的是,他们此时想的尽是如何利用这份血诏,让天子尽失威严,利用这次事件让曹智能登上更高的政治威望。

第八百一十七章 带剑入宫

“董承,你还有什么话说,主公,我们应该……”

贾诩忍痛突前几步,杨着手中的密诏一脸兴奋的责问董承的同时,正要向曹智提出自己的建议。八度吧

这时,沉寂了一会儿的曹智,转身来到贾诩身侧,一把接过密诏,转身几步来到一座灯台下,就着一盏还未燃灭的灯火,“轰!”的一下,点着了那份密诏。

“主公……你干什么吗?那可是证据,那可是机会……”李儒不顾尊卑的,一路小跑奔到曹智身侧,准备救回燃烧着的密诏,但被曹智一把拉住。

贾诩、赵云等也为曹智突然的举动惊呆,贾诩伸出手,正要喝李儒一样阻止曹智时,曹智看着手中迅速燃尽,飘落地面的衣带诏,眼角若有若无的瞥着惊讶的张大了嘴的董承,幽幽道:“董承,你自命是个要匡扶汉室,匡扶正义的好人,其实你们都是一群卑鄙小人,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要是你们真有心扳倒我这个大奸臣,就不应该陷天子于不义,要这种东西护身!”

“唉……”

“哎……”

曹智果断的行为,引来的是一阵敬佩,一阵失落。董承整个人这时更是已经瘫软在他的软席里,抽搐起来。

曹智不理属下和敌人对他的惊奇,或是畏惧,他在处理完董承这边的事,就不换朝服的疾奔皇宫而去。

“当,当,当!”

昭阳殿这天朝参的钟声照常响起,但不知为何,这天的晨光只是微微露了露脸,紧接着天上就有片片的乌云越积越厚起来,云层似乎越压越低着,天色也随之越来越黯淡了下去,道道银光在云层中游曳,秋风打着呼哨从上空卷过,带出一声声凄厉的锐啸。

这等突然齐来的恶劣天气下,许都的大街上行人几近绝迹,不知是昨夜的京城动荡余阴未散,还是许昌的百姓真的在这一天不愿意上街,曹智马队纵横而过的街道空荡荡的,配合着空中凄厉的风啸,马队所过之处几近鬼域一般。

天色变异之时,早早站立在昭阳殿外的文武百官,肃然而立的同时,各自暗自揣测着从昨夜到现在的这场会怎样刮吹下去。

曹智对京城,对朝廷的绝对控制和团队力量的全面展示,如鬼如魔嗜血般的杀戮,疯狂了这一个不宁静的夜晚,用鲜血和生命震惊了整个京城所有的高层,也狠狠地刺痛了很多的人,更有不少人惶惶不可终日!每个人都在思量着,思考着,面对这等不可抗拒的力量,自己应该怎么办?是否应该考虑一下重新站队的问题?或是庆幸还好自己置身世外?更有甚者,暗自揣测着有没有改朝换代的可能,到时自己又应该以何种态度面对?

反正朝堂之上静的可怕,却不知站立在那文武百官又是何等心潮汹涌的千奇百怪,还是那样的激烈。

这份汹涌没有言语的传达,但却影响着朝堂上的每一个人,刘协也不列外。

他的双腿一直在颤抖,他是这群人中最不知自己命运的人。朝堂之下人人或许都还有机会从新选择,但他没有。他是皇帝,一个没有权利,又走错了一步的可怜皇帝。

刘协真想哭,他怕曹智不原谅他,他怕曹智动怒杀了他,另立他人,或是,或是……

刘协不敢再想下去,现在他又没人可以商量,或是寻求一下安慰,他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规定的早朝时间早就过了,但负责高唱“上朝!”的司礼太监,迟迟没有开口,象尊塑像似的,站在那里不言不动。没有这名太监的这声“上朝!”文武百官们都只能站在殿外,不得进入。若在平时刘协一定会以为这名老太监忘了时辰,但今天刘协不但明白司礼太监没忘记时间,还清楚他是在等曹智的到来。刘协这时也已知道曹智已经在昨晚回到了许都,今天的朝政没有了他,就没什么好议的了。今日的朝参其实都是为他准备的!

“曹大夫现在大概还在董府吧?不知他杀了国丈董承没有?不知他找到了那……”

刘协一想到那份血诏,就不安的左顾右盼,但所有伺候在昭阳殿内的内侍,谁都低着头,尽量回避着刘协的目光,甚至有人至始至终看也没看过献帝一眼。

刘协真想哭,但他已经成*人,又不能再哭,那样只会让更多的人失望,让更多的人看轻他!

“上朝……”

就在刘协局促将要达到临界点时,那声期待已久的尖细嗓音终于响彻在昭阳殿内,接着就是殿外太监、侍卫的一声声传递,在“噌噌”整齐的脚步声中,百官终于起步,踏进昭阳殿开始上朝了。

百官很快就按部就班的站齐了昭阳殿,但殿内还是异乎寻常的安静,刘协撑起了头,一脸期盼的注视着殿门。

其实,这时不止献帝刘协一人在期待,殿中所有的百官都在期待,期待着事情只是一场政治波动,还是会发展成一场政变?

“达达达……”清脆地脚步声开始在殿外响起,迅速的靠近着。

在一个不算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遮挡住那不多的光亮时,殿中所有的人把目光齐唰唰转向了殿门口。

“大司马、车骑将军、谯乡侯曹大人觐见……”

尖细且宏亮的声音响起时,曹智跨入了昭阳殿内。他神情冷漠,眼神平视着殿正中高台龙椅上的天子刘协,一手摁着腰胯间的佩剑,脚步平稳、沉重。

“佩剑!带剑入宫”

曹智是忘了解下身上的佩剑,还是故意为之,文武百官上朝时是不可以佩戴任何兵器的,但今天曹智为什么会……

很多人一见曹智手摁剑柄,面无表情的神态,立时感到了无比的压力,有些人甚至一下子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会发生什么?难道曹智要弑帝夺位,就此发动政变?

刘协更是心房都收缩了起来,他此时不光腿在颤抖,现在更是止不住的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颤抖的他瞬间失去了所有知觉,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已经很明显颤抖和他牙齿间碰撞所产生的达达响声。

“噌!”

当曹智站到銮驾的高台下,第一个拔剑的动作做出时,刘协甚至没感觉到自己又一次失禁了。

当急涌而出的尿液流淌下刘协所坐椅面,一股尿味席卷殿内时,曹智在突然横举着过头的利剑,“噗通!”一声直挺挺的跪拜在了刘协的帝架之下。

“臣曹智向皇上请罪,臣万死,万死!”

殿中一片死寂,瞬间达到了一丁点异声也没有的地步,是那种使人忘了呼吸的死寂。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曹智没有弑君,没有大开杀戒,没有咆哮朝堂,没有……他该有的都没有做,但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吓得尿了裤子的刘协面前,向天子请了罪!

听曹智如此这般的一说,殿中大臣面面相觑着,同一个疑问产生:“他请的什么罪?”

众人又把目光摇回龙椅上的刘协,刘协所坐的龙椅在昭阳殿殿内最宏伟高台上,这座高台本身非常有特色,似若一座平顶的金字塔,高台东、西、北三角陡斜,南面稍缓,建了登台石阶九级,台顶四周砌以画龙点睛的矮花墙。台顶中间再有一副座驾,像是高出五尺许的方形平台座驾,面上铺的是龙纹方垫,典雅贵气,这就是龙椅。

而就在这气势磅礴的龙椅上,当朝天子,皇帝刘协这时却依然一副定格状,没有让曹智“平身”,也没有问曹智“何罪之有?”,他也仿佛已经灵魂出窍,只剩下个躯壳端坐在那里。

曹智也是一副真心诚意“请罪!”的架势,他甚至就这样直挺挺的高举利剑过顶,不知刘协已经傻掉的样子,低着头,不等刘协开口绝不起身的忠臣态度。

大殿中一时再次陷入针落可闻的地步,接着就是百官们“嚓嚓!”来回转头摩擦衣领轻微声响此起彼伏的在寂静大殿中不时响起。再接着就有窃窃私语小声的响起,李儒、荀彧等有数想出声提醒刘协的前排文武大臣,叫唤了几声“皇上!”,刘协均无反应。最后司礼太监在有心人的暗示下,不得不轻手轻脚走到刘协身旁,凑在献帝耳边,出声提点之下,才使刘协幡然醒悟。

“曹……曹大夫,怎么还跪在地上,喔,喔,曹爱卿平身,曹爱卿何……何罪之有?……”

刘协语无伦次的总算在身边人的提点之下,明白了曹智带剑入宫,不是为杀他,而是要向他请罪。

“曹爱卿,曹大夫,快快请起,起来说话……”

对于激动地快要离座而起天子的好意,曹智没有领情,继续跪地启奏道:“皇上,容臣禀奏,臣昨日闻听京师竟有人欲图行大逆之事,臣昨夜于京师内外大举调兵,此事未奏请皇上,实乃臣罪因之一!”

“啊,啊……曹爱卿心系社稷之稳固,心系朕和帝都之安危,调兵剿灭贼人,何罪之有?何罪之有?”刘协在一时不知从何接口,到说全这句冠冕堂皇的整句,实在是急出了一身冷汗。

第八百一十八章 有违初衷

但不依不饶的曹智并不打算就此结束今天的朝堂请罪行动,“皇上宽宏,臣谢过皇上不追究之恩,但臣在举兵剿灭贼人时,却意外发现了一伙本朝重臣正在谋划的惊天阴谋!”

主题来了,刘协拼命吞着梗在咽喉的口水,又是一阵心房收缩时,大殿中百官不自觉的人人都前倾着身子,伸长了脖子,静待着曹智的下文。(8

“哦……曹……曹爱卿发现了……了什……么阴谋?”无奈的刘协只能艰难的说着。

“臣查证到工部侍郎王子服,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昭信将军吴子兰,太医吉平以及议郎赵彦……车骑将军国丈董承等人在臣返回京师之前,合谋行刺臣,虽然臣福大命大,未有损伤,但查获此事时臣一时气愤,纵容属下与贼人、乱党拼杀,致使未能留住太医吉平、王子服、吴硕、吴子兰、赵彦等人的一杆性命,未能让这些人让皇上钦定罪名,在这一点上,臣犯了冒失之错,请皇上明察,请皇上责罚!”

曹智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毫无掩饰的承认,人我都杀了,人就是我杀的,但不怕皇帝和满朝文武的质询和查证,因为曹智拿得出证据。其实这事还能明察个屁呀!今天下午整个许都的大街小巷都会知道赵彦等这帮乱臣贼子是如何欲图谋害当朝大司马曹智未果,事情败露,最终被曹智正法的传闻,甚至还会出现好几种曹智神勇无敌的不同版本,直接将他说的如何大仁大义,如何临危不乱,反正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些死人还不是随曹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这些事早已通过朝中一些消息灵通者,今早传遍了早朝的群臣中。

而面对曹智说的证据确凿的事实要是献帝再惩罚曹智,刘协岂不是成了千古昏君了?

刘协明白曹智的这一步还是在走过程,刘协现在苦恼的是曹智后面的内容,如果把他血诏之事公之于众,将让他怎么面对?

“此等乱成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曹大夫不但无罪,还大大的有功,我朝现今太多居心叵测之人,一心见缝插针的想谋取自己的私利,这些人真是杀之不尽,曹大夫杀的好!朕在昨夜已经颁旨与李侍中,不知余下的乱党可有……”

渐渐稳定住心神的刘协一边应对曹智的话语,一边也在为待会儿可能的尴尬做着铺垫。

“臣正要向皇上启奏,现有董承、种辑等一干人犯就在殿外,并有证人、证物若干需要当堂呈上,皇上是否要当殿验证,臣……“

“啥?不需要了,董承等一干人为除异己,欲图谋害曹爱卿证据确凿,并有危害社稷之嫌,此事已无需验证,曹爱卿只需尽快正法这一干人等,并株连这一干人等的三族!”

朝堂上凝神细听一杆文武大臣听到难得雷厉风行的刘协的圣裁,齐齐地一愣。有些人在欣喜刘协终于长大时,也有人拧着眉头看出了刘协在急于掩饰什么。

但令群臣意外的,接着刘协竟站立而起,高声宣布道:“此案不光只有外廷臣子所为,还牵涉到内宫人员,朕昨夜也立了圣旨,来人,就趁今日当朝宣读!”

刘协说罢,就有一名内侍太监捧着一卷圣旨用尖细的声音宣读道:“奉天承运……董贵人串通外戚,内外勾结,蛊惑皇上,干扰圣听,现夺贵人等一切封号,赐白绫三丈,赐自缢长春宫,钦赐!”

“啊……”这场风波看来正在扩张,董承的女儿董贵人也未能幸免,许多人在暗自唏嘘曹智的心狠手辣,也同时奇怪着献帝刘协的态度:“不是说皇上很是宠幸董贵人的吗?怎么眼睛眨都不眨,就杀了?”

刘协的一阵抢白,全是做给曹智一个人看的,他无非是希望曹智能留住他最后的那点颜面。

而此时的曹智也是被刘协的一番作为,弄得叹息不已。曹智本就没打算揭刘协的老底,但从刘协的这一番表现,曹智彻底死了辅助刘协做一个好皇帝的念头。

一个人为了私利,能够丝毫不讲感情,这种人不但让人望而生畏,还是令人厌恶的。

“臣谢皇上信任,谢皇上不追究臣多次的行为不当和过失,但臣一人身兼录尚书事,车骑将军、大司马等数职,但对朝中百官、政事还是有诸多疏漏之处,行事也有诸多不妥,不公之处,致使朝中诸多人对臣不满,朝堂失和,出现了如此严重的流血事件,臣实在是有负圣恩,于公更有对属下不察之罪,臣恳请皇上撤换臣大司马、总领尚书事……”

“慢来,慢来,曹爱卿还领什么不察之罪?呵呵,瞧爱卿说的,没有你力挽狂澜,拯救了整个京师免于陷入混乱,没有爱卿的当机立断,拯社稷于飘摇,外带维护了皇室尊严!朕恐怕现在就没就会这样安详做着这里与众位爱卿如此叙话了!曹爱卿有如擎天之柱的表现,不但无罪,朕认为爱卿时我朝最大忠臣,最大的功臣!朕要是不狠狠的奖励爱卿,天下人都会觉得朕处事不公,都会觉得朕亏待了爱卿!”

在刘协超凡脱俗的一番说辞下,曹智在此愣住,再此哀叹!

“荀尚书,你说说这次曹爱卿平定袁术,又扫清京城乱党,可谓居功至伟,朕应该再赏些什么给曹爱卿?”刘协不等曹智起身推脱,就叫出荀彧询问着对曹智的封赏一事。一杆文武大臣的注意力也稍稍注意到曹智这次班师回朝,还是带着平定叛乱,收复一大块疆土的功绩。昨夜的这场风波,已经让曹智的这份光环黯淡的许多人都想不起来了。不是现在刘协提起,好些人都快忘了这事。

皇帝叫,荀彧只能走出朝列,“哦!”声着,低头不知如何回答。他知道今日曹智带剑入宫,只是为了把事情向献帝说明,弥合两人间出现的裂痕。曹智希望刘协能像以前不遗余力信任他,而曹智将会在群臣、百官面前宣誓一生效忠汉室,辅佐刘协。但现在却为欲盖那份密诏之事,刘协弄巧成拙的要封赏曹智了。

虽说曹智此次出征,的确建了莫大的功勋,统一豫州,剿灭袁术的叛乱。曹智在这份功勋下受点封赏也实属应该,但在今日这种情形下,就有点变味了。

曹智很不是滋味的呆立着默然无语,此时,刘协急切的话语又起了。

“朕封曹卿家武平侯,由于国家正处在非常时期,三公之职不能有长期空缺,朝廷和朕都需要曹卿家多负担一份职责。朕再要曹爱卿兼任起大司徒一职,曹爱卿不要推迟,这事就这么定了,今晚朕宫内赐宴曹大夫,退朝!”

武平侯可是县侯一级的了,再上一个台阶,达到一个郡的封地,曹智就跟一个王的封地一样了。通过这场风波,曹智不仅多了一份官职,爵位也涨了一级,这不是他搞这么大阵仗在文武百官面前带剑面圣的初衷。但刘协在金口玉言之下升了曹智的官职,加了曹智爵位,就火一般的宣布退朝,逃了。

曹智没有阻止,他怀着失望也率百官出了昭阳殿。

就在这日下午,曹智对外宣布了将董承、吉平、赵彦等人执行满门抄斩,夷三族的决定。其实这也只是一个对外的宣布了,在昨晚,这些乱党的家人差不多早已被曹智的人杀了个干净,这时也只是走了个过程。

黄昏前,更是从皇宫内传来了董琳董贵妃自缢的消息。而马腾的儿子马铁也在昨日被乐进秘密逮捕后,与这一日的晚些时候被释放。在这之前他有幸见到了听说余怒未消的曹智,不知曹智对他训斥了些什么,在被曹智要求带了封信给马腾后,就被乐进带人护送出了许都。

而刘备和孙策派来的代表,不知见机得快,还是曹智的人搜捕不利,反正是在董承的事机败露之前,他们就没了踪影。而曹军对许都一夜的搜捕中,未能寻到这两帮人的踪影。

在这场风波落幕后,如许多官员预料的那样,仅隔一日,许都的大街小巷就传出了各种曹智血洗京城,大杀乱党的事迹。只不过不是曹智正义化身的版本,而是曹智大奸臣的流言。有甚者把董承等说成忠义之士,由于想扳倒曹智,计划不周,事迹败露,被曹智残忍杀害的,更有说曹智杀完这些忠臣,余怒未消,带剑入宫,将已有五个月身孕的董妃杀死于献帝面前。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这种有心人故意在制造的谣言,是想故意破坏曹智的形象。但曹智并没有因为这样再次大索京师,而是采取了任由发展的态度。

李儒、郭嘉等先后向曹智提醒过,这种对曹智不良的谣言,将直接曹智苦心经营多年的政治形象,对于将来后人对于曹智的评述也会产生影响。

但曹智未愈接受他们的忠告,他最后气恼而又奇怪的对属下一杆文臣武将说:他终于明白,他不但继承了他大哥曹操的地位、势力和前途,还继承了曹操的历史使命,成为一个大奸臣!

第八百一十九章 猫和老鼠

曹智在说完自己的谬论后,就回了后院。8这晚的帝赐宴曹智也推脱身体不适,没有去。

这一事件虽说就这样过去了,但还是有很多问题值得曹智团队成员和世人所深思的。首先躺在病榻上的贾诩,亦被献帝封侯的荀彧和李儒等均因为曹智对发现董承藏匿密诏的衣带之事,使他们认为曹智虽说人不未处在事件中,但整盘事件的掌控程度,使他们感到了曹智的可怕之处,他们均误以为曹智人手中还有一股可怕地秘密力量,为曹智收集着情报,和监察所有人。

而且无论曹智在当今朝野内外的威望和震慑力,有多么的高,或是臭名昭著的程度,他们只有依附在他身边,才是现在和将来的唯一出路。因为现在的汉帝国还没有一人能代替他,他做的一切已经是明确规划了一条道路,贾诩等人只能跟着走下去的道路。谁妄想更改,都将会是要粉身碎骨的。

待许都这场风波,渐渐归于平静后,献帝因为贾诩在这件事上的功绩,遂拜贾诩为执金吾,封都亭侯。

但贾诩拒收了执金吾的官职,只和荀彧等人一样,接受了一个亭侯的爵位。贾诩是个鸵鸟性格,做事时不择手段,但一有他预感到危险的事,他就赶紧把头塞进沙子里。

贾诩在这件事上,再一次见识的曹智的情报可怕掌控,使他认为了曹智不但不是个好糊弄的善主,而且猜忌心好像特别重,对待这样的主公,伺候在旁,用“伴君如伴虎”的言辞一点不为过。而且贾诩明白自己在今后一定要切忌干出类似此次“功高盖主”之事,贾诩事后已经感觉到这次这件事他做的有点过激和太自以为是了。

贾诩利用自己养伤的时间,想得很清楚,所以做出了推让“执金吾”官职,算是明哲保身的一种智举。

曹智对于贾诩推让封赏之事,也未在意,只是一笑了之,并未去跟贾诩多做解释,或是劝解。他甚至也猜到了贾诩为什么选择明哲保身了,但有些事曹智现在认为,既然误会了,就让他们误会下去。作为他们的主公,永远保持一份神秘感,对曹智来说就是一种握在手上的力量。

他经过董承事后,一直深居简出,还告了一段时间的假期,连朝都不上,不问任何政事,在家深思、反思今后的道路。

直到程昱带来袁绍拿下易京,统一北方四州之事,曹智才第一次开府升堂,针对袁绍取得战果进行了议事。

程昱作为当朝尚书,又是兼领着兖州牧一职,所以长时间不在许都,而是坐镇鄄城主兖州事。

他一得到袁绍大败公孙瓒,取得幽州后,就马上启程来到了曹智身边,向他献计,展开以曹智为代表集团的反应和应对计划。

程昱在鄄城听说曹智破获董承等人的谋杀企图,听到曹智带剑入宫面圣时,一阵激动,他立即在脑海中展现了曹智弑君夺位的场景。

但听到曹智只是请罪时,又是一阵失落,并暗自嘀咕道:“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利用呢?”

这次回京述职的程昱在曹府一见到曹智,就开门见山的问曹智:“主公当日要是一剑刺入了他的心房,现在主公就可成就‘千秋霸业’,我也就可以直接称呼主公为……咳咳……而且属下也不必这么麻烦,请命出征徐州,还要跑回许都了,如此轻而易举之事,主公为何……”

程昱的“他”指的是谁,曹智心知肚明,但他还是打断了程昱的话语,“仲德,你是明白人,为何如此妄自猜测呢?……”

打断程昱大逆不道话语的曹智一边说着,一边又把眼光越过程昱,投向了墙角。

程昱随着曹智的目光,也移到了墙角,只见墙角正上演着猫捉老鼠的游戏。猫将扑到的老鼠,不是马上吃掉,而是用爪子挠他,且发出喵呜喵呜愉快地叫声。这喵呜喵呜的叫声其实是猫的笑声,在这可怕的叫声中,老鼠先是觳觫着,而后又想逃走,却又被猫抓了回来!

曹智看得津津有味,竟忘了和程昱继续解释当日发生之事。而程昱也在看见这出猫捉老鼠的情景,也就明白了曹智为什么说他是明白人了。他晓得曹智在暗指的就是他是那只猫,而献帝就是那只老鼠,现在还不是吃掉这只老鼠的时候,这场游戏还有必要继续下去。

########建安二年的中秋节,对于袁术、袁绍、曹智都是不同寻常的一个中秋节,在他们过完这个不寻常的中秋节时,我们不得不把时光倒流,再来看看吕布是怎样度过他的中秋节。

吕布的中秋节是属于家人的,他的最后这个中秋节是在徐州州府的后院与家人一起度过的。

此时正值秋高气爽,这晚的月光也很亮,堂房、台阁、园中的花木都显得很朦胧。清风里流淌着桂花的清香,花丛中到处都有促织在鸣唱,偶尔还有一两声寒蝉的叫声。

吕布正坐在妻子貂蝉和女儿琬君的中间,慢慢地饮着酒,醉意朦胧间,他仿佛听到了两下咳嗽声。吕布诧异,这园子里除了他和貂蝉、琬君就没别人了,哪来的咳嗽声?

吕布左顾右盼的问了妻子貂蝉,女儿琬君,“哪来的咳嗽声?”

但两人都说没咳嗽,也没听到咳嗽声。于是吕布更加慌乱自己不是得了什么病,无缘无故怎么会幻听呢?

吕布胡乱寻了一圈,最后才知道自己醉了,竟恍惚间听到陶谦的声音,又误以为是刘备的声音,这些人倒是都住过这里。

吕布在稀里糊涂的醉酒中,被家人扶入房间。就在吕布朦胧间,他仿佛又想起了自己去年趁着刘备带兵出下邳,去往淮阴与袁术对持时,他偷袭下邳,并占据下邳,自命徐州牧的丰功伟绩。接着又想到了今年他利用“辕门射戟”高超的智慧和武技,立排刘备和纪灵的战事。

在吕布一开始的梦中,他尽梦见半生的好事,但不知什么时候,接下来他又开始梦见没能做成皇太妃的女儿琬君。在梦中女儿琬君满脸鲜血的尖叫着向他疯扑过来,说自己就是死也不要嫁给袁术的儿子。梦境一转,女儿琬君突然拔出一把尖刀,插向他的心房,而惊恐地吕布在女儿背后却是看到了曹智阴笑着的容貌和身影。

八月十五,宁静安详的夜晚,就这样在吕布划破夜空的叫声中,一切都被打破、打乱了。

貂蝉和琬君冲进吕布的房间时,只见他满头大汗的呆坐在榻上。问其出了什么事,吕布就是不答,他抹了一把挂在脸庞和额头上的冷汗,只是叫了句:“立刻升堂议事!”

其实吕布的这个噩梦都是有前因后果的,他在曹智封官、赐金印的那份满足和受宠心情慢慢淡去后,就生出了曹智那是“矫情”,自己还是那个“失意”之人的感觉。

他最近一直在想自己得到的是“平东将军”的印绶,而他最关心的“徐州牧”印绶,就这样没有下文了。

“陈宫说的对,曹智这个家伙很是狡猾,看来我还是被他耍了一把。他现在正在对付袁术,所以才来这样安抚我,要是等除了袁术,会不会又翻脸不认人,毕竟我们有仇。”

相对平静的徐州,却因为在八月十五这天晚间,吕布的一个梦,而变得鸡犬不宁。

吕布召开的紧急会议,内容竟是他决定又要派人去往许都,找曹智讨要“徐州牧”一职之事。

现在在吕布治下的徐州,对于许都的态度本来就分为两派:一派是以陈宫为代表反对派,他们一直主张联合袁术,与曹智代表的许都汉政府对抗到底。

而以陈硅、陈登父子为代表的支持派,则主张向许都,向曹智示好,紧密的与汉政府靠拢在一起。

这两派人马早已因为对此事的明显政见不合,而闹得视同水火,这次更是互不相然,吕布一抛出议题,双方就唇枪舌剑展开了辩论。

由于在上次吕布与袁术联姻的事件上,吕布已经对陈宫有了看法,所以吕布现在的思想,只是要派人继续去曹智那里,与他扯一扯皮,趁着曹智和袁术还在那里对攻,吕布再向曹智开点要求,以满足自己政治和战略目的。并不是想和曹智敌对,所以在此事上吕布的态度还是偏向于陈登父子的意见。

虽然陈宫联合的一帮文臣武将,在会议上据理力争,循序善诱,但都未能说动吕布,吕布最终还是派了陈登出使许都。这也可能是吕布一生中做的最错误的决定,派遣的最失败的一个人。

不久陈登来到了许都,面见了曹智。此时,曹智刚刚开始运作针对徐州的军事行动,已达到与袁绍分庭抗礼的局面。迎来陈登这个徐州内应后,在陈登只说出第一句“吕布是派他来求徐州牧印绶!”时,曹智就开门见山道:“我准备在今年年底,进攻徐州,你的意思怎样?”

第八百二十章 被骗的吕布

曹智的态度直接把陈登列入了自己人的行列,使第一次见到曹智的陈登很感动,他立时不遗余力的表示了支持,以他们家族在徐州的势力,能作为曹智进攻徐州的内应,将是绝对的一大重要支助。88dU8

但这时,郭嘉、贾诩等都提出了他们一直担心的刘备问题,对于衣带血诏一事,曹智是有情报显示刘备也参与的。但他运气比较好,签完字的义状,没等送到许都,董承等人就东窗事发了。所以现在刘备应该有点患得患失,吃不准曹智接下来对他的态度。

曹智在平定许都董承等人的阴谋后,就开始装糊涂,假意不知刘备参与谋伐他的阴谋,不但授意荀谌稳住刘备外,还在近期派了荀攸出访小沛,向刘备毫无保留展示对付吕布计划的同时,也算是联络人,宣布命令和与刘备具体商讨一起出兵征伐吕布之事。

但郭嘉等人却担心,刘备会不会倒戈。现在刘备在曹智的资助下,又得了淮阴广阔的地盘,就算不联合吕布或是临时倒戈,尥蹶子跑了,混到淮阴一带,在那边联合袁绍或是孙策,都将可以对曹智照成很大的麻烦。

于是,他们主张曹智让陈登驻守广陵,即可监控刘备,又可防止孙策渡江偷袭扩张。

曹智接受了他们的建议,拜了陈登为广陵太守,坐镇徐州东南端,遏制两方。

陈登高高兴兴的回到下邳,吕布当然要问他求徐州牧印绶之事,办得如何?

陈登由于新得高官,一路上有点忘乎所以,一时倒是忘了想好对付吕布的言词。只是左言右他的说着他在许都的见闻,和曹智拜授他为广陵太守之事。

吕布本来就是个急性子,一听连陈登都被赏了官职,顿时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那我的事呢?”

面对吕布一再的质问,见不能再回避的陈登只能道:“登有负主公重托,徐州牧一事未能办成……”

“什么?未能办成……你这个混蛋,你和你爹巧言令色,劝我与袁术断了往来,去与曹智修好,现在你们父子各具显贵,却不帮我取得徐州牧之职,你们是不是想晃点我?”

大发雷霆的吕布又是拍桌子,又是拔剑的,要斩了陈登,以泄心头之恨。

就在这关键时刻,陈登的老爹陈珪到了,他面对怒发冲冠的吕布和那把横在儿子陈登脖子上的利剑,面不改色的反问吕布:“主公乃英雄也,何以如此观事不明?”

吕受不了别人的激将和当面给他提的意见了,一听陈珪之言,立时顿了顿手中的动作,巨瞪着铜铃大虎目,气咻咻的转身质问陈珪:“我如何观事不明了?”

陈珪摇着头,叹了一声后,没说什么。但还在吕布威胁下的陈登却开口了。

“我见曹公,对其说待吕公应以像喂虎般,当用肉将其喂饱,方不会被其反噬!但曹公却说,不然,我待吕布入养鹰,养鹰是为了捕狐兔而准备,狐兔未能捕到,智不敢将其喂饱,喂饱则振翅鹰飞,鹰饥则为我使用。”陈登这段话说的是从容不迫,言辞灼灼,从他脸上吕布看不到一丁点虚假的成分。

面对陈登的言辞,吕布“哦!”了声,放下手中的长剑,抬起手道:“他真这么说的?曹智……他还说……说了些什么?”

陈登心下一喜的同时,继续面不改色的道:“那我就问曹公,那些人,才是我家主公要捕猎的狐兔呢?曹公逐渐收了笑容,对我说,冀州袁绍、荆州刘表,益州刘璋、汉中张鲁、江东孙策都是主公要捕猎的对象!”

“他真这么说的?”吕布最后将信将疑的问道。

“岂等敢欺瞒主公!”陈登继续坚定不移的说道。

“哼!”吕布将剑置,返身思量着移开几步。对于陈登转述的这段话,虽然吕布有些失望,但却觉得曹智还算说的有道理,于是就仰天叹声道:“知我者,曹智也!”

就在吕布的感叹声还回荡在下邳州府的厅堂里,未成消散干净时,曹智的大军就开始集结到了徐州的泗水河边。

陈登那个家伙此时早已去往广陵上任二月有余,并且在这二月期间,撤走了在下邳的全部家人、财产,及策反了一批徐州官员。事情明了化后,翻然醒悟的吕布,气的想骂娘时,也找不到陈登父子了。之后很快就传来了广陵太守陈登效忠曹智,加入讨伐吕布的行列的消息。

########“咚咚……”

随着震天的鼓声轰隆隆的响起,建安二年十二月十五日,曹军正式开始强渡下邳城外的泗水河,对吕布,对徐州发动了侵略行动。

吕布站在白门楼上大发雷霆,为了听信陈家父子而大感后悔,但他却还是没有从他屡次的后悔中,吸取教训,在曹军先头部队渡河开始时,陈宫还是不遗余力的向吕布建议:“主公,快,趁曹军渡过河的先头部队立足未稳,集中兵力,杀出城去,让泗水河滩成为曹军的恶梦之地!”

吕布对于陈宫的进言,只是看了看正在泗水滩前,集结地二万曹军先头部队,看着多面曹军知名将领的将旗在河滩上迎风招展,吕布最终选择了不听从陈宫的建议,率部出城迎敌。而是采取了保守做法,坚守城池不出。

他对陈宫等属下的解释是:他的实力不如曹智,贸然出击,得点小便宜,自身也是要损兵折将的,他吕布现在一点也亏不起了。

十日后,曹军越来越多的部队渡过了泗水河,开始有序的向下邳城合围而来。此时陈宫再次向吕布进言道:“主公赶快率骑兵驻扎城外,与城内守军相呼应,这样就不会让曹军围逼下邳城太紧,他们不但压力不会那么大,活动空间也会大的多,并且还有机会主动打击曹军的粮道,以牵制曹军!”

陈宫认为曹军的粮道、辎重补给线是曹军的命门所在,只要有效地打击,最起码会给曹军以充分的拖累。这在现代军事理论上也是对的,但这次是吕布的老婆,美丽风骚的貂蝉向吕布进言,她担心吕布离开下邳城,陈宫要是记恨吕布这段时间来对他的不信任,发动叛变,那她和琬儿就可能沦为陈宫进献给曹智的礼物。

吕布一想到自己娇艳欲滴的貂蝉和亭亭玉立的女儿,被陈宫送上曹智的床榻,就更加不放心离开下邳城,去城外驻扎,并且他也觉得陈宫肯定暗恨着他,要真如貂蝉所言,陈宫趁他不在城内时发动兵变,那后果将是极其严重的。

吕布再此拒用陈宫之计,亲率部队驻扎城外,依然以不变应万变的固守下邳城。

陈宫听说了吕布是因为貂蝉之言而未采纳其建议,气的当场抢过臧霸的一把佩刀,要去杀了这个蛊惑吕布,错过战机的可恨**。但最终被张辽、臧霸等拦住,死死苦劝,不要在这关键时刻伤了大家的感情,致使他们这个团体失和、破裂。

陈宫虽然这次是真的动了怒,但在张辽等人的劝说下,常年的修身养性还是能让陈宫忍受住怒气冲昏头脑。但因为女人的言语,而伤害到的战友感情,是最深,最难以愈合和弥补的。这不光是陈宫一人的感觉,包括和吕布多年兄弟感情的张辽、臧霸等均有了这种感受。

当吕布集团内部出现裂痕时,十五万大军通过大半个月的集结、渡河,曹智也终于随着后续的投石车重甲部队,到达了下邳城下。

曹智入营后,听到郭嘉向他汇报的第一条战略情报就是:吕布错过了攻击他们粮道的机会!

曹智哈哈大笑着对左右军将、谋士道:“这个吕布不亡,那可真是没天理了。要是他真分兵城外,并不断袭击我们的粮道,我们这合围之势,还真难这么容易形成啊!”

“是啊,现在我军已近站稳泗水这边的阵地,只需巩固阵地,稳步推进就行了,吕布还妄称人中吕布,唉,这么好的战机竟然就这么错过了,真是……啧啧,不知是我们幸运,还是他吕布开始两眼发花了!”

这段评价是此次另一位曹智的军师荀攸的话语,他在成功完成联络刘备,并调动刘备与曹智合兵进攻下邳后,就被曹智留在了军中,和郭嘉一起担任了此次征伐吕布曹智的随军军师。

“战机稍纵即逝,我们可不能犯同样的错误,命令三军立即从东、西、南立即合围下邳城,越紧越好!”曹智沉稳的说道。

“是!”

曹智帐下一杆谋士、武将齐声应命。

接下来的三日,曹军将对下邳城的包围圈越收越紧,从白门楼向城外东、南、西三面望出去,到处是曹军的营寨,最近的曹军营寨现在几乎已经贴在下邳城的城壕边上。如果天气晴朗的话,曹军的旗帜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而曹军每日操练的口令,也能时不时的传入下邳城守军的耳中。

第八百二十一章 算无遗漏

情势显而易见,吕军已经被曹军死死地困在了下邳城内,莫说现在吕布再有心带骑兵出城扎营是不太可能了,就是吕布现在有心率全城将士突围出城,也是极困难了。88dU8

但还没等吕布来得及为几天来的错误决定后悔,曹智在一个晴朗的早晨,大手轻轻一挥之下,曹军全面的进攻序幕终于拉开了。

首先发动的还是曹军的传统攻击手段——投石车,轰隆隆的石弹披头盖面的先集中到了下邳南门的白门楼。

在哄哄的轰鸣声中,曹智站在下邳城外的一处高地,对着身旁的郭嘉问:“这下邳南门是不是因为那破落的城楼而得名白门楼的?”

郭嘉微笑的道:“是,白门楼不是下邳南门的正式名,他正式的名儿因为城楼上的匾牌,常年风雨侵蚀已经模糊难辨,早已被人遗忘了。所谓白门楼是因为后来几任官员一直用白色的油漆粉饰那高峻的城楼,而得名。这座城楼是下邳城最高的城楼,他依着蓝色天幕,时常有素绢似的白云,缠绕在这座白楼上,事实上他应该叫‘白云楼’,可惜这么美的一座楼,就要毁于战火了,唉……”

郭嘉突然文人酸气大爆发,倒是让曹智一愣,呵呵一笑后,对着身旁的曹真、曹休道:“去告诉他们,发得石弹别再往那白楼上砸了,别毁了咱们郭大人难得的情怀,哈哈……”

“是!”曹真、曹休欢快的一声应声,就打马传令而去。

郭嘉这才意识到被曹智半开了一个玩笑,脸红着躲进了车厢内,只听曹智却在那里继续高声议论着白门楼,“这里作为吕布兵败埋骨之地,叫白门楼就应景了,哈哈,徐晃,攻城部队,上!”

白门楼的确是下邳四门最高峻的,站在上面,就能看到他独占的山水似的画卷,甚至可以在上面临风弈棋,把酒对月。

总之现在站在上面的吕布是没这份心情了,看着视野里那蘑菇似的军帐,络绎不绝的车辆,无数的人影以及现在更是那些轰隆隆的石弹打击声,和一阵阵潮水似的呐喊声,都破坏了原先的那份意境,这里接下来只有杀戮和血腥了,不再会有那份美好的景致了。

吕布站在城楼最高处,犹如天神般亲自指挥守城第一战。吕布的英雄气概和威望此时还是在吕军中发挥着作用,吕军将士守城士气还是很高涨的。

曹军第一战来势依然凶猛,在一个时辰的投石攻击后,就发动了强大的地面部队强攻。在一整天三波的攻击中,曹军和吕布势均力敌,大家都没占到什么便宜,互有伤亡的在黄昏前,结束了这一天的战斗,各自偃旗息鼓,埋锅造饭。

城内外炊烟四起时,吕布抹着嘴边的口水,下了白门楼开始巡营。但在南门第一站,吕布就碰到了烦人的陈宫,拦住吕布,拉着他指着南城下曹军大营后一条不断晃动的曲线,道:“那就是曹智的主粮道,主公派人出城吧,攻击那条粮道,不管有多少收效,都能遏制曹军大举进攻的决战之日,我们需要时间,需要外援!”

吕布顺着陈宫指的方向,看着那在夕阳下象虫子一般蠕动的辎车,和那些忙碌的象蚂蚁一般的人影,吕布难以决断的不停来回在白门楼的阴影里来回走动。

“现在天气寒冷,早晨和晚上道路都会冰封,白天化开了,行走起来也是泥泞不堪,曹军十五万大军,军械、粮草每日开销巨大,曹军必须长途跋涉的不停运输,才能保证供应,我们只要遏制,甚至掐断曹军的这条生命线,曹军的攻势就不可能长久,说不定就会退兵!”

这时,负责这段城防的张辽也赶了过来,对吕布道:“是啊,主公,我军死守城内,的确不宜,如能出击城外,势必可以使曹军后撤些,如此一来,他们也就不会靠的我们如此近了。如果在这一行动中曹军的包围出现空隙,我们就有机会偷袭他们的粮道,甚至在城外结营,这对我们接下来的战事很重要!”

“好吧!”吕布听张辽都这么说,不由重视起此项战略来,他右拳重重地砸在自己的左掌上,同时吐出一口长气。终于做出决定的吕布,此时再抬头看着斜阳时,觉得比方才灿烂了些。

吕布当夜升帐议事,决定由陈宫、张辽、高顺带少半兵力驻守城内,而吕布将带着臧霸、宋宪、侯成则带着大部分兵力出城偷袭曹营,争取截断曹军南城外的粮道,拟定的时间表为第二日辰时二刻。

就在吕布听从陈宫、张辽之言,做出正确战略决定时,曹智却在大帐内和郭嘉弈棋。

曹智神情笃定,以他十五万的兵力拿下下邳,消灭吕布,夺取徐州应该是在情理之中的。而且战事才正式开始一日,各部将领还都在调整部署中,他该召开的会议前段时日已经召开过了。今日战事结束曹智也已巡过营,听取过各部将领的汇报,所以曹营今晚并没有特殊的军事会议。

但今天郭嘉的棋艺却有欠水准,一连输了曹智三盘。这在平时可是很少见的,曹操要是在世,或许在这方面还有些造诣,也可战胜荀彧、郭嘉等此到高手。但曹智接触这东西比他们完得多,所以玩的并不好。

但今日的郭嘉输了棋,也不急着翻盘,在这第四盘中还是捏着棋子老走神。一旁的荀攸和程昱更是对于曹智的连胜漠不关心,两人也不说话,各自背着双手在帐内来回踱着步,眉头紧锁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照道理来说现在的局势对他们这一边十分有利,这几人应该老神在在才对,但都一副担忧的样子。

曹智知道这些人在担心吕布会出什么奇招,作为谋士就是应该杞人忧天一点,不能因为己方占尽优势,而掉以轻心,战场上的事谁也说不准,否则就不会有战机稍纵的说法了。

对于自己这三个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能有这份时刻的警惕心和永远的危机意识,曹智感到很欣慰,暗忖着:“曹操在三国史上能一再战胜强敌,最终成为三国最大的一路枭雄,的确不是靠运气得来,看他身边这些谋士,就知道成功非他莫属!呵呵,不对,现在应该说成功非我曹智莫属,要是运用好这些人,说不定我还能提前结束三国史,一统天下!”

正当曹智也走神着,想着美好的未来时,郭嘉突然一扔手中攥了半天的棋子,站起身道:“粮道……对,就是这条粮道……”

帐内所有人随着郭嘉的惊呼,都停了自己的思绪,看着开了口,并快速走到挂在帐内墙壁上地图的郭嘉。

“吕布现在只有针对我们的粮道,才能延缓我们的进攻,这我们都知道了,但他会冲那条补给线呢?”

问话的人是荀攸,原来他们一整晚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曹智暗道惭愧时,也是站起身,看着即将展开讨论的郭嘉和荀攸等人。

“南边的主粮道,一定是南边的主粮道!陈宫要么不说动吕布,要说动吕布,就一定会让他偷袭南边的主粮道!”郭嘉指着地图上从许都和豫州、扬州方向来的一条既定曹军最重要补给线,肯定的说道。

现在围困下邳的十五万曹军主要有三条补给线,分别是南线、东线和西线,来支撑十五万大军的每日所需。而从许都发配的这条南线补给线是曹军最大,最重要的一条补给线,因为许都囤积的物资丰富,调配也较容易,所以在战事之初,这条线路就繁忙异常。

在古代战争中,“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是句空话,特别是这么大的战事,涉及到几十万人投入战斗的,更是在这之前就详细规划过补给线问题,而确保补给线畅通,是战争胜负的关键。

而郭嘉等人在战事一开始之后,就一直要盘算着己方怎么打,和对方会如何应对的问题。对于一个古代谋士,特别是军师级的,能否考虑道对手是怎么想的,往往是体验这个谋士、军师称职与否的重要标志。

郭嘉、荀攸和程昱都是称职的,最起码他们一直都在想,这会儿虽说还不能验证他们考虑的方向正确与否,但曹智还是很欣慰。

“好,就算陈宫会选择南线偷袭,那么我们要如何应对?”曹智及时插手了郭嘉、荀攸的争论。

郭嘉很肯定陈宫会选择南路偷袭,而荀攸不同意,他认为三线都可能,因而两人在曹智欣慰的这段时间里,已经由讨论正升级为争论。

这两人其实都对同为谋士的陈宫有所了解,但可能年轻的郭嘉要更深入一些,因为他在来徐州之前,就对前任兖州别驾陈宫,做过大量研究。这多少让郭嘉能揣摩到陈宫的一些运谋方式,所以他在和曹智连输三局后,敢这么肯定的说出陈宫会主推吕布偷袭的方向是曹军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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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二章 不为美色,只为名声

人家郭嘉这一晚上的思绪可都没在棋盘上,而是在敌营吕布、陈宫那里!

“偷袭时间应该在明日晚间,我们应该提前做出部署!”郭嘉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说着,一副早有腹案的样子。(8

“如何布防?”曹智继续顺着郭嘉的思路问下去。

“调镇守北路的刘备伏击吕布于南路!”郭嘉再次语出惊人。

曹智、荀攸等人再次一愣之下,齐声反问:“调刘备?”

“对!刘备有被吕布夺取徐州,占据下邳之恨,他的属下应该正急于报仇,他这支军马虽说兵力不多,但通过淮阴等战事,正值最佳状态。另外,吕布这次如果下定决心听从陈宫之言,要偷袭我军粮道,必定派重兵、猛将来袭,甚至他亲率兵马出城,而刘备帐下有关羽、张飞等猛将,正好迎战。再则,此番激战必定惨烈,而我们也不能让刘备等人只是来看戏,走个过场吧……”

郭嘉的话虽说没说全,但意思表达的很明确了,这种硬碰硬的战事,应该让早有异心的刘备和其属下当回急先锋。郭嘉也是想借此消耗一些刘备的实力,让他将来没机会和实力反了曹智。而这样一来,郭嘉有私心相对保存己方的实力的目的也就昭然若揭了。

众所周知,刘备不傻,所以在对刘备提出这项任务时,郭嘉不忘提醒曹智要圆滑和谨慎。毕竟这种时候,惹毛了刘备,造成他倒戈等不利与曹军的结果,都是郭嘉等人不愿看到的。

曹智沉吟良久,最终首肯了郭嘉的建议,让荀攸去请刘备前来,曹智要请他饮酒议事。

刘备在此次出兵下邳上的确有点拖拖拉拉,他的部属最后一个到达下邳,一来看见曹智已摆开三面合围的阵势,于是就主动请缨驻守战略位置最为不重要的下邳北路,一副保存实力,坐山观虎斗的架势。

曹智也正想消耗一点刘备的实力,不能坐视其壮大,而没有手段和方法抑制的措施。

不一会儿,荀攸就引着刘备等一干人出现在曹智的大帐外。此时,曹智在帐内也已经摆下酒席,恭候刘备。

但最先出现在曹智眼帘里的却是身高九尺,手持曹智送他的“偃月刀”的关羽。看见那一缕熟悉、漂亮的鬃须时,曹智不由得又心情好了起来。

“关羽兄,刘备兄,喔,还有张飞也来了,快请进,请进……智和各位兄长多日未见了,可是想死小弟了,哈哈……”

曹智一看刘备连见他议事都带着两个结义兄弟,就知道刘备对他的猜忌有多深了。刘备大概时刻提防着曹智会害他,于是,曹智先拿出了低姿态和一副叙旧的架势,把刘备等一行人迎进大帐。

而刘备对于曹智热情的态度,只是报以皮笑肉不笑的颔首和一个勉强的微笑。相对于关羽就显得有些尴尬,抱拳向曹智行着军礼,口中回应着曹智的问候。虽说曹智和关羽的感情谈不上好,但相对刘备,他们互相最起码还把对方看做有友谊残存的“朋友”。

“刘使君,家中两位夫人可好?”曹智在招呼刘备等人坐下后,率先跟刘备寒暄起来。

刘备有两位美貌的夫人,甘夫人、糜夫人,这是天下皆知的。最起码曹智在前世的各种小说、电视中就多次听过刘备两位夫人的大名。那糜夫人更是刘备入住徐州后,新娶的,而且还是糜烂的妹妹。听说长的是一副国色天香,人间绝色的美。

曹智一句无意的家常话,立时让刘备一惊,“众所周知曹家老老少少都好色,这个曹智更是色中恶鬼,色胆包天,每每征战后,都会掳上一两位美人。更有甚者,这个家伙专好别人老婆,凉州马腾的儿媳妇就被这小子给抢了,这会儿可别又对我的两位夫人有想法了?”

“多谢将军关心,贱内现在都在小沛,他们都很好!”

曹智提起刘备的两位夫人,不得不马上让刘备联想到去年出兵淮阴时,吕布突然出兵侵占他的治所下邳。那时他的一家老小被吕布俘虏了,那时他的两位夫人差点就被吕布的手下昌稀、孙观给抢了去,准备泄完火,中意的话就把她们收为偏房的妾氏。

听说还好吕布及时赶到,制止了这两个家伙的兽性。吕布主要不想与刘备结怨太深,才这样礼遇刘备的夫人,之后还安然的归还了刘备。

但让刘备产生警觉的他,却狡猾地谢起曹智来,“说起来我和我三弟现在能和家人在小沛团聚,还真亏了曹公派兵增援小沛,才免于玄德等人妻离子散,家园被毁!”

“那里,那里,吕布这个匹夫、强盗,我一再容忍他,是不想多做生灵涂炭的事,但这个家伙实在太过分,尽在前些时日派人到许都所要徐州牧的印绶,我未应允,他就扬言要叛离汉室,学那袁术那般痴心妄想起来。”曹智正要慢慢把话题引向正题。

突然,奸诈的刘备插嘴回道:“是啊,此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此次玄德前来正要不遗余力配合曹公击打那吕布!”说到这里的刘备突然顿了顿话语,接着又道:“其实今日玄德带我二弟尚有一事想向曹公请准!”

“喔!”被打断话的曹智一愣,心想着刘备是不是想转移话题?曹智装腔作势的慢慢将身子往后仰了仰,目注着奸诈的大马猴刘备道:“使君但说无妨,能帮上忙的,智一定尽力而为!”

“玄德谢过曹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二弟的一点私事,或者说是终生大事!”刘备不急不慢的说道。

“噢,哈哈……是云长的终生大事,云长看中了那家的姑娘啊,但说无妨,我来做云长的大媒!”曹智一下子从刘备的话语中感到微微诧异后,又立即产生了些许惊喜,目光也由刘备脸上转到了红丹丹脸庞的关羽脸上。

关二哥动了凡心,看中了那位姑娘,准备在外娶妻生子,这在曹智那点简陋的三国知识中倒是一个意外中的意外,他更是没听说过这事。

关羽也因为被众人目光集中,红着脸低下了头,曹智等人一时以为关羽感到羞涩而脸红,后来一想这事不好确定,因为关羽的脸本来就是枣红的。

不管关羽是不是在不好意思,接下来刘备的话,让曹智等人着实大跌了一回眼睛。

“我家二弟看上的不是那家姑娘,而是一位夫人!”刘备都有点难以启齿的感觉。

“夫人?”曹智张了张嘴诧异道:“呃……哈哈,这应该说,不知那家的夫君这么倒霉了……刘使君但说无妨,但说无妨,不知这位幸运的夫人是谁家的……”

“吕布的夫人貂蝉……”刘备这回接口倒是很快,对于敌人的家眷进行提前分配,应该有几分理直气壮才对。

“吕布!貂蝉!”这两声惊叹来之同席陪同的郭嘉,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惊异的集中到红面关羽脸上。

这关羽素有威名,是一员悍将之说,在场的人倒是都听说过,但是为好色之徒,而且是色中急先锋倒是闻所未闻。

这些人中最诧异和惊奇的莫过于曹智了,他大有深意,似笑非笑的看着关羽,暗呼着:“原来关羽也知道吕布貂蝉的风骚之名,而且早有心思……喔,让我想想,关羽早在吕布杀董卓那晚就是见过吕布这个貂蝉的,原来那时……哎呀,我怎么没看出来呢?怎么没想到过呢?……”

“此事……”

正要起身表态的曹智刚道出两字,被人一再异样审视的关羽就坐不住了,梗脖子一声吼道:“曹智,你可别以为我是贪图那‘貂蝉’的美色,我要那‘貂蝉’可是有目的的……”

“呃,呃,是啊,我和关大哥可是老相识了,光我们并肩作战的次数,就是跟了我多年的属下也不及的,关二哥要那‘貂蝉’定是另有隐情,另有深意的,来,来,我们愿闻其详!”曹智的表态不但是为脸红脖子粗的关羽解着围,也是为他们这帮人自己解着尴尬。因为他们这帮人的眼神中,尽是“你不贪图人家貂蝉的美色,还能贪图什么?”

这可真叫什么事,曹智从来没有为某人的一点色事,费这么大劲的,自己更没有。以他现今的脸皮的厚度,早已不再会为了自己看中那家姑娘,而感到什么羞涩了。今天却为了关羽,着实忙乱了一回。

“我和吕布交手四次,均未分胜负,但现在天下还只知人中吕布,却不知天下人中豪杰中还有我关羽。人说貂蝉乃天下第一美人,她只能配天下第一英雄,所以我此战中一定要亲手战胜吕布,取代吕布成为天下人心目中当之无愧的‘人中关羽’并拥有了这只配天下第一英雄的天下第一美!我关羽求吕布之妻‘貂蝉’,不为美色,而为名声!”关羽红着脸抖着长长的胡须,激动地说完这段解释,那最后两个‘名声’更是着重的咬文嚼字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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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三章 军令状

合理吧?合理!而且合情合理!

所为美人配英雄,关羽讲得在情在理,也说明了他不是贪图貂蝉美色,而想得到她,而是为了天下第一的名号。不过就是讲得有些费劲,用了好几个“天下第一”,现场的曹智等人听着有点犯晕!

但曹智还是不相信关羽只是为了这点虚名,才想得到吕布的“貂蝉”。说老实话现在吕布这个貂蝉能算天下第一美吗?曹智的任红昌其实才是真正的貂蝉,但也不敢妄称天下第一,否则乔莹、乔霜、蔡文姬、杨婉又该如何排字论辈?

但现在这个吕布身边的貂蝉,要算天下第一风骚美人,倒是排的上号。因为吕布的貂蝉和同样以风骚美丽著称的邹氏等不同程度的风骚美人,曹智都见过,之间的区别,曹智更是有较直观的比较。

而在郿坞那个血腥的夜晚,曹智的亲见媚骚入骨的“貂蝉”和后来曹智从蔡文姬那里的了解,都证明了现在吕布身边的这个貂蝉是天生骚到骨子里的一个大尤物。

当年王允正是针对董卓、吕布等的嗜好,对他们充满血气,经历无数战斗历练的铮铮铁血汉子,专门挑选了这种口味的女人送与他们。不得不说,王允的这个精挑细选的貂蝉是成功的、正确的。可能现在吕布身边的“貂蝉”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只是一个美女,但在董卓、吕布,现在加上关羽的眼里就是绝世尤物,或是“貂蝉”身上的那一丁点与众不同的气息,都是引诱和刺激为这个女人疯狂地理由。这就是人与人之间审美观点的差异,或者说嗜好、品味的不同。之后吕布反叛董卓,并谋杀与他,都证明了王允在选择这个貂蝉上的成功和独到。

而曹智怀疑关羽也好这种口味,是有根据的。关羽和吕布等人有着共同的血性特质,并且同样是战场悍将,常年杀戮不断,自命英雄不凡,孤芳自赏。

这时在郭嘉频频的眼色下,曹智早已打定主意,接受关羽这份“天下第一风骚美人配给谁,或者说在谁身边,这人就一定是天下第一英雄!”的怪异理论。

“对,好马配好鞍,美人配英雄,想我们关二哥仪表堂堂,的确是人中人杰之像,就应该有‘貂蝉’这种美人相伴。作为此行主帅,我在这里先郑重承诺,拿下下邳城,我必将这头份战利品‘貂蝉’赏赐给关二哥,关二哥,这‘貂蝉’现在等于已经就是你关云长的!”

曹智这番话说的异常宏亮,同样也把最后一句“等于已经就是你关云长的!”说的特别着重,曹智不但要让帐内诸人听清,就连帐外的兵卫都听得清清楚楚。

曹智这是在激发关羽、张飞的豪情,并给他们下套,引入接下来他的计划。

“但是……”曹智的这个“但是”很重要,事情意味着开始转折了,刘备也预感到了不妙。他刚才看到关羽激动地样子,和曹智眼底狡诈光芒的闪现,刘备都感到了事情的不妙,但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曹智的“但是”来得太快了。

“关二哥想成为人中人杰,我曹智举双手赞成,并全力支持,但这一切首要是要再安排关二哥与那吕布单打独斗一番,以决出天下第一的归属。但这个吕布现在看来是要龟缩下邳城内不出了,这机会就……”曹智一副同样为关羽心急的样子说道。

“明日我就去叫阵,约战吕布!”关羽一挺胸膛,豪气的说道。

“我想吕布不会应战的,他身边有陈宫,今日我帐下的徐晃叫了半天阵,吕布就是站在白门楼上不应声!”曹智道。

被曹智一激再激之下的关羽,心下一急,脱口而出道:“那以你之意,我该如何是好?”

“我已得到可靠情报,明日此时,吕布将率部出城,偷袭我南营后的粮道,我准备把这次机会让给关二哥,让你们率部在此处伏击吕布,关二哥你看如何?”

曹智的话,让刘备一愣之下,那个“你们”终于让他闻到了这个无利不起早的狡诈曹智真正目的所在,竟是要他们当他的急先锋,首先与吕布的精锐部队来个你死我活的大碰撞。从曹智那个咬文嚼字的“你们”就不难看出这那是在给关羽与吕布对垒的机会,这是要拖刘备全军下水啊!

“曹公误会了,我二弟是为这名声,不是为了貂蝉的美色,所以不急不急的。我相信除了这阻截吕布出城之军外,我想在接下来的战事中,我二弟和吕布碰上的机会还是很多的,这头份战功还是应由曹公帐下……”

正厚着脸皮要推脱掉这份损兵折将苦差的刘备,话未说完,就听一根胡子没长的白面张飞一声急吼道:“哎,大哥,既然是头功,哪能让人啊!曹兄弟,我们接下这任务了,接下了……”

刘备被张飞一阵抢白,顿时急得两只招风耳朵都冲上血了,心里对张飞那个恨就别提了,扑上去咬他一口的心都有了,暗忖道:“我怎么认识这两人笨蛋,一个就知道名气,另一个呢,只知道抢战功,这有些战功是好东西,能抢,要抢着干,我刘备那会甘落人后。这次对阵吕布的这份战功能抢吗?现在战事刚开,吕布精锐尚存,并且吕布要来截曹军粮道的情报属实的话,吕布必是精兵尽出,我们的白耳精兵虽说也是精锐,但和吕布的这番拼斗,必定损兵折将,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我刘备怎么能去做!”

刘备舔着脸,笑的略显尴尬的正要再尽力推脱时,关羽也是受了兄弟张飞的激励,竟看也不看刘备的脸色,呼的一下,不但站起了伟岸的身体,一脚往面前的几案上一踏,高声应命道:“云长也原接此战!”

“接你妈的头,接接接,你们以为这是接客啊?”刘备抖着双唇,心里把关羽骂翻了天。

他的行径落在曹智眼中,曹智立时站出席案,挡在还坐在席案内的刘备身前,哈哈大笑声中,一把扶住高他整整一个头的关羽,在渐落的笑声中,突然严肃了眉目,一抬手举着手中的一枚虎符,慎重的问道:“明日我便给关二哥自领一军,于南城下结营,关二哥是否能截住吕布南冲我粮道的任务?”

关羽一见曹智手中的虎符,再听曹智挑衅的言语,立时一手摁剑,单腿下跪,双手抱拳过顶,高声回道:“将军放心,末将今日在这里立下军令状,若是吕军中有一兵一卒从南路冲出,袭击粮道,末将愿任凭将军发落!”

关羽说罢就在窜跳而起的刘备急急地“哎哎!”声中,接过了那枚调兵虎符,并要立下军令状。

“军中无戏言!”曹智高声的紧逼着关羽。

这时张飞也以跟在关羽身后,拜倒在曹智身前,同声道:“我等皆愿立下军令状!……”

一边说的关羽这时才意识到身边缺了个人,抬头瞟向印象中刘备所处的位置,只见刘备已是一脸大汗的,沮丧看着关羽和张飞。

他这会儿还能说什么,什么叫“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刘备这会儿正有滋有味的尝试着。更可悲的是,关羽等看着他们的结拜大哥刘备满脸通红,挂满脸的汗珠,一副无奈,欲言又止的摸样,尽也能理解成跟他们一样心潮澎拜,为接下这来之不易,绝佳难得的一战成名机会,而激动成的这样子。

刘备其实正在直叫遇人不淑,并狠骂这两个“义弟”的祖宗十八代各位先烈一遍。

刘备心里暗恨,但根据他们三兄弟“桃园三结义”的盟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的誓词,刘备还能退缩吗?就算退缩,关羽完不成任务,被曹智执行“军令状“斩首时,他刘备和张飞又怎能独活呢?

当然刘备不知道一脸积极地张飞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心底对这份誓词的信誓旦旦,也就在那日和关羽、张飞“桃园结义”时的“纸上谈兵”,哦!不对,他们也没在纸上写下过这段誓词,所以在刘备想来,那段誓词只能算是“口头保证”。

“口头保证”的东西,嘴而已,到了真正执行时,应该视具体情况而定。

就在刘备无可奈何的硬着头皮,与关羽、张飞一起在郭嘉迅速写好的军令状上面签下名字,在曹智面前立下庄重的“军令状”,把自己的生命和吕布、貂蝉的生命连在一起时,刘备断然决定,外加打定主意,自己今后的言行一定要说一套,做一套!

#########第二日,吕布天未亮,就起床准备,但当他再次爬上白门楼时,去发现,曹军的排兵布阵已与昨日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吕布本身就是个兵法行家,昨日曹军摆下的是主攻下邳城东、南、西三城的架势,北门虽说也有发现敌踪,但排兵布阵不但不像其他三门紧密、迫近,而是松松垮垮的屯兵与离城很远的地域,兵力也是最弱的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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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四章 感动

吕布通过斥候探骑也获知驻守北门的是刘备的部属,刘备虽说和吕布有仇,但吕布也知道刘备和曹智也不是一个娘生的,并且还面和心不合的只是暂时同穿着一条裤子,真要他为曹智拼命,以吕布对刘备的了解,肯定是不会的。

这里面的恩恩怨怨吕布是在清楚不过了,因为前前后后关于曹智、刘备,还有与他的那些恩恩怨怨,他吕布都有份参与,有些甚至还带有不为外人道知的辛秘之事,吕布都是只值甚详。

曹智这么排兵布阵,在兵法上遵照的是“围师必阙”的法则,围住下邳三门,独留一门,让下邳守军不至于太急,而孤注一掷,死守城池。

可是今早,吕布登上白门楼一看,不对了,曹智已把部属通过昨夜,彻底调整了。这时,南城下的曹军营地里,已经飘扬着刘备和曹军混编军的旗帜,显然今日镇守曹军南营的是刘备了。这就是说,刘备将负责扼守住他吕布突袭曹军南路粮道的绊脚石。

这是碰巧?还是有意?吕布一时大感惊异,也吃不准曹智这么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接着吕布再奔赴北门,映入眼帘的是如虫子般蠕动的曹军,正在忙碌。吕布无比震惊,他呆在北城楼上足足愣了十几分钟,以至于向他禀报最新军情的北城守将孙观说了些什么,吕布全然未知。

曹军突然调集重兵围困下邳四门,实施了四面包围,这意味着什么?莫非曹智这么快就要发动决战吗?……

多疑的吕布就这一新情况,立即取消了原定本来这日辰时二刻的突袭行动。而是火速召集谋士、部将升堂紧急议事。

在会议上陈宫坚持原先的突袭行动,但吕布和一些保守派将领对于曹智的新动作,有了担心和顾忌。他们担心一旦他们冒险出兵,而曹军正好在这时发动决战性总攻的话,城内守军将难以抵挡,甚至直接造成城失。

而陈宫坚决认为不可能,他解释曹军的突然异动,只是一种曹智惯用的迷惑敌人的假象,让城内的吕军将士产生惊慌和坚守城池不出的手段。陈宫等热主张既然曹智担心他们出击,就是因为城外曹军有软肋的地方,怕被他们找到,所以要制造这种假象,迷惑他们。而陈宫认为曹军的软肋就是粮道,补给线,吕布更应该在这时候主动,袭击曹军的软肋之地,这是绝佳的战机,再错过就不会再有。

双方各持观点相持不下,很快由讨论演变成争论,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着。到讨论出结果时,已是这日下午的申时。

当获胜的陈宫和张辽等欣喜的走出下邳的州府大厅时,才意识到陈宫依赖吕布军中张辽等重要将领的支持,获得的出兵机会,最佳时机老早已经错过。忧心如焚的表情又爬上陈宫等每个人的脸庞时,不由的又让他们想起了吕布的那份修改计划。

陈宫主张通过,是在吕布妥协的情况下达成的。吕布最后要求该留大部分兵力在城内,而他和臧霸等则带原先留城的小部分兵力出击曹营。这等于做了一个轮换调整,在陈宫等人有总比没好,突袭行动仍然进行的前提下,也不得不退步同意,才最终达成了今晚戌时二刻突袭曹营的决定。

就在冬日斜阳将陈宫的身影投射到白门楼的木柱上,不安的腿一伸一曲,身影也随着一起一伏时,这时吕布后宅的天地里,也是天塌地陷。

吕布要亲率士兵出城迎战曹军消息让“貂蝉非常绝望,非常悲愤。她先是号啼疯笑,痛不欲生,后来又寻剪刀又找白练的,声称要“先一步去地下等吕布!”

不是貂蝉亲生的吕琬儿一直死命的抱着自己这个一直不是很喜欢的后娘,哭喊着:“你不能死啊,你若死了,谁给我做主啊?”

吕布一时没注意琬儿说的什么,他此时心里很乱,也很烦。“战机稍纵即逝,唉……难道我吕布又要让属下、对手讥讪一番吗?”

“貂蝉”这个吕布心爱的女人,但吕布看着她哭喊如锥心泣血,又使吕布好生难过,也好生惭愧。“貂蝉”如此表现,全都是因为担心他,怕失去他才会这样,这个女人是那么的爱他,吕布不禁跟着潸然泪下,从心底呐喊着“其实我不想走,其实我想留!但我要做英雄,天下的英雄就必须去这一趟。”

狠了狠心的吕布对哭泣中的貂蝉道:“你放心,我身经百战,此去不会有什么事的。那个陈宫你更可放心,我留了张辽、高顺等数位对我忠心耿耿的猛将,他造不了反,你们是安全的!”

吕布的话,突然使“貂蝉”恢复了理智,不再哭闹,也不寻死了,扑到吕布怀里道:“听说那曹智带了十几万大军前来,你把大军留在城内,自己只带小半人马,如何能是敌人的对手,你这是在安慰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于其等在家里听你的死讯,不如你把我带上,我和你一起去,咱们做对同生共死的夫妻!”

“貂蝉”这番话说的悲壮之极,在她那双眼眸里此时闪现的也尽是凛然之色,她很镇定的说自己要跟吕布同去:“夫君,我们何时动身?”

“貂蝉”说这番话时,已经是吕布全家人都在心酸,府内外不由主仆都在同声而泣。

吕哭得跟个娘们似的,抱紧了“貂蝉”的娇躯,对于“貂蝉”的问话,只是含糊不清的回答道:“戌、亥时吧……午夜之前一定要出发……”

吕布边哭边对“貂蝉”的提议还在拿不定主意:“貂蝉”这一片盛情,吕布不想辜负,但带上自己女人出城迎战,会不会又被曹智的人取笑。而且危险系数也太高了,目下曹军四面围困,尤其是今晚要走的这条南路,刘备、关羽布阵防范的甚严,即便是原先最薄弱的北路,如今也是曹军掘壕引水的彻底截断了,壕沟后另有重兵把守。城外各路的曹军现在已是把防线做到了严密的不能在严密,这回吕布率军出城要是侥幸通过了刘备、关羽的防线,袭击了曹营后面的曹军粮道,要想安然而回,那也是九死一生的。

吕布孤身一人还好,杀个几进几出,倒是还能来去自如,因为他对自己的武艺有绝对的信心。但要是带上老婆“貂蝉”,就要分心保护她,那可说不好了。而且现在南路有刘备的义弟关羽在那,那就决然不是那么好通过的了。

“关羽!”吕布可是交手过好几次的了,吕布知道关羽的武功不弱于他。

吕布正要断然拒绝“貂蝉”的这一要求时,“貂蝉”唰的一下离开了吕布的怀抱,“噌!”的一下跪在了吕布面前,声称要是吕布不答应,她“貂蝉”就不起来了。

吕布的女儿吕琬君也在这个时候添乱似的,毫不犹豫的站在“貂蝉”一边,跟着“貂蝉”跪地央求吕布答应“貂蝉”这一神圣的要求。并且还向吕布推荐小将高顺陪同前往,说了一通什么高顺武功不错,脑子也灵活,有高顺在吕布身旁,就可为吕布分忧,保全吕布此行万无一失之类的话。

吕布正烦着呢,那容十五岁的琬君瞎参合。但多疑立时警觉大发,平时不怎么对付的女儿琬君和貂蝉,今天出奇的同一阵线,而且自己女儿还老帮着自己手下的一员小将高顺说话。这就有点不对了,自己的部将聪敏、武艺高强吕布是知道,但自己的女儿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那小子和自己女儿有点啥了?

“你,你,你和……”

“爹爹是不是要立即召见高顺,他就在后门等着呢,我这就去叫他来……”

吕琬君在吕布愣愣地戳着手指要质问些什么时,就急着把她和高顺幽会的地点都露了出来。

“好啊你们,我想今天你们俩怎么那么和睦呢?原来……原来……吖,那小子还就在后门是吧?你们是不是要接着说,等着那小子跟我这回立了战功回来,就有资本像我提亲,和你,和你……”

“爹爹你同意了?”处世不深的吕琬君那里知道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早已露陷,更是没看出吕布是在说反话,脸色也正变的阴沉起来。她还道联合二娘貂蝉这么一闹,她和高顺的事就真游戏了呢!

其实吕布忙于州事、军事,当然不晓得,原来女儿早在袁术提亲前就以情窦初开,暗恋上了长着一对小虎牙的自己手下年青将领高顺。还主动送过高顺一副绣有鸳鸯的手套,那是在高顺路过时从窗外扔给的他的。这份人为制造的意外邂逅,之后直接接通了两堆,不久吕琬儿和高顺两人便在花前月下,后门小树林等地,偷偷频繁约会。

吕布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老婆貂蝉和女儿吕琬儿是合着伙来演了这么段让他感动,并潸然泪下的桥段,就是为了骗他吕布接纳那小子,成为他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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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五章 受了苍天的启示

“我的女儿怎能嫁给那个碌碌无为的臭小子呢?我的女儿没能成为袁术的皇太妃,那也是要嫁给与我齐名的豪强子侄!”讲求门当户对,嫌贫爱富的吕布心下恶狠狠地想到。

吕布心里被女儿和貂蝉那个气的,别提了多伤心了!戳举了半天的手指酸了,也没迸出一句整话。

“你去……把他……叫进来……”

吕琬君看也没看吕布骇人的眼神,更没理“貂蝉”提点的眼色,欢快的应了一声,就转身唤着她的奶娘张氏,奔后门去叫高顺了。

“你站起来,你是不是早知道她和那小子的事了?”吕布趁女儿、仆人退下之际,严厉质问妻子貂蝉。

貂蝉看再也瞒不住吕布,只能耍无赖似的跪在地上,朝前挪了几步,来到吕布膝下,一改刚才悲壮的神态,媚眼如丝的脆声道:“夫君,你可别生气,我这不是都为了能和琬君相处好吗!”

“放屁!你以为这是在帮她吗?你这是在害她,你怎么能由着他们胡来,而瞒着我呢?你真是气死我了……”

猜到了大概是因为琬君和高顺的事被貂蝉知晓了,但貂蝉为了和这个非自己生的女儿处好关系,就一直帮她瞒着。不知什么原因,今日在得知吕布即将出征之际,女儿家心思活络的吕琬君就想到了为自己所爱的人谋一份战功的想法,也好功成之后,更有资本迎娶与她,吕布也会更喜欢和接受这个高顺和他们的婚事。于是吕琬君就哀求貂蝉想办法。

貂蝉能有什么好办法,于是就拿出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传统招数,还主动提出要陪吕布同生共死,着实狠狠地让吕布感动了一回,在转着弯的把高顺推荐给吕布。

但吕琬君心急了,没两三下,就露了陷儿。貂蝉也来不及阻止,露就露了吧!貂蝉也算仁至义尽,接下来应该没她什么事了。刚才那些同生共死也都不是貂蝉真心实意的。在她想来,吕布绝不会让她真去的。只要能把高顺和吕琬君的事撮合成,她倒是就不再坚持,吕布随便一劝,她就立马放弃原先的坚持,功成身退。

但貂蝉没想到吕布把门第观念看得这么重,对自己女儿的终生大事如此紧张,竟一边骂着她,一边激动地抬手就准备打她。

“夫君别生气,看在我跟您这么多年的份上……”

吕布的耳光还未扇到貂蝉白嫩的玉颊上,貂蝉已经尖叫而起,并哭的象朵梨花似的了。这让气恼的已经抬起手的吕布,不得不再次英雄气短。

看着身下貂蝉美妙的身躯和绝对诱人的脸庞,又听到貂蝉的哭诉,就立即勾起了貂蝉从帮他刺杀董卓到走南闯北的瓢泼如此多年,吕布的心就又软了下来。

“作为一个风尘出身的女人,能不离不弃的陪着自己走到今时今日不容易啊!”吕布是个念旧,重感情的人,和他在战场上的冷酷无情决然不同,吕布一直认为自己亏欠貂蝉甚多,所以在很多问题上,特别纵容这个妻子,也特别庇护自己这个娇妻。

“爹爹……”

就在吕布抬的手还未放下,吕布身后又响起了吕琬君的惊呼。她倒是去的快,来的也快。

女儿外向,倒不是她们天生只会胳膊肘往外拐。而是从古到今的女儿都有根深蒂固的依靠自己丈夫的理念,这种是在她们理念里浑然天成,从一出生就在骨子里刻下了烙印。

本来还喜滋滋急拉硬拽着高顺往内厅赶得吕琬君,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将军!”

这一声腼腆中略带着浑然天成刚毅的声音,让吕布的身子没来由的颤动了一下。这个吕布平时熟悉了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却在今日让吕布心弦“咚咚”乱跳。

看见即将要把自己心爱的女儿抢走的男人,就算这个男人吕布再熟悉,心境也会被搅的异样波动。

吕布沉着脸,默默转身,虽然对咧着两颗小虎牙的高顺没说话。但偷眼望向吕布的高顺,却已在吕布一次开合的眼眸中,看到了愤怒和戾气的爆炸。

吕布在不知道高顺和女儿的事前,平日里倒是还蛮喜欢这个年轻小将的,但今天却是越看越讨厌,怎么怎也生不出半点爱屋及屋的感觉来。

“那两颗大龅牙,怎么配我如花似玉的女儿?”

吕布暗自怒骂时,高顺也在琬君的肘子轻碰之下,硬起头皮道:“君侯请听我解释,我和琬君是真的情投意合,我们俩那是……哎呀,救命啊……”

高顺才说了几句,就见吕布已经拔出了随身的那把秦皇剑,向着他刺杀过来。

“爹爹……”吕琬君也是惊叫着把身体横在转身而逃的高顺面前。

“女大不中留,你这个竖女快让开,高顺你个臭小子,有本事你就别躲,老实交代,占了我女儿多少便宜了?哎呀呀……让我宰了你,一了百了……不许跑,这是命令……”

高顺平日里一直给人老实本分的感觉,但其实是个小滑头。这会儿还哪能听吕布的命令,绕着吕琬君的裙边和吕布捉迷藏似的跑着。一路还解释着嚎叫:“没,没……我们就拉过手,亲了……哎呀我的妈呀!”

高顺一说到关键处,就差点被吕布赶上,冰凉的秦皇剑差点就捅上他的屁股。

“闭嘴,我让你再说,再说就碎尸万段……”一听高顺该活络时,不活络的拎不清言语,吕布一发狠紧赶几步,就是为了阻止高顺说出那些不堪入耳之语。

“别打了……”

貂蝉也在关键时刻,一下扑进吕布、高顺、吕琬君闹剧场中。

“他们是真的情投意合,夫君就成全他们吧!”貂蝉哀求的声音再起。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杀了这个玷污我女儿名声的臭小子,否则琬君以后还怎么嫁人啊?”吕布气得两眼通红的说道。

“他没占我便宜,一切……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吕琬君为了心爱的人,直接拉下最后的脸面,豁出去,什么也不顾了,奋不顾身的拦在父亲吕布面前的尖叫道。

“你,你们……真是气煞我也……”

吕布气得双脚乱跺,乱叫时,门外突然又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主公……”

吕布闻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前来唤他准备点将出发的光头藏霸。最让吕布受不了的是藏霸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带着一众兵卫。

这会儿全都傻呆呆的看着吕家混乱的场面,吕家客厅场面着实热烈,引人遐想。只见吕布提着剑,而他的女儿、妻子,又是跪,又是抱,把个吕布挡在身前,而人高马大的高顺提着衣摆正满屋子乱跑、乱躲,跑的已经是气喘嘘嘘。

“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呀?”气结加满脸通红的吕布对着老部下藏霸憋了半天,才憋出这句话。

#########这夜的亥时二刻,在吕布的命令下,许汜、王楷正往已跨上“赤兔”马的吕布后背绑着貂蝉。

“不行,绑的不够紧,待会儿打起仗来,不方便,再来一圈!”

许汜、王楷互望一眼后,遵照吕布的意思,往吕布和貂蝉身上再缠了一圈绑绳。绑完左右摇晃了几下的吕布一试,还是觉得不行,不由对着两**吼道:“不行,再绑一圈,绑紧点,绑不死人的!”

于是许汜、王楷赶忙再去撕布条,“呲,呲,呲”的一长条的布条一圈圈的再次往貂蝉的后背缠绕而上,而后在勒紧的过程中,貂蝉虽说被勒得快要喘不过来气了,但她还是一边哭着,一边对着马下两位将领叫道:“对,再勒紧点,你们往死里勒吧,把我的肉勒进我夫君的肉里吧!”

绝望的貂蝉此刻虽说又害怕,又被勒的快要窒息了,但她在心底里暗骂自己自作自受。她原先设想的吕布不会真带上她出征打仗的美好愿望,这时彻底破灭了。他现在是要真的带上貂蝉了。

吕布在被臧霸撞破家丑后,不知哪根筋搭错,猛然往自己额头上拍了一掌,似乎受了苍天的启示般,不但同意了主动请缨高顺的出战要求,还立马同意了貂蝉陪同他共赴战场的要求。

为了一件根本和自己无关的事,为了讨好不是自己亲生,并且一直不喜欢自己的女儿,尽参与进这么件蠢事中,还得罪了自己的丈夫,弄得现在真要跟着去打仗。

“这哪是要去带她打仗啊?分明是要拿她去做挡箭牌!”

心下悲呼的貂蝉这时却一点不恨琬君,只是心下暗骂自己:“活该,活该去遭这份罪!”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之下,终于把吕布和貂蝉绑定。貂蝉紧紧的被缚在吕布的背上,一张脸已经不知是紧的,还是吓得,这会儿已是发了紫。

此时,吕琬君向父亲敬上一樽酒,吕布接过一仰头饮了,接着对正要转身赶往高顺那里的琬君粗声道:“再来一樽!”

吕琬君虽说不解,但素来知道父亲海量,于是便又递上一樽。吕布却是把酒樽往身后的貂蝉一递道:“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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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六章 名垂千古也要运气

“为何?”一愣的貂蝉,不解的反问吕布。

“你饮过酒,醉在我背上,就不怕刀剑箭矢了!”吕布哈哈大笑的说道。

“啊!”貂蝉一听,眼眶里的泪水就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吕布这是有点在报复貂蝉参与女儿琬君和高顺那点事了,但他受此事的刺激,倒是也让他重新估量了一下此次出战的情形。高顺武艺的确不错,头脑也灵活,但仅凭他辅助自己对付关羽,胜算还是不大。

而臧霸等人到时肯定要帮其断后,也有其他敌军人物要对付,在被臧霸等一行人撞见家丑一幕时,突然之间吕布也想到自己军中的另一位猛将成廉了。

成廉也是吕布帐下的一员猛将,人不但长的和吕布一样人高马大,同样使的一手好戟外,而且人也长得和吕布颇像。吕布心想这人倒是个对付像关羽这样猛将的好人手。

说实话,吕布此战不希望碰上难缠的关羽。在吕布眼里,关羽这个家伙简直就是疯子,一直把他当成*人生最大的敌手,击败的目标。而促使他这么发疯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他吕布的名望比他高。吕布明白现在天下有很多人抱有踏在他吕布尸体上一战成名的人,但像关羽这么执着和发疯梦想一夜成名的也是绝无仅有。

这种神经病还是不要碰上的好,要是没办法碰上了,吕布现在也有高顺和成廉这两人缠住这个关羽,那他吕布就可以腾出手去偷袭曹军的粮道了。

吕布自认为这事想的周到,没有因为意气用事,而去做自杀性的事儿,他这种自以为是算无遗漏的安排,以吕布现在的智商已经是天衣无缝的了。

却不知,他的这番安排,确是正中了郭嘉的猜测。所以说无论再聪明的谋士,什么样猜测、计谋,都是需要一点运气,才能使你名垂千古。

但相反也可以证明了,那些名垂千古的人,并不一定是他们超出别人很多,比别人聪敏很多,而是他们的运气比别人总好上那么一点点。

郭嘉这回算是算无遗策了,但这还全赖吕布的“配合”,无论从时间、地点、目的上都调整到了郭嘉的预计。

吕布却浑然不知配合了一把郭嘉的背上老婆,跨上赤兔马,从张辽手中接过方天画戟,由成廉所带的三千精骑做前锋,与亥时三刻潜出了南城门。

你别说吕布带上老婆出城迎敌,这还是旷古绝今的头一份。无论他的目的何在,城上的吕布军士看了,还是很受鼓舞的。纷纷议论着吕布这番行径可歌可泣之处,连老婆都压上阵的,还不是一副死战的架势。再加上陈宫等人后来的宣传,直接造就了一段不成功便成仁的悲壮故事,吕布的形象也在所有下邳城守军的心中骤然提升到了一个历史高度。

就在吕布杀气腾腾的率部而出时,离下邳南城十里的一座土岗下,关羽正在此处土岗下,培养和提升着一种炽烈万分的豪情壮志。关羽这么做是为了,使自己迅速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了最高巅峰的境地。今夜一战,他必须以最好状态迎战吕布,而且他关羽一定要赢。

良久,关羽终于吐出一口浊气,双眼一开合间,精光四射,仿佛天地间的万物都已在他眼前一览无遗,都像陈列在一片开阔地带上一样,任何人,任何活的物体休想再躲过他关羽的眼睛。

“吕布,你倒是快点来啦!”怕自己这份状态随着时间会流失的关羽心下嘀咕道。

就在关羽期盼着吕布快点出现时,同样踌躇满志的吕布纵马从下邳南门而出,一路疾行,迅速穿过几个曹军营口,喊杀声也开始在吕布身后响起。吕布又狠抽了几鞭子,“赤兔”马象怒箭离弦一般的奔驰而出,紧跟在吕布身后的是高顺和一众精锐骑兵,而负责掩护他们前冲的藏霸,很好的执行着吕布布置给他的任务,以三千步兵拖住了紧急出帐迎战的刘备军马。

吕布头也不回,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加速,吊在最最前凸的成廉和其部属身后三十丈的地方,就那么不疾不徐保持着这个最佳距离的尾随着。

“曹智,我这次所思所想,计划之精确,心思之慎密,都是你所不能及的,我就要成功了,你的粮道完了!哈哈……”

吕布率部冲过曹军南营十里,再过去就是曹智的生命线粮道了。正当吕布暗自窃喜之际,突然在他的眼角一道小小的绿影闪电般一闪而出,接着就是蹄声如骤雨般的战马声。

几乎就在吕布刚听到蹄声的时候,那绿影已经急促的冲杀过来,直直的到了吕布的视线内。

绿影一闪,那人,人、马、刀合一,像一团飓风一样飞身而下。

“吕布拿命来!”

接着吕布就看清、听清了那是关羽。关羽的身影,关羽的声音,吕布是何等的熟悉。但显然关羽把首当其冲的成廉当成了他,在三十丈后的吕布,不及考虑关羽出现在这,是不是意味着陷阱,对方早有埋伏的问题,就急忙出声提醒成廉:“那是关羽,小心!”

但吕布的提醒还是晚了一步,只见本来还卓立如山的成廉,在成廉迎上关羽“偃月刀”临身的刹那,关羽的绿色身影突然一扭身子,猛地一闪,一退,然后复进。同时手中长刀闪出一个凄艳的银色光圈,就像变成了弯曲的剑身一般,一弹,一刺!

“噗!”

成廉这招未与对手交实,但腹部只觉一柄带着冰点寒意的长刀率先从他的小腹左侧狠狠地刺了进去。成廉不相信的与对手错身而过时,低头看到的只有左腹下衣衫破碎和大片皮肉亦随着鲜血飞溅而出的情景。

成廉整个身影一顿,他不能相信天下还有人能在一招之内,就让他受了伤,他甚至连疼痛都来不及去感受。就在成廉这一顿中,错半身而过的关羽,偃月长刀已经带着最惨烈的血光反手自下而上的削劈而出。

“啊!”

那是多么心胆俱裂的一声大叫,是多么不甘的一声惨叫,是多么当机立断哀嚎!

关羽和成廉终于完成错身而过的第一次对冲,在他们交换位置错身而过的空地上,尽是一片血泊!成廉孤零零的半边身体还在直挺挺的坐在马背上,而另一半就躺在两匹马错身而过的血泊之中!

真正的以命相搏!真正的高手过招,真正的一个照面,两招毙命!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这句话用在此时再正确不过。

这一结果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其中两个人更是愣的忘了下一步的继续行动。这两个人。一个是当事人关羽,另一个是吕布。

关羽没想过吕布竟会躲不过自己这招牌似的两招,“吕布什么时候如此不堪了?他死了,我的战斗不就结束了吗?”

吕布震惊成廉尽在关羽手下没过两招,就毙命了。以他对成廉的了解,他的本事不应该如此不堪的?但吕布却不知关羽是有计划,有准备,以最佳状态在这里等他的。而成廉是没计划,没准备,第一个对手就迎上关羽的。而且还是把他当成吕布的关羽,所以无论从思想上,还是热身上都没准备好的成廉,一上手就被关羽给劈成了两瓣,其实以成廉的武功,本是不应如此不济的。

这一切只能说成廉运气太差,关羽运气太好了!

“啊!”一声尖细的叫声,镇醒两方所有的人。

这声叫声自然来之花容失色的貂蝉,她不曾想到过真正的交战是这样的血腥、残忍,仅仅一个照面(对貂蝉来说,她只看到一个照面),丈夫的手下,就分成了两瓣,甚至鲜血、内脏的洒落也没赶上一个人被劈成两瓣发生的快。

“吕布,那不是,吕布!”

“不好,有埋伏!”

两个声音在同一个女人的尖叫声中,同时惊讶而起。这两人自然是关羽和吕布。

“吕布,你竟用替身,你卑鄙……”杀了人的关羽,还骂吕布卑鄙,世道正值世风日下的没法说了。

但吕布却一点也未理睬关羽的挑衅,迅速的回马,对着身后的手下大喝道:“这是敌人的陷阱,快撤……”

一切都太容易了,之前的一切都太容易了!吕布心中了然之前如此顺利杀到此地的原有,那么容易的突破,那么容易的接近曹军粮道,原来都是陷阱。

但此时吕布被有备而来关羽已经锁定身影,岂又是那么容易走脱得。

“吕布哪里走?儿郎们跟帮我冲啊……”

就在关羽收刀向身后的属下挥动自己的右手肉掌,招呼身后士兵时,两支长矛携着雷霆万钧之势,重重地击向关羽的后背!

那是吕布身后迅速分出的两名军士,他们在得了吕布将令时,挺身而出,阻挡关羽的。

“咔嚓嚓”几声磨牙一般的脆响,不知谁胸前肋骨尽断,随后七窍中同时有鲜血溢出!

当然这些事不可能发生在关羽身上,死的只能是那两个欲图偷袭他的吕布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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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七章 互不相让

在那两人眼看就要得手之际,但就在这一刻,一个突兀、冷酷的冷哼突然响起。(8这个冷哼充满了嘲弄的味道。同时,天地之间,一股巨大的威压于恍惚之间从无到有,轰然落下。

就在这两人清晰地感受着这股铺天盖地的惊人威压,两人都是有些胆颤心惊之时,眼前的关羽突然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突然向着马背的另一面一个下沉,那两柄锋利的长矛就这样擦着他后背衣衫而过。

可惜,这两柄长矛就差了少许,没能刺中关羽!但这样的机会对于关羽却是难得的制敌良机,他左手中的偃月长刀,反手往前的一扫之际,顺着一名吕军骑兵的腋下上削而去。

如鬼魅一般身法,以一种异常诡异的方式反击,这都是这两名军士没想到的。

他们只觉这个关羽宛若天神降世,又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一双冷峻的眸子中,闪烁着森然、冰冷的晃芒。

“啊,我的手!我的脸!”

其中一人只觉眼前闪过了一阵寒光,接着就是整个右半边身体没来有的一凉,他没有被关羽一刀两断的厄运,但一条胳膊却是再也无从幸免。红光一闪,血雾迸现,手臂离体飞出,连带着,还削去了半个肩膀。连脸上的肌肉,也刮下来了一层,直露出了白瘪瘪的骨头,上面,还有一条条细微的蚯蚓般神经在他脸上扭曲着,和血水汇合着。

这人口中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翻身倒下马背,双目中露出惊骇的无与伦比之色,张口大叫。

但关羽的偃月长刀已经神速回收,并再度向另一人顺势递出!

关羽的所有动作,快如闪电,他不惜身受矛刺的危险,尽都是为了这一刻!

关羽偃月长刀再度异常狠准地刺出时,另一名吕布军士已情知不妙,奋力一挣自己的长矛,想要收回抵挡时,才发现竟被关羽右手牢牢拽住。这位军士一用力之下勉强挣脱时,对方的手中却突然形成了一个漩涡一般的力量,将自己的长矛牢牢的控制在他的手中。

这名军士不明白这是什么力量,但就这瞬间的耽误,寒森森的长刀,带着璀璨的银光已经到了他胸前!

他亡命的惨叫一声,极力的向一侧闪躲着,但刚刚一动,那把怪异的长刀已经“唰!”的一声贯胸而入,直至末柄!虽然并未刺中心脏要害,但这一刀中附着的劲气已经将他脆弱的五脏冲击得一团糟,他自知生还无望了。

连杀两人关羽的脸上,此时泛起了快意的微笑,或者说,温柔的狞笑!伴着喷溅在他脸上纵横交错的鲜血,显得惨烈之极!

“吕布,你往那里跑!”

关羽健马狂嘶,狂奔,犹如发疯一般急追吕布消失的身影而去。此时吕布打前的数千骑兵已与关羽身后冲土岗后冲出的数千骑兵,狠命的撞击在了一起。

人的惨叫,马的嘶鸣,无数人和马在这相撞的一刻,无数人倒下,无数健马悲鸣倒地。

一马双骑的吕布看也不看那些留下为他阻击的士兵,状若癫狂的连续穿过几条乡间土路,刚拐过一个弯道,突然心中一紧!

以他这种身经百战的战将,很容易就发现了前面田野间弥漫的杀气。这是另一队堵截他们的敌军,在此时此地出现的杀气,只能说明这一个问题。吕布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然被什么狠狠攫住!连一向平稳的气息在这一瞬间也紊乱起来,眼前突然泛起了曹智阴狠的笑容。

“吕布,张飞在此恭候多时了!”

吕布知道,现在的自己是真正的入了曹军的包围了,“可恨的陈宫,狗屁的粮道,人家早就张着口袋,等他来钻,妈的!”

久战力乏,吕布清楚自己身边剩下的这点人,再也无力抵御敌军两头夹击的共同进攻,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命相搏!以他的战斗经验,他清楚地估算出来,这关羽和张飞虽然都是高手,但对方只有这两员猛将,明显还是不够留下他吕布的!

自己现在已经处于弱势,但最多还能做到拖这两个人陪葬,也值了!

“高顺,你待会儿拖住这个张飞,助我突围!”吕布轻声的对着身边的高顺道。刚才成廉被关羽两招击杀时,高顺随后也想抢出,为成廉报仇的,但被吕布及时拉住了,没有让他出战,而是让其他军卫阻击关羽,吕布则带着高顺返身而走。

吕布的这一行径在高顺心里充满暖洋洋的感觉,高顺也在这片混乱的战场上,把吕布的行为读解成“老丈人对自己的关照!”

此时的高顺更是欢快的应了声“是!”后,吕布也勒住“赤兔”的马身停了下来,对着已有前方映像出现的张飞哈哈大笑:“果然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在此居然遇到了刘备的两位义弟,真是幸会幸会!刘备在那里,叫他出来答话,咱们何苦自相残杀,便宜了曹智那厮,我愿将徐州州牧之位让与刘公!”

吕布的慷慨,换来的确是张飞的狂笑和讥讽:“哈哈,吕布,我大哥就知道你回来这招,你别痴心妄想拖延时间了,受死吧!”

话音中,张飞已纵马杀向吕布。受命的高顺立即振臂挥动手中的长枪,抢出,迎上张飞丈八蛇矛,双方的兵马也在一片呐喊声中,激烈的拼杀在这片漆黑的旷野里。

吕布不是一个只知搏杀的莽夫,他清醒而又充分的知道何时该进,何时该退。高顺拖住了张飞时,吕布做出虽说不是很仗义,但绝对正确的决断,“突围,下邳城的守军,还不能没有我!”

就在吕布指挥着部下冲上去,自己则在几名亲卫的护卫下准备撤退,退守到下邳城内去。

突然一声长笑,突厥而起,笑声由远及近的越来越大,如同神龙天矫纵横天地之间,到后来竟然似乎与天际的雷声一摸一样,轰轰隆隆的震耳欲聋!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真正的麻烦,真正对手,终于来了。

那是疯子关羽的笑声,他怎么来的这么快?后面的人怎么没拖住他?

配合着吕布的疑虑,长笑和谩骂声中一道银色的闪电划破长空,将天与地连接,映照的所有人脸上尽都是一片如同死尸般的惨白!暴风雨也在这一刻加入到了这片天地间!

就在这闪电击下的一刻,关羽带着长笑率先飞奔而至,一双肉掌,举着一道如同闪电一样闪亮的偃月刀,向着拦路的吕军士兵分别横扫出击!

看着无可匹敌的关羽,看着自己的属下一再的象西瓜一样被关羽无情的切开。吕布终于忍无可忍了,他止住了奔逃的赤兔马,仰起头,狠狠的闭了闭眼睛,突然发自心底的嘶吼了一声,就像野兽受了重伤的濒死嚎叫,嘶哑而沉闷。吕布无暇再想后果,因为他这一停,关羽的刀已经如同狂风骤雨一般追到了眼前,恍如瞬间就会将他孤傲的身体淹没……

退无可退,忍无可忍的吕布一扬手中的方天画戟,脸上带着毅然、决然,满是从容淡薄,一声怒吼,一抡手上的画戟迎上关羽。

关羽一看吕布迎战不敢有半点怠慢,同时凝结了全身劲力,全力出手偃月刀!

在两声大喝声中,关羽和吕布几乎是同时出手般,“砰砰”两声,两杆绝世兵刃一击碰撞之下,迸发出一连串耀眼的火花。两人的身子也是同时震得各自向后仰出马身。

但两人都是绝世高手,受对方一击之力坠马的事不可能在他们身上发生,但在两人后仰错身的同时,两人一出左手,一出右手,死死地握住了自己的马缰,控制着身下战马的奔跑方向,同时也借力,才各自稳住马鞍上的身形。

吕布和关羽各自在前冲几步后,就拉马打了半个盘旋,呼的一声穿破夜幕的又返身杀了回来,锵锵两声,两道银亮光华冲霄而起。正对应着天空的一道闪电,两人再一次出招交实、碰撞在一起。

就着两位绝世高手惊天地,泣鬼神的拼杀,徐州今年的第一场冬雨终于破空倾泻而下,吕布身背爱妻貂蝉在雨中顿时与关羽杀的难解难分。而另一边的高顺和张飞亦是缠斗的一起,互不相让。

吕布和关羽的功夫在伯仲之间,那一年吕布在虎牢关独占群雄的豪情已是今非昔比。今夜吕布身背娇妻在背上,这对于两个绝世高手间的争斗,委实是一种负担。吕布也唯恐关羽不要命的死拼,而像雁门关一战时一样,吕布和关羽两败俱伤。吕布现在只求突破关羽、张飞等设下的这个包围圈即可,不求击杀关羽建功,所以吕布十分的功夫最多使出了七分。

而关羽恰恰相反,今夜的关羽较之数年前虎牢关、郿坞行宫的关羽,已是天差地别,此时此地的关羽不知比当年英雄的多少倍,也更沉稳了许多,武功也是人生最登峰造极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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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八章 背上的人是貂蝉

今时今日终于是在战场上与吕布相逢了,关羽相信自己的本事,也有绝对的信心战胜吕布。今日一战后,关羽相信世人的口碑将发生翻天覆地的更改。以前世人只知“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女中貂蝉!”,今夜关羽只要杀掉吕布,那么赤兔马就是他的了,等拿下下邳城,貂蝉也就是他的了。而且世人的评论也会随之更改为:“人中关羽,马中赤兔,女中貂蝉!”

此时的关羽一想到貂蝉和即将改变的世人评价,关羽顿时生出十二分的力气,他杀疯了,他的功夫也随之超长发挥着。因此关羽也就忽略了吕布背上的情形,那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貂蝉吗!

吕布最怕的就是碰上关羽,最讨厌跟发了疯的关羽拼杀,但此时此地,身在雨中苦战的倒霉吕布就全赶上了他最讨厌,最怕的事。

刀戟交错的清光一闪再闪,震耳的金属碰撞响彻夜空,接着再就是大盛漫天刀戟之影。吕布与关羽交手处,周遭的士兵不得不为他们腾出空间,让两人尽情的挥洒着。很快两人的激斗就形成了一层刀戟交织的光幕,已经是再也不能让任何人插进手了。随着战斗的深入,吕布和关羽的酣斗就连雨滴落在他们编织而出的青银色光幕上,也好像是落在了坚硬的石地上,居然统统被溅飞了出去。

在吕布与关羽停马对战的这段时间里,关羽连攻一十八招重招,招招狠毒致命,因此吕布和他身下的赤兔马连退了一十八步。

赤兔马和吕布为关羽和其身下战马的气势所压倒,当赤兔马退到第一十八步时,在这雨夜里,赤兔马的眼睛灯似的在一个响鼻后骤亮了起来,他仿佛是在说:“主人,你再不反击,你还能配得上我吗?”

吕布在赤兔马扬起马头时,也想受了感应般,眉头突然一扬,下意识的传出一阵毛骨悚然的气息,大喝一声之下,狂风暴雨般的招式反击着狂递而出。

吕布感受到了足以威胁到他生命的危险气势,那是今时今日的关羽才能发出的气势,吕布明白自己再不全力以赴,将会埋骨于这片荒郊野外。

“轰”的一声,“人中吕布”终于打起精神开始出尽全力!

一道湛青色的戟光,先之闪电般的回收,接着便像一条青色的巨龙,乘雷驾云,呼风唤雨的直奔关羽的胸口!这一戟的杀伤范围,足足笼罩了关羽身前五尺方圆,一戟之威,沛然莫御。

一戟出,应和着天上的天雷阵阵,就连吕布自己,也觉得自己这一戟,实在是自己近几年以来所出的巅峰一戟。

此刻,就算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像关羽这样足以威胁到他生命的巅峰高手,他也有信心在短时间内不让他再进雷池一步!

“来得好!”

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戟如奔雷,而关羽同样以最兴奋地叫声迎向吕布的方天画戟。他一看此招的气势,就知道这是吕布今夜最强悍的一击。

关羽手中偃月长刀刀尖的角度,也是势如闪电一般,急穿吕布的戟影后的心脏部位而去。

两下兵刃即将交接之际,关羽眼中现出残忍的兴奋之色,刻下两人已经都到了无论如何都无法闪避的距离,就算连自己想要变招饶他吕布和自己一命,也已经不可能了,更何况吕布的速度也是很快的。

吕布看到关羽眼神中那是残忍的兴奋,就知道大事不好了。这疯子关羽竟用这等同归于尽的招式,还像是生怕死得不够痛快一般,手中偃月长刀飞奔的如此之快,自己的身体更是挺起迎上了吕布的戟影。

可是,就在两人的兵刃即将亲密接触对方身体的最后一瞬,吕布坐在马鞍上的下半身并未动弹半分,手中戟尖的角度却是偏离关羽胸前的心脏目标,但吕布整个上半身却仿如违反了正常定律一般的猛然一扭。

就在这一扭之下,吕布腰部以下,还是正面向着关羽,可他的脸和他的上半身的正面,却已经侧了过去。如果要能做出比喻的话,简直就是整个人硬生生掰成了两段的感觉。

这简直太诡异了!

这种事情发生在一个具血肉之躯身上,根本就是匪夷所思的。除非吕布的脊椎乃是一个可以折叠弹簧,才可以想怎么扭就怎么扭,否则绝应可能。

这还是一个正常人可以做到的事情,但吕布做到了,所以他才叫“人中吕布!”

看到这诡异一幕,认识到“人中吕布”不是浪得虚名的关羽,也在一刀刺空的情况下,马鞍上的身子猛的一侧,吕布冰冷的长戟带着它独有的青色光彩从关羽胸前衣衫的左侧刺入,右侧刺出,冷冷的戟身紧紧地贴在了关羽的胸膛肌肤上面,带出一溜血珠,迸散在满天暴雨中。

虽然吕布的戟势因为要躲闪关羽以命换命同归于尽的一招,而失了准头,但若非关羽闪得极为迅速,还是同样会被叉中右胸或是右肩。

两人运用人体极限的招式都是极尽精妙,但关羽始终还是被吕布的方天画戟蹭去了一层皮肉。同样的躲闪也没吕布精妙,在这一招中关羽比吕布差了半筹,也输了半招。但很快关羽就认为这微微的牺牲,却是完全值得的。

因为关羽的身子就在刚才极向左侧翻,因为要躲避吕布那诡异的一招,关羽也是用力过猛,这时整个人已经快要侧翻出自己的马背。

但吕布怪异变招的震惊和方天画戟的冰冷刺激,及其即将失去重心的现实,也让关羽穷则思变。就在关羽即将被吕布力压之下翻落马背的一瞬间,关羽还挂在马蹬里的左脚却一刻不停就势小猛地一蹬在马肚子上,关羽下落的身形受这一蹬之力,就像一颗急速飞行的炮弹,撞向了近在咫尺的吕布怀里。

急速回复正常的吕布脑海中还在短暂持续的兴奋中,却被关羽就势的变招打击的眼中的神色突变。这时吕布不可能倒退,来化解这招,因为在他还马背上。在吕布还未来得及从化解关羽同归于尽一招的兴奋中彻底清醒过来,就迫使自己又极度惊愕的瞬间做出应变。

吕布一声闷响的松开了握住方天画戟的右手,不再去抽回赖以成名的方天画戟,并无奈舍弃兵刃的情形下,猛向外侧翻转着自己的身体,想用后背硬抗关羽这一撞。

但就这迅即的一转之下,一声尖叫惊天在吕布后背响起。这时,吕布才想起背后的貂蝉。但再想变招,避免貂蝉受伤已经晚了,庞然的冲力,带着巨大的惯性,关羽带动着赤兔马上的吕布和他背后的貂蝉双腿离鞍而起,三人同时向吕布的左侧空地飞出。

“什么?”意识到撞到一个软绵绵身体的关羽,惊讶出口时,立即看清了吕布背后的情形。

“貂蝉!”吕布也是在空中想到了后背的老婆,几乎和关羽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急叫出口。

“谁?”刚才还处在激战地不亦乐乎状态的关羽,听清“貂蝉”二字时,才去仔细一打量吕布背后的人影,就着闪电,关羽很快认出了貂蝉,是他梦寐以求“女中貂蝉”,他此战、此行的另一重要目标、目的。

“怎么可能?”关羽在今后的一生都没想明白,吕布为什么会带着貂蝉来打仗。

当吕布和关羽两人滚落地面时,就都急着去查看吕布后背的貂蝉。关羽这一撞之力,两人都知道有多少分量,就算是身强力壮的吕布,在这一撞之力下,也最起码断上几根肋骨,更何况是身体那么柔软的貂蝉了。

“噗!”

吕布奋力撕开、挣断腹间的绑绳,回身扶住气若游丝的貂蝉时,一口鲜血从貂蝉的檀口中极尽喷出,喷了吕布一头一脸。随后貂蝉睁了睁无神的美目,看了眼前的吕布一眼,就晕厥了过去。

“貂蝉,貂蝉……啊!”唤了数声貂蝉,没有得到丝毫回应的吕布一声吼叫,放下貂蝉的娇躯,愤然站起,怒目而视着不远处呆若木鸡的关羽。

“关云长,连女人也打,天地难容,去死吧你!”

“嘡啷!”在吕布的骂声中,关羽失手摔落了手中的偃月长刀和挂在他胸前衣襟上的方天画戟,对着说罢话就挥拳急进到身前的吕布,呆呆地反问了道:“她死了吗?”

此时的关羽竟是全然不闪不躲吕布挥向他面门的拳头,问完话,还扭头去看倒在一滩泥水中的貂蝉。

“关你屁事,她是我老婆……”吕布此时竟然从关羽眼中读到了关心和痴情,这让吕布更加气愤,我的老婆你关心个屁死活啊?

“呯!”的一声,吕布一拳徒然加力的砸在了关羽的面门上。吕布这一拳不说重若千斤,也是含怒而出,常人若被他这样狠狠打中了,几乎就要抛下一切捂住吃痛的脸庞,叫唤两声才能舒缓一下脸上的痛楚。

关羽却只是倒退,而且是被吕布重力击打的身不由己的倒退!霎时间,吕布觉得自己这一拳是打在沙包上一般,得不到应有的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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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九章 为了一个女人的战斗

这让吕布更气恼,他瞬间明白了,关羽的人生目标,不但只有击败他,成为天下第一那么简单。八度吧他还要貂蝉,还要赤兔马,成为人中之关羽!

一个男人可以被另一个男人击败,但不能让别人霸占自己的老婆。就算自己对这个女人已经失去兴趣,那也是他的,别人想一想,多看一眼,心里有个龌龊念头,都是对这个男人尊严的践踏。

吕布打完一拳,就急喘着停了手。他先看了一眼左脸已经高高肿起的关羽,再转身看了一眼躺在污泥、雨水中昏迷不醒的貂蝉,最后戳起一根手指,指着貂蝉躺卧的地方,沉闷的对着关羽吼叫道:“你想要她吗?打赢我就可以了……”吕布说着,就又挥拳急向关羽冲去。

关羽却在此时还神情恍惚的低低念了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他背上……”

听到这句低吟,吕布胸腔的怒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点,“去死吧,你个淫贼!”

在吕布的吼叫声中,一道闪电。一声霹雳,伴随着暴雨同时落下。闪电映照中,几乎所有人都见到了两个难以置信恐怖的男人,两个傻男人为了一个女人的战斗。

世界上最神圣的战斗是为了爱,世界上最愚蠢的战斗是为了女人,而且是两个男人为一个女人的战斗。

关羽和吕布就正在做这样的蠢事,还是一边挨打,另一个坚决不还手的蠢得不能再蠢的战斗。只见吕布打关羽一拳,接着又踢了他一脚,关羽就是不还手,只是连连在泥泞的泥水中被吕布击打的后退、摔倒不已。粗壮的身体被醋意大盛的吕布打了几十下,也尽都承受了下来。但让人钦佩的是,关羽身上中了这么多力重沉的拳脚,愣是像浑若无事的不发一声,只是在忍无可忍之下一张大嘴喷出了一口口鲜血。

眼看这样下去,关羽就要被吕布打死。可是再反观那打人的吕布,之前几乎就是一拳换一拳,可是在听见远处自己士兵的惨叫和被围困手下将领呼喝撤退的声音之后,心里就越发急燥起来。

吕军将士虽说很是惊喜自己的主将吕布连连击退敌军将领,但他们的处境依然不妙,黑暗中大队杀出的曹军将士,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杀也杀不完,杀完了眼前的一个就又有一人或几人补上,所有突围的道口都依然被曹军扼守着,吕军将士千方百计无法突破。

跟着吕布的五千吕军士兵在蛮牛般的高顺带领下,挺着胸膛左突右击,硬是闯不出一条生路,而且越打曹军就越多。

这明显已经超出他们对刘备一支军马数量的估计,高顺在一轮苦战之下,才跑出了张飞和十几个曹军骑兵组成的包围圈。

“啊呀呀,敌军这是分割包围我们了,兄弟们朝着南城的方向冲,那里应该还有臧将军的兵马接应我们……”高顺来不及观察脱离他视线的吕布和关羽激战的情形,大吼了一声,扭了扭屁股,就率部向南城急冲而去。

他现在明白吕布拖他在身边,不是念在未来翁婿的关系上,而特别照应他了。这是让他当他的挡箭牌,阻挡那个会大叫大嚷,震耳欲聋,武艺高强的张飞了。

高顺和张飞打了半个时辰,越战越吃力。高顺知道自己再打下去,肯定要败亡在这个看似斯文的家伙手里。

高顺历来是个头脑活络的人,他左右盼顾间,一见没了吕布的身影,就也鞋底抹油的不再死扛,率部突围了。

其实他不知道吕布正和关羽在不远处,进行着一场旷世傻战。

很快这场傻子之间的战斗,引起了南营最边缘某间僻静帐室里人的注意。

这间帐室布置的极为简单,帐室也不是很大,但这间帐室却是讨伐吕布曹军最高统帅曹智的大帐。

此时的帐中一张几案上摆着一张分外古朴的棋盘,黑白子,已然纠缠杀成一团,厮杀得异常的惨烈。但棋盘两侧对阵之人,倒是气定神闲,听着帐外的雨声和若隐若现的喊杀声、战鼓声,慢慢地沉思着,悠然的一步步落下着手中的棋子。

“带着老婆上阵,这个吕布倒是有意思,奉孝,未知今日之事,你感觉如何?”曹智看也不看躬身立在雨中的传令兵,轻轻按下一枚黑子,发出啪的一声清响。

在他对面,郭嘉黑衣如墨,在出兵徐州的这些时日中,曹智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位军师穿着这等颜色的衣服。

“派人替下关羽,声称吕布带着妻子是要弃城逃跑,激励我军将士务必劫杀住这伙出城的吕军!”郭嘉也是眼注棋盘,像是很随意的说道。

“呵呵,奉孝对此战真是越来越运筹帷幄了啊!”一旁观战的荀攸轻笑出声,言语中有着些许钦佩,又有点半带着玩笑。

的确,郭嘉算的那么准吕布会在此时此地出现,固然有些运气,但现在三言两语,就分析、利用了手上的情报,重新调兵布阵一番,确是显示了他在军事谋划上的过人之处。

曹智也是在荀攸话后,咧嘴一笑,对着帐外轻轻一挥手,那名传令兵立即“噌”的一下从雨水中站起,溅起的水珠还未落地,就转身上马匆匆疾驶而去。

而仅仅一分钟后,在离此处不远的一处高坡上的一座破屋内,突然“砰”地一声,一道烟花火箭直冲上天。

在吕军和曹军两队激烈的打斗中的一骑兵突然从一处山谷里冲出,直奔吕布和关羽激战之处。

这支骑兵由徐晃手下副将史涣率领,目标就是找到关羽,替下他,围杀吕布。但等到史涣就着喊杀声和雷电的轰鸣寻到关羽和吕布时,远远地见到的尽是变态的一幕。

两个绝世高手,舍了兵刃,赤手空拳,像两个市井之徒一般,正在徒手相搏。

史涣接近这两个男人的战斗边缘时,显然两人打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对抗中无论是被打,还是出手打人的任何一人都已经没有了多少力气。

吕布在一声狂吼中,扑向另一边关羽,一拳狠狠捣出,那关羽也像得了失心疯一般不避不让,“砰!”的一声中再次硬行承受,然后两人同时向后跌倒,轰的一声,两个都有身高九尺的壮汉立时砸出地面一声大响。然后喘息几口后,又同时爬起,再度激战在一处,就仿佛是两头犀牛,在彼此狠狠的撞击。

原本泥泞的地面,此刻被这两人摔打的已经成了一片黝黑的色泽的水池。水池旁边,在不远处另一滩稍浅池水里还浸泡着一个绝世美人。这个美人双目紧闭,面容肃穆,她自然不是在洗澡,而是受伤晕了过去。这位美女自然就是貂蝉,她也没死,只是晕了过去。晕倒的原因有关羽的撞击所致,也有吕布太紧的绑缚所致。

但这一切的原由,两个相搏的男人并不清楚,那个仪表堂堂的关羽,在支撑下来吕布的一通狂揍,那张红丹丹的脸庞,现在也是好恐怖。整个脸肿的跟个猪头似的,估计现在他的两位义兄认出他来都有一定困难。

打得自己力气也快没了的吕布,一想这样打下去不是个事儿,于是在关羽再次倒下时,左右寻摸着自己的方天画戟。

终于在一滩泥水里摸出自己赖以成名的兵刃时,踉跄站起身的吕布也在闪耀的闪电下,士气徒然一震,一双眼睛,突然间尽是残忍嗜杀之意。

“结束吧,关羽!让我吕布就此结束你这一生吧!到了阴间就别再动我老婆的脑筋了……”

吕布举起方天画戟时,已充分准备好对关羽狠狠刺下的一击必杀,了结此间之事,了结了两人间的恩怨。

就在这时,“刷刷刷!”密集的破空的声音毫前征兆的响起,四面八方的向着此处孤零零站直了身子的吕布疯狂的袭来。

“利箭!这是无数的箭矢的破空声!”

以吕布多年的战斗经验,对这种声先到的狂风暴雨般疯狂的箭矢袭击,再熟悉不过。

比倾盆大雨更密集的箭雨,令吕布一击必杀关羽的行动,不得不终止收手,急抡起方天画戟抵挡箭矢。凭他的本事,挡住这波箭矢并不难,但要是被这支曹军围上后,再次脱身却是一个大难题。

“关羽听令,曹将军有令,你暂退,此地有我接手。”史涣人未到,先命属下放箭,救下关羽,宣布完命令,然后再出声鼓噪道:“弟兄们,吕布连老婆也带来了,这是想逃,我们截住他,不能让他跑了!”

“对,杀呀……”

躺在泥水里的关羽不知听没听见史涣的命令和鼓噪,但一时间周遭曹军士兵的鼓噪声淹没了一切。

吕布听闻史涣和曹军士兵的叫声,霎那间心下狂震的转过了许多念头,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吕布他现在无论从体力还是意志方面,都是强弩之末,现在如果要他再面对几倍以上的敌军的围攻,虽凭一时的拼命之意,能勉强抵御,但最终尽力搏杀之下消耗掉自身最后一丝力气,就会支持不住,片刻之间,就能被几名普通士兵剁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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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章 别样用心

就在这危急时刻,吕布已经不自觉的抖动着手中紧握的方天画戟直往后退却着。突然就在他的身退的身后由是一阵马蹄狂作,吕布立时把眼一闭,万念俱灰的心道:“完了,前有追兵,后又已无退路,今日我吕布就要埋骨于此了!”

但就在吕布万念俱灰刚起时,一个急促又嘶哑的声音,在他背后狂呼道:“大哥莫急,臧霸来也!”

“唰唰!”几声中几条人影分成两路,突然出现在吕布的身后。就在这时,一直在狂笑声中纵马杀向吕布驻足处的史涣,一听到臧霸救援的声音,笑声随风也是嘎然而止。

史涣的人马迅速封锁住了他们正前方任何一个突围的方向,大雨此时便如同天河决堤,更密集的落下。臧霸只带了八百名兵卫突围到这里,而且也是大部分人身上都挂了彩。而史涣带来了千余名骑兵,而且个个还未曾参战,双方实力的对比相差无几,但史涣毕竟是生力军,而且还有后援不断。

双方因为主事的将领,都受了伤,又因为大雨视线不佳,都没有贸然发起冲杀,而是选择的慢慢靠近。

就在双方看清对方的阵容时,臧霸也找到了吕布的赤兔马,正扶着他上马,准备返身突围。

这时雨中的史涣只作出了一个动作,或者应该说,他在准备作出挥令出击的同一时间里,突然一个嘶哑的声音,一个头肿的象猪头的人,突厥的出现在了史涣眼前。

“我的事……不……要你……们管!”说罢,就从鼻孔里飓飞出一喷鲜血,直接喷在了史涣脸上。说完,就又轰然倒地,倒在史涣身前的水泥地里。

这人当然就是关羽,被吕布打得象猪头一样的关羽,梦想成为“人中关羽”的天下第一愚蠢男人。

“全体将士上,挡住这些杀才的曹兵,助主公突围!”

就在史涣被关羽一耽搁,把吕布扶上马的臧霸,已经先下令进攻了。

史涣“唉!”的一跺脚,也是挥刀对着自己身后的士兵,大叫“冲!别让吕布跑了……”

一场混战就此展开,从第一个吕军士兵惨叫着飞起,双方就此短兵相接,混战在一起。血水、雨水迅速的在这片旷野里飞溅,生命和着那些污水一起不停的流淌着。一个曹军骑兵被一支长矛捅穿了身体,带着飙溅的血水和惨叫,摔落马鞍,接着又有另两名被冲锋而上的曹军骑兵,冲撞和击杀那名曹军士兵的吕军士兵旋转的摔倒在地上。

而一马当先的史涣也在与吕军短兵相接时,就不差分毫的同时做出了无数个动作:一脚左踢,无声无息却又带着雷霆万钧的力气,正中一个举刀向他冲杀过来的要害,左手钢刀,生生将这名士兵的咽喉劈出一个大洞,右手的战刀不知何时已经扭旋着劈到面前另一名阻挡吕布士兵的颈骨。

这点空档已经使他拥有了足够的时间来收割好几个近身相搏吕军士兵的性命,甚系他的双刀还没有动用全力,就已经把吕军的阻挡的阵势冲开了一个缺口。

其实若是此时这些负责阻击的吕军士兵选择撤退,无论如何也算已经完成任务,因为吕布在臧霸和几十名军士的护卫下,已经奔出百米,正渐渐消失在雨幕中。但吕布在吕军士兵心目中的地位还是非常崇高的,这几百汉子,更是忠心耿耿,他们始终抱着吸引住对方注意力,死战不退,让吕布安全突围的的念头,寸步不让任何一名曹军通过他们的防线。

这其中就包括曹军主将史涣,只要想摆脱他们直追吕布的史涣,稍有突破,这群吕军士兵中总有人猛追上来,拦在急于追击的史涣面前。这些人手持利刃,或徒步奔跑,或骑马的挡在史涣和追击的曹军身前,渊淳岳峙般的意志和身影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堵,坚不可破的城墙,拦住了史涣带领士兵的追击路线。

而此刻,如丧家之犬的吕布,已经消失在了史涣等人的视线里。史涣冷哼出声后,就下了绝地战令,“全歼这些可恨的吕军!”这八百吕军也在此战中全部壮烈牺牲,无一人生还着逃回下邳城内。

而此时的吕布,却在已经遥望见白门楼的巍峨之影时,却又碰到了阻挠。

阻挠他的人就是不需要建功,不需要杀人,他唯一需要做的,只是将吕布突围的势头稍阻一下的刘备。

刘备先前的任务就是缠住臧霸和其部属,而让吕布他们陷入他二弟和三弟,极其所有曹军的包围圈之中。

照道理以臧霸这股兵力,在刘备如此众多的士兵围追堵截之下,绝对坚持不到吕布回撤的那刻。

但令人奇怪的是,臧霸还是带了八百人突围而出,去接应败逃的吕布。生死胜败,往往只在某人的弹指之间,是不是刘备放水,现在也只有臧霸最清楚。

而这一信息,在臧霸看见刘备的兵马还是在去路上围拢上来时,迅速的知会了身旁的吕布。

说实话,吕布现在已是无力再战,他当下便厚着脸皮,不顾“人中吕布”的尊严,对着迎上来的刘备大声道:“玄德,我佩服你兄弟三人都是英雄好汉,今日……今日,你且让我一让吧?”

但懂得什么时候干什么事的刘备岂能如他所愿?此刻的刘备一马当先的处在整个队伍最前面。一听吕布的话,眉头一皱之下,一扬长臂,怒骂道:“休想,我刘备今夜便要取你首级!”

“你我无冤无仇,你何苦相逼太甚?”吕布又道。

“今日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刘备坚决回道。

吕布一听还道没了希望,正要抖擞精神,挺戟做最后一搏。只见有如一枚最犀利的一把无坚不摧的长矛矛尖,已戳到吕布身前。吕布整个人毫不迟疑一夹马腹,也挺戟直冲了过去。面对闪闪发光的长矛,他挺着方天画戟迎了过去。

“当!”一声中,两人刚刚交实了一招,立时让满含着庆幸的吕布,感觉刘备的出手也有点软绵无力,没想到自己还能接下看似凶猛的刘备第一招,手中方天画戟也未被震飞。

这时,一声沉沉的大喝自刘备口中呼出。同时,天上很凑巧的同时霹雳响动,但这一声沉喝,居然将天空的雷声也盖了过去。

苍苍天地之间,全是这一声大喝出的轰轰声音,从每个人耳中传入,却似是从心底、从灵魂深处响起,在外人看来刘备和吕布两人的战斗异乎寻常的激烈,刘备更是拼尽全力的拦下了吕布。

随着这一声沉喝,刘备和吕布两条身影以几乎超越了闪电的惊人速度错身而过,而就在这时,一个轻若蚊蝇“走!”字,在雷声的掩护下,钻入了吕布耳中。

吕布清楚听到这是从刘备口中传出的,随着吕布的一愣神,也就马上就想通了刘备放水的意图:“他吕布这么快完蛋,刘备担心下一个就会轮到他,而留着他吕布,继续与曹智对抗,他就安全了!”

吕布迅速相通了刘备的别样用心,再次回身迎战刘备时,在两人的兵刃交实之际,腾出右手,硕大的拳头提起,一人一拳便狠狠的奉送了出。而刘备也很有默契的腾出自己的另一只手,沉稳凝重的缓慢伸出,与吕布看似急怒交加之下拍出的沉重一拳结结实实的对撞到了一起。

“砰!”的一声脆响,刘备就一声闷哼,倒退着飞出马鞍,在空中踉跄了两下,斜斜下坠,最后还被吕布这股强猛掌力轰得一个倒翻筋斗翻落地面,口中闷哼一声,显得痛苦至极。

刘备竟然被吕布一掌震退,这事在吕布全盛时是完全可能的,但现在……

刘备的手下一看刘备负伤倒地,急急抢出时,突然吕布就在这一空档,和赤兔马身形一展,突然离奇的改变了奔跑方向,和臧霸一起极力向着远方的东城疾飞而去!

史涣解决完阻拦的吕军,赶到刘备与吕布拼杀地时,刘备正有属下包扎脱臼的左臂,一脸痛苦状,并摇着头直说,自己没能拦住吕布,拿下吕布,定要到曹智面前请罪之类的话。

而后续战斗陆续结束的张飞等人寻摸到受伤的关羽,并抱起泥水中的关二哥时,这位痴情的红脸猪头,直戳着不远处的貂蝉道:“快……快救她……”,然后就再一次晕了。

当张飞抱着关羽,拾起他的偃月长刀,命士兵抬上昏迷不醒的貂蝉,着急回营地寻找郎中医治关羽和貂蝉时,吕布骑乘着赤兔马也是终于冲进了下邳东门,马蹄的骤然收住,使他的身子控制不住猛地前倾,差点就从赤兔马上摔下来,样子着实狼狈之极。

而就在他对着属下大呼幸运时,这时才想起了自己丢了老婆貂蝉。无奈的他此时也只能爬上城楼对着灯火传动的南城方向默念道:“对不起!我最爱的貂蝉,为了我的千秋霸业,现在也只能舍弃牺牲你了,因为我现在没力量再出城救回你……也但愿你就此香销云散的敌人的铁蹄下,不要成为敌人要挟我的筹码,更不能成为那个关大淫贼的胯下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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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一章 断粮救人

吕布说的是实话,下邳城守军一共才五万余人,对阵曹智的十五万大军,已经是捉襟见肘。88dU8这次突袭曹军粮道,吕布带了旗下最精锐的一万人马。本意是要以奇制胜,以偷袭粮道的方式,动摇曹军的军心,打乱曹智的部属。但行动不但失败了,而且是以八千奇兵、精兵的代价中了曹智的圈套。当然还有吕布的老婆,所以这次大败让吕布很是不爽。

吕布不爽,就要有人为此事负责任,有人要倒霉。这个吕布想到的第一人选,毫无疑问就是陈宫。主意是他出的,失败了当然要追究责任。

吕布在九死一生的逃回下邳城后,在天亮之前,就下令逮捕陈宫,准备问他的罪。

之后马上有很多吕布帐下的将领来为陈宫求情,但吕布都未应允,更在盛怒之时,扬言再有人来求情,就立马杀了陈宫。

生怕吕布真杀陈宫的张辽等人,于是在唏嘘不已的情形下,也只能忍住了向吕布进言的冲动。

但清晨时高顺带着千余突围残兵回转下邳南城时,最终使吕布脸色好看了一些,也听得进属下的一些劝解了,但还没放陈宫。

########第二日,下了一夜后的暴雨,第二日的清晨终于雨过天晴,天气一下子变得异常寒冷。进入冬季就是这样,下一场雨,天气就冷一分。

但在这日的午后阴云再一次遮住太阳,如烟似雾的雨云再次笼罩在了下邳城外的曹军营地上空。

不多时,阴云越聚越多,整个延绵数十里的曹营一会儿就全处在一片灰暗的色调中。南营边缘仍旧是那间毫不起眼的营帐内已经点起了牛油大蜡照明。帐外已是山雨欲来,帐内同样漏*点涌动,一场像预示着问罪的大暴雨在这个不大的空间内迅速形成着。

“什么?刘备这是……简直岂有此理……”一向斯文、儒雅的郭嘉在听罢史涣和乐进等将领、情报人员的汇报后,差点就要拍案而起。

但当他向主位上的曹智拱手请示问罪刘备时,曹智却沉着脸向其摆了摆手。

曹智得到全面详细的军情汇报,是在伏击吕布出城军马的第二日午后。曹智现在收拢的军情不可谓不丰富,就算不属于他直属的刘备部属,他也有安插手下心腹。

刘备放水臧霸所部,没有扎紧口袋,直到最后放走吕布和高顺及千余吕军成功突围,逃回下邳城内。这一切就算刘备表面文章做的再天衣无缝,还是会留下线索,曹智此时手上都已有详细的情报、信息。再加上此时史涣详细汇报的战斗细节,都证明了刘备故意消极怠工,放走吕布的事实。

这些信息一在曹智身边的谋士、将领中一公布,众人立即群情激愤,纷纷出言要问罪刘备。特别是郭嘉,更是愤慨之情溢于言表。这份计划是他制定的,眼看就要留名千古,仅在开战数日的情形下,在他郭嘉的谋划下,就一举破杀敌军偷袭,击杀敌军主帅,名震天下的人中吕布。但这一切却因为曹军内部出现了刘备这样有二心的人,而最终功亏一篑,未能达到郭嘉预计的完美战果,其实差不多可以说曹军这场伏击打得是失败的。仅仅收获敌军八千人命,和一名敌军高级将领的首级,这点成绩并不算好。现在也证明了刘备这样消极怠工,还很好的保存了自己的实力。他的本部人马一直由他率领,参与了与臧霸的后续军马的牵制进攻,但一夜激战下来,倒是曹智拨给关羽、张飞的兵马和吕布的军马实打实下,有不小的伤亡。而故意放过臧霸、吕布,甚至最后的高顺能顺利回城,都是拜刘大滑头所赐,所以实际统计下来刘备的兵马损失不大,这都证明了刘备在这场伏击战中没有用全力。

郭嘉对这些实际呈报上来的数字和反馈战报、情报很是气愤,但难得直着脖子,青筋鼓起老高,咬着牙齿,吊着眼睛,口沫四溅。已经可以用暴跳如雷形容的郭嘉,再还未怒骂出口,荀攸的叹息,曹智无奈的摆手,都已经在阻止了他进一步言行。

郭嘉是个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他现在不用冷静下来细想,都明白刘备那点用吕布继续牵制曹智的用心。但这样的人现在还真不能跟他翻脸,不要说现在正值曹智大军围困吕布的重要时期,就算在平时要杀掉这样一个已经在表面上归顺的人物,也要用手段、计谋,贸然行动只有徒增伤亡不说,引起已经归顺的兵马哗变的几率也很大,更会引起天下人的口舌。所以在郭嘉急喘了两口气后,就想明白了曹智现在的难处和无奈。

但在夏侯惇、曹洪等将领的鼓噪之下,郭嘉还是说出了“刘玄德不可留!”的话语。

就在荀攸背负着双手站起身,准备解释目前还不可动刘备的几点原因时,程昱急急地赶回了曹智的大帐。

程昱自郭嘉的伏击吕布计划展开时,就消失在了曹智的身边,甚至几位曹智宗室成员、嫡系将领都不知道他去了哪。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曹智为了以防万一,程昱带着典韦、胡车儿等数名负责曹智防卫的将领,被曹智派往了各条补给线上,负责防卫任务,以防陈宫另出奇兵,打他其他几路粮道、补给线的主意。而程昱被要求将吕布目标的南路粮道秘密的移往了他处。

其实,就算这次关羽没能挡住吕布的偷袭,吕布也偷袭不到曹智的南路粮道。而整个伏击计划也绝不是旁人看到的那么简单,曹智昨夜其实是将十五万兵马做了全体部署和调整的,除派给关羽、张飞的三万伏击兵马外,其他数十万曹军,都在这场雨夜里分别负责这各自防御地域的牵制、监视各城吕布异动的任务,在有些门外,曹军还故意以明显的调动和佯装的大举进攻,来有效地牵制着城内大部分吕布不敢轻离城防,防止了他们再聚兵马出城增援或偷袭其他曹营、粮道、补给线的计划。

这也是程昱这么晚才赶回曹智的大帐的原因,程昱在带回各条补给线运转正常好消息的同时,也带回了不好的消息。那就是新任寿春相舒邵发来的急件,要曹智拨粮赈灾的急件。

好端端的寿春相怎么会要曹智给他们赈灾呢?事情还得从今年的冬季扬州的九江地区碰上大旱灾说起,这其实在曹智征伐袁术时,就有显现,那时就连续一个月九江地域没下过雨。当时还有反对曹智势力的人,拿这说事,造谣中伤曹智说是他大举兵伐,杀灭袁术,在九江之地死了那么多人,滴雨不下这是老天对他们这种杀伐的一种惩罚。

当时,曹智和朝中的一杆文臣武将,根本没拿这件事当回事,想想九江地处江南,那里会缺水,就算兴平元年席卷兖州等北方数州的旱灾也没波及到它,九江这雨迟早是会落下来了的。

但到今时今日,曹智收到由新任寿春相舒邵发来的急件,就有点无语了:九十七天地处江南的九江愣是未下下一滴雨,旱情还直接波及到了庐江、豫章等扬州三郡。土地开裂,灌溉严重不足,虽说还未影响的人畜饮水,但由于连番战事和动荡的影响下,九江的生产、民生都还未入正轨,于是就在这刚入冬后,演变成了一场大饥荒,江淮之间处处可见饥民饿死、冻死街头的惨剧。

寿春相舒邵来急信要求曹智调集扬州各郡的存粮,散粮救饥民,也就是现代意义理解的开仓赈灾。

急件是有许都转过来的,送来下邳时,今晨正好碰上了在南路督运粮草的程昱。

曹智听罢正好由调整南路粮道带回这个不利消息程昱汇报后,心情着实一下子跌到了低谷。按照舒邵德建议,调集扬州各郡的存粮赈灾,就意味着曹军在徐州战事中最重要的南路粮草供给受到影响。如果情况再发展下去,庐江、豫章甚至紧邻的丹阳各郡等地都受到影响,而要放粮赈灾的话,就有可能要调运许都、豫州的粮草南下,这样一来,曹智在徐州的战事就会整个或缺南路的这条补给线。这直接后果就是,曹军在徐州,在下邳的战事将不可能再坚持下去。

吕布也会因为曹智的粮草供应不上,不战而胜,这对信誓旦旦来平定徐州的曹智和其部属是个莫大的打击。

曹智帐中各谋士、将领一听九江的情形如此严重不由动容的纷纷讨论起来。很多人立即想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夏侯惇也忍不住的大怒要将坏了提早结束战事的刘备立即斩之。

曹智一身戎装,坐在主位上,因为情况的突变,也是在夏侯惇怒吼声中,一下子攥紧了拳头,缓缓站立了起来,虽然还未出言说什么,但那锋锐的眼神,刀削般的脸庞,却是依然给所有人一种威凌天下的感觉。之后又在突然的一声咳嗽下,场中一片静寂,都等着曹智宣布什么决定。

荀攸一看马上出席,跪在曹智身前,紧张道:“主公三思,刘备虽不足为虑,但素有英雄之名,而且交游广阔,与各路豪强多有交情,主公要是此时没有让天下人信服的证据,就这样在兵围下邳城下,定了刘备的罪名,或是杀了他,不但会被天下英雄猜忌,还要落个”害贤“之名,并有可能引起他属下士兵的哗变,主公切莫冲动,而误了大事!”

荀攸的劝阻让深吸了一口气的曹智眼中,神色渐渐冷静下来,拳头缓缓松开,缓缓道:“死一人之命,而令天下人失望,我曹智还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的确要说真凭实据来指证刘备故意消极怠工,未在战事中出力,放走敌首吕布等,都是曹智等人通过属下的分析、情报、推断而来,谁也没亲耳听到,亲眼看到刘备放走吕布,故意放过敌军等行为。而且刘备在行这些事时,也是极为隐秘,而且都是做到恰到好处,并没有给曹智和他的属下留下什么真凭实据来指证他的。

比如说,突破刘备防线的臧霸,出现在吕布身后的时间,刚刚好,不早也不迟,他即歼灭了一部分臧霸的部属,但却未全歼,而是留了足够的兵力让他救援吕布。而在时间上又正好是他的两位义弟战胜吕布的兵马的时候,太早放臧霸过来吧,倒是还可能引起他两位义弟被前后夹击的险境。

所以说,无论你说他刘备消极怠工,未在此战中出力也好,还是说他故意放走敌军,都抓不出他的把柄。

曹智、荀攸、郭嘉、程昱等都明白这点,所以曹智的表态让荀攸等人暗自松了一口气,均庆幸他们的主公不是个只会冲动的莽夫。

但就在他们暗送一口气时,曹智冷静地声音再起道:“但救百姓于涂炭的事也刻不容缓。”

曹智指的“救百姓于涂炭的事”是什么事,众人自然马上明白了,曹智这是要听从舒邵之言,调集扬州粮草,救助受灾百姓。曹智这种不独欲享天下重名,不与其他豪强一样只为战果、地盘而共邪的做法身受感动,这乃是一种以民为本崇高品质的体现,也是目前天下大部分豪强所做不到的。

“仲德,我军现在的军粮不用南路补给的情况下,能坚持多久?”

曹智的问话让在场人再次一愣之下,全体陷入了短暂的寂静。然后在程昱刚躬身出列回答了“一月!”时,郭嘉就急忙出列禀报道:“主公,以目前刚开始的雨季来看,下上十天半月停不了也说不定,主公这时断了南路主要的粮道,说不定还要调集豫州和许都粮草应急,赈灾扬州各地,这里的战事,不用打,我们就不得不罢兵,班师回朝。这对我军的士气,主公在天下人之前的威名,都将大大受损。要是被吕布、孙策、袁绍之流抓住机会反扑,或是对我们用兵,都将会使我们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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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二章 议和即投降

郭嘉的话说的不无道理,也很是中肯,他也不是不想拯救九江和扬州的黎明百姓,但在曹智做出决定前,作为曹智的谋士,他必须向他把即将做出的决定的后果分析清楚。

曹智对着忠心的郭嘉赞赏的点着头,道:“此战关系到我们整个团队今后的兴衰成败,若是不能真正拧成一股绳,恐怕真的会惨败,但不管为政,为帅,要是只顾着战果,而不闻百姓的死活,我们赢了也没意思!”

曹智的话立即引起了荀攸、程昱的共鸣的肃然起敬,郭嘉也深深地为自己能跟随像曹智这样既有统帅之能,又有兼顾仁政的明主,深感庆幸。毕竟在这个时代有统兵打仗、领袖群纶的领导才能和兼顾以民为本雄才大略的明主很少。

就在郭嘉感慨之际,曹智有继续道:“所以我们这场战必须要尽快打完,并且一定要打赢,诸位,不知你们有没有信心在一个月之内打赢这场战事,夺取下邳城?”

众人对于曹智的问题又是皆一愣,但随即纷纷跪倒在帐中,对着站立在主位后的曹智朗声道:“有……”

荀攸更是补充道“我等将竭尽所能,辅助主公拿下下邳城,斩杀吕布!相信有主公的圣明统筹下,我们一定能在一月之内拿下下邳城,斩杀吕布,一统徐州!”

“嗯,哈哈,各位有这份信心,就是我们胜利的保证,各位请起!”做完一番鼓舞,待到帐内文臣武将站立而起后,曹智一收笑容,认真道:“目前我们的形势不容乐观,我们所处的情况也不是很妙。首先我们选了个雨季来到徐州,九江却正在闹干旱,而我们的雨却看起来要下个不停,如果这雨不停,对我们的进攻很是不利。而且我们现在犀利的炸药已经在上次破寿春城时用的差不多了,所剩的也只够炸死几名敌兵的了,要想炸开下邳城,是万万不够了。祢衡在豫章、丹阳已经在加紧赶制,但这次肯定是赶不上我们这场战事了。并且在这雨天使用火器的手段,本就不容易。还有就是我们的后续军粮出了一个很大的缺口。”

曹智一口气说完他们目前面临的三大主要问题,然后让众人入座后,接着分析道:“对于赈灾之事,不容耽搁,公达立即信回许都让贾诩亲到扬州督察、协调此事!”

“是!”

荀攸答应下曹智的吩咐,曹智就转头对着程昱道:“仲德马上回兖州,督调兖州和司隶地区征粮,能征到多少,是多少!”

“遵命!”程昱起身躬身应命。

吩咐完两件事的曹智背负双手,踱开两步后,眼注着帐外又一场开始的冬雨,慢慢转身对着郭嘉道:“原吕布的彭城相可是已经归顺我们?”

郭嘉起身,应道:“是,原彭城相侯谐此时正在军中候命!”

“我今晚要见他!”曹智简短的看着郭嘉说完,郭嘉开始会心的对着曹智微笑。在场很多了解曹智的人,都明白,曹智这是要趁着暴雨不止期间,派人进城向吕布劝降了。

很快他们的猜测就得到了曹智话语的证实,“空着也是空着,不如我们看看吕布是不是什么‘贞洁烈女’!”

随着一阵轻松地嬉笑,曹智对下邳城宣布开战以后的第一场非正式升帐会议,就此结束。

为什么说是非正式的呢?主要是因为缺了刘备一杆将领、谋士的参加,再怎么说,刘备的一干人等现在都隶属汉政府,是曹智的下属。

曹智这场会议也是情况的突变,而临时召开的,对外并没有大张旗鼓,甚至没宣布过。而且参加完会议的人都自动领的清的全体选择闭口不谈此次会议的内容。毕竟这些人都是曹智的心腹,待众人散去后,曹智马上带着郭嘉和一杆将领进行了巡营。

此行主要目的,当然是要慰问昨晚出力最多的刘备部属。在曹智对受伤的刘备嘘寒问暖一番后,就在张飞的引导下,见到了那位威武不凡,但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猪头的关羽。

曹智一看几乎比猪头还胖、还肿的关羽,着实吓了一大跳,因为情况比他想象的严重的多。曹智不看关羽那九尺的身材,真有点认不出这位仁兄了,就连那撮驰名海内外的美鬃,也被无良的吕布扯掉一捧,那个惨劲就别提了,直接露出了一块血糊糊的下巴表皮。

曹智一见此情形,就抱着昏迷不醒的关羽,像死了亲兄弟似的痛哭一番。心痛之情溢于言表,感动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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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就这样熬过去了,下邳城依然完好着,但曹军围困依然丝毫未放松。不知不觉中日子就进入了建安三年的正月初七,这徐州天上的雨也就下了这么大半个月,曹军将士的新年就是在这片雨水中度过的。原本只到膝盖蹚水就能过的泗水河,现在也是水涨船高的,已经一定要舟船才能横渡了。

下邳城外的战事没有因为下雨而停息过,打仗,打仗可不是那边人多那边就更强,始终还是要一小仗一小仗地打。多个小规模的战斗连在一起,才叫战役。好多的战役连在一起,就构成了一场所谓的战争。好多的战争打完之后,才是和平。

曹智的战争远远还没有打完,就是眼门前徐州战役也是打的异常艰辛。从元旦到新年,曹智对下邳城发动了好几轮进攻,吕布也成功的组织了几次反击,因为天气,下邳城防的坚固,目前来说下邳城还未有什么危险。

但下邳城内的守军对于曹军不知疲倦的冒雨进攻,早已是到了深恶痛绝的程度,但谁叫对方人多,他们可以轮番着上。而城内的吕军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来了进攻,他只能冒雨迎击。这种天气下,大规模进攻是没有,但就象如那烦人雨水般的不停不息的小战斗一阵接一阵,着实叫人闹心。

其实这段日子以来,两军对这份战果都不甚满意。曹军高层其实对于这种情况,表面上故作者轻松和潇洒,一副等得起的样子,其实曹智等人正在为军粮眼看要殆尽,但这鬼天气还未放晴,造成他们久攻不下下邳城,而犯愁呢!

扬州的赈灾之事已在贾诩、邓艾的主持下,全面展开。在官府有力的作为下,征调了扬州、许都、豫州的赈灾粮,很快就止住了九江地区饥荒的势头,情况正在好转,只要等着熬过这个冬季,一切都会好起来,扬州、九江也会很快恢复往日的生机。

但程昱在其他各地的征粮工作,并不顺利,不是各地或是老百姓不配合,在这冬季,能找到、征到的余粮实在不多,老百姓家中的存粮,也大都只够吃过这个冬季的,那有余粮拿出来供给军队。但多少还是在东、西两路给曹智运来了一些补给、粮草,也让曹智能多等一些时日了。

身在下邳城的吕布这段时间身体已经恢复,失去妻子的痛苦也因为战事的紧张早已淡忘。吕布虽不知城外的曹军正面临一场来自后方的粮草危机,但他同样为来自他统治内部的纷争,感到头疼。

最近他的内部也出现了分裂,分裂的原因,是为了要不要与曹智“议和”之事。

所谓“议和”,其实就是投降。“投降”是个不光彩的字眼儿,没人乐意与这个字沾边儿,特别是现在两军交战正酣之际。然而,在从古到今的无数次战争里,几乎每次都有人接受这个耻辱的字眼。

目前吕布的属下中高顺,徐翕、毛晖等力主下邳城池坚固,城内粮草充裕,绝对不需要去做那“投降”的丢人之事。而以张辽、宋宪等人为主的主和将领,则认为曹智乃现今天下明主,我等不应该与之这样抗衡,应该投降与他,做一个汉帝国下忠君爱国的好臣民,好官儿。

两派人就这个问题弄得很僵,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而吕布的态度,也有点偏向于“议和”这个观点。再勇猛的人也有害怕的时候,吕布想起曹操在世时,几次攻破徐州,杀人数万,到处是尸体的事儿。那是何等叫人心惊肉跳的血腥屠杀!传闻泗水河因此而断流过,下邳城的老百姓甚至都闻到过从彭城方向飘过来的尸体臭味儿。

吕布担心曹智攻破下邳城后,也会这样对待他和下邳城的百姓。而且通过上次出城偷袭失败,吕布打心底里认识到曹智实力的厉害,凭他一己之力,在这样下去,肯定是坚守不了下邳城的。

但吕布是个没注意的人,在这件事上,他没能最终做出最后的决定,这日在结束了一天的会议,在暮色四合的时候,吕布从白门楼上下来,骑上他心爱的赤兔马,提了方天画戟,在几名卫兵的簇拥下,向府宅的方向走去。他觉得今日回家的这段路很长很长,路长倒也好,这使他在路上可以继续思考“议和”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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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三章 议和之使

正月初七这日即所谓的“人日”,也是吕布的生日。而且是四十岁的生日,过完今日,吕布就过了不惑之年,过了不惑之年这道门槛的,他也就应该不迷惑了。然而事实恰恰相反,吕布觉得过完这个生日,他倒是更加糊涂了。

吕布回到家时,堂屋里早已摆下一桌酒宴,张氏正在那摆放杯盏,女儿琬君正在煮酒。这会儿酒香正飘满了枝型的烛台周围,吕布看到这些,使他一直阴冷的心境,忽然感到了些许暖意。

但很快他就又想到了貂蝉,没有了貂蝉的家,就不是他吕布的家了。虽说女儿比以前乖巧多了,晓得父亲心绪不佳,食量锐减,就总设法让厨房调剂饭菜。但吕布的胃口始终没好起来,过年那天,吕布也没吃下几口东西。

不一会,吕琬君就拉着高顺进屋来,对着正在思念貂蝉的吕布磕头,祝他生日快乐。吕布现在也在慢慢接受高顺,做父母的,只是希望儿女快乐、幸福,其他还能有什么呢?特别是吕布最近失去了娇妻貂蝉,在出城一战中高顺表现的又不错,吕布的心境起了很大的变化,所以也就由着高顺经常来他府上登堂入室,和其同坐饮宴了。

在吕布的招呼下,众人分别坐定,然后开宴,接下来女儿、高顺的敬酒、干杯,劝菜、动筷,并说的一车的吉利话,都没能提高吕布的兴致。说实话,女儿等人的吉利话越说多,反而越是加重了吕布的心里负担,幽魂似“议和、投降、血流成河”的暮霭和失去貂蝉阴影一直围绕在吕布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直到高顺有意还是无意的提了一句,“主公要是为是否议和之事烦扰,不如去听听陈大人的意见!”

吕布犹如一直迷航在大海之中的一艘舟船,突然遇到了一盏漂浮在海上的一座灯塔,还不赶紧抓住了。

吕布此时根本没想过,谁教高顺来提点这句的。他知道高顺说的“陈大人”不就是被他一直关在狱中的陈宫吗!

陈宫不但是公认的吕布身边的第一谋士,也是历来在吕布迷茫之际,为其指明道路,出谋划策之人。

吕布经高顺一提醒,就想到了狱中的陈宫,“我何不去问一下他,对于是否要和曹智议和之事的看法!”

吕布想到就去做了,其实此时他对陈宫在偷袭粮道一事上的过失,早已烟消云散,也有意重启他。于是徐翕、毛晖等人就唆使高顺能在吕布身边的机会,进言提醒吕布,狱中还有个陈宫可用,他们也需要陈宫来做他们反对“议和”一派的领。

高顺找到切入点无疑是成功的,只是在吕布诧异的放下酒樽,一睁虎目盯着他看时,心理素质不够好的,还道自己适得其反的触怒了吕布,吓得这位小龅牙将领离座而起的直结巴的喊着:“主,主公……”还一个劲的往后退却的过程中差点趔趄摔倒在饭桌下。

最终还是在吕布“带上些饭菜,高顺前面带路,我们去见陈宫!”的话中,才使高顺刚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终于尘埃落定。

去监狱探望被吕布定罪的陈宫时,吕布还颇有些沮丧,不知如何开口,但就在高顺为吕布和一身囚服的陈宫摆好饭菜退出后,陈宫率先开口道:“窃在狱中这几日想着主公未把女儿嫁给袁术的儿子,或许是件好事!”

陈宫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让吕布一下子感到心里头一下子得到很大安慰时,也很诧异的看着陈宫。从陈宫的这番新见解中,吕布读到了一直主张与袁术联姻陈宫的转变,也看到了陈宫可能会同意他议和的意愿。

“唉,过去的事,还提他干什么……”吕布尴尬的回应着,这事现在陈宫是在主动认错,但吕布心里明白,这事孰是孰非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但勾起不愉快往事的陈宫却在接下来的叙话中慢慢肝肠寸断的哭了起来,在长叹声中,陈宫起身,伏地向吕布谢罪道:“公台甚是惭愧,我这人脑筋太慢,而且也太死板,好多事进了这狱中才想明白对与错,公台未能好好的辅助主公,实在是令公台汗颜,令主公失望了……”

吕布对于陈宫的自我批评一下子大感尴尬,看看人家陈宫这态度,多好啊!都把责任归咎在自己身上了,其实好些事情,陈宫只不过是个献策者,最终的决定,还不是他吕布决定的。到了今时今日的地步,吕布其实没什么人好埋怨的。但陈宫不但被他关进监狱,还把责任都说成是他的过错,这着实让吕布在这“人日”里感动了一把。

随即,这两位难兄难弟,酒也没喝几口,就抱头痛哭起来。吕布把最近的难处,碰到的困难和压力,全在这场痛哭中,挥洒而出。而同样是在哽咽落泪的陈宫,这么做却是有着投其所好之嫌。

陈宫最近在狱中是想明白了好些事,但不是他在为吕布出谋划策上的失败而自责,而是他找到了,想通了和吕布屡屡在意见上相左的原因:陈宫认为主要是自己太用刚性手段了,这无疑触到了吕布的逆毛,陈宫老早想好,再有机会出狱,任谋与吕布身边的话,一定要多动脑筋,多费口舌先撸平吕布的顺毛,再如何如何达成自己的谋画。

今天吕布可能会来狱中探望他,也是有人提前通知了他,而且他也知道吕布最近正为是否要向曹智“议和”之事而烦恼。

陈宫如果现在还在议堂,毫无疑问会站在反对派的行列,但这次的陈宫已经想好了,不能在那么傻,跟吕布顶着干,那样只会加了吕布的决断,倒向“议和”派的行列。

于是也就上演了此时的一幕,两人相对无语的先痛哭一场,把各自的情感都抒了出来。哭的差不多时,吕布早已不在把陈宫当成罪臣,陈宫也知道了自己等于已经重新站在了吕布的徐州朝堂上。

正当吕布要开口向陈宫询问“议和”一事的见解时,高顺带着宋宪急急忙忙的进牢房求见,声称城外的曹营派使者来了。

吕布一听心下一喜,接着又是一阵恐慌,在脸部接连两下微妙的变化后,就转身对陈宫道:“公台,我本寻你就是为了商讨一番议和之事,现在曹智既然派了人来,咱们且去见上一见!”

吕布那点心事和脸部的变化,早已落在了陈宫眼里,综合之前几次三番来探视他的徐翕、毛晖等人综述的情形,陈宫对于吕布心中的矛盾已是了然。他暗自定计的对着吕布拱手做了请的手势道:“主公先请!”

接待曹军来使的地方还是在白门楼上的议事厅,陈宫因为要更衣,所以吕布带着高顺先到了白门楼,与来使见面。

吕布一踏进白门楼,就遇到尴尬的一幕。代表曹智来使的竟然是他吕布的熟人,亦曾经是他部下的彭城相侯谐。听说曹智进兵徐州时在彭城俘虏了这位侯谐,不想才没几天的功夫,此人竟成了曹智的使者,平起平坐的要来与他“议和”了。

吕布对于见到曾经的老部下,现在的曹军使者,感到万分尴尬。他重重的哼了声后,就鄙夷地问侯谐:“原来是你,你回来作甚?”

对于吕布的明知故问,侯谐也稍稍显示出了一点尴尬,但很快不卑不亢地回应吕布道:“曹司徒有命,命我来做‘议和’的使臣!”

吕布继续“哼”了声,冷笑道:“曹智现在授你何职啊?”

侯谐答道:“我侯谐原是朝廷命官,今还是朝廷命官。”说着摇看了一众厅中吕布手下,意思:“你们现在已经和我不一样,是不是朝廷命官,就要看你们的选择了。要是再选错路,就跟反贼无疑了!”

带有嚣张意味的表达完意思的侯谐,接着刚才的话语,非常自豪的继续道:“我仍是彭相,但几日前,曹司徒已命我兼任下邳令,就是足下的这座城池!”

侯谐中气十足的一说完新官职,满堂吕布的文臣武将皆是一愣之后,就是哄堂大笑,笑声中尽是嘲讽的意味。

徐翕、毛晖两人正要越众而出,羞辱一番这个盛气凌人,不知好歹的侯谐时,只听厅外一声冷笑的转出了陈宫的身影,“如此说来,我等就是侯大人‘足下’的子民喽!”

此时陈宫已经换过衣物,一扫身上的尘土,精神奕奕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并且一到场的态度和话意充满了对侯谐这位来使的揶揄之意。

高顺、徐翕、毛晖等人一见陈宫皆是一喜,高顺更是胆气一壮的越众而出大骂一句:“真不知世间还有没有‘羞耻’二字!”

“这种狗腿子还有脸存活在世上!”

“杀了他!”

“对,我应该宰了这等猪狗不如的东西!”

侯谐并不计较吕布一众属下的谩骂,态度依然平和中带着嚣张的向吕布递上曹智的书信。

第八百三十四章 送还貂蝉

吕布也是很不喜侯谐狗仗人势的模样,但作为一方霸主,他还是忍着怒气,当众拆开阅读了曹智的劝降信。8信的内容大致是:“下邳危如垒卵,朝不保夕,君侯乃海内人杰,智敬慕之至。君侯想必会审时度势,不使城中百姓受”池鱼“之灾,如此则功莫大矣!

曹智的信的最后还加上一句:智有亡兄自制“九酝春“一坛,愿与君共饮,同贺“人日”,并愿与君共谋大业。

说实话曹智这封劝降信,虽则语气咄咄逼人,但言辞间倒也客气有礼,并且送来曹操身前自制的九酝春酒,是不是在暗示吕布,可以对他攻打兖州,打伤曹操的事,既往不咎之意?

吕布拿起侯谐递上的酒坛,一时心中五味陈杂,仿佛看到了曹智正在城外端着酒杯,神色轻松而带着善意,笑眯眯的向城内的吕布举杯。。。

一直在等待这个时机的侯谐,此时一见吕布连上露出的神情,再次拱手问道:“君侯是不是在上次出城时,和君侯的一位妻妾失散了?”

“貂蝉!”

侯谐说话相当有技巧,不提吕布出城偷袭之事,却说成吕布在城外失散了貂蝉,看来这番话是有高人指点过的。

但吕布全然未注意到侯谐的措辞,一听到貂蝉还活着的消息,失声之下,又不顾身份的追问道:“我妻还活着?”

“是!”侯谐一看吕布急切的样,心中大定的应道:“曹司徒在城外偶寻得女子一名,自称君侯之妻,现一并由侯谐带回交与君侯相认!”

侯谐话音刚落,当堂而立的吕布只觉身后淡淡的异香袭来,不用看也知道,这种清新的体香,虽然稀有,却并不陌生,吕布可是长期在貂蝉身边领略过、闻过的。。。

吕布惊异的转过了头时,一双秋水般的眼波正在厅门外盈盈地望了进来。吕布眉毛一挑,心下一阵喜悦之情急速涌动地举目看去,恰巧看到厅外之人双颊晕红的也向他投射来的目光。

那异常白哲少女般皮肤的脸庞,眉目如画,艳丽难言,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似是天真又似是娇媚的神秘气息,身材之窈窕,前凸后翘,从玉颈到脚踝,便如是混若天成的流线,该凸的地方夸张的凸出,该凹的地方却是顺其自然的凹下去,却又凹得夸张之极,动人心魄。。。

可以毫不客气地说,这位身着绿衣夫人的身材,是在座所有人一生所见过的所有女性之中,绝对当之无愧第一的人选。这大概就是传说中典型的天使脸蛋,魔鬼身材吧?

满堂人皆产生眼前之人真不知道人家怎么发育这个实际问题时,也都认出了这确实是吕布之妻“貂蝉”是也。

“啊……貂……貂蝉,你还活着……真是太……太好了……”吕布不等貂蝉低眉顺目起步跨进厅门,就放下了一些英雄气概,失态地把手中的信纸和酒坛塞入身旁的陈宫手里,快步迎了出去。。。

陈宫在接过信函、酒坛的同时,眉头一皱之下,全盘了解了曹智的劝降计划和险恶用心。

“先有这封暗示冰释前嫌的劝降信,再有归还娇妻之举,曹智啊,曹智,你真是对吕布用心良苦,大下了一番功夫!但你不会想到我陈宫在这一天出狱,为吕布重启使用吧?嘿嘿,有我在,你派个侯谐来,就以为能成事吗?哼,你的计策休想如此顺利成功……”

当徐翕、毛晖抢着看罢陈宫手中的信,再一看吕布为貂蝉所表现出来的激动,马上面露焦急的把目光投射向陈宫站立之处,询问着对策。。。他们都明白事情要朝着他们不愿看到的结局发展了,不免心下大急。

陈宫却在此时低头看着手上的信,陷入了深思。徐翕等人知道陈宫正积极地开动脑筋,思量眼前对他们很不利局面的对策,现在他们只能耐着心等。此时千万不能打扰到陈宫,否则要是干扰了陈宫的思绪,那他们一直反对的“议和”之事,就很有可能成真。

还好吕布给了他们充足的时间,这个心眼不大的当世豪杰,一见自己日思夜想的貂蝉安然回来,在第一阵喜悦涌动之后,就只想着“你是怎么逃过一劫的?关羽、曹智那两个大色狼有没有,在这段时间里对你那什么?……”

在两句急切的关心和问候后,吕布就拉着貂蝉,抛下一屋子等着他议事的官员,退出了厅门,挥退了跟随而来的侍女,在厅旁的一个拐角处噼里啪啦就询问开了。。。

吕布一连窜的伤感情问题,让本来看到吕布关心、急切的眼神还一阵感动貂蝉,一下子跌入了冰谷。

“难道你就这么不信任我,难道你就在乎这些贞洁和龌龊并存之事吗?”

这其实难怪吕布了,任谁有貂蝉这样风骚美艳的老婆,肯定是放在家不放心,带出去就怕别人惦记的了。更何况,本来以为被关羽一撞之下,凶多吉少的貂蝉,现在不但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而且还是被曹智救治完之后,才送回来的。。。这期间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是在曹营中度过的,这么一个是人看见都会血脉膨胀的女人,在都是男人的军营里住了半月有余,在一群举世闻名的色狼中还能幸免吗?

吕布的担心不无道理,却深深的刺痛了深爱着她的貂蝉,难道在你眼里,我出生风尘的习性,就永远洗脱不了了吗?

女人对于自己的男人不信任这种话题,永远是非常敏感的,更何况貂蝉有出身风尘的背景,就会使人更敏感。

貂蝉一听吕布的问题就眼眶一红的哭了起来,“夫君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曹司徒和关大哥都是……都是君子……”

“狗屁,他们俩是君子,天底下就没坏人了!”吕布暗自非议之时,貂蝉已在娓娓道来他的满腔委屈,和向吕布述说了自从那夜被关羽撞晕后的遭遇。。。

其实那天关羽那一下撞击之力,也是就势临时变招的强弩之末,劲力未必就是发挥了实打实的全力。貂蝉倒地晕厥,主要原因还是长时间被捆缚和惊吓的结果。

当然事后在华佗的诊治下,还是发现了左胸下两根肋骨骨裂的重伤事实。这让三天后醒来第一时间获知这一情况的关羽心痛的直哭不已,自己还爬不起身,脸上的肿也未消,就直嚷嚷着要去探望。。。

后来还是正好赶来探视的曹智给劝阻了,曹智忽悠关羽你这副尊荣去见貂蝉一定会吓死人家,还是要等等你这脸上的肿消了以后再说。

关羽可能是醒来还未照过镜子,一听曹智之言,立即要来铜镜,一照之下,自己被自己这幅尊容也差点吓死。

“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关羽心下暗自非议之时,也想起了昏迷前的那场愚蠢之战,一时脸更红了一阵。但关羽的枣红脸,在这点上就是很占便宜,让查看他表情的曹智等人,搞不清楚这人会不会,是不是在难为情。

关羽的探视热情是被曹智暂时按下后,但关羽立时又关心起貂蝉的相貌有没有像他一样,受损,破相或是肿的像猪头一样之类的状况。。。

曹智为此还专门代替关羽去探视了一次貂蝉,曹智踏进他专门为貂蝉设立的军帐时,貂蝉已经转醒,俏生生的面庞如冰冷的白玉般光滑,怒睁的杏眼冷冷的看着帐室的顶棚,忧虑着自己的命运。

她那乌黑的秀发长长地披散在身体之下,带着殷红鲜血的绑带在她洁白眮体上缠了一层又一层,就像盛开的一朵鲜红花朵。

貂蝉的身体看上去十分的成熟丰满,她今日上身穿了一件白银條紧身纱衫,由密合色纱棉制成紧裹的外衣包裹在她胸脯高高突起的两团嫩肉上。由于一部分绑带正捆绑勒在她的,使那对东西更显突出。

在貂蝉纤细的小腰上还束着一条三寸宽的绣花粉绸带,下身是一条纱质的红色湘裙,内罩着粉红色纱裤儿,灯影中玲珑剔透露着玉骨冰肌。

见到这个“貂蝉”,曹智虽说也有惊艳之感,特别是还不能起床相迎躺着的貂蝉,那份诱感更是别提了。再加上算是老熟人的貂蝉见着曹智那份羞答答的样子,更是增添了她独特的风骚和妩媚。

但曹智是何等人也,家有十美还说不上,但家有美艳绝伦的娇妻五名,确是名正言顺在账面上的,这已经取进家门的,各有所长不说。还有两个不在账上,但已有夫妻之实,也是一等一的绝世美人。现在这个貂蝉虽说美艳,但还是在曹智的心理承受范围内的,顶多多看了两眼这个已经是第二次相见的貂蝉,能勾起曹智多大**就不好说了。

虽说人的**往往不是因意志可以控制的,但曹智这方面的能力和免疫力还是超强的,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出格的猪哥样。

曹智与貂蝉只是短暂的会了一个面,貂蝉也是在被张飞率领的曹军救回后的第二日就转醒的。在华佗及时的施救下,现在也只需躺在病榻上静养即可,其它身体状况已经没什么大碍。

第八百三十五章 关羽戏貂蝉

曹智在刘备、华佗等数人的陪同下,探视过后貂蝉,就把她的病情转达给了关羽。

关羽一听可开心了,那张红丹丹、胖乎乎的“关脸”上,有的只是急切的古怪神情。

曹智一时也未注意关羽那古怪的神情,只是安慰关羽好好养病的同时,重新确认,此战结束貂蝉铁定就是他关羽的。

关羽一听心下大定,没斩杀吕布,没得到赤兔马,更没得到“人中关羽”的虚名,但“女中貂蝉”已经在他身边触手可及之处了。这让已在花痴边缘的关羽傻乐了三天,他脸上的肿消退了大半后,就急匆匆的登帐,探望他心中的天下第一美——貂蝉。

你别说,这个后世把他美化成神的关公,还是很有情调的大情圣,冒雨去探视貂蝉,还知道从那块野地里,去拔了一捧野花,送到貂蝉的病榻前。。。

貂蝉也是见过关羽不止一次,但一见这位红脸杀神时,一时不免胆战心惊一番。不过见关羽捧着鲜花而来,又嘘寒问暖的一副殷勤样,顿时也猜到了些许关羽对她的爱慕之意。

古代的女人历来只有承受,就算是被强占,还是可以接受的。貂蝉看明白了关羽的意图,已经开始担心自己的命运。不过貂蝉很快也想通了,要是关羽真要强占她,她也准备接受命运的安排。毕竟在这之前,吕布那样对她,不但把她绑上战场来经受危险,最后还不顾她死活的抛下她独自逃离了。。。

当然,貂蝉那时昏迷着,不清楚具体事情生的过程。但因为在战时的情况下,貂蝉也理解吕布很有可能是迫不得已才抛弃了她,独自离开的。

貂蝉其实是个心地很好的人,自从跟了吕布这位天下闻名的英雄后,貂蝉也的确想跟着吕布从此一心一意,做个贤妻良母。否则她也不会为了取悦吕布的女儿,而参与到琬君和高顺的欺瞒吕布的行为中去。

同时,貂蝉也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古代传统女性,所以才会产生关羽要霸占她,她也准备接受的思想。其实,在这个时代的社会背景下,女子很容易就会产生这种逆来顺受的想法,不是说貂蝉就特别下贱,没有从一而终的贞德。。。

再说,她一个弱女子在美艳,在有声名,也是一个弱女子,不从也就只有死了。像貂蝉经历过风尘历练,宫廷风波,转手与很多男人之间,思想非常容易想得通的女子,自然不会选择自寻短见。并且在貂蝉知道这位红脸叫关羽的将军对自己有好感后,貂蝉就不在担心曹军中人会因为她是吕布妻子的身份,而对她的生命造成威胁。

貂蝉对于关羽的殷勤虽说还是保持着一定距离,但还是和接下来经常来探望她的关羽有说有笑,一派感情在升华的感觉。。。

这让爱意呈直线飙升着的关羽看来,貂蝉简直就是在对他眉来眼去的一种暗示,这一结果直接造成关羽的精虫上脑。但每每眼前就要对躺在床榻上的貂蝉有进一步行动时,就被曹智或是曹智手下的人,坏了好事:不是也和其一样来探望受伤的貂蝉了,就是曹智派人来叫关羽议事了。

这倒不是曹智对这个貂蝉有了什么想法,而是他早有计划要把在徐州战事未完之前,还是要将貂蝉送回吕布身边,作为诱降的一个重要筹码。所以此时,曹智还要人为的不能让关大情郎霸占了貂蝉。

但为了保证曹智这层计划的实施,曹智其实比三天两头往貂蝉营帐里钻的关羽,还要累。。。最后还直骂那些后世把关羽宣扬成不好“**”的圣人的老学究们,骂了个便。

那些美化,在曹智看来都是放屁和胡编乱造,关羽是正常的男人,面对有机会,有能力,有权利拥有的**,怎能不动心。而且现在曹智不就正经历着貂蝉的老公吕布没死,我们的关大情圣,他就已经在想方设法把貂蝉弄上手了吗?

但很快无情的事实,再一次打击了我们关羽这位情郎。曹智在过完新年后就宣布了要把貂蝉送回下邳城,展示他们“议和”的诚意的方案。

这个消息曹智第一时间找了关羽来诉之,已经基本恢复伤势的关羽,在一听曹智要派侯谐送回貂蝉时,整张脸的愤怒一下子到达了顶点。。。本来红丹丹的脸庞,瞬间变成了紫红色,刚长出的胡须,也是根根向受了威胁的刺猬般,竖了起来。

曹智看着突然站起,捏紧了拳头的关羽,还真担心他就为此事而跟他翻脸。曹智倒不怕关羽和他动粗,在这之前,曹智的帐外,已经埋伏了典韦、胡车儿、史涣等一十八名好手,再加上曹智自己身手也不弱,要是重伤初愈的关羽此时想和曹智动粗,是准保讨不到好的。但此时为此事造成双方决裂,是在有些得不偿失。

“云长,你要理解我的难处……”曹智主动跟着关羽站起,扶着关羽的手臂,对他述了一番自己的苦衷。。。

曹智从为了城内外几十万,上百万军民的生灵涂炭,到吕布还在人世,貂蝉就是名花有主之人。曹智是从事关天下人存亡的大道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到貂蝉的名分问题,总算是把关羽劝的再次坐下。

最后,曹智还保证了吕布就算肯投降,他也是不会一山容下二虎,让他多存活在这个世上多少时日。也就是说貂蝉迟早还是关羽你的,曹智的苦口婆心,外加保证,最终还是使关羽咬牙切齿的接受了曹智的劝慰,以大事为重,暂时送回貂蝉。

曹智也是在接下来的正月初六大摆送行宴,为基本康复的吕布之妻貂蝉践行,为即将出使下邳城的侯谐恭贺他马到功成。。。

此宴曹智帐下的文臣武将细数到场,曹智也因此支起了在此战中还未使用过的那间活动房一样的皮制大帐。

在席间,曹智在向貂蝉致敬,向侯谐进酒时,关羽闷着头一个劲的喝着闷酒。不但别人的进酒来者不拒,还自顾自的,狂喝,猛喝。

酒过三巡,酒量不错的关羽已颇有醉意。此时,一直把注意力盯在自己门前酒杯、酒壶上的关羽,此刻见自己的结义三弟张飞端着酒杯过来时,憨态的微微一笑后,举了举手中刚喝完的空酒杯,表示着致意和回敬。。。

但到张飞“嗤”了一声轻笑,一**坐下,端起酒杯一仰脖子的关羽才现自己的酒杯是空的。

“二哥,你怎么拿着空杯跟我对饮,可不带这样的……呵呵……来来,我给你满上……”

正摇头晃脑抄起酒壶为愣的关羽倒酒的张飞,刚低下头。愣了半响的关羽此时也是半刻清醒的自嘲着摇头一笑,暗道自己怎么拿着空酒杯饮酒?

就在这时关羽突觉身后淡淡的清风夹杂着异香袭来,关羽还道是刘备也来嘲笑与他。于是头也不回的顺手往后一抓,也不知道抓到了什么地方的,口中叫着:“大哥你也来取笑于我,哈哈……”边说边把大手已经搭上某块柔软**,顺势就是使劲捏了一下作为报复。。。

但触觉和手感在第一时间却告诉了关羽那不是刘备,关羽只觉得入手一片滑腻,柔柔的犹如捏住了海绵一般,却又充满了弹性,手感大好!

“啊~~”一声惊叫,关羽赞叹之余,立时老脸居然一红,闪电般缩回了手,拧身回头一看,哎呀!只见貂蝉满脸通红的站在关羽身后,姿势颇为怪异,一只小手想去揉揉被抓,被拧的地方却又不好意思,又羞又窘,眼中几乎涌出泪来。但众人的目光此时却随着貂蝉的惊叫,纷纷看了过来,显然已经将这一幕尽收眼内。

“袭胸!”

原来我们美丽的貂蝉本来是兴冲冲地想过来跟关羽敬杯酒,以聊表这段时日关羽对她的照顾。却不曾想在刚靠近关羽身后时,关羽的黑手突然后伸,摸在她的右胸上。这还不算,随即还在上面狠命的拧了一把。

多么**的罪行,还是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关大高手的手就这样悄无声息却又快无比地拧了貂蝉丰满挺拔的**,时机、位置,都是拿捏的恰到好处。貂蝉本就挺翘的香乳一把被关羽的黑手抓个满满,然后顺手拧了一把,简直就仿佛事先排练好的一般。不,应该说排练过的,也没这么顺利和恰到好处。

吕布戏貂蝉有没有生过,曹智不知道,也没亲眼见过,但关羽戏貂蝉却已活生生的展现在了他的眼前。虽说可能是无意,但曹智暗地里还是翘起大拇指,道了声:“关云长,好样的!”

此时所有的人都呆住了,看到这一幕,谁都没心理准备,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善后事宜。

站在事第一线的貂蝉见众人都将目光看了过来,再见过阵仗的她也是羞得连脖子都红了,飞也似地窜回了自己的座位,把头埋在了自己胸口,然后又用小手捂住,仍自觉地燥热不已……

第八百三十六章 人日由来

大庭广众之下被摸了,而且是袭胸那么严重的非礼行为,真是羞死人了,虽说所有人都知道关羽是无心摸到的,可是……

貂蝉此时直羞得粉面通红,同时全身像是气的痉挛般的花枝乱颤着。88dU8她的坐姿仍是尽显怪异……这一把抓捏的那个地方有些生痛得很,但又不好去揉一揉,摸一摸,只好调整着坐姿,以求拿震动消除这阵怪异的感觉。但这姿势却是连貂蝉自己也觉得越调整越怪异,接着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顿时觉得自己的那个部位有麻酥酥的起来,俏脸更是一红的咬牙哼了一声,心中居然隐隐有些恐慌。

关羽到现在还保持着伸手、回头、惊讶的姿势和表情,他这也是正出着一身冷汗,暗自非议着,他怎么会这么巧一把直接抓在了貂蝉的那个地方?

不要说他关羽没想到,没想明白,就连陪同在貂蝉之后的曹智、刘备等人,也是一脸惊讶和尴尬,都定格在了原先的最后动作。。。

这一幕太震撼了,这个关羽太有胆了,这一把的感觉,一定太爽了……青苹果和成熟的水蜜桃是不用啃来区别的,作为曹智、刘备这些过来人,自然一看就看出来了……

“误会,误会,哈哈……二弟怎么这么不小心……”刘备率先打破沉默和尴尬,出声解释道。

“是啊,是啊,没事了,没事了,大家继续喝酒,喝酒……”曹智也端着酒樽,向众人示意着酒宴继续,以其结束这件纯属意外之事。。。

关羽则是一脸尴尬的看着曹智和刘备,一个劲的傻笑着。想要站起向貂蝉解释什么,又不敢,瞟了一眼貂蝉所坐的次席,只见她也是背对着众人,低着头,看不清楚是在恼怒,还是羞愤。

没一会儿,曹智等人渐渐把酒宴的气氛又活跃起来后,不知在谁授意下,貂蝉趁着一个众人不注意的时间段,起身出了曹智的大帐,回转自己的住处了。

虽说貂蝉离开时,没依照礼仪,向曹智告辞,尽量保持了低调。甚至在貂蝉目不斜视下,她掩耳盗铃的自认为是悄无声息的。。。但刚才以那袭胸事件和貂蝉的绝世颜容,想要悄无声息也是不可能的了。

更有像缓过劲来的关羽,眼神自那袭胸之后,就一直有意无意瞟向貂蝉的所在地。脑子里都是貂蝉的魅影,身边明明坐着个臭哄哄的张飞,关羽不知为何,鼻孔中总闻到貂蝉刚才走进时,身上散的那种成**人身体的温馨幽香。

甚至于在看到站立而起的貂蝉时,立刻让关羽周身周围的这种气息,这份幽香更加浓烈了,犹如青草在阳光下散出的热烘烘的气息,那么的香甜,细腻,柔和,温存。

关羽忍不住凑起鼻尖嗅了嗅,香味扑鼻。但关羽这张红脸又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因为就算那时关羽一脸猥琐,被人也休想看得出来。。。

这么一件尴尬事,就这么过去了。但却给我们的关大英雄留下了永远抹不去的回忆和之后战事的莫大动力。关羽每每想到那天按照这一把抓和拧的力度和位置,该是抓在那个地方!关羽只要一想那里,就会突然的嘿嘿傻笑两声,就会感觉自己不知隔了多少天的那只咸猪手,仍觉得是一片滑腻,手指头捻了捻,那细腻的感觉依然存留,依然是那么美好。

多好啊,那可是天下第一大美人之一的香乳的味道啊!曹智每次注意到那无耻之人一脸的享受,在拿着自己的手指头上嗅了又嗅,看来……舒服得很的样子……就忍不住鄙夷的骂一句“下流坯”。。。

而此时回到下邳城,见到丈夫吕布的貂蝉自然早已把这件事强制从记忆中抹去了。不用曹智提点,她也明白,见到自己小心眼的丈夫,是决不能再提这件事的只言片语。

被貂蝉凄凄惨惨的一哭闹,吕布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于是安慰几句后,就赶紧派人把貂蝉送了回去。

但吕布回到议事厅时,只听陈宫正按着剑柄站在一脸得意的侯谐面前大骂其“无耻,走狗”之类的话,并鼓吹着要斩杀这个投降敌军的小人,以定军心云云。

但吕布马上伸手阻止,以“两军交战不战来使”为由,而令臧霸带人送侯谐去传舍下榻。。。

一脸镇定,又带着嚣张气焰的侯谐在拜别吕布时,叮嘱似的问了一句:“君侯如有回书,在下或可代交曹公!”

吕布略微思忖后,回答道:“明日巳时,足下可带我的回书出城!”

吕布表达很明确的“议和”之意,这要带回出城的书信,定是吕布打算向曹智乞降之书。

这让以陈宫为的主战派,立时如坐针毡。于是在侯谐一走,他就代表主战派言:说什么下邳城城坚粮足,且我们的兵力并未遭受重创,最近的天气又帮我们的忙,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与曹智抗之。。。曹军必会“师老兵疲”不久就会自动退兵,下邳兵围到时自解。

主和派立即争锋相对,有宋宪出列指出:曹智势大,且又“挟天子以令诸侯”,靠拢他是明智之举。又说曹智广招天下名士,知人善用,我们受他整编,相信主公吕布和诸位同僚皆会有满意的安排。

陈宫又反驳道:曹智势大,但比袁绍又如何?目今群雄逐鹿,将来说不准鹿死谁手。陈宫建议吕布千万不能轻易退出这场“逐鹿”。

这两方面的人越争越激烈,言辞间也渐渐开始朝伤害感情的方向展。在陈宫慷慨激昂地引用孔子的“杀身以成仁”和孟子的“舍生而取义”时,主和者宋宪立即觉得受了侮辱。。。宋宪听得出这话是在嘲讽他,于是也马上指出陈宫摆出这样无畏的态度,其实是因为对曹智惧怕。

陈宫一听,跳得三丈高,质问宋宪:“我怕他什么?”

宋宪哼了声,不冷不热的回道:“你怕他报复你,你可是他亡兄的叛臣,也是最大始作俑者!曹大将军可是死在你在兖州……里,你自然怕人家将你还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你怕曹智能容别人,却唯独不能容你!”

宋宪讲到曹操死在陈宫反叛兖州之事事,突然想到了吕布也是那场风波的最大受益者,于是他怕触怒吕布,也就跳过了这个话题,直接说着陈宫在曹智心中的地位问题。。。

但那几句话也太过刺耳了,触及了陈宫内心深处。恼羞成怒的陈宫也不谈孔子、孟子了,一把拔出佩剑,就嚷嚷着要与宋宪拼命。

宋宪那也是吕布帐下的武将,陈宫要跟他动刀动枪的,他当然也不服气,抽出自己的佩刀,就要对上陈宫。

一看两人真要打起来,众人忙上前拉住,相劝,魏续和侯成拉住了宋宪,徐翕和毛晖拉住了陈宫,再怎么说现在大伙还是一家人,为了政见不同,几句口角,真闹出人命可就是贻笑大方之事了。

这时吕布也站了出来,相劝两人不要这么大火,有事可以慢慢再说。。。吕布毕竟是他们的“老板“,这时站出来说话,还是有分量的。

陈宫和宋宪也不得不看在吕布的面子上,情绪勉强平静了下去,但还是那眼神相互瞪视着,互不服气。

这时吕布又说今日是“人日”,也是他的生日,现在天也黑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散会了。

众人齐声祝贺完吕布生日快乐后,就簇拥着他下了白门楼。沿着台阶走下城墙时,一面走,一面有人就在问:“这人日,究竟是何时有的节令儿?”

有知识渊博者,就解释道:“正月里的节令儿,共分初一为鸡日,初二为狗日,初三为猪日,初四为羊日,初五为牛日,初六为马日,初七这后来加上去的定为了人日。为什么要加这个人日呢?大概是因为人这一辈子活的太不容易,古人提醒后人,也要学那些牛马一般,有个节日来庆贺一番,及时行乐吧!”

这些闲散的讨论,让听闻的吕布心里一阵触动,“是啊,人不比动物,人应当活的有尊严,不能窝窝囊囊的,应该轰轰烈烈的。

此时在他心中那份刚刚烧过主战的议和心思,又被拉回了一个平衡位置,甚至于轰轰烈烈死战的意识正在战胜议和的那点心思。

但吕布现在还处于左右摇摆的矛盾中,对于“人日”的涵义中,那句及时行乐,又让他想起了貂蝉今日已经回来。一想到貂蝉,就令吕布心中又有了一丝暖意,再进一步想到貂蝉那副魔鬼的身材时,吕布的欲火就窜升了起来。

对于“人日”的若干解释和传说还在吕布身后的一干文臣武将中讨论。但吕布已经对此有了自己的定论,那就是无论‘人日’怎么来的,古人这是在提醒我们要和兽类、畜类一样要在这一日抛开烦恼,及时行乐。

吕布想到此,不由哈哈大笑一声,弄得周围人奇怪不已,众人还以为,吕布是在借机消除刚才属下争执带来的不快,因此也都跟着笑了。

第八百三十七章 昏天黑地

吕布却是回头看了一眼一众傻笑的属下,上了赤兔马,接过方天画戟,亲昵的抚摸了一下挂在马脖子上的丝线缨子,心神一荡之下,便拍马转身朝着居住的府宅而去。

那枚缨子是貂蝉亲自挂在赤兔马的脖子上的,他使赤兔马显得更加精神。此时的赤兔马也想知道主人心事似的,打了一个喷鼻儿,又甩了一下尾巴,象也是急切的回吕布府宅的马厩一般,甩开四蹄,消失在了一群莫名其妙看着吕布和赤兔马的徐州官员视线里。

吕布和赤兔马飙风似的重新回到家门口时,已经回府的貂蝉没有像往常一样,到门口来迎接他。

吕布知道貂蝉肯定还在生他的气,于是把一手将方天画戟交给守门的卫兵,一手将马鞭甩给张氏,就径直就奔后宅他和貂蝉的卧房而去。。。

当吕布踏进卧房时,只听屋内响起了箜篌的音律。貂蝉一身居家的淡紫色衣裙,背对着门口的吕布。此时,窗外月光如水,泄入屋内,照在貂蝉所坐的几案前,窗外又正好有几株竹影,在纱窗上摇晃,使得屋内一下子有了动人的韵味。

貂蝉弹唱的是民间流传甚广的《明月何皎皎》,唱歌、跳舞是貂蝉基本功,或者说是她以前赖以生存、谋生的手段。但今日貂蝉唱的韵味儿甚是伤感,言辞间多是责怪吕布之意。

吕布盯着貂蝉诱人的背影,和那纱窗上的竹影,却没听出来什么意境,只是不知不觉得就痴了。。。

唱了半响,也等了半响的貂蝉,奇怪怎么吕布还不上前安慰与她。趁着空回头偷眼回望一眼,却发现吕布看着她已经痴了。

玉足暗自一跺的貂蝉心下嗔怒的同时,曲调立时一变的换了一首司马相如的《风求皇》。当貂蝉唱到“交颈为鸳鸯”时,痴呆地的吕布终于醒了过来。

在貂蝉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屋内的摆设虽说没有什么改变,但每每回到这里休息的吕布总觉得这屋里少了生气和色彩。今日吕布终于找到原因,原来是缺了貂蝉之顾。

而这份久违的感觉,再一次沐淋吕布的灵魂时,他不觉的痴了,呆了。。。愁眉舒展,千丝万缕的苦恼在貂蝉悠扬的歌声中,一丝丝的被抽离了吕布疲惫的身心。

吕布此时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离不开这个女人,貂蝉在他吕布生命中是无可替代性。

“夫人,哈哈……我的夫人,你可是要想霎为夫我了……”此时的吕布已经抛开了那点心中的疑虑和男人的尊严,急吼吼的一把关上房门,死皮赖脸的一**挤到了貂蝉身侧。

嬉皮笑脸的吕布,一只贼手刚要搭上貂蝉的香肩时,貂蝉却又是娇怒一声的别过了脸,嗔道:“你不是怀疑我吗?还来理我作甚?我命苦啊……你就让我这种人,自生自灭好了……”貂蝉说罢还俯首唏嘘的哽咽起来。。。

这让吕布一下子又是无奈,又是懊恼,坐在貂蝉身旁,一手扶拍着貂蝉的粉背,一边手足无措的安慰道:“哪里话,哪里话,我何曾怀疑过你啊……哎呀……别哭,乖乖,别哭,我那也不是担心你吗?”

“什么担心啊……嗯……”

嘴上还一副不依不饶的貂蝉,却在此时身子后仰了一些,让她的后背更靠近了吕布的虎躯一些,还在最后的那声嗲嗯中,撒娇似的扭动着身体,还往吕布身上有意无意的蹭了两下。

聪明的女人,或者说懂得男人心的女人,是很会拿捏发脾气,使小性子的时间和尺度的。

貂蝉无疑是这方面的高手,她知道吕布非但心眼小,耐心也不是很好。。。要是自己不依不饶的一直跟他使小性子,迟早吕布会在失去耐心,真的恼羞成怒而去。

那种得不偿失的事,貂蝉是不会做的。她拿捏绝佳的半使着性子,半挑逗的向吕布暗示着,无疑是最正确的,即吊起了吕布的**,又继续使着她的小性子。

吕布被貂蝉那两下有意无意的蹭碰,弄得顿时骨头在发轻,只见他已经改拍为抚摸的,在貂蝉靠近的后背上上下游动着,色迷迷的笑道:“哎呀,我的小乖乖,我真是担心你吗……不但你,能那么着急吗?这不是我太在乎你的缘故吗?…….嘿嘿…….”

“真的?”貂蝉一个转身,对着吕布还假意紧绷着俏脸,质问道。。。

“真的!”吕布立时拿出十二万分的诚意,信誓旦旦的向貂蝉保证着。

但就在吕布发完誓,要进一步改抚为抱时,狡猾地貂蝉却像一条滑溜的金鱼般,滑出了吕布的怀抱,站起娇躯的貂蝉突然对着吕布,破涕为笑的声称:“信了你了,我再给你舞一曲吧?”

“跳什么舞呀,我们多久没在一起了,我好想你啊…….哎……”

正要移动身体,跟进貂蝉去拥抱她的吕布,却在貂蝉的娇笑中又一次溜开了。

“咯咯……不行,我就要跳……”

这又是貂蝉的高明之处,作为一名合格的女人、妻子,在挑逗上也是要拿捏分寸的。。。或许大部分妻子都不具备这种能力和方法,也只有风月出身的貂蝉才能这么好的解读、拿捏吕布的**,也未辜负她能享有“天下第一美”的盛名。

“我不会弹箜篌,为你伴奏!”吕布做着最后的努力。

“谁要你伴奏了,咯咯…….”

貂蝉再一次如盛开花朵般的娇笑着,去寻找她赖以成名的鼓舞替代品。

貂蝉以前在妓院就有一手令人叫绝的跳盘鼓舞,可惜,在上次从彭城撤退时,走得匆忙,鼓未带来。。。

但貂蝉有办法,她要吕布帮忙移开几件家俬,找来六只黑盘置,如六朵盛开的黑花。貂蝉踏了上去,以两只盘为一只鼓的轻哼着李延年的《北方有佳人》,旋即又是跳,又是旋转,又是腾飞的,但每每落点极佳的踩到六只黑盘上。她不一会就成了这六朵黑花上采蜜的蜜蜂。

但这两人却不知,这即将成为两人间的“绝舞”,十几天后,吕布就将和他的貂蝉阴阳两隔。自那之后,貂蝉也未在跳过这美妙绝伦的盘舞。

但此刻两人浑然不觉厄运的来临,只是沉浸在欢乐地海洋中。吕布看貂蝉利用六只盘子就能跳出如此美好的舞姿,正想到这是多难为她的事时,貂蝉那只如花丛中采蜜的蜜蜂,突然翩舞着落进了吕布的怀里,把酝酿已久的花蜜和花粉,一口口的喂到吕布的口中。。。

意外的惊喜让吕布刚有点冷却的热火重新燃烧了起来,吕布的周身的血液随之沸腾起来了,萎靡的头颅又一次高昂了起来。

吕布抱着他心爱的貂蝉随着那昏天黑地的舞蹈跳入爱河,吕布在貂蝉身上合上眼时,最后的印象是柔情似水的月光。

吕布自己也不知睡了多久,午夜梦回的惊醒是因为院外“啪”的一声响,那声音低低的,阴沉沉的,很是奇怪。

貂蝉听到了声音,便拍着吕布的光光的背脊,叫着他,快从她身上爬起,到外面去看看出了什么状况。。。

吕布很想起来查看,但刚才那疯狂地行了房事,睡下时,感觉上也就差不多死掉了。

貂蝉叫了吕布好几次,吕布也尝试了好几次,但就是起不来。于是吕布恼怒的叫了句:“让它去,明早再说!”说完,吕布就要转身再睡。

貂蝉照着吕布的**打了两下,吕布不但哼哼了两声未再有起床的意思,不一会儿连鼾声也起来了。

貂蝉只得自己披衣而起,叫了隔壁的张氏,掌上灯,端着灯烛,来到院中忐忑不安的寻找刚才那沉闷声音的来源。找来找去,最后在矮墙上发现一只破了的水罐,这只水罐恰如人的脑袋般大,里面却没有水。就算有水它也不应该被冰破吧?貂蝉左看右看,均找不到这只水罐被敲打的痕迹,真是令人无法想通它破裂的缘由。

此时,正值子时刚过,外面的冷风嗖嗖的,找不出原因的貂蝉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冷颤。

此时张氏建议:“外面风寒,当心受凉,进屋吧!”

“嗯!”于是貂蝉怀着很不好的心情,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院中泥泞的地面回到屋中。

貂蝉脱去外衣,重新爬**榻时,吕布正有节奏的打着酣,睡得正香甜。貂蝉支着头,轻轻地躺在了吕布身边,看着酣睡如孩子般的吕布,心中涌现出了无限满足。

能够拥有这样盖世无双的英雄做丈夫,貂蝉打心眼里满足。记得数年前,在司徒王允的府中,貂蝉第一次听闻“人中吕布”之名时,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但差不多七年前,从被迫卷进“谋杀董卓”的阴谋后,她就成了吕布的女人。说实话,当时她貂蝉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本就是个倡优(妓女),跟什么男人睡在一起,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

但七年来,吕布真的待她不错,不但给了她应有的名分,还渐渐让她感觉脱去了戏装,忘记了自己倡优的身份,而不必在“为戏而前”的过活。

第八百三十八章 寡断

貂蝉想到这些,就觉得更应该好好珍惜眼前的这个男人。8貂蝉和吕布的爱不是一见钟情的,但确实通过日久才生的情感。作为貂蝉这样出生的女子,着实珍惜这种通过慢慢培养起来的情感。

但唯一可惜的是,貂蝉到现在也未能给吕布添一儿半女。貂蝉其实很想和吕布有自己的孩子,孩子是在这个时代是女人地位象征,和女人价值的体现。

貂蝉多么想给吕布添个男孩,吕布也常常感叹自己人到中年,也没儿子。女儿是有一个,但女儿迟早是人家的,传统的思想使吕布很想有个儿子。

貂蝉在这七年里也不是没努力,她和吕布应该说房事很是勤快,但就是没让貂蝉怀上孩子。。。貂蝉去过“光明寺”祈过福,也服过一些偏方,但都无效。貂蝉也曾经怀疑自己在这方面的功能,已经在幼时被破坏了。

但这次通过曹军中那位华佗御医的诊治,说她一切都好,于是,貂蝉又对生育产生了美好的憧憬。她的这次生死轮回,貂蝉相信她是老天爷对她的考验,她度过了这次难关,就会时来运转的。只要从今天开始,她多和吕布“努力”,多行房事,不久他们就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貂蝉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时,身旁的吕布突然在梦中呓语道:“貂蝉,貂蝉,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貂蝉一惊之下,马上将吕布搂进了怀里,低语安抚道:“我在,我在这里,没事,没事,别怕,别怕……”

貂蝉在这一刻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活的很值得,她搂着吕布感觉被他所需要,被重视,貂蝉心中涌现了难得的幸福感。。。同时,她也加深了一份对吕布的爱意,看着这个像大孩子一般的吕布,在自己的怀中,才放下了恐慌,放下了紧张,得到了放松,貂蝉无比满足。这说明了她的价值,她在吕布身边不可代替的地位。

女人这一辈子还能求点什么,不就是被男人重视,被男人需要,被男人爱吗!

貂蝉此时低着头越看怀中睡梦如婴儿的吕布,越是顺眼,正当她的樱桃小口要再一次吻下怀中的吕布时,屋外响起了“咚咚咚”擂鼓般的敲门声。。。

“谁呀?这么三更半夜的……”貂蝉嘟囔着赶紧下床,想去院中查看敲门者,然后尽快打发来人,不要吵醒了还在熟睡的吕布。

当貂蝉披衣而起打开房门,院外东耳房里的值夜守卫已经打开了大门。随之貂蝉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好像有不少人正往这后院而来。

“启禀将军,陈宫、徐翕、毛晖几位大人有紧急事情禀报!”院外兵卫高声向院内扯开嗓子吼叫着。

“哼,又是这个陈宫,这人真是一刻也不让人消停,再过一两三个时辰就要天亮了,还要来打扰人!”貂蝉转身想进屋叫醒吕布时,一路恼怒的嘟囔着。。。貂蝉知道这个陈宫对她的评价不是很好,同样,貂蝉也看不惯这个陈宫。

刚才怎么叫也不醒的吕布,此时一听陈宫的名字,突然“噌”的一下从床榻上窜了起来,急问着貂蝉:“陈宫,陈宫来了吗?肯定是有军情了……快,貂蝉给我更衣,我要去见陈宫……”

“陈宫,陈宫,你就知道陈宫,干脆让他做你老婆好了……”貂蝉使着小性子,往床沿上一坐,没有遵照吕布的吩咐,为其更衣穿戴。

大梦初醒的吕布这时才注意到,屋外并没有隆隆的战鼓声和厮杀呐喊声。心下一定的吕布,也就不急了,往身上混乱套着衣服,便嬉皮笑脸的对着貂蝉献媚道:“我要他干嘛,老婆这辈子我就认定你貂蝉了,嘿嘿,来,亲一个……”

“去……”貂蝉嗔笑着推开吕布,横过吕布一眼后,就刀子嘴豆腐心开始为吕布穿戴。。。

不一会儿吕布就穿戴整齐,在对貂蝉许诺“要是陈宫来意不是很重要,我很快回来,咱们趁着天还未亮,啊……那什么再来一次……”

“去去……”虽说是老夫老妻了,但貂蝉还是被吕布不知廉耻的挑逗话语,羞得粉脸通红,直把吕布往门外推去。

吕布嘻嘻哈哈的一到屋外,就高声让院门外的兵卫带着陈宫等人进来。。。

院门一开,吕布只觉陈宫他们就带着一阵阴风走了进来。待众人到了他近前,吕布一打量陈宫、徐翕几人,只觉得他们面目凛然,神情严峻,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味。

对于杀气和**气息最为敏感的吕布,知道陈宫此时来造访他,必是有大事了。

于是,吕布将众人请进房,并很是诧异的问陈宫等人:“诸位深夜来访,不知有何事?”

还未来得及坐下的陈宫向着徐翕、毛晖一使眼色,三人随即“唰”的齐齐拜倒。

“主公我等刚才已经议过了,曹智奸诈险恶,万不可信他的花言巧语,我们只能死战,不能降啊!”

陈宫一说完,徐翕、毛晖也是磕头齐声道:“主公我们万万不能降啊!”

吕布请他们起来,在榻上坐着说,但几人死跪不肯起来,大有吕布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架势。。。

劝了几次的吕布,一会儿就有点焦躁起来,“诸位,咱们不降,这城池能保住吗?”

陈宫闻声终于抬头,斩钉截铁道:“能!”

吕布追问道:“如何能保住?”

陈宫马上站起为吕布分析道:“其一城池坚固,其二粮草充足,其三将士一心,只要我军将士上下一心,同仇敌忾,下邳城固若金汤,曹贼必不能奈何我等……”

陈宫的这些说辞,已经不新鲜,傍晚时,陈宫已经在会议上说过。。。而且吕布觉得陈宫说的几条他们的优势,也只是相对而言。比如粮草充足,再过一个月,他们的粮食还能充足吗?还有那个上下一心,之前已经有了个陈登父子背叛,今天又来了个侯谐,再往后这上下一心,真是难说的事。

所以吕布一听陈宫一提这几点优势,不由连连摇头。但此刻陈宫也好像知道以上几点触动不了吕布,不等吕布提出反对意见,就马上自己调整着一个角度来论证自己的意见。

“主公可曾记得韩馥时如何死的?”

吕布一愣,韩馥死于袁绍职守,这是众所周知的,又与曹智有什么关系了?

趁着吕布一诧异间,陈宫已经道:“主公试想一下自己像不像当年的韩馥,而曹智和袁绍确实是一类人呀!主公不要看今日曹智为了劝降与你,就言辞客气,还送上‘九酝春’,好像是要与主公冰释前嫌,但主公想过没有,曹智端起的这杯酒,现在是在笑眯眯的,神态也让人颇感轻松潇洒,其实这背后说不定曹智正眨着狡黠的眼睛,就等着主公你去上当呢……”

吕布被陈宫这几句弄得有些脑袋发胀了,吕布本就是个“寡断”的人,很容易被别人的意见所左右了。。。。。本来他准备接受主和派的意见,明日就让侯谐给曹智带回一封“降”的,现在一听陈宫的话,立时产生了投降极可能是自投罗网的事儿。

陈宫一见吕布意动,就加紧劝说道:“曹智这人可是比他兄长和袁绍之流还要狠毒的,主公和他打过多次交道,相信一定有所了解,我就不多说了。我就说那张邈吧,他本与曹智是故交,而且在曹智不为人看好时,多次力挺与他,并帮过他和他兄长不少忙。可以说曹智现在有这份根基,张邈在兖州可是出了不少力的,但现在又如何呢?张邈、张超的三族可都是他给灭的,他眼睛眨都没眨就全杀了,好些还是吃过他曹智成亲时喜酒的客人!主公想想,今日你听信他曹智的花言巧语,献出了徐州,要是曹智也有心像袁绍一样逼迫韩馥那样,逼迫主公你,主公你到时如何自处?再严重些,他曹智要是已经想好了只要等主公率部一投降,就要对主公和家人动刀,到时主公又何以为依呢?主公啊,前车之鉴,事关性命之事,万不能马虎大意啊……”

“究竟该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

吕布汗流浃背的两手强按着太阳穴,企图使自己崩崩跳的血脉舒缓下来。

陈宫的话讲得没道理吗?肯定有道理,道理还不是一点点,越往后说,简直就珠玑了。特别是那两个“如何”,吕布的确没细想过。但现在经陈宫这么一提,立时无比后怕起来,而且是越想越害怕。

吕布感觉自己的脑袋好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今天睡得太晚,纵欲又有点过度。但主要的还是自己这会儿,明显脑子不够用了。吕布此时还有一点清明的,就是只听陈宫的一面之词,还是不足为信,怎么怎也要等召集其他部下,在集体商议一番,多听听各方意见再说。

于是,默然良久的吕布,终于平复一点自己的情绪时,才缓缓道:“战与降乃是大事,我看,等明日,明日我再升一次帐,咱们集体决议如何?”

第八百三十九章 先斩后奏和总攻令

陈宫却在此时阴阴的道:“别的事还可以众议,唯独此事已经不可众议了,恐怕越议会使人心越乱,主公,你还是……还是一人独断吧!”

吕布疑惑的看着陈宫,感觉陈宫这话里好像有话,但一时也想不明白。也就在一番沉吟思量后,还是对陈宫打着太极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这事……总之还须明日才能决断……”

然而,吕布却不曾料到,就在他话音刚落时,毛晖呼地一下站了起来,瞠目大喊道:“主公,实言相告,你愿意战也得战,不愿意战也得战了,投降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吕布大为惊诧的看着毛晖,反问道:“这话何意?”

不待毛晖解释,只见徐翕已从背后取出个包袱,往吕布面前一礅,随之打开来。。。吕布定睛一看,惊得“哎呀”着跳了起来。

包袱内原来滚出一颗人头,瞪着双目。这颗头颅原有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侯谐的人头。

“你们,你们……”吕布为之气结,也明白了这几人今夜说话底气比较硬的原因。他们竟连先斩后奏的把曹智的来使侯谐都给杀了,这投降之路是走不通了,吕布也的确没机会再议“降与战”了!

在吕布怒目离案而起,指着陈宫等人正要斥责时,陈宫、徐翕、毛晖各自拔出佩剑,“当啷”地往地上一扔,齐齐再次跪地道:“我等擅自诛杀曹智使臣,料知是大罪,不求赦免,任凭主公落吧!”

吕布再一次气结,他看了看血迹未干的人头,又看了看三柄剑,头脑里顿时一阵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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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凛冽,卷着枯叶在低空打折呼哨飓过,天终于放晴了。。。下邳城西北的一处空旷场地中数百面大旗殷红如血,犹如血海扬波,猎猎飞扬着。

整齐的蹄声有条不紊地响起,一队队盔甲鲜明的骑士,鱼贯地列队而出,逐渐形成了一支钢铁般的洪流,滚滚浩荡,迎风奔驰。

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持续了许久,曹军主帅曹智背脊挺得格外笔直,目无表情的看过帅台下整整齐齐的部队。。。他的眼睛看到哪一处,那里便爆出更加热烈的欢呼,巡视一周之后。曹智缓缓举起双手,然后,落下!

四周的欢呼声,突然如同刀斩一般戛然而止。一张张粗扩的脸上,一双双热切的眼神看着这位心中的偶像。千万人的场地,除了战马的嘶鸣和狂风卷动大旗的猎猎风响,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今日是验证曹智提出的“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计谋运作成果的日子。今天吕布应该会有回信送来,没有信的话,那就只有侯谐的尸体了,能不能提前结束徐州之战,就在今日一举。

曹智为此问题的预想,昨夜想了一夜,他盘算前后,得出的结论是:吕布投降的几率颇高!

曹智非但向吕布伸出求和和冰释前嫌的橄榄枝,还将他心头肉的貂蝉原封未动的送回。。。吕布面对城外十五万大军,又无外援可寻,曹智想来想去吕布会降的。

曹智很希望吕布现在能做出明智的选择,投降对他们双方都有好处,更对曹智目前的困境有好处。

曹智在昨天旁晚接到了孙策率部突袭广陵的急件,孙策竟想趁他与吕布胶着之际,突出奇兵,到徐州来分得他的一杯羹。还好陈登提前有多准备,孙策的奇袭,并没有取得太大的战果,但往后就说不定了。

曹智连夜作出调整,派了曹洪、夏侯惇带兵驰援陈登,务必要他们守住广陵。。。但这让曹智更急迫早日结束徐州与吕布的战事,好更大限度的调整他目前的战略部署。

战事意外扩大,后方遭受天灾,军队粮草告急,这些问题一下子更急迫的困扰了曹智,使他迫切的希望吕布接受“议和”之举,曹智甚至想好了暂时答应吕布出任徐州牧一职,以换取暂时的罢兵。

但曹智不是神仙,心想事成更是不可能。侯谐的嚣张,陈宫的出狱,这些意外情况都促使了他的计划功败垂成。只是他此时还看不透许多东西。郭嘉等人或许对此番计谋持有保留意见,但此时也不好过多泼曹智的冷水。。。

从天亮到现在,各路曹军将士开始出营集结,拭目以待今日下邳城内的吕布会选择投降,来结束他们在这个恼人雨季里的战斗。还是在这春风渐起的时节里,再次陷入一番苦战?

过了立春所有立于城外的曹军将士,都觉得风儿变得软了些,绚丽的中军大旗在半月以来难得的这个丽日里,轻轻拂动。

曹智立马于帷帐前,他已经结束了今日二个时辰的巡视、检阅,曹智觉得身体有些乏了。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也可能是今日提前出来巡营的结果。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下,曹智离得下邳城那么远,依然能清晰地看到白门楼上飘扬的吕军大旗。。。

“主公,我们上泗河崖吧?那里可以看得更清楚!”郭嘉早已看出今日的曹智心绪难凝,便提议上南城外的泗河崖制高点,等待曹智日思夜想的结果。

“嗯!走吧!”

曹智轻轻一挥手,一队骑兵率先启动,出塞左一拐,直奔泗河崖而去。曹智的典韦和几百亲卫的护卫下,与郭嘉、荀攸一起打马缓步上了泗河崖。

河崖上真的能一览白门楼上的情形,而且曹智立马于上,也不觉得冷。俯身看泗水河时,竟然现刚开春的河面上,已经引来了欧鹭。应该说看到此情此景,很是能引诗意的。

但此时曹智非但没这份心情,也没那份意境。。。

曹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身旁的郭嘉眼里,郭嘉眉头不由一皱。以他的睿智,他现了曹智的浮躁。作为一名即将,或者说已经在治理于天下的人来说,有这份浮躁,不应该,很不对!

“公达、奉孝,春天已经来了,许都的梅花该死开放了吧?”曹智突然对着身边两位谋士说道。

一直在沉思的荀攸,闻言,立即明白了曹智的意思,他看了隔着曹智半个身体后的郭嘉,便道:“主公是想回去赏梅了吧?”

“哈哈……知我者……咚咚咚……”

曹智还未说完荀攸知他心事,就听下邳城内锣鼓喧天,一下子就把曹智等人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这锣鼓声代表了城内守军有重大事项宣布,曹智也知道决定他能不能回许都赏梅的时刻到来了。

没有大声的斥骂,没有人声鼎沸的喧哗,甚至没有一封箭书之类表达意思的书信往来。站在泗河崖上的曹智只见白门楼上人头传动,一个个应该是身穿高级将领铠甲的将军和身穿官服的徐州官员悉数上了城楼,一个个面对城外曹军、曹营,面对泗河崖上的曹智等人而站。

此时由于双方离得距离颇远,是看不清双方具体面容的。但双方都感觉看清了对方的面目一般,静静地对立了会儿。。。吕布知道曹智正在城外看着他,曹智也知道吕布一定立在白门楼上。双方都很紧张这一刻的抉择和结果,双方的人马都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偌大一个战场,霎时间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突然,白门楼上一条绳索,绑缚着一物被摔落了下来。绳尽时,吊在下邳城半空中的物体,被激荡的左晃右摆。

“噢……”城下曹军将士见到这一幕,一阵叫嚷,随后就有人看清了那是一具无头的尸体,再接来就相互窃窃私语的询问着,“这是谁?”

曹智离得比那些士兵还要远,但他一看到白门楼上抛下一物时,就明白了那是侯谐的尸体,那是吕布不降死战的表达,那是他无法回许都赏梅的标志。

“那是侯彭相……”

终于有曹军士兵认出了无头侯谐的身份,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所有曹军士兵都明白了,他们在这个春天里的新一轮苦战即将开始。

典韦听到了崖下士兵惊涛骇浪般的议论,他打马在河崖上转了一圈,回到气得正在抖的曹智身边时,拱手要求道:“主公,我立刻去查验一下那是不是侯彭相?”

“不……不用了!”曹智止住身体的颤抖,说完了这句话的他身形一正,戾气突升,表明他已经结束了这次计划。他在承认失败的同时,咬牙切齿的对典韦道:“传令于禁,传令各军,开始进攻……拿下下邳城,寸草不留!”

“遵命!”

泗河崖上在曹智一声令下,顿时人叫马嘶,数骑在重重的回答应命后,迅窜出,一路高叫着,一路挥动着他们手中的令旗,打头的一面更是清晰地印有“斗木獬”的令旗。

“斗木獬”令旗是重新接掌南路大将于禁的信号旗,飘飘的旗帜,从崖顶一跃而下。接着还有其他各路将领的令旗,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直向下邳城外的东、西几个方向疾奔而去。

曹智下达了总攻令!

第八百四十章 持久的角力之战

远方曹营中的于禁看得清楚,一声清啸之下,引起了排山到海般的轰轰隆隆的连串战鼓响起,东面、西面、南面,三个方向同时震天吼叫升起,尘烟滚滚的投石车动了,无数石弹冲天而起,遮蔽了日月苍穹。8

无数的士兵潮水般从营寨中奔出,列着整整齐齐的队伍,一波一波的从城外空旷地上奔驰而过,他们的方向和目标只有一个:下邳城!

曹军这边大张旗鼓的进攻,白门楼上的吕布也在指挥令收缩了兵力,准备迎战。

但他们看到的这三方面的曹军兵力,却让下邳城中每一个人都在头皮炸。

东面,数十座望楼顶着硕大的牛皮顶棚列成一排,排在了曹军队伍的最前面。处在之后队伍最前方的,却是浑身漆黑铠甲的徐晃,他纵骑着他坐下黄色的彪悍战马,疾风般驰过他的队伍。在他身后便是黑色军阵,每一种军种排列一个长长的整齐方阵。徐晃阅兵一般掠过,以这等纵马的度宣布战令,鼓舞士气,竟也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的功夫。

“这就是曹智的黑甲军!”站在臧霸身后的侯成瞪着眼睛道:“数量竟还有这么多!那领头的恐怕就是徐晃了吧?”

臧霸对于侯成的一惊一乍,很是恼怒,回身狠狠瞪了他一眼大骂一句“你个笨蛋在说些什么?你见到他就这么怕吗?”,然后,臧霸就不理很没面子的侯成,大声叱喝着东城上的守军开始部署,准备迎战。

西面同样如此,在数十部犹如犀牛般的撞车带队下,同样以势不可挡之势滚滚而来。西面的攻击曹军很快搬出了巨木阵,先轰击一番西城城门。

“西南面的集中有曹军的投石车!”宋宪沉重的向巡视而来的张辽介绍着西城敌对的情况。边说边还不得不压低了脑袋,曹军的地面部队还在集结,未正式动进攻,但投石已经让各处城上鸡飞狗跳。

这两人都不是初出茅庐之辈,更不是第一次见识曹军各种犀利武器,但宋宪见张辽来到自己的防区,还是故意解释给他听着城外曹军强大的武器和兵力部属。

但还未等张辽躲闪着碎石的四溅,南方沉重的脚步声、马蹄声已经响起。张辽伸头匆匆向南城方向一眺望,那里没有望楼、战车的影子,但在数百骑兵的率领下,其后的数万攻城大军已经轰隆轰隆的开过来了。

“于禁,不来点前奏,就这么直接攻城了……这个疯子……”骂完一句的张辽跟宋宪又吩咐几句,就匆匆往南城赶去。他知道就算于禁不想其他各门借助强大的攻城器械辅助,人家也有这份的雄厚的家底,选择直接进攻。曹军有此种底蕴,只要不顾伤亡即可。

但就在于禁的人马奔走离南城还有大约一半路程的时候。突然四周坡地、河面之上同时有无数石弹冲天而起,顿时犹如百鸟朝凤一般,黑灰色的大石弹盘旋在空中,像一片乌云般从进攻南城曹军士兵的头顶上空飞掠而过,密集的轰炸在南城城防上。

南城上一阵混乱之后,便有各部将领纷纷聚集在吕布身侧,汇报战况,和商议对策。

陪着张辽刚登上南城的孙观,匆匆一瞅南城外的情形,就大叫道:“这是地面和船上投石机的交叉攻击,,太多了,太多了……”孙观抽着鼻子,瞪着眼,一张嘴几乎咧的露出了后槽牙:“每一面都开始攻击了,我的亲娘哇,咱们怎么惹得这群祖宗啊,这曹智怎地能搞出了这么大的阵势?他之前肯定隐藏了实力……”

张辽虽然反感孙观这种“长他人威风”沉不住气的言辞,但在耳旁嗡嗡的石弹轰鸣声中,令人头皮炸的轰隆隆持续石弹砸响声中,张辽也只得叹了一口气,没有过多责骂担任他副将的孙观,只是默默地等楼而去。

但随之而来的爬行、登城的曹军士兵摩擦城墙墙面出的声音,就更令人神经抽搐。光听那暴雨似的呐喊声和响个不停箭矢破空声,就可以想象,到底有多少参与了此次进攻。

南城吕军的所有将士都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高处,面无人色地看着眼前这无比壮观的一幕,看着眼前这些平常难得一见的盛况,也纷纷着呐喊,在将官的带领下,动了反击。成片成片的箭矢,像下雨一般笼向城下接近的进攻曹军,待他们接近城墙时,滚石、檑木开始无情地向城下砸去,引起城下阵阵轰动的同时,也让无数人惨叫声起。

“吕布你既然已作出了选择,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你的下场吧……”立于四和崖上的曹智寒着脸,哼了一声,愤声说道。

从他下达总攻令后,他目注着战事的展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半晌之后,正要率领郭嘉、荀攸等人回转大帐。

当曹智刚举起手,准备招呼众人走时,一条淡淡的身影疾掠出,跪拜在曹智的坐骑前,急道:“主公,此时还不到总攻之时,此等不顾伤亡的进攻,只会造成很多无谓的牺牲,我们的损失会很大,而且……”

郭嘉话还没说完,曹智已经脸色难看的寒着脸瞪视着他,这段地域上下,一下子陷入四野寂静中。来自曹智亲卫营中的无数的大汉顶盔戴甲,全副武装。犹如一狠狠挺拔的木桩,站立在曹智等人所处的这片崖地上下,本来已经准备启动的队形,现在重新站立得整整齐齐,等待着曹智的一通飙!

“奉孝,你怀疑我们如此雄狮胜不了吕布吗?”曹智明显带着不愉快的说道。

“主公,赏梅何必在意今年,此时此节,围猎岂不更加快栽!”此行中最为老成的荀攸,也在此时来到曹智身旁,慎重劝道。

“哼,围猎,我们已经围了下邳城这么长日子了,何时才能收获猎物?我不能再等了,就从今日开始,三日之内,我定要拿下下邳城,我要吕布为他的决断付出代价!”曹智说到此处时,已经近乎嚎叫,情绪激动地周围的军士都动容了。

一双双热切的虎目中包含着朴实的感情,只等着曹智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去执行曹智的命令。

“但我军的优势在于能和吕布持久战下去,而不是急功近利,若在此时收网总攻,会导致我们前面久战的成果功亏一篑,主公三思啊……”荀攸意味深长地目注曹智,认真说道。

“我的两位军师,孙策已经进攻广陵,九江又遭了灾,我们的粮草眼看就要接济不上,你们还要我等,我不能再等了,我的士兵不能再等了!”曹智脸上亦颇有不悦之色,说罢一指身旁的三百亲卫。

那三百人整整齐齐列队站了出来,迅排成了一个方阵。三百人在曹智宣誓般的嚎叫下,不约而同的同时单膝跪下,举起手中的兵刃,在这片崖顶,崖下,曹智的身前身后,齐声跟着曹智高叫道:“我们不能再等了,我们愿为主公殊死一战!”

喊完口号的三百亲卫士兵,然后义无反顾的靠拢了曹智。一副曹智只要此时一声令下,他们是会头也不回,昂走出,再不回顾奔赴正杀得热血蓬勃的崖下战场。

曹智现在在这支军中毫无疑问是一个偶像,他的名字在这支军队中显赫万分,犹如他兄长曹操一样,牢牢刻进曹军军人的心里。无数的战绩,无数的传说,无数的亲身体验,已经把曹智的形象塑造成为一座丰碑,成为了一个血色的传说!

郭嘉听到周围士兵的高呼,深深看了身前马上的曹智一眼,一个长身站起,也翻身上了马背,未在说什么阻止的话。就此随着曹智回转大帐指挥,坐镇。

曹智此时的大帐设在西南方向的一处坡头上,此处营寨上旌旗猎猎,三千曹智的亲卫军,早已在寨门前静静列队,随时准备跟随曹智出,督战各个战场。

回到营寨的曹智坐在马上,脸上一派平静,处于队伍最前端。生也罢,死也罢,此刻,他和他的士兵一样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要的就是一场旷世大战,来洗礼他们的委屈,他们的郁闷和他们所受的伤害。

“奉孝,你怎么好久不说话了?”

正观战的热血沸腾的曹智突然意识到,一直在身边的郭嘉,一直面无表情的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郭嘉一直在等曹智先开口,他从今天曹智的表现中看出的不止是曹智的浮躁,还有不成熟和因浮躁而出现的种种错误。郭嘉其实有满肚子意见要提醒曹智,但他一直在等,让曹智希望呈现的大战从看到侯谐的尸体开始,一直打到了中午,曹军各部、各城门前的第一轮进攻甚至都还没结束,可想而知,曹智此次的投入之大。

但郭嘉终于迎来了曹智热血稍退,有空暇来询问他意见的时候。郭嘉知道这是他最后阻止曹智这个不理智决断的最后机会,也是唯一更正曹智血腥总攻令的一次机会了。

第八百四十一章 泗水灌城

只见郭嘉继续面无表情的转向曹智,极力平静道:“这一战本应是一场持久角力间的对抗,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能胜利,但主公显然失去的耐心,主公今日不顾伤亡,强行发动总攻,奉孝自知主公此战必胜,但也无力回天这个胜利将要我军将士多少生命来为代价,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胜利,奉孝不知算不算胜利。奉孝只求待会儿有必死的冲锋上阵机会,主公一定要让奉孝去,奉孝不愿看到主公迎来这样一次胜利,将运筹良久的大好局面,功亏一篑的胜利!”

郭嘉的话,让所有在身边的军将谋士皆是一愣。郭嘉面对此时的第一至尊曹智,竟然毫不避忌向曹智提反对意见,还要言词犀利,严重万分的竟然已经在声称曹智胜了也是一种失败挑衅,讥讽言词。本来和曹智一样关注战局的帐内所有人,此时一下子把心神都拉回到了曹智和郭嘉身边,并且都为这位军师忌酒捏了一把冷汗。

“你……你……好样的,看来这一上午,你是憋了好些话要说,来,我们回帐,我让你痛痛快快的说完。但要是不能说服我,休怪我军法无情……”

曹智恼怒之下,霍然抬头,看着郭嘉,淡然的脸色瞬时变得铁青。冰冷的双目不满地盯了郭嘉一会儿,才语出如冰,目中伴随着毫不掩饰的森然杀机缓缓而道。

这时郭嘉却毫不示弱的对视着盛怒的曹智,把手一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嘴角逸出一丝冰冷的微笑,好像一点不惧怕自己的即将面临的生死状况和触怒他的主公曹智。

接着整装待发的曹智一行人,重新步入军帐,听郭嘉的辩驳。

郭嘉一入座,不等曹智发问,就缓缓道:“如此天气下,我军久战无功,的确疲乏不堪,主公想速战速决,这无可厚非,但主公想过没有,下邳城内的吕布被我军围困了这么久,他们又怎会不跟我们一样军士已是疲惫不堪到了极点呢?”

郭嘉的第一点,让高居主位上的曹智神情一震,看着郭嘉一脸灿烂笑意,冷峭的脸上,泛出了一丝肯定。

“说下去!”曹智轻轻的道,但脸色依然不是很好看。

“主公一直说吕布治军有方,帐下军士忠心,将士斗志盎然,军心稳定。今早郭嘉亦看到了主公治下军心更稳,帐下将士对主公一呼百应,忠贞不二,主公就是要他们全都去死,他们都会毫不犹豫!”

“多谢!”对于郭嘉的“马屁”,曹智就当补药说给自己听了。但心中还是涌起一股暖流,得到别人的肯定,总是让人舒服。

“但陈登,侯谐的事实,据表明下邳城内吕布帐下的斗志正在丧失,军心正在涣散、松动,甚至几近崩溃的边缘!”

“何以为证……”

郭嘉还未等曹智问完这句在他意料中的疑问,就抬手继续道:“就以今日吕布的表现,既无嚣张的叫嚣,又不是将侯谐的尸体直接送回,向主公炫耀他决心死战的壮举。这都是和吕布爱炫耀的性格所格格不入的,这也说明主公派侯谐进入下邳城后,对一部分人出现过诱惑和影响,导致吕布帐下相当一部分人意志松动,曾经有投降意愿,甚至这帮人中,就有吕布,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造成了结果的改变。但这份结果不是吕布想要的,所以他才会今日在白门楼上一言不发,毫无表示,只是把侯谐无头的尸体悬挂其上,以示了不再和主公议和了。”

曹智听到这里,不由冷静下来思考今日吕布在城楼上的毫无作为,的确和他的性格出入很大。

在这个世上除了吕布身边的人、家人,大概只有曹智最了解他了。这几年来曹智和他的恩恩怨怨,可是纠葛的够深,够复杂的,两人多次从并肩作战的战友,到反目成仇,经历颇多变故和事情。世界上相互最了解对方的人莫过于两个从朋友演变成敌人的人了,曹智和吕布就是这样的一对。

“这些只要主公可以冷静下来就可以寻到蛛丝马迹!再有就是我们在为补给粮草发愁,却不知毫无外援的吕布现在也可能在为他城中的军士能吃饱肚子而绞尽脑汁呢?”郭嘉见曹智开始沉思,便开始引导曹智。

但寻到蛛丝马迹归寻到,但这亦是郭嘉的一面之词,而且还是毫无佐证的推测,要曹智根据郭嘉毫无依据的推测,就停了已经发起地总攻,这好像是缺乏说服力的。

郭嘉细心一看曹智的神态,就知道曹智仍然对他的话忧心忡忡,不能全然接受他的意见。于是郭嘉从另一个角度,再劝说道:“主公可曾还记得奉孝以前对主公说过的项羽往昔七十余战,未尝败绩,但一朝失势而身死亡者的历史吧?”

“嗯,记得……”曹智岂能不知项羽的故事,同时,曹智也猜到了郭嘉接下来可能要往哪方面对他进行劝解了。

果然不出曹智所料的,郭嘉看曹智接口他的话题,不由连忙接口道:“项羽这是恃勇无谋之故,在奉孝看来,今日的吕布,便是昔日项羽。吕布勇而无谋,其更是没有项羽的战绩,和主公最近几年的交战中,已是屡战屡败,锐气已完全丧失。三军以将为主,主将衰则全军无斗志,这是‘军争’常识之谈,主公其实比奉孝更明白其中的道理。我们再反过来看,吕布身边也有谋士,比如陈宫,陈宫虽然有智谋,但此人太过耿直,时常是脑筋死也不肯转弯的。陈宫是认准了一条胡同,就往死里钻的人,这是此人致命的弱点。如今下邳城内正值吕布锐气未复,而陈宫思路肯定也是钻了一条死胡同,所以我以为我军应该坚持下去,加紧骚扰性的进攻,而不是这种伤亡巨大的总攻,我们要把吕布等人的意志摧垮,而不能用这种逼急他们抱成一团的进攻,使他们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也会使他们的意志更加坚定!”

郭嘉洋洋洒洒的说完一大通道理,不但曹智没在说什么,与会的所有将领、谋士都开始陷入沉思。

曹智今日听了郭嘉的这一席话,没有达到豁然开朗的程度,但至少觉得郭嘉许多方面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最起码郭嘉所要的表达的论点,曹智很是意动。郭嘉要曹智和吕布在这场“角力”般的拉锯战、消耗战中坚持下去,现在已经是吕布拼尽全力的时候,曹智只要再坚持一下,胜利就是他的了。但绝对不能操之过急,用这种蛮打硬攻的方式,来获取胜利。

曹智在沉吟半响后,并没有表达什么意见,只是提议要郭嘉陪他去散散步。但在十几日后,曹智对郭嘉今日的分析、推断,钦佩的简直五体投地。

虽说在郭嘉说完大论后的当时,曹智没有马上解除总攻令。但在当夜曹智升帐的议事上,还是暂停了三日之内拿下下邳城的总攻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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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的月光慢慢的升上中天,碧空崭崭,清辉万里,洒遍下邳城外的这片山河。

却完全不知道今日的战事起,又有多少男儿鲜血抛洒在这片曾经清辉柔拂的辽阔大地之上?

曹智带着郭嘉、荀攸再次踏上了早上那片尽使曹智失意的泗河崖,闻着崖下这片地域满布的血腥味和焦糊味,再好的夜景,也不能使这三人有心情欣赏。

此时郭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踢了一块鹅卵石滚落崖下的泗水河中,“嘭”的一声,黑暗中清晰可闻激起的浪花声,使已有定计的荀攸心中一动后,躬身向曹智进言道:“主公,我倒是有个主意可加速摧垮下邳城内军民的意志……”

曹智眸子一亮后,回头看着已脸生红晕的荀攸,道:“说,但说无妨!”

荀攸伸手一指崖下的泗水河,道:“我们便以泗水灌城吧!”

“灌城?”曹智和郭嘉几乎不约而同的转身问道。

荀攸在月光下,眼中厉芒闪动,狠狠地肯定道:“对,从泗水上游截住它的水流,令其改道,下邳地势低洼,一定会成为水乡泽国!等下邳军民在水里泡上几天,再强的坚守意志,也会崩溃的!”

曹智和郭嘉听罢荀攸的建议,同时眼睛中爆发出火花,他们下一秒就跑到崖顶,踮起脚尖,尽量地往远处眺望。

泗水源出鲁国东面的蒙山南部,由东而西,由西而南,在徐州彭城那儿转弯,趋东南流经下邳。如果在下邳的西北方,选择个合适的地方截流。毫无疑问,下邳城的军民,便会有灭顶之灾!

于是,曹智哈哈大笑的立即召集原李黑江夏蛮的旧部,命令李典负责此事,连夜沿泗水勘察,制定了“壅流灌城”的方案。

第二日,勘察的李典回来复命,他说不光泗河的水道可以截流灌城,还有一条沂河,乃是泗河支流,也是一并可以截流的。

李典是担心一条泗水河的水量,无法淹了下邳城,所以要加上一条沂河水,事后证明他是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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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二章 水淹下邳

曹智大喜,随即拨军马四千人,采用轮流作业法,截流泗河和沂河,挖通河道,将河水引下下邳城。而三面合围的曹军全体后撤,尽量往高地上安营扎寨。

三日后,在一个明月西沉,东方渐渐明亮起来的黎明,吕布从梦中醒来,现自己的床前明晃晃的一片。他这时没想到那会是水的反光,而以为是月光。

吕布昨夜睡得很晚,这些日子他总是睡得很晚。主要是因为他每日都饮过量的酒,又每日与貂蝉疯疯狂狂地行房事。泗水河的河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进入了他的寝室。

拒绝了曹智的劝降后,吕布被陈宫逼上了死守顽抗之路。尽管陈宫信心满满的保证下邳城是“金城汤池”,但作为三军主帅,征战多年的吕布,心境跟明镜似的明白他们的出路是一片灰暗。

这三日来,吕布干脆委托陈宫主持各门的防务,他几乎就是将自己关在家中饮酒、做*爱、睡觉。

说来吕布自己都不敢相信,有一回,陈宫到他家中说臧霸与宋宪的手下在争抢军粮时,动了手,还各伤了几人,死了一人,请他出面调停。而那功夫,他正和貂蝉“玩得”难解难分,他试了几次,都无法从有着无穷魔力的貂蝉身上脱身,他只好隔着窗户对陈宫高叫:“你代我处理吧,我病了,委实起不得床。”

顶天立地的天下英雄吕布说了谎,这种事吕布事后搜肠刮肚,均想不起以前有没有生过。在陈宫的脚步声消失后,他静静地伏在貂蝉身上,呆愣了好一会儿。吕布暗自问:“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可以如此沉溺于酒色?”

应该说吕布不是只会沉溺酒色之徒,但他现在除了等待城破,还能有什么作为。所以吕布在这种看不到希望的日子里,只能将他的烦恼和忧愁,通过一种方式,向貂蝉身上倾泻!

正在求子的貂蝉当然乐意吕布这种倾泻!

此时,半睡半醒的吕布听得马厩里赤兔马的狂嘶,终于明白眼前明晃晃的不是有诗意的月光,而是水。

“哪来的水?”

容不得吕布多想,他床下的鞋履已经漂了上来。打着水旋儿的水漂眼看就要浸湿貂蝉的秀,但貂蝉浑然未觉的甜睡着。

此时赤兔马的狂嘶更响了,正在挣断缰绳,逃离水淹的危险中。这时隔壁院中也传来了女子的尖叫声,和孩子的啼哭声。

这场突入其来的大水,让吕布马上从酒色中清醒了。就在陈宫又一次来到吕布院门外高叫“曹军引泗水灌城了!”的警讯时,吕布已经翻身下床,并将貂蝉叫醒,站在水中胡乱将衣服穿上,并叫貂蝉、婉儿等家人上屋顶避水。自己则一脚踢开房门,趟着没膝深的水,来到院中,跳上赤兔马,疾奔出了所住的府宅,

大街上到处是流淌的混浊污水,到处漂浮着箱框、锅碗瓢盆、材草、衣服、死牛、死羊,甚至死人。爬上房顶、树杈的老少百姓,比比皆是。猫、狗、鸡、黄鼠狼战战兢兢的躲在一道屋梁上,都满脸死亡前的恐怖感,唯有鸭子特别兴奋,从这户人家游到那户人家的!

吕布的赤兔马劈波斩浪,趟着水很快来到西门。在途中吕布碰上一个溺水的小孩,在他身边浮浮沉沉地飘了过去。吕布想伸手拉住那小孩,但没拉到。不一会儿那孩子就沉入了水中,再也没了踪影。

陈宫在一现曹军破开泗水河道,对下邳灌城后,就在来请吕布之前,临时通知各部官员、将领西门集合,商量对策。

吕布到时西城上站满了一脸颓废的士兵,吕布帐下将领都已在西门集合。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全部都是水淋淋地,且面无血色,冷冷地盯着他,好像在责怪他作为主帅,却到此时才来到。

吕布匆匆趴在城墙体上向下一望,城下的门洞里大约齐腰的水正急打着漩涡。漩涡里转悠着两个他士兵的尸体。

吕布眼睛突然不敢看了,心口一阵火辣辣地痛,心也沉到了极点。在他还未登上这段城楼时,就听到了他帐下的将领间在吵吵嚷嚷、骂骂咧咧的,不知在争论些什么。但见他一上来,又全都噤若寒蝉的住了嘴。

吕布此时也来不及打听他们刚才在吵什么,救急问今日值夜的将官是那个,要他立即汇报情况。

今夜值守的将官是魏续。他禀报说:夜间突然洪水就冲了过来,根本来不及防备。经各营检查,溺死的兵将倒是不多,只有几十个,但那些军马,因为马夫来不及解开缰绳,全活活淹死了,前天刚分到各营的粮草也都不是被水浸泡了,就是被洪水冲走了,没来得及抢救,因为当时都在顾及人命。

吕布听到这再也不管不顾他自己说谎在先,梗着脖子斜着眼睛,大声斥责询问:“你们为什么事先一点都不知道曹军在挖掘泗河?”

这话明显是在质问陈宫和手下主要将领,这几天吕布谎称生病在家,未来城防巡视,但陈宫等人天天在这里,怎么就一点蛛丝马迹也未察觉吗?这截留河道,并令其改道灌城,可是个不小的工程,怎么可能一点事先征兆都没有。

“是我失职了!但……”陈宫默默地站出,面带惭愧的自我检讨道。其他将领也都纷纷低下了头,不再出声,有的甚至不自觉的后退或是半转着身,来避开吕布质询的眼神。

其实曹军掘河、后撤阵营等异动,都是事前有征兆的行动,但都未引起吕布帐下将领的注意和重视,直到今日才明白过来,曹军不是自那日大战后,就停了进攻。他们只是换了进攻的手段,来了招阴的,挖开泗河,引水灌城,来了个水淹下邳。

但好些他们会如此失职的理由,吕布手下的这一干人,包括能说会道的陈宫也不知从何处着手辩解。陈宫代理吕布负责各门军务的这几天其实生了好些事,正是这些事把陈宫的注意力吸引住了,为了解决好这些事,陈宫就忽略了城外曹军的这些异动。

话说陈宫接受军务的第一天就生了臧霸和宋宪手下争抢军粮之事。在军队里这种事常有生,也不足为奇,但后来展成为一些高级将领之间的争执,就是陈宫始料未及的了。

事情的起因是臧霸的人等不及领取属于自己的军粮,就先把本来要分给宋宪部属的军粮先领了。正巧臧霸的人还没走呢,宋宪的人又来了。于是一群兵疙瘩遭遇了,自然是谁也不服谁,最后动手还打死了宋宪的一名手下,臧霸也伤了两名手下。

一群男人扎堆在一块的地方,流点血正常,但闹出人命了,就都有点憷。陈宫也做不了主,于是去找吕布。吕布因为迷恋貂蝉的身体,连陈宫的禀报都未听全,就把陈宫给打走了。

陈宫亦是没想到吕布听到属下这么严重的流血事件,而无动于衷的。于是他只好自己回去调停,但陈宫是文官出身,虽说在吕布帐下,乃至在整个徐州官场,身份然,但也弹压不住臧霸等这群跟了吕布十几年的老部下。

对于陈宫的调停,臧霸连理都没理陈宫,直接把陈宫抓起来打死人的属下领回去,说自己会处理,就算完事了。

和陈宫在议和、投降一事上对立的宋宪不答应了,声称陈宫这不是明显袒护臧霸的人,而借机打压他吗?

宋宪自然不答应,为此和陈宫再次大吵一架,听说不是张辽及时赶到来劝,两人差点也要兵戎相见。最后还是张辽主张此时等吕布病好之后,再作计较,算是暂时压了下去。

宋宪和张辽一走,陈宫那个气啊,他决定再去找臧霸谈一谈。“你这打了人,还是打死了人,就这样说算了就算了,与情与理总是不对的吧?”

陈宫也是基于臧霸在议和一事在他这一边为由,相信他找臧霸私下谈一谈,臧霸会给他面子,交出凶手,加以惩办的。

其实在前段时间的议和问题上,除了两大对立派系陈宫和宋宪外,两外两个人的意见也是很重要的,那就是臧霸和张辽。

臧霸和张辽不但是吕布身边的两位最重要的武将,也是吕布身边最信任的两个人。他们相交数十年,是实打实的铁哥们、好兄弟。但在议和这件事上两人却出现了截然不同的意见,臧霸最后是站在陈宫这一派,主死战到底。而张辽却在沉默良友后,婉转的向吕布建议主和。

正是因为这两人一边一个的在两派阵营站立,才使吕布帐下对于主和,还是主战,一直分不出个结果,最后还是陈宫狠下杀手,先斩后奏的把侯谐杀了了事,迫使吕布不得不选择死战。

所以陈宫对于同处一个阵营臧霸抱有会给他面子的幻想,去找了他。但没想到,陈宫刚到臧霸东城的营区,就见他举着他的大刀正在追杀他的副将侯成。

第八百四十三章 第一要务

陈宫立时上前阻止,并询问胆大包天的臧霸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属下杀了人,你也想尝试一番了?

臧霸对于陈宫的质问,是连理都没理,继续撸着他的光头,晃着他明晃晃的战刀,扬言要斩了侯成。八度吧侯成也是趁着陈宫横插在他与臧霸之间的功夫,摆脱了臧霸的追杀,一溜烟的跑了。

死活阻止了臧霸无法无天行为的陈宫,后来才了解到,原来今天臧霸要杀侯成也是因为今日臧霸属下和宋宪抢粮斗殴之事。侯成听说臧霸的人打死了宋宪的人,就说了几句那些被臧霸强行带回的士兵,接着又倚老卖老的数落了臧霸几句,他们本是战场上的老搭档了,平时开几句过头的玩笑根本不算什么。。。但自从上次在议和一事上,侯成站在主和派的宋宪一边,又在此次曹军发起的总攻攻势上,表现出了胆怯之意。臧霸对他就有了看法,曾经也说过他,是不是在加入吕布帐下,又在徐州好日子过多了,就有点贪生怕死了?

侯成初为张邈部将,后因为张邈失势,他又早就被张邈分派给吕布最早的一批部属。于是也就从属了吕布,未在跟张邈南下投奔袁术。

这几年侯成在吕布帐下,为吕布多有建功,也名列吕布帐下八健将之一,数次与曹军交战,从未有过胆怯或是无辜后退的事,曾经也受过吕布的褒奖和表彰,与臧霸配合、协作的也是非常和谐。。。

但因为侯成不像臧霸等人是十几年前就跟的吕布,所以侯成一直都没被吕布提上主将的位置,他一直是藏霸的副将。别看这个副字,不摘去,永远就是矮人一等,在一军之中的差别也是很大的。

臧霸一直已来对战场上表现不俗的侯成关系处的也算不错,臧霸也不是那么好搞阶级斗争,争权夺势的人,只要你有真本事,在战场上不是孬种他就认可。但自从侯成站在乞降行列队伍中,又发表怯场之言后,臧霸这段时间正对他有看法时。侯成又来个那段倚老卖老的挑衅言辞,直接导致了两人发生争执。

为了这事侯成就跟臧霸斗上嘴,两人还争得面红耳赤过,那天这事算是一根导火索,直接引发两人有口角演变成真动手。。。侯成武功不如臧霸,被他追的满世界跑。

之后侯成就带着五十多个亲信,跑到了西城宋宪的军营,再也没回去过。臧霸因此也带人去宋宪的军营要人,结果还差点导致宋宪和臧霸各自率部在下邳城内,来一场火拼。

宋宪可不比侯成,他和吕布是有亲戚关系的,也是吕布帐下比较重要的部将,随吕布转战各地,颇有战功。身份也不像侯成副将的身份可比,他可是一军主将,又有和主帅吕布的裙带关系,他怎么会怕了臧霸。他甚至恨不得臧霸上门来挑衅一番,把事情闹闹大呢!

但这两人最终没能打起来,因为被及时赶到的陈宫和张辽等有身份的同样重量级人物给阻止了。。。

这次内讧,直接导致陈宫对吕布帐下这些老臣子武将们大失所望,这群人简直就是一盘散沙,缺了吕布坐镇,就谁也不服谁,事端频生了。这几日曹军是未再有大规模军事行动,也正好给了他们内讧的宽裕时段。但陈宫担心要是此时曹军大举进攻,照他们目前这种情况,会不会瞬间就被曹军攻破了城池。

于是,陈宫决定不能再等吕布病好回来处理此事,他要快刀斩乱麻迅速处理掉此事,止住这股内讧的势头。。。陈宫此时也看到了不及时遏制住这起内讧,曹军再来进攻时,他们将要面临的崩盘危机。但对吕布两大爱将的纷争,他又不能,且有不敢一板一眼的秉公执法,因为得罪了那一面都不行。要是引起哗变什么的,他陈宫可吃罪不起。于是,陈宫就展现了中国人从古到今的协调传统手段,不偏不倚的两边各打了五十大板;臧霸副将侯成,擅离职守,不听上司号令,被陈宫责罚五十军棍。但侯成从即日起调入宋宪帐下,不再是臧霸的副将。

陈宫这么调停,看上去是不偏不倚的,事情也就这么了结了,双方人马各自熄了火,该干嘛,都各自回去干嘛去了。但其实都未能使两方人满意:臧霸觉得这样责罚侯成太轻了,而侯成因为不但被臧霸责打,还被陈宫处以五十军棍的军法,也因此怀恨上了陈宫。。。

今夜此前,因为曹军突然放水灌城,各部将领忙着抢救自己的部下和军需补给,也都忘了之间的间隙。但到西城一集合,就开始相互埋怨起对方来。宋宪说臧霸惹事,才让他们忽略了曹军的异动。臧霸当然不服气的反击,说是宋宪因为袒护侯成,才会使他未注意到曹军的异动。

反正双方谁说谁都有理,并且谁也不愿承认错误,在吕布和陈宫来到西城时,两派人已经吵嚷的不可开交了。但看到吕布都鉴于吕布的威势,都暂时自动熄了火。。。

但在吕布责问他们时,臧霸和宋宪又想站出辩驳:“主公,我有事禀报……”这两人此时倒是极有默契,同时站出,同时齐声抱拳禀报道。

就在两人都意外彼此的默契,而停顿转首相互瞪视时,吕布打断了他们的话语。此时吕布哪有心情听他们互掐,他一路看到的情形和听到的汇报,都让他脑袋在发胀。此时又正好已经出去巡视的张辽回来了。

“各城情况怎样?”吕布直接打断臧霸和宋宪的话语,急问刚上城的张辽。

气喘吁吁的张辽甩着身上的水珠,一脸灰暗的回道:“刚才我到各城上走了一圈,只有南城地势因为高的缘故,只被水淹了二尺来深,其它各门……各门的水势都快要一人高了,但泗河被曹军掘开的水势还未有停的意思,主公…….”

张辽的话越往下说,吕布周围的军政要员,也都是脸色越来越难看。。。包括吕布亦是脸色苍白,急忙继续问着:“可有城墙受不住洪水冲击崩塌的?”这是最重要的,城防塌了,那下邳城就真是不攻自破了。

“暂时没有,但北城和这里西城的两端城墙交接处的两端城防,因为在建造时用了新旧砖块同时使用,不是很牢固,并且这段地基的夯土也有点问题,如果长时间浸泡,可能会……”

“怎么会有问题呢?修建之初就没发现问题吗?”吕布火冒三丈的急问张辽。。。他此时除了自责沉迷与酒色不闻军务外,还已经是忍无可忍,陈宫一直声称下邳城“坚如磐石”,怎么会有这种豆腐渣工程的事呢?

吕布正准备问明情况后,该是谁的责任,就要好好追究一番。但随后张辽也跟他解释了,这事其实根本怨不得谁。如果碰不到曹军这种恶劣、卑鄙的以水灌城,他们的城防不出夯土和新旧转并用的问题,因为谁也没预料到他们的城池会被水淹的那么高啊?

当然,没有这次突如其来的水淹,这两段城防的问题也不会**出来。照着平日里抵御任何一路军吗进攻的防御,它们绝对是合格的,也绝对够用了。。。但滴水成洞,再坚固的城防,也是经不起长时间洪水的浸泡。

“这两段城防现在怎样了?”吕布听完张辽的解释,只能面对现实,有气无力的问道。

“现在已经最从外层开始有剥落、崩塌地痕迹,要极快修补,我看曹军还有可能挖通沂河,加大灌量……”张辽一气呵成的说着自己的建议。

“这段出现问题的城墙有多长?”

“大约二里左右!”

“立即组织民夫补修,抢修!”

“城中百姓如何?倒塌了多少房屋?死了多少人?月华街上官仓进水了吗?……”

吕布一连窜的问题,立即超出了张辽的所知,最后只能在陈宫无奈的回道:“这些情况都还不清楚,月华街上的官仓已经派人去查了……”

布此时除了长叹,还能怎样!

“各位,从此刻起,所有将领都不允许回家,都住在自己的城防上,或军营里,没特殊理由不得擅离职守,包括我!我要求每个时辰都有人注意城外敌军的异动,各位我们从此刻起只能同仇敌忾,同舟共济组织所有人力、物力救人救粮,防奸防盗。还有从此时起,全体禁酒,保持清醒的头脑严守自己的岗位,凡是违令者一律军法处置,都听清楚了吗?”

吕布说完一番命令,在一众属下的轰然应命后,就具体分派了各个官员、将领的具体任务;有的要带人去抢救受损的城墙,有的要去月华街上吕军最重要的军需物资存放仓库抢救最重要的军粮。但此时唯独没有精力和能力分派人手去救受灾的下邳百姓,这可能是穷苦百姓的悲哀,也是古代战争中为官者最无奈、最容易忽视的一个群体了。古代统治者的可不会向现代统治者那样关心老百姓,那能事事以人为本,那时他们要以保持战斗力为第一要务。

第八百四十四章 弃暗投明

吕布此时就算有心也无力了,他的脑袋此时就像被溺水了一般,整个憋屈的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但此时一众属下都看着他,他知道自己一定要撑住,属下正都马首是瞻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指示。

吕布对一杆官员、将领训示完毕后,就带着张辽等南城的部属的将领、官员,赶了过去,从此住进了白门楼,坐镇白门楼。

但就在吕布言辞灼灼的训示,及随后一杆官员、将领分派任务时,侯成和宋宪一直盯着吕布身侧的张辽一看再看,眼神中透着猜测和狡诈,最后两人悄悄对视后,就仿佛下了什么定论一般,显得和其他认真听吕布分派、训示人,显得格格不入。但大家此时都因为意识到城池面临巨大的危机,所以都没有注意到这两人的变化。。。

接下来,下邳城内陷入了一片紧张忙碌的抢救工作,吕布也像他保证的那样,在接下来的十天里,一天也没回过家,吃住都在白门楼上。指挥抢救,对付曹军发起地小规模进攻。甚至有好几次率部在城中巡视,路过家门也未进,真正做到了令出必行。

城外曹军也只能在一片汪洋似的下邳城防面前,也只能在南城受淹情况还算好的地方发动一些骚扰性进攻,因为其他地方都要用船横渡才能发起进攻。而曹军来徐州更本没想到过会有机会发动水战,所以舟船带的明显不足,此时建造和调拨显然时间不允许。。。所以在这段时间里,曹智也不可能发动象曹智那日因为看到侯谐尸体后,而发动的狂猛进攻了。

但有一个人还是很积极地,那就是关羽。因为有美人的刺激和召唤,关羽恨不得拿头直接撞开下邳城。这几日来的不间断骚扰进攻也是由他一手包办,曹智派给的兵将虽说不多,但关羽依然打的有模有样,给下邳守军造成莫大压力和困扰。

在此期间下邳城中的军民却并没有因为曹军停了大举进攻,而变得日子好过。相反更是度日如年了,截止到这日下午,吕布才知道由于抢救出的军粮有限,吃到今日已经告罄,许多军营里,已经开始杀马为食。

又据禀报,因为城中长时间浸水,老百姓生计日益艰难,瘟疫也极有可能发生,因而城中已是人心惶惶。。。

虽说有吕布的高压、段,弹压住了所有军队和城中百姓,但城中每日每时都在发生的死亡,却笼罩在每个吕布军士的心头,死亡的恐惧影响着每一名吕布手下的将士。最严重的不但影响士气,连一些本来主张“死战”的将领也在流露出了颓丧的情绪。显而易见,下邳城中的军民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其实包括吕布自己,又何尝不是每日惶惶不可终日,他连续几日一合上眼就满是曹智阴沉的冷笑,和他一生所造的杀孽,此时好像都来找他索命一般,要他加倍付出代价。。。

吕布此时还能庆幸的是曹军掘开沂河,加大淹没下邳城的计划,好像也受阻了。在下邳城的水淹情况与城外的泗河成平行后,就没有更多的水涌向下邳城了。加上几日来天空放晴,水还有点稍退的意思,但此时更严峻的问题摆在了吕布的面前,照这样的天气下去,洪水迟早会退。到时那些腐烂的死尸一**在阳光下,下邳城下一个敌人就有可能是瘟疫。就算他们比较幸运,能及时处理掉所有死尸和老鼠等传播瘟疫的害虫,退了水的城防和吕军将再一次面临曹军大规模攻击,到时他们还能守住吗?

这个问题压的吕布喘不过起来,又希望曹军不要再放水淹没城防,又不希望水退得太快。。。这种矛盾的心态使吕布快要发疯了,吕布很清楚他们已在生死存亡的最后时刻!

今日吕布在西城视察军务时,又捉到了侯成与几个将领私下饮酒之事,吕布因而暴怒的猛抽了侯成五十鞭,当他拔剑要就地正法无视军令的侯成。此时,宋宪、张辽及时出现,齐跪地上向吕布求情。

张辽主张吕布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不可因为这种小事,再杀手下的军将。宋宪则为侯成辩解因为想家,所以想借酒消愁。

宋宪这番思家的话题倒是用对了时候,说实话吕布这段时间也很想家。每每站在白门楼上看着城内那些黑色鱼鳞状的屋顶,看着时不时飘起的炊烟,就让他想家,想貂蝉。。。家无疑是温暖的代名词,对于失意、彷徨、恐惧缠身的吕布,或者任何一个军中将士,此时无疑是更具诱惑力的一个名词。

但军令是他下达的,碍于这些军纪吕布只得咬牙坚持。今日被宋宪一提及,吕布的思家之情立时在脑海中决了堤。

考虑到手下的这些部将都不容易,吕布最后没有斩杀侯成,抽了他五十鞭后,再把他降职为管马夫的马倌,就算结束了这件事。

但吕布却不知道正因为他的这一仁慈,最终导致了他生命、事业的就此完结。

早在侯成被藏霸追杀的事件后,侯成就有了反出下邳城,投降曹智的意愿。。。但一来他那时失了兵权,想要反出城去,也不那么容易,而且侯成担心这样一无兵,二无建功,去了曹智帐下,也得不到重视。二来,后来曹军很快就发动了灌城水淹战术,把下邳城淹了个大半,他那时再想出城,也出不去了。

后来侯成到了宋宪军中,就想到了宋宪也是主和的,不如动员他参与自己背叛计划。当侯成将自己的意思,略微向宋宪表达后,立即与宋宪一拍即合。原来宋宪也早有打算要投降城外的曹智,并且已经在曹军掘开泗河水,淹没下邳城时,就以派人出了城,联络曹智,只是这场洪水来得太突然,一下子阻断了他们的联系。

曹智也是因为在掘开泗河灌城后,才接到宋宪的信。。。一喜之后又是一优,喜的是吕布手下的人终于如郭嘉预测的那样,人心分崩了。优的是他已经下令放水灌城,这里应外合的计划就因为这围困的大水,而耽搁了。此时,即不能让宋宪出城引接他的大军,也不能让他们顺利的杀进城去,和反叛的宋宪等人会合。

曹智一下子有点进退为难,郭嘉此时就对曹智大喜道:“主公何须为此事烦扰,主公只要马上派人通知李将军停了再掘开沂河的灌水行动,再让宋宪在城内发动有意反叛的军将,这样对我们一举拿下下邳城,捉住吕布、陈宫就更有把握。”

于是,曹智就接受了郭嘉的建议,令李典停了再次掘开沂河的行动,派遣乐进和宋宪一定要想尽办法联系上,让他继续扩大反叛吕布的队伍,并在合适的时机斩杀或是活捉吕布、陈宫,并打开他镇守的西门,引着他的大军入城。。。

所以说吕布一直以为曹军挖掘沂河遇到了什么困难,才会让他们迟迟未再遭受全部被淹的厄运。其实是曹智主动停了挖掘工程,曹智此时也想着拥有一座完好的下邳城,而在这段时间,却是在等着他放的洪水退却。这场仗打到这个份上,已经诸多讽刺意义了。放水的人,此时正着急洪水的退却。

在城外曹智为围困下邳城的洪水着急时,城内在这一段时间里,侯成、宋宪也积极展开了行动,发展了宋宪的副将魏续,还掌握了高顺的精锐陷阵营的多位将领,与他们一起准备反叛吕布,将陈宫、高顺等人擒捉,投降曹智。。。

但他们以目前的力量,还是觉得把握不大,于是他们就把目光盯上了和他们一样有主和意愿的张辽。

那天张辽向吕布汇报下邳城受灾情况时,所无意把城外的敌军,不止一次的说成曹军。这让宋宪、侯成等人立时看到了张辽还是有意投降的意愿。于是他们就在这段时间频繁的与张辽接触,暗示张辽投奔城外的曹智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唯一的生路。

今天这次秘密的酒宴其实也是宋宪、侯成等人专为张辽所设。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侯成带着几个属下在外面饮酒望风,而宋宪和魏续在内里的一间和张辽密谈。

张辽其实对于此战,对于吕布早已失去信心,他之所以还跟着吕布,完在往日的情分上。但要他痛下决心背叛吕布,张辽还是有诸多顾及。

“文远,你可信任我?”宋宪在吕布责罚完侯成走后,慎重又带有最后摊牌味道的问张辽。

“老宋,我们相识有九年了吧?你怎么还这么问呢?”张辽的确和宋宪是老朋友、老战友了。九年里,的确经历过无数生死和千难万险,说他们是生死之交一点不为过。

得到张辽肯定的宋宪于是也干脆把话说开了,“文远,陈宫之辈虽有计谋,但为人太过耿直,讲求原则,只会钻牛角尖,这种人辅佐下的主公,你说会有大作为吗?我们的这位主公,又是个寡断之人,耳朵根一点不像他手底那几下子来得硬实,别人说点什么,他就心里没底了。以前被陈登父子骗,这次更是被陈宫之流胆大到直接杀了曹公的来使,他也不问他们的罪,害我们到了今天手下的弟兄要靠杀马度日了。今天我也不多说了,兄弟我已经准备投奔曹公了,现在再问一句兄弟你怎样,是继续跟着他,还是跟我们弃暗投明……”

第八百四十五章 顶天立地的男人

宋宪说完这段话,已经真情流露地哭了,说明了他也是个重情义,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贪生怕死的人。8

这段话要换成张辽讲,可能会更精彩,但此时张辽依然为宋宪的真情所感动。

“兄弟,我们已经错过了投诚的最佳时机,现在洪水围城,还怎么投奔城外的曹公啊?”张辽这么说,倒不是为了套宋宪的话,而是真的为吕布错失上次议和投降错失的良机而感到深深地后悔。

宋宪一听张辽这话,也是眼前一亮,毫无保留道:“文远,不瞒你说,我在曹公放泗水灌城之前,就已与曹公联络上了,现在只等你一句话,我就再派人出城,和曹公商议具体细节了……”

“啊……”张辽一惊,他倒是从未察觉宋宪早有背叛之意,但对于宋宪的坦白,张辽此时也慎重起来。

张辽沉吟良久后,终于道:“兄弟,我和曹智在雁门关也算有过一面之缘,接下来这封信我来写给他,你派人送出。我没别的要求,只希望曹公能再给我一次劝服吕布投降的机会,如果不成,就依兄弟之意,我们绑了吕布去见曹公,如果他还能知途迷返,那就皆大欢喜,你看如何?”

“好!”

在张辽和宋宪的击掌为盟之下,张辽、宋宪、侯成、魏续四人间的谋反吕布的事件定了下来,并且连夜展开了行动。

刚刚被降职为马倌的侯成,连夜被宋宪派出了城,充当信使和联络人。这关键时刻,许多事就是该进入实质阶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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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军军营,属于曹军主帅的大帐中。

曹智紧蹙着眉头,方正威严的面孔上,有着淡淡的忧闷。缓缓地踱着步子,不疾不徐,良久,突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眼神有此迷惘,有些难下决断,看来,正在受着什么事情的困扰。

近段时间以来,曹智和下邳城内的吕布一样,也是好几天没睡好了。让这位当世大豪昼夜忧思,难以舒怀的还不是下邳城内的情形。虽说城内灾情严重,下邳军民守城的决心正在冰消瓦解,已经被多方证实,但一天不能尽快解决吕布,拿下下邳城,夺取徐州,曹智总是寝食难安。

此时,北边的袁绍已经解决了公孙瓒,一统了北地四州,实力大涨,曹智这再不快点,就可能被袁绍趁虚而入。东南面孙策正在加紧攻势攻打广陵,虽说已被曹智派去的援兵遏制住进攻势头,但曹智还是很担心,他希望尽快解决徐州之事,亲临广陵,彻底让孙策断了那点偷鸡的奢望。

这夜子时刚过,总算睡下的曹智被人叫醒,说是城内来人了。

这城内指的是哪里,曹智当然明白。曹智立时兴奋地翻身起床,这段时日因为洪水围城,曹智能得到城内的情报是少之又少。而仅仅联络过一次的内应宋宪,也没有音讯,曹智真担心他被吕布或是陈宫现了蛛丝马迹,而被杀了。要是那样,曹智也已准备好了应对之策,就是凿开沂河,听从荀攸的建议,彻底把下邳城淹了。就算收到一座死城,他也只能认了。

但不到万不得已,曹智还不想这样灭绝人性。他耐心,今夜也终于迎来了回报,城内终于来人了。

当曹智穿着便服,来到一座营帐看到一个浑身泥猴似的侯成时,第一句便问:“阁下何人?在下曹智!”

侯成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见到曹智,倒头便拜道:“小人侯成,拜见曹公!”

“侯成!”

曹智和同在一座营帐的郭嘉一听侯成报名,眼前顿时一亮,他们对吕布帐下有哪些重要将领,都是知之甚详。这个侯成他们自然听闻过。

宋宪能够派出这么重要的人物来,曹智和郭嘉都明白事情已经进入了最后,最关键的阶段,也就是荀攸一直在说的他们这场战役到了“收官”阶段。

当曹智看到张辽的亲笔信时,眼眸中的神采就更亮了。在与侯成商谈了一夜后,曹智和郭嘉离开侯成这间临时营帐时,天际已经吐白。

因为兴奋,曹智邀请郭嘉再一次游历泗水崖,目注还在晨光朦胧下若隐若现的下邳城,曹智只问了郭嘉一句,“下邳城的水什么时候能退完?”

“大约还要五天吧!”

“那就五日后吧!”

曹智和郭嘉的对话既定了一个日期,而就在这个夜晚,作为曹智这一生中最重要的对手,天下英雄人物的楷模吕布,却因为抵不住压力,抵不住家庭温暖的诱惑,抵不住思念媚骚入骨貂蝉的身体。他尽违反了自己下达的军令,偷偷回家过夜了。

属于吕布和貂蝉的这最后一夜,万籁俱寂,世间唯有他和她的心潮律动。

这一夜月亮出奇的明亮,吕布回到家时,院子里的积水还有尺许深,明晃晃的像是湖泊,房舍则像岛屿一般。

吕布在堂屋和全家人心不在焉的说了几句家常话,便因为脸色出奇的差,而告辞和貂蝉走向了他们的房间。

一进屋貂蝉便问吕布:“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吃饭了吗?”貂蝉指的吕布脸色难看,是指吕布的憔悴、疲惫。但此时凑近吕布的貂蝉一看吕布的眼神,却看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神色。这种神色,貂蝉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总之很可怕。

“吃过了,在营里吃的!”吕布行尸走肉般的回应着貂蝉。

“你怎么了?”貂蝉坐在床上架的床榻,担心的伸手握住吕布大而有力的粗手问道。

“你今日打扮的真漂亮!”吕布打量着貂蝉,强作一笑后答非所问的回答道。

“你肯定有事,快说……哎呀,你刚才还说在营里吃过饭了呢,你骗人,你这儿还瘪着呢!”貂蝉用手指按着吕布的腹部,调皮媚笑着道。

貂蝉说完遂即起身,趟着水准备为吕布去准备些饭菜。这不是貂蝉木讷,听不出吕布的欲言又止,而是强制着自己往乐观的地方去想。整个城差不多一半被淹了,又死了那么多人,人心惶惶的担忧吕布和他的军队保不住城池,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貂蝉自然也清楚,但她情愿相信丈夫吕布有这个能力和奇迹保住他们的城池,她情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活在她那点仅有的幻想中。

“不用了……”吕布一把拽住貂蝉的手,低着头道:“不用了,我只想好好和你说说话……”

貂蝉听到吕布这句话,心里立时升起的不详的预感。她今早就因为见到他们家院内树杈上的一窝喜鹊全死了,她预感到了她今日可能要面对那份可怕现实。

到了此时,貂蝉也不在回避,坦然的重新坐回了吕布身边,紧紧地握住了吕布的手,平静地看着吕布道:“夫君,你说吧,夫妻本是同林鸟,我应该帮你负担你的压力!”

“多么好的老婆啊!”吕布由衷的感慨着,但有着诸多痛苦、压力的吕布此时都不知从何说起。

吕布久久注视着貂蝉,他们的房间充满着缄默。这段日子以来苦不堪言的吕布,终于在貂蝉的温柔下,眼泪终于象蜡烛般融化了,一滴滴,一串串,不一会儿吕布的眼泪就像泗河再一次决了堤。

貂蝉一手抚着吕布的不断掉落的眼泪,一边将自己的香腮贴上了吕布粗硬的胡渣脸颊上。貂蝉其实早已被吕布哭的肝肠寸断,但貂蝉还是以她的坚强强忍着自己的泪水,并以她母性温柔的问道:“是不是城池保不住了?”

“嗯……”哭得像个孩子般的吕布,在貂蝉的香腮边猛点着脑袋。这个他一直不愿承认的事实,只有在此刻他才肯承认,他才敢坦言。

“不怕,不怕,人都是要死的,我们也迟早要死,只是来得比别人早些罢了……”

“啊……”貂蝉的话让吕布更觉自责,他抱紧了貂蝉的身体,泪如雨下。

“但你是个男人,一个全天下最顶天立地的男人,你今夜在这里哭过后,就要拿出你的视死如归,我一定会陪着你的,我们就算到了阴曹地府,我们还要做夫妻!”貂蝉捧着吕布沾满泪涕的嘴脸,说完这番可以载入史册的豪言壮语,就闭上了眼睛,将吕布的脸紧紧地捂到了自己的胸口。

那个人不害怕死亡,但貂蝉能在被吕布亲口承认的噩耗面前,强忍着内心激烈地波动,说出一番如此有着血气的话。只能说明吕布的后半生能有这样一个好妻子,应该是感到庆幸的。

说实话,貂蝉的话让吕布感到一丝儿“轻蔑和慰藉”的同时,也让吕布内心那份真正男人,真正属于他吕布的尊严感在迸。

吕布无比的感动,也只有在这种时刻,只有家人,只有貂蝉才会不离不弃他,永远支持在他左右。这就是家庭所不能代替的温暖,这就是英雄豪杰在最后反败为胜的力量源泉,也是那许许多多奇迹的诞生和缔造之源泉。

“貂蝉,去取些酒来,让我们一醉方休!明天,明天我就率部冲出城去,和曹智做最后的一战,是死是生,我吕布都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第八百四十六章 祸水与女人

吕布被貂蝉激完这番豪语,趁着貂蝉出屋取酒,吕布游目四顾的浏览着房间内还残留的装饰。(8房正中的梁头,挂着一只竹笥。那是貂蝉从洛阳带出来的,这只竹笥见证了他们一路到徐州的八千里风沙。

这大概也是貂蝉唯一从王允家带出的东西,通过这些年的积累,里面本来应该满是首饰的,但现在吕布不清楚里面还有没有当年貂蝉从王允家和董卓行宫内带出的首饰……

不知怎么的,想到了曾经辗转于王允、董卓之手的貂蝉,吕布突然没来由的想到了如果这时他再有向曹智投降的可能上来。

“曹智那个色鬼,我把貂蝉进献给他,他或许会绕我一命,接受我的投降?”

吕布为突然冒出的这一龌龊想法吓了一大跳,貂蝉待他如此,吕布不知自己怎会有个割爱,进献貂蝉的卑劣想法。。。

“此事是万万不能的!”吕布狠命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努力摇晃着脑袋,要挥走他脑中这个想都不该想的龌龊、卑劣念头。

但当吕布抽自己耳光,甩脑袋时,穿着白纱裙,提着酒壶的貂蝉正好步入房间。

“你这是怎么了?你干什么打自己啊?”

貂蝉关心的问候,换来的是吕布惊悸的“哦!”声,随即自动摆脱了那龌龊念头的梦境。

吕布清醒后,急忙拉着貂蝉的手一起坐到了一副架在床上的几案边情意浓浓的聊了起来。。。

在满室的爱意中,三杯酒下肚的吕布,再抬头看眼前的貂蝉时,发现她更美了。在月光的映衬下,貂蝉就像超凡脱俗的圣女。在吕布眼里简直不带人间一丝烟火。

但凡尘和仙境总是特别容易让人清醒,而吕布刚才还在豪言壮语要与曹智殊死一战。此时,因为清醒了,有了区分,就使他更现实起来,也许是貂蝉给了他太过放松的环境和心态。

吕布一边饮酒一边开始思索夹杂在“现实”和“浪漫”中的生路,更鼓烦人的不停敲打着,时间正在无情的更替着,眼看天就要亮了。。。白门楼上的将士正等着他吕布作为徐州牧的最后一声令下,留给他吕布和貂蝉的时间不多了,现实强迫着吕布又开始往不该想的地方去设想。

今夜是吕布和貂蝉的最后时刻,吕布在自我的施压下,突然有了个主意:“貂蝉要不明日我将官印悬于此地梁上,我和你再化装成和尚、道士之类的潜逃出城,从此找一个远离人烟的地方,隐姓埋名,过男耕女织平淡的生活!”

这对于一个女人,对于貂蝉是多大的诱惑,吕布这是在邀请她去私奔,抛下一切荣华富贵、权势、名望去过田园的生活。

其实貂蝉又何尝没有这样奢望过,不过那都是在梦中,她从来也不敢在现实中想象吕布,天下第一英雄会抛下一切,带着她归隐山林。。。

吕布此时更是因为想出这一主意而刚到无比兴奋,他甚至急着要貂蝉就此去做准备。

貂蝉也因为吕布的话语,眸子亮了一下,旋即因为首次看到彻底败坏英雄形象的吕布,而黯淡了下来。

当一个一直以冷酷示人英雄豪杰突然想凡夫俗子般卑躬屈膝时,熟知他的人一定会难以接受,甚至轻蔑他这种改变!

貂蝉认识吕布这么多年,伺候在其身边如此多年,经历过不止一次像今天这样的困境,但吕布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慌乱和放弃。此时更是抛弃了所有准则,像个山野村夫般,只想着如何活命,竟要抛下他的家庭,他的军队,他的城池,与她去私奔。。。

这在貂蝉习惯的生活意识形态标准来说,是不可以接受的。吕布要为了她而丢弃方天画戟,舍弃赤兔马,舍弃他盖世英雄“人中吕布”的称号,偷偷摸摸的跟她去私奔,这是会让天下人耻笑的!

貂蝉虽说是个风尘女子出身,受的教育不多,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能分得清的。貂蝉沉寂着凝思片刻,终于下了决断般的对吕布道:“你还是明日去军营交代一番,我们再作打算……”

但吕布不依不饶,摇晃着貂蝉的粉臂,又是顿足,又是嘶喊,像个妇人般打定了主意,纠缠着貂蝉要答应他和他一起私奔。。。

吕布攥紧着白玉般貂蝉的嫩手,一再强调着:“貂蝉你听我说,我们只有如此……”

貂蝉也好几次泼着吕布的冷水,“就算我们化妆出逃,被城外敌军认出的可能性还是很大……你上次就没从关羽刀口下脱身,这次恐怕更不容易……”

“上次纯属意外,又因为背上绑着你,这次不一样,我有信心能战胜关羽,你放心好了……”

最终磨不过吕布的貂蝉还是与吕布约定了明日碰头的地点,然后挥泪开始和吕布做最后的翻云布雨。

貂蝉慢慢脱去了衣物,她洁白的**沐浴在如水的月光里,比一条美人鱼还要美上几分。。。她的**很舒缓的起伏着,等待着“幸福”和“死亡”的来临。

吕布觉得既然已和貂蝉商定好“私奔”方案,也就开始放松心神和身体。他开始在榻上和貂蝉热吻、翻滚,**裸的体肤是纸,性的器官就是笔,他们接下来纵情写着表达爱情的文字。虽原始,最低级的文字,也明,最高级的文字,这是人类唯一雅俗共赏的文字,也是人类得以繁衍,达到永恒的真谛。

阳与阴的交合,是神圣的,它惊如闪电,洞穿世间所有的隔膜,令分属阴阳两个世界的男人和女人,达到水乳交融,达到一切的平衡。。。

吕布和貂蝉的交合场所在一张狭小的床榻之上,而这张床榻之下,另还有一张床榻,在下面更有一汪春水。这汪春水明镜般的反射着天上的月光,将室外的树影投射到吕布和貂蝉的床塌上,将他们映衬像是沐浴在爱河中一样。

在貂蝉差点晕厥之际,东方终于慢慢吐白了。

天色大亮间,吕布精神饱满的起身,拿起方天画戟,骑上赤兔马,离开他的宅院,来到南城,最后一次登上白门楼。

今日有些特别,吕布帐下的将军、谋士们都未在他的召集下,早早的齐集了白门楼,等候他的最后训示。。。

张辽等一杆主和派将领是有目的地齐集此地,准备最后再劝吕布一次,投降曹智。

而以陈宫为主的主战派,也是在携带者一个惊天腹案自发而来。他们也察觉了最近主和势力正在悄悄抬头,被洪水围困下,生计、生活大受影响的下邳军民,随时有崩溃意志,哗变、反叛的可能。

为此陈宫早已命人准备了好几口大锅,好几十把剔骨、剁肉的刀,还有几百只瓷碗。他今早已经得知吕布自己违反自己定下的军纪,回家过夜了。

陈宫准备建议吕布杀掉貂蝉,以正军法。因为吕布之所以会违反军规,陈宫认为都是貂蝉这个狐狸精诱惑的。。。她是妨碍吕布更好发展的祸水,她是阻碍下邳军民下定决心死战到底的最大障碍。所以陈宫要建议吕布杀了这个害人精,彻底灭绝这股祸患的源头。

陈宫不止要吕布杀了貂蝉,还要将她剁成肉泥,煮成肉米粥,学那臧洪“杀妾飨军”,以达到激烈士气,希望能令全城军民像魏城军民一样,情愿“相枕而死”,也绝不投降。

这就是一个当代智者迂腐之极的最后一记强行针,他不但把所有罪责都归咎给一个无辜的女子,还试图利用这个女人的死和吃她的肉来唤醒城内所有人的斗志。

这是多么愚蠢,但也是陈宫最后垂死挣扎的一招。他不能为正军纪而止吕布的罪,目前的这些军将们还缺不了这个人的震慑,所以他只能把罪责推给一个可怜的女人。

貂蝉是长得娇艳如花、媚骚入骨,但这不能就认定她是一个坏女人,一切祸患的源头。

陈宫一生自诩刚正不阿,却往往遇事自我安慰,自我以为的用他的变通方法去改变施法的途径。其实他的一生是悲哀的,想硬硬不起来,要硬硬不到底。最后彻底迷失的走向自己人生的最后一程,愚蠢地至死不渝。

“诸位,现在下邳城危在旦夕,我们究竟有无生路呢?”坐上议事厅主位的吕布,这么说只是想为了后面的话做上一些铺垫。他没想到过有人会接茬他的话,还是那么惊世骇俗。

“出路吗……不是没有,而是看主公有没有决心了?”陈宫不温不火的突然说道。

陈宫的横插表态,让吕布一愣,随即疑惑的问陈宫:“公台呀,有何计?但说无妨!”

陈宫久久缄默,突然苦涩而凄然的一笑:“唉,困扰我们的这场祸水,唯有女人能解了!”

吕布和一干在座文臣武将听了陈宫没头没脑的回答,皆二郎摸不着头脑,均奇怪地看着陈宫。吕再次疑问道:“公台,这是何意?”

第八百四十七章 两条生路

陈宫一整衣冠,起身煞有其事道:“我们不是被泗水围了城吗?其实也可以说我们是被女人的祸水淹没了啊!”

吕布很快领悟到陈宫所指的祸水,大概是指他昨夜违反军令,私自回家夜宿,所以在指桑骂槐他的妻子貂蝉有为祸吕布之意。8

但谁知陈宫不但是在暗指昨夜的一件事,还暗自埋怨了从曹军刚到徐州时,不是因为貂蝉饶舌,未能接纳他的“城外结营,内外呼应之计”,因此才招致今日的危机。

当陈宫不顾一切的把这些意思说明时,立即引起了厅内很多人的共鸣。的确到了今时今日,有人这样责怪吕布不该在这么重要的事物上听信女人之言,是合情合理的。。。

吕布也是长吁短叹的为当初的决断感到后悔,但此时看准了时机的陈宫,却进言道:“目前下邳城生路还是有的,不知主公愿不愿去做?”

吕布和一些人看陈宫说的振振有词,不免心下一喜。吕布忙起身对着陈宫拱手道:“公台快请赐教,若有救危妙计,都到这个时候了,布还哪敢不从!”

但陈宫却不是直说,到了现在还在拐弯抹角,对着吕布道:“主公可记得一位熟人,前任的魏郡太守臧洪?”

“认识!在冀州我们……”吕布回答到一半时,突然意识到了陈宫的计谋是什么。

臧洪曾被袁绍围困在魏城,既无外援,城中又即将军粮耗尽,最后为了激励属下抗争到底,他不惜杀了自己的最漂亮的妾氏,熬成糜粥,让他的属下吃了,最后全城七八千军士战之最后一刻,最后相枕而死,无一人投降。。。

臧洪当时的情形和今日的下邳,今日的吕布简直如出一辙。吕布没想到陈宫竟然会想到出这样的计谋,而吕布还有那个妻妾好用来做糜粥的?

不就是貂蝉了吗!

陈宫虽然没说出来,但吕布和在场的张辽等都明白了,陈宫的计谋就是要吕布杀了“祸水”为代表的貂蝉,效仿臧洪,把貂蝉煮成糜粥,分发给下邳城的守军将士吃,以此来振奋全军斗志,上下齐心,坚守的跟随吕布奋战到底。。。

吕布怔住了,他无论如何是不会愿意杀貂蝉,来换取激发下邳守军的士气的这条生路。

陈宫也是千算万算,没算到吕布在来这前已经和貂蝉定下了抛弃下邳城,抛弃他们这些人,直接偷出城去,做一对私奔的鸳鸯的决定。

不但陈宫不知道吕布的想法,他的那些属下中有些人,特别是站在陈宫这一边的主战派人员,经陈宫这么一说,倒是看到了一条不错的出路。他们顺着陈宫的言辞,开始想象了。

臧洪的妾室听说是很美的,但这貂蝉更美,他们不但知道外界传闻的貂蝉是天下第一美女的称号,而且可是亲眼目睹过貂蝉的风采。。。那样美女的一块毛发,一滴鲜血,应该都是香的吧?嚼着那样美女的一块耳朵,一根手指,这些人突然全然没有感受到人吃人的恶心感,相反倒是很有期待。

如果真像陈宫宣扬的那样,吃了貂蝉的肉,他们能驱走恐惧,使他们都变成无敌的勇士,那么倒是只要貂蝉的拥有者吕布振臂一呼:“跟我来!”,之后吕军的将士都神勇无比的,冲出下邳城,切菜似的,把一个个曹军将士结果,然后彻底扭转战局,将下邳城下的这片汪洋,变成曹军将士的埋骨场。

正当这些带着神乎其神的想法,展开他们对陈宫妙计想象的吕军将官,突然被一声爆喝,震得彻底清醒过来。。。

“放屁……”

吕布的吼声直接震散了白云楼的雾气,震得许多人脑子里一时都是嗡嗡的回音。

“陈宫,你放屁,你这是什么计谋,简直就是毒计!”吕布直接踢翻了身前的几案,指着陈宫的鼻子破口大骂。吕布要不是看在往日他的功绩上,现在正想拔剑在陈宫身上捅上几个窟窿。

但最终吕布还是忍住了,陈宫也被见机得快的徐翕等人拉出了白门楼,但吕布的愤怒久久地在白门楼上回荡。

陈宫的计谋有人欣赏,自然有人不欣赏。张辽便是不欣赏的哪一类人!

“还第一谋士呢?出的这叫什么主意,杀人吃人肉的主意都想出来了……”张辽一阵鄙视陈宫,暗自腹议一番。。。

在他们主和其他成员一听陈宫的计策,而暗自着急时,张辽却老神在在。对于陈宫这样的计谋吕布要是肯接受的话,他张辽不反也要反了。吃人肉多恶心的事,亏得有些人还想得一副津津有味的神情。

待得陈宫一走,吕布大发雷霆,这会议就算结束了。在众人陆续退席之际,张辽半劝着满鼻孔喷火的吕布,半拽着吕布行向白门楼上议事厅旁的另一间营房。

“主公,请留步,文远略备了薄酒,为主公消消气!”张辽拦着欲走的吕布,最后强拽着吕布进了这间营房。

“军中有禁酒令……”

“主公,大哥,什么时候了,还谈禁酒令……”张辽连称呼都变了。。。

吕布一想也对,什么狗屁军令,自己昨晚不是已经破了吗!再说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还在乎什么禁酒令,和自己的老兄弟最后喝一杯,算是最后的话别,也是应该的。

“此处不是说话地方,大哥请入内叙话!”

张辽见吕布神情稍有松动,就向吕布做着请入内的手势。

吕布最终叹了一口气,跟着张辽进了这间营房。屋内陈设的极是简单,一排通铺似的床榻,一张一般材质的大条案。这里是为两班轮值守夜的军士准备的营房,通铺是用来让还没轮到守职的士兵休息的,大条案是他们用饭的地方。。。现在昏暗的屋内,早已点了一盏油灯,条案上摆了两坛酒,还有两碟吃食,这已经是张辽能拿得出最好的东西了。

张辽请吕布入座,为吕布斟上一大碗酒,先敬了吕布一大碗酒后,便就着陈宫的蠢主意宽慰了吕布一番。

吕布没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猛饮了三大碗酒,才舒爽着大呼一声,双臂一伸,伸了个腰,一展着胸中的闷气和多日来的憋屈。

“大哥,你千万不要为陈宫的毒计所气了,生路不是这样找的!”

吕布举着第四碗酒,一听张辽说什么“生路”,就愣住了。。。放下酒碗的吕布抬头看着张辽反问道:“文远,你说什么?”

张辽也不在含沙射影,左右一回头,直接问道:“大哥,你凭良心说,我张辽一向对你是否忠心?”

“唉!还需说,咱们是多年的兄弟了,一路吃得苦,经历的磨难,是谁也代替不了的!”

吕布话毕,张辽再次重重地嗯了声,继续问吕布:“那大哥你觉得,我张文远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

“哎,这还需说,我们兄弟这些年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哪个敢说你张辽是贪生怕死之辈,那就是眼瞎了,耳聋了!”

“既然如此,大哥,我现在也可直言了。。。陈公台之计,毒且无用。臧洪杀妻制成糜粥,令士兵士气大振,虽然令人折服,但最后结果怎样?白白死了八千将士和他自己的性命,这样的人,大哥何须去效仿!”

张辽的这几句话,令吕布心中一痛快。吕布是个不会自己总结和寻找理论依据来支持自己观点的人,但张辽的几句不但让他有茅塞顿开的感觉,还把堵在他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给搬开了。

吕布差点有叫回陈宫,让张辽用刚才那番话,继续和他辩驳一番的冲动。但又一想自己今夜就要离开,又何必为此事抓着陈宫不放,也就罢了。

“兄弟你这么说难道还有生路吗?”

刚抛弃找陈宫理论的吕布,又回想起了张辽话题之处说过的他好像有什么主意,能为吕布找到生路。吕布现在也是有听没听的建议者张辽说来听听。

“有!”张辽斩钉截铁的回答着吕布。

“啊,文远有法子,那就快说吧!此地也没有外人,就算说的不好,也没事!”

吕布做出一番洗耳恭听的架势,等着张辽的进言。但此时张辽却略显踌躇了,直到憋得面红耳赤,才吭吭哧唠道:“法子是有,说出来大哥不要生气…”

吕布预感到了一丝不妙的感觉,怎么感觉这张辽的法子和陈宫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的法子就是我们投降吧!”

张辽一说完,吕布暗自松了一口气,也是一阵失望。投降!乃是人们早就议论的话题,毫无新意。就当前的局势,吕布乃还有资格说投降。曹智在城外只要再放一波水,他们就完了。再说曹智派来的劝降使者,早已被陈宫等人杀了,现在再谈投降,曹智能信他吗?

“能!”张辽再次斩钉截铁的说道,这让吕布又一次颇为诧异。但接下来张辽的话,就让吕布明白了张辽为什么这么有信心了。

“只要大哥肯忍痛割爱,曹公必会善待你的!”

第八百四十八章 割爱和放弃

吕布一惊一愣,“怎么又是这一套?又要我忍痛割爱了,除了杀老婆,我还有什么可割爱的?”

但吕布没注意到张辽在说到曹智时,用了表示尊敬的“公”字,他更想不到接下来张辽所谓的割爱,竟是指出让“貂蝉”,用“貂蝉”做礼物,来谋求最后的和平和他自己的前程。

“听说曹公爱美人,只要大哥肯忍痛割爱,曹公必能善待与你……曹公得到这份礼物,大哥你的官职、爵位肯定要高于现在……”

在张辽断断续续地说着他的计划,吕布到后来基本上已经听不见什么,他只觉得胸间一阵阵的疼痛,似被捅了一刀。陈宫要他死战杀貂蝉,张辽要他投降献貂蝉,怎么这两人地所谓生路都要牵扯上貂蝉。

吕布真是感到自己遇人不淑,怎么身边的人都在打“貂蝉”的主意,难道他们都想不出其他更好主意了吗?

张辽的声音还在吕布耳边回荡,吕布不知怎么就站了起来,他悲戚的看着条案对面的张辽,他的愤怒在这一刻迸。

“滚!”

“呯!”

有一身好武艺的张辽,在猝不及防之下,一脚被吕布提出了营房大门。吕布跟出后,秦皇剑指着倒地的张辽,大声叱喝道:“滚,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说罢回身,虚掩的两扇营房大门被吕布重重地关上,并下令谁也不许打扰他。

傻愣在地上的张辽被宋宪等人扶起,张辽看着宋宪、魏续久久没有说话,只是在身后的屋内再次传出吕布的大吼“一群废物!”等激烈言词时,张辽憋屈地愤然抬头,问道:“侯成什么时候回来?”

白门楼上的这间营房前安静下来时,吕布完一通牢骚和不满后,开怀畅饮,将张辽准备在这里的两坛酒全喝了,才舒爽地长舒一口气,呼啦一下摔了手中的酒坛,倒在大条案上。

吕布本来还想上各处城防做最后的巡视,并告知于众多属下今夜子时从南门突围。这也算给跟随自己多年的部下一条出路,他和貂蝉呢,在趁乱从东门潜出,归隐山林。

但所有的计划都被陈宫和张辽破坏了,这两个混蛋一个要他“死守”下邳城,一个要他投降曹智,而且都是要拿貂蝉说事,吕布此时最容不得别人拿貂蝉说事了,所以他拒绝他们所请时,也放弃了告知这些属下自己是和他们最后一次会面和传达最后一条命令。

吕布其实打心底里讨厌这样做,这种不告而别的行为绝对不是英雄所为的。但就像陈宫、张辽各有各的想法一样,人各有志。吕布只能希望自己这帮属下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儿,就算他们过了今夜统统投降曹智,他也是能理解的。

“唉!”

吕布在大条案上似醉非醉的最后出一声叹息后,就索性连最后那点还在挣扎要不要起来再去巡视一下,暗示一下自己那些属下的想法都省下了。

“各安天命吧!昨晚没好好睡,现在赶紧好好补一觉,养精蓄锐,今晚亥时二刻就要去东门与貂蝉会和呢!”

心下定计完的吕就彻底放松在了那张大条案上,将方天画戟枕在头下当枕头,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兴许时昨晚一夜没睡的缘故,疲惫地吕布不久就打起鼾来。

吕布这一睡下,下邳城内外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他再次醒来时才现已是恍如隔世。

先现情形不对的是头脑活络的高顺,他不但在会议上看出吕布欲言又止的神情,还在调配自己的属下时,现了问题。自己的属下竟然阳奉阴违的并未执行自己的命令,好像都在等待着什么。

这时又正好吕府的丫鬟来找高顺,说是他们小姐吕琬君急着见他。高顺初时不愿去,他正为属下不听号令之事烦着呢!后来丫鬟暗示说:她们小姐说了,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一愣之后的高顺也算是个听老婆话的人,一听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就赶紧跟着丫鬟去了吕府。

到了吕府的高顺更是觉察到了不对的地方,吕琬君和他的奶娘张氏正在着急忙慌的收拾细软、家当,一副逃跑的样子。

当高顺跨进吕琬君的房间,出声询问道:“琬君,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吕琬君明显因为刚才太投入收拾了,被突如其来高顺的叫声吓了一大跳。

张氏更是紧张地撸着胸口,赶紧两步去关房门。此时琬君也是三步两步走至高顺身前,向他身后张望一番后,就拽着他进了房内。

“那个女人已经走了,我们也赶紧走吧!”

吕琬君的话让高顺摸不着头脑,“那个女人?谁走了?”

“哎呀,貂蝉……他要和我爹今晚私奔,抛下一切,昨晚我亲耳偷听到的……”

琬君的话在高顺耳中如炸惊雷,他们赖以生存,无比尊敬的主公要和他的女人私奔,抛下他们这些誓死为他效命的属下……高顺跌坐在一把矮凳上,半天耳鸣着,以至于琬君接下来连珠炮似的话语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当他想到要把此事通知其他兄弟时,他猛地站起就要往外走,却被吕琬君一把拽住,急问:“你要去哪?”

“通知其他人啊……”

“你疯了,莫说爹和那女人还没走,就是走了,引起哗变,你那些弟兄第一个要杀了泄愤的就是我,你明不明白啊?呜呜……”说着话,吕琬君放下手中几件绫罗绸缎,悲泣起来。哭到伤心处,更是哽咽着向高顺坦白道:“你就那么忍心看着我死啊…..”

“琬君……我不是那个意思……但这事如此之大,主公一走,这些弟兄就完了,我……我怎么能……”

“你,你,你只知道你那些弟兄,你怎么不想想我……和我们的孩子……”

悲泣中的吕琬君一边说一边还把手按到了腹上。这一句“我们的孩子”这句看来是极具杀伤力的,它立时惊醒了左右为难中的高顺。

高顺一下跪倒在吕琬君的床榻边,抚着她按在腹部的手上,惊问:“什么?你说什么?孩子,什么孩子?……”

“我已经有了你的骨肉……”吕琬君泪流满面的惨淡道。

“啊……”

房间中只留下一对“小夫妻”的哭声,良久,良久后,悲泣中的高顺问了句:“我该怎么办啊?”后,就听吕琬君止了哭声,随后她慎重的声音又在房间内响起:“既然我爹能抛下我们和那女人去私奔,我们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我们只有比他们早走,才有生路……以你的才能,相信到那都能有一番作为……”

吕琬君的房间内接下来还是一片沉默,甚至是寂静。过了许久后,房门才吱呀的打开,挂着泪痕的高顺脸上已经没有了愧疚,他此时有的只有清醒,彻底地清醒。短短的这一段时间内,他已经走出了他幽深的梦境,走到了现实。他拉着吕琬君,提着最终的包袱,来到院内对着等待已久的张氏道:“去牵马,我们现在就去西门……”

高顺甚至没再回自己的兵营取一件随身之物,他已经完全放下了一些,放开了一切。

年轻人就是这样,看得开,也放得开。但年纪大的就做不到这么潇洒了,反而是他们这些年纪稍涨对很多事畏手畏脚,诸多介怀着。

陈宫就是一个,陈宫坐在回家的马车上,心里堵得慌:“吕布你自问没有我陈宫,会有你今时今日的地位吗?同样,要是吕布你能一直听我的,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副田地……哼,今日我好心给你出计策,你却如此待我,真是岂有此理……”

陈宫一路伤感着,他坐下的车轮配合他的心声,每转动一下,就出一下悲哀的咕噶声,还伴随着一路的水花四溅,就像陈宫的心头在受到老天的感应一般,在滴滴答答的彷徨着。

在陈宫的车马转出一条街市,快要走出南城的范围时,陈宫的透着车窗,眼角突然飘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咦?那不是侯成吗?好几天没见到他了,他这么急匆匆的这是要去哪儿啊?”

陈宫自言自语的疑问,立时引来随身护卫的回应:“这个侯成听说前些日子已经被主公贬为马倌了,哈哈……嘻嘻……”

左右护卫随意的调笑,初时并未引起的陈宫足够的重视,但等到了家,一个问题鬼使神差般的一直缠绕着他,“一个马倌,这么急匆匆的奔南城去干吗?他有什么权力还带着两个人,如此趾高气昂的招摇过市?”

当陈宫接过仆人送上的热茶,看着杯口正缓缓而升的热气,突然陈宫好像意识到了,刚才看见的侯成所迸出来的不是趾高气昂的气息,那应该是杀气……不是军人出身,刚才有个相距太远,但此时陈宫稍一总结,得出的结论只能是侯成怀恨吕布对他的降职,而要去对吕布报复!

“备车马,我们回南城!”惊恐地声音在陈宫的府宅内突然惊起。

第八百四十九章 白门楼上变换的旗帜

陈宫的急令,令正在卸载马套的车夫和一众刚坐下的护卫面面相觑,不知陈宫又要去找什么无趣?

这不是刚受完气回来吗?怎么又要送上门去?

“快……都愣着干什么?”陈宫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叫,终于让那些护卫、马夫意识到陈宫的十万火急不是开玩笑的!

夕阳西下,又是一天即将过去。(8陈宫赶回南城,踏上白门楼的台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陈宫一踏入南城的范围,就觉察到了异常,出奇地异常。整个南城本来应该是囤积重兵之处,平日里都是熙熙攘攘的人头攒动的白门楼更是人来人往的热闹。但陈宫到达时,却现整个南城白门楼下一片寂静。陈宫甚至喊了几嗓子,都无人应答。

“都死绝了吗?”嘟囔一句的陈宫,又马上推翻了自己的这种胡乱揣测。侯成再厉害也只有几个人,那可能这么快杀光白门楼里所有的人。

“但人都到哪去了呢?”

感到事情已经乎想象的陈宫三步并作两步飞奔上城,但他不知吕布睡在议事厅不远处的营房里,他一上白门楼就直奔议事厅而去,想及时去为吕布报信。

一路上他都担心已经晚了,一路上白门楼上一盏灯,一支火把也没有,一个人也没碰见,显得极其阴森恐怖,仿佛所有的人都已经死绝一般。但当陈宫走过那间营房时,黑暗中一个挺拔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陈宫模糊地视线里。

“张将军?……”

陈宫依据那人的轮廓,放慢脚步靠近着那人影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那人没有动,仿佛是一尊失去思想的石像,不会言动。

那到底是不是活人?陈宫一路奔跑的有些急喘和脑袋缺氧,当他大着胆子靠近那尊石像时,眯着眼睛终于看清那是张辽。但这个张辽眼神呆滞,愣愣地看着身前两扇紧合的营门,一动不动。

“张将军……你怎么在这……其他人呢?”陈宫注意到了张辽的异状,但作为吕布的生死之交,陈宫此时此地见到张辽,心中还是大定的,他这辈子都不会想到张辽会背叛吕布。

“张将军见到侯成吗?其他人都到哪去啦?出了何事?”

陈宫此时能想到的就是白门楼这里出事了,但绝想不到吕布已经出事。

陈宫的一再问及白门楼上的其他人,终于让张辽转过了头,看着黑暗中的陈宫。陈宫此时要是眼神好点的话,就会注意到张辽的眼神是那么的空洞,看着陈宫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但就在疑惑张辽为什么不回答话时,身旁吱呀一声,一片灰蒙蒙的亮光从陈宫站立的一扇营门内撒了出来。接着那营房的门帘悄无声息一挑,以宋宪为的侯成等三个人尽都不约而同地站了出来,手里还抬着什么重物。

“你们……”

在一阵刺目之下,刚恢复视觉的陈宫言词和思绪还未跟上,只见侯成一个箭步冲到了他面前,一只黝黑的大拳头照着陈宫的面门就是崩的一拳。

陈宫顿时在一声“噢”声中,双眼瞳孔一阵收缩,满脑袋金星乱冒。随后“呯”的就躺倒在地上,和那张条案上的吕布一样不醒人事了。

“张辽,你什么呆啊?我们走到这一步回不了头了,快动手吧,将这家伙快绑上,咱们好给曹公信号!”侯成就着昏暗的灯光,一脸紧张道。

“唉!”张辽看清了被五花大绑,绑的像个粽子一样的吕布后,终于长叹一声,刚要弯腰拖着像死人一样的陈宫,拽进那间营房,照着吕布一样的待遇,和侯成一起把他捆了结实。

突然,条案上吕布大喝一声呓语道:“紧点,再捆紧点!”

吕布的突然开口,吓得蹑手蹑脚搬抬着捆绑吕布那张大条案的宋宪和魏续一大跳,差点就跌坐在门口。本来一直精神恍惚的张辽和极度亢奋的侯成,也是停了手,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但等了好一会,条案上除了渐渐响起的鼾声,就没再有其他声音继续出。宋宪、魏续、侯成慢慢直起身子,伸着脑袋瞅瞅吕布,见他却是仍睡着,并未睁眼,就轻轻放下那张大条案,魏续快从返屋内,拿了几条绳索出来,准备再加几条绳索绑在吕布身上,就算迷药失效,吕布醒来也不容易挣脱。

几人正埋头忙着往吕布身上和条案上加绑绳索,突然吕布又开口道:“勒紧点,往死里勒!”

此次他们可就没上次那样紧张了,稍加注意就会现,吕布是在说梦话。他们也不由想起了吕布上一战绑着貂蝉出战的情景,心想吕布大概此时梦境还在那段过程中。

“梦吧!最好永远不要醒来!”没了往日里英雄气概的宋宪等人,暗自诅咒着条案上的吕布。

这些所谓的英雄人物,暗算吕布也不是那么想象中的驾轻就熟。他们遵照曹智的指示,在打开城门之前,斩杀或是活捉吕布。吕布很是配合,喝光了张辽的酒,哪也没去,直接睡在了兵营里。

这就省下了他们几人准备在城内进行一场伏杀内斗,他们趁着吕布熟睡,先在房内撒了些迷药,接着顺利抽取到了吕布头下的方天画戟,一点也没遭到抵抗。

一切好像都是朝着出奇顺利的方向展着,张辽又已经支开白门楼上下的守军,但他的亲信都潜伏在白门楼两侧,一旦生意外,他们就会杀出驰援张辽等人。此时其他几位将领的亲信也都在自己的防区、兵营内做好了准备,随时进行反叛起义,击杀城内一切想死战到底的冥顽不灵者。

但在白门楼上的这间营房里,早已可以痛下杀手的宋宪、侯成等人,却是左磨右蹭,拿刀在手,就是没人敢对吕布痛下杀手。在战场上这些人杀个针锋相对的敌人,绝不会心慈手乱,但今天面对不省人事的吕布,却怎么也提不起胆气来痛下杀手。

最恨吕布的侯成拽着一把獾尔刀,手心的汗是出了一遍又一遍,站起坐下不知多少遍后,还是不敢下手。最后问遍屋内的其他几人,都是不敢、不忍下手。几人商议之下,觉得还是等曹智进城后再由他来处置吕布。斩杀和活捉都是完成任务,宋宪、侯成几人在这一问题上出奇默契的选择了后者。他们虽说已经是铁定了背叛吕布,但对于这位曾经的英雄,曾经的凶神,曾经他们无比尊敬、敬重的主上,他们无论如何是都下不了杀手。张辽甚至连站进这间房屋的勇气都没有,人也一度陷入失神状态。

就在侯成等人搬抬着吕布想把他挪到白门楼上的议事厅时,被恰巧路过的陈宫撞见。接下来几人如法炮制将陈宫也绑在了一块门板上,扔在了营房里。再将吕布安置在议事厅,派了二十名刀斧手看着他后,几人再次分工:宋宪、张辽准备在南城、西城信号,打开城门引接曹军入城,侯成、魏续率部直奔吕府、陈府等重要官员的府宅,吕布和这些官员的家人一样是进献曹公的最好战利品,也是一种最有效的要挟手段……

就在下邳城内异状突起时,退至下邳城外三里远高地的曹军犹如长龙一般在城南和城西的各条大路上铺成开来,在这片寂静的夜色下,这支军马异常地齐整,异常肃穆。大军整齐停住在各个要道,随时准备着出击。

要知道数十万大军一旦摆开,战斗状态中足足可以铺成连绵数十里路,场面是何其壮观。如果要是再来点万马奔腾,齐声呐喊,那场面更是旷古绝今,令人血脉膨胀了。

但此时的这支万马千军却是静默不语,散着压抑的沉默。像是等待着一声令下,就要以排山倒海之势冲过去,将他们遥遥眼中的下邳城踩成一堆烂肉!纵然是城内有天下第一英雄“人中吕布”,也难当这万千士卒前仆后继的践踏!

这就是曹智的军马,一支等待凯旋而归的铁血雄师!

而就在这数十里路的最中间,曹智的帅帐如巨浪中的礁石,矗立在那里。曹智也是今日才把帅帐搬至此处,准备他此行的最后一击。从今日黄昏时,曹军各部主要将领就被眼前这个沐浴着夕阳下一身金光的年轻人所震撼,看着他对着不远处的下邳城白门楼的建筑,徐徐走动的那个挺拔身影,所有人均感到他每一次走动所带来了的莫大压力。

这大概就是君临天下的气势,睥睨不可一世。一股难以言喻、无法形容就能给你压力的气势,让你有大气也喘不上的感觉。

曹智正越来越像是主宰一切的君王,带着君临天下的气势降临这支大军中!

就算是那夜幕已经降临,但这种无处不在的气息就像月光一般,在你不经意之中,曹智已经将他们洒满到了这片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这如梦似幻的压力,正在煎熬的所有人几乎受不了的时候,只见下邳城的白门楼上投降的白旗升了起来,很快的接着西城的城楼最高点也有相似的旗帜升起了。

第八百五十章 梦醒

“终于来了!”

曹智在看到那面他久违的旗帜,长舒一口气的同时,终于将一直攥紧的拳头松开了些。

“通知关羽可以开始了!”

曹智的话音刚落,他身侧的两人重重施礼后,上马疾奔而去。

随后曹军前锋异变骤起,前方的“关”字因军大旗一展,曹军本来就是安静的队伍立即就像波浪似的启动了。

接着只听得最最前方的曹军队伍里一声大喝:“吕布!你若是个男人,那就滚出来与我一战!生死一决,不死不体!”

那声音有如滚雷一般在天空掠过,更夹杂着疯狂到极点的恨意,两万前锋大军人人可闻!

那正是此行夜间大规模军事行动前锋将关羽的声音,他此时并不知道吕布已经成了枕板上待宰的羔羊,他满脑子只知道此战他一定要名正言顺的打赢吕布,赢得美人貂蝉的青睐。。。

少顷,前军雁翅型分开,恢复了身体的枣红脸关羽,和张飞一起缓缓打马走出了前军的阵势。关羽沉静的脸上,一双眼睛却闪着炙热的光芒,他就要与吕布一战了,他就有见到貂蝉了!

马蹄声旋风般起,有缓及快。逐渐的形成一道钢铁洪流,军旗猎猎,迎着呼啸的寒风,一路浩荡挺进了。

马蹄声,脚步声,兵刃碰撞铠甲的声音在越来越近的大军闷雷一般的蹄、步声中,依旧清晰可闻。。。

目注着远方越来越近的大军,南城上的张辽脸色沉重,看着打头关羽挺直着身躯和像是宣战一般的说话,眼中充满了羡慕。

张辽看到这里严厉的眼神和声音突然转变,满脸都是赞赏,拍着手对身边一众手下道:“我们引接新主人吧!”

同一时刻在西城的宋宪也在是站直身子,郑重的对着一众属下道:“白布条都绑好了吗?”

“绑好了!”一杆属下躬身回答道。此时这些城中的投降吕军有个明显的标识,就是人人左臂上都绑着一块白布。这就是曹智通过侯成带回来的其中一条起义细则,这是为了避免杀入城内的曹军敌友不分,毕竟城内还有好些将领、士兵并未背叛吕布。。。

随着曹军攻城的号角和战鼓频繁的响起来时,臧霸等还忠于吕布的将领,纷纷披挂上阵。当他们登上他们的城防时,却发现他们的战斗的方向发生了致命的错误。

敌人不在是来自城外,城下的曹军,而是他们的背后,是他们的同伴、战友。

在张辽、宋宪等人的引导下,曹军分从西、南两门,迅即攻进下邳城,数万军马如潮水般涌进城内。臧霸等人触不及防,回身只能在下邳城与敌军展开巷战。

但很快他们发现敌友难辨,明明穿着同样军服的士兵,会突然将刀挥自身边同伴的头上。。。

下邳守军节节败退,臧霸等人努力支撑时,派了数波人马去找吕布,但都是有去无回。战斗过了丑时已经成了曹军一边倒的局势,曹军迅速攻占了大半个下邳城,臧霸将最后的希望,放在扼守东城城防上,希望能等到吕布出现。那时臧霸等人还坚信吕布一定率部在南城或是西城坚守,但内外交困之下,臧霸等人未能坚守到天亮,就连连失守城防要塞。

到黎明前的寅时,城内的战斗基本已经结束。吕军方面一败涂地,最后只走脱了臧霸、徐翕、毛晖等几位主要将领,和几百名忠实军士跟着臧霸等人突围,余者皆在天亮前走出阵地,城防甚至是民房投降曹军。。。

而在这一片响彻天际的喊杀声中,被用了大剂量迷药的吕布一直没醒。

在天际破晓时分,吕布终于醒了过来,彻底的醒了过来。在这一过程中,吕布做了人生最长的一个梦,也是他最近一段时间睡得最香的一觉。

梦中他来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那儿有花、有亭榭、有池鱼,当然还有他的貂蝉。梦中貂蝉婀娜多姿的分开花柳,带着盈盈笑意向他走来……但正当貂蝉的粉臂搭上吕布的宽肩时,梦中美丽的貂蝉突然变成了面目狰狞的董卓。吕布一惊之下想也不想,一拔方天画戟,又是一戟刺穿了梦中董卓的咽喉。。。但就在董卓满含着不甘倒下时,吕布随之梦境又发生了变化,董卓又活了过来,王允、李肃等人身穿铠甲,手持武器包围了董卓。董卓朝着他大喊:“我儿奉先何在?”吕布随即在梦中应声道:“吕布在此!”说着又挺戟欲刺董卓,但却怎么也抬不起手臂来。

当梦中的吕布为抬不起的手臂,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时,一声“好幽深的梦”如惊雷般叫醒了他。

吕布双眼还未睁开时,就确定了那声音清晰万分的就在他耳边响起。

这怎么可能?谁在我耳边说话?董卓、曹操、袁术、王允……吕布闪现了一连串死人的名字后,终于努力地睁开了眼。。。但强光让他只感觉眼前一片白蒙蒙的,无数人影在晃动。吕布努力地眨巴眨巴眼睛,终于慢慢接受了这自然的光线。

但一个很残酷的现实让他几乎崩溃,他整个人被绑在一张大条案上。如果他能仔细查看的话,就会发现这张条案就是昨日他最后一次饮酒的那张条案。只是现在这张条案被砍去了四条腿,而且被人为的竖了起来,靠在一面楼壁上,这使他显得更高大。他如果能冷静下来,就又会发现,这面楼壁是属于白门楼议事厅的。

因为绑的太紧,吕布的胸、臂、腿上的肌肉都被一块块紧绷着,他感到喘气都很难受。吕布只能尽最大努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竭力压下翻腾的不祥之意,在视觉回复之前喝道:“什么人敢绑我……”

“吕布,我们又见面了!”一个如晴天霹雳的声音,直刺入吕布的耳中。。。这个声音他是那么的熟悉,和刚才那一声“好幽深的梦”竟是出自同一人口。

“曹智?”吕布看清大厅尽头,坐在本属于他的主位上之人时,震撼的的心灵已经不安的震颢起来,对于曹智的问话也竟然不知如何接茬,只是愣愣的看着和他面对横跨了整个大厅的曹智。

此时的大厅中或坐或站曹智手下文臣武将,已是有一大堆,但最引人瞩目的无疑是主位上的徐州新主宰者曹智了。

曹智坐在主位上,手中抚弄着吕布的佩剑,也是曹智的那把遗失在冀州战场上的秦皇剑,他的身边几案上放着吕布的成名兵刃——方天画戟。。。这两件兵刃让曹智一直低着头,看着这两把兵刃,抚摸着它们,任由思绪勾起着无限的回忆。

回忆往事,有些让人兴奋,但大部分让人伤心不已!

吕布彻底明白,他这一从梦境中走出,即将面临自己生命的尽头。他颓废、恐慌,然而却不能退却一步。

“你醒了!”

随着曹智低沉的声音,吕布停止了挣脱,抬头和也刚抬起头的曹智对视了一眼。

吕布只觉曹智那双淡淡,随意的眼神中,仿佛已经把他内心之中的一切想法、思想,都看穿了。。。这让他有一种感觉,似乎自己的生死存亡,尽都已经操纵这个人的掌控之中,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一点的自主能力。这是一种极度的无力感觉,为什么一个数年前还是一个远远不如自己的年轻人的身上会有如此骇人的感觉。

吕布被曹智冷漠地一望之下,压力徒增之时,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曹智,已经不是数年前的那个曹智了。他今日随便的一看之下,就有如此强烈的压迫感,说明他在这几年中已经蜕变到吕布难以想象的地步。

人家在不停地进步,他吕布却沉迷于酒色,当然是要注定失败,注定会有今日之局。

但此时吕布为了掩饰心中的不安,他也沉声喝道:“你来了!”吕布虽然心底慌乱之极,但脸上却依旧保留着冷静和波澜不惊。

“哈哈……”曹智在哈哈一笑声中,缓缓站起,双手捧着秦皇剑,环视一圈怒目而视厅那头吕布的属下,对着正在发出讥笑的武将,轻轻道了句:“都退下!”

郭嘉、荀攸两人率先向曹智一躬身,然后转身就走,走得那叫一个急急匆匆。他们很明白曹智有好些话,要和吕布慢慢聊,数年来也许曹智也一直在等这一刻的来临。接着跟在郭嘉等人身后的是数十名将领也火速且直接的跟上,随同两人离开了这间议事厅。

典韦落在最后一个,但在曹智声称要和吕布好好叙旧声中,也不得不躬身退了出去。

待众人离开,厅中只剩下了曹智和绑缚在条案上的吕布。曹智轻笑着缓缓起身,带着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一步步行向吕布。曹智走得很慢,很是悠闲,但看着越走越近的曹智,吕布感觉压力越来愈大,仿佛曹智的每一步都是踏在了他的心口上。吕布只觉得自己的头上汗水渐渐渗出来,一直未止住笑的曹智眼底深处有意无意,悄无声息的一道幽幽的寒光频繁的闪过。

第八百五十一章 我有什么理由放过你

“叮!”曹智在离吕布两米左右的距离停步,右手手指轻弹一下左手中的秦皇剑,缓缓开口道:“你还记不记得这把剑是在哪里得到的?”

吕布被问得面皮一紧,看着曹智的脸色沉了下来,顿时一种沉沉的威压无言的向着吕布压了过去,这可不是什么内家高手的气场,而是纯粹的威势,一种模仿不出来高位者的气势。八度吧

吕布霎时间汗透重衣,只觉得浑身起了痱子一般的燥热起来,但却是直能硬扛下来。

“顶住,一定要顶住,顶不住这点威势,曹智可能现在就会杀了我!”

这把剑吕布当然记得是他在冀州伏击撤退的曹智时,缴获的战利品。。。当时曹智用这把剑钉死自己一名属下后突围而去,后来吕布一直把这把剑当成自己的佩剑,以示炫耀曾经的这段辉煌。

但此时却预示了这段过去,将成为曹智对吕布的审判的开始。

对于曹智的问话,吕布没有回答,因为曹智的眼睛就像钉子一般盯在了吕布的脸上,弄得吕布也无从回答。不知是该说记得,还是不记得。

曹智仿佛也知道吕布回答不出一样,只是拿眼睛瞪着他,半晌没有再说话。但他的手指头轻轻在秦皇剑的剑身上敲着,发出清脆的“叮叮”声。在这片寂静的大厅之中,分外的清晰。。。

吕布只感觉曹智的每一下敲击都敲打在自己的心脏上,一时间心跳如同擂鼓一般剧烈起来,只觉得浑身冒虚汗,身子发软……

“在你得到这把绝世神兵的那一夜,我失去了无数好兄弟,其中助我突围那个大个子你还记得吗?”曹智开始缅怀过去。

但话一问完,还没等吕布接口,曹智又自述道:“……也许你根本不知道,不记得他的名字,我告诉你,他叫李黑,是一名江夏蛮人,但他是个好人,我最优秀的一名属下……”曹智边说着边举剑走向吕布,面目也狰狞起来,“我在那天就发过誓,我有朝一日一定要亲手宰了你,为我那天那些冤死的兄弟报仇!”

吕布看着越伸越近的秦皇剑,心下发憷的很,他本能的想挣脱束缚。。。但挣了几下,不但挣不脱,那些绑缚他的绳索不知什么材质,竟越挣越紧,气得他想大叫,但寒森森的剑气已经到了他的下巴下,森寒的剑气仿佛直透肌肤里面,使吕布感觉血液都开始凝结了,他连挣开双唇的尝试都不干,生怕稍一不慎,剑尖就划破了他的喉咙。

“你很怕死吧?哈哈……人中吕布也是会怕死的……哈哈哈……”曹智抽回了差点抵在吕布咽喉上的秦皇剑,举剑狂笑了一盏茶的功夫。

“曹智你不能杀我……”吕布趁着秦皇剑抽离危险范围,赶紧向着曹智出言辩驳。。。

吕布自己也弄不清为什么会这么说,须知吕布一生可从来没有怕过死!他经历过许多次生死搏杀,如果他是那种极具畏死之人,他的武功绝然不会得到极好的发挥,自然也就不可能战胜他的敌人了,所以说他应该是勇敢无畏的斗士,而非贪生怕死之徒。但今日的吕布又怎么会这样顾惜自己的生命呢?因为他认为自己应该活下去,而且这种活下去的“渴望”十分的强烈。他好像早已变了一个吕布,一个连他自己也不认识的吕布。

“喔?”曹智饶有兴趣的在原地转了一圈,止了狂放的笑意,用一种逗弄小孩的眼神,缓缓在最近的一张席案上坐下,冰冷地眼神再次看着被绑缚在条案上的吕布,“那你说说,我为什么不能杀你?我有什么理由放过你?”

“因为,因为……”吕布一时语塞,他的确找不出什么理由求曹智不杀他,但他此时真的怕死了,他希望活,他高昂的头颅早已低下。。。他此时满心都是他的貂蝉:貂蝉此时大概夹杂在光明寺的僧侣中正苦苦等待他去与她会合,他不能辜负这个女人。

在吕布这个时代,似乎都应该特别看重“名声”而轻视“生命”,谈笑间赴死慷慨就义者比比皆是,屡见不鲜,但像吕布这样不顾名声告饶求生者实属罕见。。。而且这是还发生在当世天下公认的英雄身上,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然而“人中吕布”又怎么会在突然间变得如此可鄙、可怜而又可笑了呢?

后世常说的“爱情使人变成傻瓜!”看来绝非虚言,吕布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吕布如此之傻的希望曹智放过他,让他从此和貂蝉心爱的活在一起,不问世事。这也许就是爱情的力量,也是爱情的可怕!

“你……你还记得你和你大哥在蔡文姬家中的事吧?”吕布突然灵光乍现想起了遥远的那些旧事,病急乱投医的吕布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抓住一根稻草,就当是救命的绳索攀了上去。。。

“那次你和你大哥刺杀董卓不成,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和你大哥之中肯定走不脱其中一个,你们也伤不了董卓。曹智你想想,要是那天你死在了那里,你那会还有今天你的这份成就呢?”

“哈哈……这么说来我曹智非但不能杀你吕布,还要感谢你喽?”曹智凌厉的眼神仿佛射穿了吕布的谎言般,合着手中秦皇剑的反光,无情地戳向吕布。

“曹智,不,曹公,不,明公,我吕布不求你感谢,我只求你放过我,我现在已经成不了气候,属下背叛,丧失城池,我这样一个无兵无势的人,只想过隐居山林的生活,我对你是做过许多对不起你的事,但请你看在我当年在郿坞帮过你的份上,你绕过我这一回吧,我保证带着家人远走高飞,再也不在你面前出现,求求你,你就当行行好,绕我一命行不行?”

吕布此时已是抛弃了所有的原则,所有的尊严,他要是不被绑在这张条案上,估计这会儿给曹智下跪的心都有了。。。

“哼,哼哼……你有家小要顾及,被你杀死的那些人难道没有家人吗?他们没有妻儿吗?我每次把属下阵亡的消息告知这些未亡人时,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的心都像在刀割一眼难受……”曹智在几声冷哼冷笑中,徒然站立而起,激动地说道。。。

“你因为是绝世英豪,所以还有机会向我求情,但那些被你杀死的人呢?那些死在你手下的人,他们像你今天这样求你时,你有没有给他们机会?”曹智说到此处已近乎疯狂,他差一点就失控的要立时斩杀吕布,但最终还是强忍住了。

曹智看着一脸灰败,且也是被曹智的话激得怒火中烧的吕布,继续调侃道:“吕布你现在是不是很想跳起来,刮我几巴掌,嘿嘿,我就是要让你尝尝失去公平机会的滋味,哈哈……”

面对曹智的挑衅,吕布打心底里颇为气恼,他真恨不得此时朝着曹智那奸笑的脸儿上抽他几巴掌。然而又挣了几挣的吕布,绳索勒紧肉里的痛苦,让他告诫自己不要冲动。。。

于是吕布在心里叹息“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慨时,他决定继续装作糊涂,继续装听不懂曹智的讥讽,甚至还要继续跟曹智继续套近乎。而且他此时又找到了值得继续谈下去的话题——董卓。

“想当年,明公与我在媚坞共举义兵,手刃董贼时,你我也是志同道合之士,曹智,曹公,看在昔日的一点情分上,你就放过我这一把吧……”吕布尽量装出可怜样地说着。

但很快迎来的是曹智的又一次奚落:“我们之间还谈什么国家社稷,大义之事!当年不是董卓霸占了你的貂蝉,你会背叛与他吗?不过董卓是你杀的,这话你说的不错,你也不用往我脸上贴金,我去媚坞当时是为了我大哥的军饷,没什么高尚义举可言!”

曹智的坦白让吕布又一次陷入尴尬,他再想说些什么,但却不知从何说起。

而曹智却在一声轻笑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事,本来敛起的笑容,又一展后,对着吕布道:“当年你、我,还有刘备三兄弟各怀着目的在媚坞行宫聚首,今日在这下邳城我们三方人马倒是又那么巧的碰在一起了,这大概就是天意吧!”曹智说到此处话语故意顿了顿,然后又缓缓道:“不过,我们三人的目的还是有些与当年相同,只是位置变化了不少……”

吕布疑惑曹智这说的原由,只是疑惑不解的看着他。曹智也很快给了他答案。

“我还是为了一己私欲,来到下邳城,和当年我去媚坞时差不多。只是当时为财,今日为权,为一统天下。看来我的**增长的蛮快!”自嘲一句的曹智说完自己,话锋又一转道:“而当年只爱**,不体恤将士的董卓却是好像换成了你吕布了。更有趣的是当年那个只为红颜而勃然一怒的人却是换成了刘备的二弟关羽,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

第八百五十二章 貂蝉在哪里

曹智不紧不慢的说完,吕布马上捕捉到了什么,很快他就想明白似的大叫一声“貂蝉!”,然后冲着曹智青筋暴起的大喝道:“曹智你是不是把貂蝉允诺给了关羽?关羽人呢,让这个登徒子滚出来……哎呀呀……我要千刀万剐了他…..”

就在吕布咆哮而起时,本来紧闭的厅门被哐啷的被人打开了。

“禀主公,一干人犯带到!”典韦的声音和身影在厅门口及时打断了吕布的咆哮。将被俘的吕军将领带到白门楼受审,是曹智早先吩咐的。

吕布和曹智都顺目望向了厅门口,陈宫、高顺和一些被俘的吕军将领率先被推搡着鱼贯而入,而后就是刘备和吕布刚起关心的关羽等人。

“关羽,我妻貂蝉呢?你个不要脸的,你敢动她分毫,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吕布无暇顾及同他一样被五花大绑的陈宫、高顺等人,直接对着关羽叫嚷着。

在典韦、侯成等人将押解而来的陈宫、高顺分立在吕布左右时,乐进匆匆奔至坐在几案上的曹智身侧,低头对着他的耳边,迅的低语了几句。

乐进说完,曹智惊奇地眼神一下子左右摇摆着瞟向了吕布和一脸失望的关羽身上。乐进向他报告的情况稍稍有些让曹智意外,原来吕布早对家人有所准备,尽在侯成、关羽先后两拨人赶到他家时,吕家早已是人去楼空。而后却被负责城外情报和防止漏网之鱼的乐进抓住了企图蒙混过关的高顺和吕布的女儿吕琬君,但却直到现在也没找到貂蝉。

但刚才关羽、乐进等人还未进来时,吕布明明表现出很是着急家人的样子,在听闻曹智将貂蝉已经当战利品允诺给关羽时,更是失控了。曹智感觉他不是再装的,但为什么曹军攻进下邳城之前,吕布的家人都像预知了一般,都能趁着第一波侯成、魏续带人到来之前,就离开了呢?

曹智正要起身就此事询问吕布时,有人比曹智还着急,直接窜至吕布面前,卧蚕眉拧的快要打了结似的,对着吕布大喝道:“貂蝉呢?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吕布对关羽没找到貂蝉的事实,心下一喜,知道貂蝉可能混在光明寺的僧侣中成功逃脱了。但马上又对关羽趾高气昂,如此光明正大的问他貂蝉的去处,气愤不已。

“关你屁事,貂蝉是我老婆,我愿意杀了就杀了,扔了就扔了,要你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算哪根葱?……”

吕布的话立时引得很多重新进来看热闹的曹军将领掩嘴而笑,他们这群人中,谁人不知关羽对貂蝉的那点花痴事。甚至有人私底下为关羽单恋貂蝉这支花,而感到非常地不值得。

在这些笑声中,有许多是善意的,但关羽却分明感觉到了揶揄的味道,对他来说那毫无疑问是一种鄙夷的嘲讽。

于是,他的脸更红了,但别人看他的脸总是红的,也不知他生气了。恼羞成怒的关羽重哼一声,抡起偃月刀,就要戳向绑缚在条案上的吕布。

此时一直站在关羽身侧的刘备眼疾手快,大喊一声“二弟不可!”,迅伸手拉住了冲动地关羽。

“哈哈哈……关二哥杀吕布何必急于一时!”说话之人自然是此间主人曹智。

关羽一听曹智开口,和在刘备的阻止下,只能收了偃月刀,回身便拜曹智道:“云长之事全凭曹公做主了!”

“好说,好说……”曹智哈哈大笑着走入了刘备等三人的人群里,扶起关羽保证道。

“二弟,快起来!曹公见笑,诸位见笑了!”刘备向曹智和其他曹智的文臣武将作揖打躬着,并用眼神责怪着关羽话说的太露骨,做事太过鲁莽了。

“无妨!这是之前我就答应关二哥的,但看来吕布已先将貂蝉转移了?”曹智右手拇指和食指轻捻着下巴,眯着眼睛再次把目光审视向竖在墙边的吕布。

“吕布,你一个将死之人,还要藏着貂蝉作甚,你别害她遭受无妄的痛苦了,出他的去处?”关羽一转伟岸身躯,手指一戳不远处的吕布,愤然道。

此时倒是吕布开始拿腔拿调起来,他对关羽的吼叫置若罔闻,两眼开始凝神窗外。在他斜上方的楼窗外,蓝色的天幕上缀着一缕一缕白云。偶尔有紫燕一双双地从楼窗前面掠过,其中一只还仿佛在向他瞟看着,并啁啾两声。

吕布想象着那就是貂蝉派来给他送消息的,吕布仿佛看到了貂蝉跪在光明寺的菩萨像前,由寺中主持觉明大师用剃刀削去她满头的青丝,再授以衣钵、度牒。眨眼间,一个年轻的“和尚”便从积水较浅的城西城门处趁乱走出,敲着木鱼,一路大摇大摆走上了通往自由的道路。

接着貂蝉“和尚”顺利的通过曹军在徐州各处所设的关卡,继续往前走,直走到无人烟之处,便坐了下来,磕去鞋子里的沙子,捶一锤酸痛的腿,然后朝向下邳城的白门楼这里低声轻念道:“夫君,你快来吧!貂蝉在路上等你!”

吕布现在实在无法想象貂蝉被剔去青丝,穿着僧衣的摸样。但他还是愉快的笑了,而且是越笑越大声,一副得意万分的嘴脸。

吕布现在虽说狼狈的被绑在条案上,然而一旦拿出曾经叱咤风云,纵横天下的气势,依然让人感觉到了那股抛开一切勇往直前,威风凛凛的气势。

“吕布,你笑什么?你是不是疯了?快说,你把貂蝉藏到哪去了?”关羽大叫着再次要冲向吕布,却被刘备、张飞等拦住。

此时,吕布嘲讽的声音再起道:“关羽,你再也别想得到貂蝉,你也永远成不了‘人中关羽’,你这个痴心妄想的蠢才,哈哈……”

吕布在预测到貂蝉已经成功脱险后,心情一松,说话的语气也较刚才求曹智放他一条生路时的大不相同。

吕布嚣张地转变让关羽积极反唇大声叱喝的同时,已坐回主位上的曹智却一手支着脑袋,眼瞅着关羽和吕布上演的闹剧。他并不在意吕布把貂蝉转移到何处去了,但他通过观察已经从吕布的语气和神态中捕捉到了一些东西。

“呵呵!”

在曹智的两声轻咳下,厅中的争吵暂时平息了下来。关羽转身回头时,曹智先问了他在吕府所见的情形。

满脑子想着貂蝉的关羽,马上回忆到,他今天在天蒙蒙亮时急匆匆闯进吕府内院的所见情景:吕府的东房、西房,左阁、右厢都已没人。关羽只在西房里看到了凌乱的被子,几件女人的衣裳,杂陈在窗下的环佩、玉珰、金饰的“步摇”、滋润头的“香泽”和在额头上点朱痣用的“化妆品”等器物,但就是没见到貂蝉或是吕家的其他家眷。

关羽一说完,曹智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就像吕布一样眼注着楼窗外,缓缓道:“看来吕家的人都走得很匆忙,很急,很有可能是事先知道城破和诸位的起义行动……”

侯成等人听闻他们的行动被吕家人预知过,不免一阵紧张。但转念一想,现在大局早已尘埃落定,就算他们事先知道又怎样!

这的确好像是唯一的解释,众人不由跟着曹智的思绪纷纷点着头。但很快接下来曹智的话锋一转,就又变了,“但我不这样认为,吕布和家人要是早知道侯成、宋宪要反叛,要起义,也不会在这白门楼里饮醉,还睡了个不省人事(曹智不知道侯成等人对吕布用过迷药),他要么带着家人先一步远走高飞,要么就是先动手斩杀诸位……”曹智的话语说到这停了停,眼神有意无意的扫向了尽量不在意曹智在说什么的吕布身上。

吕布很紧张曹智会猜到什么,但往往一个人最衰的时候,就是会怕什么来什么!

曹智在扫过吕布一眼后,就继续分析道:“所以我以为貂蝉和吕布的家人都是临时起意,准备逃离下邳城的,甚至……甚至吕布也有弃下此处一切,准备逃离的打算……”

曹智的话让刘备等身边人觉得有些不着边际,但听在吕布、高顺耳中,都是猛地一惊。年轻的高顺因为心里素质没吕布老练,一听曹智猜出他们的秘密,身子没来由的颤动了一下,头颅也不自觉的低了下来。吕布也是一怔之下,也是不自觉的扭头看了一眼右侧的高顺,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像是在对其暗示什么。但不要说此时高顺没看到,就是看到了,他也不会再去接受吕布的什么暗示了。

高顺等人的变化,尽收眼底的曹智。他嘴角一上扬,坏坏地笑了起来道:“让我猜猜吕布和貂蝉大概想瞒着所有人想私奔,所以家里的所藏饰、细软都没带,而吕布的女儿、准女婿高顺现了他们的行迹,意乱之下也想跟着吕布、貂蝉私逃,却不太幸运,撞上了我的属下,被捉住了……而吕布更不幸,正巧此时碰上了张辽、侯成等人的起事,以至于未能和貂蝉会和,走脱……至于貂蝉用的那种方法走脱的呢?……”

第八百五十三章 大半个天下

曹智一边在旁人看来无厘头的想像下,一边阐述着自己的推测,正要继续往下剖析貂蝉如何走脱时,被点名提及的高顺,在侯成、宋宪等人异样目光下,恼羞成怒大喝道:“曹贼,屁话少说,小爷是早看出了侯成这帮狗贼的图谋,也知道主……吕布贪生怕死的想逃命,所以也想带着琬君远走高飞的。曹智你有本事就冲着我来,别为难琬君,她是无辜的。曹智快杀了我吧……”

高顺意外和盘托出,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过吕布竟然会真的有心做出这样的事,舍弃属下,带着老婆私奔逃命。这种事怎么怎也不应该是天下第一英雄吕布的所为呢?

侯成等人更是放下了心中最后那点自卑,一直站在后排的张辽更是在听完高顺的言词后,看了一眼再次低下头颅的吕布,默默地转身走了。

而一直以吕布为对手的关羽更想在此时诋毁吕布几句时,突然同样沦为阶下囚的陈宫,带着哭腔咯咯地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是那么难听,以至于众人都以为他是在哭……

接着更是不顾一切地大叫道:“吕布啊,吕布啊,妄你还被称为‘人中吕布’,原来你是如此的贪生怕死,你算什么英雄,你是个十足的懦夫,我真是瞎了眼,还怕你被侯成他们刺杀了你,急急赶来自投罗网。侯成、宋宪你们这群也是懦夫、蠢蛋,你们为什么不早点一刀结果了这个吕布,还留着他在这里让人看着碍眼、心烦!”

陈宫的意外飙,让厅内一静。曹智和他的属下在钦佩陈宫沦为阶下囚时,还能保持此等气节,这种人是应该得到尊重的。于是,寂静了几秒的大厅内,掌声雷动。喝彩的人尽都是曹智的人,而这些人把更多的鄙夷射向了这群犯人正中的吕布。人人都没想到过盖世英雄的“人中吕布”会是贪生怕死之徒。

而作为当事人的吕布没有争辩,只是默默地垂着脑袋。对于厅中鄙夷的眼神和陈宫羞辱,他无言以对。和陈宫此时再来辩论这个问题为时已晚,更毫无意义。他只能在心中默默地辩驳道:“你们哪能懂得我和貂蝉之间的爱?”

曹智此时也被突然出言的陈宫所吸引,正要开口对陈宫说些什么时,面如冷铁的关羽被陈宫抢了折损吕布的机会后,就突然想到了曹智刚才的说辞上。

既然曹智分析的都是对的,那就有可能知道貂蝉的去处。这是目前关羽最关心的事儿。

关羽立即舍了面对的吕布,转身朝着已经被曹智请入他左侧席案就坐的刘备交换了一下眼神,在刘备叹息似的默许点了一下头后,就大步上前,对着张口预言的曹智急问:“曹公,那貂蝉现在何处?”

关羽的问题,然厅中所有人的思绪又回到曹智刚才的分析上。的确,曹智的分析都是对的。这一点毫无疑问已经得到了高顺的肯定,因为一个自知必死之人,是不会说谎的。而且看得出,高顺也是对准老丈人吕布失望之极,甚至于已不在尊称他为主公,而是直呼其名。所以高顺不顾一切道出真相的,应该是真实可信的。那么这样一来,整件事情的事实真相就已经很清楚了。

对于关羽的提问,曹智很是无奈,这又来一个情痴,但又没办法,谁让“关二爷”名望很大,曹智又有笼络之心呢!

曹智只能暂且按捺下对陈宫的言语,略略沉吟后,就问乐进:“破城到现在什么人出过城?”

站在曹智身后的乐进横跨一步,对着曹智躬身抱拳回道:“城破时,城内很是混乱,有很多城中的老百姓不听号令,都逃出了城……”,乐进据实回报着。但说到此处一顿,随后又想到什么的立时道:“倒是设在泗河对岸的关卡传回过一群僧侣渡河西去的呈报,末将想……”

乐进后面的想法还没说出,张飞就不以为意的哼了声。要知道貂蝉是大美女,跟一群光头僧侣会有什么牵连,更别说貂蝉打扮成秃头和尚的摸样,蒙混过关了。张飞不信,关羽也跟着不信,就在其摇头之际。

曹智和刘备却是眼前一亮,他们均明白人为了活命,别说做和尚了,就是躲进粪坑又如何!

曹智马上分析道:“听说这个貂蝉还是信佛的?”

侯成马上跃众而出道:“回主公,的确是,这个女人之前经常去光明寺进香,和那里的主持觉明很是捻熟!”

“嗯!”曹智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于是便对关羽道:“二哥马上带人向西追,方向……应该是洛阳,貂蝉出逃的去处应该是洛阳,快去吧!”

关羽一听前后几位将领所述的情况,最后一听曹智如此肯定,心下一喜的就是展颜一笑,“唰!”的一下单腿跪地向着曹智抱拳道:“谢恩公!”说罢呼的一下,伟岸身影站起,到门口一抄被刘备依靠在门边的偃月刀,甩动着漂亮的胡须,迅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从关羽对曹智的称呼上,不难看出关羽对于曹智在赏赐貂蝉一事上的感激之情。这不免让刘备暗地里大皱眉头,寻思着曹智用美人计笼络自己的结义兄弟,自己接下来又该如何应对!

打完想貂蝉快想疯的关羽,曹智遂转过脸,对着已经绝望地闭目等死的陈宫道:“公台君几年未见,为何如此消瘦啊?”

陈宫一听曹智的言词,马上冷笑着针锋相对道:“我之所以会瘦,都是因为这几年一直想打败你们兄弟俩,没想到死了个曹操,却又来了个曹智……天下有你等奸贼,我怎么胖得起来……老天……老天真是不公,让你们曹氏一门如此兴旺……曹智你这个奸贼,你……”

“大胆!”

陈宫还没骂下去,典韦等一杆终于曹氏的忠臣,都怒目而视的摁剑而起,纷纷叱喝出口,更有甚者就要把陈宫推出去斩,厅内场面一度有了小小的混乱。

“好了!”

曹智一声断喝,慢慢站立而起,面色难看的环视一圈后,对着陈宫缓缓道:“历史上有很多人曾经被称过奸贼,有朝一日天下人都会知道我曹智这个奸贼就是他们等待结束纷争和苦难生活救世主!公台君此时妄下定论为时过早了,希望公台君在天国拭目以待!”

曹智重重地说完一席话,对着一众准备对陈宫动手的属下,轻轻一挥手。典韦轻轻一躬身,当即接令的带人要押解陈宫和吕布出去。

吕布一看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渺茫了,不由急了。他伸着脖子高叫曹智的名字,甚至再次称他为“明公”,但除了引来一阵鄙夷的笑声外,曹智并没有搭理他。

这时吕布终于注意到了紧靠着曹智身边就坐的刘备,吕布见到刘备就像又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伸手便抓。

就在吕布被抬出厅门前的千钧一,吕布突然可怜兮兮的对着刘备高叫:“刘使君,刘使君,我在小沛可是保护过你的妻妾的,刘使君可还记得?”刘备现在的官职时豫州牧,所以吕布称他为“使君”,但众所周知刘备一天也没去豫州上任过,他和他的势力一直在徐州徘徊。

但此时没人在意吕布这么叫,众人而是在意起吕布所说话的意思来。吕布的一事很明显,就是要刘备记得他当年命令兵卫保护刘备在小沛的妻妾之恩,现在帮忙在曹智耳边说几句好话。

刘备那双大耳朵怎能听不明白吕布的意思,吕布的叫声也使厅内许多人把目光集中到了他身上,使刘备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此时,甚至连曹智也对典韦喊了停,并把吕布往门内移了点,看着刘备静待着他的应对和回答。

刘备用手动了动他那双大耳朵,像是听懂了吕布的话,又像没听懂一样,淡淡的回道:“她们都很好!”

刘备的回答让很多人失望的同时,也急死了吕布。吕布再也顾不得颜面了,直接道:“刘使君,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使君跟曹公说几句好话,救一救奉先……”

刘备听到吕布不知廉耻的开口求他救他,面色一阵沉吟,又抬头看了一眼主位上的曹智,胸中五味陈杂,一时气愤地难以以最好的一个把控情绪来表他对吕布的憎恨,以至于久久未能开口。

吕布误以为刘备愿意帮他,再看左右他生死的曹智听了他的求救话,也是面色一松,好像正在犹豫似的。

吕布也抓紧时机,向着曹智大肆吹嘘道:“曹公今日吕布折服你,天下就非曹公莫属了!”

“喔?”看来吕布押宝押对了,曹智明显又对吕布说的话感兴趣了,“何以见得?”

吕布一清已经有点喊沙哑的嗓子,就道:“曹公折服奉先,取得徐州,自此已经杀袁术,败张秀,降吕布。曹公这不已经完成了黄河以南,直至长江以南的大部分地区的基本统一。这就已经是大半个天下了,今后若曹公将精骑交予奉先,而曹公亲统三军,那一扫天下指日可待!”

第八百五十四章 处决与收服

可以说吕布的话对于深谋远虑的一心一意想一统天下的曹智来说,的确极具诱惑力。像吕布这样的猛将谁不喜欢,吕布除了此时为了活命,表现的缺乏骨气外,他的战斗力和战功是天下皆知的。

接着吕布有喋喋不休的说了好些“甘效犬马之劳,跟随曹公征战天下不畏生死!”等等许多表决心的话。

曹智也是被吕布的话说得眸子里一亮一亮的,并且越听吕布的话,神情渐渐专注起来,一副意动的样子。不要说曹智,厅中很多曹智的部属也是随着吕布的话,纷纷起了爱才之心,均觉得就这样杀了吕布,是有点可惜了。如能留下吕布一条性命,为曹智堪用,倒是如虎添翼的一种不错选择。

但厅中只有一人看到曹智意动的样子,大为焦急起来。此人正是刘备,曹智得到吕布的效忠,对他是个隐患,吕布还活着更是会给刘备带来莫大威胁。

刘备立即凑近正捏着下巴沉吟的曹智耳边,细语了一番。没人知道刘备对曹智说了些什么,但曹智只是斜眼看了看刘备,就一副准备继续闭上眼睛思量的样子。

这时的刘备再也坐不住了,于是大声叫道:“曹公难道忘了丁原、董卓之死吗?”

刘备的这几个字很具杀伤力,不但使曹智警惕地睁开了双眼,也使厅下一阵骚动。

“是啊,谁人不知吕布反复无常,四十岁的短暂人生中,一连背叛了好几任主公。这要是曹智真把此人收录在身边,会不会那天也不明不白被他砍下头颅呢?……”

众人唏嘘一阵,就纷纷开始倒戈般的,开口劝阻曹智再留吕布性命。声称吕布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不能留,要尽快杀之……

而这之前,吕没想到刘备竟是这样帮他的,于是在众人劝曹智杀他之前,就已经开始大骂刘备:“刘备,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假仁假义的大耳朵,你,你难道忘了‘辕门射戟’之恩吗?”

刘备冷哼一声后,面色冰冷的回道:“是啊,当时你为什么不直接与我合兵赶走纪灵?还有你在小沛保护我的家人,我刘备的确应该感谢你,但你好像忘了说在这之前你占领了我的下邳,把我赶出了这里。吕布你大概到此时也不知道我到底有多恨你吧?哈哈……曹公,吕布这种人你是万万不能留的…….”

曹智也是突然在刘备话说到正精彩时,突然站起了身体,对着厅下众人宣布似的道:“那就顺刘使君之意吧!”

刘备、吕布和曹智的一众官员、将领一愣之下,曹智在此向典韦一挥手,刀斧手再次开始将吕布押解向厅外。

“曹智、刘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这些天杀的……”恼羞成怒的吕布开始断断续续的嘶叫、挣扎着。

刘备在捕捉到曹智脸上一丝诡异、狡诈的得意微笑后,知道自己又一次上了曹智的当。他这时才搞清其实曹智早有杀吕布之意,只是这个恶人让他刘备做了。

但在白门楼前陈宫的言辞,又一次让曹智震惊。陈宫在走上行刑台时,他脸朝东方大叫着:“我陈宫为人臣则不忠,为人子则不孝,理应引颈就戳啊……”

曹智立即明白了陈宫所说的“为人臣则不忠”是指他在人生的最后一刻还是深深地忏悔的。作为人臣不忠,不就是在说对当今的皇帝不忠吗?而当今的皇帝有控制在他曹智的手中,这也就是说一路硬气的陈宫,在人生的最后一刻还是对曹智甘心伏法的。

陈宫的这种态度再一次赢得了一片赞叹声,曹智也点着头,走向陈宫,对其道:“陈公台,我也一直敬重你有气节,但你选了一条错误的道路,你走好!你的老母,你的妻子,我不会杀他们,会放他们一条生路的……”

曹智说完转身就走了,但在行开行刑台十步左右时,突然背后传来陈宫最后的一声嘶叫:“多谢你了,曹智你只要施以仁政,是会成为当代明公的……”

随着“噗”的一声,似有一条水剑一样的东西在曹智背后飚洒了出来。曹智知道刽子手砍下了陈宫的脑袋,这样一个将气结、名望进行到底的智者,就这样陨落了。

接着是高顺,这个小伙子其实还可以有大好前途,也不是什么恶。但他不该选择成为了吕布的女婿,那就注定了曹智不能留他。

高顺接着陈宫之后被摁上行刑台,但小伙子最后还是很有气概,他死活不肯跪,他要求站着死。刽子手的大刀挥向他的颈项时,他只是最后嘲讽地把目光送给了最后待行刑的吕布。意思很明显,“你也是逃不过的,我先下去等着你!”

这句话仿佛是和高顺的头颅和从他那颈项一起喷溅而出的,直接让挨个站的吕布喷的一头一脸都是。

终于到吕布了!吕布也喊累了,也知道生存无望了。他只能冷笑着扫视了站立在外圈的曹智等围观的人,然后慢慢地转身。此时刽子手已经为吕布准备好了一条白练,拴在白门楼的一根椽子上。

当押解吕布的兵卫推搡了一下吕布,提醒他好上路时,站在城墙上的刽子手已经随手拽了拽绑定的绳索是否绑结实了。然后,又将白练的另一端打了一个活结,套在吕布的脖颈上。

在他们做这些事时,吕布往远处眺望了一眼。今天的天气很好,金色的阳光洒满了劫后的城外原野。泗水也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娴静。远处的崖坡上已经有了浅浅的新绿。那条通往洛阳的道路西北蜿蜒延伸着,渐渐隐没在紫色雾气里。他仿佛已经看见了貂蝉正在路边,焦急的向他招手,他用了最后的力量,大喊一声:“貂蝉,我来了!”

接着刽子手将垫在吕布脚下的矮凳踢掉,吕布的身子离开了城墙。吕布看到最后一片片的白云,和云雾中飘渺着貂蝉的身影,他自己也仿佛是慢腾腾的漂浮在这片白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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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决了吕布、陈宫、高顺之后,曹智在白门楼上正式接见了徐州一杆投降的官员和将领。按理说这批降将中侯成、宋宪功劳最大,甚至可关键性的。

然而,曹智却仿佛对张辽最感兴趣,频频与之交谈。这主要也是一来曹智和张辽本来就比较捻熟,二来曹智深知这群降将中最有勇有谋的就属张辽了,曹智想收复张辽这员五虎将不是一天两天了。

曹智当场宣布张辽晋升为中郎将,并赐关内侯的爵位。侯成、宋宪、魏续也晋升为曹智帐下的将领,张辽对于曹智的赏识很是感激,与侯成等一起跪地哽咽着道:“败军之将,主公如此厚爱,文远今后一定追随主公,万死不辞!”

扶起张辽的曹智,随后又想宣布了荀攸暂代徐州牧一职的曹智,在郭嘉的频频摇手下,最终放弃了。

曹智很清楚刘备一直很是看重徐州牧这个位置,但曹智是绝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一块地盘交给他。交给他那真是养虎为患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曹智也不会此职交给历史既定人选车大短命了,那等于就是白送了他的性命,还给了刘备一次霸占徐州的机会。这种傻事曹智万万不会做,甚至这次战事曹智故意未带车大短命来徐州。

而郭嘉阻止的原因,也是担心此时徐州初定,就这样与刘备撕破脸皮不但不合算,还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在商议谁来暂代徐州牧一职时,对于曹智提出的人选,郭嘉没什么意见,但宣布的时机郭嘉认为应该慎重。

此时,曹智就是基于郭嘉的这些意见,曹智也认为他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离开徐州,就先给刘备留点幻想,这的确对他和他的统治有好处,又何必意气用事呢?

徐州牧的事可以暂缓一下,但有一件事曹智认为不能缓。那就是在逃的吕布旧将臧霸、孙观、吴敦、尹礼、徐翕、毛晖等人都逃亡在外,需要尽快清剿、捉拿。

这件事说好办就好办,曹智此时只要一声令下,出动一些人马,派遣几名将领去臧霸等人的家乡搜捕,必有所获。但这样一来,这些人一定会反抗,那要曹智想要活的就难了,更别说为他所用了。

说到不好办,就是曹智还想收服这些人,为己所用。历史上也证明吕布的大部分手下最后都归顺了曹操的,现在曹智代替了曹操,曹智也想延续这份待遇。

但怎么收服呢?这是个令人苦恼和左右为难的问题。光等着让这些人自己想通了回来向曹智效命,肯定不行,曹智也等不了。再说了这些人带领的突围、潜藏的部属虽说不多,但在徐州各地都颇有影响。一旦时间等久了,让他们在各地占山为王,拉起了势力,招兵买马,那时再想要剿灭他们,那就要多费手脚了。

第八百五十五章 享受战利品

没想到正为此事烦扰的曹智,马上有人向他出主意。出主意的是刚被曹智升了职的张辽,张辽主张对付散落、潜逃在各地的吕布旧将不宜用征剿。并毛遂自荐的主动请缨去往臧霸的家乡琅邪充当说客,劝服臧霸放下屠刀,投效曹智。

曹智一想张辽和臧霸的友情,以及张辽的口才,倒是非常胜任此事。能不费一兵一卒,收服以臧霸为的吕布旧将,自然之选。于是,曹智在白门楼立即应允了张辽所请,让张辽尽快起程,前往了琅邪。

处理完这几件最重要的事,曹智惬意地伸了伸懒腰,在众将的簇拥下,重新踱回云端间的白门楼上,俯览下邳内外。曹智站在此般高度,只见四面云烟,苍茫无垠,像是全被曹智拥入了怀中。

想到能拥入怀中的东西,曹智心头蓦地一动。人的**往往是无法控制的,特别是打了胜仗的男人,直到此时他还没拥有什么实质性的战利品。

虽说拥有了徐州,并且从现在兖州、豫州、徐州、扬州,甚至司隶地区都已经实质性的归属曹智治下。

这也说明曹智在这段时间内,抓住了机会,很好的扩张了自己的地盘,应该说拥有的东西着实之大。但从传统意义上来说,攻下一座重要城池,怎么怎也要来点收取财物、辎重,还有每个得胜者最乐衷的抄家活动。作为胜利者是可以拥有对失败者和他们家眷的生杀大权的,当然最重要还是可以霸占失败者的家眷了,特别是那么漂亮的女眷。

其实如果貂蝉作为“缴获”的战利品,曹智是最有权享用的。但莫要说现在貂蝉已经遁逃,就是抓住了,曹智也已答应送与关羽,所以曹智基本此时已经丧失了享受这一“令人兴奋”事情的特权。

于是,曹智在下令将吕布的级送往许都,向天子报捷后,就决定去吕府看看,得不到人,看看吕布和貂蝉的爱巢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把一些零碎的公事交代给郭嘉、荀攸等人后,便带着典韦和几名贴身亲卫,率先离开了白门楼。

攻陷下邳之前,曹智曾重申过命令:对所有被俘官员的家属,一律暂行软禁于私宅内,军民人等不得侵扰。这样做,一来为了照顾好那些壮烈牺牲的将士家属,无论这些人身前是否与他作对,现在都是他的臣民,都要包一方太平。二来是为了制止混乱,一些美貌的妇人势必人人欲得而甘心。有些时候就会碰上在相同地点相遇、撞衫的尴尬,甚至为了争夺一个女人而大大出手的。所以曹智在每次即将攻陷一座城池时,都会重申这道命令。曹智相信有了他的强行军令,就可以避免那些不必要事情的生。

而他属下的将领往往会特别将那些相貌特别出众的犯妇,派军士看护好,留给曹智落。

近年来,几乎每次攻陷城池后曹智都不怎么在意享受这份待遇了,因为曹智很满足目前家中娇妻的人数。并且曹智的这些娇妻个个相貌绝世美艳,而且各有令人拍案叫绝的才艺、和与众不同的特点,曹智常常感叹人要知足!

但今天曹智有点特别,他突然有了去“看一看”这份特权待遇的冲动。终其原因无非有二:其一,曹智此行经历的战事期限颇为长了些,曹智身边有一直没带任何一位妻妾,难免寂寞了些。通俗点,就是憋得慌。之前又繁琐的战事,曹智这方面的需求还不是很强烈,但现在诸事定了下来,曹智的心思就难免有点“饱暖思淫欲”了。其二,此战打得颇为曲折,展过程也是跌荡起伏,此次的胜利确实来之不易,所以就更能引曹智想庆贺一番的冲动。而对于一个打了胜仗的男人,最好的庆贺胜利的方式,无非是享受一下自己的“战利品”了。或者再直白点,就是酒和女人喽!曹智不喜喝酒,但却好色……

虽说曹智也知道真正值得他大肆庆贺的时机还远远未到,远的不说孙策这会儿正在广陵闹腾,不过听说在久攻不下,曹智这边又战局打开的情形下,孙策有知难而退,撤兵的迹象。

不管孙策是不是真的知难而退,曹智也没对那边的事放松,他刚才还了命令给陈登,要他不可放松对孙策的观察。曹智称孙策是一头永远需要防备反噬的饿狼。

还有那袁绍更是已取得北地四州,正在摩拳擦掌的要对曹智的地盘跃跃欲试。曹智很清楚接下来他最大对手毫无疑问将是袁绍,袁绍也毫无疑问会把他作为一统天下的最大绊脚石,两人之间的官渡之战已是指日可待。

但预知未来的曹智,对于眼前的种种困境,还是很有信心克服的。所以也就有了忙里偷闲,来来看一看貂蝉居所的念头。

吕府很快到了,也早已有兵卫在门口等候曹智一行人。迈上台阶,进入院门,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肮脏和泥泞,府内的洪水倒是如郭嘉预料的那般退了。只是这样一来这些泥泞上粘连的布片、鞋子等一切沉淀下来的杂物,和着无数人、马的足印,就显得这吕府更破败了。

就在典韦引着曹智要跨入吕布的内宅时,曹智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将已迈出的一条腿抽了回来。

“就在这院子里歇一歇吧!”曹智突然道。

亲卫们立即在院内一颗粗大树下,为曹智安放了一个板凳。曹智坐下后,正值左顾右盼的欣赏一番“人中吕布”和“女中貂蝉”的居所时,典韦凑了过来低声问曹智:“吕家还有两人尚在狱中,不知主公要如何落?”

“谁?”曹智奇怪地瞥了一眼典韦,反问道。

“吕布的女儿和她的奶娘张氏!”典韦据实禀报道。看出曹智需要来点“战利品”的典韦,想趁机献媚的提醒曹智吕岁的女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唉!”曹智无奈的对典韦摇了摇手,没具体说什么。他此时是想起来处决吕布之前,有属下向他汇报过捉住吕布家眷的事。当时忙于处理吕布等一干重犯,事后也就忘了这事。但此时曹智时带着狩猎之心来吕府的,没了貂蝉,这其实都已经没了味道,曹智还哪有心处理吕布其他的家眷。再说曹智刚杀了人家的老爸,再去睡人家才十六岁的女儿,这实在太不厚道了。

典韦也是马屁拍错了时机,不过很快这个不怎么适宜的话题却突然被一阵银铃般“咯咯”的笑声所打搅了。

曹智和典韦一听这笑声,第一反应是这内院里头还有人,而且是个女人。曹智更是从银铃般的笑声中,断定那是出自一名女人的喉咙,进而火的暗自推断着“貂蝉”是不是还藏在这内院里……

这份明知不可能的期望,是曹智内心渴望的真实体现。当曹智和典韦等人下意识朝内院看去时,内院还是一片平静,并没有显示出有活人的迹象。

“你们这帮蠢才,里面有没有人都没查探清楚,伤了主公,诛你们九族!快,进去看看……”抽出双戟的典韦,一脸紧张地注视着内院方向,并在第一时间护卫在曹智身前。

一群亲卫也是一阵紧张地纷纷抽出兵刃,小心地向内院逼去。正当这群人逼近内院门口时,那银铃般的笑声又“咯咯咯”的响起了。

然而再听这笑声时,众人马上判断出笑声不是来自吕府内院,而是来自他们的背后。

于是曹智、典韦扭过头,回身循声寻找何人在笑。曹智很快就看到了隔着吕府院墙的那边还有一栋房屋,这座房屋没吕府这般大,也没这么豪华。屋墙上还潮湿湿的,爬满了枯萎的“爬山虎”,那银铃般的笑声显然是从爬山虎围绕的小窗里飘出来的。

曹智再次听着那银铃般的笑声,立即眼前一亮,失望的血脉又开始流畅起来,疲惫的身体此刻也变得虎虎有生气来。

曹智可是当世有数的几位“品女”专家,他不但会用眼睛看评美女,还会用听的。从这两声笑声中,曹智早已断定这是个美人!丑女哪能那么笑的那么好听啊?

曹智大声制止欲奔出去查看何人惊扰曹智的亲卫后,仅用一个眼神就询问了典韦:“去看一看那是谁?”

典韦心里嘀咕着:“你们兄弟俩一个德行,见了美女暗示起来这么直接!”,但以他伺候曹操多年的经验,立时不用吩咐的收了双戟,应命而出,带着两名属下奔出了吕府的院子。

曹智趁着等待的空暇,仔细一打量吕府和隔壁这座院子的构造。其实隔壁这个院子与吕府实际属同一座院落,只不过吕府在东边一点,那座院落在西,中间就隔着一道矮墙罢了。这段矮墙马上就会成为曹智新一段爱情的见证,若干年后,他还有兴到此一游时,就不知廉耻的对着自己的儿子称这段墙叫“爱墙”。

第八百五十六章 杜貂蝉

其实曹智这是就可以爬上矮墙,去矮墙那面的院落看个究竟。但曹智没那做,在年轻两岁,曹智或许会,但现在身份、地位不同了,总归要有点自持吧?就算是心里带着偷香窃玉的心态,也得干出适合他身份举动来。

“那是杜夫人的家!”典韦很快回来了,也带回了打探得知的第一手消息。

“谁?”曹智还是不认识。

“前徐州从事秦宜禄的夫人杜氏……主公要不要到那边去看一看?”典韦说这句话时,躬着身,没朝曹智看一眼。曹智却仿佛看到了典韦在朝他挤眉弄眼一般,暗示了墙那边是很值得一看的地方,主公你应该过去看一看。

其实那都是曹智自我寻找理由的原因,其实曹智早就决定过去“看一看”的。。。在曹智有风度的跨出吕府的宅门,准备转着身再跨进隔壁这个曹智不是很熟的前任徐州从事秦宜禄的府宅大门时,突然想起了什么,顿下了脚步,扭头问典韦:“那个秦宜禄现在在哪?”

跟在曹智身后的典韦一愣之下,心道:“你都要登堂入室了才想起来人家老公怎样了?如此荒唐之事大概也只有曹家男儿才会做得出的吧?”

典韦心里取笑着曹智,嘴上一点不敢怠慢的回道:“死了,早死在了寿春!”

“喔!好端端的徐州从事怎么死在了寿春?”

接下来典韦向曹智匆匆一解释,曹智才明白这秦宜禄还是死在自己手下的屠刀之下。。。曹智兵围袁术于寿春之前,吕布和袁术还是有使团级来往的。在吕布拒婚之前,吕布便遣了秦宜禄到袁术处联络。袁术见这个秦宜禄是个不错的人,虽说吕布和袁术之间的亲事最终很快告吹,但袁术还是把秦宜禄留下了,在他的仲氏国里任职。

秦宜禄也害怕差事没办好,回去后被吕布问罪,也就答应了袁术的挽留,准备安心在寿春当官。但这个秦宜禄命不好,在寿春没呆多久,就碰上了曹智挥师南下,兵围寿春的倒霉事。之后更是在曹军破城时,被曹兵稀里糊涂的杀了。。。

搞清了秦宜禄死在寿春来龙去脉的曹智再次“喔!”了声,带着不为人察觉的笑意,轻若蚊蝇的道了句:“死了就好!”

从一个门转到另一个门,虽然繁琐,但好在没几步,曹智进了府门走的又急,曹智感觉上一个背影是转瞬间就出现在了他的眼眸中。

其他人差不多也是有曹智这种转瞬映入眼帘的感觉,但这一眼扫过去时都愣住了。尤其是那“性”的荷尔蒙正大量分泌的曹智,眼眸中突然射出了异常炙热的光彩!

曹智看到的只是这位杜夫人的背影,这位杜夫人身穿石榴红裙,孔雀蓝的半臂襦,梳着双环髻,体态婀娜,但令曹智失态的真正原因还是这杜夫人怎么看着只有十八岁少女背影,满身透射着纯洁,是那种处子才有的一身的净,可爱至极的感觉。。。绝难联想到此女已经是为人妻,为人母的妇人。

有这种惊愕感觉的不止曹智一人,就连年纪比曹智大的六位典韦,眼中也是禁不住的射出了惊奇的神色。用他们的审美能力,只朝这杜夫人的背影打了一眼,便自然的判断出她应该是为绝色佳人。

曹智再次用眼神眼神询问了典韦此女是否就是他要来“看一看”的杜夫人,得到确认之后,就站在门口轻咳了一声。

屋内的杜氏显然忙着陪身前一个五六岁的男孩玩耍,一直不曾注意到身后站这人。。。曹智的轻咳吓了杜氏一大跳,蓦然转身时那双灵动的双眸,直如同秋水一般,好奇的上下打量着曹智一行人,就像一个初次出门的小姑娘,对眼前几人都充满了好奇。

她这一转身不要紧,站在房门口的众人顿时呼吸为之一紧。这可真的绝世美人啊!形容他们用自己眼睛看到杜氏,绝难用俏丽两字来形容此女。只见此女肌肤胜雪,黑发如云,五官端正,但正当众人想要看看她的脸的时候,却发现,在她的绝代风华面前。任何人居然都提不起勇气去看看这位女子到底长的什么模样,只感觉到她一身的异常清华圣洁,即便再是貌美再是绝色的女子,在这位白衣女子面前,都会只有一种感觉:自惭形秽!

她简直就像是天空皎洁的明月,虽然将清冷的光辉洒遍了大地,但却永远无人能够接近,高不可攀却又优雅雍容!就仿佛是九天仙女,飘然莅临红尘俗世。。。

她的身上,似乎自然而然地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雾纱,犹如烟笼芍药,雾里看花,朦朦胧胧却又清晰无比,清晰无比却又看不清楚,这种感觉。让每一个,看到的人心中都是一阵惊叹:原来世间,居然还会有如此美女。

她的身材纤橄合度,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若是以形容人间女子美貌的词汇来形容这个女子,那么无论多么华美的词藻,都会显得异样的苍白无力!

这个白衣女子的美貌。。。显然已经不是任何的言语可以形容!

只应天上有,不属人间世!总之是非常的给力!绝对的妖孽一般的美貌!说什么倾国倾城?倾国倾城算什么?若是为了这个女子,不要说一城了,就算是整个汉帝国,也尽都倾了,所有人同一时间都有这样一种冲动和败家的想法。

这是绝世的丰神,绝代的风华,自她听闻曹智的轻咳转身的那一刻。已经渐渐西落的夕阳似乎也停住了它的脚步,只为了这位人间难得一见的绝世女子,放射出万道霞光!

就在杜氏彻底转过身亭亭玉立的一瞬间,屋外的万道霞光突然间黯然失色,而她脚下的那片土地。。。似乎也在突然之间染上了无与伦比的仙灵之气,熠熠生辉!

曹智比别人有更多一点的意外感受,就是这个女子却意外给了曹智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名女子的美貌有他家正牌“貂蝉”任红昌的身材和可爱,又兼容了他见过的吕布“貂蝉”的妩媚和风韵。

第一秒中曹智脑中闪现这一比较时,竟以为这天下出现了第三个“貂蝉”的错觉。接着更是像被什么重物撞傻掉了般的举着惊讶的右手,失声叫了一句:“貂蝉!”

“咯咯咯……”

先前那银铃般的笑声又起,这次不知是因为离得近的关系,还是曹智防御能力大大减弱。。。别人倒还好,就是曹智一听这笑声,顿觉牙根都酸了,这少妇那语调,突然变得又甜又腻,比之前听到的完全不是一个人似的。

曹智直接一个踉跄,差点没坐在了门墩上。还好典韦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们的这位意乱情迷的“老板”。

但此时一点不认识曹智的杜氏一手叉腰,笑的贼勾人的见了这么多兵将站在她家门口。一点也未表现出惊慌地样子,还伸出芊芊的玉指,指着一身便服的曹智大声娇斥道:“哪来的大胆兵勇,敢站在秦府门前叫嚷着要找吕夫人。。。走错门了,一群登徒子的傻大兵,快走,快走……我家夫军虽死,但我也知道你们将官有令,不准你们乱闯各府,骚扰各府的家眷!别以为我们这儿孤儿寡母的就好欺负了,你们今天敢欺负我们母子俩,我拼着这条命不要了,也要去告你们状的。”

定这条命令不就是曹智吗!但杜氏却不认识。曹智暗自庆幸自己坚持了一条人生最好的命令,莫过于此了。要是自己没下这道命令,曹智这会儿多半要忍痛像别人道贺收了一房如此美貌的妾氏之类的话了。不过现在,暗自吞了口口水的曹智,暗道:“杜美人,你是本人的了!”

出于礼貌,曹智发现自己见到杜夫人失态的可以后,就一直没敢在正眼直勾勾的看这个少妇,被她这么毫无忌惮的一番叫嚣,倒是把个头低的更低了。心道:“这女人看来也是个奔放型的,听她话的意思,当是有人要向她不规矩,就算你们是好几个大男人,她一个年轻女子,也是敢于你们以死相拼的!”

这年头男人动刀动枪的不稀奇,女人敢大肆叫嚣“以死相拼”的不多见!

此时那刚才还在和杜氏玩耍的孩童,早已吓得躲到了杜氏身后,直露着个脑袋,偷偷打量一干出现在他家门口的凶恶士兵。

杜氏笑嘻嘻的回头看着儿子,一点都不在乎把他拽到身前,笑道:“阿苏,别怕,他们敢动你,娘就和他们拼了。要是娘先死了,记着等你长大了,要为娘报仇!”

这么教育孩子,曹智也不得不暗地里翘个大拇指。杜氏这态度是不是可以归类为“视死如归”的哪一类人?

趁着这对母子两人不注意曹智等人的时候,曹智深呼吸几下后,站直了身子,偷偷的拿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番这个少妇,只见这少妇生的面如狐媚,细腰盈盈可握,简直美到了几点,曹智这回看的仔细,怎么这时看感觉此女真是任红昌和吕布“貂蝉”的综合版。

第八百五十七章 认贼作父

但有这么一个老婆,看起来还是个有胆子放得开的个性,想必不是随便什么男人床上床下的都拿得住她的吧?再听她说的那些狠话,要是碰上个老让着她的,时间长了自然免不了就会畏妻如虎的吧!

“嘿,偷看什么呢?说你呢,看你穿的斯文,大概是这群人带头的吧?问你个事,咱们什么时候能出府啊?我家里的吃食快没了,我得差人上街买去。我家阿苏也想吃城北王老头的牙糖了,我得去买点……”杜氏戳着她的仟指,直接点名叫了穿着便服,又打头站在人群第一的曹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杜氏,那会认识曹智就是一军主帅。

“大胆!”

“嗯咳!”

曹智钦佩杜氏好生厉害,见了典韦这样高大、凶恶的军卫,还敢指着看来是此行领头的曹智问这问那。但此女偏的生的如此妖娆,秦宜禄如果还活着有妻如此,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但也许就是因为她就住在吕布“貂蝉”的隔壁,又被以妖娆、美艳出众的貂蝉盖住了风头,才一直得以保存。要不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里,早被人惦记了。

台阶上的曹智这个时候咳嗽一声,召回了欲图站出叱喝的典韦,然后对着典韦挥手笑道:“去给杜夫人置办些粮食送来!”曹智知道杜氏说的是事情,这下邳城被围了两三个月,最后这半月更是被洪水围困。不消说这城中军粮、官粮早已耗尽,百姓家里早已是能吃的全吃了,就差没饿死了。

作为官员家属的杜氏这还稍微好点,但也就快没下顿了。

“是!”典韦躬身应命后,转身吩咐两名亲卫匆匆而去时,曹智又加了句:“传令程昱、荀攸想办法从我们的军粮里挪一部分出来,放给那些城内的饥民!”

“遵命!”典韦抱拳躬身应命前,犹豫了一下,再看了一眼曹智身后的杜氏,也就顺着曹智的命令,又招人进院吩咐着。

这杜氏听得了曹智的话,心道:“这人倒是好说话,不像守门的那些军士,一个个整天绷着个脸,说话粗声粗气的。”

杜氏一直是个见了男人好欺,就要使劲捏两把的性格。看曹智指挥人的意思,还是个不小的官,又是赈灾,还要给她家卖粮,于是就笑道:“哎哟,谢谢这位大人,我去取钱来……”

“不用了,这位小哥叫阿苏是吧,是已故秦从事的公子吧?”曹智明知故问的伸手找过杜氏身后的孩子,然后又叫住留在门外未敢进屋的典韦:“派人去城北给秦公子买些糖回来!”

“是!”典韦继续恭敬的应着。主公要泡妞,属下只能听吩咐的份儿了。

曹智这招叫做投其所好,既然没了男人的女人和儿子相依为命,那自然最在乎唯一的儿子,所以曹智很快就想好了切入点、突破口。

曹智说罢,并向着小阿苏招手。之前吓得躲在杜氏背后,被杜氏死拉硬拽都不肯出来的小阿苏,一听有糖吃,就忍不住诱惑,吮着自己的一根手指走了出来。正要往曹智跟前走时,不曾想杜氏手一伸,准确的拧住他的耳朵,嗔怒道:“小猴精,谁给你糖,你就跟谁走啊?看来这竹笋炒肉一顿,今儿是免不了了。”说罢拎着那小阿苏的耳朵又拉回了身边。

“这位大人原来认识我家夫君啊,但这怎么能让你破费啊?”杜氏一边说着,下意识的伸手按住腰间的荷包,心里道着:“要是这人再客气一句我就不客气了!”

这年头一个女人缺了丈夫,日子本就过的挺不容易。又加上正好两军交战,兵荒马乱的,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了。但杜氏知道随着战事结束,钱又有了用武之地。虽说秦宜禄在家时,杜氏还存了些钱,但要想往后支撑这个家,还是捉襟见肘的。现在有个傻帽愿意请客,她也不会客气,杜氏也知道这什么已故夫君的旧交,来接济他们,多半也是看重她的美色。但杜氏也是个豁达的人,她早已想好了,要是碰上个身份、地位都不错的,就带着孩子改嫁。

应该说杜氏是个生性豁达,讲求实际,不拘泥死理的人。她的这种性格又一次打动了曹智,曹智见多了知书达理,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皇亲贵族。杜氏虽说说话不拘小节,和她美丽的外表不大相衬,但对于吃多了大鱼大肉的曹智,这盘青菜还是很有吸引力。

“那里,那里,夫人言重了,一点点口粮,算得了什么!曹某体恤一下徐州各阶同僚的家眷也是应该的!”曹智背负起双手,放下猴急之心,摆出一副高位者的派头。

“曹大人有心了!”杜氏一听曹智上路的坚持了,就满怀欣喜笑了起来,这一笑如同盛开的玫瑰一般,说不出是妩媚。

曹智再一次看的呆了,杜氏似乎也习惯了这种场面,轻轻的嗯了一声。正想着这人倒是不错,派头不小,看使唤人的架势,官做的应该不小。

但就在走到院子里,为曹智搬椅子的功夫,伸手已经拿起的矮凳,吧嗒重新掉落在了院子里。仿佛想到了什么,愣了好半响,这才回头往门边里一站,带着嘲讽的笑声看上曹智的脸。

曹智不明白自己有什么被杜氏看穿了,连忙彬彬有礼的对着杜氏拱手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曹智说着就关切的朝前面的杜氏走了两步,杜氏却在冷笑声中,看看气度不凡的曹智,又看看不敢进门,只敢在门外守卫的一干兵士,心里有了计较。突然带着戒心一下子逃窜出门,出来先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站在院中问察觉到不对的曹智:“曹大人见告,先生是曹军中人吧?”

“是!”曹智止步,重新背负起双手,挺直了腰板肯定道。

“那大人可否告知秦家未亡人,曹军中有几位大人姓曹的?”杜氏带着警觉看向曹智。

曹智一听这问题,就笑了。他明白了杜氏为什么态度前后的差别了,看来杜氏倒也不是什么事也不知,至少自己这个曹军主帅姓曹,她还是知道的。

“目前称得上大人的就只有曹智一个了!”曹智没打算再隐瞒下去,直接道出了名讳。

曹智在和杜氏说话这会儿,小阿苏也是缓过了害怕的过程,正大着胆子走向曹智,嘴里轻声喊着“叔叔买糖,叔叔买糖!”

此时惊叫一声的杜氏立即对着已拉上曹智大手的儿子秦朗大声娇斥道:“小猢狲,你敢……快,过来……”

五六岁的孩子还是对世事似懂非懂的年代,小阿苏秦朗听得母亲的娇斥声在身后响起时,不禁以为自己又闯了什么祸,要招母亲打骂了,本能的脚下加,走的更快了,竟朝着曹智背后躲了过去。

五岁的小阿苏小脸蛋红红的,看着特招人喜欢。曹智在报完名后,见他站在跟前,没能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这个亲热的动作秦朗居然没有抗拒,反而龇牙咧嘴的笑了。在那纯真的呵呵呵笑声中,小阿苏秦朗揉了揉被捏的脸颊,直摇着曹智的手,喊着要牙糖。

这会儿被杜氏一吓,躲进曹智背后,偷眼一瞧母亲杏目圆睁的骇人神情,直接吓得哭了。

“哦,哦……小阿苏乖,叔叔给你买糖哦……”

曹智蹲下身安抚吓哭的秦朗时,杜氏更是怒得不可自制的对着秦朗大声叱喝,骂问他是不是要做认贼作父?

小阿苏能懂什么叫认贼作父吗?只是听见母亲更加严厉的责骂,不由哭得更厉害。但毕竟是世上最亲的人,母亲怎么骂,他还是舍了曹智的搂抱,哭着返身扑到在杜氏的怀里。

杜氏保住秦朗,大松一口气的同时,就紧张地瞪视着曹智和院内一干曹军兵卫。

曹智背负着双手,慢慢做出秦府客厅,看着杜氏,讳如莫深的笑了笑道:“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哼,天下闻名的曹大将军奴家要是再不认识,这辈子就算白活了!”杜氏眼神中透着恨意,盯着慢慢走出的曹智,一脸警惕的倒退,和曹智保持着安全距离。

“对于在战乱中未能保住秦先生的性命,曹某深表歉意。但夫人要明白,刀剑无眼,秦先生客僚寿春,我军杀入城内,误伤实在是在所难免,曹某只能说声抱歉……”曹智感慨的说着,对于杜氏记恨这段杀夫之仇,也是表现出了无能为力之感。

杜氏明白曹智说的是实情,就像这次曹军破城时,就有很多下邳城的军民害怕曹智像他大哥曹智一样,对下邳城进行报复性的屠城。所以很多城民,在城门一被曹军攻破后,就有很多人蜂拥的往城外奔逃。结果就造成了很多无辜百姓,被冲进城的千军万马裹卷。士兵杀红眼时,哪顾得了这么多,谁敢挡路,自然就是挥刀就砍,致使很多想逃命的百姓无辜枉死。

第八百五十八章 原来可以这样无耻

这种事在任何一场战争中,都是在所难免的。88dU8其实这也怪不得一军主帅的曹智,但刚刚对曹智升起一丁点好感的杜氏怎么能接受一个活生生在眼前的杀夫仇人,而且这人还是主帅级的人物,对他们母子施恩、照拂了。

“未亡人杜氏怎敢责怪大人,大人今日来是不是要连带我们这对可怜的母子也一块杀了,好永诀后患?”杜氏说这番话时声音一点都不颤抖,但非常刺耳。杜氏也是豁出去了的,她曾几何时早有过的被乱军杀死的心理准备,这时不顾一切的拿了出来,甚至抱紧小秦朗一副随时准备去受死的闭上了眼睛。

杜氏的这份轻松面对和胸膛一挺的气势,连一直防备着她的典韦都从心中油然的伸出一丝敬佩。。。

“我想补偿你们,我想照顾你们!我想去你为妾!”

不知何时曹智已经走到了杜氏和小秦朗的跟前,并伸手摸着小秦朗的脑袋,平静说道。

“啊?……”

这声啊不光只有惊恐睁开双眼的杜氏的发出,就连立得稍近的典韦也是啊了声,愣在那里,半张着呆嘴和瞪圆了眼珠子。

这么直接的不要说皮蛮厚的典韦没见过,没听过,杜氏更是惊呆了,她搞不清曹智这是不是在做出补偿的允诺,还是这就叫示爱?

“这才见面没半个时辰,不会吧?这人也太大胆了……”

杜氏刚起的胡思乱想被止了啼哭的小秦朗享受了几下曹智温暖大手的抚摸后,又想起的“叔叔,要糖,要糖……”的叫声惊醒。。。

杜氏飞速地抱着儿子逃开曹智三米距离,大喊加颤抖着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杜夫人,曹智深知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的难处。这往后日子还长着呢,孩子要读书,要上进,缺了男人的照拂怎么行!既然秦先生因曹智的管理不当而死,今日夫人和小阿苏的生活就有曹智来照顾,曹智愿意代替秦先生负起这份责任。曹智愿意纳夫人为妾,从此照顾夫人和小阿苏一生一世!”

曹智这番话拿出了他最大义凛然的表情,十足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愿为自己的无心之失,而甘愿冒天下之大不为而为之。。。

多感动了人啊!杜氏彻底傻掉!一旁的典韦彻底张大了他的大嘴,暗忖:“原来泡妞还可以这样的!原来可以这样无耻!”

自此曹智的军中不但有了战无不胜,计谋卓著的美称,还有了泡妞楷模的美誉,许多曹军士兵在日后遭遇女子白眼时,都会拿出曹智,竖着大拇指道:“听说过我家主公吗?当世情场楷模就是我老板,三分钟倾倒杜貂蝉,听说过吧?敢小眼瞧我,哼……”

“你别来这套,我儿的安全你能保证吗?别得了我的人,就叫人将他……”愣了会儿神的杜氏陡然间脸色就变了,语气变的冷峻严厉。。。语气也透着一股老成世故的姿态,还真有点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样子。

没想到曹智对杜氏的严厉反应平淡,微微一笑反问道:“他的安全,要是一生都需要我来保证,那他就不是一个好男儿。我能保证的只有这孩子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有足够能力保证他母亲的安全!”

曹智说这番话时头抬得高高的,举头望着夕阳,一副不能置否的意思。并且他的说辞是那么的铿锵有力,并透射着无限的自信,让在场都有一种心悦诚服的感觉。

若干年后,曹智的允诺也的确得到了实现。。。秦朗最终成为掌管禁军的骁骑校尉。

杜氏看着曹智自信、平静的表情,加之独到的言词,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曹智。

正在此时出去买糖的军士终于回来了,可能在这兵荒马乱的日子里,寻找一家商户买糖不容易。那名军士拿着一包刚买到手的糖,一路兴奋地叫嚷着跑进来。

“买到了,买到了!”

一听糖买到了,小阿苏秦朗也跟着兴奋起来,挣了杜氏的环抱,伸着双手就要往外跑。

“糖,糖……”

“站住,想吃竹笋炒肉是吧?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杜氏的叱喝一下子又吓住了秦朗,憋屈了脸,红着眼睛回头注视着杜氏。。。买糖兴奋奔进来的军士也是递伸着手奔进院子,就发现气氛不对后,愣在那块,不知所措。

及时打破僵局的还是曹智,曹智伸手接过军士手中的糖果,蹲下身来,笑眯眯的对着秦朗招手道:“阿苏过来,别怕,你娘不会打你的!”

秦朗很想过去,但还是拽着杜氏的手不放,回头等着杜氏首肯,还不停的摇着杜氏的手臂。

杜氏早已被曹智的大胆挑拨的有点烦躁不安,虽说心里还不敢就这样接受了曹智示爱,但那份本来似有似无仇视还是不能放下,总之此时杜氏心中充满了矛盾。。。

但最终禁不住儿子的哀求,低头瞪了一眼小秦朗道:“没良心的小猢狲,滚吧!”

秦朗一声欢呼,放开杜氏的手,回身就往蹲着的曹智身前奔,拽着曹智手里的糖就跑欢天喜地的笑了。

天气渐渐的暖了,绿色覆盖覆盖了原野。不知不觉之间,曹智拿下下邳城的日子就过去了十天。

这十天里一切下邳城战后的恢复,赈灾的粮草的调配到位,徐州的战事都在朝好的方向。不单单只是这些,应该说关于曹智身边的事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首先给曹智带来好消息的是孙策在广陵收到曹智攻克下邳的消息后,退兵了,还派人送来了致歉信,说是自己为奸人蒙蔽,错把陈登之流当成吕布一伙的反贼,进而出兵广陵,打了场糊涂仗。。。

对于孙策的这种睁眼说瞎话,曹智理都没理,随手就把他的告罪信扔进了火盆里烧掉,并当场阴狠地自言自语道:“你别急,下一个就是你了!”

这件事只能说让曹智松了口气,曹智很清楚孙策暂时败兵,不等于他的威胁就没了,还是在的,而且很大。只不过他可以暂时松口气,缓一缓打下邳留下的疲惫。

接着第二件事,就真让曹智高兴了。去往琅邪的张辽很快就回来了,还真带回了臧霸归降曹智。。。

曹智大悦,当即表了臧霸为琅邪相,拨了三个郡让他管理。臧霸也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在他的说服下,同来归降曹智的还有孙观、吴敦、尹礼三人,孙观还带来了弟弟孙康,共同投效曹智。

曹智对于这些吕布降将,立时分别任了北海相、城阳太守、利城太守、东莞太守等要职,可以说让这些前来投降、依附的军将都很满意。

于是就在臧霸等人这日投效之日,一向注重节俭的曹智难得的摆下了自攻下下邳城后的首次庆功宴。

同时,这次宴会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曹智要纳已故徐州从事秦宜禄的老婆杜氏为妾。

对于这一点没人反对,曹智作为胜利者,接受一个已故敌方从事的老婆,再正常不过。。。也没人看轻杜氏,都知道寡妇不容易,现在有个曹智这样有权势的人照拂,张辽等人都为杜氏和秦朗感到高兴。

在这快乐的气氛里除了一人不怎么高兴,那就是关羽。不知怎么搞的,关羽率部往洛阳方向追了八日,就是没寻到貂蝉的影子。前两日垂头丧气的回来了,马上就听说曹智得了杜氏这个美人。外界还流传这个杜氏有“杜貂蝉”之称,那叫一个美,丝毫不差吕布之妻的那个“貂蝉”。

这可能有点以讹传讹之嫌,但关羽偷偷去看了杜氏,还真找到一丝“貂蝉”的影子,这让关羽很是吃味,暗怨着曹智不够意思,知道他没得了“貂蝉”,就应该把杜氏给他,作为补偿。关羽好歹认为自己在此战中为曹智出力颇多,表现也很积极,但现在却什么也没捞到,曹智也只给了句“貂蝉归你”的空话,现在貂蝉都没找到,还那来拥美的好事。

曹智可不管关羽吃不吃味,杜氏他是要定了的。最近一有闲暇的曹智往秦府跑的那叫一个勤快,和杜氏和秦朗的感情也是日增时近。自从丈夫死后一直想找一个依靠的杜氏,在这十日来也认识到这辈子她遇到曹智可能是改变人生的最大机会了。一个有了孩子的寡妇,能有权倾天下的曹智看中,杜氏明白那是她的福分到了,所以也就放下心中的那份矛盾。

昨日曹智摸着秦朗的头问小阿苏:“你要不要我做你爹?”

小阿苏秦朗拿着曹智给他带来的风车玩具,一时不明白为什么曹智想要做他爹了,直瞪着大眼珠子迷茫地看着曹智。

这时已经准备接受命运的杜氏,拉起秦朗的小手,低头对着儿子轻轻道了句:“陕,拜见你的新父亲吧!……”

这句话不一定是说给秦朗听,小秦朗听了也不一定懂得照做。这话主要还是说给曹智听的,这话明确无误的暗示自己愿意做曹智的妾氏。

第八百五十九章 疑心与归心

曹智一听此话那有不明白的道理,不能秦朗该称呼,随即抱起了他,交给了一旁的典韦。88dU8尔后就老实不客气的挽起了杜氏,禁不住先在她脸上摸了一把,在指尖那种过电的感觉还未消失前,便对杜氏道:“随我走吧,明日我便娶了你!”

杜氏也未作反抗,任由曹智牵着走了。杜氏的小手一入曹智的手掌,曹智只知道感觉好极了。杜氏的手看着和普通大家闺秀的纤手差别不大,晶莹剔透,像玉雕成似的。但一握在手里才知道与众不同,看着纤细的手指,摸在手里肉呼呼,软软的感觉,一片光滑温暖,让人马上联想到肌肤和光滑的身体,弄得曹智心痒痒的难受。

因为下邳城里被曹智灌过水,此时虽说水退了,但还是到处泥泞不堪。。。所以曹智决定先把杜氏和秦朗接到白门楼上居住,在走下府门的台阶时,曹智不忍看着杜氏新换的丝履沾了泥土,就干脆把她抱出了院子。

杜氏在起初的尖叫过后,就羞红着脸软在曹智的怀抱里。到了门口杜氏才发现,原来曹智今日早有预谋,一辆专为她准备的香车,早已停在了府苑外。

又是收服猛将,又是纳妾的,今日的下邳城内可说是数喜临门。曹智今日也是兴致颇高,频频与来敬酒的属下干杯,气氛何其热闹。

趁着人还清醒,在郭嘉的暗示下,曹智不忘还有公事没办完。。。徐翕、毛晖这两人支持陈宫顽抗到底的家伙还未归案,这两人以前还是曹操在任兖州时的旧臣,在吕布进驻兖州时归降了吕布。曹智为报新仇旧恨,不寻到这两人心中颇为不快,对于在天之灵的曹操也是不能告慰的。

而这两人之前在吕布军中和臧霸私交甚好,想来逃亡后与臧霸应该有所联系。于是,郭嘉便建议曹智借题发挥,试探一下臧霸的忠心。

此时曹智在举杯向臧霸示意干杯后,未饮下就叹着气重新又把酒樽放下了:“宜高(臧霸的字),我想让你代我讨回两件旧物,不知可否?”

臧霸本来见曹智把酒樽放下,一阵疑惑之际,听了曹智的话,不假思索便回道:“既是主公差遣,宜高敢不从命,但不知主公要宜高取回何二物?”

曹智和颜悦色中,轻描淡写道:“徐翕、毛晖的人头!”

臧霸闻之色变,忙离席跪拜道:“宜高之所以能为朋友信任,一不是靠金银,二不是靠田亩,更不是靠武力,宜高靠的就是一个‘义’字。。。若宜高无此字,何人相从?如今宜高受主公不杀之恩,自当报效,岂敢违命?然则我以为,主公若想行霸王之业,则必以‘义’动,所以,宜高请主公收回成命!”

此时在另一侧相陪的张辽偷窥了主位上的曹智一眼,见他面色铁青,便不由为臧霸捏了一把汗。。。张辽正思忖着如何为臧霸讲情,以免引起不测之祸时,却见冷了半响脸的曹智突然以手掌抹了一把脸,立即转怒为喜的抚掌赞叹道:“宜高,刚才这话令我对你刮目相看啊!行霸王之业,则必以‘义’动,说得好,说得好啊!这句话古往圣贤未必都做得来啊,宜高你是否对我期望太高了?呵呵……”

臧霸也是自己替自己捏着一把冷汗,今日这话臧霸自认为说的极是冒险。但他还是赌对了,曹智早有霸王之心,马屁没拍在马脚上。

此时转危为安的臧霸当然知道顺杆往上爬,继续跪地道:“当世之世,环视天下主公再做不来,就没有人能做到了!”

臧霸的马匹拍的到位,曹智心里一阵舒坦。。。此时看着长相鲁直的臧霸,越看越顺眼,特别是那颗光头,现在在曹智看来是别提多可爱了。当时要评选谁是最可爱的人,曹智一定选臧霸。

接着曹智亲自离席扶起臧霸,大声赞扬臧霸有情有义后,有当堂宣布对于徐翕、毛晖既往不咎,免了他们所有的罪行。并委托臧霸转达,要是两人还愿意来投效,曹智还是欢迎的。

曹智其实也是应对了一次突变,郭嘉给他原先设计的场景和结果不是这样的。但他应对的应该说很漂亮,从郭嘉的偷笑中就能证明了。。。曹智这一番应对其实也是附和了郭嘉、荀彧、贾诩一直对曹智灌输的取信天下人,树立唯才是用,宽宏大量的明主形象的。

臧霸此时正为曹智的宽宏大量所感动,再次跪倒道:“主公圣明,请主公责罚宜高!”

大厅中刚刚松了口气准备再把气氛调节向**的众人一愣,这臧霸怎么回事,曹智没问他的罪,他怎么又请上罪了?

曹智也是一愣,不明白的一边扶着从新跪下的臧霸,一边问道:“宜高这时为何啊?”,接着又看向郭嘉。郭嘉也是在一愣神之后,随即想到了什么,对着曹智轻点了三下脑袋,表示只管听臧霸说下去。。。

臧霸也是死伏跪在地的哽咽道:“主公宽宏大量,宜高代两位兄弟谢谢主公不杀之恩……其实……其实徐翕、毛晖已在属下随行的队伍里,我马上请他们来向主公请安……”

曹智一听这话心下一惊,但面上却努力的控制着不露痕迹。作为要成为一代王者的曹智,现在思维也是和以前大不相同。随着官位越来越高,势力越来越强盛,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时,他的疑心也是越来越重。

纵观历史帝皇、权臣有这种性格的比比皆是,也怪不得曹智听了臧霸的话,心中一惊,对臧霸带着这两个人在随行队伍中的目的有了些许怀疑:这为自己留下鱼死网破的后手,曹智站在臧霸的位置上都会那么做。。。

不过现在应该不成问题了,看臧霸听完曹智既往不咎徐翕两人的罪过,心中的石头早已落地的表情。想来他带两人来,不是怀有什么异心,而是本就是想着找机会如何为两人谋条生路,归心到正途上来。

现在得了曹智的首肯,臧霸马上全盘托出,他在无比感佩之下,向曹智“咚咚”的连磕三个响头,待两人表示了感谢后,马上着人去自己的军营绑了两人上白门楼,向曹智请罪。

曹智看臧霸做到这份上,戏码自然做足,亲自为两人松绑,并好言相劝。当两人表示愿意臣服后,当即表了两人一郡太守。。。

随后宴会继续进行,曹智此时的情绪、兴致更高了,这一场酒宴直到三更才罢散。曹智在轮圈的喝完一杯又一杯的庆功酒、道贺酒,最后知道曹智不醒人事,直接是被下人抬进了洞房。

纳小妾在古代不算家庭内部的大事,不需要娶妻时的那些繁文礼节。通常都是男人看重对方,对方也不反对,下了聘礼就可以往家领了。也不需要办什么酒席,宴请宾客什么的,直接睡也成。

作为杜氏一个嫁过人,生过孩子的女人改嫁,地位、形式就可以更简单。但杜氏显然运气不错,曹智摆了酒宴,虽然不全是为了娶她而摆的,但也是今晚曹智宴请上下的主要原因。。。曹智还着人像娶妻似的让人给杜氏准备的喜服,在宴会之处向各位道贺的宾客敬完酒后,还像模像样的盖上红头盖,让她在新房里等。

不过就是等的久了点,枯坐了半宿也没见新丈夫回来。杜氏开始还耐着性子,羞红着脸胡思乱想一番。毕竟杜氏自从秦宜禄离开下邳后,已经是久旷了许久,今晚曹智的重视和礼仪,让杜氏仿佛又回到十八岁初嫁时的感觉。

杜氏原名杜露霞,十八岁嫁与秦宜禄,二十岁才生了儿子秦朗,今年二十五岁,应该说年纪还不是很大。在现代二十五岁的女子没结婚的一大片,胆在古代就是老女人了。像杜氏这样还生过孩子,带着拖油瓶一起嫁的,那就更被认为是“性经验”丰富者了。

杜氏也是对自己的第二回新婚之夜期盼了许久,但最初的心潮蓬勃和满心的期待慢慢平静后,就开始有点耐不住性子着急了。外面每多敲一下更鼓,杜氏的身体就冷一分。

“什么意思,深更半夜的都不回来,臭男人都一个德行,这还要不要洞房了,哼!”

正当杜氏生着闷气时,门外传来的嘈杂的脚步声。杜氏赶紧放下盖头,规规矩矩的往床榻上一坐,开始装逼。

但很快“呯呯”的敲门声和门外士兵高呼的“主公醉了,夫人快来开门”声时,杜氏又赶紧自己掀了盖头,急步去开门。

“哗啦”门一开,一阵酒气就涌了进来。身着喜服的杜氏扶过东倒西歪的曹智,门外的亲卫问要不要交过几个老妈子服侍,被杜氏拒绝了。

现在城里战事刚过,曹智身边本来也就没带啥丫鬟,在曹智决定纳妾之前,典韦等人到时想到要为新夫人找一两个伺候丫鬟。但这兵荒马乱的上哪找去,只找到几个笨手笨脚干惯粗活的老妈子,杜氏也都见过了,但也嫌她们粗手粗脚没留在身边用。

第八百六十章 成熟的女人

杜氏倒不是个娇生惯养的人,特别是在秦宜禄抛下他们母子的这两年里,杜氏府上府下,屋里屋外的也是自己打理的,所以身边缺个伺候人,她也没什么不习惯。(8

这会儿她拒绝了亲卫的好意,就是想自己也能搞定曹智。杜氏不娇气,一个常年在外行军打仗的曹智更无所谓了,曹智平时的生活起居都是贴身的亲卫负责,带着一身汗,倒头就睡的事常有。今儿个喝醉了,更是稀里糊涂的被人架着就上了床。

在杜氏帮曹智脱鞋这会儿,曹智的酒劲又有点上来了,迷迷糊糊的说道:“头晕,我想睡觉。”曹智的酒品还是不错的,喝醉了只知道要睡觉。

杜氏看着曹智睡眼惺忪的酣样心中一阵暗喜,连忙帮忙把鞋子脱了,给横躺着的曹智洗了脚,然后帮着把身子扶正了,盖好被子收拾了一番,倒完水回来时曹智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忙活了半天的杜氏顿时嘟起了嘴,看着睡得像个婴儿般的曹智,满脸的不悦。

站在床前一阵犹豫,一番脸色羞红一跺脚后的杜氏,扭头吹灭了蜡烛,轻轻的掀开被子的一角,灵活的身子钻了进去。

虽然喝了酒人就会发烫,但是半梦半醒中的曹智脚还是在入被后感觉的有点凉,不过马上迷迷糊糊中觉着自己的脚好像泡在一泓温水中,舒坦的一阵哼哼,迷糊中感觉到怎么又不像是在泡脚,倒像是贴在一块光滑温软的丝绸面上,丝绸下面软绵绵的。。。

迷迷糊糊的曹智只是觉得很舒服,并没有就此醒来,反而睡的更香甜了。反之把曹智的双脚抵在怀中的杜氏,久久难以入睡。瞪着一双迷离的眼睛看着屋顶,情绪中有一种就此解脱的兴奋和小小的失落。

一觉梦醒,曹智只觉得口好渴,正要支撑起身体找水喝时,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睡得,竟然是转着方向睡的,睡到另外一头来不说,怀中还多了一个柔软温暖的身躯。

曹智的手停的还很不是地方,一片柔软的高低,难怪梦中的馒头怎么老吃不到嘴里。。。要命的是,这个姿势很暧昧。曹智虽说在酒醉状态,但不知是憋尿的关系,还是男人特有的夜间鼓起,任是顶在那两片最性感的双股之间,虽然隔着衣服,但感受到的刺激并不比真做差多少。

清醒的意识在慢慢恢复的曹智鼻孔里隐隐约约的又马上钻进了阵阵香风,曹智没由来的又是一阵血脉贲张。

还有点梦里、现实难以区分的曹智迷迷糊糊的摸到床边,平时住军帐都有亲卫在帐外跟着伺候的,今天曹智轻轻叫唤了两声“水,拿水来!”,居然没有人应声。

曹智不知道今天没睡在军帐里,但平时一直一呼就有人应的曹智还真有点不习惯。。。但实在太乏了,叫不到人,自有胡乱的脱了件衣裳,解了点热,再往被窝里一钻准备接着睡,没想到一伸手又摸到一片光滑温暖的所在。

那感觉好真实,曹智揉啊揉的,舒坦了一番。

“嗯……夫君舒服吧?”

“舒服!啊……”

这两下无意识的对答,把半梦半醒的曹智给吓着了,狠狠的打了一个酒嗝,清醒了三分。自己的床上怎么会有人说话,曹智多年的军人职业素养,使他在任何状态下,警觉性永远能占据第一位。

哧溜一下坐了起来的曹智,马上往床边摸着自己的兵刃,一边大叫:“谁?”

“咯咯咯……”银铃般熟悉地笑声在曹智的耳边回荡,很快没摸到兵刃的曹智就着烛光看清楚是杜氏时,拍拍胸口出了一口气道:“原来是露霞,你怎么在我床上。。。”

这不废话吗?今天曹智正式纳了杜露霞为妾,不睡在一张床上,不就奇怪了吗?天底下大概也就只有曹智这个糊涂丈夫,才会在午夜梦回时这样问自己的新妾室了。

弄清楚处境的瞬间,曹智早已急出了一身冷汗。一动不动的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后,曹智总算是感觉到怀中的身躯在微微的发抖。。。

“你醒了没有?”杜氏抬起挂满泪痕的嫩脸,努力保持着镇定,幽怨地看向愣愣还抱着她在擦汗的曹智。那深深陷入他双股间的鼓起之物被这一揉动挤压,曹智本能的哼了一声,霎时间自己今日纳妾这件事涌回了脑海,在联想起刚才的言语,立即明白了怀中杜氏幽怨地眼神和刚才不善的言词了。

曹智在暗叫一声“该死”时,杜氏噌的一下动作幅度颇大的跳下了床榻。眼下正是刚开春的季节,天气还是蛮冷的。杜氏为了给曹智暖床,脱得只剩下很薄的一件内衣,这会儿还被梦里的曹智拉扯的成了“低胸装”。

就着烛光和气愤的跳下床的杜氏未注意,曹智一眼就见到了梦中的“馒头”。。。

那是多么饱满,及令人垂涎欲滴的恨不得马上咬一口的“馒头”啊!曹智立时回忆起了刚才徘徊在梦中那令人神往的感觉。曹智虽然有点不舍刚才半梦半醒中的感觉,但此时一来没机会再来一次了,而且看来由于曹智刚才的失言,杜氏生气了,是绝不会再让曹智捏下去了吧?

“哎,夫人,夫人……”曹智焦急的跟着下床,也没来得及照顾自己裸露的上身,就要去阻止杜氏一件件往身上套的衣服。

“谁是你夫人了啊?我这倒是见天太冷了,帮你擦洗了,又给你暖床,你倒好醒来就不认人了,刚才往床边上摸什么呢?摸刀呢吧?要不是我及时点了灯,你是不是就先给我一刀啊?”杜氏挣开曹智的拉扯,已经穿完里头的衣服,面带娇怒的喋喋不休着。。。

“暖床?”曹智一听这传说中的名词,喉咙里嘀咕一声吞了口口水。印象中过去在书里看见过类似的事情,大户人家的老爷冬天的时候都有这习惯,无耻的让年轻丫鬟帮忙暖床,接着顺手就把暖床的丫鬟给那啥了。曹智是没享受过这待遇,因为这一习俗还是在靠近北方的寒冷之地多点,曹智一直身居南方,不消说天没那么冷,就是有这种享受,曹智取得那部分都是大家闺秀出身,没人懂这套,就算有人知道,也羞的不敢做。。。但说实话,曹智现在也堕落了,凡是古代男人的“特权”,他都神往已久。

曹智这会儿那个恨啊,暗骂都是臧霸、张辽这帮小子闹得,让他的混乱记忆一直停留在庆功宴上收服人徐翕他们这点事上,把个自己的新婚之夜全然给忘了,才闹出这场风波。

“夫人,夫人,你听我解释,我那砍夫人呢,我疼夫人还来不及呢……刚才是我做了个恶梦,恶梦……呵呵呵……”曹智一边抢白着向杜氏解释,一边一把夺过了正胡乱套上外裙的一只呶呶手,死皮懒脸的使劲把杜氏往自己怀里拽。

面对这种情形,男人选择装疯卖傻是再正确不过的抉择。。。无疑曹智这招又是做的漂亮和成功的。

“谁知道你说的什么瞎话,嫁给你第一夜就把我给忘得一干二净,这日子往后没法过了……呜呜……”说话间杜氏就哽咽着哭闹起来,不过被曹智抓着的手没有死命挣开,只是象征性的挣脱了两下,就任由曹智握着了。整个人还不自觉被大力的曹智拽带着倒进了曹智的怀里。

成熟的人女人是很会拿捏半推半就这套的,她们不想大家闺秀的少女那般娴静,她们很懂得争取和维护自己的利益。同时,她们也很懂得男人内心的想法和需要,知道对男人要矫情,该发点小脾气时就该发,但绝不能过了头,如果让男人失了耐心,就真会把事情弄巧成拙了。

杜氏不但是个成熟的女人,而且是个为人夫为人母的厉害角色。她在猜出曹智醉醒纷乱的大致原因,但这假装生气闹一闹还是需要的。

“夫人不哭,不哭,哭了就不漂亮了,乖……夫人好滑好嫩的手,这手怎么摸得就这么舒服,真是不知夫人这双手怎么长的?啧啧……”曹智在安抚杜氏之际,当然也没忘记轻薄一句句的话语浇灌上去,女人就爱听这男人说的故意调戏的话,这就叫情趣。特别是已经成为曹智妾室的杜氏,更懂得品嚼这一口。而且曹智发现每次调戏杜氏,她的反应都会比较激动的。

杜氏靠在曹智怀里的一只没被曹智捏着的手,正轻轻的捻着自己的一只衣袋,将脑袋埋在曹智宽广温暖的胸膛里,继续发着轻泣的声音,媚眼却已经在偷笑了。

杜氏心态悄悄发生着变化,连带着身子开始微微的发热。这个清冷的夜晚,刚才还又哭又闹的一对冤家新人,在这间新房里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又变得出奇的沉闷。房里前面一个哭一个闹两人这会儿都不说话,就这么平静的一个暗自得意着,一个频频用覆盖的右掌平复着对胸前女人的愧疚。

第八百六十一章 欲拒还迎

“真的?”

沉闷被打破,杜氏止了哭声,像个天真的姑娘般抬起头来,还面带着嗔怒注视向她的男人。

“真的,为夫哪敢骗夫人,为夫对天发誓,骗你就是……”

曹智的发誓还没说出口,一只同样滑嫩的纤手捂住了曹智的嘴唇,不让其再说下去了。天底下没那个女人愿意自己的男人在新婚之夜发毒誓,咒自己死的。

“大喜的日子,不能说这个,不吉利……信你了……咯咯……”杜氏在回了一个风情万种的白眼给曹智后,撑着曹智结实的胸膛站直身子,顺便还朝曹智咯咯的一笑。

杜氏这随便一笑,笑的那叫一个妖媚。。。面对面的曹智看了搜刮了一下脑子里的形容词,想到的也只能是“祸国殃民”的形容词。杜氏仅仅是笑的妖媚也就算了,这两人一对视,看清了各自的衣衫不整,就很容易让人想起刚才两人都没醒时,午夜梦回的那段抚摸和异样刺激的感受,毕竟两人已成夫妻,但还未真正发生夫妻之实。这层纸还没彻底捅破之前,男女双方各自还是充满了幻想和羞涩的,这么一对视,曹智和杜氏各自的身体马上就有了点细微的反应。

杜氏比曹智睡得晚,她是在兴奋地胡思乱想下不知不觉进入梦乡的。然后又是被床上的曹智火烫的手摸到敏感部位才醒的,但当时杜氏没叫破,自是任由梦中的曹智轻薄着。。。此时被曹智肆无忌惮的目光再一扫视,就又想起了那段让人害羞的午夜梦回。

杜氏在低着头,脸红的像块红布时,再次感受到那种肆无忌惮的穿透性很强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自下而上的探寻着什么,这道目光产生的最直接效果是一贯自持能力极强的杜氏,浑身燥热起来。

两人的距离也就是那么一点,这个距离曹智跨一步便触手可及。同样,杜氏朝前一步,也就能倒入曹智怀中。

此时两人的外表和衣着都不是最佳的,但却是真正的单独相处。杜氏此时梳的是一个没有刘海的髻,这种发型很普遍,女人在自家府中随意的情行下时常梳,不算出席正式场合的发髻。。。而自从曹智见到杜氏开始至今,他还没梳过这么随意的发型,一直是比较正式的。今儿这种居家状,让曹智眼前一亮的同时,随后的目光也开始灼热起来,很快就想起了刚才杜氏无意裸露的双峰。

先用目光在非礼杜氏的曹智,看遍杜氏全身后,就多少有点遗憾的感觉。刚才未能及时阻止杜氏穿衣,现在虽说还是衣衫不整的样子。但连裙子都套上杜氏的身体,感觉实在太严实了,该看的都看不到。特别是那长的拖地的裙子,对于看到过杜氏胸部的曹智,遗憾的不知杜氏是不是长得一双美腿。

这汉代的女装通常以宽大为主风,而最大的不足便是不能看见女人的长腿。。。汉朝延续了秦朝的服装风格,却也让无数短腿女人的缺陷得以隐藏在裙子下面。

腿没看到曹智的目光只能转移目标,继续往上移,在细细的腰上停留了一会之后,然后是胸部,最后才是眼神与眼神的交流。

真的与曹智眼神对视的时候,自认为老练的杜氏,心没来由猛地颤了一下。因为她看见的了一道毫不掩饰的眼神,锐利霸道,用眼神就感觉到了曹智要吃下杜氏的意愿!

一切和之前想象的有很大的出入时,终究是弱势群体的女人。所以杜氏有些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慌了。。。她敢在单独面对曹智的室中还敢和曹智玩挑逗之事,就是想到过会引发曹智的“**”。这时杜氏自认为能控制好的局面,也是她不陌生的局面。但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这个三十几岁的当世枭雄,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好糊弄、摆布的。此刻杜氏注意到曹智的眼神居然如同猫在戏弄老鼠一般,仿佛一盘美味在眼前,蠢蠢欲动,但却不急着一口吞下的样子。

不肯落了气势的下风的杜氏,一贯不喜欢太过被动,她鼓足勇气准备扳回劣势。本来一直被曹智看得低下头的杜氏突然微微的昂着下巴挺着胸膛,拿出了她保持着一贯的矜持平视着前方,回扫着赤膊的曹智。。。

“哎呀!”杜氏忘了曹智没穿上衣,她在把曹智搬入被窝时,他的内衣还在,但后来因为曹智口舌干燥,迷糊中自己给脱了解热,此时阳刚之气的躯体直接闯入杜氏的眼眸里,阵阵所谓的男子气息涌入杜氏的鼻孔。

杜氏惊叫了一身,微微侧身道:“妾身忘了给夫君穿上件衣服了,着凉可怎么办啊?……”

杜氏一边说,一边心慌的左右寻找着曹智的衣衫。顺便回想起刚才自己可就这样倒在曹智肌肤上的刺激感,瞬间涌上了杜氏的脸颊上。

一看还在企图掩饰的杜氏,曹智笑了笑,一把夺过杜氏好不容易找到一件内衣,随手就扔了,接着顺手就撸过脸蛋红的发烫的杜氏,右手托着下巴颇具玩味的看着杜氏道:“不对啊!不对!真的不对!”

杜氏满心期待的粗暴没有发展下去,却被曹智的话弄的糊涂了,还以为自己的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妥了,连忙低头检查,结果什么都没查出来。。。

“夫君在看什么?”

“这里,比刚才见到的时候挺拔了,而且也不露点了。”无耻的曹智说说也就算了,一边说居然还伸手指点一下杜氏的胸部,这一下杜氏脸嗖一下便红了。平时尽管戴着肚兜,但是她也知道在梦中的曹智胡乱拨弄下,后来的气愤起身是很难遮掩住那两颗比常人大很多的蜜瓜的。。。

带着羞怒,更多的是带着一点做作的嗲劲,杜氏哼了一身侧过身子低声嗔了一句“登徒子!”

接着微微敞开的胸前那片雪白的肌肤已经泛起了红色,很快脖子、耳朵根、脸蛋全都被染红了。这个表情不像是一个少女,更像是一个熟女。明白自己败的一塌糊涂后,杜氏转过身子去留给曹智一个背影,坚持表达着自己那最后的矜持。

房内恢复了沉寂,好一会一点动静都没有。一个没有负隅顽抗,一个没有趁胜追击。奇怪,太奇怪了!

等了一会的杜氏,吃惊的回头时,曹智已经端坐在一张几上前,一本正经的欣赏着她的矜持。。。

“嗯哼……”

杜氏彻底明白了曹智手段比她更高明,玩猫捉老鼠,杜氏绝不是自己眼前这个男人的对手。

杜氏此时只能用撒娇这招,杜氏在发出嗲死人的嗓音时,娇躯也是不依不饶的贴上挂满玩味笑意的曹智跟前。杜氏甚至还要伸手去戳点曹智,发泄自己败下阵来的不满时,不曾想曹智此时也伸手了,一下按在杜氏嫩滑的嘟嘟手上,一把抓住。杜氏挣扎了一下想收回,但曹智的力气比杜氏就大多了。曹智不但不松手反而直接抓住了杜氏的手,揉捏一阵后才悻悻的松手,嘴角还不屑的一撇,存心是要激怒杜氏了。。。

“夫君究竟想怎么样吗?”杜氏露出楚楚可怜的目光,发现曹智的眼神在胸前一闪而过,不禁暗暗把胸部挺了一挺。

突然变回了君子的曹智很不甘心躲开面前那两团不住上下波动的不规则曲线后,暗叫一声“好了,就到这吧!”,随后就突然站了起来,并很快下身衣服撑得很明显凶器毕露般的向着杜氏上前一步。

杜氏本能的往后退,让开差点贴上来的凶器,但在曹智猛的朝前一大步之下,杜氏的挣扎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凶器非但没远离她,反而更逼近了一些。

“真当我是吃素的?”自觉一再退让不是个事的杜氏血气往脑上一冲,身子猛的挺了起来,双手想要推开些曹智的威胁时,突然曹智猛的抱住身前是娇躯,一个使劲扭腰两人的位置便换了一个方向。

杜氏还没搞清楚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时,自觉双腿关节处,被什么东西一搁,身子不由失去重心的一个后仰,就要倒下。而曹智也在逼的太猛的情况下,上身虽然没有和杜氏贴在一起,下身已经靠在一处的失去重心的向刚才坐的几案倒了下去。

杜氏只觉后背撞死冰凉地几面后,一个滚烫的身体就压在了她的身上。

当杜氏还想来点带有挑逗的反抗时,一切已经晚了,杜氏想喊话嘴很快被堵上了。一条灵活的舌尖顺势进入,缠住另外一条。更让她惊恐的是,腰带被轻轻的一扯,衣襟往两边一滑,一对玉兔儿欢快的跳了出来。

彻底慌了神的杜氏没想到一切来的这么快,想要再使劲的挣扎,但是她那点力气明显不够看的。随着胸前被滚烫的掌心按了个结实,接下来就是她期盼的粗野了。

杜氏顿时浑身没了力气,乱推乱蹬的四肢渐渐的停了下来,眼睛则死活不肯睁开。几案不高,但是够两人躺在上面。

第八百六十二章 不满

都说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爱情是场战争,杜氏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被男人进入身体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一年前?还是两年前?但这场战争中,她空有一颗反抗的心,但还不足以战胜欲拒还迎的生理反应,她输了,彻底的输了,失败的一败涂地。(8

杜氏唯一能做的就是双手捂着脸,即便是这一点小小的要求,曹智也没能满足她,伸手抱起她的身子往前一拉,闷哼一声后杜氏发现双手不知羞耻的环住了眼前男人的脖子,接受着一波又一波的怂恿。

这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天上连一颗星星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白门楼上临时设立的主帅婚房门口的走道尽头,两个亲卫还忠实的坚守着岗位,但很快房里发出的声音让两个亲卫在黑暗中的眼珠子放出了上火的蓝光。。。

杜氏到现在都没搞清楚,整个过程是如何演变成这样的。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杜氏都处于无意识的状态。这一段时间里重复的最多的动作,就是不断耸动的腰,和追寻那一份云端飘舞的感觉。

杜氏知道自己此时一定表现的非常放荡,本能的不去想那一切,但是却无法控制的体会着一种快活的浑身战栗如打摆子的感觉。

“以后还敢不敢跟被夫君玩猫捉老鼠了?”

“不敢了,不敢了……”

“现在什么感觉?”

“不知道?就是恨不能把夫君吃到肚子里去!”

变态加得意的曹智不客气的马上在杜氏的脸蛋上啃一口,啵的一声后调笑着。。。

这一夜就在这种混乱、嘈杂的声音中度过了,月亮姐姐由于受不了白门楼里的这两人,不得不害羞的一夜没来上班。

两名执勤站岗的亲卫,在接班的人来了之后,趁着天还没亮,纵马十里,到已经关了门的城中妓院,拉起睡眼惺忪的窑姐狠命大战一番,才算泄了憋屈了半宿的内火!

第二日,太阳弟弟不明就里的照样升起,照耀进白门楼里昨夜那个羞煞月亮姐姐的房间里时,老妈子充当的丫鬟刚准备好的大木桶中热气腾腾。。。杜氏把整个身体缩在热水中,好一会才冒头,茫然的看着屋顶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想借此忘却那段令人羞意难挡的回忆。

杜氏再次把身子全部没入热水中,一直到快喘不上气来了冒头。这么做的效果一点都不好,刚才消耗掉最后一点腹腔中的氧气时,脑子里闪现的居然还是那昨晚“可恶”男人的轻浮的笑容,还有指尖捏着她紫葡萄时产生的那种极度不真实的快感。顿时杜氏又羞了,不知是不是杜氏久旷,或是对男人坏了极大的怨气,昨晚在进入状态后的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烧尽了几个月来曹智体内积郁的脂膏,也发泄了自己陈年的怨气。。。

曹智使杜氏昨晚度过了很舒适、激情地一晚,曹智同样也是快活无比。由此曹智领悟到杜氏是他此战最大的收获,现在就是关羽肯拿“貂蝉”来换,他也不愿意。曹智紧紧地搂着杜氏,入揉面团似的揉到天明,才依依不舍、精神奕奕的着衣离开。

徐州诸事处理停当时,朝廷的封赏也到了,刘备力劝曹操杀死吕布,和在此战中的诸多表现成为最大的封赏对象,刘备被表为左将军,封宜城亭侯。关羽则被曹智授为帐下裨将军,名义上成了曹智的部下。

其实此战中曹智手下诸多将领都比刘备等人表现出众,但封赏却没刘备丰厚。这时因为曹智内部对是否这时就减除刘备还存在争议,所以曹智对此战其实战功不是最大的刘备和其属下做了最丰厚的封赏。。。

郭嘉此时认为他们暂时一无外患,二无内忧,是该对怀有二心的刘备动手了。但程昱和远在许都的荀彧不同意,他们认为现阶段他们刚经历灾害和战事,国库空虚,士兵疲惫,不宜再主动挑起战事,只能以安抚为主。他们主张把刘备弄到许都来,圈养在许都,想什么时候收拾,就什么时候收拾。

曹智最后综合考虑后,接受了程昱、荀彧的建议,在任命荀攸为徐州牧的委任也在同期到达时,特地去驻扎在城外的刘备军营,宣读圣旨后,邀请刘备与曹智一起班师回许都。。。

刘备表面上答应了,但就在曹智一走,站在帐门阴影里的刘备立时收了强作欢笑的笑脸,看着曹智的背影恨得咬牙咯咯直响,随后又嘟囔一声:“曹智,你以为你吃定我了吗?”

在一旁的张飞听了,遂即道:“大哥,这曹智怎么真把徐州牧的职位给了荀攸,大哥你才是最佳人选啊!我们在这里人情地理都熟,按说吕布死了,这徐州牧就应该让大哥来做。曹智却叫荀攸来做,真是欺人太甚!”

刘备大耳朵动了动,环顾左右,对着张飞悄声道:“三弟糊涂,我们和曹智是两条心的,他明白,我也明白。荀攸是曹智的心腹,我怎能与荀攸相比?”

“哼!”张飞冷笑道:“早知如此,我们兄弟就不该为曹智死战!”

张飞的愤愤不平没有迎来刘备更多的评述,刘备只是背负着双手转身慢慢踱进营帐,一路又像自言自语,又像对着张飞道:“恰因为我对徐州人情地理属,他才不会让我当这个徐州牧,曹智猜忌心很重,他怕我拥兵自重啊!”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待刘备坐进席位后,跟着坐在下首的张飞急忙追问着。。。

“我们不坐曹智手下的官了,许都更是待不得……我们只有走!”刘备目注帐外若有所思道。

“走?去哪儿?”张飞疑惑的问道。。。

“那就要看糜烂带回的消息了……”刘备叹着气,更是期盼的看着帐门外的那片阴影里,最好现在就能出现小舅子糜烂的身影。

自战事一结束,吕布被行刑后,刘备就意识到了曹智可能对他不利的预测。刘备是什么人啊?在当世,没有人比他预警更灵敏地嗅觉了。

刘备在战后不但约束手下未进城抢夺物资和地盘,甚至还主动请缨驻守在城外,除了没办法不得不去的议事、宴会,通常很少出自己的营区。刘备很怕曹智现在就对他动手,拿他开刀,但他也知道曹智这时寻着由头杀他,一来没那么容易,二来杀他这个目前来说的有功之臣,会引起天下人的反感和非议,对曹智的名声不是很有利。。。曹智要做天下雄主,不会笨到,连这么基本的利弊都看不出来。

但刘备还是很小心,不但为自己预备其后路来,还时时防着曹智的人。曹智赏赐来的酒宴他从来不碰,同时严重约束部下不得与曹军任何人来往过密。

刘备在下邳城外人为的把自己孤立、封闭起来,防止曹智对他的不利和渗透。你别说刘备这一番作为很是行之有效,害的想撬动刘备属下的郭嘉,无从下手。

刘备的这一番措施,让郭嘉明显意识到刘备已经对他们有所猜忌。为了防止他不乖乖的跟随曹智回许都,郭嘉几次三番进谏曹智要尽快动手,除掉刘备。。。

但沉浸在青春洋溢,无比愉悦中的曹智并未接受郭嘉的进谏,他依照他预知的历史知识,笃定刘备不会这么快背叛他,反过来劝郭嘉不要急,要收拾刘备,等回到许都有的是机会。

殊不知之在那间阴影覆盖下的营帐里,刘备早就定下了离开曹智,投奔袁绍的计划,而派去联络此事的正是他的小舅子糜烂。

在这之前刘备倒是接到过江东孙策的来信,孙策希望刘备能与他合作,在曹智这里搞点反叛动作,让曹智不消停,而他在江东将会有针对曹智势力的大动作,到时得了好处,孙策愿在江东分一杯羹给刘备。

刘备没理这个江东后起之秀,心想:“你在江东能有什么大动作,连个广陵你都没拿下,还要我来投靠你,免了吧!还是袁绍哪里牢靠些!”

刘备此时还看不太起长得颇为俊俏的孙策,要他去投奔他,更是不可能。

“你说糜烂路上会不会碰到什么意外?”算着日子糜烂也应该回来了的刘备显然被今日的曹智来访逼急了。眼看着曹智就要班师回朝,但刘备还没得到袁绍接纳的准信,他能不急吗?但这句问话却不是对张飞说的,而是问一旁一直在喝闷酒的关羽的。

这次下邳之战中,实打实为曹智死拼刘备属下中,就属关羽出力最多,可谓功劳卓著。但关羽因为没得到貂蝉,所以一直闷闷不乐着。

这场仗打下来对关羽现在来说变得毫无意义,貂蝉失踪,令他沮丧,曹智没有如约将赤兔马和方天画戟作为战利品赠送给他,他感到不满。

关羽现在着实被曹智升了官,但一向对曹智抱有好感的关羽此时对曹智怀有诸多不满。

关羽是个大男人,而且是个极其要面子的男人。他认为曹智看在他没寻获貂蝉的份上,应该把杜氏当成替代品送与关羽,来安抚一下他失落的心。

第八百六十三章 三个不懂

但曹智不但没有这么做,还自己霸占了杜氏。88dU8现在关羽听到曹军上下戏称杜氏为“杜貂蝉”时,满心的不是滋味,他总感觉那是曹智的手下在故意讽刺他未寻获貂蝉一事。

要说在此事上关羽暗地里认为曹智不上路,还没什么。但未将赤兔马和方天画戟这两样代表天下第一的物件赐给关羽,关羽就认为曹智有失信义,所以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着。原本对曹智的好印象,也通过此番接触,正在变化。作为关羽这种如此有性格的人,他感觉此番有被曹智愚弄之嫌。

关羽的沉默让刘备以为自己的这位情种义弟还在为“貂蝉”之事郁闷,不由微微一笑后,劝慰道:“二弟,女人如衣服,貂蝉亦不例外,丢了再换一件便是!”

关羽对于刘备的话不以为然,但未与刘备争辩,只是把自己的感受和想法憋在心里。。。对于刘备的好意拱手道:“多谢大哥宽解,小弟无事!”

“呵呵,那就好,曹智乃色鬼,你也不要再想他会用那个杜貂蝉来安抚与你,上了他床的女人,这个色鬼是不会再拱手送人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刘备捋着稀松的胡须缓缓说道。

关羽对于刘备说到他心里的想法,大吃一惊。关羽本意倒是有让刘备去向曹智讨要杜氏的想法,但从未对刘备提及,刘备就已猜到了他内心所想,是在出乎他的意料。

关羽哦了声,伸着抬起的手,无力放下后,吞下欲言又止的话语,重重地叹了口气。。。

关羽在感叹同时,不得不钦佩自己这个大哥对自己的了解。

“二弟,说句丧气话,我们实在是还不够与曹智于虎画皮的资格啊……喔,对了,二弟,你对我们的未来有什么建议或是想法,尽管说出来,哥哥也不能为一己私欲,而累了兄弟们的前程啊!”刘备语重心长的说道。

关羽哪有听不出刘备这是在询问他的去向的同时,也是试探他对于曹智的倾向问题。

关羽一直颇重情义,对这些年来刘备的一些处事原则虽说颇有微词,但他还是很尊重这个大哥的。。。

刘备在预测、分析、大局的把控上也还是有许多地方值得关羽钦佩的。再说在此次关羽争做天下第一,争取天下第一美上,一直不遗余力的站在他这边,给予他支持,甚至关羽都感觉到了些许刘备如此纵容他胡闹的关爱。虽说最终什么也没得到,但关羽还是很感激刘备差不多拿出全部家当来助他完成心愿之举。

“兄弟自是以大哥马首是瞻,大哥去哪里,小弟就去那里!”关羽放下酒杯,行出席位,单腿跪拜着向刘备慎重表态。

“好,哈哈……我们兄弟一心,定能无往不利,所向披靡,来,二弟,三弟,我们同饮此杯,马上准备……”

“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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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州战事平定,徐州全境都落入曹智囊中时,地处扬州会稽军孙策的将军府里,这一夜出奇的潮闷,空气中一丝风都没有,仿佛空气都和这些潮气凝固了,看来江南的春雨就要来了。。。

沉重的呼吸声成为这天夜晚,孙府后院凉亭里的唯一的声音,躺在院子里的胡床上的孙策眯着眼悄看着满天的星斗,一直没有说过话。

边上打着圈来回不安走了十八圈的孙权不敢惊扰他的神经病长兄,对于这个长兄,孙权现在不但是敬,而且还有畏。曾经的风流倜傥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为了手握重权、重兵,杀人如麻一方霸主。。。这些对于纨绔的孙权来说以前没有想到过,现在还不适应。

孙策这些年不但变得更孤僻,刚愎自用外,还更残暴,府中那个下人、丫鬟稍有差池,就会被孙策无情的执行家法。孙府上下现在每个月死上几个下人,在所难免。

孙权虽说也在孙策的强逼下,已经开始参与军政事务,但每每看着军卫从身前无情地拖走一具具原本鲜活的生命,孙权总免不得心惊肉跳。

孙策下面其实不止孙权一个弟弟,族氏里成年的兄弟更多。许多已经跟着孙策南征北战的兄弟,干得都不错,领兵的领兵,从政的从政。。。孙权不喜欢搅在他们一起,但孙策不知哪根筋搭错的,非得也要他参与其中。说什么孙家儿郎,不能出个没出息的。

孙权对这种说法暗地里嗤之以鼻,在他想来全家都有出息了,难得出他个纨绔子弟,也是应该的吗!非得逼着他有出息干什么,真是搞不懂?

孙权从亲娘吴夫人那里也没少受教育和排头,听老娘说,大哥孙策帐下的众多有分量的谋士都夸赞他聪明,是个可造之材。特别是两张等重量级人物,孙权被孙策强行指派都是这些人出的主意,孙权也都跟着张昭等人手下都任过职。孙权也就是变着方的想插科打诨,所以经常耍些小聪明,怎么就变成了可造之材了,这又是孙权搞不懂的一件事情。。。

要说这几年孙策将手上只握着两郡之地,但已经是经营的犹如铜墙铁壁,发动过几场很有针对性的对内战争,吴郡和会稽两郡凡是不服的地方势力都已被孙策肃清。在曹智无暇顾忌他的这段日子里,孙策仅以两郡之地,在军事、民生、政治上都有了长足的进步,明的、暗的实力早已今非昔比,近期所以一直蠢蠢欲动的要扩张。

孙权被逼着跟着孙策也是参与过几次战事,十七岁的他现在对自家的这点军政事务,也不是两眼一抹黑了。这还是在孙权有兴趣的前提下,随便学了学的结果。

但最近令孙权另一件不明白的是,大哥孙策在广陵一事的虎头蛇尾。。。孙策和帐下众人谋划广陵时,他孙权也在场。孙策对众多谋士提出的趁曹智与吕布争夺徐州之时,他们应该介入,谋夺只与他们一江之隔的广陵。

广陵孙权在父亲孙坚死后,在那住过好几年,很是喜欢那个地方。孙策也是在那起的家,所以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了孙策的认可。接着孙权被委派跟着吕蒙、孙皎先发前往攻打,广陵的治所江陵城。广陵太守陈登虽说守得很顽强,致使他们的进攻战事进行得很不顺,但他们不是没机会,只要坚持下去,破城指日可待。

但意外却来自他们自身内部,在孙权等来兄长孙策的援军后,孙策却要求减弱对江陵城的攻势,并在一次高层次会议上,孙策明确要求吕蒙、孙权做好撤军的准备。。。后来再一收到曹智攻破下邳城的消息后,孙策真的急忙下令撤军了,弄得刚撩起点孙权血性的战斗意识就这么终止了,还一副害怕的如丧家之犬似的,就这么退兵了,孙权很是郁闷。

心中也一直窝着火的跟孙策回到会稽,孙策一直未对大部分手下解释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孙权这个赶鸭子上架的弟弟,他更是云里雾里的。

但孙权有个习惯很好,孙策不想说的,他从来不主动去问,孙策不想让他知道,他巴不得不知道。但生活在一个院子里的孙权还是很容易的察觉到孙策正进行着一个大计划,一个可以解释孙策为什么仓促从广陵撤兵原由的计划。。。

东张西望,游手好闲的半宿的孙权着实快扛不住了,不等孙策招呼他,自己就往凉亭里的石凳上一屁股坐下去了,背对着孙策呼气、咧嘴的,做着怪样。心里嘀咕着:“有毛病,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吹风,又不是夏天,在这里都冷死了!”

“你是不是心里一直很不服气我让你从江陵撤兵啊?”

就在孙权心下非议时,突然背后传来了孙策的声音。孙策突然的问题着实下了心不在焉的孙权一大跳。

“没有啊!”

紧张地回着话的孙权猛的一转身,却发现孙策依然半躺在那里,眼睛盯着半空,竟然不是看着他说的话。

“哼!”重哼一声的孙策终于终于动了一下脑袋,空洞的眼光也终于扫到了孙权的身上。

孙权被孙策凌厉的眼光一扫,就心里发慌。他习惯于看到孙策有这种眼神,往往都是他犯错的时候。孙策自从孙坚死后,就像模像样的做了长兄如父的角色,对自己的几个弟弟很是严厉。特别是孙权,没少招他责骂,甚至是毒打。

孙权习惯性的脑袋中迅速搜寻一遍自己最近的劣迹,发现应该没什么孙策好责骂的,就挺了挺胸膛,闪闪躲躲的迎上孙策的目光。

“没有就好!”孙策淡淡的说了一句,就像是要放过孙权。但刚松了口气的孙权,刚心中“切”了声的放下一丝紧张时,孙策的冷冰冰的声音再起道:“那你说说我为什么突然放弃了攻打广陵呢?”

“你要问问题,找几个你的属下来,老问我干什么?我那丫鬟还给我暖着床,等我回去呢!”

心中不满的腹诽一句的孙权,面子上依然不甘示弱道:“那是大哥另有对付曹智的计策了,停了广陵的攻势,好让曹智以为我们真怕了他,对我们掉以轻心!”

第八百六十四章 那份缄默

孙权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完全是因为受不了孙策的激,起了好胜之心,不想让孙策一直小看了他。(百度搜索88dU8没想到就这么随口一说,竟赢得了孙策的赞誉:“张纮倒是说得有几分对,有些人再努力,一辈子都是庸才,有些人不用努力,天生就是人才,那大概就叫天赋吧!”

孙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在聪明伶俐的孙权耳朵里,立即品出了赞誉的味道。

“大哥说我是天才啊?”

这就是孙权年轻不知道收敛、低调的毛病,特别是他这种平时一贯纨绔的好听好话的人,更是沉不住气,孙策一点,他就急着顺杆子往上爬了。

“去,那个说你了,给点颜色你就开染坊啊!你在我们兄弟中最笨、最没用、最没出息了,还天才呢?怎么也轮不到你!”孙策脾气一上来,就将孙权骂了狗血淋头。。。

孙权撇了撇嘴,咽下满腔地粉粉不平,心道:“以后就让你后悔,看谁没出息,你个变态!”

暗骂一句孙策的孙权,接着心里就好受多了。反正他也经常被孙策骂,习惯了,这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一想通,孙权马上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不所谓表情,对着孙策没顶嘴,却故意着翘起二郎腿,抖了起来。

骂完人的孙策倒是没孙权那么轻松,脸色血气上涌,很难迅速平复的样子。。。这是自从孙策娶进乔莹后烙下的毛病,自从去年乔莹在她的佛堂产下一名男婴后,孙策已经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每次听到孩子的哭声,或是见到乔莹,他都要用鲜血来平息自己的怒火,所以他就寻着由头拿身边的下人出气,有好几次都失手把人打死了。

这年头打死个把下人,没人会说什么,这年头人命不值钱,下人的命就更不值钱了!但孙策知道自己在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自己会控制不住疯掉的。

粗重着喘息了好久的孙策终于平息的怒火,看了一眼孙权的吊儿郎当样,坐起了身,眼神闪烁了良久,再复躺下时,没来由地说了句:“你说的对,我是以退为进,要麻痹曹智,然后趁机夺下豫章!”

“啊!豫章!”

无怪乎孙策要惊呼了,原来孙策暗地里进行着这么大的图谋。。。豫章不但是个大郡,而且是通往江夏的必经之路。孙权再纨绔,父仇还是不忘的,要想对江夏的黄祖报仇,豫章是必须要拿下的。

但马上另一个问题又浮上孙权的心头,他们目前的实力够喝曹智翻脸的同时,又能拿下江夏了吗?

“我们现在和曹智彻底绝交,会不会引起他的反扑,要是他和荆州刘表联合,我们会死得很难看!”孙权年少轻狂,口无遮拦的一针见血提出孙策图谋的弊端。。。

这回孙策倒是没生气,还低头笑了笑,感慨着自己的看似不争气的弟弟,倒是看待问题能举一反三。

对于孙权的问题孙策马上道:“所以我们不能让他们联合,还要让他们先打起来!”

“啊?可能吗?”孙权话出口,就后悔了,心想:“自己怎么这么白痴,这么蠢的问题也能说得出口。大哥既然这样讲,那就证明他早有定计,那还需要我来操心!”

“能,一定能,周瑜不会让我失望的……”耐心突然变的出奇好的孙策对着孙权说完这句,就又把身体放平,眼神又投向了空中,思考和等待着什么,不再和孙权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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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孙策和孙权两兄弟讨论时,远在几百里外的豫章和江夏接壤的三江口水道边缘的一片林子里,周瑜所带出执行秘密任务的手下凌统也在问周瑜一个看似很简单的问题:“将军,我们为什么要挂江夏军的旗帜?”

“是为了要让祢衡的人看清楚偷袭他们的是黄祖的人,你想想祢衡派出的人要是在黄祖的辖区内出了事情,你觉得黄祖能脱得了干系吗?以祢衡的性格会善罢甘休吗?”周瑜是这么跟凌统说着,而他的眼睛却一刻不停的注视着树林外的河滩上,身后是韩当、董袭两员战将和精挑细选带出来的几百余铁骑。。。这几百人乃是精锐中的精锐,目的就是要在这伏击祢衡的运送队。

根据他们掌握的可靠情报,祢衡手下的雷公、扬车等将领隔三岔五会带人越境深入属于江夏的水域,去采集一种叫硫磺的怪石,然后再通过三江口运回豫章,在那里进行着什么加工,在运往丹阳。孙策、周瑜分析祢衡采集的这种怪石,可能和曹智手上那种叫火药的东西有关。但不知道他们怎么利用这种石头炼制出那种威力巨大的火器,祢衡和扬州上下把此事封锁的密不透风,只有为数不多的核心人员知道配方和制作流程,外人想要了解,千难万难,基无从下手。。。

既然无从下手,孙策就不去动火药的念头,他只想利用祢衡越境的秘密行动,挑起祢衡与黄祖之间的火花,竟而打破他们这种缄默。

作为江夏一直是荆州面向西南的门户,刘表一直很重视,黄祖也是老江夏了。黄祖在位江夏这块地域近十年,已经将这快有纵横水道、江河组成的地域经营的有如铜墙铁壁。

初平年间黄祖和孙坚的战役,其实那是黄祖根本不是孙坚的对手,但运气不错,乱箭之下误杀了孙坚,致使孙坚退兵。自从在孙坚手上差点吃亏后,看到了自己军事上的不足,于是,黄祖下了狠功夫,在水军上多做文章。。。他的出发点很很清楚,不让对手上岸,在水里跟他打。把这些水域经营成他的第一道屏障,那样他岸上的城池就固若金汤了。刘表在这方面给予了黄祖很大的支持,黄祖现在手上的水军可能是整个汉帝国最强大的。他现在有大小战船一千六百多艘,水军兵力三万余人。

这支水军是孙策和曹智目前水军的总和还要多,不得不说黄祖对江夏这块屏障经营的是不错的。只是这些年黄祖没什么机会展现他这支水军的实力,他也有故意隐藏之嫌,等着一鸣惊人。

祢衡的人屡次和江夏蛮人勾结犯境一事,他早已知晓,但他保持了缄默,也就是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为什么呢?这不单单是黄祖的本意,也是刘表的意思。

这两人自认为很聪明,一来查明了祢衡只不过越境和他境内的蛮人一起在贩运一些不值钱的石头和一些硫酸、黑油等,对于黄祖、刘表根本一文不值的东西,所以不愿管。二来,最重要的是刘表有要求,要黄祖保持和曹智方面的和平状态。只要曹智无意打过来,侵占江夏这块地盘,刘表就不打算去撩动曹智的虎须,保持现状就好。

这是作为黄祖老板刘表做出的战略性表态,刘表相信曹智那天真要向他的江夏伸手,以他对江夏水军的投入,黄祖也一定能挡住曹智的步伐,给他好看。。。

老板都这么说了,打工的黄祖自然没意见。黄祖不懂祢衡这个细脖绿豆眼要那些破东西干嘛,但横竖这些东西不值钱,刘表真要让他管,黄祖也懒得管。

再则,黄祖有自己的心思。他一直听说孙策这小子在曹智的监视下发展的不错,黄祖和孙家的仇恨那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而且还没讲和的可能,人家老子死在你手上,哪还有和解的可能。

黄祖一直担心孙家儿郎会无休无止的来找他报仇,倒不是黄祖怕了他们,而是输不起自己这一百多斤,赢了也不见得光彩,人家毕竟才二十郎当岁的半大孩子,黄祖已经四十几岁,再过两年就能做爷爷的人。大人跟小孩打架,大人打赢了,天下人能说这大人有本事吗?

现在蛮好,与他江夏藕断丝连的豫章在曹智嫡系的手里,不怕他们来骚扰黄祖了。黄祖挺愿意看到目前这种局面,虽说他也不喜欢说话很冲的祢衡,但人家好在不来跟你争地盘,只是在意那些不值钱的东西。

拿去吧!谁知道这文化人有什么特殊癖好,爱收集石头,收集去吧,别来烦我就行!

黄祖对祢衡时常派人的越境行为,采取了听之任之,假装没看见的态度。黄祖的都尉甘宁倒是几次进言,说不可以听之任之祢衡的越境行为。而且应该重视起他们背地里的图谋,但未被黄祖采信。于是双方就这么在一份未公开缄默中,相互遵守着游戏规则,有来有往,互不侵犯着。

祢衡这种人其实脑子挺聪明,但往往那的这种性格有点丢鼻子上眼,自视过高的毛病。人家黄祖没来赶你吧,他还以为自己安排的不错,属下行踪隐藏的不错了。

于是但越来愈大,这次采集运送,作为豫章太守的祢衡竟亲自走了一趟,由扬车和雷公护着,亲自实地看了看江夏硫磺等,火药原材料产量不大的原因。

第八百六十五章 立功心切

祢衡为什么要亲自犯险呢?因为他急啊!曹智来过多次密信,问他火药的进度怎样,倒是没催他。(百度搜索88dU8但祢衡是个自信心多强的人,更是急切自己的立功表现,曹智没说他也知道曹智在前线急需这东西了。

祢衡自认为是曹智最老的家臣班底成员,却在徐州这么重要的战事上帮不上忙,是他的责任。而且祢衡认为自己在曹智团队中的作用和地位,正在减退。祢衡是个自视甚高之人,他认为自己当个尚书绰绰有余,但曹智却没招他入京,而是重用了荀彧叔侄和郭嘉等人,这多少让祢衡有些吃味。

他人前人后的老拿他是何年马月就跟的曹智起家,没说曹智有个他才有今天,而是老嗤之以鼻着荀彧等人,这些人在他看来才能不够等等,是什么什么时候加入曹家的,为曹智效力的。。。总的来说祢衡对自己挂名的议郎许都职务颇有不满。

祢衡也知道总结个人没有被曹智高升的原因,他认为主要是他没战功和曹智对炸药的依赖。祢衡在曹智丹阳开疆扩土那会儿,祢衡一直为他守老家,几乎没跟着出去打过仗。不像邓艾、鲁肃、李儒等一直跟着曹智南征北战的,所以现在都得到了重要。最不能令祢衡服气的邓艾已经爬到他头上了。每次去秣陵州府议事,作为扬州牧的邓艾避免不了的要吩咐这个,说教那个的,祢衡一看就有气。要不是看在曹智的面子上,祢衡好几次因为和邓艾政见不一,而有争吵发展到动手的地步。。。

此时的祢衡成天想着怎么帮曹智开疆扩土,拿点战绩出来,也好让许都,让邓艾那些人,刮目相看。正因为祢衡老想着这事,也就为扬州接下来的一场大劫,埋下了伏笔。

于是也就有了立功心切的祢衡这次他亲自到江夏五水地域秘密视察的举动,雷公、扬车等人现在作为曹智派驻在豫章的常住将领,也很紧张祢衡这深入敌后的举动,几次劝阻,都未能劝住祢衡。相反还引发了祢衡的梗劲,你们不让我去,我还非得去了。

雷公等人没办法,只能陪着一块去了。但毕竟是偷偷越境,也不能带着几千号人上路,只能带上三百军士,乔装打扮后沿途护卫。。。

祢衡对此次的视察收获总体来说满意,他亲自视察的出产硫磺的矿山、荒岛,在扬车的引荐下说动了当地的江夏蛮加大人力开采的成果。

“祢相,出了这段水域,行至那出黄泥岗滩,我们就进入三江口的地盘了,就离我们接应点不远了。”雷公满脸喜悦的对站在一艘水舟船头的祢衡说道。他们一帮老部下之间,还是习惯称呼祢衡丹阳相的官职。

祢衡也挺习惯,听着别人一口一个祢相的对他叫着,他听着心里就舒坦。那代表了什么,代表了当年丹阳上下,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辉煌日子。。。

祢衡对这处黄泥滩地不陌生,当初来时,就是走的这。这地方偏僻,不是什么交通要道,上了岸,三面还环着树林,最是适合他们这种越境偷运大量物资的登陆点了。

来时祢衡一看扬车选的这地方,就夸奖过他选的地方好。但要说弊端也不是没有,在这种野地遭遇强人、土匪的概率颇高。从三江口到这段黄泥滩,也就这一段不是那么太平。不过寻常日子也没什么事情发生就是。零星的三五个强人。顶了天了劫一些为了避免关卡收税的行脚小商人,遇见大队人马躲都来不及,更别说敢对祢衡的正规军队伍下手了。

这次雷公、扬车为了保护祢衡,带了近三百的护卫队。。。现在回程时还留在祢衡身边的还有二百多和雷公,另外一百多人,因为要顺道带回一批物资,由扬车率领在他们身后慢行,估计顶多差半天路程,就能赶上来。

祢衡是文官,又是一郡太守,平视他出行一般坐两匹马拉的马车。但现在肯定没马车在岸上等他了,这是秘密行动,上了岸他和属下自然坐马,一路奔驰着回豫章。

船不比的马,这会儿二百号人组成的小型船队走的很慢,他们昨天天没亮就出发,走了好几个时辰才不过几十里水路。距离他们的登岸点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但现在终于在望了。。。

祢衡摇着有点晕乎的脑袋,暗笑自己当初听闻李儒晕船吐得差点没命的事,还直笑话他。这一来一回长距离水路走下来,祢衡才知道当初李儒不容易。

“大人,过了黄泥滩,歇息一番,估计我们的人,已经在三江口相迎了。”雷公笑呵呵的捻着胡子凑近了船头的祢衡大声道,不但打断的祢衡的思绪,雷鸣般的说话声使祢衡的耳朵是一阵嗡鸣,暂时啥都听不见了。

祢衡也是呵呵笑着道:“知道了……哎哟……我说你能不能轻点,这么大声,湖里的水鸟都被你吵醒了,你是不是想让黄祖也听到你的叫嚷啊?”

祢衡一边说,还一边揉着耳朵。。。弄得雷公很是尴尬的嘿嘿嬉笑不已,并对祢衡解释道:“俺们乡下人,习惯了,改不了了,嘿嘿……祢相你别见怪啊……”

“去去……”祢衡闪烁着他特有的小眯眼,转着他的超细脖子,推开雷公的同时,还是不停地揉着耳根。这会儿倒不是耳朵还嗡鸣着失聪,而是因为早起出发时,祢衡就突然觉得耳朵根子一直在痒痒,一种说不出的预感让祢衡不安了半天,这会儿雷公哇哇一叫,又让他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耳根上。

祢衡正认真揉着耳根呢,这个时候雷公笑着上前捉弄祢衡道:“祢相,怎么老摸耳朵啊?是不是家里媳妇想你了,所以你耳朵火烧了?哈哈……”

雷公的话引得左右军卫跟着哈哈一阵笑,祢衡也是一脚踢向了雷公这个不知廉耻混蛋的屁股蛋子。。。

但就因为这一胡闹,谁都没注意到距离他们登岸滩口二三里处的树林里,一群飞鸟扑腾而起,久久盘旋在那里。如是江湖经验熟悉的,看见那林子上头盘旋的飞鸟,自然是要小心提放的,因为这说明树林里可能有埋伏。

可惜祢衡和雷公一干人等,祢衡没有江湖经验,无话可说。雷公等又太掉以轻心,此时只顾着说笑了,这一趟对他们来说太轻松,太容易了,眼看着就要结束行程,回到自己的地盘,所以丝毫没有意识到,林子里藏着上百骑士,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来了,披甲,准备迎敌!”坐在树下等候的是一个高大英俊男子,说话间站起披上铁甲时,雷公要是上前就能认出此人居然是孙策的结义兄弟周瑜。

周瑜披挂上马后,对着凌统吩咐道:“去,让水里的弟兄准备好,我们一打响,就让他们包抄!”

“是!”

凌统一抱拳,欢快的转身去了。凌统今年只有十六岁,和孙权是死党,一起舞枪弄棒,偷看良家妇女洗澡的事。但凌统水力功夫不错,这次周瑜带上他,一来是历练他,而来也是希望能一展水上功夫的优势,让祢衡的运输队无处遁逃。。。

周瑜等传令去后,对着身后三百余骑传令道:“弟兄们待会儿见着那些曹兵只管往死里杀,我们不留活口,记住了吗?”

“是!”

三百余骑沉默的各自披上护甲,翻身上马提着钢槊、长矛等重兵器,但所有人穿戴的都是江夏兵的装束,远远一看还道这是一支江夏骑兵呢!

“杀!”

看属下都已准备妥当的周瑜一声低吼,三百余骑瞬间冲出树林,卷起一阵烟尘,直向二三里外正在登岸的祢衡一行人冲杀而去。

周瑜有所行动时,祢衡的船队也已开始上岸。

“哎呀!”祢衡刚站上岸滩伸了个懒腰,一名军卫牵过一匹战马,准备伺候祢衡上马时,就听先上岸探路的士兵高叫道:“大人,不好,是江夏军,三里外江夏军的一支骑兵正朝这儿来!”带队的探路军士见林子中突然杀出一队骑兵,急忙来汇报。远远的看见出击的骑兵马队打着江夏军的旗号。

“快。结阵防护,派人前往集结点报信。”雷公越俎代庖的下达了命令,一干化了妆曹军将士立时有条不紊的在各自队官的带领下涌上开阔地摆开阵势。

董袭、韩当耳边回响着周瑜不留活口的话语回音,马队慢跑的距离已经到了合适发起冲击的时候。

前方出现了一支由贩夫走卒组成的列阵身影,他们大部分没有长兵刃,大部分都是拿着普通的刀剑,这就是他们的目标。

虽说在此地出现江夏骑兵,情况是好是坏还不明朗,但负责指挥军士的雷公还是对祢衡道:“祢相上马,由几个个护卫护着先走吧。”

祢衡依言上了一匹黄骠马,伸着脖子看了一阵前方树林里的情形,听见雷公话的祢衡这时才回过神来,祢衡这个时候也已经逼迫自己快速冷静了下来。

第八百六十六章 血肉横飞

从遭遇敌情到迅速平静的祢衡,心下稍定后大声叱喝身边的雷公道:“混账,我就那么贪生怕死吗?先走就不必了,本太守就在这里坚守待援。8雷公我看对方人数不比我们多多少,派人让杨车他们尽快上来,我们上!”

祢衡说罢大手一挥,很有气势的抽出身边一个护卫腰间的刀,挥舞着大吼:“兄弟们听好了,无论待会儿什么情况,打退了敌兵者,每人赏钱一千,斩首一具赏三千。”

祢衡到不是有多英勇,只是看前方来的人马不算太多,加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古训,让祢衡产生了先拿眼前这伙不知好歹的江夏骑兵练练手的想法。

二百多曹军使兵听到有重赏,再看看对面来的不过三百余骑,跃跃预试的动了赏钱的念头。。。下了赏令之后,祢衡不听雷公的劝阻,出了他们的阵势保护,小心的在几名护卫的保护下上策马来到一处高地观战。

“立刻派人通知后面的弟兄快点上来支援,让杨车点人马,立刻前来支援,货物慢点再说。”雷公不算出色的将领,但遵照祢衡的要求,传达着合理的命令还是能做到的。雷公传完令,立时又三名军士,返身上了一艘停靠在岸边的小船,准备去原路返回去通知后面的杨车,及其他弟兄快来支援。对方只有这三百骑兵,曹军也真不怕他们,毕竟他们两部人马加一块,也有这个数。

黄泥滩前,二百名曹军于是就在这片岸滩之前的空地上,二十步外列阵,准备接触一下前面出现的江夏兵。。。说实话,他们都有作战经验,但还没和江夏兵交过手,不知他们的强悍程度,这会儿很是有点期待。

骑在马上的祢衡看着前方扑来的三百余骑,心里却有点犯怵。在此之前,祢衡也是没有多少阵仗的经验,刀剑无眼,眼看着对面的马队冲锋越来越近,二百手下军士围城的圆阵看上去怎么都不让人放心,稀稀拉拉的几支长兵刃对着阵外,能挡住这三百余悍骑的冲击么?

烟尘滚滚,那些存了厚赏心思的曹军士兵,见到气势惊人的骑兵不断的迫近,赏钱鼓起的勇气也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怎么不像是来敲诈勒索小股地方兵,倒像是……”产生疑虑的曹军士兵,待一看清迫近的江夏兵,心下就犯了嘀咕。

“后退者斩,诛三族!”带队在前的雷公挥舞着他的长矛,声嘶力竭的大喊。曹军士兵们的恐惧之心,在这一喊之下减弱了几分。

坐在马上站在阵后的祢衡听的清楚,心道:“这个雷公带兵有方,回去要好好的提拔。”

三百余骑江夏马队终于冲到了曹军的短努射程之外一点时,并没有停马叫他们过去接受检查之类的举动的江夏兵,而是尖叫叱喝着纷纷挺起兵刃,加快的冲刺的速度。。。

刚刚意识到不对的雷公,正要出声提醒左右时,突然“嗖嗖嗖”的一阵长弓箭弦响起,一轮箭雨瞬间射到了他们的眼前。

“他们用的是长弓,手弩放!”雷公第一时间辨别出敌军和他们武器优劣时,提前了己方的反击。这支曹军为了掩饰行踪,带的都是易携带的短兵刃,长弓一把没带,带的都是能挂在身上的短努。

在没有盾牌的掩护,基本军械配备都不全的情形下,周瑜骑兵的第一轮箭矢马上奏效,一箭之地外的曹军立时被射倒几十人。曹军阵营也顿时为之一乱,但阵型还算能维持。

接着在“咻咻”声不断之下,曹军的弩箭也发起了勉强的反击,侃侃的扎进来犯之敌的队形之中。。。顿时也造成了对方几人伤亡和战马倒地,但那些滚落在地上的那些未死的江夏军士兵倒也彪悍,爬起来操着家伙就往前冲,一点没停手的意思。

“这哪是来敲诈勒索江夏兵啊?”众曹军士兵心中一阵犯疑之际,他们的反击显然和对方更准备充分的不能媲美,连续密集的两波箭矢下来,还能站在圆形防阵队形外的曹军士兵,就缩了一小半。雷公很快发现了骑近的对方将领中有多人是蒙着面的,就算是江夏兵要伏击他们,为什么要蒙面呢?

一边挡着箭矢的雷公预感到了不妙,见事不可为的他,急忙勒马高呼:“这是针对我们的埋伏,兄弟们快保护祢相上船……”

雷公话音刚落,就听对方阵中一声狞笑道:“杀进去,鸡犬不留。。。”

话音刚落,前方又一阵嗖嗖的箭弦震响,雷公及时的勒马,一些没守住队形冲在前面的手下顿时又遭了殃。顿时这片空地上顿又倒下了十几人,“稀溜溜!”战马嘶鸣的惨烈撞击声响起。

两军第一次交实,一匹战马被雷公的长矛戳翻,马背上的骑士落马,瞬间被后面的马踩成肉泥。但没有人愿意停下,救治同伴,这群人一看就知道是要制雷公等人死地的。

曹军阵型在如此猛烈的冲击下,不过是照面的功夫,阵势便要被打穿。。。槊剑翻滚,血肉横飞。两百曹军的抵抗可说是非常微弱的,他们此时才明白敌我双方无论从军械装备和强悍上的差距。不知道是哪一个士兵率先被血腥场面吓的腿都打哆嗦了,喊了句“江夏的,我们是豫章来的!”

没想到混乱中立时想起了对方的回应“找的就是你们”,就更是一通猛打。带兵冲杀在前的雷公见状急了,催马上前砍翻两个迎上的敌军士兵,挥舞手中的长矛口中高呼:“弟兄们他们是有备而来的,跟我上啊!”

雷公知道此时在一味的死守已经没用了,不如来个反冲,或许还有机会。。。

“杀呀!”

雷公发狂似的怒吼一声,手中长矛电闪刺出,一个敌军士兵立时被他的铁矛挑飞起来,惨叫声回荡在空中让人不寒而栗。

亲眼看见雷公悍勇的曹军士兵在不禁浑身打起的摆子中,那些被打散意志的兵卒见主将如此,顿时来了一些勇气。不少人挥舞起刀剑,跟着雷公往前冲,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生生的把即将被打穿的阵势又填补上了。

这倒是雷公没想到的,以至于反冲锋没走出几步,又退守了回来。毕竟两百曹军终究是驻守豫章部队中精选出来的,主将雷公已率先拼命,自然是激励的其他士兵把所有的战斗力都拿出来了。。。但这一进一出的变阵,已经乱了本方的阵脚,后多人不明该进还是该退,这支两百人的曹军,一下子基本上成了各自为战的态势,都以本身手底下的武艺高低,和对方敌军展开了搏杀。

悲剧般的伏击战,在这种环境下变成了遭遇战,结局注定是惨烈的。

对面周瑜率领的三百余骑乔装打扮江夏郡一个冲锋没冲下来,两下军马便纠缠在一处混战起来。这可能不是走运愿意看到的:一边是要拼命冲破阵势,收割人命,另一边则是要死死挡住、纠缠。

周瑜可能看到曹军阵脚大乱,给他们带来的好处,但他也很急,他其实也拖不起。。。他需要在曹军后面的援兵未到,和为惊动当地真的江夏军之前,收拾掉眼前这群人,并快速撤离此地。他需要的是快进快退,而不是被对方死缠烂打的缠住步伐。

眼看这一场激战就要以本方失败收场,祢衡看看前面本方阵势松动时,得了雷公命令的士兵正强行将祢衡往岸边拉着,要护着他先行撤离。而撤的方向此时所有的人都认为往原路的河道里躲,最合适。他们心里都清楚,现在这个状态,被人在堵截了,就算是骑马跑路也是个死,以祢衡一般的马术根本跑不远,还是被人追上了结的下场。

但就在祢衡一只脚刚踏上颤颤巍巍的船面,就听不远的湖面上传来两声惨烈的叫声。祢衡循声一看,刚被雷公派出求援的士兵,才行出半里水道,就遭遇了突然从芦苇荡中杀出的敌军船只围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三名求援士兵和他们的船只就统统船翻人亡。

而解决了求援人员的敌军正从河道上杀来,对他们进行包抄。上天无门,下第无路,祢衡看着眼前的情景浑身发抖,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一收踏上船面的脚,转身对身边的护卫士兵带队士官咬牙切齿的道:“带上你的人上去帮忙,本太守哪也不去了,今天就死在这了。”

不是祢衡突然来了勇气不害怕了,此时叫他往哪里走,只有孤注一掷了。

“弟兄们打退贼名,每人赏钱一万钱,杀光这些江夏狗!……”决定不跑了的祢衡,又一次不顾属下的拉扯,奔回河滩前坐上之前的战马大声嘶喊道。这钱谁来出,从哪里出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孤注一掷,只有和这些来犯的江夏兵死拼,才有机会保住性命。

而祢衡的确认对方是江夏方面的人,第一时间入了周瑜的耳朵。周瑜循声一看,就看到了有“细脖大头鬼“之称的祢衡。

“哈哈!”周瑜心中大笑,没想到祢衡就在这次他们的伏击目标里,周瑜暗叫“天助我也!”

第八百六十七章 黄泥滩屠宰场

听闻祢衡确认他们是江夏兵的声音后,兴奋地周瑜大吼一声指着厮杀的最激烈的雷公和韩当战斗处大叫道:“冲过去,干掉那个贼首。百度搜索)”

喊罢的周瑜冲在第一位,挥舞钢槊打翻三五个曹军乔装的兵士,却不朝雷公的厮杀处奔出,反而是朝着战圈外祢衡的站立之处奔着杀了过来。

而雷公自混战开始后,就被一个使双刀敌军将领缠住,那人武艺颇高,雷公使出浑身解数,都未能击败或是摆脱他。此人自是韩当,此时三五个敌军一听周瑜的号令,同时奔着突在前方的雷公围上来,雷公也甚是勇猛,数柄兵刃砸来浑然不惧,闪身躲开之时,也看到了周瑜率人已经突破他们的防线,直向祢衡杀去。。。

就在这时,想闪身去救的雷公突然面前一柄那势大力沉的铁锤砸了过来。雷公避无可避,只好横矛往上架。

“砰!”的一声巨响,只见被砸中的矛身受此一击,往中间微微弯了弯,挡住这一下的雷公内腑却受到严重撞击之下,再也忍不住一口血“扑哧”的喷了出来。

“去死!”

在孙策入主吴郡后,加入其帐下的董袭善使双锤,见状雷公不支时,毫不留情的又是一锤砸下来,眼看雷公再也受不了这下重击,就要死在当场时,“咻!”的一声尖锐的破风之声响起。

董袭听的清楚,只觉得后脑勺一阵阴风刮起,不敢继续砸下去,回身举锤挡了下。。。“当”的一声,一支弩箭被挡的往边上一飞,接着一声噗!扎进一旁围攻雷公的一名兵士的脖颈。那人当场惨叫一声,就倒地死了。

雷公却趁机闪出了韩当和董袭的围歼战圈,抬头一看,眼看百步外放箭的人正是祢衡。此时祢衡还在百步之外,拿着本来挂在马腹上弩弓的祢衡,射完这一箭后,正努力的将弩弓扳回原位,准备再次帮助属下射杀敌人。

祢衡此时身边早已没了护卫,他看着属下的厮杀和节节败退,知道今日幸免的几率是低了又低,一手扬着手中的战刀,就想也冲入战团。但一想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上去大概一个照面就能被人砍翻。。。于是就拿出了挂在马腹上的短弩,准备突施冷箭,支援部下,能报销几个,是几个。

就在祢衡端起弩箭时,一眼就看到战场上雷公的那危及一刻。见到此时最为倚重的手下情势危急,快马之间祢衡拉弦搭箭,嗖的一箭射了过去。虽说没射中董袭,但也算解了雷公暂时之围。

与此同时,一直在观战、督战以及可以说加入战斗的祢衡也引来了他人生中最惊心的一刻。

周瑜突厥的纵马在战场外延,兜了一大圈,突然出现在了远离战圈外围的祢衡面前。

“祢衡,束手就擒吧!”

祢衡面对这突厥的呼喊,吓了一大跳,“你是何人?你怎么知道本太守的名字?”

“哈哈!”对于祢衡临危已乱的愚蠢问题,周瑜报以两声轻笑,手中钢槊一转,以槊面呼的一下直向手忙脚乱的祢衡面门拍去。。。

“啪!”的一声,还未举起刀的祢衡,就被周瑜的兵刃拍中面门。

“喔!”祢衡夹杂着一声沉痛的闷哼,摔落马背。祢衡整个脸门上印着一块大红印的倒下地面后,当即喷了一口血就晕了过去。

周瑜又是哈哈一笑,打马围着祢衡转了半圈,对着冲上来的属下道:“此人不杀,留着他性命有用!”

雷公看到祢衡被人击落坠马,还到他受袭死了,撕心裂肺的嚎叫一声,就不顾韩当挥来的战刀,返身急冲而去,想要去救祢衡。。。

但此等乱军之中,他要摆脱对手,横冲整个战场,谈何容易。“呲!”刚转身的雷公背后就遭了韩当一刀,但雷公到也彪悍,不理不睬背上的伤势,继续冲上前一矛就戳翻了一个敌兵,转手挥舞着手中铁矛,又砸翻一个,大叫着要亡命冲出时,突然斜刺里一阵“嗖嗖”的劲风大作,埋伏在水道芦苇里的另二百多敌军终于上岸了,一阵呐喊杀将出来,人人手里手弩一阵急促的发射,连人带马的又射翻了几个曹军士兵。雷公也在急抡手中铁矛抵挡的同时,被一支弩箭从右肋下射入。。。

“嗯,弟兄们杀呀……”雷公被一箭射入身体,疼得他半跪在地上,闷哼一声后,双目欲裂的嘶叫着。

二百名生力军的加入战团,局面顿时急转直下,对祢衡、雷公一方却是覆灭的开始。不过雷公带的手下这些人,偏生悍勇凶猛。面对此等不利局面,往往一个打对方十几个时,还不肯放弃,左突右挡的死死抵抗着。

如果按照正常的对阵,这二百余生力军的加入,周瑜他们以绝对优势收拾雷公剩下的这些残兵最多再需半个时辰,就能彻底结束战斗。

但就是此等岌岌可危的局面下,雷公和他的人还在极力反抗着。。。

听着雷公等人的嘶叫,周瑜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微笑后,随即疯狂的表情,瞬间爬满了他英俊的脸庞。

“杀光剩下的人!”

周瑜叫声响起后,第一时间又响起了“嗖嗖”的弩箭发射的声音。围逼上来的凌统几乎同时干了同样的事情,精巧的手弩本是这支化妆曹军的经典装备,十米之内中着能穿透锁甲。此时成了雷公和他属下最大威胁,一轮激射之下,还能站着的曹军兵士,已经寥寥无几。

原本喊杀震天的战场慢慢变得平静之时,雷公撑着身中两箭的踉跄身体,重新爬上马背,满脸鲜血的一举手中的长矛,悲愤地看着掩藏在银色战甲和黑面蒙巾的周瑜。。。

“你们到底是谁?”

此时在周瑜的示意下,没人去阻止雷公做最后的顽抗。

雷公受伤和刚才竭力的喊叫,使他的声音听起来轻若蚊蝇,他那招牌似的雷喊,已经不复存在。战至此时,雷公已经觉察出此番伏击他们的人不会是巧遇的江夏军了。但他们是谁呢?又为什么要伏击他们?而且一定要赶尽杀绝?

面对雷公的质问,周瑜嘴角隐隐的一笑,纵马上前,对着伏在马背上的雷公低沉道:“我是周瑜!”

说罢手中钢槊指出,直接击中雷公的喉咙要害。这一槊集合了周瑜全身力量,完全是要对雷公痛下杀手的最后一击。。。这一槊爆出最强的穿透力,一声清脆地骨骼、血肉爆裂的声音响起。

雷公“呃”了声,周瑜的槊尖从雷公的左侧脖颈刺入,右侧脖颈刺出。雷公瞪着眼珠子,在马背上应声死去,他坐下马儿也在雷公死的那一刻,嘶鸣着乱了起来,撒开四蹄就飞奔了开去。而雷公的死体却并未掉落地面,周瑜仗着他超强的臂力,就这么连槊带人举着雷公的尸首,纵声大笑。

就在这时,突听身后本方一名军士大叫:“你敢!”后,周瑜转身时,就见身后方河岸下卷起一阵烟火来。

“怎么了?”周瑜扔下雷公的尸体,打转马头厉声大叫质问属下。。。

“这有个没死透的家伙,点燃了自己,和身扑……扑……”周瑜不用慌乱救火的属下打着结巴禀报完,已经看清了河岸下的事实。一名没死透的曹军士兵,趁着他的属下不注意,用**的方式,扑倒在了一艘停靠在岸边的舟船上,就这样使他自己和船一起烧了起来。

“快,救火,这个王八蛋是要发信号!快,查一查,还有没有没死透的!”

周瑜刚紧张地宣布命令时没就听数里外的河道内响起了兵刃的敲击声和哗哗的急速划水声。韩当、董袭等众正要动手打扫战场的手下兵士,闻声全都呆了呆。

开战到现在说来话长,但也就不过半个时辰的光景,曹军后面援兵就及时杀到了?这让周瑜震惊无比,但此时他也来不及验证来人是祢衡的后援部队,还是真的江夏军了,他也不想再吃掉下一波赶到此地的人马了,他要赶紧撤离,他的任务已经超额完成了。

“带上这个细脖大头鬼,还有我们人的尸体,我们撤!”

“嘶溜溜!”整个刚才鲜血满地的黄泥滩战场,不到半刻的功夫后,就只剩下了满地的曹军士兵尸体和岸边熊熊燃烧着的人和船,周瑜带领属下迅速消失在了左侧的密林之中。

这个时候由扬车带领的着后援部队刚刚赶到此地河道口两里外的水道,正好看见此地卷起的浓烟,他就预感到了不妙。通常他知道非到万不得已,前部的人马是不会动用烽烟信号的,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地盘。扬车断定前部人马遇到了危险,他火速命令部下急速前进,增援前部的祢衡和雷公。

但当扬车率部达到黄泥滩的登录点时,见到的是悲惨的一幕。很多人哭喊着战友的名字奔上岸,那里已经是一片血腥和死尸,满地的残肢断臂,肚肠、脑浆洒的到处都是,鲜血已经汇聚成一滩一滩的,像雨后的小积水潭一般。此时的黄泥滩已经是一个修罗的屠宰场,人间炼狱之所。

第八百六十八章 青春洋溢

“啊……雷公,雷公,你醒醒,醒醒啊……”

扬车找到雷公的尸体时,伏在他的尸体上嚎啕大哭。百度搜索)曾经的战友,曾经的朋友,现在都成了一具具冰凉地尸体,后到的百余名曹军士兵泪洒黄泥滩。

“这有个活的,这有个活的……”

意外听到还有生还者的扬车立即神智一清,他放下雷公的尸体,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高喊还有幸存者的士兵身旁,蹲下身子就抱过那名还有一口气的士兵,急切的问道:“谁,这是谁干的?”

“江夏……江夏…….呃!”那名士兵只艰难的重复了两遍“江夏”,就头一扭断了气。

“江夏……黄祖,你敢杀我们的人,你等着,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扬车站起身,向着湖面大声咆哮后,就下令扔下所有的硫磺等物资,转而带走所有死难同伴的尸体,火速向着三江口赶回,途中以加急形势向扬州牧邓艾汇报了他们此行的遭遇。

也正是这份急信,将整个扬州卷入了一场漩涡之中。扬车的武断,孙策的阴谋,孰是孰非都是曹智注定人生轨迹的一场改变和历史的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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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发生着翻天覆地时,曹智的归程正沐浴在阳春三月的青山绿水中,令曹智心旷神怡的是这一路还有杜氏这个小娘陪伴,真是倍添色彩的同时,更是让曹智一路倾洒着他的青春洋溢。

凯旋的大军不急不缓的在这片美好的天地间行进着,曹智平定徐州,不但新增了十数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猛将劲卒,还得了美人一名。曹智心里那个美啊,在这暖暖的春风里,人生得意之际,美女当前之时,曹智心里的得意也开始往外冒,甚至认为也是该他意气风发的时候了,所以这一路走的甚慢,曹智简直将此次凯旋当成了携美的远足郊游。

一路上游山玩水的曹智此时早已将郭嘉的“大喜之下,莫要得意忘形”的忠告,抛之脑后。岂不知在这份大喜之下,远近两场针对他的阴谋正悄然酝酿,并快速向他袭来。

此时一改骑马的曹智浑然未决,他正在一辆马车里头享受着杜氏的捏腿服务,这辆马车车厢的地方够大,够宽敞。还能让曹智打横半卧着,半躺在了车厢里,享受杜氏捏腿脚服务。曹智以前好像不是个喜欢享受的人,但人在堕落面前,是会迅速**的。甚至走了一路的曹智认为他这是理所应当的,从此他不能在亏待自己了。

曹智本是个花丛老手,三两下调教之下,杜氏这个小娘,本是个熟女,此时面对曹智又一心想巴结的,这等独处的好机会摆在眼前,自然卖力的伺候。

“快到小沛城了,到了那我们好好歇歇,露霞,你累吗?”

曹智关心低头问着一会儿因为卖力按摩,而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的杜氏。

杜氏呼着一口香气,抬起头来,抛了一个媚眼给纨绔的一腿摆在杜氏两条大腿上横坐的曹智,小脸蛋因为热的关系红红的样子实在是诱人的紧,胸前一对挺拔的,这些日子更像发面似的迸发出勃勃生机的“馒头”,隔着不厚的衣衫,没有遮蔽的亮点凸显抢眼的紧。

此时杜氏又因为受不了车厢内的闷热,一手不自觉的伸手扯开一点领子,顿时脖颈下露出一片白来,斜坐着的曹智正好睁眼看的清楚,不禁来了感觉。

坐直了身子的曹智看着杜氏的胸前,啧啧两声道:“好大!”

曹智虽说和杜氏已是夫妻,但这话多少带着点轻佻的语气,害的杜氏低头羞怯的一看自己的胸前,风情万种的一笑道:“嗯恩,夫君你不正经!”

此时车轮滚滚,虽说路面平坦,到小沛的这段路是官道,但车轮的咕噶声,还是这隆隆马蹄、脚步声的唯一协调音。曹智座驾的车马四下是无人的,他的亲卫前后左右都有,但都保持着十丈左右的距离。

这让曹智很是大胆,此时更是肆无忌惮的拍拍自己放下的大腿,对着杜氏指了指自己健壮的大腿道:“来,坐这。”

杜氏脸儿微微又红了红,站起小心的先把边上的车窗拉下了,车厢内顿时光线也暗了下去,只有从车窗的斜缝里传出的时有时无的光亮,车厢内的光线、视线一下子变得微微蒙蒙的。

杜氏侧着身子坐在曹智的腿上,曹智突然笑出声来。

杜氏搂着曹智的脖颈笑问道:“笑啥?”

“突然想起了我们的第一晚,哈哈!”说着话曹智哈哈贼笑了一声后,伸手到杜氏微露的白花花的那一片,抓住那致命高地,一阵揉捏。

“嗯哼!”

杜氏被曹智大胆的行为,羞涩地低着头把脑袋顶在曹智的胸口,小手大胆的往下溜,到了曹智健壮的胸膛,柔软光滑的嫩手在他胸前滑动着,抚摸着,并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声音很好听,带着一种迷醉勾人的味道赞叹声“夫君你好强壮!”

曹智双手也是不老实的在杜氏身上游走,杜氏一会儿就被弄浑身发热,不安的扭动着身体低声呢喃着。

正忘情与杜氏打得火热的曹智突然浑身微微一震,因为他突然感觉到一支小手盈盈一握在自己的“小曹智”上。曹智身体微微后仰去看杜氏时,只见杜氏隔着衣物握住顶在她双股间的“小曹智”,口中低声道:“我娘说的,男人的棒槌立起来,就是想了。”

话音网落,杜氏的嘴便被曹智堵上了。两人就这么坐拥着,两对唇儿如同抹过胶水似的,怎么也不能分开了。

冬天的尾巴就要过去了,热情的春天已经来了。这对男女之间的热情,也正如这春天的脚步,一下比一下热情。

一会儿两人就吻的忘乎所以的吱吱作响,但人都是需要喘气。两人总算是分开的时候,两人相互看着,都在大口的喘气。然后就这么坐着,春风钻着车窗的摆动,偷偷的吹进了车厢内,凉凉的感觉,却不能减弱一点两人此刻的热情。

“说,你娘还教过你什么?”

杜氏一听曹智打趣、调笑的语言,笑着打了曹智胸膛一下,双手岔开曹智的揉抱,迅速的一手扶着曹智的肩膀,一手按在曹智的脑袋上,身体前倾,樱桃小嘴差不多都贴在曹智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的滑过,就将曹智的脑袋埋进自己的“山谷”内,双手抚摸揉搓着草纸的脑袋,低吟而起。

曹智眼前只见一双硕大在微微摇晃,因为喘息摇晃变得更加剧烈。曹智再次败在了杜氏的肢体语言上,杜氏接下来嗯嗯呀呀的说了什么,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目光贪婪的看着眼前一片洁白。这个女人的低胸装,只要让曹智看到,每次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真的!

在被曹智含住那致命山峰时,没羞没臊的杜氏哎呦一声轻叫后,笑的却更妩媚了,身体像蛇一样的缓缓的扭动着,传达着求爱的信号。

两人疯狂地爱抚、热吻着,但当杜氏大胆迅速的为曹智解开衣袍,她喷着炙热气息的红唇在曹智胸膛滑过后不久,半躺着的“小曹智”突然被两片笨拙的温暖包裹了,曹智咬牙在内心深处呻吟一声,长长的输出一口气后,低吟道:“那个教你的?”

其实曹智不是不能拒绝,而是不想拒绝!

面对杜氏大胆的行为,曹智满意的笑了起来。这年月的良家妇女,能做到这一步,就算是对这个男人死心塌地了。

杜氏长的好脸蛋,生的好身材,做起事情来够听话,叫做啥就做啥,也能放的开,曹智那个舒坦就别提了

车厢里的曹智正在享受杜氏小娘的口舌伺候,舒服的正哼哼时,突然车外响起不协调的声音:

“主公,许都来信!”

“啊,啊!”车厢内急刹车的曹智、杜氏忙乱一阵。一会儿腹诽了车外郭嘉千遍万遍“来的不是时候”的曹智掀起车窗,探着脑袋,没好气的问站在车前的郭嘉:“什么事?”

一般许都转交过来的公文,都有郭嘉、程昱先行过目、处理,曹智最近很是乐意做“甩手掌柜”,放权给属下。

但显然这个郭嘉很是拎不清,没事就要来向曹智汇报一些鸡毛蒜皮的事。

曹智知道郭嘉是有意的,自己最近在许多建议上都为采纳郭嘉的意见。比如,及早解决刘备的问题。再比如“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提醒,曹智都未理睬郭嘉,还暗恨郭嘉不让他难得的“及时行乐”。

转过身子坐好,半掀起车门的曹智,探出半个身子,算是给足郭嘉面子听他汇报。

“许都荀彧,荀尚书令来信说……”

曹智听完郭嘉汇报后,才得知荀彧的来信是关于献帝刘协要对曹智赏赐一事。在这之前,献帝虽然已经下诏对徐州一战有功之臣的封赏。但为了讨好曹智,献帝也要对曹智进行赏赐,但对于对曹智的封赏一直迟迟未下来,原因是献帝的提议给曹智的封赏,朝中为此事一再起了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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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九章 一再打断

曹智以今时今日的地位,献帝的确已经没什么官职和地位好在提升他的了,爵位也已很高,再封赏就该封公封王了。

但宗室外姓封王,历朝历代少之又少。献帝倒是提出了要给曹智一郡封地,再封个公或是王头衔,但献帝此言一出,立时招来朝中一片热议。主要的声音都认为给曹智封公封王不合适,对于曹智的赏赐太高了。甚至有暗地里的声音,认为这是不合理,有违祖制礼法的,是断然不可以的。

虽说对于献帝的这个提议,反对声不断,但敢站出来直言抨击曹智不是还是很少,这些声音只是形成了一股暗流,抵触献帝给曹智封公封王。

荀彧的来信是说,后来献帝一看这事难办,于是又提了个折中的办法,提升曹智出任本朝已经废弃,但被董卓又复辟的丞相制,有曹智出任丞相一职,算是对曹智此次徐州大捷的赏赐,或者也可以算是对于曹智此次战果的奖赏。。。

其实以曹智目前的实权来说,着实没有必要去学董卓,做什么丞相,毕竟那样对曹智的名声并不好。

荀彧在信中也是劝曹智要表态,做什么丞相,甚至要求他拒绝任何封赏。荀彧也不是不想曹智勇攀权力的至高峰,而是现在不是时候。按照荀彧的设想曹智就算要恢复丞相制,就要彻底的废除现行的三公制,然后再恢复丞相制度,独揽大权。至于封公封王的,那是地位和荣耀的象征,慢慢提升来也是更能体现曹智尊荣的一种途径,太快封公封王,倒是会在历史上留下不好的名声。。。

荀彧在为曹智设想这番未来发展方向时,着实是痛苦和艰难的。荀彧既要辅佐曹智成为一代名垂千古的权臣,又担心他走上至高无上的高峰时,真如曹操预言的那样,贪恋权势,到最后把个曹氏家族弄个分崩的四分五裂,甚至要自相残杀。而到时他荀彧还没死的话,也将要夹在中间,为难死,或是被一方为了利益而血腥残杀。

荀彧现在每次帮助曹智走近权力的顶峰一步,这种矛盾的心理就一直缠绕着他。荀彧甚至有好几次梦到了自己将不得善终的悲惨结局,但此时荀彧还抱有幻想,他的年纪比曹智大,他希望自己的有生之年,不会碰到这种局面的发生。。。照他想来成就一番帝王事业,没有二三十年的运作,难成雏形。说不定到曹智能称王称帝时他荀彧已经作古,那曹操留给他的难题,就不管他什么事了。

面对荀彧的左右为难,曹智此时听罢郭嘉转达的信件内容,不耐烦的一阵讪笑后,对着郭嘉挥手道:“回信荀彧,让他帮我上书皇上,说我曹智未平定中原之前,不敢奢求什么封赏!”

曹智说罢豪言,就一转身钻回了车厢,一点不给刚伸起手,准备要劝阻曹智不可贪图美色,而安逸的荒废了政事的郭嘉。。。

作为立志要做一名忠臣、贤臣、名臣的郭嘉,向主上的曹智劝谏,在曹智得意忘形时,说些忠言逆耳的话,是他的本分。郭嘉可以一口气举例出历史上有名这种忠臣、名臣一大裸子,但曹智也太不给他机会了,说完话就闪了。

“是,谨遵主公之命!”

郭嘉有气无力的应承完,一边转身上马,一边暗哼着嘀咕道:“谁不知道你新添了个美妾,但也用不着色急成这样,一刻不能耽搁的要黏在一起,哼!”

嘀咕完的郭嘉上马绝尘而去,赶回自己后阵的专属车厢,给荀彧回信去了。

而钻回车厢的曹智马上迎上杜氏火热的红唇朝天仰着,正在生气。。。

曹智嘿嘿嬉笑着慢慢挨近杜氏的身边,摸出方干净的手帕,涕给面前的杜氏,调笑道:“刚才,好吃么?”

“哎呀,你坏死了……”

随着杜氏的娇笑,车厢内再次陷入黑暗,在这片黑暗中随之而起呼吸变得急促了……

“报……”

“主公,扬州急……急件……”

正在关键时刻的曹智再次被人无情地打断,曹智发誓以后因为这样一再打断,而在他生理上造成什么后遗症,一定要这些人负责。

“干嘛?……郭嘉又是你,又怎么了?”

曹智听闻的第一声报,的确是传令兵纵马来报,第二声就是半途上碰上扬州信使后,去而复返的郭嘉。。。

“信,邓艾急件,扬州出事了……”郭嘉上气不接下气的抖着手中的一封信札,断断续续道。

“扬州?邓艾?他们怎么了?”认识到事态比较严重的曹智一边整着衣,一边下车,拿过郭嘉手中的信札,展开阅读起来。

扬州作为曹智的大本营,起家之地,应该说从人员配备和军事实力,财政状况一直是曹智治下数州之间最好的一个。除了去年冬天九江开始的旱灾,波及了扬州的两三个郡,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外,曹智在读信之前,想象不出扬州能出什么大事?

“什么?祢衡失踪,雷公和运输队全体被杀……”曹智捧着信匆匆阅过几行,就惊呼不断。。。

“所有人加强百米之内的警戒,不得任何人靠近!”

“是!”

郭嘉还是能及时冷静下来的,对曹智左右的亲卫人员发着令。他没看信,但从送信的信使那已经得知祢衡的越境采办重要物资的运输队遇袭了,祢衡也在其中,但事后失踪了,是生是死不详。

祢衡虽说是豫章太守,曹智的嫡系家臣。他是死是活其实对整个曹智的统治和扬州地区的整体态势,无关轻重,但他另一个身份,或者说曹智一直委托他进行另一项秘密工作,却对曹智,乃至曹智整个的统治团队,整个军队的实力都是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这方面他是个绝对重量级的人物。。。

那就是曹智赖以在神州大地上成名,和撼动九州的秘密武火药。

火药的配方和制作流程,在这个世上除了曹智知道外,还有一个人就是祢衡了。就连现在实际扬州第一把手的邓艾和好些曹智身边的嫡系成员都没有祢衡这么了解火药的配方和制造。

这一情况曹智身边的人都清楚,所说义祢衡的失踪,就不是一件小事,而是可能敌人或是潜在敌人有预谋的行动。。。祢衡这个狂傲不羁的人,此时如果被有心人撬开了嘴的话,在当世一切对曹智有利的局面都将不复存在,甚至马上本来对曹智有优势的天平,会马上向敌方倾斜。

但此时谁都明白这事还不能声张,郭嘉更清楚以讹传讹的可怕。许都可是有很多人等着看曹智和他的团队土崩瓦解,走向衰败的。在郭嘉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冷静,不但他需要的冷静,他更要劝阻他的主公,曹智要冷静。此时曹智一乱,或是马上采取过激行为,都将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错误决断,从而导致不合估量的损失,甚至一个小小的错误可能就是曹智人生中致命的。

但在风浪里挣扎了多年的曹智并没有让郭嘉很是失望,曹智并没有显得很激动,冲动的急着下令,采取措施。。。他而是拿着信札继续认真的阅读,直到确定自己一字不差的读完,没什么遗漏了,才缓缓抬起头,若有所思道:“黄祖知道多少我们在豫章的火药生产基地之事?”

这问题显然是在问郭嘉,郭嘉低头想了想,马上回答道:“应该知道的不多!”

“那他怎么会突然打祢衡的主意呢?”曹智将信递给郭嘉后,超前走出两步,一边沉思,一边继续问郭嘉。

这次郭嘉没急着回答,他也快速的浏览着曹智递给他的信札,只有把事情尽可能的了解清楚、详细,才好进行下一步的分析和应对。

“此事还有待商榷,黄祖一直奉守刘表不主动与我们为敌的策略,应该是不会主动来绑架祢太守的。但很多时候巧合,或是有人故意想挑起我们的摩擦,干渔翁得利的事,都是可能的,主公还是不要早下决断……”郭嘉递回信札,躬身说道。

“嗯!军师说的也有道理,此事先封锁消息,回信邓艾注意黄祖动向的同时,派人调差祢衡的去向,不遗余力一定要救回!”曹智背负双手的吩咐着。

但在郭嘉应命准备转身离开时,又叫住他道:“喔,还有叫邓艾把先存放在豫章和丹阳的火药火速运往许都,再放在扬州我不放心!”

“是!”郭嘉一愣,随即躬身应道。原先据他所知他们最犀利武器的原料火药已经断了供应,怎么曹智有命他调运储存在扬州的火药呢?

原来因为缺乏原材料和生产极其不易的火药在前段时间的确断了供应,但在曹智的多次催促下,祢衡卯足了劲利用从江夏偷运过来的原材料组织生产。于是也就赶制生产出了百十斤的火药,但却没赶上徐州的下邳战役。

曹智也是在拿下下邳城后,才收到了祢衡的密信,告诉他,他们又有火药了。

第八百七十章 选择错误

自从曹智的政治中心北上到了许都后,对于后方最重要的火药这一块,一直是这样分工的:祢衡在豫章负责收集原材料和生产,而原来丹阳的老作坊,就有邓艾负责,监管将火药制成能在战场上使用的炸药。

曹智收到祢衡密信的当时诸事烦扰,后又有携美游山玩水,一时竟未催促祢衡尽快将这批火药制成炸药后运往许都,也未将此等越少人知道越好的机密,拿出来与郭嘉等人商议。这倒不是曹智对郭嘉等人存有防范之心,而是真的为色所迷,什么是缓重轻急都有点分不大清楚了。在曹智想来扬州就像自己的后宅一般安全、稳固,一时不调运,放在那里应该是很安全的,谁曾想祢衡的运输队会被人盯上,祢衡本人也会被劫持,所以此时马上亡羊补牢的要求邓艾组织人手把这批重要的战略物资先调运回许都,以策安全。。。

殊不知就在曹智做出诸多安排时,扬州的情形却急转直下,正朝着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发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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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城的议事大厅中,四十多岁,满脸络腮胡的黄祖正将丫鬟递上的茶杯用足了力气,扔在地上砸的粉碎。

作为在自己地盘出了这么大一档子事,他能不知道吗?而且是很快就知道了,与豫章近邻江夏太守黄祖,在收到这份情报时,着实心惊肉跳的忙乱了一阵。。。

豫章方面到他地盘来采石和运输的曹智方面人员,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他能不紧张吗?他马上召开会议,专门议事此事和应对之策。

“他们都是怎么死的?谁干的?”黄祖的咆哮震动的议事厅上面的瓦片都在颤抖。

躬身在主位下的黄祖大儿子章陵太守黄射和江夏都尉甘宁对视一眼后,甘宁继续回禀道:“是被不明身份的人伏击而死,据查豫章太守祢衡也在此行队伍中……”

“什么?祢衡那个细脖大头鬼也到过我的江夏,甘宁你怎么此时才来报,你个混帐……”

黄祖性情暴躁这是出了名的,打骂属下那是家常便饭的事,哪怕是身居都尉高位的甘宁也不能幸免,一有不满就对他拳打脚踢。。。

此时听到祢衡也在被伏击曹军队伍中的黄祖,大骂着案下的甘宁,甚至一把夺过惊呆了的丫鬟手中的端茶托盘,就要朝着甘宁砸过去。但被黄射赶紧“父亲息怒,父亲息怒”话语声中给劝阻了,并及时夺下了托盘,交给那丫鬟后,让她赶紧退下。

黄祖的长子黄射和甘宁是要好的朋友,自然不能看着甘宁受辱。

“那祢衡死了吗?”黄射帮甘宁解着围,又把话题迎上重点。

“好像那帮贼人没有杀祢衡,据安插在豫章的细作回报,祢衡大概是被那帮贼人掳走了,但不知目的何在?”甘宁低着头咬了咬牙,继续躬身不卑不亢的应着黄射的问话。。。

“好像、大概的,甘宁你作为这个都尉干什么吃的,怎么没个准信?,这些帮王八蛋还有什么目地,这是明摆着想给我黄祖头上拉坨烂屎,要陷害我啊!”

黄祖说罢已是气喘吁吁,但激动的情绪在儿子的劝服下,明显比刚才好多了。

厅中听闻此事的黄祖手下,此时都明白有人把祢衡的失踪和他部下的死,都是有人故意要刘表为代表的荆州江夏和以曹智为代表的扬州豫章之间发生摩擦,甚至为敌。。。这是有人故意要转送给黄祖一个大难题,其用意显然是要借刀杀人,然后从中牟利了。

但黄祖他们这个团队明白其中一点,但就是没人再往下深入思考,是什么人要陷害他们,什么人这么做了能得到最大利益。这大概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有些人一点就透,有些人看待问题能举一反三,但就是有些人永远都只能看到某一点,就再也深入不下去了。

黄祖一人智商有限有就算了,他旗下整个团队都不能把问题迅速看到点子上,还能存活到现在不得不说老天对黄祖实在太好了。他们此时唯一在集体思考的就是他们绝对是清白的,但曹智一方不等于也会这样理解,所以黄祖急得破口大骂的宗旨也就是,要求属下立时想办法怎么和曹智一方的人澄清。。。先下能和他们直接对话就是离得他们最近的豫章郡了,但从黄祖到他帐下任何一个人,却在此时不愿直接面对豫章方面的对话。只期盼着豫章、扬州方面有人会想到此时和他们无关,他们是被陷害的。黄祖此时甚至已经跳过解释、澄清的环节,一味的懊恼着要是为这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和曹智的人发生战事,那他真叫冤了。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你们平时一个个都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怎么一个个都蔫了……”黄祖继续咆哮着。

听着黄祖的咆哮,底下的一众官员都寒颤不已,一个个都躲着黄祖凶恶的眼神,尽量把头放低点。。。这时,还是黄射比较冷静些,他毕竟是黄祖的长子,这时也就他能在黄祖跟前说的上话了。

只见黄射凑近咆哮的父亲,慎重道:“父亲莫急,此时我想已经引起扬州的大地震,接下来可能会很快引起许都曹智的注意。听说这个祢衡是跟着曹智起家的家臣,和曹智的关系很不一般,此人出了事,而且是在我境内失了踪,曹智知晓此事后,一定会向父亲兴师问罪。父亲此时站出来解释此事,不要说难以让扬州的一众官员信服,也可能会引起他们的反感和猜忌,父亲不如将此事赶紧知会刘州牧,以他的身份出面直接和曹智联络,解释此事,这样或许效果更好。。。”

“嗯,我儿说的有些道理!”黄祖一听儿子拿出的方案,立时收了怒容,点着头肯定道。

黄射一听老父夸赞,立即来了精神,继续道:“同时,我们这里呢,就加紧调查到底是谁在我们的地盘劫持了祢衡,只要尽快找到那个祢衡,那怕是具尸体,我们也好有个交代!”

黄射一说完,甘宁立即接口道:“在边防上,主公也要火速安排好防范准备,要防止豫章那边有过激的举动!我们不能等他们先打过来,才有所行动,那样就晚了!我们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主公,曹智善用各种计谋,我们现在关起门来,我瞎说一句,我们要防着这是曹智使得苦肉计,谁知道那些人是不是曹智自己派人杀的,那个祢衡又是他自己藏起来的。。。要是他想找条理由出兵我们江夏,那现在这一条就是最佳的了!”

“嗯,嗯,对,对!”黄祖刚才听儿子说一句,就肯定一句,现在属下又有了表现,他的表情随之也越来越满意。甘宁的话让黄祖眼前一亮,曹智借着要动他江夏的目的,自导自演陷害与他,也不是没有可能。那他此事更应该静观其变,不能轻易站出来表达什么看法了。

“好,此事就以我儿和甘都尉的方案,各位马上照做!”黄祖大声宣布后,属下一众官员,齐声应命,便开始商讨和指派各人相应所要负责之事。。。该起草文书的马上有人动笔为黄祖书信,黄祖武将出身,文化水平不高,平时一切公文都有属下代笔。而甘宁自然马上负责为黄祖往江夏和豫章的交接处调兵遣将。

江夏水师强盛,无论本境内,还是与扬州的各处接壤之地,都是以水域为主,著名的赤壁就在其境内,当然现在还没出名,不过很快就要名满天下了。对甘宁来说在江夏的各条水道、湖泊调兵遣将,自是驾轻就熟。江夏上下此时心中也是一致认为,曹智要是真不讲理的就此事,要向他们江夏动粗,他们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所以恐慌心理这是在江夏官员心中还是不存在的。

有了一个应对之策的黄祖也转怒微笑,再次夸赞了几句儿子黄射,但对属下甘宁却吝啬地不肯多说一句褒奖之词,总摆出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但事情真向黄祖想象的那么简单就好了,黄射、甘宁的主意出发点都没错,他们都是为了保护黄祖和江夏的利益为出发点的。但在这种敏感时期,直接跳过与一杆愤怒的扬州、豫章官员、将领直接对话的机会,不去跟他们解释其中的误会,去证明自己的清白。那怕正在悲愤中的豫章、扬州上下不信任,但最起码可以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和反思,以此来激发他们的睿智。采取避守,甚至运兵至双方边界,摆出一副开战的架势,是一个多大的错误,也为接下来江夏的惨痛和浩劫埋下了祸根。

此时,同样因为扬车带回可怕消息的豫章,正在经历一场代理豫章太守,主位者之间的谦让,和接下来一番决策的失误,最后综合江夏黄祖的不当举动,才酿成了一场生灵涂炭的战事。

枣袛是第一个赶到南昌城,说来也巧,在祢衡和运输队出事前,他正好在芜湖安排新一轮春耕的屯田事宜。

第八百七十一章 理论与实际

枣袛军事素养一般,领兵打仗更是不行,但好歹也带过兵,当过都尉。他的官职和与曹智连襟的关系,此时绝对可以暂代豫章太守一职,在邓艾或是曹智到来之前,处理豫章一杆事项。但他在悲痛那么多将士阵亡和着急祢衡失踪的去向同时,坚决不肯暂代豫章太守。他怕他做不好,他也怕做这种有实权的地方一把手。于是举荐了名满天下华歆暂代豫章事物,豫章现任的官员也很快同意了这项明主选举。

在这之前华歆即使朝廷的议郎,又是曹智安排出任的豫章和庐江两郡的庐陵相。华歆这位才学和政治理论名动一时的人物,华歆有着非常著名的治国主张,就是推崇重农非战,重视文教德化。。。他认为“为国者以民为基,民以衣食为本”,应当先留心于本国的治理,“以征伐为后事”。本国治理得好,敌人就会不攻自破。“兵不得已而用之”,作为皇帝或者上位者,不能舍本逐末。

华歆的这套政治主张,虽说在现阶段诸侯并立的三国时代,并不适用,但这番理论还是引起了天下诸多文人、清流的追捧,所以华歆的名望非常高。

华歆为官也十分清廉,应该算是个好官,但在政治和军事上的实际能力上并不强,是个典型的理论不能与实际相结合,相互融会贯通之人。曹智任用他也是看重他的名望,能给天下的文人、清流、士大夫一副容人,唯才是用的形象。。。

但古代人对名望是非常看重的,同时古代人也是可爱的,特别是在豫章的这群官员。现代人都是抢着上位,做领导,古代人不这样。豫章这群人更是你推我让的,最后把这个非常时期,非常重要的职位和这份决策权给了一个只有“满腹经纶”,一副死脑子的书呆子。

其实华歆在处理豫章南部僮芝与豫章豪强豪帅等民族和地方势力的矛盾上,就体现出了他实际治理和管理能力的欠缺。但他还是最终接受了豫章上下的推举,暂代起豫章太守之职。

而摆在华歆上任后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如何平息豫章众多武将的怒火和冲动。。。

扬车一带回他们受袭,死了两百多名兄弟,太守祢衡失踪的消息后。在南昌城外一堆堆的黄土,掩盖了一个个年轻的躯体,眼望着扬车带回将士们的遗骸淹没在黄土中,豫章的曹军将士们,相互搀扶着,哗啦啦的跪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纷纷叫喊着要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要去就他们的太守祢衡。

豫章全体武将要求华歆立即下令,出兵江夏,为死难的兄弟报仇,救回祢衡。武将大部分没脑子,容易冲动。他们只听了扬车带回的一面之词,就完全肯定了此次他们遭袭的主使者是江夏黄祖。他们不管自己手上有多少军马、战船,就一味冲动的要立时开战。。。

华歆没有战争经验,军事常识更是缺乏。但知识的底蕴让他初时也知道犹豫,动兵更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他认为此时也需要把事情彻底搞清楚,但同时他也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有所表现,好坐稳太守一职和证明自己。但依照常理没有接到州牧邓艾或是许都曹智的命令之前,擅自动兵还是一种越权行为,所以一时他也不敢擅做主张。

华歆犹豫之时,同样有能力暂代豫章太守之职的诸葛瑾,提出诸多疑点和要忍耐的主张,等已经从曲阿启程的邓艾到达后再做决断的提议。

但诸葛瑾的提议招致豫章上下一片非议,甚至有人骂他没有义气,我们死了那么多兄弟,你到现在还要我们忍耐,是何居心啊?

诸葛瑾此时年纪也不大,锐气还未全部退尽,听别人指责他那么刺耳的话,一时没沉住气,就和扬车等情绪激动地武将据理力争。。。但讲道理也要看人,对着一群冲动的如一头头公牛般的豫章武将,诸葛瑾哪能和这群武夫说得清楚。这就是典型的“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最终诸葛瑾的提议和主张不但为获得重视,相反因为他的辩论不力,还把华歆还有的那点犹豫也给冲走了。华歆甚至认为此等非常时期,他是不该迂腐的死等命令,晚一天出兵江夏,祢衡的生命就有可能丧失一丝生机。。。因为迟迟不见江夏方面派来使者或是对祢衡和那支遇伏运输队之事的解释,犯了书呆子气的华歆也认为此时征伐已经是唯一的选择的。

于是他在未等到邓艾或是任何命令的情形下,很快答应了扬车等豫章武将准备报复江夏的军事行动,不过他还算有理智的是,他让扬车等的军事行动一边进行,一边给他的上司邓艾去了一封请命的急信,说明了他们报仇的心切和军事行动是为了救人的紧迫,非常时期的非常做法。

而扬州的最高领导邓艾,因为此前一直奔走与受灾的九江地区和曲阿地区,信息和情报都收到的晚了一点。。。他在九江一直忙于赈灾,之后又因为孙策突然出兵广陵,同样一江之隔的曲阿和周边地区同样受到威胁,于是邓艾和张郃等武将就运兵曲阿,帮助杜濩﹑袁约防守这一地区,防止孙策转道进攻这里。

而收到豫章祢衡失踪的急报之时,邓艾已经从曲阿绕道赶往豫章,因为他不能走吴郡,所以必须绕道,这样一来时间上耽搁了不少。再等他在途中收到华歆的另一封请战文书时,已经晚了,等他赶到豫章时,豫章已经天翻地覆,乱成了一锅粥。

要不以他的智慧和分析能力,不难看出这件事中间的诸多猫腻和可疑之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曹智的来到,已经将三国这段历史搅乱、搅浑的缘故,像是冥冥中注定,让邓艾迫不得已的迟到,让华歆不该“开明”时的“开明”,反正等一个多月后赶到扬州的曹智,一切事情已经不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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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

“死老头,你少啰嗦!要杀要刮快着点,你个死老头,休想从我嘴里套出只言片语!”

会稽山阴县一间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鞭打声,和与之相对的叫骂声,不绝于耳。那叫骂声一度还超越威胁声和鞭子的抽打声,看来这间牢房里关押着一位不畏强权的义士。

其实这里面关着的也不是什么义士,却是外界几方人马都为了他乱成一锅粥,都在寻找的豫章太守祢衡。。。

而喜获祢衡的孙策真是感些上苍太厚爱他孙策了,这也预示着他孙策和领导的江东势力要是来运转了。周瑜一将祢衡押解会山阴,孙策马上指派了张昭对祢衡进行首轮询问,他们的目标很明确,要火药的配方和制作方法。

但祢衡一点不给老前辈张昭面子,很是不合作,当着这么多的人面,不但破口辱骂张昭,还朝他吐口水。张昭本来以礼相待祢衡,没想到此人和传说中辞赋出众的形象极不一样,一张口就用极其低俗的词汇辱骂张昭,还像市井无赖般吐口水。。。

张昭哪能忍下这口气,于是命人把祢衡拖走,推入刑房,吩咐手下将他狠狠地杖打一顿。跟随张昭来的手下的人对祢衡的无理,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得到命令,陪同张昭的一名主簿便立时吩咐用刑的牢官狠狠地抽打祢衡。

没想到祢衡还是针对张昭怒骂不已,最后骂的言辞越来越难听,再也听不下去的张昭于是就出了牢房,来到监牢外的一棵大槐树下,向孙策复命:“老臣无能,此子有辱斯文,哪还有半点高风亮节文人的影子,老臣实在不能再和此种人谈下去了!”

“张先生辛苦,孙权送先生先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我们来吧!”孙策站在树荫里,阴冷的说道。

待孙权和张昭一走,孙策就对身旁的周瑜道:“看来撬开这位祢大狂士的嘴还是有一定困难啊!”

“是啊,此人对曹智很忠,要想从他嘴里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是不太可能。而且豫章和江夏那边都已经在有动作了,可是还缺一根有力的导火索,来点燃他们之间的战火,这个狂士要尽快利用了,脱久了我怕只有对我们的大事不利……”周瑜凑在孙策身边轻轻地说着。

孙策嘿嘿一笑后道:“此事我自有分寸,能弄到那种东西的配发最好,要是不行,我们只能尽快将这个家伙…….”说着孙策做了一个切的手势,表达了准备随时斩杀祢衡的决心。随后还问周瑜:“我们下一步的行动是否准备妥当?”

“嗯,程普,黄盖、孙贲、孙辅、李术等人已经都按照部署前往了指定地域,豫章和江夏那边一打起来,我们这里也要马上行动,争取一举拿下豫章,紧逼江夏,为伯父报仇!”周瑜一口气说完孙策交代他的暗中部署。

孙策满意的点头后,就阴阴地对着周瑜道:“好,也该是我们报仇的时候了,希望此次我们能一战定乾坤,建立我们在江东的事业!”

第八百七十二章 该杀时,就杀

“不,应该是孙家的江东事业,属下等愿意辅佐伯符你开创一番千秋万世的基业!”周瑜虽说和孙策是结义兄弟,但也不忘适时的表达自己的忠心。

古代人都有天下是一家一姓的说法和想法,认为那才是理所应当,名正言顺的。民主的**只是上位者用来试探手下,表达崇高品质的一种手段。

“呵呵!”孙策显然对周瑜的表态很是满意,发自内心的轻笑几声后,就拍着周瑜的肩膀道:“嗯,好!真有这么一天,我一定不会忘记我们的兄弟情义。走吧,我们去拜访一下这位作鹦鹉赋的狂士!”

遍体鳞伤,披头散发的祢衡很快就发现这间行刑室发生着改变,首先是毒打他的牢头不知是累了,还是怎么了,停了对他的用刑后,就出去了。

没一会儿,几名身穿青衣青帽的小厮鱼贯而入,迅速收拾一番刑房不雅的环境,并摆下了一桌酒席。但始终没看祢衡一眼,仿佛在这群青衣侍从眼中,祢衡根本不存在一般。

被双手双脚绑缚在一个刑架上的祢衡,眼看这一切突然哈哈笑了,他明白不是孙策就是另一位隶属孙家的高位者要来拜访他了。

“哈哈,在我死之前,还有一顿好酒好菜招待,我祢衡也不枉此生了,孙策你还不快来……”

胡乱猜测一番的祢衡,诳语之下,立即迎来回应:“哈哈哈……祢先生果然神机妙算,知道伯符会有此一行……”

随着话音,一身便袍干净白衣,从头到脚装扮的一丝不苟的孙策踏着方步,行云流水般的步入了这间刑房。

“公瑾,还不快给祢先生松绑,我要和祢先生好好饮一杯!”孙策站在摇摆的油灯下,热情地说道。

周瑜依言上前为祢衡松开了束缚,落下刑架时,满身血迹,受伤不轻地祢衡一个踉跄,不是周瑜扶了一把,差点就摔倒了。

但站定的祢衡一点也不领周瑜的情,直接一撩手臂,将周瑜推开后,哼哼着一瘸一拐的走到孙策面前,毫不客气的一屁股重重坐下。盯着一直保持微笑的孙策看了一会儿,然后毫不忌讳的抬手举起案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好,祢先生不以小人之心,看待孙策,孙策今日有幸能和先生同饮,真是三生有幸!”孙策说罢,也端起酒杯满饮了面前的佳肴。

孙策放下酒杯时,祢衡一副旁若无人的已经开动,兴许他是饿了,一点不客气的大块剁之,面前什么好吃的,不停地往嘴里塞着。

一旁看着祢衡不理不睬孙策的周瑜,就要发作时,孙策一摆手,阻止了他。接下来足足一顿饭的功夫里,祢衡一直在吃,仿佛饿了很久的样子。他每吞下一块肉,喝下一杯酒,孙策的笑意就更浓一分。

终于祢衡酒足饭饱了,他粗鲁的放下筷子、酒杯,拍了拍手,对着孙策一抬首的第一句话,就是“孙伯符,你什么时候杀我?”

孙策此时已经笑得无比灿烂,也不避讳,只是虚摇一下手中的酒杯,轻轻道:“该杀时,就杀!”

“嗯!”祢衡显然对孙策没有拐弯抹角的废话表示满意,点着头,突然站立起来,吓得周瑜以为祢衡要对孙策不利呢,但在他摁剑跨出一步时,才发现祢衡只是舒爽地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并没有什么企图。

发现周瑜举动的祢衡,伸完懒腰放下双手后,扭首对着一脸怒容的周瑜嘿嘿笑着调侃道:“周公瑾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自己不是你和孙策的对手,我不存临死还要拖个垫背的想法,放心,我祢衡死也要死得有尊严,不会像你们一样,临死还要乱咬人的……”

“哈哈……”笑声是孙策发出的,他确定这个祢衡要是是他的属下,他也会向曹智一样喜欢他的。

“祢先生真是有趣之人,曹智何其幸也!”孙策不理周瑜的怒目而视,直接夸赞起祢衡来,还一副羡慕曹智能有祢衡这样忠心属下而感到些许妒忌之意的缓缓说道。一点不为祢衡辱骂他们而感到气愤,他表现的很是大度和大气。

“孙策,你说你们如此背叛我家主公,你们会善终吗?”祢衡一点不领孙策赏识之情,舍了挑衅的表情,一会儿又把矛头直指向了孙策,满面怒容的说道。

“大丈夫不能纵横于世,何谈善终?你以为曹智现在就是天下无敌了吗?”孙策面对祢衡的问题,非常沉稳的反唇相讥。

“哼,孙策我想你一定不会善终,而且肯定是死在我家主公手里!”祢衡同样再次端起他面前的酒壶,豪饮了一大口,豪情万丈说道,仿佛已经看到了孙策真的死在曹智手下的情景一样。

“大胆!”忍无可忍的周瑜,再跨前一步,利剑出鞘,直接架在了背对而作的祢衡肩膀上。

“嘿嘿!”孙策听了祢衡的狂语,一点不生气,嘴角上扬的笑容再次布满脸庞,对着怒火中烧的周瑜再次摆手,令其退下后,道:“祢衡,我一直很赏识你是个人才,所以一直想最后问一次,你愿不愿意降我,只要你降我,我敢保证不会比曹智做得差,我一样可以开创一番如日中天的事业,做一个甚至比曹智更好的明主!”

终于听到正题的周瑜,依令退下了。但祢衡的态度依然高傲、狂妄,只听他更加狂傲重“哼!”一声后,讥笑着对着孙策道:“孙策我承认你很聪明,野心勃勃,又有心计,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你做不了明主,你以为通过斩杀我们这支运输队,嫁祸给黄祖,挑起我们和黄祖,甚至刘表之间的战事,你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告诉你,你的计谋连邓艾这一关也过不了,他很快就会识破这是人为的阴谋,是栽赃陷害,他也很快就会知道是你在从中搞鬼,哼,你设想的战事到时不会发生,而你预想的扬州和荆州的大会战不会发生,那些兵马很快会进兵会稽、吴郡的,我相信你很快就会等来征伐你的大会战。”

“哈哈!精辟,仅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曹智只让你做一个太守,真是屈才了!”孙策啧啧着摇头挑拨道。

“哼!”祢衡依然不为所动的冷哼一声后道:“孙策你不用再来这套挑拨离间,我祢衡十九岁时就发誓这辈子誓死效忠我家主公了,到死也是不会变的,你不用枉费心机,再来挑拨、离间我和曹主公的感情,这只会让我看轻了你。你也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我会将我知道的一切烂在我的肚子里,带进我的坟墓里,任何人休想知道只言片语!”

祢衡义正言辞,斩钉截铁的话语,终于使孙策的脸色黯淡了下来。他冷冷的看着祢衡,再次叹了一句曹智的幸运,有祢衡这样的忠臣。

然后就脸型扭曲着面目狰狞的起身,弯腰慢慢凑近祢衡的耳边,缓缓道:“在你死之前,我想告诉你,你只猜对了我栽赃陷害黄祖的前半部分计谋,却怎么没想过,周瑜此行意外得到了你,你就是这颗引发你的豫章和江夏绝对开战棋子。曹智的幸运用完了,现在该轮到我了……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幸运,本来还不成熟的计划,却因为意外得到了你,而变得完美无缺。我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能从你嘴里知道‘火药’的秘密,只是想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呵呵……祢衡你说你那帮属下发现你的尸体出现在江夏境内时,他们会是怎样的表情,他们还能如你说的听信邓艾之言,忍气吞声吗?”

“孙策,你……”越听孙策之语,心下越惊的祢衡,卯足全身的力气,暴起,正要伸手去对孙策动粗时,只觉后背一凉,随后呲的一声,祢衡再次低头看到自己的腹部时,发现一节剑尖,已经从小腹上透体而出,一串血珠正滴答滴答的顺着剑尖往地下滴。

“你,你…..”

“祢衡,安心去吧,你的死我一定会好好利用的,哈哈……”孙策端起自己的酒杯,一抬手,一扬脖,豪情地一饮而尽,然后缓缓把目光移回面前的祢衡身上,看着不甘心倒下的祢衡纵声狂笑。

而在祢衡倒下的同时,带着一脸阴笑的周瑜也出现在了孙策眼前,他是得到了孙策命令才把祢衡杀掉的。只有把祢衡杀了,他们才能彻底挑起豫章和江夏之间的战事,他们才好渔翁得利,这是必须的。

年轻的祢衡,狂傲一生,死时仅二十六岁,死得无比冤屈和不甘。他的死更是引发了扬州乃至整个汉帝国的一场动荡、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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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祢衡命丧黄泉的这一日,整个剑拔弩张的豫章和江夏地域,又引来了庐江太守刘勋的一部人马。

刘勋不是故意来凑热闹的,而真是到了霉的适逢其会。从去年年末发生在九江地区的旱灾,波及到的地区中,庐江最倒霉,也受了很严重的灾情。庐江境内大多河流干枯,特别严重的是冬粮不继,严重影响到了军队的供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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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三章 富足的荆州

虽说邓艾也拨了一批赈灾粮给他,但因为袁术仲氏帝国土崩瓦解后,到皖城投奔刘勋部曲和他们家眷,极其九江的难民在这一时间大幅度的涌入庐江境内。那点粮食也就成了杯水车薪的事儿,本来粮草供应就捉襟见肘了,还有越来越多的人和残兵涌向庐江。

你说刘勋把这些人往门外推吧,着实可惜了,但收留吧,粮草又不继。刘勋也向他的上级秣陵州府再次申请了救济,但邓艾明确、肯定的告诉刘勋没有多余的粮草来救济他和那几万残兵和难民。但邓艾还是允许刘勋可以向豫章借粮,这也是种迫不得已的临时调剂之计。

于是刘勋在收编一部分逃窜而来的寿春残兵,将原先皖城的三千守军兵力骤然增至六千,剩下的刘勋也实在没办法再扩增、收编了,就这样勉强熬过整个冬季。

到了开春时,皖城郡内的库房内,剩余的粮食只够维持几日的了。于是刘勋便派堂弟刘偕向华歆借粮,华歆此时还不是代理豫章太守,他是豫章和庐江两郡之相,是有责任帮忙解决这一问题。而且刘勋自感邓艾、祢衡等一杆曹智的旧臣,有点欺负他的意思,在钱粮方面总有克扣他之嫌。而刘勋和华歆关系不错,而且都是后来投靠曹智的,所以就想到了找他解决点困难。

殊不知此时华歆已代理豫章太守之职,正要和江夏黄祖开战。虽说因为年前九江灾情和曹智在徐州战事的征粮,造成了扬州境内各郡各县都面临缺粮的问题。

但刘勋自己闯了豫章这场漩涡来,华歆也正好缺兵少将,于是就派人领着刘偕到海昏、上缭先筹措了两千斛军粮,然后留下刘偕带来的军马。并要求他立刻回去报告刘勋,让刘勋领兵前来帮忙攻袭江夏,等打下江夏,剩下的粮草不但不成问题,华歆还保证为刘勋向曹智请功。

当时刘勋也是脑子一热,他一直以为江夏黄祖兵力不会太强,华歆想借机剪除他,开疆扩土,在曹智面前有所表现,他也正好去插一脚,并认为这是个在曹智面前露脸的好机会。于是就马上回信答应了华歆所请,并迅速率军经过彭泽,来到海昏与华歆会和。

此时,正好也是孙策引兵西出,准备在点着豫章和江夏战火之时,也是他趁机进兵南昌的时机。

而孙策在制定进攻计划时,周瑜就建议孙策在豫章和江夏一开战,他们就进兵攻袭豫章的海昏、上缭,他认为上缭等地区是豫章最富饶之地,如果他们能先兴兵讨伐,那在粮草、补给上就免了后顾之忧。

孙策也听从了周瑜的意见,决定先攻取海昏、上缭。但就在孙策率部进至豫章境内时,他前期派出悄悄率军紧逼到海昏附近的程普传回了一个意外情报。就是他们还未潜至海昏附近,前部细作就传回在彭泽外围发现了刘勋的兵马。

一听说刘勋已到彭泽,孙策立即让所有人马停了下来,再次感叹他的时运太好了。孙策针对这一意外情况,重新商议是否需要调整作战计划。

孙策首先问华歆这次单方面征调到了扬州那些将领,共动用了多少兵马?

周瑜根据掌握的情报,回禀道:“华歆此次征调了豫章境内所有兵马,大约是六七千,船只上百,但大部分是小型战船,现在加上刘勋的六千兵马,和之前枣袛从芜湖等地调来的兵马,极其闻讯赶来的陆骏等驻守丹阳的将领,他们现在实际兵马不会超过二万!”

“那也就是说一旦他们和江夏那边开战,整个庐江到豫章,甚至丹阳的一大片地区内,就极度空虚了,这群傻瓜把这一地区的兵马都抽空了去参战,老天待我孙策真是不薄啊!”

孙策微点着脑袋,仰天感叹时,周瑜马上建议道:“主公,这是个扩大战果绝妙良机,我们现在可不能只想着豫章一郡了,我看我们要改变原有方案!”

“对!”孙策带着清脆的奸笑,马上首肯周瑜的提议。

接下来他重新调配部属,让孙贲、孙辅率领人马驻在彭泽外围,准备拦击一旦获知后院失火消息后回撤的刘勋和曹军兵马。自己则与周瑜率兵孙权、吕蒙等人,极其两万兵马进袭刘勋的大本营皖城,而程普、黄盖、韩当等则继续按原定计划,绕过彭泽,紧逼海昏。

在孙策率部进逼皖城前,孙策还派了和刘勋有旧的李术,先行赶往皖城,探听虚实,及查证皖城有谁留守,及城内守军情况。

李术很快到了皖城,他当然没有见到刘勋,刘勋此时正要率部在豫章和华歆合兵,准备征伐江夏事宜。李术见到了留守皖城刘勋的弟弟刘偕。刘偕这家伙有点木讷,加缺心眼。历来看不太清形势,以为他们和孙策还是一家人,同属曹智帐下。再说他和李术早年通过兄长刘勋就认识,算是旧识。

于是一见老朋友李术来,热情招待不说,还口无遮拦的对着李术大吐苦水,说了许多他和兄长最近在庐江日子过得有多苦。州府那个邓艾经常刁难他们,现在救济粮都要他们自己想办法筹集等等。他大哥刘勋为了弄点粮草救济,只能和华歆交易似的,帮忙出兵去打江夏,人家才肯借。还带着李术参观了空虚的城防和从九江迁来的难民营和原先隶属袁术的散兵、残兵的临时安置地等等皖城一切重要地域,可以说把所有的秘密都公开在了李术面前。

李术暗自激动之余,也没有心慈手软,立即把这里的情况回报给已在赶往皖城的孙策,并且就此赖在皖城不走了,经常出没刘勋收留难民和袁术残兵的营地,开始了先期的策反、挑拨工作。

正当孙策率领着大军浩浩荡荡,日夜兼程赶往庐江,准备突袭皖城时,饮马长江两岸的两支军队也奋勇云集与柴桑两岸。

近二万曹军,二百多艘战船云集柴桑长江的南岸,仇恨之势熏天遮日。前锋将扬车一连送出三封挑战书,要求黄祖立即归还他们的太守祢衡,并交出劫杀他部下的凶手。

同样云集二万人马,六百多艘战船于柴桑西北岸的黄祖,看罢前两封扬车的来信,直接撕了,并大骂这个以前他治下的江夏蛮子,有什么资格对他大呼小叫,咄咄逼人。但黄射,手下将领韩唏、甘宁等都劝黄祖不要与这等蛮人一般见识。黄祖一开始也忍了,但到第三封时,扬车口气越发尖锐时,黄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让主簿回信,同样口气不善的告诉扬车他这没他那个“细脖大头鬼”的主子,让他别在对岸唧唧歪歪,有事情叫华歆出来和他谈,你不够资格。

接到信的扬车同样怒火中烧,于是双方第一次交手就在双方都没有做好充分准备的情形下,由扬车发起地当晚偷袭,而发生了。

一夜的大江两岸鸡飞狗跳,火把翻飞,喊杀震天,致使双方都有损伤,但扬车没有打过北岸的黄祖,开始进兵江夏之地,黄祖也没适时的发起反击。相反,还是因为收到了刘表回信,一定要黄祖忍让,他即将派遣韩嵩出使许都,解决此事的书信。黄祖根据刘表的要求,不得不,未战就先退往柴桑上游,向长江上游的蕲春退了三四十里水路。

黄祖的不战而退,助涨了扬车等曹军将领的气焰,和更加铁定他们运输队遇袭和祢衡遭绑架一事,就是黄祖所为。否则以黄祖的霸道,为什么态度一再放软。扬车等都是知道黄祖的残暴,绝不相信他是为了澄清此事,才一再容忍他们的。都认为现在黄祖自知理亏,所以一让再让。

曹军中属于原江夏蛮族的军士颇多,此时正好把他们沉寂在心中多年的仇恨爆发出来。一时曹军中出战情绪高涨,纷纷向将领请命出战。但因为华歆等还未到达,扬车等人暂时隐忍着,大战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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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千百里之外的襄阳城上的“于飞”楼内,荆州牧刘表正与他帐下的从事中郎将韩嵩殷殷嘱托话别。两人并肩凭栏,俯瞰下方缓缓注进大江的汉江水。这日襄阳这片天空阳光漫天下,河水闪闪生辉,两岸房舍林立,风光明媚。襄阳城内外无论远眺或是近缆到处是点点绿色,这片生机勃勃的绿色中,还时不时的掺杂这些花红,呈现出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色。

刘表在荆州苦心经营多年,襄阳城曾经受过孙坚的骚扰,南阳一度为外人盘踞,现在又为曹智所得,但这些小战事,即使是他丢过地盘,死过手下,但都没有影响到荆州的根本,一点未影响到刘表的根本。

刘表把荆州经营的非常好,数十年的积累,让荆州变得十分富足。天下诸豪时常都在为粮草不续犯愁时,刘表从来没有为缺粮犯愁。荆州人民的生活是非常富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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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四章 战事起 庐江陷

在今年九江因为旱情饿尸遍野时,襄阳城内外的这个冬季却没有因为天寒地冻而饿死过一个流浪汉。这是多么大的差别,江汉风物,毕竟与中原不同。

刘表在把荆州治理的生机勃勃的同时,也不忘发展军力,为的就是更好的保护自己,和自己这块世外桃源般的天地。刘表现在整个荆州境内,实际拥步兵总数一十六万,水军五万。可能刘表的陆军不是整个汉帝国最强大的,但他的水军肯定是现在整个汉帝国数一数二的。刘表针对自己荆州境内江河众多的特点,大力发展水军。现在荆州境内共有战船六千多艘,其中各类大型船楼战舰更是数不胜数。这些船楼都为上下三层,前后长二百四十步,上建飞檐阁道,排列女墙,船上开有努窗、矛穴。。。看上去就是一座水上能够活动的城池,甚至这些大型战舰上四方都设有城门,左右船舷就是驰道,可以驰马行车。这种船楼相当于后世的“航母”,操控此船的舵手、撸工至少要百人。每船的承载量为一千战斗部队。

这份水军是任何一郡一州的豪强所能媲美的,曹智的水军主要也集中在扬州,他也有三层楼的战船,建造、组建这支水师时,就是借鉴了荆州许多的造船技术和规模。但绝没有象荆州的战舰达一百多米这么长和大,承载量最多的也只有三百人。在船尾的甲板上现在都架有投石器,但人就在那片区域不能任意走动了,更别说是驰马行车了。。。数量上更由于资金原因,比荆州的战船少之又少,水师规模绝没有荆州那么盛大。

说实话,刘表有这么一支舰队,只要再加点野心,足可横扫近邻,远征强敌。但刘表不但是个没有野心的人,年轻时或许还有点豪情。过了五十岁,更是只想着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也有人说这是在他四十岁时娶进他现在的正式妻子蔡氏后,他才不愿、也不敢轻易招惹天下豪强。只要别人不来惹他,刘表绝对不会主动来找惹别人。

随着刘表年岁的增大,老夫少妻的美妙生活或许使他丧失斗志的同时,也更珍惜眼前的生活。。。刘表真不愿意有人来打破他的这份安宁,但刘表现在很担心……

当江夏有人来报豫章的运输队遇袭,豫章太守祢衡失踪后,荆州上下一片震动,人人都闻到了栽赃和动兵的味道。

刘表回信黄祖不可轻举妄动后,就在这于飞楼上紧急升帐议事。平日里仗着特殊身份,经常在荆州会议上口若悬河的小舅子蔡瑁、刘表外甥张允之流大眼瞪小眼的,拿不出个主意。倒是别驾蒯越,从事中郎将韩嵩,以及东曹掾傅巽还拿得出主意,但也是附议了黄祖的想法,立即派人前往许都,觐见献帝,找曹智把这里头的误会说清楚。

这时袁绍亦正好遣使至襄阳,要求跟刘表再次结盟。。。这回袁绍提议结盟倒是没说结了盟就要对付曹智,但也就是这意思。刘表这时又正好为即将与曹智方面的潜在战事,而犯愁,于是就将这两件事都拿出来问众谋士:“袁本初又遣使来,曹智的亲信祢衡又在这节骨眼上在我境内失踪,各位说说我刘表当如何处之?”

从事中郎将韩嵩这时站出进言道:“今两雄相持,将军若欲有为,乘此破敌可也。如其不然,将择其善者而从之。今曹智善能用兵,贤俊多归,又挟持献帝,号令天下,其势必先取袁绍,然后移兵向江东,恐将军不能御。莫若以此契机将军举荆州以附智,智必重待将军矣。。。”

刘表对韩嵩的提议沉吟半响,也认为自己在此时需要分清立场,千万不能站错了队伍。于是便问韩嵩:“汝且去许都,观其动静,再作商议。”

韩嵩起身应命后,眼珠一转,便再道:“君臣各有定分,嵩今为将军,虽赴汤蹈火,一唯所命。将军若能上顺天子,下从曹公,使嵩可也。但如持疑未定,嵩到京师,天子赐嵩一官,则嵩为天子之臣,不复为将军死矣。”

刘表听罢,抚摸着最近背上长出的一颗肌瘤,心下暗笑道:“曹智会这么好一见你就给你官做!”于是对于韩嵩的有言在先,随口便应道:“汝且先往观之,吾别有主意,绝不怪罪韩从事便是。。。”

见刘表答应,韩嵩便在刘表于于飞楼上亲自送行,并殷殷嘱托一番。韩嵩辞别了刘表,前往许都去见曹智。

但韩嵩才去了没多时,于飞楼上众人还未散去,就传来了黄祖斩了祢衡,饮马与长江两边的双方军马已经开战的消息。

刘表立即感觉天旋地转,只觉于飞楼上黑云压进,磅礴大雨已经驶向了襄阳城。

刘表坚持着病痛和上冲的怒气,没有晕倒,立即要求查明为什么没抓过祢衡的黄祖又斩杀祢衡一事,并派侄儿刘虎带领长矛队五千人立即赶往江夏支援。。。

而就在刘表为已经开战的事实气恼时,黄祖也已经忍无可忍,他此时正在他的蒙冲船上,大会旗下战将,声称再也忍无可忍,一定要给豫章这些蛮子一点颜色看看,否则他们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黄祖先遣陈就引舟兵拒曹军先锋,要求务必杀退来犯之敌。但迎面杀来的扬车等曹军将领挟悲愤而来,虽说在水军实力上不及江夏军,但在第一日的水战中还是击退的陈就,获得一个不错的开局。

急急赶到的华歆初时一听扬车怎么他这个代理太守还没发令,就开战了,还有些许不高兴,但在一听今早曹军士兵在黄祖屯兵的上游飘下祢衡的尸体时,也就理解了扬车的冲动。。。并且在一天在战事结束时,前线还传回了捷报,也让华歆很快忘却了那点不快。迅速命人竖起“追讨凶手,为已故豫章太守祢衡报仇”的旗帜,陆、水两路全线压上,和黄祖打的是天昏地暗。

黄祖也是莫名其妙就被按上了斩杀祢衡的恶名,还被本方荆州的情报人员,当成了重要情报送回了襄阳,摆到了刘表的面前。

而在豫章和江夏开战后的第三日,历时数十天终于赶到豫章的邓艾,一到南昌就听闻了两军已经开战的消息,一向沉稳的他,差点就要扇这个理论知识很扎实的华歆两巴掌,问他一句这仗能随便打吗?

但此时一切已无可挽回,前线部队已经和黄祖的江夏军打得如火如荼,曹军一度利用气势,一路打到蕲春,但在刘虎和黄射的援兵到达后,就在三江口前堵住了曹军的攻势,并利用水军优势开始了反扑。。。两军此时已经陷入焦灼状态,谁也不能轻言退兵,否则被追着猛打,整个战事将呈一边倒态势发展。双方也都在向后方急调援兵,投入战斗。战斗规模正在升级、扩大着。

黄祖后方的援兵和战船还有不少,但曹军一上手太猛,华歆也不懂用兵之道,只知道一下子大举压上,此时手上已是无援兵可派。但令他窃喜的是,邓艾这时到了。。。

当华歆躬身在邓艾面前要求州牧调集扬州精兵强将增援前线时,邓艾却看着被石灰包裹的祢衡尸体,反复地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华歆,你没看出祢太守已经死了超过十日了吗?你难道看不出袭击运输队,掳走祢太守,都是有人故意要挑起我们和黄祖之间的战事吗?你难道没想过,黄祖要是真杀了祢太守,为什么还要把尸体顺流飘下吗?你难道……”邓艾说道此处时,已经哽咽的再也说不下去了,太多的疑点,太多的痕迹,这个他曾经还很是钦佩的“旷世奇才”华歆竟然什么都没察觉,什么都没发现。

邓艾扶着祢衡的灵柩痛哭地稀里哗啦,大呼着“祢衡你死的不值啊!”

一下子被弄得莫名其妙的华歆呆了,“怎么没褒奖,反而邓艾好像是在批评他不该发起这场战事?不该为祢衡报仇吗?难道两人的不和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祢衡和邓艾不和在扬州上下不算什么秘密,华歆被邓艾的一番讥讽似的提问,弄得心里也很毛,往邓艾卑鄙方向暗自腹诽一番后,虽说还是没解气。但华歆有一点还是听得明明白白,邓艾好像在说祢衡不是黄祖杀的!

“那使君以为是谁杀的?”同样憋着一肚子火的华歆把心中的不解,对着悲痛欲绝的邓艾冲口而出。

邓艾听了华歆的提问,也止了哭,抬头咬牙蹦出“孙策”两个字,就突然站起了身。由于华歆的提醒,邓艾收起悲痛,立即想到孙策这么做肯定是要对扬州其他各郡有所图谋。

但当他急唤随他而来的张颌进来,他要马上重新排兵布阵时,门外先有人大叫:“报……报……孙策、周瑜突袭皖城,庐江沦陷……”

“啊……”邓艾一听这个消息,猛喷一口鲜血,仰面就倒。华歆和一杆刚刚还愤愤不平的豫章官员,彻底呆住了。

第八百七十五章 突围

对于一座几乎无人防守的城池,以孙策二万多精兵强将,自是一举攻克。孙策还在庐江一举俘虏三万多九江来的难民和袁术垮台后的散兵游勇。于是,孙策就地整编,去除老弱病残,军队一下子扩容万余。

孙策在出师第一战中,不但自身未受损失,就得一郡的情况下,又增万余兵马。不管这些兵马现在能不能打战,从规模上讲,孙策的军队毫无疑问一下子变得声势浩大。

孙策此时已经放弃秘密行动,在拿下庐江后,火速任命李术为庐江太守,拨给他三千人马保守皖城,其余人众,全部移往吴地,准备夺取同样空虚的石城、芜湖等城池。

在孙策的军马走到石城时,被勒令强行停止与江夏战事的曹军,在张颌等将领的介入指挥下,于五日后退回南昌。。。两万军马出去,撤退时,被黄祖穷追猛打,只剩下八千人活着回来,损失过半。

这时邓艾坐镇南昌,不但向许都发去的急件,更令扬州全境兵马紧急总动员,行动起来,向庐江、丹阳方向靠拢,围堵正式叛离曹智的孙策。

于是扬州各郡太守,各部主要将领都积极行动了起来。鲁肃在九江率部围逼向庐江,历阳周仓率先出兵芜湖,和随后赶到的泾县朴胡一起在芜湖地区堵截住了孙策的进攻势头,曲阿杜濩﹑﹑袁约也在听闻祢衡生死的消息后,痛不欲生,但杜濩还是能看清大局,把我大局的人。。。他立即出兵,并没有增援丹阳一线,只是在秣陵、历阳抽调兵力,进逼到吴郡边界,佯装要攻打吴郡,吓得吴郡太守朱治,马上调兵防守。杜濩这一招就有效的牵制了留守吴郡和会稽的孙策部众,再向孙策的前线增兵,有效牵制了敌军。屯有重兵的秣陵各部将领也是驰援的驰援,出战的出战,扬州最大的水师在蒋钦的带领下更是顺江而下,直扑豫章而来。

但此时出战在豫章的庐江太守刘勋闻讯自己的老窝失守,大惊之下,不顾邓艾的命令和阻止,率残部星夜回军彭泽,想前往皖城重夺庐江。

但在一出彭泽就遇到了孙贲、孙辅伏兵截杀,刘勋大败,逃往海昏,并向邓艾求救。。。

邓艾派陆骏率水军五千人来援,孙策此时又改策略,挥师挺进海昏,与程普等会师一处。刘勋、陆骏自是不敌败逃,想再回师南昌时,刘勋半路逃跑了。孙策又得到刘勋两千多兵士和一百多艘战船和上缭一城,可谓战果辉煌。

但此时的孙策已经停不下来,停下来被扬州、许都的军马调整到位,他只有被合围一途,他现在只能一鼓作气,东进豫章,彻底占领豫章全境,打通庐江、豫章、会稽、吴郡四郡,才可剑指江夏,退可守长沙等地。

于是,孙策留下各面抵住正面反扑的扬州兵马,亲率周瑜、吕蒙、程普、孙权、韩当、黄盖、董袭、凌统等将领乘胜进攻彭泽,直逼南昌。。。

而在这一过程中,最令孙策意外的是,最大收获莫过于,在进攻海昏之前,他的兵马在丹阳和豫章的这段路程中,接获了此战最有价值的一批战略物资火药,而且是成品的黑火药。

孙策为此狂笑不止,他对前景更是充满了美好的预感,有了能和曹智直接一教高下的武器,他还怕谁。于是,他更加紧了进攻。

此时邓艾还不清楚豫章由祢衡秘密制造的最后一批火药被孙策截得了,因为调运这批东西往许都的命令是曹智直接下达的。。。为了保密,对火药的征调、运输都是曹智和祢衡、邓艾直接联络、发令的。曹智能跳过祢衡给邓艾发令,也能跳过邓艾直接给他认为合适的人直接发令,征调这些火药。

但就是这种保密机制,促使了整个事情都是朝着不好的方向,巧合而去。也促使了孙策好运达到顶点,连他自己都不太肯定那柱香烧的,感动了天神,竟让他如此好运。

此时,管不了孙策到底有多好运的邓艾,已经看清孙策的全盘意图,他放下心中的急躁,当即力断决定放弃南昌,放弃豫章,突围彭泽,与最近的丹阳守军汇合后再作打算。。。但此决定一出,不要说华歆难以接受,豫章当地将领各个都不服。他们治理、守卫的那么多年的豫章,就如此拱手让人?他们说什么也要不愿意,他们人人决心死战到底,很多人高呼许都的曹智一定会派兵来救,只要坚持,就能胜利的言论。

邓艾一听这话,气的当场鞭打了几个胡说的将领,责问他们从最近的豫州出兵到这里要多少时间?从许都运兵到这有需要多久?你们能靠现在这几千人马,坚守到那一天吗?

邓艾最近真是心力交瘁,曹智把偌大一个扬州,交给他治理,弄到今时今日这幅田地,他自杀的心都有了,还碰上这群不切实际的将领胡搅蛮缠。。。要不是看在此时正值用人之际,他挥刀杀几个的心都有了。

众人对邓艾的质问哑口无言,从最近的一座豫州城池出兵,赶往豫章解围,马不停蹄,急行军最快也要十日,从许都更是没一个月根本走不到,他们这支残兵面对强大的孙策数万人马,坚持一个月根本是不可能的。更别说他们身后还有乘胜追击而来的黄祖,现在被包围的人是他们,空想邓艾临时应对困局,调整出的反包围孙策军马的计划,要出形势都需要好些时间,他们根本等不起。

也许他们等到他们扬州境内最大的一股援兵,蒋钦的水军突破重围,杀到豫章,他们连肉渣也不剩了。。。而且这还要搭上扬州现在的州牧邓艾,陪他们一块牺牲,相信没有人主理扬州事物,他们很快就会像盘散沙般,被孙策或是黄祖蚕食干净。

许多人在冷静下来,想明白他们现在只有放弃豫章,突围与外围的兵团合围,才有生路。

大部分人很快在邓艾的劝说下,放弃原有固执的想法,同意整合兵马,准备突围时,华歆说什么也没脸在面对天下人,他终于闹明白了他有多蠢,竟将豫章带入了此等境地。他觉得愧对豫章父老,愧对扬州上下,更对不起曹智的赏识,所以他决定不走,他要与豫章共存亡。

此时诸葛瑾站出安抚华歆说,他们这次撤退,只是暂时放弃豫章,等逃出孙策的包围圈,他们将来还是要夺回豫章的。。。

诸葛瑾这个年轻人的宽慰,让华歆很感动,他拍着诸葛瑾的肩膀道:“我能早点听你的话,也不会使豫章落得今日的地步。其实你更比我适合坐一郡太守,豫章在你手上一定会更兴旺!”说罢华歆叹息不已,他也知道此时说这些真的毫无意义,邓艾这帮人能不能活着突围而出,也是两说之事。

最终华歆坚持不走,直嘱托邓艾活着见到曹智和许都一众官员时,一定要把这里事情的始末转达给他们听。华歆此时不求留名青史,只求活着出去的人不要受他,受此事的连累,断送前程,他只求在人生最后做的事,对得起这帮跟随自己时间不长的属下,他在九泉之下,也就问心无愧了。。。

邓艾等最后无法,也只能含泪而走。留下的华歆开始了最痛苦的坚壁清野,准备留下一座空城,让孙策一无所获。

孙策驻军椒丘,已经在接获了西线邓艾率部在突围的战报。他远远看着南昌城升起的黑烟,很快知道了留守的华歆在干什么。他对身边的虞翻道:“华歆名闻于世,但自知绝非我的对手。如果不早归附,将来金鼓一震,战局一开,伤害侵凌,在所不免。你先进城去,把我的意思说给他听。让他不要再做清野的愚蠢举动,南昌百姓是无辜的,只要他投降,我就不屠城!”

虞翻领命进城,见到华歆,陈明利害。华歆看着无数代人的心血,统统要化为灰烬,他着实难以下手,再说孙策威胁说如果他坚持清野,他就要屠城。华歆是个大儒,他怎么能看着无辜的百姓再因为他的举动生灵涂炭呢?于是,在一番思想斗争后,华歆举城投降。

在南昌落入孙策之手时,张颌率领的突围战打得异常激烈。邓艾和他部属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而收到着一封封令人悲痛战报、情报的曹智亦不是最缺时间吗?

曹智和他的大军在离开小沛,进入梁城时,就接到越来越坏的消息,孙策军马的异动,刘勋的愚蠢,祢衡的死,华歆与黄祖的开战,孙策全盘计划的浮出水面。

一封封,一段段信函,里面的每个文字都在触动着曹智的心房。他没有在沉迷于,直接派人将杜氏送往许都。而自己决定不再前进,不再急着回许都了。他立即召集身边的文臣武将,重新估量扬州局势,决定自己的行进方向。

这时,同样收到消息的荀彧、贾诩等也都来了急信,确定消息的真实性后,纷纷已经在为曹智出谋划策。

第八百七十六章 喊停

郭嘉也在此时建议立即派兵入扬州,驰援邓艾的同时,平定江东。

于是,在梁城的曹智当即决定亲率大军,征伐江东。但就在这日调兵遣将的夜里,身处后军的刘备在收到曹智的调令,要他同往扬州时,当夜就趁陪同和监视的袁术降将陆勉不注意时,出其不意进攻了他的兵马,然后率部而逃,退回了他的老根据地小沛。

曹智闻之陆勉被杀的消息后,大怒,遂命于禁追击。但自知不是曹智对手的刘备比兔子逃的还快,只在小沛收拾了能拿走的东西,就率部逃向冀州,投奔袁绍去了。

曹智未出师,先遭背叛,致使损兵折将,军心浮动。。。但此时的曹智那是这样容易放弃和气馁的,他当着三军将士的面,为刘备叛变而死去陆勉和将士在梁地举行葬礼,并在陆勉等将士坟前指天发誓,定要手刃刘备。

接着曹智便向许都发出将令,征调许褚、赵云等将领,组成更强大的军团,准备南下扬州,清缴叛乱。

曹智的大军在兖州转向,突然南下,走的方向只能是九江了。此时庐江已在孙策之手,他不可能再取道庐江,直放豫章了。

在曹智日夜兼程下,于四月中旬,刚到达寿春。此时曹智确认了祢衡的死讯和那批他要求调运火药被孙策截住了,还有好些装有投石器的战船被孙策缴获。。。

曹智为祢衡设灵堂于寿春,真情流露的哭的三次晕厥过去。

这时,贾诩终于赶到了曹智身边,耐心劝慰之下,在祢衡灵位前焚化祢衡身前最得意的作品鹦鹉赋,并提议曹智下令将祢衡的尸体葬于鹦鹉洲边,以告慰其在天之灵。

而曹智率大军继续前行到合肥时,更坏的消息传来:孙策已彻底平定豫章,正回缩兵马,集结于庐江、豫章和征讨得到的丹阳几县,组成了一道强大的防线,蓄势以待,准备迎击曹智的大军。

曹智闻孙策平定江南、江东,成就历史上那份江东霸主的历史使命时,不得不叹息着道:“这个猘儿难道我真不能与之争锋吗?”

同样被曹智征召对会稽事物甚是了解的前会稽太守王朗,也在此时的曹智一行中,闻声后不由的感叹道:“策勇冠一世,有隽才大志也,此番平定真是难啊!”坚决不肯投降和效命孙策的王朗,辗转多年,于日前终于来到了许都。。。而王朗回归朝廷之时,正好碰上曹智要南下征伐江东。因为他是前任会稽太守,对当地情况没人比他在了解了,于是被曹智任命为谏议大夫,参司空军事,一通随军而来。

受曹智救命、收留、复用之恩的王朗,在此时说这种丧气话,曹智没有责怪他,因为他说的的确是事实,孙策此时的确如日中天,正处在人生、气势、事业的最顶峰期。。。

正当曹智认为就算明知孙策已经不好打了,也要孤注一掷的用兵直击而上时,贾诩和郭嘉盛有默契地集体出手喊了“停!”

“主公欲往何处?”头戴高山冠贾诩伸手阻止曹智发令大军继续前行后,突然莫名其妙道。

“攻打皖城,先从孙策手里把庐江和豫章夺回啊!”曹智莫名的看着一向以足智多谋著称的贾诩怎么会问出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

但贾诩只是低头嘿嘿一笑,还未向曹智解释他的话意,就听郭嘉道:“主公不认为现在不是时候吗?”

合肥议事厅此时聚集着曹智帐下众多的文臣武将,甚至逃得性命的邓艾也率领扬州一杆官员,此时已经赶到了合肥。。。邓艾向曹智请罪的同时,终于也使曹智对这场变故的前因后果都弄清楚了。

但郭嘉的话使在场的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叫“现在不是时候?”

当众人把疑惑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投向这位年轻的军师时,郭嘉没有多卖关子的直接道:“我军新败,连失半个扬州……嗯咳,扬州本土军士士气低迷,主公的大军长途奔袭而来,大部分都是之前刚从徐州战线上下来的兵士,疲惫程度我想主公也是知道的。。。那怕是从许都、兖州等地新加入的士兵,这一个月来也都在赶路,疲惫程度不言而喻。主公以此疲惫之师,不做休整,匆忙出战,实属不易。虽说在目前我军的总兵力上还有一定优势,但主公是否想过以我军目前这种情况,能否取胜士气正旺和逸以待劳的孙策?”

郭嘉说完,首先不好意思的先朝头戴进贤冠邓艾所坐的席案看了一眼。说到丢了大半个扬州,邓艾难辞其咎,虽说曹智表示现在不是处罚的时候。曹智准备在平定孙策之后,对邓艾再作计较。但之前赶到合肥与曹智的汇合的邓艾还是托着左臂上缠绕的绑带在这间大厅内长跪了半个时辰,向曹智请罪和诉说整个事件演变的过程。。。

之前曹智一直是通过书信、情报了解扬州的事态变化,当然没有亲身经历的邓艾综合分析来的详细。曹智也是很需要了解这段事态是怎样发展的,和一些细枝末节的事,以作接下来应对只参考。

虽说谁都明白在这件事上不能全怪邓艾领导无方,治下不严,要不是扬州正处多事之秋,很多事情就这么凑巧地发生在同一时段里,而这些事情所产生的契机,又都正好对谋划反叛已久的孙策都有利,或是正好为其利用,再加上一些地方要员和武将的处置不当的话,事情也不会发展的今日的地步。但曹智明确表示不能原谅邓艾的失职,现在也只是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

这一种赏罚分明的体现,不能你有理由,上位者就帮着你看在这些理由的份上,就不责罚你了。这么做明显对那些已经死去的人不是很不公平了,他们更没有什么错,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了。再说要想很好的服众,有错的属下是一定要责罚的。这人那怕再有才,再是你的亲信。

清楚这点的邓艾所以对于曹智问罪,没有多做解释和辩解,甚至省去了自己九死一生从彭泽突围的惊险征程,只是低头认了。

邓艾在这场突围战中是幸运的,孙策一知道邓艾在从彭泽突围的消息后,就调集了程普等攻占了海昏,离得彭泽最近的部队,火速前往堵截,务必要把邓艾生擒活捉。。。张郃率领豫章残兵败将,打得不可不为英勇,但孙策的援兵来得太快,差点就是这未还为扬名天下的五虎将,命丧彭泽。但幸运的是,鲁肃派出的几路援兵中,穿山越岭跑的最快的祖朗山越蛮军一部,在这时出现在了彭泽外围。

在祖朗援兵的合兵下,他们才算锵锵突围彭泽,之后又有太史慈部的骑兵及时杀到,这才护着邓艾退守芜湖。但这一仗下来,突围的兵马死伤殆尽不说,张郃、枣袛都受了重伤,现在还在宛陵养伤。

可以说这一次整个扬州的损失是巨大的,邓艾对于郭嘉的直言,也没什么反感和不服。。。此时,对于郭嘉抱歉的笑容,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郭嘉这么说。

郭嘉和邓艾在互为谅解时,总是喜欢在关键时刻进言的贾诩也打断了所有人的沉寂,向曹智道:“孙策士气正旺,又是胜利之师,此时归附着肯定是成群结队,主公此时再行强攻,实属不智!再说……”

贾诩的话说的很有分量,没有因为曹智是主公,就躲躲闪闪的。

曹智也是认为贾诩说得好,他这段时间里自我反省了很长时间。认为自己在取得徐州胜利后,就放松了自己,沉溺,对于收到一些情报的扬州情况,没有足够的重视和及时做出处理,才最终酿成了今日之果。

还有贾诩最后的“再说”暗示,曹智也很清楚他是在暗示曹智孙策新得的那批火药和曹军的战船,都已经成为敌方的重要武器,也同时成为了他们将要面对的最大威胁。

曹智在这片神州大地上崛起的重要原因就是掌握了火药和投石机这两样超级武器,才能在豪强林立的东汉末年异军突起。但现在这份独有优势已经发生了重大改变,现在孙策也可以说一夜之间就轻而易举的拥有了曹智这独有的两大武器;火药是在豫章到丹阳的途中被他的人拦截到的,数量不算最多,但也有五百多斤,只要稍加组装,那就是一堆具有大杀伤力的致命武器了。投石器是在从曹军的船上缴获的,只要肯请工匠加以研究,仿制出并不难,大规模制造更是为期不会太遥远。

这些原先的优势,现在都可能是曹智和他军队的致命伤,说不定就要有大量曹军将士死在自己赖以取得无数次胜利的武器之下。

在扬州这幅局面上,曹智一路行来都认为自己是有责任的,反击孙策的这仗也着实已经充满了不确定因素,鹿死谁手都是难说的事情了。

第八百七十七章 避锋芒

其实曹智也很想找个机会,把自己的这点自我认识和担忧与他的属下分享,但很多事就像贾诩暗示的那样,还不能拿出来与众人分享与暴晒,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杀了吕布,占领徐州,我的确沾沾自喜了。得了杜氏我更是得意忘形,连奉孝的劝谏也听不进去,这是不应该的。扬州弄成今日之局,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我的错,在这里我要向死难的兄弟们坦诚我的过错!”

曹智的态度让人感动,作为一位高高在上的上位者,能够如此坦诚自己的过错,在这个时代是相当难能可贵的,也是绝少人能够做到的。

大厅内的众人没想到曹智就着贾诩的批评,会突然把话题转到曹智的自我批评上来。。。一时都有点愣住了,大厅中再次陷入一片寂静。直到邓艾、陆骏、鲁肃等越众而出,跪拜在地上痛哭,才打破了这份沉闷。

“主公,我等才有罪啊……主公将偌大的扬州交付给我,士载(邓艾字无能,竟弄到这幅田地,请主公责罚……”

“请主公责罚……”

鲁肃等人跟着邓艾身后伏地泪流满面的齐声要求曹智责罚他们。曹智当然不会现在责罚他们,现场本事的一场临时议事,此时却充满真情流露。

邓艾等人此时真的是打心底里敬佩曹智,并从此打定主意死心塌地跟随曹智,一定要辅佐这位难得的明主,开创一番事业。。。因为在这些有识之士的眼中,一生能遇到曹智这样一位具有诸多优秀品质的明主,实属不易。他们此时的眼中已经一扫豫章兵败的阴霾,面对扬州现在的局势,开始重建信心。

曹智作为一个现代人,敢于面对错误,承认过失,可能是一项基本品质和素养的累加体现。在现在励志电视剧、电影熏陶下长大的人中,拥有这种品质,满大街抓一把,大概会有不少。

但能够说好,说的感人,发人深省,还是需要环境的熏陶和人自我的成熟、完善极其老练的处事方法,才能由内而外的去感动人。

曹智正好是这么个古今结合的产物,穿越的实质,加上多年古代、军事的历练,早就成就了一个不可替代和复制的曹智。。。只是他自己也不明白,他的一番自我批评,竟能做到了发人深省,触动内在灵魂的目的。

曹智一一扶起这些被他感动的属下,一番安慰后,言归正传,再问撸着几根稀松胡须满意而笑的贾诩:“那先生以为现在曹智该如何做呢?”

贾诩此时也是对曹智,对自己的前景,对他们整个团队的事业,充满了信心。于是他也不急了,又拿出了他惯用那套方法,对着曹智笑而不答,却将手一伸,指向了郭嘉。

贾诩的意思就是要让郭嘉来说下面的话,他们都是当世一等一的智者,许多话,许多心事都不用交流,都有种特殊的共鸣和心照不宣。。。

从刚才郭嘉和贾诩同时阻止曹智下令进攻庐江来看,贾诩已经心如明镜般的知道郭嘉和他有共同的想法和计谋。因为贾诩的鸵鸟性格,所以此时看到曹智在关键时刻,很能辨明大是大非,他就又退居幕后,将郭嘉这个同样聪敏的年轻人,顶上前来。

郭嘉也只能无奈地暗笑一声,重新站起身来,朗声道:“我建议主公避孙策的锋芒,暂时隐忍,调整布局!”

“喔!”整个大厅不得不再次陷入沉寂,曹智也低下头开始沉吟郭嘉的提议。。。

郭嘉说的字不多,也未说的具体,像曹智、邓艾等还能意会和揣测,但一些武将很快被郭嘉的“暂时隐忍”激怒了。

伤愈复出,从许都率部加入到曹智大军的许褚,首先沉不住气,“噌”的一下听完郭嘉的话,没等两秒,就窜跳而起,愤声高叫道:“隐忍,郭军师的意思是要我们无所作为,眼睁睁地就这样接受祢衡的被人暗害,而不为他报仇,痛失的地盘也不去夺回来?都被人家欺负到头上了,军师还要我们隐忍,天下人会以为我们是软蛋子,以后可能都敢骑到我们脖子上拉屎了,哼!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

“对,不能隐忍……”

“要给孙策和黄祖那帮混蛋一点颜色看看……”

许褚的话立即引起一众冲动武将的共鸣,纷纷叫嚷着窜跳而起,打破了大厅的沉寂,七嘴八舌的叫嚷着要出战。。。

大厅中一时陷入一片响亮的嘈杂声,曹智先是奇怪地看了正洋洋得意的许褚,暗叹道:“这小子受了回伤,怎么就变聪明了,说话都会鼓动群众了啊!”

许褚自从在许都平息董承之乱时受了重伤,就缺席了曹智的徐州讨伐。这让许褚懊恼的肠子都悔青了,所以这次是憋足了劲一接到曹智从梁城发来的征召令,就快马加鞭来到了曹智身边。跨入九江境内时又得到了祢衡的死讯,他更是恨不得马上把孙策大卸八块。。。别看在祢衡身前,许褚和他一直喜欢斗嘴,两人谁也没服过谁。甚至外人都以为两人是对头,但殊不知许褚和祢衡两人是最早跟随曹智的家臣班底,感情深厚不说,许褚和祢衡更是嘴硬心热的两个不懂表达彼此友情的两个大男人,其实也只有曹智知道他们的感情有多深,多好。

“一群混账东西……”曹智一声怒吼,拍桌子瞪眼睛的打断了嘈杂的叫嚷声,瞪了一眼双手叉腰正大喊着要大杀四方的许褚,并令其马上坐好,要不然就把他立即赶回许都。

后者在很不愿意的表情下,“哐”的一下,重重坐回自己的席位,用重音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曹智知道许褚在发脾气,但根本没理他的环视一圈刚才还大声喧哗的众多武将。在曹智的逼视下,众人才纷纷乖乖的入座,安静下来。

然后曹智再转首对着郭嘉道:“奉先,你继续说!”

郭嘉对着曹智一欠身,然后竟微微转身对着就坐在曹智左下首的许褚问道:“要依许将军,我军和主公应该如何行动?”

许褚一看郭嘉又找上他,他还以为表现机会来了呢,一点也不怯场的噌的再一次弹射而起,两眼冒光的冲口而出,大喊三声:“杀!杀!杀!”,最后还补充道:“我要杀进孙策那狗崽子在会稽的家宅,将这个王八蛋千刀万剐,杀他老娘,他老婆,最后一把火把他家烧个精光,嘿嘿,哈哈……”

越说越离谱,最后还没皮没脸的轻笑出声的许褚,好像已经预见到了他率部杀入位于会稽孙策家的盛况。。。

看着半只脚踏入梦游状态的曹智再也坐不住了,又是拍着面前的几案,大喝而起,大骂道:“你个畜生,你是人是动物,尽想着杀人放火,你……”

武将们在战场上的残暴,在场的文官、谋士不是没有耳闻,甚至目睹过,但也不能如此肆无忌惮的拿到台面上讲。曹智忍无可忍了,他努力经营的良好仁者形象,不能就这样被个口无遮拦的许褚给毁了。。。

但正当他抬脚踹向许褚的肥臀时,贾诩等人及时上前劝阻了。郭嘉也及时出声道:“许将军和诸位将军的仇恨可以理解,但诸位将军想过没,我们北有袁绍,西有刘表,这些人无时不刻不环视我等左右,要是我们与孙策的战事一旦陷入僵持,这其中任何一方趁虚而入,我们又如何抵挡?我们是否抵挡的住几面夹击之局?”

郭嘉的话让曹智、邓艾、鲁肃等人频频点头,贾诩更是满意的笑了。也给很多好战分子浇下一盆凉水,很多人顿时蔫了。

许褚更是脸红脖子粗的一会儿看看曹智,一会儿看看儒雅的郭嘉,磨叽半天只能反问郭嘉道:“那依军师之言,我们就这么什么都不干?”

“不!”郭嘉终于达到借许褚这个莽夫的嘴,引出自己最总要的观点。

“我主张主公远抚袁绍,近结刘表!”

郭嘉的观点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和思绪,远抚袁绍大家都明白,就是要安抚好北边的袁绍,不要在这个时候与他们交恶。但这近交刘表好像难度不小,活着回来的扬车、陆骏等人可是刚和刘表帐下的黄祖开过战,那一万多人可都是死在黄祖的江夏军之手。不说荆州刘表算是他们头号敌人,也已成了势不两立的仇敌,这怎么近交呢?

郭嘉显然不为这场因为孙策挑拨,打的糊涂仗,而烦扰,甚至认为这就是达成“近交”的一个切入点。

郭嘉开始缓缓地为在座诸人分析道:“孙策年轻而无备,虽有百万之众,无异于独行中原也。只需要一个有胆量的刺客伏击,就可能以一人之敌耳。以吾观之,此人将来必死于匹夫之手,主公和各位又何必为此人过多忧虑呢?”

郭嘉这番话的意思,就是说孙策虽有雄才大略,但他太年轻,又激进,只要一个有胆量和本事的刺客就可能解决他,无足为虑。

第八百七十八章 不祥之兆

郭嘉说完,曹智的头不自然地看了一眼右侧身旁的贾诩。两人心照不宣的各自微微一点头,都暗道郭嘉眼光的独到。策反孙策身边的人,安排刺杀他的事,一直没有间断过,只是这种事从来不是公开来做的罢了。这事也是曹智交由贾诩全权负责的,但多年来孙策身边都是亲信环绕,他们难以渗透和策反外,孙策和一些主动投奔和归降的势力、将领都处于蜜月期,难以让贾诩和他的人有可趁之机。而且贾诩派出了几波武艺高强的死士,也是一进入孙策的势力范围,就被了行踪,而就地歼灭了。

郭嘉并没有在意曹智和贾诩的小动作,只是继续着自己的诉说,“而大家不要忘了孙策和黄祖之间可是有杀夫之仇的,他和黄祖之间根本没有和解的可能,他们的水火不相容,也促使刘表不可能和孙策结盟而对抗我们。。。而孙策现在既然得了豫章,就等于和黄祖已经面对面的对上了,诸位是想他们会在柴桑的边界上息事宁人吗?”

郭嘉的话再次受到曹智等人的肯定,这次不光这样,很多武将也开始首肯孙策和黄祖的开战对他们的现状十分有利。

郭嘉等众人嗡嗡议论一番,消化了一些他说的论点后,继续道:“所以我主张主公此时必须放下与刘表的敌视,主公先主动写信给刘表澄清祢衡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与他修好,甚至可以出兵帮助刘表一起对付孙策,以消耗孙策的锐气和实力,等待一个时机,我们再一举歼灭他……”

说到此时,郭嘉终于把他全部的观点和设想表述完。。。不得不说郭嘉在历史上享有盛名,不是浪得虚名的。从这番布局上不难看出他思绪的敏捷,对大局观的把握程度,是在在场大部分人之上的。

就在曹智微笑点着头,准备嘉许郭嘉几句时,不服气的许褚又没理找理跳出来道:“你以为刘表傻啊,他会那么好,一定要和我们一起结盟打孙策?”

许褚的话让曹智一震,这回没在骂许褚,略略一思量,倒是顺着许褚的话意,担心的问郭嘉:“是啊,奉孝,刘表素来不喜结盟,他一直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中立原则,据我所知袁绍也一直在想方设法拉拢他,刘表也一直摇摆在各方势力之间,皇上定都许都后,他也是一直遣使奉贡不断,但从来没向我提过过度结交的愿望,恐怕要他与我们结盟,有不小难度!”

“呵呵!”郭嘉对于曹智的担忧一点不担心,只是呵呵轻笑两声后,就眼冒精光的狠狠道:“那就震撼他一下,迫使他一定要与我们结盟!”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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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时间很快进入了建安三年的七月,襄阳城外已是一片翠绿。。。。。南方的天气已经热的令人烦躁不已,于飞楼下除了知了不停烦人的叫声外,就只剩下刘表不安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

三个月来气势汹汹挺进扬州的曹智却没了动静,只是前锋部队在庐江外围与孙策有了几次小规模接触后,就开始按兵不动,只是不停地调兵遣将,布防与吴郡、会稽、豫章、庐江交接之处,但就是不发动对孙策的反击攻势。

曹智不打,可就急死了刘表,他们双方息事宁人了,就该他的属下不安分了。黄祖已经多次派人来请命趁孙策在豫章立足未稳,先下手为强,夺取豫章,踏入扬州的地盘。

三个月前,打了一场糊涂仗的黄祖,意犹未尽的冲入柴桑时,才了然了所有事情都是孙策这个臭小子搞出来的。。。他暗恨孙策拿他当了回枪使的同时,在刘表的急令催促下,率部急忙撤出了柴桑,退守蕲春,采取观望态度。

在此时所有人都认为曹智的人马会和孙策有场血拼,荆州各方也都把注意力放在谁能赢这场战役上,开展着热烈的讨论。黄祖这时也出奇听话的等着孙策和曹智两败俱伤,他再进兵豫章、扬州,收拾残局。黄祖恨孙家的人,但对曹智、邓艾也没好感,所以他现在能忍受着一江之隔的孙家儿郎在那东晃西逛,气焰嚣张,而一直隐忍着采取观望的态势。。。

一个月曹军未动,黄祖还帮着曹智想理由,那是在调整布局,准备给孙策一下重击。二个月没动静,黄祖把这场根本不会发生的战役想象的遮天蔽日,空前绝后。到三个月时,黄祖知道曹智当了缩头乌龟,不敢与后生小子孙策一战。并且很快柴桑传来消息,孙策正在集结兵力,有进攻江夏的意图。

这下黄祖再也不能坐视了,他连发三封急信,要求刘表向江夏增兵,他希望在孙策对他报杀父之仇前,先下手,灭了整个孙家。他和孙策之间的复仇战事既然不可避免,以黄祖的性格,他就要先行动,但他的建议一直未得到刘表的支持,增援的兵马迟迟未见踪影,孙策的战船倒是蜂拥云集进了长江的河道里。。。

孙策其实也一直在疑惑曹智按兵不动的用意,但一直想不明白,他集结了将尽十六万的兵马进入扬州,为什么迟迟不对他动手,曹智真那么大度,决定听之任之他。

这不可能?以孙策对曹智的了解,这是绝不可能的,曹智是个睚眦必报之人,自己杀了他那么多人,其中还有好些亲信,他能就此息事宁人?

莫要说他曹智能答应,他的属下也不会答应。如果曹智就此以软弱示人,他又何以立足天下,威慑天下。

不可能,绝不可能!

越想越不明白的孙策,越是自我慌乱的瞎猜起来。。。孙策原先预备下的趁曹军长途疲惫急行而来,他们以逸待劳,给予曹智的迎头一击的。但随着时间的流失,这份气势,这份锐气已经丧失殆尽。他一开始也像黄祖一样和属下一起猜想了许多曹智这么做的意图与可能,但在没有有力情报支持的前提下,都是在捕风捉影。

孙策在头痛不已之下,他众多父亲孙坚的老部下,都坚信曹智在短期内不敢与他们为敌了。于是就将另一个严峻的问题,提上议事日程,摆在了孙策面前。

孙策是打着替父报仇的旗号,拉拢的诸多父亲孙坚的老部下。。。这些人也是奔着这件神圣之事而来投效孙策的,现在地盘、势力都已有了,兵锋更是已经直指江夏,许多人向孙策提议是该黄祖动手的时候了。

是该报仇了吗?说实话孙策认为还不是时候,特别是有曹智这个强敌环视之下,孙策怎么能安心征讨江夏,去报杀父之仇。但没有办法,作为孙氏集团这股势力,重要的一个精神支撑力量杀黄祖,替孙坚报仇,是一直鼓舞着许多人不断跟着孙策一路走来的重要因素。作为孙坚的继承人,孙氏集团的首脑,孙策不得不将出兵江夏提上议事日程。

在接获孙策兵伐江夏的急报的这一日,刘表烦躁的在于飞楼里来回走了半日,汗水湿透了这位五十六水高龄的伟岸男人。。。他在今年四月间背脊上长的那颗肌瘤,通过治疗,已经好转了,但在这个烦人的夏季里又复发了。

刘表每每在半夜里不小心的压迫到这颗肌瘤时,就疼得惊醒过来。他每次从床榻上呲牙咧嘴的坐起时,都预感着这是一种苍天给他的预示。他不明白这种预示是好是坏,但总有不祥之兆。

这时,透着左右丫鬟轻摇的超大羽扇刮出的阵阵微风,刘表没有多少凉意,相反看着满堂期待的目光,刘表更显烦躁。

他那放置在桌上的一封信札,重新拿起,对着堂下一众文臣武将道:“各位,对于曹智来信解释祢衡被杀一事的前因后果和提议结盟共讨孙策一事,各位今日一定要拿出个章程来……”

刘表拿的信是曹智三个月前,抵达扬州合肥后,主动给曹智发来的。之后还颇有诚意的派了他重要的一个亲信手下九江太守鲁肃来表示要详谈结盟一事,但之后刘表留下鲁肃,除了好生招待外,一直未对结盟一事做出表态,一直左右摇摆不定着。

刘表属下这帮人也是安逸惯了,刘表在荆州期间,恩威并着,招诱有方,万里肃清,群民悦服。又开经立学,爱民养士,从容自保。他手下的数十万军甲,已经有年头未参加过实战了。仅有的几次与曹智的抗争,或是其他战事,也只是一触即跑和小规模的,主要还是利用别人的军马帮他打的头阵。

刘表手下的军队四五年来,没参与过一场称得上战役的大规模战事,与袁绍、曹操等几次结盟共同对抗强敌,也只是参与了其中的一小部分战事。

大家都知道这时他们荆州这一方的选择错误,就会使他们卷入不必要的战事,还有可能受另一方拖累,而陷入尴尬地境地,所以以刘表为首的荆州上下,对此事慎之又慎,也是迟迟没有结果的原因。

第八百七十九章 黄祖败

虽说这会儿黄祖已和孙策开战,但一来刘表并不看好孙家儿郎真有能力打的过黄祖,更不担心打到他的襄阳来,二来,这次毕竟是孙策主动上门挑衅,他处理掉孙策来犯后,就可以结束。但要和曹智结盟,就等于也要参与到曹智的扬州战事里去,很是不划算。

这也是刘表万万不愿意的,这样一来不但要帮着曹智打仗,还要彻底与袁绍对立。袁绍的使者可是很明确的表达过他很不满意曹智这个“小弟”最近几年的过速发展,对于袁绍这股北地最大的豪强,刘表实在不愿得罪。

“难道我们一直奉守的中立原则,就此要做出改变吗?”刘表说着蓦然转身,把眼光扫视一圈后,停留在了蔡瑁和张允的脸上。。。

这两人不但是刘表的亲戚,还掌控荆州水军最重要将领。刘表近些年一直对他们信任有加,事关此等战略问题,自然先问他们。

这两人倒不全是依仗裙带关系的窝囊废,两人在治理水军方面倒是的确有过人之处,但轮智谋实在有限,对于这种带有性很强的问题,更是心里没底。

但刘表问了,总不能说不知道吧!于是两人对看一眼后,蔡瑁只能硬着头皮上。

蔡瑁根据他的军事领域考虑,试探性的回道:“末将认为……我军先下应当与曹智结盟……”

蔡瑁此言一出,本来都缩着脑袋的一众荆州官员,都想炸开了锅似的,都七嘴八舌的质问蔡瑁“何以得出这样的论点?”

傅巽、蒯越等这些平时只会冒酸气的书呆子,这会儿可算是逮着机会了,指着蔡瑁的鼻子说他这是在触动荆州历来中立之根本,要成为千古罪人云云。。。

火一上来的蔡瑁差点没拍桌子骂娘,心里暗道:“都他妈一帮什么人啊?问你们的时候吧,都不说,我选了一样吧,你们都把我说成千古罪人了,那么你们怎么不来选一个结果?”蔡瑁的出发点无非是想有一方人马帮着他们打孙策,胜算不就大点吗!曹智的军马历来就是以能征善战而闻名,他其实根本没什么倾向,完全是从军事角度方向考虑,而且是刘表要他选其中一样的。。。

蔡瑁虽然没有掉身份的直接骂娘,但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和傅巽、蒯越人反唇相讥还是要的。整个于飞楼的议事厅里顿时热闹了起来,文士引经据典滔滔不绝的说些个古人古训,武将们开始咆哮厅堂的大喊着不怕死的跟我去把这两家都给灭了。本来还一片沉闷的议事厅,现在犹如菜市场般,比起了嗓门。

刘表倒是习惯于这种场景,南方人总体比北方人都细腻,都能说。但也是说说,离真做还要说很久才能进入实施阶段。这就是南方人和北方人的显著区别,南方人好空谈。刘表更是一个“好空谈”的专家,他年轻时知名于世的就是他“空谈”,与当时的七位贤士同号为“八俊”,也就是把个特别能说的家伙,事实没干成什么,理论建设了一大堆。。。

但刘表属于这群人中,比较有出息的,在为大将军何进辟为掾,出任北军中候后,又代替王睿为荆州刺史,期间用蒯氏兄弟、蔡瑁等人为辅,终于也称雄了荆江,成为一个理论结合实际比较成功的案例。

他不但见惯了这种争吵的场面,还一度认为这是一个群策群力的绝好方法。但通常这种集思广益的方法,到了刘表的厅堂,就会永远成为一种势均力敌的辩论会。刘表底下这帮人好像合计好的一样,永远争论不出一个结果。。。

正当大厅中争论的如火如荼,介入佳境时,一声传令兵的急报传入大厅众人的耳中。

“报……江夏来报,黄祖首战失利,蕲春失陷……”

“什么?……”

本来还在观看属下激烈辩论盛况的刘表,一听这名冲进议事厅的军士急报,失声惊叫后,一跌坐在主位下方的三阶台阶上。

“黄祖一千多条战船,三万兵马,怎么说败就败了,他这头江夏猛虎难道是纸糊得不成?快将战报拿来看……”蔡瑁不等刘表清醒,就代庖的抢过传令兵送达的战报,急急观看。因为黄祖的水军中,有一半战船都是从他这调过去的,以他对孙策水军的了解,怎么可能就这样容易击败了黄祖的庞大水陆两军。。。

蔡瑁翻开仅有两页的战报,上面陈述了一番激烈地场面:七月八日,孙策开始出兵柴桑,十一日,孙策率周瑜、吕蒙、程普、孙权、韩当、黄盖等将领同时并进,与黄祖大战于柴桑至蕲春的江面上。这一战前锋军的战船上就见到孙策手击急鼓,以齐战势。吏士奋激,踊跃百倍。其部下心精意果,各竞用命。孙策的水军中更是在两军交实之前,孙策的战船上就有劲石飞出,这些劲石越渡重堑,迅疾若飞,江夏战舰,被砸的船沉人亡。这还只是开始,接着策军战船之上,岸边的弓箭手弓弩齐发,流矢雨集。。。射在江夏战船上的是些箭矢也就罢了,这些箭矢上还绑有一种厉害的火器,怦怦炸响后火飞上风,兵激烟下,江夏军未与策军交实之时,已经死伤惨重,士气崩溃。

这一战可谓惊心动魄,两种江夏军未曾见识过的武器,大展神威。黄祖在孙策第一轮进攻下,就溃不成军,几乎全军覆没,韩唏战死,黄祖脱身逃走,士卒溺死者达万人,俘虏数千人,缴获战船八百艘。孙策迅速拿下蕲春县后,继续西讨黄祖中,大有势不可挡之势,信的最后也是焦头烂额的黄祖的求援信,他要求刘表赶快向江夏增兵,否则江夏就完了。

蔡瑁一口气读完,也是呆若木鸡半响,愣愣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二万人马,一千多条战船,就这么完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蔡瑁无法接受这一事实,思绪游荡于一片空白期时,刘表猛拍着大腿噼啪噼啪的声音镇醒了所有人。

“谁能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又是劲石,又是火烟的到底是何物?莫如孙策已得天神所助,天下无人在可敌吗?”

刘表的咆哮使厅中所有人汗水顺着鼻尖滴答滴答往下冒,很多人都没见识过这种能瞬间杀死那么多人的武器。

“末将略知一二!”突然在厅中响起的声音来自一个器宇轩昂,身穿犀牛皮甲的武将之口。。。

“仲业,你快快道来,这是什么东西,竟有如此战力?”

刘表指的这名武将叫文聘,仲业是他的字,是刘表帐下一员陆军战将。姑且不说这个文聘仗打得怎样,就说这份器宇轩昂的架势,就知道平时还是很受刘表器重的。

“那劲石是有一种霹雳车之物发出,曹军中也叫投石车,最远可在里许远之地攻敌。在巢湖郑宝谋夺庐江时,就曾出现过。而那会火烧战船,怦怦作响之物叫雷火,或是叫炸药,不但能瞬间烧着一切可燃之物,还在炸响之时,开山裂石,无坚不摧,血肉之躯根本不能抵挡分毫!”文聘说完,躬身退居一旁。。。

听完文聘解释的刘表正要追问文聘孙策何处得来这两样武器时,止不住惊讶的蔡瑁已经质问文聘道:“将军说的这两样东西不是听说只有曹军中才有的吗?都是曹智的秘密武器吗?”

曹智有这两样犀利武器,那是天下闻名的,作为武将的蔡瑁不可能不知道。

“是!”文聘再次站出,肯定的回答道。

得到文聘确认的议事厅内,再次响起一片喧哗,宛如炸开了锅的爆米花,噼里啪啦的惊呼曹智已和孙策联盟之声不断。

“别吵了!”刘表一声怒吼,听到这些武器应该是曹智所有时,早已按耐不住的刘表从跌坐的台阶上窜跳而起。此时他再也没兴趣听和看这群人争论了,他急于搞清楚曹智赖以威震天下的武器怎么会跑到孙策手里的?他现在要答案,很仔细,很明确的那种,而不是烦人的辩论和危言耸听。

“仲业,你继续说!”刘表说完这句明显有些体力不支,接过丫鬟递上的湿巾帕,往脸上撸了一把后,就气急败坏的往地上一扔,并要文聘继续道来。

“末将以为,曹智不可能和孙策联盟征伐我们,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能势同水火。而孙策手上突然有了曹智的秘密武器,只有一个解释,孙策拿下豫章等地时,缴获的……”

文聘一说完,厅中再次要爆发议论声时,被刘表严厉的不能再严厉的阴霾表情所震慑。

刘表可怕的眼神扫视一圈后,急喘着道:“缴获,怎么缴获?”

文聘至始至终保持着军人的标准,躬身抱拳继续不慌不忙地回答道:“祢衡从曹智谯县起家,就一直跟着曹智。据末将耳闻此人刚愎自用,也不是个有大略之人,一直和曹智帐下众多文臣武将不和。但曹智一直将其引为亲信,还委以重任,据末将猜测,这跟祢衡一直把持有曹智这两样重要武器的生产、供应不无关系……”

第八百八十章 新官职

“哎,对,对……怪不得祢衡这家伙老爱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原来这些都是造这么厉害武器的原料……”

这次的嗡嗡议论声,刘表没阻止,因为一来他没力气在爆喝着阻止了,二来他其实也是这么联想的。

“祢衡屡次越境到我江夏收集的怪石、污水,就是造这些武器的原料?”在议论声稍事停息时,刘表还是追问文聘。

“可能是!”文聘虽说不确定整个事件的细节,但他的猜测大部分还是对的。但也不敢说满口话,只能应承一句“可能”的模糊话。

但就算文聘没肯定,他的串联已经使在场的人十分肯定孙策打进豫章肯定是得了祢衡制造、藏匿于豫章的这些武器。。。而曹智迟迟未敢对孙策叫板开战,很大原因就是知道孙策得到了他的两样秘密武器,而导致其未敢轻举妄动。

刘表、黄祖和江夏千千万万的士兵是做了曹军的替罪羊,孙策的试刀石。

弄清楚整个事情的刘表气馁、懊丧,大厅中所有人也是止住呼吸,看着这位摇摇欲坠的主公。

但现实没让刘表有机会瘫倒,一声“韩从事回来了!”的通报,再次打破于飞楼的沉默。

这个“韩从事”又是何许人也呢?

在刘表帐下,姓韩,官居从事的也就一人,就是被刘表派往许都的韩嵩了。。。

带着高山冠的韩嵩四平八稳,红光满面走进于飞楼时,就觉察到了异样的气愤。他不知道刘表已有黄祖新败,孙策高歌猛进,他的军队待人受过的这一出,还道是自己一去许都三月,还被献帝授予高官厚禄之事已为刘表知晓,对其产生不满,所以议事厅内气氛压抑。

“德高,你回来了!”刘表有气无力的问道。

“是,嵩回来了!”韩嵩一看厅内的情形,诚恐诚惶的回答道。

韩嵩的担心不无道理,因为他此去许都升官了。现在他是侍中,兼任领零陵太守。原隶属刘表的从事,现在一下子成了朝廷重臣,在韩嵩想来刘表要是知道肯定会对他有意见,所以诚惶诚恐的。。。同时他还受了当朝尚书令荀彧的委托,回来游说刘表的,这一件刘表肯定是会反感的。

不过他的担心很快就被被消除了,刘表显然此时没什么心情过多的询问韩嵩归来的收获和意图。他只是随手一摆让韩嵩退至一旁,就再次询问着厅中文臣武将对付孙策新式武器可有应对的良方。

而趁此机会,退至蒯越身边的韩嵩很快弄清了黄祖兵败蕲春,孙策缴获曹智两样无比厉害武器之事。

当韩嵩听明白蒯越所说后,立时喜上心头,认为自己完成任务的机会来了。于是马上在厅中蔡瑁主张赶紧调更强大的水陆两军增援江夏时,韩嵩突然又站了出来,高声打断蔡瑁道:“主公,下官有事启禀!”

刘表听了半天,堂下众属下说的大部分是增兵江夏,但对如何对付孙策这两种新武器也没人能提出什么好的建议。。。他在失望之余,见韩嵩出列,还道他急着汇报许都解释祢衡一案的成果,也就不在意的随口道:“许都近来动静如何?”

韩嵩被刘表派往许都向曹智一方的人解释祢衡一案,顺带便刘表还派他观察许都动静。但此时刘表已经不关心韩嵩与曹智一方的人解释祢衡一事进行的怎样了,因为现在双方都知道那是孙策用计挑唆的,刘表桌子上连曹智亲笔写来的解释信都有了,对韩嵩的禀报实在有些意兴阑珊。。。

韩嵩见刘表发问和神态,马上意识到刘表误会他的意思了,急忙道:“韩嵩此去,并未太多注意许都各方动向,实在有负主公重托!”

“唉!”刘表叹着气摆手道:“算了,算了,现在就算对许都有再多了解又能如何?”

“下官不是说这个?”韩嵩急着打断心灰意冷的刘表,急道:“下官带回了为将军解决孙策之患的良方!”

“当!”刘表刚端起的一碗凉水,还未沾到唇边,就因为韩嵩的这句话,滑落了地面。

“韩从事你说什么?快快上前来,你有良策退敌?”刘表突然向被打了强行针一样,瞪大了兴奋地眼珠子,招手让韩嵩上前答话。。。因为韩嵩走得太慢,刘表甚至走下了台阶,迎上韩嵩几步。

“是,下官有!”韩嵩肯定着自己的刚才的惊世骇俗之语,然后突然跪拜在了刘表跟前,道:“请允许下官再称一声将军为主公!”

厅中所有的人霎时呆住了,“韩嵩这是什么意思?”。但有心人不难发觉,刚才韩嵩在对刘表称呼上的改变。他向刘表声称自己辜负了刘表重托,没完成任务时,先是称刘表主公,但后来说自己有对付孙策的计谋时,称了刘表为将军。

刘表的确是献帝钦封的镇南将军,但他的下属通常都称呼他“主公”,特别是在这种没有外人的场合,更不会称刘表的官职、封号。。。

刘表没有注意到韩嵩的这一变化,他只是和众多人一样,因为韩嵩的行大礼,而产生了同样的疑问,“韩从事何以如此?快起来说话,起来说话!”

“主公,这是韩嵩最后一次称您主公,韩嵩也不再是荆州从事了!”韩嵩没有因为刘表的搀扶,而起身,只是继续低头行完跪拜大礼后,才面色平静地缓缓说道。

刘表听完这句,搀扶韩嵩的手僵直在半空,他听明白了韩嵩话中之意。

“喔!”刘表铁青着脸直起身体,冷峻地看着地板上的韩嵩道:“那不知现在我该如何称呼韩先生的官职呢?”

“下官已被皇上拜嵩为侍中,兼领零陵太守一职。。。”韩嵩继续面色平静的说道。

“零陵太守?哼!哼哼!我这荆州郡守官员什么时候轮到曹智来任命了?”刘表连续两声嘲讽似的重哼,语调已经变得越来越犀利和阴冷,厅中很多和韩嵩交好的官员已经感觉厅中的气温正在垂直下降,他们的背脊不自觉的已经在冒冷汗了。

蒯越更是像念经似的捏紧自己的一处衣角,无数遍的默念着“德高,德高你倒是别说了呀!你现在说出自己被曹智新封的官职,不是把自己陷入不义吗?”

蒯越不但是个当代名士,蒯良之弟,而且也是荆州、刘表身边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他在刘表初上任时帮助刘表铲除荆州一带的宗贼(以宗族、乡里关系组成的武装集团,是对刘表事业有着重要奠基作用的一位功臣。但他的主张一直和刘表有些不同,他是个绝对效忠皇室的保皇一族。他认为一个人再要自保,也要紧密地跟随在皇帝的左右。也就是说他和刘表不一样,他希望的荆州是以曹智控制下的许都朝廷大家庭中的一员,而不是一个见风使舵的独立角色。

蒯越曾经也为此努力过,但因为与刘表的中立策略有冲突,蒯越只能隐忍着,采取缓进策略,慢慢劝说刘表,而不是他认为韩嵩今日的激进办法。。。

韩嵩显然没有感觉到蒯越的着急,他甚至仿佛没有听出刘表的冷言嘲讽,他只是跪地以大礼肯定着刘表的咄咄言辞,道:“是,下官的官职是荀书令向皇上保举的,下官……”

“别说了,怪不得你一去就是三月,一直豪无音耗,原来……哼!韩嵩你这个叛徒,我不知道你已经做了曹智的走狗,有了如此高官厚禄,为何还要来我的荆州,来耀武扬威吗?哼!韩侍中我这里庙小,容不小你这尊大佛了,请走吧!”

刘表弄清韩嵩已经添为曹智一党成员后,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蔡瑁、张允等武将一听韩嵩已经背叛刘表,另投曹智时,纷纷大骂韩嵩无耻之时,都主张不能就这样放韩嵩离去,要刘表杀了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

“主公,不可啊!主公三思,韩嵩一片忠心,为天可表,否则断然不会冒死回来见主公的,还请主公收回成命……”有声讨,必定会有人反对,蒯越在一片声讨韩嵩的声音中,越众而出,跪倒在韩嵩身侧,为他求着情。

刘表对于蒯越的求情嗤之以鼻,拂袖转身,并已经招进兵卫,准备以武力驱赶韩嵩。

韩嵩一直很冷静地对待这众人的辱骂,直到刘表下了逐客令,真有兵卫拉欲图拉扯他离去时,他才挺身而起,大声道:“将军不是在为孙策和他的新武器而烦扰吗?将军何不与曹公结盟,这两样武器可都是曹公特有之物,既然我们没有更好的应对之策,为什么不听听,不看看,不尝试一下让曹公的人来对付孙策呢?毕竟这些武器孙策也是从曹公的部下那里缴获而来的……”

韩嵩奋力嘶叫,句句话掷地有声,很快辱骂他的声音停止了,“呃呃!”的惊叹声此起彼伏。厅中很多人随着韩嵩的话,明白到,正如韩嵩所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对投石器和炸药很陌生。现在肯定是没有办法应对的,那么作为以这两样东西成名的曹智肯定可以与之争锋的办法了!

第八百八十一章 三路围逼

刘表也是对韩嵩的话一愣之后,表现出为之意动的表情。他属下的兵卫也看在眼里,不由的缓了拉扯韩嵩的动作。

韩嵩趁机继续大叫道:“就算将军负嵩,嵩也是绝不会负将军的,如今朝廷在曹公治理下皇上盛德,京师繁荣,做的是一派中兴之举,将军此时依附朝廷,实属明智之举!”

韩嵩一番称颂,让全场没了声音。刘表也是踱开几步,背对着韩嵩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刘表沉默之时,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悄悄走到刘表身边,轻摇着手中的羽扇,替刘表送去一丝凉风后,轻轻对着刘表低声道:“父亲,利用曹智对付势头正猛的孙策,也不可视为一条权宜之计!”

这个年轻人刚才一直站在刘表主位的左侧,显得身份很是特殊,此子就是刘表的大儿子刘琦。。。

刘琦已经成年,也有能力帮助父亲处理政事了。但他刚才一直一言未发,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厅内的一番变化,到了此时,整个事情已经有些倾向了,他才站到刘表身边进言,此子的这种做法不可谓不聪明。

但有时候太聪明了在刘表这种太过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人这里,反而可能被这种聪明所耽误。

刘表听完儿子的进言,转首看了刘琦一眼,然后点着头就回身对韩嵩道:“那以韩侍中之意,我又该如何与曹智结盟呢?”

“主公应当立即给曹公回信,以示交好,再遣子入侍……”

韩嵩话还没说完,厅中已经发出一阵嗡嗡声。。。刘表大怒道:“汝怀二心耶,要我儿子去许都做人质,想都别想,来人,把这个心怀鬼胎的家伙推出去斩了。”

“不可,不可,主公不可啊……”蒯越高声为韩嵩求饶之际,刘表却转首对着身旁聪明的儿子刘琦大声斥责道:“你是不是和他串通好的,送你弟弟去了许都,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父亲,孩儿没有……”

“没有,哼,有我在这一天,你的确想都别想,你先下去吧!”

刘琦待要争辩时,刘表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被刘表挥手叫他离开。。。而刚才欲拉韩嵩出去的兵卫,这时也在刘表的新命令之下,直接下手,扭住了不停在叫怨的韩嵩的胳膊,拖拉着行向门外。

像这种送子进京侍奉皇帝的做法,在当今豪强林立的时代并不稀奇。其实这就是一种送人质,让实际控制朝廷的曹智放心的一种表示行为。韩遂、马腾等十几路豪强臣服曹智的外藩、豪强,已经都送子入京给曹智作为人质。而且一般这种送子入京的行为,当权者不会把自己的长子,或是继承者送往,通常的做法就是送那些不重要的次子。。。

而刘表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刘琦,小儿子刘琮,两人相差两岁。自古以来,小到几件草房,大到帝位,兄弟之间为了财产、权力的相争历来都没有停止过。

像刘琦、刘琮这样年龄相差不大,又有高位可继的,自是相争激烈。刘琦、刘琮其实倒是一个娘养的,是纯种的手足亲兄弟,但蔡氏嫁入刘家时,刘琦七岁已初懂世俗之事,而刘琮只有五岁,还是活泼可爱之时。

人都喜欢自己手把手教会,身上印有自己印记的孩子。蔡氏作为新一任的刘府后院主母,自然而然地更喜欢刘琮一点。等他们都长大成人时,蔡氏因为无所出,便把感情和支持毫无疑问的站在了小儿子刘琮的一边,而排挤刘琦。。。在蔡氏促使下,刘琮今年和蔡氏娘家的一名侄女定亲后,蔡氏更是将帮助刘琮成为刘表的第一继承人,而不遗余力。

这样一来由于蔡氏枕边风的无边吹拂,刘琦长子可继承大统的地位,日益严峻起来。双方各自的势力明争暗斗也是闹得刘表不是很安生,刘表也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两个都是自己的儿子。

但今日刘表本来迫于重重重压,心情本就很不爽。他生性也比较猜忌、多疑,于是在韩嵩提出要送人质去许都之前,会合之前刘琦的赞同进言,就误以为刘琦要借此等机会,害自己的亲弟弟,好独占刘表的继承权。。。

明争暗斗刘表还能容忍,但发展到手足相残,他就不能原谅了。他把大儿子刘琦直接轰出议事厅,让他回家面壁思过。而对呼怨的韩嵩,刘表更是额头上青筋暴起的急吼着要兵卫立即将此等心怀鬼胎的家伙立即推出去斩首。

蒯越一边阻止着兵卫的执行,一边向企图辩解的刘琦暗示“现在不是像你父亲解释的时候!”

而此时另一位荆州政坛的重要人物蒯越之兄蒯良,左劝右劝之下,立时觉得这样混乱下去不是一个办法。此人也算急中生智的马上越众而出,对着刘表大呼:“主公可曾忘了,嵩未去之前,先有此言矣,要是韩嵩此去京师,帝赐官,他就不能在效忠主公,而要侍奉帝侧的。。。韩嵩今日能回来,还是为了主公面临的困局,他还是心系荆州的,主公此时杀了他,恐有损威信……还请主公三思……”

蒯良的话让激动地刘表终于安静下来,刘表也想起了当日送别韩嵩时,的确韩嵩有过这段未雨绸缪的话语。此时刘表执意要杀韩嵩的话,的确不妥。

而此时厅中的大部分荆州官员在韩嵩的启示下,都认为此时结盟曹智事项不错的选择。只是众人碍于正在气头上的刘表,不敢再劝刘表。但韩嵩是万万不能杀了,他此时带回来这番消息和建议,在众人眼中此时不但无过,说不定将来反而是有功的了。。。

就连刚才还主张要杀韩嵩的蔡瑁、张允此时也开始帮着韩嵩劝刘表不要生气,此事不着急,可以慢慢再议等等之类的话,总的意思就是劝刘表此时不能杀韩嵩。

刘表也是个敏感度很强的人,见众人的劝词,也知道此时再要坚持杀韩嵩,恐怕会引起众人的不满,于是也只得挥手让兵卫先把韩嵩下狱,待后处理。

而就在这场风波暂息,所有问题又要回到原先的议题上时,于飞楼外又是一身急叫响起。

“报……曹智三十万大军分三路杀向荆州,曹仁前部兵马已到新野……”

“曹智,大军!”这些惊人的词语立时如炸雷般响彻在于飞楼的议事厅,是厅内再次陷入一片慌乱。。。

五十六岁的刘表终于在惊骇和劳累过度的双重打击下,升起的手指遥指着于飞楼外新野的方向,喉咙里咯咯了两声,不支的狼狈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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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刘表老儿,孙策,我来了……”

这声犹如夜莺啼哭般的声音,是来自无数正在破浪前行的战船之上,笑的比哭还难听的正是隐忍三月之久的曹智。

在这片白帆联翩,舳舻相接,连绵蜿蜒的战船,和江岸上望不到尽头的一队队马队和步兵的旌旗蔽日,烟尘弥天之下,声势浩大的三路曹军中最大的一路,也是由曹智亲自统帅的,从九江出发的水陆大军正浩浩荡荡的行进在大江(长江的江道和沿岸之上。。。

他们九江合肥、濡须邬方向出发的,许多人都以为他们这是要进攻庐江或是彭泽等孙策势力的。也一度让再次杀败黄祖,得到江夏蕲春、沙羡等两县后,急忙回身布防。

但曹智的大军大出人意料的错过庐江,错过彭泽,甚至一路错过了江夏的各处城池,一路轻过大江之水,在汉水于大江的分界处,再次出人意料的转入西北道的汉水之中,剑锋遥遥的指向了西北方悠悠云天处的襄阳。

曹智这三个月来过的不容易,要顶住重重压力,实施郭嘉的这番计划,的确招致了众多的非议和不理解,特别是来自许都朝堂的反对声。但曹智都顶住了,他第一次运用他的集权,不顾反对声的一意孤行。

终于他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力量,实现了从许都、豫州、扬州三路齐头并进荆州的攻势,逼迫刘表。

而就在曹智权利得到集中体现之时,他的亲情遭受了一次无情的摧残。这一次他差一点就站不起来,就此倒下了。

曹智在这三月的积极备战的繁忙工作中,失去了两位亲人。两位他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一位是他的好友、知己兼同事的枣袛。枣袛因为突围彭泽时,受了重伤,回到宛陵时已是奄奄一息。当曹智决定留守合肥,赶到宛陵探望这位多年老友和连襟时,连曹智最后一面也没见上的枣袛,就撒手人寰了。

曹智悲痛,曹智怨天怨人,为什么要天妒英才,怨他自己,没能保护好这位知己。他把满腔悲愤都记在了孙策的账上,指天发誓,一定为枣袛报仇。

但正当曹智沉浸在痛失枣袛的悲痛中时,他生命中的一位红颜知己香消玉殒了。那就是他的妻子,昔日的皇太后,今日的曹智正妻何静湘。

第八百八十二章 先让敌人胆战心惊一番

何静湘生完曹昂后的这几年,身体一直欠佳,没想到在得知丈夫事业受损,无数属下战死时,郁闷的再次病倒。但在曹智赶回宛陵,而未能与之见上一面的情形下,何静湘内疾外喜的两相冲击下,终于也去了。

何静湘的死让曹智整个人垮掉,他冲回家,抱着何静湘的尸体,干嚎了三天三夜,眼睛都哭出了血泪。但他不允许任何人触碰何静湘的尸体,因此收敛的时辰不得不一拖再拖。

此时的曹智完全沉浸在自责和悲痛之中,他不能原谅自己,他感觉无比愧对何静湘。曹智在这水米不进的三天里回忆着他和何静湘浪漫且波折的感情之路,从洛阳长宁宫他们的相遇一直到庐江皖城再次相遇,那期间虽说充满了战乱、政变、背叛,甚至是死亡,但两人一次又一次的相遇,充满了甜蜜和美好的回忆。。。但这之后几年里,曹智由于事业的蒸蒸日上,一直未能很好的关心何静湘的身体状况,所以曹智自责,很深很深地自责。

一个曾经母仪天下的女人,死心塌地的跟了曹智,并且为他生了一个儿子。曹智却未能给她最大的关心和幸福,作为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他应该自责。

虽说何静湘人生的最后几年,并没有活在她身份的重压和阴影下。曹智一度认为何静湘的失忆或许是件好事,但此时因为未能在她人生的最后时刻将真相告诉何静湘,将她的真实身份告知她,使曹智又一次跌入深深地自责中。。。

站在循着汉水、襄江的足迹缓缓而行的战船,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的曹智渐渐将投入云端的目光收回。

此时远远地岸堤上行来几人,皆是白袍的丧服打扮,行走在江岸上看见曹智的船,向他挥着手。

人瘦了一圈的曹智也见到了岸堤上的郭嘉、贾诩后,将那披风套上,遮住了一身孝服的他,轻轻一抖之间,便猎猎作响的展现出一股威严。

在这里曹智要弃船登岸,改由陆路前往樊城,与从新野出兵挺进的曹仁会和。坐镇那里,对刘表来个敲山震虎,逼迫他与之结盟。。。

江夏这一路的地盘不能打,夏口等重镇还是要留在刘表的人手里。他们的目标不是真和刘表开战,而是要逼迫他。

但不攻下一两座荆州重要城池,刘表是不会就范的。无疑重重地敲开荆州的西北大门,是最具有威慑力的。

出兵威慑荆州刘表,而不打盘踞江东的孙策,这想法大胆之极,也可以说是狂妄之极,带着些英雄的冒险主义,还隐隐有那么些浪漫主义,也体现了郭嘉高人一筹的战略眼光和勇气。

其实目前来说已经证明了郭嘉是对的,孙策利用从他们处获得武器,高歌猛进江夏,就是最好的证明。。。要不然这些东西就该是用在曹军将士身上的,有效地消耗这些武器,使得那些反对声渐渐没了声音,而通过修正三月之久的曹军将士眼中此时只有狂放的神采流露着,他们需要嗜血,需要战斗,需要复仇。

为什么就不能让敌人先惊心动魄一回呢?

带着这个宗旨,曹智自淮河西进,眼望新野,大军日夜行军,急急往樊城开去。他此去是要和曹仁汇合,率领那里的十万大军进攻樊城,让刘表也惊心动魄一回。

荆州是个大州,仅凭曹智现在能调动的二十万大军,是不能在短期内拿下的。于是,曹智再次接受郭嘉兵不厌诈的做法,谎称三十万大军分三路直逼荆州,但真正做好准备进攻却只是在最北端的新野这一路。。。而其他几路都将成为一种摆设,用郭嘉的话或者应该叫震慑,而且也是他计划刘表接受结盟后对付孙策的后招。

这么大的河,这么高的山,许多随曹智而行的曹军将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些人大都生长在北方,对于江汉的地貌还充满了好奇。

此时也不知是哪里传来樵夫的歌声,悱恻悠长,缓缓飘入耳膜,与那一眼望不到边的翠绿群山混杂在一起,说不清的高亢嘹亮。

随着那喧哗,传来阵阵清脆的蹄声,隐隐伴随着悦耳的马铃声狂响。。。放眼望去,远远行来的是无边无际的黑甲骑兵,他们的身影一样望不到没尽头。

大军轻装简车的翻过一座山脊,坐在赤兔马上的曹智不由双目生辉起来,他凝望山下遥遥在望的樊城东岸的原野,沉声道:“通知曹仁必须十二个时辰内监察汉水北岸的动静,其中尤以渡口、要塞为关键之处。樊城的主力大军将会留在沮水北岸,我们的目标是将河对岸的荆州军打一场陆战!”

一旁的许诸听得马上有仗可打时,精神大振,忙请命道:“末将愿领此军,为大哥打这第一仗。”

曹智听罢摇头道:“我要你和蒋钦等一起率领水师,于荆州军渡沮水后断绝他们水路的交通,截断他们粮道,迫他们不得不在时机末成熟下与我们在陆地全面交锋。。。曹仁和我军大部分军士还不习惯,或是没有水战经历,所以不能和刘表打水战,但我们有我们的优势,那便就是骑步兵,论灵活度,刘表的骑步军远不及我们,我就要叫刘表吃尽我军骑步兵的苦头。”

再一旁的郭嘉和贾诩听罢曹智对许诸的分析,纷纷点头应是。郭嘉更是就着曹智之言继续往下道:“一向以来,北方人善马战,南人善水战。在江河上交手,北方人没有一次不吃亏南方人的!”

曹智也对郭嘉的分析点头称是,他心里更清楚他此时做的南犯之举,其实就是若干年后曹操应由的那场兵败赤壁的翻版前兆。。。著名的赤壁之战便因曹操的让不能善战的水军去对付孙权和刘备的联合水军,最后被火烧战船,又饱受瘟疫等不利境况,最终大败而回。

而周瑜、诸葛亮赖以成名之战中,发挥最大作用的这支水军很大程度的班底其实就是早几年孙策侵占江夏、荆州时,俘虏和缴获的荆州水军与战船。

今时今日的曹智还没有曹操十年后兵马的强盛,兵力更没有大于刘表多倍,若以水师实力论,仍还处于劣势。

不论操船技术和战船的质素装备,南方都远超北方,荆州更是天下最著名的造船之乡。。。刘表手下战将多精于水战,有他们把持水上,曹军休想可随意从水道运载兵员,尤其在荆州精锐水师的虎视眈眈之下,所以曹智不会让这种失败重蹈发生在自己身上。

曹智眼注山下三条江水汇集下的平原,道:“曹纯的前锋应该要至此途上,许褚传我将令,着他精挑五千精锐,离队潜往樊城东侧附近隐秘处,恭候敌人先锋军的来临。只要敌人现踪,由他自行决定,觑准时机,全力出击,不得有误。但不得恋战,也不准死咬这敌军不放,更不准追击过河!”

许褚轰然应喏,领命去了。

登上此处的山顶,在郭嘉和贾诩的陪侍下,曹智登高观察未来两军交战的这处地形。。。曹智观察沮水东岸,河滩尽处是山脚一片横亘的疏林,接着是往上耸延的群山,形势雄浑磅礴,林木茂盛。随即命令曹洪率领的“虎豹营”骑兵,最后的切入点,就定在了那里。

接着曹智带着郭嘉、贾诩和十多名亲兵,由汉江西岸策马横渡了一条支流小河,这段河道两岸是宽敞的河滩,水缓而浅,最深处只及马腹。这也是曹智预设的主战场,他要引诱樊城守军和荆州集结到此的兵马,舍弃水军优势,与他先来一场陆战。势必要将这支想来阻挡他的荆州军一口吞掉,达到震慑的目的。

曹智人还未到,从新野到樊城的北部地区似乎就已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网落,而且这张网似乎已经出现了渐渐收紧的趋势。

曹仁为的这支曹军的统帅,他最初虽然也惊诧于曹智的南侵荆州策略,但他们毕竟是一家人,这个时候曹仁丝毫没有犹豫,悍然就组织了大军集结,不管荆州境内有多强的抵抗势力,居然还是率军攻击南下。

从宛城出来,曹仁一路几乎没受什么有效的阻挡,曹军虎豹骑兵以日行三百里的速度,快速挺进。

曹军先锋曹洪、曹纯陆续在舞阴、博望等地破击了荆州军,战斗打的不大,也不惨烈,曹军先头部队已经进至新野。显然荆州方面对防范曹军南下的准备不足,但曹仁知道荆州的数十万军马的主力,他还未真正遇上。

尽管刘表此时受他们三路围逼,江夏又有孙策在向他进攻,但荆州精锐并未丧失。

曹仁还是做好了要打一场硬仗的准备,他知道他这一路大张旗鼓而来,刘表是不会就这样放着数十万军甲不用,而就这样率部投降或是与曹智结盟的,刘表他总是要反驳一下的。双方的重头戏还是会将在樊城这里上演,但曹智给他的进攻路线和命令真是太奇怪了。

第八百八十三章 一样的作战计划

曹智要求曹仁的大军进发的层次和波段式的调配通通不需要,甚至没有要求他的军马中分兵迂回,连一点大规模战争需要的花样都不需要。整整一份所谓的作战计划,就是要他率十万大军按照一条笔直的直线,杀向樊城。

虽说曹仁知道曹智此战的出发点不是要真的和刘表拼命,只是要一场胜利来震慑刘表,但这样的挺进方式多少有些冒险。

这个时代的冷兵器战争,其实并不是想象之中那么简单。尤其是万人以上的大军的对决,更不是如想象之中,双方千军万马跑到一个旷野上列队,两军对阵,然后一声号角就双方冲上去拼杀砍杀。

几万大军的战争,往往拼的都是调度。。。比如大军开拔,发动攻势,行军征战,都是要制定好细致的作战计划和行军的方略。行军的路线如何,辎重如何,先锋队如何,中军如何,后卫如何,两侧设置下散兵游骑如何等等。

此外更是要撤出去大量的斥候骑兵去,也不知道多少小队,按照将官指定的方位了,无数探马来回侦察探测搜索,将一条一条的情报送回到中军之中供主帅参考。即是侦察地形,同时也是侦察敌军的动向、人数等重要情报的一种手段。

一般来说,万人以上的大规模战争,往往都是从双方的斥候游骑遭遇开始打响,双方撒出来的小队骑兵斥候,在互相的搜索侦察之中,一次一次的冲突交火,一次一次的火力搜索之后,下面的这些斥候骑兵往往都是最先流血牺牲,无数次的小规模的游骑的交锋,一次一次的小规模的战斗,才是奠定这种大部队战争的基调。。。

可以说,要完成一场万人以上大战争,至少有七八成的过程都是在之前的那一次一次看似细致微小的行军作战方略还有小股斥候游骑的交锋组成的。

但在八月一十三的今天,进入荆州的曹仁收到了曹智的一份紧急军令,要他不再派遣斥候骑兵对集结在樊城外的荆州军马进行探查,要他摆出一副极度轻视的姿态挺进樊城。

“这算什么命令?”曹仁不满的一把将刚送到的命令拍在身前的几案上。。。

“不派斥候,难道要让敌军的斥候跑到我们眼皮底下来?”随军在曹仁大军而来的夏侯惇也是疑虑的说道。

但他的话音刚落,曹仁的帐外一声轻笑响起,随即又听一个声音说道:“对,我们就是要让荆州的斥候骑兵来去自如,这样蔡瑁才会上当,舍弃他擅长的水军,渡江来和我们决战!”说话间,帐中将领都站立而起,帐门口出现了风尘仆仆曹智一行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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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樊城是襄阳西部的门户,地理位置十分地重要。。。它的后面就是南郡治所的江陵城,还有沮水、漳水都汇聚于此。荆州之所以会繁荣,刘表为何会将州府治所放在襄阳,可能都是这处三角地带特殊地地理环境。这里不但河流众多,纵横交错,便于荆州水军发展,对荆州有着非凡的军事价值和施展空间。著名的长坂坡、当阳、隆中等地都在这段地域之内,可以说历史上很多的英雄、故事都造就于此。还有就是他三角地带的特殊经济价值,这里水资源充沛,河滩上就是广阔的平原,适合种植庄稼、灌溉,发展农业,使荆州成为全国最大最稳定的产量区。其次就是交通便利,可以很好的使商品、贸易得到流通与发展。

但这一切可能都要改变或是受到影响了,因为曹智来到了这个时代,他的大军正要对着这个三角地区的突出部樊城发动战争了。。。

此时的樊城北部平原上,荆州的大军也已经集结完毕。樊城内外随着蔡瑁来到后的那一份紧急备战令,顿时陷入了一片的混乱。本来已经是多年未经历战事的樊城军民,正要进入今年的丰收时节秋收。虽然因为是国家处在战乱时期,老百姓的日子过的都有些紧张,但是毕竟樊城也有数年不见战火了,所以城里的人们多少已经忘却了兵灾的滋味,他们老早已经习惯于安宁的生活。

但十万荆州军还是开来了,他们来保护樊城这座城池不受敌人的侵害。。。樊城百姓一听到曹军兵临城下时,都不寒而栗,城内最近尤其盛传的是当年曹操征伐徐州时,曾在彭城等地的大肆屠杀的流传。听说因为曾经彭城军民殊死抵抗来犯的曹军,在曹军破城时,曹操下令将彭城内外杀了个鸡犬不留。

樊城的军民听说此事后,都感觉到了末日的降临和恐怖,他现在有种很矛盾的心理,就是既希望他的军马能挡住曹军的来袭,但要是真守不住时,又不想遭受彭城军民的厄运。

刘表作为一个强势、富裕的的豪强、州牧,手握数十万军马,自是不甘心就此向曹智俯首称臣。他在度过初期的烦扰,在弄清曹智的主攻方向后,就决定调集精兵强将,到樊城阻止曹军的长驱直入。。。

曹军的意图很明确,从摆开的架势和推进的情况,曹智就是要从樊城突破,最终形成三面合围襄阳的格局。

刘表在遣将一环上,还是没有做到人尽其才。他的猜忌和私心最终占据了主导地位。

陆军统帅方面的不二人才文聘曾经在刘表调兵遣将之时主动请战,要求组成一个水陆联军,出兵樊城,对抗曹军,并且制定了一份详细的作战策略:主张扬长避短,坚守在沮水、漳水、汉江的三水交汇点之后,曹军要夺取樊城就必须渡河,然后他们就利用在樊城北部平原地面会战之际,牵制住曹军,然后在利用他们强大的水军,利用江河的天然屏障,截断曹军的后援与补给,将他们拦腰斩成两段,最终全歼来犯的曹军。。。

这份计划做的很是到位,利用了一切己方的兵种和地理优势,可以说除了战场上的变数不说,这份作战计划堪称完美。

当然这一切前提是要曹军渡河攻城,否则一切都是免谈的。文聘更不知道有一份和他差不多一样的作战计划,也已经在曹军中悄然制作完成。

文聘的计划得到了刘表的首肯,但在具体分派职务时,却没有任用文聘担任樊城前线的总指挥,而是任用了小舅子蔡瑁为大都督(即总监军一职,外甥张允任了此军的主将。。。文聘只被派往东线,预防从豫州挺进而来的曹军攻打他们。豫州方向本来就不是曹军的主攻方向,双方投入的兵马也最少。这说白了还是刘表不敢把十万军马交给外人手里,他不信任不是自家人的将领拥有太大的兵权。

在此番权力的较量中获得小胜的蔡瑁、张允于是更是意气风发,求胜心切之下,各路调集汇合而来的军队还是在他们的鼓舞下,严格按照他们的命令,文聘的计划,一路一路的急行军往西,顺襄江逆流而上,汇聚在樊城的北方,渐渐的将文聘的作战计划布置好,就等着曹仁率领的那支深入荆州境内的孤军装入他们的口袋。。。

蔡瑁此时本人更是亲自从樊城的城内出动,亲自率军前来他们预想的会战地点坐镇指挥。

但很快蔡瑁的斥候就回报给他一个重要的情报,浩浩荡荡的曹军,只在大路上往南进发。越是接近樊城地域,曹军竟越是狂傲起来,在沮水以西三十里处扎营后,连续被三波蔡瑁派出的斥候,进行的多方向火力侦查,竟都未遭遇任何一路曹军斥候侦查铁骑。如此大军接近主攻目标时,不派斥候侦骑,这到底是一种狂妄,还是一种克制的姿态,还是其他什么?曹仁的怪异举动让蔡瑁和张允似乎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在这天晚上的时候,左侧的一个百人队的荆州骑兵,再三渡河窥探之后,眼看屯兵在沮水对岸曹军毫无动作,就大着胆子将距离进一步拉进,甚至骑兵呼啸,奔跑到了前锋大军的队伍不到一箭的距离。

这个时候,曹军前锋将才终于发现他们似的,下令前锋军还击,骑兵大队分出了一个小队,狠狠的将那支百人荆州骑队给打了回去。

只是曹仁的严令不许这支骑兵追赶太纵,这支骑兵队的成员只能憋着气,将这支荆州骑兵给赶开之后,就匆匆掉转回了大队。荆州斥候骑兵队损失了数十骑后,就不敢逼迫太紧,但也不走,叫嚣半天之后,就回转了沮水对岸的本部大营,回去向蔡瑁、张允等将领汇报情况,之后蔡瑁、张允也未在派斥候监视着曹军动向,或许进行更远的斥候探骑。

蔡瑁张允在听完回转斥候的汇报后惊奇之余,也有些佩服这支曹军领兵统帅曹仁的胆量。虽然这种胆量实在是有些轻视之意,曹军主将曹仁肯定是前面的一路太顺利了,认为荆州军不堪一击,就算知道了这里挡着的是蔡瑁、张允和十万大军,他也有点肆无忌惮,明摆着吃准蔡瑁、张允不敢过河攻击他,而认定了决战就在曹军渡河之后,在樊城西北沮水之后的这片广阔平原上。

第八百八十四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而作为此次荆州军的主帅蔡瑁,心中没有因为曹仁的轻视而感到任何不满,相反却是无比欣喜。

“他们的水军现在在什么地方?”站在一张地图边的蔡瑁,转首再问进帐回报的另一名率队的斥候骑兵的将领。

“曹军水军严重滞后,一部分已进襄江,大部分还刚离开淮河!”那名将领躬身禀报道。

紧张地蔡瑁听罢属下的汇报,这才终于吁了口气,然后忍不住仰天一声大笑,对着地图比划了一番后,恶狠狠道:“这曹仁是在等后面的水军,因为他们的滞后,所以他才迟迟按兵未动,没有渡河向我们发起进攻!哈哈!!真是天赐良机啊!”

张允听明白了蔡瑁几分意思,带着几分担心的借口道:“都督是要趁曹军水军配合未到位之前,对对岸的曹军发动奇袭吗?”

“对,张允兄这可是我们绝佳的建功时机啊,你我就要一战成名了!”蔡瑁信心满满道。。。

张允跟着咧嘴大笑的蔡瑁干笑一声后,道:“但是,主公有所交代,此番前来,我们要遵照文聘的作战计划执行,现在我军主动渡河,是不是……”

“计划是死的,人是活的,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情况明摆着是因为曹军两军严重脱节,所以曹仁迟迟未敢渡河强攻我军。加之曹仁一路高歌猛进,实在太过顺利,他已经骄傲的一点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竟连斥候侦骑,都懒的再派,他的轻敌之意,已经明显的不能在明显。。。有这么的好的机会我们为什么不抓住,打他个措手不及,错过了这次,等曹仁的水军到达后,可就没这么好打了!”蔡瑁指着地图信誓旦旦的一口气说完,转首见张允还在犹豫,便继续道:“张允你担心什么?他文聘做的计划就一定是最好的,哼,他都没来这看实地情形,我们又何必照着他的计划按部就班呢?张允兄啊,灵活用兵,因地制宜,这些话大概不用我在提醒你吧?”

“是,是,呵呵!”张允再次尴尬的笑着。

“兄弟,你可别忘了,文聘这帮人可是一直在背后说我们是靠着关系才爬到今时今日的地位的呀!”蔡瑁眼神烁烁的盯着张允不阴不阳的说道。。。

张允受蔡瑁一击,本来低着的头,猛的抬起,看了蔡瑁一眼,恶狠狠道:“是,我也听说了,这次咱们一定要打个漂亮仗不可!”

“对,这才是我的好兄弟,下令,全体骑兵今晚过河!咱们过了河,直奔南曹军驻地行走,一定能冲个曹仁溃不成军!哼,这一战,是生是死,是风光还是绝路,就看咱们的了!”蔡瑁意气风发道。

的确按照蔡瑁的设想,如果能就曹军立足未稳,水陆两军又严重脱节之际,发动一场以骑兵为主的奇袭,这一战将可以把这支敌军打散意志,甚至可以打的溃不成军,彻底歼灭这支进犯的曹军也不无可能,那么到时正对荆州西北门户就安全了不说,曹智的势力再这一地区也将豪无任何抵抗势力,他们重夺宛城、南阳郡就都有可能了!

蔡瑁的设想和临时变通是好的,但他未成想过,此战的关键是谁先渡河。。。他从来没想到过现在与他敌对的曹智会制定出于文聘几乎一摸一样的作战计划,而他先踏出的渡河这步,其实已经输了这场较量。

一时间,沮水的北方,天罗地网已经布置完毕,只等这口袋扎紧之后,就要将蔡瑁和他的军马一口吞下了。

一夜忙碌,第二日的黎明,天边与此同时出现了一条朦胧红线来源,那条红线,越涨越高,几个呼吸间,就已经从天边跃起,阳光的红浪即将翻滚而来时,蔡瑁亲自率领的一万精骑,已顺利渡过沮水河,来到了对岸。。。

围绕着樊城这块三角平原的河流众多,每过一条河流,就都是利于骑兵作战的平原。河套、河床附近的的开阔地一马平川,有着足够大队人马排兵布阵的空间。

第二天的曙光已经照拂在这片大地上,蔡瑁的脸色越发兴奋的注视着北方的远端,那里就应该是曹军的驻军之地。待会儿蔡瑁就要率领这支帐下最精锐的骑兵,杀入大概尚在沉睡中的曹军军营,将那里弄得惨叫四起,血染大地。。。到时曹军一定会如梦初醒,慌不择路,抱头鼠窜,而他蔡瑁将奠定此战胜局,从而一战成名,威名远播。

但蔡瑁也不是鲁莽之人,他连夜的登录点,不但远离曹军营地二十里外的一处偏僻滩头,而且还是临近襄江、沮水的交汇之处。蔡瑁还派了大量本来封锁沮水的大型战舰撤至两翼护卫,而他们用的渡河工具就是速度最快的小型快舟。

这种快舟虽然轻快,但因为每次运载量有限,也着实忙坏了蔡瑁手下的水军。不得已,为了增大,增快运送速度,最后不得不把蔡瑁水军中的大型战舰,全部撤出沮水主航道,绕过一个航道弯退进了与之相连的汉江、襄江水域,以空出更大的空间,让这些快舟平铺在这段河道上,往返接送蔡瑁的人、马渡河。。。

蔡瑁知道所谓奇袭,一定要用最快的反应部队,那毫无疑问就是骑兵了。所以他毫无争议的先送一万骑兵渡河,接着太阳升起时,在开始运步兵渡河。

曹军历来以骑兵称雄,尤其是曹仁组织的这支纯北方骑兵,更是曹军中骑兵的精锐,曾经在各项战事中,荆州人都听说过他们的威名。听说这支曹军对于战马的驯养和挑选,都是有独到之处的。

但蔡瑁自认为他的这支万余骑兵,也是他阵中最优秀的。。。一般来说,普通的军中战马,也不过就是一人的高度。但蔡瑁这支万人骑兵所配备的战马也都是产自南方的优良品种,每匹马都油光锃亮,并且都非常的雄壮高大。

而据他所知,曹军的战马都比他军中的矮小,听说那就是北地马的特色。蔡瑁不明白这么矮小的马怎么能是他高大战马的对手,就算对撞他们也绝对占优。

这其实就是蔡瑁对陆军的不够了解,对来自北方的曹军的骑兵更是缺乏了解。南方的产马的确因为气候、草资源充沛的原因,长的膘肥体壮,看起来光鲜亮丽。北方的马匹体形稍微小一些,却是耐力见长,热身快,短成的冲刺爆发力虽说没南方的马匹强,但是长途行军却是能耐得住体力,吃苦耐劳信较之南方马不知优越多少,而且北方的矮脚马在战场上的更有机动性和长跑性。。。

而南方出产的马匹,品种是那种体形高大的类型,但这种南马,唯一的缺点就是热身慢,身形高大,要它们迸发出最佳爆发力和短途的冲刺能力,就要让他们有个百米的热身,否则休想让他们爆发出超强的冲刺能力。而且南马的长途奔走的耐力不足,却最适合充当短途骑兵的坐骑,不能做长途奔袭之用。

蔡瑁对这番对比浑然未觉,他驻足在河边,等了会儿,等待他在这七八里河滩上渡河成功的骑兵军团,上岸向平原纵深集结,列好阵势、队形,在一鼓作气杀向二十里外的曹军营地。。。

事情进行到现在,一些都很顺利,好像曹军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蔡瑁暗自得意自己未用划桨声音很大的大型战舰运送这支奇袭部队,而是用小型的快舟,真是一个明智之举。

蔡瑁回首看了一会儿,见到正在陆续运送步兵过河的舟船,满意的扭头对着一名属下将领道:“散出十名斥候游骑,看看曹军营地周围,看看他们是不是还在呼呼大睡?我们也快行动吧!”

“是!”

不得不说蔡瑁的做法极其稳健,不能说他这么做是胆小,是按部就班,进攻前先派出探骑的做法,是相当得法的。

就在蔡瑁的斥候刚刚返身上马,还未起行时,突然听见前面传来蹄声,抬头看去,嗡嗡作响的蹄声就着初升的太阳,隆隆的震动了大地,让闻声的荆州士兵忽然感觉好像心口压上了一块万钧巨石一样难受。

还未等荆州骑兵和蔡瑁回过神来,一声军号声从地平线处传来,那赫然是曹军的进攻号。这一声号响,立刻就将荆州军中的短暂安宁打碎了!

“敌袭,敌袭,列阵,准备迎战!”率先回过神来的蔡瑁振臂高叫着。

虽然刚上岸还未集结完毕的荆州骑兵有些粗乱,但是军人彪悍善战的本能荆州军士却不曾丢下,一听战号,及主将高呼,顿时就有将领变色,随即大声呼喝起来。

众荆州将领长刀出鞘时,至看见那天边的金色太阳一跃而出,一股同样骇人的黑色浪潮,跟着那跳跃而起的太阳,蜂拥而出在荆州众人的视线之内,并迅速的迫近。还未列阵完毕的荆州将士脸上顿时无比惊恐,仿佛是见到了最可怕的情景一般。

但未及他们多想,只见片刻前还只有数里远的“黑线”浪潮,刹那间如血崩般,一瞬间已经将天地连成一线,铺天盖地汹涌而来。

第八百八十五章 颠倒中计

远远望去,像是翻滚奔腾的黑云,又好像吞世的黑色巨潮,席卷天“嗡嗡!”巨响,亦是不绝于耳,此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这一种声音。

一股惊天的杀气瞬间迸发出来,汹涌地朝这边的荆州军袭来。虽然有些乱哄哄的,但是在那将领急促的呼哨之下,片刻之后,几乎所有的荆州战士都已经重新冲上离河岸百米的平原,开始列队集结。

一声急促的号角响起,可以看见张辽这位新近加盟曹军的吕布旧将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一声低吼,夹紧马腹,挺起钢槊,一马当先就冲了上去,身后的数千骑兵,就摆做了一个标准的骑兵冲锋的尖阵,马蹄奔腾,轰轰的朝着前面的荆州军马撞了过去。。。

蔡瑁这里,蔡瑁也是一声吼叫,所有的荆州战士此时已来不及考虑他们是否中了敌军的埋伏,钻进了曹军的圈套里,甚至来不及拉开弓矢,来段箭雨纷飞,就只够急着从腹腔乎里爆发出了一声怒吼,随即最前部的骑兵也在将官的带领下往来势汹汹的曹军反冲了上去。

双方数千骑兵陆续冲锋起来,那势态看上去也的确惊人,荆州骑兵的坐骑原本就比曹军的战马要更为雄壮,看上去更是声势惊人。

在这片旷野之上,只见双方的骑兵队伍,就如同两股子洪流,从两个方向同时交锋冲击而来,奔腾的马蹄声,一时间震天的响撤了天地。。。旷野上一片黑黄的泥土飞溅而起,都是被这万匹马蹄践踏扬起的。

双方的骑兵,就如同两股铁流,终于在战场的中间汇合,狠狠的撞在了一起!火花四溅!

刹那间,轰隆隆的声音之中,双方前端骑兵狠狠的撞上了,只听见一片人仰马翻的声音!兵器交错碰撞的声音,战士落马的闷响,钝器砸在人身上的声音,落地的战士被马蹄践踏的惨呼……

双方都是毫无保留,这种正面硬碰硬的交锋,也是没有任何投机取巧的余地,拼的,就是实打实的战力。

可只是在两股洪流冲撞在一起的第一个懈间,让已经在众多亲卫护卫下,变成后面坐镇的蔡瑁几乎掉下眼珠乎的事情发生了。。。

几乎就只是这一个照面,仿佛他引以为豪的精锐骑兵,在一瞬间就被打破,打的粉碎!

双方的骑兵狠狠的撞击在一起,仅是第一波的冲撞下,双方骑兵的前端顿时就是一片落马的身影,可是让蔡瑁看得几乎掉下眼珠的是,落马的几乎全部都是他的骑兵。

冲击的瞬间,冲在最前端的荆州骑兵,看似雄壮而奔腾的健壮洪流,在这支矮一个头的曹军骑兵队列的冲锋之下,仿佛一下就被狠狠的撕裂出了一个口子来。头排的骑兵,几乎在一个照面之下,几乎连惨呼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一片一片的落马了。。。

曹军的战马虽说矮小,但全身披着马甲,鞍上的骑兵也几乎是全部包裹在黑色铠甲之中。但他们还冲的如此飞快,冲击力几乎不是人能抗衡的。曹军骑兵用这种变态的过分的方式,以密集的箭头一般的阵行冲过来,碾过去。这股钢铁的洪流简直就如同是一片钢铁墙壁狠狠的平推碾压下来。蔡瑁本来还引以为豪的精锐骑兵,几乎瞬间就被摧垮了。

这支曹军骑兵,就如同一柄无坚不摧的长枪,狠狠的扎进了蔡瑁的骑兵队伍之中。轰轰的马蹄声里,这支骑兵的冲击力,真是惊人。前端的一排骑兵撞上了荆州骑兵的队列,瞬间就看见一个骑兵冲进阵去,就有数个荆州兵士被撞的几乎就身子往后飞了出去,有的直接就被撞的骨头碎裂,更有的连叫都没叫出来,就口鼻喷血死去。。。

曹军的骑兵冲锋的势头好像由来已久,撞在了蔡瑁骑兵队里,可怜的蔡瑁骑兵队伍,在仿佛长途奔袭而来的曹军骑兵冲锋之下,就仿佛变成了纸扎出来的一般,轻易的就被狠狠的砸了一个粉碎。

成千上万的血雾如被突然解冻了一般,如雨般落下。那是无数荆州士兵扬起的鲜血形成的血潮,血潮之中荆州骑兵的阵势直接被刺出一个数十丈的大洞。

但荆州骑兵还来不及缓过神来,就见到威势惊天的曹军骑兵如一杆威力惊人的长枪般,直接穿过血雾,呼啸着急速扎进了荆州那本来就岌岌可危的骑兵大阵中,大量的血雾在这一秒再次被喷洒而出,无数的荆州骑兵被这支冰冷的长枪一路绞杀。。。这一路只要一有两阵人马中空出来的间隙,眨眼就被更多的曹军黑甲骑兵给填满,那些犹如地域来的黑色魔鬼,简直无孔不入,无处不在。

于是在阵阵刺耳的“喀嚓”金属噬咬、摩擦声,巨大黑枪彻底没进恐怖的血色巨潮之中,片刻后就从荆州骑兵的另一端凿穿冲出,带走了无数荆州军士的生命的同时,也把刚列好的荆州军阵搅得溃散不已。。。

蔡瑁和那几名将领拼尽了全力,蜂拥上前,也只能让他们身边掠过的黑潮,黑色的钢铁洪流稍微缓上一缓,丝毫改变不了继续发生的残酷现实。

凿穿荆州军阵的曹军,并没有打算就此结束战斗。相反他们的进攻只是刚刚开始。带着刺耳的各种声音杀出、冲出、撵出荆州军阵的曹军骑士,紧接着在张辽率先的打转马头引领下,在下一个瞬间,又迅即汇聚成那道可怕的黑潮,又卷土重来。

”啊~!”

再次扬起的血色潮雾内,再次传来荆州将士凄厉的惨啸声,他们周身爆发出团团血雾。有些人已经在这一秒忘却了疼痛,不是因为他们太勇敢,而是太恐惧,一切的感官都被那份恐惧充斥、填满了。。。

数千荆州骑兵,只在第一个冲锋之下,就有半数落马。剩下的,也很快就被吞没在了后面的曹军骑兵再次扬起的冲锋洪流之中。

历来以蛮力过人,彪悍勇径而著称的北方骑兵,面对荆州虚有其表的骑兵就是纸扎泥捏的一般。他们让蔡瑁,让所有注重外表的南方人都证明着,矮小不代表没有力量。

而就在这时,战斗不光发生在了沮水的西岸,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曹纯、曹洪两支虎豹营骑兵夹杂着狂风,就从沮水东岸的南北两个方向,冲进了河对岸正在争先上船渡河的荆州步兵的队伍里。。。

张允和他的步兵也看到了这突如其来的骑兵,在仓促之下,就迎上了曹军隆隆开来的骑兵,他们很多人心中明白了,他们准备给曹军的奇袭已经颠倒过来了,曹军大概一直就在等待荆州军的渡河,这是一个圈套。他们本来应该等着曹军渡河的,进入他们的圈套,但现在遇伏的却是他们。

张允见到河对岸的突变时,第一时间竭力要运兵过去解救蔡瑁和那一万骑兵。此时谁会去注意这处平原南北两面的防御,依然只是一个冲锋,曹军的铁骑就直接将集结在岸边的荆州步兵的队伍凿穿了,一路驰骋打烂了六七万荆州步兵群。。。

在这狭长的地带上,许多遇到曹洪、曹纯急速掠过骑兵的荆州士兵只能垂死挣扎,奋力的抵抗着。但很快让张允和蔡瑁绝望的是,好死不死此时曹军的战船驶进了这段沮水最南端的河道里。

张允发现在河岸这边也有曹军骑兵出现时,就知道曹军对于此战早已谋划已久,他们中计了。这些骑兵肯定是躲藏在他们斥候侦察范围外的,曹军依仗马匹超强的耐力,在他们渡河开始时,就自很远的地方开始奔袭,然后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虽说这支骑兵人数不多,但在此时却是致命的。他们只要牵制住张允的渡河增援的兵马,对岸的蔡瑁很快就会陷入孤立无援,相信曹军的步兵很快就会跟上,出现在这里的。

现在增援对岸的部队上不去,张允急得传令,通知对岸的蔡瑁回撤,不要再纠缠与这第一轮的得失了。

但就在张允的意思被传达到蔡瑁手里时,蔡瑁也是慌的六神无主,的急喊的自己的残兵:“快,渡河,我们撤,与河对岸的大队人马汇合在一起!”

蔡瑁说得容易,他的骑兵的确无心恋战了,急急地回身准备上船时,却发现七八里长的河滩上,一来一往的快舟因为一直不停地在运送援兵上岸。而张允的撤军意思还没有协调到这些水军处,河两岸四处都是无头苍蝇一般奔跑的军士,上令不明,下令不清,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又没有人来统属协调,只见人来人往的乱跑,有的忙着上船去对岸救援,有的忙着往回赶,有的是听了撤退的号角在下船,有的还在上船。

此时蔡瑁想上船渡河回撤时,才发现有的船还在对岸载步兵,靠岸过来的船只上也都是站满的步兵。那这时是先把这些步兵送回去后,再来接这些骑兵呢?还是让船上的步兵下船,再让溃败的骑兵和战马上船,渡过河后,再来接这些步兵?无数人马就这么搅和在了一起。

第八百八十六章 蔡瑁被俘

两面相接的自家人马,一接触,混乱不堪不说,很快上岸的步兵和没上岸的步兵都明白的怎么回事。谁愿意当“炮灰”啊?于是,争先恐后逃命自然而然地就发生了。

“噗通!噗通!”的落水者无数,甚至自己人也会为了一个活命的上船机会,而兵刃相见的也是比比皆是。

蔡瑁在砍翻一个敢把他推下船的士兵后,挥着战刀大叫:“不要乱,先让骑兵上船……”

但此时还有谁听他的,前面顶住的骑兵,再被曹军用了一个强悍地冲锋后,就将剩余的千余荆州骑兵彻底击溃了。

这支强的近乎可怕的骑兵,开始冲进混乱的河滩,开始草割生命。。。垂死之下,自有人抨舞战刀准备去和曹军同归于尽,但是此时马背上的骑兵,只是森然的目光扫来,他们手中的戟、矛戳下,在及膝的河水里乱蹦乱跳的荆州士兵就像脆弱的仿佛枯枝一般,武器被砸断的有之,身子就立刻被扫的飞出去,人没落地,就已经断了气更有之。

这场战事演变到现在,几乎不是什么战争了,而简直就是一场屠杀了。这血光爆溅的光团中被杀死生命至少数以千计,可是对铺天盖地血潮来说,没有丝毫人们对生命渴望的影响。

蔡瑁在转瞬间就明白了,曹军的攻势已经覆盖了这七八里地域,他的骑兵完了,他的计划完了。

“各安天命吧!上船,划,划,划向对岸!”

在无奈接受现实的蔡瑁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中,一声强劲的破空声,打断的了他的喊话。。。

“呜呜”数块大如磨盘的石弹沉重地射向了这处湖面,要运送几万人的快舟在这段七八里的湖面上运作,是何等密集地一种状况。

刚才蔡瑁还在为自己的决定沾沾自喜的他,现在后悔的连死的心都有了。一枚石弹直接砸中他面前的一条快舟,那艘刚刚还有士兵在比手画脚,喧闹异常的战船,下一秒就连人带船,都被砸的粉身碎骨,漂浮在激荡河面上的只有碎木、残肢和被染红了的河水。

蔡瑁扭头看向他的左侧时,就看见了曹军比他们小两号以上的船楼,已经驶进了这段河道。。。

历来作为依仗的荆州水军,此时却被别人的水军要最后歼灭在这条江河里。蔡瑁后悔自己不该将自己的大型战船调出这条河道,他们现在在拐过一个弯的汉江里,此时曹军只要派一两艘战舰堵死汉江和沮水的转弯口,自己这支部队就等于被人家关起门来打了。

曹军也的确是这样做的,他们此时甚至不需要调整方位,也不需要驶进了攻击这些运用人的快舟,只需要不停地发射石弹入这段河道即可。

蔡瑁的这些载人的快舟在敌军能发射投石器的战船面前,简直就是毫无作用的一堆烂木头。。。自己军中那些勇猛的士兵,再勇猛,他们挥舞战刀、戟叉也击打不过这些空中飞来的石头啊!

此刻,时近中牛,原本阳光明媚了一个上午的老天也,终于也不忍再看这场厮杀,躲进了乌云的缝隙里,在忽然偶尔撒下了一片罕见的阳光里,这一丝阳光似乎是从重重浓厚的乌云之中露出来的,正撒在了这战场之地。

金色的阳光,落在这一片被血水染红的大地上,就显出了几分诡异的味道来……。

曹洪、曹纯从南北两面的小路发动奇袭,最终彻底斩断了张允从河对岸的增援、回救之举,这两支从两翼突然出现在张允面前的骑兵以雷霆万钧之势破入敌阵时,河滩以后的平原上其实张允还有数万主力步军,但他们立时慌乱了起来,乱势像波浪般扩展,最终波及全局,令得河面上和河对岸的蔡瑁和那些残兵进退两难。。。

张允亦知不妙,擂鼓鸣号,下达全军继续挺进抗敌,但却已由主动变成被动。最终在湖面上驶来曹军战船后,逼迫张允放弃河面上正在努力回撤的本部人马,回撤入樊城内,以城坚守。

谁估得到蔡瑁的骑兵败得这么快,如此惨呢!

此时同样亲临前线的曹仁知道时机来了,于是,毫不犹豫地下达全面进攻的命令。

浩荡长野,穿云裂空的尖啸响起,随着尖啸漫卷而来的,是那遍野的曹军步兵出现了,他们在远处的小丛林中、地平线下现身,一转眼间,便弥漫了整片苍茫大地。。。一双双大脚践踏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他们好象一群发疯的野牛狂奔着冲向交战之地。

两岸的荆州军士猖狂败退。首先,是东西两岸的曹军骑兵各万余人,咬着荆州败军的尾巴由两翼杀去,接着从后赶来的三万步兵随在骑兵后由两侧向敌阵中间推进、挤压。

此时荆州军败势已成,就算天神驾临,亦难挽回败局,只半个时辰后,被挤在沮水河中的荆州军纷纷弃械舍甲而降,再没有人敢于顽抗到底。。。

曹军二千步兵迅速渡河,跟在曹洪、曹纯的骑兵之后,衔尾穷追了逃上岸的残敌二十余里,很快肃清这一片地区。

曹仁由三万步兵、一万两千骑兵和几千曹氏子弟兵组成的虎豹军,亦开始对两边都在后撤荆州军加以冲击,战斗一直持续道傍晚,沮水两岸短短的七八里范围内,直杀得敌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惨厉至极。

而在张允的大军冲进樊城城内之后,就看见对面,一支打着曹字引军旗的军队,已经列队在城外的旷野之上了,真正做到了兵临樊城城下。知道大势已去的张允,最终也命令了汉江中的水军放弃反击,原地待命,准备策划和组织下一轮的反攻。。。

自此,沮水河两岸完全被曹军控制,曹军此役共歼灭荆州军七千多人,俘虏四千,砸毁敌军舟船无数。曹军在损失千余人,和两艘战船的代价,堵死了汉江中的荆州水军,彻底截断从襄江前往樊城的补给线。

荆州军从未试过如此惨败,虽说主力还在,但士气已经丧失殆尽,再不敢出城收复失地。

当夜曹智就来到了在沮水东岸扎营的曹仁大帐,曹智之前一直在后阵观战,他没有插手曹仁作为此军主将的指挥权。有这么好的堂兄作此军的主将,他又何必一定要插手过问呢?

这其是一种明君的做法,临战不擅权,不和主将争风,知道进退分寸,这就是极难得的。。。曹智这位不在年轻的曹氏家族的掌舵人,能够成长到今日自然知道不贪风头,刻意退让,让的又是自家人,又是手下大将的曹仁独享这份大功的诸多好处。在曹操经营的势力中,曹仁毫无疑问是一个实力派人物。曹仁不但战功彪炳,而且在以前曹操那支曹军中,和今日曹智这支曹军中享有很高威望。

曹智相信不糊涂的曹仁今日是要承他这份恩情的,曹智要的无非就是将来曹仁尽心效力以报他这份恩得。曹智的这份聪明,没有经过郭嘉或是贾诩的点拨,这也就让人佩服的地方。

看着沮水两岸正在忙碌打扫战场的士兵,曹仁心中无比畅快,是为了这首战的胜利,也为了突然驾临的曹智没有擅他的指挥权的明智决定,曹仁感觉这一仗打得畅快无比。。。

“有这样英明的当家人,有这样明智的曹氏之人代这汉朝廷,这帝运,终究是要落在我们曹家人头上的!”就在已经回帐准备养足精神后,明天再攻打樊城,好打开荆州治所西北大门的曹仁躺在军帐内的胡床上心中遐想的时候,忽然,就听见帐外一个执勤将领惊呼一声:“主公!”的声响后,就见曹智率人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曹仁立即翻身而起,迎接曹智。不一会儿,这间大帐内,就传出了阵阵欢笑声。

“干!”曹智、曹仁两人的大碗在空中交撞,溅起了漫天的酒花。

正当曹智与曹仁为了第一场胜利举杯庆祝时,忽然手下来报,擒到了敌方的大将。

曹智此时已脱去盔甲,出营一看,赫然见到一个满身血污,垂头丧气地三十多岁的汉子被押至帐前。

曹智并不认识此人,但听军士说此人自称蔡瑁。曹智和曹仁相继一愣,低声询问左右确认此人身份时,本来垂头丧气的蔡瑁抬头见到曹智惨然笑道:“曹智给我一个痛快吧!”

曹智大吃一惊,问道:“将军认识曹智?”

“我妹夫刘表处存有你的画像!”蔡瑁头发上还趟着水滴,有气无力的说道。

曹智闻言不由大喜,立即命左右道:“立即给蔡将军松绑!”曹智的手下对曹智无不敬若天神,闻言立即割断绳索。

曹智使人把蔡瑁安置在一座空营帐里,派了郎中为他疗治伤口,换了湿衣。一切妥当之时,闻讯赶来的郭嘉等人也确定了蔡瑁的身份。刘表那有曹智的画像,郭嘉这也有刘表手下主要文臣、武将的画像。

曹智得属下通知,蔡瑁一切收拾停当时,就带着曹仁、郭嘉来到蔡瑁临时下榻的营帐。

第八百八十七章 天差地别

收拾一番的蔡瑁较之刚才的落魄已是天差地别,只见这个蔡瑁宽肩窄腰,如刀削般凝重坚毅的脸,那双消沉的眼睛,此时也恢复了几分生气。此时的蔡瑁,才算得上一表人才。

曹智进帐对着蔡瑁寒暄两句后,就邀他入曹仁的帅帐用膳。

蔡瑁却未答应,只是苦笑着对着曹仁道:“曹将军此战,将名动天下,我蔡瑁败得口服心服。”

曹仁哈哈一笑,看了一眼曹智后道:“各为其主,这一战大家都是无可奈何。不过说起此战的策划人,你钦佩错了对象,这全盘计划都是我家主公策划的!”

蔡瑁一震,转首看向曹智的眼神已是不对,凝视一阵曹智后,叹道:“我只闻曹智是奸贼,却忘了曹氏一门人人都是将才,曹智你有今日的成就也是打出来的,唉!是我太轻率了,我是该败!”

“哈哈……”曹智并没有因为蔡瑁不尊重的唤他为奸贼而生气,相反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蔡瑁的声音再起,他问曹智:“曹将军,你何时做出这份与文聘一样的作战计划的?”

曹智闻言一愣,“喔”了声,不答反问道:“文将军也有与我一模一样的作战计划吗?”

蔡瑁不回避道:“是,基本上差不多,要不是我未遵照文聘的那套计划行事,我也不会败得如此惨烈……”蔡瑁说到此处时,已是唏嘘起来,接着还突然对曹智跪地道:“曹将军,我知道我们败了,光靠张允也不一定守得住樊城,蔡瑁在临死前无所求,但请曹将军入城后不要难为我的属下和樊城中的百姓!”

曹智闻言又是一愣,郭嘉适时提醒蔡瑁这是担心曹智学他兄长一样,拿下樊城后,来个屠城什么的。。。

曹智暗想:“大哥给我留下的这点威名,也不怎么样,看来大哥一生在后世一直有人用盖棺难定来形容,是非常有依据的!”

曹操在三国史上是一个绝对成绩最斐然的一人,但纵观三国史,从来没有一个人有曹操的形象复杂,那么失真而又那么纯在争议的。。。

“哈哈……蔡兄今晚就睡在这里,明早再乘马返回樊城便是,现今之势,我们是不得不乘胜追击的了。至于屠城一说,蔡兄放心,曹智还未有此一想,也绝不会有此嗜好!”

蔡瑁并未从曹智刻意改变的称呼上觉察到什么,或是曹智承诺不会屠城而感到惊讶,在他听到曹智欲放他时,不由瞪大了眼珠子,惊奇道:“曹将军欲放了我这敌将,这……这……”

蔡瑁一时不知用什么言辞来形容曹智这份大度时,曹智随手唤进侍从,摆下酒食后,诚恳地道:“此时蔡兄那还需要理得这么多,说实话,蔡兄认为我出兵荆州难道真的是为了攻城略地来的吗?唉……我会将蔡兄的随从亲卫一并交还蔡兄,来,蔡兄与我饮了这碗,尽快离开吧,说不定明日我们又要在战场上相见了!”

蔡瑁此时已经不是有些惊讶了,而是无比惊讶,见曹智向他做了一个友好的“请“入坐动作。。。便毫不挣扎的来到了曹智身边,挨着曹智同席坐下。

“蔡瑁此行之前,荆州上下的确曾对曹将军突然出兵荆州之举做过一番分析……我想曹将军此举无非是想威逼荆州与曹将军联盟,共同对付孙策……”蔡瑁将这个于飞楼上的议事结论,强加在自己头上,试探性的说出曹智出兵荆州的目的。。。说罢就也端着酒碗,并未饮下,只是等着曹智的回答。

“知我者蔡兄也,孙策小儿欺人太甚,我看在与他当年结义之情上,在他亡父失势之际,不但收留与他,还给了一方辖制。不曾想他翅膀一长硬,就反了我,杀我属下,夺我地盘,这口气我实难咽下!”跟着蔡瑁放下酒碗的曹智,在肯定蔡瑁试探的同时,对着蔡瑁开始大吐苦水。

蔡瑁本就和曹智无深仇大恨,此时一得到曹智肯定出战荆州的目的时,就大感后悔当日未能支持韩嵩,尽早劝说刘表答应了与曹智结盟一事,又何来今日之惨败。

就在蔡瑁扼腕痛惜之时,看到蔡瑁表情的曹智,有意无意的继续着自己的苦水,“最令人生气的时,孙策这小子对我在豫章所安排制造,储藏一些武器知之甚详,不但利用此点挑拨我和刘州牧的关系,还一举截获了大量……唉,不说了,蔡兄喝酒……”

曹智的话虽说说的吞吞吐吐,但该着重的“截获,大量”都足以令蔡瑁了然曹智所要表达的真实意思和意图了。。。蔡瑁那能不知道曹智所说的孙策截获了大量曹智私藏的“炸药”等武器之事,并且他还清楚孙策的兵马已经在他们荆州人马身上用过了这些武器。这些武器的确犀利,怪不得曹智要改变策略,一定要联合刘表了。因为孙策有了这些武器,已是今非昔比,整体实力何止已经上了一个台阶。。。

蔡瑁这次没有在推脱曹智的敬酒,在曹智带着无限忧愁举起手中的酒碗时,也顺势抬起面前的酒碗,与曹智“当啷”碰碗后,一大口酒就那样灌入肚中,一股火辣辣的热意从小腹中升起,好象一团烈火在胃中熊熊燃烧。平时也擅饮酒蔡瑁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好酒,北地酒果然够劲!”

于是在蔡瑁的豪情带动下,席间的几个人都呵呵笑了起来,敌对的情绪一扫而空。

给蔡瑁的碗里再次斟满了酒后,曹智就一改刚才巧舌如簧,开始沉默寡言起来,拿出了真正打起仗来悍不畏死的战场兄弟一般,一口接着一口的与蔡瑁碰碗后往肚子里灌着酒。。。

曹智其实不是很擅长饮酒,但此时必须拿出那种不畏生死的精神头来舍命陪君子了。曹智知道历史上的蔡瑁会归顺曹操外,但现今时间可能还早了点,但曹智为了不必要的伤亡,必须提早撬动他了。能避免少流一些血,总是对曹智这一方有利。

了解了曹智意图的帐内其他人,再看旁边的曹仁,这个平日里总是豪饮不要命的酒徒,此时也是节制的坐到了蔡瑁身边,借机进了一碗蔡瑁后,就伸手拍拍蔡瑁道:“悠着点,兄弟。”

蔡瑁虽说心下为曹仁的亲切称呼而激动时,人却头也不抬地道:“我虽说很少喝北地的烈酒,但在荆州也是有名的千杯不醉,这点酒不算啥!”

由于蔡瑁的豪爽之言,帐内几个人便又笑了起来。。。

郭嘉听罢蔡瑁之言点点头道:“蔡将军的确该有份好酒量。来,为了我们今日还能有幸在一起把酒言欢,我敬你一碗。”

郭嘉说罢便一口气咕嘟嘟地将一大碗酒喝了下去,脸上升腾起一股血色红气。大概是酒意上涌的原因,郭嘉这个文弱书生,也显得比平时豪放了许多。

蔡瑁此时还未醉去,自然听明白郭嘉话中之意,他今日得曹智赐还生机,自是感激涕零,但明日双方各自回转自己的部队,就又将是敌对的。。。在蔡瑁现在全盘了解了曹智出兵荆州的初衷后,要他再打这糊涂仗,自是不愿,但他此时又想不出什么解决之道。只是道:“我今晚就走,唉!曹司徒真够朋友,瑁会谨记今日这份恩情,来,干……”

“干!”

这天晚上,曹智,蔡瑁,曹仁,郭嘉等几人喝得畅快淋漓,无所不谈。但曹智一方的人,却没一个劝说过一句蔡瑁归顺、罢战之类的话,这就是艺术,劝说别人顺着自己的想法、意思走,但却不直接点穿,而是去引导他,一步步走向自己预设的目标。

他们喝酒,聊天,聊到激动时,曹仁赤膊高歌:“帝国百年战,猛士守四方。三千铁骑所踏,白骨丘山。八千好汉披靡,流血涂海。愿摘星以化英雄胆,舞长枪做我铁脊梁。敢战沙场永不倒,血战乾坤赤,梦里兰花惊。四万里江山如画,尽归我土。三万里河东入海……

这一夜,他们都醉了,醉得很彻底。曹智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后,曹仁当夜送走了蔡瑁和他近千亲卫。到次日清晨,曹仁才把这一情况通报了酒醒的曹智。

曹智边揉太阳穴,边嘿嘿一笑后,就吩咐曹仁可以进行下一步行动了。接着曹仁一边把俘虏遣往新野后方,一边再次下令全军渡河,准备进驻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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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距离襄阳四百里元樊城的即将有大幅变动时,数百里外的襄阳城,于飞楼内刘表满脸红光,心情大悦。他在经历了黄祖江夏兵败,曹智三面挺进合围荆州后,的确是立感力不从心,并产生了一丝惶惶不可终日之感。

但现在蔡瑁和张允已经率军西去北上阻敌,孙策也在此时停了进攻江夏的步伐。而这时最令刘表期待的是,袁绍又派人来了。也正是因为现在这位被刘表奉为上宾,长得像只大马猴似的人物,令得犹豫多日的刘表一扫忧愁,红光满面起来。

第八百八十八章 袁绍新使刘备

袁绍这次派来的人分量颇重,是新近投效袁绍的左将军刘备。刘备不但是当今天子献帝刘协承认的中山靖王之后,也就等于是刘表的同宗兄弟了。刘表虽说鲁恭王刘佘后代,这同宗的堂兄弟关系到了他们这一辈有点远了,在这之前刘表熟知的皇室家谱里,也没见过刘备这号人物,但非常时期,只要不是叫花子,这有点身份、实力的亲戚多认一个倒也无所谓。

相信献帝刘协在命令宗正卿把刘备的名字加入皇族世谱时,也是有着这份考虑吧!

刘表现在没空验证刘备的皇族血统是否纯正,他只知袁绍此次派刘备来,是委以重任的。据刘备的转达,袁绍和他帐下的谋士有意在曹智兵伐荆州之际,乘虚而入,攻入许都,抢夺皇上。。。袁绍希望刘表与他结盟,顶住曹智兵伐的压力,牵制住曹智的大军,他从背后直入兖州,给曹智重重一击,到时荆州之围自解外,他们两家南北夹击,定能消灭曹智,一统中原。

因为袁绍考虑到刘表不太愿意与人结盟的原则,上次的使臣也是这样无功而返的,所以这次袁绍特地派了他们老刘家与刘表同一辈刘备出使襄阳,并且把合作计划说的详之又详,考虑的细之又细,一副极有诚意之态。

刘备到来的当天,刘表在襄阳城外的十里亭接到刘备时,见他所骑的马挺好,赞赏了几句,刘备见老哥哥喜爱这匹马就马上把马送给刘表。。。并介绍说这叫的卢马,是因为额上有白色斑点而得名千里马,这种马不但日行千里,而且样子神骏之极。刘表得了刘备送上的见面礼,自是高兴万分。

于是就在第二日便摆下接风宴,为刘备洗尘。席间刘备更是详尽阐述了袁绍的结盟之意,刘备作为当世枭雄,能说会道,自是一种基本功。他把袁绍的结盟之意,条件,安排说的头头是道,委婉动听,让刘表好一阵意动。

刘表这时是正需要朋友的时候,这时的刘表多多少少抛弃了一些中立的原则。在这段交困的时期,刘表充分认识到有个朋友这时支撑他一把,他的日子就会好过的多,也可以起到意义非凡之效。。。

很多人认为刘表死板,但外人不足道他要让这份死板成为团结荆州上下的一项宗旨,有多难!但这非常时期,刘表也是懂得打破墨守陈规,给世人,给属下展现一点突破的时候了。

刘表前些日子也已经开始着手寻找盟友,以状自己的声势与实力。他首先想到的是同样与他同宗的正宗堂兄弟益州牧刘璋,刘璋的地盘在他的西边。这个从小胖的出奇堂弟,以前刘表是绝对不愿与他结盟的,因为这小子一直没什么宗室观念,不但不团结他们自家的刘姓宗室成员,还老想着从他们这些宗室成员这捞点好处。。。刘表更是知道这个刘璋对他的荆州早已是垂涎三尺,否则也不会让张鲁在汉中老盯着荆州的东大门了。

但考虑到毕竟是一家人,有不可隔断的血缘关系,所以刘表先找了刘璋,派人送去他的亲笔信,提出结盟共抗曹智之心。但信送出去了半月有余,却犹如石沉大海,没了音讯。后来刘表才知道,刘璋这小子是存了隔岸观火的心思,他最好刘表和曹智打个两败俱伤,他正好来拣点便宜。

“瞧瞧刘家都出了些什么人?关键时刻有血缘关系的都不想帮,还等着捡便宜,这刘家的天下怪不得搞成这副摸样!”

对于刘璋的卑劣行为暗自非议和恼怒不已时,刘表正好迎来了刘备,看看人家,也姓刘,是不是皇族成员,还没验证过,但就这份热诚,也让刘表感动不已。。。

在刘表听说刘备是在前不久曹智兵出荆州前,才背叛了他,到袁绍那去效力的时,刘表那份感动正在升级为激动!

看着被刘备言语挑唆的激动不已的刘表,蒯越等一群冷静地谋士,却是着急异常。他们已经看出、听出了刘备那华丽言辞下的漏洞。

刘备说了那么多要刘表与袁绍结盟的好处,但却一直避而不谈结盟后取得胜利成果的分配方案。他们这些谋士都是人精,自然知道等打败了曹智再来和袁绍分赃时,所要面临的那笔糊涂帐,甚至到时因为牵制曹智主力兵力而令荆州元气大伤之时,袁绍极有可能来个翻脸不认人,连他们都并吞了。。。到时中原倒是一口气都平定了,只不过都姓袁了。

了解袁绍为人的蒯越等人,自是知道此时万万不能轻言和袁绍结盟之事,此时必须从长计议,要不然就掉进别人挖的“坑”里了。但看刘表被刘备拨弄的面红耳赤的样子,他们真担心刘表脑子一犯浑,就此答应了。

蒯越等人好几次想插话提醒刘表,但都插不进话,刘备肯定是有备而来,那个口沫横飞的,说的那个紧凑、流畅,只能让蒯越等人恨得牙直痒痒。。。

刘表倒不是没个宗旨、腹案之人,他面对刘备时,也有过一番自己的定计。他现在把代表袁绍来访的刘备作为一种后备力量,最低限度作为可以拿出来晃点人的摆设。反正怎么这都是好的,他现在其实并不一定需要一个真的盟友,而是需要一个足以震慑住曹智的名义盟友。刘表的初衷是只要让曹智知道他和袁绍的结盟极有可能时,曹智现在对荆州的军士行动就不得不重新考虑考虑、掂量掂量可能的后果。

但现实情况是,这位长得不怎样,并且是第一次见面的堂弟,话太会说,太能说,说的太漂亮了。。。有好几次刘表都抑制不住被刘备燃起的冲动,当场就要夸下海口。但刘表毕竟老成世故,还是懂的好事多磨,谨言慎行的道理。五十六岁的刘表还是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的,也知道就算真要跟袁绍结盟,也不急在一时。

正当刘备继续着他的慷慨激昂,刘表正要传下什么命令“歌舞助兴”时,忽然之间,就听见厅外一阵骚动,随即厅门的珠帘子被挑开,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几个自己身边的嫡系亲卫,就簇拥着几个士兵狼狈的奔了进来。

这进来的几个人,都是一身的血污,身上的铠甲歪歪斜斜,更有的甚至连武器都没有了,一进来,就是跌跌撞撞,扑的一下,都扑在了刘表面前的地上,见了刘表立即就有人立刻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厅中本来热烈且侃侃而谈的声音戛然而止,刘备神情一杵后,就转首去看陪同他来的糜烂、孙乾,示意询问着他们知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表这是要唱哪一出?

刘备的紧张是因为他的小心谨慎,但却不知还有一个人比任何人都紧张。这人就是此间主人刘表了,刘表一看这几人,他依稀认得都是自己派到蔡瑁身边的他手下亲卫精锐军队的几个官职不算很高的将领,他见到他们这副摸样的闯入大厅,心中就顿时一沉!

“你……你们几个……这是怎……”

刘表和他一众对这些人身份知之甚详的文臣武将脸色已经变了。。。刘表正要喝问间,可忽然就觉得自己一阵气短,仿佛心中也隐隐的预感到了什么,扭首看了一眼陪坐在侧的刘备,就止住了问话。

但冲进来的将士不明就里,几人扑在刘表面前的一个满身狼狈的,脑袋狠狠在地上磕了几下,然后抬起头来,正要说什么,却忽然被见机得快的蒯越喝道:“你们几个不经通报,随意乱闯议事厅,该当何罪,来人,将这几人押出去……”

那几个战士愣了一下,随即就有左右亲卫明白了蒯越的眼神,立即二话不说的驾着这几人出了厅堂。接着蒯越也假装不胜酒力,第一个率先退了下去,明显是追着他几个被押出去的将领而去的。

这欲盖弥彰的事儿,其实不用说明,谁都明白是刘表的荆州内部出了事了。

接着刘表像是忘了刚才一幕一般,只对刘备打了个手下人被他惯坏了的哈哈话,就把这事给揭了过去。

刘备也是见风使舵的人精,主人家不愿表露的事,他自然也不会刨根问底的。但本来热烈异常的宴会,也因为刘表从之前的红光满面,到此时已经变得一片铁青的脸色,而搞得这间厅堂内的温度骤降,很快也在刘备主动起身告辞,刘表亦有早睡习惯的托词中,宣布了结束。

待识趣的刘备等人告退后,刘表和他的一杆荆州核心成员并没有离开,而是等着什么人。

很快派去传唤先行离开的蒯越去而复返的走到了刘表身前,还有那几名狼狈而回的前线将领,也跟在蒯越身后,一见刘表就又跪拜在了地上,惶恐地口称“小人有罪,末将该死!”等请罪之词。

蒯越没有多耽搁,一入厅,马上不请自上的凑到了刘表的身边,匆匆在刘表的耳旁低声耳语了片刻。

第八百八十九章 枕边风特权

随着蒯越的低语,只见刘表的脸色,从之前的满面铁青,顿时就变得一片苍白,脸上的血色,仿佛瞬间就褪去了。那脸颊上的肌肉,一条一条的,都剧烈的抖动起来。本来姿貌温伟的刘表此时眼睛瞪大,满面狰狞,好不骇人。最后那眼神之中,更是充满了狂怒和悲愤。

终于,在蒯越话语结束时,刘表陡然大吼一声,突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身长八尺余(约合现今1.86米的刘表突然狂怒站起,吓得厅中之人一大跳。他这么个高个子,这样突然站起,且有面目狰狞,怎能不骇人。

刘表的突然站起还夹带起一阵阴风卷向一旁的油灯,吹的那油灯摇摆的像个扭腰的骚妇。。。刘表也在一阵眼皮乱跳,一头银不银灰不灰的头发在他伸起的双臂擎天之下,乱抖了一阵后,刘表才大吼一声:“痛!痛死我啦!”

镇南将军,荆州牧,成武侯刘表此时再也没了平日里的温雅,他怒目圆瞪,抬起一脚就直接踹在面前的一名跪地将领腹部,将这人狠狠踹翻在地上,声音都颤抖得不行了,语气颤抖道:“你!你们这些废物!我送你们出征之前,是如何交待的!你们,你们!你们这群废物,蔡瑁、张允两个蠢材,你们为什么不像蔡瑁一样去死,你们为什么还有脸活看来见我!你们这些废物,我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刘表说着一下就拔出一名站立在旁亲卫腰间的长刀,“唰!”的一声,就砍了下去!

只见血光一片,刘表面前另一个跪地的将领的脑袋顿时就骨碌骨碌滚了出来。。。这个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一向以儒雅示人的刘表正法了。

从刘表的话语中不难听出,这几个跑回来回禀的军将,对蔡瑁的前部骑兵的损失情况有错误的转达,但此时无人理会这些。因为刘表愤怒杀人的这一突然变故,整个大厅里所有人都顿时就惊呆了。仿佛所有人都震住了,半晌都无人敢说一个字来。

杀了一名属下的刘表手握长刀,没有解气的迹象,更没有刺激下的兴奋。相反他的身子却剧烈的颤抖起来,终于摇摇晃晃,忽然就手里一松,刀子丢在了地上,自己人也腾的坐倒在地面上。。。旁边早有亲卫赶紧冲了上去两边搀扶,才将他勉强架了起来,放在了铺有凉席的主位上。

却在此时蒯越发现刘表已经气息微弱,双目禁闭,牙关咬紧,一副大限将至的预兆。

这一下,众人才都慌了。众多将领官员一拥而上,有的大喊,有的呼叫,有的下令召唤护卫,有的冲出去喊郎中来医治,有的去内府通知刘表的妻子蔡氏。

但就在众人七手八脚忙乱之时,就听见躺在那儿的刘表幽幽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来,看着面前挤满了一张张熟悉脸庞。。。刘表嘴唇蠕动了一下,刚张口,噗的一声,就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鲜血洒在他的胸前和下巴上的胡须上顿时片片殷红,更是叫人心惊。

大厅里一声声呼唤,才使刘表那涣散的眼神,终于渐渐露出一丝清醒来,他虚弱的抬了抬手指,嘴唇蠕动,声音虽轻,但很多人都听清楚了。

“叫……琦儿、琮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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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刘表临终传位似的,喋喋不休时,在樊城外等待了三日的曹智也终于迎来了理想中的结果。

就在和同一夜里蔡瑁带着张允来到了曹智营帐,表示了他们忠于汉朝廷,为曹智听用的意愿。。。曹智在大悦之下,立即升任蔡瑁为中郎将,张允为长水校尉。

接着对于刘表的问题,在商讨中蔡瑁与张允也决定亲自回去,劝说刘表,与曹智结盟。曹智也当即同意了,接着曹智更是大度的让张允率部屯守江陵,徐晃率部屯樊城,做遥相呼应。

江陵城就在樊城的后面,距离二百里左右,历来都是放置荆州辎重,水军装备等重要物资的重要城镇。曹军将樊城这扇北大门一打开,便可长驱直入南进江陵,东进襄阳。但此时,曹智让张允带着他的军队,驻防那里,不但是一种大度的做法,更是一种让蔡瑁、张允安心之举。。。

蔡瑁、张允现在是臣服了曹智,但他们和刘表的关系,还是摆在那里的,是斩也斩不断的。曹智要他们大义灭亲是不可能的,只能靠他们去劝说、威逼刘表。所以说蔡瑁和张允既是表面臣服的曹智,又是一个处理不好,会有很多变数在里面的。

于是,曹智在进驻樊城后,遵照贾诩的建议立即采取安顿吏民的措施,下令“凡原先的樊城吏民,与之更始。”大力宣传在曹智治下各郡各州的”服从之功”,兑现此前答应蔡瑁不会妄杀一名樊城军民、官员的诺言。

另外曹智在拿下樊城后,又将樊城以北的地区与南阳郡合并,成为一个新郡章陵郡,命曹仁以章陵太守兼都督护军,总领张辽、于禁、朱灵、李典、冯楷、路招七路人马,驻扎于章陵郡,作为后备从樊城这里策应支援襄阳。。。因为曹智预感到自己的襄阳之行已经势在必行。

曹智此时也听闻了刘备到达襄阳的消息,对着贾诩、郭嘉到了句“这世界可真小!”后深怕刘备会先他一步劝说刘表结盟袁绍,于是便立即命令蔡瑁轻装前进,尽快赶回襄阳,然后委派乐进、典韦等对襄阳外围进行布防,防止可能到的变故。自身则在蔡瑁启程后,也亲自与曹纯、曹洪、许褚、赵云率虎豹精骑五千追在蔡瑁之后“慢步”奔襄阳而去。

而此之前,有意思的是益州牧刘璋消息很是灵通,在曹智征荆州之初,就已经派遣属下阴溥向曹智致敬,一副表明立场的样子。。。

曹智就联系不多的刘璋的突然遣使而来,而与郭嘉、贾诩、曹仁等人商议,众人一致认为既然刘璋自己找上门来表明立场,就不要浪费,此时他们也需要西边的益州安定。

于是,曹智为了安抚刘璋,加刘璋为振威将军。刘璋接到加封后,不久后又派别驾从事张肃遣兵运送军用物资交给屯兵在樊城的曹仁,并向曹智表示愿意接受征役。

此时虽说曹智已不再樊城,但他还是书信告知曹仁,升任张肃为他将军府椽,拜广汉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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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了各方消息后,曹智大胆长驱直入襄阳时,襄阳城的刘表的病情确实一波三折的跌宕起伏起来。

刘表当晚吐血晕倒后,很多人以为刘表这一病就不行了,正当各方势力摩拳擦掌的准备扶植新荆州之主上台时,刘表有奇迹般的挺过来了。

这次就连刘表自己也觉得大限将至,在病榻上,他几次觉得自己身子已经几乎快散架了,甚至叫来了儿子准备安排自己的后事。但是心中那团火一直熊熊燃烧着,他刘表不甘啊。想他荆州拥有一百一十七座城池,近一百一十四万户的泱泱大州,实力雄厚,不说有所作为吧,也不该被曹智、孙策这群小辈折腾的千疮百孔。。。

想到这些刘表在弥留之际心如刀割,但他不甘就此死去,于是刘表就死死咬牙忍耐,几次睁开眼,对两个一脸期盼的儿子要说些什么时,又都忍住了。

刘表明明几次都已经感觉到了生命的极限,他自己都怕是要过不去时,刘表竟能就狠狠的咬住自己的舌头,让疼痛叫自己清醒一些。

经过这种用疼痛来刺激自己的身体,刺激自己精神的办法,加之州府内养了几名医国圣手,的确还有些手段。在他们的精心调理之下,原本刘表潺弱的身子,在几天以来,明明几次都已经到了极限的刘表,却给他奇迹一般的挺了过来!

刘表的意外的清醒,是许多忠心于他的人大松一口气。同时也是很多人失望异常,在这些失望的人群中,可能要数他现任的正牌夫人蔡氏最为严重了。

蔡夫人是刘表的后妻,蔡夫人的家族是荆襄一带的豪族蔡氏家族。刘表初来荆州时主要就是依靠的蔡氏和蒯氏两族的支持,作为回报蔡家和蒯家都有人在荆州官府为官,而且做的都是大官。蒯家四兄弟现在都是荆州州府官员,且都为文官,把持政坛为数多年。蔡家没那么有才华的兄弟,除了蔡瑁握有荆州很大一部分兵权外,就没有那个能在官场上出类拔萃的了。

但蔡氏一族还是比蒯氏在荆州强势,因为他们家族的人不但握有兵权,而且还握有枕边风的特权。

拥有这份特权是蔡氏家族的一名女性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她就是现在的刘表正妻蔡夫人。蔡夫人原名蔡梨花,十八岁时以处子之身嫁入刘府,嫁给死了老婆,有两个孩子,比自己大二十七岁的汉室宗亲刘表为妻。

在名分上,刘表没有亏待蔡梨花。但一个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嫁给一个可以做自己父亲的人,在蔡氏那个对丈夫充满美好憧憬的年纪里,委屈的程度可想而知。

第八百九十章 无法弥补的青春

但蔡氏的父亲告诉他,这都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她必须做出牺牲。蔡氏是个孝顺的人,同时也是个受封建思想毒害很深的人。传统的伦理孝道,使蔡氏没有反抗的勇气,她认了。她屈服的家人为她命运的选择,用她的青春来换取高高在上的权力。

在新婚的第一夜,蔡氏第一眼见到虽说四十五岁,但依然风度翩翩的刘表时,她的心暂时得到了平复,因为现实还不算最坏。

但安定的十二年老夫少妻生活里,蔡氏无所出,流逝的是无法弥补的青春。对于一个三十岁的妇人,在这个时代绝对已经属于步入中年。没有孩子的寄托,只能让她把母爱放在刘表的小儿子刘琮和自己族里的几个侄女身上。。。但这份伤痛,还是不能如此抚平的。在这医疗不发达,性知识不普及的年代里,蔡氏也明白她生不出孩子吗,不是她的错。那是她丈夫刘表的错,随着年龄的增大,刘表正在逐渐丧失男人的雄风和某些能力。虽说刘表也对此很是内疚,于是只能在枕边风上对妻子蔡氏言听计从,百般迁就。

但这又有什么用,刘表正在老去,而蔡氏正当在越来越渴望那份夫妻妙趣的虎狼之年,二十七岁的差距,整整一代人的差距,这是怎么也没办法弥补上来的。

蔡氏再次默认自己的命运,默许自己流失的青春,在刘表把蔡氏的一个侄女同意嫁给次子刘琮为妻后,蔡氏在心里和责任感上稍稍得到了满足。。。因为兄长蔡瑁常说,只要以后刘表百年之后,能立刘琮继嗣,那那怕再隔刘琮这一代人,刘琮的孩子还有他们蔡家的一半血统,这荆州天下还是不出他们蔡家的门。

蔡氏没什么野心,父亲去世后,哥哥蔡瑁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但这刘表倒下的太突然了,蔡氏来不及准备应对一切。她的哥哥蔡瑁和关系较近的张允都在外征战,不在身边,刘琮又少不更事,还难以独挡一面。后来有传说他哥哥蔡瑁在曹军的一战中,阵亡了。蔡氏听到这个消息时,觉得天塌下来了。

没了蔡瑁这个唯一握有实权的蔡家代表人物支撑,她和刘琮孤儿寡母的能顶什么事。。。

蔡氏一开始趴在刘表的病榻前,哭的死去活来,一遍又一遍的呼喊刘表的名字,这时她倒是真心希望刘表不要就这样撒手人寰了,抛下她和刘琮,他们就完了。

此时,蔡氏也算有主张的,她曾经主动找过蒯越,刘表一但故去,马上能成为百官之首的蒯越,是个重要的人物。蔡氏希望刘表一但离世蒯越能支持刘琮继嗣为主,蔡氏倒是不笨,因为蒯家在荆州的势力很强,绑上他,就不怕大儿子刘琦翻上天了。但蒯越的回复很令人失望,他不但明显表示不会参与这种立谁为正的活动,他对待刘琦、刘琮会一视同仁,谁能当上新一任的荆州主宰,那就要看他们的天命了。。。

而且蔡氏还从蒯越那里得知,目前荆州的百官中,有一种论调“立长不立幼”肯定是正统的行为,要是刘表没什么最后的交代,就将立刘琦为主。

蔡氏一听这话,立时天旋地转,没了方向。后来一打听才知这种论调来自以刘表本家兄弟自称,做客襄阳的刘备那里。要是刘表就此真不清不楚,没什么交代的一命呜呼的话,作为刘表最近的本家亲戚,作为刘琦、刘琮的叔父,刘备站出来说句话,倒也合情合理。

但刘备的这种论调却大大损害了蔡氏的利益,于是,蔡氏把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刘叔叔狠得牙直痒痒。。。

接下来的三日,蔡氏做到了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一切。在这三日里衣不解带的陪侍在刘表的榻前,尽职妻子的本分,照顾丈夫外,还是希望刘表能清醒过来,召集荆州百官,为她和刘琮留下只言片语的依仗。

在目前没有家人、兵权、为依靠的情形下,作为一个没有经验的三十岁妇道人家,只能把最后的希望放在自己还活着的丈夫身上。

蔡氏此时到时不希望刘表就这么快死去的,虽说她每次为刘表喂药时,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半百老头,扑面的老人气和口水味,让蔡氏作呕不易。。。但蔡氏都挺了过来,因为她不想失去这最后扭转乾坤的机会。

少不更事的刘琮好几次挺不住了,欲回转自己的住所,但都被蔡氏的厉言喝止。就算此时蔡氏明白这个娇生惯养,名义上也是过继在她名下刘表小儿子,没他大哥刘琦有出息。但走到这一步的蔡氏已经没办法再想,再改了,她只能扶植这个看着就难有大作为的少年走下去了。

而作为刘表长子的刘琦在刘表吐血、昏迷的第一日还在这里守过一夜。但确定有两位郎中的不看好刘表病情言论后,就不在此地与他的后母和弟弟争这最后的进孝机会了。。。他急着离开去探听各方意见,游说各方势力,为他继承刘表的大统,而去忙碌了。

但事实难料,对于心灰意冷的蔡氏,事情的转机出现在刘表昏迷的第二日傍晚。

首先是襄阳城内大部分人都相信蔡瑁在与曹军第一战中就战死的说法,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版本。

不知什么原因,前线送回的战报比刘表亲卫将领送回的消息晚了两日。在这份战报里,只说蔡瑁率前锋一万奇兵渡河,准备奇袭曹军时,反遭伏击,兵败,但对于蔡瑁是生是死,只字未提。

蔡瑁作为此次大军的主帅,不要说战死这么大的事一定要上报外,就是受了伤也是要及时通报而回的,作为接手军队的张允怎么会遗忘了呢?

这一疑点立时引起荆州高层的注意,在派出人员证实这个消息的同时,蒯越等人则将那些回来报信的亲卫将士再次集中起来,询问蔡瑁的生死问题。。。

果然,问下来这里面出入很大,因为战场上当时的情况非常混乱,有的军士坚持说他们亲眼所见蔡瑁所乘的船,被曹军投石器发射的石弹砸沉了,有的呢说的确看到过蔡将军还在水里挣扎。反正集中起来一交流各自的信息,说了半天也还是搞不清出蔡瑁是生是死。

但像蒯越等明眼人,心里已经清楚,就算蔡瑁没死,多半也要做了曹军的俘虏。。。而张允发回的战报不清不楚的原因也在于此。但蒯越在此时没说明,因为刘琦和准备扶植他上台的一群人,明显更关心蔡瑁的生死,追着几名亲卫军士问的极是详细。蒯越等人知道此时说出他们的推测,只有提早掀起荆州内部的一场纷争,所以他们都极有默契的在这个时候选择了沉默。

于是,对于蔡瑁在前线的生死立时成为荆州城内热议的话题。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有说蔡瑁肯定死了,还是被曹军的石弹砸成的肉泥,有的说蔡瑁做了俘虏,有的说蔡瑁安然在樊城内坐镇。

反正对于这个本来已成定局的荆州高级将领的生死,一时众说纷纭,成为各方揣测的焦点,也成为很多观望者加重两位“公子”平衡的砝码。。。

说来可悲,守在刘表病榻旁的蔡氏得知这份流言却是最晚的一个。要不是耐不住守在病房里的刘琮老借着尿遁,出去透气,还不能从自己的小书童哪里得知此事呢!

当刘琮兴匆匆的奔回刘表的房间,告知蔡氏“舅舅(因为刘琮从小便认蔡氏为母亲,所以他也一直陈蔡瑁为舅舅可能还活着”时,愣了半响的蔡氏抱着刘琮失声痛哭。

接着,蔡氏主动将刘琮赶出去,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变到处打听,蔡氏就让刘琮去。蔡氏要求刘琮去见蒯越,去见询问可能尽量多知道此事的相关人员,甚至派人立刻前往樊城,查证此事。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荆州上下为了蔡瑁一个人的生死问题,鸡飞狗跳。

但就在各方举棋不定,患得患失之际,在许多为了蔡瑁而经历一个不眠夜时,蔡瑁带着一千亲卫的身影,在丑时刚过就出现在了襄阳城西门外的檀溪对岸。

襄阳城楼上的守军远远一见这突然冒出来的千余人,自是一阵紧张。但很快就有人认出的蔡瑁的身影。

不知谁在这无数襄阳人熟睡的时辰里,高叫了一声“蔡将军回来了!”,顿时襄阳城内外又是一阵骚动。

蔡瑁不知道襄阳城内差点因为他的生死,产生一场异动。他可能预想到过,因为他的兵败,会对他们家在襄阳的势力受到一点影响,但却不知道刘表在这时进入了生死弥留期,还只差半只脚就要踏入去另一个世界了。

当蔡瑁一进城门,了解事情的大概后,就急忙赶往了刘府,先看一看自己的妹妹怎样。

刘表的卧房在刘府内宅的正中,不偏任何一个方向,这也体现了他为人处世的原则。

第八百九十一章 蔡瑁回 变数起

偌大的房间内,如今已经差不多是空的。当然,这空不是指没有家具摆设,而是指没有如第一日刘表刚昏倒那会儿的人声鼎沸,人头传动。现在这件偌大的房间内只是坐着寥寥的几个人,每个人还尽都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三十岁的刘表正妻蔡梨花可能因为几天来的熬夜,体制下降,夜晚又比较冷的缘故。蔡瑁跨进这间房间时只见自己的妹妹头上裹了一条披巾,将那一头灿烂的黑发尽数的遮住,包裹了。原本一张倾国倾城的艳丽容颜,却在之前的连续熬夜之后,变得很是憔悴,下巴尖了一些不说,眼眶也深了一些,脸庞的皮肤上更是缺了几分血色,但是却更多了几分柔弱的美感。

此时房中除了蔡氏外,还有一名陪护在旁的郎中和两名伺候丫鬟。。。但都因为太疲劳,这些人相继都歪斜着各自的位置上,脑袋有规律的一点点的打着瞌睡。

当一名警觉的丫鬟被蔡瑁的脚步声惊醒,抬头一见蔡瑁就惊恐地叫了声“蔡将军”后,屋里所有的人一下子都惊醒了。

迅即被惊醒的蔡氏,在先抬头看了惊叫的丫鬟后,立即清醒过来。蔡氏顺着丫鬟的目光,扭头看到活生生站立在门口的蔡瑁时,条件反射似的站立而起。

矜持中带着高贵的蔡氏不敢确定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只见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倒退几步,失声叫了两声:“大哥!大哥!”后,就见目光深邃,站在房门口同样看着蔡氏的蔡瑁嘴角抿成了一条坚硬的弧线,凄然的笑着大步上前,道:

“二妹,辛苦你了!”

一句简单地问候,是蔡氏这段时日来听到的最亲切,最动听的话语。。。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抑制不住泪水从眼眶里滚落的蔡氏,几步奔出,一头扑进蔡瑁的怀中,失声痛哭。所有的艰辛,所有的期盼,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被蔡氏毫无保留的宣泄而出。

终于见到亲人了!在前段时日里认为这个世上所有人已将她遗弃,也渐渐在将她忘却的蔡氏。。。此时终于见到了自己最能依靠的亲人,在蔡氏的这段人生中,没有比此时见到自己亲人更令人安慰的事了。

蔡氏的泪水倾诉着一切,她此时像个任性的女孩般,不顾泪水早已浸透了蔡瑁的衣襟,依然抱着蔡瑁放声痛哭,将她连日来的惶恐、苦难都在这一刻倾倒出去。

此时房间内的除了刘表,其他所有人都已醒来,他们呆愣的看了半响,确认这个传说死了的人,是个真正的活生生站在眼前后。在那名还算比较“领的清”的郎中带领下,轻轻向同样哽咽不已的蔡瑁告了声辞,就都悄悄退了出去。

蔡瑁扶着妹妹蔡梨花坐下后,柔声道:“妹妹,真难为你了,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哥哥回来了,哥哥又能为你做主,为你支撑了!放心,没有再可动摇我们蔡家在荆州的一分一毫的地位!”

待蔡氏这阵伤心过去后,蔡瑁才想起,探视一下躺在病榻上,被他们兄妹遗忘的此间真正主人刘表。。。

刘表此时睡得倒是很安稳,蔡瑁询问了刘表的病情,但被蔡氏告知两天来都没醒过,恐怕凶多吉少后。皱起眉头的蔡瑁,站在刘表的床榻边,看着横躺在软席之内的刘表突然若有所思起来。

“如果他没什么交代,刘备已经提议就有刘琦继任他的一切!”蔡氏这句话里的他,自然是指躺在病榻上,人事不知的刘表。。。

蔡氏幽幽的话语,使在沉思中的蔡瑁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转头就质问道:“什么时候轮到他刘备在荆州指手画脚了?”

听闻蔡瑁的质问目中同样有些愠怒的蔡氏,回道:“他如果一去,刘备可就是他们刘家在这荆州的唯一长辈了,他当然能出来主持公道。”

“哼,那是以前,现在我回来了,我也是他们的长辈,现在开始就轮不到刘备这支大猴子在此地指手画脚了!”蔡瑁一握拳头,满脸阴霾的狠狠说道。

蔡瑁兄妹正说话间,一个还略显稚嫩的英俊小少年,跌跌撞撞的奔进屋内,一路还高叫着:“舅舅,舅舅!”

来人自是刘表的小儿子,蔡氏的养子刘琮。。。他本来正在自己的府中安排亲信赶赴樊城,验证蔡瑁的生死,和联络张允。却不曾想听闻了蔡瑁入城的消息。他立即兴奋地赶往西门迎接,但不曾想知道了在自己生死不明时,使襄阳城内掀起的翻天覆地变化,立即使心急如焚的蔡瑁直接去了刘表的府邸,查看妹妹可否安好。

刘琮也算不笨,没接到蔡瑁的他,立即也想到了去父亲的房间找寻蔡瑁。同样把蔡瑁作为唯一依仗的刘琮,真是太高兴了,他知道自己又有机会成为荆州之主了。

“舅舅,你要早做准备,大哥已经派人接手了城中三处城门的防守,他就等父亲逝去后,就要对我们动手了!”在刘表房间找到蔡瑁的刘琮一见蔡瑁就焦急说道。。。

蔡瑁拉过刘琮,让他不要着急,好好把这段时期发生的事说给他听。并再次重申,既然刘琮叫他一声“舅舅”,蔡瑁就不会让他白叫。

蔡瑁肯定刘琮是刘表的未来继承人后,刘琮嘿嘿得意地笑了。在他接口“那是自然要说与舅舅知道”的话语里,刘琮详详细细将这几日来襄阳城内外的异动说于蔡瑁知晓。

但还未说完之前,刘表的房间内又涌进一大帮人。傅巽、蒯越、伊籍、王威等一班荆州文武听闻蔡瑁意外回来后,都等不及在天未亮之前齐来刘府寻蔡瑁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些人这么着急,最大的目的就是确定蔡瑁的生死问题。。。

就连未到刘表房间多日的刘琦此时也匆匆赶来,一见活生生的蔡瑁顿时心凉了半截。面对蔡瑁这一变数,刘琦本来大好的形式瞬间倾倒。而本来毫无还手之力的刘琮却在顷刻间扶摇直上了。

这真是应了那句“世事无常”的古训。好些个本来已经倒向大公子刘琦的文武官员,此时也刻意的和刘琦站开些,保持距离,以示泾渭分明。

人就是这样,在你得势时,人人都往你身上凑,都想从你这分杯羹,粘上点关系。。。但你一但失势,这些人跑的比谁都快。荆州官场这些老兵油子更是如此,在一片“立长为主”的舆论下,迎上刘琦献媚者无数,这会儿一有变数,就一个个恨不得跟刘琦撇清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蒯越等一众官员正与蔡瑁攀谈之际,闻讯而来的刘备也赶到了。现在的刘备已经不将自己当外人了,人虽说还住在传舍,但进出刘府已经不用通报了。

刘备之前对荆州官场的意外变数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了解的知之甚详了。刘备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能从中“牟利”,借机发展壮大自己的好机会,刘琦年轻,刘备有叔父的身份,只要现在让他欠上自己的人情,让他有所依靠自己,甚至听从自己,那将来刘备说不定就能幕后主使荆州一切也说不定,所以他积极和刘琦接触,还和众多荆州官员在这段时间里来往慎密,并为刘琦制造从古到今“立长礼制”的舆论向导。。。可以说刘备已经在刘琦身上下了赌注了。

但今日正在睡觉的刘备突然被人告之蔡瑁回来了,刘备睡眼惺忪从床上坐起,不由感叹:“这跟曹智沾上任何关系的人,就是变数多!这明明已经说战死的人,怎么又活着回来了?”

刘备此时匆匆赶来,就是想确定蔡瑁安然回来的同时,赶紧看看风向,为自己扳回一些劣势。

蔡瑁也是第一次见到刘备,但他一眼就认出了长的特征明显的刘备,未等刘备向蔡瑁见礼之前,先开口道:“这大概就是刘皇叔了吧!”

刘备对于蔡瑁一眼就能认出他来,神情一愣,心里咯噔一下打了个问号后,就也不失礼节的对着蔡瑁拱手道:“蔡将军回来了,真是可喜可贺,不知前线战事怎样了?”

刘备一针见血的提出令蔡瑁最尴尬,最痛的问题。荆州军与曹军的第一场对阵,肯定是荆州军败了,这是不争的事实。既然战事败了,前线一定很是吃紧,你个败了第一阵的蔡瑁还回来干什么,这里头够刘备挖掘的问题肯定很多!

刘备也是老江湖了,自然一眼就能看到其中问题的所在。他准备在第一时间拿出蒯越等心知肚明的事,就将死蔡瑁,为刘琦和他自己扳回劣势。

现在刘备和刘琦是明摆在一条船上的人,刘备没办法改了,刘琦也是没得选了。刘琦此时已经自然而然的站到了刘备的身旁,以彰显着同一阵线的立场。

蔡瑁并未回答刘备的话语,只是朝着刘备嘿嘿的一阴笑,就对着门外爆喝一声:“来人!”

“在!”蔡瑁话音刚落,立即就有两名军士,在门外应声报道。

第八百九十二章 越俎代庖

“去把韩嵩,韩侍中放了!”蔡瑁的答非所问和命令是在散布一个信号,蒯越等人正在惊奇蔡瑁发出的信号时,那两名军士已经轰然应命了。

“是!”

两名军士转身欲走时,又被蔡瑁叫住,“还有,把九江来的鲁肃,鲁太守也请去于飞楼,我要升堂议事!”

“什么?”

这声惊叫是出自刘琦之口,“升堂议事”这是荆州牧刘表才可做的事,他蔡瑁怎有这个资格。同时表示出惊讶的,还有刘备。他不为蔡瑁的越俎代庖二惊讶,他惊讶着蔡瑁明目张胆的要让曹智的代表登堂入室。

请出被刘表软禁的鲁肃,是个很严重的事情。。。刘表没死,难道蔡瑁就急着要推翻他的立场,重新选择吗?

刘备不敢确定,也不敢往下想象。此时,闻听蔡瑁又是释放韩嵩,又是邀请鲁肃出席他们的议事动作,也是有人紧张,有人忧。

但正当刘备准备站出来说几句时,可能蔡瑁也意识到了自己身份的问题,就见到朝着刘备、刘琦,微微一笑后,再次朗声道:“荆州非常时期,鉴于主公不能理政,从今日起一切事物暂由二公子刘琮代理!”

“你……”就在刘琦不服的朝前一步,要据理力争时,蔡瑁一点不给他插嘴机会的大声道:“喔,对了,刘皇叔虽说是袁绍的特使,但好歹也是琮儿的叔父长辈,不如一起去于飞楼列席旁听一下吧!唉,这些后辈还小,什么事都得咱们做长辈的来给他们拿主意不是,哈哈……刘皇叔请吧!”

刘备本也想替刘琦出头,争一争这荆州主位,辩一辨这废长立幼,不合礼法的规矩。。。

但看到新近结交的荆州从事伊籍正在向他拼命使眼色,并很快发现了伊籍眼中坚决反对刘备为刘琦出头的神色。正当刘备一犹豫之际,他的背后传来了众多兵卫的脚步声,而且刘备此时在迅速一扫视蒯越、傅巽这些荆州的代表人物,也未对蔡瑁嚣张的做法提出任何异议。这一切迭起的变数终于使刘备明白了就算现在刘表马上死掉,刘琦继任一事,也不是那么顺理成章的。。。还有就是刘备此时才发现,他对蔡瑁在荆州的地位和权力的错误估计。

刘备一生小心翼翼,处事严谨,但这次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鲁莽了。

刘备一把拉住了冲动的刘琦,轻摇两下头,暗示着刘琦不可冲动。并无奈的叹了口气,大方的对着蔡瑁再次一拱手,道了句“蔡将军请!”,说罢转身就走了出去。

刘备听明白了,蔡瑁先前这句话是在提醒他,他的身份。虽说你是刘琦、刘琮的叔父,但你主要的身份是使臣。蔡瑁话里的意思就是在提点刘备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别妄想有个远亲的身份就可以在这荆州、在这襄阳城指手画脚,特别是这未来继承者的问题上。。。

刘备本来相信当着蒯越、傅巽这些大儒的面,拿出“立长”的古制,蔡瑁就算再想护着二公子刘琮,也硬不起道理来。但没想到蔡瑁才一回来,就来硬的,襄阳城的兵权也已经迅速落入蔡瑁手中。怪不得他敢这么强横,刘表不能起来主事,还不是谁有兵权,谁就可以说话。

蔡家在荆州兵权一份上的权力和分量,的确是刘备这个外人不能估量的。刘表因为不信任外人掌兵权,两个儿子有还年幼时,他就非常信任小舅子蔡瑁和外甥张允,所以无论是荆州的兵权,还是襄阳城卫的兵权大部分都在蔡瑁和张允手中。。。

刘备是个看得懂事情深沉问题,听得懂弦外之音的明白人。他及时阻止了刘琦的力争,适时的选择隐忍了。而刘备这时明白了,他透过刘琦先前看到的荆州上下的一片投诚和武将集团的松动,都是在基于蔡瑁战死,张允不在,刘表弥留之际才表现出的对他们的倾向。但现在蔡瑁平安的回来了,听说荆州大军还在张允手中,并没有败得一塌糊涂。那这时原先半只脚已经试探性的踏入刘琦这位荆州新主门槛的人,还不赶紧收了回来,站回蔡瑁的原先队伍。

蔡瑁在荆州军中经营多年,各军、各营部将大都出之他手,他只要是好好活着回来了,威信自然尚存。在刘表不醒来之前,他在军事、上的话柄权依然是无人能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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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几案破碎,空中漫舞飞花,木屑如雪花般在于飞楼的议事厅内四撒飘落。

高坐在刘琮主位侧旁的蔡瑁此时眼中,浓浓的杀气如霜雪交融,冰冷的语调令俯首在地的一名襄阳东门城卫的副将浑身都为之颤抖。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蔡瑁的大吼让那名副将颤抖着回答道:“末将不知道,都是大公子说……”

“混账,来人将此个妖言惑众的人拉出去斩了!”蔡瑁不等那名副将将刘琦抖出,就命人将其拖出去正法了。。。

刘琮不明白蔡瑁为什么阻止这个曾经倒向他大哥刘琦的东城城卫副将,就在要全盘说出刘琦撬动他的阴谋时,却遭到了蔡瑁的阻止,并命令杀之,这难道不是彻底扳倒自己这个大哥的最好机会吗?

当处事未深的刘琮把疑问的眼神递向身旁的蔡瑁时,蔡瑁看也没看他一眼,他把那份敲山震虎的目光都用在了静立在堂下的一杆文武官员身上。

这厅中大概除了刘琮这个半大的少年不明白蔡瑁这么做的深意外,所有人都明白了蔡瑁这是在杀鸡给猴看,立威啊!这是要所有荆州官员明白他们无论之前承诺过刘琦什么,或是刘琦承诺过他们什么,现在,此时都应该做出正确的选择,这是蔡瑁给他们的最后一次机会。。。

发现自己站错队伍是惶恐的,但主事者能给他们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们是会感激一生的。

蔡瑁虽说不在行,但也明白刘表归天后,整个荆州上下的官员都换一遍。他现在替刘琮做的就是立威和笼络,而且蔡瑁高就高在让这名副将说出刘琦大公子身份的同时,好像做出了一副维护他们亲兄弟间感情的义举。还让蒯越、傅巽等文官感激了蔡瑁用一名属下的死,压制了一场内斗的导火索。应该说这是蒯越、傅巽他们愿意看到的,所以说蔡瑁这一手做的是漂亮的。。。即震慑了对手,又拉近了文官集团的距离。

整间大厅的空气温度都因为厅外清晰的惨叫,陡然降了下来。刘琦原本英俊的脸上,如极地冻土,冰雪漫天,罩上了惊恐的寒意。刘琦明白蔡瑁杀这名曾经表示过效忠于他的城防副将,是在孤立他。

他难道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吗?

那副将的惨叫让刘琦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几乎都被冻得僵住了,而接下来蔡瑁更狠的是他一口气撤换了荆州四门的城防将官。这些职位都在一刻钟的时间里被蔡瑁的兄弟、子侄接替。

刘琦听完蔡瑁的调兵遣将,浑身的温度再次暴跌一个层次。已经开始颤抖的刘琦,预感到了自己可能今天连这于飞楼的大门都走不出去了。。。

与此同时,误入其中的刘备也在积极开动脑筋,思量对策,如何从此事中抽脚、自保。

就在刘备欲开口夸赞蔡瑁治军严谨等恭维话,拉开他的辩驳时,厅外又响起了“侍中韩大人,九江太守鲁肃到!”的报唱之声。

这两人的到达,让刘备心下又是一阵痉挛。那个韩嵩还好,听说以前也是这荆州刘表帐下的一名官员,最近才被曹智以汉朝廷的名义征召了。但那个鲁肃可是脑门上刻着曹智特使的人物。刘备也知道之前这个鲁肃一直被刘表软禁着,蔡瑁此时将此人请来如此重要的议事会议上,与他这个袁绍特使当堂而立,其用意已经昭然若揭了。

蔡瑁显然对着两人很是重视,一听禀报,亲自离座,快步来到门口迎接。那个韩嵩看起来惨点,可能是从监狱直接来的,现在还没换过衣物,蓬头垢面的不说,外衣上处处是斑斑点点的污迹。

但蔡瑁显然未对受尽牢狱之苦的韩嵩,多加言辞,只是安慰几句,就让蒯越等人接过话茬慰问着刚获释放韩嵩起来。蔡瑁释放韩嵩更多的是要拉拢蒯越等文官集团的势力,现在看起来效果很好,蒯越等人接过韩嵩的同时,已经向蔡瑁射来了感激的目光。

蔡瑁此时已是则对一身青色儒衣,胖乎乎长得很是实成的鲁肃表现出了更感兴趣的味道。以蔡瑁的官职竟拉着目前来说还算敌对势力旗下的一名郡太守,寒暄几句后,还亲自送鲁肃坐上刘琮主位右下首的位置,待为上宾。

刘备看着蔡瑁很明显超乎寻常的行为,立时预感到了不妙。看蔡瑁对鲁肃热情地态度,刘备猜测到蔡瑁可能在前线已经与曹智达成什么协议,这是要趁刘表弥留之际准备实施了。

其实不光刘备看明白了些问题,荆州官员更是明白蔡瑁这是要推翻刘表的中立策略,要与曹智结盟了。

第八百九十三章 帝王资业

就在厅内几十名官员各有心思之际,在这厅中唯一还不太明白现实情况的鲁肃,左右观察一番后,低着头,到此时也没有发表过任何言论。

鲁肃来到襄阳已经一月有余,在向刘表表达完曹智的结盟之意后,就一直被刘表的手下软禁着。不要看鲁肃三十岁都没到,但那份面对随时可能的生死,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这份气概着实令人钦佩!

这份笃定其中多少有鲁肃个人对曹智盲目的崇拜和信任,也体现了鲁肃对曹智的全盘计划的信心。他这一个多月过的其实也不好,虽说刘表在住和吃上没亏待鲁肃,但限制自由使鲁肃对外面发生的情形一概不知。可以说鲁肃现在对荆州政局,曹智和刘表的战事等关键性信息极度缺乏。。。

一个聪明人对于情况不明时,最好的方法就是先保持沉默,等收集了足够的信息后再发表言论也不迟。

对于来到这间不算陌生的议事厅,没有见到刘表,鲁肃很是意外。蔡瑁对他的热情,他也在暗自分析其目的,还有这个坐在主位上刚才和他见过礼的年轻人是谁?应该是刘表的公子,不知是大公子刘琦,还是二公子刘琮?

正当鲁肃就目前能见到的情形做着分析、判断时,蔡瑁已经将话题引出,“诸位,首先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樊城的战事已经结束。我军和曹军互有损伤,但我们现在不再是敌人了!”

“嗡!”

蔡瑁直接的话语,所揭示的内容,让刚安静下来的议事厅一片哗然。。。就连坐在主位上的刘琮也诧异的看着自己这个显然已经安排好一切的舅舅,但这一切对于刘琮内心预想的稳坐荆州之主的内容,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蔡瑁,你身为荆州一方将领,受命于我父亲击退来犯之敌的,你凭什么就说和曹军不在敌对了?蔡瑁你是不是瞒着我父,私下与曹军和谈了?或者是你已经降了曹智?”刘琦一听蔡瑁之言,就跳出来质问。接着几问后,就哭哭啼啼的干嚎道:“蔡瑁、张允你们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妄我父亲如此信任你们,你们竟敢投敌,这是背叛,各位我建议立即抓捕这两个大逆不道之人!”

刘琦的建议自然受不到众人的支持,现在这襄阳城内外,除了蔡瑁还有谁能调动一兵一卒来抓捕蔡瑁他自己。。。

对于这种有点可笑的局面,许多人低下了头,躲避着刘琦的目光。刘琦失望、气馁,达到绝望时,跪在地板上嚎啕大哭。

但这一切没有迎来蔡瑁丝毫的同情,他看着失声痛哭的刘琦,冷笑一声后,对着厅内之人大声重申道:“与曹公结盟是我们势在必行之举,各位现在不是再讨论要不要与曹公结盟了,而是要拟个章程,如何与曹公合兵攻打孙策之事了……曹公不日就要到襄阳了,我们要做好迎接了!”

“啊?……”

蔡瑁的独断专行的确走的快了些,超出了很多荆州官员的想象。。。特别是最后一句的曹智即将光临襄阳城,是很多有意与曹智结盟的人,都是心下一惊,对于蔡瑁的行为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就在很多人准备就蔡瑁宣布的惊人消息准备发起质疑时,一手被蔡瑁扶植上位的刘琮,突然抢在所有人之前,问蔡瑁道:“舅舅,我们据全楚之地,守家父之业,以观天下,何为不可?”

刘琮本来也不想逆这个舅父的意,但年轻气盛的刘琮乍听着蔡瑁的“合兵”什么的,怎么就觉得有些蔡瑁要带着他去向曹智“投降”之意了。。。这对于一些对未来有着美好憧憬的年轻人来说,太刺耳了,太不能接受了。

蔡瑁狠瞪一眼这个关键时刻竞合自己唱反调的干外甥,正要耐着性子出言解释时,已经大致搞明白被软禁期间这一个多月事情始末的鲁肃,抢先一步,对着侧身主位上的刘琮,一抖他那两条特有的蚕宝宝眉毛,朗朗道:“曹公今以天子名义兴师问罪,公子身为汉臣,却抗拒王师,是为叛逆也!”

蔡瑁待鲁肃一说完,就对着还不通这个世上有强弱之分道理,只得苦笑着对刘琮接茬道:“曹公已拥中国(即中原半壁江山,公子……喔,你父亲只拥有楚地,强弱悬殊,公子他日主事后,要明白爱惜自己的军士和民众,这种明知要输的战事,万万不能打!”

刘备本来知道自己没戏了,这蔡瑁原来回来是来宣布主和受降的。。。

“哎呀!刘表你快醒来吧,这时你可不能死啊!你一死,这荆州就是蔡瑁说了算了,我刘备可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此时的刘备只能暗自期盼。

世事无常,之前蔡氏和刘琮一派之人整天期盼着刘表不要死,最起码要醒过来对他们母子作个交代。而此时却是之前希望刘表快点死的,大公子刘琦和准备扶植刘琦上位的刘备着急刘表不要快死了,他们此时甚至希望刘表能快点醒过来。。。现在能扭转这一乾坤的,阻止蔡瑁一意孤行的,也就只有刘表了。

躺在病榻上的刘表万万没想到自己最亲的人,是那么牵挂他的生生死死,这也注定了刘表死不了。

此时刘备还没想到他的期盼真会应验,他只知道此时他听了鲁肃、蔡瑁之言,被他寻到了漏洞。

“将军此言差异!”耐不住寂寞的刘备,在蔡瑁教训刘琮言语后,马上接口驳斥着缓缓行出。

“喔!”蔡瑁一看是刘备出言顶撞与他,也不生气,一副在情理之中表情,对着刘备一抬手,道:“愿闻刘使臣高见!”蔡瑁无时不在的提醒着刘备你只是个外来的使臣。。。

对于蔡瑁的讽刺,刘备一点不为意,环视一圈众人一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的荆州官员,缓缓道:“首先我要更正刚才鲁先生之言!”

鲁肃一听刘备先把矛头对准了他,蚕宝宝眉毛一挑,饶有兴致的反问刘备:“不知窃那里言辞不对了,还往刘使臣不吝赐教!”

鲁肃一直听曹智把刘备当成当世一个最重要的枭雄,但鲁肃综合刘备现在不怎样的发展,实在看不出他会有什么发展。现在刘备既然把矛头指向了他,他非常跃跃欲试的想见识一番这个刘备的惊人之处。。。

刘备一整衣衫道:“刚才鲁先生也说曹智以天子之名征伐各处,我很赞同,但先生可知皇上是否对此些战事真心实意的想征伐呢?那是不是皇上的本意呢?”

刘备抛出的第一点,就像一根细针,正好扎中了鲁肃的软肋。鲁肃他年轻,一些论点较之邓艾、荀彧、贾诩之流要激进的多,他老早说过,汉室不可复兴,他甚至老早在对曹智说,要开创自己的帝业,甚至地点也已为曹智有所规划,那就是秣陵。但此时没想到却被刘备利用,刺了他一针。

辩驳有时就是不流血的战争,就要看你往对手的那个部位扎刀,才能让他一命呜呼,辩得别人都相信你,对手没办法说过你。。。

刘备第一次出招,很是成功,所有在场官员此时都把目光盯着刘备,把耳朵竖起来听着刘备接下来的大论。也把鲁肃暂时辩得没了声音,只是看着他,静待着他的下文。

“今汉室倾危,四方云扰,谁手里有皇上,就能以天子名义攻伐四方,但正义之名,曹智根本谈不上!”这段话算是刘备对刚才论点的解释。

刘备的话的确说得精彩,不但引起了很多人的赞同点头,连鲁肃听罢也微笑点着头。

得意的刘备一看众人反应,不停顿的继续道:“现两位公子很有可能马上要子承父业,思有桓(齐桓公、文有晋(晋文公之功,各位以为该当如何?”

刘备开始展现其热血的激烈言辞,开始用古代的一些雄霸一番的名人挑动在场人的血气。刘备的话不可不说说的精彩,比喻的恰当,不管齐桓公,还是晋文公都和现在荆州刘家有着相同的背景和雄霸一方的相同之处。刘备这是在鼓励可能马上要继承刘表的刘琦或是刘琮,他们拥有的这一切,也能像齐桓公、晋文公一样,在未来开创更大的事业。

就在刘备以为鲁肃被他博得哑口无言之时,鲁肃却突然为刘备鼓起掌来。

“好,好,刘使臣说得好,肃窃也以为汉室不可兴也,荆州更不可卒除,今荆州有水师数万,雄霸一方。而我家主公更有雄兵数十万,沃野万里。扬州、荆州比邻而接,江山险固,如若荆州之主能与我家主公联手,以观当今天下势,荆州和我家主公必能鼎足半分天下!”

鲁肃的话同样宏伟,也很叛逆,竟敢在公开场合说“汉室不可兴”了,只差一步,就该说“若我而有之,此乃帝王之资业,或是可另成帝业”了。但鲁肃很聪明,没在落下话柄给刘备。否则刘备一定会质问这帝王业是谁来做了,答案当然不可能是这刘家两位公子的了。

第八百九十四章 鼎足出处

鲁肃大胆却宏伟的话,同样精彩,同样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更是使很多人展开了联想、沉思。较之刘备刚才的言论,有过之而无不及。并且鲁肃的聪明在此时体现无疑,他的这番话,是顺着刘备刚才话语的那根杆子往上爬的。在外人看来。很容易理解成这两人一搭一唱,是在共同编织一副宏图伟业。其实,真实情况是,鲁肃有点无赖的顺便结合了刘备的观点,不但把他这个刘氏皇亲的话,说成了和他一样有谋逆意思的言论,而且还把刘备的话硬掰成了主张荆州与曹智联盟共同鼎足袁绍,半分天下的意思。

刘备被鲁肃的一击闷棒,敲得有些缓不过来神,前两句乍听之下,还道鲁肃发了疯帮着他说话呢,再往后一听,越来越不像话,这简直就是无赖。。。

但这时代没投诉一说,面红耳赤的刘备只能厉声高叫道:“鲁肃你个大胆狂徒,竟敢公然散布谋反言论,你……你……该死……”

“哎,刘使臣此言诧异,我只是顺着刘使臣的话说的,刚才不是刘使臣说的皇上已无威严可言,奉旨征伐也不一定是正义之师的吗?”鲁肃把刚才刘表的高论,巧妙地在此时还给了他。

“你……你……”刘备无言以对。主位上听明白了的刘琮还忍俊不住“扑哧”笑了起来,他轻声对着蔡瑁嬉笑道:“这个刘备的确刚才还说曹智就算有皇帝的名义,也不能算正义之师,现在这个鲁肃就曲解他的话意说他说皇帝已经没了威信,他却急死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不承认,这个小胖子真聪明,嘻嘻……”

刘琮年纪虽小,但很聪明,他的突然嘻笑和言论,立即引起了在场很多荆州官员的共鸣和同感。。。

在场许多武将此时都是在相对聪明的文官议论下纷纷明白过来鲁肃的阴谋诡计。蔡瑁也是嘿嘿点着头,看向矮胖鲁肃的眼神也是不对。蔡瑁原先也不是很了解这个曹智特使鲁肃,以为这个矮胖子顶多是曹智的亲信,才会年纪轻轻就委一重任的。但没想到此人如此聪明、大胆,言辞灼灼,这招借力打力使的真是令人钦佩。。。

鲁肃的反动让在场的荆州官员眼前一亮,而接下来刘备的咆哮并没有引起荆州官员多大的反响。

在今时今日的社会状况下,指责一个人的反动言论已经引起不了所为保皇党、清流人士的多大兴趣。事实已经把当时这个世上的人磨练的对实力无比崇尚,而相对这种反动的言论已经相当冷漠、麻木了,全天下不知道多少人每天都在有这种反动思想滋生,在蔓延,有心管,也管不过来。在说荆州这些官员,在这汉室动荡、战乱的十来年中,那个人没想过一些大逆不道的想法。刘表主张的偏安楚地,从来不去勤王、荡寇的,难道不就是一种不把皇命、帝王放在眼里的最好证明吗?

现在世人都明白谁有实力谁就可以不听皇命的自作主张,而皇帝从董卓擅政开始已经是公认的傀儡了。。。在充斥明哲保身的荆州上下,虽说没人会如此大胆的提出汉室已无药可救,还要鼎足天下等等的论调。但鲁肃这份鼎足言论却是他们一直在苦苦实际追求的,并且是一直在为之共同努力的目标。

“不知鲁先生这鼎足,二分天下,不知指的是那两家?”

说话的是站在刘备身后的孙乾,孙乾是刘备入主徐州时,名士郑玄推举给刘备,刘备便辟他为从事。刘备在徐州被东来的吕布打败,孙乾也就开始了跟随刘备流浪。。。刘备背叛曹智,想北结袁绍,除了派小舅子糜烂出使邺城外,也派了孙乾当糜烂的副手,帮助糜烂共同处理在邺城与袁绍结盟的谈判之事。

说起来刘备能顺利投靠袁绍,遣孙乾和糜竺与袁绍见面,还是孙乾在此事上发挥了重要作用。糜烂因为家世渊源,总是有点少爷脾气,袁绍两句话说的不中听,他就要拍桌子,甩袖子准备走人了。还是这个孙乾耐得住性子,和袁绍谈,忍受了袁绍很多怠慢和委屈,最终诸事都处理得很妥当,达成了刘备的北上之行。刘备自此对孙乾也是十分满意,之后也将他提拔到与糜竺、简雍同等地为的谋士位置,甚至这次出使荆州,刘备也无比信任的带上了他。。。

孙乾的问题还是要陷害鲁肃,但鲁肃依然聪明,略一思量,就明白了孙乾的计谋。他缓缓回道:“当然是你家袁大将军、刘皇叔,和我们曹刘联军咯!”

鲁肃没有顺口就是袁曹鼎足,而是不忘加上荆州刘家和刘备这一方。要论谋反,大家都有份,看你刘备怎么说?

孙乾、刘备张口结舌的要与鲁肃撇清这个问题时,鲁肃不给对方再使伎俩的机会,加重语气将话题转移到孙策在东面的进犯战事上。

“诸位明鉴,孙策此次西进,完全是因为我们两家一直对持,他才有机可趁,即夺了扬州的地盘,也有能力进犯江夏。。。公子、蔡将军,如若我们两家再不联手,孙策很有可能一鼓作气,并吞江夏,到时他坐拥我们两州五郡之地,自可大展拳脚,不在惧怕我们任何一方。所以窃以为只有在他现在立足未稳之际,趁孙策新占各郡,天时、地利、人和都未全部整合之际,集我们双方的力量,一举反攻,孙策必败,我们必胜。公子、将军、诸位擒策正在今日,鲁肃不才,原陪同荆州先锋进驻夏口,与荆州将士共存亡!”

鲁肃再次慷慨激昂的发表完一番实时言论,鼓动着众多荆州文臣武将的心。

“笑话,孙策要是谋逆之师,自有天下人共伐之,但孙策反叛曹智,出兵江夏其目的还有待商榷。。。我相信孙策在乎的是江夏黄祖的人头,而不是江夏一郡之地,还望诸位三思,不可听信有些人的谣言,而轻易与他人结盟。诸位,曹智历来奸诈阴险,难不保在荆州与他共同击退孙策后,他在翻脸无情,趁机侵吞荆州,到时各位将难有安身之所。”

刘备已经直接撕破脸皮,不但直接表明立场,为孙策讲话,还指名道姓的非议起曹智来。

鲁肃当然当仁不让,横移出席,当堂激辩反驳道:“荒唐,曹公拿下徐州,表举刘备你为左将军,拜封豫州牧,不知是谁背信弃义,率部在小沛反叛,杀我军将,北走袁绍。。。哼!要论阴险狡诈、翻脸无情,天下谁能比得过刘皇叔你!”

“放肆!”

孙乾愤然斥责鲁肃时,刘备双目暴睁,被鲁肃的言辞早已撩拨的激动不已。两人的辩论也没了先前的心平气和,鲁肃和刘备此时更像两支好斗的公鸡,两人此时都以走到了厅中间,怒目而视,差点就要脸碰脸,拳头碰拳头了。

就在襄阳城内于飞楼上的议事厅内的激辩进入剑拔弩张的白热化程度时,一声急喊,如惊雷般打断了所有人的思路和话语,炸响在襄阳城上空。

“刘表醒了!”

这个半只脚已经跨入鬼门关的人怎么就醒了过来,这让本来已经控制局势的蔡瑁心情跌到了谷底。。。同样本来信心满满的鲁肃,也在这一声断喝之下,心凉了半截,暗念:“这个刘表醒得真不是时候!”

而这个消息对于刘备、刘琦无异于及时雨,本来形势岌岌可危的刘琦、刘备,终于在这个消息下彻底盘活了。刘备、刘琦这块快要干枯的领地,被刘表这场及时雨浇灌的如雨后春笋般,又冒出了尖。

在于飞楼的那场辩论中,明显已经在弱势的刘备,听到刘表转醒的消息后,“啊哈”一声,直戳着手指,大呼:“苍天有眼!”,然后第一时间就带着刘琦如飞直奔刘府而去。

于飞楼议事厅内的人也在短暂的失神后,呼啦一下全奔出,朝着刘府蜂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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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西五十里处,连绵的营帐,在一处坡地上连展开来。皓月当空下,一名年轻人的身影立于一座营帐前,手拿两份信札,遥望着襄阳城方向。

“唉……这个刘表命可真硬啊!”曹智看罢鲁肃、蔡瑁当天送来的急信,不由叹息道。

曹智只比蔡瑁晚到襄阳地界一天,但这一天变化可真大起大落。鲁肃在信中说,他和蔡瑁本以控制局势,荆州上下很快也要被他们说动,与曹智结盟之事也即将达成之时。但就在这最后时刻,刘表转醒的事实,改变了这一切,胜利的天平又一次被拉回原位。

蔡瑁有点慌神了,他和鲁肃的来信中都提到了要曹智快拿主意,早做定夺的意思。

曹智此时看完两人的来信,倒是笑了。再次喃喃自语道:“历史倒是不那么好改变!”,然后又调侃的看了看鲁肃的信,道:“原来三国鼎立的话是你小子说的!放心吧,今时今日的曹智,不是若干年后的曹操,荆州、赤壁之败,我是不会让它发生在我们身上的!”

第八百九十五章 表明态度

曹智的话当然只有他自己听得懂,但事实的确如此,发生在建安十三年曹操的赤壁大败,已经被曹智人为的毁坏了好些重要因素,现在要重演这段历史,也已经很难了。

首先来说,时间的不对位,造成曹智的势力现在正值最强盛期,而孙权根本未当政,孙策也未死,他们孙氏集团的势力更是新兴的,连最起码的稳固也谈不上。更比十年后的孙权、周瑜的成熟,军队、势力的完备相差甚远。

再有荆州这个充满变数之地,现在还不归在曹智帐下,历史上曹操就是因为轻易得了荆州,而得意忘形的立即饮马长江的。曹智现在可没有曹操那份意气风发,目空一切。。。曹智现在的态度很审慎,行动也是步步为营,丝毫没有高歌猛进之意。

还有,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孙刘联军根本没有形成,他们就算想,现在也没丝毫机会。刘备现在还寄袁绍之下,根本未将兵马移师荆州。这其中作为赤壁之战主角的诸葛亮,刘备生命中最要的无与伦比的人,现在也应该还在襄阳以西二十里的茅屋内耕种,年纪也只有十岁,根本没有成熟。还有形成赤壁之战的另一个重要人物鲁肃,现在也是曹智的属下,并且人在襄阳城之内。鲁肃对周瑜可能还有旧情,但此时对刘备是一点没好感。所以说赤壁之战孙刘联军能形成的条件一概没有,更别说一下把曹军十几万人,打得魂飞魄散,丢盔卸甲的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想象一下赤壁之战真实的场景,赤壁之战打响的时候,曹操已经基本上统一了北部中国。但曹智这时没统一北方,曹操现在也已经死了。曹智更不是像曹操一样是一个乱世英雄,他更像一个一步步走来的王者,从讨董卓、降张秀、灭袁术、杀吕布、征刘表,获得了此时半个中原的统治权,这个时候他因为孙策迅速崛起,决定南下,一举剿灭盘踞在江东的异己力量,他最大的目标不光是孙氏集团,还有更重要的荆州,此时也以归入曹智的宏伟蓝图中。再说曹智和曹操一个最为显著的区别在于,曹操一生的事业重心一直在中原、北方,而曹智起家的地方却是扬州。。。他对于南方、江东非常之熟悉,众多手下中更有许多熟悉南方谋士、将领,辅佐于他。并且很多本来应该在孙刘联军中的重要人物,现在都归曹智帐下。

众所周知,曹操兵败赤壁的主要原因是旗下军队不善水战,与新附荆州水军难以磨合,士气明显不足,因此初战被周瑜水军打败。而曹智起兵在扬州水乡之地,多年来旗下不但统帅水军将领人才济济,更有一支强大的水师。现在孙权虽说也因为侵入江夏后,水军实力正在迅速增长,但要和曹智的水军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曹操兵败赤壁的另一个重要原因,还有就是瘟疫流行。。。曹操是在建安十三年的十二月,冬季是与周瑜率领的孙刘联军对峙长江的。曹智此时也早已在为南方湿润气候,可能引发了疾病,而筹集草药,防止霍乱等因为气候和人员集中所能产生的疾病。

此时,对于本来被迫出兵南下的曹智来说,整个事从被动转为主动,从劣势转为优势的重要标志。此次举兵南下也成为了曹智一统天下、九合诸侯事业中的一个重要战略转折点。

曹智在身边众人足智多谋的谋士,能征善战的猛将有效配合下,曹智此时有无比坚定的信心,一定消灭未来这三国鼎立中的一份子。。。或许,因为刘备的适逢其会,在这时候出使到了荆州。曹智此时更是梦想着将那未来要与他鼎足天下的两个份额一并解决,这也是不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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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智的三封回信,在刘表醒转的第二日,就发到了襄阳城内。这三封信,一封是给鲁肃的,一封是给蔡瑁的,最后一封竟然是给刘表的。

这给刘表的信基本上是封公开信,前两封曹智还用了秘密渠道送到两位当事人手中的,但给刘表的信却是他属下一名叫典韦的雄壮将军亲自送来的。曹智驻扎在城外不多的五千军马也明目张胆的开始集结到襄阳守军能看到的地方。。。

虽说躺在病榻上的刘表对于曹智的这份信件看也没看,就直接撕掉了。这么激动的情绪对于一个大病初愈的老人来说,实在不应该。但刘表还是做了,他用他的态度告诉曹智,他是不会屈服的。

曹智同样没指望自己的信能收到多大的奇效,他这封信的目的就是要告诉刘表他来了。他也用他的态度告之荆州上下,荆州只有一条路可走了,无论刘表醒没醒,主事不主事,现在没有结盟之说了,只有降,否则就是灰飞烟灭,寸草不留。

双方都表明了态度,说明了立场,接下来就看各自的博弈了。

刘表在当着典韦的面撕了信后,就大度的放典韦回去报信。。。然后叫来小舅子蔡瑁,一顿臭骂。

听说在仅有两人的房间里,不时传出刘表的咆哮,诸如:樊城、投降、愚蠢、没好果子等词频频从房间里传出,后来荆州上下传闻的,刘表更是因为这次谈话,又呕了一次血,三位医国圣手的郎中前后进去三次,为刘表施救,但这位奇迹的老人终究骂了蔡瑁足足一个时辰,才放他出来。

刘表和蔡瑁的谈话内容不难猜出,在刘表一转醒,刘备、刘琦像风火轮似的,将所有的事都一股脑儿抛给了大病初愈的刘表。

人人都知道这对一个五十六岁,刚昏迷初醒的老人来说,是多么的不好。。。但刘备等人不能再等了,他们怕刘表醒转的时间太短,来不及听完他们这些话,即作出应由的决断,他们差不多是跪在刘表的榻前哭着说完了所有的话。

刘表比很多人想象的都坚强,他没叫嚷,没吐血,甚至没激动。他先驱赶走一直陪护在他身边的妻子蔡氏,然后叫进蒯越等重要臣子,并马上委以重任,分担了蔡瑁兄弟家人独霸的军权,甚至于还有点接管的味道。刘表当着所有荆州高官的面,宣布从那一刻起,没有蒯越的调令,城中任何人不得善调一兵一卒,并把能调集荆州上下军马的一半虎符直接交给了蒯越,由他保管。。。

刘表也知道自己这个小舅子在军中这几年把持和控制的程度,直接削他的兵权,恐怕会激起他铤而走险,挟怒而起。在他没有能站在于飞楼上时,他需要有个人能与他分庭抗礼。

这个人最佳的人选毫无疑问是蒯越,蒯家和蔡家本来就是势均力敌的襄阳两大世家。蒯越和蔡瑁因为政见不和,历来也不是朋友。虽说两人分属领域不同,但蒯越在荆州官场的声望无论如何还是能与蔡瑁一争高下的,也只有把他顶上来,才能镇得住荆州这股乱势。

对于还算留个情面的妹夫,蔡瑁虽说明显已有归顺曹智之意,但妹夫刘表醒了,他也没胆子就说立即架空刘表,软禁刘表,那就等于发动兵变了。。。蔡瑁没这胆,也不敢这么做,蔡瑁他还是想和自己这个妹夫好好说的,他还是放不下这份与刘表多年的情谊和刘表对他的信任及培养,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想撕破脸皮的。

蔡瑁也很明白荆州上下大部分还是忠于刘表的,只要刘表没死,他们就有主心骨,就不会散乱,更不会跟着他去投降曹智。

对于刘表的冷漠,他惶惶不可终日,此时韩嵩和鲁肃也已在刘表醒转的第二日,收到曹智的来信后,重新被下了大狱,罪名是通敌和谋逆。典韦来时曾经就此时讨要过两人,但刘表不给,声称自己暂时不会杀他们,只是要在适当的时候送交朝廷惩办。但这个朝廷是曹智的许都的那个大朝廷,还是他这个小朝廷,就不知道了!

襄阳城内在刘表醒后,上得到暂时的稳定,但曹智大兵压进,还是给城内的这些人带来了恐惧。不过现在襄阳城内最恐惧莫过于蔡瑁了,他一面安抚曹智推迟对襄阳动兵的时间,一面又为无法说动刘表而感到无比焦急。

蔡瑁现在身边连个能商量对策的人都没有,但通过渠道送到蔡瑁手里的曹智密信,让蔡瑁一时惶恐不已。曹智最近又给蔡瑁来了份信,这封东西其实不能说是封信,而是一个瓷瓶和一张纸条。

蔡瑁拿着瓷瓶看了半天,也不明白什么意思。再看那张纸条时,就大致明白了曹智隐含所要表达的意思。那张纸条上,其它什么也没说,只是介绍了这个瓷瓶里东西的用法和效果。

蔡瑁看明白纸条后,手都抖了起来。曹智给他的竟然是瓶毒药,他要蔡瑁毒死谁呢?

接下来的几日,蔡瑁牢牢的将曹智托人送来的那瓶药放好,他紧张地频繁往刘表的府邸跑,就是想做最后的争取,他知道曹智给他和刘表的时间不会太长。

第八百九十六章 下定决心

蔡瑁先生一计,就在刘备下榻的传舍墙上写一首反诗,再到刘表那里告发,说是刘备想造反,在下榻处题了反诗。

刘表着人来到馆舍抄印了一份回去一看,诗倒是果然是反诗,但他这时还没到老糊涂的时候,他跟刘备交往虽说时日不长,但从未见过刘备写诗,就猜知是他这小舅子不死心的离间计,于是当着蔡瑁的面撕了诗信,并严重警告蔡瑁不要用这些伎俩。

蔡瑁一计不成,就让妹妹蔡氏向刘表进言,这个刘备心怀二心,想要谋夺他的家业,主张刘表早日除掉刘备。刘表自从转醒后根本没和蔡氏睡在一起,蔡氏自然也没机会吹枕边风。这一计自然未获成功,刘表不但不许蔡瑁动刘表,并加派人手保护了刘备,使急病乱投医的蔡瑁后悔不已。。。

再之后,刘表就不在见蔡瑁,蔡瑁和蔡家任何人的求见都一律被刘表的亲卫挡驾了。

蔡瑁见不到刘表那个急啊,就别提了。见不着人,还怎么劝呢?

但这时刘备却越来越受到刘表的青睐,加之刘琦的进言,刘表认为刘备能在他弥留之际,挺身而出,捍卫他们刘家的正统事业,其心可鉴,于是就更加信任他,刘备也是正好得偿所愿的每日都到刘表的府邸跑,套着近乎,为其出谋划策。

日子一久,两人感情渐深。刘表更是对刘备渐渐吐露了心声,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刘表告诉刘备别看自己这荆州丰衣足食,但南有百越(杂处于现今中国南方各地。在中国历史上,整个广大的江南之地,即所谓“交趾至会稽七八千里”,在秦汉以前都是百越族的居住地对其虎视眈眈,西怕张鲁,这个胖兄弟早已对他的地盘垂涎三尺,准备在其虚弱时,不讲同宗情谊的要对其下手。现在又有东面的孙权来蚕食他的地盘,更是像匹饿狼来自北面的曹智,要并吞他的荆州。

刘表问刘备该怎么办?

刘备给刘表出主意道:“要是兄长没什么信任的人,他可以让他的几个兄弟来,派他的三弟张飞南巡,二弟关羽西拒,他则可以为刘表领军抵挡孙权。。。”

谁料想这老哥俩正说的投机,未曾想门外正有一人在偷听。此时那偷听之人两眼若一汪清水碧潭,闪动着明亮的光辉。碧玉凤簪叉在高髻上,荡出一片动人的神彩。

这个偷听者不是别人,正是刘表之妻蔡氏,蔡梨花了。刘表此时对他们蔡家之人虽说不待见,但蔡氏毕竟是这后院的主母,也是刘表十年来的正妻。刘表虽说此时不再信任蔡家之人,但对蔡梨花的这份感情还是难以割舍的。这也造就了蔡梨花现在还是能在刘府各处自由出入的,所以她要找个地方偷听刘表和刘备的谈话,还是有地方,有方法的,有便利的。。。

在刘表房间的门口旁边的一扇透气小窗下,蔡梨花,这位现在刘府后院的主母之尊,竞像一个小贼似的蹲立在窗下,静静的听着房内的一切动静。

蔡夫人身穿了一身干净地短衣,带着一块包巾,原本那一头长发,都被藏在了巾檐之下,那张娇媚诱人的脸庞上也颇有风霜之感,显然这些年风月侵蚀所致。而且前几日她日夜不停的守在刘表的病榻旁也没少受苦,但因为没有生育过,较好的身材依然让她的身形看上去是那么的风姿绰约。

刘表意外醒来时,那一刻,蔡氏的心中除了几分惊喜,却有了些怅然若失。这种感觉蔡氏自己也形容不来,只知就是那么一刹那的事,也未在意。。。

但之后刘表的变脸确实真的让她感到了心寒。刘表在初醒时,第一眼见到的是蔡氏,从眼神中流露出的还是欣慰。蔡氏和刘表在那时两双含泪的眼眸中,看到的都是十年夫妻真挚地感情。

但在刘备、刘琦冲入房间,向刘表哭诉蔡瑁的失樊城和变节投降曹智,并要在他未死之时,就宣布小儿子刘琮代理州牧一职。刘备、刘琦明白无误的指出蔡瑁在刘表弥留之际有擅权之说后,刘表马上对蔡氏换了个态度。

蔡梨花清楚的记得,刘表叫她出去时的那副眼神。一个五十六岁的老人,偏偏那一双眼睛,却是在那一刻犀利明亮的惊人,浑然不该是一个老迈之人应该拥才的眼神。。。

蔡氏看着这双绝情的眼神,百般滋味尽上心头,她一时被这冷漠地眼神冲走了心中累积十年的那份情感。从那一刻起蔡氏决定为自己而活着,她下定了决心这世上应该属于她的任何人都不能夺走。

而她的第一个敌人,第一个正在夺取她所有的人,就是这个跑上门来的亲戚刘备。

女人的目光是短浅的,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都是看眼门前,表面的。蔡氏记得就是这个刘备来了之后,发表言论动摇她继子刘琮的继承权,也是这个刘备离间了她和刘表间的夫妻感情,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刘备弄出来的,她一定要报复!

孔子也曾说过,“天下为小女人难养也!”,也就是说得罪一个女人是可怕的。。。

一身普通下人的装束,宽大的短袍将婀娜的身形曲线遮住了大部分,一挪一动间,却依然带着一股子诱人的风采,这就是此时的蔡氏,在偷听的蔡夫人。

在听到刘备建议派自己手下的将领守荆州要地时,蔡氏只觉碍呼吸一带。蔡氏没什么观念和头脑,但也知道刘备现在是她明摆着的敌人,要是再让他带兵入了荆州,那不是就更难对付了。

但接下来刘表的话,让蔡氏稍事安心。。。刘表不傻,他把刘备的话权当玩笑,哈哈声中,刘表只反问了刘备一句,“听说袁绍待你不错,你真要来我这,那你对袁绍如何交代?”

一句话问得刘备哑口无言,只有陪笑着。刘备此时说不在乎袁绍哪的职位不好,说在乎更不好,所以他很聪明的陪笑不回答刘表这问题。

刘表也没深究这个问题,房间里东拉西扯的,就听刘备本问题扯到曹智兵入荆州之事。刘备又拿出那套初衷的建议,说曹智此时正领兵南下荆州,不日就要兵临城下。刘备向刘表提议,可趁此机会联合袁绍,他这里牵制曹智,袁绍出兵直取许昌。

刘表却对这个问题还是打着太极,他告诉刘备自己能坐守荆州就心满意足,不想和谁联合、结盟的,搞得那么复杂。。。刘备听后心中很难过。之后不时叹息着。

刘备接下来几次追问下,刘表均对这问题避而不答,刘备只好不再提这事。

刘备叹息刘表坐失良机时,刘表却潸然泪下的说起了传位之事。

这个问题也是刘备关心的,同样也是门外窗下蔡氏最关心的。于是屋内屋外的人都竖起了耳朵,仔细倾听者。

刘表潸然泪下的说出他前妻陈氏生的两个儿子,长子刘琦,为人虽贤,但性格懦弱。少子刘琮,很聪明。。。他要废长立幼,不合礼法,要立长子,蔡氏又掌军权,必生大乱。

刘备却在此时上肯定的劝说刘表“废长立幼”是不合礼法的,万万不能做。并例举了自古很多这样的例子,最终都是就会导致不可估量的混乱。他建议刘表可慢慢削弱蔡氏军权,甚至也可以学古代的一些君王,在宣布谁是自己下一任继承者之前,先清除那些有野心,有企图的相关人员,这样一来不就可以顺顺当当的立长子了。

窗下蔡氏听到刘备的不可废长立幼,并要削他们蔡家的军权和清除他们家人时,一声惊呼,差点就要冲口而出,但却就这么硬生生自己用手的憋住了,梗在喉咙口,怎么也不让其叫出来。

此时房中的刘表对与刘备的建议沉默未语。刘备自知话说过头,于是便起身告辞了。

这一夜襄阳城黑云压城,大雨磅礴。但一个打扮成平常妇道人家的三十岁左右女人,还是在刘府二公子刘琮和几名亲信卫士的护卫下,来到了蔡瑁的府上。

蔡夫人冒着极大的风险来见自己的大哥,失声痛哭一番后,就把今日听到的刘备、刘表的话,一股脑儿全对蔡瑁说了。蔡瑁听完,脸色差到了极点。蔡瑁一手探入怀中,沉吟良久,目光闪烁不停了良久,终于还是将那曹智托人送来的瓷瓶拿了出来。

蔡夫人看着兄长手里的这个瓷瓶,不明就里,但当蔡瑁将它的用法和功效对妹妹说完后。蔡夫人随着屋外的一道闪电,再次捂着自己的檀口失声惊叫后退着。

蔡夫人和蔡瑁当初拿到这瓶东西时的表情一样,甚至还要不济的直接跌坐在地上。还是眼明手快的蔡瑁一手扶住妹妹,一手接过了那瓷瓶,未使那瓷瓶跌碎地面。

兄妹俩在屋内彼此沉默良久,最后不知谁先开口的,打开了话匣子。终于朝着你不仁、我不义的方向,你一句,我一言的说开了,也下定了决心。

第八百九十七章 暗流涌动

这一夜他们兄妹俩商议良久,直到子夜后,蔡夫人才在刘琮和护卫的严密保护下出了蔡府。她的脸因为被斗篷遮挡了,看不清,但看她脚步虚浮,浑浑噩噩的样子,就知道在那一刻她的心里装了太多了东西。而她的手就此一路紧捏着自己胸口的衣襟,一路死死不肯松开半分,仿佛胸口藏了惊天的秘密。

蔡夫人接下来的行径不得而知,蔡瑁却是在妹妹和干外甥走后,又急匆匆的出府,带着几名亲信,在这大雨磅礴之夜,来到了蒯府,拜访蒯越。

蒯越和蔡瑁是对头,这大概在荆州不算新闻。但对头和死对头之间,还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蒯越在这深更半夜却是未睡,他好像一直在等蔡瑁一般。。。在蒯府下人匆匆迎进蔡瑁后,两人就在厅中对视而坐。

屋外的天空中划出一抹抹、一道道雷电光芒,就如蔡瑁对蒯越之言一往无前地劈下大地,激荡出一片眩目的光芒。

“假如我有荆州这份基业,天下碌碌辈根本不在话下!”

蔡瑁杜撰的转述着刘备的话语,声声犹如雷电般劈进蒯越的心房,回绕在蒯越耳际。

蒯越是个有底线的人,当一些事情触及到他的根本,他最深层的利益时,他是会做出最强有力的反击的。这就是文官武官的不同,他们总是把最内心的想法埋藏在心里,在需要时才展现出来。。。读书人出身的文官为维护自己这点最内心的东西,是不惜动软刀子,刺向自己曾经最亲、最尊敬的人的。

在蔡瑁与蒯越谈话的最后,蒯越随手交给蔡瑁一封信,轻轻道:“请替我转交曹公!”

蔡瑁对于蒯越的举动一愣,此时蒯越指的曹公是何人,他当然红很清楚。蔡瑁没有多问,只是慎重收起蒯越的信,藏入衣襟后,什么也没说的就转身告辞走了。

蔡瑁走后,蒯越的兄长蒯良才转出屏风,望着蔡瑁消失的方向,像是在问弟弟蒯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不知我们的选择对不对?”

蒯越坚定的回答道:“不会错,无论谁来执掌荆州,我们蒯家不能倒!”

……..

雷电混合着蒯越的话语,狂刮了一夜。。。这一夜里送出的是蒯越那份最内心的思索,这一夜刮尽的是襄阳城内的温情!

第二日,蒯越照例来的刘府向刘表汇报工作时,一切都还是一如既往。

蒯越向刘表汇报工作是在刘表醒后的事,蒯越做的很好,从未间断不说,还能让刘表非常清晰地知道襄阳城每时每刻发生的事和变化。蒯越现在就是刘表的眼睛,为刘表注视着这份家业。

蒯越此时正谈到襄阳城内最近上下对城外曹军的谈虎色变,魂飞魄散和胆颤心惊,转达着众官向刘表提出的真知灼见。。。蒯越总是说得不偏不倚,不加油添醋一句的行为,一直是刘表赞赏和倚重的地方。

刘表听完蒯越的汇报,叹着气道:“曹智才五千兵马驻扎城外,这些人就慌成这样,只是不知所谓!”

蒯越却提醒道:“此时人心最为重要,否则就算张允张将军等各路兵马汇集襄阳时,没有士气,还是难以与曹军周旋的!”

蒯越的建议刘表很是听得进去,点着头对一直旁听一旁的大儿子刘琦道:“琦儿,听到蒯先生的话了吗?你以后要跟着蒯先生好好的学习,知道吗?”

“是,父亲!”

刘琦有选择的接受着刘表的教育,他看了这个一直在他和刘琮之间两不相帮的荆州政坛重要人物一眼。。。发觉他始终看不透此人,所以刘琦也是打定主意,在自己有朝一日继任刘表,主掌荆州时,绝对不会重用此人。一个让上位者看不透的人,永远不能让人放心。

“我决定两日后在于飞楼大宴荆州百官,我要亲自出席安定人心!”刘表在大儿子心念急转之下,突然出言。

“父亲,你的身体……”刘琦大为着急的朝前两步,对着刘表关心叫嚷道。

“主公……”

在蒯越准备进言,规劝时,刘表已伸起手阻止道:“不让他们看看,我还活的好好的,他们怎么能安心,此事就这么定了,此宴不光是我为安定人心,鼓舞士气所设,我也有好些事要在此会上宣布。。。很多事是该早点定下来,以免我百年后,触不及防,让有些居心叵测之人有机可趁!”

刘表的话令屋里屋外的人心思都转动起来,刘表话语中的暗示已经够明显的了,不得不把好些人的那份的心吊到了嗓子眼。屋外仍旧那个阴暗处,蔡氏听到此处,拼命咬紧了下唇,甚至咬出了血。

“主公何来这些个丧气话!”

“父亲定能长命百岁!”

刘琦、蒯越各自在心电如流之时,还是赶紧说出了两句应该有的场面话。。。

“哼哼,长白百岁,刘琦你多大了,还相信这些……大宴这件事由你负责筹备,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找你刘皇叔和蒯先生请教,就这样,去吧!”刘表在刘琦、蒯越话未展开时,就果断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此时的刘表还是一副上位者的强势,同时难得展现了一回纯真的父爱。

刘琦已经许久未曾感受到这份父爱了。刘琦,这位刘表的长子,在刘表这场大病之前早已失宠。刘琦每每只能从刘表当年宠爱过他的记忆里,回忆那份父子情深。

记得小时候的刘表每每将小刘琦抱起,放在自己膝上,亲着他的脸蛋儿说“此子酷肖与我”时的那份“舔犊之情”真令人记忆深刻和感动。。。但自从父亲娶进蔡氏,而父亲因为宠爱蔡氏,所以刘琮成为了父亲眼前唯一的明珠,而他刘琦则成了备受冷落的墙头衰草。

但现在这一切已经过去了,父亲通过这场大病之后,终于看清了蔡氏一家人的险恶居心。他刘琦又开始受到父亲刘表的信任和重视,虽说父亲病重期间,刘琦并没有尽到一个孝子应尽的本分,照顾老父与病榻边,但这不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刘表已经暗示了他要在大宴百官时,宣布继承人之事。而这个继承刘表成为荆州新主人的不二人选只有是他了。

“刘琮不要怪我不念兄弟之情,蔡氏兄妹你们的好日子走到头了!要是换作你们得势,你们也会这样对我的吧?……”刘琦表面上絮絮叨叨说着与刘表的父子情深,甚至哽咽着,内心却暗自指天狂呼着。。。

蒯越却在看完这段父子情深之后,内心却不屑一顾的悲叹一声。旁观者清,蒯越今天该看的已经看的很清楚了。蒯越内心叹了口气后,突然不合时宜的道:“恭喜主公,大公子孝顺有佳,此乃主公的福气啊!但我哥哥蒯良最会相马,我前些日子也学了些。主公现在的坐骑名叫‘的庐’,异度(蒯越字查了不少古籍,发现此马专妨主人。张武便是骑它而死,主公今后骑之定要小心。”

刘琦一直听不懂这个蒯越说的牛头不对马嘴的前后两段话,但病榻上的刘表却是心下一惊后,立时明白了自己这个属下是在提醒自己,不能太信任刘备。。。弄不好自己身前这点对刘备这个八竿子打不着亲戚的另眼相待,会导致今后自己儿子继位以后,凡事都依托与他,荆州上下也为他所控,那他刘表这份基业很可能会拱手送人了。

于是,刘表在蒯越、刘琦退出时,马上开口吩咐蒯越道:“异度,你以刘备常出征为借口,我看起来是没机会骑马了的理由,把那匹‘的庐’马还给他。”

“是!”蒯越一副面无表情的躬身接受着刘表的吩咐,脸上也是微微一笑,感激刘表读懂了要提防刘备的暗示。

而一旁不笨的刘琦也马上明白了刚才蒯越的话指,不由暗自心惊的重新注视起这个浑身着令他看不懂的阴森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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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内暗流涌动,一场阴谋正在展开时,城外的曹智也未停歇,调兵遣将,安排他发动的,提前了十年的“赤壁之战”。而在诸事策划之下,曹智还是忙里抽空去了趟隆中。

南阳郡邓县,在襄阳城西二十里,一处群山怀抱,层峦叠嶂,环境十分幽静之地,便就是号曰隆中的圣地了。

为什么叫此处为圣地呢?因为此地住着一个三国史上诸多流传事迹,诸多传奇于一身的,后世聪明人的代名词,那个曹智非要抽空来看一看,一直为曹智梦牵萦绕的卧龙先生诸葛亮了。

说起诸葛亮,世人皆知他光鲜的形象,却不知这家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诸葛亮三岁母亲章氏病逝,八岁丧父,与哥哥诸葛瑾一起跟随叔父诸葛玄到豫章赴任豫章太守,后来朝廷又派朱皓取代了诸葛玄职务,诸葛玄就带着他们一家人去投奔荆州刘表。也就在那是诸葛亮才搬到隆中这个地方安家的,历史上的诸葛亮在隆中这个地方一住就是十年之久,一直没人来打扰这个旷世奇才的宁静生活。

第八百九十八章 乡村隐士诸葛亮

在这几年里,在铺满霞光的此处隆中田垄上,在那云雾萦绕的竹林里,时常会出现这位身高八尺,且相貌英俊的青年农夫,手把锄头,引吭高歌:

步出齐城门,遥望荡阴里。

里中有三墓,累累正相似。

问是谁家墓,田彊古冶子。

力能排南山,文能绝地纪。

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

谁能为此谋,国相齐晏子。

诸葛亮平日好念梁父吟,这是历史上出了名的。梁父吟的曲调颇有些豪壮粗犷,与隆中当地的民歌,清丽悠扬截然不同。

当地人初始不识这是何歌?歌者又是何人?久而久之,人们便晓得了它是《梁父吟》,他叫诸葛亮。。。但隆中乡村的人们都对这个歌唱的贼难听的诸葛亮不屑一顾,因为这个人常常以管仲、乐毅比拟自己。

这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隆中虽说是襄阳与南阳郡邓县一处交接乡村之所,但当地人也不都是目不识丁的乡野村妇。管仲、乐毅是谁?管仲那是在春秋时期被称为“春秋第一相”,辅佐齐桓公成为春秋时期的第一霸主的人。乐毅则是战国后期杰出的军事家,拜燕上将军,他统帅燕国等五国联军攻打齐国,连下七十余城,创造了中国古代战争史上以弱胜强最著名战例的人。这些经典隆中这里的人还是知晓的。。。那个诸葛亮竟然以这两位春秋战国时期顶天的人物比拟自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这两人是一个只会在田垄上耕种的年轻人所能比拟的吗?要不是这乡村之所,民风淳朴,诸葛亮如此的大言不惭,恐怕不止是不屑一顾了。

诸葛亮却不为所动,他在两个姐姐分别出嫁,弟弟诸葛均也寄住到姐姐家后,自己就了然一身,在这青山绿水间,畅快的过着他的悠闲日子。每日除了耕种劳作外,就是读书。

一个能成就声望个事业的人,知识永远是他很早就认识最重要的一样安身立命的武器。

诸葛亮在初到荆州时,年纪还轻,他便在刘表创办的“学业堂”里跟随司马徽(号水镜先生学习。。。但在这段求学期间,诸葛亮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才华横溢。相反诸葛亮以读书杂,不专注当时的《三礼》、《易》、《春秋》等代表著作而成为他同学中的一个另类分子。

世人都说诸葛亮在随刘备出仕之前,心高气傲,不愿与官宦或是他们的子弟多做来往。其实这大概又是后世罗贯中先生笔下的一段孤傲自赏的曲解吧!但因为这段曲解太深入人心的关系,以至于掩盖了历史的本来面目。真实的情况并非如此,诸葛亮在求学期间就非常好交往,他与当时的襄阳名士庞德公、黄承彦等有结交,跟徐庶、崔州平等更是好友。。。诸葛亮甚至在今年刚迎娶了黄承彦的女儿,一个听说长的无比难看的女人。但这个女人的母亲确是刘表夫人蔡梨花的亲妹妹,也就是说诸葛亮其实是和刘表沾亲带故的。而他的两个姐姐,大姐嫁的是襄阳大族蒯家,二姐嫁的是庞德公的儿子。所以说诸葛亮虽说是在搞乡村隐居,但同时也并不是后世人想象的那样,诸葛先生高风亮节,离群独居,两耳不听窗外事,一心只做个远离尘嚣的隐士。他和襄阳各大族之间的沾亲带故,早已建立了一张庞大的关系网,为他将来的待价而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在许多人对诸葛亮自比管仲、乐毅都嗤之以鼻之时,只有好友徐庶、崔州平等相信他的才干。。。并合称他为“卧龙”,相信他有朝一日,一定能名动天下。

而在曹智到来的前三日,这位“卧龙”先生还在他的草庐之中,邀请同辈好友徐庶、崔州平、石广元、孟公威聚会。

他们这群年轻人的聚会不仅讨论学问,吟诗抚琴,自然还评论时政,议论天下大事。这也是诸葛亮对外交流和获取各种重要信息的重要渠道。

这日诸葛亮就从石广元那里得知,邺城来的特使刘备给荆州牧刘表提议趁曹智率军南下之际,与袁绍联合,夺取许都之事。但刘表未答应,他还是坚持自己的中立政策,既不屈服与曹智的铁蹄下,也不与北地的袁绍结盟,共抗之。。。

当石广元传达完这条信息后,对于这种时政非常敏感的诸葛亮立即问:“那孙策在江夏怎样了?”

当被得知孙策因为观望曹智与刘表的突然对持,而收紧兵力,迟迟未有动作时,诸葛亮不由的叹了生气。

石广元、崔州平等疑惑诸葛亮为何叹气时,诸葛亮却突然道:“此些人都是在错失良机!”

当石广元等人追问孙策错失什么良机时,年轻的诸葛亮笑而不答。他们都能理解刘表此时未能答应刘备所请,与袁绍结盟,进而夺取许都是一种错失,但孙策在这三股势力里最弱,此时按兵不动,待机而动,有什么好错过的?

但人家诸葛亮就是不说明,他们追问几回后,也就意兴阑珊了。。。几个年轻人的一起,总是不缺话题的,很快他们就将话题转到各自未来上。

在诸葛亮戏说着崔州平、石广元、孟公威以几位的才学和家世,不日成就一番刺史、郡守,自是不在话下,但当众人再要诸葛亮预测一下徐庶未来的成就时。诸葛亮沉吟半响,才道:“元直(徐庶字在任何一个君主身边都能成为一代人杰,但不能和我共事一主!”

“这是为何?”崔州平顺口就诧异的问道。

诸葛亮呵呵一笑,抱着自己的双膝,笑道:“因为一主之下不能有两个管仲、乐毅!”

众人均一愣,随后都哈哈大笑起来。。。徐庶更是低着头边笑边戳着手指,虚点了两下身旁的诸葛亮的玩笑话。

众人在说笑一阵,就到了午饭的时间。作为主人的诸葛亮自然要安排酒饭,当即孔明夫人黄氏抱着一坛酒出现在正厅里时,平静地庐舍外传来了隆隆地铁蹄声。

此时来打扰诸葛亮,打破他草庐外宁静地人,自然是曹智,或者应该说是来人只是曹智的先头部队。

才在隆中仅仅安静了四年不到的时间的诸葛亮,就被人打破了那份世外桃源的生活。。。历史上脍炙人口“刘皇叔三顾茅庐”再也不会发生了,在屋内所有人惊异这乡村野地,哪来如此多的马队时,突然一声如旱雷般的怒吼,随后就是诸葛亮看门小童的惊呼和围绕在他家院外的栅栏呼啦被人推倒的声音交替响起。

“何人胆敢……”

孟公威夹怒而起时,诸葛亮已经起身,去查看外面的情形,突然在他还未走到门口时,一张眉眼峥嵘,冷酷严峻的脸,就先伸进诸葛草庐府门的珠帘。

“哎呀!”

一道深色疤痕,如蚯蚓般蠕动在这张脸上,血色深目里,灌满了风火流芒。这一突厥的一张脸,着实吓坏了屋内所有的人。。。黄氏吓得将手中的酒坛摔落地面时,历史上一向以淡定著称的诸葛亮也吓得往后踉跄了好几步。

倒不是诸葛亮年纪还轻,这份淡定还没养成,只是因为这张脸就算是身经百战的战士看了,也是要心惊胆战的。

“那个是诸葛亮?”诸葛亮眼前这个应该来自地狱的凶神,没有因为屋内有女人,又有荆州多位才俊在此,就感染一点斯文的气息,直接将整个满身武装的重甲和杀气挤进了这间不大的屋内,并一点不礼貌的直接扫视着屋内众人,粗声问道。

“你是何人帐下军将?胆敢如此……”

“沧澜!”那面目可憎的闯入将领,对于少爷脾气不小的崔州平一呆之下,直接拔出随身的一柄弯刀,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如此肆意,张狂,弄得孟公威、崔州平等人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的问话有什么值得好笑的。

但未能崔州平想明白,那凶神般的军将呼的一下,直接冲到崔州平面前,寒森森的弯刀往他脖子上一架,舌如旱地之雷般的直接在众人耳旁炸响:“你是不是那个诸葛亮?”

“不是他,不是他,我是,我是!”诸葛亮及时出声承认着,他看这名军将不像是来吓唬人的,要是真是来杀他的,却让好友崔州平受过,那诸葛亮就算活着也是要遗憾终身的。

“哦,你才是诸葛亮啊,哈哈……行了,你没出去云游天下,就太好了,你这府上存粮够吗?”那吓人的军将一听有人终于承认是诸葛亮了,于是马上舍了被近距离震得耳膜疼痛欲裂,眼冒金星的崔州平,直接开心万分的一步就跨到了诸葛亮跟前,双手一张抱上诸葛亮,问着诸葛亮奇怪的问题,并不时开怀大笑着。

诸葛亮不明白这个看起来脑子不正常的军将,什么事值得他那么开心。但在他那双巨大的黑手伸向他时,还是吓得一哆嗦。对于此人的问题,他更是不知从何回答。

第八百九十九章 我是来保护你的

当诸葛亮还未定下惊慌地眼神,止住还未调整过来的心神之际,那军将自说自话的又开口道:“反正我带的多,你不够可以问我要,从今日你就不要出门了,等着我大哥来见你!”

这名军将说完,就不再理屋内一群张口结舌的人,“唰”的一下转身出屋而去。

“你……你是谁啊你?”心有余悸的诸葛亮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冲出房门时,就见屋外栅栏内外已经站满了一个个全身黑甲护身的骑兵,矛戟戈处处林立着。

在这一秒步入诸葛亮眼帘的是一座军营,而非他的世外桃源了。他甚至有种走错了地方的感觉,那还是他早晨看到的自家院子吗?,诸葛亮惊愣着不敢确定。。。因为这里已经是一片真正意义上的狼藉,原本环境优雅诸葛草庐周围,已经被这些骑兵的战马和下马士兵的凌乱脚步踩得一塌糊涂。栅栏早已东倒西歪了一片,诸葛亮原本在栅栏周围种的一排花草,此时也是一片狼藉,他那眉清目秀的小书童也正蹲在一处栅栏旁,哭哭啼啼的。在那片许多还能挺立的鲜花周围,也是马粪成堆,显然会因为营养过剩,而命不久矣。许多士兵已经开始搭建营帐,两处由附近砍伐的树木和栅栏碎片临时搭建的拒敌鹿角障碍物,已经摆设在了进入诸葛亮草庐的两条通道上。

此时诸葛亮看到他院落内,一片忙碌,这群不明身份的士兵正在忙着布防的布防,搬运各种物资的搬运着,搭建营帐拿着大木锤在往地上狠命砸击着什么。。。

这群是什么人?他们要干什么?准备常住吗?

一连串问题在诸葛亮脑中闪现时,那刚才还拥抱他的带疤将军又出声了。

“啊!一激动给忘了!”已经快步走下诸葛草庐台阶的刚才那名带疤将领,手里还拿着忘记收回的弯刀,听见诸葛亮的叫声。恍然般转身粗声回答。

这人显然是这群骑兵的为首的骑将,他的弯刀一晃,诸葛亮又是吓得后退两步。

此时这名刀疤将领可能也从诸葛亮的行为上察觉到了自己老拿着刀的吓人行为不是很妥当,于是在一边收刀入鞘之际,一边大声道:“我叫许褚,是车骑将军曹智的属下!我家主公对先生仰……那个字读慕,对仰慕已久……已久,请诸葛先生这几日不要出门了,您的安全现在有我保护了!我大哥处理完公事,马上会来见你的…….”

来人正是曹智手下的第一悍将许褚,许大杀神。。。许大杀神自报家门后,就转身大声宣布着属下士兵就地“埋锅造饭”了。

人都要吃饭,许大杀神更不例外,除了打仗,激战时,许褚会暂时忘却饥饿外,平时让他少吃一顿,那是绝对不行的。

但许褚这一做饭不要紧,把这后世天下读书人敬仰万分,那怕搬动一块石子都算是犯罪的地方,搞得是乌烟瘴气,面目全非。。。

埋锅造饭要木材生火,炊烟一起,于是在诸葛草庐的院子遭殃后,左侧屋旁不远处的竹林,成为了下一个受祸害的目标,被砍伐一光,有的当材火烧了,更多的成了未来几日里,许褚等人的烧烤工具。

许褚这次带来了三百骑兵,照曹智吩咐他的话,带的人不要多,但一定是要精锐,要保护好诸葛先生,特别着重强调,不能让他离开他的住所半步。

这三百精锐是许褚认为的绝对曹智亲卫营和虎豹营中的精锐,许褚衡量精锐的标准是,那些打仗最出色,最重要是要听命令,忠于曹智的人。。。所以他点了这些人来到诸葛亮的住处,对这位曹智“非常敬仰”诸葛亮,进行保护。其实曹智对于诸葛亮从,十岁左右就一直被他关注,许褚也是多次受曹智派遣寻找过此人,到今时今日终于见到真人了,许褚自然知道此人在曹智心目中的重要性。

而许褚的保护就是让诸葛亮从此时起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生活,吃喝拉撒都在这三间草屋里,他还负责养诸葛亮全家,不管这屋里有多少人,许褚一概把他们归纳为诸葛亮的家人。

就在诸葛亮被许褚的无礼行为和眼看着自己经营多年的小花园一片狼藉时,气极的他一跌坐在了他家的门廊上。。。

在崔州平、石广元、孟公威、徐庶等诸葛亮的好友,抢出草庐时,诸葛草庐旁的竹林已经一大半被砍伐而下,兴致颇高的许褚正指挥属下士兵生起火,用竹子架起一只只随行带来的鸡鸭、肥兔,开始他的烧烤野炊会。

“你们简直岂有此理…….”

“我们所犯何事,他曹智竟敢如此目无法纪……”

多么义正言辞的话,但这对许褚有什么用。他们碰上的是目前汉帝国第一粗坯,不要说他听不明白好些徐庶的那么多之乎者也的说教,就算听明白了,也不会理睬。因为对于许褚来说,天下的道理都在他的刀口上。。。

曹智针对高风亮节,待价而沽的历史名人诸葛亮的这一番用人和计划,堪称秀才遇上兵的经典之作。

而曹智没想到的是,这天诸葛亮的草庐内会聚集了这么多未来名士。说了半天的徐庶等人,见这个黑刀疤脸的曹军将领,根本听不懂他们好些高风亮节的话语,直气得跺脚不已。之后他们几人就回转了屋内,不再理睬这群恶俗之人。至此三日里诸葛亮、徐庶等人就被软禁于“刘备三顾茅庐“之名胜古迹内,直到曹智到来。

但这帮历史名人也不是没有抗争过,首先他们搞不明白的是,曹智为什么会看上诸葛亮这个二十岁都没到的乡村隐居之士。。。

诸葛亮很有名吗?

应该说此时的诸葛亮、徐庶等人都还不是天下闻名的名士,顶多就是襄阳之地的一批少年才俊。但你说有多少人认识他们,他们自己也都扳着手指头数的过来,何来曹智这样的大权臣,远隔万里,怎会看上诸葛亮这个寂寂无闻之人。

历史上诸葛亮的出仕是在徐庶推崇下,刘备才闻名而来,留下三顾茅庐的佳话。但此时他们这些人在荆州这块爱民养士的土地上,还没个一官半职,这个应该是从来没来过荆州,或是隆中的曹智,怎么会知道诸葛亮这个人呢?

当然诸葛亮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自己今后的命运,会知道自己成为一个天下敬仰的名人。。。他只知道徐庶等问他“认不认识曹智”时,诸葛亮比他们还要一脸茫然。

诸葛亮他何年马月认识现今汉帝国第一红人曹智啊!不过他大哥诸葛瑾听说是在此人帐下任职,但也不是什么受重视的高官,只是在扬州的豫章郡任一个文官。通过他大哥听说过诸葛亮的才名,诸葛亮第一时间就自我推翻了。

诸葛瑾倒是在豫章任职有三四年了,但那时诸葛亮还在读书,并无出类拔萃的才名,他哥哥诸葛瑾一年也没什么机会见得到不是在外征战,就是坐镇许都的曹智。

通过亲朋好友引荐的可能被排除后,诸葛亮冥思苦想着曹智对他的企图。。。他倒是听说过曹智不少事迹,知道这个家伙是个文武全才之人,有些事诸葛亮也是从实际应用和一些利益上钦佩过这个当世第一大奸臣,但再怎么说此人也是个被公认冠名的奸臣。诸葛亮对曹操、曹智的认识程度都不是很好,但他可以绝对保证,他没招惹过这个中原枭雄。

诸葛亮等人百思不得其解曹智一副老早知道隆中有他这个“卧龙”似的,不但兵未拿下襄阳,就遣了亲信来“保护”他。这个许褚的凶名他们也是听闻过的,知道他是曹智的绝对亲信,不可能信口胡说。当然这“保护”里面所含的隐意,诸葛亮等也是心知肚明的。

对于此时性命可保与否,一点没有方向的诸葛亮,只能憋气的端起一碗黄氏为其收拢起来的那坛残酒,咕嘟咕嘟一口气干了下去,脸上泛起一片血色潮红后,呯的一下,将碗重重地砸在身边的几案上,神威凛凛不可一世的大喝道:“我倒要看看这个曹智能待我如何?”

传言中相貌英俊,语气谦和,总是老神在在的诸葛亮,此时的形态不象一名书生,更多于象一名决心死战到底的将军。

“名韬(石广元字,名建(孟公威字,还有州平兄,你们趁曹智未来之前,赶紧回转襄阳,,利用你们的关系,请动襄阳城内之兵,来解孔明兄之围!”徐庶还属比较冷静,也顾及到诸葛亮可能不好意思开口要这几位在襄阳城内都有大家族、大靠山的朋友帮忙,所以就由他及时安排起应对计策来。

“我在这里陪着孔明兄,看这些曹兵的举动,短期内还是不会伤害孔明兄的!”徐庶一鼓作气说完。

诸葛亮立时挺身而起道:“不行,你留在这里一样有危险,谁知道曹智安的什么心,元直你还是和他们一起走,先回襄阳,我这里一个人就行!大丈夫生亦何欢,死又何惧!”

第九百章 不是你们玩的

历史上没说诸葛亮也是个很讲义气的人吧!不管此时的诸葛亮真心还是假意,或只是为了打肿脸充胖子,此时他都这么做了。

诸葛亮的义气让在座的徐庶等人都很感动,于是一场彰显兄弟情义的共赴患难,就在这间历史名迹的草庐中上演了。

而这场戏码的落幕还是许大杀神的突然介入,而不得不宣告结束。

“我们烤了好些野味,你们要不要拿些去吃?”

许褚声音突厥而起在这间不大的客厅里时,自是又把他们这群斯文人吓了一大跳。

“你不懂得敲门吗?”徐庶大怒斥责着叫道。

“你们开着门不是,我还敲什么门吗?”许褚振振有词。。。

徐庶等人再次为之气结,知道此人不可理喻,根本说不通道理,只能没好气道:“不要!出去!”

许褚倒是不因为诸葛亮的怠慢,而感到有什么不快,摇头晃脑着流里流气边道:“不吃,是你们的损失,我吃,哈哈……”

但就在诸葛亮等收回投向门口愤怒的眼神,回到他们的讨论中去时,许褚去而复返的。

“唉,你们这是什么酒啊?我刚才闻着就那么馋人,有没有多的,给我一点!”

“没有……”

对于许褚的皮厚程度,诸葛亮只能用吼叫来回答。。。

“切,小气,不给就不给,叫唤个什么劲?”

在这一场智者与武人之间的较量中,许褚像是感觉受了点委屈似的,退出了诸葛亮的房舍。但他不知道这一幕如果让后世诸葛孔明的崇拜者看到,许褚再大本事也会被天下文人的口水淹死。“你敢如此气天下文人的共同崇拜者,还得了了你!”

“哎,等等,那个……那个许将军是吧?你看曹大将军,是要你来保护我是吧?但我这几个朋友不在你保护之列吧?他们正好都家中有事,现在是否可以放他们回去了?”诸葛亮虽说被这个许褚气得杀人的心都有了,但依然还是不能阻挡诸葛亮展现他的聪明才智。。。

诸葛亮也看出来了,许褚这种莽夫,是只会执行上级死命令的主,对付这种人,就要跟他搞脑子的弯弯。

诸葛亮相信十个许褚也搞不过这间屋子里,任何一个人的小脑子。

诸葛亮的话其实的确已经让许褚听着都费劲,更别说,看穿里面的阴谋了。但诸葛亮还是少算了一样,这人是那个他并不熟悉的曹智派来的人。

“你们一个都甭想离开这,乖乖呆在这吧!外面通往这里的路都让我们封了!”许褚说完就不理诸葛亮等人,转身准备继续离去。

但就在诸葛亮等再次气愤起身,要质问许褚为什么不放其他走,怎么可以封路时,好心的许褚又想到什么似的,转身差点与冲出的诸葛亮撞个满怀。。。

“哎,不好意思!”扶正诸葛亮的许褚,笑的比哭的还难看的对着诸葛亮展颜一笑后道:“如果你们屋里不够睡,我外面给你们准备的军帐,欢迎你们到外面来睡!”

“呕……”

徐庶等人看着许褚那副嘴脸,差点没把去年的年夜饭吐出来。

“你们这群强盗,岂有此理,凭什么监禁我们?孔明兄,不要和他废话了,我们直接杀出去!”忍无可忍的孟公威大叫着,蹦跳而起,抄起饭桌上的一把陈酒的勺子,就要冲杀出去。。。

“嗯?”别的什么事不好理解,但这几句,许褚很容易就理解了。

“呯!”的一声,只见勺子还没递出门口的孟公威在他爆喝完毕的这一秒,人就像一颗炮弹一般倒飞入屋,撞在诸葛草庐大厅的正对门的一面墙壁上,反弹而下,压烂了本还可吃的一桌饭菜。

“欺人太甚!”

谁说斯文人不会发急,随着诸葛草庐墙壁的晃动下,石广元、崔州平、徐庶、诸葛亮为孟公威受辱、受伤,一怒而起,抄桌子,抄板凳,拿起他们身边一切认为最有利的武器,怒吼着杀出草庐。欲图用人海战术,教训许褚,为孟公威报仇。。。

论文化,许褚肯定没这群人高。但论打架,再来崔州平、石广元、孟公威、徐庶等十倍的人数,也不可能是许大杀神的对手。

两根被用来串烤野味的短竹竿,在许诸将上面的一只考的嫩黄嫩黄肥兔,一只焦脆焦脆的土鸡抛向空中后,一顿“咿呀,咿呀”的爆喝声中,两棒在许褚手中上下翻飞,左突右进,交织成一片竹棒魅影。

“哎哟哟,噼噼啪啪……”

吃痛的惨呼和竹棒的击打声,只在许褚抛起烤好的野味到落下短短几秒之内,厅中除了许褚还是站着的人外,其余的全趴下了(黄氏根本就没站起来过,现在早已看着迅速发生的一切,坐在地上呆傻掉了。。。各位放心许褚没打女人的习惯。

屋外听到动静的曹军士兵,一下子挤进好几个脑袋,张着满嘴的油腻,问许褚:“将军出什么事了?”

许褚此时已经扔了两根行凶竹棒,一手一只接住掉落的野味,看着满屋唧唧哇哇的一群文化人,一口咬下一片流油的兔肉,满嘴嚼着,含糊道:“没事!”然后一边带着士兵往外走,一边对着厅内的人教育道:“这打架不是你们玩的,今天就到这,有兴趣的话,明日我们接着练!”

多么悲惨!人世间的最惨烈的惨剧莫过于此,五位未来人之翘楚,竟被一个粗鲁之极的武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只有哼哼的份儿。。。从这件事上让他们都成长了,都懂得了什么叫持强凌弱,懂得了他们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以后打架的事,应该离他们有多远,就多远,他们应该多懂脑子。

三天,这三天是多么艰难的三天,诸葛亮等人忍受着每日许褚等人无休止的破坏环境,每日炊烟从诸葛亮的草庐周围升起时,很多住在隆中的人们都会以为诸葛家失火了。很多乡亲跑近一看,才知道诸葛家没失火,那些烟是一支三百人的部队,在这里做饭。老百姓平时见了兵,还不躲得快,现在围在诸葛家周围有这么多大头兵,一个个凶神恶煞似的,谁敢来多管闲事,所以有多远就跑多远了。。。

诸葛亮看着他房子周围三天来的变化,那个心痛啊!不过他很快使自己冷静下来,墙壁熏黑了不要紧,以后可以再刷,竹林砍光了,以后可以再种,花草踩烂了,以后可以再栽养。但外面这帮大头兵到了晚上的呼噜声,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

诸葛亮的家本来就不大,一共才三间正屋,他们这五个成年男人,加一个女眷黄氏,一个书童,怎么睡得下吗?但打死他们也不敢睡到屋外许诸为他们准备的军帐里去。

平时他们关着窗户,紧闭屋门,但在入夜后,一两百人此起彼伏的鼾声,已经吵得他们无法入睡。。。这要是跑出去就睡在他们旁边,诸葛亮等人估计自己活不过半宿,就会被那雷动的鼾声活活震死。

但诸葛亮等人的苦日子终于要到头了,他们的坚持终于换来了守得云雾见云开的一天了。这天清晨,猎猎旌旗,一个硕大的“曹”字旗迎风招展,昭示了主人高贵的身份,一队骑士出现在了隆中的乡村道路上。

曹智率几十轻骑与诸葛亮等被许褚软禁三日后到达隆中诸葛亮的草庐。“啊终于能见到这位卧龙先生了!”曹智坐在马背上看见烟尘笼罩下的草庐远景时,一阵感慨。但很快这份感慨就被震惊所代替了。

曹智驶近诸葛亮的草庐时,入眼竟是光秃秃的一片空地上,几十座军帐呈三面围着一栋三间修筑的颇为精致地房屋。历史上对诸葛亮的住所称之为“茅庐、草庐”都是因为出于对诸葛亮的尊敬,其实诸葛亮住的住的房子远没有人们想象中的简陋,只是不大的确是事实,但建的很是精致。选址、格局、装饰等都是彰显了这位“卧龙”的风雅和独到的韵味。

当然现在除了房子没被许褚拆除外,其它一切本来的景致都被人为破坏了。

此时的诸葛亮的府宅周围寸草未留,旌旗、矛戈刀枪林立,一个个挺拔的黑甲骑兵时不时的穿插纵横于田埂之上,进出通行都要口令军牌,道口鹿角之后扛着长矛的士兵,一丝不苟的来回走动,任何人不经盘查休想随意出入。从诸葛亮府宅周围一个个规则的临时灶头和烧火坑,表明着这是一个标准化军事基地,不是世人敬仰的“卧龙”诸葛亮的居所。

曹智一时错觉自己来错了地方,左顾右盼一番,并招人来询问确认后,才肯定这就是传说中“刘备三顾茅庐”之所,一代聪敏人诸葛亮的隐居之地。

“哎呀,这个混蛋怎么把诸葛茅庐圣地败坏成这样,我只让他留住诸葛亮啊?”骑在赤兔马上看着墙壁都被熏成一块一块黑斑的诸葛茅庐,曹智自言自语道。

第九百零一章 终相见

“诸葛先生,智来迟了一步……”

曹智不请自进地跨入这间对后世流传甚广的房舍中时,再一次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屋里头齐集一堂坐着很多人,不是曹智想象中的一杯清茶,一卷书本,一个智者清心寡欲而坐的场景。

嚯!这一屋子此时不但或坐或躺的挤满了人,还一个个顶着熊猫眼,眼眸里愤怒且夹杂着无力的神采,充斥在屋内每一个人的脸上。并且怎么除了那个女的和孩童,其他每个人脸上、脑门上都有着一些瘀痕?曹智一眼看出那是被人新近打的。

这屋里书倒是不少,最起码人手一本,但由于被困多日,读书只是为了排解郁闷和平复心境之用,此时一听一个自称叫智的人进屋,先是一呆,随后就豁出去了似的,其中就有三个人立即扔了手中之书,暴跳而起,指着曹智鼻子怒骂而起。。。

曹智没想到会碰到这样一个场景,拜访诸葛亮他多少心里充斥了一些崇拜、憧憬之心。但一进屋就看到了一幕,倒是有点触不及防,对于这几个怒骂之人,一点没有在意和责怪的意思。

他只用短短几秒,就明白这间屋内能见到他这个当世权臣,而一点不害怕,或是退缩、怯场的场景,就弄明白了这间屋内都是些不简单的人。

在黄氏和那童子退下后,曹智很容易就注意到了坐在两幅几案前自始至终未言未动的两个人。。。他很快肯定了这其中一个青年就是诸葛亮,但另一个是谁呢?

“大哥,那个就是诸葛亮,诸葛先生!“许褚生怕曹智不认识里面人似的陪同曹智进屋,并为曹智指明了正主儿的所坐之处。

曹智没有辜负许褚的好意,先打量了一眼正对屋门而坐的诸葛亮。曹智在前世的无数电影中见到过诸葛亮的形象,但当他今天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各种版本的诸葛亮形象,都没有本人来得那么真实。他竟是个高大英俊型文弱书生的模样,他身穿一袭青灰色布衣,既不华丽,也不出众。曹智眼前的诸葛亮嘴唇特别薄,这说明他是个能说会道的人。。。他的鼻梁很挺,这种人性格坚毅,特立独行。他的眼睛不大也不小,但看人很聚光,这预示着将来他眼光的独到和犀利。他的眉毛不多、不浓厚,且又很细,这说明这个人满肚子鬼点子,动起坏脑筋来,肯定一套一套的。

并且现在看来,他比曹智想象中的,要更年轻,也更英俊许多,是个典型的高大帅哥。

曹智在打量诸葛亮时,诸葛亮也在打量他。曹智这个刺杀过董卓、降张秀、败袁术、杀吕布、大闹过冀州,谋夺过扬州,挟持着汉献帝的当世第一风云人物,并没有想象中的凶神恶煞,或是高大威猛,甚至他只有普通人的身高。。。他看上去就象个完全无害的邻家大哥哥,纵然穿着一身盔甲,此时既没有杀气,也没有盛气凌人的感觉,脸上也总洋溢着阳光般的微笑,给人以放心、安心之感。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给人的感觉,竟就是有了依靠一般。

当诸葛亮惊异眼前之人就是当世枭雄曹智时,曹智却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诸葛亮旁边一副几案上长着张苦瓜脸,身穿一身灰色布衣的文士了。此人到现在也能无比镇静,不为任何事所动,只是抬眼看了一眼曹智后,就继续读着他的书,仿佛所有事离他很遥远似的。

曹智疑惑此人是谁后,就转首问了许褚。

许褚一愣,哼哼半天,只憋出句“都是这个诸葛亮的朋友”一说,就给不出更精确的答案了。。。

“你到了这里三天,竟连屋内是些什么人都不清楚,不但把外面弄了个乌烟瘴气,还打了人……哼,去,自领二十军棍!”曹智说完,就不再看一脸无辜的许诸,厉声吩咐道。

下一秒曹智就径直步入了屋内,略显俊秀的脸上挑起一抹红光。他见过诸葛亮,先是鞠了一躬,然后才道:“诸葛先生,我的手下打扰您了。”

诸葛亮俊俏的脸色在曹智的问候下有些苍白,他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卷,慢慢站起,盯着曹智看了会儿,轻轻道:“说这些没用的,已经没多大意思了!”然后把手一指他的身前的席位,示意曹智请坐。。。

当石广元、崔州平、孟公威对于诸葛亮的礼遇曹智愤愤不平时,诸葛亮已经用这极短的时间,用智谋武装好了自己。

三天来,诸葛亮想得很明白,动粗不是他们该干的事,那就动脑。这才是他们这种人的强项,那天的不理智、冲动,在诸葛亮用书本里的知识去平复,去冷静后,意识到了自己是多么的不应该。

他利用这三天理清思路,分析出曹智既然对他如此兴师动众,必定是要有所得。而他要的竟是自己,多少有点让诸葛亮有点受宠若惊。

但诸葛亮此时没有洋洋得意,他要搞清楚曹智所想,才能知道他的所图。。。

同样在这群人里,和诸葛亮有着不相上下才智的徐庶,同样利用这几天定下了心神,准备好好会一会这个当世枭雄。

诸葛亮和徐庶此时都可以从曹智先期而来的属下行为举止上来说,推断得出,曹智对他们并没有恶意,他们的性命也是暂时无忧的。但接下来,曹智表达了目的之后,而诸葛亮、徐庶不能满足时,情况可能就有变化,所以摆在诸葛亮等人面前的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或者也可以说是他们人生的一次重要抉择。

不一会儿,诸葛亮茅舍的门大开,当世第一枭雄曹智与后世聪敏人的代表诸葛亮对视而坐,他们的中间,一张小酒桌,两副碗筷,一壶水酒,两道小菜。。。

诸葛亮先是一个人坐在桌前,独斟自饮一杯,青衣飘飘,在这大战降临的一刻,说不出洒脱,道不尽的悠然。

脱了铠甲来到那酒桌前的曹智,在诸葛亮的对面入座,这名目前荆州的敌人,甚至是在敌占区举国公认第一大奸贼曹智一样的神态从容。

与诸葛孔明喝酒当然要脱了战甲,舒舒服服的与之倾心畅谈一番。这也是曹智目前尽量能做到了。

脱下军装的曹智,看上去更有几分温文儒雅的味道。他看上去是那么的文质彬彬,绝难与杀人不如麻,冷酷无情,甚至是那窃国奸贼扯上半点关系。。。一时年轻的诸葛亮看着曹智,眼中尽是迷茫与复杂。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想到,名震天下,威震四方,令天下诸侯闻风丧胆的曹智,竟然会是如此秀气、温文尔雅的一个人。

此时这间不大的客厅里,因为曹智和诸葛亮所营造的气氛,使所有人都慢慢安静下来,坐回原位,看着这两位今日的主角,将如何演绎一段传奇与经典。

起先两人都没说话,曹智嘴角永远挂着那平淡的微笑,先是慢慢拿起桌上的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

只见诸葛家的酒壶里,倒出的酒液黄里泛红,与通常饮得酒不太一样,且幽幽香味袭人。。。这个时代通常的酒色泽一般来说无非是浅绿色,或是,但此酒显红。虽说香味醇厚,但石广元等已经准备看曹智的笑话了。

据他们所知想曹智这样的高位者,通常都是非常惜命的。见到这种来历不明,且很是可疑的酒食一定不敢服用。到时他们自是要出言讥讽、羞辱一番这个围困了他们三天的当朝第一人。

曹智眼神左右一瞟,石广元等人的眼神、举动已尽收他眼底,他微微一笑后,摆出一副倒也不是性急之人样子,他看了看杯中酒,凑近鼻前闻了闻,就赞道:“好香!”然后像位品酒大师似的,端起酒杯在自己面前摇动一番,看着杯底的沉积物和杯中酒混合,然后慢慢凑到嘴边用舌尖浅尝了一滴,再抬头对着诸葛亮道:“此酒加以红枣酿酒,八月剥枣,十月获稻!”

曹智话毕,诸葛亮也笑了,缓缓半扭着头对着里屋道:“月英,曹将军赞你的酒好呢!”

诸葛亮话毕,只听里屋出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谢将军,月英为此春酒,以介眉寿……”

“好,没想到尊夫人还酿的一手‘诗’酿酒,这两句是出自《诗.七月》的绝句,被夫人用在此酒上,怪不得为它平添了如此醇厚的香味!”曹智一边为里屋的黄月英(也就是诸葛亮的老婆鼓掌叫好,一边说出自己的评论,就将酒杯送至唇边,一扬脖,咕噜一口饮了下去。

“啊!此酒挂齿留喉,实乃佳饮!嫂夫人,此等诗酿千年之酒可有名字了?”曹智喝完又是一阵抚掌高问。

“此酒尚无名,将军要是愿意,可用你的姓氏命名!”黄月英依然没有露面,声音还是从通往里屋的一面屏风后缓缓传出。

曹智对于黄月英的“好意”一阵大笑,暗道:“看来历史盛传诸葛亮有个比他还聪明的老婆,是不假了!”

第九百零二章 单刀直入

黄月英这一手顺水推舟用的极是巧妙,他和曹智的对答中毫无瑕疵,还把酿酒的方法顺着曹智的话意,用古诗顺接表达,这是两人已经比拼了一回诗词之功。接着黄月英又提议用曹智的姓氏命名他酿的酒名,表面看来,这是在示好曹智,其实已经是在试探曹智为人。

曹智此时要是沾沾自喜的大言不惭接受黄月英的好意,以他当世绝对上位者的地位,接受了黄月英的提议,用他的名字命名了这种酒,那他就是一个好大喜功,终身只能停步在现阶段人物。这是这间屋内现存所有人都能看明白的一点,要是曹智再看不出,那就太令人失望了。

但曹智要是拒绝黄月英的好意,把命名权还给诸葛亮,或是黄月英,那又是在表现曹智是个虚情假意,注重表面文章,爱惜羽翼的人。。。

以曹智的经历,暗呼诸葛亮老婆厉害的同时,也是心念急闪,然后对着屏风忙摇手道:“岂敢唐突古人!”顿了一顿后,又接着道:“嫂夫人以为此酒叫‘眉寿’如何?”

“喔!眉寿!不错!”

“确乎不错!”

前一句仍旧是从屏风后,传回的黄月英的声音,这后一句,就是诸葛亮说的了。诸葛亮没注意到曹智已经亲热的称呼黄月英为嫂夫人,只是点头低念道:

“眉寿本指毫眉,而毫眉乃老人才有的长寿之眉,这名字非常吉利。。。何况‘眉寿’二字取自《诗经》,看来古人真的是以枣酒祈寿的!眉寿,多么古雅而又通俗的名字啊!”诸葛亮不惜词语的肯定一番曹智的才学。同时也是在通知在坐的同伴们,这个曹智有资格和他们一谈了。

不知相传诸葛亮的妻子黄月英是不是黄头发、黑皮肤,长相丑陋,但知识广博,或是极美,因为遭到乡里其他年轻女性的嫉妒而诋毁的谣言。听声音好像还不错,不知人长得怎样?

不知为何经受完诸葛亮夫妇第一轮考校之后的曹智,非常对这位躲在屏风后的奇女子感兴趣。。。

她帮助丈夫用一些简单的词语,就先揭露了曹智的一部分性格、为人、气度与智慧。不知他们夫妻是不是经常这样试探客人,但让曹智已经预测到了此行可能的艰难。

“将军倒是很懂酒!”诸葛亮幽幽道。

“其实不懂,我平时也不怎么喜欢喝酒,不过亡兄却有一种‘九酝春’,智很想请诸葛先生去许都品鉴一下!”

单刀直入!

这是曹智临时既定的策略,通过第一轮较量,曹智没有不自量力的以为自己有本事,有能力可以与诸葛亮,或是这前厅后屋内的人较一较脑子。特别是曹智发现诸葛亮还有一个那么聪明的老婆后,更是不敢再跟诸葛亮循序渐进。。。所以他决定直接点,单刀直入地报出自己的此行目的。

在场的人可能没想到曹智会突然一下子变的这么直接,崔州平等一愣之际,诸葛亮倒是发出了赞许的笑声。

“呵呵!将军先不要让人对那位许将军执行军法了。免得他日他报复我等!而且他又有什么错?他只不过是在执行将军的命令罢了!”诸葛亮半真半假的玩笑,让曹智心中再次一悸。

诸葛亮的话揭示了两点,一:他看穿了许褚是个睚眦必报的没脑子莽夫。第二:暗示了许褚用这种方法围困诸葛亮,是曹智授意的,现在当着诸葛亮等人的面,责罚许褚,是在做戏给他们看。。。表达着别跟他们来这套的暗示。

曹智汗出来了,知道他那点小伎俩在这位大智者面前的确糊弄不过去。当然曹智现在再去解释破坏诸葛家周围绿化、环境不是他的意思,就显得婆妈了。

于是,曹智干脆也认了诸葛亮的这个“玩笑”,爽朗的一声哈哈大笑,道:“先生高明!但曹智自知名声不佳,要是派人通传先生,先生一定会避而不见,甚至出外游学,所以智才出此下策,困先生与隆中府中,争取一次性与先生完成隆中之对!”

“隆中对!有意思的说法!”

这是肯定的,曹智将千百年后,后世对诸葛亮和刘备那段谈话故事总结名词拿出来,当然会让诸葛亮和在座的人都眼前一亮。。。

“不管怎么说,将军和传闻中的有很多出入。不过,我依然要说,将军可能是当世‘明主’,跟随、投效将军者的确也可预见一番大事业就在眼前。相信将军能为孔明一介书生,如此劳师动众,肯定也以对孔明知之甚详。虽说孔明不知将军为何放着当世众多名士不去结交、收服,却唯独对孔明如此厚爱,令孔明惶恐,也很是窃喜。但孔明还是要说,将军乃至将军一族,从骨子里都可看出不是匡扶汉室之臣,并且终必成为窃国‘奸贼’,试问将军,像诸葛亮这样的儒家正统,一心只想着拥护汉室朝廷,且以复兴汉室为己任之人,又何以能在将军帐下效力呢?”

诸葛亮的话同样技惊四座,这是干嘛?曹智单刀直入,或者说给在场人的感官,还是有些唐突的话。。。这会儿诸葛亮毫不掩饰,直接对着曹智开骂!那句“终必成为窃国‘奸贼’”,着实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诸葛亮一个平时总是温文尔雅的人,怎么会如此不计后果的叫嚣呢?崔州平、石广元等人诧异非常,确切的说,诸葛亮刚才的话已经超出叫嚣的程度,也没用读书人特别钟情的指桑骂槐,隐喻等等,竟然是一步直接发展到了开骂的阶段。。。直接指骂曹智为未来的窃国“奸贼”。

这谁愿意被骂奸贼啊?崔州平等人担心曹智接下来就是直接暴怒而起,一刀结果了诸葛亮。

但很快就证明了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曹智的大度再次让他们吃惊。

曹智被诸葛亮指责的确有些发闷,没人会预计过诸葛亮这个儒雅的年轻人,会突然变脸发飙,且直接开骂的。

“哈哈……先生快人快语,说的好,说的对,智从骨子里的反汉先生一眼就被先生看穿,证明智没有看错先生之才华。先生这种深受儒学熏陶,的确不能和智同流合污!”曹智这是第一次在不是自己属下的众多人前承认自己的反“汉”立场,当然此时他的目的不是表明立场,而是要为接下来争锋相对诸葛亮的话语做铺垫。。。

“但先生饱读诗书,满腹经纶,身在隆田,却不是要做一位真正的隐士。先生眼注九州风云,自比管仲、乐毅,就是一直在等待机会,翱翔于此片天穹之下,有一番大作为!”曹智同样不想让诸葛亮好过,反唇相讥的揭出诸葛亮隐藏的虚伪一面。

现场因为曹智的话,再次陷入一片紧张中,诸葛亮本人也是被曹智揭露内藏心中的想法,而脸庞变色。毕竟他才十七八岁,天生有才,城府也还没那么深。。。

但显然曹智并不想就此作罢,只听曹智朗朗上口的继续道:“众所周知汉室倾颓,奸臣当道,孤不自量力,欲以一己之力,做个世上最大的奸臣。令主上蒙尘也罢,窃国也罢,遗臭万年也罢,智始终认为在这乱世之下,我一人来当这个奸贼,当这个权臣,总比董卓换成李傕,李傕换成郭汜,郭汜换成李乐、李乐换成扬奉,杨奉换成张扬,无休无止,一个奸臣换一个奸臣的好。曹智自认为是终结这些奸臣、贼子的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先生自诩匡扶汉室之忠臣,那为什么不到现在的天子身边,为其保驾护航,抵制、改变曹智的反汉意志呢?呵呵呵……我想先生不会那么去做,因为先生的忠诚汉室只是给世人的一个幌子,撑住先生的门面,然后有选择性的挑选一位先生认为的‘明主’,打着匡扶汉室的名义,对抗当今朝廷!”

曹智这番话说的大气磅礴、直白,虽然缺乏精词妙句的引用和穿插,但说的很是中肯,直直的揭露诸葛亮等当世一大批所谓忠义之士的内心所想,并且还说的霸气十足。此时曹智已经决定抛弃原先准备的学习历史传统刘备版感人、真挚做法,来感动、吸引诸葛亮。曹智决定反其道而行,拿出他的霸气,震慑一番这位还未成熟的三国第一智者。

此时的曹智已经抛弃了原先平易近人的作态,拿出了多年上位者的语气、神态,展现咄咄逼人之势。曹智的突然改变态度,也使扯着裤子,刚被通知免了一顿板子的许褚,刚冲进茅庐正厅,就有点惊呆了。许褚本来准备感谢一番那个诸葛家的小子的,但还未开口,就被眼前曹智的惊人气势给惊呆了。

“大哥这是要动怒杀人,嗯哈,俺表现的机会终于来了!”一下子抛弃了刚才感谢诸葛亮之心的许褚,立时翻脸无情的手按刀柄,鼻孔中仿佛亦然闻到了的气味,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第九百零三章 一锅端

此时,诸葛亮脸色再变,但曹智的话还未停止,“先生本来还是要在这里住上几年的,等待先生看清天下总势,谋后而动,袁绍、刘表、刘璋、张鲁都将是先生眼中眼光短浅之辈,而或许只有刘备、孙策之流或许能入先生法眼。曹智因为帐下人才济济,先生早已想过就算前往曹智处依附,也未必被曹智倚为‘股肱’,先生要建立的是自己的一番管仲、乐毅事业,自是要找事业发展的还未达到如日中天之辈,但曹智可以在这里告诉先生,你很快就找不到这样的明主了,因为他们很快都将死在曹智刀下!……”

震撼!

曹智这番对诸葛亮内心的挖掘要是出自徐庶等诸葛亮的好友、同窗之口,还好说,但这一切却是出自一个第一次见面的曹智之口,就不得不叫人震撼了。。。

这份震撼是发自在场所有人内心的,包括诸葛亮本人和屏风后的黄月英,都在曹智话毕之后,就心头狂震的同时,心念如电的怀疑曹智为何会这么了解诸葛亮。

诸葛亮自己都不得不承认曹智说的都是对的,甚至有些想法他还只是有个雏形,但曹智却已经说的入木三分了。

“这个人到底想干嘛?是谁向他推荐的我,难道是我大哥?不可能,大哥离家时,我还是孩童,就算是大哥也不一定这么了解我……”

诸葛亮现在脑子有些混乱,他现在能想起的只有大哥诸葛瑾在家书中提及过的曹智知道他这个人,传闻这几年一直有人打听他的消息都是真的,而且都和这个曹智幕后之人有关。。。

一个从未谋面,有认定这人成年后,必能辅佐其成就大业,这是很难让人想通,想明白的。这人就算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诸葛亮,也不能。

但看曹智乐哉乐哉眼神,就没打算让我们的诸葛先生弄明白他这个穿越者的心思,的确一个来自未来人心中所藏的历史知识,对这些人来说的确太超前了,他们是无法想象的。

“看将军集数年之精力,关注孔明,孔明今日就算抵死不但应为将军效命,也是不成了。。。我想将军是打定主意,就是将我绑也要绑回军中的吧?”诸葛亮叹了口气,神色逐渐平静道。

“哈哈……”曹智大笑着为诸葛亮的回答鼓掌喝彩,“有人说先生有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之能,看来是真的。不瞒先生说,曹智正是如此想,也是准备如此做的!”

曹智说罢,就不管众人的惊讶的眼神,转首问身后的许褚:“为诸葛先生准备的车架,备好了没有?”

本来一直在摁刀来回扫视,揣测曹智会让他先杀那个的许褚,一听曹智问他话,一愣神之后,忙回道:“嗯?啊?喔!早准备好了!”

随着许褚的回答,诸葛亮气馁的放弃了最后的挣扎,打算先随遇而安,混过眼前曹智对他的狂热期,尽量表现的差强人意,在曹智帐下先混段日子,等搞清了那个王八蛋说得他“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再让曹智自动发现这个谎言的真实一面,最后不得不自己自动舍弃他。。。

打定主意的诸葛亮,此时也不急了。重新正襟危坐后,对着曹智提出最后要求,“那好,孔明就随将军走一趟,但我这些朋友,都是适逢其会,应该不在将军关注之列,还请将军……”

诸葛亮的求情刚说到一半,就被曹智阻止了,“孔明先生都说这些都是你的好友了。让我猜猜,那位一直正襟危坐,一言未发的一定是徐庶,徐元直先生了,另外几位不会是石广元、崔州平、孟公威几位吧?”

曹智很快从几人惊讶的不能再惊讶的眼神中,确定了几人的身份,然后只听曹智狂笑道:“曹智何其幸也,一口气网进这么多历史名人,风流人物。。。许褚这里里外外的人,包括那小童,一个不许放过,统统撞上车,运往大营!”

“遵命!”许褚“沧浪”再次拔刀在手,一副兴奋异常的表情。

“这当他们还是人吗?简直就当猪了!”徐庶等人悲叹同时,均怀疑着自己是何年马月出的名,并招惹上了曹智这个表态狂。。。有听说过将美女一网打尽的,没听说过一锅端一帮还不怎么出名的少年才俊的。

但就这个曹智就这么劳师动众的做了,一点不给这些能说会道的未来名士辩解的机会,就给诸葛茅庐的所有活物一锅端了。

至此曹智也趁机如愿以偿的见识了诸葛亮的老婆黄月英的相貌,虽说和相传的黄头发,黑皮肤还是有一定差距,但和曹智见惯的美女,还是有很大差距的。而且也没有诸葛亮、黄月英故意隐瞒相貌一说,这化装成她这副模样的也很难。

但不知这位才女,是不是如历史上相传的那样熟读兵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韬武略,足智多谋,还要曹智在以后的接触中拭目以待。。。

在一锅端被曹智强征的这些才俊中,欲争辩的徐庶等人想到自己原来这么有名了,心头难免是热的。但一想到是被曹智顺带便的,心里头又有些酸溜溜的。

“将军欲带我等去往何处?”徐庶终于在最后兵士推他进车厢前,忍不住开口了。

“襄阳城!看我如何并不血刃,拿下荆州!”随着曹智高亢的声音,他的声音迅速消失在正厅门外的烟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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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曹智一口气囊括诸葛亮、徐庶等刘备三分天下的重要智囊后,也就在这日,襄阳城内于飞楼的荆州牧大宴治下百官的活动也如火如荼的开始了。。。

时近中午,天空白云如缎,浮游翩跹,丝丝缕缕,游弋于蓝天苍穹,纷舞出一幅蔚蓝色的长空画卷。

这天是个好日子,天气很好,蔡夫人在服侍刘表服下今日的药物后,就默默的退了出去。刘表本来还想对其说上两句话的,但看着面无表情的蔡梨花,他最终还是狠下心肠忍住了。

“就算对她感到愧疚,这冷漠也要坚持到底,大不了日后在补偿她!”不得不承认这个老婆是个好女人的刘表,定下心计的看着蔡氏默默退下了。他此时只能狠下心肠来完成自己的大事,大丈夫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而英雄气短,大是大非上一定要分清。。。

刘表不停告诫自己要这么想,这么做,但事实上刘表骨子里却是抛不开的优柔寡断,知善不能举,知恶不能去,只不过是徒有虚名肯定着自己的言行。

刘表坐躺在榻上,怎么也想不到,正是由于自己的优柔寡断,已经把他的半只脚送进了鬼门关。

刘琦打断刘表的思绪,进来禀报说百官大部分已经到了,请父亲出去主持。

“更衣!”刘表大手一挥下,就此将一幕悲剧拉开了序幕。

刘表在荆州把荆州经营的繁荣昌盛,的确有资格可以称的上大会治下百官,因为刘表治下的确有百官之多。。。襄阳就是他治下的中心,目前荆州虽说危机四伏,兵伐四面围之,但刘表绝还没有到山穷水尽,属下分崩离析的地步。

刘表依然拥有数十万军队在其手上(最起码刘表自己以为张允回师的军队还是他的,荆州大部分郡县,还都在刘表的人手中。此次刘表召集各地郡守、县令,驻外将领,就是要趁机安定人心,鼓舞士气,商讨对付曹智、孙策之流的策略,并且还要宣布自己定下的继承人人选,以平息纷争多时的两个儿子间的“世子”之争。

当然刘表没打算杀自己任何一个儿子,或是任何一方势力,来推上另一个,或另一方,并为其巩固地位。而是要明确,让属下百官明确谁是他的合法继承者,能让各方势力从此朝着一个共同目标前进努力。刘表的想法是好的,但实际结果并一定会朝他设想的方向发展。

刘表因身体不好,其实不合适亲自主持的。但这时让他的任何一位公子,或是属下代他主持,都难以服众。为防止意外发生,最终刘表决定那怕再辛苦,这件事也要他亲历亲为,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大会自己属下的百官了。

虽说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但刘表还是很期待这一天的来临。刘表的一切想法是对的,也是好的,但他不知道这所城池,他的这番天地,已经在他倒下、醒来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股暗流已经涌动到了喷发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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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出得馆舍时,已经有两人在等候他,这其中一人就是今日宴会上的主角刘琦。刘琦是专程来接这位对他今日,乃至往后事业有着重要支持的皇叔父的。另一人刘表的荆州从事伊籍了,刘备此次在荆州这段时日,伊籍常与之往来,他们已经是莫逆之交。

出得馆舍,刘备一看自己所受待遇的隆重,不由高兴的感慨着刘表今日这大宴百官不是为他刘备准备开创事业的里程碑吗?

第九百零四章 大宴百官

刘备已经想象到了他日他只要控制好这个刘琦,荆州不就等于是他的后花园了。可笑,他此行带来的众文武成员还不让他去赴宴呢?糜烂、孙乾说什么宴无好宴,别人的家事,不适合他们外人掺和。

但你们现在看看,这是别人家的事吗?我能不去吗?这都快成我的家事了!

一出馆舍,刘琦便悄悄告诉他蒯越与刘表的对话,并好心的让刘备不要再骑这马,说这马妨主。

刘备听罢微微一笑,对着刘琦、伊籍爽朗道:“人的死与生有上天主宰性命,怎会是一匹马所妨的呢?”

刘备意气风发之时的豪语,听在伊籍耳朵了顿时深感无比佩服刘备的见识,以此也救了刘备一命。。。

说话间一行人来到了于飞楼外,蒯越出迎,身后是刘琮和一班负责接待的刘府下人。此时荆州各郡各县官员基本已经到齐,蒯越作为在刘表病重期间的命令执行人,每个来到的官员都是他迎接的。其实刘琦本也应该站在这里和蒯越一起负责此事的,但他自认为有更重要的事可做,就是去接刘备,于是就未和蒯越一起迎接宾客。再说刘琦自认为他这个未来的荆州之主,不适合这种引来送去的工作,这是属下和下人做的事,蒯越有刘表的吩咐,不得不为,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刘琮,就是应该了,或许以后他只能做这些事了。

“刘皇叔,您可是来迟了哦!”蒯越笑容可掬的步下台阶,远远招呼着刘备一行人。。。

刘备一边下马,听见蒯越的招呼声,呵呵笑了起来,微眯着眼回应道:“哎哟,蒯大人辛苦了!刘琦,你怎么让蒯大人一个人招呼宾客啊?你父亲不是让你负责此次大宴百官的吗?”

刘备连讥带讽的嘲笑着蒯越做着迎接宾客的差事,借机报复着蒯越像刘表进言他送的‘的庐马’妨主之事。

但蒯越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子,一副奴才相的点头哈腰道:“那里,那里,这是属下的本分,公子是上位者,应该进去会客,怎能呆在这里。快快,公子请皇叔进去,这里有我就行了!”

刘琦对于蒯越的识时务非常满意,微微一笑,领着刘备趾高气昂的进入于飞楼大厅而去。。。经过一直低着头的刘琮身边时,还不屑的哼了声。

不过刘备不打算就此放过损蒯越的机会,只见他跨上台阶时,蓦然转身,对着正在栓马的下人道:“哎,把我的‘的庐马’牵到后院去,别妨碍了蒯大人的前程……”

在刘备、刘琦的讥笑声中,蒯越面带微笑的看着刘备、刘琦进入于飞楼后,就让憋屈了很久的刘琮也离开了。

然后只见蒯越突然一甩刚才的奴仆相,慢慢退入于飞楼的一处侧门,对着一处阴暗里沉声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阴暗的侧门后,在蒯越看似无意的问话后,突然有人回答道:“我的三个弟弟已经领了你我两人的兵符分别接守东、南、北三门防务,西门外有檀溪,暂时无人把守,应该问题不大。。。我自己则在此地指挥五百刀斧手作准备,以应不测!”

这说话之人答完蒯越的问话,就显露出了伟岸的身躯。此人赫然就是刘表小舅子,荆州军中第一人蔡瑁是也!

“很好!”蒯越听完想听的转身正准备离开时,蔡瑁突然又问:“那个刘备一并解决吧!”

蒯越一听蔡瑁连刘备也不放过,还道蔡瑁看见了刚才羞辱自己的一幕,而要为他报仇呢。不免反对道:“害刘备会失人心,再说他是袁绍的人,此时不可无辜乱杀!”

“哼!”蔡瑁的声音再起道:“这是奉了曹将军的命令!”

蒯越一听是曹智的意思,一愣之下,也就没再多说,让蔡瑁准备的同时,顺带便的问了一句,“曹公什么时候到?”

“今日事罢,就迎进曹公!”

蒯越忙完外面的事,来到于飞楼大厅时,众官员已经齐集一堂,文聘、王威等外派将领今日也出奇的都回来了,文武官员齐集一堂,可谓盛况空前。。。

厅堂宽敞舒适,墙上挂满了山水书画,颇有些儒家仙境的感觉。

但奇怪是通往后堂的座北处横放着七面大屏风,一直向主位之下延伸了很长距离,把后进之路完全挡着,看上去非常怪异。。。

但想来这是待会儿刘表出来主持宴会的必经之路,这番故作神秘,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刘备是个天生就有警觉感的人,看见这些屏风和厅内的布置,就感到了一股不安全的感觉。这个世上,再没有人像刘备一样有这种能力的。这也是刘备屡次遇险,最终得以保全的法宝。

刘备一入厅,虽说还沉浸在狠狠讥讽了一番蒯越,而感到心情愉悦之中。但一觉察到危险,不由自然而然往屏风处凝神望去,立时大感这种布置有违常理的不妥。。。刘备再被请入席时,脸色已经阴冷的深沉下来,仍禁不住暗想着这后面要是都伏有甲兵,只要推倒屏风,屏风后弩弓一齐发射,这里的人就都休想能活命离去。

这种布置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要在今日发动政变!那是刘琦,还是刘琮,或是刘表本人呢?

这时刘琦已经到了大厅北端的屏风前的主家席前坐下,并打手势招呼刘备请他坐在右下手处。刘备首先观刘琦的表现和做派,不像要先发制人的表情。再说刘表已经表露过今日就要宣布他为“世子”之事,他不会想等刘表已宣布“世子”头衔,就击杀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然后将支持他弟弟的党羽一举歼灭吧?

不可能,肯定没这可能了!刘琦就算要这样做,也会事先找他这个皇叔父商议,再说他父亲刘表也不会同意他这么做,那是谁在这屏风后藏了甲兵呢?

刘表为了防止意外,才这么布置的?这也亦是不可能的!荆州他还是能控制的,那些官员对他说的话,也是言听计从的。。。就算要宣布世子,可没必要伏下甲兵啊?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个一直不被看好的刘家二小子刘琮,要搞兵变,弑父杀兄!

一想到这点刘备脸色微变,急忙将目光扫向刘琮。刘琮可能还是初次经历这么大场面的宴会。此时正正襟危座,神情有点不大自然罢了,但一点看不出要兵变前的紧张,或是其他不妥的举动。。。

刘备脸色再变时,心念电转,猛一咬牙,走至刘琦身侧坐了下来,暗中抽出一柄匕首,藏在手里,以备不时只需。

今日刘表的主席设在大厅最北端,其他三方摆了三排共六十多席,每席两三人,或是像刘琮这样一人一席的,共一百多人,可说荆州大小官员,已经悉数到场。

刘琮单人独席,并不代表那是他高高在上的象征,而是他没什么支持者,愿意与他同桌饮宴。

以前他还有蔡瑁这个舅舅,但今天蔡瑁没有出席,照例蔡瑁还是应该出席这种场合的,但因为刘表的醒来,使蔡瑁,乃至整个蔡氏家族,此时在荆州官场都不再是炙手可热的人物,甚至被打压了,所以自知失势的蔡瑁今天托口生病没有前来。。。

于是刘琮就更显得孤单了,他尽量将他的身形放低,不去看任何人,有人对他打招呼,他都不理不睬的,保持着少有的低调。

这种大宴,既是一场传统意义上的宴会,也是一次社交、的聚会。酒当然是这种场合不可缺的东西,食物则全是肉香盈鼻。这个时代还是以肉食为贵的,但南方菜系的烹饪方法还是大异于北方的,虽说也是一盘盘的肉食,但还是别饶风味的。

此时除了蔡瑁托词未来外,还是带兵在外的刘表外甥张允也未在场,其他所有能来的荆州官员全体出席了,其中除了像刘备、蒯越、傅巽、文聘等这类荆州高层何贵宾,自然也是主位下前几席位的入选者了。傅巽、蒯越二人同席坐在刘琮对席,紧挨着刘琦、刘备的席位,而文聘、王威则坐在刘琮的下首一席。

但此时最紧张的仍要数坐在最北端主位下首的刘琦了,因为待会刘表会公布擢升他为“世子”的事了。他就要成为未来荆州合法继承人,未来的主人,这种事情对于二十岁不到的刘琦来说还是很紧张的。

不过此时谁也注意到这间客厅里最紧张的却是刘备,刘备被安排到刘琦右侧,属于主位以下的第一席,一边是刘琮,另一边则是木无表情的傅巽、蒯越、和文聘。

刘备此时被这些人夹杂在中间早已是汗流浃背,手足冰冷。不用说这厅内藏有的甲兵,肯是一方要对另一方不怀好意的了。

但无论如何是哪方布置的甲兵,刘备突然在这一刻,从未感到过的死抻正在接近他。

他不该去搅别人家的家事,这是趟浑水,为什么自己不听小舅子糜烂和孙乾的话呢?早知道今天就不来了,等尘埃落定了,他再来恭贺,捡便宜,不也一样吗?唉,只怪自己轻浮、激进了一把,不该啊,不该!

第九百零五章 尿遁

一向以稳健为处事准则的刘备,在越发的慌乱之下,越发止不住的胡思乱想,后悔起来,也使刘备越发感到此时他已经变得孤立无援了。

此时厅中钟声敲响,全场肃静下来。刘琦、刘琮立时起身,走进大厅的后堂通道,接出了走路肯定需要人搀扶的刘表。

刘表的此时的仪仗没有因为战争,或是他的生病,而减免排场。他由两个儿子扶着漫步行出,身侧是正室蔡氏,在这之前是八名美婢,每人提着一个香气四溢的香炉,一路开道缓行。

这是刘表每次出席盛大场合的行头,虽说他没有被封王,但他是正宗的皇亲。在这山高皇帝远的荆州,他就是土皇帝,这样享受一下,也不为过。关键是没人敢对此提出异议。

刘表大病初愈,本还应该卧床静养,但为了这次盛会,他还是拖着病躯出席了。但他走得很慢,而扶着他的两个儿子刘琦、刘琮,也不能快,三人几乎是在原地踏步的缓缓而行。

其实从后堂转出,到为刘表所设的主位,也没几步路。但这一路刘表所过之处,恭敬的朝贺,问安声不断,声声透着尊敬。这让刘表感觉很好,他仿佛又回到身体全胜时期,是那么的意气风发。

终于刘表走上了代表荆州之主的主位,席下各人先向刘表祝酒,并由傅巽这位大儒说了一番歌功颂德的话,大厅内一百来号人静听傅巽说完,接着刘表举盏回敬群臣,宴会就这么开始了。

身处主席位前排的几人,各怀心思的就这么吃喝着,打量着。刘备尽量坐在刘琦身后一些,把眼神在众人脸上扫来扫去,寻找着破绽时,终于在同样低调的蒯越脸上发现的破绽。只见蒯越很不正常的频频举盏,借着酒盏的遮挡,眼神冷然盯着主位上的刘表。

刘备脸色再变,难道……

就在他有所寻觅突破时,突然伊籍把盏来进他酒,“玄德兄,来我敬你一杯!”

好!”刘备魂不守舍的起身与伊籍碰杯时,伊籍却趁人不注意向刘备暗使了一个眼色。并没头没脑的悄声对刘备迸出句,“从西门走!”

刘备闻言一愣,但马上借着举盏掩饰过去。放下酒盏,与伊籍说过几句场面话后,就和伊籍分手转入自己与刘琦的席案后。表面上刘备若无其事,其实此时刘备内心惶恐不已,他此时已经确定了今日之宴是宴无好宴了。这大厅里聪明人不止他一个,能看清不同寻常的布置的,也肯定不止他一人。最起码这个伊籍看出了点门道。

“西门,西门,怎么样声称自己要上西门呢?”刘备此时已定下心计,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管你们那个当“世子”,先保住性命,不被波及,才是最重要。

“茅厕!”刘备焦急万分时,脑中灵光乍现,突然想到了尿遁。

“景升哥哥,我敬你一杯,祝你早日康复!”坐下才没多久的刘备,突然再次起身,向着主位上的刘表敬酒。

“呵呵,谢谢,谢谢!”

刘表以茶代酒和刘备饮了这杯,正慢慢抬起头看向刘备,想夸赞他几句在他生病期间对家人的照顾时,刘备脚下像是装了风火轮似的,不待行动缓慢的刘表放下酒樽时,马上转身跑回自己的席位,也不进席,直接给自己满上一杯后,又对着刘琦进酒道:“祝大侄子前途无量!”

刘备连续进酒的行为看似怪异,但他毕竟敬的都是该敬之人,又显得没什么不对,只不过频率快了点。

“呵呵,谢谢叔父!”刘琦红着脸,腼腆回答道。他不知道刘备会这么直接向他敬酒,并话意明显暗指了将来的荆州主位。

主席位附近经刘备这一闹,倒是气愤热烈起来。特别是刘表也毫不避讳的呵呵随着刘备话意笑着时,低下许多荆州官员好像捕捉到了什么重要信息。

其实在这之前,私底下的传说已经是沸沸扬扬了,这些当官的,那个不是察言观色的好手。也知道今日着宴会上会有大事发生,所以一个个表面上饮酒说笑着,其实,都把眼睛盯着主位这边的动静。

咕噜着急饮下盏中酒的刘备,放下酒盏,不等刘琦回敬,或是说些什么,就一副憨态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像是在对刘琦和主位上的刘表说的,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年纪大了就不行了,才喝了几杯,我就尿急了,哎呀,我去去就来!”

刘备说罢,就朝主位上的刘表一拱手,在刘表指着刘备背影的嬉笑声中离了席,转入后堂,如厕去了。

厅内众人因为都注意着刘表的一言一笑,对于刘备拙劣的表现,并未多加注意。

但大部分人没注意他,就没人注意到他了。蒯越冷眼旁观,早已发现了伊籍来向刘备敬酒时的交头接耳,然后就是刘备迅速的敬酒和离席。

蒯越看着走入后堂的刘备,眉头一皱,就朝着一个特定的方向扭了扭头,给了个眼神的暗示。

此时的大厅中,酒宴刚开始,众人的兴致正高,仆役添酒上菜又是络绎不绝,所以在这人头传动的大厅里,少了谁,多了谁,根本不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但今日众多赴宴的与会者,都注意到了刘表正妻蔡氏的情绪有些不稳。刚才蔡氏跟着刘表一路出来,神情就有些恍惚,此时作为场面上坐在刘表身边为其添酒布菜的不二人选,已经多次思想不集中的倒洒了酒水,而手忙脚乱一番。这或多或少为刘备的突然离席,蒯越的过分冷静,伊籍看着刘备背影奇怪地点头微笑,作了掩饰和吸引注意力。

刘表虽说没有责怪于她,但已是多次皱眉对其表示了不满。但每次刘表与蔡氏的眼神相触时,她都会娇躯微颤,抬起俏脸,匆匆打量上刘表两眼后,就赶紧神情复杂矛盾的低下头,一副心事匆匆的样子。

看到蔡氏今日的不佳表现和神情恍惚,大部人都在同情这个女人。本来高高在上,不说母仪天下,也是一州主母,皇室宗亲之妻,受人尊重。但很多人看明白了,或是旁敲侧击的知道了这个女人即将失势。因为很多人都猜到了刘表会让自己的大儿子继承他的地位。而众所周知蔡氏一直收养着刘表的小儿子刘琮,是为己出,也一心想辅佐刘琮登上“世子”之位,而且和大儿子形同水火。

但随着蔡瑁的失势,刘表的倾向大儿子,注定了这个女人悲惨的下半生。她和刘琦的敌对,在上一次刘表弥留之际,早已是昭然若揭的了。

谁知道在这种大家族中的争斗,都是非常简单和残酷的。一但一方失势,另一方得势后,是不会念及手足、母子之情的。不害你性命,将你逐出家门算好的,手足相残,害之更是有之。更何况蔡氏还是刘琦的后母,就算刘琦狠心杀之,受到的谴责也会降到最低。

这不光时厅内众多宾客的想法,连刘表都是这么想的。刘表叹着气看着身边的蔡氏心中百感交集,思潮起伏。

在身边的这个女人,可能已经不见了当年青春的娇艳,但依然比得上任何一个少女的美丽,她的身材体态至今还是惹人遐思。

毕竟十年夫妻了,刘表做出这个艰难抉择时,也是无比痛苦的。刘表的这种优柔寡断在一个枭雄眼里是绝对值得批评的,但在世俗人的眼里,不得不说刘表是个重感情的好丈夫。他一直记着蔡氏为他付出的青春,也暗地里准备着就算让大儿子继位,要保证蔡氏后半辈子有所依靠,继续过这种锦衣玉食的无忧生活。

刘表比很多古今中外抒写过壮丽史诗般爱情故事的男主人公都要重情重义,但他可能是年纪大了,思绪不那么清晰了。他没经历过皇位的争夺,也从小耳喧目染过,怎么就忘了这种主位争斗的残酷性。他的儿子们是不会因为他的理想主义,而任由他们的敌人存在与这个世上,继续威胁他们的。特别是在他死后,刘表美好想象的一切,都将不可能得到实施。

忽感不妥的刘表,此时没想更多,只是抬起手,轻轻抚在正在为他倒酒的蔡氏一只手背上,慢慢低下头,凑在蔡氏耳边道:“别担心,我都为你准备好了,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蔡氏听到刘表这句话,猛的抬头,手中的酒壶一下子失手“哐啷汤”掉落了地面。接着看着刘表一对眸子突然红了起来,泪花愈滚愈多,终于抑制不住的滑落眼眶。

蔡氏滑落酒壶的动静虽说不大,但立时成了全场的焦点。不但坐在近前的刘琦、刘琮、蒯越等立时发觉注意到了,很快全场都在察言观色的众多官员都听到、看到了蔡氏失态流泪的一幕。甚至全场一下安静了下来,都像定格了似的,兴奋地期待着一幕悲欢离合的大戏上演。

第九百零六章 急转直下

“娘!”在刘琮焦急后,倏地站了起来,呼喊蔡氏时,一看事情可能要坏在这个女人泪水下的刘琦也是马上拦在道:“二娘,您要不要回房歇一歇啊?”

刘琦知道老父优柔寡断,更是抵不住蔡氏的滚滚泪水,所以他要尽最大努力阻止,他不能在这最后一刻,让一个女人的泪水使自己的事业、前途功亏一篑。

但此时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深究蔡氏为什么会如此失态,如此激动。蔡氏的行为已经引得刘表、刘琦、刘琮、蒯越和在场所有有心人的注意,此时所有的眼光差不多全落在她身上时,有人担心,有人紧张,更有人的心都碎了,但就是没有一人知道蔡氏为什么而哭,为何而哭。

蔡氏的泪水一下子像绝了堤一般,只见她看着刘表忘情的哭着,刘表也泪眼迷离的看着蔡氏,仿佛就要被融化般。。。以至于刘琦的意见,全场的尴尬,都未察觉。

谁说老夫少妻没感情,至少刘表这一刻感到他和蔡氏这对老夫少妻的感情是真挚的。

正当刘表内疚对不起蔡氏之意大起时,蔡梨花却失声痛哭道:“景升……我……是我对不起你……”

蔡梨花言罢不理正要走上前来劝慰她的“儿子”刘琮的叫唤,泪洒厅堂的掩面奔往后方的通道而去。

蔡氏的举动立时引起了厅中更广泛宾客的注意,更是影响到现场的气氛。

刘表和已经走上主位的刘琮呆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没入后堂通道的暗黑里,均呈无可奈何之态。。。

刘琮刚要去追蔡氏,给刘表一把抓着,并挤出最后一滴眼泪的同时,大声道:“让她去吧!这种事是不能勉强的。”

刘琮听罢,还略显稚气的脸上露出个古怪神情,慢慢坐回席上,苦笑道:“父亲大人说得对!”

相比较刘琮的失落和认命表情,刘琦终于大松了一口气。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一刻觉得父亲刘表的伟大和坚强,他没有被蔡氏的泪水软化他的意志,这是刘表多么重要的一次坚守初衷,对刘琦又是多么重要的一次命运抉择。或许只有在这一刻,刘琦还感到是幸运的。至于那个女人不能接受这份即将到来的“事实”,是正常的,刘琦对于蔡氏的突然离场,和离开时的话语,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妥之处。。。

而厅中所有宾客,此时也是已经凝神静气,不在注重于眼前的美食佳酿,他们齐唰唰地放下手中的碗筷,所有眼光不遗余力的看向主位上的刘表。都这样了,最重要的时刻就要来临了,该发生的都是迟早要发生的。此时整个宴会厅大概对于蔡氏行为的理解,都基本和刘琦一样,均没有感到什么特别之处。

刘表在左右侍从的扶持下,抹掉了最后一滴动情的眼泪,一看厅内的情形,也知道是时候宣布今日最重要议程的时候了。

刘表沉声轻咳,拿起了代表他地位象征的酒樽,对着厅下群臣遥遥一摆,鼓起身所有的力量,大声道:“今天我让各位齐集一堂,有两件事与大家相商和宣布!”

刘表说完这重要的开场白,不得不歇息一下后,再次蓄积力量后,继续刚才话题延续道:“这第一件……呃……”

刘表这重要话语刚出口,异变突起,只见他突然持樽大手一震,酒樽滑落地上,“叮当!”一声,樽中酒水溅洒一地时。。。然后刘表倏地摸着喉咙,双眼突增大骇。

最为近前的刘琦、刘琮、蒯越见到刘表的表情三人同时色变。

刘琦、刘琮双双抢前一步将刘表挽着,刘琦更是骇然问道:“父亲你这是怎么了?”

此时刘表对于儿子问候置若罔闻,神情急转直下的剧变着,并且两手紧握喉咙,“呵呵”的说不出话来,两眼射出恐惧的神色。。。

接着刘表摇晃了一下,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流下,嘴角逸出口水,形状可怖至极点。

此时很多人已经围拢上来,纷纷叫嚷着“主公,你怎么了?将军你没事吧?快请郎中来”等等乱七八糟的话语。

武将可能见惯了可怖的东西,文聘长身而起,挤进人群时,瞥了一样脸无血色的刘琮和呆抱着毒发的刘表的刘琦一眼,颤声道:“公子!这是什么一回事?”

“复发,主公可能是病情复发了,快,快去叫夫人,叫郎中……”

回答文聘话语的不是两位被眼前突形弄呆了的刘琦、刘琮,而是目前掌握有襄阳一半实际权力的蒯越。。。

文聘一愣神之下,立即冷然道:“大家退后,快去请夫人和郎中,这里一切有两位公子处理,两位公子快听听主公有什么要说的!”

文聘的意见很正确,也很明显,他是看刘表的表情知道刘表随时可能会不行,要两位公子凑近刘表听听他有什么遗言或是交代,因为毕竟刘表今天最主要目的就是交代清楚荆州未来和“世子”之事的。

刘琦最先反应过来,“哦!”一声,着急忙慌的伏下身子,把耳朵凑近刘表嘴边的急问:“父亲,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快说,快说,我们都听着呢!”

刘琦此时已来不及考虑刚才还好好的刘表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他只知此时要争取这可能最后的机会,把自己世子的地位确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只要有如此多官员为他作证,今后就不怕弟弟刘琮翻上天去。

但刘表此时,已是空长着嘴,不能言语了。他对刘琦的急问,听到了,但口不能言之下,只是一个劲的手指着站在一旁刘琮,“呵呵!”吼叫着,但一个人也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正当刘琦急得满头大汗时,派去传叫的郎中如飞而至,之后就是披头散发,泪痕满面的蔡氏。

“夫君,景升,你不能这样丢下我们母子啊…..”

“这是怎么了?妹夫、主公……”

蔡氏扑上刘表身躯时,蔡瑁的声音,如飓风一般刮进了这间巨大的厅堂。。。

他来干什么?他怎么会来?

一连窜的问题瞬间使刘琦的脑子一片空白。而就在蔡瑁身影出现在刘表面前时,神情恐怖的刘表一手紧抓着蔡氏胳膊,一手欲伸向面前蔡瑁狠狠抓去的刘表,突然在身体巨颤后,双手无力的松开了,人在向后仰倒的过程中,咽下他人生的最后一口气。

“啊……父亲……”

“夫君……”

“主公……”

在郎中确定刘表身死后,大厅内立时陷入一片凄惨的痛哭汪洋。。。

所有人不明白刘表怎么会突然说死就死了,他们不明白刘表临终前的表情和意指,他们此时能做的只有把不值钱眼泪狂飙而出。

刘琦在一片悲惨哭声中,只觉全身发麻,他人生首次感受到了可怕的感觉。这种可怕来自他身边,他已明显感觉到了。

刘琦不能再等,他要立时争夺属于他的权力和地位。

“来人!”

刘琦话音刚落时,厅中书面屏风突然齐齐倒下,露出其后全副武装,手持弓弩的兵甲。

厅中之人皆愣神之际,刘琦更是诧异,他叫唤的“来人”,无非是下人、仆役,没想到这想到叫出来的竟是,满室兵甲。。。

“你们……”

刘琦诧异质询之语还未出口,只听厅外“噌噌”兵甲声大作,隆隆数百兵甲,一下就开进此间宴会客厅,默默站满这间大厅一圈后,刀剑出鞘,矛戈林立,齐齐指向了厅中之人。

满室惊讶之下,纷纷后退,面露惊恐之色。此时一个人默默地走到了这些士兵身前,转身,冷眼如电,扫向厅中每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最后一个到达宴会厅的蔡瑁。

“蔡瑁你想干什么?你想造反吗?喔,我明白了,你们,你们早有预谋,父亲是被你们害死的吧?”有点恍然的刘琦,手指着蔡瑁、刘琮和还伏在刘表尸体上痛苦的蔡氏指责道。

刘琦的指责,在很多这间客厅里的人看来是真的,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但蔡瑁肯定不会承认,他毫无表情的冷哼一声,反问道:“刘琦,你不要含血喷人,你有何为证?”

“这厅堂里的甲兵都是你安排的吧?”刘琦一语直指蔡瑁要害。

“是!”蔡瑁毫不掩饰的承认,使厅中无数人为之色变,但蔡瑁之后的话,又令他们陷入思索和彷徨之中。

“这是主公的安排!”这是蔡瑁的解释,接着又道:“主公担心今日他宣布二公子刘琮为‘世子’时,你当堂反叛,所以命我安排刀斧手于此间,防患于未然!”

“放屁,父亲明明说过要我继承他的正统,哪来刘琮继位一说?”刘琦反驳道。

“以何为证?”蔡瑁继续冷冷地质问道。

“蒯越、刘备,父亲有这些意思表达时,他们两位都在场,蒯先生请出来一下!”刘琦冷冷与蔡瑁对视,不亢不卑,言辞灼灼把手一伸,指向了人群中的蒯越。

蒯越应声而出,刚正不阿的挺着胸膛,指着抱着刘表尸首痛不欲生的蔡氏处一指,道:“主公刚刚故去,两位公子就在这里争夺”世子“继位,是否是对逝者的不敬,我建议不如先把……”

第九百零七章 世子之争

“不行,荆州不可一日无主,蒯越你大胆的说,马上说,把你听到的,看到的,知道的当着这里所有人统统说出来,父亲的丧事不在乎这一时半刻!”刘琦的着急态度引起者在场之人诸多不满,毕竟蒯越的提议都是他们一致的想法。

中国历来以孝为先,一个人把孝道放在第一位,那怕你接下来或是之前有什么不对,赢得的同情和谅解也会多些。

但刘琦的着急显然用错了时间,在场的很多人对他这一决定大感失望。蒯越的聪明之处就在于,他指责时,说的是两位公子,但现在谁都看出来了,是刘琦在不理刘表的身后事,要求立即确认谁是“世子”,刘琮一句话都没说呢!这就又使本来因为蔡瑁承认藏在厅内这些甲兵是他的,而站在刘琦一边的人对他的影响也在这一刻大大的折扣了。。。

孰是孰非,一时令厅中荆州官员无所适从,只有把目光全都寄托到蒯越,希望他能令他们分清谁才是刘表欲立的“世子”。

要知蒯越是出了名的中立派,并不同于蔡瑁,他本身一直是不偏不倚刘琦、刘琮两人任何一方的。不管现在蔡瑁怎样强势,当着这么多荆州文武百官面前,刘琦相信蒯越最终亦只会对刘表尽忠,而说出真想。而荆州官员此时也是相信蒯越说出的话,是公正的。

刘琦知道自己这么着急慌忙地要明确“世子”之位,作为为人子的他,在父亲刚死几分钟后,就要讨要主位说法,是有点讲不过去。。。但想到夜长梦多,错过今日,能当着这么多荆州文武百官面把事情说清楚的机会不会很多。刘琦相信今日就算蔡瑁有所准备,也不敢杀光这里所有的文武百官。并且只要蒯越道出事情的真相,以他的公正和刚正不阿,众人还是会共推刘琦登上荆州牧的宝座的。

一想到这里,刘琦心中现出一线希望,站到一堆官员之中,用期待的眼神注视着也已越众而出的蒯越。

蒯越却在万众期待中目光上移,望往大厅顶的主梁,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有点迷失了般道:“我和诸般大人一向都很欣赏大公子你!但……”

刘琦一听蒯越的开头语,心中一阵激动,但就是这个“但”字,很快使刘琦跌入了万丈深渊。。。

“主公身前曾对我说过的‘世子’人选是二公子刘琮!”蒯越的话有如石破天惊,震慑全场,所有的人一时都糊涂了。到底该相信谁?此时成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胡说,胡说,你胡说,父亲明明说过……不,不,叔父,叔父,快去叫刘备出来,他也可以为我作证……”刘琦声嘶力竭的吼叫着。他不敢相信连蒯越也已经被蔡瑁收买,竟在此关键时刻,反叛了刘表的意志。。。他要叫刘备出来对质,但刘备又怎会出来呢?

蒯越对于刘琦的咆哮,冷眼旁观之下,终于忍不住淡淡道:“我知道大公子很难接受这份事实,但主公真的这样对我说过。大公子大可叫刘皇叔出来对质,越本来不愿参与两位公子之争,但大公子执意要蒯越说出真相,蒯越是决不能趋炎附势的,这一切都是主公的安排,他知道你可能很难接受……”

蒯越幽幽道来,立时引得了众多官员很多更多的信任。毕竟他蒯越的名声放在那里,刘琦的本意也是找出他这个刚正不阿之人,来主持公道,就是因为他的话有分量,值得别人信任。。。但没想到说出的结果却是与刘琦对立的,这让很多人大跌眼镜的同时,也开始相信这一切都是刘表安排的。

众人此时倒是很期待刘备能出来最终证实一下,蒯越、刘琦的话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刘备自然不可能再出来为刘琦证明他的继承权,因为我们这位皇叔,现在正在亡命粪坑。

刘备得到伊籍暗示疾走后院后,就发现有人尾随跟踪他。刘备知道这是那方安排刀斧手之人派人跟踪与他,于是刘备就一路径直真的去了后院茅厕。但一进此处茅厕,刘备就后悔了,这里三面围墙,茅厕只是贴在后院一处墙壁处建的,没窗可爬,也没后门可出。要想在监视者的眼皮子底下翻墙而逃肯定是不可能了,暴起杀出,肯定会引来更多的杀手围追堵截。。。蹲在茅房里团团转的刘备,一时上天不能,下地无能。

但很快刘备就找到了出路,古代的茅厕是简陋的,挖个洞,埋上一个大缸,在几面一围,这就是大户人家的茅厕了。这洞挖的也不能更现代的化粪池相提并论,挖通了那里,也就让他这样四面通风着,冬天一定能冻坏屁屁。

而刘备躲进的此处茅厕,正是一个前后通风的粗陋作品。刘备此时不作他想的,拔出匕首,三刨两刨,就捅开了粪池周围的泥土,一脚踩着粪水,一脚踏进刨开的洞壁,一猫腰,就这样奋力挤出了那间茅厕的后墙。。。

刘备在茅厕中求生存时,刘琦这时正在气急败坏的指责蒯越:“喔,我知道了,堂堂的蒯越也被我这后母和蔡瑁收买了。我父亲是你们合谋谋害的!”

蒯越对于刘琦的指责,再也忍无可忍的双目闪过精芒,沉声道:“公子此言差异,不要说主公是突发急症而亡,就算是被人谋害,也是公子嫌疑最大,此次大宴百官,可都是公子一手安排的!”

蒯越招招掐着刘琦要害说着,刘琦知道自己完了,蒯越、蔡瑁等人显然已经算好了所有漏洞,他的每一个问题,都有丝丝入扣的严密回答等着他。。。

“但是我想公子还未到丧心病狂,做出这杀父夺位的举动。两位郎中,主公死于何因?可有人在酒食中下毒?”

众人随着蒯越的大度,再次将目光聚焦到横躺在主位上的刘表尸体上。那两位郎中立时再次成了厅中的焦点人物。

“回禀各位大人,主上并没有中毒毒发之迹象,据鄙人等的初步验证,主上是死于气急攻心(心脏病突发,一口气没换上来,才会……”

一位郎中肯定性的结论,引发了诸多荆州官员的唏嘘,“主公身体不好,本来就不应该主持此会的!”,“哎!大度英才啊!”

其实在场很多人,对于中毒之人的死状并不陌生的,他们老早就注意到了刘表死前、死后并没有喷血,七孔流血的中毒必有症状,只是流了些口水。。。并且刘表死前的神态,就是典型的一口气换不上来,才突然暴毙的。

在一片刘表死法正常的悲呼声中,所以人立即忘记了刘琦,纷纷跪在刘表尸首前,失声痛哭。

“各位,主公临终前没说出欲立二公子之语,但手指二公子,和想对夫人,我等急欲说出的话语,定然是要宣布二公子为‘世子’之言,可惜这病来的真不是时候……”蒯越有意无意的唏嘘之语,再次曲解证明着刘表的本意。。。

人总是会顺着有站得住脚的理论展开想象,的确刘表死前表情恐怖,但他的确指过二公子刘琮,就算大公子刘琦抱着他,也没见他暗示众人要立刘琦为“世子”的什么表示。要不干吗不指一指刘琦呢?

这倒是蒯越临时应对的,谁会想到刘表最后的时刻,意识到一切时的表现,也为这场阴谋完美谢幕。

“放屁,放屁,一派胡言…..”

“够了!”傅巽作为一名有识之士,荆州高层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以长辈口吻,叱喝退不甘承认失败的刘琦。说这番话时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同时还带着满面的惋惜。

刘琦此时心中却是一落千丈,甚至已经想到需不需要翻挡那些持弩兵甲的箭矢,好逃出生天的可悲想法。但就算他此时这么想,也已没有机会实施了,因为不知何时蔡瑁的手下,已经虎视眈眈的站在他近旁,随时准备将其一举成擒了。

从头到尾一直呆若木鸡,一直不知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刘琮,这时终于被人唤醒,请他过去的是蔡瑁、蒯越、邓羲、傅巽、文聘等人。

在刘琦穷凶极恶要争主位的情形下,几位荆州高层匆匆一商议,决定马上立刘琮为荆州牧,继承刘表的一切爵位、官职,免得再生波折。

此时,刘琦已经被推到了,一些的形象、好感都已倒塌。取而代之的是为了荆州之主的地位,被众人认定为丧心病狂的地步,不是看在刚死的刘表份上,这里连他站立的地方也没有了。

所以自然而然,众人接受了蒯越的说法和推断,刘琮霎时间成了这些荆州高官众口一词的合法继承者。

在一直没有积极站出来为刘琮争取什么的蔡瑁,这时才向傻傻地刘琮打了个眼色,有人指引着让他走上了刘表倒下的主位。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刘琮站立的身后,由蔡氏抱着的刘表尸骨未寒!

第九百零八章 进驻襄阳

“国不可一日无君,荆州正值风雨飘渺之际,臣等愿意共举刘表之子刘琮为荆州牧!”蔡瑁、蒯越、蒯良、邓羲、傅巽、文聘、王威等人,首先朝着刚站上主位的刘琮跪下,由蒯越义正言辞的带头高呼这句定论之句,蒯越、傅巽又都是刘表身前,荆州最重要的官员、谋士,其他官员没理由不相信他们。接着陈先、桓阶、和怡、韩暨等满堂的荆州官员齐齐跪下,暂时放下悲痛,认下了这个荆州的,也是他们的新主人。

刘琦在这一刻被人无情地拖离了这间本应该属于他的大厅,拖离了于飞楼,等待他的将是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当刘琮稀里糊涂的成为荆州之主时,刘备也正牵着他的的庐马出了刘府后门。。。刘备认为自己是幸运的,他带着粪臭转出那堵茅厕后墙时,竟发现在这面墙的后面就是马厩,而他的的庐马就因为他讽刺蒯越,而被安置在这里。此时正在那里快乐的吃着草料。刘备二话不说,飞身上马,冲出刘府后门,直奔西门而去。

刘备逃走的消息,在第一时间门吏报知了正在推举刘琮为荆州牧的蔡瑁。蔡瑁暂时将新州牧安置给蒯越等人照料,他自己则忙率二百骑兵马上出了与非楼追赶刘备而去。之前他和蒯越光顾着前厅争世子之事,忽略了刘备,只派了一名属下尾随刘备。现在大事已定,他要完成曹智的嘱托,勿必赶尽杀绝刘备。。。

的庐马不愧为良马,刘备纵横襄阳城内数里,一路疾走如风,城内大部分兵士,甚至西门守军都不知道于飞楼的异变,更没人知道刘皇叔已成逃犯。刘备一路之上碰到好几股巡城的兵勇,都未遭到阻拦,很快西门历历在目了。但再走不了几步,就看到了檀溪拦住去路。刘备不敢勒令西门兵士放下吊桥,但溪水有几丈宽,波涛汹涌,无船可渡。他勒转马,却见远处追兵赶来,只好赶马下水。走不几步,马蹄下陷,衣服被水打湿。他急得大叫:“的庐,你果然妨我吗?”

刘备话毕,突然,的庐马仿佛听懂了刘备的话语,犹如神灵附体一般飞身跃起,一下子就落到对岸。。。

此时正好蔡瑁赶到西门,瞧见刘备纵马飞跃檀溪,不由惊叹道:“这!这是什么神助他呢!”

蔡瑁正要令西门兵士放下吊桥继续追赶刘备时,突然见刘备的小舅子糜烂,谋士孙乾已领着随行而来的三百护卫士兵赶来汇合刘备,接到刘备后一路绝尘而去。蔡瑁见自己兵少,不敢逞强直追而下。于是不得不作罢,率部而回。

襄阳城刘府,这一夜注定要迎来一个不眠夜。

中午时分还是喜气洋洋的豪门大宅,如今已经被一层阴惨死气所笼罩,整间大院插满白幡,时时可闻啼哭之声络绎不绝。。。

前来刘府悼念的官员络绎不绝,如今职责所在的刘琮身披重孝,迎接和感谢这前来吊唁的宾客。而刘表长子刘琦此时听说已经被关押在了别院之中,所有宾客一律不得见,没人知道等待他的命运会是什么。

荆州州府当夜就发布了榜文,宣布刘表死于背脊毒瘤病发不治,二公子刘琮继承刘表一切爵位、官职,要求荆州上下臣服刘琮,继续效命。

作为继任者的刘琮还未尝到高高在上的感觉,在对付了半宿的吊唁宾客后,蔡瑁、蒯越、傅巽和刚被释放的韩嵩在等最后一名宾客在刘表灵前祭拜过后,就拥着他进入内室,把门一关,傅巽马上就道:“公子,你对城外的曹智准备如何处之?”

其实还未走上“州牧”之位满一天的刘琮,一下子被傅巽闷雷一般的话语击闷了。。。他刚刚幸运的成为了刘表的继承者,荣登荆州牧高位,怎么就要对那个曹智如何处之?

“他过他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呗!”

对于刘琮孩子般的话语,傅巽和蒯越等人都笑了。

等了半响,谁也不愿意率先说出那个“降”字,最后还是蒯越轻轻道:“公子,我们降吧!”

这句话沉沉地击打在刘琮充满美好憧憬的幼小心房里,他的脑子里一下子一片空白,只能木讷的扭头看着蔡瑁,傻傻的叫了句“舅舅!”

蔡瑁明白刘琮这是在询问他意见,毕竟在这间内室中,蔡瑁从表面上是刘琮关系最近的亲戚。。。

“琮儿,听各位大人的,我和张允的数十万兵马已尽归曹公帐下,我现在也是已经有朝廷正式拜下的军中官职了,我们不可能打得过曹公!”

蔡瑁的话让刘琮感觉心都被掏空了,呆愣片刻后的他扑到刚摆放在香案上刘表的牌位,嚎啕大哭。

之后刘琮去了趟后宅,问母亲蔡氏拿出了荆州牧印绶和天子当年所受的节钺,以及“镇南将军”、“成武侯”的印,一股脑儿交给韩嵩,并委托他去见曹智,表示降服之意。。。

第二日清晨襄阳城外,伴随着那巨大而又低沉的风角鸣声,十里连营里的荆州大军,应声启动了。

不一会儿襄阳城下,多达十万战士组成的一个个步兵方阵,就象是一块块大型的麦田,铺天盖地,种满了整片襄阳城前旷野,四万名水军和他们的战舰分布汉江两侧,一艘艘的战船硕大无比,一排排的行驶在汉江宽阔的水面上。

而在这些士兵们最前阵的确是顶盔上的白色羽毛随风飘荡,飘摇出一片白色麦浪的曹智亲卫营五千黑甲,他们或走或骑马此起彼伏的队列景象蔚为壮观。

而这块阵地的中间,高大的骏马上居首的赫然是曹军主帅曹智,左右是荆州三军的蔡瑁和张允,其后是郭嘉和贾诩等曹智帐下谋士、军将。。。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无官无职诸葛亮和徐庶、崔州平等人,这批人就是前一天曹智带回来的重要战利品,此时更是作为曹智的特邀嘉宾,共同见证曹智兵不血刃进驻襄阳的盛况。

荆州所有军将巨头同时出现在一片阵地上,并且是站在曹智的身后,这人数多达十五万人的军队此时俨然已成为了曹智的军队。这是罕有的盛事,但曹智毫不掩饰的昭告天下,荆州从此姓了“曹”了。

曹智亲卫本阵里,战鼓擂响,兵海涌动。。。他们终于行动了,但他们不再需要进攻襄阳城,而是进驻。

而此时从正式迎接曹智大军入城的襄阳南城到其他三城,此时是由一条由白色小旗组成的连线组成的,在那旌旗飘飘中,白旗显得是如此的扎眼,醒目。

一马当先的曹智眼神停留在城墙上面的白旗上,久久不曾离去。

襄阳城的城防设施,远非樊城,江陵等地可比,其坚固程度比起曹智起家老窝宛陵的城防更见强大,甚至比袁术建都的寿春建的还要坚固。曹智曾经问过郭嘉,要想拿下襄阳城,需要多少兵力。

郭嘉的回答是:要想横扫整片荆州,或许仅凭十万大军就可以做到,但是要想拿下襄阳城,却可能需要二十万的兵力。。。那里的士兵,是荆州最后的强旅,那里的城防,也是他们最后的要塞,刘表如果在世也一定会紧缩兵力,固守襄阳,所以没有三倍以上的兵力都很难说一定可以拿下。

但现在曹智做到了,仅用五千兵马,就兵不血刃的进驻襄阳,尽收荆州。

白旗,说明这些地方已经为他所拿下。

但是白旗永远不会告诉你,战争结束了!这是两个截然不同意境,此时的曹智心中或许不免意气风发着,但他知道自己的使命远远还没结束。

襄阳城南侧大门全面洞开,所有的荆州高官在新州牧刘琮的带领下身着素服,赤足而出。

在这秋意正浓的日子里,他们行走在冰冷的土地上,就算穿着薄薄的单衣,倒是不冷。但刘琮依然好像冻得脸色发青,但他却不敢有丝毫怨言,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他只有走下去。

城门处,年仅弱冠的新任荆州牧刘琮手中捧着荆州牧的印绶,拖着降表文书。通过城门下的甬道,刘琮此时已经可以看到城外军虎威凛凛,和高坐赤兔马,一马当先于前阵前的曹智了。

此时刘琮麾下将领王威偷偷对着刘琮耳边道:“将军既降,曹智必然懈弛无备,愿将军奋整奇兵,设于险处击之,智可获矣。获智则威震天下,中原虽广,可传檄而定。此难遇之机,不可失也。”王威的意思是趁曹智来受降没有防备之际,以奇兵掳获曹操,乘势夺得中原,可是刘琮以弱冠之年,这辈子也没见过什么场面,他又那有勇气采纳王威意见,他想着舅舅蔡瑁,还有蒯越、傅巽都不会骗他的,现在唯有老老实实投降才是他唯一的出路。什么趁曹智来受降之际,一举擒拿与他?这是鬼主意,不消说荆州上下大部分人会发对,曹智在樊城等地的几十万军马,到时能放过我们吗?

第九百零九章 高瞻方能远瞩

刘琮跪倒在曹智的面前也不敢有丝毫暗示王威的动作,他只是默默地将印绶和降书举过头顶,颤抖着声音道:“罪臣刘琮,向曹将军纳表称降,自此以后,世间再无荆州兵马,惟有曹将军麾下。荆州上下今皆在此,望其归属,莫敢不敬。襄阳城内,刘琮以下,荆州官民全体同拜……”

刘琮说到后来再说不下去,哽咽的声音几乎要窒息了自己一般。在那一刻,所有襄阳城防上的士兵放下武器,同时跪地。立时,襄阳城上城下一眼望去,看不尽的茫茫人海,竟再无一个立着的人。

曹智下了马,接过刘琮手中的东西,冷冷地看着这个年纪比自己小了一节的荆州新牧,终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曾经的皇家贵胄,一旦沦为阶下囚,其命运凄惨可想而知。接下来曹智做了一件很漂亮的事,就是将刘琮扶起的同时,把所有的印绶都还给了刘琮。

“刘州牧,你刚刚上任,理应勤理州事,下抚饥民,你还有很多是要去做,我会帮助你,皇上会在许都看着你!”

一席话说得刘琮都快哭了,仅仅在几分钟前,他以为自己离开荆州牧的宝座已成定局,甚至还有人建议他击杀曹智,就地发动兵变。但荆州牧的印绶不是在几分钟后,又回到了他的手上吗?他幼小的心灵充满了对曹智大度的感激,发誓这辈子效忠曹智的同时,庆幸和无比鄙视其身后一些挑唆他发动兵变之人。。。

事实上,接下来曹军自进入襄阳城后,连一针一线都没再动襄阳城内之物,除了改换门庭把荆州印上曹字外,就只是把城府库中的粮食取走一部分,以充军用。全然没有侵略军烧杀抢掠的野蛮行径。

曹智尽力体现着只要荆州这一方肯投降,他们是会坚守诺言,做得比任何一支占领军都更加出色的君子风范。而这一切为了消除他们给荆州上下带来的心理恐慌,最终也使曹智引得的是荆州上下短期内的一片臣服和配合。

曹智也很是善待荆州这帮降官,荆州官员在归顺曹智后被封侯者就有十五位,曹智还任用荆州韩嵩、蒯越、邓羲、傅巽等人继续帮助刘琮掌管荆州,直到数年后才把这些人陆续调往许都任职。。。

这是一种抚平被侵略者心理创伤的一种行之有效的手段。文聘因为出色的军事才能,早已为曹智说欣赏,在进城时,曹智就特点名要见此人。并在见到这位气宇轩昂的将领后,当即就归还了他的兵权,并赐爵关内侯。

曹智在荆州问题上吸取历史上曹操因为轻狂,而犯错误的教训,用宽宏大量额气度征服了荆州上下,也积极听取贾诩在这一问题上的意见。贾诩劝说曹智既要顺势侵吞江东的孙策的势力,又要先利用荆州的资源,休养军民,稳定新占地,两者必须结合行事。。。

这都是后话,那个时候的曹智眼中,在荆州一片朝贺声中也流露出浓浓笑意。他笑着在进驻襄阳城后,人未入偌大的州府之前,便扭头对着一众属下问道:“你们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吗?”

众人皆看他。

曹智哈哈一笑,悠悠道:“找个高点的地方,看风景,看看我们的襄阳城那边风景独好。”

爬上城头看风景,肯定别有一番滋味。但在这襄阳城内看风景最好的地方自然是于飞楼了。

刘琮在听到曹智要看襄阳风景时,马上主动邀请曹智上于飞楼。。。

于飞楼建于高台之上,因而视野开阔。站在楼上最上层,往西和北,可鸟瞰襄阳城内的街道、房屋尽收眼底,往东和南远眺,只见汉江如玉带蜿蜒于脚下。

此时的曹智见到如此壮丽的景色,不由感慨而言:“高瞻方能远瞩,确乎如此!”

“多少绸缪,多少心血,多少个不眠之夜,无数次畅想的地方,这片茫茫的土地,雄伟巨城,坚壁厚垒,终有在这一天将并入我的治下。”曹智看着这份盛境,心中大喜之下,不由暗自抒情着。

“诸葛先生,此楼何以名之‘于飞’啊?”曹智突然点名叫出身后人群中的一个年轻书生,问起于飞楼名字的出处来。。。

众人皆诧异,特别是一众原属刘表的荆州官员。这个问题好像问曹智身旁的刘琮更为合适,怎么问这个年轻人呢?此时的诸葛亮还不为荆州人熟知,他毕竟还很年轻,虽有才名,但也未入荆州士林之眼。

曹智倒是好心要让诸葛亮在荆州官员面前露露脸,并且和他共同感受一下此时的喜悦,顺带便把他印上曹氏的印记。

诸葛亮虽说年轻,又是当着这么多官员的面,被曹智叫出,倒也不慌不忙,出列后对着曹智一作揖打躬,也不称曹智任何尊称,只是面无表情的缓缓道:“此二字取自于《诗经》之《燕燕》,‘燕燕于飞,颉之颃之’。。。”

诸葛亮说完安静地退回了人群中,许多人在肯定诸葛亮回答的同时,才注意到这个跟着曹智大军一起入城的年轻人,头上没什么冠。文官应该有文官的冠,武将应该有武将的冠,这个被曹智点名出来回答问题的年轻人,尽是一介平民布衣。

“哈哈……嗯,诸葛先生饱读诗书,智没有看错你啊!各位,这是我前两日在隆中寻得的诸葛先生、徐先生、崔先生、石先生和孟先生,他们都是你们荆州的年轻俊杰,现在都已在我帐下供职!”随着曹智的一一介绍,众多荆州官员依稀认出了诸葛亮之后的徐庶等人,他们此时的确比诸葛亮出名。。。

但曹智的故意将他们都说成他帐下之人,是要让他们有口难辩,把生米胡乱的煮成熟饭。

对于曹智的无赖行为,徐庶等正要分辨时,曹智突然迅速转移话题,指着于飞楼一处梁上筑有的一窝雁巢,触景生情般的对身边的刘琮道:“哎,你看这家人,和和睦睦多美满呀!”

刘琮虽然人还小,但也是快成年的年纪了,人也很是聪敏,一听曹智的话意,大惊之下,忙跪地哭泣道:“请主公为琮做主,琮和兄长闹成今日之局,也不是琮所想的!”刘琮说罢泪水已经挂满双颐,感情流露真挚。。。

曹智看着刘琮不是做作而出的表情,扶起刘琮缓缓道:“我知道你们兄弟俩为了争位,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但你在此时得势之下,没有只想着置你兄长于死地而后快,说明我没有看错你,你的心还是善良的,仁主才是我要的!”

曹智的话立即引起诸多不愿意看到刘琦、刘琮手足相残的荆州清流、有识之士的共鸣。接着曹智又马上让他们感到了对曹智圣明主上和真正仁主的形象。

“既然你有放过你兄长之心,那我也就做个顺水人情,刘备我虽然表举了他为豫州牧,但他却不领情,一天也未去上任过。这样吧,我就表你兄长刘琦为豫州刺史,明日就去上任吧!”曹智很自然的说道。。。

曹智的话非但立即引起了新降荆州官员的一阵好感,还让他们心中升起了一阵暖意。毕竟赶尽杀绝,手段犀利的主上,固然能震慑下属,但总是会让他们心有余悸的。

这个主意和计划是曹智帐下第一毒士贾诩的杰作,他要曹智利用一切机会表明自己是名仁君,而非暴虐主上。这样不但可以让荆州上下官员迅速放下戒心,接纳曹智的管辖,并且还可以更进一步的建立曹智的声誉和口碑。

至于蔡瑁等不愿看到刘琦还存活在这个世上威胁他们的官员,贾诩也已准备妥了后手。曹智命刘琦为豫州刺史,其实有一点还没讲,就是派什么人护送他去上任。贾诩的人选是于禁,刘琦上任途中的护卫,命于禁全程护送。于禁的另一个任务就是将刘琦在途中灭口,让他永远到不了豫州。毕竟这天底下没这么好的人,留下祸害在身边的,贾诩更不会真有这份仁义之心。

而贾诩更显毒辣的是,就在曹智入主襄阳的当夜,因为刘琮无意间的举报王威、宋忠、伊籍等人的不愿归顺曹智之意和之前的一些对曹智不利的言行,而被贾诩派人一夜之间满门皆屠。

这有没有受到曹智的允许,没人知道,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是曹智授意贾诩这么做的。但在后世的评论中,都认为这肯定和曹智是脱不开关系的,毕竟需要用一口气解决这么多官员,不是一件贾诩能说了算的事。

任何一个上位者,听说有些表面投降的属下中,曾经或是未来还有反叛,甚至要对其本人进行伤害的,都是不能容忍的。

“主公仁义为怀,我等皆当在日后为主公鞠躬尽瘁!”

一声呼喊引来众多附和,曹智顺着声音一看说话的不是韩嵩、蒯越、邓羲、傅巽亲近在他身边的荆州官员,说话之人却是一个面貌丑陋,身材瘦弱的小吏。

第九百一十章 销优楼

这种风度不如别人倜傥,举止不如别人大方的官员,在刘表手下一定是吃不开的。当在曹智身边簇拥着无数他本身和荆州高官的场合里,此人还能越众而出,倒是让曹智不免多看了两眼。

曹智说话之人站起后,一问身边的蒯越,才知此人叫王粲,五年前就投靠刘表了,但一直未受重用。大概是因为长相的关系,刘表又是比较注重外表的。

其实这个其貌不扬的叫王粲的人,是汉灵帝时期就很有名的著名文学家,也是未来的“建安七子”之一,由于其文才出众,更是被后世誉为“七子之冠冕”的人。

曹智一听此人就叫王粲,便惊呼道:“哎呀,卿就是蔡共伯(蔡邕‘倒履出迎’的王公子吧?”

王粲一听曹智连他成名的轶事都知道,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王粲感到被人重视、重用、出头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王粲出名是在十几岁左右的时间,他到洛阳,当时的左中郎将蔡邕见而奇之。蔡邕是当时的文坛巨匠和领袖,才学过人,朝野闻名。蔡邕因为是当时公认的文学泰斗,人们对他无不敬仰,家里常常宾客盈门。有一天,王粲去拜访他。蔡邕早已听说王粲的大名,听说王粲到来,慌忙出迎,连鞋子都穿反了。王粲进屋后,宾客门见他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而且身材短小瘦弱,容貌丑陋古怪,大为惊讶,弄不懂蔡邕为什么要如此看重王粲。。。蔡邕明白众人的心思,就对着众人说:“这是王公的孙子,有特殊的才能,能过目不忘,我是不如他的。我家的书籍文章,都应该送给他,才算物归其主。”从此,两人便成了忘年之交。

相比王粲在洛阳的名声大噪,投奔刘表后,却只被刘表任用为一位普通幕僚。只是让年轻的王粲有了一个安身之处,却无法充分施展他的才能。

王粲出身于东汉的上层官僚之家,曾祖王龚顺帝时官至太尉,祖父王畅灵帝时,官至司空,都是大官,且很有作为的人。但到了王粲这,由于他选择的错误,投靠错了注重外表的刘表,弄得其郁郁不得志。。。

但还好,这时他终于迎来了实力更强大,更英明的明主曹智。

曹智也因为听说过此人的名望,当即就辟王粲为他将军府的掾,赐爵关内侯。

曹智的一再赏识以前被刘表忽略,不受重要的荆州官员,使陈先、桓阶、和怡、韩暨等这些本不被刘表重用、看好的官员压抑已久的感情得到释怀,他们此时对曹智是一扫听闻的残暴形象,对其更是心仪了,也有了终归“明主”的感受。

接着曹智又通过王粲的介绍,认识了还都是平民的书法家梁鸪等名士,都或任命为荆州地方官员,或收进幕府,都使这些荆州有识之士、逸才正式出仕,并有了用武之地。。。

曹智在于飞楼上抚慰荆州降臣,收罗这个出产名士的各种才能的隐士、义士,在宾主尽欢之下,心情大好,于是再次叫过刘琮道:“刘州牧,我看这于飞楼,今日就改名吧!叫做‘销忧‘楼如何?”

“好,将军改的太好了!”刘琮、王粲等人簇拥在曹智身侧,纷纷出言赞叹。虽说曹智改的这名字多少还有些应景,但此时赞叹曹智的官员,多少有些拍马屁的意味。

“哈哈……”天地间回荡着曹智志得意满的笑声,曹智转过身将眼光投向了城外汉水的东南方向,并且渐渐伸展,没入悠悠云端深处。。。

这天夜里,改名为“销优”楼的襄阳第一楼,再次上演大宴百官的盛况。但此时的主人和官员有了很大的不同,相对于刘表摆宴的带有会议目的,曹智这场他所谓的“新荆州开工饭”,就没什么会议目的了,纯的是让所有人有个放松的心情,消除他们是被侵占家园的感觉。

席间曹智领略楚地文化的同时,又认识了杜夔这位当世音乐家,为曹智表演一曲俗乐后不但技惊四座,也折服了曹智对古代音乐的新认识。杜被曹智任为军谋祭酒,并主持今后许都的“参太乐事”,相当于现代音乐总监一职,但他是国家级别的。

曹智在许都,在任何地方大宴百官的机会非常多,但他和曹操在世时的不一样,曹智从来不喝的大醉,总是在别人意犹未尽时,气氛未到顶点时,他就闪人了。。。

曹智的这种避酒习惯,虽说经常让属下感到失望,但曹智依然坚持他的原则。他人生的几次酒醉都造成了他不可饶恕的错误,曹智曾经在和乔莹的那次酒后乱性之后,就发誓不在过量饮酒。因为今后曹智的每一步都不是只要遵循曹操的脚步走就可以的,曹智必须避免他所知曹操犯下的那些错误,如履薄冰的走好,走好今后正确的每一步。

由于曹智的推说舟车劳顿,提早离席后,荆州官员意兴阑珊之下,也就在饮宴一会儿,都纷纷各自散了。。。

一直作为特邀嘉宾出席曹智入主襄阳后各种公共场合的诸葛亮、徐庶却在刚被人护送到传舍时,就见许褚带着人纵马而来,说是曹智有请两位先生去他的住所议事。

今日在“销优”楼上,曹智大收名士,封官加爵的,几乎囊括了荆州人才,就连崔州平、石广元、孟公威也都被曹智任了官职,但就他们两个现在还是嘉宾、平民的身份。

“我们又不是他的属下,议事?叫我们议什么事啊?”徐庶摇着头不解道。然后与诸葛亮相视苦笑一声,就有上车,随许褚去了。

曹智现在住的地方不是刘府,也不是州府,他没有接受刘琮的好意安排,说是不打扰刘府正在的治丧,也不占用荆州任何官用之所,他住的地方自己解决了。。。

蔡瑁在城东的一座别院,是曹智这个帝国第一人现在在荆州治所襄阳的临时住所。曹智选择这里,一来很好眷顾了他此行中重要的投诚者蔡瑁的面子,又图了个清静。

诸葛亮和徐庶踏进这所不大的别院时,正好碰上刚出来的蔡瑁、张允、贾诩、蒯越四人。四人边走别说着,显然是刚从曹智这儿议完重要军政事务,急匆匆的样子。这四人中有三人是荆州降臣,在今日的“销优”楼上也不是最出挑,或是跟曹智说话最多的。。。但诸葛亮和徐庶早已看出,这三人才是曹智以前和未来对荆州统治最倚重的官员。

诸葛亮、徐庶也早已认识到曹智南下的目的不只是占领荆州这么简单了。在这之后,他一定还会有更大动作的。他们在来的路上顺势就想到了曹智此次出兵的主要目的江东了。

只是这种核心的东西,他们还没机会接触到。但要说找他们“议事”,应该是幌子吧?他们两均感受到了曹智一直在试探他们的意味,和准备磨灭他们抵触棱角信号。这议事和这几名新旧心腹之臣议才对,找他们俩应该是聊天消遣了!

诸葛亮和徐庶在迎上贾诩、蔡瑁一行人时,双方只是相视一笑,点头致意了一下,就错身而过了,没说什么,相互之间也没有什么交集。。。在诸葛亮和徐庶继续随着许褚行进中厅的路上,徐庶有意无意低声对诸葛亮道了句“还少了个郭嘉!”

诸葛亮当然看到了曹智的军师郭嘉没有随这行人出来,要说他没参与曹智的小型会议,是不可能的。但没有随其他人退下,就说明郭嘉还在他们被曹智邀请的“议事”厅堂内。

诸葛亮两人一踏上这间中厅的台阶,就证实他们的猜测,郭嘉就静静坐在厅内的一处靠左侧的矮凳上,正品着茶,听见脚步声,还朝站在门口的三人看了一眼,然后友好的朝诸葛亮两人颔首致意着。

但最吸引两人的不是一副儒家风范的郭嘉,而是这间中厅靠右的大墙上,一张硕大的地图几乎铺满了整张墙壁,一直延伸到墙角。

诸葛亮等人对地图不陌生,但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地图,而且两人匆匆一阅,就看清了这是一张包括了整个汉帝国版图,甚至于一些他们只听说过的边远荒蛮之地,都在这张地图上标注详细。

这应该是曹智专门找人绘制的军事地图,让诸葛亮和徐庶惊讶曹智在这方面耗费之巨外,还为曹智这个人的勤政折服,刚才怀疑曹智找他们俩来是消遣之心也一扫而空,取代的是无比的好奇和期望。

原来这个人借着舟车劳顿的借口提前离席,不是为了安逸的休息。看刚出去的贾诩等人,显然是与他刚开完一场会议,而现在他还孜孜不倦的由一名侍从高举着火烛,盯着那副地图的某一块仔细观看着。

这个如今的汉家第一权臣看着这张地图,他看得如此认真,以至于把人带到的许褚喊了三遍:“主公,大哥……”他才刚刚听见。

“喔!让他们坐!”曹智随口说着,只瞥了三人一眼,却不转身,继续在那张地图上画着什么。

第九百一十一章 剑指江东

于是诸葛亮二人只能由郭嘉请他们入座了,两人在称谢入座之时,自然而然的驱使他们看了一眼曹智那雄浑的背影和他在地图所画,所查看的地域。

当诸葛亮和徐庶一眼注意到那条黑线汇聚而成的指向却是江东、江南数郡时,多少让他们心里有了一些猜测和共鸣。

这时忙完的曹智缓缓转过了身躯,却没给诸葛亮多时间猜测和联想的机会。曹智的眼神在诸葛亮和徐庶的身上仅是略停留了一刻,便淡淡道:“你们过来,到这边来看看这图。”

“草民等不敢窥视将军军密!”徐庶大声回道。

曹智一眼看到徐庶的脸上,如果不知道徐庶在历史上的大名,你一定会觉得这是一张普通无奇的苦瓜脸,这个人也不会是有大智慧的人。。。但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个徐庶的额头很宽,圆润饱满,其脸轮廓的线条却极其粗犷。这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分外的感觉。

“人说徐庶在历史上‘人在曹营,心在汉’,并对曹操未献一记,我倒是要试试历史的真伪?”

曹智暗忖一句后,就彻底转身对着徐庶大声道:“你若不过来,便是抗命,你在樊城的家人就要遭殃!”

“你……”

简单的话语,却充斥了不可违抗的力量。加上曹智那深凹的眼窝,如刀削般笔直的双颊,还有那望而令人生畏的眼神,不言自怒的帝王神情,分外让人有一种震撼之感。。。

真正的帝王之相,总是能在第一眼就让人兴起膜拜之感,曹智,此时便是这样的一个人了。

现在的曹智已经一改进城时和“销优”楼上的和蔼可亲,若从此时的表面看,这个人,果敢,,气魄恢弘偏还带了一点点残忍和凶暴,及不择手段。

徐庶愤怒的站了起来,想要怒斥曹智时,诸葛亮也及时站起,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眼神坚定的注视着徐庶,对其摇了摇头。

看着诸葛亮的表现,一直静坐在他们对面的郭嘉,会心的笑了。

而此时的徐庶在诸葛亮暗示下,忍下了一口怒气,重新转了回去,背对着诸葛亮,大步走了上去,来到了曹智身后的那张地图前,匆匆看着。。。而后是诸葛亮,但他走得很慢,离得那地图也甚远,看得也是很悠然从容。

这是诸葛亮和徐庶有生以来,第一次正式面领危险,特别是他们家人都有在曹智手上。徐庶最挂念的老母的确在樊城,诸葛亮的兄长也在曹智帐下任职,姐姐、弟弟现在也都归曹智治下,他们心中难免是紧张的。

事实上大凡是个人初次遇到这种情形,心中总是难免忐忑,惟恐一个处理不当,遭受天下人的怪罪和后世的唾骂。就算诸葛亮这种天生的智者,在一个掌握他和他家人的生死面前,也还是有着极大的不安。。。

但令诸葛亮或是徐庶没想到的是,曹智让他们看着这副明显标注着剑指江东孙策势力范围的地图,却说起了绝无紧要的事。

“刘璋这次又派了别驾从事张松来觐见与我,但此时我已志得意满,那还需要什么刘璋的俯首称臣,对于这个刘胖子不停地来讨便宜,我深感厌烦,两位说我对刘璋的这份奏章和派来的人是不加理睬呢,还是辟张松为僚属?”

曹智并吞荆州,准备东征,目标亦有指为顺势侵吞江东的孙策,并且他们本来就有间隙,这是诸葛亮和徐庶不看这张地图也能想到的,但现在曹智怎么扯到益州的刘璋身上去了?

诸葛亮和徐庶诧异的半转着身,看着曹智手中轻摇两下的奏章,两人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同时慢慢地转过身静静地想了想,然后差不多在几秒钟后又同时转身,同时脱口而出道:“不答应是对的!”

两人一样的回答引来的是曹智和郭嘉的哈哈大笑,然后就见曹智对着站立在厅门口的许褚大喊道:“去通知主簿杨修立即起草文书征辟张松为僚属,并要说明我本来是不答应,但是在荆州两位少年才俊诸葛亮和徐庶说服下,才得以同意的!”

曹智不知自己为了绑上诸葛亮和徐庶这两位名士上自己这条船,而故意曲解两人之举,却成就了张松因此心怀感激,为后来劝刘璋与刘备结怨埋下伏笔。。。

此时曹智的决断,让诸葛亮和徐庶大跌眼镜的同时,两人也只用了几秒钟就想通了曹智目的。只是此时两人明显有了先后,诸葛亮快了那么一秒,徐庶慢了半秒。

郭嘉再次冷眼旁观着两人的反应,再次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着就是曹智面带真正的笑容请了两个由恼怒迅速恢复平静自己的年轻人重新入座后,命人送上了香茗。

诸葛亮和徐庶以前也经常饮茶,但随着两名小厮端上的两杯呈红色的液体时,他们不明白这是什么茶?以前他们喝的茶都是绿色的,但这种茶还是第一次瞧见。。。

这个时代并不把茶当成普遍饮品,大部分像曹智这样的大豪,都以酒为待客的饮品。诸葛亮和徐庶还倒是第一次碰到曹智这样的人,并拿出的是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茶品。

“这叫红茶,是我把你们平时喝的绿茶发酵后制成的,和原先绿茶药物功效不同,他更有营养!”

曹智解释完端上的饮品,然后率先端起面前的茶杯,饮了一口。接着是坐在他们对面的郭嘉,也慢有斯里的饮了一口,之后就看着他们。

此时诸葛亮和徐庶皆断定这茶中不可能有毒,要是曹智杀他们两个无关紧要之人,还要用毒杀,那可真是抬举他们了。。。

诸葛亮和徐庶对视一眼后,对于这个对待他们处处透着说不清道不明古怪的曹智只能无语的一抬手,将杯中茶饮一口饮了下去。

显然两人着急了些,没注意到这杯茶还是热的。但差点没烫死的两人还是从回味中迅速感受到了和他们习惯的绿茶甚苦口感不同,这曹智所谓的“红茶”,初觉苦涩,但不硬,而且独特的茶香更显醇厚,舌下生津也更快,更甘甜。

诸葛亮和徐庶一抹唇上的茶滴后,还是徐庶清着发烫的嗓子先开口道:“将军如此厚爱我二人,不知所图为何?”

徐庶说的是反话,并且“厚爱”也是讽刺曹智以他们家人相要挟。。。

曹智放下茶杯,没有纠缠与徐庶的讽刺话语,而是一本正经道:“对比起,我刚刚只是和两位开个玩笑,说实话两位的家人住哪里我都没搞清过,哪来要挟之说!”

对于曹智的解释徐庶并不买账,冷冷地道:“这玩笑并不好笑!”其实徐庶和诸葛亮看出曹智抬出他们家人相要挟,并不一定是真的,不是没有揣测出来,只是多少因为一直看不透曹智,而举棋不定。

曹智嘴角向上一牵动,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对徐庶的不恭回答多做纠缠,而是直接道:“智听闻,元直先生是旷世高贤,孔明先生更是安邦定国之材,智对两位仰慕已久,今特地请两位请教救民之国策!”

“呵呵!”这次诸葛亮笑起来,他对曹智道:“亮和元直兄都是因战乱而流迁于此,只求苟且偷生之人,那有什么救民国策!”

诸葛亮没有羽扇在手,一样说话不急不缓,字字深思熟虑的表达着。。。

曹智挥退伺候在厅内的侍从后,对着诸葛亮点头微笑后,突然一指墙上的地图道:“那两位对我进兵江东,收复失地,有何见教?”

曹智的问题令诸葛亮和徐庶心中暗颤,“这大概就是他今晚叫我们来的主题,我们应该表现拙劣,还是拿出些真本事,一展才华?”

诸葛亮和徐庶两人又是几乎同时在脑海中闪现了同样的问题和疑虑:曹智刚才的反其道而行之,等于是戳穿了他们俩原先设计好藏拙的计划。通过这段时日的接触,看来曹智比他们妈妈还要了解他们,总是能说出他们在心中一些还未成形、成熟的想法。在曹智身边他们也没查到什么举荐他们是旷世奇才的人,曹智身边大部分人都不认识他们,或者只是听闻过他们的名字,但也够不上就能如此推荐他们。他们总感觉,这个曹智好像与生俱来就对他们很了解似的,这也是他们两个感到恐惧的地方。

隐藏看来已经没有必要,又一次的默契出现在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但要用几分力呢?两人却有了不同的心思。

“将军‘奉天子以令不臣’孙策其在正确性上难以与将军争锋。第二,曹将军轻取荆州,在占领襄阳后,立即采取安顿州吏民的措施,可谓迅速收买人心,使之免除后顾之忧的同时,曹军以新胜之军南下,其气自盛。第三,曹将军得荆州数十万水陆雄狮,兵力数倍于江东新秀孙策,江东又无天险可守,将军大可整合两部,挟水陆俱下,攻势之强大。元直认为孙策没有能力抵抗,江东平复指日可待!”徐庶率先抛弃“身在曹营心在汉”传闻,从椅子上站起,朗朗道出自己的见解。

第九百一十二章 与生俱来

曹智满意的点头,道:“徐先生果然大才,仅凭看了几眼我标注的地图,和结合有限的资讯,就能列出三点我军必胜之优势,不愧为旷世之才!”

对于曹智的评价,郭嘉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把羽扇,不知是不是被徐庶慷慨激昂的话语说热了,轻摇着羽扇,眯着眼睛,一边沉思,一边轻轻点着头。

但他们没有就次满足,而是在咀嚼一番徐庶的评论之后,齐刷刷的把目光又看向了坐在徐庶下首的诸葛亮。

诸葛亮知道徐庶打了头,他也就逃不过的,但他还不打算对曹智全部释放自己的才学,他打算跟曹智来段半真半假。

“将军既新平江汉,威慑扬越,资荆州水战之具,藉荆楚楫棹之利,实震荡之良会,廓定之大机,不乘此取孙策,将安俟哉?”

诸葛亮的这番言论大致和刚才徐庶说的三点差不多,他也认为,曹智现在在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形下,进行对孙策发起讨伐战役的时机是正确的。

曹智和郭嘉正在为诸葛亮的表现暗之失望之时,诸葛亮轻轻的站起后,突然在间断话语漫长停顿几秒后,又来个“但!”字,顿时又让曹智、郭嘉对他燃起了希望。。。

“一次明显的倾倒性战役,却也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的变数,最后之成败,盖有运数!”诸葛亮这句话的意思是看似明显的战役胜利却是有运气成分左右的。

作为一个智者,说出无论、兵力、辎重、气势、装备都呈一边倒的情形,却还要说出“运数”的言论,是不应该的,也是掉价的。

徐庶首先没听懂诸葛亮的话,而转过了身,诧异的看着一直是知己、朋友的诸葛亮,暗道:“难道我做错了,孔明兄准备一路藏拙到底了?”

对于徐庶的诧异,曹智更多的表现出来的不是生气,而是惊喜,他也站了起来,一伸手道:“请先生赐教这‘运数’之说!”

郭嘉此时也是来了精神,摆动的羽扇不但放下了,人也正襟危坐的侧耳倾听着诸葛亮接下来的见解。

诸葛亮却不急,来回走动了好半响才娓娓道来:“人在轻易取得的胜利面前,极易激动,易激动,就容易被胜利冲昏头脑,将军得荆州太容易了一些,正好处于此阶段。。。”诸葛亮的第一点说完,就看向了站在主位下的曹智。如果曹智生气、暴怒,都是在诸葛亮意料中的,诸葛亮会对这个目前汉帝国势力最大的明主失望的同时,也就没有必要接下去说了。同时等待他的命运不是被下大狱,或是直接被杀。

诸葛亮这半真半假的第一步虽说冒险,但诸葛亮认为值得一试,负责苟且在这种没有涵养,听不进忠言人帐下,也没多大意思。

诸葛亮的赌博之术,使曹智暂时处在愣神当中,曹智在前世看到过评述诸葛亮其实在军事才能上一般的文章。认为他主要的本事是在上和大方向的把握上。此时诸葛亮的确没像徐庶概括性的对曹智现阶段从到军事的全面分析与见解,他说得很小,就是一个心里。而这个心里或是心态,如果曹操在世的话就是一个真实的写照。

曹智心底暗呼着:“这个人要不是和他一样是个穿越者的话,就是真有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之能了!”

“先生请继续!”回过神来的曹智,表情和言词很是简单,令人捉摸不透。。。

“据亮所知,曹将军曾经有多次剿灭孙策的良机,但都没有乘胜、乘势把孙策彻底击溃、击败,错过了很多战机,这起码说明将军是个有时犹豫不决之人!”诸葛亮由于看不清曹智的态度,所以继续拿曹智人性的软肋,激着曹智,进一步观察他的反应。

但期望中的愤怒、激动没有出现,曹智被诸葛亮一再损毁形象,却是越来越兴奋的样子。

“先生说的很对,智从初识孙策到现在,的确有多次机会制其于死地,但却一再犹豫不决,还异想天开的欲图利用其为我达成一些目的,但最终养虎为患,未能为己所用,反受其啄。智的属下爱护智,而从来不需要智面对此点,今日能由先生一言之处要害,智甚是感激!”曹智说罢向着诸葛亮的站立之处做了一躬,态度诚恳之极,一点没有虚情假意的味道。倒是让一旁一直旁听的郭嘉也是惊奇万分,因为之前曹智就真自我批评似的,对他说过这番后悔之言。

“先生继续往下讲!”

曹智的盛情这回让诸葛亮也有点无所适从了,“这个人要么是个受虐狂,要么是个真明主,哎,看来自己不认命也不行了!”其实诸葛亮远没有到达到“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的才能,安邦定国之说他也没这么大信心。。。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还是有天才的,诸葛亮聪明、敏锐、善于分析、善于把握,这些都是诸葛亮与生俱来的秉性。不需要后天的历练,他照样能展现出惊世骇俗的才华。

说实话此时的诸葛亮比徐庶的准备并不的见得多多少,但就是这份天赐的秉性和天赋,让他能看到一些徐庶看不到的东西。

虽说也是硬着头皮上,但就是诸葛亮比徐庶更吸引眼球。也造成了重拾心情的诸葛亮,不得不往下道:“将军的军马虽说在荆州并未遭受大战,但大军从北方而来,再没有打仗,也是在长途跋涉的疲惫不堪中度过的,现已入秋,夺回江东数郡,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战事一但拖入冬季,天气盛寒,马无藁草,疾病就会难以控制。楚越之地,不比中原,气候湿润,极易在这种秋冬交替之际埋下病因。再则将军士卒舍弃骑兵的优势,却要在荆州、豫章之地与孙策开战水战,定会有不习之处。。。”

诸葛亮一口气又说出一条潜在的祸患外,还指出了不利曹军作战的一条扬短避长之处。这点很重要,这点在现在的曹军上下中,都认为这不是问题,甚至跟着曹智坐过一回百米大船后的郭嘉也有这样的认为。

他们都觉得曹军现在有了荆州这种超大战舰,行使在江面上都能四平八稳,就算他们的骑兵,北方士兵上了船也不会有什么不适应。

但曹智却军事会议上多次与自己的属下唱起了反调,认为最终成为他们主力大军的最大隐患,就将出在这。但曹智的论调遭到帐下将领和谋士的诸多怀疑,他们认为就算他们十万主力大军不习水性,但他们在这段时间已经在进行大规模的练兵了,情况非常的好,怎么会成了最大隐患呢?

曹智告诉他们,训练是训练,真正到了大战时,气候、风浪等出现一点不为他们熟悉的情况,他们的主力部队就会产生慌乱,到时情况可能会比你们想象的要糟。一支成熟的水军,不是通过这么一两个月,就练成了的。。。

最终曹智的担忧并没有得到属下的认同,大家表面上没说什么,私底下都有了轻敌之意。

今日郭嘉能听到诸葛亮一个外人,从站立在曹智不同的立场和层面,帮助他们分析到具体的“天气盛寒,马无藁草,疾病就会难以控制。楚越之地,不比中原,气候湿润,极易在这种秋冬交替之际埋下病因”等言辞,让郭嘉心中一阵颤动。郭嘉的目光也不由转向了曹智,暗想:“不知这两人是心有灵犀,还是事先商量好的,要来说服他?”但很快郭嘉从曹智的脸上没有得到此次谈话,是针对他的迹象。

而且接下来诸葛亮再次语出惊人道:“在洞庭湖一带,因为地形风的原因,当天气放晴时,江面上可能会逆吹东南风。这也会对曹军造成影响,对于一直在顺风顺水中长驱直入的水上大军,这点可能会意料不到和极不适应!”

在此时诸葛亮没有隐瞒他在气候学上的才华,这也是他平时饱读杂书的成果。一般人很少回去研究和注意这种东西,特别是小范围的一些特殊气向问题。。。

诸葛亮可能说出这点时没意识到什么,但是北方长大的郭嘉听来就始料未及了。而前世长江水边长大的曹智,更是对诸葛亮惊为天人了。

“那么先生对于借东风,草船借箭还有什么见解?”曹智有点痴迷的看着诸葛亮,突然问出了全场听不懂的几句话。

诸葛亮一说出关与风向的事,立即让曹智想到曹操就是败在孙刘联军的火攻之下,整个洞庭湖地域的特殊气候他不是很清楚,但一联想到历史上曹操在这一战中兵败的结果,正是这个风向问题起的关键作用,就马上让曹智想到诸葛亮在赤壁之战中神乎其神的那些故事,极其空城计,火烧博望、火烧新野、草船借箭等等都是老罗同志在《三国演义》中编出来的那些深入人心故事,其中最可笑的是借东风,则让后世的人们对诸葛亮军事天赋产生了无比推崇感。

此时的曹智一时兴奋地认为历史上这些事都是真的,诸葛亮真有上知鬼神,下知天地之能。

其实呢……

“什么借……借东风,不知将军在说什么?”诸葛亮疑惑的看着曹智,反问道。。。

“呃,呃,呵呵……没什么,没什么……先生大才也,智一时高兴,又犯老毛病,信口胡说了,哈哈……”曹智尴尬的打着哈哈,掩饰过去刚才的这段尴尬。

诸葛亮是不是如传说中的用兵如神,周瑜是不是一个气量狭小之人。现在亲身经历着的曹智知道都是不能只听小说言家的评述了,真实的人和小说中总是有很大出入的。

诸葛亮也许在赤壁之战期间的主要功绩,是促成了刘备军事集团和孙权军事集团的联合,这是他的主要功绩,诸葛亮偶尔的确有些异于常人的惊人之处,但惊天地泣鬼神的那么多历史桥段,应该是不会发生的了。

而诸葛亮在刘备去世之前的主要功绩也是为刘备定下了三分天下的策略。也就是说诸葛亮是一个杰出的家,未必是一个杰出的军事家,诸葛亮的军事才能是值得怀疑的。

年轻的周瑜是不是真的心胸狭隘,也是值得商榷的。无论之前曹智与周瑜的几次交集,周瑜如何表现,在接下来的针锋相对中周瑜又会如何表现,曹智此时都已从前世的小说言家中拔出自己。。。不在轻视任何一个对手,用自己最积极的态度面对他们,也要用自己最大的力量战胜他们。

在曹智胡言乱语的一插嘴后,现场气氛先是为之一松,然后诸葛亮趁着换一口气的同时,再次观察曹智反应。如果曹智受不了诸葛亮一而再的逆言,则诸葛亮也没进一步为曹智分析的必要了。

但曹智依然出乎意料的有耐心,有气度,诸葛亮只得继续道:“以将军的实际力量,来自中国(中原曹军十五六万,但长途跋涉不易久战,而新得荆州降卒的数十万人马,倒是有现成的六万水军,却难免心怀猜疑。听说将军自己也有万余水军,但两军能否统属,短期内磨合是个大问题,否则空有多余敌人数倍兵力,又能如何?”

“对,有时五万精兵就可以战胜十万各自统属的部队。”曹智拍手肯定着诸葛亮的见解。

曹智要打孙策,对付孙策水军的主要力量,肯定是以投降过来的荆州水军作水战主力,江陵虽说贮有大量粮草、兵器、船只和水战器械,但历史上曹操就是匆匆拿这些东西匆匆武装了自己的十万大军,再整合了荆州降军,最终却因为他的士兵不习水战,难以与荆州水军有效配合,又缝军中疾病滋生,在此时正好被周瑜扬水战之长,巧施火攻,最终使曹操南下统一中原,实现半个国度的统一梦想破产。。。赤壁之战的失利更使曹操失去了在短时间内统一全国的可能性,并且还让孙刘双方则借此胜役开始发展壮大各自势力,曹、刘、孙三家争夺荆州之战揭开序幕,为之后三国鼎立埋下基石。

所以对于荆州的争夺,和接下来与出兵江东孙策的战役,曹智是如此的看重。这一仗对历史上的曹、刘、孙三家都是无比重要的,同样曹智认为对他也一样重要。

“还有将军如此在楚地已经奔波数月,此时关中诸豪,北地袁大将军或许还在观望,马超、韩遂尚在关西,但日子一长,他们必然看出机会,终为将军之后患!”

诸葛亮基本上分成三段的曹智优势下的隐患,被诸葛亮一一道来。虽说说得尽是一盆盆的凉水,但曹智依然听得犹如抽丝剥茧般津津有味。

“好,好诸葛先生说的太好了!”曹智与郭嘉相视而笑着,都已经激动的站起,郭嘉在听完诸葛亮的三条不利曹军之天时、地利、人和之因,虽说并不完全赞同和接受。但这三盆凉水无疑是浇得好的,也是及时的。因为之前曹军内部,曹智身边的许多人都认为拿下孙策,平定、收复江东、江南各郡是轻而易举,指日可待之事。甚至有很大一部分人,都认为孙策最终会向荆州一样,不战而降。

但他们低估了孙策的信心,和孙策手下周瑜等人战将的能耐。收取荆州后,曹智在这之前,和之后,都一直对继续挥师东进,解决孙策显得忧心忡忡。虽说就连郭嘉都不明白曹智为什么这么担心,但此时终于豁然开朗了。

诸葛亮是何居心这样分析曹智东进的形势,此时暂且不论,但说的这些问题,都是实实在在,有理可依的。

诸葛亮最后为曹智总结了这三个曹智和他的属下看不见的隐患:不要因为战绩的辉煌,而思想上轻敌骄傲。不要扬短避长,舍弃自己的长处,去用自己的短处迎合敌人的长处。要想尽一切方法,安定自己的后方,不能受多面夹击。

曹智送走诸葛亮和徐庶后,站在门口返身就问郭嘉:“奉先,你说你百年后,他们两个里那个能代替你?”

曹智半开玩笑的话,并没有郭嘉多大在意,“诸葛孔明!”郭嘉直接肯定回答道。他不知道曹智这句玩笑话,总有一天是会成真的。

但随后郭嘉却噗通一声跪倒在曹智面前,着实吓了厅外的许褚一大跳,不知这位军中第一军师,要干嘛?

“主公,奉先在这之前多少对主公的患得患失有诸多怀疑,但今日明白了,主公不但见解独到、精辟,还……还令奉先不得不怀疑主公有未卜先知之能……”

郭嘉的疑惑已经不是在曹智身边的人第一次怀疑的了。从曹智老早就指出荆州隆中有个诸葛亮是个安邦定国之才的人,当时像郭嘉、荀彧这样的名士根本不认识荆州有这么个诸葛亮。但现在不但证明确有其人,还确有其才。

第九百一十三章 夏口之争

还有东进平定孙策,统一半壁江山的忧虑,现在有这个诸葛亮一分析,曹智之前的忧虑都是显得有得放失,一切未雨绸缪的准备都是朝着这些看不见的软肋进行的。

郭嘉此时倒是没有多少钦佩说出这些隐患的诸葛亮的,顶多认为他的确聪明,看待问题敏锐、独到,见别人所不见。但对曹智是真的佩服了,而且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能让历史第一“王佐”之人,钦佩是不容易了,但郭嘉不知他现在这个主公脑子里整整比他多了上千年的见识和经历,又怎能不叫人钦佩呢!

“那么我的军师,我们的下一站就去夏口吧!”曹智扶起郭嘉后,对着皓月长吐一口气后,目光炯炯的对着东面的夜空道。。。

“对,我们去夏口!”郭嘉同样也是一脸満挂喜悦笑容道。

之前曹智的军马在和张允驻守江陵的军马已经实现了换防,而占据江陵后的曹军内部一致认为此时应该南下乌林,在渡江后从侧翼攻击孙策拥有的江夏数县和他们驻扎在那里的兵马即可,这样既省时又省力,是比较正确的战略部署。

而曹智却提出了与之截然不同的部署方案,他要求占领江陵的军队,直接从汉水进驻夏口,以那里为前线,直接面对孙策。而驻防乌林,由侧翼迂回任务则交给蔡瑁、张允的荆州新投降曹智的荆州水军完成。。。并且还要交托蔡瑁、张元等人什么固守这一地区,先开展防止病害的工作。

曹智的计划一提出,就招致郭嘉等人的反对。因为这不但违背兵贵神速的军事常理,放着大江快捷的水道交通不走,绕道走支流汉水,还将自身大军压进孙策的庞大压力和应有的速度优势,弄得荡然无存。还要新投降的荆州降军,由他们的旧将指挥独立防卫从夏口转过来,进入大江的重要战略要从乌林,郭嘉等人也表示了不放心。并且这也不符合曹智一贯的小心谨慎做派。

之前的忧虑在诸葛亮一席话后,不但使曹智欢欣雀跃,也使谋略超长的郭嘉豁然开朗。。。并且也使郭嘉重新认识了这个一直被曹智倍加推崇的诸葛孔明。

其实同样是谋士的人就像武将之间比拼武艺一样,相互之间也有不服或妒忌的念头。只不过这些搞脑子的人,不把这些事放在明面上罢了,喜欢暗地里较较劲。

郭嘉虽说是个拥有大智慧的人,但他绝不是圣人,而且年轻气盛,所以自然有妒忌心理和不服气的感觉。对曹智连面都没见过一面的一个山野弱冠青年,一直推崇备至,心下一直感觉不是很好。郭嘉先前对诸葛亮的认识只有一个诸葛瑾的弟弟,诸葛玄的侄子而已,但今日他折服了,折服于曹智的眼光和诸葛亮的独到。。。尤其是曹智事事预设在前,这是绝对一个绝世圣主的表现,郭嘉此时感到何其幸也。

接着曹智和郭嘉又对那份曹智的作战计划,做出一些必要的改动。奉命驻守乌林的荆州军,改为屯守对面,在乌林在上游一些的赤壁,这是针对诸葛亮提出的洞庭地区特殊风向,而采取的直接先占了上风的有利地形。同时为了解除后顾之忧,对可能动乱的关中地区采取措施,上表天子封马腾为卫尉,封其子马超为偏将军,继续代替马腾统领关西的部队,令马腾及其家属迁至许都,其实就是要他们作为人质,以减轻西北方向的威胁,让曹智放心。马腾因为威慑与曹智的军事实力和上次他们参与董承的血带诏之事,曹智对其子网开一面,放回他小儿子的感激,最终还是同意了由钟繇一直在中间牵线搭桥,苦口婆心劝慰进京任职方案。。。

安定后方的这些事其实之前曹智这个团队已经在做了,这些问题不是只有诸葛亮能看到的,荀彧、郭嘉、贾诩、程昱他们一样也注意到了。

而在这之前,荀彧已经派了程昱和孔融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出使邺城。他们的任务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说服袁绍,曹智出兵江东完全是为了报仇,并不是想扩张。并且要袁绍感到曹智在荆州,在江东越是把战事打得越大,越是损兵折将,就越是好。。。要造成这等于是在帮袁绍的忙,变相的消耗了曹智的实力,壮大和巩固袁绍的势力。

当然这做到不容易,有好些事也不能只靠程昱和孔融自己去说,就能成事的。还要靠收买、贿赂袁绍身边的一切谋臣,并且孔融作为这次曹智外交使团中的一杆枪,也期望他的耿直,他的书呆子气,能往有利于曹智的方向促成这件事。此次出使邺城依然有孔融为表面上的正使,但一切决定权都有副使程昱把握和决断。孔融就是那种面子要好大喜功的人,不让他操心一些烦人烦心的琐事,只让他风光无限,他是愿意的。

袁绍遇事反应慢,特别是这种极其具有转折性的决断,他会犹豫,特需要听取多方意见等袁绍的性格、遇事处置态度等都被曹智列为可利用因素在内,也是可以给出使的程昱与可趁之机的袁绍软肋。。。

曹智、荀彧也知道这件事的难度,所以他们给程昱的最低限度是只要拖住袁绍一两个月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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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霞洒在浩瀚的江面上,像燃烧的火,像流动的金。

在从江陵往夏口的汉水江面上,无数战船正破浪前进,作为战船上忙碌扬州水军忙绿的背景,在汉水的两岸,正行进着一队队的骑兵和步兵。

这支军团的总指挥是曹智手下大将乐进,李典为辅,而水军却是纯的由扬州水军组成,由蒋钦、吕虔指挥。。。他们没有进驻过襄阳,而是在曹智为于飞楼改名之时,就已经从各地集结开拔前进,目标很明确江夏重要据点夏口。

而此时占据荆州的十万曹军也在做着大规模的重新部属,张辽被命令接替乐进进驻江陵,徐晃继续屯樊城外,曹仁、曹洪等其余兼领则率领大部队已正式出樊城,一路大举东进。

曹纯、许褚、典韦等以及荆州降将文聘则着陪着曹智率虎豹精骑五千,从长坂坡、当阳等陆路直放夏口的途中,曹智要在途中领略一下这几处历史上造就张飞、赵云等无数英雄的地域。。。而贾诩和真正的长坂坡英雄赵云被任命临时留守襄阳,帮助刘琮名为安定荆州,实则也是防止曹智在前征战孙策,刚平定的荆州又出现不必要的情况,拖曹智前线的后腿。

浩瀚天空下,一支蜿蜒如蛇的部队,缓缓行动在通往夏口的大江,江面和两岸上。数百辆携带大量军械和辎重的大车组成的队伍,组成了一条浩瀚的长龙,缓缓的逼近着夏口。

夏口位于汉水下游,入长江处,由于汉水自沔阳以下古称夏水,故名夏口。夏口城依江夏山地势在近江处筑城。此城周围二三里,因隔江面对汉水和大江入江口,城依山负险,居高临下,是拱卫其上游水陆、陆路的形胜之地,军事地位十分显要。。。

一支骑兵队从汉水上游呼啸而下,迅速驰近了夏口城的西城门,领头的将领正是李典。

“夏口黄祖听着,荆州牧刘琮已归降曹公,你等速速打开夏口水陆城门,迎接我们进去!”

被孙策打的快不成建制的黄祖江夏军,此时正龟缩在夏口,扼守通往荆州腹地的最后大门。黄祖一听属下报说一支大军正向他们驶来时,就急急带着儿子黄射和一干将领奔上城楼,他看着旌旗招摇,缓缓而来队伍的长度,一时有些吃惊。

由于乐进的这支部队是提前行动的,所以刘琮投降曹智的官文都没有来得及通知屯于夏口的黄祖。黄祖控制的江夏郡此时最前线就是这里了,他一直在尽心尽职准备抵御孙策的下一轮进攻,也在一直等待刘表给他的援兵。他那知道刘表死的第二日,刘表的继任者刘琮就纳表投降了曹智。乐进的部队也就在刘琮投降曹操的第二日,就来到了夏口。

此时援兵没等来,却等来曹军的黄祖既惊骇又气愤,他对着城下的李典大骂:“放屁,荆州牧是刘景升,那是什么刘琮,城下何人,想干什么?”

对于黄祖的不识好歹,李典无比气愤,但也无法,只好继续解释道:“刘表已经亡故,我叫李典,荆州现在由刘表的公子刘琮继位,刘琮已经臣服车骑将军曹智,所以我们是一家人了,快开城门,我们是来和你们一起驻防,防止孙策的进攻的!”

“谁他妈和你是一家人,曹智狼子野心,定是你们用计诓骗了公子,老子不服,再说怎么刘公子的公文还未到,你们到先到了,老子可不是好糊弄的!”

黄祖还不习惯称刘琮为主公或是州牧,还叫着“公子”,语气还死硬着,但心里也明白,李典说的可能是真的,之前曹军大举压进樊城之事他也是知道的。

第九百一十四章 不期而遇

甘宁和黄射此时也在黄祖退下城楼后,劝说黄祖为避免陷入孤立,前后被曹军和孙策夹击,此时无论李典说的是真是假,只好打开城门,向曹军投降。

但就在黄祖对着两名忠实属下咆哮:“要你们两个来罗嗦,我不知道吗?”这时,先是“嗖”的一声清脆的鸣响在夏口城上空响起,接着就是东城守军恐慌的喊叫和一颗石弹砸中城东城墙的巨大轰鸣声。

“怎么了?”

黄祖几人惊慌转身时,大块大块的由投石机发射出的石块,已经在天空中朝着夏口城东滚滚流下,并激荡出天地间那最波澜壮阔的洪流。

伴随着士兵恐慌的喊叫,和石块砸中城体发生时的隆隆鸣动,大量石弹以毁天灭地之势席卷夏口城而来,迅速将整个夏口城东的城防笼罩。。。

“敌……军,敌军,孙策的部队打过来了……”

一分钟前还在被属下劝要防止前后夹击的黄祖意识到,他真的被前后夹击了。

应声而起的石块,此时好像山神突然发动内力震掉了身上的一些虱子一般,石块象雨点一样洒下夏口城。那些密集的石块如龙腾云驾雾,顺着投石车的发射呼啸而起,掩盖,冲击一切前抛物线上的阻碍。一个个滑下的大石块有如磨盘般大小,夹带着的千钧之力俯冲而下。由于速度极快,来势又凶猛,甚至在夏口城东迅速形成了一股类似冲击波般的巨大气浪。。。仿佛无数颗在一处集中爆炸,激荡起大团大团的尘、灰的气层。气浪所到之处,人被吹飞,马被掀翻,坚固的城防正在被摧毁,整个城东到处发出着巨大的空鸣。

一条长达几百多米的巨大的白色灰云带在夏口城东迅速腾空而起,弥漫在整片城防之上,灰白色气浪一瞬间扩张到极至,弥漫到夏口城下的方圆数里地带,甚至站在西城门下的李典,都能感受到那股巨大的,扑面而来的磅礴冲击之力。

“怎么了?”黄祖你倒是出来说句话啊!”李典只听那种熟悉地轰鸣声音,就知道夏口城要糟了,但苦于站在城下看不见另一头的情况。。。

“孙……孙策……来了!”颤颤巍巍的黄射重新站上西城头,对着城下焦急的李典回叫道。

“你老子呢?”

“去了东城了!”

“快,打开拦在江上的水闸,孙策的主力一定是从水上进攻的!”

“哦……哦……好,好!”

当被孙策打怕了的黄射命令属下开闸,开城门,引曹军入城时,李典也是带着一股烟尘与几十名属下回转自己后面正在行进中的大部队。

“骑兵火速进夏口城,支援他们城东发生的战事,通知乐将军,我军与孙军不期而遇,孙策打过来了!”

李典的处置没错,估计敌军从水上进攻也没错,但他对敌军的主帅还是估计错了。。。这次来的不是孙策,而是他的结义兄弟周瑜。

在夏口城东城头一片硝烟腾起时,一名年轻的儒将和他身后的庞大战舰出现在了守军的视野里。他就是周瑜,正统帅着二万水军由东向西,逆流前进。

他们的目标同样是夏口,这个直入荆州的必经之地。说周瑜是儒将,绝非小说家的赞誉。不管这“羽扇纶巾”是不是周瑜的特殊历史形象,还是被小说家强加在我们“诸葛亮”先生头上的,此时在周瑜肯定是披甲戴盔的,并且乘坐的不是从黄祖这里交货而来的巨大船楼,而是他们在会稽、吴郡自己建造的“走舸”。。。

“走舸”的船舷上也有女墙,,女墙下面也设有若干个“楫孔”,女墙后面则是遮蔽士兵的船棚和指挥用的旗帜与战鼓。

孙军这支水军现在也在船尾配有了固定式的投石器,这是他们从缴获豫章曹军那里得来的样本和技术。在这段休整期间,孙策命令集他治下五郡的所有物资,加紧赶制的。虽说技术成熟度和数量、规模还不能和曹军拥有的投石机、投石器相提并论,但在此时此地全部用在一个小小的夏口小城上时,无论从质量,还是数量上都是惊人的。。。

再说又是那么的出其不意,夏口守军被打得触不及防,城东更是上下一片鸡飞狗跳着。

周瑜这次是全力以赴而来,他此时站在插有那面旌旗的前面,这是中军的代表,他的将旗之所以是,就是因为属土,土则代表中央。

周瑜的战术很简单,利用快速、灵活的“走舸”和蒙冲舟,以及一些快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夏口。在这一仗中他要求突出的就是一个“快”字,他和曹军此战比拼的就是谁“快”。

不同于曹智说服郭嘉等人赞同他的作战计划,周瑜没有绝对上位者的优势。。。孙策在击败守卫江夏的刘表部将黄祖,占领了江夏数县,打开了西入荆州的门户,正相机吞并荆襄时,听闻了曹智南下的消息后,就也忌讳的按兵不动了。孙策此时需要看看清楚形势,曹智为什么没有出兵打他的庐江,打被他侵占的小半个丹阳,而是去打了荆州,出兵的方向更是与他风牛不对马嘴的荆州北部。孙策由于一时看不透曹智的作战部署,而令部队停了下来,留周瑜突前外,自己则退守了柴桑,居中调度,怕的就是曹智突出奇兵,反过来打他个措手不及。

论仇恨应该说没人比他们更迫切需要打上一仗的了,曹智之前因为妻子刘氏病故等原因,暂时息事宁人,或许有情可原。。。但最终他的怒火为什么全撒在了荆州,出在了刘表头上呢?孙策和他属下的文臣武将不得其解。

历史的年轮此时还没有到孙权掌权之时,孙策的当家可能在此时帮助了曹智东进夏口争取到了这段宝贵的时间,同时也让儒将周瑜展现了他的儒将风范说服孙策火速出兵,就是一个证明周瑜不光是名优秀战将,还是一名儒雅的文士。

其实不光是时光的年轮还未到既定的时代,缺了鲁肃、缺了投奔的刘备,更缺了诸葛亮,使就算曹智下令乐进这支水陆军马东进夏口时,孙策也都还没有收到刘表已死,刘琮投降曹智的消息。

被搅乱的命运,被搅乱的历史,在此时是有趣的!

孙策和他的属下此时还以为曹智还要在荆州折腾一段时日,而对于孙氏集团来说,此时正好用来大力发展新式的军械装备和扩大兵员。。。孙策和他的属下这次打下豫章等几郡曹智的地盘,收获是丰富的。他们不但获得了大量资源、辎重、兵员,更重要的他们得到了曹智两样赖以成名的武器火药和投石器。

开战之前他们都没估计到过能获得这两样重要战略物资,现在他们集合了吴越之地最优秀工匠,大量仿制着投石器、投石车。还收罗了大量术士,研究火药的配方。但后者显然更费时间。。。虽说他们有了成品,但要弄清配方比例,还是需要大量的实验和研究的。

孙策和他的属下虽说此时还没全然看明白曹智的战术,但危急存亡之秋已成了孙氏集团统一思想。当曹智亲提十几万大军,奔进新野,踏入樊城时,谁都明白曹智在拿下荆州后,接下来就是顺势侵吞江东的他们的。

但在准备曹智的东进过程中,孙策内部的文臣武将对于曹智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先打刘表而展开了一番热烈的讨论,有说曹智目标仍是他们,出兵荆州亦是曹智的野心大,要一举霸占荆州,与他的扬州相连,一统半壁江上。有的则说这里面有问题,曹智很可能是要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然后从扬州,或是豫州某个方向突出奇兵,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但不管虎视眈眈,雄心勃勃曹智想用那种方法对付他们,现在紧缩兵力,随时进入临战状态总是不错的。孙策也是听从了这种意见,退守柴桑,居中调度着。

没有头上戴着青丝做的头巾,手上拿着羽毛做的扇子安之若素、指挥若定,谈笑风生的孙策结义兄弟,孙军中的青年将领周瑜却不把曹操的几十万人马放在眼里,他此时也没想过仅靠他就能将曹智几十万人马弹指间就打的荆州灰飞烟灭了,不可一世的曹智在他想来也不可能被刘表反过来打得,遁逃离开荆州这片土地,在他看来曹智先打荆州,这是他们的机会。

但在八月间,曹智留曹仁驻守江樊城,自己亲率大军东进襄阳时,周瑜已经清晰看清了曹智东进的决心,遂向孙策建议无论曹智有什么计划,他们应该先夺取夏口。因为夏口太重要了,他是三江口之后,真正的三江交汇之处。汉水、襄江都在这里汇合,注入大江,而夏口就在这个三江交汇点上,周瑜认为这个战略要冲太重要了。曹智无论会从哪里对他们发起总攻,但这个地方无论如何也要先归入孙策的版图。那样进可攻退可守的主动权才能握在他们手中。

第九百一十五章 抢功之嫌

但此时孙策正陷入与属下群臣的冥思苦想曹智将怎么对付他的讨论中,张昭等人拿出的方案又多,孙策一时难以断定曹智这么做的真正用意和他们与之相应的应对策略,所以对周瑜的提议,就耽搁了一会儿。

但等了几日还没回音的周瑜坐不住了,与周泰一同回柴桑,面见孙策。不巧的是孙策正巧回了会稽与群臣议事,周瑜只见到了留守的孙权。于是周瑜决定准备前往会稽,面见孙策。周瑜一边命令部队先移师长江南岸,驻军三江口,自己就马上动身赶往了会稽,周瑜到达山阴后,先对孙策陈明夏口的重要性,然后道出了曹智在可能侵占荆州全境后,以投降过来的荆州水军作水战主力的想法,以此说出夏口下面就是荆州重要的战略物资基地江陵,他们甚至要先拿下江陵,以确保那里的东西不被曹智所得。。。

作为一个有非常良好军事素养的主公,孙策只是一时脑子糊涂了,但经周瑜一提醒,就知道了此时的对于他们的轻重缓急。孙策没有当众拔剑砍下桌角的信誓旦旦,当即任命周瑜和程普为左右都督,率领黄盖、韩当、吕蒙、凌操、周泰、吕范等及三万士卒沿江而上,出兵夏口。孙策自己则决定和周瑜一起回去,他坐镇柴桑,作为后援为周瑜运输辎重粮草,及把控全局,防止曹军有新的动作。周瑜立刻进兵夏口,彻底覆灭黄祖,为进一步侵占江陵着手准备和打通道路。。。

而就在他们回程的路上,接到荆州刘表突然病逝,他儿子刘琮接任,及率部投降曹智的消息。

孙策、周瑜一看此信,就拍着大腿大呼“糟了!”接着周瑜就一路急行,当他赶回柴桑时,派在荆州的细作也发回了曹军兵马已经向夏口进发的消息。

周瑜这时急,就不用说了,他站上随行的蒙冲舟,要求士兵划桨手,轮班不停歇的直放三江口。一路上周瑜站在船头,左手抓着白袍上的玉带钩,右手握剑柄,亲自督促划桨的士兵奋力划桨,以最快速度冲向他部队的集结地。就这样周瑜不眠不休的在这船头站了两天,他乘坐的蒙冲舟因为一次中途的故障,有倾覆的危险之下,同行的部将周泰建议周瑜先上岸,等后面再调一艘来时,被决然的周瑜一口拒绝,他告诉属下的士兵现在是生死存亡的重要关头,时间就是一切,只要他们能比曹军早到一步,他们就能胜利!

但任谁也没想到,两军会在同一天到达,这种不期而遇是因为乐进出兵早,但江陵到夏口的距离远,而周瑜起步慢,却早把他的一部分部队运至三江口,离夏口几乎只有百里不到的路程。。。

此时的周瑜并不知道夏口的另一面曹军也已到了,他此时眼中布满血丝,但心中一个声音在吼叫:“夏口我来了!”

站在也不算小的“走舸”舰桥上,周瑜收回了远眺的目光,江风已经把他吹得脸都木了,但投石器掀起的进攻,还是使周瑜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精芒,忽然就陡然转身重新爬上了船高处的望台去远眺。。。片刻之后,他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畅快得意的笑容来,掉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周泰,低声道:“下令吧,全军立刻登陆攻城!”

听见周瑜的命令,周泰就迟疑道:“我军疲惫不堪,先用投石器攻击一阵吧!等入夜时,我军在发起攻城战!”

“荒唐,兵贵神速,你以为曹军等我们吗?他们可能随时来到,得到支援的夏口,很可能成为我们最大的绊脚石,快,发令,进攻,以最快速度拿下夏口城,告诉士兵们黄祖不需要活的!”周瑜冷冷的拒绝了部下周泰的建议,他指着远处的城市几乎用癫狂的话语对着周泰说出了这番话。。。

而此刻,在一路疯狂赶路之后,各艘战舰上的划桨士兵们都已经累得几乎快趴下了,但很快夏口巨大的轰鸣声和紧急集结号角的吹响,刺激着每一个充满热血的孙军士兵,又都兴奋了起来。

随着周瑜中军旗舰上号角的吹响,黄旗挥动,孙军舰队之中号角来回响应,旌旗交相辉映,整支舰队立刻开始了紧张的调动,几条小型的蒙冲锋已经游曳到了舰队的最前端,绕过了江提的方位,朝着夏口城的一处码头飞的行驶而去。。。

夏口的战斗,是在一声一声投石器的轰鸣声之中打响的,很快就转上演了攻坚战。夏口城防上的江夏士兵,透着渐渐散去的尘烟,高叫着“敌军进攻了!”的慌乱警报,在一阵锣鼓喧天后,城防上的羽箭开始射出,一旦有敌舰突入他们的码头时,箭垛后城防上密集的箭矢都会将那狭窄的登陆点完全覆盖。

“杀!”

在孙军嘈杂的喊杀声中,两条小型的蒙冲舟刚突进入夏口码头,立刻就受到夏口防御工事上密集的箭矢覆盖。

巨型的弩箭,成为打击这种水上攻击最有效反击手段,那种弩箭在邺城也有布置,一旦射击出,能把一辆攻城车瞬间摧毁。。。江夏人也拿到了城防上,对付从水上来犯的敌舰船。这种弩箭都是用粗大的弩矛打造,一旦打中船体,立刻就能将船体直接砸穿。夏口的东城其实就是一半建造在岸边,一半突出在江水中的,孙军没有从陆路来,此时城下码头成了他们唯一的防守目标。

两条蒙冲舟的进入,几乎只是在一刻钟内,一条蒙冲舟就被打穿船体,摇摇晃晃的倾覆在了一旁,两艘率先冲上码头的士兵也全部丧生在密集的箭雨之下。但此时江面上周瑜的战舰之后,无数大中型船楼,还是走舸,都从他们庞大的船身后驶出无数小船,周瑜的水军开始划着蒙冲舟和快速的小船朝着江岸边和码头同时发动了进攻冲刺。。。

城防之上,弓箭手则开始更忙碌了,密集的箭雨,就朝着更广阔江面洒落。

周瑜的第一波进攻部队的前进,付出了相当的代价,无数蒙冲舟,登陆的小船在江岸上密集的弓箭弩口的攻击之下,每一刻都有士兵中箭伤亡,虽然士兵们已经举起了盾牌来抵抗,但是,那些呼啸而来的巨型的弩箭和铺天盖地的箭矢,往往只要命中一下,就能要了你的命,而那种弩矛箭则能将那些小船直接连人带船砸碎进江水里。但这种弩箭的射程不能够远,所以只能射到靠近江岸或是码头的水域。。。

在远处,周瑜的水军战舰也终于一字拉开了架势,多艘装配有投石器的大船船体横成一线,战舰上的投石器也开始了还击。

投石器投出的石弹较之城防上的弩箭、箭矢,无论从力量、破坏力和远程攻击力来说,都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十多条大中型战舰的还击,攻击点正是岸上的城防,带着呼啸的石弹,在防守一方的江夏士兵的头顶不停的呼啸着。周瑜派上了数条蒙冲舟,和数百十条小船,始终无法突入上岸。似乎江夏军的抵抗的决心很是坚强,就是要死死的守着他们的江岸防线,一步不肯后退的样子。。。

“今天天黑之前,我的双脚,要站立在夏口的城楼上!”周瑜对着身后的几位将领冷冷的下令道。

随后吕蒙、凌统的父亲凌操、董袭都转身去了,他们这些将领准备亲自率部上了。而此时站在周瑜身后韩当和周泰的脸色此时有点差,他们均认为这样的不计代价强攻夏口这样一个小城是不值得的。而韩当其实是直属于另一位右都督程普的,因为周瑜的前凸水军缺少将领,才派他跟着周瑜的。程普的陆军还在后面未来得及赶上,周瑜这种不等后援的快速攻击在韩当眼里有了抢功之嫌。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作为孙家老一辈的战将,程普、黄盖、韩当其实是很看不惯周瑜这波年轻将领的自信。老一辈的人喜欢稳扎稳打,年轻人总归有着无比充沛的进取心。于是内斗永远成为一个团体的主旋律,孙策看似大部分由家将和亲信组成的最团结团队中,还是避免不了的有内斗。特别是在战功上,这种兵荒马乱的岁月里,永远会成为武将之间争斗的主旋律。

密密麻麻的铺陈在江面上的各种船只,站在“走舸”的舰桥上的周瑜,看着前面的江岸上已经杀成了一片血海,周瑜却是神色坚硬而冰冷。

作为一个出色的将领,漠视生死是必须的,有时还必须漠视自己士兵的生死!要赢得胜利,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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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上!快快快!”

在城东方向打响的动静,已经将李典、乐进彻底的惊醒了。

“孙策来的真快!”乐进在离夏口西门还有三里距离的惊呼道。

此时他身前身后,甚至身旁江面上的蒋钦水军正在紧张的集结调动着,有的骑兵已经出发拼命的往夏口城大开的西门里跑,在汉江水域里的水军战舰也有的开始集结船只朝夏口聚拢。

第九百一十六章 摩擦

他们的使命只有一个,帮助黄祖守住夏口,不让孙策的人马夺走这个重要的军事要塞。但他们现在还只能听到隆隆地石弹砸击声,离他们的距离尚远,连夏口城上的硝烟都还未看清,蒋钦的水师一时对于夏口的受袭还是望尘莫及。

没有人预料到周瑜的人马会来的这么快,并且来得是这么的坚决和来势汹汹。不少人甚至认为孙策不会看重这个平日里主要用来收取进出三江之间税收和转运各种商品、货物的小城寨。

这其中就包括接受曹智命令快速突进的乐进本人,所以他并没有赶的不是很急。但他们都忽略了周瑜这员儒将的智慧和勇气,并且在此时夏口急需援军时,乐进率领的这支水陆两军中的水军出了一个很大的问题,他们的速度快不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

原来蒋钦和乐进都认为此次的进驻夏口是一种武力威慑,所以他们都选择了从荆州征调给他们的那种超大型船楼,作为他们此行的主战船。

这种庞大的船楼威慑力是有了,坐在上面一路劈涛斩浪的的确很威风,制造出的声势也是巨无仅有的,一路上蒋钦等扬州老水军还沾沾自喜了一路,认为他们有了这种船楼,称霸大江的时代到来了。一路四平八稳,也不急的行军是很好看,但一需要投入实战,这种船的弱点就出来了。它调转方向慢,欠缺灵活性,速度也慢。。。蒋钦这才知道这种船不利用来实战,更不利与发挥速度。

现在周瑜的进攻部队已经投入实战,谁还会来与他比较声势,但现在让蒋钦舍弃这种战舰已经是不可能了,他此时只有奋力呼喊自己的划桨水手们奋力的划!

“划,划,快划……”

“快!”

在蒋钦不惜用鞭子抽打自己的划桨士兵,不惜一切代价,让这百米长的大家伙动起来时,李典率先一步登上了受袭的东城城防。

李典率部冲到黄祖正在亲自指挥的东城时,他知道他带领的是三千骑兵,一时将难以发挥作用。。。骑兵不是用来守城的,也不利守城,他们是用来出城冲击敌军的,所以他要找黄祖开东城城门,冲出去,冲击敌军,让他和他的骑兵发挥他们应有的作用与战斗力。

“黄祖,那个是黄祖?”带着百十人上了东城城防的李典,一边急步奔向一处箭垛趴着箭孔向外查看城下情形的同时,一边叫着着黄祖的名字。

“本太守的名字岂是你直呼的?”黄祖满脸灰尘的突然出现在了李典身后。

“我是李典,别他妈罗嗦,开城门,我要杀出去!”李典不愿与黄祖过多纠缠,战机不容他有失。

“不行,他们只有水军,攻上来的人不多,没必要开城门冲击他们!”这就是黄祖对好意来驻防的李典的回答。。。

李典被黄祖回答说的一愣,在一声石弹的砸击爆裂声中,李典引着溅起的漫天石灰,一把拖过黄祖的衣襟,将他拖到他刚才查看敌情的箭垛处,指着城下无数的战船,对着黄祖大声道:“你看看清楚,这是周瑜的部队,周瑜的水军从江面上来,程普的骑步兵就会从陆地上来,现在不出击,待会儿等他们的骑兵、步兵一到,我们再想出去就没有了缓冲的地带,就会被他们占得先机,你懂不懂啊?”

李典的话说得很激动,行为也不是很友好。黄祖一把挣脱李典的拉扯,站直了身体大声回击道:“本郡守怎么打仗不用你来叫,我征战沙场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别以为你们是援军就可以指挥我,要想帮忙,就让你的人上来,不想帮忙就滚!”

一老一少两个都不是很成熟的男人,就这样在一片石灰烟尘漫天飞的城头上,一见面就发生了摩擦,大吵一架,然后就各自扭过头,转身都负气而走。

黄祖奔向战斗激烈的城防,继续指挥抗击周瑜攻城的水军去了。而带着百多名刚上东城的李典负气转身走出几步后,又停住了。

军令是让他支援黄祖,现在已经短兵相接。曹智嘱托他们要控制好夏口这个战略咽喉,李典匆匆一掠黄祖还所剩的兵马,只不过几千人,布满整个夏口城大概都不够。。。没有他们的支援,黄祖必败无疑。

激昂的军令,殷殷的嘱托在准备撒手不管,负气而走的李典耳际响起。

“将军我们下去,还是留下?”一名士兵的提醒,惊醒了愣神的李典。

“通知城下的兄弟,抽调一千人上来,我们,留下!”随着李典的大声呼喝,他身后这百余士兵,都返身跟在他后面急速奔跑,向受到最猛烈攻击的城防奔去。

攻城战至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周瑜的水军越来越多的登上了岸堤,码头,他们此时缺乏攻城器械,连基本的云梯也缺乏,只运上来了几架。。。没有云梯,周瑜悍勇的士兵就用绳索在上面套个铁爪,然后飞掷城头,攀住墙石。夏口城不高,无数飞梭的铁爪象无数条银河支链一般搭上了夏口城头。无数孙军战士一个紧跟着一个迅速向上攀爬着,爬在最前面的士兵中箭摔落城墙,后面咬着钢刀的士兵看也不看,继续奋力地向上爬着,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攀上城头,就能为摔下的士兵报仇。

“快砍绳索!”

满脸气愤的李典,横着刀子冲到一处被敌军爬上几个箭垛处时,这处箭垛下已是一片混乱厮杀,但还好李典的一千援兵也在此时登上了东城城防,有他手下的精锐士兵马上填补了一处处的空挡,死死的守住各处被孙军突破的城防,下面的那些敌军才没形成对这里的突破。。。

“啊!”

李典率先两刀砍断了这处铁钩下的绳索,十几名敌方士兵顿时像断了线的螃蟹,重重地摔落地面,闷哼、惨叫和血花溅洒了城下的这片地域。

狭窄的这一段城防,只那么方寸大小的两处箭垛,再多的人也布置不开,这种小场面里,李典的百十名手下百战精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死死的护住了这处缺口,下面数百敌军,一时怎么也打不上了。

反应过来的江夏士兵,此时纷纷不在忙着对攻上来的敌军投石块和檑木、滚石了,他们抄起身边的战刀,狠命的砍向这些攀城的绳索。。。

一个又一个,一串又一串敌方的战士就那样摔下了城墙,但只要每倒下一个战士,后面的人就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数个甚至数十个。

眼前的敌人人数众多,更缺乏足够的攻城器械,他们甚至不是专职的攻城步兵。但他们和曹军精锐一样是悍不畏死的战士,他们和曹军一样有优秀的将官训练、带领,仅仅给他们一个命令或是一个信念,他们就可在这片城墙下抛头颅洒热血。

战争在初起的那刻,黄祖的江夏守军倚靠城防居高临下的优势,还能稳稳地占据着上风,一个个扑来的孙军战士就那样倒在箭雨之下,滚木、擂石成片成片地砸下,太多的人甚至还没冲到城墙下就已倒下。。。然而冲上岸周瑜的后续的水军部队却依然绵延不绝,实在太多了,他们一批又一批,在旗帜招展中不要命地向前冲,仿佛情愿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对方的一支箭,用自己的一条命去换取对方城防的一道缺口。毕竟目前的兵力比例还是周瑜占优,他有两万人,黄祖只有三千多守军,那怕加上李典调防上来的一千骑兵,还是四比一的比例。

仅仅是小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城墙下的尸体已经堆积成一片尸山,数百具尸体就那样横趟在地面,一双双怒睁的双眼却兀自在绽放着自己最后狂暴的战斗精神。

连那种土制百链索都缺乏的孙军战士,此时就干脆搭成人梯向上攀附。当死去的战士足够多的时候,他们将所有可以堆积起来的物品,包括尸体聚拢在一起然后不要命地踩在上面往上爬。

若是从城上俯瞰,那么数里的城墙之上,几乎到处都是敌人在攀附城头的身影。

危机,在争夺战的初期亦同时显露无遗。

在这片血与肉的交响曲中,站在周瑜身后观战的韩当却低声叹息:“左督,这样下去,伤亡就太大了,为了一座可有可无的小城,值得吗?我们大可以趁敌军舰队还未上来,绕过夏口城,强冲他们的水闸,直入大江即可,夺不夺这座城池没有区别!”

“胡言乱语,韩当以你这些话我现在就可以……”本来应该暴怒的周瑜,在猛然转过身时,突然又冷静了下来,看着韩当这个不隶属他的部下,他突然笑了,顿了顿话语后,转过身不在生气,只是淡淡道:“你想不明白,就不需要去想了。这些事情你们不用去考虑的。这全盘的战局,在我和主公的心中放着,打赢这一仗,拿下这座城,就是主公百年来基业的开始,要是拿不下……诸位,奋战吧,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第九百一十七章 不安的感觉

“李典,把你城下剩下的人调上来!”

翻一名敌军后,自己的大腿也被扎了一枪,但一刀削去扎进腿里的枪身,转身对着黄祖大声道:“不如让他们杀出去,搅乱他们后面的后援部队,就可以解决我们这里的压力,没了后面的援兵,冲上来的这些人,我们还能应付……”弓弦声在这刻依然丝丝响动,不绝于耳之下,李典砍

时,夏口东城的城门突然洞开,凄厉的喊杀声模糊了他的听觉,也模糊了正在一队又一队蜂拥而上的攻城水军士兵。他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好象有什么不对?”

在他得到李典援兵之后,本来有恃无恐的他此时也有了恐惧的感觉。城头之上,黄祖的面色也愈来愈沉重,愈来愈难看,

转身用最冷冽的眼光看向周泰的周瑜,顿了顿话语,又对着他道:“你立即率领剩余的走舸,强攻水闸,务必打通和控制入大江的航道!”“不行,这东西我们不多,要用在关键时刻!”周瑜

他不愿只看到他的士兵在流血,而他做不到泰然处之,无动于衷。“唉!”韩当负气下船,带领着士兵亲自上阵去了,

士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顽强的水军战士只能跳着脚提着刀开始了与守军的作战,远方观战的孙军将领刚露出了满意的神采,不过下一刻,情势陡变。于是转眼间,刚才的顺利攀爬,现在却给孙军水军战

“杀……”

刀,向着身后的两千曹军骑兵一声呼喊,两腿一夹马腹,一手一抖缰绳,身下的战马就和他一阵风似的飙射前冲了。“杀!”面目狰狞的黄祖一马当先,举着一柄长柄大

木冲向东城城门着,他们准备用这根攻城木撞开城门时,沉重的铁皮木门还没碰上这如山般的撞击,巨响也未响起,烈日下的死亡气息已经推涌上他们。数十名水军兵士合力下抬着一根粗厚铁皮包裹的大圆

肉搏战,凶狠地剑戟入体,凶悍地刀斧切割头颅比比皆是,城防正在被彻底突破、占领的边缘。此时的东城城防三分之一的地域已经陷入短兵相接的

“放箭!”

,在天黑之前一定要拿下夏口城!”“多送攻城器械上去,加大投石力度,再上去三千人

军更占优势。人数众多,加之攻城器械配合,新一轮的攻城战使孙

乱,担任主力防守任务的江夏军可就真的乱了。一时间,城头上火光冲天,呼喊、逃命者比比皆是。混乱中的黄祖一听,顿时脸色就变得怪异起来,这一

,接着有叫喊道:“不,李典、甘宁你留下和我儿守城,我亲自去领你的骑兵杀出去……”“好,甘宁你立即去,李……”黄祖的叫喊略一停顿

多登上各处城防的孙军战士同声大吼。此时,大量的孙军战士已经冲上城头,和江夏士兵,曹军战士绞杀在了一起。但李典杀的仅仅是成功攀上城防的一名孙军士兵,更

了黄祖最后可以依赖的力量。在丧失了几乎全部的进攻能力之后,这两千人竟然成

全身浴血从前方城头上退下来对着不远处刚砍了三名准备逃命的属下大喊着。“黄祖,再这样下去,兄弟们就要顶不住了!”李典

世事总有反复,战局的变化总比事先的计划来的快。

,他的二万属下已是个个忙碌的调动了起来。这就是出色的将官所率领的出色的部队,应有的素质和战时应对。周瑜在开战仅半个时辰内,就派出了身边所有的战将

砸塌了一半。得空了的李典,随手板起两块碎石头朝着城下砸了下去,立时就听见城下传来几声闷响和惨叫,又有一个或是数个生命陨落了。李典就站在这处缺口处,石弹已经将此处的一处箭垛

“让他们都穿上鞋!”

“不要乱,听我号令!”

大的粗如手臂的劲矛弩。掠地的平射,刺穿试图阻挡它的方盾,扎穿人体,连穿数人不停歇。这种弩箭可以洞穿一辆攻城车,一艘船的甲板,现在用在人身上,可想而知!巨型弩矛箭被推出箭槽,巨弩弓开合张闭,弹射出巨

防之上,就有一处城楼,冒起了熊熊大火!周瑜低头对着属下大吼完,再起身放眼看去,只见城

肉搏战终于恢复此战中的主角地位,短兵相接依然是李典、黄祖、黄射、甘宁与董袭、凌操等人最无可避免的争雄方式。在进攻的孙军突破了那段血肉铺成的死亡区域段后,

上那些霹雳火器?”周瑜的命令让周泰同样心惊肉跳,“左督,是不是用

亡关头,还能想到为了将来在曹智手下日子更好过,不更多的受制与曹军将领,他现在就要为自己积攒生存的筹码。荆州归降曹智已成定局,黄祖在自己最后一城生死存

的表情来。周瑜一下子又惊又喜脸上,看着那火光渐渐露出激动

士,登岸了。他们此时已从船上运下了更多的云梯,更多的攻城器械。他们将加入到起先的三千攻城部队一起,对此处的城防发起攻击。他们在齐齐发一声喊后,三千双粗大的脚掌同时踏向地面,轰轰隆隆的脚步声,震得整个城防上的守军战士心都在摇摇欲坠。这刻,三千名担任新一轮冲锋攻城任务的周瑜水军战

在城池最危急的一刻,还能体现出的警惕心和手腕。李典没有注意到一个沉浸在官场中数十年的老太守,

军的水军战士们正欲对着城头守军大开杀戒,却突然脚心一痛。他们惊骇低头,却发现地上已经洒满了碎石渣和兵刃的碎片,而这些水军战士中有好些都是光着脚的。通常他们在甲板、船体各处工作时是不需要穿鞋的,所以许多孙军水军战士都是没来得及穿鞋,就上了岸,杀上城防。一百多人在瞬间成功冲进了东城城防,落上城头的孙

心,有对未来的潜在因素的。黄祖代替甘宁,代替李典率部出城迎击敌军,是有私

瑜激动地战斗还在朝着他们这一边倾斜。一座原本正对着城下江面射击的巨弩箭,在这一刻忽然就掉转了方向,对着旁边不远的一群守城士兵发射而去!仅仅在周瑜的欣慰之后,夏口东城的城防之上,让周

下城而去。一个士兵紧跟在络腮胡子上满是灰尘的黄祖急匆匆的

我们完了!”混乱之中,就听见城防之上传来了江夏军的呼喊:“

骑兵听黄太守指挥!”“行……王二麻,跟着黄太守下去传我令,城下二千

“是!”

,一名孙军士兵踩着城墙刚刚冒出头来,李典已经一矛刺进他的胸口,顺势一脚将他踹了下去。他们冒着箭雨、檑木、滚石、滚烫的殇水,奋勇前进

“我们的人终于杀上去了!”

以让进攻部队死伤连连。但被突破了的城防,军心、士气就会涣散,大部分城防就是这样守不住的。防御注定了要比攻击占便宜,多层次攻击手段永远可

弩矛箭机身打的粉碎。连续三箭,用来防守的强大弩矛箭,直接将旁边一座

去杀了那帮龟儿子!儿郎们,我是江夏太守黄祖,跟我出

心中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看到自己的兵将刚冲上夏口城头的吕蒙,不知为何,

射惊恐的在另一处大叫着。“敌人再多的话,我们就完了,爹爹快想办法!”黄

军压在了此处城下。又重新夺回一处城防的曹军战士,死死的把攀城的敌

嘶之声,黄祖的叫声也因此被湮没了,一声声惊骇绝伦的凄厉惨呼就这样此起彼伏。在黄祖身前腾起的一片血雾,立刻将波浪般涌起的惨

小小夏口东城一处,加上原先的攻城水军,此时从下往下看,只觉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李典、黄祖头皮发麻时,无数经受连番战败的江夏士兵心理防线在崩溃。三千人对于一场大战,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于集中在

间,地上已趟倒了数百具冲锋在前的孙军战士的尸体,城头上也有数十名江夏士兵和曹军战士中箭跌落。血水立刻在这片城上城下流了一地,染红了无数人脚下的地面。随着一阵箭弦的嗡鸣,箭雨再次呼啸而起,只是片刻

快看!”时,才一转头,就看到了这惊异的一幕,周瑜瞬间也明白他攻上城防士兵的舞蹈原由。周瑜也是在忽然,身边一个将领惊呼一声:“将军,

有余悸的对着自己的属下振臂高呼:“干掉他们!干掉那架弩机!”即使好不容易躲过这要命的弩矛箭的李典,也不由心

跑!一时间,城防之上为之大乱!惨叫!血光!呼喊!奔

“是!”

才能保住城防!“主公,他说的对,我们只有让敌军上下不能兼顾,

即被另一端闻声的甘宁听到了。李典还未说完,就又对上了一名敌兵,但他的思路立

迅速上窜,立时将此座木结构的楼塔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火柱,火光冲天,看上去好不耀眼!光天华日之下,那巨大的楼塔,瞬间就点着了,火势

第九百一十八章 同样优秀

“啊!”于一片“咿呀”声中,在黄祖驰骋过的撞城队右侧,两颗头颅冲天而起。失去脑袋的撞城队士兵,还莫名其妙的僵直在哪里,过了两秒钟后,全身才散尽气力,崩溃倒地。随着重达百斤的攻城圆木轰然摔落地面,这支撞城队完成了自己未开始的使命。抬木的数十名士兵化成了首批黄祖率领下曹军铁蹄殉葬品,刀光戟影,随着蜂拥而出的骑兵一路驰骋,瞬间化为了漫天的血箭,一个个的头颅在飞起,残肢断臂一时间成了这条路上唯一的装饰品。

吕蒙能看到远方的战场上的只有旗帜变换,一飙铁骑奔腾而出,他和他的士兵除了短暂的惊讶,一时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征蹄滚滚,烟尘漫天,在铁骑的周围不断升腾涌怒的热血浪潮,将死亡恐怖卷成凿响的波浪。。。

那一波狂放恢宏的铁骑澜流,卷着漫天肃涩凌冽的风尘,向着城门外的攻城士兵呼啸奔涌而去,他们狂舞手中的兵刃,对着城门外一切的阻挡大开杀戒,鲜血在这刻激扬出最绚烂的色彩,红色成为世界的主色调,放眼望去,本来占尽优势的攻城部队,此时已是一片混乱。

但是来自脚下的隐隐的震动却使正自酣战攻城的孙军士兵瞳孔不断放大,视野的边缘引沸一片黑色的光芒,透过那漫卷烈焰,所有人的心中此时油然升起一股不安情绪。

触不及防的攻城水军的大队人马,在缺乏卫护的左右两侧首先遭遇到了出城骑兵最惨重的打击。。。

血肉撞击着血肉,刀光映衬着刀光,两千曹军的骑兵以最激烈昂扬的斗志,策动战马给予对手最深沉猛烈打击,将整个攻城水军撞成一蓬凄颤惊魂的血雨。

曹军骑兵这支有生力量的启动,将整个战斗的重心顷刻间向城上移动到了城下。两千铁骑,在这刻化成漫天风雷,迎着孙军的部队狂猛杀去。

杀出城的骑兵并没有走直线狂杀,而是向着自己的城防由左向右,做了一个大圆规似的弧线运动,直到接近码头处才转过弯来,直追溃逃的敌兵而去。。。

他们的目的是要帮城防上减轻压力,不让更多的攻城敌军,在上城防,所以这一趟黄祖采取的是驱赶战术。一路上他们顺手掀倒无数攻城云梯,将大部分在城下的攻城敌军,尽可能的驱赶出城墙下,不让他们再对城防产生威胁。

在黄祖和两千曹军骑兵的女立下,原本城上已被打得节节后退,看上去已挡不住敌进攻锋芒的城防部队,在这刻竟重新发威,配合着城下地面部队的出击,同时向发动了如狂风暴雨般的猛烈反击。

城上城下突然遭遇来自两个方向的猛烈进攻,本来进攻真顺的周瑜水军一下就被打蒙了。。。被逼退到一处箭垛的凌超匆匆向下一瞅,放眼城下,里许的战场上,几乎到处都能看见敌方的骑兵在向着自己的部属纵横冲杀,肆意屠戮。血,在猛烈奔涌的人群中不住升腾绽放着,凄厉的惨呼和野性的怒吼,成为整个天空和大地唯一的主题。

“董袭!我们一定要挡住对方的脚步,我们后面的人需要时间,我们不能白白浪费了这段难得攻上来的城墙!”

“明白!

“杀!”

凌超和董袭这两员周瑜手下的战将,已经身先士卒的登上了夏口城东城的城防,但被甘宁、李典、黄射组织的一轮反击,差点就要重新赶下城头。。。他们这时也注意到城内骑兵突出,给他们后援的城下部队造成的影响。但他们不甘心失败,他们要尽最大努力,保留他们来之不易突破,等待后援,他们同样要殊死一战,保住胜利的成果。

仅剩一百多人的董袭、凌超在大吼声中,决然返身而上,目标就是李典、甘宁、黄射等敌方将领。

此时此刻,董袭、凌超已经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保证他们这点胜利的果实,保证周瑜夺取夏口的计划能顺利进行,敌人再凶猛的反击,必须被阻止在他的防线上。他们可以死,攻上城的这些士兵都可以死,但是夏口城必须被突破,夏口城必须被拿下,因为那是周瑜的命令!

“杀!”同样的怒吼,狂舞的凄厉快刀,已斩翻一个迎击而来的孙军士兵的甘宁,下一刻,他同样眼光毒辣的冲到了凌超面前。。。

“铿!“一声脆响。

那是甘宁的战刀与凌超的战刀在空中激荡出金铁的交鸣,火花迸溅里,两个人同时感受到对方身体中传来的惊人暴发力。

凌超的眼神收缩:“你是黄祖?”

甘宁闷哼一声:“黄祖副将甘宁,你却不是孙策!”

“无知小儿,以锦帆贼的微弱名声,也敢叫阵我家主公。呸,你也配……”

凌超叫的“锦帆贼”就是指甘宁,甘宁少有气力,好游侠,曾聚合一伙轻薄少年成群结队,携弓带箭,头插鸟羽,身佩铃铛。。。当时百姓一听铃响便知是甘宁到了,时人以“锦帆贼”呼之。

甘宁被凌超揭了少时的伤疤,面色一变就狂吼起来。他虽说长年跟随在黄祖帐下,经常被黄祖呼来喝去,但也是属于自己的骄傲和拼命精神。他长吼一声,手中的战刀再度挥舞。甘宁快刀如电,凌超战刀如雷,雷与电在这刻相交,凄厉出风雨般的怒啸。两人皆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一个老成持重,一个年轻灵活,两人的招式都不是那种很有欣赏角度好看的打法,但都是招招致命,辛辣狠毒的大开大合招式。。。

甘宁的半个身体在被凌超的重力抛滚了几番,然而人尚在空中的甘宁,飞腿一击,正踢中了乘胜而上的凌操胸脯。

凌超始料未及对方竟还有这一手,中招的胸口犹如铁棍一般的凶猛击打,凌超的几根胸骨登时碎裂,重重摔落在尘埃之中。凌超身后数名士兵一见凌超受伤倒地的同时迎上甘宁,与甘宁和他的手下兵士混战成一团。

“扑!”

以灵活著称的甘宁在受伤的凌超逃离危险区域前,飞腾而起摆脱对手,手中战刀挥洒出一道流光血线脱手飞出,刀光飞似的掠过凌超的颈喉。。。下一步捂着喉咙的凌超,却再也堵不住颈间那狂飙的血线,已是不可能。此时受伤的凌超那张原本强悍坚毅的脸,在这刻露出了无助的绝望。在地上翻滚了几下的凌超,终于停止了所有动作。

“凌超已死,孙军将士速速投降!”

在凌超为甘宁所杀是,一脸鬼蜮使者的董袭也将手中长长的刺矛戳进年轻的黄射身体里。那黄射人生的最后一刻,在听闻甘宁杀了凌超时,狞然一笑,竟将被戳中长矛的身体不退反进,任凭身体被长矛扎穿,扎透,甚至大半个矛身都在他身体里滑过,他只为将自己手中的长刀划过董袭的咽喉。

“啊,少主……”

悲壮的战斗历来是刺激士气的最有效药剂,无数江夏士兵看见黄射誓死与敌人同归于尽,纷纷效仿,一命换一命的悍勇打法,在这段几十米长的城防上同时间不断上演。。。一名士兵直接跳起来,任凭对手的快刀滑过自己的胸膛,然后他狠狠地抱住他面前的敌人一起从城墙上跌下,滚向城下正在燃烧的一堆火堆,同归于尽。更多的人选择的是任由你捅我一刀,我就回砍你一剑,有些人甚至就这样双双将自己手中的兵刃插进对方身体后,然后直立着一起死去。只要有人鼓舞,只要有人激励,任何一群士兵,都会成为最英雄的战士。

然而以生命为代价的反击,注定了不会一无所获。城墙上组织的这股反击冲锋,在承受着对方巨大的回击的同时,亦将自己的位置在不断地向着前方逼进。冲上城头的孙军士兵在缺损了两员战将后,一个个的士兵被迫倒下城墙外,更多的守城士兵蜂拥而上,填补着前方的空位。

精英部队,与普通部队最大的区别,在于遭遇了敌人的突击时,会自乱阵脚,进而溃不成军。而周瑜的部队恰恰相反,他们同样优秀,在度过第一时间的溃败后,他们马上听从指挥官的将令,在被黄祖和两千骑兵追杀五百多米后,在亲自跑到第一线的吕蒙的急令下,迅速转移方向,停下奔逃的脚步,转过身来将矛头对准了身后的敌人。

周瑜的这支人马本身就是非常优秀的战士,在长期的战斗生涯里,他们积累的是经验和非凡的在困境中的应变能力。他们慷慨赴死的勇气绝不弱于江夏士兵和曹军士兵,他们心甘情愿地接受吕蒙的指挥,赴汤蹈火留下一支五百人的阻击队,来未后面的同伴列阵反击提供宝贵的时间。

“凌统!你带五百敢死队留下,一定要给我挡住对方的前进脚步,我需要时间重整队形!”这是吕蒙纵马而行前留给年仅十七岁的凌统的最后一句话。

第九百一十九章 两对父子

“明白!”但这个不知自己父亲已丧敌手的年轻小将,在自己不对生死存亡的一刻,想也不想的毫不犹豫答应了。

他和他的士兵知道他们可能都不能活下来,但他们在所不惜。此时此刻,时间就是一切。他的上级将官已经决定,他就要不惜一切代价,保证这一计划的顺利进行,敌军的奇袭,必须有人阻止。他凌统可以死,留下的五百人都可以死,但是他们身后的数千水军必须有时间重新集结、布阵。

这是一个很无奈的现实,当只有两千人马的曹军铁骑象砍瓜切菜一样的肆意屠戮着奔逃的六千周瑜水军时,竟都是人少一方的他们占尽优势,但这种情况马上就会得到改变了。。。

凌统和五百军士,在让过自己狂退的散兵后,曹军掀起的黑色巨浪以滔天之势直冲他们而来,凌统和他的士兵却只抱以轻蔑的冷笑。没有惊慌,没有害怕,而是充满愤怒,在一声嚎叫后,他们挺着手中的武器,奋勇撕杀迎上黄祖和他的两千骑兵!

很多的孙军士兵在遭受曹军骑兵凶猛的冲击的第一刻,就倒下了。

挨了敌人一枪的凌统眦睚欲裂,嘶声厉喊:“死战不退……”

所有还没死的孙军士兵在这一刻同声狂吼:“死战不退……”

担任阻击任务的孙军战士们不惜付出巨大的伤亡,将敌骑的脚步在这一刻凝固了这么一时半刻。。。黄祖和这些曹军骑兵停滞在这片区域之中多一秒,他们就为后面吕蒙重整阵形争取来了难得的时间。

骑兵终于还是突破了凌统五百人的防线,这位应该还会有光明前途的孙策帐下最年轻的将领,当场被黄祖一刀砍死。无数呼啸厉喝的曹军黑甲骑兵踏着五百名孙军战士的尸体,继续向前发动锋芒凌锐的冲击。

此时,吕蒙组织的最前锋的重甲步兵们已经开始全面回到后列前沿,再次担当起铜墙铁壁的重任。长矛手纷纷后撤,将森亮的矛尖对准敌人。

用生命换取来的时间是宝贵的,没人会轻易浪费。。。作为此时攻城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吕蒙,更不会让他的同伴、属下白白的死去。

眼看着敌军黑色的浪潮离自己越来越近,阵列在最前沿的战士们同时发一声喊,盾牌高高竖起,长矛戳天而立,组成一道铁壁防线,仿佛一道拦江大坝,誓死顶住对手的攻击。

“轰!”

巨浪迎头撞向了大坝。吕蒙和他的将士们同时大吼着迎上,狂飚的铁骑撞上坚固的长矛和盾牌组成的孙军防守铁壁时,一场厮杀再次开始,四五千由水军变成的步兵,迎上了二千最悍勇的北方骑兵。

当无数盾牌撞上披有马帘的铁骑,后面的长矛趁着前面的持盾士兵还未被撞飞,奋力将手中的长矛戳进对方的马身,鲜血飚旋而起。。。步兵对抗骑兵最有效的方法,莫过于此。这也是吕蒙短时间内能布防出的最有效阵型。

当杀得兴起的黄祖愤然狂呼:“兄弟们杀光他们……”,黄祖认为这道防线挡不住他和他身后的铁蹄冲击。

或许黄祖是对的,光凭骑兵们的马身的冲击力,就能轻易撕开这道防线,黄祖需要的无非是倒下几匹战马为代价。但黄祖忽略了他追赶敌军太深,已经追出江岸范围,进入一片开阔地的他也因为太过忘情的一路砍杀敌军,打得太兴起,竟没注意到敌军身后同样尘烟大起,那代表了也有与黄祖他们一样的一只骑兵正在高速靠近中。。。

“嗖!”

一支利箭破空而出,发出夺命的尖啸,于长空中悲鸣流转。

一脸络腮胡,怒发如狂表情的黄祖,举刀于天,就要对着靠近的敌军以雷霆一击时,下一秒间所有的一切凝固了。他呆呆地看着身前穿胸透甲而过的犀利长箭,血,正汩汩地流出他的身体。

疼痛处,一片温热。黄祖感觉自己的生命在流逝,黄祖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在跌落马背时,最后他看到了孙军一方的欢呼:“我们的援兵到了,程都督到了……”

“程普到了,我快要死了……”当这位一生戎马,在他粗犷外表下,有着精明头脑的江夏太守。。。双目暴睁着平躺在一片草地上时,响起的是敌军骑兵的冲锋号角。

一场以少胜多,一场充满优势,一场对双方都充满了机会战斗,以黄祖最终的失败而告终。他或许不知道就在这一天里,两队父子同时战死在这片土地上。一对是黄祖、黄射父子,一对是凌超、凌统父子。

战争没有对与错之分,战场上各为其主的双方也没有对与错,有的只是成功和失败。

由周瑜不惜代价发起的夏口争夺战,在周瑜和他将士的不懈努力下,差点就成功。。。但也正因为他的不顾一切,才使黄祖只率两千骑兵就杀的他的六千攻城部队溃不成军。这时程普和他的骑步兵及时赶到了,胜利的天平再次倾向于孙策的军马一方,但最后乐进的后续部队及时赶到,救下了反过来由追击转变成溃逃的曹军骑兵。

最后因为乐进的一万步军及时赶到夏口城,看到是曹智的部队介入夏口这一事实后,保守的程普追到夏口城下,在一路收获了千余条曹军士兵的生命,退守大江北岸,与乐进对岸而望。

而在这之前,由周瑜亲自指挥的争夺进驻大江、汉江、襄江三岔口的水战,却是以周瑜完胜蒋钦而告终。

周瑜是在看到自己的兵士登上城防,火烧城楼的那一刻,率领余下的战舰水军开始攻打夏口北门,亦通江航道水闸的所处,以配合东门的进攻,争取水陆两路齐头并进,在最短时间内挤垮黄祖,夺得对夏口城的全面控制。。。

但就在周瑜率余下水军到达夏口北门时,已经打通水闸的前部水军指挥周泰派人回报,汉江上游出现了曹军的舰船。

此时的周瑜才知道曹军已经兵分两路逼近夏口,夏口城内也已得到了曹军前部兵马的驰援。周瑜一听,就觉得争夺夏口城的兵将恐怕不那么轻松了。

此时的周瑜不负他在历史上的盛名,他没有率部回援东城吕蒙,而是立即果断放弃进攻北门的计划,率领所有水军舰船,迎击曹军的水军,阻断曹军企图从水路增援夏口的图谋。。。

大而行动迟缓的巨型船楼,在遭遇周瑜的“走舸”后不敌,在双方远距离的第一阵投石相互攻击中,周瑜充分发挥走舸的灵活,六艘走舸在第一轮与蒋钦三艘巨型船楼的攻击中,还未短兵相接,就致使蒋钦的一艘船楼陷入瘫痪,搁浅在水中无法动弹。

在之后的双方主力舰交错相遇中,周瑜果断及时的使用了曹军一直赖以扬威天下的“炸药”,再使一艘曹军船楼起火,并横堵在了宽阔的江面上。

在无数曹军水军士兵跳水逃命之时,看到曹军船楼打横江面,并起火的周瑜,立时又捕捉到了战机。。。他亲自率领自己所乘的走舸,打转方向,迎头撞上那艘搁浅,废弃的曹军船楼,将它撞入到起火船楼同一横江面上,不惜以身犯险,堵住曹军来犯的汉江水道,不给他们的后续部队充裕的时间重新集结后,跟他争夺入江口航道的权力,更不用说对夏口的支援了。

周瑜的决心、勇气都是值得任何一个对手钦佩的,同样有两千艘战船的蒋钦最终没有办法突破周瑜牺牲自己一艘走舸完成的障碍。在乐进成功控制陆地上的夏口城后,放弃与周瑜对入江航道的争夺,当夜后撤三里,在汉江南岸安营扎寨,等待那庞然大物的超级船楼燃烧殆尽,才进行下一步的入江口争夺战。

在这一战中蒋钦损失两艘船楼,几百名水军士兵的代价,输了与周瑜的第一回合,也是他执掌曹军水师的第一次最惨痛水战失败。

而得胜的周瑜同样付出了一艘走舸,三百多名部下的生命,为代价,取得与曹军水军的第一胜。他本人左臂也被一支箭矢射穿,并且在他的走舸撞上曹军船楼时,遭受了两军在江面上的第一次混战。原先还没有来得及撤离被石弹打穿底层船舱,而注水搁浅的曹军船楼上的士兵在被周瑜的走舸故意撞上,推着填补到那段空出的水道时,他们拔出武器同样悍勇的跳上周瑜的走舸,与他的士兵发生在船只上的一场大混战。周瑜死伤的三百余人都是在这种情形下付出的。

而周瑜也是被及时赶到的周泰的一艘走舸救走,双方被投石器发射的石弹击伤的船只不下一百艘,但因为都未丧失战斗能力,而未被计入战斗损失内。

周瑜对于他成功控制入大江的航道,成功堵截了曹军水军对夏口的增援,但在这份战果面前,周瑜才欣喜半分钟,就因为被告知吕蒙加后援而到程普未能拿下夏口城时,他气得仰天喷出一口鲜血。

第九百二十章 争论

屡战一日损失了三千人,三员战将,但对他们接下来进攻、后退、补给在这条大江沿岸上最主要的一座城池没能拿下,对于这一结果,周瑜是不能接受的。

周瑜拖着依然还在流血的左臂,坚持听完了吕蒙的汇报后,就起步赶往了与他同级的右都督程普的营帐。

白天的大战刚刚落下帷幕,一场孙军内部新老将领之间的军事理解和态度的争论就此开始。孙军内部的新老两批将领之间,就白天的战役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在靠近岸滩的这片岸堤上,岸堤下的水域早已经成了一片血海,不少孙军的冲锋船被打翻在那,就漂在水面上,还有中箭而死的孙军士兵,尸体就漂在水面上,被浪水一冲一卷,有的已经漂到了低浅的岸滩上。。。

准备马上动身的周瑜和程普都没有下令打扫战场,因为他们在这里只准备做短暂停留,所以收尸,清理战场是没必要的。

但这些已失去知觉的战士,现在却在倾听着来自同一阵营的最高统帅之间的争执。

“你为什么不乘胜追击,直接杀入夏口东城?”灯火下周瑜脸色殷红,咄咄逼人的问着坐在自己营帐主位上的程普。

“周瑜注意你说话的态度,程公是右都督,你是左都督,你们是平级的!”黄盖因为看不惯周瑜的咄咄逼人,仗着他在孙家的老资格,为程普出头说着话。。。

此时的程普军帐内已是此行军中的中高级将领齐集一堂,但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善。因为谁都看出来了,周瑜到程普的军帐是来兴师问罪的。

周瑜此时的脸和他的还印着血的左臂一样红,对于黄盖的教训,他憋足了火的大吼道:“我在问军情,没问你谁大谁小,我的黄将军……董袭、凌超父子都战死了,你们奇兵突至,一路追杀溃败的曹军,为什么乘势不杀进去,你知道夏口城对我们有多重要吗?……”

气结的说到这的周瑜,已经哽咽了,他的身影也因为太过激动,而摇摇欲坠。他为这个夏口城,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死的三千人基本都是他的,一战损失三员战将,其实一队还是父子,这对士气,对军心都是一场不可估量的损失,这能不叫周瑜心痛吗?他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关键是夏口城并未拿下,这是他难以接受的结果。。。

“你这是什么态度?凌超也是我的朋友,你以为我们不心痛失去……”

“够了!”直接一拍桌子瞪眼一声断喝的程普,终于插口与黄盖与周瑜的争执。

“你知不知道曹智手下的大将乐进进驻了夏口城?”程普平复着胸中的闷气,悠然的扶起被他一掌震倒的酒碗,略显平静地问周瑜。

周瑜听罢程普的问话,自然明白他想要指出的答案。。。周瑜在没回答程普的话之前,忽然叹了口气道:“当然知道,唉,程将军你……还是太保守了啊……”

周瑜此言一出,帐内立即哗然,支持程普的一群孙坚留下的老家将黄盖、韩当等,立时指着周瑜的鼻子骂他目无尊长,问他凭什么说程普保守?

保守对于一名资深的老将领来说是通病,但通常这些久经沙场的资深老将领是不愿承认的。并且他们把这种“保守”的看法认为是对他们人身的亵渎,这种评价对于戎马半身的程普来说也是一种辱骂、讽刺。

而围绕在周瑜帐下、身边的吕蒙、周泰等年轻将领自然帮着周瑜说话,毫无疑问的站在周瑜的阵营这边。。。再说他们都认为今天这仗打的窝囊,在周瑜取得水上战事胜利时,程普的援兵也到了,照吕蒙的想法,他的步兵跟在程普的骑兵后面,正是反败为胜的最佳时机,他们应该在反击群龙无首的曹军骑兵和夏口守军时,一鼓作气杀入夏口城,夺取夏口城。

所以现在整个军帐中泾渭分明的形成了两派,以程普为首的孙军中的元老派,以周瑜为首的是少壮派。当然今日两军会师时,就爆发出这么不和谐的争论。其实不能说是因为今日夏口这一战,才引发的。

其实两派人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孙坚为孙策留下的一些老臣子,都是作战经验丰富,跟随孙坚出生入死多年的绝对忠仆。。。他们对辅佐孙策恢复孙坚的势力、荣耀都是不遗余力的。在他们为孙策夺取水城,恢复势力的这几年路程中的确出力甚多,孙策也是感激和尊重他们的。

但孙策毕竟年轻,他和周瑜等年纪相仿的同辈人物自然更谈得来,他们有相同的理想,相同的激进。通过这几年的磨练,这批少壮派也的确迅速的成长了起来。特别是周瑜、吕蒙、周泰、朱然、吕范等年轻将领成长迅速,对于孙策的军政事务都能起到很好的辅助作用。

年轻人的作用凹陷了,老一辈自然受到一些冷落和不重视,随之产生的后果就是这些老家伙越看这些年轻人越不顺眼,也促使了他们拿出自己更多的经验,更多的人生信条,试图影响孙策,影响这些年轻人。。。这其实也是促进了程普等人以更稳健的保守思想作风,与孙策、周瑜的年轻激进相互抵制。这样一来,在新老交替的这一过程中双方难免是要擦出火花的。

程普等人受张昭等人影响认为他们这一辈人还是孙氏集团的中流砥柱,孙策因为象他的父亲孙坚一样,性格有刚毅、倔强的一面,是存在着缺陷的,有时处理事务喜欢轻率、急躁,而一旦发起脾气来,则是不计后果,固执而犟强,听不进不同的意见。。。他和周瑜等人是尊重的程普等父亲孙坚留给他的老臣子的,但同时也不希望他们倚老卖老,对他的行为或是决断横加指责,所以这些年来周瑜等少壮派更多的受到了孙策的提拔和重要。这就自然而然的对程普等老臣子形成了一定的打压,程普等不能怪主子孙策的前提下,自然而然把不善的目光对准了周瑜等围绕在孙策身边的少壮派。这就造成了两派人之间的间隙,周、程之间的不和睦,在孙军内部已经不算什么新闻。这种矛盾在今时今日爆发出来,也实属正常。

“嘿嘿……我们这些老家伙看起来真是老了,有人嫌我们在这里碍手碍脚,扯别人高歌猛进的后腿了……好,好,好,周瑜,你今天对我说说我哪里保守了?”程普挥手阻止身边老一辈将领的咆哮,要周瑜解释。。。

周瑜知道自己忍不住的怒气,已经开罪了程普等军中元老。他在摇头叹气之后,也阻止属下的针锋相对,皱眉对着程普一抱拳躬身,行了一礼后,道:“公瑾刚才无礼了,还望程将军不要见怪!”

“哼!周瑜,我没要你道歉,我是在问你我这个在你们眼里的老家伙是不是胆子太小了一些,过于稳妥了?过于保守了?还要请你不吝赐教啊!”程普一摆手,冷哼一声,半转过身,没有对周瑜的道歉领半分情。相反还没好脸给周瑜的不阴不阳挑衅着。

程普的态度、言辞同样点燃了周瑜压抑着的怒火,只见他依然拱着手,但人已忍不住跨前一步,对着程普愤然道::“程将军,你看,夏口守军本来就不多,在黄祖被你一箭射杀后,剩余的守军明显已经崩溃了,这种时候,既然你的骑兵已经到了,集中你和吕蒙的兵力立刻猛打猛冲上去,那些江夏守军已经丧胆,就算城里之前已经有了乐进部属的增援,只要我们拿出强行冲锋的姿态,恐怕他们立刻就会全部溃退了。。。”

周瑜一板一眼地说着,引来的是程普跟刺耳的冷笑和讽刺:“你以为乐进是纸糊的?他可是曹智亲信中的亲信,你以为他会带多少人来驰援夏口,一千还是两千?在敌军兵力都未明的情况下,我帐下第一波骑兵队人数不过三千人,也是紧赶慢赶才赶上你们盲目攻城的溃败,帮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杀退了对方的骑兵。你知不知道,我后面的步兵部队,此时不但还没有上来,还离着远着呢?这样仅以你的残部,加我的三千骑兵,贸然冲入夏口城,与乐进的援兵短兵相接,很快就会陷入对我们很不利的巷战,我们对夏口城内部情况根本不了解。进去以后就是无头的苍蝇,要是乐进来的超过二万人马,我们这点人进去了就甭想再出来。所以我按照作战的惯例,老老实实的列队堵住要道,防止乐进的反扑,准备接引后续部队再做图谋,这有什么不对了?”

程普同样说的语重心长,但同样没招来好的回报:“还一板一眼的在列队等待后续部队干什么?程将军看来你毕竟是年纪大了,做事情稳妥有余,进取心却不够了。哎,要知道,咱们当时正值气盛,又杀了敌军主将,一进入反攻,我们就应该立刻就毫不客气的直接冲杀进去,甚至根本不用就地列队等待,全军趁乐进的曹军同样进城立足未稳之际,立刻分作了数个营队,分几个方向,就朝着城区打起了冲锋!老人家,武将就是要保持一颗敢于冒险,敢于赌博的心才行!……”

第九百二十一章 落下帷幕

这些话不是周瑜说的,而是周瑜的第一副手吕蒙说的。吕蒙年仅十六岁时,便依附姐夫邓当帐下。此时邓当为孙策的部将,吕蒙随着姐夫邓当、孙策数次征伐山越,奋勇先登,以胆气著称孙军中。此次征伐黄祖更是被孙策委作先锋,破蕲春时亲斩敌将陈就,在孙军中早已是名噪一时。今日被程普左一句溃败之军,又一句残部的早已惹毛了这位年轻的猛将,因为此次攻城的最高前线指挥就是他。

溃败怎么了?仅凭他们一支六千人的水军,在缺乏攻城器械,兵力也不算最多的前题下,他们奋勇攻上了城头,但谁知城内还伏有一支骑兵呢?

吕蒙现在是知道那是李典率领的曹军前锋,他们自战斗开始没多久,就增援到了夏口城内。。。没打好这场攻城战,吕蒙和他的属下已经很窝火了,现在又被程普、黄盖等人嘲讽,他终于忍不住了。

老子和弟兄们有胆气和曹军早干了一场了,你们这群老滑头,一见曹军的军旗,就先退下观望了,现在还来讽刺我们指挥上的种种不力,致使之前的全军溃败。有本事你们也马上去和曹军真刀真枪干一场啊?

吕蒙最气的是他今天一口气损失了三名战友,其中凌统更是他的好友,现在还要被指责成打了败仗的残部,所以吕蒙的火再也压不住了,他在程普一说完,就跳了起来,一点不给程普这帮老臣子留面子的说他们没进取心,说他们没胆!

此话一出,还得了,等于是开骂了!

“吕子明(吕蒙字,你个龟儿子你说什么?”程普心头大怒之下,直接呼喊着吕蒙的字,把眼一瞪,大骂着质问吕蒙道。。。

吕蒙见程普动怒质问,心下还是有点犯怵的,毕竟程普一直是孙家老家将领的典范人物,威信甚高,他年龄毕竟还不大,底气不足。被程普吹胡子瞪眼的一质问,就低下了头,暗忖自己刚才的挑衅言辞确是有点过了。

吕蒙低着头没有回答程普的责骂,但有人却不依不饶了。

“老子说你们这帮小子没见过世面吧,你们还都不服,打个破夏口城都要付出三千多人的伤亡,末了还没能破城,让人家斩杀三员大将,你们还有什么好神气的。。。”黄盖毫不示弱地用恶毒的语言回进着吕蒙等年轻将领。这话不但将吕蒙骂了,还把周瑜也骂进了。

“那也总比有些人自夸作战无双,要把曹智一战生擒云云,结果领着一万大军还不敢乘势杀进只剩几个毛兵的一座混乱不堪小城池来得好!”周泰和周瑜一样是文武双修的将领,所以要么不说,一站出来发表言论,话说得不可谓不毒。

黄盖大怒:“你个龟儿子说什么?当初老子在巢湖水城一个人就牵制了一座城门,你小子做到过吗?要不是你们贪功冒进,坏了当初商议的进程,现在夏口城可能早就是我们的了!”

周泰被黄盖说的脸一红,大声回驳道:“是你们贻误战机,夏口城防上的那些缺口,那些毁坏的弩机,都是谁做的,我们不知道要填进多少人命,采取的了这份战果,我们容易吗?东城是夏口城最坚固的城防工事,我们硬扛终是啃了下来。。。可总算把你们给等到了,发起的反冲锋,却只是把冲出来的敌军骑兵赶了回去,就匆忙的从撤了下来,为什么不就一窝蜂的朝着城里冲进去呢?”

问题又转回到原点上,周泰一口气指责完黄盖,其实也和黄盖一样,映射了程普。。。因为骑兵冲锋是程普发起,也是程普命令结束撤退的。

说的兴起的周泰,不给黄盖反驳的机会,更是变本加厉道:“要是我指挥的这场冲锋,我会做的很彻底,他甚至可以把夺取下来的城防城内一切设施,都不用留下人把守,全军只是一味的往前猛打猛冲,一定能将乐进和他的援兵阻挡在夏口城外,要是加上现在周都督控制的水道,我们就可以占尽优势,彻底控制此处进攻江陵、襄阳的最重要关隘!”

黄盖对于周泰的振振有词,仰天哈哈一笑道:“周将军真是独具战略眼光,这番话真能力排众论的话,我们这支军马迟早全部毁在你手中!……不过两三千的骑兵加一群刚溃败下来的水军部队,就能贸然发起冲锋,一旦冲了进去,居然有人就认为能势如破竹?城内残留的守军,提前到达的曹军先头部队就已经浑然没有半点抵抗的心思了,眼看着我们举着刀剑盾牌冲进去。。。你以为守军不过就是匆忙的放上几枚箭,随即就开始了溃退?你是不是还想象夏口城内的曹军开始的时候只是三三两两的后退,最后就演变成了成队成队建制的逃离他们的防区,只要有人挑了头,就没人肯在哪里死战了?你以为曹智的人马都是泥人是吧?形成这样一种可笑而荒唐的局面要多难啊?不过两三千的骑兵,加几千水军部队,却驱赶可能倍数于自己的的守军,还要一路分散了追杀,最后渐渐的汇聚成了一股,朝着城里狂奔溃败的敌军而去,小朋友你是不是太有想象力了?”

黄盖的不带丝毫掩饰的讥讽,引得程普身后的一众老将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对周泰等年轻将领的鄙夷,眼神更是将他们当成了无知的孩童般。

周泰被黄盖一阵嘲讽,脸立即变成了酱紫色。黄盖的嘲讽已经直接揭示出周瑜他们的年轻,这种年轻在程普、黄盖等老将眼里,就是“幼稚”的代名词。这番话的杀伤力是大的,此时不光首当其冲的周泰脸色难看了,周瑜等人亦是脸色变色。。。

“乐进调兵甚快,我这边刚打垮对方出城的骑兵,他那边援兵就进城了,我们有什么办法?在不明敌军数量的情形下,贸然突入城内,进行巷战,以我们对夏口城的不了解,和夏口城太小,不利于两军施展,到时吃大亏的肯定是我们!”一直没说什么的韩当眼看双方的话越说越难听,终于忍不住,作为看着这场战斗从头进行到尾的当事人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无能的。”正被黄盖贬的一文不值的周泰,终于没控制住自己,捅了马蜂窝了!

韩当平时不太与人争执,他只是个一心把自己事做好的“老黄牛”。。。但泥捏的也有三分土性,他当即跳了起来,怒叫道:“你他妈才无能呢!被黄祖那么点骑兵打的败不成军,也敢在这说我?”

周泰被韩当这句激得脸上红潮狂涌:“韩当,你龟儿子是他妈找死?信不信我现在就活劈了你!”说着已经把胯下佩剑抽了出来。

韩当毫不示弱,两边腰上的双刀“苍苍”一抽,直指着周泰:“就凭你也配?我先宰了你!”

“够了!”

两声炸吼,若漫天风雷般响起在营帐内众将耳边,很多人耳际嗡嗡作响的半天,孙军左右都督周瑜、程普两张布满阴霾的老脸、嫩脸已经涨成一片通红。。。重新入座的程普更是大手直接怒拍之下,直接把身前的案子拍得粉碎。

“两个混帐东西,为了一点口舌之争,就吵闹不休,还要相互拼杀一仗不成?敌人就在外面,还没有被我们打败呢,你们就开始窝里反了,好有出息!”有资格直接骂周泰和韩当“混帐东西”的,也就只有程普了。

周瑜在爆喝一声阻止两人的械斗后,就铁青着脸,背过身,。没有再说话。

一群人吵架往往就会出现这种情况,吵得最凶的两个人没打起来,本来在旁边帮衬或是劝架的先打起来了。

周泰和韩当二人其实不是最先吵起来的人,吕蒙、黄盖才是,但差点打起来的还是他们这两个帮衬、劝架之人两人同时忿忿地把手中刀剑回收,同时转身走到双方的长官身前、身后,对着他们一躬身,认错道:“属下无礼,请都督恕罪。”这时候两个倒是特别有默契,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我恕你们妈的罪,军事会议期间,决议生死大事,你们都是一军之领,为将之尊,当众吵闹,成何体统?如过再有下次,严惩不贷!”

“是!”

程普依然拿出老资格,振振有词夹带脏字的说着军法,众将只能停了彼此间的纷争,轰然躬身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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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口城外一场武将间,男人间的争论,刚告一段落时,城内的一段兄弟情和收编活动也刚刚落下帷幕。

在成功快速涌进夏口城乐进和他的一万步军,成功吓住了程普的进攻后,乐进终于在东城的一座箭垛下,见到了已经全身是血的李典。

此战下来李典身边还剩下不过三百多人了,且这些人,人人都是带伤的,有的更是已经累得坐在了地上,眼看乐进和他的人上来,就只能靠在墙壁上喘气了,连欢呼的力气也没有了。

第九百二十二章 锦囊妙计

李典手里的一把刀,刀锋上已经斑驳不知道多少崩口,身上的一套铠甲,也是多处破损,一张原本白白胖胖的英俊脸庞上满是鲜血,连本来面目都不大看得出来了。

李典的肩膀上还挨了一刀,砍开了他的肩膀护甲,鲜血流淌不止,腿上被扎了一枪,有没有后遗症还不好说。但是看着乐进带人冲上来是,立刻有反应的还是他,因为江夏守军不认识乐进和乐进的人,看到冲上城防的士兵,警惕站起来的甘宁和江夏士兵还以为是敌军已突破城门,杀上城来。

李典及时直接把手里的刀子一丢,大声叫道:“自己人!这是自己人!”

甘宁等江夏守军一听李典的呼喊,才垂下了手中的长矛、战刀,一口勉强支撑身体的气力一松,人纷纷就跌坐了下去。。。

乐进没看甘宁,先一步冲到了李典面前,看清了李典的摸样,才终于吸了口气,平复着那份担心之情,然后一副不正经的笑道:“曼成(李典字,你没死呢?”

李典咧着嘴嘿嘿一笑之下疼的他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个乐进反击道:“你没死,我怎么会死!”

乐进看着李典,李典也看着乐进,两人都被两人的问话弄得嘿嘿干笑了几声。

“敌军怎样?夏口城怎样?”因笑的过头,痛的缓过劲来的李典,和乐进这对老战友开过玩笑后,就急着询问战况。。。

“程普没追进来,夏口城还在我们手里,但你的骑兵损失过半……”乐进神情黯淡的说完,蹲下身轻轻拍了拍李典没受伤的肩膀,像是兄弟般在抚慰着李典的伤痛。

“将士阵前亡,这是他们的宿命,或许我们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天……喔,甘宁,来,来,我给你介绍这是乐进,乐进这是江夏都尉,甘宁!”一边接受着郎中的包扎,一边接受着这份现实的李典,没来得及多做感伤,甘宁正好赶过来了。于是,李典为乐进和甘宁相互介绍着一番。

“见过将军!”甘宁道。甘宁可能是此战城防上保存最完好的将领了,他亲手斩杀了敌军将领凌操,自身却没什么大伤,只有几处小伤和战斗的有点脱力。。。

“甘将军免礼!甘将军大名我是早有耳闻的啊!”乐进回道。但后一句还是让甘宁一愣,自己名声是好是坏,有多大他甘宁自己是清楚的

“将军,我们太守他人呢?”甘宁当没听见乐进的恭维,继续就自己关心的问题问着乐进。

甘宁在一众江夏残兵的簇拥下,走到乐进身前,询问着黄祖的去向。再怎么说他们现在还是隶属黄祖的,甘宁也急需通知黄祖他儿子黄射战死的消息。他们此时也不知黄祖已经战死。

“黄太守……为国捐躯了……”乐进为难的说道。。。

乐进和黄祖根本不认识,但向他的属下告知他的死讯时,他还是感觉到了为难和不知怎么来表述的尴尬。

在江夏兵将的一阵唏嘘掉泪后,甘宁指着崩塌了半边箭垛的一处缺口低声道:“他儿子也死了,他们都是好样的!”

父子在同一战场上,差不多同时战死,这一消息让所有人感到了一阵难受。黄祖在世时,不是一个体恤手下的好官,但父子同丧在同一场战斗里,还是让人感到难受和伤感。

“我城战事如何?”甘宁问。

“夏口城还在我们手里!”乐进回答的很有意味。。。

甘宁当然听明白了,他看了一眼正看着他的乐进,对乐进的“我们”没什么抵抗道:“还好我们也留下了他们两名将领!”

“不,是三名,黄太守在死之前,还斩获了敌军一名少将,好像叫凌统的……”乐进接口道。

“喔!那我们不亏!”甘宁对着身边死剩下不多的江夏兵,安慰着道。

“但我们的水军没能打赢周瑜,损失惨重,还被他阻断在汉江里,进退不得。夏口城现在已经被周瑜和程普的水陆两军夹击着包围了!”乐进道出了实情。

乐进的话直接让所有的江夏士兵脸色黯淡,甚至也有人被乐进的包围两字,直接打击的坐在了地上。。。几个月来江夏士兵和孙策部队的连番作战,无一胜绩。连番的失败,已经让江夏兵丧失了所有信心。此时黄祖父子又皆都战死,这让许多人在听到他们最后的城池被围后,瞬间就丧失了所有斗志。

但只有甘宁这样的将官还在思索,如果连这些将官也放弃了,乐进毫无疑问会举起手中的战刀,先解决了他们。没有用的人,他现在养不起,也留不得。

这也是曹智吩咐乐进诸事中的一点,这次由于要解决通信上的时间问题,曹智破天荒的用了传说中的诸葛亮专利“锦囊妙计”。曹智在进驻襄阳之前,就派人送给先头部队的乐进三个锦囊,分不同时间或是到达某个特定地域,再打开,依令行事。。。

当然,曹智的锦囊妙计,没有像影视剧里的那样精妙。曹智的锦囊妙计更像是份涉及多项军政命令的文书,而之所以想出这个办法,主要是为了节约相互传信的时间。一个军事命令或一份军情,在从前线传递到后方的曹智手中,大约要几日的时间。但战机千变万化,有时甚至是稍纵即逝的。在此次曹智自认为熟悉赤壁之战这段历史的情况下,一切基本可以掌控在曹智设计好的步调中行事,所以他收拢到诸葛亮之后,就想到了用这个方法,遥控与他相距甚远的战事进程。但曹智也知道自己没办法把握战局的诸多不可控因素和意外变化,所以还是在每份“锦囊”之后,给予了乐进相宜的自由把控权。。。

想了一会儿,一抬头就看到乐进阴狠的眼神,甘宁立即清楚了自己接下来应该的何去何从!

“噗通!”甘宁在读懂乐进眼神后,立即就跪在了乐进面前。

“甘将军这是何意?”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乐进一边假意伸手要去扶甘宁,一边神色渐为轻松了起来。

“弟兄们,两位太守都战死了,但我们还得活下去,我们没完,乐将军、李将军不是都来了吗!乐将军夏口守军大概还有一千余人,不管黄太守身前有没有承认归顺曹公,我等从此皆愿意加入曹军,投效曹公!”

甘宁此时明确立场,表明态度,无疑是对的,这也是乐进希望看到的。。。虽说江夏无论从军事,到地盘上都基本上算是完了,但还没顺应刘琮号召向曹智归降的荆州地方政府,还有很多,一个是时间上的问题,刘琮威信的问题,最主要还是响应的问题。这都是在于孙策的战事中或是战事后,需要腾出手来的曹智慢慢解决的。

但现在以孙策的进攻为契机,顺带便解决一些这方面的事,也是顺理成章的。曹智派遣乐进在刘琮通告未到之前,就来夏口的原因,就是要黄祖做个表率作用,或者说是曹智他要树立一个典范,让刚刚臣服的荆州上下还在存有观望心思的人,知道自己何去何从。。。

但现在黄祖死了,他儿子黄射也死了。这一切在乐进内心深处是绝对认为死得好的,现在乐进可以省下好些力气,直接收服他的部将、属下,就可以轻松完成不惜用武力打造的“典范”。

这可是大大预支了乐进原先的设想,他在接收到曹智对他的“锦囊”吩咐时,原先还以为可能与黄祖干上一场的,以武力收服江夏,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但也是个不得已的选择。

但意外的周瑜进兵神速,乐进没想到的两军提前遭遇,却大大帮了乐进一把。

黄祖死了!死的太好了!

这一声是乐进内心的呐喊,这时他的表情还是为甘宁惊愣的。至少表面是这样的!

“我等愿誓死效忠曹公!”

脑子灵活的将官一看甘宁的表态,立时明白他们现在可是无主的人了,赶紧找个靠山吧!大树底下好乘凉,否则被别人当垃圾清洁了!

将官这么一做,小兵再笨也会有样学样了!

“哈哈哈……西陵太守甘宁不必客气,众位兄弟都请起,以后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不需要再来这套,都起来,都起来……”

乐进在为自己完成曹智交给他的第一个锦囊任务,而感到庆幸之事,有个人比他更开心,更感到幸运的,那就是被升了官的甘宁了。

“原来这个素未谋面的曹智,对他早有准备,连自己的官职都已安排下了,要是黄祖没死,要是自己没有率先投降与他的属下,不知又会怎样?……”甘宁是个聪明人,现在不得不让他这么想。他此时在感到庆幸的同时,也感到了自己的一丝幸运,背脊上还必不可免的升起一阵汗珠。

人有时往往只要走错一步,就是不可逆转的。而甘宁显然选对了自己下半生的人生道路,如果选错,他和他的人此时可能已经身首异处了。

第九百二十三章 改变计划

这就是下的现实,甘宁不能改变,乐进也不能改变。

此次,乐进背负的使命,曹智破天荒的用了三个锦囊对他布置任务。在他进驻夏口之前,他打开了第一个锦囊,其中有一句写的就是:收服黄祖,无论用什么办法!

曹智显然不是神仙,他算不到黄祖会死,而且还死的那么干净,连他儿子都死了。更没算到周瑜会来的这么快,直接帮了乐进的帮,杀了黄祖父子不说,还让乐进、李典等人如此轻易地进驻了夏口,接管了这里。

曹智的第一个锦囊不算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但也算失败的。但不知是曹智有福呢,还是乐进算是曹智的副将,总算错有错着的完成了这第一个锦囊任务。。。

“各位,曹公已经任命了文聘,文将军为新任江夏太守,此时这里的事物由本将、李将军和甘太守暂时接管。还能走的现在跟着甘太守和我的属下重新编制和分配布防,不能走的,会有随军的郎中来为大家治疗,再抬到城下营房休息。我们在汉江上还有一万后援水师,他们明日就能打通河道,支援本城,曹公亲率的十万大军不日就会到达这里,各位安心,敌军是拿不下夏口的!”乐进做着后续的安排,说到后面还有曹智亲自率领的十万大军时,整个城楼上沸腾了。

“噢,我军必胜,我军必胜……”

被升了官的甘宁,忍着伤痛和乐进预先布置下的属下办理各项交接去了。。。

刚转过身,长舒一口气的乐进,就招来李典的无情冷嘲热讽:“你骗完人了?”

这后续还有曹智亲率的十万大军云云,骗的别人,骗不了李典。李典虽不如乐进知道曹智最高的军机那么多,但也知道曹智也不可能率领十万军马来守这个夏口。

“骗你个屁!,我这是在执行命令!”乐进争辩道。顿了一顿的乐进,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已经包扎完毕的李典,接着道:“大哥的本意是要我们不惜用武力也要拿下夏口的,现在却不明不白和周瑜的部队先干了一场,真是世事难料……程普不知什么原因,没有趁你的骑兵溃退之际,杀进城来,我那时部队才进到一半,要是被迫打巷战,我们可能不能这么轻松在这里说话了……”

四下无人了,乐进也放下上官的架势,说话随意起来。。。他和曹智、李典三人在早年在反出洛阳,到曹智的老家谯县后,就结为了异性兄弟,所以私下里他们还是喜欢称呼曹智为大哥。

“哼,大哥,不知要这破城干嘛?哎,周瑜和程普来了多少人马?”

“我看有三万!”

“蒋钦这个家伙真没用,平日里把自己吹的像个江河的霸主似的,和周瑜才一打,就被人家打得落花流水!”

“这也怪不得他,他刚换了装备,还不适应吧!”

“我们能坚守多长时间?”

“只要蒋钦那边的水军能上来了,十天半月的没问题!”

“嗯!唉,你第二个锦囊赶紧拿出来了吧……”

#######

正当李典和乐进拆看曹智给他们的第二个锦囊时,城外程普帐内的军事会议进入了第二热议的阶段。。。

“什么?要改变原有作战计划?我们现在到了山穷水尽了吗?遭此小挫就需要改变原有计划的地步了吗?”程普用不解的语气,质疑着周瑜的提议。。。

“要!程将军你看,我们原有的计划是,我们拿下夏口,在这里大军开始转向,通过这个交汇点,继续进入大江,这里是汉阳,这里是乌林,这里是赤壁,我们的目标是一路推进到这,然后等待汇合孙静孙太守的部队从长沙北上,他独立或是我们合力拿下巴邱、巴陵,我们在巴陵会师后,再次逆流而上,从大江一路西进,到达我们此次的第一目标,江陵!”周瑜右手食指在地图上一边比划着,一边铺成出他们的原定计划。

“对啊,出征之前,张昭等各位大人、将军合议定计的计划,有什么错吗?”程普双手一摊,神情无比疑惑的看着周瑜,接着道:“自古作战如弈棋,弈棋之道千变万化,可以通过占领实地,夺其中腹,逼其中宫,我们的计划亦是如此。。。江陵是南郡治所,也是荆州腹地,更是荆州所有战略物质储运中转中心,粮草、军械、战船等重要辎重都在这里储存、转运各地。江陵城,一直是荆州最大的军事重镇。这里不但是荆州腹地,交通又四通八达,无论向那个方向的战线都可以运送大量的后勤物资、战争所需的各种资源。据细作回报,江陵特别存有全部的水军物资,荆州全部的战船都在那里建造,光还未投入使用的战船就有一两千艘,我们不去抢夺这里,难道等着曹智接收完樊城、襄阳,想到这里时,再去和他争夺吗?”

孙策、张昭、张纮,甚至周瑜仓促制定这份军士计划和目标时,是在相对缺失真实情报的前提下完成的。。。表面看起来这一点都没错,拿下了江陵城,就等于是拿下了荆州的心脏位置。周瑜当初考虑的就是可以通过堵死这颗心脏的脉动,使得整个曹智新得的荆州血液输送陷于停顿状态,从而使曹智新收编荆州庞大水军因为都不到水军补给,而举步维艰。

周瑜预想的是当曹智还在为他兵贵神速的突然登陆夏口,转而火速大举进攻江陵,而惊慌的不知所措的时候,周瑜却可以轻而易举的把新得荆州的曹智推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

数十万铁骑、步兵在没有了强大水军支持的荆州,周瑜强占敌盘中腹要害,形势就会一下子朝孙策这边转好。然后周瑜下定决心要在这条大江里,与曹智做一场生死大对决。

他们兵力上是比不过草纸的数十万大军,但周瑜起初就是建议孙策要与避开曹智骑步兵的锋芒,转而跟他在水上一较高下。

因为荆州水路的特殊地理条件下,水师强大的一方在接下来战争的较量中肯定会占据极大的优势。

纵然对方的陆军强于本方,只要保持水上优势,拥有强大水师的一方,赢面仍然要大于对手。对方即使是奔驰如飞的骑兵,长途奔波后,人和马依然难免感到疲惫不堪。。。

而水军战士除桨舵手外,行军时都可以躺在船舱里休息,养精蓄锐,一下船即可以最佳身体状态投入战斗。

短时间内,战马的奔速可以超过船速,但畜力究竟有限,不可能一直以冲刺方式前进,而凭借水流和风力行驶的战船,却能保持一定的速度,相对均速前进,长力更足,更适合战略迂回,长途奔袭。就战略机动性而言,在荆州大江小河的特殊地域水军优于陆军。

再则,不论骑兵、步兵,经过一段时间的行军后,就必须扎营修整。所扎行营,必须挖掘工事、派人巡逻,以防止敌人偷袭和劫营,一旦离开,以前所建营寨则失去作用,等到下一回修整时又必须重新建造。。。另外,在大多数情况下,陆军必须留下卫护分队,保护后路,防止敌军截断粮道。

水军则不同,战舰本身就是天然的防御工事。船舱和船舷的女墙,可以抵挡矢石的攻击,舱壁和舷侧开有箭窗、弩孔等射击孔,在掩护水兵安全的同时,又可以保证水上箭手自由向外射击。

可以说,在这个时代的每一艘战船,如走舸、船楼等都是相当于在水上随意移动的堡垒,不必担心偷袭与劫营。水军的粮草、武器、辎重等物资,一般都随船携带,短期内不怕敌人截断粮道。

另外,只要水军保持水上优势,战舰可以泊于河面持续不断地向陆上发起攻击,一旦发生持久对峙,根本无须惧怕。

周瑜甚至对于曹智陆军强大,新收水师短时间内难以磨合,只要一断江陵对荆州水师的后续供应,荆州水军自己就会阵脚大乱等等都在这份计划内。还有洞庭湖地区的特殊地理环境和造成的气候,都是周瑜起先准备利用用来对付曹军的。他当初在设想这套战略计划时,对孙策列举曹军几点曹军的缺陷和他们能利用的优势,几乎和诸葛亮讲得差不多,除了疾病这一点,没考虑进去外,其它基本都不谋而合的与诸葛亮说的差不多。他甚至要留在后方的孙策已经开始了遣使者去游说关中和北方的各方势力,牵制曹智。

孙策和孙氏集团的一众文臣武将在这样一份军事计划面前,一个个都被周瑜说动,而且一下子对出兵荆州的胜利期望值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所有人都在此时对孙策这个集团能在荆州,在曹智手里分一杯羹充满了信心。

“但是战场和棋盘不一样,千古无同局。我们第一步就没做好,没能拿下夏口……这个地方其实很重要……”周瑜心事重重的对着帐内一众将官道。

第九百二十四章 大胆放弃

其实夏口的重要(性)周瑜也是在他的水师快速推进的过程中,他在路上反复论证自己的军事计划的过程里,才认识到的。程普等老一辈将领又听不懂了,程普率先反问道:“这个夏口为什么在你周瑜眼里这么重要?你现在不是已经堵住了曹智的水师,那几艘船最起码可以烧两天,我们完全可以不理这个夏口城,继续直入大江,逆流而上,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江陵,我们一样可以完成原定计划,让曹智疲于奔命,让荆州水军不战而乱。”

“不行了,看乐进、李典这么快到达夏口,就说明曹智也早已看到了江陵的重要(性),我怀疑江陵早已不在荆州人的手中,而是早就落入曹智之手!”周瑜吸了口气,目注帐外,若有所思道。。。

“管他是在谁手里,我们照样奇兵突进,以我们快船的速度,三日内就可到达江陵,曹智的水军追上来都已经来不及了,甚至连乐进派出的信使都还没到襄阳,我们就已经拿下江陵了!”黄盖及时(插)嘴,表达着自己的看法。

“太乐观了!”周瑜声音不响的接着信口侃侃而谈黄盖之后,轻声道。

“你说什么?”黄盖再次脸色不善的扭头问。

“我说黄将军太乐观了,要是蒋钦能提早一日疏通汉江河道,如果他也舍弃大型船楼,一路率快船尾随我们一路追击的话,因为夏口不在我们手上,不但我们的退路断掉,到时我们还会被曹军拦腰截断,主公就算率后面的援军在我们后面驰援我们,我们也会被吃掉,到时要是我们和孙静的汇合上再出现问题,我们就变成真正的孤军了!”周瑜终于说出了他担心的主要问题,“而且曹智现在在不在襄阳已经不好说了!”

不得不说周瑜很聪明,很有预见(性),说的也很有道理,他们整个计划是要充分发挥他们水军比曹军有优势的特点,扬长避短,在南方人的母亲河大江里,好好跟曹军戏耍一番。但真正的战事永远有不可遇见的东西,在他这个信息也不可能绝对清晰。。。这时就需要为将者思想眺望似的自己去把控和展望全局,周瑜想到了,所以表示他们要为他们预备退路。这是周瑜激进作风下稳重的一面,在制定计划时,谁都没注意到,夏口这个仅仅是在三江交汇之地小城镇,就是他们水陆两路的补给和退守的要道,谁都认为这地方是轻而易举会被他们抹掉,占领的。但谁会想到曹军的人马来的这么快,黄祖是死了,但刚没主人的江夏,不过转眼间江夏等于又姓了曹。

如果曹智够聪明,一定能看出夏口这个战略重镇得知重要(性)。而要是他看出来了,加派重兵,死命的扼守住此处,不就等于掐住了孙军的咽喉。。。他们再在水陆两军追着周瑜他们穷追猛打,周瑜的水师就算在灵活,打不过就跑的速度再快,准备好长期呆在水上与曹军抗衡的决心再坚决,曹军就算围而不打,也能把周瑜的两万水师和程普的一万陆军活活困死、饿死!

“那你准备如何改动计划?”在大是大非面前,程普等人不会因为个人恩怨,而故意歪曲事实的。周瑜听了程普的表态由衷的笑了,他转身走回挂在帐壁上的地图前,继续指着图上弯曲的大江,一直到江陵的方向停住,然后非常果断道:“我们放弃夏口,放弃原先夺取江陵的设想!”

“什么?……。”

一连两个“放弃”,帐内一下子又炸开了锅,既定的目标是江陵,现在临时改变,这不等同于临阵退缩,说的好听叫“放弃”,说的难听点,就是没能力,没实力争夺这些地区,这是典型的不战而退。。。这对于满室的将领,这份改动真是太大了,太难以接受了。

“我们这份计划才是几天前确定下来的,现在要放弃原定目标,我军会自乱阵脚!”

“我们已经出师,后面主公的援兵、补给,还有在长沙配合我们行动的孙静孙太守都不知道我们的临时应变,会造成混乱!”

“江陵就算被曹军占了,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搬空那里,我们去了还是有机会的!”

“这只是你的猜想,并没有情报表明曹智已经洞悉我们的目标!”

……。

“不要吵,听周都督说完!”

这次不光是黄盖等老一辈将领,对周瑜的改变计划提出异议了,就连包括周泰、吕蒙等人都反对周瑜如此大刀阔斧修改原定计划。程普双目炯炯的看着周瑜,他很想听听这个总有着奇思妙想的后辈,到底要怎样修改原定计划。。。

“周都督你继续!”程普冷冰冰的声音告诫着全场的人,不要再吵,让周瑜说完,称呼也绝对官方化。

周瑜感激的看了一眼老前辈程普,把戳在地图上的手指移开江陵的位置,退回到大江和洞庭湖区域,非常认真的指着这个地方道:“我们在这里继续转道,与孙太守合兵后,直下长沙,把目标转为攻取零陵、桂阳两郡,打通与我们豫章、庐陵郡的这片地区,使我们再也没有后顾之忧。将后勤补给不在依赖江夏,或是不把自己的喉咙放在夏口这一点上后,我们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与曹智争夺另外半个荆州!”

孙策在夺取豫章之后,就从豫章郡中分出一部分,设立庐陵郡,任孙贲为豫章太守,孙辅为庐陵太守,而留孙静一直镇守着他们家的老根据地长沙。。。但其实真正的庐陵郡还未全部到孙策手中,庐陵一直还是在荆州人手中。可以说周瑜此时将计划一改,着力打通庐陵,使之与豫章相同,倒是令他们原本有点投机取巧的攻袭江陵的计划,看上去更完美,更宏大。

放弃江陵这块肥(肉),固然可惜,但能最大化的利用己方手上的所有资源,不和曹智争荆州腹地,而先把荆州最下面的四郡拿下、打通,显得是那么的人尽其才,物尽所用。如果成功,可比与曹军在荆州腹地打游击强多了,孙策的地盘也随之会大大的扩增了。。。

周瑜的新计划刚一落地,就受到了军帐内所有武将间的热烈讨论。

当然有说好的,也有说不好的。大部分人认为这新计划可行,这是一份跳出局部,着眼与大局的好计划。但反对者则还是认为不去争夺富庶的荆州中部,却要一路打到土著民族密集杂居的南越之地,那地方与现在北方所同用的话语都相差极大,彼此甚至不能通话,这种鸟不拉屎的地盘要来干什么,反对者还是坚持原定计划。他们相信曹智不是个完美的人,他也不是战神,能如此准确的把握和预测到他们的每一步动向,进而层层设防。。。只要他是个人,总有疏忽、出错的时候,他们坚定不移的进攻江陵,不一定就一点机会没有。

双方一时争执不下,但此时全没了刚才的火药味,大家都是本着他们这个团队的利益最大化,而群策群力着。

周瑜此时却把眼光还是注意到了程普这位右都督身上,因为在这么重大的问题上,周瑜他一个左都督是不能独断力行的了,必须要得到右都督程普和大部分将领的支持和认可,并还要及时通知他们后方的孙策。最终孙策或是他的智囊团不认可这份周瑜提出的新计划,一样不行。

但周瑜不担心,在这里的将领,也不担心后方的孙策,周瑜认为这些人最终都会站在他这边。但就眼门前这个老一辈孙氏将领的不认可,就不能马上执行周瑜的计划,甚至摆脱眼前的进退两难的困境都不行,所以周瑜屏声静气的把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投放到了程普身上,希望他给出令他满意的答复。

周瑜静静等待程普结果的这份寂静,慢慢就影响到了帐内所有的人。帐内所有的人慢慢都停止的讨论,把焦点都定格在周瑜和程普身上,的确在此时此地最有决定权的就是这两人了。周瑜以说完改变的计划,也等于表明了态度,现在就看程普的了。

孙策派遣他们出征时,并没有说明以谁为尊。所以遇到如此重大的问题是,左右都督双方协商,成了唯一,也是必须的途径。当然,最后总有一方要妥协另一方,才能使他们决定接下来的行军计划是照原来的,还的。

是继续打江陵呢?还是打桂阳等荆州南部四郡?说实话,程普打心眼里钦佩周瑜这个年轻人的思维敏捷,仅仅因为一战夏口未果,就马上跳出原有思路,能够这么短的时间内,因地制宜,根据掌握不多的情报,制定出一份跳出原定界限的新作战计划。这是很不容易的,最起码程普做不到。有最新章节更新及时

第九百二十五章 长坂坡

但把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的程普,心里头把旧计划、新计划反反复复,来回比较了千遍,冥思苦想的一时都未注意到身边已经没了声音,而且这么多目光都盯着他身上,程普都是浑然未觉。

程普无论潜意识,还是内心所要的,都是偏向于周瑜的新计划的。但最终程普的老成稳重,还是占据了他冲动理智的上风。

“嗯咳!”回过神来的程普一清醒,就发现这么多人看着他,立时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轻咳出声,提醒着别人,也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我看这样,明日周都督率水师,先行,无论到江陵,还是到巴陵,还有几日的路程。我呢,就继续留守此地,监视乐进所部外,加急把周都督的新计划送交柴桑主公那里,让主公定夺!”程普说出了冥思苦想半个时辰最稳妥的方案。

这个方案在黄盖等年纪稍大的将领中得到广泛认可,而周瑜失望的差点没一直接坐在地上。

“我今晚就走,晚了恐怕曹军又有新的异动!”说完的周瑜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他属下的一众将领有点莫名,他们看了看程普,就转身跟着周瑜的背影也走了。

“都督,程都督的做法也没什么不当之处,你担心什么?”周泰跟随起航开拔的周瑜,陪周瑜站在一艘走舸的船楼顶层吹了好一会儿江风。周泰和吕蒙相视了好几次了后,还是周泰忍不住对着周瑜问道。

水师开拔已经航行了半个时辰,与汉江的相接处的弯道,渐渐抛在了水师舰队的身后。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正式踏上了进兵荆州中部的路程,但周瑜一点也没有兴奋或是喜悦的表情,他只是站在船楼之上,望着一片漆黑的大江上游方向,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不转身的幽幽对着身后两员战将道:“蔡瑁和张允在我们一路行来的过程中,你们收到过关于他们的情报吗?”

周泰和吕蒙大吃一惊,双双惊愣之际,周瑜替他们回答了,“没有,一直没有,?我在会上没提,是怕影响军心,乐进、李典能出现在夏口,蔡瑁和张允却不知所踪,要是他就在前面等着我们,以荆州水师的强大,我们正面相对根本不能相抗。”

“曹智用兵不会那么神吧?”吕蒙惊呼道。

“都督不是说荆州军马刚投降曹智,并不一定会与曹智一条心吗?曹智不会让这支新降之军担任阻击我们这样重大的任务吧?”周泰显然比吕蒙年长几岁,举一反三的能力就是比吕蒙强上几分。

“曹智此人我有过多次交道,此人用兵之奇,用人之大胆,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我们不得不考虑进这种可能,毕竟我们踏上的是荆州的地盘,要是让这两个老荆州在我们的前路上,设置些障碍,我们可就有大麻烦了……但愿这都是我的瞎担心,我们此时退肯定是不行了,那不但会招致我们内部人的耻笑,更会招致天下人的耻笑。主动进攻永远比死守要好,我们都还年轻,要对得起我们平时老是和那帮老家伙鼓吹的进取的赌博心了!”

周瑜的话让吕蒙脸一红,刚才在程普的军帐,他嘲讽黄盖就是用的这段话。但吕蒙很快发现周瑜不是的嘲笑他,而是他很专注的在刚才自己的话语中。

“他们去哪了?……”

#######

周瑜的主动进攻,比死守一地要更积极!他的主导思想没有错,错就错在了年代和对手。现在周瑜所面临的全新的一段历史,是一段难以让他抒写“赤壁”辉煌的一段新历史。

在周瑜派出大量斥候,对前路与襄阳、樊城曹军的动向高度关注时,曹智在一众文臣武将的簇拥下,轻过当阳县,眼前就是造就三国史上最为英雄史一页的地域——长坂坡了。

“燕人张翼德”的威名就从这里叫响,他有没有在这大吼一声,曹智不知道。应该是没机会了,而常胜将军赵子龙亦不可能在此地面,独闯曹营,救下刘备的儿子“阿斗”,创下一段史诗般的神话了。

无论历史是否真实,这段脍炙人口的传奇故事,亦就这样代代相传了。也是因为这个地方有着这么多的传奇故事,让从襄阳出发,四百里地域马不停蹄的曹智,终于让曹纯的虎豹营停了下来。

曹智要看看这个造就无数英雄和留下无数美好传奇的地方,但长坂坡多少让曹智有些失望。这叫长坂坡的地方其实是个渡口,再往前走,便是沮水与漳水交汇成的沮漳河了。此处道路狭窄,崎岖不平,其实极其不利大军快速通过。如果一支庞大的军队中的一辆辎车出现故障,就会堵住此处,令得后面的大军无法前行,而耽误速度。

“曹纯,你的大军要快速通过此处渡口,追击前面的敌军,你会怎么做?”曹智突然在这个不毛之地,一边缅怀不再可能上演的那段历史传奇,一面突然心血来潮的要模拟一番当时的场景。

曹纯等立马在曹智身边的将领,纷纷诧异,曹智突然考问曹纯如此肤浅的战术问题作甚?

“控制渡口,在这段最窄的河面架设浮桥,就可快速通过此处,追击敌军!”曹纯略微诧异过后,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曹纯是曹仁的亲弟弟,也是自曹操、曹智之后,曹家最为具有文武双修,全才型的人才,这也是曹智没有让其他宗室成员统领虎豹营的关系。

虎豹营现在身兼数职,它有时是曹智的亲卫营,有时又是拱卫京师许都的禁卫军,他更是曹军中配备最精良,待遇最好,人员最精锐的一营士兵。所以这支部队常年编制有一万五千人,有三位统领分别统领这只军马。这三人分别为曹纯、典韦、许褚,这三人的将领职位可能不是很高,但地位和重要性是绝对超然的。

而这么重要的军位上,曹纯是唯一曹家的本族人。可见曹智对他的信任,曹纯以不高的军功出任虎豹营三位统领之一,因为曹氏族人的身份,别人自然无话可说。但曹纯虽说还年轻,但统兵打仗也的确有真材实料,他能以纲纪持军,督御下属,管理他这一营的五千虎豹军从来不失条理,因此很多曹军中的宿将都认为其很有才干。曹纯身为武将还崇尚学问,尊敬学问渊博的儒士,他的好学、尊贤的名声为许都朝廷内外远近所称颂,所以虎豹营的众将士,对曹纯也很是敬佩。

此时曹纯对答如流的也是符合此地的实战需求,但曹智好像并没有就此满意,突然又扭头对着身后总是差半个马身跟随在曹智左侧的许褚道:“许褚,我要你带一百人在河对岸防守,你要怎么守住曹纯五千铁骑的进攻?”

“啊!一百人!”

曹智身前身后的一众文臣武将一听“一百人”这个概念时,都为之惊讶出口。这按照常规来说应该是不可能的完成的任务,但也不是说没有办法。

“仅凭一百人守住此地不可能,但要拖延一下子和(曹纯字)虎豹营的脚步,还是可以的!”许褚虽说有点吃不准曹智是在考校他,还是要为难曹纯。他性情耿直,有时甚至也是比较鲁莽的他,还是忍不住将他常年的军事生涯,积累地丰富作战经验,和一些对阵中的小计谋在此时拿出来显摆。

曹纯平时和许褚关系也算不错,虽说对于许褚的大言不惭不以为意,但不屑之情依然飘荡在眼角。

“那你说说,你怎么拖延一下曹纯的脚步?”曹智扬鞭指着长坂坡的渡口方向,煞有其事的认真问道。

“嘿嘿……”许褚不好意思的先朝曹纯一笑,然后道:“我先让二十名骑兵,在后面的树林、坡地之后,在他们的马尾上绑上些树枝什么的,不停在那来回奔跑,就像当年邓艾在丹阳城郊救我们的方法一样,迷惑追赶到此地的敌军,哦,不不,对方……让追赶我的对方吃不准我们有多少兵力。树枝扬起的灰尘,甚至会让对方以为我军在后面藏有大量伏兵,进而疑惑不前。这样大概能拖上一时,待到被对方识破,我就烧了,或是砍了,反正不管用什么方法就是要把来犯之敌的这座浮桥给毁掉,此处地势狭窄,进攻不是用船,就是架桥,骑马渡河基本本可能,我就认准了一点,对方架桥我就烧桥,对方使用渡船,我就毁船。一百个人虽说少了点,但我想我拖住来犯的对手一到两个时辰,应该没问题!”

“胡说!许大杀神,你以为天底下的人都那么好骗吗?”曹纯在许褚信心满满说完,已是忍不住不屑地开口讽刺道。

“我怎么胡说了,你现在和我同属一军,大家知根知底才不屑我的计谋,要是咱俩不认识,你敢说你不会上当?”许褚从来不会因为跟他说话的是曹氏宗室成员,就畏首畏尾。

第九百二十六章 不同大戏

搅乱三国正文第九百二十六章不同大戏



“那你也只有一百人,能让我的五千精骑停下脚步,甚至裹足不前?笑话了…….”曹纯强辩着。看吧8.N()

“会的……晚十年你会的……”

正当两人因为曹智的一场不存在的军事对决,而你一句,我一句的争执起来时,曹智冷不丁的开口肯定道。

曹纯等人皆一愣,不明白曹智为什么如此子虚乌有的肯定曹纯十年后会上许褚的当。

其实他们不知道曹智想说的是,晚十年,曹纯不是上许褚的当,而是上张飞的当,而且曹操在世的话,也同样会上这个难得展现心思缜密一面的张大屠夫的当。

曹纯不服的正要与曹智辩论几句时,曹智突然目注着不远处时近黄昏,在暮色沉沉之下的朦朦胧胧的长坂坡对岸。幽幽的道了句:“要是大哥在这,亦不能不为所忌惮……可惜了,张翼德,子龙,甚至诸葛亮,这个舞台上,将在没有你们演绎的这一幕大戏了……”

#######

长坂坡不会再上演历史激战的大戏了,但夏口城却必不可免的上演了!当曹智众将的长坂坡口头演练还未结束时,夏口城的一场攻坚战,在此时却草草的落下了帷幕。

进驻夏口城乐进的第一个黎明,静寂安宁,一缕晨光还未洒在这片大地上,此时正是黎明到来之前最黑暗的时刻,使得周围的视野还未逐渐清晰起来。看吧8

城楼上的守卫士兵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彼此通过闲谈刺激精神,驱逐睡意。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乐进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感觉压抑,他站在被烧得乌黑的城楼上,目注着城外敌军大营的动向。

终于,就在黎明的时分,城外的敌军大营之中忽然就生起了无数火把,一眼看去,一队一队养足了精神的孙军士兵,举着火把开出了军营,此时站在城墙上向下看去,就如同一条一条火龙在城外的旷野之上铺陈开来一般

战鼓徒然震天般的响起,将这黎明的寂静敲得粉碎!高亢的进攻号角响起之后,开出军营的大队孙军士兵,甚至不等队列排列整齐,就一队一队疯狂地扑向了前方的夏口城城防!

一场黎明之战,就此拉开序幕!

城外主持攻城的,是程普本人。他到现在还没打定主意,是坚持原定计划,还是配合周瑜进行新计划。

左右权衡无果之下,他还是决定试一试攻坚眼前的夏口城。一万陆军在最后的夜色下集结,军阵之中,军官们一声一声急促而严厉的呼喝之下,孙军士兵紧张的排列队伍,然后开始了攻城。

一队一队孙军士兵疯狂的呐喊着。高举着盾牌扑向了夏口城东城墙的方向。这次他们的主攻方向,依旧是夏口城防最严密。也是最坚固的地方:东城!

战鼓一响,借着微弱的曙光一眼看去,那城外的孙军密密麻麻的扑上来,就如同在旷野之上蠕动的蚁群。看吧8城防的守军虽然之前有些松懈,但是在守军将领的指挥之下,依然做出了快速的反应。

城下的营房里,休息的士兵被从睡梦之中叫醒。就连重伤的李典,也在睡梦中火速窜起,提起靠在榻边的长剑,一瘸一拐的奔出了营房。

奔出城下营房的李典,一抬头就听见了城防之上的弓弩的嗡嗡震动声。紧接着就是石弹在天空之上的飞舞,砸中城墙上的石弹,顿时就将守城的军士砸成(肉)酱,碎裂的石屑飞溅。

城防上的弓箭手依然在冒着飞溅的碎石奋力的还击,城防上的守军开始了疯狂的射击,密集的箭雨铺天盖地的撒落下来,孙军的冲锋队列之中,跑在最前面的人群,在这箭雨之下,立刻就如同割麦子一半被扫下了一片。

此时夏口城内的一架一架攻城投石车也被推了出来,随着城外敌军的几轮齐射的间隙,城内曹军的投石车开始出了怒吼。

城墙之后,守军的投石器也开始出了怒吼,城外的孙军士兵依然奋力的冲击,很快前锋就已经冲到了一些墙边。当孙军的士兵们冲到东城城墙下时,大批的守城的曹军士兵也差不多冲上了城头。

但最先到达的孙军士兵并不急于攻城,而是顺着城墙,孙军战士们高举着盾牌,朝着城上箭垛与箭垛之间有空隙的地方蠕动着,而后面的骑兵顺着城墙向两侧飞奔,同时对准城头射出飞箭。他们的箭术精湛,骑艺高超,但不像守军使用的覆盖式射击,而是直接瞄准射击,这使得箭支的杀伤力度大大增加,精准度也明显加强了,一名又一名城头的守军战士哀号着倒下城头。看吧8

其后尾随而来的专职弓箭手则放出大量火箭,一支接一支落向城中,将城中各处木质建筑引燃,一些火箭落在士兵的身上,立即引起熊熊火焰,惨呼的士兵哭叫着拍打身上的火焰。

在这期间,顶着箭矢、檑木、滚石攻击,聚集在城下的孙军士兵,已经有一批擅长攀登的士兵迅速来到对应的城墙下。他们将手中的钩索抛向城头,然后直接从地上跃起,徒手抓住勾索攀登城墙。两侧则是无数战友为他们拼命向上方急射,保证他们攀登时的安全。

当一部分凶狠的孙军士兵攀上城头后,他们一面与城头的守军血战,同时将身上携带的软梯放下,使得后续部队可以源源不断地跟上。

就在这火烧眉(毛)之际,乐进举刀向着他的士兵振臂高呼:“人在城在,城破人亡,杀!”

“人在城在,城破人亡,杀……”无数涌上城头的曹军士兵跟着乐进在夏口城头纵声高呼着。

######

相对于夏口城头的万人齐呼的声势浩大,曹智的话语虽说说的轻,但周围的人都听见了,众人均诧异为什么曹操在世,就一定会犯这不敢“轻骑躁进”的失误呢,而且曹智之后提到的两人,现在不都是曹军中吗?怎么这些人十年后都会在这长坂坡小小之地,上演什么大戏?

众人不明白归不明白,一时忘了问明曹智此话原由之时,曹智已经轻轻打马缓步前行了。众人只得将满腹疑虑暂且放下,跟着曹智打马前进。

“许褚都能想出这些拒敌之策,难怪历史上有张飞一人‘飞据水断桥,嗔目横矛’之说了。看来张飞在这特殊的地理环境下,用计据守长坂坡,让曹操犯了‘穷寇莫追’的错误决断,也是很有可能的。毕竟这片树林之后,如果腾起阵阵灰尘,的确给人以伏兵严阵以待的假象,而只要张飞真有那么大的胆,以一百人雄立对岸,与数千曹军对持的话,这种确是超乎常规的战场情形,更是会加深曹纯、曹操的忌惮、犯疑!看来张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百人成功使曹军五千虎豹营裹足不前是真实的历史事实。而张飞一声断喝,震塌浮桥,使河水倒流,这肯定言家的胡说了!夏侯杰被张飞一声喝叫,吓得肝胆碎裂,当场摔落马背的事,更是胡扯了!”

曹智在渡过长坂坡的渡口,来到这片名镇天下的树林后,又一次使众人不理解的下令就地休息了。

之前,曹智用了两天两夜的急行军,急赶四百多里地,眼看就要到指定地点,上船直放此次曹智预设的主战场赤壁了,但此时不知为何曹智却停了下来。

当然作为底下的将士,长途奔驰了两天两夜,行程尽四百里,吃饭、睡觉几乎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一日数百里,风驰电策,铁打的身体,也以疲惫不堪。曹智已下令,好多人,一下马,就靠着身边的小树干,呼呼睡着了。

“报……”刚睡下的几名靠近渡口的士兵,就被一声急报惊醒,这些人都是曹军中的精锐中精锐,闻声一个个都火速爬了起来,以应随时的突发情况。

“周瑜水军与乐将军部在夏口遭遇,黄祖父子皆战死,李将军受伤,甘宁率部臣服,乐将军已全面接受夏口防务!蒋将军水军被阻,未能与夏口乐将军接防!”传令兵报完军情,呈上战报就返身退了下去。

在曹智刚“喔!”了声,结果战报后,曹智身边的文臣武将再次唰的一下围拢到了曹智青罗伞盖下,这份军情多少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周瑜进兵这么快!”

“李典受伤重不重?”

“孙策的后援部队呢?”

“乐进凭一万人马,能守住夏口吗?”

“蒋钦的水军是怎么搞的?”

一连串的问题,七嘴八舌的从一众武将口中道出,现场有了些许的混乱。

曹智并没有阻止武将们的担忧之情,他只是默默的看完具体的战报内容,就把手中的战报转手递给了一旁的郭嘉。

然后曹智也对这份战况也不着急,甚至未发表什么将令,直接对着身后的亲卫道:“去叫后面的诸葛先生来此地议事!”

“是!”

军卫接令转身而去时,众人才注意到不光曹智一点不急,就连郭嘉也是一副老神在在的,只是低头认真阅读着曹智递给他的战报。

(索)看吧8

第九百二十六章 不同大戏

“那你也只有一百人,能让我的五千精骑停下脚步,甚至裹足不前?笑话了…….”曹纯强辩着。

“会的……晚十年你会的……”

正当两人因为曹智的一场不存在的军事对决,而你一句,我一句的争执起来时,曹智冷不丁的开口肯定道。

曹纯等人皆一愣,不明白曹智为什么如此子虚乌有的肯定曹纯十年后会上许褚的当。

其实他们不知道曹智想说的是,晚十年,曹纯不是上许褚的当,而是上张飞的当,而且曹操在世的话,也同样会上这个难得展现心思缜密一面的张大屠夫的当。

曹纯不服的正要与曹智辩论几句时,曹智突然目注着不远处时近黄昏,在暮色沉沉之下的朦朦胧胧的长坂坡对岸。幽幽的道了句:“要是大哥在这,亦不能不为所忌惮……可惜了,张翼德,子龙,甚至诸葛亮,这个舞台上,将在没有你们演绎的这一幕大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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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坂坡不会再上演历史激战的大戏了,但夏口城却必不可免的上演了!当曹智众将的长坂坡口头演练还未结束时,夏口城的一场攻坚战,在此时却草草的落下了帷幕。

进驻夏口城乐进的第一个黎明,静寂安宁,一缕晨光还未洒在这片大地上,此时正是黎明到来之前最黑暗的时刻,使得周围的视野还未逐渐清晰起来。

城楼上的守卫士兵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彼此通过闲谈刺激精神,驱逐睡意。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乐进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感觉压抑,他站在被烧得乌黑的城楼上,目注着城外敌军大营的动向。

终于,就在黎明的时分,城外的敌军大营之中忽然就生起了无数火把,一眼看去,一队一队养足了精神的孙军士兵,举着火把开出了军营,此时站在城墙上向下看去,就如同一条一条火龙在城外的旷野之上铺陈开来一般

战鼓徒然震天般的响起,将这黎明的寂静敲得粉碎!高亢的进攻号角响起之后,开出军营的大队孙军士兵,甚至不等队列排列整齐,就一队一队疯狂地扑向了前方的夏口城城防!

一场黎明之战,就此拉开序幕!

城外主持攻城的,是程普本人。他到现在还没打定主意,是坚持原定计划,还是配合周瑜进行新计划。

左右权衡无果之下,他还是决定试一试攻坚眼前的夏口城。一万陆军在最后的夜色下集结,军阵之中,军官们一声一声急促而严厉的呼喝之下,孙军士兵紧张的排列队伍,然后开始了攻城。

一队一队孙军士兵疯狂的呐喊着。高举着盾牌扑向了夏口城东城墙的方向。这次他们的主攻方向,依旧是夏口城防最严密。也是最坚固的地方:东城!

战鼓一响,借着微弱的曙光一眼看去,那城外的孙军密密麻麻的扑上来,就如同在旷野之上蠕动的蚁群。城防的守军虽然之前有些松懈,但是在守军将领的指挥之下,依然做出了快速的反应。

城下的营房里,休息的士兵被从睡梦之中叫醒。就连重伤的李典,也在睡梦中火速窜起,提起靠在榻边的长剑,一瘸一拐的奔出了营房。

奔出城下营房的李典,一抬头就听见了城防之上的弓弩的嗡嗡震动声。紧接着就是石弹在天空之上的飞舞,砸中城墙上的石弹,顿时就将守城的军士砸成肉酱,碎裂的石屑飞溅。

城防上的弓箭手依然在冒着飞溅的碎石奋力的还击,城防上的守军开始了疯狂的射击,密集的箭雨铺天盖地的撒落下来,孙军的冲锋队列之中,跑在最前面的人群,在这箭雨之下,立刻就如同割麦子一半被扫下了一片。

此时夏口城内的一架一架攻城投石车也被推了出来,随着城外敌军的几轮齐射的间隙,城内曹军的投石车开始出了怒吼。

城墙之后,守军的投石器也开始出了怒吼,城外的孙军士兵依然奋力的冲击,很快前锋就已经冲到了一些墙边。当孙军的士兵们冲到东城城墙下时,大批的守城的曹军士兵也差不多冲上了城头。

但最先到达的孙军士兵并不急于攻城,而是顺着城墙,孙军战士们高举着盾牌,朝着城上箭垛与箭垛之间有空隙的地方蠕动着,而后面的骑兵顺着城墙向两侧飞奔,同时对准城头射出飞箭。他们的箭术精湛,骑艺高超,但不像守军使用的覆盖式射击,而是直接瞄准射击,这使得箭支的杀伤力度大大增加,精准度也明显加强了,一名又一名城头的守军战士哀号着倒下城头。

其后尾随而来的专职弓箭手则放出大量火箭,一支接一支落向城中,将城中各处木质建筑引燃,一些火箭落在士兵的身上,立即引起熊熊火焰,惨呼的士兵哭叫着拍打身上的火焰。

在这期间,顶着箭矢、檑木、滚石攻击,聚集在城下的孙军士兵,已经有一批擅长攀登的士兵迅速来到对应的城墙下。他们将手中的钩索抛向城头,然后直接从地上跃起,徒手抓住勾索攀登城墙。两侧则是无数战友为他们拼命向上方急射,保证他们攀登时的安全。

当一部分凶狠的孙军士兵攀上城头后,他们一面与城头的守军血战,同时将身上携带的软梯放下,使得后续部队可以源源不断地跟上。

就在这火烧眉毛之际,乐进举刀向着他的士兵振臂高呼:“人在城在,城破人亡,杀!”

“人在城在,城破人亡,杀……”无数涌上城头的曹军士兵跟着乐进在夏口城头纵声高呼着。

######

相对于夏口城头的万人齐呼的声势浩大,曹智的话语虽说说的轻,但周围的人都听见了,众人均诧异为什么曹操在世,就一定会犯这不敢“轻骑躁进”的失误呢,而且曹智之后提到的两人,现在不都是曹军中吗?怎么这些人十年后都会在这长坂坡小小之地,上演什么大戏?

众人不明白归不明白,一时忘了问明曹智此话原由之时,曹智已经轻轻打马缓步前行了。众人只得将满腹疑虑暂且放下,跟着曹智打马前进。

“许褚都能想出这些拒敌之策,难怪历史上有张飞一人‘飞据水断桥,嗔目横矛’之说了。看来张飞在这特殊的地理环境下,用计据守长坂坡,让曹操犯了‘穷寇莫追’的错误决断,也是很有可能的。毕竟这片树林之后,如果腾起阵阵灰尘,的确给人以伏兵严阵以待的假象,而只要张飞真有那么大的胆,以一百人雄立对岸,与数千曹军对持的话,这种确是超乎常规的战场情形,更是会加深曹纯、曹操的忌惮、犯疑!看来张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百人成功使曹军五千虎豹营裹足不前是真实的历史事实。而张飞一声断喝,震塌浮桥,使河水倒流,这肯定言家的胡说了!夏侯杰被张飞一声喝叫,吓得肝胆碎裂,当场摔落马背的事,更是胡扯了!”

曹智在渡过长坂坡的渡口,来到这片名镇天下的树林后,又一次使众人不理解的下令就地休息了。

之前,曹智用了两天两夜的急行军,急赶四百多里地,眼看就要到指定地点,上船直放此次曹智预设的主战场赤壁了,但此时不知为何曹智却停了下来。

当然作为底下的将士,长途奔驰了两天两夜,行程尽四百里,吃饭、睡觉几乎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一日数百里,风驰电策,铁打的身体,也以疲惫不堪。曹智已下令,好多人,一下马,就靠着身边的小树干,呼呼睡着了。

“报……”刚睡下的几名靠近渡口的士兵,就被一声急报惊醒,这些人都是曹军中的精锐中精锐,闻声一个个都火速爬了起来,以应随时的突发情况。

“周瑜水军与乐将军部在夏口遭遇,黄祖父子皆战死,李将军受伤,甘宁率部臣服,乐将军已全面接受夏口防务!蒋将军水军被阻,未能与夏口乐将军接防!”传令兵报完军情,呈上战报就返身退了下去。

在曹智刚“喔!”了声,结果战报后,曹智身边的文臣武将再次唰的一下围拢到了曹智青罗伞盖下,这份军情多少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周瑜进兵这么快!”

“李典受伤重不重?”

“孙策的后援部队呢?”

“乐进凭一万人马,能守住夏口吗?”

“蒋钦的水军是怎么搞的?”

一连串的问题,七嘴八舌的从一众武将口中道出,现场有了些许的混乱。

曹智并没有阻止武将们的担忧之情,他只是默默的看完具体的战报内容,就把手中的战报转手递给了一旁的郭嘉。

然后曹智也对这份战况也不着急,甚至未发表什么将令,直接对着身后的亲卫道:“去叫后面的诸葛先生来此地议事!”

“是!”

军卫接令转身而去时,众人才注意到不光曹智一点不急,就连郭嘉也是一副老神在在的,只是低头认真阅读着曹智递给他的战报。

第九百二十七章 特别关照

诸葛亮现在是曹智走到哪,就带到哪,但身份还是很特殊,他既不是曹智的幕僚,也不在朝中担任任何职务,还是一介平民的身份,随行在曹智身侧。但曹智每有重大军政要事,都会叫上此人,让其参与。这个诸葛亮多少有些自知之明,从不在曹智群臣议事的会议上,过多的发表什么真知灼见,好像不求什么表现,通常他只是在听,除了神色会有些变化外,他总是很低调。这样一来倒是没有引起多少曹智属下的反感。

但曹智过分的器重诸葛亮,还是多少让曹智身边的文臣武将看不懂,不知道曹智为何如此器重此等一无表现,二无特长之人,此人的长处他们也着实没看出来。

“主公,我们要不要增兵夏口?”曹纯率先进言着,他很担心乐进率一万孤军很难守住夏口。他们得到的情报时,孙策这次会倾巢而出,出兵荆州,与他们虎口夺食。

曹纯等曹智帐下的将领虽说在曹智一再慎重之下,对孙策这股以年轻将领为主的势力,多少提高了些重视程度。但他们打骨子里看不太起这个才二十五岁年轻人所领导的江东集团势力,但他们知道孙策除了留下必要防守他最主要四郡的防守兵力外,还是可以筹集到五万正规军。要是这么多兵马都围在夏口,乐进肯定守不住那个地方。

对于曹纯的请命,曹智随口道:“要增援的,夏侯杰在吗?”

“末将在!”一个同样年岁不超过二十岁的小将应声从一圈武将的最外圈,跑了进来。

“给你一百个人,去往夏口,增援乐进!”

“啊!…….”

曹智轻描淡写的说完,底下一众人已经惊呼的都瞪大了眼珠子。让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孩子领一百个人,去增援一个有可能被五万大军围困的夏口城。在场所有人除了郭嘉外,其他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个被点名出列的夏侯杰目前是曹智身边的一名裨将,才十八岁。他是夏侯惇、夏侯渊的同族侄子,也就等于是曹智的同族侄子。

曹操本来应该叫“夏侯操”的,曹智当然应该叫“夏侯智”,他们的父亲曹嵩过房给了曹家在朝中大太监曹腾做儿子后曹操才叫曹操,曹智才叫曹智的。故夏侯氏乃是曹智的本族,曹嵩、曹操现在虽然死了,但白占着原先曹智这具躯体的现在这个曹智,也不能忘本,所以“夏侯”姓氏的七大姑八大姨在曹智控制的目前这个汉朝廷里还是特别吃香的。中国人吗,从开小小的杂货店到打理大大的天下江山,总喜欢以家族生意的形式经营。素知人善任,有着现代管理理念伟大如曹智这样的人,亦不能免俗,所以征战时常常带着如夏侯杰、夏侯恩这些小侄辈的亲戚在身边,对他们进行一些特别的关照,也算对自己宗族里的长辈一个交代。

其实“夏侯”姓氏,在曹智军中还是要用如雷贯耳,来形容的,也不能一概以裙带关系视之。不了解夏侯一族情况的人通常一听见“夏侯”姓氏的人在军中任职,脑海中自然会出现瞎了一只眼还在征战沙场的夏侯惇。还有就是他的弟弟,善于奇袭,行军神速,并且在曹操、曹智事业起步阶段出力甚多的夏侯渊了。所以,对这些有着“夏侯”姓氏的将门之后,夏侯恩、夏侯杰,人们自不免对他们带有“骁勇善战””的期望。

但他们宗族里是出了好几位神勇无敌的将领,但这两个夏侯小子却还没资格担当大将之才。不肖说这两人年纪还小,夏侯杰十八岁,夏侯恩十七岁。而且是纯属老一辈打天下,他们享受天下,没什么特长或是特殊本领,还因为自己的姓氏挺骄傲,常常自诩武艺、作战绝不会输于父辈,很是期待上阵一现身手。现在在曹智麾下打工因这份裙带关系,都有一定的军中官职。

但令这夏侯兄弟俩郁闷的是,曹智很清楚这俩兄弟是什么货色,为了给他们的家长有个好交代,又根据他们“没特长便是特长”的实际情况,给小一点的夏侯恩度身定制“专职背剑”一职。专职负责背负曹操留下二口宝剑中的“倚天”剑,而另一把名叫“青釭”的宝剑早已由曹智赐给了他看好的年轻将领赵云。而曹智自己从吕布那得回“秦皇”剑后,已有随身的佩剑,所以平时根本用不太到“倚天”剑,此剑一直令夏侯恩佩之。所以实际上,夏侯恩就像是一把会行走的剑鞘而已。

但曹智一直不愿舍弃砍铁如泥,锋利无比的倚天剑,就是因为他前世的“金庸”情节,那句经典的“倚天不出,谁与争锋”的经典台词,一直让他舍不得这把他用不太上的宝剑转增或是舍弃,虽说曹智也清楚这个“倚天”和那个“倚天”不是同一把剑,但人有时就是这么奇怪。

话题转回到夏侯杰身上,他比弟弟夏侯恩好点,不用做会行走的剑鞘这份闲差。但此时一听曹智只拨给他一百人的阵容,还是去驰援,脸已经吓得煞白,双腿也轻轻打颤着。

“主公的意思是,孙策不会傻到用全部兵力去攻打一个夏口城!”郭嘉忍不住先道破个中玄机。

“为什么?主公要不还是我回襄阳,从徐晃手中抽调一支兵马驰援去夏口!”说话的是典韦。他的计谋感历来不强,他宁可相信绝对的实力,也不相信凭空的猜测。

“不行,从扬州到荆州这一路上的各路军马我都有用,不可妄动!”曹智直接拒绝着典韦额请命。

“那好歹也要夏侯杰带去什么指令!”曹纯争取着最后的提议。

“不需要,乐进知道该怎么做!”曹智冷冷的回答道。

“大哥!”

“主公!”

正当曹智身边的一众将领纷纷忍不住曹智如此的轻视乐进和夏口城,不得已动用跪地请命时,诸葛亮的马车终于到了。

诸葛亮一介书生,自是不能和曹纯、许褚等人一样,纵马奔突。要不是曹智下令在长坂坡停下了脚步,诸葛亮还落在队伍的最后呢!

连续两天两夜的颠簸,对于这个年轻的智者来说,还是大呼吃不消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不说,诸葛亮被随车的护卫扶下车时,不但走路有点踉跄,脸色也有些苍白。

当他向曹智见过礼,曹智就在微笑的表情中,请诸葛亮入座郭嘉右侧。

接着曹智就继续不理手下将领的请命,对着诸葛亮道完“这一路辛苦先生”之类的话语,伴随着诸葛亮的苦笑,突然树林外,又一名信使的传令兵向着就地休息与树林的队伍飞马奔来。

“报。。。。。。。”那传令兵长声喊道,冲到曹智的青罗伞盖跟前,跳下马背,单膝跪地叫道:“报主公,周瑜、程普一夜争议,当夜亥时,周瑜亲领二万水军,兵出汉阳,汉阳已经失守,周瑜与第二日就加快了速度,直逼乌林、赤壁一带!”

曹智听罢传令兵带来的最新敌情,眼神在一刹那间放出夺目光华:“此消息可已确认?”

“已经确认,程普的兵马与第二日狂攻夏口城一日后,突然撤兵,与孙策的后续部队会合去了!”

听到第一个消息曹智眼中那璀璨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接着这位大胆的汉帝国主宰人,脸上浮现出阴婺的笑容。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那是他奸计得逞时的招牌笑容。

下一刻,曹智首先轻轻道了句“我的第二个锦囊妙计看来又要落空了!”,然后瞥头冷冷对着一众将领道:“你们明白了吗?”

曹智话音刚落,身边的曹纯、典韦、许褚、夏侯杰等多员战将同时扬声答道:“主公英明,早已决胜千里,我等今后必定听从主公调遣,不再敢有任何异议!”

######

在曹智帐下诸军将心悦诚服曹智的安排时,程普却对孙策突然来的急令满腹“异议”。

“怎么突然就让我后撤了呢?”满脸憔悴的程普坐在马上,随着马背的起伏,一路沉思着。

“就是,我们白丢了那么多弟兄,主公到底是怎么想的?”黄盖忍不住发牢骚道。

他们这仗打得有些不明不白,在他们付出大量牺牲后,身处柴桑的孙策突然一纸急令要程普立即后撤,他另有安排了。

程普接令后,只能放弃夏口,丢下千余具尸体后,率部回撤了。这一切是程普、周瑜关于改变计划的急信还未送到柴桑就发生的,所以回撤的一路上程普还是难以理清孙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柴桑当大江之水流至庐山山麓,相汇鄱阳湖,即已达柴桑了!柴桑又名九江,湖汉九水,即指赣江水、鄱水、余水、修水、淦水、盱水、蜀水、南水、彭水,大江之水流经柴桑九江水域境内,与鄱阳湖和庐陵、建昌、南昌等地毗连的河流汇集,百川归海,水势浩淼,江面壮阔。

第九百二十八章 不谋而合

柴桑是大江、鄱阳湖上的一个重要交通枢纽站,地理位置相当重要。撇开其他七条水道不说,它继续南下的其中两条水路,一条可以直通庐陵,一条直通临川,这两条水路越往下就越是接近南越人聚集的混乱之地。

所以说柴桑不但是个军事重镇,此地还尽集烟锁江南之美,回廊亭榭,山色空蒙,烟水淼淼。甘棠湖,湖内有浸月岛,岛上有翠照轩、听雨轩、奕亭、浸月亭、船厅、烟水亭、观音阁。孙策剩余的水军和水军基地现在就设在甘棠湖内。

烟水亭现在是孙策临时居所,也是办理军政事务的办公、议政场所。穿过雾锁烟笼湖面,在烟水亭一处临水的阁楼前乍隐乍现了,披甲佩剑,临水伫立,衣带当风孙策的英雄身影。小霸王孙策此时并未在阅师点将,而是在迎风冥想者他的不世功业……

孙策在会稽郡时,脑子还有些糊涂,但回到柴桑,看着地图上鄱阳湖以下弯弯曲曲的水道,他竟然在此时与周瑜不谋而合的突然想到了庐陵。

他现在虽说委任了孙辅为庐陵太守,但其实真正的庐陵大半还在荆州人或是三不管的南越蛮人手中。

站在柴桑烟水亭这座临水的临时府宅,九月的秋风正在窗外轻柔拂动,孙策透着窗户看着江面上忙绿着运送战争物资的船只和士兵,却心静如水的想到了他该想到的。

孙策此时虽说只有二十五岁,比之数年前成熟了许多。但他自父亲孙坚死后可以说一直在征战,戎马岁月中度过。他夹在曹智巨大压力下生存,但依然可以骄傲的说从无败绩。这份来之不易的战绩,不是因为他神勇盖世,或是运气,这些原因或多或少有,但都不是主要的。而支撑他能在夹缝中生存的越来越壮大的原因,却是因为他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冷静下来。

每到危急或是重要时刻,他的脑子便会清明如镜一般,能够迅速将所有可能重新梳理一遍。

这几年来,特别是这几个月来,他与曹智的恩怨已经明朗化,由于孙策占了曹智扬州两郡半,还杀了他那么多部下,他们早已是死敌。但齐集十万大军的曹智却在发兵到合肥后,一直是死守,建立起泛从合肥到丹徒纵贯扬州东西的一条铁壁防线,宁愿放弃了趁他立足未稳的多次进攻机会,也约束着属下将士绝不贪功求胜的越境骚扰行为。孙策占领庐江、豫章和丹阳和半个丹阳后,在从庐江到吴郡的双方新边界线上,出现了难得的平静,双方甚至一点摩擦都没有。

在孙策想来这其实本身就是不正常的,孙策虽然拿曹智这种不作为没办法,却也因此无法逼迫出自己心中强盛的斗志,去主动进攻,而纠结不已。后来就发生了曹智转移目标攻打荆州之事,那时孙策和他的属下中很多人还一度认为曹智已经暂时忽略他们,把他的重心转移向了荆州刘表那儿。

但这世上有各种各样的英雄,有些英雄一生英明,却最后惜败,如吕布。有些人却天生是要在最后时刻会彻底清醒。一直以来,孙策自以为对曹智有足够多了解,但那是因为曹智从来都没有机会在孙策面前发挥出自己的真正能力。曹智擅长的是谋而后动,遇变不惊,他孙策却擅长逆水行舟,将计就计。

他的后续军队已经齐集柴桑,正准备跟在周瑜的先头部队之后赶往江陵的路上。他手下的各路将领纷纷呼喝叱咤,催促士兵登船的登船,开拔的开拔。孙策一双大眼望着窗下码头,各条道路上漫无尽头的士并,一共三万人,这如今已经是他仓促之下可以调动的最多的部队了。正要准备星夜赶往荆州夏口的路上。

他此时心中突然有一丝明悟,他忍不住想到,如果曹智早猜到他会趁其刚入荆州时,就与他争夺荆州腹地江陵,当做如何准备?

以曹智手中的实力,如果不考虑关中和北方几路大豪对他的牵制,其实即使他不兖州、许都的全部军马,只要调动扬州、豫州的兵卒,加上荆州的降军,也未必就拿不下来他这个江东新贵。他既然只打了新野、樊城等少量战斗就收获了荆州,那么之前就调动他的各路军马准备对他进攻,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的目标一直是他,而荆州倒是附带的,并且孙策相信曹智至始至终没把他所有的力量都拿出来!

那么曹智留下的部队在哪里?又想怎么对付他呢?

这一段时间他们太过把注意力集中在荆州的北部,却忽略了多路曹军的动向,所以对很多情况已经有些模糊。

江陵城的地位如此重要,曹智不可能看不到,也不会全力以赴,反而周瑜的偷袭行动遮遮掩掩之下,可能早已在曹智撒下大网,等着周瑜自投落网。

“张纮!”孙策突然大吼道。

“主公!”张纮恭声回道。张纮是孙策此行跟在身边最重要的一位谋士,而像虞翻、魏腾都是以张纮马首是瞻的。更多的像张昭等谋士大部分留在了会稽的山阴城,留守后方。

虽说现在张昭的风头已经完全盖过了先加入孙策集团的张纮。不过由于张昭对某些问题的执着,经常和孙策发生矛盾,所以到现在张纮依然是孙策最重要谋臣,孙策每每出征也总是把张纮留在自己身边,而让张昭守老窝。

“张纮,如果你是曹智,在荆州和我之间,你会选择除掉哪个?”这刻孙策突然问道。

张纮一楞,低头想了想才沉声道:“若是普通将领,自然是选荆州。占地永远比杀将更易得到辉煌与名望,更易证实自己的成就。可如果我是曹智,我一定会选择假借出兵荆州威名,暗地里却优先对付主公你!”

孙策文言眼中杀机一闪而逝:“我怀疑进攻江陵的路上早有伏兵。这个家伙给咱们布下了圈套,以江陵重要地理位置和辎重为饵像引我们上钩好对付我们。”

张纮和一众在这个房间里议事的文臣武将,闻声心中震骇。魏腾率先接口道:“这不可能吧?目前曹智刚刚入主荆州,大部分地区依然处在荆州原驻军和官员的控制之下,曹智要想让他的军队那么快的进入他们的控制区,几百人或许可以,数以万计怕就难了,我们也不可能一无所觉。”

“那就用荆州军,刘表有水师六万,陆军十几万,曹智所带的北方之兵不习水战,但荆州降将蔡瑁、张允此二人久居江东,谙习水战之法,马上启用他们,来阻截我们,也不是不可以!”孙策反驳道。

“不是说荆州军不会这么快真心降服曹智吗?”魏腾说这句话时,因为必不可免的紧张,已经在说话时不自然的看向了站在另一边的虞翻。后者一点未动,仿佛没有看到魏腾的眼神。

但孙策等人此时本身就沉浸在孙策的新发现中,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人的怪异。

“曹智这家伙策反人的本事不是常人能度之的,他本身也擅长潜踪匿迹,如果他早有准备,要先用起来蔡瑁这帮人,只怕这点事也难不倒他。”孙策坚持道。

“好家伙,竟然想在咱们的进攻的路上偷袭我们?”趴在一副地图前的孙权喃喃道,不过心中却不免想到,这只怕是大哥你自己多疑了。

孙策此时却是越想越不放心,扬声道:“孙权,如果我让你带兵,在反包围一番曹智的伏兵,你打算带多少人从他们斥候、细作的眼皮子底下,绕路过去而能不被对手发觉?”

“有,最多二万人。”孙权很肯定指着地图上那条连接大江,通往庐陵的支流道:“这里或许能保证隐秘性,但大哥,这毕竟只是你毫无根据的猜测,如果仅凭猜测就判定对方有伏击,而劳师动众的绕路运兵,那这仗就根本没法打了!”

孙权的提醒其实是很中肯的,也引起了包括张纮、虞翻等的首肯。

但历来雷厉风行的孙策,却又怎会因为弟弟孙权的几句话,就打消了已冉冉升起的念头:“好小子,你说得没错。但却选择的路线与我不谋而合,既然这样,我现在命令你,立刻率领一支二万人的部队沿着这条河流,绕到敌军的后面去。而我在这摆出主力阵容,继续打着我的旗号,迷惑曹智,你觉得如何?”

孙权本来还吊儿郎当的双手支在摆放地图的桌面上,一听孙策要他一个半大的孩子领兵出征,而且一上手还是二万人,心中难免一惊。

“大……大哥,这多人,我……”

“报…….紧急军情,周、程两位都督在夏口受阻,曹智手下亲信将领乐进、李典、蒋钦等都出现在此地,敌方黄祖父子战死,我方凌操、凌统、董袭三位将军英雄赴难……周都督挫败以蒋钦为首的曹军水师后,已与程都督分兵,急往赤壁、樊口一带急行而去!”

第九百二十九章 三江口

“啪!”孙策一巴掌拍在摆放地图的几案上,惊容而起时,孙权已经失声叫道:“凌统死了!”

孙权跌坐回身后的矮凳上,跟着就哽咽催泪起来。凌统不但是孙权的好友,也是周瑜水师帐下最年轻的将领。没想到他们父子在同一天战死,这对孙权的打击是沉痛的。这间厅堂之内的人听闻前线连续损失三名将领时,不由都悲容纷现,很多人都在举袖擦泪。

孙策却在众人的悲痛中沉寂一会儿后,在带着满腔恨意的哈哈大笑声中,不再理会催泪不断的孙权,阴狠道:“曹智想玩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如果他曹智是那只螳螂,那我就是黄雀!董袭、凌超父子不能白死,张纮立即颁令让程普回撤,孙权你赶紧去准备一下,准备出发…….”

正当张纮刚遣完传令的兵将持着由孙策签发的军令,奔出楼阁,楼外又传来了传报的声响。

“报……周都督、程都督密信!”

孙策等人对于周瑜、程普联名的密信一愣,随后孙策马上接过就开始了拆看。

孙策匆匆阅罢密信后,就喃喃自语一句:“这就对了,竟然跟我想到一块去了!”,然后一扫刚才的怒容,把手中的信递给张纮时道了句“给他们回信,同意周瑜的新计划,我会尽最大努力配合他的!”

同时,他又转而对着众人道:“各位立时准备,我们要赶快行动,尽量用最轻便的行装,最快的交通工具,绕道直扑三江口后方!”

“谨遵主公令!”在众人一阵轰然应命后,孙策率众而出经过孙权身边时,悄声对他道:“你不用担心,我随后也会悄悄跟上你,你放心,我不会真让你一人统帅大军的!”

孙权闻言在大松一口气后,正要提醒由怒转为兴奋的孙策,关于周瑜已经孤军深入的问题。但好像周瑜这只“蝉”的命运到时候会如何,已经不在他孙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于是拖拉在一行人最后的孙权嘟囔一句道:“这不是摆明了要周大哥做饵了吗?”

战争就是如此,总有人要牺牲,要战死沙场,总有人要失败,也总有人要胜利。但在这份追求的过程中,总有人要被牺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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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明白战争的法则,周瑜同样明白。

“快,周泰,让他们再快些!”

在一片“嘿哟,嘿哟”的棹手号子声中,周瑜情不自禁的紧握着船舷的围栏,发令让属下再次加快速度。周瑜明白火中取栗的道理,他是甘愿做这个鱼饵的。就算曹智早有准备又如何,毕竟他发现曹智的阴谋很早,这就给了他机会。只要抢先一步攻占三江口一带的有利地形,他周瑜能随时冲破曹智的合围大网,进而牵制着他的主力大军,从而给孙策时间再撒出一张更大的反包围网,从而赢下这场战役。

战争的不二法则就是包围和反包围,他周瑜就算被包围,也是有机会“中心开花”的好局。

“都督,我军逆流而上,兄弟们一天一夜都未好好休息了,敌军还未……”周泰弓着身为属下争取着一点基本待遇。

“不行,我们必须加快,上一份斥候回报,荆州水师主力已到君山,速度一点不比我们慢,我们必须比他们先一步抢占三江口这块地域!”周瑜斩钉截铁道。然后又长叹一口气后背对着周泰坚定道:“我军必须打赢这一仗!”

三江口顾名思义应当是三条江水交汇处,但到底是夏口离这三岔口更近,还是三江口离得更近,直到一千多年后,学者们仍旧辩论不清。但不管怎么说,它一定是大江的某一段,而且就是在樊口与赤壁之间的。这一带的河流曾网络交织,湖泊密布,地形极是复杂。而且暗流滚滚,漩涡连着漩涡,不容易弄清水流的方向。

“是!”周泰转身走开,向执“望旗”的伍长下令去了。

稍顷,只见整个舰队中央的主力战船的黄色“望旗”开始大幅度的做前压的动作,并且从旄头从上往下一点、一点地连续不停着。与此同时旗下的鼓手也开始加紧击鼓了,紧接着只听各船上的棹手“嘿哟,嘿哟”的号子声明显加快,加重了。再往周围看时,所有战船所激起的浪花比先前明显增大,而两岸的山峦、树林都开始刷刷的往后退着……

周瑜不知他在加紧行军之时,蔡瑁的四万三千水师中,早已分出一万人,尽一千多条战船,有同样丰富水师经验,并刚刚被曹智任命为右都督的张允带领,早已跳出君山大部队,三天三夜来一直不断的走其他支流水道,正尽一切努力要比周瑜先一步赶到赤壁之上的一个重要据点三江口。

而已经派出多路斥候的周瑜,因为把目光都集中在大江这条主航道的每个据点上,而忽略了张允这路奇兵。

张允和蔡瑁同样是有着丰富经验的水军将领,他们了解曹智的作战计划后,随后就从襄阳出发了。如果周瑜觉醒或是察觉曹智的真实意图晚个那么一两天,他们也就不用那么赶。但事实是周瑜突出奇兵出现在了夏口,并从曹智的调兵上,察觉了曹智的野心和真实目的。

这就不得不造成了现在蔡瑁、张允的急进,现在谁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三江口这一带,就能在那里是先设下埋伏,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更可以为后面的部队调动、设防、布置,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为争取整个战役的胜利提供更有力把控。

蔡瑁和张允同样不是初出茅庐的新兵,他们不但非常熟悉自己州内的各条水路,并且广撒斥候,一直密切注意着周瑜这支深入荆州中部水师的动向。在曹智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赶在周瑜之前抢占三江口一带有利地形的密令送交他们手上时,他们的斥候回报也到了。周瑜同样以极快的速度向三江口地域前进着,此时张允刚到君山,在他和蔡瑁商议后,决定留蔡瑁在后面继续布置,而他则一刻不停从陆续赶到的大军中调出一万部属,火速挺进中。

此时的张允这路奇兵,舍弃了他们荆州水师赖以成名的超大型船楼,只带有少量走舸,其他大部分都是中小型的海鹘、蒙冲舟等轻便、灵活战船。他此行的目的不是对周瑜迎头痛击,而是要阻止他们的行进的速度,让蔡瑁在赤壁这个曹智指定的主战场多做布置。

其实他们的计划同样是被打乱的,本来预计最起码有三天时间准备的他们,没想到周瑜来的这么快。但他们现在还有优势,一来他们毕竟是有计划的比周瑜早,而周瑜纯属是临时应变,新的作战计划是临时制定的。二来,他们是顺流而下,航行速度可以更快,更省力,此时的张允更是以轻便的快舟突进中。而且张允以及他的部众以往多次出没于此地,对这一地区的地形以及水下情况可谓了如指掌。他们才是这一带的地头蛇,周瑜毕竟是条过江龙。

并且张允和蔡瑁感激曹智的是,曹智并没有派驻一名他的亲信来指挥监督他们,目前这支庞大水师当家人依然是他们。曹智还拜封了他们为此军左右都督二职,全权负责这支庞大的水军,让他们根据曹智他的计划独立指挥这场最最主要的水战。

看着自己斥候的再一次送回来的情报,张允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精彩无比,相对于周瑜“孤傲自赏”似的永远站立船头,张允此时却在他的指挥船舱内,他的手指在地图上不停地移动,最终停留在一个点上,转对右边的副将道:“我们就在三江口的这个地方设伏!”

“是!请都督放心,有两位都督的英明指挥,我军必胜无疑!”说话的是张允部将苏飞。

张允没有因为属下的马屁而沾沾自喜,相反还是一脸凝重着,望向船舱外,幽幽道:“这一仗我们必须赢,不能让主公失望!”

在双方都竭力争取胜利之时,命运对于周瑜开始不公平,不消说这场战役在消失了的真实历史环境的提前下,对还未做好充分准备的周瑜是不公平,就是张允、蔡瑁的竭尽所能也是一种对周瑜的不公平。

第二日张允的水军顺利进入三江口水道时,他的部下抓获了一名周瑜的斥候,据那名斥候供述,周瑜的水师部队还未进入樊口。这让张允大松了一口气,他最起码比周瑜多了一天时间。

在腰斩了这名斥候祭奠他们此战旗开得胜后,张允在一处狭隘大江主航道里设置了两岸带绞盘的铁索,准备给敌军一个惊喜。

张允的水军在三江口的各条旁支水道里潜伏了一天一夜后,周瑜的水师终于浩浩荡荡的开进了三江口。

周瑜在抵达樊口后,考虑到接下来可能即将进入随时随地的战斗状态,于是就在樊口做了短暂的休整,已恢复士兵的体力,以至于周瑜的水师进入三江口时,已是晚上。

第九百三十章 有埋伏

而这也同样给了张允部队足够的休息时间,决定历史时刻或者命运的一切,或许只是一个看似简单,而不失正确的决定开始的!

周瑜庞大的水师在一片警戒之下进入了三江口,这个曾经让周瑜抓获祢衡,挑起荆州与扬州双方人马大大出手之地。这里对周瑜来说同样不算陌生,只不过此时他在江上的走舸上,而上次他潜伏在岸上的密林之中,远离这条主航道很远。

虽说趁着夜色进入三江口对于急行军的周瑜来说不算最好的选择,不过周瑜相信这片地域是他的福地,好运会向上次抓获祢衡一样,继续伴随着他。夜色能挡住他们自己的视线的同时,也能遮挡住对手的眼睛,越是悄悄进入三江口,周瑜认为越是对他有利。

周瑜相信就目前来说他比敌人快了一步,但他不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进入了荆州水军的伏击水域,突然间江南岸“咚”的一声响起了一下鼓声,周瑜和周泰等大吃一惊,循声看时,只见江南岸的一处山坡上冒起一阵烟尘,随后“咚,咚,咚”的第二声鼓声,第三声鼓声相继响起。

“不好,恐有埋伏!传令后军停止前……”

“哗啦……”

正当周瑜下令变换阵型时,最突前的前军战船在一阵哗啦大响后,只见船体猛的一阵晃动,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挡住了,随即嘈杂的叱喝声起。而这一变故马上产生多米诺骨牌似的连锁反应,由于所有的船都是在快速航行中的,前面的一停,后面根本来不及停船就撞了上去。

“咚咚!”声,一时间在江面上船体与船体的相撞声大响起来,不少站在船头或是船舷的士兵被强烈的震荡掀翻出船体,掉落江中者无数,或是像滚地葫芦一般的滚到甲板上,东碰西磕惊呼连连。更糟糕的是,后面又有多艘体型较小,速度较快的蒙冲舟在瞬间里便撞翻了,舟上的士兵哗啦啦像下饺子一般,一下子被倒入江中,一时周瑜整个水军的前部几十艘各类战船乱作一团,呼救、抢救、打捞、调转船头,抛锚停船的声音此起彼伏。

“有埋伏,让前部吕蒙通报情况……”周瑜的紧急命令刚下达,他只觉自己所坐走舸的船身居然撞上了前面一艘海鹘的船尾。那艘海鹘可能听到周瑜的将令较早,一下子停了下来,而周瑜所乘的走舸倒是慢了一步,所以撞在了一起。那艘海鹘的船小,受不了走舸的这份撞击,尾部一下子高高的翘起,直竖起来,然后像电影中的情节一般,在船上一片人员的惊呼声中,慢动作的呜的一下倒扣到江心中。

周瑜下意识的扶住了身后的女墙,才没有摔倒。在止住踉跄的身影,周瑜忙着继续颁令道:“周泰立时让中军分兵上岸,占领两边有利地形,后军警戒,我要知道敌人从那边袭来。再派人到前面查明情况,那边损失如何?为何会突然停船?”

不得不说周瑜的一番处置是对的,在命令被传达下去之后,前后左右的将领的汇报也在这时来了。

周瑜很快弄清前部是一根铁索拦在了江心,阻止了第一条船只的正常航行,所以才会发生后面的几船相撞事故。吕蒙的部下也发现了这条狭窄的航道两边的岸和突石的悬崖后面发现少量正在固定铁索的敌军士兵。

吕蒙已经派遣冲锋蒙冲舟脱离他们被阻拦的船队,两边都有好几艘蒙冲舟,运载着士兵,高举着刀剑盾牌,还有弓箭手,向两边岸边进发,去剿灭这些给他们制造麻烦的敌兵。

还有就是其他各个方向都未发现敌军的埋伏,或是出现敌军的身影。

站稳了的周瑜,在下了几条救治落水士兵,火速清理江道的命令后,就再一次站到了代表他指挥官的位置走舸船头处。

正当周瑜眯着眼左右打量他整个船队的乱象,并极目远眺一片黑暗的更远端江面,想从中寻找到蛛丝马迹,并寻思着敌军的埋伏在那里时,赶回周瑜身边的周泰轻声对周瑜道:“江面和周围水域什么也没有,会不会是当地的一些荆州守军出来捣蛋?”

“嗯!有可能,加派人手去查一下,让吕蒙在前面留一两下个活口,询问一下是什么人的部下?”

“是!”

在周泰依令行事时,吕蒙派出的数艘蒙冲舟已经在潜水的地方靠岸了。在一些将领的呼喊下,奋勇地孙军士兵不等船靠岸,就翻身跳下水里,拿着弓囗弩就对着岸上的敌军守军射击起来。

随着那一声悠扬的进攻号角响起,轰轰的鼓声激荡起士兵不屈的斗志,大批的战士迈着刚劲有力的脚步,和那溅起的浪花,踏上了死亡沙场。

突然天空中随着弓弦拉动声,破空飞出无数支利箭,交相落于孙军还在登岸的士兵头上。一群二百多人的荆州弓箭队,从黑乎乎的岸上树林里冒了出来,并向登岸的孙军士兵射击着。血花在人群中炸现,从第一声惨叫声起时,行进中的孙军士兵同时将手中的盾牌上举,以斜四十五度角迎向天空,脚下步伐不停,继续稳步前进。他们的将官在第一时间就看清了敌方的人数,这点兵力自是不在他们眼里。于是一直冷眼望着这一切孙军领队将官,眼看着己方士兵被箭矢攻击后,脚步有所放缓时,终于忍不住大吼道:“儿郎们,他们人不多,跟我上,消灭他们!”

“吼!”

登岸的孙军士兵中在将官的高声叱喝下,同时回应起激扬壮烈的狂吼,同时向前冲去,仿佛凶猛的野兽在这刻终于被激发了血腥,终于展开了激烈的碰撞。冲上岸边的孙军士兵,要冲杀过去,杀光这帮竟敢伏击他们的混蛋。

鲜血在这一刻进入了激烈的飘洒期,狂吼在空芒中炸响,利箭啸空之声不停地在孙军士兵们的头上穿梭,一名又一名孙军战士在这种远距离攻击中倒下。

站在前军主力战舰上的吕蒙目光依然冷酷,心中只有属下进攻速度的变化,伤亡数字的增加,以及分析对手行动的可能性,在他看来此时都还没有一定的必要。

战争对将军们来说,永远只是一种方式,那就是对胜利的渴望,惟有如此,才能保持他们内心的冷静,及对血腥、死亡的麻木不仁。

当吕蒙的士兵们用鲜血与蛮勇来维护吕蒙内心的这份信仰时,他这里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吕蒙以近百人的伤亡为代价,取得了两岸固定在悬崖、突石上带有座机绞盘铁索的控制权,他的属下回来向他汇报战果时,不知是否这场胜利得来太容易的缘故,尽未对他说敌军在等负责铁索的士兵退下来后,主动撤退的,而不是被他们击退。只是报告了他们只需要一盏茶的时间,就能清除这条拦截在江中的铁索。

“对方是曹军的士兵,还是荆州的?”吕蒙挑最关心的问题问道。

“荆州军!”

“有活着的么?”

“没有!”

“唉!”

吕蒙失望的叹气,结束了这场汇报后,他也已基本以为这是沿途那个县府的零星驻军,在沿途给他们制造些麻烦,而不是真正的大军伏击。

然而,吕蒙却不知道这只是整个战场一小部分,绝不是这盘棋的全部,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接下来赤壁大战的一个组成部分,就算是他们此时所处的三江口这个分战场,也是其中很小一部分的缩影。

就在吕蒙转身吩咐手下向中军主力战船上的周瑜去汇报敌情、战况时,远方还暗中一支船队,终于遥遥出现了。

“嘿哟,嘿哟!”整齐的划船声,先是打断了吕蒙的话语,接着一艘艘仿佛一条条移动战堡,又象那张着獠牙的巨鲨,向着他们这些滞留战船行来的走舸轮廓,彻底让惊愣的吕蒙回过神了。

“看起来是有伏击!”吕蒙推翻着自己刚才的定论,转身注视着正前方,一里水域外出现的上百只船只。那肯定是敌军的战舰,但是曹智的兵马还是荆州的?

很快吕蒙得到了答案,那面硕大、显眼的“张”字中军旗,告诉他那是张允的部队。他们已经知道了荆州归降曹智的消息,因此看着来势汹汹的张允的荆州水军,吕蒙只是轻蔑的笑了笑道:“才一百多艘战船,且只有三艘走舸,其他都是小船,通知我方战船都做好了战斗准备,我们准备迎上去。”

岸上在拆毁横亘江中铁索的士兵被告知,马上不惜一切代价砍断、捣毁那跟铁索和那座简易的绞盘座机,好让他们的船队快速出击。

负责此事的士兵不可谓不快,一头的固定铁索的座机被捣毁后,哗啦一下就被扔进了江水中。随着一头松开铁索,吕蒙的前部被阻拦的第一艘战船终于能动时,他的主战船上迅速发出了号手旗,意思很是明确表达了“前方有敌情,杀上去!”的信号。

第九百三十一章 撤退

当吕蒙的船队启动时,却是已经进入迅速靠近的张允走舸战舰的射程之内,张允的旗舰就在纵数第三艘的位置上,他本人手持长剑,上嘴唇的两撇小胡子划出自信的微笑。这三艘携带有投石器的走舸不断调整方位,只能他的一声令下,即刻就能发射

“今天,我们要给周瑜和吕蒙一点教训了,发射!”张允一声怒吼道。

随着话音落下,战舰上的水兵将士们,用火炬点燃了绑涂在石弹上的洒有石油的布条,哄的一下,火弹呼啸着射向苍穹。

火弹划着彩虹一样的轨迹,飞向远端的敌舰。疯狂的火石块砸向敌人的战舰,蓬蓬声中首次指挥使用投石器的张允三发火石弹,两颗在吕蒙出击的战船周围水面上,溅起一团又一团浪花,石块飞入水中后掀起的波浪,激起层层波浪。但在沉入水底的过程中还在燃烧着。只有一块石弹砸中一艘敌舰,直接砸得这艘走舸嘭的一声,船身猛的震动一下后,中间部位的甲板上被直接打穿一个洞,砸飞的木屑和火苗落在很多孙军士兵的头上、身上,造成头颅开裂,头发、衣服着火,红的白的代表生命体征的东西一起流出的不在少数,不少士兵惨呼着跌入水中的更有之。

“这玩样还挺难玩!”张允看着自己这一方射出的石弹建功不大后,扭首对着身边的传令兵大吼道:“所有部队,放!”

随着张允的话语,他的主战船上历史彩旗招展,呜呜的号角在河岸响起,滚雷般的战鼓,急促地震荡着耳膜,传递出古老而神秘的死亡气息。

投石在这刻再度成为战场的主宰,刚刚率部冲出横江铁索阻隔的吕蒙,就迎来了东北方向铺天盖地的石块疯狂如冰雹般狂砸向他的战舰。

“哪来这么多投石器?反击!反击!我们的投石机发射!……”这一情况是大大超出吕蒙的预料的,他刚才视线里正前方的一百多首战船里,只有三艘走舸,是不可能一下子发射出这么多石弹的。

“轰!轰!”…….

这是一场非常美的胜景,无数燃烧着的火球,为黑暗的天空添置出耀眼的光芒时,一颗颗石弹砸向触不及防的孙军战船,空中掀起了一片火石雨攻击。

远程攻击永远是水战最主要的作战方式,这主要是由于水中不比陆地。陆地作战,骑兵是远程兵种的最大克星,通常只需顶过几轮箭雨,就可杀到敌前。可是水上作战,再快的船也快不过战马,且多需风向的调节和棹手掌控的技术,行驶比起陆地棉上要复杂的多,所以远程火力优势的强弱,有时直接关系到水战的胜负。在产生投石机这样东西之前,战船,除了拥有强大的续航能力和装载运输能力外,在水上远程打击方面,只有箭矢一途。但现在在战船上加上了固定的投石器,即使不是后世的专门炮舰,但这种专门的投石机威力和射程都远强于箭矢。

曹智在樊城受降蔡瑁和张允水军战船后,就地就教会了他们使用投石车、投石器,并马上用一批他们陆军携带来的投石车改装在了荆州水军的大中型战船上,让他们不在陌生这种传说中武器的同时,也让他们客服了对它的恐惧。

只是曹军军队使用和改装这种武器的技术虽说成熟,但奈何蔡瑁、张允的手下还是缺乏实际操作和实战的经验累积,所以第一轮的投射质量不高。

而且现在不再是曹智一家独有投石器、投石机了,孙军中装置在战船上的这种投石器不能算首屈一指,但也好歹模仿的惟妙惟肖。

这种船上的投石器也开始在吕蒙的战舰上轰鸣,一场水上投石大战就此展开,对阵的两军开始了近乎疯狂的远程对射较量着。在比星星还要密集的火石弹和石弹群中,燃火的石块如同划破夜空的陨石,呼啸着朝着双方挣扎扑出的战舰直飞而去。

“呼……嘿咻,嘿咻……”棹手的号子在河面上呼喝不停,一艘又一艘战船绵延成一条战线,组成一条水中巨龙,从芦苇荡中,各条隐秘的河道内涌现而出,在大江中散发出自己威武的气势。原来张允在这道狭隘江道口之后的两侧水道里隐藏了他的大部分实力,现在正是他们展现倩姿的时候。

与荆州水军战士的辛苦相对应的,是冲出狭隘江道口孙军战船上传出的“一,二,一,二……”的号子声。大批的水军士兵在鼓点节奏下奋力地划桨,与他们呼喊着的将官一起共同努力,通过那段敌军曾经用铁索封锁的狭窄江道,同样奋力扑向荆州水军。

但很快提着泥桶、抱着水盆在船上穿梭来往,扑灭火苗的孙军士兵们,看清了这支可怕伏兵的真面目。

足足一千艘战舰各种配置齐全的走舸、海鹘、蒙冲舟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在向他们逼近。

“他妈的!”

在吕蒙狠骂的一声中骁勇的张允率先发令释放第二轮的箭矢攻击开始了。持着射程远、质量优的大弓弩的荆州弓箭手,在一声命令下齐唰唰的朝天仰射,发出排排火箭。

此时双方水上战舰之间的距离仅百余米的宽度,用这种仰射,再加上风向的支持,张允战船上的弓箭手比吕蒙的弓箭手稍稍占了一点便宜,他们能更早的用箭矢对孙军造成伤害。密布着划空而过的火箭矢,布满了尖利的呼啸和死神般狰狞的杀气呼啸而过。

火石、火箭,这是曹智亲自下达过的命令,也是这场较量中曹智要求蔡瑁、张允坚持的东西。曹智的出发点很简单,既然历史上周瑜以一场精彩的火攻,摧毁了曹操八十万曹军的意志,那么曹智就让张允、蔡瑁从头到尾给周瑜来场串烧,彻底烧毁周瑜的信念!

在第二轮的远射对攻中,吕蒙的动作也不慢,他战舰上的射手也在差不多同一时间,一支又一支快速放箭,迎击着敌军的攻击。箭矢成为双方不约而同此刻选择的主战兵器,张允的火箭群和吕蒙的箭群在半空相会,相互擦身而过,然后循着既定方向,飞往各自的目的水上的战舰编队。

成千上万拖曳着长长红色尾巴的火线、火球,从水面上的一座座移动堡垒升起,在漆黑的夜空勾勒出无数条曼妙的抛物线,接着就在水面和船头绽放。

如同现代社会节庆日的烟火集中燃放地,三江口从未有过这样缤纷多姿的美妙夜景。

战斗如果照着这样的局势进行下去,张允毫无疑问是可以守住三江口,并在双方这继续的苦战中会战得便宜。原因很简单,需要以纵向队形发挥最大攻击性的孙军战船队,现在并不能真正发挥己方船多人多的特点。他们被张允堵在只有一个狭小出口的江道里,只能陆续出击。而且现在一冲出这段江道就遭受着张允的狂轰、箭雨攻击,马上又要进入战船与战船间的短兵相接,吕蒙的战船很难在短时间内形成有效的规模和队形。

一旦无法在短时间内冲出这片水域,让他们比对方大,比对方多的战舰,形成有效优势,对张允的船队形成有效压制,则吕蒙的船队在对战中终究只有败退一途。投石器的射程远,威力大,尽管不便移动,但是对方被堵死在这条狭长江道后,以覆盖式方式猛轰,就可以在这场战斗占尽了便宜。

“该死!”身在中军的周瑜看清前面大致的情形,急切的大骂着。

他中军的船只也已经受到对方投石的攻击,但周瑜他们因为两边突出的石崖阻挡,导致他们视野不清,看不清对方的位置,而迟迟未发动大规模有效投石反击,他们的船舷畔,浮尸已经开始飘荡过来,偶而还会有一些没死的士兵发出求救的哀呼。

这些人里基本上都是他们的人,周瑜在下令救援的同时,刚刚指挥完两艘蒙冲舟快速冲出那段江道的周泰急急而回周瑜的主战船,向其汇报完前方战局后,周泰同样急切的询问:“周都督,现在我们怎么办?”

周瑜在知道是张允的一千条战船在这里堵截他后,脸色也是一片惨白,但很快他的当机立断道:“撤退,只有撤退,让吕蒙率前军后撤后,在那个狭隘口把那条铁索在拉起来,恢复堵截作用,堵住哪里,再不行就把我们的战船堵在那道口子上,转移所有兵卒后放火引燃船,阻止敌军的追击!”

“啊?”周泰好像没听懂周瑜的命令,怎么又是要恢复刚由他们毁坏的铁索,又是要放火烧自己的船呢?

当周泰疑虑的停下本以转身的脚步,看向周瑜时,招来的只是愤怒的怒吼:“笨蛋!不能让张允跟着我们冲过来,搅乱我们后面的船队,我们需要时间搞清这里的地形和水道,才能重新组织反击!”

第九百三十二章 首败

“噢噢!”

关门打狗,是守城方极爱用的一个招数。同样也是一样拒敌于门外的好方法!门可以关起来打狗,也可以关起来拒敌!

周瑜其实不是第一次用火烧战船来堵截敌人进攻的脚步,上次用的是蒋钦的战船,堵住了扬州水军的反扑,这次不同的是他要用自己的战船,来阻挡张允的追击!

作为一名战将都明白有时需要自我牺牲,或者叫壮士断腕。这是一种逼不得已的选择,但同时也是一个有效保存剩余部队的战法!在周泰搞明白状况后,一枝响箭从周瑜主战船的望楼上尖啸着升空!

接着号角再鸣,响起的却是撤退的命令。败局已定,再做坚守殊无意义,留住大批有生力量徐图未来才是上策。

吕蒙虽说这一仗输的有点不甘心,但在战斗不到半个时辰里,他的前军就遭到重创,一百多艘战船,或沉没,或严重被毁坏,有些直接在熊熊大火中燃烧起来。

吕蒙在接到周瑜的撤退令后,这一刻吕蒙他还是表现出了战场卓越的指挥才能和敏锐毒辣的眼光。他知道从江里重新打捞起铁索,再加以固定,阻挡敌船的追击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在破坏这道拦路的铁索时,他的人肯定是不顾一切加以毁坏,再丢弃的,这时想寻回,打捞上来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怎么可能奢望它能在他们撤退后,阻挡张允的战船。

所以他选择周瑜的第二方案,吕蒙率领两艘战船,不顾一切的指挥着自己和另一艘同样巨大的走舸,在本方大批战船已经开始撤退的前提下,急冲到两艘已经起火的一艘走舸和另一艘稍大的海鹘船前,冒着张允追击的战船和激射的火箭,火速冲返到战场中央,在咚咚两声哀鸣般的巨响声中,那两艘已经燃烧着的战船被匆匆倒退着推入那个狭隘的江道口。这其中的一艘走舸还是他们这一方的,船上残留的孙军士兵本来还以为吕蒙是来救他们的,却没想到吕蒙首先命令用自己的船撞上他们,致使很多人落水的同时,也不施救,而是一路直推着他们驶入那处江道口。并且在行驶的过程中,还不允许他们爬上自己的战船,只是严令着他们继续向追击攻击尾随后追的敌军。在即将要到达江道口之际,又漂亮的指挥两艘战舰来了个大回旋,最后等于是拉着这两艘战船堵住此处张允用来堵截周瑜水师的江道口。

此时吕蒙身后的大批战舰在水军士兵的操控下终于全部安全离开交战的水域,在各级指挥官的带领下向后方撤退。而营救那两艘起火战船上的士兵的工作,吕蒙堵住江道后才开始做。

远远的,在一片火光的阻隔下,那艘荆州水军的大旗舰上,张允阴冷的面容现出一丝冷笑,他看完吕蒙所做的一切,随后喃喃自语道:“战而能整,败而不馁,退而不乱,的确不可小视。敌军将领收放自如,也算是将才,想不到吕蒙这个家伙年纪轻轻竟这么狠,竟眼看着自己的一些士兵被化为灰烬,也坚持不先救援,竟用这种方法堵住我们的追击之路。也罢,就先放他归去,看他们能猖獗到什么时候。传我命令,在他们后路上沙渚里的伏兵可以出动跟他们玩会儿了,我们也撤兵!”

“是!”苏飞等一干将领纷纷领命而去。

这一天,周瑜自进入荆州以来,遭遇了他的第一场失利,其实也是他独立统兵以来的首败。

“靠岸!就地休整,清点伤亡!”

后退了三里左右水路的周瑜一声令下,周泰举目四望,见东北方离岸较近,便指挥着他们中军的战船开始泊岸。而前军的救治伤员和清点损伤船只的工作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周瑜此时的心情很差,出师不利,中了张允的埋伏,他的损失不小。却不料,张允的伏击战远没有他想象的就此结束了。

周瑜的指挥舰刚靠近一处长满芦苇的岸边时,附近的沙渚里墓地响起了一声鼓响。在周瑜心里咯噔一下时,只见一支船队神出鬼没地从芦苇里钻了出来。它们全是蒙冲舟,五六十艘的样子,虽然都是小船,但船速快,也灵活,转瞬间便接近了周瑜走舸战舰的侧翼。

这支突然杀出的船队由张允麾下的一员勇将,也是以前刘表部下健将,更是参加过早年对孙坚征讨襄阳战役的老将。此人名叫吕公。

吕公一声令下,伏击在此的荆州军士们纷纷发箭,嗖嗖射上船舷的箭矢,周瑜身边的士兵纷纷中箭,倒在甲板上。

周瑜和周泰也是差点为流矢击中,这时相对巨大,水上战斗力强的走舸,在这片浅水区,就显得太笨重,只能充当敌人的箭靶了。于是且战且退的周瑜再次下令弃船,也幸亏他决定及时,周瑜在周泰和十几名士兵护卫下,刚换上一艘支援而来的蒙冲舟,吕公的船队就追了过来。

这神出鬼没的惊天一击顿时让刚靠近岸边的中军十几艘孙军的战船紧张了起来,在周瑜的战船首当其冲受到攻击时,后面就听有指挥的将领高声历喝:“弓箭手!弓箭手瞄准那些船上的人!射击!杀了他们!快杀了他们!”

周瑜一听知道那是吕范的声音,他一直在另一艘走舸上指挥。混乱之中,不知道多少强弩被仓促的调了过来,就瞄准着突前周瑜走舸下的急冲而来的敌军蒙冲舟身影。

破空之声落下,站在船头的荆州军将顿时倒下数人,他们虽然都是一身铠甲,但是依然挡不住破甲铁箭刺穿了他们的护铠!

但吕公这个家伙也当真悍勇,不理孙军反击的箭矢,大喝一声:“盾牌手!”身后就有两名士兵冲了上去,高举盾牌为他遮拦。这个吕公深吸了口气,半边身子都已经因为中了一箭而在染血,却仍然大吼一声,“杀啊!”

这个吕公老当益壮,很是骁勇,只见他手持长槊就要往周瑜的船上跳,好在周瑜的蒙冲舟船行也很快,并且吕公不识周瑜,只当他是一般将领,并未拼命死追。且周瑜的舵手也是经验丰富的老水军,三转两转便躲开了吕公的追兵。

一见周瑜已从前面的两军交战中退下来,吕范和其他将领似乎就要有些后退的意思,可后面继续追击而来的荆州军阵之中,战鼓轰轰的依然响彻,喊杀声不断。更多的荆州水军战船已经冲了出来,在将官的驱使之下,拼命往前拥挤上去,已经围上了三、五艘周瑜的战船。

“不许退!不许退!!后退一步者格杀!!!”

周瑜在黑暗之中奋力的吼叫,多少也有点窝火的成分。但周瑜的叫声变成命令之后,退势顿时就被止住了。拥挤在这段江面上的水军士兵只能举起盾牌来抵挡荆州水军射来的箭矢,同时在盾牌的缝隙之中,用手里的弓箭对着他们还击。

双方交战的局面一时陷入僵持之中,几乎每一秒都有人惨叫着中箭落水,双方战船之上,中箭从上面掉落的军士的惨呼也是此起彼伏。

吕公率领的这支奇袭部队攻势为之一滞!

很快他们就丢出了一个一个带着火苗油罐,那些油罐撞上孙军的船只,就会撞碎,里面一些黑油就顺势淋在了船体上,随着它们沿船壁流淌下来,顿时就着了拖在灌口布条上的火苗,将木质的船板、船身烘烘燃烧了起来。

一名孙军士兵不幸被这种黑油溅了一身,在他兵服外窜起的火苗,一下子烫的他疯狂惨叫,不一会儿空气里传来一阵烤肉一般的味道。

“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很多孙军将士夺命狂呼着各种迎上吕公突袭队的战船上,像巫师一样跳着动情火桑巴的火人不在少数。

随着这种黑油火罐丢下,一艘靠的太近的海鹘,一下子船身多处被淋到了这种黑油,在被点燃后,顿时就变做了熊熊的火团燃烧起来。

此时后续船只陆续赶到,周瑜等人脱险后,立即组织中军与后军的大部分蒙冲舟靠拢,并临时组成左右两支船队,准备夹击吕公突袭他们的百多条船只。

周瑜手下也不乏勇猛之士,刚才只是一时被打蒙了,现在适应过来,其中的精锐勇士冲了上去,将已经熊熊燃烧的战船奋力的推开后,几个不怕死的悍勇之士几乎是直接扑进了火团之中,以血肉之躯强行对吕公等人展开了反击,更不乏直接跳上荆州的战船,与敌展开激烈的肉搏死战者。

后面的军士兵受此鼓舞,重新涌了上来,数十艘战船在船舷两旁的士兵高举盾牌的掩护之下,准备对吕公等荆州战船进行面对面攻击。

吕公一看敌人已经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也不贪功,下令撤退了。他们仗着对此环境的熟悉,五六十多条蒙冲舟在损失了八条之后,迅速的退入刚才出击的芦苇荡,三拐两拐的就消失在错中复杂的水道里。

第九百三十三章 提前

刚刚还在喧闹咆哮的大江、芦苇、水草顷刻间就安静下来,站在孙军中军的一艘走舸上的周瑜,注视着战场,见敌船迅速的消失的周瑜,又是一阵恼怒。明明在周瑜等人的视线里是一片芦苇、杂草所在,这下面竟然不,也是一条条的小水道。

吕公等荆州蒙冲舟就这样像一条条煎鱼般,窜进了其中,迅速消失着身影。只留下一片片江水的波浪还未平复,混浊的江水,瞬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不一会合围而上的周瑜手下,连一具尸体,一滴血,甚至一块船板都看不见了。

事实上双方有几百条生命,连同他们的戟、矛和旗帜,都迅速的沉入了江底,或是被江浪卷走了。还有几艘他们的战船,不是被破坏的进水,然后在慢慢沉入江中的,就是大火烧得船体噼啪作响,分作无数船骸和灰烬正在向雪水一样融入江水中。这其中就包括周瑜原本的指挥战船,当周泰、吕范来请命是否要追击这些敌人时,虽说愤怒异常的周瑜,还是冷静地选择的放弃。

这些水道根本不适合大中型战船进出,而派遣蒙冲舟进去,因为他们对此环境的不熟,只有更容易被敌军伏击,徒增伤亡。

周瑜的中军从接触吕公等敌船到战斗结束,才不到半个时辰,但很快统计出来的代价还是巨大的:此役中周瑜损失了近三百多条战士的生命,十八条战船,其中还包括一艘走舸,就是他的指挥战船。

相对于周瑜在这场面子丢尽的小规模战事中,吕蒙的前军损失还要重大。他们总共损失了一百多条战船,有些直接被敌军的投石毁坏,有些被撞沉,有些还在江面上燃烧,更有些直接被张允俘获。士兵总计损失一千多人,大部分伤亡还是在他们退却时发生的。

而张允虽说也有损失,但相比较周瑜就算小的多了。张允共损失四十三条战船,四五百多条战士的生命为代价,取得了他首次迎战江东孙策水军的第一场胜利。

如果这场战斗是在生的,尸体、兵器、旗帜,再加上辎重、战马以及其他丢弃物,堆放在一起,绝对可以用堆积如山来形容。但水战就是有这样的特色,大部分时候他们不需要清理战场,因为江河是最大最好的垃圾处理厂和清道夫,它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海纳进所有的一切,而不留下一丝痕迹。

以至于等到天亮后,周瑜率部再次那道狭隘江口后,所能看到的只有广阔而又混浊的江水,所有的敌人和尸体都已不知去向。大自然就是这么不可思议,同时也体现着它们与生俱来力量的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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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比我预计的提前了,很多事情都必须提前了!”曹智有意无意的说着。此时的曹智已率部踏上了汉津渡口的渡船,准备赶往赤壁一带了。

郭嘉却大有深意的回答道:“贾大人会的!”

曹智听罢这句话,难得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对着坐在身边的一杆武将:“曹纯,你率轻骑二千,马上突进巴陵。记住,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有一个字,就是快!你们的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速度,要比周瑜的船跑得快,要比我的消息传递速度还要快!你们的进攻速度,当敌人得知你们来临时,不是从他们的信使中得到的消息,而是从我们的马蹄声和喊杀声得知真相。我要你们在周瑜发现我们进攻的真正目的之前,就已经拿下巴陵,你要让孙静永远不能与周瑜的水师合兵在一起,阻断他们的合兵意图!”

“誓死完成主公所托,曹纯定不辱使命!”曹纯说罢噌的一下起身,招呼着属下的一些将官,叱喝着绝尘而去。随后刚刚休息在渡口岸边没半个时辰的一部分虎豹营骑兵,又骚动着起身了。

望着曹纯和二千虎豹营的铁骑扬起的灰尘和迅速消失的背影,曹智仰天长吸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多么美好的空气啊,可惜已经开始充满了淡淡的血腥味了!”

“诸葛先生,你现在大概也看清了我的全盘计划吧?”待众将领各自领命散去后,曹智突然又问起了还未恢复最佳状态的诸葛亮。

“亮不敢窥视曹公军机,不过刚才听了郭军师所述,亮有所得!”原来诸葛亮坐在郭嘉身侧后,郭嘉就把近期发生的一些军事动向跟诸葛亮粗略说了一遍。

诸葛亮这种聪明人,曹智从来没有全面对他说过自己的整盘计划,但诸葛亮从上次在襄阳蔡瑁别院的会面,到最近一直旁听中,了解了曹智的大概整盘计划。刚才众将的请命增援夏口,曹智置之不理,更是确定了他心中所想。

此时更是轻而易举的微微道来,“曹公算准了周瑜会一路逆流而上,但无论他是想直取江陵,还是侵占巴陵,都要与孙静合兵会师,而曹公已经在洞庭一带上下埋下众多的伏击。荆州水师虽有数万之众,但曹公你还是不放心他们能全歼周瑜,所以曹仁大将军此时正在直放荆州南部,准备从孙静、周瑜的在外围来一圈大包围,增加全歼周瑜这部的更大胜算。我想他不出意外会很快拿下长沙郡,而周瑜一再的推进神速,却在曹公预料之外,以至于对一些将领的提前布置出现了一些偏差,以至于现在要曹纯将军火速插入可能已经开始的赤壁战场上游的巴陵,横插一杆堵住可能同样已在路上的孙静,以增加此战的胜算!”

“哈哈……曹智的这些小计谋,哪能跳得出诸葛先生的盘算。奉先啊,这就是能辅佐的‘王佐’之臣和一些自命不凡的庸才的去别,一下子就能着眼于大处,与众不同就是与众不同,奉先现在佩服了吧?”喜极的曹智话语中带着一股庞大气势,根本就由不得郭嘉反驳或者不服。

郭嘉只得苦笑着摇头道:“我早就在襄阳之夜,就知道诸葛先生远超常人了!”

“孔明在郭先生面前哪敢说远超常人,只是孔明对这王佐之才一说,不敢居之!”诸葛亮早在曹智评价他为“王佐”之臣时,就眉头一皱,显然是没有认同这番话。

曹智露骨的话语,用了“王佐”一说,意思就是在说他手下的出色谋士能辅助他成就一代霸业。这与诸葛亮此时儒家正统,匡扶汉室的保皇思想还是格格不入的,所以他拒绝着曹智的赞美之词。

曹智、郭嘉岂能听不出诸葛亮的话意,在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中,曹智突然又一改刚才的吹捧诸葛亮,转而继续回到刚才的主题上道:“那么先生周瑜为什么自知前方有龙潭虎穴,还要创呢?”

“虚名,还有他这个年纪还是存有富贵险中求,火中取栗的思想作祟!”诸葛亮的回答很是简短,但却是绝对点到要害的。周瑜难道看不出前方有伏击和陷阱,但他同样因为跳不出“名、利”这个世人的追逐的怪圈,并且太过自信与自己的才华,最终选择了一条投机的道路。

“嗯,先生眼光锐利!”

曹智再次赞叹诸葛亮一句后,诸葛亮却泼起曹智冷水来,“周瑜此人我虽未谋面,但他在曹公兵出荆州之时,就能看穿曹公未来对他们江东之图谋,而知难而进,火速出兵夏口,虽未能如愿,但也可看出此人的心思之敏锐。所以亮在这里还是要提醒曹公,周瑜不会在曹公的重围之下坐以待毙,定会另有图谋!”

对于诸葛亮的“凉水”,曹智非但没有生气,相反心中还在暗想:“老天爷就是那么有意思,冥冥之中的安排总是那么匪夷所思。历史传闻周瑜是被诸葛亮气死的,不管这是真是假,这两人虽说人为被曹智阻隔了,但这像夫妻、孪生兄弟一样的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彼此了解,真是无人能及!”

同时曹智也暗暗钦佩诸葛亮能够仅凭从曹智着得来的零星信息,把个周瑜的性格和思路摸得八九不离十。

曹智听罢诸葛亮有点威胁的警示,慎重其事道:“智,当然知道周瑜没那么好对付,他在未能拿下夏口后,火速继续逆流西进,就可以看出他猜到了一些我们的图谋,所以他要争取时间,争取张允、蔡瑁为对他的大军做好种种埋伏之前,冲杀过去,与孙静会合。甚至我认为孙策也不笨,周瑜能看到的问题,孙策可能也看到了,否则也不会有程普只攻一日夏口,就撤兵之说,弄得我两个锦囊都出了错!”

曹智提到孙策时,诸葛亮的脸色不由变了变,他倒是没考虑到处于居中调度、支援的孙策会有什么样的作为。所以说一来诸葛亮还年轻,并不胜之时,第二是人总有遗漏和失算的时候,那怕是天下聪明人的典范——诸葛亮,也是一样。

Ps:今日四更,前段日子存稿不少,今天都拿了出来!

第九百三十四章 三套计划

接下来曹智没提到“锦囊妙计”是诸葛亮你的专利之说,而是继续向诸葛亮表露着自己的第三个“锦囊”。

“所以即便如此,在做了眼下一番安排后,我的内心深处,却隐然有一丝不安之感。那是一种没来由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纯属直觉。这种直觉主要来自于两个地方,先生能猜出是那两个吗?”曹智问诸葛亮。

一如既往的诸葛亮眉毛一挑,也是犹如直觉大爆发一般,突然间他就觉察到了曹智的第一个不安出处。

“曹公天纵奇才,但对自己这次设计的两套包围计划,好象觉得有什么不完美之处,隐隐然就有种遗漏了什么的想法。第一个应该就是来自北方,第二么……亮愚钝,还未想到……”

和聪明人在一起共事,就是能引发曹智的好心情。在诸葛亮说完之后,曹智大笑着干脆没有回答诸葛亮说的是对是错,也不在表扬他,而是扭首问着自己的第一幕僚郭嘉,道:“袁绍那边消息如何?”

“目前尚无动静。但程大人他们尚在努力中,袁绍的态度也不是很差,万事还是有的商量的!”

“那马腾、韩遂呢?”

“钟大人说,必要时,这两家会因天长日久的矛盾,再次开战,马腾也以率家人启程前往许都的途中,关中基本没有威胁!”

郭嘉为曹智一一数来着针对诸葛亮“第一不安”的诸多安排,然后就转身对着诸葛亮不管是真不明白“第二不安”还是在装糊涂,直接跳过曹智,对着诸葛亮道:“主公的第二不安来自孙策,周瑜没得选择,此时只能向前,但孙策可以,若他不顾一切率余部,绕道从豫章强行打通庐陵这片地域,再和孙静、周瑜合兵,也不是没机会翻盘!”

“叮当!”诸葛亮还是惊地盘坐着的腿不自然的跳动了一下,他可能预想到过曹智对孙策全军的整条战线都有所安排,但从来没想过曹智还会有第三套计划,而且从郭嘉的表露的信息,诸葛亮这种人不难联想出,曹智为了孙策这股托在后面后顾之忧,不但有意思要防范着孙策孤注一掷,还要彻底解决之意。

“那么曹公……。”诸葛亮踮起了身体,眼睛死死盯着曹智,拉长着自己的话语。

“乐进的第三个锦囊我想我不会再错,他要带上蒋钦、吕虔前往会稽支援我在扬州的另一路大军主将张颌,他们的目标不是抄孙策的后路,而是抄他的老窝!”

这一刻,随着曹智冰冷地话语,他仿佛就是那个站在这世界顶端的颠峰人物,毫无感情,俯视一切孙策经营多年的江东数郡。那里的人,孙策的一家老小此刻在曹智的话语里都是无足轻重的蝼蚁而已,他随手就可以覆灭掉这一切。

但此时的诸葛亮何来这么大能力,这么多军队展开这么庞大的一项三重围的战争计划时,远在夏口的乐进此时和李典、甘宁、蒋钦、吕虔共同打开了曹智所谓的第三个“锦囊妙计”。

他们干这件神圣之事的时间已经接近凌晨,眼看着的东城外的一片狼藉,乐进等人站在高处,肉眼就可看见,城外被遗弃四处的营帐,和不少的生活垃圾,极其在熊熊燃烧的尸堆。那里面有孙军的人,也有他们人,这是程普临走前的杰作,乐进等人此时已经彻底陷入了混乱之中,这程普狂攻了他们一天,怎么就跑了,这让人太不能理解了。

乐进不时紧张的抬头看着天色,到此时此刻,他按照曹智的第二份锦囊一切进行到此,几乎达到了所有的目的。

曹智的第二份锦囊里要求乐进就是要死守夏口五日,五日后在孙策增兵此地时,他就可以搭上蒋钦的战船,撤退到汉江上游五十里处,再打开第三份锦囊,就知道他下一步的命令。

但眼下夏口城不但牢牢把握在他手里,城外的正宗江夏太守文聘的人马刚刚增援到位,正在源源不断的从西城门开入这座不大的三江交汇口的小城。

此刻进城的文聘人马已经过千,很多抬重军械的步兵,进城速度虽然稍微缓慢了一些,但文聘心中显然笃定的很,没急着来乐进这报到,与他一起揭开第三份锦囊。

乐进苦瓜着张脸,暗叹着:“大哥,你没事来这套锦囊之计干嘛?前两个锦囊都不同程度出错,这第三个锦囊更是现在拆好,还是不拆好?程普退兵了,文聘来了,再让退,不要夏口,不现实。”

昨天程普一退兵,不放心的乐进还派出了好几路斥候探骑,侦查程普是不是真的退兵了,还是在耍花样,在对他来个突然袭击什么的。但结果是令人失望的,程普真的走了,而且走的很快,很坚决。

这就给乐进出了难题了,锦囊是要在特定的时间、环境下才能打开的。现在时间、环境都不对,那么怎么办呢?

“各位辛苦了!”身材伟岸的文聘在乐进等人左右为难之际,跨着愉悦的步伐登上了东城城楼。一见众将,愉快的对着众人打着招呼。

“文太守,你来得正好……”乐进、甘宁都是精神一震,喜啄颜开的迎上了文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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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乐进对曹智的第三个锦囊犹豫不决时,身处柴桑的有些人忍不住了。

“先头部队已与今日上路,孙策明日就会乔装跟上,我们不能再等了!”说话的是曾任会稽太守王朗的部下功曹虞翻,后投降孙策,自此仕于孙策帐下。但他个儒家忠君报国思想颇有造诣的保皇党人士,在他的字典里效忠天子才是正道,其他的都是乱成贼子。于是,贾诩派出的人,很快就接上了这位忠君爱国人士,后又有王朗的推荐和保证,虞翻现在已经是安插在孙策身边的一个重要棋子。

而他的话又是说给坐在他对面的现任会稽郡的功曹魏腾听得,魏腾字周林,是个性格直率、刚毅不阿的人,办事坚持原则,决不会以长官的意志行事。有一次,魏腾违背了孙策的意旨,激怒了孙策。孙策为此火冒三丈,大发雷霆,决意要杀死魏腾。下属们见孙策发怒,都非常害怕,不敢去劝说,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解救魏腾,最后还是孙策的母亲吴夫人出面干涉此事,魏腾的命才算保下来。但自此魏腾就起了反意。

魏腾的家族是会稽郡的望族之一,他们在会稽郡乃至江东地区都有较大的影响力与号召力。孙策刚刚据有江东,处于开基创业之时,根基还没有稳固,势力还没有壮大,会稽郡以及江东的一些大族,有的还处于敌对顽抗的状态,没有完全归顺,有的还处在徘徊观望之中。在此时孙策惹恼了魏腾,他自然不满意。

与此同时,魏腾因为在会稽的家事还收拢了一批被孙策追杀的前吴郡太守许贡的手下。这帮人躲入魏腾的保护后,一直寻思着杀孙策,为许贡报仇,但魏腾职位不高,更无兵权,所以他们也一直没有机会。

但这被有心的虞翻察觉后,就由他联络、策反了魏腾。魏腾又把这群死士介绍给了虞翻。因为曹智派来的人很难接近孙策,所以对虞翻、魏腾掌握的这帮死士很是重视,希望他们将这些人用在最重要的时刻。

“人都没问题,但不能连累我们自己!”魏腾毕竟在会稽家大业大,很担心一击不成,反而连累了他们自己。

“这你不用担心,要抛头露面的事由我来,你只要安排好这些人就可以,动手之后你立即回会稽,曹公在那边已有安排!”虞翻坚定的对魏腾道。

“好,那我们明早动手!”

“好,祝我们成功!”

一夜忙碌,那片片如鹅毛一般大小的船只,在柴桑的码头忙碌了一夜,天色渐明的时候,放眼看去,整个码头里已经是一片灰突突的颜色。这种颜色仿佛已然将这片天地覆盖住,天地之间,除了这一片灰色之外,就再无其他的色彩了。

身着平民服饰的孙策站在那可以一览码头全景的窗户前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只盼我们这些人活着的时候,将这仗都打完了,留给孙权这些小子们一个和平的世道,就最好了!”

“嘿嘿!只要此战主公一举挫败曹智的阴谋,一定能早日结束战乱,平定天下!”说话的是虞翻,张纮因为已经跟随孙权出发,虞翻是孙策身边为数不多谋臣。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心知肚明,两人的话实在是太过天真,眼下的局面看来,只怕根本没有半分可能实现,只是心中都不忍将这个残酷的事实说出来罢了。

接着虞翻就孙策的着装一副好意劝阻道:“主公轻装便服出行,是能掩人耳目,但要于柴桑城城绕道而行,一路上一旦有什么意外,我担心随从部下来不及警戒,主公很容易有危险!”

第九百三十五章 遇刺

孙策虽然赞同虞翻的话,但是已经准备出行的他,也懒得改了。再说现在这是在他的地盘,在孙策想来就算他一人在街上溜达,都不会有什么危险。

于是只是夸赞了虞翻几句,就匆匆下楼而去,与等候的十几名亲卫轻车简装的出发了。

就在孙策的马队驶出浸月岛这座小城镇,在通向进柴桑城的道路之前。这里有一条并不算太宽阔的街道,这是岛上唯一一条通行和连接陆地的道路。浸月岛因为是甘棠湖内一座孤岛,连接岛外的这条道路还是前几任荆州官员投资建造的一座吊桥,才是其与柴桑的其他陆地相同。要是有敌情时,可以把吊桥收起,浸月岛就成了一座天然的孤岛,要想上岛,就必须坐船。而平时放下这座吊桥,就可以方便岛上的居民出入。其实浸月岛有今日一座小城镇的规模,这座桥的功劳功不可没。

孙策的马队在到达这里时,也不得不把速度慢了下来,最后在靠近吊桥的两段围墙附近缓缓的停住了。因为孙策为了他此次出征的秘密性,所以他在离开他盘踞的浸月岛之前,要改乘马车。

“主公,宋谦已在吊桥处等候!”说话的是此行孙策的亲卫长贾华。贾华持着一柄画戟立马于平民打扮的孙策马旁,看着前面另一位大约有四五十岁的老将宋谦,眼睛里忽然绽放出一丝笑容,随即便先打马过去与宋谦说上几句话,就引着他来见孙策。

宋谦和贾华都是孙军中元老级的将领,在孙坚时代就和韩当,黄盖齐名了。

他们本来都是孙坚的部将,两人也一起担任孙坚的护卫多年,彼此感情很好。只不过他们俩没有黄盖等人更好的统兵之才,所以到了孙策执掌孙家势力时,他们还是被孙策选择担任了护卫、守城的职务。

“主公,马车以备下!”宋谦对孙策行过军礼后,就指着墙角停放的一辆漆黑马车。

“嗯!辛苦宋将军了!”孙策说罢就下马,在宋谦的陪同下,行向马车。孙策对这些孙坚留下的老家臣,还是很客气的。

“那里,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宋谦回道。

“此次我的出行,一定要保密,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我军中也只有数人知晓!”

孙策的话让宋谦和贾华心头一暖,孙策选择他们俩一个担任护卫之职,一个把控此处要道,这说明就是对他们的信任,还是把他们当成孙策集团的核心成员的。

“是,今日把守此处的都是末将的心腹,涉及人员也已被末将减少到最低,原先守卫此处的兵将根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被调防!”宋谦慎重而又恭敬的回禀着孙策的提点。

“嗯!很好!”孙策满意的点头称好,一只脚踏上车辕,伸头查看一番特地为自己此行改装马车的内部情况。

就在宋谦看孙策将要上车,他转身对着担任孙策此行护卫的贾华来两句叮嘱和依依不舍的时候,忽然之间,远处的街头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宋谦和贾华回头看去反方向通向浸月岛城内街道的尽头,一队百十骑的马队,呼啸而来!

宋谦在第一时间虽然看清了这些穿着孙军城卫军的衣甲的骑兵,但是远远奔驰而来,却毫无减速的意图,还有一片杀气迎面而来。

宋谦神色一变,往前几步高声喝道:“什么人!吊桥禁地,不得纵马奔……”

宋谦一连喊了两声,可远处那些马队却已然我行我素,非但没有减速的意图,却更加快马加鞭,眼看已经距离这里只有百步的距离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在道路两旁的房屋上,两边临街的窗户都突然打开了,几架精致的机弩露了出来,对准的道路尽头同样惊愕的半转着身站立在那辆马车车辕上的孙策!

站在孙策车旁的贾华被一连串的变异也是惊得脸色已经狂变,忽然他大吼一声,转身对着也已经拔出了长剑的孙策,一步奔上前一把拉住了孙策的臂膀,急吼道:“少,主,主公快上车离开!快!”

一边说着的贾华狠狠地将孙策推进了马车里,孙策一个踉跄摔进马车,只听得才关上车门。贾华已经死死护住车门转过身来,对着一众属下高声吼道:“准备迎战!列队!弓箭手,准……”

咻!

一道利箭破空而来,贾华的高喊戛然而止,一支利箭直接射穿了他的喉咙!

贾华双目凸出,捂着鲜血狂涌的喉咙直挺挺的朝后倒了下去。他的后背重重撞在了车门上,砰的一声,撞得车厢里的孙策心中一沉!

接下来在一片嘈杂声之中,机弩弹射的声音被掩盖了,砰砰几声,均射在了车厢上,可是都未穿透车厢,那看似普通的木板,却显然比它看上去的样子要结实得多。

身处队伍前列的宋谦,在几枚弩箭被他挥鞭弹开来,随即马上脸色一变,大声喝道,“有刺客!保护主公!”

这个年纪不小的宋谦忽然纵跳上身旁的一匹战马,他看上去略显苍老的身躯陡然挺直,手腕一抖,马鞭就瞬间绷直成了一条直线!迎面飞来的两枚弩箭顿时在啪啪两声之后,直接断成了几截!

这个看上去老迈的宋谦,居然有如此的实力,不得不说年轻时也是一名悍将。

但此时他再神勇也有点力不从心了,为了行动保密孙策的护卫和他带来的亲卫一共才一百来号人,而且这座岛又是孤岛的形式存在,而且大部分的岛上的城卫军已经被抽调去了码头和岛外的水运码头、渡口,进行围攻荆州,支援周瑜去了,这座岛城和现在这座吊桥下剩下的兵力明显有些薄弱。

在宋谦来不及查看孙策的情形如何时,呼啸的喊杀声瞬间而至,奔驰而来的刺客骑兵在马上就呼啸着进行了一轮齐射,迅速曾半月型护住马车上的宋谦等兵将,试图挥舞手中的战刀和画戟抵挡,但是很快就被射成了靶子,一声声悲鸣声起。

这些突然冒出来冲杀而来的刺客,显然也早有预谋,他们知道射人先射马的道理,宋谦属下的马匹纷纷中箭,很快就往前狂奔了几步,跌倒在地。一会儿就失去了与他们对冲的能力。

孙策尝试了几次打开车门,冲出去指挥战斗,但那扇门怎么也推不开。他记得是贾华在临死前坐倒在了他马车的门前,这位忠心的部下,在临死的一刻还不忘保护着他的主人。但这也阻挡了孙策此时想出去的想法。

仅仅几秒钟后,孙策只觉车架前的马匹带着马车东倒西歪的撞了出去,然后拉车的马匹倒下之后,车身也轰然停下,横着撞上了一旁的围墙。

接着又听见外面不时的传来“夺夺”的声音,那是利箭钉在了车厢木板上的动静,一支支铁箭头纷纷戳进车厢内,弄得车厢内的孙策也是一阵闪躲。

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孙策,此时也不敢急着冲出去,他知道拉他这辆车架的战马被刺客用箭矢射死了。他现在出去不需要半秒钟就成了刺猬,特别是那些占据制高点的弓箭手,一定正等着他冒出头。孙策并不怕战死,但他不会傻到去送死,他此时凭着他的军事素养,正在等待着一个时机,或者是一个空隙,再做冲出去的打算。

看来这伙贼人的目标毫无疑问是他,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在他的地盘行刺与他?而且是在他清晨准备离开的这个特殊时段,难道……。

一个清晰的念头进入孙策的脑海时,呼啸而来的马蹄声已经到了这里,听声音应该是敌军的骑兵冲到了这边墙体之下,虽然宋谦和他部下的士兵已经竭力组成的阵列试图阻拦,孙策和宋谦的这些兵将又是挑选出来的最精锐的战士,但最前沿的没了马的骑兵还是很快被冲进了他们阵列之中,从敌人来回砍杀的声音中可以确定刺客来了比本方多一倍的敌人。

而且这些刺客也很清楚,如果不能冲垮宋谦的护阵,冲到孙策面前,尽快完成他们的刺杀任务。那么一旦等岛上、岛外的驻军反应过来,调集来大队人马两头夹击,等待大家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虽说这些人本来就没打算活着离开,但刺杀孙策的目的他们一定要在死之前达到。

这个时候,就听见轰的一声,一枚巨大的弩矛箭轰出了箭槽,被困在车厢内的孙策一听这动静,就判断出这是一架城防专用的巨弩车才能发出的轰鸣声音!

车中的孙策只听得“轰”的一声,弩箭射在了他的车厢上。努矛箭顿时将一块车厢般打得粉碎,里面的孙策在听到弩车的巨大轰鸣时,就灵巧的根据经验往车厢的左下角一闪,巨弩箭擦着他的前胸激射而过,没有伤着他的皮肉,但却在刮破了他这身不错的衣裳后,也使他没有藏身的余地了!

这个时候,孙策只见一个人影跃上了他视线范围内的一处房顶,那人张开一把长弓,对准了被横穿的巨弩箭横在车厢左侧角的孙策,这人长弓瞬间拉成了满月状,箭头上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第九百三十六章 死光也不退

“咻!”

这一声破空的声音在孙策近在咫尺距离响起的时候,银色的箭光已经到了孙策的面前,直奔他的头颅上激射而来!

孙策看到有人突然跳到他的视线内时,心中就猛的一沉,待看清箭矢正对着他时,顿时脸色巨变,巳经退到了车厢角落里的他,下意识的军人反应一点不弱,手里的剑锋往前两寸虚指的挡向车外刺客箭矢方向的同时,自己的脑袋顺着对方箭矢的方向,忽然就下意识的侧了一下头。

几乎在同一秒内,车外的箭矢呼啸和孙策从右太阳穴一直到右肩膀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同时作用与孙策的感官世界。

等到孙策迅速转过头时,一直激射而来的羽箭擦着孙策指出剑锋的侧面,略微偏了偏的直擦着孙策的脸庞刺入孙策的身体。孙策转过脸时,射入他身体箭矢箭尾还在晃动的箭尾部分直直的插在他贴近右耳的肩膀锁骨上。

孙策在确定屋顶向他射箭的刺客也在射出这箭后被自己的属下射死后,火辣辣的疼痛更敏感的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啊!”

在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热乎乎顺流而下的血液,车厢之中的孙策把心一横,顾不得自己的伤,大叫一声,飞身撞上了一侧有所损坏的车窗,破开这一面的车板和车窗而出,直接从车架上就掉了下来。

他身子一落在地面上,此时战斗意识强烈的他,落地的时候马上滚了两下,就立刻重新站了起来,挥起了长剑挥舞着,抵挡飞来的箭矢。

此刻此处的这条通道上,已是混乱不堪,孙策旗下的这些亲卫的精锐程度远远超过了刺客,尤其是自己准备带着密行的十几人,每个人都是挑选出来的精锐之中的精锐,甚至昏暗的清晨,刺客地面空中夹击之下,还能闪耀出激烈兵刃光芒的地方就是他那十几名亲卫。

但此刻同样亡命,里面也不乏高手,趁黑,趁乱冲杀着这些尽职的亲卫的刺客,很快使这群亲卫就死伤一片。宋谦身边一共只有不到百骑的战士,双方拼得如此惨烈,此刻他身边也最多只剩下不到六十人了,城门口之下,四处都是尸体,双方狠狠的纠缠在一起,每一秒钟都能听见刀锋砍进血肉之中的可怕声音。

双方厮杀惨烈,宋谦和孙策带来的虽然是精锐,但是毕竟人数占据了劣势,而且刺客假扮的骑兵一旦冲进了战团之中就发挥着绝对优势,原本不少宋谦的骑兵,失去了战马后,于是,干脆就跳下了马来持刀与刺客假扮的骑兵步战着,这就造成了他们劣势上的劣势,死伤惨烈。

此时撞出车厢的孙策,他身边也立即有两个亲卫里的高手护卫上来,但是他在受伤的前提下,依然不忘用他的吼叫声拼命的鼓舞着自己手下的士气。

“杀出去!想活命就杀出去!冲过吊桥,我们就有救了!”心中焦急,手里的剑锋上已经爆出了骇人光芒的孙策此时一挺身就要冲进战团。但此时双方的人死死拥挤在一起,眼看刀剑的光芒闪烁,周围不住的出现鲜血喷洒的场面,宋谦的画戟之下已经砍翻了七八个刺客,他的长戟此时也已经卷了刃,但是这些刺客却同样精锐异常,显然不是普通的刺客。宋谦甚至看见不少敌人的闪现出高超的武技!

宋谦已经拼尽了全力,甚至冲锋在前,他手下的也都是精锐战士,可连续冲了几次,这些叛军似乎也是意志坚定,死死的纠缠住他们,使他们无论怎么也冲不到吊桥之下!

如此拼命的刺客本已使宋谦大喊吃不消,此时一听孙策的声音,更是惊讶。而手下的那些精锐一听孙策已经加入战阵,于是都马上聚拢在了孙策的身边,死死的挡在刺客形成包围的战阵口之外。

孙策也是立即带着人高呼酣战,可冲了三次,都没有能将这些刺客冲开。此时宋谦已经看见了人群之中持剑大呼的孙策,他正要高呼让孙策快走时,刺客们自然也是认出了孙策,一看孙策已在战团中,立时更加猛烈地冲击起宋谦的外围防护阵。

宋谦心中猛的一沉,明白刺客最终目的后,声嘶力竭的冲着后面的孙策惨呼一声:“主公快走!”

孙策眼看自己的人就要被冲开,孙策已经看得眼睛都红了!他倔强的一面在此时呈现,他决定赌上了一切,若是失败的话,将来的抱负野心自然不用再谈了,就算是此时的他恐怕都得死在这里,但这一切在孙策看来都将是值得的!他已经大吼一声,握着剑就扑了出去,孙策身边亲卫大呼“不要”时,孙策已经奋力将一个刺客骑兵从马上戳了下去之后。孙策满脸鲜血,面目狰狞:“生死就在此刻,儿郎们跟我杀啊!”

“拉起吊桥!他们要冲出去了!拉起吊桥!拦住他们!

乱战之中,躲藏在两旁民宅上的刺客中叶有带头的高声呼喝,吊桥上负责转动绞盘的孙军守军也听见了动静,他们几人本来试图沿着上下桥体的台阶冲下来,但刺客也显然非常精明,考虑充分,他们围攻孙策车队前早已经派了两组人死死的拦住了通往桥下的台阶,利用战马和骑士的刀剑死死的堵死了桥上守军试图增援的路线。

桥下的敌军原本就只有几人,宋谦一听孙策的叫嚷,立即带着剩余还有战马的骑兵回冲两次,就将这些人冲垮掉了。

此时占据民房之上的刺客头领情急之下,就厉声吼叫:“冲上去,冲上去,拉起绞盘!拉起它!”

而宋谦则回应着:“砍断绞盘,毁了绞盘!”的不同声音,守住桥下台阶的宋谦意图很明确,只要毁了绞盘,短时间内就不可能再拉起吊桥了。

一个孙军士兵听到宋谦的命令,冲到了绞盘旁,挥舞长剑就往上砍了下去,远处的刺客发现了他的这个举动,一旦绞盘被砍断,重大千斤的吊桥还怎么拉的起来!

“咻!”

一道利箭射来,将那个试图砍断绞盘的孙军士兵射穿,尸体就势伏在了绞盘上,另外两个士兵冲上去试图继续完成这项上作,但是很快就,带着惨叫被冷箭射死在绞盘周围。

孙策的眼神闪动,目光犀利而明亮,他插在肩上的箭矢还未拔出,脸上的血还在往下流淌,但他此时顾不得这些依然奋力的呐喊着,不肯听从属下的劝解,火速转身离开此地。

就在这个时候,蜂拥向前的刺客身后,远处的街道上已经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黎明之下,已经能清晰的看见远处有火把的光亮迅速逼近这里!

“头儿,追兵到了!”在一处屋顶上的一名刺客焦急的低声喝道。

身边的另一些人顺着声响扭头这一看,顿时脸色就彻底垮了下来。

远处城内的方向,隐隐的一片火光冲天,终于惊动了城内驻扎的军马!

“我不走!弟兄们,我们的人来了,杀啊!”

孙策举剑狂呼一声,却听见近旁的民房出轰的一声,一扇本来紧逼的房门被踹开,几个手持利刃平民打扮的刺客就冲了出来,这些人步伐矫健,显然不是普通人,都是刺客改扮的。这些刺客在情急之下,也要拼命了!

孙策此刻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大叫一声,就朝着这些刺客扑了过去,他手下的军士赶忙上来护住了他。

随即几个人持剑就扑向了冲杀出来的刺客,孙策更是大叫一声,拼着胳膊上挨一剑的代价,举起手里的剑,对着一个迎面上来的刺客一剑劈下来,“噼!”的一声,剑体应声如对方身体时,孙策他也狼狈的往后一退。对方的剑只是划了一下,却没伤到他的骨头,也幸好他身手也算了得。孙策痛呼一声,身子往后撞出去,另一名正与他身边亲卫交手的刺客撞飞。

此时孙策身边的两个亲卫已经死了一个,剩下的一个正在拼命挥舞长剑,被四五个刺客围住了,从这间房门口打回到了街道上,眼看着他们很可能等不到援兵,就要全军覆没,那个亲卫就大声急呼:“主公快走!”说着,奋力抨舞了几刀逼退敌人,就冲到了孙策身边,“主公快走!”

孙策此刻心中又急又火,寒冷的清晨,他上半身几乎已经衣衫不整了,但是胸膛里却几乎都要炸开来了,抬头往上看去,就看见那道两旁的屋顶上还有刺客在直接从窗户、屋顶跳了下来,加入战团。并目标明确的直朝他这里冲过来。

跟在孙策身边的剩下的几个亲卫,自然都是经历阵仗的老兵了,早已经判断出了局面的恶劣。此时就有人抓住孙策的胳膊,飞快的低声喝道:“主公!这里顶不住了!这里还有马匹,我们带人断后。您立刻走吧!”

倔强的孙策有时决定的事情很难有人改变他的意志,他狠狠甩开手下的手,低声历喝道:“闭嘴!你们还不明白!这里如果不能守的话,我们后面的援兵来了还有什么用!若是我不走了,这些刺客就哪里也不会去,我要全歼他们,我要知道是谁想杀我!顶!给我顶!就算我们都死在这里,也不许退!”

第九百三十七章 拼死杀出

孙策的悍勇是激励人的,但此时刺客已经将宋谦布置的两翼守卫彻底肃清,失去了两翼的掩护,刺客的队伍开始大举压上,中间的孙策和他的护卫立刻陷入了窘迫的局面,他们不但要顶住前面往上冲的刺客,同时两翼的民房之上的据点还是被刺客占据着,盘踞在这些民房建筑上,居高临下的刺客此时还是能抽冷子用弩箭朝着孙策的护卫射击着。

此时浑身是血的宋谦突然出现在了孙策身旁,将一把战刀赛进了孙策的手里,喝道:“主公快走,我们没人了!”

孙策这才注意到,此时他身边的人几乎已经战光了,只剩下宋谦和十几名亲卫还在他身边苦苦支撑。身边的人不停的倒下,剩下的士兵虽然还在勉力的拼杀,但是已经人人都是挂彩,只是在孙策的坐镇之下,还能保持不溃退。但此刻刺客还有几十人之多,什么叫寡不敌众,孙策此时才体会到,他一咬牙终于厉喝一声,他武技本来就过人,此刻心中含恨,一剑劈过去,将面前的一个刺客直接劈戍了两半,鲜血喷在身上,孙策却势若疯虎,冲到旁边的一匹有刺客骑着的战马处,来不及抢夺缰绳,干脆奋力一剑,将那握在一名刺客手中的缰绳直接连手带绳砍了下来,在那名刺客惨呼摔落后,他直接翻身上马。

此时孙策身后有刺客一看孙策要逃,就一起冲了上来,都被宋谦和几名亲卫死死拦住,宋谦又中了几剑,终于跪了下去。孙策双目冲血,心中越来越焦急,几乎都要吐血。他大叫一声,策马冲了过去。他骑马驰骋,顿时迎面两个刺客被他的马匹撞开,孙策右手一剑劈开了一个刺客的脑袋,左手一刀狠狠的砍在面前一个刺客的身上,刀锋直接砍破了对方罩在外面衣服里面的皮甲,一刀从那人的肩膀的部位狠狠的切了进去,在破裂的骨骼声音之下,那名刺客立即血肉飞溅,孙策顺着战马的前冲,一脚将这个家伙踹开,心中虽然千恨万恨,却也残存的一丝理智知道自己不能久留,悲号一声,策马就要从乱军之中奔出。可时就在他起步时,背后却不知从哪里戳来了一柄剑,狠狠的捅进了孙策的腰部!

坐在马上的孙策痛哼了一声,扭过头来,就看见一个已经跪在了地上的刺客,全身是血,却手里握着剑柄,用最后一丝力气,试图将捅在他身上的剑压的更深一些。

孙策大吼一声,刀锋卷过,咔的一声,将这个地上的家伙从胸口直接横斩成两截。

这一刀威力如此之巨,那刺客上半截的身体一下就飞了出去。但是孙策却也立刻就感觉到一阵气短,腰间的那柄剑已经捅进去三分之一,他的身子一晃,就往后仰了仰,眼前两个如飞而至的刺客看出空挡,纷纷挥刀扑了上来,孙策挥刀剑连连抵挡,挡了两击之后,胸口又被刺中,幸好他身为军中主将,就算没穿铠甲,但衣服里还是藏了一块护心镜,此时为他挡了这下胸口直刺的大部分威力。但是巨大的冲击力,却把孙策撞的往后就是一倒,眼看就要倒下战马。

突然孙策只觉背后有人突然用力支撑了他一把,将他踉跄摔落马背的身影止住,然后疼得撕心裂肺的孙策只觉身边已经有护卫杀了过来。

那名护卫拼死为他挡下一剑,将孙策和他的战马狠狠的往后面一推。孙策只觉得腰间疼的让他眼前黑,来不及细看来人,只觉马脖子被人狠狠的抽了一下,他只觉身下的战马稀溜溜的一声嘶鸣,就奔驰朝着城内的方向狂奔而去。

孙策依稀回望一眼,就看到了已经无力跪在地上的宋谦,刚才挡在他身前,并抽马的护卫应该是他了……

虞翻远远的已经听见了吊桥方向的厮杀声,他心中焦急万分。他不是为孙策的安慰焦急,而是在为如果刺客未能刺杀成功孙策而焦急,让孙策逃跑掉了的话,那么自己的处境会如何,虞翻心里没底!

眼看前面就剩下最后一条街了,冲过这短短的数百米就能到达吊桥下了。虞翻不得不做出样子焦急催促身后兵士快速前行着,同样心中焦急万分的孙策的另一名亲弟弟孙匡,也是举起长剑吼叫道:“快!……”

留守此岛的孙军骑兵们奋力踢着马肚催促胯下的战马,长长的骑兵队冲过这条街道。这条街道并不宽阔,几百骑被狭窄的街道压得只能两匹马并头而行,马队被拉得老长。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黑夜之中传来了与他们同样隆隆的马蹄声响!

浑身浴血的孙策和他的战马第一时间跃入孙匡和虞翻的眼帘时,后面十来名的刺客也同时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帘里。

在这岛内到外满是孙策驻军的地盘里,当街纵马行凶,十多人追杀江东新主,如此行径,如果不是胆大包天,就是丧心病狂了!在岛城里,怎么居然还能发生这种事情?

“大哥莫慌,我来了!后面的上,杀了这些胆大妄为之人!”孙匡显得有些慌乱的处置,让一旁同样纵马急行跟随着的虞翻心下一紧。

“孙策还没死!,这帮没用的东西!”身为谋士文官的虞翻,此时眼中凶戾之光一闪,就打马叱喝着领兵冲了上去,并重重地对着身后的一声叱喝:“杀,杀光这些人!”

虞翻身先士卒,表现的义愤填膺之时,早有身后军士抢了出去,让过孙策的独骑,迎着刺客冲杀上去。

突出重围,坚持了这么长时间的孙策,其实已经脱力,追杀他的刺客虽然人数不少,但是毕竟此刻他的援军已到。孙策的视线正在模糊之中,只听见密集的马蹄声传来,也不知道有多少援兵冲了上来。松了一口气的孙策噗通滑到了地上,他原本强撑着振奋的面色,可是随着这支援军杀了上去,一匹一匹的战马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孙策原本火热的眼神,却一点一点的黯淡了下去!他的感觉在告诉他,他正在沉没到生命的谷底!

孙策在昏迷之前,所能听到,感觉到的只有自己骑兵已经高呼着从他身边蜂拥而过,其后的刺客纷纷想勒马想退开时,孙策的骑兵立刻就直接冲了进去,一下子就冲到了他们的队伍里头。两队人马立时在这狭小的街道里对撞在一起,接着孙策最后在他耳畔传来的是长街之上,人仰马翻,战马嘶叫,人声狂呼,刀剑碰击,血肉横飞的声音。

“大哥!是谁袭击的你!快告诉我,你睁开眼告诉我啊!”抱住了孙策的孙匡声嘶力竭的痛哭悲呼着。

孙策虽然平日对自己几个弟弟的严厉是近乎不近情理的,但是毕竟他是目前这个家的家主。孙坚死后,孙坚就如同父亲一般担负起了这个家族兴衰的责任,孙匡眼看着兄长这般模样,心中如何不痛?

可就在孙匡以为孙策就此再也醒不过来时,躺在他怀里的孙策忽然张口吐了口血,然后哼了一声,奋力地睁开了眼睛来。

这个平日威严冷漠的人竟然还没死,已经跪在了孙策身边的孙匡,泪流满面的惊叫着孙策的名字,再次喜极而泣。

任由孙匡狂呼着的孙策吐了口气,眼神里满是焦急,勉强蠕动了两下嘴唇:“桥下……宋谦……内应……”

孙策这几个字说的含糊而莫名,孙匡哪里能听的明白?不过宋谦这个名字,身为孙策这一辈的核心家族成员,孙匡如何不知道?但因为最后一个内应没听清楚,所以孙匡摇晃着孙策的身体,使劲狂呼着:“大哥,你说什么,最后什么?……”

孙策虚弱的跟着孙匡的摇摆晃了晃脑袋,内心却是气急攻心吐血自己这个弟弟怎么这么傻。在一气一急之下孙策再次快速的昏迷了过去。

做足了一番戏码的虞翻在孙策的兵士与刺客短兵相接后,他等于冲过了半路就已经退了回来,退到了孙策的一旁。虞翻此时却是面色铁青,他身为此次刺杀的策划人,听见了孙策的内应二字,自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他没想到才突出重围的孙策已经意识到了他身边有内应,对于孙策的反应敏捷,虞翻不得不表示钦佩。

就在这个时候,岛城内再次传来了大肆的喧闹声,虞翻身后仓促的脚步声传来,几个军士焦急的冲了进来,看见虞翻就大声叫嚷道:“大人!不好了,城中有人作乱!从东区开始,有不明身份的人四处骚乱放火,已经和巡骑打了起来!”

虞翻一收铁青的脸色,立刻转身冲出了围绕在孙策身边的人群,由两名军士扶着飞身跳上了旁边的一匹战马马背,站在马背上往城里看去,只见这晨光初洒之中的岛城里,隐隐的远处不同的几个方向都生出火光、浓烟来。

第九百三十八章 做大事者

此时追击孙策而来的十几名刺客已经在孙策骑兵的冲击下,除三人走脱外,其余之人皆以被诛杀。

“孙匡带着主公立即回烟水亭,我带一百人去剿灭叛乱者,其余人立即去桥头去救宋谦,宋将军”虞翻在孙策昏迷,少不更事的孙匡又慌乱无主之际,虞翻毫不客气的代庖起主事的职责,安排诸将任务来。

跟随而来的将士也没什么不服,纷纷在马上轰然应声道:“是”

“记住对付这些行刺主公之人,不需要手下留情,凡见到刺客踪影一律格杀勿论”

有主事的人挑头,顿时就有人应喝出声来,一时间孙策的士兵看着受了重伤,人事不知的孙策群情愤慨,人群中立即有两队人马飞奔而出,朝着两个方向叱喝直扑而去。。。

虞翻注定是个做大事的人,曹智和贾诩没有选错人。像他这种人该心狠手辣时,绝没有心慈手软。他激发这帮军士的愤慨之情,就是要让他们群情激愤,然后下手发狠,屠绝一切这时因为没能刺杀成功孙策,而留下的对他的祸害和威胁。

这一结果直接导致孙策的兵马增援到吊桥附近时,因为士兵看到阵中,被人挥刀砍断画戟,一剑刺中心窝,死于马下的宋谦,悲愤的情绪在此时达到了定点,无数孙军军士冲入只剩下十几人的刺客队伍,一场惨绝人寰的绞肉屠杀就此展开。。。

剩下的刺客瞬间就被肢解,几乎没有个是全尸的。最后此地的屠杀竟有点失控的程度,愤怒的士兵很快杀光了刺客。接着他们就把愤怒再次转移到周围的居民,以他们不察刺客为理由,也进行了灭杀。

这些可怜的老百姓,很大部分是被刺客临时胁迫的。他们被捆绑在隐蔽的屋子内,看到房门被撞开时,还以为这些真正的兵士是来救他们的。但令他们没想到等待他们的是无情地屠刀,疯狂地孙军战士们在屠杀了几十户真正岛上居民后,带队的军官还好及时制止了,督令甚严的喝止了麾下的这番暴虐。最后在强制整顿完毕之时,驻扎在柴桑城内的吴景终于率部赶到了。。。

吴景在命人留守吊桥,不在允许进出后,就带着人沿着街道许许后退,朝着烟水亭的方向急速赶去。

相对于吊桥附近很多居民的逃过一劫,浸月岛东区的居民就没那么好运了。虞翻带着两三百兵士一路开进此地,会合了巡骑后,对东区进行了一番清洗。无论那些纵火的叛乱者,还是普通老百姓,在虞翻一声令下,都当成了叛乱者一律屠尽。

这其中就有等待返回会稽的魏腾,那些纵火者其实都是他的家仆所扮。魏腾也是为了刺杀孙策成功,而不遗余力。为了今晚的这场偷袭,魏腾几乎将所有的一切都赌上了,包括动用了最后在这岛城里的一些潜伏在暗中的人员。。。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他这些年招募在身边,护卫自身安全的一批亡命死士,在孙氏统治摇摇欲坠之前,贾诩就曾经通过潜伏孙策统治区的暗线,悄悄的对孙策统治下的两郡不少权势人物进行了暗中的策反,其中自然就包括了魏腾这样的会稽大家族。

当时情势看来,孙策的势力随时有摇摇欲坠的可能,在曹智这种大豪的环视下,魏腾和他的族人实在不看好孙策与曹智对抗的本钱。仅凭孙策的这点兵力困守会稽和吴郡在魏腾看来都有困难的,一旦孙策倒台,他们这些曾经效忠孙策的势力、人物必然要接受灭亡的命运。。。这种情况之下,魏腾这种人自然已经开始暗中为自己,为家族谋取退路了。

没有人知道在贾诩和王朗,还有虞翻的暗中运作之下,曾经有多少生存在会稽、吴郡两郡的势力和大家族暗中对曹智表示了忠诚,或者暗中和贾诩、王朗等保持书信联系的。可以肯定的是,在这种随时可能出现的权利交替环境里,做这种事情绝对不在少数,也着实情有可原。

曹智曾经又开出了丰厚的条件,同时命令贾诩不择和手段,软硬兼施,甚至可以不惜要挟对方,已达成分化孙策统治内部的目的。对于曹智的这种暗示,身为“毒士”之称的贾诩自是不会放过表现的机会,也没有辜负他的这番盛名。。。他曾经在说动魏腾帮助虞翻执行刺杀孙策的任务时,威胁拿不太定主意的魏腾,说是如果他们的刺杀行动失败的话,那么就会公布之前双方暗中的通信和联络。想必那位年轻气盛的孙策,一旦得知自己手下的这些臣子之中居然有人蛇鼠两端,必然不会放过像他这样的墙头草。

如此威胁之下,魏腾最终也不得不就范了。于是也就有了魏腾和虞翻这对在孙氏集团下不太有交集的两位文臣,难得的精诚合作,而且为了这次袭城,两人几乎将家底都全部赌上了。

魏腾这次真的没有藏私,他的仆役之中,也甄选出了几十名身手好的死士,为了能更好的配合许贡死后,潜藏在他家的这批门客、死士,让他们能得偿所愿为许贡报仇,刺杀孙策。。。

这种时候,魏腾酝酿的这种最后的赌博,就是暗中派出所有家仆到城东到处纵火,制造混乱,以达到牵制一部分去救援孙策的兵力和注意力。他衷心的希望刺杀计划能完美的成功,因为他上了曹智这条船,就不能再回头了,只能合上所有身家性命孤注一掷。也只有杀了孙策,这座岛城才会产生混乱,到时他的离开也才会变得更加顺利。

这种手段在魏滕看来很简单,却也应该是很有效果的。果然纵火开始后没多久,虞翻就找上了他。

“事情成了吗?”打开房门看见虞翻的魏腾兴奋的问着。。。

“成了但是……”

“这次终于得手,呃……”

虞翻的回答很简单,但在魏腾的脸上刚展现一丝笑容凝固在了他的脸上。魏腾慢慢的低下头看着腹部的一柄匕首,而匕首末端的手柄上握着这把匕首的人正是他的不二盟友虞翻。

“为什么?”魏腾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逼视着眼前的虞翻,他死之前希望能得到答案。

“孙策受了重伤,还没死,他知道身边有了内应了,所以……”虞翻冰冷地声音一字字砸击在已经踉跄后退的魏腾心头,每一下都是那么沉重。。。

“所—以—我—必—须—死”魏腾一字字的说出自己的命运,他没想到过自己的结局会是这样,但临死前明白为什么死,虞翻最后还是留给了魏腾一丝仁慈。

“对”虞翻看着魏腾倒下,并死去,他转身轻轻地离开,顺手还为魏腾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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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孙策欲刺重伤昏迷不醒,虞翻用魏腾堵上“内应”这个空缺,保全自己,进而大肆残杀无辜,充当叛乱者时,在沿柴桑向后的孙策四郡半的统治之地上,曹智规划的多条战线上都向孙策控制的地域发动了全面进攻。

首先登场的是一场堪称漂亮的偷袭战。。。

在泾县和芜湖丹阳两县接壤之地有一处被叫做老鸨山的一个地方,这是被孙策自发动奇袭庐江、豫章、丹阳等曹智实际控制地之后,孙策的部队在丹阳这块一直把手伸到了这里,但却在这里被祖朗、太史慈、朴胡率精兵拦截在了这里,没能在前进一步。

天拂晓,旭日东升,第一缕阳光洒在了老鸨山那张像老鸨大嘴一样的一处山谷里。

这处山谷是位于老鸨山下的一处小山谷,因其地理形状奇特,形如张大的人嘴,因而得名。祖朗的山越精兵如今就驻扎在这一带,进行秘密隐藏。

沉寂了多月之后的双方临时边界分水岭,在整个扬州东线总指挥张颌和扬州牧邓艾的有心经营之下,连月来各军养精蓄锐,外松内紧,等待着蓄势待发的机会。

原山越族大宗主,现任的扬州都尉祖朗此刻正躺在一处山坡上,和太史慈悠闲地说着话,看样子毫无大战将至时的紧张。

祖朗又得回了领导山越勇士组成的军队,这让祖朗恢复了全胜时的信心和勇气。同时他也明白这是曹智和邓艾对他的信任,这么多年的被迫臣服,已经使山越的民众过上了安详,甚至是富足的生活,使他们勇士成为了真正的士兵,甚至是精兵。他们现在懂得有组织、讲纪律在一支真正军队中的必要性,也学会了协同作战和利用战阵和各种先进兵器、器械的能力。但作为一名纯正的山越勇士,他们最擅长的追击,潜伏,隐匿踪迹、奇袭等手段依然是他们的看家本领。

在曹智有数的悍将中,祖朗和那个疤脸杀神许褚都是以残忍,嗜血,凶暴和强悍的作战作风而出名的将领。但祖朗这个家伙发现敌踪、隐藏的能力更是出奇的强,哪怕是将一支三千人的军队藏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对祖朗来说都是犹如家常便饭般轻松。他最擅长的就是伏击和奇袭,最会给对手一个措手不及了。

第九百三十九章 东线

现在他领导的三千山越军,素来以狂热,凶狠,顽强的作战风格著称,这些人都是正宗的山越汉子出身,他们不但作战意志顽强,且个个单兵能力极为出色,虽然是步卒,但是行动敏捷,行进如风。

曾经你死我活的敌人,通过几年的融合,现在早已是同一阵线、阵营的战友、朋友。通过这几年曹智民族大融合政策在泾县山越族中的推行,山越人已经不再抵触汉人和汉文化。他们的族群本来就不是很大,在曹智这种迅速改变山越人落后贫困生活面貌的大力政策措施下,这个丹阳中部的小族群正在以超快的速度被汉文化所消融。曹智甚至这样对邓艾说过,再过两代人、三代人,山越的后世子孙就不会再记得自己祖先是那个在山林间跳跃的野蛮民族了。

不得不说这可能是一种神州大地上各种奇特民族消亡的悲哀,但这也是汉文化在华夏千年中的魅力所在,精华所在。它可能无法在短期内战胜一些最顽强民族,甚至反过来被其他民族所征服,但汉文化永远可以用它最理性、最柔软的一面在历史的长河中吸纳掉那些野蛮民族的野心、本性,最终软化、消失在汉文化的涓涓洪流之中。

而这一次,祖朗奉命潜伏在老鸨山一带,以朴胡的正规军与驻守这一带的陈武正面对持,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祖朗和太史慈的山越军不动声色的躲在老鸨山嘴型状的山谷里,也就是陈武三千江东正规军的侧面。三个月来他们一直没有显山露水过,务必就是要对陈武这支与朴胡对持的军马一击致命。

若是旷野对决,山越军或许比普通军队犹有不如,可在丛林密布的山地地形作战,这些山越军一个个视山地如坦途,在密林交织中纵横来去,于鬼魅无声中悄然出击的能力就会让敌人大吃苦头,他们精擅于三五人一组的小规模作战配合,习惯隐匿树上,水里,灌木丛中,精于伪装,奇袭,攀登,无论是行军,作战都要比普通部队强上一大截,在这里,单兵能力比组织纪律性和指挥官的指挥艺术要更重要,更有价值。

正规军在这种地域吃不开,商队到了这里要绕路,总计才只有近三千的山越军在这一带却绝对能称王称霸,利用当地复杂的地理形势,他们甚至认为自己过的是逍遥的山大王日子。

必须承认,将山越军重新整合,再交换给祖朗这是一个相当冒险的计划。计划本身并不高明,恰恰相反,到都有些过于草率的嫌疑,但即使如此,在曹智的授意下张颌却还是义无返顾地选择他东线这条战线中的首战反击,由祖朗和他的山越军来打响、完成。

指挥的艺术在于算计对方的同时,是不能怕被自己手下算计的。张颌作为曹智近年来收服和培养的重要军事将领,在与孙策的军马停火的这段时期,他对曹智布置给的在西线战事展开,孙策增兵荆州时,他的东线战事必需乘势而起,并且要一举拿下孙策最依赖的吴郡、会稽、庐江三郡,夺回被孙策占领的扬州大部分地区。但要完成曹智交付给他的这一任务并不容易,孙策一增兵荆州,他的后方的确空虚了,但曹智留给张颌的军马并不多,原驻守扬州的很大一部分兵力已经被曹智抽调入荆州作战,或是回援回了兖州、许都,以增强那里的应变能力和关中,及北方的威胁。而在荆州曹智又要以绝对兵力吃掉孙策、周瑜的江东主力,在曹智这个摊子越来越大时,要照顾的面积、方面实在太多时,所以留给张郃的扬州东线的兵力势必不会太多。

在兵员有限的前提下,这时就需要张颌充分展示军事才能和领导艺术,在这条超长的东线战线上作出最合理的布局,利用好手头上每一支兵马,是张郃在整场战役的一开始就要做到,做好的。

张颌在开战之前已经是废寝忘食的在地图上划来划去,在模拟沙盘上推来演去,反复思量各种可能,琢磨各种打法,各种暗招,各种依傍都全盘考虑了一番后,他认为打散的山越军在此时必须重新组合,并且要让熟知这支部队特性的将官所率领。

这时张颌当仁不让的想到了祖朗,这位前山越宗祖。在这战事打响之前,张颌向曹智请命现在已担任其他部队将领的祖朗重新领导山越军。

曹智通过深思熟虑,很快就答应了东线主将张颌所请,让祖朗时隔数年后重新领导起他的子弟兵。在这场战事中,曹智为了胜利,必须不择手段,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

就这样,这场即将发起的战斗,在陈武对祖朗的山越军防犯不足的情况下展开了。

夜深沉,浓黑如墨。休息了一天的祖朗那张惨白的脸上渐渐笼罩起蒙蒙的杀气。

黑色如箫,令人柔肠寸寸裂断,凛冽的秋寒慢慢洗涤进空谷幽兰般宁静般的世界里。

山越军在此处山谷深处停下驻扎着,是那么的悄无声息。他们依然采用惯常的手法驻扎,三五人一个扎堆,不生篝火,他们还是喜欢直接吃不用火制作的食品,而且还是不用锅炉煮制的那种。他们甚至不用带太多的军粮补给,他们才吃过几年的汉军饭食,传统的生活方式还没有完全丢弃。对于自己狩猎,自己制作的方便、快捷的食品,甚至是野蛮人钟情的生食,还是情有独钟的。整个三千人的部队,硬是没有一口行军锅,不生一堆火,这也是他们潜伏在此地这么久,而没被同样精明的陈武发现的原因。

尽管扬州、荆州的战事打到现在,山越军和孙军始终没有做过一次直面的接触,但是山越军在长时间的躲躲藏藏和窥视中,却对他们对手已有了许多的了解。

尽管山越军和他们今夜就要对上的孙军士兵,彼此间还有层害羞的面纱,但在吃完这段生冷的饭食后,不久后山越人就露出其背后凶残的面目,越是到了要紧时刻,决战的时刻,山越人拉下脸皮,代之而起的就尽是杀戮与凶残本相。

山越军的战士们在完成了自己的晚饭后后,开始了战前那漫长的等待。

当当夜,朴胡也开始在陈武正面的防御工事前,有了久违的军事调动。他们的调动竟然是奔赴老鸨山对面一带,像是要摆开架势与陈武决战的样子。

时间悄悄地流逝,在静静的等待中淌出一片寂寥的天空。

突然漫漫的老鸨山谷正对荒野间,三千人的山越军一下子填充了大片的空白,一眼望去,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一大片。这些战士不在是穿的破布、蓑衣,他们早已换上了统一的皮甲,手执短刃,行走在田野山间,步履如飞,轻松自如。他们的行军看上去全无纪律,其实自有章法,每十人一个小队,每队的队长都是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与惯常的作战不同的是,这些基层指挥官的联系方式并不是用旗帜,鼓令,而是使用更加隐蔽的口哨。很多士兵能模仿飞禽走兽的叫声,黄鹂,百灵,杜鹃,狗熊,老虎,豺狼什么样的叫声都能模仿出来,不同的叫声,不同的节奏,意味着不同的指令含义。节奏代表人数,长哨是以千人为单位,短哨则以百人为单位,如此种种,通讯的方式方法多达百种之多,非深谙个中技巧者无法领会。

虽说山越军都是步兵,不过作为都尉军衔的祖朗还是有权力享受战马的待遇,但他此时没有坐马,他和他的山越士兵此时一到重新脱掉了布鞋,赤着满是老茧的脚,健步如飞的奔行着。

对着远方陈武营寨的狂野、树林里,大批的人影开始出现了。

他们在山地中奔走跳跃,速度极快。只是小片刻功夫,竟已弥漫了整片山野。三千山越军撒开了阵势在荒山也中行进,一刹那间仿佛铺满了整片山坡。风吹树摇,枝叶在哗哗地响,却听不到他们行动的脚步声。他们在林木中穿梭,借用高大的树冠和粗厚的树干遮挡自己,迅速而快捷地向着这边移动。待到将近时,设置在这里的孙军前哨的斥候兵看着堵塞通道的那些断木后闪现的幽灵般的身影,终于觉察到不对,想要向后方发出了警告的号角声时。几十个山越军士兵从天而降,利刃刮过他们的喉咙,一蓬蓬的鲜血迸溅在铺满落叶的草丛中,使他们迅速失去着行动和出声的能力。

没过多久,大批的山越军开始集中突破了此处斥候前哨,在经过前哨时,祖朗用奇怪的叫声很快下达了他的指挥命令,山越军士兵迅速分散开来,再一次将自己投入到丛林中,与整个天地融为了一体。

不愧是专打山地战的专业兵种,其行军,察敌,备战,巡防,和准备进攻,全部都是一气呵成,自然流畅且充满节奏感。

第九百四十章 打响

陈武是孙策帐下的一名年轻将领,他十八岁时,就跟了当时还身在袁术帐下的孙策。后来,陈武跟随孙策渡江,立下战功,被拜为别部司马。孙策击破刘勋,占领庐江的战役中,陈武又立战功。在这之后,孙策又招降了很多精锐的袁术遗留下来的溃兵,孙策将这些兵马组成一支新军,交由陈武率领他们,陈武很快就使这些人也成为一支所向无前的精锐部队。

因为荆州的前线被孙策抽调走了大部分兵力和武将,所以才会把本来驻守在庐江的陈武,调来驻守此地。同样孙策留给陈武驻守丹阳这条防线的兵力也很是有限。虽说兵少,让陈武施展的空间也不是很大,但这也没有让陈武毫无作为,作为一名优秀的将领,他的备战状态其实起步比朴胡、祖朗要早,但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距离较近的朴胡正面部队身上,而为注意到在他防线的一侧已经囤积了山越军这股力量。

陈武毕竟也是征战多年的沙场战将,一得到朴胡军马异动的消息后,速度非常快的就命令全军进入了临战状态。与此同时,朴胡则带领五百精锐骑兵站到了战阵的最前线,他们的任务就是务必拖住陈武的注意力,保证在山越军发动奇袭之前,先一步扔下足够的诱饵,保证陈武这股有生力量不会逃之夭夭。

陈武的营寨里作战的部属和行军、防守的任务被迅速传送到各军队将官手中,各军队统领之间紧密配合着,副将、参谋、文书、传令兵跑进跑出,忙前忙后。斥候队开始撒了出去定向搜索、查探敌情。军需官立刻强征民夫,紧急调运各项战备物资。各级部队都停止轮休,进入最高战备状态,指挥官开始进行战前动员,激励士气,所有的战前准备工作正如火如荼地展开,一切都静待那最后爆发时刻的来临。

从陈武准备坚守的营寨侧后方向,同样传来各斥候队的情况,证实那里目前守卫状况良好,没有发现敌踪。陈武志得意满,在备战工作全面妥当后,下令骑兵随时准备出寨,准备配合营寨的防守,冲击朴胡的正面进攻。无论是朴胡,还是陈武,此时手上能调配的骑兵都已经是少之又少。但陈武还是很有信心的务必要在这里向吃掉朴胡第一轮的进攻。

就在这个时候,还在军帐中安排任务的陈武忽然就听见了外面传来了吵闹声,而且很是慌乱的样子。陈武挑眉,正要呵斥,就看见帐帘被迅速打开,几个身边的亲卫架着一个浑身是血,上身满是鲜血的雄壮年轻人进来了!

架进来的这个人身上,肩膀和背上有十多处刀剑创伤,鲜血染得裤子都红了。被架进来的时候,放在地上,气息微弱。两个军官赶上两步,将那人扶起,陈武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撒向右后方的一支斥候队的队长,陈武一看此人顿时脸色狂变,低头喝道:“怎么回事?”

那人已经昏迷,显然不能在此时回答陈武的问话,他手下一个跟进帐的亲卫就道:“将军,这人是从外面抬进来的!我们的巡逻骑兵看到他一人在南边前面的狂野里狂奔,当时好像有什么人在追他一样,是亡命的奔跑到巡逻骑兵的跟前,才昏倒的。但巡逻骑兵在他身后没有发现有人追杀他,巡逻骑兵只好将他送进营寨来,请求您的定夺……”

陈武一听“南边”顿时心头狂震!南边可是他的后方,怎么会有人劫杀了他的斥候呢?在没有足够证据证明之前他的后边有敌踪了,只能强压着心头的狂震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本来意气风发的脸庞已变成一片血红。

“咚咚咚!”

三声代表着进攻的战鼓,仿佛平地间生的悍雷,骤然在陷入平静的陈武大帐外炸响,原本相对平静地气氛被打破,在陈武还在为右后方突然出现的敌情而忧虑一瞬间被杀戮的嚎叫和血腥的气息所代替。

陈武冲出自己的大帐,攀上一处寨墙防御工事时,只见列阵他们正面的大批大批的曹军呼啸着冲向他们的第一道防御工事。

“朴胡终于耐不住性子进攻了!”陈武微微眯起了眼睛,战斗的打响,让陈武立即抛开刚才斥候受袭的烦扰,喃喃自语一番,就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眼前的战场上。

陈武和朴胡的对持,都是在山林、狂野之地,地域的特殊性,使得双方都没有城池可依。但经验老到的陈武还是利用他驻守区域的天然地貌、地形,建立起了两道防御工事。他甚至与还在他的营寨外围利用本身一段沟壑,挖掘了一条防御的壕沟。

作为一名优秀的将领,永远需要为还未发生的战斗未雨绸缪。陈武在这几个月和此地曹军看似的平静期,也不是什么事也没做。他在这条边界线上,兵力对比还优于朴胡的情况下,依然下大力气巩固这一地段的防御。

陈武的做法曾经引起过孙策底下很多将领的不理解,在孙策一举夺得大半个扬州,并击败黄祖,取得军事上连连胜利时,孙策手下的许多将领都抱有他们在进行短暂的休整后,就是要投入更多的进攻中的。对于陈武在丹阳的这条临时边界上下大力气作防御,很是有反对意见,认为他这种做法是过于保守,是没有进取心的表现。

但陈武他一直相信以朴胡背后曹智强大的实力,是不会就此让他们就这样侵占着他们扬州广大地域,而坐视不理的。

反扑终于在这一天要来临了,迎接朴胡进攻部队的是呼啸扑至的箭雨,朴胡的骑兵虽然有限,但奔腾速度依然相当惊人,他们十人一队,将盾牌成一个角度斜举,护住身躯,身下战马毫不停顿,冒着箭雨冲锋,在进入到敌方的有效射程之后,尖锥型的冲锋军阵刷地一下化作波状散了开来,沿陈武的环形防线,如怒涛般撒向敌阵,他们以大量的散兵线模式进攻,躲避集中式杀伤,通过高速的移动来迅速接近敌人,通过灵敏的闪躲来躲避敌方的远程杀伤,并用手中的箭矢进行着有效的还击。

对于这种高速位移的敌人,驻立在寨墙上的箭手们很难瞄准,只能以覆盖式射击进行应对,但是波状散形冲锋线形成一个个形状各异的队形,使得陈武手下的覆盖式箭矢杀伤的威力大大减少,利用这种有效的遮避,朴胡将这段冲锋路程上遭遇的伤害降至到最低点,也开始为后面的大规模步兵冲锋探明了地方火力点。

站上寨墙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喃喃低语:“果然不愧是朴胡啊,竟还会搞这样的冲锋,但着重与最好的掩护前行,就不可能发挥最大的进攻力度。”陈武说罢望着寨下冷冷颁令道:“让他们准备点火。”下一刻,陈武营寨上的一面独特旗帜开始摇动。

为了对付朴胡的进攻,陈武特别为其准备了一道大餐:他利用那道天然沟壑加工建造而成达的壕沟,此时里面堆放了许多枯枝枯叶和一定量火油的易燃物。陈武要在朴胡突破这道壕沟后,进入可直接攻击他的营寨地域后,一道环山坡的防御火线,将成为进攻曹军的噩梦。陈武将运用火攻之势对敌进行隔断,这不但可以大量烧死烧伤敌人,最重要的是还可以隔断朴胡同样有限兵力间的增援,陈武要在朴胡的第一支部队踏进他的防御范围就后悔终身。

这是一种近乎酷刑的防御手段,因为火攻战术历来是穷凶恶极的战法。一刀杀死一个人,可以使对方死的很快,但烧死一个人需要他经历长时间的痛苦。

战争让人们在即使明知面前是个艰巨的任务,也只会迎面而上,而不是畏缩后退。

在这一刻,朴胡面对可能的威胁,毫不犹豫的回身冲着属下呐喊道:“步兵进攻。”

随着朴胡的一声令下,打头阵的骑兵吸引了一轮敌军箭雨之后,在无数飞扬着发出呼啸夺命风声的箭矢强力压制下,后面的千人步兵方阵首先跟着骑兵的进攻动了起来。

他们用盾牌擎起一片钢铁守护的天空,一步一步踏着坚实的脚步走向敌军的营寨下。无数支飞箭流矢穿梭出死亡的尖啸,如暴雨倾泻在步兵方阵的头上,射在盾牌上,如冰雹砸落,发出咚咚的声响,偶而有箭支穿过缝隙,击中一名曹军士兵。士兵便沉闷无声的倒下,任后方士兵踏过自己的身体,向着前路开进着。

他们很快他们就看见了一条宽达四米,深长三四米的环形深沟,这条深沟整个将陈武营寨一带全部笼罩了进去,沟中更是布满了尖刺木桩。

这条深沟就象是一个巨大的U字,从百米开外的一座山体饶了一个大圈,包围住整个陈武驻军的营寨一带,将曹军整条进攻的路线完全囊括进去,最终尽头是在另一段的山体。这样一来就把陈武的这个防守点,形成了一个天然加人工的关隘。

Ps:上一章脑子一糊涂,用了一个已死人物出现在文章里,昨天已修改。给各位带来阅读上的不畅,作者深表歉意!

第九百四十一章 纵火与灭火

陈武并没有命令全军疯狂进攻,二千人步兵大方阵里,有一百多人首先冒着箭矢迅速在这条深沟上铺陈了几十条木板架设的桥梁,以供后面的步兵通过进攻敌军最后的壁垒。

在营寨上的陈武看着敌方五百骑兵跳进他的陷阱,接着是蜂拥而至的千余步军,他突然冷冷下令道:“点火。”

随着陈武的一道命令,营寨上的特殊“火”字令旗重重地下压,随后由东西两道巨大的火龙咆哮出焚天烈焰,沿着那条深沟一路窜行,奔腾出汹涌烈焰的疾狂。

“哄!”

两条突然全盛而起的巨焰长龙,于深沟中部汇拢,撞出漫天火花之时,凄厉的惨号也随之而起。数十名站在深沟两边的曹军士兵不慎被巨大烈火所笼罩,这数十名曹军士兵凄惨尖叫着倒进了那深长的壕沟中。下一秒风送来了枯焦的气息,甚至还带来了阵阵烤肉的香味,那是那十名曹军士兵,被烧成一串串的人肉串的味道。

一千五百多曹军将士,此刻一下子被大火阻断退路,就算他们这时想后撤,也是欲退无门,一千五百人立时被活活困死在这深深的壕沟圈之内。而他们身后的还有千余驰援部队,也为这深沟所阻,再不能前进半步。

火沟起到预定作用后,陈武立即下令用箭矢收拾被困住的这些敌军。如暴雨倾泻的箭雨,一名又一名冲进包围圈的曹军战士哀号着倒了下去,飚扬出全身的热血。而U字深沟唯一的出口,就是那些木板,但此时都已被大火吞噬,有些甚至已经化为灰烬。

远远地,一直在远处观察着战场的朴胡眼睛眯了起来。对于对手的这种手段,他微微有些吃惊,却并不焦躁。

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一地区的情况了,作为旗下也有一支江夏蛮族士兵组成的军队来说,最不欠缺的就是对于这种火战术的解读。

很多时候,战争双方为了赢取胜利,经常是无所不用其极,而在他们江夏蛮中曾经有一支善于挖地道的部队,而这种挖地道的技术到了祖朗手里,就是一道对于对付火攻的独特手法。

所以这刻,朴胡瘦削的脸上挤出一丝阴冷的笑,他甚至能够好整以暇地仰头观望,那冲天而起的火光,就象是篝火晚会上腾腾而起的巨大火柱,带给他的是悠闲,自得,和轻松写意。他甚至不用自己下令,只是对着身边点了点头,属下已经颁下命令,在火沟两边的所有军士军开始徐步后退,用铁盾组成了一个个严密的方阵,正在调整着什么布局。

“看起来,陈武这个小子比我想象得要高明的多,竟然知道利用火攻朴胡的进攻路线,看来朴胡这回麻烦不小了!”太史慈担心着坐在他的战马上说道。

“哼,打仗吗,有攻有守,正常!没有不可破的防御,只不过是一道环山火线而以,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是如何破陈武这条火防的,哈哈,桀桀!”对于太史慈的担忧,在他身边立时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这人的笑声中不难判断出,这人就是此战主力的山越军总指挥祖朗了。

祖朗说罢,口中就响起了新一轮进攻的哨声,山越军进攻的脚步再次轰鸣在这片山地之间,这一次,祖朗派出的是埋伏在陈武侧面的一千山越军。

与前面朴胡部队的迅捷冲锋线相比,这支部队展开的新的进攻却要稳健了许多,但没有铠甲护身的山越军推进还是很迅速。

让站在营寨上的孙军士兵感到吃惊的是,从远处丛林中涌出的敌军,在加入进攻的曹军队伍后,竟然在一刹那间摇身一变,从战士变成了地道兵,手上拿的不再是刀剑枪矛,而是铲子。

“他们拿的是铲子做什么?”让陈武疑惑的问题很快有了答案。

在他们此时的这片土地上最不缺的,除了可用于燃烧的木料、枯叶外,就是泥土了。倘若说前者是用来生火的,那么后者就是用灭火最好的材料。

只见祖朗的山越军迅速冲到火沟旁后,原先朴胡的进攻部队举盾牌为他们遮挡峰顶洒下的箭雨,而山越军士兵千铲高举,尘土高扬,灰飞四溅,战场一下子变成了由战火纷飞变成了尘土飞扬。千余山越军士兵纷纷冲上来,尽可能地靠近火焰燃烧区,用铲子一下一下铲着土,向着燃烧点扬去,往往只几下,一小块燃火区就被轻松扑灭。

就这样加入战团的山越军在灭火,朴胡的步兵则在为他们掩护,彼此分工合作,配合得亲密无间。火攻碰上了土掩,一整条环山防御火线,就这样在一千多双臂膀的有力挥舞下,很快走向了完全熄灭的边缘。

待到火势将熄时,部分山越士并开始将铲子收起,站在营寨墙体上的孙军士兵这才发现,这种土铲竟是可收缩后挂在腰间,随身携带的,极是小巧方便。很显然,对于这种火攻术,曹军早有一套独门且极为有效的应对之法。他们隐藏在左侧树林里的这批人,看来就是专门应对这种局势而存在的。

陈武煞费苦心经营的火线防御,就这样被山越军和江夏蛮军的有效配合之下,轻轻松松地给破了去,失去了这道至关重要的防御线,陈武的营寨就如同一个裸女,彻底坦露在了曹军的面前。

下一刻,对于这场纵火者与灭火者之间的较量,有点气急败坏的陈武嘴角边拧出一丝狞笑,他近乎用咆哮的声音下令道:“弟兄们我们还有营寨,以他们的兵力不一定攻的破我们的防线,滚木,放!”

攻防大战,在这一刻才真正而全面地爆发起来。

“放云梯,杀!杀!杀!”

朴胡、太史慈在这一刻都率领着部属走出幕后,来到墓前,带队猛冲陈武的营寨。

此时攻城拔寨的重要器械此时才出场了,一架架的云梯不是被驾到陈武用木石建造的防御工事寨墙上,而是都被放到环形壕沟的上面,快速的形成一道道半米宽的云梯桥。短短几分钟里,二十八座云梯桥架设完毕,方便着进攻部队的冲过壕沟,进入攻寨的主战场。

“云梯原来还可以这样使用!”陈武和守军被深深地上了一课。

曹军两支部队数千人围拢上陈武横亘在这个关隘的营寨时,守军在陈武的带领下,也作出了应有的反击。大批的圆木从寨墙上汹涌滚下,仿佛一部部重型坦克,以碾压万物之势对着山下俯冲。挟着巨大而澎湃的力量狠狠地撞向那些把奔跑在前的曹军战士。

一般情况下,面对这种滚木擂石的攻击,进攻部队没有防御和躲避的能力,会遭受到巨大的伤亡。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祖朗的山越军和朴胡的江夏蛮兵都是反应出奇的敏捷。两侧的战士固然是在向两边奔跑以图躲避,位于中央的战士在来不及逃离的情况下,面对那一节节滚下来的巨大圆木,干脆不闪不避,一部分长矛战士径直上前,将手中的长枪狠狠地插向地面,组成一排类似拒马般的枪阵。然后是盾牌手上前,用手中的盾牌死死抵住枪阵,将其顶出一个四十五度角的斜上姿势。当巨大的圆木翻腾滚落时,撞击在插入地面的枪阵上,在盾牌手的死抗下,巨大的冲力竟使其顺着枪排的坡度擦着曹军士兵的头顶斜飞了出去。少部分滚势较缓的圆木则干脆被抵在枪阵前。待到一波滚木攻势结束之后,所杀伤的敌军竟少得可怜。

不得不说,这种别出心裁的抵挡方式,的确令营寨上的孙军士兵大吃一惊。要使用这种方式对抗滚木攻击,除了需要莫大的勇气和绝佳的配合之外,最重要的是这种临场应变的反应能力。指挥官永远不可能在木石落下的时刻通过发布命令来应对,那注定了是来不及的,只能由战士们自发自觉地在第一时刻做出正确反应。

不愧是擅打山地战的山越军和江夏蛮兵,也只有他们,大概才会经常碰到这种情况,因而才能够做到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立刻做出及时而准确地应对,从而最大限度地避免伤亡。

那一刻,陈武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和深深地担忧,他知道,他面对的这支部队是绝对不好对付的。

躲过了滚木攻击的山越军,迅速利用着他们的特长开始向着营寨发起冲锋,峰上旗帜再摇,无数火箭在此时冲天而起,闪耀出炽烈火热光芒,盘旋天际,以焚化万物之势凶狠地落向敌人的头顶。

当滚木战术对敌人不好用时,陈武立刻转变战法,看着山越军快速的攀爬能力,做好准备短兵相接的同时,立即采用了箭矢压制性打击。他们的营寨不是城墙,上面不可能像城防一样堆放大量的滚木,或是石块等重型守城利器,所以这滚木防御手段也仅是与敌军正式面对面交手前的陈武所能拿出了最后犀利手段。面对“火沟”防线的被这样突破,他没有想到敌人还有便携式铲子部队,对于朴胡和祖朗层出不穷针对他的突破手段,他也只能说声无可奈何。

第九百四十二章 全员动员

“命令骑兵出击!”

然而就在这一刻,大队静伏在营寨后的陈武铁骑随着陈武的一声令下汹涌奔出。这是他的最后底牌,用这些为数不多的骑兵冲击一番曹军的进攻部队,希望能收到奇效。

雪亮的长刀挥舞出凌厉的刀光,长矛吞吐出刺人的寒芒。陈武的骑兵冲散刚刚抵住滚木的曹军防御阵型,转而向寨墙下的曹军士兵杀去。寨墙上的守护士兵也同时展开了猛烈的攻击态势,其攻击力度竟比之前大了数倍。此时护寨的墙上有大约近一千名孙军的弓箭手和士兵在上面不断向着下方投射冷箭标枪。他们与墙下曹军士兵交相射击,互换着生命。

“守住阵型,骑兵跟我冲!”太史慈同样此时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高声大叫着。这时朴胡帐下不多的骑兵已奉命集合到他身侧,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竟是丝毫不顾对手的进攻,誓要把这股出寨的敌人留在这片土地上。

战场上喊杀声,指挥哨声,弓弦鸣动声,呻吟声,还有残留火烧枯木时发出的劈啪声,滚木落下时发出的巨大轰隆声交汇成一股巨大的声浪,红色的血,白色的脑浆,灰色的石木,诸般颜色混杂。到处都是一片纷乱景象,在巨大的冲击面前,双方的士兵仿佛同时失去了视觉与听觉,看不见,也听不见,惟有脑子里一阵阵的嗡嗡直响,时刻震撼着你的神经,催促着战场上的每个人去尽力收割对手的生命。

双方仅存的千余名骑兵,呼啸着聚拢在护寨墙下,围绕着巴掌大的一小片土地,展开了疯狂的大混战。

“兄弟们咱们能杀进去就是胜利!”

孙军骑兵知道后退对他们来说亦然无路,同样曹军将士也明白他们退不得,只有前冲,杀出一条血路,冲垮敌人的骑兵、防守,冲进敌人的营寨里,才是胜利。

这个时候,双方将士悍勇不畏死的血性终于全部显现出来,他们狂呼着冒着箭雨流火向止对方发起了最猛烈的进攻。

弩箭在空中对射每时每刻都有双方各自的战士倒下,寨墙下的一段地域里,更是杀成一片血河汪洋。

面对曹军凶狠的进攻力度,陈武和他的人已经杀红了眼,他们手中的箭几乎快要射空。

山越军冲击的速度快得就象深山里的猴子,他们灵巧,迅捷,反应快速,擅长于规避及小范围内的配合作战。近乎垂直的寨墙的在他们的脚下就如自家的厅堂后院般轻松,陈武最后的营寨防线上,只见一道又一道的人影就这样呼啸着冲上,刀光枪影开始成片成片地在寨墙上亮起,近距离的厮杀肉搏战,终究还是冷兵器战争时代的主流模式。

从环山火防线被敌人破掉的那一刻开始,陈武就知道这次的阻击,他八成是要失败了。曹军对敌经验之丰富,准备之充分,远超出他的想象。他们的战力并不真正强大,但是在他们擅长的区域里,他们却几乎是无敌的。

无论是利用居高临下的发动木石、箭矢攻击,还是火线防御,他们统统都有一套应对手段,防御方的优势无法发挥,就只有刀剑上见红一途了。然而三千守军要想顶住同样是三千曹军的冲击,抵挡住还不是没有可能。

“啊!”一名迅速登上营寨的山越士兵发出凄厉的惨呼,至少十多把长刀划过了他的身体,使他失去生命的躯体再次迅速跌落寨墙下。

山越军的作战习惯是轻盈,灵巧,他们同样不喜欢被刀枪插入自己的身体,他们更不是刀枪不入的。

而此时用奇兵的方式来解决战斗,成了双方唯一的选择。陈武自己清楚自己没有奇兵,他希望对手也没有,大家实打实的拼一场,战至最后一人,鹿死谁手,这场战斗的胜负对他们双方来说都是有可能的。

“啊!”

在一名正面进攻的山越士兵身在空中,想要最后一跃跳进敌方的营寨时,被一支犀利的箭矢射死在半空中。飞跃就此终止,而就在这名山越士兵惨呼出声,身体无力摔落。

站在成一米半见宽的寨墙后端的那名发箭孙军士兵庆幸自己又射杀了一名敌兵时,只觉整个背后至前身突然一阵透亮,接着血线就从他的面门一直到腹部直直的喷洒了出来,整个人仿佛突然从中间裂开了一样,迅速的一份为二。而在他倒地眼底残留的影像是一名长着来自地狱般面容的一个魔鬼已经站立到了他原来负责的射击位置。有着这种令人刻骨铭心面容的魔鬼,只能是祖朗,祖大杀神了。

这家伙身大力沉,不知怎么出现在了陈武营寨的后面,并且从寨墙的背面冲了上了寨墙。他的第一刀下去,就能把这名弓箭手劈成两瓣。他们的脚步轻快,这边一刀砍完,一个跳跃就又来到另一名战士的背后,继续挥动杀戮之刃,开始了他的嗜血之旅。

寨墙上血花疯狂的喷溅,大多数来自营寨背后的山越奇兵,冲上寨墙后几乎象扑进鱼群的鲨鱼一样大开杀戒着。

陈武的身边一下子至少在瞬间就死了十几人,当他意识到自己背后也遭到袭击而回头时,只见这座营寨之后空旷的田野间,他寨墙后的营帐通道间,一道又一道属于敌人的人影就这样呼啸着冲向他营寨的后方。

“那就是为什么自己的一队斥候在关隘后方受到袭击的原因!”陈武现在明白了,敌人正面的进攻,只是在等待,等待绕道到他背后的这路奇兵的出现,而据陈武的观察这支曹军中有很多善于攀爬的好手,而他认为可以阻挡敌军绕道的山体天然屏障,在这些人眼里,应该不算什么。

“我们完了!”

在陈武最后气馁之际,他的身边迅速被围了十余名敌军,大概是看他是个将领,所以这些人并不急于下手,反而想活捉他。

陈武战斗到现在身上的银色铠甲几乎已经成了血色,每一剑下去,都要泛出一片血光。他的长剑拼命挥舞,杀死的士兵已快超过一打,但是力气消耗太大,银剑也渐渐挥舞不动。

他猛然高声嘶吼一声,准备最后强作精神和挤出自己身体内的最后一丝力气,与敌同归于尽时,一声猛烈地大吼如惊雷般炸响在陈武耳际,祖朗迅捷如电的身影突然加速冲了过来,随着这声如雷声一般的大喝,及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陈武,我是祖朗,我家主公赏识你是个人才,你投降吧!”

“放屁,老子誓死不降!”

陈武听到祖朗的名字,知道自己败在什么上了,他竟然不察前山越族宗族祖朗已经到了他眼皮子底下。

“没有对敌有足够的了解,所以他该死!”这是陈武最后的想法。

打定主意纵然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绝不忍辱偷生,曾经在孙策面前发誓守住此处关隘的陈武,是不会允许自己落入敌手。

在陈武“誓死不降”的话音刚落,一个狡猾而凶狠的山越兵就在这刻,绕到她的背后,举起了凶狠的长矛,重重地从陈武的后背一个猛戳,泛着寒光的矛尖就对穿到了陈武前胸。

陈武“呃”了声,只觉眼前一黑,一口血哇的吐了出来,全身的力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沉的睡意。陈武再也站立不住,摇晃欲坠的倒下了。

当祖朗走到陈武身边时,他已经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戳死陈武的山越兵,冤枉的注视着祖朗,刚要解释一番时,看着陈武尸体的祖朗摆了摆手叹气道:“死就死了吧!只怪这小子命不好!”

此时关隘的战斗已经基本结束,三千孙策在丹阳老鸨山第一线的守军大部分被朴胡、太史慈、祖朗围歼,陈武战死,关隘被破。接下来朴胡、祖朗、太史慈长驱直入,夺回丹阳四县通道战役迅速曾一边倒的趋势,丹阳四县迅速被夺回。

而在在扬州的最东端杜濩﹑袁约﹑杨车此时也在从曲阿出兵,周仓从历阳出兵,两路军马直杀入孙策的另一重要据点吴郡。吴郡太守朱治和他的义子朱然可不像陈武这么好对付,朱治同样的缺兵少将的前提下,层层设防,与这两路的曹军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张颌此时率领着王平、鲁肃等扬州文臣武将,亲自坐镇庐江,正在指挥几路中最大的一支万人大军强攻庐江。李术率领着皖城军民再次在这座有着无数光辉战斗史的城池里坚守,李术目前还有六千守军,依仗着庐江墙坚沟深,顽强地对抗着张颌。

而邓艾居中坐镇扬州州府所在地秣陵,为东线各路军马调配粮草,提供增援而废寝忘食着,在收到朴胡、祖朗、太史慈已兵进会稽时,他再也坐不住了,亲率增援扑向了前线。

整条东线战事可以说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扬州各部军马,各个部门都做到了全员动员,投入到这场蓄势待发已久的反击战中。

第九百四十三章 天使与天仙

求救和各地危急的信件如雪花般飘入柴桑的烟水亭,孙策的病榻旁。连日来各种军情已经堆积如山,但无人关心,因为他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至今还有一口气孙策身上。

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无论是孙策的亲人还是他的属下,都是那么的需要他。那怕现在孙策只要能幽幽地醒来一时半会儿,他只要一旦醒来,很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或许这是吴景、孙匡等人美好的设想,现今他们孙家控制的各郡都在受到了各路曹军的重压和打击。孙策醒来并一定就能迎刃而解这些问题,但作为孙家的主心骨,孙氏集团的顶梁柱,孙策能够醒来的心理作用肯定是莫大的。

孙策受重伤的消息已经被老道的吴景封锁了,整个浸月岛也以被封锁。现在此岛的最高指挥权有吴景暂时代管着,他知道现在孙策重伤或是不测的消息传出去,对敌人将是多么欢欣鼓舞的一件事,对他们的支持者将是一个最沉痛的打击。正在遭受攻打的吴郡、会稽、庐江三郡很可能所有兵将立即失去抵抗的信心,最终选择放下武器投降。

吴景自认为没妹夫孙坚和自己外甥孙策的雄才大略,但处置这种事情的老练,还是不用人教的。

吴景赶到浸月岛稍晚了些,刺杀孙策的行动已经基本结束。该死的不该死的都叫虞翻杀了个精光,老成世故的吴景也知道孙策身边一定出了内奸,否则刺客们拿捏孙策乔装出行的时间和路线怎么可能那么准。

但内鬼的人选虞翻给了众人一个答案,那就是魏滕。吴景此时也没心情和脑子再去深入查处此事,只能在发出要留守会稽的张昭搜捕魏腾一族之人外,就把心思重新放到了大外甥孙策的伤情上。

而对于孙策一但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对于无人主事一说,吴景也是草率的通知了正绕道出兵荆州的孙权和张纮火速回来。

虽说吴景也知道孙权吊儿郎当的,不像是个能成大事的人。但无论孙静、张昭、张纮等这些孙家江东势力中最中坚的人物都表示过孙权是个能成大业之人,甚至这种说法作为亲戚的吴景也听孙策本人说过。

吴景将孙家现存成年男子中,好好梳理了一遍,也发现好像只有孙权能继承孙策的事业所以他就自作主张的立时急信一封要张纮带着孙权立即回转柴桑,以备不时之需。

三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孙策的病情没有好转,相反在更加恶化中。最致命的是他后腰上被刺入得那一剑,要不是吴景不惜代价,强制要几个医国圣手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保住孙策的那口气,寻常的兵士可能早已死了。多位医国圣手已经再三向吴景表示孙策已经被希望了,希望他们家人能早做准备,处理孙策的身后事。

吴景一气之下就在这烟水亭下,斩了两名劝吴景为孙策准备身后事的医国圣手。杀鸡儆猴的效果立竿见影,其他几位郎中立时不但不敢再提孙策无救之说,续命的千年老参象不要钱似的往孙策的嘴里送。

就在孙策昏迷的第五日,一辆高贵华丽的马车在一众孙军精锐骑兵的护卫下,正往已经封闭的浸月岛吊桥上疾驶而来。

马车快要赶到那座吊桥时,忽然从两侧两队彪悍的人马奔喝着从马车队伍的身边呼啸而来,并很快围上了。

“无关人等速速离开,有敢擅闯浸月岛者,一律杀无赦!”战马上的士兵狂喝呼啸着,从马车旁冲过,并快速漂亮的迂回转马包抄上马车。

一名负责护卫的骑兵大怒道:“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车上坐的是什么人?速速让开!”

出言叱喝的护卫骑兵见围上来的士兵理都不理,一抡马鞭没头没脑地向那出声阻止他们前行的兵卫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一顿鞭子披头盖面的朝着那阻拦出声的士兵头上抽落。那被打的士兵大为愤怒,他身为吴景帐下的亲兵,可以说在整个孙军体系中地位最接近孙策亲卫营的一营士兵了,没想到刚说几句话,就被一群不知那来的士兵用鞭子给抽了一顿。

他正要发喝叫骂这支车队的护卫士兵时,没想到马车里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都住手,我是孙尚香!”

接着就见一个年纪不大,约莫十七八岁模样,头上带着一顶金丝小帽,脸上罩着透明的淡色轻纱,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脸颊的轮廓。鼻梁微微挺起,玉齿半露,红唇微微上翘,勾出个微笑的俏丽弧线,便似是天边升起的一抹月牙儿的小姑娘把头伸出的车厢。如果不认识或是没听过这位“巾帼不让须眉”,无时不刻体现着女子英雄气概小姐的名字,吴景的这队亲卫就算是白混了。这位就是这些士兵效力的孙氏家族的唯一孙策的胞妹孙尚香是也,这在孙军上下都是知之甚详的。

吴景的亲卫中有几人一眼认出孙尚香美丽的脸庞时,孙尚香整个人迅速的转出了车厢,如云的秀发似奔涌的黑色瀑布般跟着拖出了车厢,接着就是她身着蓝底粉边的薄纱裙,长长的裙摆如云般飘在四周。但不伦不类的是在这身淑女的打扮之下,孙尚香腰上还和武将一般配着把长剑。围在车厢周围的士兵更清楚地看清了这位小公主似的人物,只见她的肌肤晶莹如天池美玉,美丽的瞳眸微微流转,正在四处打量。那眼眸仿如秋波,漆黑水润中还隐隐带着一抹几乎看不见的淡淡的黄色,幽邃而清澈,仿佛是草原深处的湖泼般晶莹洁净。

所有的吴景亲卫看到天使般的孙尚香,感叹着上帝造人的完美。只是对于孙尚香不伦不类佩剑的瑕疵,自是忽略不计了。孙军中很多人都知道这个主公的胞妹自幼喜好武艺,手下侍女平时皆带刀具,常以与人击剑为乐,身带利器又容姿甚美,志胜男儿,无不体现出着这位天使是带有辣椒口味的。这种另类无论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都是在一群男人堆里吃香、独特的。

“你干什么打人?”孙尚香站在车辕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刚才挥鞭打人的护卫军长,严厉指责道。

那名护卫长来到马车边对着孙尚香恭敬道:“回禀小姐,这些人不让我们过去!”

“让路,让我们过去,我和嫂子急着要见大哥。”孙尚香美目一转立时传令着看守吊桥的吴景亲卫。

“小……姐…….”

那士兵正要回答孙尚香的话是,却被一道突然出现且更炫目的美丽脸庞惊呆了。只见孙尚香身后车厢的车帘不知被何人一把被掀开了,一张可以令所有男人无法忘怀的超美脸孔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如果说孙尚香的美丽只能用天使来形容的话,那他们眼前再次出现的这个女人只能用天仙来形容了,还是一个魔鬼般的天仙,让人一眼就能为这个女人去死的勾魂使者。

也许这种形容还不够贴切,但这些粗俗的士兵实在已经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形容词了,因为他们从来没在一天之内连续受到视觉上两次震撼的冲击,他们今时今日才明白,他们选择孙策帐下参军是多么正确的一个选择。

有这种绝世颜容的只能是目前孙策正妻乔莹了,乔莹跟在孙尚香之后探出头来,狠狠瞪了一眼不问清楚原由,一副趾高气昂发号施令的小姨子孙尚香,并只用一个眼神便止住了那刁蛮小姨子的乱施令。

孙尚香天不怕地不怕,这个世上只怕两个人,一个是她老娘吴夫人,第二个就是她的大嫂乔莹了。其实孙家的人现在见到乔莹的机会都很少,更别说这些底下的兵将了,但都知道孙策有位天下绝色的娇妻。

说来也奇怪,自从孙尚香一眼见到自己这个美丽的大嫂后,她就喜欢上了这个大嫂。连她大哥孙策也不太去的乔莹居住的宅院,孙尚香却是常客。

通过交往,孙尚香由衷的钦佩这位嫂嫂的才学和为人。此时一见乔莹动怒,只好愤愤然闭口不言。心中想得却是想着待见到舅舅吴景或是大哥孙策后,定要好好告上这帮无礼阻拦他们的兵卫一状,什么狗屁亲卫队,在孙尚香眼里只不过是一个普通骑兵队而已,竟然敢拦本姑娘的架,他日顶要叫他们屁股开花。

正当孙尚香愤愤不平时乔莹已经表明了身份,正在询问为何封岛,不许岛上居民自有出入等问题的乔莹已经平易近人的开口询问这些兵卫了。

吴景的亲卫一听乔莹表明的身份,立即下马对着乔莹跪拜道:“将军早有吩咐,说是主母今日会到。至于为何封岛……呃,夫人还请当面问我家将军!”

“你家将军?……”

聪明的乔莹一听士兵的回答立即微蹙双眉,隐约间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

第九百四十四章 重大变故

为什么要问他们的将军,而不是她的丈夫孙策。乔莹此时已经知道这些人是吴景的亲卫,吴景的亲卫控制了这座据说是孙策大本营的岛屿,如此严格盘查出入之人,并且言下之意现在主事此处的是吴景,而不是孙策在发号施令,那孙策怎么了?

“是,请允许末将护送夫人进岛!”

“好,那就劳烦将军了!”

乔莹如天籁般的声音应允说完后,就回身再次做进了马车,马车继续上路。同车的孙尚香却低声叨咕起这些舅舅的亲卫太过张狂等话语。

呆愕半响的乔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正要伸手搭上车窗,伸出头去加以印证时,突然一声啼哭,打断了乔莹的思绪和行动。

“哎呀!小孙绍你醒了,乖乖不哭喔……姑姑最疼你了……“说着孙尚香就从车厢中央一床小棉被下抱出了一个婴儿。

原来这次匆忙被吴夫人叫上孙策的所有妻妾来柴桑探望孙策,连孙策的所有子女都被这位在大危难面前,有大意识,有大决断的吴夫人给送了过来。

这位在历史能培养出相当于两位皇帝的超级母亲,在得知儿子重伤昏迷的消息后,果断的没有把此事告诉任何人,并且自身哪儿也不去,继续坐镇山阴,只是把儿子孙策的所有老婆、子女统统送上了车,对外声称是送她们去探视她们的丈夫。

这个理由是冠冕堂皇的,但带上乔莹母子,老太太心知肚明的孙策假妻、假儿就大有深意了。

老太太这是要给孙策或是孙策的继任者一个重大的选择,选择名义上正妻乔莹和长子孙绍的生死。吴夫人自己是不能做这个选择的,一来她不忍,二来她不想孙策后悔。吴夫人已经在此行中做了万全的准备,她还在随行的探视队伍中修书两封是一并着亲信带来的。奇怪的是这两封信件一封也不是给自己几个儿子的,一封是给她的弟弟吴景,一封却是任何人想不到要给孙策此时身边最重要的一位谋士张纮的。

由于儿子孙绍的哭泣阻止了乔莹行动,乔莹此时只能坐在马车中反复思量着种种信息,一会儿就推算出了孙策的可能和吴夫人的深意。

她看着孙尚香抱着孙绍在逗弄,耳听她的马车咕噜噜的驶过了吊桥,缓缓开进这座岛城,乔莹知道自己和儿子将要面临一次生死抉择了。

婆婆吴夫人的意思很明显了,既然孙策可能有不测,那么乔莹的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和孙策名义上的长子孙绍的归宿,就成了江东孙家首先要解决的一个最重大、重要的问题。吴夫人在两封信中的大致要求是孙策如果能醒来,就要把此事自己“安排”好。如果孙策就此一命呜呼了,吴夫人就要吴景和张纮来解决这事。吴夫人赋予了他们权力,却为说明原因。

无论孙绍这个长子会不会在将来继承孙策留下的家业,吴夫人都不希望、不允许这个潜在的祸根威胁到孙家的百年基业。这虽说可能是惨无人道的一个抉择,乔莹或许有理由被吴夫人这么决定命运,但孙绍就无辜了,他降临到这个世上才短短一个年头都不到。这对一个茫然无知的孩子是不公平的,但又是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非常的时期下,吴夫人必然的选择。

“斩草必须除根!”,这是吴夫人写给两位辅以重托臣子信中的原话。

乔莹虽说不知道有这两封信,但以乔莹的聪敏,一综合目前掌握的信息已经大致推算出了吴夫人的用意,及其为什么她和儿子孙绍会被安排先一步出发的,而孙策的其他妾室和子女是晚她们一步出发的。

在外人都误会以为这是吴夫人重视这个儿媳妇正妻地位,对她与其他妾氏分别对待时,乔莹明白了她这个婆婆是不愿其他儿媳妇和孙子、孙女,看到她们家族内最血腥的一幕,才故意如此安排的。

而孙尚香仅仅是任性、调皮的适逢其会,她本来并没有被吴夫人允许随这支探视队一到来材桑的。但这个小辣椒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偷跑了出来,还一路狂追,跑到了队伍的最前头,和乔莹母子上了一辆车。

这或许是天意,本来对生死早已看得很开的乔莹,此时看着孙尚香怀中的孙绍,突然抑制不住的泪水从眼眸中流了出来。她死或许她可以理解和承受,但孩子是无辜的,她是决不能坐视的。

本来可以豁达的乔莹因为儿子的降生,使她此时产生了无数的不舍和留恋。她如何也忍心不了坐视自己的儿子就此没有了生存的权利。

“哎,嫂子你为什么哭了?是不是因为要见到大哥了,激动的呀…….”

孙尚香的调侃,并没有引发乔莹多少的好心情,两行泪水如珍珠般掉落脸颊的她,下一刻在车厢中突然就跪在了孙尚香的面前。

“嫂嫂,你这是干什么啊?……”看出不对的孙尚香诧异的惊异着乔莹突然的举动。

“尚香,我求你一件事……”

“嫂嫂,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有话慢慢说,用得着这样吗?……嗯僾……”

正当孙尚香想去搀扶给她行大礼的乔莹时,她怀中刚刚稍事平静了些的孙绍又大声啼哭起来。孙尚香不得不又放下半蹲而起的想去搀扶乔莹的身影,一边“噢噢”哄着怀中的孙绍,一边对乔莹再次道:“哎呀,大嫂,你这是干什么呀?”

“尚香,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保全绍儿的性命,我求求你一定要让他活下去……”乔莹说完这段话时已经悲泣的坐不稳身体,一副摇摇欲坠要扑到的样子。

无论多么睿智的女人,在面对自己亲生儿子的生死问题时,都是表现的无助的。

“大嫂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这样,谁要威胁绍儿的性命了?”孙尚香越听越糊涂的说道。

“你一定要答应我,答应我……”

“行行行,我答应你就是了,大嫂你不要这样要死要活的,你告诉我谁要对绍儿不利了,我一剑砍了他!”

“是……你……大哥……”

乔莹的话让孙尚香呆若木鸡!

“为什么是大哥?”孙尚香愣愣地问道。

“因为你大哥和你家将会有重大变故!”乔莹幽幽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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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水亭的阁楼外本来很是安静气愤被一阵仓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身穿衣裙,但却挎着宝剑的孙尚香不等下人的通报,一脚踢开了孙策的房门。

本来欲兴师问罪的孙尚香被铺面的药味,和满满一屋子惊愣的人群弄呆了。

“怎么……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看见舅舅吴景和几位哥哥、弟弟孙翊、孙匡、孙朗等一群孙策的亲戚,及他的诸多属下都惊异的看着门口的孙尚香。孙尚香却在刚想出口询问为什么这么多人在孙策房间时,一眼就看见了裸露着上身,缠着密密麻麻绷带,躺在楠木病榻上人事不省的孙策。

孙尚香毕竟是初涉尘世的小姑娘,一见孙策伤的这么重,立时忘了刚才还冲动的要来找大哥孙策兴师问罪为什么要害自己儿子孙绍的初衷,一下子扑到孙策的病榻旁,大哭着急问着一旁的舅舅吴景:“大哥怎么伤的这么重?”

“尚香,你不要急,你母亲可有信件托你带来?”吴景一边安慰着外甥女,一边急着要妹妹吴夫人的安排。

根据吴景对自己妹妹的了解,她一定会对现在这个局面作出一定的安排。

“没有,喔……大嫂就在后面,你问她吧!”眼睫毛上挂着几滴泪珠的孙尚香及时收住泪水,茫然的看着吴景,回答道。

“哦!”吴景并不清楚孙策的家务事,妹妹吴夫人也没对他说过关于孙策和乔莹之间的什么事,吴景此时只知乔莹还是以孙策正妻的身份来的,不由松了一口气。

但就在吴景松了一口气之时,被孙尚香踢开的房门口出现了怀抱孙绍,乔莹俏丽的身影。

令众人意外的是,乔莹好像已经预知孙策的伤情一般,进门前已是满是泪痕,踏入房间时,也已经是一脸的绝望之色。

“主母,嫂嫂……”

满屋子向乔莹问候的声音不断响起,但抱着孙绍的乔莹却置若罔闻,一步一个绝望的走到孙策的病榻前,木讷的看着榻上紧闭着双眼的丈夫孙策,“啪!”的一下跪了下去,哽咽着断断续续轻声念道:“终于要有这一天了,你们两个中总有一个离开了这世界,才能太平,才…….”

乔莹失常的表现和胡乱的言语,并没有引起太多怀疑。一个女人看见自己的丈夫生命垂危,有这种失常的表现实属正常。

但此时孙尚香看待乔莹的眼神多少已经有些不一样,她虽说处事未深,但从乔莹预见到孙策有大的变故,进而威胁到了她和儿子性命的说法,使孙尚香产生了很不好的想法。

第九百四十五章 突然转醒

虽说孙尚香还说不清道不明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但因为一进门被孙策的伤情所分散注意力,进而没有道出马车上乔莹的预料的孙尚香,而大感庆幸着。

孙尚香人虽然泼辣,但她还是一个极为善良的人。无论如何她是不愿看到家门中已经的不幸上再增加新的不幸。

“嫂嫂莫急,大哥还有救。可恨那刺杀大哥的主谋我们不能手刃,但相信只要大哥醒来,一定能对付此人!”孙翊跟着乔莹和孙尚香默默催泪后,也跪到了怀抱孙绍的乔莹身侧,对其解说一下当下的情形。

孙翊是只比孙权小一岁的弟弟,但为人勇猛果断,很有其兄长孙策的风格。更比孙权沉稳,是继孙策之后,孙家长辈和孙氏集团文武官员较为看好的一个人才。

“谁?谁是主谋?”孙尚香急急的双手撑过一张彩绘八龙吐水几,激动地前探着身子,一把抓住孙翊的胳膊问道。

孙翊一愣,看乔莹的神情,他还以为乔莹、孙尚香已经大致了解了孙策欲刺的始末,但现在看来孙尚香还是云里雾里的不明就里。

“尚香,这还用问,此次大哥遇刺虽说是叛贼魏滕联合许贡余孽所为,但我们都相信这事肯定和曹智脱不了干系。”孙翊愤愤不平的说道。

房中除了孙尚香对于这种结论“啊”了声表示出惊讶外,其他人好像都没有太大的反应。

但就是这份意外的平静,让特别去注意乔莹的孙尚香更加担忧了。都说女人是有第六感的,这种东西或许真的有,那怕是那些未经人事小姑娘身上,不时也会迸发出这种天赋。

“曹智这个恶贼,我孙尚香一定与之势不两立!”孙尚香恶狠狠的说道。

孙尚香说这话时,突然就看向了跪在她身旁不远处的乔莹,一副有所指的意思。

而此时乔莹正沉浸在自己的苦恼之中,是否注意到了孙尚香的意指,孙尚香不知道。就是在场的所有人是否听懂、看明白了孙尚香的暗示,也是无人得知。

就连最是疼爱孙尚香的吴景也浑然未注意到自己的小外甥女成长了,只是在为插不上询问乔莹信件之事,而在一旁干着急着。

这时一名衣着普通,面貌毫不出奇的孙家老苍头悄悄地走进了吴景身侧。那人扯了扯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痛哭乔莹的吴景衣袖,吴景蓦然回头,一看这个妹妹身边的老家仆,顿时明白似的转身,不对任何人交代的,就带着那名老苍头去了一面涂有红黑漆色屏风后。

现场倒是没多少人注意到吴景的这一举动,只有虞翻默默地站在人群后注视着吴景和那老苍头转入了那面屏风。他很想跟过去听听,或是看看那苍头和吴景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但可惜现场的情况不容他有任何妄动,虞翻只能继续站在人群后,看着孙家人围绕在孙策的病榻前催泪、悲伤。

孙策房间内的摆设上大部分都绘有图案,而根据孙策的喜好,这些图案不是云就是龙。照道理以孙策的地位、身份是不可以在家俬上绘制这么多龙的,但时代的变迁,制度早已沦亡。现在只要有绝对的实力,你在家里穿龙袍都无人管你。

这些风格的摆设在孙策各处的住宅中已是屡见不鲜,这也很好的彰显了孙策的性格和激情。但此时的乔莹却格外的流连在这些图案上,突然又没有没脑的说道:“你们都有追求,都是为了这份高高在上,不惜相互厮杀,但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儿有做错了什么呢?……”

“呯!”

在乔莹令所有人听不懂的喃喃自语之时,突然屏风后一样什么东西掉落地板,惊得所有人不由扭头查看。

不一会儿寒着脸的吴景再次转出了屏风,他似乎被什么事情惊得脸色极差。尴尬的扫视众人一眼后,就低着头沉思着什么。而跟着他一起转入屏风的老苍头却未见再出来。

当特别注意的虞翻注意到这一情况时,吴景却把眼神有意无意的遥望向泪眼空洞的乔莹后,突然对着房中众人道:“各位先都退下吧!我和孙家的这些小辈有些事……需要商议!”

“是!”

孙策的一杆属下虽说不知道吴景突然有什么家事要与孙策的家室和孙匡等小辈商议,但猜想着也是远在会稽的吴老夫人,肯定是对孙策的身后事有了交代。

众人知趣的在吴景吩咐之后,都转身向屋外走去。

就在这时乔莹听了吴景的话,回身看了一眼病榻上的孙策,突然一把抓住了一旁孙尚香的胳膊,抓的十分用力,以至于这只手的关节处都泛出了白色,然后死盯着孙尚香的眼睛,一把就把儿子孙绍塞给孙尚香。然后转身对着吴景平静道:“我该死,要杀杀我,求舅舅看在绍儿还小的份上,放过他吧!”

这一番突入齐来的表白,让本来正在退出的文武官员一下刹住了脚步,孙翊、孙匡、孙朗也都惊愣的看着他们的这位美丽的大嫂,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莫不是受不了孙策不久人世的现实,得了失心疯了?

乔莹虽说一想甚少出入孙府,一些公共场合更是出现的少。但以乔莹的家世和美丽,在孙家这帮小叔子、小姨子的同辈中也好,还是孙家的这群臣子中也好,都是对乔莹影响不错,并列入知书达礼、贤良淑德范畴的,从来不会想象得到乔莹会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有失风范的举动的。

吴景也是一愣,没想到乔莹会这么直白。他其实并不清楚妹妹为什么在信中要他在孙策一但出现不测时,就立刻杀了乔莹母子。

但很多事情并不需要说的很直白,吴景看完信,就隐隐猜到了自己这个大外甥和外甥媳妇之间可能的存在的问题。自己的妹妹绝对不是个狠毒之人,但为什么会在给他的信中没有交代任何事,唯独交代了要是孙策有什么三长两短,必须处理掉乔莹母子呢?

“虎毒不食子”,就算妹妹对乔莹这个儿媳妇不满意,在正常情况下,也不会要杀自己的亲孙子。这里面的问题不用妹妹写明,吴景已经猜到了少许。

但就在吴景犹豫这事到底是自己妹妹的捕风捉影,还是自己这个人事不省外甥有证据的事实。听说这个外甥媳妇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呀!还有自己是不是下得了这手做此事时,乔莹直接跪在了吴景面前,为儿子求情的同时,直白的表达了自己死有余辜的意思。

这让吴景肯定自己的猜想的同时,心中一阵厌恶和恼怒莫名而起。

“你……”

当吴景面目狰狞而起,伸手一指乔莹时,吴景意识到了这间房间里还有好些外人在,立时停止欲说之话和冲动的举动。

“家丑不可外扬”,这是千古定律。吴景急忙一收狰狞的面容,对着乔莹停下了已经迈出的脚步,然后迅速转身对着张大了嘴的一众文臣武将喝道:“你们还在这干什么?都没事做吗?都走,该干嘛就干嘛去!”

“哦哦!”

就在一众官员收了惊愣的表情,参差不齐回过神来转身挤出门外时,异变又起。

“杀,杀,杀,啊……噗……”

随着三声杀,一声惊叫,躺在病榻上的孙策不知受了什么召唤,长喷一口鲜血后,直挺挺的醒了过来。

“啊……嗯僾,嗯僾……”

孙策喷出的鲜血直接把最近的怀抱着孙绍的孙尚香惊呆了的,孙尚香本来一直注意着乔莹和吴景间的举动,被突如孙策的苏醒不但吓了一大跳,还未能及时避开孙策喷洒出的瘀血,孙尚香立时被吐了个一头一脸。

随即孙尚香惊叫而起,顺带便的又把怀中的孙绍给吵醒,又哇哇大哭起来。

缓缓睁开眼睛,就听见女子的尖叫和婴儿啼哭的孙策,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旁边试图搀扶上来的吴景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飙泪的孙翊、孙匡、孙朗三兄弟喝道:“老子还没死呢!你们哭个什么劲!”

而且此时急于弄清刚才他一清醒何人的尖叫和那来婴儿的啼哭,在吴景等人抑制不住垂泪和“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的喋喋不休声中,孙策却突然勉强拖着吴景的胳膊,翻身往塌旁一瞅,看见了自己的妹妹孙尚香和怀抱的婴儿。

“你抱着谁的孩子?”孙策虽然疼的眼前发黑,却依然鼓足中气,做昂然状高声问道。

“你的!”孙尚香顺嘴就一边在仆人和自己手忙脚乱下,为自己为怀里的孙绍擦拭着血迹,一边回答道。

孙策听到妹妹孙尚香的回答,身子没来由的一颤,眼睛里骤然爆出一道锐利的光芒,接着就追问道:“你说什么?”

孙策本意只是要问孙尚香这个他的那个孩子,但在反应过来的孙尚香耳中,孙策的话却成了提醒她说错话的语病所在。

第九百四十六章 不可后退

“我的!”

一声娇柔中带着冷静的声音,突然想起在孙尚香背后。此时的乔莹终于出现在了孙策的视线里。

乔莹的儿子难道不正是孙策的吗?她为什么突然站出来强调是她的呢?

“噗!”

正当众人不解乔莹话意的隐含之意时,孙策一见乔莹就明白了孙尚香抱的是他的名义上的儿子孙绍,一口鲜血再度悲愤地喷了出来。

“快,把这个女人带下去!”几乎是在咆哮着的吴景,提醒了在场所有人孙策和乔莹之间的关系。

很多人开始猜想事情的来龙去脉时,孙策却摇摆着手急喘道:“不要了,我恐怕没多少时间了!…….咳咳,让他们到屏风后面去,我要一口气交代一完!”

孙策说完这番话,脸上已是一片红潮泛起。在场看过许多生死的如吴景和那几位医国圣手都知道这时孙策回光返照的迹象,他能够醒来已经是个奇迹了,但不可能指望他还有很多时间。只能说昏迷前的孙策心中还有好些事牵挂着,不把这些事交代清楚,他真是口眼难闭,所以正是这份意识,强迫他拥有常人所没有的毅力,任是在生死的边缘强行使自己醒了过来。

乔莹母子在孙尚香的陪同下,转入屏风后,孙匡马上抢在所有兄弟、长辈之前,开口道:“刺杀你的贼人已经全部诛杀,是魏腾这个……”

正当孙匡见机的快,开始向孙策一一汇报自孙策昏迷之后他们对刺客极其党羽的处置时,喘着粗气孙策显然对这些不感兴趣。摆手让他停止后,胸膛起伏道:“我昏迷几日了,前线战事如何了?”

“喔!”还是老陈的吴景率先反应过来,马上理了理思路,接口说道:“五日!丹阳、会稽、吴郡、庐江与邓艾的扬州各郡的边界防守都已经被攻破,张昭、朱治、李术集结所有兵力守护各郡,曹智已全面进攻,开辟了一道东线进攻路线,意图要我们分兵。在你昏迷期间,出于安全考虑,我已经要孙权率部回来,以护我们大本营的安全,现队伍可能正在后撤行径之中!”

孙策一听孙权正在撤兵,顿时大怒着飞快的从病榻上跳了起来,喝道:“怎么可以在这关键时刻下令后退的!停下!都停下!”

当有人都惊呆了孙策突然的爆发力,一个垂死的人竟然还能站跳起来,正当所有人难以置信之时,只见孙策摇摇晃晃的站指着吴景,忽然之间,厉声喝道:“这种时候了,还怎么退,你这一退,周瑜和孙静不就都完了吗?”,他把手一摇,指着窗外的广阔水域,继续喝道:“敌军已经进驻荆州,说不定现在周瑜、孙静已经咬上曹智的两股主力,这时我们只有趁他们现在立足不稳,组织人马迅速反包围,还有五成机会取得胜利,否则的话,这荆州就算是丢了!我们的江东事业就算是丢了……我的舅舅哎,你怎么能闹出这样的笑话呢?我们只要把曹智从荆州这片土地上赶走,其他各郡自然无危险!若是荆州丢了!就算把军队都聚拢在会稽、吴郡、庐江,又有个屁用……”

吴景一听孙策话说的这么难听,正要试图抗争,但孙策显然不愿再给他机会辩驳。

孙策说完这几句身子摇晃的更是厉害,怒火攻心之下,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眼看就要倒下,这时身边就有孙匡、孙朗等人抢上去将他扶住,并扶着他让他慢慢坐回楠木榻上,好让他继续说话。

忽然坐在榻上的孙策深深吸了口气,强行在榻上坐直了身子,大喝一声:“吴景,你怎么下了如此荒唐的命令!昏聩!昏聩……”孙策此时的语气忽然变得充满了荒唐的味道。

接着再次不理吴景的感受,猛咬钢牙高声喝道:“停下!都停下!绝不能退,传我的令,立刻让孙权退回去,直扑巴陵后方!”

孙策他是何等身份,纵然是身受重伤,但是他一旦发话,这间房屋内的文武官员也都是不敢违逆的。

但此时却出现了有违平时的情形,虞翻不知那来的胆子,分开人群从后上来苦劝道:“将军,不是我们怕死,实在是从大处着想,我必须回撤大军护着您回去啊!您是江东父老现在的顶梁柱,万万不能让您有什么,不能让您苦心经营数年的几十座城池都拱手让人啊!”

虞翻这番话虽说是站在吴景的立场上说的,但不得不说是说的有道理的。这也是现场很多官员对于现阶段战事的理解,现在他们左右受敌袭击。依照人的本性,或者说常理度之,任那位当政的主上,都会选择集中全力保卫原来已有的根据地,而放弃对计划中的扩张土地。

因为摆在常人眼中,对于这样一次抉择,肯定会放弃还没实现的计划任务,而保证已有根据地的保全。但往往对一场重大战役的把控和抉择,不是一般人用一般的眼光和思维所能看透、看清的,世人通常能看清的东西,往往是最保守,最缺乏创新和进取感的战略思想。而好的战略思想往往不被大部分人所察觉,甚至在关键时刻不被认可。

孙策、周瑜正是有着这样战略眼光的两位不可多得的旷世之才,他们在战事进行到现在,早已看透关于曹智和他们扬州、荆州两州、数郡的争夺,最终的主战场一定是在荆州中部的这条大江水道上下,谁能最终打通和控制这条水道,谁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可惜这两位绝世之才,碰到了才能可能不如他们俩,但曹智熟知历史的发展,然后在孙策、周瑜无论是个人能力和势力都未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就人为的先发制人了,所以搞得孙策、周瑜、孙权忙于应付的局面。但就在这种危难的时刻孙策、周瑜还是看准了一个方向,决定了一条主攻的道路,但就算这样命运还是没有倾向于他们这一边。

“呸!城池都丢了,只要我们就还活着,就可以再夺回来。但丢下周瑜、孙静两三万大军匆匆赶回去又有什么用!胡扯!简直是胡扯!”强忍着疼痛的孙策吐了口气,他挣脱了旁边扶着自己的两个弟弟,再次高声吼道:“停止,停止退军,一定要孙权与孙静合兵,再两头夹击被周瑜吊住的曹智主力水陆联军,只有一举击溃曹智的这路大军,其他各路的敌军就会不战而退。”

此刻孙策虽然知道自己伤得不轻,但却明白,自己身为统帅主将,若是此刻自己露出半点顾虑,只怕他这坚定的军策顿时就要散了,更别说自己故去之后,还有没有人执行下去他制定这一主攻方向的问题了。

虞翻本待还要说什么,孙策却大怒着抬起手来指着他喝道:“我是一军统帅,一切军中事务我说了算!此事十万火急,谁也不可以更改,你若是再废话,我就立刻杀了你!

虞翻脸色一变,虽然依然是满脸焦急,但在吴景的暗示下,却终于闭上了嘴巴。

孙策见吴景和虞翻两位文臣武将的代表人物终于在他的强势之下蔫了下去,立刻趁热打铁的喝道:“剑呢?我的剑呢?”

孙策的佩剑早已经损毁在之前与刺客的激战之中了,身边的孙匡立刻寨了一柄他的随身佩剑到他手里。

孙策一手扶着孙匡强行支撑,接过剑来,横剑高声喝道:“诸位,现在在几百里外的大江中还有我们那么多兄弟,一旦我们先退了,他们各自为战就会被敌军逐一困死!我们一定杀过去!聚拢我们所有的力量,才有一拼之力!诸位中很多已经从家父手下,跟随孙策至今很多年了,我就不信这运数会终结在我手上!诸位,若是有胆子就随我继续西进与敌死战!我孙策在这里深受诸位之恩,定当涌泉向报。我这里重申一点,在我孙策帐下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后退逃跑的士兵!”

眼看说罢这段话,孙策已经难以在站直,但一直排到门口的文臣武将这时都为孙策的话语所感动,所激励。他们齐唰唰的跪下,眼泪如泉涌般,哭喊着“誓死追随主公!”的话语。

就在这时,门外又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高呼传来:“张大人回来了,张大人回来了!”

本来脸上已经露出笑容的孙策在一听“张大人”这三个字时,心下猛的一沉。他很清楚这个“张大人”,只能就是张纮了。

张纮是在半途被带着吴景军令截住的,孙权接到孙策遭遇不测,性命垂危的信件。并且吴景要求他们立即回师的军令后,随即就问随行的张纮怎么办?

照孙权的意思也是要马上赶回的,后方根据地多处受袭,当家人的兄长又遇刺,生命垂危,当然是要赶紧回去守在兄长身侧,并发兵解后方之围。

但老谋深算,加还是能看清局势的张纮确也认为此时他们不能退。他们一退,那他们就再也无法反抗曹军的各路紧逼,只有满盘皆输之局了。

第九百四十七章 机会

张纮告诉孙权不可妄动,他竭尽全力安抚好来传令的将官(其实是将其软禁了),要求孙贲继续前进,尽快与孙辅合兵后直扑孙静的地盘长沙郡。而孙权原地不动,等他的消息。张纮本人则悄悄带了些护卫,急急赶回柴桑来。

“苍天护佑,主公您醒过来了!”张纮扑进房门的第一眼就为看到坐在塌上的孙策,而激动道。

“张纮,谁让你回来的?”孙策本来快要松开的抓剑柄的手,在见到张纮的那一刻,又不自觉的抓紧了。甚至抓的比刚才还要紧,手背的关节处都泛出了白色。

张纮在孙策一问完,就明白自己一些列的违背吴景的军令,看来是赌对了。

“请主公责罚,纮未按吴将军将令,后撤大军,今日也就张纮一人回来向主公复命!”张纮一步跪倒孙策的跟前,说完看了一眼一旁脸色极差的吴景。

吴景一听张纮竟然违背了自己的命令,刚气极的说出一个“你”字,就听孙策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我有幸能有张纮、张昭这样的人辅助,死而无憾了!”

随着孙策的肯定,等于说明了张纮违抗军令不但无罪,相反还有功了。

张纮此时也是不再理睬吴景滴血的脸色,更加起劲的汇报道:“孙贲此时应该已与孙辅合兵,直扑长沙而去,主公快快下令程普的部队会合孙权大举进攻巴陵,既然主公无碍,我要马上回去!”

张纮显然只知道孙策醒了过来,但却不知他其实已经挺不了多久了。

“不用了,吴景你代替张纮前往前线传令,并务必辅助孙权大军与周瑜的水师,歼灭荆州之敌。张纮你从此时起替我坐镇柴桑,与张昭在山阴两线辉映主持大局。还有在这里我要宣布一件事,从今日起孙权将是你们的新主公,你们都要好生辅助与他!”孙策说罢这些时,已经明显力不从心了,他不管吴景、张纮的惊讶,很多人此时再也抑制不住的哭喊,继续交代道:“孙匡去取来我所有的印绶、官印,立即送往前线吾弟孙权手中,并传达我传位与他的命令,和拜张纮、张昭两位大人为师,今后文武大事都需请教过两位恩师才可定夺,不得有误!”

“是!”在孙匡的跪拜叩头后,就虎虎生风的噌的站起,跟随掌管这些东西的孙策主薄去交接各项事宜去了。

“各位,我要交代的都交代完了,都去执行吧!”孙策说完这一番遗嘱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来,终于往后倒了下去。但并没有就此死去,而是再次昏厥了过去。

所有的事情不能说颠覆,但大部分还是出人意料之外的。首先是孙策这位江东士大夫心目中的主人和他妻子乔莹的关系,让很多人看不懂。其次是传位,孙策既然有遗命“辅政大臣”一说,那么为什么不传给自己的儿子,或是更稳重的孙翊或是孙匡、孙朗等其他几个弟弟,而是传给了被公认过纨绔的孙权。

吴景在这之前也是盘算、规划过要是孙策逝去后的继承人选,孙翊成了他意向中的热门人选。孙翊不但在性格、秉性、处事风格上都是和孙策很像,孙翊也一直以兄长孙策为楷模,有点刻意模仿之意,孙策一步怎么踏出去的,孙翊就在后面认真观察,再小心模拟的跟进。

说实话这些年他模仿的很好,可以说在以孙策为首的孙氏集团,一直以来不管是孙家的一些长辈或是孙策身边的一些文武大臣,对孙翊的评价要比孙权好。

但最终事实证明孙策是不喜欢他的接班人只是一个他的影子,历史也证明他的眼光和选择是对的。要想领导好一个团队朝着健康、良好的方向发展,在选择继承者时就必须审时度势。而那个被选出的人不能只会一味的踏着先辈的脚印前行,必须要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和相当的睿智。

还有就是托孤的“辅政大臣”人选,孙家老一辈的又不是死光光了,吴景、孙静都是孙家的长辈,且都握有不小的权力人物,孙策不但没有将孙权托付给自己人,还把自己人都派上了前线,孙策最后的命令是张纮、张昭两人自此时起就成为江东的实际控制者、掌权人,可以代替现在没死,等会儿就是马上死了的孙策,决定一切军政大事,从现在就成了实际居中调度的最高指挥官。并且孙策此前对吴景的态度可以说已经是完全丧失了信心,还很不尊重他。

这一结果直接导致吴景这位孙家老功臣,不管昏迷的孙策死没死,直接气的怒发冲冠的摔门而出,带着孙翊连夜出发赶往了荆州前线。

但大概在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孙策最后的遗命是在消弱孙家老一辈人物权利之时,也只有张纮看着重新陷入混乱的抢救孙策的房间内,背脊一阵冷汗直流。

他看着那个重新人事不知,脸色惨白的孙策,他由衷的对这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感到害怕。从这个人在死前的这些安排可以看出,他是多么有心计的一个绝对做大事的人。

孙策明升张纮、张昭这些在孙策在世时就地位崇高的实力派人物,暗降他们孙家老一辈的主流人物。但张纮不难从孙策的这一手中看出,在孙策死后,孙权继任孙家势力时,他的身边将都是他们孙家的至亲亲信,而没有他们任何一个外姓之人。

这样一来最能影响江东下一位继任者孙权决策的也只有吴景、孙静他们,而不是孙策说得好听的他和张昭两位孙权的师傅。毫无疑问这是孙策有意为之的刻意安排,而不是众人看到的孙策在人生最后一刻不理智的打压亲贵,为弟弟扶植出一批外姓新贵。

张纮暗自感慨孙策谋划长远,手段劲锐时,突然一名同样他熟识的孙家老苍头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并以相同的方式递给张纮一封信。

张纮疑惑着展开了吴老妇人的私人信件,在又恢复了忙碌和混乱的孙策房间内,张纮随着信件的内容是越看越心惊。

“乔夫人现在在哪?”张纮看完信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问那苍头乔莹的去处。

老苍头当然只是个送信之人,他不知吴老妇人和这几位位高权重大人之间的事,和他送来信件的具体内容。他转身就领着张纮避开纷乱的人群,带着张纮来到屏风后。

张纮当然也是当世一等一的聪明人,吴景看了信能联想到孙策和乔莹婚姻之间的嫌疑,张纮比他看的更深,更清晰和更具联想性。

当张纮看到神情呆滞,以泪洗面的乔莹时,眼神中闪现的不是憎恨,而是那份对机会悸动。

对于一名一生致力于政治的人物来说,张纮马上意识到的是孙策的这个正妻和儿子,可能给他带来的耻辱所闪现的不是作为一名忠实属下的义愤填膺。而是机会,或者也可以说是契机。张纮想到的就是乔莹嫁入孙家之前的去处,和乔莹妹妹所嫁的那人,及其若干年前的一些谣言。张纮没来由的感觉到曹智和孙策、乔莹之间,及其与这件吴老妇人安排他执行之事,肯定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不得不说张纮这位老谋臣对待问题的举一反三能力,但张纮在这之中看到的却是一个将来或许他们都用的着的机会。

“夫人……”张纮遣退老苍头后,突然极有礼貌的叫了一声乔莹。然后看了一眼陪在旁边的孙尚香,欲言又止的表达了什么意思。

平时泼辣见长的孙尚香自然很难明白张纮这种老谋士的暗示,但被张纮叫的回过头来的乔莹却一样就看明白了张纮的暗示。

“张先生有话尽管直说,我已经决定将我儿过继给尚香,尚香从现在起不再需要回避什么,尚香作为我儿的未来要跟随的母亲,有必要知道一切!”乔莹一副豁出去的说道。

“嫂子,事情还没到这步!”孙尚香赶紧劝慰道。

张纮看着乔莹如此豁达,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道:“那更好了,夫人既然已经有必死之心,那张纮在这里也向夫人交个底,张纮会极力保住夫人和小公子的性命,但他日张纮或者是我们江东父老有需要借用夫人的薄面时,还望夫人不要推辞!”

张纮很直白的话,孙尚香显然还没有听明白,扭着头看着乔莹不解的问张纮:“什么薄面?”时,乔莹显然听懂了张纮的话意,大惊失色道:“你是怎么知道……”

乔莹话到一半,又自动住了嘴,看了一眼怀中的孙绍后,不由鄙夷的看着张纮道:“你真卑鄙,竟想利用我们母子!”

“嘿嘿,夫人莫怪,非常时期,为了江东千千万万黎民百姓,纮必须利用一切可利用!”张纮再次毫不忌讳的回答道。其实他之前也不是很肯定乔莹和曹智之间的关系,但通过他老辣的试探,这会儿他可以确定了。甚至这个孙策名义上的大儿子孙绍,张纮也肯定了他和曹智的血缘关系。有了这层关系,张纮仿佛刚刚失去的未来权利,又有机会撰回了他的手里。

第九百四十八章 交易

“哼!”乔莹虽说重哼一声,但接下来就没再出言跟张纮辩驳什么,而是咬牙低头开始沉思起来。

“夫人要三思,主公归天在即,要是夫人不能尽快拿定主意,张纮也无能为力了!纮知道夫人不畏生死,但小公子可是还有漫漫人生路可走的!”张纮不慌不忙的催促着乔莹。

将嘴唇都快咬出血来的乔莹最终在张纮的怂恿下,看着自己沉睡的儿子,意志最终被冲垮,绝然的点头道:“我不管你要如何利用我们母子,但有一点,就是我儿的性命你一定要做出保证!”

听到乔莹松口的张纮长舒一口气后,面露喜色道:“夫人放心,要是张纮连小公子都不能保全,张纮也不会有脸面存活在这个世上!”

看着乔莹点头肯定张纮的话语后,张纮就急急的要乔莹写一封书信交给他以作凭证之类的话。交代乔莹信件内容时,孙尚香这次被乔莹示意带着儿子孙绍先回避了。

孙尚香无奈的退出了孙策的房间,在家仆的安排,转进了隔着孙策主房三间远的一间厢房。孙尚香虽说听完乔莹和张纮的对话,基本上云里雾里的未搞清两人谈价还价的最终目的。但有一点乔莹对不起他大哥孙策,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这让孙尚香很是气愤和苦恼,她气愤是因为兄长的尊严严重受到践踏,作为割舍不断的那段血缘关系,她不得不气愤。但她历来信任、崇拜的嫂嫂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她实在是不能接受,难以想象。在孙尚香的印象中乔莹历来是个温文尔雅,贤良淑德的典范,嫂嫂和大哥这对看似从来没有争执,和睦相处的模范夫妻,却隐藏着如此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曾经在孙尚香对爱情、婚姻的认识里,他们就是完美的化身。但事实证明着她的幼稚,甚至是无知。连乔莹这样的人都会背叛自己的丈夫,那天底下还那来真正的爱情可言,这让孙尚香陷入了无尽的苦恼之中。

就在年仅十五岁半的孙尚香人生第一次陷入无尽苦恼和左右为难之际,张纮匆匆的赶来了。

“小姐,老臣有一件事要重托小姐,这件事事关孙家的生死存亡,请小姐一定要答应老臣!”张纮一进孙尚香的闺阁,就跪倒在了地上。

对付一个处事未深的小姑娘,张纮这一举动无疑对孙尚香是一剂猛料。

孙尚香嘴里呼问着“张先生何以如此?”,就赶紧放下了怀中的小孙绍与床榻上,再转身急着去搀扶张纮。

张纮毕竟是孙策事业起步时的老臣,也是他们孙家有今时今日地位和势力的功臣,所以孙尚香对张纮还是非常尊重的。

此时一见张纮不由分说就向孙尚香跪拜着说话,不由有点慌乱。

“张先生你起来说话,哎,我孙尚香何德何能,这一日来已经有两个我尊重的人向我行跪拜之礼了,这可真是叫我折寿啊!”孙尚香无奈的说道。

张纮可是一点没有玩笑之心,听到孙尚香把乔莹还是归纳为尊重之人,不由大松了一口气。接着他就对孙尚香动情的宣扬了孙绍这个无辜生命需要人呵护,并慎重其事的嘱咐了孙尚香要马上带着小孙绍离开之事。

孙尚香认为事情没到这么严重的程度,她不愿看到小孙绍遭遇不测,但也不愿离开。但在张纮的苦口婆心之下,及再三强调孙尚香现在所做之事事关孙家几百号人未来和江东千千万万父老乡亲的生死,最终孙尚香勉为其难的被张纮说动,准备先带着小孙绍搬到柴桑城去居住,但她言明只要他大哥孙策有什么变故,她是立即要回来了。

张纮答应了他,马上为她准备的通行的文书和护卫,并亲自书信一封交给孙尚香,要她随身携带,必要时可放入孩子的襁褓之中。

孙尚香虽说不明张纮这么神神叨叨的做法,有什么目的,但还是顺从了张纮的意愿。

在吊桥附近,送走孙尚香和孙绍的张纮,抹着衣襟里乔莹亲笔的书信,庆幸着自己又完成了一笔重要的交易,刚一回头,张纮就被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虞翻吓了一大跳。

“虞大人什么时候来的?”

“呵呵,下官刚到,刚到,不好意思吓着张大人了!”

“嗯!没事!”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的张纮,却再次被虞翻拦住,“大人无论今日,无论关于什么人,还是将来要用得着虞翻的地方,还请大人随时支唤一声!”

“恩,喔!虞大人有心了,本官知道了!”

张纮乍听虞翻的表白,还道这个虞翻是看他现在掌权、主事了,所以才来奉承拍马一番的。但走出两步后,就觉得这个虞翻的话中好像还隐有所指。当张纮止住步伐,回头再看虞翻时,发现他已经起步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张纮看着虞翻远去的背影,越发的觉得这个虞翻不只是来对他奉承拍马这么简单的。但张纮正要招呼虞翻时,一名伺候在孙策房里的仆役急匆匆的飞奔而来,并且带来了极度令张纮惊喜和不安的消息——孙策再次醒了!

孙策的房间,此时房门紧闭,屋内所有的人差不多都被赶了出来。张纮赶到时,看见就连孙匡等孙策的亲兄弟都被赶在房门外,不允许进屋。这会儿正随着一群文武大臣和一队孙策的亲卫围着房门团团转,一见张纮立时要张纮进去看看。

他们还是希望借用孙策对张纮的信任和张纮在孙家的老资格,能打动孙策开门放几个亲信和兄弟进去。

接着张纮一打听原来孙策的确醒了过来,但眼看快不行了,但他执意要最后见一见乔莹,并把所有人都驱赶了出来。因为现在众人大部分都了解了一些乔莹和孙策婚姻状况,这让孙匡等人很是担心孙策要求单独约见乔莹之事,所以一见张纮来到,就希望以他受孙策的器重和尊重,能否劝说孙策让他们进去。

张纮心道:“你们这些小辈就是不懂事宜,他孙策要和乔莹说的话,不能让你们听,也就不能让我听,就算我叫门,又有何用?”

不过张纮鉴于对乔莹的承诺和责任,也只能硬着头皮叫了门。但房间内很久也未有回应,不一会儿,就见乔莹被几名护卫的陪同下出现在了回廊下。

在这之前吴景、孙匡等都有对乔莹“保护”的安排,乔莹也是在张纮离开后,晃神般的被转入了其他房间休息的。但也没等乔莹定下心来冷静半响,又被通知孙策醒了,并且指名要见她。

乔莹叹了口气,心想:“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于是就跟着保护她的兵卫来了。

乔莹经过房门口时,见到张纮跟他似有似无点了一下头,就开门进去了。

张纮因为忙于孙尚香和孙绍的安排,还未来得及对乔莹做出必要的保护。谁也没想到孙策会在这段极短的时间内又醒了过来,并且一醒来就要见乔莹。

但乔莹经过张纮身边时,没有求生的慌乱和对张纮的怨恨,乔莹的那下轻点头,无非是表达了要张纮信守承诺,保护好她的儿子即可。

张纮当然明白,但此时人多眼杂,他实在不宜和乔莹说些什么,只能看着她叩开房门后走了进去。

乔莹进入房间后,就见最后的一名郎中也被孙策撵了出来。而且还通过那名郎中传出了口讯,任何人只能在门外等候,不许踏进房门一步。

这时不光孙匡等孙家的族氏成员着急了,张纮也有点急了。张纮遣退不必要的一些人去准备后事后,在门外只剩下了他和孙侧几名重要的族氏成员,就在门房踱开了方步。

好半响,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越是看不到,听不到屋内的情形,就越是激发着张纮等人的好奇心。

但因为现在留守之人都是自持有身份的,谁也没好意思趴在门缝上往里偷看,或是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偷听等举动,几人就这么干耗着。

就在这时,虞翻匆匆不请自来的又找上张纮。这个奇怪的虞翻显然不是来准备为孙策的生死而做些什么的,他一来没跟孙匡等孙家重要成员说些什么,却对着张纮附耳说了一番话。

张纮听完虞翻的话,立时一阵疑惑和兴奋,看了一会儿虞翻,两人又转到角落里嘀咕几句,张纮就向众人告辞,说是有事先要去处理一下。

当虞翻带着张纮两人一副道貌岸然真有什么重大之事要去处理的样子,转出了烟水亭,张纮跟着虞翻七拐八拐的就进了近旁的观音阁。然后,张纮就在一堵不只是观音阁,还是连接烟水亭的隔墙处站定,张纮看着面前的两架竹梯,问虞翻道:“就这啊?”

“对,张大人上吧!”虞翻说着就不顾张纮率先爬上了一架竹梯。

张纮或许是第一次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不免有些拉不下脸,左右一看确定这间房内再无他人,他才跟着虞翻的爬上了另一架竹梯。

第九百四十九章 痛苦

这堵墙很高,对于我们这位五十岁的张老先生爬上去的确不是有一点点难度,颤颤巍巍的爬上了竹梯,到达高处时再回头往下面不免有些胆战心惊。但很快更大的诱惑就呈现在了张纮面前。

原来这上面有一排曾格窗排列的通气窗,而对面显然就是孙策居住的烟水厅二楼卧室了。这是一堵烟水亭和观音阁合用的墙,只不过烟水亭那边更高一些,分了两层,而这面的观音阁只有一层,不过相对来说面积更宽阔、空洞,现在这战乱时期,这地方出了女眷,鲜有人来这祈福。

张纮向旁边的虞翻感激的看了一眼,心道:“这老小子会办事啊!原来早有准备,连这个去处都找的到,平时那些偷香窃玉的事肯定没少做!”

虞翻回以张纮一个心知肚明的笑意时,就迎来了躺在这堵墙下方楠木榻上的孙策的声音。

“我时间不多了,你老实告诉我一句,你有没有对我付出过真心?”孙策现在早已没了刚才大声颁令盖世豪情的那份气势,他虚弱的只能躺在榻上侧着身对着站立在一旁的乔莹说话。并且说出的话,也是断断续续,一副凄凄惨惨的样子。

张纮等人虽说听得很是吃力,两人的身影也看不太真切,但现场孙策话意的凄凉,他们还是感受得到的。

乔莹此时的身影明显移动了,细碎的脚步声中,还有轻微的低泣之声随之飘上格窗。

“要是没有我妹妹大婚之日的那场荒唐,我会认认真真的嫁给你,本本分分的在你们孙家做一辈子媳妇。但谁曾想他会在那天喝醉了酒,还走错了我的房间,千错万错只怪老天弄人……”乔莹说到此处时悲泣声更甚了。

这时孙策却咆哮而起,“这个混蛋是故意的,故意的,他早就垂涎与你,这时那个混蛋蓄谋已久的,哈哈……”

此时,趴在格窗处偷听的张纮等人,听不真切孙策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不过张纮等听来都感觉孙策应该很痛苦的样子。

而孙策口中的那个“混蛋”,张纮和虞翻都清楚的知道是指的那位。

但两人的心态是不一样的同时扭头对看了对方一眼,但都有了一定的防备之心。张纮确定着真相的始末,使他很快陷入极大的兴奋中。而虞翻却是有猜测转变着证实,虞翻此时的心情比张纮明显更激动的多。他不但知道了一桩辛秘,而且他还寻找到了一条在新主人面前有所表现的新捷径。

就在上面两人各有心思时,下面两人的对话也进入了一个新篇章。

“是我对不起你,在你死之前,你杀了我吧!这样就能一了百了了。我不怪你,但是绍儿是无辜的,他虽说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但我们俩都死了,就没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世了,我也不会让他继续留在你们孙家,我已经为他安排好去处了。只要你不派人追杀他,他就能好好活下去。将来我不求他大富大贵,只求他平平安安……”乔莹说完这番话时,上面两人明显听到了乔莹跪地的声音。此时的乔莹也早已是泣不成声,只是向普通母亲一样哀求着孙策原谅这个意外来到这个世界的可怜生命。

但乔莹一再的为这个孩子哀求,并没有迎来孙策的同情。相反孙策更显暴躁的斥责乔莹道:“哼,你到现在还想着这个孽种,你这么护着他,就是因为忘不了那个混蛋,还会安排去处了,是不是送到那个混蛋哪里啊?我不会为孙家留下祸根……不会…….”

孙策狂乱的想挣扎着狂叫,咆哮而起,但他此时的身体可能并不允许他这么做,所以上面的张纮和虞翻只听到孙策断断续续的话语和拍击楠木床板的“啪啪”声音。

“不要,求求你不要……”乔莹哀求的声音同时不断传来。

房间内此时可能有些混乱,很快张纮、虞翻还听到了利剑出鞘的沧浪声,和剑鞘落地过程中碰击到什么瓷器物件的叮铃当啷声音响了好几下,气氛骤然紧张了。

“我要杀了你们,杀光你们……他根本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的……呜呜”

混乱的声音不断从下面传来,这时张纮和虞翻的心都纠结了起来。他们俩对于乔莹的生死同样关心,这是他们的共鸣点。但可能马上展开的后置措施就各有不同了:张纮想的是如果孙策此时杀了乔莹,他将在接下来如何阳奉阴违的漫过孙策属下的追捕,进而把这个婴儿最大化的为自己所利用,为他或是他效力的新主公贡献力量。乔莹说的安排自然也就是指他。

而虞翻此时想的不但要保证与他有着直接关系的小主公,还要不惜任何代价保护好的他的新主母。

这两人目的相同,但所要用的方式方法却是截然不同的。虞翻此时脑中已经闪现的玉石俱焚,不顾一切代价救出乔莹母子后,杀出侵月岛。而作为张纮此时的权势地位,要想瞒天过海让乔莹的这个儿子失踪一段时间,再在需要的时候出现,是轻而易举之事。

就在张纮和虞翻展开一长串联想时,下面的悲欢离合也进入着佳境。

“嘡啷!”

想来应该是孙策手中的长剑掉落了地面,随之而起的是孙策的嚎啕大哭。

“你知不知道我这一生只爱过你一个人,我是那么的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啊哈…….”

那应该是孙策在真情流露,什么英雄盖世,在明知的死期将至,在一个爱了一生的人面前,孙策什么都放开了。听得出他实在是很爱乔莹,而被憋屈了这么久的怒火和欲杀之而后快之心,最终还是下不去手。

但对上面的两人来说,那声兵刃落地,是比什么都好听的声音。他们此时无暇理会孙策此时有多窝囊,只要乔莹暂时没有了危险,他们的心也就随着落了地。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乔莹断断续续的声音逐渐嗡声含糊而起时,张纮、虞翻首次踮起站在竹梯倒数第二节的横杆上,伸着脑袋向下张望,发现乔莹已经伏抱在孙策身上失声痛哭着,而孙策也是哽咽着泪水不断的从眼窝里狂涌而出着。

这对名义上的夫妻,正在宣泄着各自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这可能是他们人生最后一次如此坦诚了,虽说痛苦,但他们在这一刻得到的是解脱。

就在这时,孙策的房门还是被撞开了。

急冲而进的孙匡、孙郎,还有跟在后面的一些军卫和文武官员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又是孙策的咆哮,又是兵刃碰击器物的声音和孙策一再扬言的要杀人的言辞,及其孙策奄奄一息的状况,都使外面的人误以为乔莹在穷途末路之下,会反过来对孙策不利。站在门外的这帮人都是会毫无疑问再站在孙策这一边,保护孙策的安危,捍卫他的利益,那怕是最后一次了,所以他们实在听不下去了,就冲了进来。

但实际情况令所有的人傻掉、呆掉。

这副场景那是要置对方于死地的两个人啊,明明是一对恩爱的荡气回肠的夫妻在生离死别吗!

哎!是进是退呢?

当冲进房间的人进退两难时,本来预计着孙策可能要大骂,甚至杀人的情形没有发生。他们对来人置之不理,相互哭尽了所有的泪水,随后眼中看着乔莹尽是爱恋之色的孙策突然对着两个弟弟招手道:“过来扶我起来!”

如获重释的孙匡、孙郎在连声应允声中,跑到了孙策的塌边,在趴伏在孙策身上的乔莹离开后,慢慢将孙策扶起。

孙策努力跨前一步,极是爱惜的轻轻抚摸过站立在一旁乔莹的脸。乔莹包含着泪水的双眸同样注视着孙策,自己的一双玉手握住了孙策颤抖的双手,两人再次注视了好一会儿。

“大乔,你还象我第一次见你时那么的清纯、漂亮,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孙策抖动着双唇努力的说完。

乔莹听完哭的更是伤心,强咬的下唇,在印出血的情况下,乔莹同样语音失调的抬头对着孙策说道:“你还象我第一眼见你时的英俊威武!”

“呵呵!”孙策听完乔莹的安慰话,慢慢抬起虚弱的手臂,指着自己受伤的脸颊道:“不英俊了,我一生注重自己的外表,却在死之前才弄明白女人真正喜欢的不是男人的外表,而是内在!”

孙策说完这句感慨时一手滑出了乔莹玉手的抚握,人也跟着虚弱的一软,眼看要倒下。

“大哥!”

“主公!”

无数声呼叫声起时,孙策突然最后的一挣,站立在地上的双腿和架扶在孙匡、孙郎肩膀上的双手突然强作着支撑了他的身体。

孙策眼注着从门口道这间屋内的所有人,最后狂呼道:“你们记住我终生的敌人是曹智,而乔莹永远是我的妻子,孙绍是我的儿子,我死后你们谁也不准动他们……他们永远是我的,我的……曹智永远是我们孙家的敌人,你们听懂了……我要曹智一生都痛苦,呵呵……”

孙策在最后几乎癫狂的笑声中,竟然连血都咳了出来,然后仿佛全盘崩溃一般的一手指着西方,身体缓缓倒下了。

第九百五十章 赤壁 乌林

在遥远的柴桑响起一阵哭声时,在相隔千里的大江中段,曹智并没有孙策临终的诅咒而承受着多大的痛苦。相反他此时意气风发着呢!

曹智一路顺江而下,伴随着进入洞庭湖山清水秀,浑然天成的风光,让他一阵阵的心旷神怡着。在这方山水融淡雅清秀与雄奇壮阔于一体,碧水辽阔,烟波浩淼,峰峦隐现,气象万千之地他收到的是一条条一封封都是好消息。这几日用捷报频传来形容曹智的境遇一点不为过,很多属下已经开始提前恭贺曹智征服江东了。

但曹智丝毫没有沾沾自喜,他知道属于他的战争才刚刚开始,眼前蔡瑁、张允能否打好这至关重要的赤壁第一战就是个关键。

此时的曹智没有大张旗鼓的派人通知扎营大江南岸赤壁之地的蔡瑁、张允,而是在他们的后方静静地先观察一番此时双方的布阵。

但最令曹智惊讶的却是他真正看到赤壁这个历史名胜时,多少有些失望。他一直以为赤壁应该就如他想象中的到处呈现着赤红色,每天早晨日出之时,金黄色的霞光普照,天上、地下互相映衬,连成一片,使这片赤潮更加辉煌,特别是那面赤矶山的崖壁应该更加如火烧般的红色。

但令曹智失望的是,他来到赤壁之后发现这里几乎没有什么是红色的。这里的确有座赤矶山,蔡瑁、张允也依照曹智的吩咐把连绵十里的主营放在了这片山崖下的滩岸上。

通过跟随在曹智身侧的一位新幕僚蒋干的介绍,其实这个地方另外的一个石头关,是位于蒲圻西北六百多里的一处大江南岸一个并不算知名的地方。

相对出名的是管辖此地的县治下的另一个属地——蒲圻,蒲圻因为一直连接到大江的蒲圻湖。有一座城池就设在长有蒲草的湖边,因为此水域以湖产蒲草出名,因此叫了蒲圻。

蒲圻虽说不是一个独立的县,但所辖范围较大,包括嘉鱼、赤壁、崇阳、通城,都归它管辖。

赤壁这个决定历史上魏、蜀、吴三分汉鼎的重要地域,在后世“赤壁”之名可谓家喻户晓。但现在这个云梦泽地一个组成部分,不能说他是个不毛之地,但也不是什么文人骚客向往,或是常来之地。

看来正是因为那场赤壁之战,孙权、刘备的联军在此用火攻,大破曹操战船,当时火光照得江岸崖壁一片彤红,从此改变了格局,抒写了历史。“赤壁”由此而得名了,一千七八百年之后这里更是成了了不得的名胜古迹。

蒲圻的赤壁,曹智估计是因为江中的大火光引起江边岩壁的红色反光,才被后人代代相传后称为了赤壁。石头不是铁,是烧不红的,只能被烟火熏黑,或是被封闷的烈火烧成石灰。大火光现在还没有,岩壁当然是呈现着它的本色。如果不是熟知这段历史,曹智看着蒲圻江边的这片岩壁不是红色的就肯定会误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这个地方现在虽说还不出名,但的确是个历史悠久的千年古地,一直有人居住,面积也颇大,有赤壁、南屏、金鸾三山。可能当地人也发现在江中起火,就会把这片崖壁映红,所以赤壁之名也不是后世叫出来的,而是当地人现在就有的一种民间叫法。并且根据曹智远距离的观察,此地地势雄踞大江中游,交汇在整条大江的中部位置,东负幕阜群山、西挽汉江汉沃土,南接洞庭波涛,北望白云黄鹤,军事战略位置其实是很突出的。所以他能够成为周瑜选择的主战场,或者说与曹操对持的水陆基地,不是胡乱选择的。而是通过一番实地勘察,才选择出的一个非常有利的地形。

由于此时这里的风光被一片片的刀、枪、剑、戟、镞、斧、矛、叉的反光所遮挡,曹智看不太真切。曹智只能让船开始靠近赤壁军事基地,仔细打量此处的同时,也不忘开始观察现在由周瑜率领的孙军盘踞的乌林一带轮廓和地貌。

自三江口突袭张允获得小胜后,周瑜就开始缓步推进中。他这时看起来一点也不急了,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急进了。既然前面曹智已安排了重兵在哪堵截,周瑜就要一步一个脚印的看清了再走过去。

他不急的另一个重要原因便就是后方孙策的态度了,想来他的新计划远在柴桑的孙策已经收到。那么有没有孙策的认同和配合,就是现在周瑜必须等的。这对他很重要,同样对这支他率领的军队很重要。

张弛有度,急攻缓进都是考验一个将领品质和优秀程度的重要考量标准。毫无疑问周瑜是个出色的将领,虽然他还很年轻。

周瑜在三江口被张允伏击后,就开始变的小心起来,缓步前行,步步为营着。整个大江的这段水道因为众多湖泊的相连而变的航道的确错综复杂,处处都可以设伏,供船只、军队出没。

周瑜在未来三日内的形成,不但把整支舰队的速度放慢,前后左右更多的派置斥候船只巡查外,还要求属下开始沿途仔细查探每一处陆地、岛屿,寻找合适的落脚点,准备做长期滞留的准备。

而这一时期,这一段几百里的江道、水道都以双方的小规模斥候船只相互相遇后发生着摩擦和战斗,而组成着战争还在继续的信号。并没有双方大型船只的大规模战斗发生。周瑜在缓进中等待后方孙策的消息,或是各路后援外。蔡瑁和张允也在遵照曹智的要求防御线一道接一道的布置着,竟是也要铁了心要死守本阵,一副长期作战的准备。

期间蔡瑁、张允也像练兵似的进行了两次利用水道南北相通大江的特殊地理位置,又进行了两次伏击。但不但规模不大,而且因为周瑜也已有防范,所以收效也不是很好。此后,双方可能都不急了,所以都没有发生大规模的会战。

周瑜最后在一处周林县大江北岸的一个叫乌林矶的一处岗岭起伏重峦叠嶂的丘陵地带,安营扎寨了。

这就是乌林了,那个一度风烟缭绕,大火延烧至岸上乌林营寨,致使曹军大乱。最后曹军几十万人马死伤大半,将此地染成了一条血巷后曹操悲愤离去的地方。

当然此时战场上的灰飞烟灭还没有发生,在曹智此时看来此地唯有青山壁立,江水东流,田园牧歌般的景色。很难想象在这片绵延不绝的丘陵地带,与大江南岸赤壁隔江相望的这片美好景色之下,马上就要发生令多少古往今来,文人墨客津津乐道的赤壁大战。

这个叫乌林的地方地势高亢而葱茏,座落临江又带河。其最南一道支脉,土石为阜,东西走向,长约三千米,宽百余米,高出江面十多米,林木繁茂,乌巢众多,故名乌林矶,又名乌巢山。南与江南的赤壁隔水相对,形成大江上的一处天然屏障。其地理位置同样易守难攻,是个屯兵的好去处。

周瑜此时就占据这里,背靠乌巢山,在这里扎下了水陆两个大营。其实这时如果周瑜不愿与曹智的大军在此地进行大会战,因为曹军此时还未把逆流而上的通道全部堵死,他又在北岸的乌林,要强行通过,还是来得及,做得到的。

但就是因为种种的等待,曹智人为的运作,和处处展现的契机,使得这位极其睿智的年轻将领最终选择留下。等待着机遇变成留名千古的现实的机会。

在乌林这片地域之前的水域里有一处天然的航湾道,位于乌林矶西边,再往前以东五百米处就形成了一个类似现代巷口的缓冲地带。这里土倒是呈现出一点褐红色,不知和赤壁的得名有什么联系?

在距里这个巷弯约三百米远的地方,现在实际是由蔡瑁和张允的军马控制的区域了。在这个有着北方梯田风格的水陆相连的地域里,西北香山脚下有一个小水潭,现在是供应蔡瑁、张允陆军饮马之处,故他们给它起了个名字叫万马潭。蔡瑁、张允最前沿的部队已经驻扎到了这里。

而三百米前面的那个离乌林周瑜的屯兵前的天然港口,五百米的地域成了现在他们两军最后的缓冲地带,双方不时有小型蒙冲舟的斥候船只出没在这一地域。相互窥探着双方的布阵和军事实力,时不时有着一些小的交火,但蔡瑁和张云显然把后面的真实军事实力掩藏的很深,不肯让周瑜的人再往前一步进行窥探,故作着神秘。

周瑜在三日前到达此地,被迫的选择乌林安营扎寨后,得到的回报是敌军后方的营地里到处都是火光,也不知道在烧什么?

周瑜很是奇怪,心道:“这蔡瑁、张允难道未战就得了失心疯,在自己的地盘上放什么火啊?要是把自己的营地都烧着了,倒是省了他的一番功夫。”

第九百五十一章 防止血吸虫病

但想归想,周瑜看着敌方后阵隐隐窜起的东一簇火光,西一片浓烟的,知道没那么好的事,他怀疑蔡瑁、张允在安排什么对他们不利的阴谋,于是就一边下令本方积极投入到备战的准备工作中去外,另外又增派了斥候的各种小型船只,一定要想办法强突、迂回、绕道,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进去看看蔡瑁、张允他们在干吗?

后来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有船只深入了些,看到了曹军在忙碌布置的几道防线。周瑜的人粗略的看到了为了确保他们的滩头登陆点不被周瑜的船队占据,曹军继续阴险异常地布置了拦河铁链,同时在河滩登陆点上大量洒满铁蒺藜,布满木拒马,安置了几千守卫士兵,其防御体系可以说是一环接着一环。

但一来周瑜的人没能靠的太近,就被发现了。张允的人也马上出动,在这段河道里与他们交上火。二来,他们也看到了他们想要看的曹军到底在烧什么东西。

令他们觉得更吸引眼球就是这第二点,蔡瑁和张允的人马烧的地方竟是一些渠沟之地,他们还看见好些被征调来的民夫,或是士兵正在挖掘、打捞大量的钉螺,把他们集中在一处后,集体焚毁着。

打了一阵,撤回乌林大本营的周瑜手下向周瑜一汇报他们看到的情形,也是让周瑜、吕蒙等百思不得其解。

好端端的花那么大力气对付那些钉螺干什么?但现在敌我双方都已经在明处,周瑜他们也没深究此事,只是把精力继续花在本方的驻防和对曹军布防的继续刺探上。

接下来的两三天里,在这段广阔的水域里,各个可能的地方,各段时间不时的发生着双方派出的小型斥候船只的相互火力侦察。仗打的不大,但立时使这段水域热闹起来,也有了山雨欲来大战前夕的感觉了。

周瑜看不懂蔡瑁等人的奇怪行为,其实是曹智对于这场大战役的另一个预防措施。蔡瑁和张允的水师人马大部分是荆州本土人士,但在历史上还是为当地的瘟疫所感染,最终使曹操的军队一蹶不振。这就让曹智想到了在他那个年代已经灭绝的一种病——血吸虫病。

血吸虫病是一种人和动物都能受传染的寄生虫病。血吸虫的生活史比较复杂。成虫寄生在人、牛、猪或其它哺乳动物的肠系膜静脉和门静脉的血液中,因此人和这类动物被称为成虫宿主或终宿主。

虫卵从宿主的粪便中排出,如粪便进入河水,虫卵便在水中孵化成毛蚴。毛蚴并不感染人,而要先钻进钉螺体内寄生,钉螺被称为中间宿主。一条毛蚴在钉螺体内可发育、繁殖成上万条尾蚴。尾蚴离开钉螺后在浅表的水面下活动,遇到人或哺乳动物的皮肤便钻人体内,进入血液,使人或动物感染血吸虫病。有尾蚴的水称为疫水。

在赤壁这个水泽之地的血吸虫病因为钉螺非常多,所以历来是历史上的流行区。人、牛和不圈养的猪是主要的传染源,不论男女老少都容易感染血吸虫病。不经药物治疗,血吸虫病不可能自然痊愈,得过病后也不产生免疫力,治愈后的人如接触疫水,还可以再次得病。

赤壁、乌林之地那水多多啊,这就恰恰可以使这里成为血吸虫病严重流行的地区。而且此时的时间属于秋冬交替之季,正是血吸虫病的感染季节。又加上荆州当地人也不能免疫,曹智就一直怀疑应该有曹操来组织发起的赤壁之战是在冬天开始的,但曹军在转徙、训练时间是在秋天。曹操水军在赤壁之战战前染上血吸虫病,经过一个月以上的时间就发病了,致使大战时疲病交加,最终不堪一击。所以曹智就提前了一场一千七百多年的烧灭这种害人怪病根源的行动,不过因为势力和人手等原因,规模不能和毛爷爷一千七百年后的那场消灭血吸虫病的运动相提并论,曹智现在只能做到保证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在这段时间内不受这种病的滋扰,好使双方全心全意的应付过这场战役。

同时曹智为了防止因为人多聚集,又是在这潮湿温暖之地产生的霍乱、疟疾等疾病,而严令蔡瑁等人各个营区的卫生。生活垃圾不是要求被焚烧,就是掩埋。人畜的排泄物也要求集中排放入地下,通过土壤等过滤稀解后在流入湖泊、大江。

虽说不可能做到现代那种卫生标准,但曹智希望力所能及的确保这场战役结束前,不让疾病成为主导这场战役的主要因素。

他希望双方都有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下来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规模、大范围战役。

因为这些额外的要求,所以也使蔡瑁、张允等在进驻赤壁后的备战工作特别繁忙。

曹智到达赤壁时,已是双方对持的第五日,正好也赶上周瑜接到了孙策的回信,不但同意他的计划,还已经派了他的弟弟孙权率部前来,并且要周瑜吸引住曹军不断在开进的主力,他后面的孙静已经快接近巴邱了。到时他不但会亲自到场,还要彻底打败曹智,颠覆他的势力。

周瑜这天心情可以用豁然开朗来形容一点不为过,周瑜阴霾的心情,终于拨开云雾见天日了。他将孙策的信传达到了目前手下的每一个将领手上,并在水陆大营前召开了誓师大会,表达了自己将死战到底,决不退缩的意志。

孙策的来信,立时使本来沉闷和一些已经产生退缩之意的孙军将士,士气高昂起来。他们一下子从不小的打击和失落中,重新对这场战事有了信心。

这一日也是周瑜主动派出了一百多首大中型战船,主动驶出他们屯兵的乌林弯道,向曹军发动了进攻。

曹智的船一驶进赤壁的水域,就有蔡瑁、张允的手下发现了他们。曹智的船不多,一共才三艘,他坐的是一艘航母级的大型船楼。荆州水军一看桅杆上代表曹智的主帅旗,立时一阵激动后,就有人一边前去禀报蔡瑁、张允他们,一边带队的将官就上来向曹智请安和汇报战况。

曹智此时虽说船行的不快,但因为站得高,自然也就看得远。他本来在视野里没有一艘敌船的,周瑜的船在一个山体自然阻挡视线的范围内突然一下子就拐出了那个弯道,出现在了曹智的视线里。

曹智在感叹周瑜利用一些自然屏障能力之强势,曹智就看到他们船上升起一面各种颜色图案组合而成的三解旗,同时曹智只见本方几艘船上的船员、士兵表现有些异常的骚动起来,船速也都慢了下来,做着试探性接近。

曹智顿时心起疑窦,他不明白周瑜战船船升起这些旗帜的用意,但是猜出应该是一种旗语,他立即示意自己的舰船减速后,就问了上来随航保护他的一名蔡瑁的手下将官,这是什么意思。

他名将官回答说是对方发令全力进攻了。

曹智“嗯!”了声,心道:“周瑜怎么沉不住气了,现在全力进攻好像早了点!做为一支部队的指挥官,他可以调动军队的情绪,让全军疯狂,但是作为指挥者,必须时刻保持绝对的冷静。”

这是曹智历来信奉的信条,也是在襄阳与蔡瑁等分手时对他和他属下将领们一再提出的要求。

周瑜一向性格稳重,自然也会以这样的治军、领兵信条深以为是。他年纪轻轻的就已经骤升为孙策手下的水师都督,更是应该觉的重任在肩,时时自省。照道理反正曹智一方的战船、军马都已在这,或是陆续在赶往此地,一副要被他包围的样子,蔡瑁等人没有贸然出击,他自然也不肯轻举妄动。但今日怎么主动挑衅来了呢?

曹智顾忌刚起,一旁的郭嘉立时躬身对着曹智道:“看来周瑜肯定是受到孙策的信息,他现在大概怕我们会跑了,所以主动来挑衅,想给我们一点甜头,让我们继续陪着他在这,落入圈套!”

“嗯!”曹智点着头,肯定着郭嘉的猜测,诸葛亮、蒋干、张松等随行人员都不同程度的缓缓点着头。

正说着,一艘小快舟驶进了曹智停下的船楼处,两名传令的兵卫迅速爬上曹智的船楼,一见曹智就单腿下跪着递上了紧急军情。

曹智打开一看,笑意更浓的回身对着郭嘉道:“奉先,你猜对了,孙权已经从庐陵向着巴陵、长沙杀过来了!”

“喔!啊!”的惊呼声音不断,显然对于孙策的进兵神速,也都感到非常惊讶。

但曹智和郭嘉等核心高层,并没有太大惊讶。曹智把信递给郭嘉后,就坐在设置在此处的唯一一把木椅上,注视着远处即将开始的战场,幽幽的道了句,“战争就是赌博,谁的胆子大,运气好就能赢得胜利。希望我的赌注没有压错,也希望曹纯和许褚、典韦不要让我失望!”

第九百五十二章 巷战

在赤壁之战真正拉开帷幕之前,巴邱、巴陵另一部分作为云梦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或者说曹军赤壁之战的一个后方重要枢纽,也开始了一场艰苦的防守战。

这回进攻的一方,比防守的一方要来的强大。那就是由孙静率领的长沙军,正急急向巴陵湖直扑而来。

古代巴陵湖,又作巴邱湖,即今之洞庭湖。无论双方那支部队进退大江都是要经过了巴陵湖的,所以说这个目前来说无论是对曹军,还是对孙军都是这场战役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枢纽站点。

一千多年前的洞庭湖广八百余里,与长江连成一片。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那是大的不得了,任何一支庞大的军旅进入了此处,都会为他的广阔弄得不知何处为吐,何处为纳。

巴邱是古代的军事重镇,曹智大军下江南,巴邱这么重要的军事重镇毫无疑问是要占领的。而孙静要前往赤壁、乌林与周瑜合围曹军,也必须经过巴邱城,进而才是后面的巴陵城。

孙静在接到周瑜的作战计划,和孙策的调令,就立即率部出发了。他这次真可谓是倾巢而出,现在长沙的老弱残兵一共八千余人,这是他全部的家当,这会儿全部都拉出的老窝,速度也不可谓不快的直扑巴邱。

当曹纯率领着二千虎豹营急赶到巴邱城时,负责镇守巴邱的荆州兵马,差不多已经丢了南门的城防。

曹纯在进入北门后,立刻跳下了马背,面沉如水的登上北城楼的高处,向南门方向查看着。

此刻这座古老的城池的南门上下已经大团大火腾空而起,曹纯远远已经能看得十分真切了。城楼上下,陷入了一片混战之中。

负责此处城门的荆州守军已经被杀的四散奔走,大火燃烧之中,出劈劈啪啪的声音,眼看那城门就要倒塌。

听还活着的一名荆州将官介绍,孙静带领的二千精锐的夜晚袭击,以迅猛的度袭击了守军之后,守军在抵抗了一阵,就溃败了下去。

城门洞之外,那护城的吊桥之上早已经挤满了黑压压的长沙军战马、步兵。远远望去刀枪如林,铁甲如墙,好不壮观。

曹纯也来不及了解更多的情形了,只是命令这名荆州将官去收拢逃散回来的兵勇,准备协助他们一起守城。

那名将官一时没搞清这城都破了,这名曹军将领不带着他们撤退。却还要守城,他也不知曹纯准备怎么个守法,就见曹纯已经冲下城区,奔到街口,看着他身后一大半已经没了战马的虎豹营骑兵,大喝一声:“准备巷战!”

曹纯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又是一段水路,又是一段陆路的,跑死了一大半战马,才及时赶到巴邱的。现在整个部队不但已是精疲力竭,还极其缺乏必要的装备战马。他现在所剩的战马大概只能在一个冲锋之下,就要全部完蛋。到时他的这支虎豹营也就不属于真正意义上的骑兵了,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步兵了。

但战争就是这样,什么都为你准备好的,没什么意外的那就不叫战争了。

对于这份考验,年轻的曹纯同样没有慌乱,他让在北门收拢的荆州的士兵的将领,赶快去为他找能骑在上面跑的东西后,就飞快的率领手下奔出四条街巷,然后一看此处地形比较合适时,就马上分派了人手来,分了一些人手在街口,设置绊马索。两旁的民房建筑之上,爬上无数弓箭手,剩下的人就道路之上,已经临时用征用来的一些马车车厢推翻了将路口堵住,然后所有没马的骑兵就躲在堵死的街口之后。

“敌军进入南城门之后,这片街区就是他们必经之路,我们必须在这里抵挡住他们,给聚集我们的荆州人马争取时间。我们身后还有主公的数万军队,敌军刚刚攻破了城门进来,立足不稳,我们只要在这里死死挡住他们,让后面的兄弟们有时间集结赶上来,就能把这些兔崽子赶出我们的地盘。”曹纯站在一辆横倒的车厢上举刀大呼的,做着临时动员。

“噢噢!”曹纯的话音刚落,立时他虎豹营的本部精锐就呼应着他高声叫嚷着。但那些被曹纯临时收拢在帐下的原荆州驻军,都没吱声。他们镇守的城门被破了,人人都是心中有些惶恐,本来曹纯没到,他们已经准备撤离了。但援军的曹纯总算在这个关键时刻来了,这也打乱了他们的撤离计划。现在他们都隶属曹智的统治了,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留下。

黑暗之中,这位他们并不认识的将领用雄壮威严的声音高声叱喝,落在大家的耳朵里,都不禁心中安定了一些,但对前景不看好依然是普遍的心理。

曹纯才分派完人完毕,就听身后的街道,“得得!”急促马蹄声传来了。

“敌军的先头骑兵队伍已经冲了过来,两翼准备,等中间信号,不得擅自放箭。”曹纯举起他的长刀,举过头顶,跳下车厢飞快的喝道:“不要慌!等他们靠近!!”

临时组织的这条防线,因为时间太过短促,街道上用放翻的马车来充当工事,毕竟缺乏纵深,不过短短只有不足三十步的宽度。曹纯等人站在工事之后,就听见那街道上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随着当视线内映像一阵异动时,所有知道敌军的骑影出现。

看着后面黑压压的骑兵队列顿时就将这街道堵的满满当当,许多荆州士兵心里一阵发毛,心被抽起来的同时,手心的汗向握着的兵刃上狂流着。一时令他们兵刃都有点握不紧,一直一手一手的往身上蹭着,但握回兵刃时,总还感觉滑不溜丢的。

曹纯的声音此时又起道:“不要慌,持弓,持弓…….”

那敌军骑兵越来越近了,近得几乎蹲在两翼民房上的曹军弓箭手都能看见那些坐在马背上的敌军骑兵头盔下狰狞的面孔时,曹纯还在叫唤着“准备!”。

终于,当敌军骑兵冲到了不足五十米的时候,曹纯大喝一声:“绳索!”

躲藏在街道两旁民房之中的士兵立刻拉起了横在街道路上的绊马索,黑暗之中,骑兵冲的急促,前面的骑兵根本无法看清黑颗黯的地上隐藏的绳索,顿时冲在头排的数骑人仰马翻倒了下去。

接着就是一声“放!”的声音,在曹纯的一声历喝下。黑暗之中,守军一方顿时就展开了一轮齐射。

两翼和当中的士兵纷纷张开骑弓,利箭在空中穿梭,孙静的长沙军一方前列顿时就直接倒下了一片,冲锋的骑兵队伍,就仿佛被狠狠的缩去了一块一般。

后面的骑兵顿时降低了马身上的高度,很多人猫腰去拿马腹下的马盾时,前列速度慢了慢,后列的就挤了上来。黑暗之中只听很多长沙的骑兵撞在了一起,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一百多个精锐的曹军还有马的骑兵此刻已经在曹纯的带领下朝着胡乱的街口冲了过去。出现短暂混乱的长沙骑兵一看黑暗中有敌军骑兵杀出,当然也是在将官的带领下鼓足了士气,当头狠狠的冲撞了上去!

曹纯冲锋在前,跃马就冲进人群,他胯下战马高高跃起,从一个叛军的头上飞过。曹纯人在马上,伏下身子,手里长刀划过,带着一片血光,顿时一个敌军的头颅冲天而起。他不等马蹄落地。已经回身又是一刀,又将一名敌军整个人从肩膀开始劈成两半,鲜血喷了他一身。

曹纯此时来不及顾及身上和满脸满身的鲜血,只是举刀大声吼道:“杀!杀光这些狗娘养的!”他身后的骑兵立刻冲进了战团之中。

双方厮杀惨烈,曹纯带来的虽然是精锐,但是毕竟骑数占据了劣势,而且他们的战马一旦冲进了战团之中就纷纷前腿跪地的,翻倒在地,再也冲不起来,不少骑兵干脆,只能跳下了马来持刀步战。

曹纯身边现在一共还能跑的动只有不到三四百骑,双方在这街道上有拼不开,一下子双方人马短兵相接在一起,就打的惨烈异常。只听黑暗中的这条长街上,不时传来人仰马翻的声音,战马嘶叫,人声狂呼,刀剑来去,血肉横飞着。

最先进城的是孙静麾下的前锋骑兵所部,人数不超过五百骑,后面的大部队兵还没有全数进城,后续的骑兵、步兵正在源源不绝的从南城外开进来。

此刻带领这对前锋骑兵的将领身边也最多只剩下不到四百人了,一交战他就损失了百十来人,令他大感肉痛。此处街口之下,黑暗之中只见四处都是尸体,双方狠狠的纠缠在一起,每一秒钟都能听见刀锋砍进血肉之中的可怕声音。

这名将官也不是庸人,他此时还不知曹军的增兵已经入城,一看情形不对,这批守军抵抗的颇为顽强,战斗力也与之前的守军大不相同。于是马上对着身边的亲卫大声吼叫:“往后退!往后退!我们组织后面的援兵,再上来了!”

第九百五十三章 适应阶段

这支军队伍原本已经被曹纯的骑兵冲散开,此刻被将官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虽然有些士兵还想抵抗,但是势头已经落了,勉强厮杀了片刻,终于开始溃退了下去。

曹纯在混战中早已听到了敌方将领的叫声,于是趁着敌军撤退大吼一声,握着长刀就纵马扑了上来,奋力将一个敌方的骑兵从马上戳了下去之后,满脸鲜血,面目狰狞的狂叫道:“胜利就在此刻,杀呀!”

曹纯此时兵力还是有一定优势的,虽说长途跋涉,但还算是生力军的。

但奔出没几步的曹纯立时体会着什么叫“有心无力”,他的战马被他猛的一夹马腹,急冲几步出去后,就一个前腿跪地,前翻了出去。

曹纯还算反应灵敏的,人被战马抛出,再摔落地面时,也只能不顾形象的在空中就扔了手中的战刀,人顺势就地一滚,直滚出三丈多远,才撞一根民房的门柱上,止住了势头。

被身边的亲卫上来抢救时,只见曹纯已经脱力的坐在了地上,一副摇头晃脑受了不小震荡的样子。

此时呼啸而过的本部骑兵和士兵,大部分还在呼啸着追杀溃退的敌兵。

原来激战过的街道之上丢下了一地的尸体和无主的战马,残破的刀剑和弓弩更是到处可见。

曹纯这一撞不知是装糊涂了,还是撞清醒了。只见他摇摇晃晃的被属下扶着站起了身,深深的吸着气,看着面前的几个还略有叠影的骑兵将领忙道:“且不忙冲杀,冲得太过,就会被孙静知晓我们的真实实力了……哎哟,收拢我们的人,问问这样横亘在城内的街道还有几条,分兵,让他们堵住所有道口,别让敌兵绕道从我们背后袭击我们。我要在巴邱半个城池内先站稳脚跟,只要我们站稳了脚跟,这城迟早都是是我们的!”

“是!”几名将领立时分散着去执行曹纯的命令了。

事实证明孙静手下的先头部队也都是能人,一看这边被堵住了,就一边派人通知后面的孙静这里的情况,一边真的绕道城内的其他街道,想迂回包抄这股守军。

连着两次他们赶到一处街口,就有曹纯的兵将赶到。于是就想刚才一样,一场场火拼陆续上演。这两场自然是孙静的人又吃了瘪,于是两路带队的将官都发现了问题,最后只能全部后撤,并把这里发生的情况通报给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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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火!”在曹纯暂时站稳巴邱之时,赤壁的战斗也正如火如荼的上演。

“轰!轰!轰~”

十三艘张允水师的战舰驶离他们防守的水域,迎上正面直扑而来的周瑜水军战船,在他们的后面还有十个这样配置整齐的船队跟在他们后方。这十三艘中大型战船混编的舰队,在离岸上一箭之地时,他们就开始调转船身,十三艘战舰一字排开,对准五艘迎头而来的敌方战船的要害一通投石排射。

有了投石机后,好像这种首选的远距离对轰成了双方不二的首选战法。这一通十三发石弹,要是全能射中周瑜的战船,非得把这些战船给当场打散了架。

但在远处观战的曹智一看这现在属于他的战舰一通发射时,就叫了一声:“该死,太早了!”

不一会儿正如曹智预料的那样,十三颗石弹统统落入江水中,激起一道道水柱,一发也没打中敌船。

没有怎么使用投石器打过水战的荆州水军明显有些紧张和生疏,这还是张允有意让之前参加过三江口伏击战战船担当先锋的结果了,否则初战就碰上战斗经验比他们丰富的周瑜水军,即便荆州水军战船、火力、人数皆优于对方,恐怕也会糊里糊涂地打败仗了。

“上去,我要……”

像龙门客栈里的东厂大太监一般坐在船楼顶层的曹智显然看完张允的第一轮表现,有点沉不住气了。

之前他得到的战报上说张允在三江口伏击周瑜如何如何成功,用投石器如何如何摧毁了周瑜的不少战船,所以对他使用这一配备给他们没多少时日的新式武器,以为蔡瑁、张允的荆州水师已经得心应手。

但实际情况是他们高估了荆州水军的适应能力,其实他们应用投石器的技术还很不容乐观,第一轮排射全部落空,就很说明问题。张允等人对于投石器的射程、角度还没有很好的把握。看来在三江口他们取得在投石器上不小的战绩,完全是因为当时的地理环境和运气成分帮了他们。他们的真实情况是对投石器这种新式武器还在适应阶段。

在曹智下令到一半准备靠上前端战场,有意接替指挥时,他瞥到了郭嘉伸手阻止的动作。这使曹智的话语立时顿了顿,他和郭嘉君臣合作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曹智一看他的举动就明白,郭嘉是要阻止他这么做。

曹智话到一半,就放下了准备站起的身形,然后再想右诸葛亮站立的地方又看了一眼。小亮同志这时正好迎上曹智的眼神,然后就是赶紧回避似的躲开了。

曹智从这匆匆一接触中也看出了诸葛亮刚刚燃起的失望,要是曹智刚才没有止住自己的激动,说完那句进入战区,接替指挥的命令,估计诸葛亮会很失望。

一个好的主上一定要充分认识到不要临战不擅权,不和主将争风,知道进退分寸,这才是极难得明主行为。

曹智知道这点,但一看十三艘战船一发没中,就不免有些着急了。但还好多年的培养,已经让他很是懂得克制自己的情绪。

“原地不动,我们看看再说!”曹智对着身后的传令兵道。

这时从前线一艘蒙冲舟疾驶到曹智的船楼旁,一名四十岁左右的高大武将匆匆上了曹智的母舰。

“末将接驾来迟,还望主公见谅!”

来人自是赤壁水陆两军主将蔡瑁。蔡瑁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接到部下的通报说曹智到了时,正巧发现周瑜要对他们发动进攻。

蔡瑁这个人不说他好大喜功吧,但还是有点爱出风头的。这也是他这种世家子弟的秉性,他急令张允出击的同时,故意放慢了自己的迎接曹智的脚步,无非是想用一个漂亮的旗开得胜来赢得曹智的赞誉。

他算得还挺好,就等张允的第一波投石进攻打响,他就在那时出现在曹智的母舰上。但谁会想到第一波刻意安排的强大阵容,这帮小子这么不争气,他船至一半路程时,就看到了十三颗石弹竟然全打空的盛境。这一颗没打中也就算了,还来了场打水表演,光见浪花,没见成果。

蔡瑁一下脸都气成了猪肝色,但此时回头不上曹智的母舰肯定是不可能了。

此时蔡瑁只得硬着头皮单腿跪在了曹智跟前。说实话曹智的脸色也不好看,但他还是离座上前扶起蔡瑁,不等蔡瑁说些什么就道:“蔡将军辛苦,前线战事紧急,蔡将军无须多礼。我就呆在此地为两位将军压阵,战斗才刚刚开始吗!”

蔡瑁一听曹智的话那又不明白曹智话中之意,猛的一抬头眼中尽是感激之色。接着蔡瑁也没在曹智的母舰上多待,不一会儿就下了船,返回战区而去。

在蔡瑁快速的回程路上,几百米开外的战场上又有了变化。

说实话曹智给张允、蔡瑁的水师配备投石器后,他们的历练时间的确太短,实战经验更是少的可怜,也就是张允那次三江口伏击算是动用和发挥了这项新武器的威力。

但过快的胜利就会导致自满,张允和他的属下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这种新式武器的所有特性。此时出击也是想给周瑜一个迎头痛击,但一样新武器,特别是投石器这种远距离武器,射程、、力度、角度那是那么好把握的。

此时突前指挥的张允才意识到,上次他的三江口的用投石器狂轰敌方战船,命中率那么高,完全是因为那处江道口狭小,敌方的战舰又一时挤压在哪里的缘故。现在在开阔的水面上一见正章,问题就凸显出来了。

但张允毕竟也是掌管荆州水军有年头的老资格,此时不忘迅速使自己冷静下来后,火速命令道:“调转方向,迎上去……”

在张允的一声令下,十三艘战船开始九十度调头。将密布在侧舷的射箭口准备对准了来袭的对方,以防待会的近距离箭矢对射。同时命令他们的战船朝着迎头而来的敌船侧翼迂回过去,以求拉近些双方的距离后,在进行投石攻击。并且此时每艘荆州战船后的投石器继续装弹等忙碌的工作,准备随时抛射着。

现在这个距离,通过首轮发射张允已经知道既然距离不够,那就再校准一个位置,然后再把船划近些,再开火投石。再怎么说他们的实力比对方雄厚,刚才那一轮就当示威侗吓了,对方投石器拥有不比他们早多少时日,准头应该和他们一样也有限的吧?

不得不说张允也算一个出色的将领,处境不变,知道自我调整,积极应对。

第九百五十四章 惨烈对射

正当张允自我安慰似的比较过双方的优劣势,转身对着他身后的将官吩咐下一步的作战意图时,忽然听到耳边呼啸声起,张允猛地脸上变色,忙一转身,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已经当头落下。接下来张允耳际只听的一声巨大的爆裂声响起,然后整个人被掀了起来,烟尘在这一刻就从他和一个属下两人站立的中央处升起时,他被什么人或什么物体一下扑倒了。

当耳鸣了足足有几十秒的张允晃晃悠悠从满是灰尘木屑的最上层甲板上站起时,只见刚才还完好的甲板上多了一个弹坑,一名属下压在张允身上,救了他一命。但那名军卫没那么幸运,直接被溅射而出的一块木板插在了后心。

张允翻开那名忠心军卫的尸体,抖着浑身都被掀起的灰尘、木屑盖没的整个身体,对着他战船上混乱的士兵高呼:“反击!”

这是张允再次下令发射投石器,此时张允这样下令,亦不难理解。他们的船都被敌船的投石命中了,那双方的战船距离肯定已经在射程之内了。

“轰、轰、轰!”投石器应声轰鸣而起,船舷震动,他船上的投石器也应声发射了。顿时在一片石屑的灰烟弥漫中,张允听到了很远的传来一声轰响。他们的石弹也在敌船上开花了,张允知道这个距离,一颗实心的石弹是难以敌船造成致命性的毁坏,最多也就是大量杀伤敌方水兵和破坏敌船的一部分船体。

但未等张允举目张望他们的战果,敌方的又一轮投石的呼啸声又向他们袭来。

“呯呯呯!”一名站在张允下一层甲板上士兵抬头惊恐地看着一块石疙瘩笼罩而来,来不及躲闪,只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叫,那处的女墙掩体连着这名士兵的身体在顷刻间化成一嘭飞灰,遮挡了张允的视线。

张允刚站起的声音也在击中他下一层的碎石飞溅,而不得不再次矮下身影。

一阵密集阵地式的飞石攻击,犹如现代战争的炮轰般在整个张允的突前舰队上空飞射而下。光张允短时间内看到身边就有七八名他的士兵一瞬间化成了飞灰。

鲜血、残肢、惊呼在此时的张允十三艘战船上纷纷响起。“呜呜呜……”凄厉的呼啸声就在所有人的头顶上奏响。血!让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血,人类的鲜血开始在各船上到处横流。

在张允惊呼了一声,“他妈的,他们怎么一下子可以发射这么多石弹?”后,就冒着还未全部落下的木屑、碎石,匆匆抬头向远端的敌船一瞅,待看清敌方的阵型后,他再次狠骂一声。然后就开始命令底层划船的棹手道:“加快速度,继续保持航向,我们从他们侧表面对他们发起反击!”

原来周瑜此次针对张允战船密集托大的现状,就将五艘稍大的走舸战船突前掩护,而后面几乎就紧贴的跟着五六艘小一号的海鹘,以此类推着,周边再加上无数蒙冲舟作为掩护。等到张允先开火后,他们的前五艘战船就开始加速,在他们够到射程范围后,就一通五颗石弹发出,然后就左右散开,把后面的海鹘露出来。也是在全速前进中的海鹘,只和前面的走舸晚没多少时间的再次攻击了张允的前锋战船。

周瑜的战术不可谓不大胆,这不但需要他属下各战船间的紧密配合,稍有不慎就可能发生自己人船只的相撞事故。而且周瑜水师的投石器精准度上的确如张允预料的那样并不是百发百中的,他们的这两轮投射中也有好几颗石弹落水。

但张允一来托大了些,依仗着自己战船比对方多,所以一上手就把十三艘战船一字排开了。这就让周瑜的战船平添了几分命中率。

而且正巧张允并没有在第一次被攻击后分散自己的编队,而是集体呈九十度进行了迂回动作。这就好比本来周瑜的战船瞄准的目标是一群并排的目标,在第一波攻击后,这群并排的船,就开始变成连体婴儿般开始漂浮起来,一个个的掠过周瑜战船的射击点,挨着个被轰了一遍。

水战不比陆战,来的那么快,水战因为要通过战船来完成。并且现在双方又都有了投石器这种远程打击能力,所以说水战的节奏可能更会变得更缓慢些。

但张允的两次攻击确是几位快速和集中的,这和他的指挥失误,和周瑜正好用对的战术不无关系。

话说回来,张允在第一通投石失败,积极应对变向九十度,想斜插迂回着与敌船回避正面冲突,而是转着湖面继续进行侧面的平行投石打击,做的并没有什么错。这还有点符合十七十八世纪欧洲舰队的打法,但又有谁会想到周瑜在这水战中来了个陆战的打法,用战船想骑兵一样,一个冲锋后就向两边散开的。

被两轮连续攻击的十三艘荆州战船,在这种远距离石弹射击下,产生的船体伤害比近距离水战中造成的所有创伤更严重,从创痕来看,对方的投石同样狠、准、杀伤力惊人,落点密集、创口巨大,可以令人想象对方的战船配备的投石器和他们现在配备同样可怕。

“嘭!”又是一声巨响,水中腾起一团浪花。这是一发敌船射空的石弹,但此时一直有着很好优越感的荆州水师,被对方两轮投石轰的有点杯弓蛇影。

船上的士兵们又是一阵大乱,许多不负责投石的士兵急急忙忙抱着兵刃想先寻个安全的地方把自已藏起来,有的就急急忙忙跑向自已的位置,装弹的装弹、忙着救人的在救人。

由于荆州水师养尊处优惯了,通过三江口一战后,他们还自以为天下无敌了。刚刚一阵在他们眼里不堪一击的对手,给了他们狠狠地一个教训后,一艘战船上的十几个士兵趁机想要逃下船去。

然而茫茫大江之上,他们能逃到哪里去?

目睹此情的张允见状,声如悍雷的命令道:“何人刚放弃了抵抗,逃窜者,本方将士一律有权杀无赦!”

他这艘指挥船上其实也有这种情况,几个了一听张允的命令吓得止住了脚步。剩下几个一听张允喊声如雷,骇得刚一只脚跳出的船舷,就一个倒栽葱,滚地葫芦似的直跌到水里去。好在这些人都识水性,一阵尖叫后,立即游动起来向着最近的岛屿上逃去。

张允满身是血的站在指挥舰上,看了一眼水中那些抱着触板木头或沉或浮的本方士兵,命令战船经过时,毫不留情地射死在水中。这股慌乱的气氛由此被止住,有少数跳船幸运游上了岸的士兵,却也仓仓惶惶不知逃到哪里去,因为此地方圆几十里之内都是双方的兵营和战船。

此时的张允已经管不了这些人了,他积极的要求手下加速划船,与敌船拉开距离后,他要展开还击。

同时依然是孙军前锋的吕蒙也发现了这对己军绝对有利的局面,没想到一场强攻会演变成突袭,他们本来冲向的是荆州战船的正面,现在已经变成尾随追击了,也使他们目前投石器发射没有了距离的死角。而且对方十三艘战船现在依然是紧紧挨在一起,象一串螃蟹一般,串在了一根稻草上,他们现在就是想驶离作战斗调整都来不及的。

吕蒙当机立断,立即喝令道:“命我们的战船立即全力抢攻,前面五艘走舸截住他们去路,后面的在加快划,不能让他们拉平和我们的距离!”旗手闻言立即向前方发出战斗指令。

吕蒙指挥的前锋战舰每艘都是装备了新式投石器的,以他们的火力,只要咬住对方的这十三艘战船,不让他们迂回到他们的侧翼,等于就是追着一群毫无反抗能力的渔船,根本毫无悬念可以全歼他们。

吕蒙两边的战船看到了将令,一边哟呵着加快了速度,一边侧向行驶,将全部投石器对准了敌船,一个个灰黑的石弹此起彼伏地喷射而起,尽享轰击的快感。

对射空前的惨烈,当然此时绝对是周瑜的水师占了上风,气势汹汹本来冲上来要狠打他们的荆州水师,现在成了被他们追着打的对象。张允现在就是想要调整作战角度,也必然要在逃跑过程中承受船头或船尾同时遭受他们六七十门投石器轰击的可怖后果。

被曹操任为水师都督的张允,之前就有治军严谨的美誉,士兵们经过前两轮被动攻击,畏于军纪,此时已经慌而不乱,仍然按照命令紧张地做着准备。

张允的第一二轮已经发射完毕,但收效没有吕蒙的好。张允的座舰中了两弹,一处打在他的上层甲板上,由于是开花的石弹,对船体伤害不大,甲板受到一些破坏,伤了十几个士卒,另一枚砸在下一层甲板上撞进进了船舱,在船舱内砸出一个大洞,威胁大一点。此时在张允的喝令下,立即有士兵用专用的备用木板抢修着。

第九百五十五章 运气

张允最大的问题是此时他的战船对于射程和准头要迅速做着调整,要是被对方这样穷追猛打下去,他这十三艘战船就有可能彻底完蛋。重新装填石弹,恢复投石器的荆州士兵速度快捷无比,第三轮的投石装备工作已经完成,只等张允一声令下,就可以再度发射了。

但在他们顶着头顶上石弹如下雨般倾泻而来的恐惧,和轰轰地打在身后战船或江面上,将他们用肉眼看得到的船面、江面上砸出一个坑坑洼洼的大洞,心惊肉跳不已的敌方石弹还是一个劲的下着。

张允一直没有再次下令反击,而是一个劲的一次次的颁令要求再次加快船速,甩开后面的敌船,才能反击。抄棹手已经累的双臂都快抬不起来了。但张允此时其实也只能这样选择了。速度!是他们唯一摆脱对手的希望。

大批的石弹疯狂的向着他们船舷、船身倾泻而下,隆隆声中,交替掩射,将三艘最中间荆州战船当成了活靶子

在更远端的曹智看到前方战事已起时,也看到了本方战舰处于不利的地位。他有意于张允、蔡瑁的独立指挥,所以看见本方后面的救援战船还未跟上,导致张允突前的十三艘战船一再被动挨打,但却并不慌乱。

简单地衡量了一下双方的战力,判断了一下战场形势,曹智坐在太师椅上沉着声道:“张允要摆脱目前的困境,看来需要点运气了!”

曹智的话音刚落,运气真的一下子倾向于张允了。吕蒙的三艘战船因为抄近路直扑张允的船队,非但没有拉开适合的距离,继续挤在一起,因为靠近江心的地方水深浪急,三艘船一下子触到了江中的暗礁,相互撞在一起,一时间都极缓慢下来,而且船头方向无法安装投石器,船身若不调整,在船尾的投石器根本无法再向荆州水师射击。

与此同时,五六十艘荆州水师的战舰已经增援的转到了这个位置,随着增援上来的荆州一声令下,如同有节奏的鼓点声,荆州船尾上一个个投石器发出了怒吼,江面上一时石弹密布。这下轮到江东水军惨了!

“轰!轰!轰~”

荆州水师的石弹刚刚倾泻而出,立时有两艘吕蒙的战船都遭受了沉重的打击,荆州水军选用的是曹智标准化配备的实心的圆石弹,同时发射下,吕蒙两艘战船的船体和兵员都受到重创。

随即也有吕蒙的战船冲出来,补上空缺,“轰、轰、轰!”吕蒙的战船也再次发射了。吕蒙的战船此时也不约而同地换上了实心圆弹,好在硕大无比的荆州战船上频频开花。这种实心圆弹落在硕大的船上危害不大,但只要一弹落在船舷上,砸得木屑横飞,船壁也可能被砸开而进水。

但被困暗礁的吕蒙战船就没这么好运气了,此时他们的损失还只限于几名士兵的伤亡和船体的受创。船体造成了严重破坏的那两艘战船也在此时努力的想脱离暗礁,驶离这一危险区域。但没有了机动力的船,就是安装了一百门投石器,也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更糟的是,这两艘船在最外边,由于他们的停止了移动,后面的几艘船也就被堵住了去路,只能选择向旁边或向后移动了。在以人力和自然之力来驱船的年代,正驶倒车谈何容易。更别说敌方荆州水军会给手忙脚乱的江东水军从容调整,驶离原地的机会吗?

答案当然是不,已经看到有好几艘敌船围上来的孙军士兵,特别是这两艘战船上的士兵们此时也不由慌了起来,吕蒙回身注意到了这一情况后霍地拔刀在手,厉声传令喝道:“慌什么?反击回去,荆州水师的战船同样是木头做的,轰垮它!”

一时间双方的战船渐入混战对轰的格局,站在船上的士兵只感觉到风浪扑上船舷、洒在身上的感觉,却已看不清那个是对方,那个是本方的舰船了。

吕蒙手下的战士们也在紧张地拉回投射橹,更换石弹等技巧,熟练程度远非荆州水军可比。但是尽管如此,他们的动作比起,熟练程度要逊色得多的荆州石弹还是满了半拍。

“呯呯!”声中,一艘搁浅的江东战船底层船壁被打出了一个大洞,江水开始哗哗的往里灌去,船很快就出现的倾斜的迹象。

“换木火弹,校准位置,准备发射!”吕蒙屹立指挥,夷然不俱。一名出色的将领应该漠视生命,吕蒙做得到,他要用打沉敌人的一艘战舰来换取本方的那一艘损失,而不是只把注意力放在救援上。

战事打到现在,吕蒙刚刚开始有大型战船要发生倾覆,而他们刚才追击下的张允十三艘战船,已经有三艘被击沉,另外十艘每艘都受到的重创。吕蒙此时因为属下战舰搁浅而不得不放弃了全部主力追击这十艘不堪一击的敌船,而分兵掉头救援去了。

反观张允这边,飞驶着的十艘战舰借着一路迂回东行的余势,张允的主舰船都已是拉着千疮百孔的船身,已经向右严重向右侧倾斜了。但他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努力和坚持,稍作调整散乱的队形后,立刻以极快速度调整了航向,终于和后面追击的敌船再拉开了些距离后,就可以实施反击了。

此时他们的位置倒是稍稍远离的混乱的战区,有机会直插入吕蒙的长条形战船队的中后段了。依然站在指挥位置上的张允立时捕捉到了这一战机,他纵目一望自己还剩十艘,且都“负伤”的前锋战船,果断命令将船尾对准了队形密集的吕蒙舰队,随着张允一声“放!”的简单命令下,隆隆投石声连续不断响起。

此时是张允经营许久的与敌船处在了一个同一水面上的平行位置,也进入了投石的有效范围。典型的《加勒比海盗》中战舰在同一水面上互射而过的场景,成熟产生了。当然此时他们用的不是火炮,而是石弹。

一轮石弹打击过来,最外侧的敌船一根挂旗的桅杆被直接命中折断,搭在了船上,船上此时不知为何会有火苗窜起,燃烧的烈火沿着倒下的桅杆向船头的另一边蔓延开去。

另一艘吕蒙的战船上,船身一下子被打成了筛子,歪歪斜斜地向一边迅速的倾斜着,看来已失去了船只的作用,正在倾覆。

随着双方船行的余势,双方隔着一段水面相向错过,这一番双方的互射也是最正面,最直接,最惨烈的。张允又损失了三艘战船,但已经错过最佳射击位,必须重新转舵驶回,寻找最佳交战距离和角度。利用这短暂的机会,同时兼顾前后两方战况的吕蒙急忙下达着命令:救火的救火,救人的救人,调整船位运送木弹的,紧急地做着准备。

可是张允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代表曹智打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仗却是如此结果,眼看因为自已的种种失误,本方只干掉了三艘敌船。在他船舷对面大火滔天的敌船从他眼前驶过,也不知道张允此时是不是已经蒙天宠召了,反正他认为自己的头功肯定是蒙上阴影了。如今对敌方的战船倒是意外的形成了一中包围圈的态势,他的战船是在外侧,估计再来个掉头九十度,冲上去,冲进敌船队中,也许还能也对方造成更大的损失,更大的混乱。心中甚是急躁的张允此时没有这么多顾忌,于是便大喝一声:“掉头,冲上去!弟兄们肉搏的机会来了!”

水战和陆战一样也有包围之说,但从未听说过带着七艘破损的战船去抄有上百艘战船组成的战船屁股的。但张允显然是这样选择的,这无疑于自杀,张允却义无反顾。

“战争就是为了赢得胜利,为了赢得胜利要不顾一切!”这是曹智在樊城接受张允归降后的一句原话。但是很多人认为曹智是在轻松赢得樊城,赢得蔡瑁、张允的归降后的一番得意言论。

但在此时张允的耳中这就是真理所在,他癫狂地大吼着“杀”,急令剩余的七艘战船掉头九十度后,直冲吕蒙船队后段腹部。

远处见了这等情形的曹智,对于刚刚还出现不利的战事心中稍事定了定。他的主舰停伫在赤壁水中继续遥遥观望,他目力两艘本方的战舰已经趁机斜着兜向敌方船尾部,想驶向他们的另一死角,然后贴上去进行肉搏战了。

“看来今日一战要以一定伤亡的代价结束战斗了。”曹智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他为张允的悍勇表示赞赏的同时,也为他战场的起色感到欣慰。

“提醒一下蔡瑁救下张允,我可不想现在就失去他!”曹智对着身后传令兵道。

“噗通”一声,一颗石弹重重落在了后上蔡瑁的主力战船旁的水中,砸得水花四溅。

蔡瑁也在率部投入战团的同时,一直关注着远方张允的动向。

第九百五十六章 周瑜的秘密武器

在曹智传令兵还未到达前,一见剩下七艘的张允战船突然减速转向了,蔡瑁见状大惊,他站立的指挥台上立时传来他的大呼小叫的声音。

“糟了,老张,疯了……”,他们都是吃水师这行饭多年的,又搭档多年,岂有看不出张允的意图。

蔡瑁在拥有投石器后就跟张允讨论过如何利用这种远程武器的特性作战,那时张允就提到过如果火力、战船不及对手时如何以巧取胜。他曾设想过利用即将失去行动和战斗能力的战船从敌方的腹部或是尾部夹击对方,以一换一的方式尽量贴近敌船,使用他们传统最拿手的肉搏战,来换取敌方的战船或是更多敌人的生命,来使自己不亏本。并且还可以使最后报废,或是有可能落入敌手的战船和船上的士兵有了用武之地,来为后面包抄的后续部队争取更多的取胜机会。

蔡瑁没想到张允真会这么干,蔡瑁先令旗手急挥旗语,要张允退回来,不要干傻事。但张允的舰队却视若无睹,继续径直往前冲去。接下来蔡瑁只好令自已的战舰立即转舵侧向,准备投石掩护后,又立即命令他旗下的几艘战舰加速从阻挡着的四艘敌战舰间穿过去,象一群救火队员般地扑向张允要与敌方拼命的水域。

而同样身为指挥的吕蒙也看到了张允的行动,现在张允的意图很明显要将他的战舰来个大包围,采取这种方式根本就是变水战为船贴船的阵地战,想同他的战船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并且还想要不让他们的投石器再发挥更大的作用。

吕蒙也看出蔡瑁为了与张允守望互助,想去救援张允。并且还想让他们活动范围受到了限制,战船不能移动出更好的范围,牵着鼻子跟着他们的活动半径走。这样一来吕蒙他们的战船就再难以发挥他们投石器的作用,而集中了众多战舰以密集队形向吕蒙他们的吕蒙战船外舷逼近。

吕蒙也针对这一情况马上应变,他命令搁浅的两艘走舸只能等待着敌人作生死肉搏。毕竟他们用箭矢攻击左右两翼的敌军,还是可以的。而他们头尾的防护任务要由其他两艘战船来完成,同时再掉两艘海鹘退后横向与两艘失去机动能力的船只并列,由后来继续对敌完成投石攻击工作。

但是这样做只是拖延时间,主要用在有其他友舰正和敌舰交火,使敌舰不能集中兵力对他们尽情展开攻击的前提下。

这样一来无论能动或是已经不能动的战船都可以发挥作用,同时由于船体遮档,后边的蔡瑁战船无法实施精确打击,这就又给了他们时间来实施近战能力火力压制和打击对方的可能。

“木弹准备好了吗?”吕蒙冷静的问着左右的传令旗手,这是他刚才下达的命令。这也是他们对投石只有远程攻击性,而无近战能力的一项改进,也是周瑜在总结三江口失利后,提升现有武器,对投石器的弹药进行的一项重要改进,这也是他们的秘密。

战争有时就是会促进一些东西的发展,无论这样东西是将用来毁坏更多生命也好,还是为了赢得胜利也罢。战争中的人们就是会变得异常聪明,极积的开动脑筋,想尽一切办法,把有限的资源为无限的战争服务!

“用火攻!”吕蒙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用到周瑜的这项智慧结晶。没错这就是年轻周瑜根据实战需要,对投石器弹药进行的一项重要改进。或许在他那个年代,这样的改进是跨时代的。

“轰!轰!”

一颗颗点着了火木弹在吕蒙一声令下抛离各个装配有投石器的战船,砸向蔡瑁的敌船,空中掀起了一片火弹攻击。

几枚火弹同时砸了出去,原本就轰鸣着的这段水道上,顿时就冒出几朵漂亮的火花,晴朗明亮的天空,一时间更加热闹至极。

远程攻击既然成为了水战最主要的作战方式,有人就会对它只能在一定远程距离内的作为提出质疑。这主要是由于水中不比陆地,陆地作战,骑兵是远程兵种的最大克星,通常只需顶过几轮箭雨,就可杀到敌前。可是水上作战,再快的船也快不过战马,且多需风向和人工棹手的调节,行驶复杂无比,速度也不可能那么快。远程火力优势的强弱,有时直接关系到水战胜负。这时周瑜想到了不用石头作为唯一一种投石器的廉价弹药,而是用木弹代替。

他用简单的木材做成的投射需要的石弹分量,在这种木弹中加以布条和浸泡了火油的石子和煤渣。就算这样它也远比石弹轻,只够投射的基本分量,轰击目标后的破坏程度也没石弹大。但却可以在敌船紧逼入石弹投射范围以内时使用,这样他们就多了一种打击手段,和提升了投石器的用途。并且木材和里面的火油等填充物极易燃烧,砸上敌船很可能会引燃同样为木质的船体。如果扑救不及时,就会给对手的战船带来灭顶之灾。

现在周瑜水师的船舱里堆满了一半这种可以燃烧发射的木弹,专门用于对敌方水军战船进行近程轰击。一旦有十艘以上的战船集合在一起,想想那铺天盖地的流星火雨砸向敌船,然后再在你的船上遍地开花,火星四溅,肯定是令人不寒而栗。

但周瑜并没有想过会在他们与荆州水军的第一次大规模水战中就使用出他们的这项改进后的秘密武器,秘密武器总想着留在最关键的时刻使用。所以此时与曹智一样在对阵双方后的乌林观战的周瑜气急大叫,看着蓬蓬升起的木火弹,他为对手将在此战后就有机会针对他们的这一新弹药,而有了足够的时间防范,而懊恼不已。

蔡瑁看到这不可思议升起的木火弹时,起初还以为吕蒙狗急跳墙,用上了石火弹。他们也有这种火弹,但是在石弹外层涂抹石油。但此时他们的大部分战舰已经驶入了投石抛物线以内的范围,所以他并不担心吕蒙的火弹。以他的估计,这些火弹将大部分投入他们身后的江水中。

但随着“轰!轰!”有别与以往石弹的脆响,蔡瑁只看到很多敌方的火弹抛物线变短了。立时就有他的战船被打中,落下的火弹很是奇怪的并没有几颗砸穿木质的船体,而是好像受不了撞击似的,一击中船体就四散而开。有些甚至在落下之前就在空中解体了,随着火星四溅,立时有很多船被引燃了。这下意外的变化看得蔡瑁心里顿时凉了一截,这他妈什么东西?

他这次开出来的都是刚刚装配完成的新式战船,蔡瑁也有新式的秘密武器没拿出来用呢!但在他初期的设想中这次第一番的正面交锋中可能还用不到这种新式武器。以他的水师身家,无论是战船总数,还是这次出击率领的战船都在对方之上,因此急于有所表现,此时蔡瑁已是大军压上。同时无论是水性还是使船的本领,蔡瑁本来都是极有信心与吕蒙短兵相接的。但吕蒙一下子拿出了木弹,让顾忌甚少的蔡瑁一下有些手忙脚乱。

一时间空中布满了火光,穿梭的带火木弹就如一条条流彩飞虹,不时击中着蔡瑁的战船。

正紧张的装备着展开首轮水上箭矢射击的女墙后的荆州弓箭手手们,在烈焰的炙烧下不得不丢下手里的东西仓惶逃出女墙。

虽然都有战死沙场的信念,可是士兵们的血肉之躯终究不能和烈火对抗。

冲在最前面准备冲过敌军封锁线,前往敌后方救援张允的第一艘海鹘二层与一层的木梯上被一颗敌军木弹打中起火了,木梯前段被击断,四射的木屑使这层甲板上一下子血流成汗,被密集的木火弹射中的船只上的水手、士兵们倒卧在甲板上。

一颗燃烧的木弹正好落在这片士兵、水手趴伏集中地的附近,所有人吓得纷纷躲避,巨大的火浪在瞬间四散的溅射而出,向着一些可燃物汹涌扑上,并引燃他们。近距离的观察和体验才让这些士兵了解到敌方在这些木弹里也加了极其可燃的火油等可燃物。

此时他们也来不及细究敌人是怎么做到的了,只见两名士兵因躲避不及,被烈焰吞噬,整个衣服迅速烧起来,发出凄惨的哀号声。

“快退!快退开些!救火……”左右的将官、军士发出大声的呼叫。

敌方的几艘战舰在他们投石器已成死角地段,好整以暇地打着转,不断地发这种木火弹轰击他们。

短短几分钟里,吕蒙的木火弹就已经扫中了蔡瑁第一线的所有战船,整个蔡瑁船队的前沿变成一片火海。

局势正在迅速转变,刚才才扳回劣势,进入进攻状态的蔡瑁,如今已经处于被动挨打状态,或者说在他们要想靠近敌船之前已经是铁定会有不小的损失了。

第九百五十七章 水上白刃战

估计要不了多久,吕蒙的反扑就会大举而来,然后将大量荆州战船和士兵彻底抹杀在这片江面上。

因为距离远,战事又将进入混乱状态,曹智站起了身,微微眯起了眼睛,也还是看不太清吕蒙是怎么做到缩短投石抛物线,使他们的战船拥有令人近距投射攻击能力的?

此时曹智真怀念前世的望眼镜,他现在只能看清的起火的战船和波涛骤起,如海潮汹涌而起被搅浑了的江水。

“有一套,周瑜、吕蒙挺有一套的!快派人去查明他们怎么做到近距离投石的!”曹智终于被逼的有点坐不住了。

对于新武器的出现,说实话任郭嘉、诸葛亮等,以冷静见长的智者们都纷纷走进围栏,和曹智一样疑惑着敌军的新武器。此时几乎曹智主舰上层的人都站直了身子,紧盯着远处火光冲天的战场。

俗话说的好,“东边不亮西边亮”,战场被迫拉得开,也有拉得开的好处。当所有人将目光集中在蔡瑁和吕蒙这边时,在战线的另一端,水面上张允的战船也发出诡异的火光,和触目惊心金属兵刃的晃动,发出一阵阵刺耳的金戈碰撞和惊声尖叫的声音。

曹智等人的目光再次被吸引时,只见张允实行迂回包抄的七战船已经有三艘避开了起火的敌船,移动到后面敌方一些战船的船头船尾处。

在远端蔡瑁投石的火力掩护下,张允的战舰在付出船舷被击破六个窟窿,上层甲板被轰的千疮百孔的代价下,终于率先接近了敌船近身。

还有三十丈距离时,张允也毫不犹豫的拿出了他们独具特色的秘密武器——“火焰喷射器”。这种改良与曹智陆军部队的火龙车和喷筒的装配在荆州战船船头的石油火焰喷射器,终于在此时派上了用场,飞天喷筒将数条火龙横空射过,靠近的敌船上船体、甲板上顿时烈焰腾燃。

但这种装配有石油可燃物的“火焰喷射器”,只能近距离使用,没有周瑜木弹的杀伤力大。

以火对火,看来赤壁战场水战注定了要以火开始,以火结束了。难逃历史宿命的曹智和周瑜水师,注定了要在这个“火”字上见一番正章了。

张允此时没机会,没时间体会历史宿命,他的战船在进行了一轮箭矢射击,一轮火焰喷射后,挠钧和勾索就已经掷上了接近的一艘同级别的敌船。

张允抽出了随身的佩剑,狞笑一声举剑大喝道:“兄弟们,杀呀!杀光他们!”

惨烈的水上白刃战终于打响了。张允赤裸的双膊,率领着士兵和船上的水手们在船舷与敌船相接时,就冒着头顶飞射的箭矢踊跃的跳上敌船的甲板,开始进行了面对面的直接交锋。

荆州水军将士以刀剑和沉重的手斧冲杀上江东水军的战船上,孙军则同样以弓箭、投枪反击着。

不断有人惨叫着跌落大江。终于,荆州水军开始出现在了孙军战船的船头、船舷,紧接着冲过去的荆州水师士兵越来越多,孙军水兵们也只能丢下弓箭、投枪,拔出长剑、战刀迎了上去。

双方水兵们白刃相交,喊杀声顿时响彻天空。孙军战船上的肉搏战直接影响了就近的其他战船,直冲入孙军编队的剩余两艘走舸上的兵将也有样学样的冲杀上孙军的战船。失去了动力的另外四艘荆州战船,在以火龙、箭矢支援本方将士冲上敌船后,无法移动的他们很快就被逼上来的孙军战船轻易地从死角接近,然后大批的荆州和江东的兵将们涌上各自战船的甲板,开始了在水面上,以战船为阵地的白刃战如火如荼的各自展开了。

身披残破披风的张允潇洒地舞动着剑刃宽长的重剑,硕大的剑光在迎面而来的敌人头上不断晃动,明晃晃的剑刃刚刚从一名敌军士兵的胸口刺入,立即毫不迟滞地拔出,迎向另一柄单刀。

每艘战船上只有一百多号人的荆州水军士兵、水手很多都是手握沉重的战斧,嘶吼着在甲板上往返冲杀,凶悍无比。沉重的战斧对孙军普遍的单刀占了很大便宜。

但是随即孙军士兵以黑漆竹枪当兵器,立时反扳了一些劣势。在水面上作战,通常不太常见的长矛、枪、戟等重兵刃和长兵刃,但孙军却装备长矛似的竹枪。这种江南、江东常见的竹子,用油浸、用麻丝缠绕,又轻又韧,虽说不能像重兵刃般的优势,但在此时也是发挥了一定御敌作用。而且造价低廉,只需花费些人力,就地取材即可。

孙军已是有不少人,密扎扎的竹长枪刺杀下,凶悍的荆州士兵们就象被人隔着一丈多远的木偶般,一下子碍手碍脚起来。长兵器的优势在于可以让对手无法近身,或是在近身前就杀伤对手,有甚者直接从荆州战舰上跳过来的荆州水兵,被轻巧的竹枪瞬间抵戳进了他们的胸膛。

擅使棹浆的荆州水手们肉搏战也不稍逊,在他们眼里这种竹枪那是小孩才玩的玩意,大多数荆州水手并不擅长远身肉搏作战,但他们在张允等将官的激励下,也是悍勇无比。并且他们看到相比孙军寒酸的竹枪时,立时优越感在提升,不免鄙视起孙军水师来。

“你们拿着他小孩玩的玩样来叉老子吧,老子的铁斧只要劈到你们一斧子就能结果了你们!”

荆州水兵嘶吼着,在前面的一次性消耗品竹枪戳进同伴的身体折断,或是未能立时拔出时,他们就迅速的靠近着对手,用他们惯用沉重的战斧,拼搏起来两边开刃、锋利无比的战斧一近身,对上孙军水师的单刀时就不吃亏了,常常“铿”地一声,刀断刃飞,锋利的战斧肆虐地收割起人命来。

张允此时更是向杀疯了一般,挥舞着长剑四下寻找着对手,他的剑背厚重,挥舞起来呼呼生风,较之双刃斧毫不逊色,加上他一身的武艺,许多孙军士兵丧命在他的剑下。

他一边身先士卒的在敌船上一路砍杀着敌兵,一边抽暇观察船上层的动静,很快就发现一个与他一样披着披风,手使利剑的翘胡子敌将,似乎是此船的统领。

浑身浴血的张允立即向他冲了过去,没想到才一交上手,张允就发现对方的武艺和战斗经验极其丰富,和年富力强的张允剑来剑住,立时杀成了一团。同时此名敌将还利用剑轻和熟悉船上情形,不断跳跃移动着,利用周围的物体作掩护,消耗着张允的体力。

张允很快发觉了这人的企图,那人刚刚绕过指挥台,张允就剑交左手,向怀里一探,顺手一杨,白花花的一团东西就扔了出去。

那名敌将急忙一退,同时举剑便刺,不料那件东西在空中却变大了,利剑一剑刺空。随即发现一张鱼网已经罩在了身上,铅坠立即下坠,将他整个人罩在里边,举剑行动步步艰难。

“铿”地一剑,张允砸飞了他手中长剑,然后一脚将他踢翻在地,拖着网将人扯到顶层的围栏底下,扯过绳子迅速地绑了几圈,将他拉上了围栏,让所有人看到他生擒了敌军主将。

注意到自己将官被生擒的孙军士兵们惊慌失措地叫喊起来,这一来这艘船上的孙军士兵士气大落,整艘船上顿时呈现出一边倒的战斗局面。

虎虎生风、当者立靡的荆州战斧水兵和持着刀剑的士兵们一路乘势追击砍杀。孙军士兵们被刚开始鼓舞起来的绝死勇气渐渐消散了,有人开始退却逃命。

一会儿攻上江东战船的荆州士兵就没有了对手,接着他们就满船的找对手,迅速的清理着这艘船上的敌兵,慢慢占领着全船。

此时在这艘孙军战船的顶层,张允站在离绑缚那名敌将一丈开外的甲板上,呼喝着下面自己占领投石器等重要武器的士兵:“装弹,向后面敌人的船发射!”

见到本方战船上有荆州士兵上去肉搏,周围的孙军船只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他们有的调头,有些小船已经划近了想要反扑张允等荆州军马。

张允一清楚指挥层甲板的敌兵,就开始指挥部下用敌人的武器,反攻围逼上来的敌船。他要求投石攻击的就后面倏进倏退变向着的围上来的敌船。

“嘭!”一声有别于他们习惯石弹的声音,应着这艘船上的投石的绳索嗡声而起。

“嘣!”木弹没有砸中来袭的敌船走舸,却砸中了近一半距离的一艘蒙冲舟。木屑飞溅下,那艘蒙冲舟上的孙军士兵虽说被吓得够呛,他却意外的发现砸过来的是他们的木弹,船体一点没事,张允的人又不知要点火发射,所以他们的战船上也没起火,只是从木弹里飞溅而出的碎木,湿湿的煤渣等击伤了几人。

猛冲舟上的孙军士兵愣了愣,随即明白的叫道:“他们不动用我们的木弹,快划啊,杀上去!”

“杀呀……”

第九百五十八章 疯狂营救

蒙冲舟上的孙军士兵明白张允的人不懂运用木弹时,眼看着投石没有建功的张允,也意识到了什么。

“这东西是木头做的!”

随着船尾士兵的大嚷,张允也明白了孙军这种木弹的用途。

“烧,拿火烧了再投出去!”

张允的应变命令刚下,就听船尾又有人叫道:“来不及了,他们杀上来了!”

奔走于敌船指挥甲板上的张允应声跑向正对船尾围栏处一看,已经有一艘自后而上的敌方海鹘冲了上来,已经离他占领的敌军走舸只剩几十米的距离了。

“用手扔过去,扔上敌船,有弓箭的用火箭点燃射那些木弹,烧死这帮狗娘养的!”张允近乎疯狂的大叫着。

张允呼喊声起时,敌方那猛冲上来的战舰更进一步的靠近了他们的船,此时敌船上的孙军士兵也已猜出了一个个抱着木弹,高举起双臂投置荆州水兵这么做的大致意义了。

“嗖嗖!”

站在船首的孙军弓箭手先一步用箭矢攻击了,默然地看着一下自己的几个士兵、水手中箭倒在船尾上的情形,在张允的嘶叫下,还是有好几颗木弹被扔上了越来越靠近的敌船。

此时站在高端的张允立时高叫道:“把我的弓拿来。”此时还那有亲卫在张允身边为他伺候,等了两秒的张允也意识到了他现在身边能使唤的兵士已经所剩无几。

此时也不允许张允感叹了,他回身一找,满地的兵刃里就取来了一把弓,顺手再取了一枝箭搭在弦上,然后用自己的火折子点燃箭头,燃成了火箭对准那扔上敌船的一颗木弹射去,火箭正中那枚木弹,再在风中一吹,火势立刻烧了起来,顷刻间燃成一团火焰,蹿腾在敌人的船头一处甲板上。

但这样引燃一两颗木弹,是不能在短期内烧毁,或是重创敌船的,更别说阻止其前行,接近张允他们占领的这艘船只了。

“噗!”只是一声,那认人兴奋的箭矢入体声音,再次响起在张允下方的船尾。张允看着一名在船尾抱着一颗木弹的水手,低下了头,只见如小儿手臂粗细的一支标枪已经抵在了他胸口,胸口上露着半节枪柄,已经看不到了枪头,半尺长的锋利枪头已完全刺进了他的心脏。他手中的木弹随着他插在身后的沉重双刃巨斧一起砰然落地时,张允只觉胸口一阵刺疼。随后他就一扔手中的弓,将另一手的火折子奋力扔向了船尾投石器的方向。

“烧,烧了这艘船,不能让他们上来!”

张允的命令是一道破釜沉舟的自杀式命令,但他所剩无几的属下并没有迟疑,这道命令立即使还剩下的荆州水兵孤注一掷起来,他们迅速将船尾点燃。那里堆放着大量木弹,投石器也是以木材为主的,大火很快就蔓延开来,比之一颗颗扔木弹到靠近的敌船效果明显的多。

这一招够狠,也够绝。张允不但暂时断绝了敌人的反攻登船的脚步,也把自己的退路彻底堵死。

“兔崽子们,来啊,张爷爷在地狱里等着你们!哈哈……”张允一边喊一边徒劳地挥舞着他沉重的长剑,奋战到现在张允只觉得双臂迟滞了起来,就在这手臂酸软乏力的迟缓了一下时,一个比他的兵刃划破人体的声音要短促得多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噗!”张允明显感觉后背一疼,张允愤然转身时,只见趴在血泊中的一名孙军士兵竟然还未死透,趁着他不注意背后的情况时,用尽全身的力气爬起了身,对着张允的后背突施了一记冷箭,然后再次倒地死了。

张允之前在敌方的第一轮投石中已经负伤,此时见着大火已经窜上此处甲板,他全身的劲力一松,就再也听不到那令人兴奋勇的兵刃入体的“噗噗”声和看到敌军挥洒到半空的鲜血。

在张允昏厥过去之前他模糊的听到了一连串噼啪木材被烧裂的爆炸声,再接着他尽力、缓慢的吐着气,扭头查看四周,在他的视线里一只只战船都已燃起了烛天烛地的大火。

在张允最后的记忆里,在他感受到他所在船楼顶层的大火已经烤的他生疼,他的须发开始变黄变脆,纷纷掉落,而他此时的鼻孔里则都是难闻的灼人气味。

但此时张允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和痛苦了,他看着所有起火的船,潸然泪下,心中默默的记挂起所有跟随他苦战到现在的十三艘战船上的士兵、水手。

“他们都是好样的!”

就在张允留下人生最后的遗言时,“呜呜”不知那一面的江面上,他们荆州水军独特的海螺声突然响起了,张允在此时失去的知觉。

张允没有听错,两艘挂着荆州水师旌旗的战船,终于突破重围,来到了张允与敌激斗的水域。

这是蔡瑁派遣来营救张允的战船,眼看张允攻上敌船的蔡瑁,他再也坐不住了,他不能看着张允和他最后的三艘战船全军覆没,看着十几年的老友张允就此陨落。蔡瑁命令全部战舰攻上去的同时,立即沉着地令旗手传令:命所有战船全力以火力猛攻!同时命另外多艘战船变左弯为右弯,滑向敌船队的左翼,形成夹击攻击阵形,同时他的座舰也亲自迎了上去。

他的主力战船是一艘大船楼,比其他走走舸、海鹘体形要大得多,机动力就差一些,但是有另外二十几艘走舸在另一侧牵制敌船,敌船机动优势就难以发挥。

蔡瑁要趁敌军战船正受张允在他们后方的攻击,而造成其队形分散,首尾难顾之时,以优越的火力和绝对多的战船抢先击毁那两艘搁浅的战舰,接下来就一路横冲直撞的闯入了吕蒙的舰队中,调整着角度,杀气腾腾地向孙军战船发起疯狂进攻,有些甚至是直接撞了上去。

蔡瑁发起的这场胡搅蛮缠的打法,就是为了突击向前去救援张允的四艘战船有时间和空间,靠近张允的战船。让他们的营救行动更容易些,但孙军战船的层层堵截下,能够顺利到达的也只有两艘荆州海鹘。

这一天战斗结束时,双方有四百多艘战船参与的战斗里,光大大小小的战船就伤亡了近三分之一,不可谓不惨烈。荆州士兵和战船对抢夺受伤的张允和他剩下的两艘残破的战船,施行了疯狂而不遗余力的冲锋,拖后的荆州战船最后将石弹不要钱的狂轰乱炸,战船一艘接一艘的突进开出。

为了帮助吕蒙的前部水军完成围歼张允最后几艘战船的任务,周瑜的后备战船再次出动,可惜蔡瑁的投石过于猛烈,很多快船甚至根本无法到达交战双方一带就被击沉。

周瑜一看蔡瑁要拼命,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后备力量不及对方,要是在第一天的对战中就拼光了后备力量,后面的仗也就没法打了。于是就下令撤兵了,此时少数到达前线交锋处的江东战船,在匆忙扔出几颗投石后就匆匆返回,对局势根本无补。

吕蒙的战船一到乌林的岸边,就命官兵扑灭他们一些船上的火势,清点伤亡人数和损失数量。

孙军士兵们丢下了武器,把几艘千疮百孔的船被拖回岸边,马上开动修理工序。此时那艘的被张允进行自焚的属于他们战舰还在江中燃烧,退到乌林后方基地的孙军士兵们现在还能看到滚起的浓烟。瞧这样子至少得烧上一天才烧的完,不过船上到处蹿升着大火和浓烟,已不可能再呆得住人。他们也不完全清楚听说的敌军一位主将叫张允在这艘船上,不知是生是死。

张允当然没死,他被蔡瑁后插之上的战船救下了“火船”,然后换上轻舟,直向挂有中军大旗的船楼而去。

吕蒙此时正好撤退经过此地,他张弓搭箭,向着起火的楼船上穿披风的将军一箭射去。扶着张允的士兵听见弓弦响,下意识地矮身躲了一下,结果那名刚刚挣脱渔网那名吕蒙的部将代替张允中箭倒下。

吕蒙不知清不清楚自己射到了自己的人,当时的火势也的确一下子阻挡了吕蒙的视线,但骁勇的吕蒙射完这一箭,一声叹气后,也就干脆放下了弓箭,命令战船全速返航了,眨眼间双方交战的两三百米水域里,双方的战船都退了个没影。

蔡瑁在得知救回了张允后,也无心追击,随着周瑜的鸣金收兵,他也见好就收的退回了赤壁。

但前突的十三艘战船上也就救到了张允一人,跟着张允打前冲锋的十三艘战船基本全军覆没,活着的也没几个再能站着说话了,损失很是惨重。

虽说这一仗没失一地,敌人的手也没伸到他们的地盘。但从战船和伤亡人数上来说,还是周瑜的水师占了便宜。这主要还是他们的木火弹打了个蔡瑁措手不及,及其荆州水师的作战经验不足所造成的。这也是曹智总结这场水战后,急需马上着手解决的问题。

第九百五十九章 不可以貌取人

张允受的重伤,很是令人担忧,被救回赤壁时,曹智见到搬下一艘快船的张允简直就是一个血人。曹智立即让人将张允搬入自己的大帐,并马上叫来随行太医令华佗为其救治。

在华佗忙活到半夜,换了数盆血水,最后憔悴的华佗带出了“性命无忧”的定论。

这让众人松了一口气后,曹智马上对缴获的敌军木弹进行了研究,并在所有打扫战场的将领还未回来汇报之前,就召开了现在身边谋士和智者的讨论。专门研究一下这一新发现,并要求各自给出针对敌军这一改进后拥有的短程攻击能力的防范意见。

参加会议的除了郭嘉等曹智带来的谋士外,作为长期特邀嘉宾的诸葛亮、徐庶自然也在被邀人员之列。此外新近投效,从荆州一众谋士中带来的蒋干等人也在此列。最引人注目的要属刘璋的特别代表张松了,张松因为诸葛亮、徐庶的使坏,却被曹智收为了他将军府的幕僚。

但张松在曹智这的还是一个挂名的虚职,他实际的职务还是在刘璋那。曹智收编他也是以汉朝廷的名义,因为刘璋现在已经表面上表示臣服曹智领导的许昌这任汉政府的,所以他派了人来。虽说刘璋不可能派出兵马来支援曹智征伐荆州和江东的行动,但先后派来的两拨以属下幕宾领头的慰问团都是做足了场面,一再向曹智表示臣服和表明立场。

刘璋做这些无非是想从曹智这占点便宜,这种行为本来是很为曹智所不耻的。甚至郭嘉等人也不看好刘璋,认为这种一天到晚只会打小算盘的刘家宗室不会有什么大作为,是属以可有可无的一类人物和势力。

曹智也不清楚张松这个人在后来刘璋和刘备结盟这件事上的历史重要性,当时辟来访的张松为汉朝廷正式官员,纯属是为了戳穿诸葛亮和徐庶的那点小伎俩。其实当时下榻在传舍的张松曹智根本没见过,这件事的决定是曹智临时起意的,也没和郭嘉、贾诩等身边的重臣商议。

而郭嘉等人之后对此也没什么反对意见,虽说张松所代表的刘璋不被他们所重视。但正当他们要全力对付江东孙策这股势力之时,稳定其他各方势力,也是需要的。

就在这样的情形下,张松意外的改变了他的历史宿命,使他成了曹智入主襄阳后的第一批新贵。

至少这个头衔在表面上是这样的,因为张松一些的受封都是在曹智入主襄阳后,和其他一帮荆州本地、外地以前不被刘表重视的一群年轻人,一群后起之秀一起被提拔的。

这其中就有经蒯越推荐的少年才俊九江人蒋干,张松是和蒋干在曹智出行赤壁前一起前来拜见的。

这次拜见总算让曹智恍然到曹操会采信蒋干这个人的一些列馊主意,而冷落张松这个贤才了。蒋干不说他是个美男子吧,也绝对够得上风度翩翩的才俊之名。

蒋干第一眼让人的感觉就是丰神俊朗,仪表堂堂,总之是让人一眼就觉得特别顺眼和欣赏。大概让袁绍、曹操这些注重外表的人物一看此人,就会认定此人肯定是颇有才干的。

而相对这个张松就和这个蒋干天差地别了,这个张松一点不人如其名,长得挺拔松劲,相反长得那个獐头鼠目,其貌不扬,个头还生的很矮,整个人黝黑、干瘦,怎么也不向是个有识之士的样子。

曹智初见张松时,也是吓了一跳,心说:“长到张松这份上的,也实属罕见了!”

但随后张松为了感激曹智收他做了将军府幕僚,而进献上的礼物就让曹智首先认识到此人是有心要投效与他的了。

张松可能在刘璋手下也不是什么被重视的对象,所以借此次出使机会的张松从益州奔赴荆州之前,就准备好了向曹智示好的礼物。

张松在之后的密访曹智时,拿出了益州十郡的地图,进献给了曹智。

这份大礼让曹智一下子眼前一亮,地图作为当时属于绝对的稀罕军事物资。当时的地图很是简陋,并且可能很长时间没人去修正和实地校队过的几十年、几百年前的产物。

而想邓艾这样具有绝对超前军事眼光的,也只有详细绘制过扬州,或者靠近扬州一些地方的地图。再远他也没去过,所以在曹智书案和各处军事部门沿用的地图,只能是千人绘制的翻版。对于益州、关中、关外等地都没有很是精确的地图。

最精确的地图只有当地为官多年,并且花费了一定人力物力,去实地勘察、汇总,并请专业人士精确绘制的地图才是比较标准的。

说实话,之前曹智就这个模糊地图问题向下属有这个部门的荀彧提出过要详细重新绘制全国地图。但荀彧列举的种种事迹困难,让曹智的美好设想停留在计划阶段。因为现阶段来说以曹智控制的汉朝廷的国力,根本不可能做到派出大量人员去实施这件事。曹智控制的地域还好点,有交通、物资、人员的配合条件,或许可以实施汇总精确军事地图工作的可能。但在各地的军阀统治区,就根本不可能实施这一计划。此时,各路军阀、豪强霸占各地,本来相互间的往来就极少。还要派出大量人员去实际勘察道路,就算再大老粗的军阀或是地方势力也知道地图的军事价值,所以在那个时代弄到一张精确的某一郡,某一县的地图是十分稀罕的物件。

张松一口气献上了益州十郡的详细地图,一下子眼前一亮后,暗叹着有时就是“不可以貌取人”的古训,随之对这个张松也是立时刮目相看。不说此后曹智对益州这个天府之国不再是只有模糊概念,那时曹智看着这个张松感觉顺眼多了,也立时明白了他的心迹。

之后曹智就留张松做了一次深谈,相互把话都挑明。张松果然是不想再在刘璋这个胖子这混饭吃了,而是很想留在曹智身边,留在真正的汉朝廷中,有所作为。

曹智对于张松是否就此留任在他身边,没有明确表态,但他明确让张松放宽心的是,曹智自此把他就认为心腹谋臣了。所以也就有了今日这与周瑜水军首场正面较量后的高级别军事会议也有张松这位刘璋外派观察员的身影了。

曹智要求众人集思广益对付周瑜短程木弹的方法,其实这是有点为难人的。在座的虽说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但并不表示他们都是军械专家。对于一件才看到半个时辰不到的改良型新式武器,他们又能拿出什么好的应对方案和解决办法。

郭嘉、徐庶等都是沉默不语,诸葛亮在一旁,反复查看摆弄着案上缴获来的木弹,他对这些武器的构造一直挺感兴趣,但看了半天也没发表真知灼见。

倒是想方设法要有所表现的蒋干,左顾右盼之后,率先出列发表建议道:“主公,下官以为敌军这种木弹无需多虑,敌军无非是用这种木弹引火后,作短程攻击,他们的目的是想要烧着我们的战船。我们只要在每艘战船上配备足够的救火人员,就能应付这种木弹,毕竟它的杀伤力和洞穿力,远远不及石弹!”

蒋干一说完,曹智底下好些幕僚和将领都在点头。因为蒋干的方法的确是一种看起来可行的针对措施,但细细一深思就会觉察到他方法实际操作的欠缺性。

但曹智、郭嘉沉思着还未来得及说出各自的实际担忧,一向沉默寡言的张松倒是直接一言道破了曹智等人心中所想的疑虑。

“蒋先生的针对措施没有错,但不要忘了敌军能进入短程打击,那就离一箭之地的箭矢攻击距离也不远了。战船上的兵员配比有限,要专门派出专门人员救火,一定会影响投入战斗兵力!”

一语道破其中最关键的问题,不得不说张松是个非常有专业军事才干,并且很是务实的人。

此时很多人又跟着张松提出蒋干提议的个中瑕疵,纷纷点头表示着恍然或是同意。

但张松这番反驳意见却在不知不觉中把人给得罪了,得罪的人自然是提出措施的蒋干。

在一片支持声中,蒋干一下子觉得很没面子。这家伙和祢衡有相同的臭毛病,就是死要面子。

“你们都不说的时候,我来说了,算是给你们解决尴尬气愤了,现在转枪头又转的那么快!”

蒋干心里特不平衡的鄙视着会场里的大部分人,当然最恨的就是这个长得像个干瘪枣似的张松了。

“那张先生有何良策,为主公分忧呢?”蒋干这种人既注重面子,又不会把喜怒哀乐都直接写在脸上。他把矛头和难题指向张松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愤怒和不满。相反还非常和颜悦色的把难题抛给了张松,让人感觉他也是虚心接受张松提出建议中瑕疵的,并认真求教着。

第九百六十章 抄袭

说实话,张松也的确是个脚踏实地的务实派官员,但不是像郭嘉、诸葛亮那样绝世一等一的聪明人。他一开始就没想出什么对付这种木弹的好建议,所以一直沉默着。

但蒋干讲得组织救火队一说,正巧他也想到过,并且已经想到了这个办法实际不可取的地方。于是蒋干一说,以他口直心快的个性,就忍不住提出了反驳意见。

由此也可见张松这个人比蒋干实在,没那么多心眼。但他也不是个笨蛋,见蒋干把问题抛还给他,以及那副表情,也猜到这个长得一表人才的家伙,可能对他不怀好意。最起码他说不出点什么来,蒋干就有机会看好戏和数落几句。

但什么叫急中生智,张松大概也是人生第一次体会。他被蒋干不怀好意的话语一刺激,再加上此时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他身上,摸着下巴颏沉思良久的张松突然一抬头看到诸葛亮在摆弄的木弹,就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张松心想有总归比没有好,随即也不怕出丑的站起身,对着曹智一躬身道:“属下愚钝,一时想不出什么良策防范敌人的这种木弹!”

张松坦言似的说完这句,暗自眼神一瞟不远处的蒋干。立即迎来了蒋干毫不吝啬的讥笑,但张松倒是好成府,话语只是顿了顿,就立即继续道:“我们一时没有良方防范这种木弹,但也不能毫不作为。不如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句话对于曹智这个从小受过“金庸”武侠小说熏陶成长的人来说,并不陌生,但对郭嘉等人就有点不明就里了。

“什么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郭嘉疑问道。

张松面色不变,身体一正道:“敌人可以用这种木弹攻击我们,我们为什么不也照做,也用这种木弹反过来对付他们。我看反正这种所谓的木弹并不复杂,既然对方可以通过缴获和抄袭主公的投石器,改进出木弹这种进程打击手段,我们也现学现卖一回!”

“啊?……”

很多发出惊讶是因为张松的主意竟是如此简单,甚至在很多人眼里还是很肤浅和不可取的。但就是没人想到,或是说出来。

这主要是曹智身边的人都有一个统一的优越感思想在左右着他们往最简单的道路上想。那么什么叫优越感思想呢?

就是说曹智身边跟他越久的武将也好,谋士也罢,都已经把自己的这个集团定性为当世武器领域最先进,走在最前列的一个团体,一方势力。他们历来认为只有别人来学习、模仿、抄袭他们,再没有他们值得或是需要在武器领域去学习和模仿,甚至抄袭别人什么的,所以也就在主观意识里主动撇开这一条思路,一个劲的往自主创新来应对敌方的这一新武器的方向在努力。

现在被张松这个不甚了解曹智实际武器配备和实力的实诚人一捅出来,就纷纷惊讶起来。

曹智也是在一个劲的感叹夸赞周瑜等对手的能耐不小之外,也是没想到过干嘛他们不自己制作这种木弹,最起码他们就可以和对方一样,让他们的投石器拥有了短程攻击手段。

“笑话,想我主公是何人,怎屑模仿周瑜等人做出来的这种小儿玩样!”

按照蒋干的经验和观察,他认为曹智是不会接受这么没面子,承认敌人比他聪明,并且还要效仿的举动的。

“哎,不可怎么说,我就是个凡人,对我们有用的东西我才不在乎呢!嘿嘿……孔明啊,张松的提议,我们可以在短期内实行吗?”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现在的曹智和诸葛亮之间说话已经渐趋随意。此时曹智更是直呼了诸葛亮的字。

曹智没多理睬蒋干马屁拍在马腿上的惊愕表情,直接拿出他的实用主义思路,展示着一个个真正的曹智。

曹智突然问诸葛亮,也不是无得放矢,因为就在张松提到照抄周瑜他们的木弹时,曹智无意中的朝自己下首的诸葛亮瞥了一眼。随即就看到了诸葛亮嘴角一个因为张松的建议,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笑容。

这一发现立即让曹智心中明白道;“原来这家伙早有这个想法,并且肯定诸葛亮弄清了这种木弹的构造。只不过是在等别人说出,或是揣测着我是不是拉的下这个脸面,来接受这种抄袭别人的提议?”

但事实可能是诸葛亮也没想到曹智是这么的不要脸,作为一个强者,反过来抄袭一个比他弱的对手的发明,一点都脸不红心不跳,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也是让诸葛亮大跌眼镜和无比钦佩的地方。

“可以,对方用的主要燃火液体是火油,而曹公的石油是半液体,半固体的易燃材料,如果曹公用石油装填这种木弹,可能渗漏性和可燃性都要比对方的会更好!”诸葛亮似笑非笑的用着曹智跟他说的那种黑油的专用名词侃侃而谈道。

“好,此事就这么定了,此事交由诸葛先生全权负责,张松辅助,你们马上制作计划,赶工生产,需要调配什么物资和人员,问奉贤要,两位不必客气!”

不知曹智也是否受了张松实诚的影响,尽老实不客气的直接委派了诸葛亮这个无官无职的客串幕僚第一份任务。

这回轮到诸葛亮目瞪口呆了,帮曹智效命出力,看来也是大势所趋的了。但没让诸葛亮想到的是,他在曹营的第一份活竟是帮助曹智造这种木弹,而且还是抄袭别人的,干这活可真够没面子的。

看得出来,诸葛亮在曹智授权他全权负责此事时的眼中流露出的是一种怀疑,一种迷惘,一种惊奇的综合眼神,是那么的滑稽。

张松倒是很高兴,回报着蒋干得意的眼神,表达着:“老子有活干了,你就只能在那耍嘴皮子!”

曹智显然也没想给诸葛亮拒绝的机会,决定了这件事后,只见他又忙着转身问郭嘉:“蔡瑁把后续的几道防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一听曹智问起此事,本来还想观察一番诸葛亮透着惊讶和失落的表情。但因为曹智问的事极为重要,郭嘉不得不放弃了这绝佳机会,正身对着曹智汇报道:“石油焚江等工事还需要耗费些时日,徐州的炸药还在运输途中,也需要些时日,至于配备到每艘战船,让每位士兵掌握、应用,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来适应和完善。总的来说周瑜快速进攻我方,害得我们的计划的许多事情都要提前,所以造成了我们很多……”

郭嘉喋喋不休的对曹智汇报着工作,从他们两人口中稀松平常的武器名称,和战术招数的名字等对于蒋干、张松等加入曹智团队没多少时日的人来说,光这些名称就太吸引人了。不要说这些名称背后那些谣传这些武器、招数在曹智辗转的各个战场实际应用的可怕威力了。

就在张松等人兴奋地准备深入了解这些先进武器和战术的应用时,在外面把诸事处理稍定的蔡瑁匆匆来到了曹智的大帐,参加会议。

蔡瑁此时匆匆而来,为的竟是请命曹智处决他们抓获为数不多的战俘。

每场战斗结束后都会有战俘,无论是陆战,还是水战。蔡瑁要求处决战俘是为了张允的受伤和此战死伤的兵士泄愤,并且还义正言辞的说是要激发属下士兵更高的斗志,让他们认识到战争的残酷性,从而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更有血性。

初听蔡瑁建议的曹智眼神有些不忍,战场厮杀,死了也就死了,屠杀战俘并不是曹智欣赏和推崇的做法。但随着听完整场战况汇报,亲自巡视一圈的曹智最终叹了口气后,还是同意了蔡瑁的所请。虽然曹智还是有些不忍,也毕竟不得不承认蔡瑁也已经意识到了他属下兵将几年未经战事,大部分都是见了血就扭头跑的主。要想迅速激励士气,激发他们的斗志、血性,蔡瑁的法子很简单,就是要让他们见血。

随后赤壁对着日间激战不远的一处岸滩地上,百余条孙军士兵的身躯,被强制跪伏在了那里。随着一声令下,刽子手闪闪的长刀挥砍而下,一个个的头颅被硬生生的砍去,满地鲜血。第一个孙军战俘被宰杀后,后面百余个孙军士兵在被摁伏的泥地之中挣扎,硬气一点的就破口大骂,惨一点的就张口哀嚎痛呼。

而在他们身后的观众,全体荆州水军士兵都是胆战心惊,人人变色。他们都好久没见到这样恐怖的画面,血腥的镜头了,但不得不说在接下来的战斗力这一招的确是有了效果的。

曹智亲自上了一处高台,就站在那儿冷眼旁观着。刽子手第一刀挥下时,他心里一动,回头看去,果然,那些荆州降军的前排军官,望着岸边泥水地里的那些哀嚎着的敌军俘虏和每一次溅洒出的一股股新鲜的鲜血,他们每一个人,一会儿都面无人色了,对上主台上的曹智等人的眼神时,眼中充满了敬畏。

第九百六十一章 呕吐中得到的启示

曹智等看到最后一颗战俘的头颅被砍下后,就在高台上眼神凌厉的抬起头来,对着天空高高举起右手,然后狠狠握紧高呼道:“不是我残忍,也不是我嗜杀,我只要你们记住这里是战场,是没有人会对你手下留情的,你们之中可能有很多人多年未见血,甚至从来没见过血。今天!今天我就要让你们知道敌人杀你一个同伴时,你就也要杀还一个敌人来作为补偿,这就是战场、战争。我们只有以杀立威给敌人看,以血来震慑那边的敌人。我们不能在害怕,相反却要让敢于和我们作对的敌人感到害怕!害怕是属于敌人的,不在属于我们。既已开战,就再无束缚,杀戮也好,残忍也罢,这就是厮杀,记住从此刻起你们就不能再留下半分人情,对付敌人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荆州水师的兵将们被曹智冰冷森然的声音,神威爆发的神情激励了。沸腾的血液在现场被渲染,所有人举着双手跟着曹智激情高呼。

在这份激情高昂之下,自然有人会掉链子。大部分人在跟着曹智宣誓般的高叫时,第一次看到这么直观血淋淋场面的蒋干吐了个稀里哗啦。

对于一个儒生,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也不奇怪,所以曹智也没有怪他的意思。

下了高台看见蒋干在一处角落呕吐的曹智,让郭嘉等人先行后,就走了过去。

“子翼啊(蒋干字),没事吧,辛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曹智面对蒋干这种文弱书生,还是尽显着通情达理的一面。

“不用……咳咳……主公,我只是晕船的厉害,还未缓过劲来!”蒋干一边撸着嘴角的呕吐遗留物,一边打肿脸充着胖子。

“哦!”曹智也没拆穿他,哦了一声,就要转身去了。但蒋干还是叫住了他。

“主公,我从刚才的呕吐中有所启发,原为主公再献一记良策!”看曹智转身要走的蒋干急叫道。

“哦!”曹智惊愕着转回了身体,那句在呕吐中也能有所启发,太让人好奇了。曹智再忙,也不得不转过身来听完蒋干到底从呕吐中启发到了什么良策。

蒋干也的确是个会卖弄学问的人,他见曹智被他的话引起兴趣,马上刚才因为过度呕吐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两道红晕。

人精神了,文人特有的说话方式也搬了出来。只见蒋干两只衣袖往身后一甩,背负着双手摇头晃脑的踱开几步,然后道:“子翼一路随主公行来,见晕船现象在主公的虎豹营中很是多见。我想这次跟随主公的这支亲卫大部分北方人的缘故,大江之中潮生潮落,风浪不惜,北方人不惯舟船,一受颠簸便致眩晕,眩晕则易引发呕吐。”

蒋干说的这就看向的曹智,这是文人固有的一种表达方式。他们这么做是为了等待别人的夸赞和吊听众的胃口,引发听众更大的好奇心,急着往下听他的下文。

“嗯,子翼说的一点都不错,子翼可有克服这种晕船的良方?”曹智此时还有点未与历史结合的启迪,一心以为蒋干还真怀揣有他不知道的什么古方药,专门能治晕船的呢!

曹智一时为这种假象所蒙蔽是有原因的,其实蒋干不是没有学问的人,他在经蒯越介绍给曹智之前,已经是个在荆州有着不小名气的名士。

他琴棋书法无所不能,四书五经烂熟于心,平时说话出口成章,更会引经据典的高谈阔论,一副一个学富五车的大学问家。

这就是让曹智自然而然的把他和已故去的祢衡归为一类人,当初曹智制造火药时,祢衡就因为学富五车,在一些杂书中看到过火药的一些配方,最终还帮助曹智完成了火药的研发。所以曹智一听蒋干说有对付晕船的良方时,就误以为他和祢衡一样在什么古书、杂书中看到过类似现代晕车、晕船药的配方。曹智心说,这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蒋干看曹智对他的“良策”来了兴趣,自是一番得意后,加剧着摇头晃脑的幅度,卖着关子道:“鄙人认为欲治呕吐必先治晕船,而欲治晕船则必先止颠簸。”

“对,子翼言之有理,然则何法可止颠簸呢?”曹智继续上当般的追问道。

“这其实不难,若以大船小船相搭配,或以三十为一排,或以五十为一排,首尾用铁索相连,上铺木板,便就成为了水上流动城池。任凭风浪多大,船自岿然不动,那时必不会再有人眩晕呕吐了!”蒋干得意洋洋的说完自己的良方,满心欢喜的等着再一次曹智夸奖的来临,畅想着自己飞黄腾达的场景。

但等了半天发现不对,对面的曹智没了声音。等到沉浸在一派喜悦当中蒋干回过神来,定眼一看他对面的曹智,就这么惊愕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蒋干看着曹智这幅表情,倒也没觉察出什么不对,只是心中更加暗喜道:“看来主公被他惊世骇俗的‘良策’惊呆了,再等等他,他马上应该豁然开朗了!”

曹智倒也是很快豁然开朗了,但和蒋干期盼的结果南辕北辙。只见回过神来的曹智先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蒋干,接着就朝蒋干笑了。蒋干一看曹智笑了,也就跟着笑,但笑了会儿又觉得不对,他怎么感觉曹智笑的他越来越心惊肉跳,还有股说不出的寒毛凛凛的感觉。

“哈哈,我终于找到你这颗老鼠屎了……”

陪笑中的蒋干乍听曹智笑声中夹杂的自言自语,一时没听清,只听到前面的“我终于找到……”,蒋干还以为没听清那部分是曹智在夸他,什么“我终于找到了你这样的绝世英才,江东孙策之破,指日可待!”云云的言辞。

但谁曾想笑了一会儿的曹智,突然刹住车,止笑之后,立即变脸。那是蒋干见到过曹智最阴沉的脸色,蒋干预感到些许不妙,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探头轻问了一声:“主公以为鄙人之‘良策’如何?”

“好,用铁索将战船连在一起,原来就是你想出来的,真是太好了!我正愁找不到谁出了这主意呢!”

这话蒋干虽说听着别扭,但他还是没觉察什么不妥。但接下来曹智的话,就让蒋干越听越不是味了。

“蒋先生的计策不仅葬送了十年后我大哥的八十三万人马,连我大哥本人也差点命丧黄泉。原来后人评价的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腐儒就是先生,好,好的很,既然今日叫我给遇上了,就绝不能再让你这个腐儒害人了。来人呢……将这个坏我大哥基业之人押下去……”曹智刚才还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一会儿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厉声招来左右亲卫,要拿下蒋干。

蒋干有十个脑袋也想不明白曹智怎么又把他和已死的曹操扯上关系了,但最后一听曹智竟要兵卫抓他了,不由慌了神。

“主公,主公,我哪里错了,哪里错了?我一心效忠主公啊……那有参与什么对付曹魏公的阴谋之事啊……”

蒋干真是哭的心都有了,“曹操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有十年后再死一遍的道理?而且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一连串蒋干看着两名张牙舞爪的军卫向他走来时,在脑中闪现的问题,他一时闷了,脑子也混乱了。他那会想到自己好心献计,却是使曹智串联起了历史上曹操兵败赤壁的所有原因和找齐了所有关键人物。

蒋干只知道自己麻烦了,不知触到了曹智的那根筋,要将他下大狱。以蒋干的认识,结合曹智的话语,蒋干大概以为他不小心戳到了关于曹智大哥,那个被封为魏公的大哥的死因上。

这是聪敏的蒋干还算能保持冷静下,唯一想到自己的败笔可能是那个曹操的死内里另有玄机,或是不为人知的一面,不巧正好被他触碰到了,所以曹智才会突然变脸。

但任由蒋干百般哀求曹智原谅他的无心之失,曹智就是理也未理,转身面无表情的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去而复返的郭嘉却给蒋干带来了一线生机。

“主公大喜,大喜……”郭嘉一路杨着一件信札,一路小跑着去而复返。

“喔,奉贤,什么事啊?值得那么高兴?”曹智停住脚步,等着郭嘉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他跟前。

“孙……孙策……死了……”

“啊?……”

这的确是个令人意外,且振奋的消息!

孙策死了!他真的死了!

这一消息令在场所有人呆住,包括押解蒋干的那两名军卫,也在郭嘉的大呼小叫之下,止住了身影,一人一边拧着蒋干的两条胳膊,其中一人还摁扶他的脑袋,不让他抬起头。整个押解的样子有点像红卫兵押解反革命去枪决,此时因为听到这个令人惊讶的消息,两名兵卫停步转身时,连带着把蒋干一起转过了身。但不管蒋干此时如何不舒服,都只能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郭嘉惊人的消息,希望能听到更多的孙策生死的始末。

第九百六十二章 惊人消息

曹智手下都知道孙策只有二十五岁,正值大好年华,无缘无故不会就这么死了。明眼人都能想到这里面有内幕或是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而那些军卫可能更关心的是,因为敌方主帅级人物孙策的意外死亡,就可能意味着他们这里的战事马上就要结束。群龙无首的江东孙军,还打什么,早点投降差不多。

蒋干也听到了这一惊人的消息,要说这蒋干能成为名士,的确是白捡来的。蒋干刚才只知道得罪了曹智,但眼门前的这个消息,又马上使他想到了自己马上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戴罪立功了。

“怎么死的?”惊喜之余的曹智,不分场合的冲口而出,问道郭嘉。

郭嘉眉头一皱,递过信札的同时,走进曹智一步,只对其神秘的笑了笑。接着没回答曹智的问题,就退开了几步,倒是奇怪的去看曹智身后被军卫押解着的蒋干了。

“蒋先生怎么了?主公这是……”

曹智那有空回答郭嘉关于那个葬送曹操八十万大军的蠢才蒋干,他急着看信,只对郭嘉摆了摆手,就移开了几步,远离了一点人群,去看信。

而郭嘉则在蒋干奋力抬头的几声“郭先生救我,救我!”声中,碍于情面的走了过去。让军卫暂时放开蒋干后,询问着蒋干怎么被曹智要问罪之事。

而人群之外的曹智此时却沉浸在另一番忧虑之中。信分两封,都是是从坐镇襄阳的贾诩那转发过来的,第一封信中带来的是孙策被刺身亡的详细过程外,第二封密信是贾诩安插在孙氏集团的最高内线虞翻向贾诩汇报了乔莹母子的情况。贾诩另外注明了这份是曹智亲拆的密信,所以郭嘉并不清楚第二封信的内容。这个看似可有可无,没什么价值的消息,却立即引起了贾诩的注意和重视,所以劳师动众的夹在孙策被刺身亡的消息中一同加急送到了赤壁曹军大营。

这个天生就对各类情报非常敏感的“毒士”,早已在扬州听说过曹智和乔家姐妹的那些风流韵事。虞翻的信中虽然没有说明乔莹母子和曹智的关系,但抄录孙策临终前虞翻窃听到的话语,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对于孙策被刺身亡,孙氏集团可能产生的动荡,和对曹智集团带来的机会,贾诩有预见,进一步的行动也是可把控的。但对于曹智心里清楚的自己那点风流韵事,贾诩就不好处理了。而且据虞翻的汇报,敌方的孙氏集团高级谋士张纮可能也觉察到了曹智与乔莹母子的关系,据虞翻的分析,张纮很可能利用这层关系。具体怎么谋划,他不清楚,但乔莹母子现在已为他秘藏了起来,失去了踪影。

这就是曹智看完密信后,产生的新忧虑。从这些虞翻呈报上来的只言片语,曹智已经明白了这个孙策的长子,叫孙绍的孩子是他和乔莹那晚荒唐的结晶了。

男人有一夜情,好像对这个女人并不会有多大心里负担,转首忘了都有可能。但和这个女了有了自己的骨肉,只要不是那种冷血的穷凶极恶之人,都是会萌生责任感地。

曹智恰恰是个极有责任心的人,他看完信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无论张纮想利用乔莹母子如何要挟与他,关键是现在乔莹和孩子都不知所踪了,他必不可免的开始为乔莹和孩子担心起来。

“我愿为主公过江劝降周瑜!”蒋干的干吼把曹智的思绪打断。

曹智抬起头时,只见极其重视外表,平时衣带上从不沾染一点污迹的蒋干,已经离开了军卫的束缚,跪在了一片水泥混和的泥地上,向着曹智直吼着愿意戴罪立功,亲自过江劝降周瑜。

对于这个触动曹智心筋历史腐儒的毛遂自荐,曹智只能收拾担忧的心情,向他走了过去。

“蒋先生有什么把握说服周瑜会归降与我?”曹智站在了蒋干面前,严肃地问道。

“我和周瑜自幼是同窗受业的同学!”蒋干急着直起身,把刚才对郭嘉说过的最重要的理由搬了出来。

“喔!你和周瑜是同学?”这多少让曹智有些意外,他一直不知道蒋干和周瑜是同学。同时曹智也恍然了蒯越在那么多谋士中独挑了这个蒋干随行曹智东征的深意,看来蒯越也是希望这个蒋干发挥他与周瑜的这层关系,为曹智顺利平定江东,提供的尽可能多的选择。

这也是一个好的谋臣应该做的事,所有可有可无,现在还看不出他的价值,但只要有对事物潜在的价值的线索、条件、人物、关系,都应该在事情正式发生前,归拢在上位者身边,以供上位者选折。不能等到要用时,再去找,那就是这个谋臣的绝对失职之事了。

曹智听罢蒋干所请,心中一动,低头看着这个有仪容,听说还是以才辩见称的青年才俊,回想起刚才只因对方的表错一次情,就要羁押与他,甚至于就此要决定他的接下来的命运。说实话曹智已经想过杀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蒋干的。但现在他竟愿独步江对岸的敌营,为曹智充当说客,利用孙策新死的机会,劝降周瑜。

同时,曹智知道那个年少有美才的周瑜那么好劝降就好了,派蒋干去见周瑜,能说动周瑜的希望也不会很大,被人戏耍的成分大些。但这也可以证明了蒋干这个人是有些胆量的,在两军对垒,刀光剑影之中,他主动请缨渡江到敌营面见敌军主将,还要说动他归降,这不是常人能做到的。此去蒋干的危险程度可想而知,曹智心想他手下的谋士都懂得不管有没有用,都会尝试去预留可利用的线索、人物,那他曹智就不能为了一个已经被他知晓的历史败笔,而就此妄杀了一个蒋干,抹杀一个可能。

再说了,蒋干也确实不是个狗屁不通的蠢才,是那种两脚书橱式的笨蛋。蒋干是有一肚子学问,却一点也没用到点子上,才会造成了他的历史级的败笔。

由此看来一个人有一回事,会不会办事又是一回事。对这种只会说不会干、关键时刻分不清是非的人才,最好的办法还让他到最危险的地域摔打磨练一番,在实践中理论结合实际,成为一个有真才实学的人。说不定将来这种人在某些地方派不上用场,在其他地方,或许可以用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曹智不相信蒋干过江会对他平定江东的大计,有什么威胁。而老罗在历史刻画的形象,根据曹智的实践经验来说,也不一定可以全信。

死马当活马医的曹智,最后同意了蒋干的所请,让他戴罪立功,夹带着孙策身亡的消息,渡江去面见周瑜,劝服周瑜归顺曹智。

在蒋干走后,加紧生产木弹的计划照旧外,曹智还部属了进一步加大进攻的计划。明知道不可能收服的人,只有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机会,把对方予以更沉痛的打击,最终消灭。

同时,曹智还命令了正在向江夏反攻的乐进,马上集中兵力,集合李典、蒋钦的水陆两军进攻柴桑。那也是曹智给乐进第三个锦囊的提示,在关键时刻,他的任务不是担任前后夹击周瑜部的责任,而是直捣此时孙策的指挥中心柴桑的。

而现任江夏太守文聘,曹智则要求他和甘宁一起率部开始逆流而上,朝着周瑜的背后而来。

确切的说,以文聘的才干,他在看完曹智给乐进的第三个锦囊提示后,就明白了自己的任务。在曹智反攻的命令到达之前,事实上他已经动身了……

之后曹智又专门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宣布孙策死讯的同时,积极安排起下一步的战略部署来。

在曹智表扬了蔡瑁没有过早使用他们后方的布置,和炸药等尖端武器后。接着就开始商议下一步的诱敌深入,全盘歼灭周瑜这一部的详细作战计划。

目前,一切都是越来越朝着有利于曹智胜利的方向前进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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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智得到孙策被刺身亡的消息时,周瑜还未得到他老板身亡的消息。消息的传播有快有慢,周瑜在江夏水陆两路都被曹军的阻隔,他得到孙策突然死亡的消息要晚些。他此时还沉浸在今日对战的小胜之中,他相信随着他身后孙策的援兵到达后,局势一定会朝着有利于他们的方向发展的。

下半夜后,被潮水推上乌林浅滩的残缺不全的尸体,就是被曹智在赤壁岸上被处死的孙军战俘的尸体漂上乌林的岸滩时,周瑜的心就被揪了一下。

周瑜、吕蒙和一些士兵们聚拢到了发现尸体的浅滩,目睹此情此景,所有人无不心中凛然,更令他们心中惊惧。

显得很是憋屈的吕蒙,对于今日一战越想越不是味。他们今天的主要任务是先摸清曹军的底细,所以他们并没有全力以赴。但没想到张允和蔡瑁会这样不顾一切的把相互摸底的第一战打到如此陷入癫狂的地步。

第九百六十三章 来使与艰苦岁月

真是两个疯子!

战后吕蒙不停对蔡瑁和张允的战法嘀咕不已,也让吕蒙在第一战中的损失比前期预计的要大。即使他还可以在扩大战果,而最后还是被周瑜召回了,他都没有怨言。但现在看着漂上来的死体,吕蒙再也忍受不住失声痛哭。吕蒙的泪水中包含着愤恨与憋屈,这一场战斗中他们可以说小胜曹智的荆州水军,还有探查了曹智没有再为荆州水师添置更先进的武器,炸药也没有用来装备荆州水师。

完成了周瑜对吕蒙的既定目标的吕蒙却反思其这一切是否值得的问题。周瑜虽说没有过多责怪吕蒙的超之过急使用木弹,但不难从他多次的低头长吁短叹中觉察到他的不满。

吕蒙陷入一片迷茫中时,周瑜也收到了孙策欲刺身亡的消息。而相对于在乌林随后上演的军事会议之前,因为周瑜接获这个惊人消息时,高级将领只有吕蒙在,但震动却是翻天覆地的。吕蒙听到周瑜的喃喃自语出孙策死讯时,直接痛不欲生的朝着东边对了下去。

周瑜也是在脸色数变后,差点瘫倒余地。但现实的责任感和为大局考虑,周瑜硬是挺住了。在吕蒙已经六神无主之下,急问周瑜:“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在这种关键时刻,就体现出了什么叫大将之风。周瑜屏退左右后,先训斥吕蒙:“你慌什么?信里不是说了二公子孙权马上继位了吗!我相信仲谋(孙权字)会照着之前的布置,继续向我们这边增援的!”

“现在江东各地都以吃紧,要是仲谋弃车保帅,放弃了我们,我们就完了!”吕蒙差不多是哭丧着脸说完的这段话,这话也说得很现实,要是吕蒙换成孙权,可能就会这样选择。

周瑜不怪吕蒙这么想,任谁在这种情况下,都是会这么想,往这个方向想。但周瑜坚定道:“不会的,我们就这么点家当,任何一位主公都不会、不敢弃之不理,因为他们亏不起!”周瑜说到这,顿了顿,又看着吕蒙道:“孙权跟你私交不错吧?你说说你认识的孙权是那样的人吗?”

吕蒙听到周瑜提到他和孙权的私交时,担忧之情稍微好了一些。说实话,吕蒙和孙权的私交是不错。他从来没想到过孙权有机会继承孙策江东之主的位子,这要是他没处在现在危险的境地,他一定会为摊上孙权这个朋友,而感到高兴万分。

有的时候,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自身有本事是一回事,想要更上一层楼,靠点关系和机会扶持你一把,才能往上走,是必不可免的。也是很现实的,有些人就是缺乏这样一个人或是一个机会,被埋没一生的先例大有人在。

但现在吕蒙的情况是,是要把命保住,还得把仗打好,才能日后跟着孙权飞黄腾达。

“你还担心什么,再不济,孙静可是已经进驻巴邱了,我们的南北夹击之势早已形成,走吧,我要立刻召开紧急会议!”周瑜说着,就推着吕蒙走了。

“是我杞人忧天了,但愿仲谋不要让我们失望!”吕蒙说完拖着沉重的步伐,开始跟着周瑜转身走了。

但这时走在前面的周瑜又想到了什么,回身拽住吕蒙慎重其事道:“伯符的死讯,先不要在军中散布……”

周瑜的话让吕蒙愣了愣,随后就明白过来周瑜的用意。吕蒙悲叹一声后,向着周瑜点了点头,示意他明白了。

也就在这时,斜对他们的赤壁江面上一只孤舟缓缓向他们驶来,孤舟的船头上竖着两面旗,一面代表曹军的旌旗,一面白旗。舟船缓缓向着乌林驶近,随着水上巡伐的孙军发现了这艘舟船,这艘孤舟上也响起了嘹亮的号子般的喊叫:

“曹军来使到了!……”

#######

在赤壁水战充斥着尔虞我诈,瞒瞒藏藏的各自武器、手段时,逆流而上,隔着一个巴陵湖的巴邱城内却进行着一场没有战术战略,而纯粹就是勇气和人命的战斗。

时间接近午夜时,巴邱城内还是一片杀戮声。孙静不时紧张的抬头看着天色,今晚的一切计划进行到此,几乎达到了所有的目的。眼下巴邱城的南城门已经牢牢把握在了他手里,城外的大队人马调动,正在源源不断的从门下的甬道进入着。

在片刻之前,南城门附近两侧其他城防防区的驻军已经自发的朝着孙静控制的南城门进行了两次反扑,但是都被他打退。孙静甚至没有下令派兵去夺去其他城墙段的区域,却只是下令牢牢的守住这个城门。

越来越多的孙静部下进城之后,两侧的巴邱守军似乎也终于放弃了夺回城门的打算,派出去的斥候骑兵回报,两侧的其他城门和防区,守军已经正在撤离了。

趁夜奇袭扑城,一举而夺,这样的十足冒险的举动大获成功之时,接下来孙静却反而步步谨慎,表现出了十足的保守稳妥的姿态来。

麾下的那些军将们都是意气风发,困守了长沙数年,孙静一直无所建树,纯属一个保守老将的做派。孙静帐下的这些年轻人早已背地里嘀咕、非议过不止一次。今晚一举破城成功,不少将领都是跃跃欲试,几次三番的向孙静请战,不少人都强烈要求立刻大军长驱直入,以骑兵大队为前锋,集中所有骑兵。立刻扑袭剩下的半座巴邱城,只要能一举夺得巴邱城,那么下一战巴陵就算是胜定了。

但是面对战意昂然的部下,孙静却毅然决然的拒绝了麾下的请战。面对部下们的疑惑和不解,孙静却似乎丝毫没有表现出半点破城成功的喜悦之情,并警告说曹智用兵之奇,远在他之上,他是不会放弃巴陵湖上的这两座要地的。

也就在这时,眼看几乎已经得手巴邱城的孙静,却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几个浑身是血的前部骑兵匆匆而回,带来了北城突然有不明身份援兵到达的迹象。

孙静听完属下的汇报,大概知道了敌军数量后,孙静脸色一沉,大骂了一句:“该死的,来得真快!一定是曹智的援兵,我说他不会放弃此等战略要地的!”,接着他立刻举起剑,指着通向北城的街头,大喝道:”你们表现的机会来了,趁他们立足未稳,清除他们,拿下北城门,我们就赢了!”

“噢噢,杀啊……”

三天后!

在这三天里,曹纯几乎已经拼光了所有的实力。在片刻之前,曹纯再次打退了一次敌军的反扑,现在刚刚进入相持时间。这三天里的战斗也是曹纯人生中最艰苦的岁月,刚才打退敌人反扑看在曹纯眼里,心中不由得一叹:可惜自己手里没有多余的兵力,否则的话,若是自己还有两百骑在手里,趁着对方冲锋受挫,这个短暂的混乱,自己带人冲上去一个反扑,就能直接将对方击溃掉!

但曹纯自己也会这种幼稚的想法,弄得笑了笑。真正的战斗那是会按照自己的需要来,只有在困境中坚持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这是曹操身前的原话,曹纯一直很是敬重曹操。他能有今日统兵征战,曹纯认为都是曹操的栽培。他对曹操一直心存感激,也无时无刻不想着报答。

但曹操死得太早了!使他曹纯没有了报答机会!曹操要是此时能知道他是如何英勇作战的,他一定会为他骄傲!

曹纯哀怨之心刚起时,传来了敌军骑兵的马蹄声。

“敌军的后续援军又到了?”曹纯侧耳一听敌军队伍的情况,这次好像人数不少,但他还不是很担心的原因是,毕竟敌人的骑兵要通过这条不宽的街道并不容易。

前面的敌军已经现了堵寨街道尽头的曹纯等人视线里,但是很快敌军前冲的阵型之中传来一声的呼喝,他们没有向前三天一样一味的猛冲猛打。而是在军官的呼喝之下整顿了秩序,长沙军的骑兵也纷纷的摘下了随身的骑弓来,双方就隔着百步左右的距离,就开始了对射。

这种巷战的对射,双方都是使用的短小的骑弓,这种弓箭轻便,射程不远,无法抛射,只能平射才能挥威力。守军一方因为占据了两翼的民房和中间的工事,双方对射了一阵之手,进攻一方的敌军的骑兵一方立刻就吃了点小亏,不少骑兵被射的落马,后面的人纷纷后退散开。

孙静的长沙军军虽然冲锋受挫,但他们也不是就此退却了。他们此时已经对曹纯的增援部队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他们剩下的人数已经不多了,甚至只要再来一个冲锋就能彻底打垮这股曹军。那领队来袭的孙静手下一名骑兵军官也颇有决断,立刻就下令让队伍散开,在这狭窄的街道上,骑兵没有遮拦,实在太过吃亏,同时下令组织了人手来,开始在两旁拆卸民房的门板充当盾牌来,然后组织人举着门板晚上冲,试图拆掉守军堆积堵塞在街道上的那些障碍。

第九百六十四章 救兵到

这种巷战都是最最残酷的,双方拼的已经不是什么战术战略,而纯粹就是勇气和人命的互相消耗。

此刻攻的长沙军一方的后续援军已到,黑暗之中,只听见密集的马蹄声和脚步声传来,也不知道有多少长沙援兵向曹军固守的据点冲了上来。

曹纯在三天前的脑袋撞了的那一下,有点轻微脑震荡,刚才还吐过。在第二次敌军的冲击中,左手臂又是挂了彩,此时还隐隐作痛着。他看了看身边,自己的手下的人已经挤出了全部的力量,他的二千虎豹营骑兵,现在被分成四队,分守这座巴邱城南北直通的四条重要通道。硬生生把这座城池划分成两瓣,形成了他们据守北半城的格局。

但这么个半大不小的城池,用两千人要人为的把一座城池分割成一半来防守,着实不容易。

而且这些在今晚之前还有战马的骑兵,现在成了菜鸟级的步兵。他们都是曹军中的佼佼者,被曹纯稍事鼓舞几下,就燃起了无限血勇,在这里以劣势的人数和敌军坚持抵抗到了现在,不少藏在两翼民房屋顶上的士兵,在和敌军的争夺之中,甚至是奋战到了最后一刻,还有人几乎是抱着敌人同归于尽,一起跳的楼。但这群小伙子里至今没有一个人后退和投降的,这让被曹纯拽过来当补给兵的原巴邱的荆州守军看了,一个个都翘起大拇指,直夸虎豹营这帮人是爷们。

但是到了此刻,随着孙静也知道撒开部属,无孔不入的与曹纯争夺起一间间可绕过街道的民房,甚至也去动了东西两城的念头,试图打通三座城门,然后孤立以北城为根据地的曹纯和留守的荆州军马。

曹纯不得不调整部属,让正在收拢兵马准备增援他们的荆州人马,再回去驻守东西两座城防,并下了死命令不需他们后退一步,城防要丢也必须是在战至最后一个人。

但荆州人马要是真有这么血性,就不会只被孙静攻了半宿就放弃南城,还差点放弃全城。

曹纯其实心中很清楚这帮家伙是什么料,果不其然,被他派去驻守东西两城的荆州军马,在被孙静派出的攻城部队一轮就打的丢盔卸甲,两城的主要将官在骑上本来为曹纯收集的骡马,一溜烟的先跑了。将官一跑,下面本来就剩下不到一千的荆州士兵就像受了惊的鸟兽般,哄得一下就散了。

听说这一情况的曹纯气的直骂娘,但此时双方就是在拼时间,和消耗。

孙静的长沙军破南门进了城,必定要抓紧时间整顿,接应外面更多的军马进来,这需要时间!而曹纯这一方,聚集他分散在城里的兵马来组织反救东西两城,也需要时间!现在比的就是双方谁的动作更快些去驻防这东西两边的空城!

因为曹纯兵力有限,再一分兵更是捉襟见肘,所以他只好放弃了孙静率先攻夺的东城,转而反夺了西城。

目前的格局很有意思,孙静控制了东南两座城门,曹纯勉强支撑着西北两座城门。但接下来的争夺都不在城外展开,而是在城内。由内而外的争夺城门战,历来就不多。

但孙静现在还有余力出兵继续攻打曹纯据守的西北两块地盘,曹纯却没有一丝一毫,真的是再也无法挤出哪怕多一分的力量来展开反击。

他此时这段街道里只有一百多号人了,连虚张声势的资格都已经没有了,更别说挡住敌军下一轮的进攻了。

“许褚!典韦你这两个家伙,关键时刻,你可别让老子失望才行,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呢?”

曹纯默念之时,长沙军的身影已经冲到街口。曹纯立时甩了甩脑袋,跳上了那堆杂物堆积而成的防御工事,面沉如水的挥刀大喝一声:“杀!杀光这些混蛋!”

随着曹纯的一声令下,他身后的数十个精锐护卫立刻朝着街口一通狂射。此刻挨过房屋上箭矢的长沙骑兵已经杀到,双方都是鼓足了勇气,当头狠狠的冲撞在了一起!

毕竟曹纯的攻势占据了一定优势,而且长沙骑兵一旦冲到此地,就无法越过这些障碍,所以进入到此地的长沙骑兵就再也冲不起来,不少骑兵只能跳下了马来持刀蜂拥爬上杂物堆的工事,与曹纯的人一上一下的展开对攻。

曹纯在这么高的地方,还建立了像城防一样的防御手段,比如现在一部分曹纯的手下,见敌军杀上来了,因为没了长兵刃,就举起一块块大石头,向这些冲上来的敌兵砸下。

这招也是不得已的狠招,补充兵刃缺乏,防御工事薄弱的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一名跑在前面的孙军士兵闪避不及,被当场砸死,翻滚而下的大石头象冰雹般迅速碾压过很多冲锋在前的孙军兵将的头颅,几名孙军士兵发出惊恐的尖叫,眼看着一块大石飞向自己。随后就是巨大的撞击力瞬间就把他们的头颅撞爆,飚洒的鲜血在胸腔巨大压力的作用冲天喷出。

哀叫声不断,附着的箭矢、刀剑的伤害,第一波冲上此处防御工事的孙军前锋连声惨呼着。

曹纯大声吼叫声中,一柄不知是那个敌将的头盔,还是其实什么的兵刃已经飞到了曹纯的头顶上。也没规定过只需曹纯的人才可以从上往下扔石头,孙静的人当然也会有样学样从下往上扔东西,进行攻击。

虚空中的这样攻击武器实体尚未完全与曹纯接实,曹纯的反应也挺快,左拳已然扬起,一拳击打在那飞向他的不明武器,想将其击飞。

但不接不要紧,一接曹纯只觉自己的自己的左拳击打在了一块实铁块上,曹纯一接实飞来的不明攻击武器,就觉得自己的几个拳头上的骨骼瞬间碎裂了。

下坠的铁块,虽说被曹纯拳头挡了一下,但下坠之势依然未受什么影响,曹纯的脑袋虽说已经偏离了危险区域,未被砸中,但肩膀就必不可免的暴露了出来。铁块再次重重的砸中曹纯的肩膀,疼得曹纯闷哼一声,身体也不自然的一个踉跄,差点摔下杂物工事,还好身旁一个士兵扶了他一把,曹纯才勉强站稳。

这时低头的曹纯才看清楚了那是一柄铁锤,那肉手抗击铁锤,自然是是跟鸡蛋砸石头是一个道理。他身后的士兵不知曹纯接了一柄铁锤,伤情如何,他们一个个都奋勇的立刻就冲下了冲近的敌兵战团之中,随即双方惨烈的厮杀就此展开。

此时也顾不得钻心疼痛的曹纯大吼一声,右手单手握着长刀就扑了上去。当曹纯奋力将一个敌兵从他们的工事上戳了下去之后,满脸溅洒了敌兵鲜血的曹纯面目狰狞的站在工事上左右一看,两边房屋上已经涌上了大量敌兵,正在一路清剿曹纯的弓箭手,他的人现在几乎已经看不到几个了。

“在这样下去,我们就快被他们包围了!”

忍着巨痛坚持没倒下的曹纯,对眼前的形势默念一下,就在曹纯几乎要绝望的时候,身后的街道上,终于传来了他期盼的马蹄声!

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随即还有呜呜的冲锋号角声,曹纯顿时精神一震!挺身高呼大喝道:“我们的援军到了!我们的援军到了!破敌就在现在!还能动的兄弟,跟我冲下去……”

曹纯飞快的单手举起了长刀,大吼一声就当头就扑了上去。两旁残存的那些士兵也都纷纷扔掉了弓箭,抓起武器跳下房顶,追上了曹纯,护卫着曹纯反冲向前。

他们身后的马蹄声无比急促,终于驰骋到了!黑暗之中,也不知道援军有多少,这些已经筋疲力尽的守军,就听见身边的骑兵一个一个呼啸而过,带着狂风一路开始追杀本来已经胜利在望的长沙军!

黑暗之中很多没有战马的曹军士兵看清了冲在最前面的许褚,他的弯刀在黑夜里依然很是显眼。也因为他的凶名,虎豹营中很多军士封他为偶像。看到许褚的弯刀,使剩下为数不多曹军士兵心下大定,同时经验丰富的杂物后的曹军士兵,抢先将拦在路上的障碍推开,给身后的骑兵肃清冲锋的道路。

不明就里的长沙军一名将官眼看自己的骑兵队伍已经冲了上去,顿时先头就冲进了敌军的队列之中!敌军的队伍虽然也有骑兵,但是却都是那种一看就是随时会死的那种兵马,且战马又少。而长沙军一方的骑兵却是以数倍与对方的马队急冲而上,骑兵一旦冲了起来,冲击力可想而知。

就在长沙军认为胜利就在眼前了时,很快这名原本面色振奋的长沙军将官,随着他的兵马冲杀上去时,却看到了在冲散第一波的曹军骑兵后,后面还有一匹一匹的战马直冲他身前呼啸而来,银光挥洒之下,很多人的头颅就此飞离了原有的身体。这名长沙将官原本火热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杀……”

“冲啊……”

随着曹军援军的到来,终于将长沙军的骑兵杀退。

第九百六十五章 反攻

半边身体已经不能动弹的曹纯躺在一处地上,对着天空直喘着粗气。突然一张极丑,极黑,还带着一条不像人类疤痕的脸突然横放在了他的上空。

“子和(曹纯字),你死了吗?”许褚满嘴喷着臭气和吐沫星子的对着地上半边身子都快没知觉的曹纯道。

许褚因为是曹智手下的老臣子,所以历来对这些曹氏宗亲级的人物,没大没小的大呼小叫,直呼其字。

快被伤势的疼痛折磨的没了知觉的曹纯,被许褚这通口臭熏得真是及时,又无奈的回过了神。曹纯极其厌恶的一撇嘴,毫不示弱的张嘴就来:“你死了,我都没死呢!”

“嘿嘿,没死就好,咱们的快点吧,据斥候汇报,从长沙那边还有一只孙静的援军在快速向这赶来,我们要趁敌人被我们夜袭仓促之际,把他们还没有站稳阵脚的队伍都撵出巴邱城,夺取整座城池!要是等天亮之后,他们的后面大队进城和孙静会合的话,我们只怕是要丢了整个巴邱了!”

“他妈的,孙静哪来的还有援兵,许褚……哎哟,你可别谎报军情……”曹纯忍痛高声喝骂着许褚。

“是真的!”这句话不是许褚说的,声音来自许褚身后。曹纯忍着巨痛,撇了撇脑袋,终于看到了许褚身后刚刚走来的典韦。

典韦是曹操的老臣子,曹纯就算离得远点,那闪亮的特制双戟曹纯也是能一眼认出。

“送信的斥候是仁公的人,他已经在长沙了!”典韦走上几步,极是礼貌的躬身对着半撑起身体的曹纯冷静地说道。

曹纯的脑子一下子糊涂了,典韦说的“仁公”,自然是曹纯熟知的兄长曹仁。但他不是应该增援赤壁去的吗?怎么跑到长沙去了?这在曹纯所知的计划表里是没有的。还有孙静后面怎么可能还有援兵,不是说他从长沙老窝已经把家底都搬了出来吗?听说这次他连家小都带上了。

不过随即曹纯又想到,可能之前的他得到的情报有误。人家长沙老窝,怎么也不会搬空,好歹几百个老弱残兵还是能抽出来的。如果就这么点人来凑巴邱这场热闹,曹仁也不需要派人来通知在这里堵截的他们马上投入反攻啊?

一连串的问题,搅得曹纯一下子脑袋疼起来。摇了两下脑袋的曹纯索性不想了,对着许褚道:“扶我起来,我们夺城!”

“你行不行,要不我和老典去就行了,你在后面帮我们惊阵得了……”

“我行!”

曹纯在呲牙咧嘴瞧不起人的许褚话语未完之前,就打断了他的话语,拽着许褚的一只手臂,强行撑起了身体。

明明在这之前就已经虚弱不堪,甚至可能要用绳子才能固定在马背上的曹纯,在他的咬牙坚持下,被许褚一把推上马背后,跟在队伍里前进,马上好像也有了精神。

许褚等人不知曹纯是用疼痛来刺激自己的结果,还是看到一下子扩容的队伍真的来了精神。总之曹纯作为虎豹营的第一主将,立时对属下发布了反攻巴邱东南两城的将令。

响亮的集结号角随后就在城中响起。各个防守点的曹军军士在将官的带领下,三五成群的冲出了防区的街道来,在军官的驱使之下,匆忙的拿着武器就冲向了曹纯、许褚等人所在的位置。

但他们再怎么集结,也就只剩下一千人不到。曹纯的一半兵力已经在前三天的防守战中和孙静的长沙军拼掉了,现在加上许褚、典韦的援兵,他们勉强凑出了二千八百多人的阵容。

但就这点人,只要后面追着长沙来的援兵屁股后面的曹仁大部队来的及时,还是够孙静喝一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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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巴邱南城上听到自己部属溃败巴邱城内的回报时,孙静正在南城的一间城楼里对众将训话。

“敌人增兵了,是哪路神兵这块就增援的曹纯?”早已搞清楚对手是孙静的曹纯一听占着半个巴邱城的曹纯来了援兵时脸色狂变之下,立即冲出了城楼,望着北城的方向,愣了会儿神。

也就这时,一匹战马和鞍上骑士都是鲜血的孙军服饰的传令兵,策马狂奔到了巴邱城的南城下。

骑士到达城门下,就摔落了马背。守门的长沙军士赶紧将他扶了起来。只见那还勉强撑着一口气的骑士,从怀中抓出一包带血的信札,断断续续的模糊道:“快……呈报太……守……大人……”

说完这句话,这名递送信札的骑士头一偏,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孙静的属下不敢耽搁,立即把信札转送到了城防上的孙静手里。

孙静这位目前孙家老一辈人物中硕果仅存的正宗宗室成员,看了送上来的信札,就立刻一脸扭曲起来的狂乱!

因为孙静看信过程中的脸部表情实在太丰富,以至于站立在孙静身边的属下将士都不太明白这信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直到孙静大张的嘴巴终于合拢后,众人的心才稍事放下,就听孙静突然又咬牙切齿道:“传令!全军攻上去!不惜一切代价!必须立刻攻破曹纯把守的东北两城!”

“啊?”

很多孙静身边的部下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向做事稳重保守的孙静在明知曹纯已经增兵的情况下,还要倾巢而出,攻夺曹纯的营盘。

“但是大人,曹纯刚刚得到了增兵啊?”

“对,所以才要马上解决他们,曹纯和曹纯的援兵都是已经力尽了的兵勇。曹纯原先的人,已经被我们打得差不多了,新到的,也肯定是疲惫之师,咱们按部就班走了多日,刚才一击不成,只要我们全军压上,不会超过一两个时辰,就能把他们清理干净。弟兄们苦战了数日了,此时正是我们灭敌的机会!”

孙静说罢,向来以孙家老人自诩的孙静,就这样亲自转身走下的城楼,看样子是要亲自率部上阵博杀这一回了。

原本还愣在当地的军将,立时跟上了孙静,全军集结的号角,随后也在南城方向吹响。孙静的属下来不及多想什么,均以为孙静或许说的有道理,在天亮之前的最后一刻,一股作气,将盘亘在城中的这块骨头啃下。

仗打到这个份儿上,大家都清楚,曹纯那些家伙,再怎么强硬,也终究走到了极限了。或许,他们一鼓作气的再一个冲锋,就能打垮他们了。

列成长长队伍已经迅速集结完毕的长沙军,在下到城下,坐上战马的孙静大手一挥之下,就隆隆地朝着各条城内的街道开拔,狂奔而去。

孙静却几乎是生平头一次的在绝境之中奋起所有的勇气,去欺骗自己的忠实的属下。此刻一旦走出了这一步,孙静看着自己仅剩的几千子弟兵,就这样去赴死,顿时就觉碍手里的马鞭重若千斤!

此刻的孙静还哪里还有平日的风度,他全身上下都不自在的,狂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也纵马隔着自己的中军前行了。

其实他的喉咙里已经满是鲜血,那里的鲜血不可能是别人的,只能是他自己的。但他在脸上一片殷红时,还是强忍着自己的冲动,告诫自己不可说出实情。说出实情这些兄弟,就等于把他们丢给了曹军,军心也会立即散了。孙策虽说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死了,但还有孙权,孙贲、孙辅那么多人支撑这个局面,不怕,孙贲、孙辅不是已经靠近巴邱了吗?还是有机会的,有机会的!

孙静自我安慰着狂跳的心房,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

原来孙策已身死的消息送达孙静处时,孙贲、孙辅在孙权的授意下也是稍稍改变战略目标。孙权此时有意保守一下,所以先让孙贲、孙辅的先头部队,去往了长沙,他们孙家的老根据地,稳固一下空虚的长沙。

孙权是这样想的,他大哥死了,虽说现在已有他继任主事,但他们的形势还是不容乐观。此时吴景也赶到了孙权的大军里,他虽说并不最看好孙权继任孙策,但在此等危难时刻,再说孙权也一样是他的外甥,所以吴景还是能中肯的为孙权出谋划策的。

这时也体现了他和孙静一样稳健保守的做派,吴景提醒孙权,孙静现在在巴邱受阻,鉴于曹军可调配的兵力,远远超过他们,所以吴景建议孙权此时不光要考虑火速增援孙静,夺取巴邱,还要考虑稳固孙静和他们的退路,那就是孙静老窝长沙了。

孙权此时从一个还游走与叛逆少年的情怀,一下子因为孙策把他们全家和整个江东的命运都压在了他的身上,死的孙权一下子感到责任重大。有了责任感,孙权一下子人也成熟了几分。他一听吴景的建议,认为非常有道理,现在整个战事都对他们不利,他的大军因为孙策的死耽搁了一下,要是不能及时赶到巴邱,孙静很可能被吃掉。但此时孙权因为张纮的刻意安排,孙贲、孙辅的前部兵马,已经快接近巴邱了。

第九百六十六章 没有令人失望的孙权

孙权立即命令他们火速转向,去长沙,而由吴景带领后续一路部队负责驰援巴邱。这个出发点没有错,这是一种稳重的调兵,吴景和孙权都考虑到孙静还有充裕的兵力,在巴邱能够抵挡一阵,那么对他的救援就可以晚一些,但长沙不一样,那里几乎是一座空城了。

孙权要防止他落入曹军之手,就算丢了巴邱,长沙也不能丢,这样他和孙静都还可以有路可退。

孙权和吴景的想法和顾虑都是对的,但他们还是完了一步,孙贲、孙辅率部转道接近长沙时,已经去晚了一步,曹仁亲率一支二万的大军抄了他们的后路。孙贲、孙辅未能在稳固长沙的前提下,稍一接触曹军,就被曹仁打的落花流水。他们只能再次后撤,向巴邱的孙静靠拢。

发来一批哀兵增援自己的消息,长沙城已经被曹仁攻破,沦为曹家产业的消息,一连窜大喜大悲的信息,让原本年岁就不小了的孙静,此刻更是仿佛忽然就老迈了十岁。孙静在感叹曹智用兵算无遗漏时,他用力咬了咬牙,低声自言自语的安慰着自己,还是有机会的,不要急!

安慰归安慰,但心里已经在滴血和悲叹了,他也预感到了孙氏家族的运势到头了。

也就在这时,刚刚轮到南城的后队开始移动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身前的城中方向,传来了震天的厮杀声!

所有人正在怀疑自己听错了,再次伸长了耳朵,去倾听那厮杀声是来自北门,还是城中,最后答案是确定的,是城中传来的,而且好像离得他们南城已经蛮近了。

这怎么可能?

孙静手下的军士质疑声起时,孙静的脸色一变,很快前面就有手下的将领飞快来报。

“大人……北门!城中的那些敌军,忽然放弃营盘,反扑杀出来了!前面的队伍刚走出去没多久,就碰上了他们的先头部队,已经和他们打在一起了!”

孙静听罢禀报,脸色在变,坐在马上,身子已经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孙静及时深深吸了口气,道:“好!好一个曹纯!果然够狠辣!这个时候杀出来,是想吃掉我这一部,看来他也得到了曹仁从后包抄而上的消息,而且心还很急……”

孙静狠狠说完,心中瞬间就转了数个念头,然后终于咬牙喝道:“传令前队就地抵抗!剩下的全军,掉头!东北两门我们不打了……”

孙静手下的将领听了,纷纷变色的叫嚷起来:“这怎么可以,就算他们增兵了,据前线回报,他们的兵马还是比我们少,我们一定能打得过他们的……”

一群人围着孙静没有半点要执行命令的意思,唧唧歪歪的吵闹个不停。

孙静突然俯身向着马前的地面吐了一口血,但马上振作精神的直起了身,忽然就大声下令道:“全军后撤!城防!只要南城的这片防还在我们手里!我们就能挣出一线生机,马上执行命令!”

孙静的脸色和厉声,对于这道孙静忽然改变的命令,上上下下的将士,虽说还不理解孙静刚才什么“挣出一线生机”的话语,但他到底是主将,底下的将士再有意见,在孙静的严词历喝下,也只能听从命令。

全军列队掉头,大队人马忽然调动,自然没那么快,总要乱上那么一阵子的。

在孙静连连喝令催促,命令才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到各级军队之下。孙静身边的护卫也忙将他和他的战马牵到了街道的旁边,让出大路来给大队人马掉头向后走。

孙静看着身边骑兵步卒如潮向后涌去,马蹄敲打在坚硬冰冷的地面,在这一刻,孙静只觉得自己快要瘫掉了。他这时已经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老了!自己真的是老了!”

在孙静默默悲叹时,陆续路过的属下将领再次向孙静进言:这么仓促的后退,势必影响军心时,孙静的脸色凌厉的可怕起来,忽然就下意识的纵横喝道:“蠢货!!一群蠢货!曹仁从后面已经在来了,你们还不明白么,一两个时辰之后,曹仁的大部队来到巴邱城下时,就算杀光城内曹纯的人马,也是白费!到时我们来不及后撤的话,城防只能交给仓促而来的孙贲、孙辅,这么长的防线,他们被曹仁撵着屁股后面哪里来得及……布防!城防!只有我们稳固了南城城防,等待孙权后面更大的援兵,我们才是一线生机!快!都闭嘴,必须趁他们南北两军还未对我们合围之际,先稳固好我们的城防,让兄弟们做好两头作战的准备!”

孙静几乎被逼着和盘托出了,围在他身边的将官都被他说的一愣一愣。从这些只言片语中,他们不难推测出曹仁从什么地方来,他们又已经跌入什么样的一种局面。

本来他们一直以为优势在他们这边的局面,原来已经彻底扭转,他们竟被曹军包围了!

对于孙静的属下,这个局面是震惊的。但孙静担心的人心浮动,或是大乱的局面并没有发生,这些跟随孙静多年的优秀军士,表现的对马上要承受的恐惧和压力当成狗屎的态度,纷纷呼喊着“我们不能退却!绝不丢了巴邱城!”的吼叫,返身命令各自的部队以更快的速度奔向了他们驻守了三天的城防而去。

此时孙军很多人心中这样想到,就算不能反扑,也得在这城防上与敌军顽强的殊死与曹军一战。毕竟他们还没有输光所有的本钱。

对于战场变化的适应力,每支部队,每个时段,都会表现出不一样的形态。孙静很幸运,他的部队处在一个并没有完全丧失信心的状态下。

孙静看着属下的忠心,欣慰的回头,望着北门的方向,眼神甚至超过了巴邱城,投射到更远的赤壁、乌林,强挤出一丝苦笑喃喃道:“曹智……你等的,就是现在这一刻吧!孙权这次你真的不要让我失望了,叔叔的一家可都在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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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静不知道自己的跳跃,唯独漏掉了巴邱到赤壁、乌林中的另外重要一站,那就是巴陵!

这一站此时为许多人所忽略了,马上就被孙权利用了,也使曹智规划的整条赤壁战役的格局被再一次打乱和充满了变数。

在洞庭湖与大江接壤的水域里,因为水汽常年过甚,所以这一带终年都会有迷雾缠绕覆盖此地。甚至荆州当地的水军进入此段巴邱湖水域中,也会经常遇雾迷失方向。

此时却有一只舰队悄悄地在这片迷雾中展露了他的魅影,谁这么大胆,在这种天气情况下,还敢出没此地。

能有这份胆量和气魄的就是我们新上任的江东之主孙权了,孙权此刻的表现的确没有令历史失望,没有令他的属下失望。在接获曹仁已绕道巴邱背后的,拿下长沙,正把他派出的孙贲、孙辅率领的先头部队往巴邱城赶时,他跳出原有你围我就救的固定传统战争模式,在吴景也是一筹莫展之下,主动把手指指向了洞庭湖上的另一座重城——巴陵城。

孙权的运兵船才刚刚行驶进了巴陵城的城池正对巴陵湖的入水口,小船都没有来得及全部放下。登陆的军队,在船舷边已经很严密的排好了阵列,弓箭手和举着刀剑盾牌的士兵列了阵,站稳着脚跟,非常有次序,一个接一个以迅速且悄无声息的动作,没一会儿功夫越来越多的人乘坐上登陆的小船,向着迷雾笼罩下的巴陵城登陆点,慢慢划去。

孙权用于奇袭巴陵城的战船不多,只有八艘,大部队还在更远的浓雾中等待。但这八艘上齐集了他的精锐不说,也齐集了他所有的“家当”。

一场战斗的胜利往往取决于军队至上而下的严谨态度,昨日刚刚接手巴陵城的曹洪不能说不是一个严谨的将领。他到了巴陵城后,也一直在忙于交接各项城防工作。但从各方面传来的消息证实着战火暂时还烧不到巴陵,周瑜被围在赤壁、乌林一带,孙静被围在了巴邱城内,其他各地也都是他们曹军节节前进和胜利的消息。

曹洪暗想着孙权焦头烂额不知去那里救援、灭火,谁曾想这个历来以纨绔的小子,上任第一仗就把屎拉到了他曹洪的头上。也正是曹洪的疏忽大意,才使孙权有机可趁,取得了这场战局中一点转折的机会。

鬼影般小船穿过迷雾,浑身涂满黑泥的孙匡在离湖岸还有些距离的水域就咬着一把尖刀下水,潜游向朦胧的城池下。

此时,城上一对新老搭配的哨兵靠在城楼箭垛上,老兵低着头打盹,年轻哨兵则借着昏暗的月光在给家人写信,口中还发出喃喃的声音,浑然未觉危险地潜进。

潜游上岸的孙匡等第一批尖兵,并没有急着进攻,一部分人一上岸就去悄悄清楚那些曹军在城下设置的阻止登陆部队的一些布防。

第九百六十七章 巴陵失与蒋干劝降

拒马已经被悄悄搬开了些,铁蒺藜的在被趴伏着的人一颗颗清理掉。还有些人则在岸滩边拆着一包包用油纸包裹的物件,这些东西也是刚才这些人最为精心保护的东西。为了不沾湿这些物件,潜游上岸的孙军士兵们都是将其高举过顶,一路浮游过来的。

此时一展露开来,才发现原来是和曹军中威震天下的武器一样的东西——炸药。

孙策在豫章截获那批火药之前,就有样学样的研究、模仿过曹智的致命武器,炸药的仿制工作。他们甚至早在巢湖一带,与曹军争夺水城时,就缴获过一枚曹军落水未引爆的“飞矛腿”。

但虽说有所缴获样品,但孙策多年来的仿制研究并没有太大进展。倒是这次在豫章获得的货真价实的成品火药后,他们的火器应用才得到大幅度提升。

他们老早就收集了曹智几种犀利火器的外观形状等,这时有了里面最核心的添加物,立时就进行了包装、制成了几十捆炸药。因为依照“飞矛腿”的填充量太大,孙策他们有没有掌握生产这种火药的配方。现在孙军中有限的火药是一种越用越少的一次性消耗品,所以必须最大价值的使用。孙策身前就主张放弃了制造这种能把一段城墙轰塌的超大武器,而是学习曹智将炸药做小,绑缚在箭矢上使用的那种。

孙策这样做是为了在接下来的一系列战事中,使他手上为数不多的这种武器更大、更广的得到使用。这样不但可以扩大这种武器的辐射面,也可争取更大、更多的胜利。

孙策死后,除了已经出征的周瑜那儿有一部分炸药外,剩下的现在全部由张纮带到了孙权身边。孙权那是个知道节约的料,为了胜利,此次把剩余的炸药已经全部给了担任尖刀任务的孙匡这一队人。

在前面几个忙着清理曹军建立在岸滩之城下的障碍物时,有一部分孙军士兵已经弯弓搭箭,将一支支绑有一根根比炮仗还粗的炸药对准了巴陵城的城防之上。每个人的旁边还有一个拿着火折子的专职人员伺候在一旁,准备着随时点火。

这时城门下的拒敌障碍在被孙匡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慢慢清理时,轻扫铁蒺藜声响,终于引起了城上喃喃自语的年轻士兵的注意。

“王二狗,是你吗?你他妈在磨叽什么呢?”

就在这名年轻士兵打扰了老兵的瞌睡虫,被迫叫醒的一霎那,一发不知名的物体突然呼啸着飞来,在这两名站岗放哨的新兵老兵处炸开,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随着这一发不知名武器的袭来,随即轰然放出一大团火,只这一下,就将那做掩体的箭垛轰平,还顺带便把那名刚才还骂骂咧咧的老兵鲜活生命带走了。

新兵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他不明白这叫爆炸,这是一轮进攻开始的预示。他完全傻掉了,直到连续两下的这种火光乍现,震耳欲聋的爆炸再次在他身边不远处闪现了两次后,他才在“啊!”的一声大声呼喊中,因为一发炸弹在他身边不远处爆炸,炸飞了他的一条腿。

差点将他耳朵震聋的巨响,和刚才不同,距离我们太近,又是在触不及防的情形下,这名新兵只感觉一阵气闷,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打了一下。

但剧痛告诉他,他身体的某一部分被炸飞了,可他还能动,捂着自己的伤腿呼号不停。但随着被爆炸火球燃烧起来的一股刺鼻的焦糊臭味扑面而来,加上紧张的缘故,夹着大量的黑烟,立时熏得这名新兵连哭的力气都剩下了,现在这名新兵倒不愁没机会掉眼泪了,因为眼泪哗哗的自觉的就出来了。

孙匡等人在城下用弓箭又对着城上面和城门分别射了好几个绑缚炸药的箭矢,顿时使整个此处的城头浓烟滚滚,轰隆隆的巨响声不绝。城内很多人曹军老兵抱着头趴在地上,心中有种莫名其妙的古怪感觉。

“这玩样不是以前他们经常对别人投置的东西吗?这玩样他们军中都知道叫炸药!这不是他们独有的吗?”

一连串的问题在曹军一些老兵心中升起时,很多了吗猛然间想到了一点,那就是“炸药?”。

现在世上有炸药这种武器的,除了他们曹军外,就剩下孙策的军队了。孙策死了,这么高规格的武器应该只有……

“孙权主力来了……”

惊慌失措的惨叫和隆隆的爆炸声将整个巴陵城的军民叫醒,曹洪拖着刚脱下的裤子奔出临时下榻巴陵城中的府宅时,震天的喊杀声已经从正对巴陵湖的城外处涌了进来……

曹洪刚刚驻扎进巴陵城的八千曹军,就这样被孙权的炸药炸了出去。其败兵分水陆两路撤退,孙权追兵又至,坐船逃上大江北岸的曹洪命令将余船放火烧毁,以免被孙权方面所获后,从陆路猖狂退向赤壁。

这位曹智的堂兄也由此成就了整个赤壁战役间最大的一次失败!真是可喜可贺,曹操地下有知也一定会跳起来踢这个家门不幸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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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智等待的时刻远远要比孙静的认识大,他此时也无暇估计身后的战事。他正积极准备着如何吃掉眼前周瑜这股人马。

派出报丧,动摇周瑜手下军心的蒋干已经派出,这个腐儒能把周瑜那边的水搅得多浑,就看他的本事了。曹智才不敢蒋干有没有受到周瑜的愚弄,或是江对岸有没有在上演“群英会”,他的最后决战计划已经进入最后准备和实施阶段。

周瑜那儿此时不可能举办什么“群英会”了,由于曹智搅乱了这段历史,周瑜现在举办个“群丧会”差不多。

周瑜接到蒋干竟然是穿着丧服,一进寨门就向周瑜悲痛悼念孙策之死来的。

周瑜一看到蒋干的打扮,心下就是一沉,暗忖:“曹智你个混蛋好计谋,我还想隐瞒一段时日孙策死亡的消息,你倒好直接派人过来奔丧来了!”

周瑜此时绝对有心立刻宰了蒋干这个“老同学”,天底下的人,有谁不知道刺杀孙策的人是你曹智的人?真是滑稽之极的竟然还派人来奔丧?

什么叫颠倒黑白?什么是混淆是非?这就是了!见过不要脸的,可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愣能顶着杀人凶手的光环,喊着“孙策你死得冤啊!”来吊唁,这在周瑜眼里曹智这个人立即就上升到了一种超凡脱俗的境界啊!

“这个蒋干更是不可原谅,助纣为虐也就算了,还敢在这么重要的两军对垒之时,来动摇我的军心,该死!你以为我看在同窗之宜上,我就不敢杀你了吗?”

周瑜沉着脸心下非议完,就对着蒋干冷嘲热讽道:“子翼用心良苦,远涉江湖为曹氏来吊唁伯符,我看顺带便还要充当一下说客,劝我等投降吧?”

现在齐集在周瑜大帐中的有吕蒙、周泰、吕范等中高级将领,可以说这是接待敌军来使比较正规的一个场面。好多人都想听听第一次正面接触,依仗兵力和战船优势,还吃了不小亏的曹智派的人来有什么意向要来传达。

但没想到蒋干一声丧服的走了进来,在众人诧异之际,从周瑜口中得到了确认消息的孙策死讯。

帐中顿时炸开了锅,嗡嗡声不断之下,很多人不能相信,在周瑜的确认此事后,不一会儿就爆发出一番痛哭声。很多人奔至帐外,面向东方跪在地上高呼着孙策的名字。

帐内则有更多的人顾不得悲痛,因为周瑜戳穿蒋干的真实目的,而引来了更多本来已经对蒋干神情冷漠将领的怒视。甚至有人直接站起,拔刀在手,声称要拿这个狗腿子的蒋干祭奠已故之主孙策。他们要将这份悲痛转嫁到蒋干身上,周瑜虽然没有说明孙策遇刺是曹智所为,但在场的人心中都跟明镜似的。孙策如果是病死,或是意外死亡,也就算了,但被刺杀,世上最大的嫌疑者和这会儿的受益者,肯定是他曹智了。

蒋干倒是表现的足够的冷静,对于喊着要拿他开刀的人,始终没有说话说。直到周瑜出声阻止了所有的行动和声音,蒋干才将捧着的孙策灵位,恭敬的摆放到周瑜的主席之后,并慎重其事的拜了三拜后,转身对着帐下一众人朗声着义正言辞道:“吾与各位都是一州之民,我和伯符兄更是同窗老友,今日来频吊伯符,略尽朋友之宜外。主要是为了各位而来!”

群情激奋已达到顶点的帐内众武将,包括周瑜都被蒋干的毫不忌讳的言辞,说得一愣一愣的。

这个蒋干要干嘛?一点不打算遮遮掩掩,竟要直奔主题,劝降他们?在周瑜的印象中蒋干也不是这么有胆量的人。在周瑜等人的一片诧异间,蒋干的声音再起:

“各位孙策已死,各位现在已经身处风雨飘渺之中,各位想一想自己这份人为的中间别隔,还能坚持多久……一天?两天?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第九百六十八章 消息与应对

蒋干突然的高嗓门倒是让在场所有的愣了愣,竟没一人站出阻挠蒋干的厥词,也没有人来叱喝与他。

但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蒋干又大声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下迟早是要统一的,将来的这片天下也莫属曹公,这是大势所趋,我想各位也能看得明白。曹公遥闻各位之芳烈,故遣我今日来,给大家一个机会,重归朝廷,共理天下!”

“放屁!”

周瑜首先一拍桌子,站起对着蒋干一通指责道:“大丈夫处世,遇知己之主,外讬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言行计从,祸福共之,假使苏张更生,郦叟复出,犹抚其背而折其辞,妄你还是和我和伯符有同门之宜之人,竟让在此大言不惭。我们和伯符的情谊岂是你这个卑鄙小人所能想象的?你想让我们投降曹智,门都没有!”

蒋干对于周瑜的责骂只是笑着,但没有反驳。

周瑜底下这帮人这时也算是回过了神来,纷纷跟着周瑜开始责骂着蒋干,一群人迅速围了上来,眼看就要群情激愤地将蒋干千刀万剐了。

此时,还是周瑜劝住了众人,又对着群情激愤的众人言辞灼灼道:“伯符是死了,但我们还有孙权,吴景、孙静等各位孙家宗亲坐镇,我们还有张昭、张纮、程普、黄盖等肱骨之老臣独挡一面……”

“还有周都督的英明果断!”吕蒙及时开口帮衬道。

“对,对……”底下众人应和之声不断,在因为孙策的意外死亡面前,众人的视线蒙上一片阴霾时,有人来这么帮着梳理一番已方的阵容和形势,自然那层阴霾立时就被冲刷了个干净。

激动之余的周瑜此时也是满眼包含着泪水,感激地冲着吕蒙点了点头,最后出声道:“对,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曹智和曹军还有什么好可怕的?”

“对,曹智也是长的一张嘴,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和我们没什么两样!”

“就是,蒋干你个饱读了那么多诗书的糊涂虫,还妄称和我们主公,我们都督同窗呢!我呸,你以为你现在那个主子就一定吃定我们了吗?”

“对,对,立刻宰了这个卑劣小人,让他去阴曹地府胡说八道去……”

蒋干对于众人再次激烈的辱骂和又一轮威胁他生命的躁动,浑然不放在心上“呵呵”冷笑三声后,一步不避闪的迎上众人愤怒的目光,用极为镇静的态度缓缓道:“曹公雅量之高不是我能用言辞形容的,我念在和伯符、公瑾曾经同窗的份上,不忍见你们这些江东精英就此命丧这片江水之中,才来提醒各位一句,但看来各位是要一意孤行了。各位可能还不知道,曹公的后续六万步军,已与今日陆续开到,各位想过没有你们现在已是面对十比一的局面,你们已是笼中鸟,瓮中鳖,我真搞不懂你们要怎么赢此战。良禽择木而栖,为曹公效命和为孙家的人效命又有什么不同了?”

“有!曹智狼子野心,将来必成窃国之贼,我们都是以匡扶汉室为己任。这就是最大的区别,我们决不能与曹智这种奸贼同流合污!”吕范这时也满脸挂着泪痕的站出来指责道。

“嗯!匡扶汉室,请问你们江东现在供奉着那位刘家宗室啊?你们有心匡扶汉室,为什么不去许都朝奉皇上,哼,夸夸其谈!不要再拿这套所谓的匡扶汉室来骗人骗己了,我们都明白这种论调是用来干什么的!”蒋干毫不示弱的鄙视着吕范这种虚伪的论调,表明了现在“匡扶汉室”这句话的不再时髦。

就着蒋干独自对阵一杆凶神恶煞般的江东军将时,一名传令兵悄悄绕过半圆式围着的人群,来到周瑜身侧,递上一封军情,就匆匆退了下去。

初时,周瑜也未在意,目光和思绪都集中在蒋干和争辩中的将领。但可能是习惯使然,周瑜一边听着、看着双方的激辩,抽空往那张已在他手中打开的纸上瞥了一眼。

就这一眼,却立时吸引了周瑜的所有吸引力。他立时不再顾忌双方的激辩,认真地快速通读了一遍手中的重要文件。

“蒋干,我就用这胜你们!”周瑜往面前的几案上重重的摔着手中的书信,然后突然向被灌注了无数勇气般嚯的站直的身子。

周泰等人被周瑜的忽然表现弄得一愣,然后与吕范、吕蒙一起不等周瑜允许,就抓起了几案上几个脑袋凑在一起,狂看起来。

“哈哈……弟兄们,程都督的部队已经只和我们有一天的路程了,孙……权,哦,不,主公的大军已经巴陵登陆,大败曹洪调往那里的曹军,夺取了巴陵城……我们把曹智反包围了……哈哈……”说罢周泰等人也相继哈哈大笑起来,的确在孙策死亡所带给这支军队的阴霾里,这个消息无疑是一剂强行针,激活了在场除了蒋干之外所有孙军将领的心。

这份及时雨般的唤回这些将领信心的同时,也是整个战局蒙上了又一分不确定的因素。

会议的形式和蒋干原本的图谋立时因为这份军情、战报发生了逆转,在周瑜接下来大度的表示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大度表态下,失去所有动力几乎瘫倒的蒋干直接被人抬了出去。在蒋干茫茫然然失去知觉之际,听到了周瑜好像要把他绑在三日后的战船上,让他亲眼看着曹智是如何败北的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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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的水军在经历短暂悲痛后,一份军情战报唤回了他们的所有信心。正当周瑜重新布置,积极下令备战之时,在江对岸的赤壁山上,曹智的眼皮突然狂跳不止。

不知为何,突然有种没来由的烦躁,让他坐卧不安。

明明各种前方有利于他们的各种消息已经在陆续传回来,甚至曹仁等人也胜利完成了自己交代他们先清除孙静这股势力的目标,孙静已经被合围在巴邱城。各方面的计划到目前为止进展都良好,曹智的各路人马基本都按着曹智制定的计划,按部就班的执行着。目前来说大局应该都在曹智的掌控之中,但在这么多利好消息的背景下,此时的曹智却偏偏有种不知名的烦躁感,说不清,也道不明。

这使他在自己的寨厅内不停地踱步,试图寻找到原因何在,正好此时一名传令兵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

“孙权怎么突然变向攻打了巴陵?这个纨绔子弟倒是有两下子啊!”曹智并没有周瑜想象般的那样,在得知孙权转道拿下巴陵后,惊慌失措的表情。相反,他只是在建立在赤壁山上的木寨议事厅里,来回走了两步后,就开始重新镇定下来,出现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整条大江就好比一条动脉,孙权懂得变通,不在一味强求和曹仁、曹纯争夺巴邱着一城一池,去救孙静,倒是有大将之风!”郭嘉看着铺成在厅中的地图,不吝言辞的夸赞着孙权的军事行动。

“我们整盘计划,被孙权这样拦腰截断,我们现在的处境就不好看了,主公是否要分兵重夺巴陵,或是……”

张松的担忧还没说完,就被曹智打断道:“不,这正好中了孙权的奸计。我不分兵,我就这儿等着孙权选择。而不是我们跟着他的改变而改变,我绝不被这小子牵着鼻子走。孙权现在一定很希望我从此地和巴邱两头调兵,对巴陵实施重夺,这样不但解了孙静之围,还帮了周瑜在此地的压力,多好的计谋啊!可惜了!我要把选择权交还给孙权,奉贤,急令曹仁、曹纯火速吃掉孙静等人的残部。孙权来吧,你将怎么选择呢?”

曹智一通说完,摸着下巴,在厅中转悠开了,一会儿转到张松处,一抬头见他还是疑惑的看着他,不由解释道:“我从来不求仗打得有多好看,关键是要赢!,张松你认为孙权会怎么选择,他会救谁?向那个方向出兵?”

张松一愣,他没想到曹智面对这么重大的问题,会询问他一个挂名在他这的幕僚。但随即张松的疑问就被兴奋所掩盖,他站直身体,在厅中走了两步,脑中综合思索一番后,目光闪动的走回曹智身边,微微躬身道:“以属下之见,巴陵到巴邱比来赤壁的距离近,主公又下令强攻孙静屯守的巴邱,孙权在眼看孙静岌岌可危时,一定会先救孙静!”

张松的言辞论调颇具自信,但马上就被郭嘉和诸葛亮两人着急的几乎同时抬手喊了个“不”字,而遭到了明显的反对和反驳。这两人倒是出奇的有默契,两人自己大概也是为同一件事的看法相同而错愕了一下。

同时说完那个反对张松的“不”字,相互一顿,同时转头对视了一眼。在两人不知接下来谁先来来解释他们这个“不”字下文时,郭嘉率先朝着一直站在烛火阴影下的诸葛亮笑了笑,随后退开几步,走回铺成地图的几案前,低头重新看向地图,不再说话。

第九百六十九章 犹豫了的孙权

“孙权现在已是江东之主,吴景、张纮、张昭等人想来此时都会围绕在他身侧,为其,为整个战局出谋划策。他们不会选择向巴邱,而是在我们不动的情形下,考虑向这里来,这里有对他们更大的利益所在。再说孙权现在贵为这些人的主上,考虑问题不在会单纯,而是会遵从大局需要,不会再如此顾及个人感情,从他突袭巴陵可见一般!”诸葛亮第一次在曹智面前忍不住站出来展现自己的才华,这可能大概就叫“技痒难耐”吧!

像诸葛亮这样的旷世之才,之前的藏拙早已将他憋坏。这时,郭嘉的一故意退让,诸葛亮就忍不住滔滔不绝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说得众人一愣,曹智却是眼中发光般的大放异彩起来。

“终于将这个家伙给捂活了!”

曹智心头升起一丝喜悦时,诸葛亮也是愣住了,诧异着自己的冲动,看着曹智欣赏的目光,有些后悔的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似笑非笑注视着他的郭嘉,心中最后的一丝挣扎彻底在他的叹息中烟消云散了。

但这时张松又站出来,他可不认识什么三国史上第一聪明人,后世尊奉聪敏达到神级别的诸葛亮。张松甚至这些时日在曹军大营没对诸葛亮留下什么印象,他只知眼前这个毛头小伙子,只不过是曹智随身带的一个布衣。看诸葛亮刚才强出头的架势,无非是仗着几分小聪明,想争取赢得曹智的赏识,而好谋个出仕的机会。张松自不会就此罢休自己的观点,于是就与诸葛亮展开了辩论。

接下来无论他们再说什么,曹智却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战争中的决策可以犯错误,但却绝不允许犹豫,因为犹豫就意味着就算有正确的决策机会也会错过。

“孙权、周瑜你们一起来了更好,省的了我们将来东奔西走的麻烦。”

暗自计较一番的曹智,在逐渐嘈杂的议事厅中,突然冷冷对着一旁注视着厅中争辩双方的蔡瑁下令道:“蔡瑁,下令水师,接下来的日子,与周瑜缠斗五日,许败许和,就是不许胜,把我们布置的陷阱,再往后移十里,我要等孙权和周瑜会师!”

“是!”

在一片惊愕的表情中,蔡瑁等武将慌忙豁然起身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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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智的言语代表了他的选择,在接下来的数日内曹智浑然不理苦等曹智有所行动孙权的期盼,像是忘了孙权已经占领他身后的一处要害之地一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周瑜身上,

在此期间蔡瑁和周瑜又进行了数次战斗,不知是不是孙权拿下巴陵的消息使荆州水师一蹶不振,竟然屡战屡败,一副心不在焉的架势。

随着程普、黄盖等人的到来,周瑜兵力得到了大大的补充,在庐江告破,会稽以兵临城下,吴郡朱治与曹军激战,伤亡惨重,有一支水陆曹军突袭材桑等不利消息刺激下,周瑜和程普放下彼此间的成见,精诚合作,在催促孙权火速北上完成合围曹军外,他们自己也开始加紧进攻。

但在此时英明了一把的孙权,却在是进是退上不像之前的英明果断了,他不得不犯起了犹豫。更不能像曹智般无论对错的就面前的问题潇洒的进行一番抉择。

左等右等没见曹智有所行动的孙权此时在巴陵更是坐立不安起来,张纮此时和吴景倒是出奇的一致,主张孙权立即率军北上,合围曹智,实行围魏救赵计划,不希望能赢整个战局,但挫败曹智的本部人马,他们就有讨价还价的本钱。

但孙权不是孙策,能那么铁石心肠,决策果断就不是孙权了。他毕竟还太年轻,再说被困在巴邱的可是他亲叔叔。父亲孙坚死后,这个世上最疼他的就属孙静了。他甚至相信自己能继承大哥孙策的江东事业,和这个叔叔一直的支持是分不开的。

“围魏救赵”固然是好,但曹智不理他们这套呢?凭着孙静和孙贲、孙辅的败军,他们现在加起来能还保持有五六千人已经不错了。但他们要去围得曹智本部陆军六万,水军四万,整整十万,他们能不能包住曹智在赤壁的十万大军是个问题,人家会不会甩你这招“围魏救赵”都是个大问题。

要是孙权就这样放弃巴邱,凭孙静、孙贲、孙辅的兵力很快就会被曹仁、曹纯兄弟俩吃掉。孙权的心肠还是很软的,他没有父亲、兄长的果断和刚毅。他在这个问题上还是主张先反过来,继续逆流而上,攻打巴邱,救出孙静等人,拿下巴邱、巴陵,对他们夹击曹智最后在赤壁的大军会形式更好。

孙权甚至在给周瑜的去信中,要求放松对曹智步步紧逼的进攻,让他放松曹智,使对方能腾出手来,考虑是否出兵巴陵。这样就符合他设计的步骤了,但令人失望的是,曹智和周瑜都在此时已不愿、不能罢手,双方打得不亦乐乎之下,也使孙权的期盼彻底落空。

正当孙权和吴景、张纮就是前进实行“围魏救赵”策略,还是后退解救被围困在巴邱的孙静之时,孙静和他的部属,以及巴邱城的确已经岌岌可危。

孙权想象的孙静还有五六千人马,还是一个理想的概念。实际情况是孙静此时已经没有这么多人马了,他在三日和曹纯争夺巴邱半城的过程中,就消耗掉了两千人马,此时更是被一队一队被正面曹军的疯狂进攻,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倒下,每时每刻都在以减员的代价,坚守着南城城防。

孙贲和孙辅的残部已经退入城内,和孙静组成了共同防御。但这两个家伙一路被曹仁追赶碾杀,到达巴邱的这日孙静在城楼上迎接他们时,就看傻掉了,孙权应该分兵这两人三千多人马的,此时一路败退到巴邱时,已经只剩下一千多人,其余已经皆成了他们败退路上的亡魂。

整个军队逃入城时,已经如丧家之犬,丢盔卸甲者比比皆是。奔入城中的军士更是直接坐在地上,大呼逃得性命的同时,问孙静的守军要吃的,他们已经断粮两日了。因为出发时想好入住长沙后,必定能搞到补给,谁曾想刚到长沙,脚还没站稳,曹军就出现了,他们仓促只交手一战,就全线败退。

曹军追着他们一路,他们那有时间去找补给。还好到了巴邱城,要是再有三日路程,估计路上孙贲、孙辅的士兵,就要有人饿死了。

本来还指望孙贲、孙辅能带些兵马来补充一下孙静兵员的。孙静一看这副情形,失望之余,只能再次向孙权发出十万火急的告急信。

但孙贲、孙辅刚到,曹仁的大军就出现在了巴邱城下。随着曹仁的到来,又岂会让孙静消停。

城外的曹军有曹仁亲自指挥,他军马一到巴邱城下,一刻不停,就展开了猛烈的攻势。曹军将士奋勇呐喊着,高举着盾牌扑向了巴邱南城的城墙。这是他们现在唯一需要主攻的方向,但也是孙静组织的最严密、最坚固的地方。

远方的地平线上,无穷无尽的人马接踵而出,曹仁还在组织一波波行如云阵,状似蝗群的攻城部队。在开阔地上漫地遍野向前开进,直令人惊心怵目。

而在南城门内的方向,曹纯、许褚、典韦和孙贲双方的人死死拥挤在几处离南城门已经很近了的街道上,眼看各种兵刃的光芒闪烁,喊杀声震天,周围不住的出现鲜血喷洒的场面。

巷战还在继曹纯进驻巴邱后继续,只不过现在双方的格局已经完全改变。主攻的成了前几日一直处于被动防守的曹军将士,而防守的却是前几日一直试图消灭这支曹军的长沙军马。

连日来曹军层层推进,已经推进了不少地域,南城门内里的情形已经历历在目。许褚刀下已经砍翻了七八个敌军,他的弯刀也已经卷了刃,但是这些敌军却精锐异常,显然不是普通的士兵。许褚、曹纯、典韦这凑起来的三千虎豹营已经拼尽了全力,许诸和典韦甚至一直冲锋在前,他手下的也都是精锐战士,可连续冲了几次,这些敌军不但依然顽强,似乎也是意志坚定,死死的结成队列挡在前面,无论怎么也冲不到城门之下!

整个战场中部的街道上,瞬间形成了一股血肉旋涡,以许褚、典韦为中心,无数生命与鲜血在这里飚扬,血洒大地。

天空已经露出了一线鱼肚白,又是一夜狂攻,曹纯眼见敌军抵抗的顽强,他们的损伤也严重,不得不下令暂时退兵,略作休整后,徐图再来。

经历了一夜厮杀的孙军,在匆匆后撤入城防下后,立刻开始全面加强城上城下的防御工事。孙军上下此时依照几日来的经验都明白,城内城外的两面曹军留给他们加强防御,商议对策的时间并不多。

第九百七十章 城破将死

当孙静、孙贲、孙辅三个差不多全身都是血的此地孙军最高将领匆匆碰了一下头,刚报完各自的伤亡和人员、武器、防线等情况,城外远方那一骑战马飘扬着曹军的旗号进入前部阵地,进攻的鼓声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隆隆响起。

城外的曹军骑兵再次带着呼啸着冲向南城城墙,在稍事接近时,无数的钩索漫天飞舞,迎对着天空中利箭的狂射,挂上城头各处。曹军各种简易攻城设备再次纷纷登场。

一场激烈的攻防大战就此如火如荼地再次展开了,随后成批的曹军步兵顺着绳梯向着南城城头不要命地攀爬,城头上则是防御士兵用长矛拼命地下戳。不时地有尸体从城头摔落,有曹军的,也有守军的。

曹仁望向城头的眼光依然冷静,沉着。天已经亮了,这场战斗打到现在,在曹仁看来也该差不多到尾声了。

“报将军,城楼西侧二百米处城头已被我军拿下!”前面是一名传令兵正回来报告最新战况。

“我看得见,孙静这帮龟儿子终于开始顶不住了,吩咐兄弟们加把劲,等拿下了巴邱城,每人这个月的军饷翻倍!杀任何一名孙姓的敌将,官生三级!”曹仁目不转睛的盯着远端攻防大战最激烈之处,着重说道。

“是!”传令兵再次领命而去。

悬赏永远是鼓舞士气的最好方法,为国为主而战的精神只是帮你奠定立场,赏金刺激才是实打实的兴奋剂。有了曹仁这句话,冲击的队伍越发来了劲头。

一些老兵战士还好些,都是些打惯了这种赏钱、升官的老兵,对物质刺激已经开始有些麻木。但大部分的新兵兄弟们可是一听此话,就嗷嗷叫地往上扑,喊杀声震天动地的比之前响了好几倍。

成批成批的曹军士兵蜂拥着向城头爬去,箭矢在空中肆横,滚油檑木在不停地落下。

孙静这一次过来,可是带足了攻城、守城器械的,毕竟他本来的计划就是攻陷巴邱城后,那也是要接受曹军的反夺的。

无数的曹军骑兵在城楼下不停地跑动,向城头射出一支支火箭,一些立于城头上的不幸孙军士兵,被火箭射中后,拍打着身上的火焰,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一批用来准备撞门的冲车,也开始向城墙下集中,曹军骑兵一上来就拿出猛虎下山的态势,妄图凭借强大的骑兵实力分散城上弓箭手的注意力,方便冲车撞城。

一夜之间打了两头两场硬仗,打退了两边曹军的进攻,到了白天还得面对曹仁大军如此强力的冲击。其实相比之下,孙静的军队现在情势要糟糕许多。

城上城下的守城孙军将士的日子其实已经很不好过了,他们不但这种体力上的巨大消耗,对他们是极大的一项考验,心里的崩溃也以达到了边缘。

谁不怕死?如今孙静都亲上前线参与作战,情况还好些。大批冲上城防的曹军士兵,在孙静呼喝嚣叫着带领的亲卫冲击下,被再次赶下了城防。

迎风猎猎的大纛旗下,孙静双目如血,身上已有几道伤口正自噗噗往外冒血。

他的士兵本身就已经熬战一夜,精疲力尽,敌军还是不顾伤亡地强攻,就是不为了不给他休息的机会,以免夜长梦多。

一旦城防被曹军突破拿下,不但他们这些孙军将士在劫难逃,就连远在巴陵、乌林已形成包围的孙权、周瑜两部也会遭遇莫大危机。到那时,不仅解不了他们的危机,还给了曹军一举全歼江东势力的契机。

无论如何,都要守住这一面城防,等到赤壁前线的战局有所改观,孙权他们的回援,将是他们唯一的能指望的救命稻草,这是此刻孙军上下之人的共识。

孙静扶着一杆插在城头的军旗,勉强站立在那里,入目都是战斗的硝烟。孙静明白他等不到孙权的援兵了,仗打到这个份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现今局势的了。但即使立将身死,他也要多撑一会儿,多撑一会儿整个战局形势就不会立转,这或许是他目前能唯一再为孙家尽一份力的地方。

但当孙静环顾左右,他的这份信心再次遭受着打击。看着那一架架云梯被推到,又被竖起,再被推到,又再被固执地竖起,反反复复……

爬上城头的士兵们爬上来又被打下去,再爬上来,再打下去,断断续续……

城头上各处的火点熄灭了再燃起来,再熄灭,再燃烧,烧烧停停……

士兵们倒下了又再站起来,缺口打开了又再堵上,旗帜烧着了就再立一面,弓箭射光了,就抱着敌人往下跳……

这一幕幕的场景反反复复出现在孙静的眼中,使他的头皮发麻,坚韧的神经再也抵受不住了。

孙静身边的士兵们还在坚持,那是因为他们还有信念支撑,还有职责在身。他们想的简单,没什么过多的顾虑和想法。

可是这一次,孙静走到此时其实也已经走投无路了。此刻他已经身负多处重伤,而就在这时被城下士兵们拼死救回,抬上城防的孙贲,躺在了孙静的脚下。

孙贲望着孙静关切的面容,这个和孙家长兄的子嗣咧着嘴笑了。

“救兵会来的!”孙贲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眼看不行了还不忘安慰着同样伤势严重的孙静。

“只怕来不及了。”孙静的左手捂住自己的小腹,那里被敌人捅了一个洞,血水汩汩地往外冒。

仗打到这份上,眼看已方能站着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孙静心中的阵痛已经快麻木了,但却只能咬着牙不吭一声。但面对将死的孙贲,他最终面对现实的坦言了。

打了几天几夜的仗,就算是铁人也开始撑不住了,曹军狂暴凶狠的攻击依然持续,只要不干掉对手,他们就绝不会放松攻势,更不会有停下来休息一说。孙贲躺在这里,说明城内的防线已经失守,敌人很快就会杀上城来,倒是内外夹击之下,他们只有兵败一条路。

孙静望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亦是悲凉一片。直到这个时候,他总算是对荣华富贵有了大彻大悟。

不知道为什么人总在生命尽头来临之际,才会参悟人生的真谛,才会大彻大悟。孙静临终前,没有穷凶极恶,他对着手下下达的最后一道命令是“投降!”……

南城那扇已是千疮百孔,血火斑驳的大门终于缓缓的打开了。几名满身是血的将领出现在那里,当头一个,手里举着一面曹字军旗踉跄迈步出来。

远远的,看见了曹仁的身影,那一位将领,就忽然踉跄的跪了下去。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张脸庞上已经血污满面,他的整条肩膀包满着纱布,连同额头上的白布,像是半个身体都被裹了进去。

那跪在地上的将领活脱脱一半人身,一半木乃伊,就是他亲兄弟,恐怕一时半会儿也认不出他来。

但这人就是曹仁的亲兄弟曹纯,曹仁也的确凝神看了半天,才认出这是他亲弟弟。曹纯被人搀扶到曹仁面前,双目忽然就流淌出了眼泪来。泪水和脸上的血污含混在了一起,滚滚而下。

“大哥……我们,我们拿下了!”曹操哽咽道。这份泪水在中包含的一段辛酸和艰辛无人能知,也是证实着一个男人成长的路程。

曹仁知道曹纯受了伤,他那一部分兵马损失也较为严重,几乎是拼光了才攻上的城防。但没想到曹纯受的伤这么严重,曹仁扶起弟弟曹纯,深深吸了口气,看了周围的典韦等人一眼,沉声问道:“孙静呢?”

曹仁没有得到回答,他面前几人,都是死一般的沉默,看向曹仁的眼神也是透着复杂。

曹仁随众匆匆上了攻克的巴邱南城,见到孙静这位孙家老一辈硕果仅存的英雄人物时,孙静就坐在城楼一面破损严重大旗之上,他手里还握着一柄刀,握得很紧,手指骨节的地方都绷得泛白。

孙静的嘴唇微微的张着,他就坐在地上,背靠在旗杆下的墙跺上。身上全是伤,血都还没有干,胸前的甲叶都已经翻开,一片血肉模糊。他脸上已经没有血了,想来是被擦干净了,眼睛睁着,兀自不肯闭上。孙贲就躺在他的旁边,手里的那柄上等的钢剑也已经满是缺口,头散乱的不像话,也是已死了多时。

孙静死了,孙贲死了,做俘虏的只有孙辅一名姓孙的江东宗室成员,俘虏的孙军士兵,连还没死的伤员一起算上只有三百多人。

曹仁巡视一圈,看到这些同他们一样优秀的士兵,燃起的不是愤恨,而是肃然起敬。曹仁丝毫没有因为他们是哀兵而看清他们半分,相反曹仁认为这些将领和士兵都死的很绝然,死的很悲怆。

曹仁下令厚葬孙静、孙贲,并要求属下善待为数不多的被俘孙军士兵,有伤的立即治疗,没伤的愿意回家的回家,愿意被他们收编就收编。

第九百七十一章 决战(1)

曹仁在拿下巴邱,彻底消灭了孙家盘踞在荆州的最后一点势力,并且尽显了一个大将的风范和气度。

“现在就看赤壁那边的了!”

这是曹仁率部继续沿江北上时,离开巴邱时的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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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壁!

就在黎明的到来前最后一刻,曹军赤壁山下的中军大帐里,曹智身穿孝服,整个曹军上下,人人披麻带孝。

他们为谁披麻带孝呢?往中军大帐中供奉的灵位,你会吓一跳,曹军上下竟都在为孙策披麻带孝。

为了最快速度赶制孝服,曹军甚至把附近所有的白布搜罗过来。还不够的情况下,有些人只能意思意思在腰间束一根白布条。

孙策的灵牌就摆在曹智的大帐之中,曹智呆呆地坐在那里,中央的火盆也不知烧了多少纸,表情却有些麻木。

“主公,节哀顺变吧!”

讲话的是从外面敢来通知曹智大军已经整装待发的郭嘉。节哀只是说说,接下来顺变的才是大事。

赤壁之战打到现在时近月余,前番几日曹军已是连连失利。但在昨日获悉曹仁、曹纯拿下巴邱后,今日曹智给乌林的周瑜下了战书,今日两军水陆两地,摆开阵势,正正经经来番决战。

为孙策设灵堂,就是在求的心理安慰之余,也是向世人展示曹智其胸襟广阔,念及与孙策的旧情。但这些都是一种过程,敌我双方的态度和意志,曹智和周瑜,甚至远在巴陵的孙权都不可能因为这番作为而有所改变。

曹智来到自己的船楼上时,只见赤壁至乌林的大江之上战船云集,一眼望不到尽头。迤迤逦逦的船楼、走舸、海鹘、蒙冲舟……黑压压一片,没完没了,一直消溶于边远的朝霞火雾之处。

猎猎飞舞的战旗,高耸林立长矛刺枪,金灿灿的铠甲盾牌,明晃晃的刀剑战斧,将这一片天地笼得肃杀无比。

两处岸堤之上,钢铁铸就的陆军军队踏着整齐刚烈的脚步,使大地都为之颤动发抖,在一个个基层指挥官大声的呼喊命令中,集中涌向那双方约定厮杀的空旷之处。

壮观!

曹智看着这份阵容,只能用这一个词来形容!

这份壮观不是每个人都能身临其境后,坦然处之的。曹智自然也听见了陆地方向的动静,可是和一般意气风发的将领反应不同,陆地上的动静传来的第一刻,曹智却仿佛并没有太大的激动。

他只是坐在了他那把象极了东厂大太监的船楼最高指挥椅上,望着大江南边水陆上的方向,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双方并没有立刻发动进攻,恰恰相反,双方战船在江上缓缓移动时,岸上的步骑陆军却在双方的眼皮子底下,布置防御,摆出了一副长期对持的姿态。大量的步兵守在最前沿,少量的骑兵则在两头的河岸附近巡弋。

谁都明白这仗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打完的,一旦明刀明抢的干起来,没个十天半月,是分不出胜负的。

双方现在都无城池的高墙深沟可依,战船可以成为一座座独立的移动堡垒,但岸上的陆军可是无遮无拦的,所以建立些防御工事,都是双方的意愿。

周瑜的陆军任由程普指挥,他们在数量上比之曹军的陆军少了一大节。他们更是要加深防御工事,把战事越往后拖延,就越能筹集宝贵的时间,来等待孙权的援军,从后面杀上来。

孙静和孙贲的死讯,周瑜、程普也已知晓。孙权现在不用召唤也得往赤壁这边来了,孙权连失至亲的悲痛,想致曹智等人于死地之心应该空前热切。

在大战开始之前,曹智的船楼缓缓出现在了大江的最前端,再往前要进入各自投石器攻击范围时,曹智的船楼也没停的意思,直接脱离后面的编队,径直往前,在行出百米的水路,最后停在江水中央,等待起来。

夏侯杰来请曹智站上船体最高处时,对面也早已驶来了一艘走舸,而周瑜也已站在走舸的船身最高处。另有一番奇景,便是那蒋干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了周瑜战船的一处旗杆上,正遍布寻找着曹智的身影,张口呼救。

如此大规模的决战,双方将领还要来番阵前对话,或许应该叫喊话。因为就算两船离得不远,但江面上江风挺大,喊轻了任谁也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

曹智先开的口,因为战书是他投给对方的,他当然算是“主办方”,所以由他先来段开场白。但没想到曹智一张口就感觉到一股冷风,全部对着他的嘴里扑了进去,未能来个热情洋溢,就先吃了一嘴凉风,弄得肚子立即隐隐作痛好不难受。接下来那些个郭嘉为他准备的劝降的那番义正言辞,就全走了韵味,曹智也是完成任务似的,胡乱讲完拉到。

临了,就身边的夏侯杰等几人听到,对面的周瑜什么也没听见,就见曹智嘴在动,手那么领导架势十足的摆了几下。

接下来就轮到周瑜回喊,周瑜比曹智英俊,江风对他也特别照顾,曹智没见他张嘴就呛凉风。但还是听不见他说什么,曹智也只能自己瞎琢磨:“曹智你抢我小乔,霸占人妻,独揽大权,残害忠良,对皇上不忠,对父母不孝,是个十足的大坏蛋。曹军的同志们,不要在沉迷不悟,跟着曹智这个卑鄙无耻下流淫邪的大坏蛋迟早要完蛋。快放下武器到我们这边来,我们这里才是生路,才是光明所在。不要再为腐朽肮脏的曹氏家族当走狗了,弃暗投明吧!”

曹智自己跟自己找着乐子,本来应该上演的双方主帅战前会晤,互相来段慷慨激昂的战前对话,在地里环境的影响下,被曹智编排成了乱七八糟南北朝鲜边境上盛行多年的策反喊话。

到后来曹智只见目露凶光的周瑜最后高喊道:“来吧,让我们把这宿命一次完结吧!”

周瑜说完这句后,就和属下齐声高喊着“必胜,我军必胜”的词句朝着己方阵营划游而去。他的走舸船速快,一会儿就离曹智的船楼很远了,来不及放几句狠话,回敬一番。曹智只听渐渐远去的周瑜口中好像发出了一阵咯咯的笑声,被风一吹,像是厉鬼在嚎叫,很是难听。

曹智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对着身边将官下令道:“回去了!”

场面走完了,接下来就是开打了。对于和周瑜这一场决战,蔡瑁和他的属下早已有些跃跃欲试。

随着曹智的船楼回航,躲入船阵后方后,蔡瑁就跃跃欲试地站在了他那首走舸战船的指挥台上。船尾投石器旁的士兵在船再次开动前行之际,就已经紧张地站在各自的位置上,把一块块黑呼呼的石油弹随着船身移动的角度不断变换着位置,慢慢的对准了几百米开外的敌船身影。

曹军的水师准备不在藏私,今天一上手就用上涂抹石油的火石弹,准备对于上次被周瑜短程火木弹占了一番便宜实施报复。对于粗俗的曹军士兵们来讲,这是发泄连日来的憋屈和找回脸面的好时机。

棹们扯紧了嗓子,哟呵着不断调整着划桨的力度和速度,双方战船的指挥官都紧盯着对方的敌舰,判断着对方移动的速度和角度,下达着一道道指令。

今日决战的地点还是那处出了乌林航弯道以东五百米处那个天然巷口水域,这里东西江面开阔,便于两军大规模战船集结对持。离此处水域三百米处的陆地上,那个叫万马潭的地域附近就是现在双方陆军的决战之地。

对于蔡瑁这种见惯了大场面的人来说,这是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大战,所以他表面上虽燃表现的十分平静,其实心中紧张万分。

在他地授意下,一艘航母级战船船楼向逼近的两艘敌军战船冲了过去时,后面则跟进三艘走舸利用船小、变动船体快的优势抢先进入攻击位置。双方的距离已逼近投石器的最佳射程,照理说这个角度,曹军笨拙但比孙军稍大的投石器要攻击的远一些。

对于蔡瑁的率先变招,看在眼里的周瑜狡黠地一笑。随后他主船上的令旗一变,正当蔡瑁要下令攻击时,唰的一下,周瑜突前的几首战船突然左右裂开,向着曹军船阵两翼散去,后面的战船不像上次那么跟得紧了,使得蔡瑁准备挥下的手不得不顿了顿,狠骂周瑜一句,再次命令加快船速,攻上去,左右两翼的敌船也立时派船迎上去。

周瑜好像是沿用了上次吕蒙与张允第一次水军在赤壁、乌林这段水域决战时的老战术。

江上的硝烟还未升起,只见两岸的陆军在各自指挥官的一声令下,却强先发动的攻势。无数的大小石块,从各自的阵地后方向着敌阵抛射而去。一时间双方的阵地上,天空中轰鸣声,翻腾的石弹,带着尖锐的啸声在双方军士的头顶飞过,在双方列阵的阵前、阵中、阵后密集地砸落!

第九百七十二章 决战(2)

冰雹般石雨在双方的阵地上激起一片片的石屑和灰尘,在地上砸出一个个深坑,激起团团尘蔼!

一些躲避不及的士兵被巨大的石块直接砸中,连脑浆都为之迸裂,整个战场立时烟雾弥漫,鲜血飞扬。

在投石互射一开始,双方的骑步兵都没闲着,挨过第一轮石弹攻击后,双方指挥官都选择的下令冲杀。双方本来就摆好的阵势,随之启动,隆隆地越来越接近,最终山崩般的撞击在一起。

在地面部队激起无数尘埃和血花时,江河中的战船也相互开火了。

曹军船上的投石器率先开火,曹军大部队的到来,也带来了许多善于修理、改进投石器的能工巧匠。他们对投石器的改进,这几日又使蔡瑁水军船只上的投石器性能和相关人员应用的技术都有所增长,此时无论是在数量和射速完全超出了孙军水师的想象,令他们惊骇万分。虽说从第一轮交火的战果上来看,双方并没有谁更吃亏些。但是那种心理预期的巨大落差,还是使这些前些日子还得意洋洋的江东士兵产生了极大的危机感。

一艘孙军的战船就不那么幸运,首先成了今日开战以来第一艘被曹军水师投石器射沉的船只。

随着隆隆地一颗颗火球砸落,船上的孙军士兵、水手只感觉到船体一沉一震,频繁数次后,前面的船头和船腹下方浓烟滚滚而起。一股冷风吹过来,全部对着站在甲板上的士兵脸上扑了过来,呛进鼻孔和喉咙的,都感到好不难受的咳嗽起来。

但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阵浓烟过后,浓烟所到之处,火光随之扑腾而起,所有的遭受打击的船身部位都烧了起来。这些石弹好像本身含有油性,一旦沾染上可燃的木材,火焰就窜的烧的老高,怎么扑救都扑不灭。还立刻“噼噼啪啪”地烧得好些其船体另外部分,一时间周瑜阵营的呈现了好不热闹的景象。

战场上,有时候一件小事、一个错误的认知或者判断,都可能改变整个战局。一时的大意导致一方糊里糊涂的落败,更是屡见不鲜。

而这艘倒霉的首先遭到蔡瑁水军攻击的战船,正是输在大意上。甫一交火,才发现敌军的战船的投石数量加比它略胜一筹,而且一上手还一律用了火弹。但是由于江东将士自持自己战船上的投石器射速和角度比之曹军的更可以灵活调整,所以才在双方交战不久,曹军几艘战船就把它完全压制住了打,这艘战船也不得不在移动中被动抵抗,但最终还是逃不了被击中着火沉没的命运。

对于眼看着开了张的蔡瑁顿时得意起来,不管怎么说,在方今汉帝国的大陆上,纯以水军的兵种配备和数量上而论,无人能强于原荆州水师。

由于荆州处在江河频繁交错的地域,历任统治者均认为城池的防御根本没有可依赖性,所以他们将军事重心一直安放在水军这一块上。如今周瑜抵挡的就是等于汉帝国第一水师的荆州水师,现在的曹军水师。也就是说,周瑜要使孙氏集团的势力在江东、在荆州这块地盘上站稳,就必须先摧毁他们赖以自豪的这支水上雄狮。

对于周瑜等人来说,能否打破这个由一层层战船武装起来的这只拦路虎,正是一场巨大的考验。

此时的曹军许多战船,因为增加了一定射程的投石器袭击,已经将周瑜的三艘战船打得落花流水,完全失去了移动和作战能力。

随后两艘曹军战舰从失去动力的敌船左右滑过,以火箭和飞天喷火筒进行了最后一轮近距离火力倾泻,当它们的船身完全从这三艘敌船船尾的遮掩下呈现出来时,身后已是一片火海,烈焰滔天。

随即几艘逼近那些耀武扬威的曹军战船的孙军战船,为友船解围的同时,见已受损严重的同伴战船船身多处被砸穿,中舱起火,基本丧失了战力。

这些战船也只能游弋在这些受损严重的战船周围,不断发射投石吸引敌军其他战船的注意,以免敌船对失去机动能力和作战能力的战船实行摧毁性打击。他们也乘机救起很多落水的同伴,再找曹军战船进行远近距离的攻击,报复对手的同时,找回这刚上手便失了的面子和被践踏的尊严。

不同于暴风烈焰,激情如火,纵横来去的曹军水师。今日的周瑜布阵看似有些散漫,仿佛一群来之农耕落后世界里的半吊子水军,基本上实行一块块,几艘战船间的各自为战。全然没了前几日的咄咄逼人,相反对于一时的失利的孙军各部指挥将官和战船上的士兵都表现的冷若寒冰,阴沉冷静,不动若山。

无数面大大小小的旗帜,绘满了各种信息,乍一眼看上去,就军容而言,目前的由周瑜领导的孙军水师比起蔡瑁领导的曹军水师差得远了。

但站在远端的曹智等人却发现周瑜的每次冲击都重复着方一接触,打头的多艘战船就实行着两翼散开,避开曹军强攻击力的锋芒。其实这都是周瑜有章法的一种迂回穿插战术,但远处观战的曹智等人一时还不能看出周瑜这么做的真正意图和目的。

可是下一刻,周瑜就挣开了他的獠牙。当孙军水师进攻的旗帜升起时,铺天盖地蜂拥而来的各自为战的战船,却带给曹军水师死神般的狂暴。

双方几乎是在等价交换生命,彼此各自先用投石展开了一场中远距离的投石大战,一批战船被击沉于水下。

随着周瑜水师后方指挥处的一批响箭射向天空,原先还在前头反复来去,把玩着老套战法的江东水军突然变换阵形,重整队伍了。原本漫天遍江铺洒开来的战船一下子从无序变成了有序,就好象盛大节日里万人庆典中的诸般变幻,从无数纷乱的星星点点,一下组合成八条粗而长的长蛇船流。

狂热而凶猛的江东水军在组合成八条攻击长蛇船队后,同时发动攻击,顺着曹军水师集中的船阵的中路就直插了过去,要把蔡瑁的水军切成八段。

因为在水面上的进攻,有着它独特的运作方式。战船在阵容和兵种上都是出了名的不像陆军那么严谨,但看似散漫放纵的阵容并不过份追求统一协调,更加强调冲击力,甚至在战术上也是完全依赖各船的自由发挥。

远处战场,周瑜的变化而出的八条战船线分别已经开始了对蔡瑁船队中段的冲击。

由于蔡瑁这次采用的集中优势船只力量的长条,强调终身的攻击阵型,是由各条松散的船只集合在一起,变成密集阵形,数千条的大小战船组成的庞然大阵,凸显他们庞大的向着相对弱小的江东水军碾压过去。但战船组成的这种战阵,自然不可能象步兵一样组密集而完整,并且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完整船阵,来长驱直入。在实际边打边前进的过程中,都是由无数个几艘大船加几艘小船的阵容拼合而成。

当他们受到敌军来自不同方向的攻击时,曹军的船队也急忙从松散队形努力转换为密集的小阵容的队型,这样就能更好的相互配合,对抗一旦冲近的敌船。但在这一过程中无可避免地,在各中小船阵之间出现了一条条宽敞的大缝隙,乍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个个突破口,在两军对敌中是另一方绝加的机会。

一艘江东水师的战船看准了机会,船头纷纷转动,对着远端那些一块块的地方靠拢的战船,轰隆隆的投石急射了出来。

一时间天上还在转悠的石弹,却都是孙军的,他们的石弹在曹军各处船阵上四处乱飞,配合着远程石弹、短程木火弹无论靠前靠后尽情杀戮起曹军各处的战船和船上的士兵们。

站在乌林对岸船楼上观战的曹智等人,只见眼中一排排乌黑或是带着火团的石、木弹轰隆隆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内,对着他们纵横在江中的长长船队疯狂齐射、切割。落下时的弹声隆隆,和被无数落空石、木弹溅起的水珠,渲染的整个交战场面巍为壮观。

刚刚还在得意忘形的曹军水师各战船上的士兵,为了即将到来的胜利兴奋的手舞足蹈时,一下子就被敌军这轮反击齐轰给打蒙了。

一些很倒霉地被火木弹击中的士兵、水手,直接在一片白光的升腾中化成一支支人体火炬,嘶嚎着倒地扑灭身上的火苗或是直接跳江者比比皆是,很多被射中的船上都呈现了一定的混乱。

没有经历过真正这种古代投弹攻击的战斗的人员来说,很难想象那种在弹林弹雨中求生的场面。空中到处弥漫着火烧的焦臭,耳朵里除了隆隆的石弹、木弹滑过天空的嗡鸣声,身边一时间不是陷入火海,就是只有伤者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这一切的发生和展开,对战场上所有的人,都是一次心灵的洗礼和摧残。

第九百七十三章 决战(3)

这种攻击的粗陋弹药象下雹子般倾泻而来,落到坚硬的木制船面,仅是飞溅的碎木石片就能成为让人当场死去的利器。

一名躲在女墙后的曹军士兵刚想站起来,看看是否到了还击的时刻,就被一片碎石弹雨撞击成了几块碎肉。

漫天飞舞的流弹在空中密织成一张大网,疯狂地扑向击射着一切敢于暴露在江河上的物体,这一轮攻击毫无疑问是对蔡瑁水军的一次考验。

八支船队队分左右两翼向曹军的船阵的侧翼进行迂回突击,此时曹军船阵的侧翼登时出现乱象。

敌人的穿插攻击真正体现了剔骨尖刀的含义,曹军的战船只是稍一出现疏忽,孙军的战船就会立刻沿着这致命的缺陷下刀子,将他们的血肉一块块从身上剥离出来。

曹军整个最外沿的船只首先遭到攻击,只见两翼战场上,到处是孙军的战船奔呼来去,被包围的曹军两翼船只上的战士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他们的面前,侧翼,后方都是敌人,却看不见几个自己人的影子。

凶狠的吕蒙、黄盖、周泰、吕范率领各部急速奔至、接近着曹军各种战船,他们手中的战刀长矛发出刺眼的精亮,带出血色的沸腾,一场登船的白刃战即将展开。

此时,敌对双方的每个人都明白,曹军船阵的两翼正在遭遇惨重的打击。而曹军再不做出及时应对,一旦让对方继续搅合,今日这场决战就会先输一半。

“看样子蔡瑁有些麻烦了!”站在曹智身边不远处的张松一看此时的战况,不免担心的叫道。

“我们的水军没那么简单就被打垮的!”正当张松担心言罢,一个冷冷的声音从曹智主指挥船楼的下面响起。

众人正值错愕之际,由两名军士搀扶的张允出现在了船楼登上指挥平台的楼梯口。张允的伤势通过这半月有余的治疗,已基本康复,只是身体还很是虚弱。

“张允来了!来人,搬把椅子来!”

在曹智的吩咐声中,只有张允享有了与曹智一样坐在此处指挥台上观战的权利。

在张允为曹智,以及身后众人解说蔡瑁的战术时,远端周瑜水师的进攻在轰隆隆接连数声巨响,曹军很多大船上一片烟尘弥漫,二十多艘冲锋在曹军中段的曹军战船顷刻间伤亡过半。但经过这轮齐射后,孙军压制性的火力明显减弱,这是一个更换弹矢的空隙,也是蔡瑁变阵反击的时刻。

蔡瑁却有着自己的后续杀招,他沉浸水师这一行当多年,自然有些手段,所以这段时期是曹智让他自由发挥的时间。这一刻即使是傻瓜也能看出来,周瑜的水师是要利用他们阵型中漏出的缝隙进行无阻穿插,然后想对他们进行分割包围。

缝隙是蔡瑁和他的水师主动留出的,是用于吸引,包围,歼灭及突击敌人战船的通道。水上作战,在宽度,长度的配置上,都有着严格,而特殊的要求。

蔡瑁的原先摆开集中的阵型其是随意而成,他空有嵌套式的阵形,却无嵌套式阵形的核。说到底,他是为了接下来的应变而故意摆放在那里的一种摆设阵型,不是为了真正的冲击敌阵的。

这便给了周瑜趁势冲击的机会,他们的这轮冲锋是火烈的,迅猛的,更重视冲击动能的孙军,蔡瑁的布阵显然是令人难判出他的真正意图的,这也是孙军将领没有防范到的。

就在这种紧张时刻,曹军船阵中央的指挥旗杆上,旗帜连晃,所有的曹军战船开始有次序的转向。船队迅速的分成着三个梯次,分别是防御部,突击部,反击部。

这其中最外缘的两翼船队,被划分为了防御梯次。他们既然或多或少已经受到攻击,有所损失,那么就继续打下去,再有损伤,那怕是船毁人亡,都是战斗的需要。

再加上多艘毫发无损、士气高昂的战船迅速加入战团,令陷于绝境的两翼战船上的曹军官兵士气大盛。同时其他各战船间也甚有默契地呈品字型向战斗最集中的两边疾驶,欲图将激战中的双方船队急围在他们更广阔的大江中央。

周瑜的八股水师在杀入对方两翼后,尽管初期造成了一些混乱,但是他们的战船数量远远不能和曹军相提并论,所以曹军一边调兵调船抵抗,还能分兵、分船进行其他部属,周瑜就没那么多战船和兵力可供调配。

曹军随着各级指挥官的命令下达,总数多达三千多条的战船重新运转起来,一大批的防御性极强的敦实航母级船楼被推出边线,在受攻击最密集的两翼多个水域建立起一道牢固的移动堡垒。

内层的战船开始向外攻击,游筏到外层的战船则开始向里挤压,阵形快速变换,各品字形的小船队间通过各自的移动,突然变成了一条组合拼凑而成的包围圈,一下子反将突入的一千多条孙军战船给反包围起来。

一时间几十里的大江水域里,有无数战船组成的水战场面空前浩大。就算站在很远地域,站的颇高的曹智等人,一时也是穷极目力,也不能看清战场水域的全貌。曹智等人最后只能移步上了赤壁山,从山上俯瞰,方可一览敌我双方战船,包围与反包围的盛况。

此时,正由一批曹军战船迅速从斜刺里冲了出来,正是在蔡瑁组织下的第二部突击战船编队,开始登场。他们不畏伤亡,向着被反包围的敌军船只发起了反冲锋。

这样的阵形,一旦侧转船头就能同时发射石弹了,而且因为外围的挤压,无论他们攻向哪个方向,无论彼此的战船如何调整着方向,总有一个角度使他们可以对敌船实施远程、短程距离投石,投木弹打击的。而八支周瑜分割开来的战船队,却必然有陷入死角的一个短暂时刻。

方才战场上处处投石、投弹声,再加上各有对手,孙军很多战船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组织了以后杀出来的中远距离战船,其中这些战船的速度和投石器的性能丝毫不弱于他们。

趴伏在女墙掩体后的孙军士兵,只听得头顶上噼里啪啦,呜呼呜呼仿佛炒豆子一般的石弹嗡鸣声疯狂作响。

“嗽,哄哄…….”曹军的石油火弹在晴朗的空中掠过一道道红光,顺住女墙中的掩体飞入各艘孙军战船中。接着就听声声轰隆隆的在那些中弹后的孙军战船,直接轰成一团大火球。

蔡瑁组织的这支突击船队,在距离周瑜八股船队二三百米的地方停下,开始了不间断的远程、进程轰击。

蔡瑁这次吸取了前次张允冲的太凶的教训,没有再采用一贯的追击碾压式的冲锋战术,而是先运用重火力投石器进行集中射击,先重点发挥他们投石器比对手多,性能比对方忧的特性,让每一艘战船都有机会攻击,打中一两艘敌船。用增加投弹次数,来提升手下实战投弹能力和效果。然后在适当的时机,再发动全面进逼的攻势。

六十门投石机发出的火弹带着火焰拖尾呜呜地轮番飞来,将一幢又一幢建筑在一艘艘走舸、海鹘上的敌军船楼和防御工事夷为平地。

吕范率领的一支船队,由于突进的最为靠近曹军第二突击部船队的攻击范围,在被三轮齐射之下,其中五艘战船上所有露出甲板以上的建筑,统统未被曹军的投石放过。这五艘战船不但被打得千疮百孔,而且很快因为火势太大,无法救援,而被赶上来的同伴船只不得不放弃,最终都沉浸了大江的水底。

见识了曹军火弹威力的周泰估计以自已的帐下战船投石器的射速,在这场包围战中不会吃亏。他想趁曹军合围之前,而火炮发射集中向吕范部的机会,强行突入两批曹军战船中央,使对方火弹对自己投鼠忌器。

如果够幸运的话,他的战船两艘两艘并排左右火木弹齐发,有可能一举歼灭两边曹军数艘战船,为了吕范的失利挽回颜面和救援遭受重创的吕范部。错误的判断,使周泰率领着他的船队开始冒险了。

在双方接近过程中的首轮发射,因为周泰手上的战船只有一半是配备了新式投石器的走舸、海鹘,其余都是蒙冲舟一类的快船。因此他没舍得做试探性发射火木弹的距离是否达到,只发射了远距离的石弹。

而在周泰眼看肯定到了木火弹的发射距离时,才命令战船转舵,调整距离,换装火弹的瞬间。本该也转舵退开些,利用重新调整发射角度的间隙改装木弹的曹军三十艘海鹘战船,居然横冲直撞地逼了上来,根本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

周泰眼看这一幕不由惊奇地叫道:“老子冒回险,这帮人就发疯了,难道他们要用船把我们撞沉?快快,向左划,避开他们!来的太好了,赶快填装木火弹,让这些疯子见水鬼去……”

第九百七十四章 决战(4)

“轰~~~”,令周泰没想到的是,将距离拉到了六十丈时的曹军战船,陡然也在此时转向,战船在水上转向的过程中,船上投石器在船体移动中,不管对准没对准了那一艘周泰的这批船队,船身就在一片震颤了一下后,一批添加了填充物的实心木火弹就飞了出去,准确地命中了好几艘周泰部下战船的尾舷。

紧接着,第二批战船的投石器,又在此时闪到了合适的角度,又是一阵嗡鸣、震动,周泰手下的战船纷纷尾舷中弹。曹军在这段时间,陆续依次赶上来的战船不间断开火,几十枚石油木弹击中了十三枚,将十一二艘周泰部的战船砸得船舷、甲板碎裂,熊熊大火随之在这十艘孙军战船上滕然升起。这些战船上的士兵、水手,没想到曹军模仿他们的木火弹,烧起来这么厉害。一时间很多人都忙着救火,和抢救他们船尾的投石器和木弹,抵抗力极具下降之时,曹军战船火速挺进,喷桶的火龙又火上加油的急飚上孙军战船的各处,火势噗噗的被再一次助涨。第一艘被一枚石油木弹洞穿了底层甲板的战船,首先船底被烧穿,江水开始汩汩上涌。虽说船员极力抢救,但没一会儿,这艘战船就宣告沉没,这只是一轮沉船的开始。而随后而来的近距离箭矢和标枪,甚至是上船的白刃战攻击又使后面孙军战船上的士兵、水手大量伤亡,在这一轮周泰的冒险中,损失惨重。

周泰率领剩余的战船退出此处战圈,正待鼓军再战,发现更糟的吕范那边情形不禁大吃一惊,他立即命令战船向吕范那边靠近,希望能够掩护他们一同退出战斗。

追击周泰的蔡瑁手下发觉了周泰的意图,立即也以旗语要求增援,围堵他们。蔡瑁随即下令尚剩的四十艘多艘战船向这边靠拢,对这一水域的敌军实施包围。

周泰沉着地向一艘友船靠近着,这时他发现这艘船的船头微翘,尾部在逐渐下沉,看来这艘船的船底已经受创了。

急于救人的周泰没有理会追击合围他们曹军战船,想着此时要保护这艘友船共同离开是不可能了,或许……可以把他们接应过来,然后冲出包围,逃回周瑜的大部队。

周泰一边紧张地靠近,一边注视着不断逼近过来已形成包围的曹军战船,寻找着薄弱口,以便接出自己的伙伴后立即冲出去。

可是就在这时,远处一声投石轰鸣的炸响,周泰战船上的士兵们惊骇地发现居然又有七八艘曹军巨型航母级船楼,正带队鼓足了劲向他们疾驶过来。

“我的妈呀!”孙军很多士兵望着逼近的敌军战船,绝望地悲叹。

“我们该怎么办?将军?”周泰的副将惊惶失措地跑过来,大声问道。

周泰缓缓扫视了一圈暂时平静下来的水面,退路上曹军的主力战船已经调转过头来,虎视耽耽地盯着他们。另外三艘战船也形成了冲击阵形,可以在最短的时间进入攻击角度。还有那八艘航母级船楼……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只有拼死杀出重围!

周泰注意到了这群梯队里的主力战船,那艘不停以旗语发布命令的,就是他们的攻击目标。周泰迅速议定攻击方案,与友船形成了双重反突击阵势后,就挂起一面面的三角旗,在周泰的主战船的旗杆上徐徐升起,直升至杆顶。

悲壮的歌声从两艘船上响了起来,血红色的旌旗,在风中猎猎漫卷……

此时,整个战场上形势再变,整个孙军前突的五百多艘战船,转眼竟被敌人给分割包围住,眼看着将有遭灭顶之祸。

“现在轮到周瑜他们有麻烦了!”陪同在曹智身侧的张允,因为看的兴奋,此时早已不坐在曹智为他特设的椅子上,心潮澎拜的看着蔡瑁的部队大大占了上风,再打下去大有一举决定战局胜负的机会,不由得意又亢奋的对着曹智等人说道。

“周瑜经营水师多年,别看他年轻,在水上攻防上自有他们的一套,他弃用从江夏俘获的超大船楼,而是选用攻防转换的速度较快的走舸为主要战船,自有他的道理,此战到现在只是热身而已,言胜负还为时过早。”诸葛亮这个刚刚才在曹智身边有了负责项目的布衣闲人,轻轻地在曹智身后嘟囔着,反驳张允道。

果然,随着诸葛亮的话音落下,张允不服气的针锋相对话语还未展开。未被包围的周瑜中央的指挥战船上,旗帜连晃起来。

战场之上,形势于须臾之间一变再变。

先是周瑜用远程对射将蔡瑁打得被迫变阵,制造了看似蔡瑁战阵的疏漏,却未曾想这是蔡瑁故意示敌以弱,反戈一击,分割包围的周瑜的诸多战船,并穷追猛打着。然而面对这种情况,被反包围的周瑜极其大部分属下却并不惊慌。

战场之上,一声尖锐的号角呼啸传开,八支被困于曹军战船中的周瑜船队,各部将领一看周瑜主船上的旗令,突然同时发狠,八支船队同时对准曹军中心发起了突击。

战船的冲锋时间不可能很快,撞击动能却大于步兵十倍不止。但曹军主力战船是那种超大型的船楼,速度相对更慢。而周瑜为了在水上增加穿透力度,和与众不同的速度,他们的主战船型是走舸。在这一刻就体现出了他们如此选择的价值,八支被困的孙军同时收缩攻击区域,不顾自身安危,在领头战船的带头冲击下,一个接一个向着固定的突破点发起强攻,像一群饿狼一般猛扑上曹军的一艘艘个体战船。

这有点像二次世界大战时德国海军的“群狼战术”,但又有区别。二次世界大战,德国海军大型航母和驱逐舰等数量不能和英美相提并论,所以就选用了轻便灵巧,善于隐藏海下的潜艇作为主战舰只。一但在大洋上发现了敌军的战舰,就群起攻之。利用敌人战舰庞大,但不灵活的特性,依仗他们的潜艇小而灵活,但数量集中的优势,围堵同盟国一艘艘落单执行任务,或区域优势不及他们数量的战舰,取得的很不错的战果。

而此时周瑜利用的战术,跟这套战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区别在于德国人隐藏在水下,周瑜因为时代技术的限制,只能在青天白日的江河上执行这套战术,围着一个个单体目标,不理其他对手,群起而攻之。

这虽说很冒险,但也有着它的理论依据。正因为这个时代的科技和技术水平,还没达到很高的程度,所以也就造成了周瑜敢于实施这套战术的依据。

这个时代远程攻击手段,最强的就是投石器。而周瑜也算准了蔡瑁率领的水军会很是依赖这项新武器,会想方设法把这项新武器最大化的运用到他水军的实战中去。甚至想用这套手段,取得奠定战事的胜局的主要砝码。

但投石器具备远程攻击能力,比之以前用船对船的相互冲击,可以大大的减少人员的伤亡。但这种攻击能力因为技术的原因,也有很大的局限性。第一他的准确命中率,不说很低吧,也不能说百发百中,在现在的战事中,曹智嫡系部队的陆军运用投石车的命中率,因为两军部队在旷野上相对目标集中,或是城池不会移动的原因,可能命中率是最高的。

但船不一样,它在战斗中是不停移动着的,排成一条长龙,或是一字排开,命中率还高些。但在很分散水面上的船只,命中率就没那么高了。

而且投石器是不能转动的,对准目标发射,必须调转船头,调转船身才能对准相应的目标。在这不停转换的过程中,周瑜的整体灵活性优于曹军的优势就毋容置疑了,也能很好的体现他们这么选择的价值。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无论是石弹,还是火弹、木火弹,一发两发击中船面、船身,对于古代庞大的战船来说,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使船上的人员全体致命,或是使船体倾覆。那怕是被击中船底,也可以有一定的时间,进行抢救、修补,大部分时间都是能挽回一定量的时间和战斗力,使战船驶离战区,或是继续战斗的。

正是基于这些理论、依据,周瑜大胆的选用了这套战术,对付曹军。前面的战船被重磅的远程石弹击中,甚至连中几弹,已经砸的面目全非,即将发生倾覆,后面的战船就踏着自己战友的尸体和残骸继续向前发起攻击。

周瑜的战船就象是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在某个比他们大很多的家伙身上反复的捅戳,刀折了一把就再换一把,任你皮厚如铁,也非得在你身上扎出个窟窿眼不可。

这种死亡冲锋是没有任何防御能够挡得住的,那怕你的船体防御的象城墙一样坚固,也得被周瑜这种无数反复的冲击撞破垮塌。

第九百七十五章 决战(5)

再说蔡瑁的确太过执着注意如何运用好投石攻击手段,这种他和他的水军刚上手,但却无比看好前景,并且还想在曹智面前运用好这种由他发明的武器。基于蔡瑁的执着和表现等因素,导致了他的战术和指导思想此时就在周瑜的群狼战术面前,显得碍手碍脚起来。

包围周泰和另一艘吕范部下战船的航母级大船楼上,一名指挥官正用目测距离一发又一发的进行投石点射周泰他们的十几艘战船。当发现其中一艘战船转移方向将投石器对准他们这边时,那名指挥官只是轻蔑地一笑。他的这艘大船楼已经被对方轰击过多次,不是没中,就是没伤着要害,他们始终屹立在这片水域不倒,所以他只是习惯性的撇撇嘴,很是轻视敌人垂死的挣扎。

不过下一刻,他扭首看到至少前后左右至少有十四艘敌方战船很快的调整方向。同时将投石器对准了他们时,他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狠骂一句:“妈呀!”

漫天的石弹、木火弹就集中攻击到了他的战船上,几分钟内这艘大型船楼就被打成了筛子,并且船上燃起了熊熊大火,船体也已严重向一侧倾覆。

船上残存的士兵和这名将官再不犹豫,他们向着旁边的船舷跑去,试图直接跳离大船楼,以他的水性,从这里跳下去或许会受点伤,但绝对不会死,而且还可以等待其他船只的救援。

但是这名倒霉的将官合身刚跳出船舷的一侧,他就看到一发石弹正好迎着他的面门直飞过来。

“啊!”那名将官发出最后的凄厉惨呼,当空与石弹来了个最大尺度的亲密接触,人和石头同时撞的碎粉。他身后的大船楼也在下一刻彻底被击毁,变成一艘无法动弹残骸,慢慢沉入水底。

然后就是掉入了水中的双方士兵、水手,也没有就此各自逃得性命,而是在水中与敌军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这一切是由孙军挑起的,他们落水的士兵,毫无放弃战斗的意思。在周泰的战船也即将倾覆前,周泰率领还剩下的士兵终身跳下自己的战船后,就拔出随身的匕首,奋力向着曹军落水,还活着的士兵奋力游去,在水中继续着他们的进行白刃战。

“完了完了……”许多落水的曹军将士脸色苍白,颤抖着自言自语道:“我们没有被石弹轰死,却要在水中被这帮疯子下了饺子了……”

周泰手持发出闪闪寒光的匕首,在水中游向一名刚入水的曹军士兵,奋力游近后,用匕首猛地刺向那名士兵,那名士兵疲于应付翻滚的江水,对于周泰的攻击来不及应对,在匕首刺进拔出的瞬间,他周围的江水就染红了。孙军很多落水的士兵都像周泰一样,跳船后,没有游向岸边,或是快速向救援他们的小船、快船靠近,反而是扑向了同样落水的曹军。

就这样周泰率领着他的士兵,不要命的与落水的曹军士兵、水手在水中也展开了一场激战。直到杀到体力渐渐不支时,才准备返身离开。水中不比陆地,你再有高超的武技在这里都是施展不开的,只能仗着水性和体力的优劣,在水中蛮打蛮杀。

跳水的曹军将士很是不习惯孙军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古时候的水战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或者说是习惯,通常双方落了水的兵将,都不会在水中再做拼斗。各自在游回本方战船的过程里,被对方战船上的箭矢或是叉子、标枪等射死,那是有的,但很少有向周泰等人这样,船被击沉了,落了水,还在那死缠不休拼命的。

周泰因为杀的全身乏力,最后突然将手中的匕首扔向水中另一头的的一名曹军将领,但一来离得太远,而来周泰已经力竭,最后扔出的匕首连那名曹军将官的边都没够到。倒是噗通的声音和匕首溅起的浪花还是引起了这名曹军将官的注意,那名将官也是杀的眼红了,一个扭身就扑了过来,周泰本能的将本来握有匕首的手迎了上去,但他累糊涂了,自己手中的匕首已经没了。随着周泰胸口的一阵刺痛,周泰只觉一柄冰凉的利器刺入了他的心脏。

原来这名曹军将官跳船时,手中还握着自己的佩剑,现在刺向周泰的正是这把锋利的长剑。周泰眼前的一切随之都模糊起来,这时人的气色却恢复了些许正常的神色,一滴眼泪滑落他脸颊的同时,他大吼一声奋进全力将那名曹军将官蹬开,口中喃喃的道:“这大概就是我的宿命!”然后就向后倒去。

相同的一幕一幕在这片水域片刻间就上演了多次,许多人都相信这是他们宿命的死去了,周泰也只不过是其中一员,此时在这片水域里没有贵贱之分,有的只是亡命搏杀。将军、历史著名人物、无名小卒在这里多接受的公平命运的挣扎,这大概就是这群好男儿在战争中的集体宿命。

周泰死的是这么的默默无闻,又是那么的悲壮。江水似乎知道历史的心意,在这日的傍晚战事结束的时分托着他的尸体冲上乌林的岸边。

周瑜的士兵们用生命鲜血与战船换来的,是在顷刻间将蔡瑁包围圈捅出了八个血淋淋的大口子,所有的口子方向,都指向了蔡瑁的中央本阵。

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这种破洞本是可以通过高速的移位弥补的。大量的战船可以在看到一艘本方战船遭受攻击时,立即迅速的从四面八方云集到对手的主攻方向,布下一层又一层防线。你就是捅了我一艘战船,我这边却已经围上了十艘。你就是凿穿了我十艘战船,我又布下了百艘围堵你。运用这种层层叠叠的压力,你就算是有再多的敢死战船,也得死在包围之中。

蔡瑁在发现周瑜的战术后,也是准备这样应对,充分发挥他们目前包围阵型的优势,和战船数量的优势。对于变幻莫测,令他们难以应对的群狼战术,决定运用层层包围反狼战术,可以说蔡瑁也的确是个将才。

然而蔡瑁想的比较理想,但他们众多船楼的转速太慢是一个问题。贯彻蔡瑁远程打击为主要手段的既定战术,又使刚刚动起来的曹军战船,在到达远程投石攻击水域后,就开始选择任由水流波动推动战船的方式,几乎原地进行着对目标投石的攻击。这就造成了他们速度上的一慢再慢,甚至于被敌船逼近了再想动起来时,敌船已经迅速的投置木弹,或是直接到了箭矢攻击和船贴船的白刃战了。

蔡瑁看到本方的不足时,立时下令再次变阵,他打算由现在的大范围包围,逐渐收缩包围圈,变成一个个以敌方攻击圆点的小包围圈。

变阵,永远是最危险的时刻!

这不但需要战船上的士兵和水手们通过高速的移动和指挥者迅速准确的布位来完成。这不仅要考验战士的训练素质,同时也需要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而在这推进的期间,很多远程威力巨大的投石武器可能就无法全面发挥,相反,会在变阵中无可避免地出现一些疏漏和不足。

此外,从变阵之时,最大弱势,就是战船彼此间的保护就会不足。尤其是初换之机,大量战船被调离原来的防守位置,很多战船尚未来得及得到补位,这便露出了更大的空挡。

周瑜看准时机,对于蔡瑁一再的变阵,命令部下突击的时机却正好是在蔡瑁由大范围的进攻转换为突进,变成小范围歼灭敌手的那一刻。

周瑜的水军在进攻时机的拿捏上绝对精准,他们从冲进去的时候,就在等候对方攻守转换,并在最要命的时刻对准选定的目标发起了决死冲锋。

此时的进攻,恰恰打在了蔡瑁变阵的最薄弱的环节上,真正是不早不晚,恰到好处。

以力憾巧!

这便是周瑜针对阵蔡瑁设计的这套战术的核心之法,为了对付蔡瑁水军数量比其庞大多的优势,周瑜的兵士们早不知下了多少功夫去熟悉,研究、演练和排兵布阵。

八支江东船队在这刻仿佛八把明晃晃的刺刀,再次逞威大江之上,在得到后部战船有利支援到位后,狠狠捅破对手的包围,向着蔡瑁中央本阵再度狠戳,气势如潮,仿佛天下根本没什么可以拦得住他们的。

与此同时,远方周瑜本阵战船上的各色旗帜纷纷飘摇,又是一大批的战船呼啸着冲向曹军战船,周瑜自己也上了,与蔡瑁水军的这场决死大战,到这一刻才真正展开其凶狠的面目

“厉害,周瑜果然厉害,这套群狼战术用的好!”

曹智话音刚落,众人皆诧异的看着曹智。诸葛亮最后忍不住请教道:“曹公博学,曹公识得周瑜运用的这套战术之名吗?”

赤壁山上观战的曹智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又说漏嘴了,于是只好打着马虎眼咳嗽道:“胡乱瞎猜,瞎猜的……”,然后赶紧转移着话题道:“周瑜的确是个人才,幸好今日我不在那里,否则今日恐怕我也要在这场较量中输于他。”

第九百七十六章 决战(6)

“主公你的意思是,这种情况下,蔡瑁是要败吗?”郭嘉轻声在曹智身侧低声问道。

曹智嘿嘿冷笑着点头肯定道:“要败!”,说罢,意味深长的吐了一口气。

在很多身边的文臣武将认为周瑜只是逞一时之能,蔡瑁还有大量战船可用,数量的优势还在,现在言败,好像早了些。

随后曹智就对他们解释道:“一来周瑜是他亲自坐镇指挥,如今的指挥官对此套战法的核心精髓均能拿捏理透。二来,江东战士在博命勇气上远在我方军之上,有好的战术,加上将官很好的发挥,士兵舍命执行,那肯定他们是占了上风的。要不了多久,蔡瑁的人被周瑜这么亡命一冲,士气必定低落,蔡瑁的指挥战船都有可能被周瑜围歼,产生威胁。到时我军毕乱,今日这仗我们输了。奉贤,传令蔡瑁不要和周瑜硬拼了,撤兵吧!”

“是!”郭嘉接完曹智将领,匆匆在几名护卫的陪同下,下山传令去。

曹智拿得起放得下的风范,令陪同在曹智身侧的文臣武将惊愕之余,也纷纷深感钦佩。毕竟这个时候就和周瑜拼命,就必须先付出惨重代价,并且对于曹智整盘全歼江东水陆军马于赤壁一地的战略统筹也不利。

在曹智下完令结束水上战斗后,他又提议要转道去看看陆地上张辽和程普的决战进行的如何了?

众人只得跟着曹智转道前往山脊的另一边观战,一路上曹智对着诸葛亮等人继续解说刚才的失言道:“战术之道,千变万化,从无一法可用百年,充其量只能得意一时罢了。周瑜的这套战术,他是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沿用已有十余年,在大多数时候都是管用的,可惜这套战术一旦战船数量在极短时间内明显落了下风,只怕就是周瑜再有有彻天只能,他的属下再不畏生死,将令也难遵循了。”

曹智让诸葛亮等人试目以待,只要等孙权的后续部队一道,就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自食苦果了。

诸葛亮等人都知道曹智还有多样先进武器,和后备手段未曾使用。比如说曹智赖以成名的高端武器炸药,曹智一直严令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过早的拿上战场使用,但却不知曹智打算怎样利用这些武器和后备计划,什么时候和适的时候。这些战略核心,也有蔡瑁、郭嘉、张辽等曹智此行身边的核心人物知晓,旁人等都不甚了解,就算诸葛亮如此受曹智赏识,他还是不是很清楚曹智的整盘部属。

说话间曹智等人爬上了一座山坡,从坡顶往下一看,谷后是一片平野,无遮无拦,谷下双方的阵型不可能逃得山坡上人之眼。

曹智等人一爬上山坡,匆匆往下一瞅,满地尸体进入他们的视线里,前头是一块还算宽阔的万马潭边的坡地,张辽和程普的两批人马正挨着潭边激战。再扫一眼那些攒动的人头,黑压压的一片中血腥的味道已经顺着风飘了过来,激战已进入白热化阶段。

陆地上的战斗不比江中水战来得平淡,相反因为选择的开阔地无遮无拦,还更容易发展这种大规模会战的要求。

交战双方的主将分别来自两大阵营的两位宿将,程普现在算起来已经是跟随孙家三代人的老将,功勋和战斗、指挥这种大规模作战的能力和经验,自是不在话下。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新近投诚曹智的吕布旧将张辽,张辽一入曹智帐下,就受到了曹智空前的赏识和信任,与赵云、张颌一样他被迅速提拔,委以重任。此时更是从曹仁手中分兵六万,从江陵直入赤壁,作为曹智身边最大一支亲信部队的主将,统领全军。甚至曹智的堂兄,在曹操在世时,为曹家事业做出过很大贡献的曹洪此时也是张辽手下的一员副将。

曹洪兵败巴陵,丢了这处重镇,逃回赤壁,面见曹智时,曹智就要将其拿下问罪。但之后郭嘉等人几经努力相劝,才保下曹洪没被曹智军法处置。

保得性命的曹洪,大呼庆幸之余,就被曹智连降几级,下放到张辽军中任张辽的部将,让他戴罪立功。

张辽虽说受到曹智的无比信任,委以重任,但让个原先比他职位高好几级的曹氏宗亲曹洪在他手下任部将,他那消受得起。但这是曹智委派的,他又不能推脱,只得在曹洪与他的一群部将,如侯成、宋宪等人平起平坐了三日,就提拔他为副将,这才让曹洪的面子上好看些。

曹智等人来到此处山坡已是日近黄昏,战事也已进入尾声。在这之前,在曹洪的请命之下,他已率军迎击程普手下第一部将韩当,在潭边平原上来了一场无遮无拦的正面交锋,双方各处三千铁骑,先来了一道大战前的开胃菜,半日的功夫,直杀得此处平原之地上尸横遍野。曹洪重新转为最擅长的陆地战,充分发挥曹军铁骑的威力,一举击溃韩当极其部属,直逼程普本阵而去。

很快,越来越多的曹军骑步兵部队出现在刚才曹洪与韩当的交战点,漫山遍野,密密麻麻,到处都是曹军的人,他们此时有了第一步的胜利,士兵高昂。

此次张辽共出兵三万,各兵种配备齐全。初战告捷,旗下军将此时均认为以他们兵力的绝对优势,此战已经胜定。

此时张辽等人也能看清孙军后方本阵的情形了,由一万一千人组成的孙军钢铁大阵中,最前排,是孙军临时树起的拒马。这种用削尖的木桩拼合而成的拒马对于阻敌骑兵进攻拥有良好的效果。拒马之后的第一排士兵是以强悍的防御能力著称的重装步兵,他们手持长矛,身披重甲,左手提着特别供重装步兵使用的长方型铁盾。他们肩并肩站在一起,组成一道钢铁长城,无数长矛从盾后伸出,戳出一片悍天枪丛。在他们的身侧,是用于阻拦,结成战阵的卫车。

在重装步兵和卫车之后,是刀斧手,投矛手,弓箭手的依次排序。

整个大军阵略向前突,居于一处坡下,几乎位于战场之央,再向后二百多米处的草坡上是三千名刚刚溃退的孙军骑兵,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现正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高声呐喊,愤怒咆哮着。

居于前锋位置的曹洪见剩余残敌退入敌阵后方后,还敢在那里叫嚣,于是就请命张辽,顺着旁边的一条山谷岔路,分精兵五千,绕至谷后,张辽主力则在前,对敌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一举完败程普。

张辽接到曹洪的请命,犹豫半天,他观察敌军阵型良久,发现孙军与他们曹军的严守军纪,统一行动的作风完全不同,他们今日这个阵型不但未讲究阵列前行和纵深,只是这么结阵以待。而且像韩当等老将又比平时显得更加狂暴,散乱,甚至不堪,只是让人感觉勇猛有余,智谋难当之感。

张辽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对,张辽没有在战场上直接面对过程普,但早在他和吕布一起为董卓效命时,就听说过此人威名。程普跟随孙坚突入汜水关,杀得当时他们的军队片甲不留时,张辽就听说过这个程普是孙坚手下第一悍将,不但作战勇猛,还是熟知兵法,满腹韬略之人。

今日却说不准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怎么结了个这样奇奇怪怪的阵势,张辽的心底有一些疑惑盘旋多时,却始终得不到解答。

“程普到底想干什么?”张辽喃喃自语。

此时等了半响,眼看本方已经排兵布阵到位,但曹洪所请的绕敌之后,前后夹击的复命迟迟未来,不免使得曹洪沉不住气的着急了。急急赶回张辽的中军,上来第一句话就趾高气昂的评价道:“我一直都以为,程普这个人,能跟着孙坚破汜水关,又随同孙家三代人征战半生,应该是个什么样了不起的人物,但是现在看来,这个人根本就不懂兵法,不懂作战!”

张辽了解曹洪有些世家子弟的做派,平时处事有点嚣张。张辽看了他一眼后,谦虚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曹洪长戟一指前方朗朗上口道:“正所谓攻阵以方,结阵以圆!攻者方,则阵列前行,胜在棱角分明,利刃突出,以排山倒海之势强压对手。守阵圆,则八面兼顾,浑然一体,不与敌有可趁之隙。可是如今程普以拒马为前,重步兵与卫车为壁,显然是打算以守待攻,迎击我军,却偏偏守阵以方,左右两侧毫无卫护。骑兵和重装步兵擅于攻坚,却被他当成了卫队用来保护自己前后。阵形摆布错误百出,哼,这样的将军,根本就是不会打仗嘛!”

张辽赞同的点点头道:“程普布的这个守阵,也让我迷惑了半天。既不利守,也不利攻,军阵之间相距又过远,动辄被人分割,救援不及。他到底想做什么,给我两个时辰的时间,让我派出探骑侦查一番,看看程普左右还有什么布置,与他的这个战阵有所联系,现在我也对他的这个阵型说不上来。”

第九百七十七章 决战(7)

曹洪一听还要等,不由急了,“张将军你看,敌军现在的指挥所,本阵,还有骑兵,三阵脱离,各自为战。他的本阵现在是四面防御,行动无力,我军可绕道进攻它的后方,只要冲杀进去,则此战大局可定,根本无需再做探查!”,说到此处曹洪已是有些激动,然后大叫道:“战局稍纵即逝,张将军你就让我带队绕过敌军本阵,从后方直接去干掉韩当的骑兵吧!”

此时张辽身边的几位将领都认为曹洪说的建议说的在理,于是张辽止不住众人的劝,想了片刻,也就同意了曹洪的作战计划。同时也向左右派出六路探骑,看看程普是否还有伏兵。

鼓声大起,曹军主力在曹洪五千骑兵派出后,后面的二万多大军也开始蔽野而至孙军阵前,从正面开始了进攻。

小坡之上,程普本来紧张的脸上,见到张辽终于进攻了,脸上不由泛起了红晕。

坡上的冷风吹来,居者铁脊蛇矛的程普坐在马背上受冷咳嗽了几声,一旁的程咨好心地为他披上一件大氅,程普却挥手拒绝了儿子的好意。

“爹爹,天气转冷了,您年纪大了……”

程普再次摆手阻止着儿子的好意,道:“冷些好啊,待会儿我们就不会因为太热而要脱衣服了,哈哈……你看看那多热闹啊……”

接着程普望着远处的那片主战场,仿佛身边所有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作为一名将领,特别是主将,惟有会冷静的思考,才可让自己置身于战场之外,把握全局。惟有会享受冷静,才可以做出一切适合战场需要的决定。

这一刻,程普他等待已久的时间终于来到了。确认张辽已经中计的他接着微微一笑后,轻声喃喃自语道:“孙翊、孙暠,接下来就看你们的表演了。”

孙翊是被吴景派到程普这里,跟随他出征赤壁的。吴景考虑到程普、周瑜这里缺兵少将,于是在孙策确定下孙权为继承人后,就让情绪低落的孙翊来了程普的大军中,重拾信心和建立军功。

吴景和孙翊此时倒是也没了和孙权的争夺之心,毕竟他们是一家人,谁来当这个家主,都是一样的。两人微有些失望而已,但孙暠作为同样是孙家的直系一员,心里就不是一点点失望那么简单了。

孙暠时孙静的长子,也是孙静四个儿子中最有军事天赋和政治野心的。孙暠不像老父老实巴交,一心只想辅佐好孙策,孙权,孙暠比孙策、孙权都大,他一直认为孙坚死后,他父亲孙静应该出任孙家家主,并继承一些地位,而不是有少不更事的孙策继承。孙策一死,他也劝过父亲不要在为另一个侄子卖命,而是应该自立。他们家在长沙有势力,有地位,何必去听那个更少不更事的孙权的号令。

孙暠的这个提议不但没有受到孙静的支持,孙暠还被老父孙静狠狠地训斥一顿后,赶出家门,将他发配到程普这儿当一名小将。

孙暠此时还不知道老父孙静已经战死巴邱,孙瑜、孙皎、孙奂三个弟弟也已做了曹仁的俘虏。此时他只能碍于老父的严命,继续服役与程普军中。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无论是有孙策之风的孙翊,还是一直野心勃勃的孙静长子孙暠,此时都未见与程普身侧,或是本阵和后阵军中,不知程普又对他们寄予什么厚望?

此时的程普本阵前,大量的曹军步卒几乎瞬间就将将整个孙军方阵都包了起来。他们举着一人高的铁盾开始在后面弓箭手的配合下搬离拒马,清扫铁蒺藜,无视着后面敌军重装步兵的长矛吞吐,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为后续部队铺平道路。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在曹军那漫天腾空的箭雨呼啸夺命声中,他们前面的步兵竟然未遇任何孙军箭矢的抵抗攻击,孙军只是高举铁盾严防死守之下,只是用盾牌之间伸缩的长矛攻击着逼近的曹军士兵。

这一切让张辽颇感诧异之时,曹军第一批冲之孙军阵前的曹军士兵倒下了,但此时却有更多的曹军士兵却蜂拥而至,战士们成为最好的清理工,只要在对方的防御铁壁上撕开那么哪怕是一道口子,到时就是他们身后骑兵发威的时刻。

“杀!”

在一声声滔天的怒吼声中,曹军的铁血精锐如浪涛般隆重的雷霆之势化成雄烈的风电,猛烈地撞击在孙军最前沿的守卫士兵的铁盾上时,他们才刚刚靠过身体,手中的武器也刚刚拿起,对准了盾牌间的缝隙装备插下时,盾牌后一支支闪动着寒芒的长矛噌噌先他们一步急刺而出。

也在几乎同一时间,敌阵列在大军铁盾后方,是几乎没有防御能力标枪投手和弓箭手,此时也终于开始发威。

弓弦鸣响,数以千计的长箭和标枪呼啸出死亡狰狞的鸣啸,这些弓箭和标枪以一种整齐的角度斜向刺射天际,再划出一道道优美的抛物线后,借着阳光的反射在空中仿佛形成了一面布满了钢刺的蜂群,以焚云裂苍之势凶猛地落向曹军步兵群。血花在人群中盛放,生命的悲歌再此唱响。

标枪投手的标枪,拥有可以穿透盔甲盾牌的强大破坚能力,弓箭手更是远程杀伤的绝佳兵种,在有前方铁甲重步兵方阵的卫护下,他们就只是一群狩猎的猎人一般,蹲伏在那里,猛然在这个时刻动手了。

曹兵一时空有强力的攻城器械,在这刻面对敌方射手的近身战斗前,也是毫无还手之力。

曹军以数百人阵亡为代价,后面涌上的曹军士兵对准了敌方大方阵那缺乏卫护的左右两侧,首先进行了最惨重,不留情的打击。

血肉撞击着血肉,刀光映衬着刀光,冲杀上前的曹军的将士以最激烈昂扬的斗志,策动手中的武器给予对手最深沉猛烈打击,将整个敌军军阵撞成出一蓬凄颤惊觫的血雨。

一支强军和一支弱旅间的差距,不在于其个人能力差别有多少,除士气之外,其最大的强势表现就在于部队执行上级命令时的速度与力度。

当张辽的重装步兵刚刚接受命令,踏上攻坚的步伐时,程普也已经开始针对对手的重装步兵的行进,做出了相应的变化。

当大量的曹军步卒在少量重骑的带领下向着他们的本阵发起狂暴凛冽的冲击时,程普的本阵里,战鼓擂响、兵海涌动。

他们终于行动了!

但他们不是进攻,而是防守。

无数拒马被他的重装步兵甲士们重新拾起后奋力前移,迎上了对手冲锋的第一线。与此同时,那些身旁的卫车开始行动了。

卫车,也叫铁甲车,一种冷兵器时代特有的一种防御型战车。

这种车浑身包裹铁甲,厚重坚实,极难被摧毁,下置四轮可推行,高及人颈。车上有抽板,可以拉出将高度加到三米左右。每车车顶可容纳两到三人立足,一般分别安排长戈兵一人,弓箭手一人,有时加飞斧或投枪手各一人,这种车的主要作用就是用来在沙场对战时增强防御力量。

卫车的防御虽佳,进攻方不易破除,但是每辆甲车之间,都是互相以链条勾搭成阵。一旦碰上强力步兵用重武器,铁锤等砸其连接薄弱处,然后用步兵推开甲车,则卫车防线立刻告破。

此刻无数孙军卫车在勾连成一体之后,将整个程普手下最精锐的八千士兵在本阵牢牢环护于其中。在放弃了防御的长度之后,他们得到的是防御的厚度。车上的翻板打开,无数铁蒺藜洒在车前地面上。钢板伸出,这一次站在上面的却不是弓箭手和长戈兵而是以防御力强悍著称的重装步兵。

“程普到底想干什么?”张辽喃喃自语道。

“将军!”前方的侯成急急回马大叫:“程普把自己包成了一只铁粽子,咱们的骑兵没法穿透!”

“我都看见了。”张辽沉声道:“后续骑兵暂时回撤待命,命令步兵方阵继续进攻,不要停!用我们的重装步兵打穿、清理掉敌人的车阵!”

“是!”

就在侯成领命而去时,张辽派出的探骑汇报,左三路派往西面谷中的探骑全部不知去向,至今无一人回来复命。

张辽大惊,要知道,他派出左路的三路探马负责的是探查西面山谷的情形和联络山谷后面夹击的五千曹军之用。结果连续三批探骑,尽皆有去无回。

当时曹军军中的探马,不敢说天下第一,那也是曹军横扫中原,平定四方骑兵中的翘楚,就连当年或是现在北方军事实力最强的袁绍多于他们数倍的人都在一次斥候火力探骑的过程中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当然最后这支部队也没剩下几人活着回到曹智的大部队中,但之后能够担任斥候、探骑任务的人员都是一军之中最为精锐的战士担任,这不但是在曹军中如此,大部分军队中都是如此配置的,为的就是一旦发现军情,在火力交涉的同时,还能保证有人跑回来报信。

第九百七十八章 决战(8)

但张辽派出的这三队曹军中如此精锐的探骑,怎么会在他距离不算远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些精锐竟然会被这些看起来不堪的敌兵消灭得一个不剩吗?

而就在张辽预感到不对的地方,想要下令做些弥补时,远处,强大轰鸣的蹄音突然隆隆响起,一只骑队赫然出现,漫卷出血烈疯狂的恢弘气势。

那打头的一匹匹高昂亢奋的铁血座骑,掀起悍天军威,呼啸奔腾出天地惊雷,如海潮汹涌,怒涛拍岸,狂呼炸响着出现在了敌阵后方。

为首一员大将,正是曹洪!

此时,曹洪率领的五千骑队在天边卷起一股天地狂尘的,对着孙军的后方发起波澜壮阔的疯狂冲击。

战马健硕的四腿有节奏地蜷缩、伸展、蜷缩、伸展,每一纵都有数米之远。五千匹烈马同时奋蹄撒野,把大地砸得地动山摇。

曹洪的包围夹击部队正出现在孙军后方时,还未接近敌阵展开疯狂杀戮,五千精锐骑兵爆烈的嘶喊扯破了天地的静谧,面对这个几乎放弃了所有进攻手段全力防御的铁桶阵,他们实在没有太多的可以顾忌的地方,对手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正当他们打算以纵情的流线条在血火般沸腾的在征野上呼啸怒飙着前行时,刚才还在曹洪手下不敌的韩当却像早有准备,此时已经调转部队的方向,并脱离出铁通本阵后方,突然迎上了曹洪。

“杀!!”

这回轮到韩当和他的士兵在一声声滔天的怒吼声中,他和他旗下的铁血精骑浪涛般猛烈地撞击在了齐头并进中的曹洪和五千以为胜利在望的曹军骑兵身上。

此时此刻,韩当终于回复了他悍将本色。他率领着三千骑士一路所向,奋勇砍杀,鲜血混合着泥土,碎落的残肢断臂仿佛腾卷而起的赤炎浪花,铁蹄踏出人世间最深沉的乐章,在杀戮与怒吼中升腾跌宕。

本来想突施奇袭,给孙军以致命一击的五千曹军将士,在两股钢铁洪流撞击在一起时,有点发蒙。他们一时不能很是习惯,他们不习惯对手突然变强了,曹洪不习惯刚才的手下败将这会儿是如此的悍勇,所以在交手之初,曹洪的人马有些混乱。

“不要慌!”战阵之中,曹洪厉声狂叫:“对手只有三千人。传我命令,后队稍退,与我们拉开些距离,其他人跟着我杀……”

曹洪毕竟久经战阵,被对手猛打一会儿之后,就开始觉醒过来,调整布局重新杀上。

曹洪说的没错,就算对手韩当让他大跌眼镜的重新认识。曹洪也想到了可能之前他和韩当的前锋首轮交锋,对手是藏了拙的。但他们就算有所隐瞒实力,也只有三千骑,而他有五千骑,而且都是曹军中最精锐的骑兵。再怎么拼,也不可能拼不过的。

而且曹洪深知发挥骑兵的重点,就是要保持距离,发挥出冲击的优势。所以曹洪在让前部已经和敌军交实的骑兵,要求抵住敌军进攻的同时,命令后部还未进入战斗的骑兵稍稍后退,在他们拼斗一阵时,在作为生力军和援兵冲上,打垮对手。毕竟在曹洪想来,程普是不可能有援兵的!

可就在下一刻,曹洪的如意算盘就被打破了。

假如说曹洪的骑兵是千里包抄绕后迂回的高手,那么程普就是一名这方面宗室级的人物。

随着在曹洪左侧的蹄声隆隆声和惊天的号角声响起时,程普最后的伏兵孙翊、孙暠终于出现了,曹洪惊愕大发现程普在那里还藏有三千骑兵。

“这个狗娘养的,我说程普手下不可能只有三千骑兵呀!”在曹洪幡然醒悟之时,孙军的全面反击却热烈的开始了。

本来想前后夹击的曹军五千铁骑,被前面三千敌军紧紧缠住,左侧腹部此时有被猛的刺入一刀,刚刚平息的乱象立时有点控制不住了。于是刚刚退后的曹洪后队骑兵,也在没有曹洪命令的情况下,战士们看见自己的战友血肉横飞是,纷纷不顾命令纵马向前,盲目的冲入混乱的战团。

鲜血沸腾,血肉横飞的场面,没有维持多久,激战也没进行了多少时间后,饱受重创的五千曹军已经没有了退路。他们的后方,被新增的敌军三千骑兵所阻截,前方另有三千凶狠的敌军死命与他们交织在了一起。

这一切发生在正好曹智赶到观战山坡的时候,这也是张辽、曹洪奋战一天后所处的困境。

曹智看到此情此景,第一时间抬起了一只手握上腰间的秦皇剑,但随后想了想又放了下来,转头看向诸葛亮等文臣武将时,胡车儿、夏侯恩等已经急问曹智:“叔父,怎么办?”,“主公,我等请命增援!”

曹智却是对他们的请命和担心撇了撇嘴,视线紧紧地盯着山下,缓缓说道:“看看再说,张辽也不会就这样败下阵来的吧?”

曹智说话的功夫山下的两队人马,感觉这时已经陷入了混战,马蹄溅起的尘土层,伴随着尸体和血腥的气味,从山下涌了上来,一时戗得山上之人有点呕心。

但这也是局限于诸葛亮等文臣中,曹智等久经战阵的武将此时心里说实话都有些了躁动,那些久违的厮杀场面又在脑海里涌动,熟悉的呼啸声和惨叫声夹杂着响起,看着下面的本方人一个个倒下,他们的心跳开始加速。

他们这些人再次看向了曹智时,发现他的脸部有些许的抽搐,眼睛死死地看着下方。此时身边的夏侯恩指着山下的一点,发现了新情况的急叫道:“叔父你看那卫车阵,怎么砸不开呀?”

夏侯恩没有看错,张辽突进中的重装步兵,本想以重兵刃和绝对兵力,来砸开敌军的卫车阵,冲入敌军的中军。如果能够冲入敌军的本阵中军,他们依然可以获胜,但他们此时碰到了麻烦!

曹军冲杀在前的重装步兵,此时只想着把卫车推开,然后就可以配合着后面的骑兵冲入敌阵,尽情屠戮对手。对手一但失去卫车防御,和他们一样的重装步兵是挡不住他们身后骑兵摧枯拉朽般的进攻的。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然而下一刻,他们惊愕地发现。这些被斩断了链条的卫车……竟然推不动。

“怎么回事?为什么推不动!”一名曹军士兵愤怒地高呼起来,下一刻,他的脑袋被卫车上的敌兵一斧无情的削飞了。

一名已经身负重伤的曹军士兵躺在地上,他呆呆地看着那些顽固得象个千年铁乌龟的卫车的下面,然后突然发了疯般的狂叫起来:“卫车被钉住了!被钉住了!根本就不能移开!”

“什么?”

一辆被重锤击破了外壁的卫车,终于露出了其森然的内在景象。

除了三层可装铁蒺藜的暗格之外,中心处一根粗大如手臂的铁柱竟然连着整个车体直接钉往地面,与大地浑然一体……

“卑鄙的江东军!”所有参与进攻的曹军士兵同声大喊起来。

一直稳坐后阵的张辽此时却再也不忍看下去了,他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不该强攻这个车阵的!这是个圈套!程普在双方布阵布防的时间里,没有浪费那每一分钟,他利用了那段时间,他做的很好!

张辽此时心中不由钦佩起对手来,他明白了程普的整套攻防体系和计划。从一开始,他所做的这一切,就没打算让他的本阵移动过。

程普让卫车环链相扣,不过是在欺骗他们的眼睛而已,让他们以为那些环扣是薄弱之处,事实却是这些卫车根本就可以独立存在,不需要连接成阵。他完全抛弃了卫车的移动能力,换来的是真正的铁壁防守。

张辽知道自己错了,假如他选择绕过本阵,强攻程普后方的指挥所,三千加三千伏兵的力量虽然强悍,却也挡不住他两万多大军的绕袭。选择了强攻正面的本阵,正中了程普的圈套。

但随即张辽也想到程普如此安排,就是算准了张辽他会上当,任谁都会上当。就算不上当,也没人会把带有绝对优势的兵力主力绕道攻击。而且程普一但发现张辽没有上当,也可以利用当时还未推出的卫车阵,根据张辽的变换而变阵。

所以张辽此时恍然想通,老谋深算的程普早已有了应对他们兵力薄弱,张辽变阵的种种设想,就等着张辽和这部曹军转入他的设计中。而且可以看得出,程普很是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妄想过一口全吞三万多的大军,而是把目光顶住了绕道后袭曹洪的五千骑兵。正面挡住张辽主力,并且造成他们不小的伤亡,后方吃干净曹洪五千铁骑,就是胜利!

“厉害!不但算无遗漏,而且缓缓相扣,步步为营,我输了这一阵!”张辽同样拿的起放得下。

但他身边的属下却像听错了张辽之言,和张辽同属吕布属下出身的孙观,在听闻张辽这么快承认自己的失败时,大叫道:“你说什么?”

第九百七十九章 决战(9)

张辽看着孙观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服气。孙观在吕布手下时,就是一员悍将,他跟随张辽等一起投诚曹智后,就没打过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战。吕布已死,孙观、吴敦、尹礼他们这帮原先也算盛名过一时的八健将等曹智虽说都没亏待他们,但这些武将无时不刻想的就是在新团队中有所表现,在曹智这个新主公这建功立业。

但今日战况不利,他们中了程普的圈套,孙观等人也是看得明白,但在他们的字典里是没有就这样认输一说的。孙观等人认为他们兵力还比对手占优势,后备力量更是充足。就算中了程普的一些小伎俩,只要他们孤注一掷,和敌军拼个两败俱伤还是可以的。

此时孙观、吴敦、尹礼等还未被张辽派上阵的旧将,对张辽很是有意见,甚至暗骂着张辽变胆小了,没种了云云。其实这就是他们和张辽之间最大的区别,孙观等人的确是一员优秀的武将,但绝对不像张辽一样是个有掌控大局,看清大势的优秀指挥官。像孙观这样的顶多是个冲锋陷阵上的良将,但绝不是一名好的指挥官。

看来曹智的选择是无比正确,历史的定位也是极其到位的。曹智听到张辽的这份豁达时,可以大松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选错人。但此时的张辽就没那么轻松了,一边注意前方战局的变化,一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秘密武器,后阵曹智配备给他的炸药,同时对于被围歼的曹洪他也不能置之不理。

张辽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曹智对他是绝对的信任和赏识,炸药等高端武器,都已发放到张辽、蔡瑁两位水陆主将手中。但因为数量不多,曹智曾经关照过两人要在关键时刻使用。

蔡瑁到现在都是坚守着这一原则,未在多场失利的水战中使用炸药。张辽此时或许面临的程普的这种铁甲卫车阵,用上也不为过。但回身看了一眼的张辽,还是咬咬牙,下了决断暂时“不用!”

接着,张辽在承认此战失利之局的前提下,大声命令孙观等人道:“中军前军全部前移,但不得擅自强攻敌军卫车阵,保持军阵不变,列起铁盾,我们以防守对防守!孙观,你带一支千人的骑兵队,从敌侧杀过去,先灭其一部分从侧翼杀出的敌骑,从哪里插入,把曹洪他们给我救出来……能救多少是多少…….”

“是!”孙观立时率部而去。

张辽的指挥调度,是及时的,但对曹洪的处境不是很乐观。接着他还令全军的撤退至万马潭以后百米左右的后阵,往他们的建立的临时壕沟里灌石油,以备他们撤退时,阻止程普的乘势追击。

但没想到,张辽的将令传达到前线后,曹军强攻孙军卫车阵不成的重装步兵,齐齐后撤了几十米,也拿出了防守的看家本领,将一人高的铁盾牌密集的挡在身前,遮过头顶,开始有规律的向空中仰射箭矢和标枪,用远程攻击敌方铁臂卫车阵后的孙军时。程普也在回击了两轮箭矢后,率先使用了绑上炸药的箭矢。

程普手上也有炸药,那是他在回撤柴桑的路上,孙策派人给他们变更命令的同时,紧急调配给他的。

唯一的缺陷,或是不足,就是数量太少了。孙策身前从豫章通往丹阳的路上一共截获五百多斤未包装成炸药的火药,孙策身前因为已经花了大量人力研究过曹智的这种致命武器,也想过仿制,但由于缺乏有效正确的配方,孙策和他的团队未能获得成功。泡-书而此时有了现成的火药,如何将它们变成炸药,还是驾轻就熟的。

但作为为数不多的高端武器和有效杀伤性武器,孙策身前将其分成了两份,一份给了率水军的亲信将领周瑜,一份留在自己身边。这其中他们在进攻江夏黄祖时,已经使用掉了一部分。那次也算是练兵,取得的丰硕的战果,打得黄祖和他的江夏军马是闻风丧胆。那一次之后使孙策周瑜等人更进一步认识到炸药的威力后,也使他们更加珍惜手上现有的炸药存量,因为属于一次性消耗品,所以他们都很有默契的轻易不适用。

实在是因为数量稀少,再也经不起他们在每一战中那样挥霍。但很快形势又变,孙策死了,孙权继位。对于这位一贯大手大脚惯了的纨绔少爷主上,什么越用越少,打赢目前比他强大何止几倍的曹智才最重要,用光了又能怎样?

在孙权的敞开用命令下,周瑜还能坚持孙策勤俭节约这些炸药的一贯作为,程普可不会再坚持。

他早就对孙策身前的偏重于培养和袒护和他同年龄的少壮一派,对他们这些老将、老臣没有足够的尊重和信任感到不满。这次他增援周瑜到位后,以他水军不适用炸药为由,把周瑜剩下的炸药都收归到了自己陆军囊下。

周瑜一来为了拉拢这帮军中老将,好让程普等人与他好好配合。二来眼看他们的陆军的确比曹军比较实力太过悬殊,于是也就答应了程普的要求,把身边剩下的炸药都配给给了程普的陆军。程普相应的把黄盖这员大将拨给了周瑜使用,也算有来有往。

此时一看曹军也想以守对他们的守阵时,程普很明白张辽这是要堵住他们,然后试图救出被困的曹洪部。程普当然不想就此放过曹洪和张辽,于是他毫不犹豫的下令将五六至炸药绑在箭矢上,对着曹阵射了过去。

“轰轰!崩崩!”两声巨响之下,曹军筑起的铁盾阵固然能防住敌军的箭矢,但如此威力巨大的爆炸他们还是挡不住的。人和铁盾在爆炸点产生的数个火球附近纷纷被掀起,空气中满是烧焦各种物件和人肉的呛鼻气味,听着这几声呼啸般的巨响,看着人仰马翻,血肉横飞,无数的哀嚎声使山上山下曹军一方人的心都在往下沉。

“将军,我们也用吧!”

“主公,下令张将军反击,炸光那帮狗娘养的!”

山上山下两份几乎意思相同的请命同时在张辽和曹智耳边响起,但曹智和张辽两位主事者,却很有默契的都选择了拒绝。

“不需要!”

“还不到时候,前面的不许退,给我顶住!”

两人几乎同时都意识到了程普铁臂卫车阵,在此时对他出击的不利。他们把自己围起来,曹军伤亡代价惨重也攻不进去。但配合着此时炸药对曹军造成的混乱,同样也抑制了程普的乘胜出击的步伐。但程普也不敢轻易拨开卫车阵,要是被张辽来个反击冲杀,鹿死谁手还是未知数。

曹军进不去,孙军也出不来,或者说不敢出来。

程普犹豫了,他的属下看见炸药所产生的威力,程普、程咨和众多属下心里忽然是一片躁动,那些久违的场面又在眼前出现了,这是多好的反击机会,程普本阵内的人一片涌动,熟悉的呼啸声和炸响声夹杂着惨呼,眼看着阵外的敌军一片混乱,他们的心跳开始加速。很多士兵高叫呐喊着要冲出去,趁机冲击一番混乱的敌军。

但此时他们的铁臂阵倒是阻止了他们步伐,就算要自己拔出固定地面的铁棒,推开卫车,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此时倒是有人想要主动推开自己的卫车阵,但程普那边还没下令,又没人敢擅做主张。

于是很多人开始派传令兵向处于中央的指挥请命出击。甚至此时程普的儿子程咨也是急催着老爹程普,“爹,快看,曹军乱了,乱了,我们快移开卫车阵,冲出去,冲出去……”

程普也是在一阵激动之后,握着铁脊蛇矛的手不但用力的手指骨都泛了白,手心更是汗珠狂流。因为要继续握紧矛杆,而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混账,这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吗?”

程普的叱喝不但使程咨抓耳挠腮的急汗直流,嘴上又不知是不是要继续劝说父亲程普乘胜追击,只能含糊不清道:“那个……那个,曹军乱了……乱了,我们……机……机会,唉嗨……”

此时前方本阵的传令兵和军官陆续赶到,他们都是来向程普禀报最新战况和请命出击的。一时程普身前也乱及了,叽里呱啦的说得程普不但不能很好的思考和观察前后方敌情的变化。

“不许乱,这么嘈嘈想什么样子?都回自己的岗位,我有新的命令会传达下来的!”来请命的一些将官还不死心的想继续说些什么,但被程普眼珠子一瞪狠骂道:“都滚,再敢罗里吧嗦,军法处置!”

众人看程普发火了,只得匆匆散了。

程普也才得以安静点后,先看了还在对射的前方,曹军通过这段时间,被程普炸药搅乱的阵型,正有各部将官弹压之下,稍事有所好转。但看着那些残肢断臂,还有在被拖回阵内缺胳膊少腿,或是被烧焦的士兵,这一轮他们取得的对曹军造成的伤害已是不容置疑。

第九百八十章 决战(10)

但曹军还是没有再退的意思,程普立即分析到张辽还不想放弃绕道后阵的曹洪。他要救曹洪,就必须钉在前面,吸引他本阵的注意力,要是他现在退了,就是等同于放弃后面的曹洪。

“那就不急打开前面的卫车护阵!”这是程普迅速得出的结论,事实很明显,张辽暂时还不会跑,那就要拖住他的后阵,再多的消耗他的军马,他手上还有炸药,待会儿一样可以在张辽的兵马更加士气低落时,故技重施,到时再出击也不迟。

得出结论的程普立即打转马头,再查看起后阵的情况。后阵的两队人马已经完全掺杂到了一起,分不清谁是谁,拼杀激烈,但明显是孙翊、孙暠占了上风。他们的骑兵也每时每刻都有在损失,但绝对没有曹洪和他的五千骑兵锐减的厉害。顶多还要半个时辰,他们就能吃掉曹洪这一坨。到时再返过身来,对着张辽扩大战果也不迟!

此时的程普通晓全盘战局后,胃口和野心在扩长的同时,也自己给自己定出了一整套符合他性格和年龄的保守,且有稳重的战略部署。

“打开后阵卫车,派人增援孙翊、孙暠!”程普果断道。

“什么?”程咨以为自己听错了,惊愕万分的扭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程普,疑问道。

后阵孙翊、孙暠已经占尽优势,机会是在前阵,程咨不明白老父不打开前阵卫车,派兵出击,却要打开后阵卫车,增援孙翊、孙暠,这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对,就你去吧!”程普对面儿子的疑问,冷下脸命令道。

程咨呆愣半响,在程普厉声:“还不快去!”的斥责下,最后不得不喊了声“是!”便打马而去,去执行了程普的命令。

无论是打开前阵卫车阵的铁臂防御,还是后阵,都需要一点时间,但程普看着儿子的听话,整个战局的为他所控,不由的笑了。

也就在程普面露喜色,定下全盘策略时,忽然后阵的孙翊部被斜刺里冲出来的一群骑兵冲散。正与曹洪对决的孙翊也是被打头的一名曹军骑兵合身扑倒地面,两个人滚到了一起。

孙翊大骂一声,把那名曹军骑兵一脚踢了出去,这名骑兵满身满脸是血,显然已经杀红了眼,对着曹洪叫了一声:“将军命令你后撤!”,接着就嚎叫着又朝孙翊扑了上去,孙翊马上长枪枪口一抬,噗的一下,将那个骑兵直接戳翻倒在地。

还没等孙翊再次看清有没有打中这名骑兵的要害,忽然身后黑影一闪,又一个骑兵挥舞着战刀扑了过来。电光火石之间,孙翊几乎被对方的兵刃击倒在地。但这时平时磨炼出来的反应,救了他一命,他滚倒在地,反手一枪反手托出,把来人砸倒的同时自身又立即爬起来,举手就是一个三连刺。在孙翊想来这三连刺,定能将身后的偷袭者身体扎成了瓢子。

但孙翊感觉三枪都刺空了,没有捅进人或马肉体的感觉。几乎是同时,一边的曹洪看到这边的情形,忽然发出了一声怒吼,对着孙翊复冲了过来,虚挥一戟后,立即揉身而上,用肩膀将孙翊撞倒在地。没等他爬起来,曹洪已经死死地压到了他身上,立即反手去摸他腰上的匕首。

孙翊被曹洪压住了他的后背,猛地破口大骂起来,恍惚间抬头就看到身前一人的眼神,心中莫名一凛,就觉得眼前这人就是他刺空之人。此人应该比他矮点,但人长得很是结实,短须挂面,一脸横肉。这种人在战场上应该绝对是个悍将,流入市井就是地痞流氓的像。

正当孙翊匆匆一打量这个背后突袭他不成,又躲过他反手三连刺的敌军新来将领,只感觉他的匕首已经被拔了出来,突然心里涌起无限的悔恨,看来自己果然要死在这个曹洪手上了。

刹那间,孙翊万念俱灰刚刚燃起之时,却听见身上军曹洪哼了一声,从他身上被外力逼着让开了。

孙翊马上爬起来,就看见几个本方士兵军已经在孙暠的带领下不但把曹洪放倒在地,身边更是杀声四起,无数个从后面冲上来的本方骑兵从他们身边蜂拥而过。

看来是孙暠等人看到曹军来了援兵,于是就反扑上来,乱群中,正好帮孙翊解了围,还与新旧曹军猛烈地撞击在一起。

那长的向市井流氓之人正是驰援到位的孙观,孙观一见敌军有反扑上来,对着曹洪大吼:“老曹,你没事儿吧?”一边喊着一边避过冲锋的人群,重新上马后,向着摔落的曹洪处拼杀了过来。

曹洪此时也已暂时脱离险境,听到孙观的大吼,不管孙观尊不尊的在称呼他,拼过身前一名敌兵,就挥手大叫:“我在这儿!”

此时的曹洪身上已经多处受伤,鲜血已经挂满了他全身的衣甲,但他依然犹如一头狂狮般左突右进的与敌拼杀着,毫无退缩之意。孙军将士可能也是认得曹洪乃曹家宗亲,所以至始至终都有十几名高手围着他轮番对他砍杀。

孙翊、孙暠也是把注意力都放在围杀曹洪身上,争取短时间内结果了这名曹军重要将领。

孙翊被孙观一番冲击,被孙暠等人所救后,一时也就和他的属下失去了曹洪的身影,当他们重新寻找曹洪所在时,孙观和他后面的人开始往曹洪的发声处猛冲过去。

孙暠看着他们冲锋的身影,突然间也清楚了曹洪的所在,热血涌上的,抓着手中的长枪,也跟着冲了上去。

但是又一批涌上的曹军骑兵突然又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不得不的打消了他的念头,他耳膜旁被震天的喊杀声,一时听不清任何声音,只能挥起长枪,打马拼杀自保。

但孙暠还是转头又快速地对着已经冲出的孙翊背影道:“找到曹洪不能让他跑了,务必把他留下!”

孙暠不知孙翊听见没听见,只觉他回望了他这边一眼,就继续冲杀向前了。

但也就在孙暠这一晃神的功夫,他的背部被一只重锤“咚”的一下击中,孙暠受此重击,人在被打飞马背之时,只觉胸口一闷,接着喉咙口一甜,就猛然爆喷出了一团血雾。等他止住落地后的滚势,奋勇再次爬起时,就看见冲锋在他身后的曹军人群,已经杀到另外一个区域,喊杀声震耳欲聋的攻击着他的骑兵。

对孙暠来说,从喷出血雾的那一刻起,时间开始变得扭曲。事后他无数次回想起这个场景,只能记得很多几乎定格的慢放画面。他根据这些残存的记忆碎片拼凑出当时的情景,却不由自主想起一个问题:当愤怒过了极限以后,为什么自己却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这时的孙暠好像是冲着孙翊背影喊了一声,但他并不确定孙翊听见吗,或是回答了他。但他此时确定曹洪就在那片区域,因为那里的喊杀声暴响之后,他对周围其他任何声音都再没有听到,耳中是一片恐怖的寂静,只想着冲过去帮忙,不能让曹洪跑了。

在孙暠搞不清听到了什么人的声音,只觉有人在那片混乱之地在嘶吼,在嚎叫。

孙暠忍痛踉跄上马,奔至那块混乱之地,突见满身鲜血的曹洪已经骑上了一匹战马,一边回身冲着谁在嚎叫:“孙观,你要是死了,老子一定为你报仇……”

孙暠看清奔进的曹洪转过脸时,不知为何只见曹洪不但满身伤痕,还满面泪痕的。

在孙暠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手里长枪如毒蛇吐出了火舌时,那一刹那他看清了那名长得如市井流氓像的后到的敌军将领,血雾在他的胸口喷溅,孙翊的长枪此时几乎已经全部击入了这名敌将的胸前,这个强壮的男人被孙翊的这一刺,打得直往后跌倒,却依然徒劳地想侧扑向孙翊,目光和口中之言还是应该冲着曹洪在嘶叫:“快走……快……”

孙暠还没来得及表现出惊诧愕然的情绪,马上却是一副狂喜的表情,眼中却是一抹厉色,像火花一样,闪过就消失不见。他现在大致搞清楚了一切,这名满脸横肉的增援曹洪的将官,主要目的是来救他的。在他身负重伤之下,此人还在缠住孙翊等人,不让他们追击曹洪,就可见一般。

那他孙暠此时要做的就是那怕他的生命就此消失,他也要拼死留住打他身边而过曹洪的生命。

但就算是已经伤成那样的曹洪也不是孙暠想象的好对付,何况孙暠自己也已经先于拦截曹洪之前受了重伤。所以在他的长枪如毒蛇般灵巧的刺向正准备擦身而过的曹洪时,枪在半途,就觉察了自己的力不从心。但此时的孙暠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当!”同样反应灵敏的曹洪虽说也是仓促挥戟碰上孙暠的如毒蛇般的长枪。但两人都是含恨出招,一出招就是要务必置对方于死地的,两人一招几乎同时递出,在两人马身前的空中交实,火星四溅之下,孙暠没想到伤势看上去比他重得多的曹洪,力气还是那么大。

第九百八十一章 结束

两人纵马错身之际的这招交实碰击出激烈火花时,也发出了极是难听的金属摩擦声。泡-书_吧_首-发最终的结果是,曹洪却还在他的马背上,孙暠他却倒下了,掉落了马背。

作为骑兵被击落战马,就意味着生命比在马背上受到了更大的威胁。

曹洪匆匆回身一见这个刚才还很悍勇的年轻敌将,被他意外的一招击落马背,嘴角还挂着血渍,以曹洪的经验立即明白,此人显然是受了内伤。他一抡手里的那把精致的长戟,但他还没来得及第二次回冲上去击杀孙暠的机会,已经被愤怒的孙观打断了。

垂死的孙观怒吼着,他不清楚是自己嗓子哑了,还是耳朵出问题了,根本听不见自己发出的任何声音,他只能不停地用力挥动手中的战刀,把怒火和不甘附在刀锋上,全部打在那些敢近身的敌军身上,意识里只是不停的催促着曹洪快走。

不知是不是曹洪听到了,他没有追击倒地的孙暠,虎目含着泪水,愤然打转马头走了。接着,看到曹洪消失的背影,孙观忽然吃惊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变轻了,然后看到孙翊那张清秀的脸和韩当这名孙家老将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正对着自己叫着什么,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笑意,很奇怪的笑意,然后就是他们并没有进一步对孙观的行动,而是他的脸变得越来越远。这个过程无比缓慢,直到孙观发现他身边带起了许多的尘土和落叶,才发现自己正在向下落去。

孙观带着最后的惊讶和疑惑,眼前一黑,整个世界离他远去了,他的生命则也大势尽去。

曹洪仅带着三百余人杀出重围,但在途中又遭遇程咨刚刚拨开后阵几辆卫车的增援部队。还好这时冲出来的人还不多,程咨一看一出本阵,就遭遇敌军,也就仓促带人迎上。曹洪与之又是一场恶战,后被张辽派出的另一波援兵解围,迎了回来。

赶回本方阵营的曹洪身边不但只剩下一百多人,他憋着的一口气,也松散下来,随即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辆拉军械货物的车上,车子正在剧烈的摇晃着。此时,正有人将水泼在曹洪的脸上,使他感到丝丝清凉。他艰难的站起来,周围都已经黑暗下来。

曹洪初时一吓,以为自己瞎了,旁边照顾他的军士立即告诉他详情,曹洪已经昏迷一个多时辰,此时已是天黑了,他们大部队也已经在撤退的途中了。

虽然黑夜混乱之中,但曹洪只凭借耳朵倾听动静,就立刻判断出来他们在撤退。

曹洪愤然从车上窜起,摇摇晃晃的站指远方,忽然之间,厉声喝道:“怎么退了?孙观呢?后面还有好些弟兄没出来呢?停下!停下!”

前面赶着车的军卫闻声停了下来,回身奇怪的看着曹洪,车上的军士此时劝着曹洪,并道明这是张将军的命令。

“曹洪,你发什么疯?”

正当曹洪不停照顾他军卫的劝,坚持要立即下车,重新率部增援他后阵被围的兄弟和自动陷入重围,来救援他的孙观时,一队黑甲骑士奔至他的车前。黑暗中,火把乱晃下,突然有人对着曹洪大喝出声。

曹洪眯着眼睛看清是张辽后,身子摇晃着就扑到车辕边,对着张辽大喝一声道:“张辽,你怎么下了如此荒唐的命令,后面还有好些兄弟没救出呢,你他妈就下令撤退了?你……”

“现在回去有个屁用!……孙观和那些兄弟……完了……”张辽说罢就气极的一把把曹洪推回车中央,大骂道:“给我老实呆着!”

“完了,全完了……那么多弟兄全完了,啊……孙观老子不杀程普为你报仇,就永远不回许都……”曹洪最后大哭大嚎着叫嚷罢,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来,终于往后倒了下去。

张辽看罢曹洪的情况,确认没死后,就对着左右垂头道:“传我命令……撤退!,全军撤退!”

此时此刻,走是最好的选择。

前军两军接壤之地,此时双方仍在厮杀之中,前方的孙军本阵因为距离正在后撤中的曹军越来越远。本阵中的防御虽牢,可是卫车被钉在地面的他们,根本就没有移动作战的能力,更谈不上追击了。

此时的曹军主将张辽抓紧时间坚决要求撤了,撤还可以保住大部队之中大部分的兵力,他接下来依然还有回旋的余地。毕竟真正开战只是第一日。

狡猾,凶狠,甚至不惜把卫车钉死在地面来换取绝对的防御能力的程普在得到曹军正在全面撤军的战况后,也立即果断下令全面出击,追击曹军。

但就在他们开始拔出固定地面的铁杆,搬离第一辆卫车时,后撤的曹军中突然窜回十几骑,在他们奔驰的过程中一边就在马背上抬手射出一支支冒着火星的箭矢。

“轰轰!”剧烈的爆炸声,在刚准备奔出的孙军脚下轰然炸响,震耳欲聋的巨响,使这一片地域天动地摇,火光乍现之下,泥土、残肢飞溅。这一波爆炸产生的气浪和冲击波,收割无数生命的同时,也使很多欲图出击的孙军士兵不得不的止住了脚步。

“停下,停下!”

曹军突然使用炸药,就连远端在深一脚浅一脚的打马下了湿润坡地指挥所的程普也叫了停。

“张辽终于忍不住了!嘿嘿,据说曹军的炸药和我们一样不多了,他们在这多用一份,对我们今后的战事就有利一分!命令部队暂缓出击,等看清对方的用意再说!”

程普的保守避免本方一定伤亡的同时,也丧失了一次机会。他的前部部队在暂缓出击的这段时间里,给了张辽从容撤退的时间。

两万多部队的撤退,不是说走就走的。如果有追兵在他们后面一路尾随追击,他们必须再留下部队担任阻击,那这支部队肯定是有去无回的,今日之战的伤亡肯定也还是再要增加。

张辽适时的选择在这个时候,用上了炸药断后阻敌,可以说是用在了刀刃上。虽说出击的几十名负责此事的骑兵,执行完投射炸药箭矢任务后,回归后撤的大军时,已只剩下原先的一半人数,但目的还是达到的,吓阻暂缓了程普追击的步伐。

接着张辽又故布疑阵,又连续派出两拨几十骑的探马骑兵,两次逼近敌阵。在硝烟散去后的孙军程普和他的不少属下看清曹军继续在撤退的情形下,再次疑虑曹军再用炸药,所以再次按兵不出,又耽搁了不少时间。

等到发现这是张辽的障眼法,程普再命令搬开卫车,尾随曹军追击而去。

但追到万马潭后百米处,那已经是原先曹军与他们屯兵驻防对持之处时,眼看着能一举杀入曹军营地时,跑在最前面的孙军骑兵,在纵马横跨飞跃那处曹军工事前的简易壕沟上,突听壕沟后有人冷冷地下令道:“点火。”

壕沟中奔腾出汹涌烈焰,随着这一声令下,“轰!”,的一下壕沟中的烈火以焚尽苍生之势吞噬了所有试图从上面飞跃的孙军骑兵。

凄厉的惨号声中,被笼罩在巨大烈火中的数十名孙军骑士人和马凄惨尖叫着倒进了那长方形的壕沟中,所有的人和马一刹那间化为熊熊的助燃剂,吱吱冒着油脂爆裂的声响。

“不!”看到曹军布置的程普声嘶力竭地狂吼:“退后,退后,结阵!”

程普虽说叫的也算及时,但万人的追击部队,那是他在后面叫,前面就能收到的。被燃起的高达数丈的疯狂火龙,疯狂地吞噬靠近它,试图穿越它的一切。又是几十名孙军骑步兵将,未止住脚步,跌入火海。

疯狂地惨叫,难闻的人被烤焦的味道,甚至于一个个沾染上一身、半身火星的孙军士兵,滚地的嘶喊中,提醒了双方对阵的所有人今日的战事结束的信号。

孙军最后在张辽的石油火带面前,损失一百多人后,止住了他们追击的步伐,不得不退后结阵与火海后的曹军对持。

程普眼望着那能烤熟任何靠近生物的熊熊大火,和那滚滚而起的黑烟,听任着被无情大火摧毁,吞噬的上百条士兵性命,就这样被白白消耗掉。

程普看在眼里,悲痛在心里的同时,心中大感讶异,什么东西能烧成这样,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熄灭不了的样子。

后来通过了解,程普也知道了曹军阵中有种“黑火油”的东西,也是曹智的秘密武器之一,听说只要不停的往壕沟里灌这种“黑火油”,张辽能让这条壕沟烧上好几天,甚至用水浇撒也不会被扑灭。

最后眼见无望进一步扩大战果的程普,不得后退几十米,占了万马潭之后原先曹军的防地,安营扎寨,监视着火墙后的曹军外,又开始策划着下一步的进攻计划。

程普不知就在这道火墙之后,与他敌对,与他同一级别的曹军赤壁地域陆军主将张辽并未随大军后撤之安全地带。

第九百八十二章 总结与交州有变

石油焚沟的留守将官和指挥工作都是张辽亲自完成的,他此时隔着火墙已经看不见程普的失望,但之前面对冲击而来的敌军千军万马,他的冷静,他的沉着,已经成为边退边看曹军上下永久打心底里不会被磨灭和钦佩的一幕。

张辽看着哪一个个欲图冲过来,想越过壕沟来击杀他,想建头功的年轻敌军士兵的面部表情。看着他们瞬间被活活烧死,像一堆枯木,像一张废纸般被熊熊烈焰化为灰烬。

张辽在同情这些年轻生命的同时,眼前也仿佛展现了孙观和无数曹军年轻士兵惨死在不远阵地前的情景。张辽不止一次悲叹着自己的这次失败和折损的属下,而对自己的前途和未来一片迷茫。

在烈焰的高温同样迅速逼近张辽和他的战马停身之处时,张辽摇了摇自己的脑袋,随后抹去额上的汗水,重重啐了一口口水,就打马回转,准备回去接受曹智的军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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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差不多一天半夜的水陆战事结束后,在第二日的黎明时分,天空中大雨倾盆,江水就在双方将士的眼前奔腾起来。闪电划过的瞬即,仿佛老天都在悲泣和斥责这片地域的生灵涂炭。站在赤壁山上木寨上的曹智背负着双手,伴随着雷电,他仿佛看见了那些在这第一战中战死的无数年轻生命,那一颗晶莹的泪珠,似乎还挂在了他脸上。

孙观死了,换来的是曹洪的半条命。接下来的会议他肯定是不能来了,甚至他这一夜间多次醒来后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生还是死。他手中茫然的握着他那杆从战场带回的带血长戟,仔细一看,昏迷中的曹洪的手上的皮肉仿佛已经与他的兵刃连成一体。曹洪高烧的梦中一个劲的叫着要为孙观报仇,要手刃程普。去探视他的曹智随手将那柄带血的戟拽了下来,插在了他的军帐门口,曹智要在曹洪醒来时,记住自己梦中的誓言。

听说敌军周泰也在此战死了,双方战船都损失将近五百余艘。但战报上说,周瑜、程普一方总体的伤亡人数还是比曹军少了一半。也就是说曹智在第一轮水陆交锋中是战败和有不小损失的。

曹智在巡视过程中看过战报后,随手就把它扔到了身旁的大江中,浑浊的浪花卷过,代表着耻辱和激发曹智冲动的战报瞬间消失在了身边的江水之中,只剩下江水在他面前咆哮而去。

军中高职位的将领三十几人和十几名谋士人员在这时的黎明来到了曹智的赤壁临时军事议事场所,赤壁山上的这间木寨,参加这场针对昨日水陆两场统统失利战事的总结性军事会议。

昨日参战的军事将领今日走进这间木寨都低着头,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后,都默不作声的低头沉思着。

孙观之兄孙康也在这帮将领之列,他的脸色很差,似乎白的有些可怕,他刚刚失去了亲弟弟。虽说曹智已经连夜抚慰孙观在天之灵,转封孙观为振威将军,其子孙毓袭其爵获封为吕都亭侯。可惜该战中孙观死的实在太惨,到现在连尸首都没找回来,这让孙康和许多人心里像是在滴血。

这一战孙康没有参加,但他已听说弟弟是为了解围绕道敌阵后的五千将士而死的。孙观虽说没有救出更多的人,但帮助曹军中很重要的一位宗亲曹洪突围成功。

古代人为一家一姓的精忠思想很普遍,也很正常。孙康甚至认为孙观救出曹洪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为国精忠之事,孙康为弟弟的死感到些许自豪和些许安慰的同时,也已经向曹智跪求下一战陆地上的对垒,他一定要参加。

人陆续都到了,但厅中却出奇的静。除了几十号大男人粗重的呼吸声,谁也没有心情先开口说些什么。

“孙权,还有几日才能到?”背负着双手站在一扇窗户前的曹智还是没有转身,看着外面的雨景和寨下忙碌士兵的身影,沉声突然问道。

作为此军军师的郭嘉,转出了席案,朝着曹智站立之地前移两步,躬身道:“还有两日,曹仁、曹纯、许褚、典韦等各位将领已经尾随追击中,他们大概离此地还有五日路程!”

汇报完的郭嘉,缓缓退下身影。接着是曹智转身,慢步走回自己主位的过程中,神色凝重一步步道:“现在所有的战事都已经集中到此地,赤壁一战谁胜谁负,将决定整个江东整个战事胜负归属,谁才是今后江东之主,就在数日之后产生!”

此时,厅中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看着曹智,曹智继续着他的演讲:“我希望是我!实现这一目标需要各位共同努力,我不想再多说昨日一战中的得失。我相信各位也明白了我们的对手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弱小可欺,他们可能是你们这一生中遇到的最强劲的对手!”

很多人愕然看着曹智,此时还有人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个少不更事、或是垂垂老矣,甚至还刚刚死了主公的对手,怎么会在曹智口中一再有如此崇高的评价。但设身处地与他们交过手的蔡瑁、张允、张辽等人却体会颇深,对于曹智的话语,纷纷点头着有了反应。

“第一仗输了不要紧,最起码让你们认识了江东这帮人。我们还是输得起,并且还有好些后招未成使用。只要等孙权的援军一到,你们就不需要再客气,我们的目标是全歼江东全部敌对势力。到时对吴郡、会稽、豫章整个江东的战事就是决定性的胜利,各位都明白、清楚我们的目标了吗?”

“谨遵主公令御!”所有将领和曹智的属下起身应命。

原本众人设想的批斗总结大会,就这样被曹智三言两语总结处理完了。会上没有处理一个失败的将领,甚至没提,这就是一个上位者应有的气度,毕竟打仗不是以一两次胜败论处一个人能力的。

安排下进一步的作战部署后,曹智留下郭嘉就宣布众人散了。

“让文聘再快点!”当众人散去后曹智阴沉着脸,对着郭嘉道。

“他们那支兵马,甘宁等都是新入我军,再说文聘刚上任江夏,你让他自筹一切,是需要一点时间整合。但他已发来信件,他们已经动了,在我们和孙权最后决战之时,一定能赶到!”郭嘉走近曹智身边轻声说道。

在得到曹智嗯了一声后,郭嘉马上又禀报给曹智一个坏消息:“交州刺史赖恭被吴巨赶出了交州,正往这来,向您复命。但据斥候、细作回报,这个吴巨听说在前段时间突然和柴桑书信来往密切!”

“喔!这个吴巨不是刘表封的苍梧太守吗?怎么…..”曹智疑惑问道。

自汉末以来,交州因地处偏远而难以管制,所以交州不算大州,而一直是荆州的附属。前交州刺史朱符、张津都因为难以有效控制局势而被迫逃亡和被杀,刘表治理荆州时派赖恭担任交州刺史,这时候苍梧太守史璜又正好死了,于是刘表又遣了吴巨担任苍梧太守。但二人一直面和心不和,最终发展成了相怨和相斗。

虽说吴巨是赖恭的下属,但这个吴巨却以一郡之力,发展壮大的比赖恭实力更大、更强劲。

在刘表在世时,两人的争斗还只是局限于暗斗。但在荆州上下投降曹智的大势下,交州这块附属之地上的实力派人物却有了自己各自的心思。

赖恭在刘琮发布举州归顺令后,他也代表交州上下,宣布归顺曹智。但这个吴巨却不但不愿意归顺曹智,还发兵把赖恭驱逐,赶走了交州正宗刺史赖恭,并积极与江东势力联络,愿意归顺孙策,共同对付曹智。

并且在给孙策的去信中言辞灼灼道:“交州绝域,南带江海,上恩不宣,下义壅隔,知逆贼曹智遣赖恭窥看南土,今以交州七郡献于孙公,望孙公能带领江东及交州上下臣民共抗曹贼!”

吴巨发出信时孙策不但还活着,他也没和赖恭正式翻脸。他也想联络上盟友,有了靠山,在跟赖恭撕破脸皮。

但当时因为交州地处偏远,天下混乱,各处道路都有不同程度的断绝。吴巨的那封信辗转到了柴桑时,孙策已经欲刺身亡。还好此时信落到了坐镇柴桑的张纮手上,看过信的张纮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并且充满了对他们有利的机会。

于是,张纮马上代替孙权回信给远在苍梧的吴巨,以江东主人的身份升任吴巨为绥南中郎将,董督交州七郡,领交阯太守如故。而张纮本人马上携带着这封对孙权这股岌岌可危江东势力重要作用的信件,前往孙权身边,为其出谋划策。

孙权在听从张纮的分析后也立即公开的遣吏张旻奉他的贡品去许都为吴巨请旨,表吴巨为安远将军,封龙度亭侯。孙权试图通过吴巨就此霸占上交州这个汉帝国最南端的州所,这样不但可以在他目前的困境中扩充实力,也可为将来的扩张留下了伏笔。

第九百八十三章 名门之后的步骘

虽说此时曹智和孙权正在打仗,属于敌对势力,但有意思的是,没人会或是愿意阻止任何一方对献帝的进贡和朝奉。也就是不管你是不是和曹智处于敌对势力,在这段时期内都是可以派人入许都面圣的,这也是古代一种自诩正统和崇拜皇权的思想体现。

在这段时间曹智早已收到赖恭的归顺书,曹智因为致力于赤壁战事,只是回信以汉朝廷的名义,继续承认赖恭在交州的地位和嘱咐他领好交州,上下安抚好百姓后,也就没在注意这个旮旯之地。

但这时赢得孙权政治上同盟的吴巨与赖恭就正式翻脸了,举兵逐恭,赖恭不敌吴巨,只能出走交州,想返还零陵暂避,那是他的老根据地。但到了零陵郡的赖恭才发现零陵现在也已给孙权的人给占了,虽说曹智已另派人出任零陵太守,不承认孙策之前任命的孙辅,但政权和军事掌控,由于前线战事还未结束,所以还没真正到位。因为零陵里豫章材桑颇近,目前零陵还是有少量的孙军驻守着,所以赖恭也没法在那呆。

于是赖恭只得厚着脸皮向曹操求援,要求返还荆州大本营,但却不敢直接回到曹智面前向他述职。而是转道在荆州各郡之间,特别是荆州南四郡,寻找以前的老友,准备与他一起到曹智面前向其请罪的同时,也希望这些在荆州有一定实力的人物能为他说上几句好话,最起码保住自己的命,毕竟丢了一个州,曹智已经够杀他十遍了。

郭嘉对曹智说,交州以及赖恭的这些事都是他的新主记步骘呈上来的。

曹智听到步骘的名字喔了声,更是诧异的看着郭嘉。这个步骘他最近还是很有形象的,曹智入主荆州后,荆州的众多才俊、名士都被称斤论两的推荐给了曹智。很多人从此成了曹智的属下,但有些名望不够高,才华不够出众的,都未能出仕成为曹智的新贵、新宠或是属下。

而这个步骘其实就属于后者。年余前,还在刘表的荆州政府担任过海盐县长。但因年轻气盛,不善处理官场的人际关系,又跟刘表提了不少意见,而做个县长一年不到就把上层官员都给得罪光了。

这个步骘倒也是个看得清形势,明白事理之人,还没等刘表赶他,他就主动辞官了。接着他就游历吴中各地,寄情与山水书画,声名倒是比在为官时逐渐显赫起来,也被列为了荆州的英杰俊才。

在听闻曹智入主荆州后,步骘倒是也想再出仕,投效曹智,投效汉政府。但古代这些文化人都有种气节之说,让步骘厚着脸皮向曹智毛遂自荐,他肯定做不出来。没个熟人介绍,步骘估计自己那点小名气,排着队登上半月,也不能见上曹智一面。

但一个历史名人在出仕这条道路上,每个人道路和机遇、境遇都不同,但出现贵人相助的事倒是屡见不鲜。

步骘的贵人是谁呢?这个家伙倒是摊上了个不错的好友,早年步骘游学期间,曾经和诸葛瑾、严畯等人交往慎密,因为知趣相投,很快成为了莫逆之交。

步骘老早听说诸葛瑾在曹智手下任职,但前段时间诸葛瑾任职的豫章郡失守了,步骘也不知道现在诸葛瑾被曹智聘为何职,还得不得赏识等。

人的命运有时真的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步骘最终没有抵住继续出仕为官的诱惑,给人在丹阳的诸葛瑾去了一封信。

也就是这封信使忙于辅佐邓艾反攻江东数郡的诸葛瑾想起了这位老朋友,诸葛瑾现在不但未失势,还因为在豫章失守过程中的种种出色表现,已经被内定为夺回豫章后的郡守不二人选。再加上曹智好像对他们诸葛家的两位才俊兄弟很是感兴趣,并着力培养着。诸葛家的两兄弟正有希望成为曹智身边继郭嘉、贾诩等老一批宠臣的新加入者。

通过诸葛瑾的举荐,步骘成功入士曹智团队,被任命为主记。主记即主记室。置掾称记室掾,置史即称记至史,后者较多。在汉朝行政官员中属于郡县属吏之一,官职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

曹智由于对这个步骘没什么印象,只是卖了诸葛瑾举荐的面子,才招揽了步骘,所以对他封的官也不是很大。

但这个步骘倒是很有隐忍之力,曹智不重视他,他倒是没什么怨言,认认真真的就来做了曹智的这个主记。

曹智东征时,本来他是不够资格随行的,但曹智将原先身边的主簿、主记等留在了襄阳贾诩身侧,辅佐处理各类行政文案工作,曹智身边一时倒是缺了个抄抄写写之人。于是步骘就被派到了曹智身边,担任这个抄抄写写的文职工作。

他的认真和写的一手好字,很快让曹智知道并记住了身边这个新主记的名字,此时一听郭嘉说此事是此人急报上来的,倒也不诧异。不过此人身份卑微,能让郭嘉专门向曹智提及此人,说明此事的应对方案应该系他呈报给了郭嘉,曹智为此倒是一愣。

“此人向你建议过什么处置交州的办法?”曹智这么问,显示着他的成熟和对属下的把控力度。只有这个步骘已经对郭嘉说过什么了,也得到了郭嘉的认可,郭嘉才会把这封建议或方案拿到曹智面前来。郭嘉是个做事成熟、稳重之人,这一点曹智很了解。

郭嘉看了一眼曹智点头道:“是,这个人倒是很有见地,他主张让赖恭联络荆州南四郡武陵、长沙、桂阳、零陵先调集兵力征讨吴巨,再派人到交州,联络肯依附主公的力量,对吴巨内外施压!”

“哦!你认为他这个建议怎样?”曹智问郭嘉。

郭嘉立时接口道:“臣以为这个建议对于我们目前的局面还是可行的,我们现阶段主力不能抽调的情况下,调荆州南四郡围住交州是个很好的方法,这起码让吴巨不能在短期内和孙权实质性的连成一气。同时也是检验这帮表面上声称归顺主公的荆州官员的忠心程度,也该多让他们站出来表表态,出出力了!”

“嗯,接着往下说!”曹智踱着步走回座位,边入神的听着。

“而且据步骘说交州内部也不一定都跟着吴巨要和主公做对,他和交趾太守士燮兄弟本是旧识,他和他们书信往来时,就向步骘表达过有心归顺主公之意。但因为山高路远,还有忌惮于吴巨的实力,他们在交州不敢大声表态罢了!”郭嘉道。

“喔!”看来这个步骘不是想一辈子帮我抄抄写写,他这意思是想去交州吧?并且想在此事上建功立业?”曹智笑着道。

郭嘉也笑了,跟着点头道:“应该是,否则也不会有了如此周详的计划才来找我谈了!”

“嗯!曲线上奏,从这点上来说,这人最起码不是个笨蛋,而且应该是个颇有头脑的人。我一直倒是未察觉身边还有这么个人,我要见一见此人!”曹智道。

有时候命运的确把握在自己手中,但改变命运的往往是上位者的一句话。而要让上位者注意到你,就是要靠一些运气和自身的一些聪敏才智了。不过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小伎俩、手段和才智来帮助自己达成所愿的。

因为曹智的命令,步骘很快被郭嘉领到了曹智面前。平时不受人注目,相貌平平,身材偏矮的步骘,此时在曹智眼里就是那么的像个人才了。

“子山(步骘字)啊,你是哪里人啊你?”曹智突然想起自己并不很了解这名属下,打算先从家常了解一下这名呆在他身边时间不长的属下。

身材不高的步骘并没有介意曹智对他的不够了解,躬身回禀道:“回禀主公,下官乃是临淮淮阴人,下官的祖上为周代晋国大夫杨食,因其采邑在步这个地方,遂以步为氏。后步氏族人中有步叔者,是孔子七十弟子之一。”

“喔!还是孔圣人门人之后!”对于步骘的详细自报家门,倒是的确引起了曹智的几分兴趣,接着步骘的话语就道:“我记得秦汉之际有个步氏族人被拜为将军者,以功封淮阴侯,后来成为了淮阴大族。不知子山你是不是淮阴士族步氏的后人?”

步骘一听曹智顺着的话语,提到了近代他家族中的名人,不由显得激动起来,“正是!正是!主公熟读史书,腹中藏有万机,竟能识得我族先人,骘感动亦!…….”

步骘说着竟有点哽咽的意思,这些年已经好久没人提及或是知道步骘显赫的出身了。由于兵荒马乱,社会扰攘,步骘迁居到荆州避乱,到荆州后孑然一身,生活困苦。曾经有一段时间靠种瓜为生,有谁知道或是在乎他的出身,只以为他是个家道中落的外来户,会点手艺的种瓜汉子,谁也不关心他显赫的家族史和名门之后的背景。

第九百八十四章 独断选择

今日能在曹智口中重新被提及,自是又是另一番意义了。首-发谁都知道有个好出身,对于今后在仕途上的帮助是莫大的,特别是得到在任主上认可的家族背景,更是意义非凡。这更现代很多人,很多地方想出名,想得到利益,就会不折手段想方设法往古代同姓或是其他地方出产的名人挂钩,牵扯上点渊源,甚至只是谐音的名人都要往其身上靠的道理是一样的。

但这些人或群体大部分出发点不那么可取,步骘自报家门的动机当然也不会是那么的纯真,但最起码人家这份家世是真的!

“喔,原来子山也是名门之后,子山莫要悲伤,我知道现在由于社会动荡,害你家道中落,但只要你能重新建功立业,一定可以重新光大门楣!好了我想详细听听你对交州之事的想法!”

曹智一番鼓励后,直接转入正题,他不管步骘抬出家门动机纯不纯,此时他急于要解决荆州后方的交州之事,排除后患,以求全力已付此时的赤壁之战。

步骘一抹眼泪,站直了身体,神情慎重的开始了继郭嘉之后大同小异的他对解决交州之事的见解和建议。只是他在这一段话中更为详尽、细致:他主张利用和调动被曹智刚刚委任的长沙太守韩玄、零陵太守刘度,以及武陵太守金旋、桂阳太守赵范这些投降曹智的荆州老臣子,也是以前刘表的一些老太守,以荆州南四郡组成一个对交州威慑的前沿阵地,再由他威逼利诱交州内部一些目前模凌两可,态度尚不明确的势力,对吴巨内外施压紧逼,最终瓦解吴巨在交州的势力,甚至消灭他,使交州重新回到曹智的掌控之中。

在这一段话中,曹智首肯步骘的建议和方案的同时,最为引起曹智注意的还要属步骘向曹智举荐的带兵出征交州的具体人选。

步骘其实很聪明,他自始至终没有毛遂自荐过自己要去交州的意思。因为之前曹智也没有这样表达过,而且他也明白自己的资历还太浅。过于自信的毛遂自荐,很容易被他人误认为是一种自大。

但步骘主张动用众多原刘表帐下的荆州老臣中,最引起曹智注意的是刘表从子刘磐帐下的一名老将黄忠,当步骘提及此人是合适带兵入交州的人选之一时,曹智惊叫出声:“黄忠原来在这里!”

黄忠最为后世家喻户晓的老当益壮的代名词和刘备帐下的五虎将之一,曹智怎能不知。但原先曹智并不知道黄忠就在荆州任职,而且就是刘表麾下,不过不是在刘表身边,而是在他从子刘磐处共守长沙一个名叫攸县的小地方。曹智南下荆州,才被升任假行裨将军,现在统属于长沙新任太守韩玄手下,估计现在在上任途中的韩玄还没见过这位勇猛的老将。

赤壁之战前,黄忠随刘磐已经算是投靠了曹智,但因为他官职卑微,所以并没有什么人向曹智着重提及过黄忠的大名。

黄忠在后世多以勇猛的老将形象出现于各类文学艺术作品中,他的名字在中国也逐渐成为了老当益壮的代名词。曹智能够在此等意外的情况下,知道原来这位历史名人也已是自己帐下之人时,哪能不激动啊!

步骘在提到黄忠时,也没想到曹智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同时,也省下了一番推荐另外一些将领的口舌。

步骘暗喜之余,偷眼瞥了一眼一旁的郭嘉,想从他的表情或是暗示中,得到些曹智对这个他也没见过的黄忠怎么就这么惊喜的原因。

但步骘失望了,郭嘉显然对于曹智的惊喜也是一片茫然。于是,步骘只得自己面对道:“是,他现在正在攸县供职,此人虽说年纪大了点,但听闻作战甚是骁勇,并且有统兵之略,之前一直被霸占长沙的孙静压制,难有升迁的机会。在孙静举长沙之众反抗主公时,听说也是此人劝慰他的上司刘磐不可与孙静之流同流合污,应该举兵投诚主公,所以下官以为此人堪当此行交州之大任!”

“嗯!”曹智显然很是满意步骘的举荐,点着头移开两步,等背对着步骘和郭嘉时,突然又问了句:“子山,你愿不愿意替我出使一次交州,安抚交州一地?”

步骘没想到曹智突然又这么直接了,但内心对这次机会的渴望和激动,又马上掩盖过了这份突然。

步骘唰的一下一撩衣摆,冲着曹智的背影跪了下去,“下官愿为主公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步骘费这么大周折,就是为了能有机会出位。现在机会就在面前,他哪能轻易放弃。

“好!我现就辟命步骘为车骑将军东曹掾兼任交州治中从事,且举为茂才,代替本将出使交州,安抚一方!升任黄忠为交州都尉,统领兵马二千,协同步骘督抚交州!”

曹智果断让步骘如获至宝,马上进一步猛砸三个响头,对曹智进一步表示着精忠和如何誓死效忠,就凭步骘的三言两语,一套计划,曹智就升了他和黄忠几级的官,这是难怪步骘要如此激动的了。

同时,曹智近乎独断的火速晋升和等于将交州之事全盘交予了两个曹智团队都还并未完全了解和熟悉的人。这让一旁的郭嘉一惊之余,也是一个劲的猛用咳嗽提醒着曹智这么做的冒险和不妥。

但曹智却未与理睬,之后继续向步骘和郭嘉表达着自己的命令。他接下来阐明的了两点,第一采用步骘的外围政策,颁令荆州南四郡接下来一致把枪口对准交州,对交州的反对势力施压。第二,目前赖恭还是担任交州刺史一职不变,但交州他肯定暂时回不去,允许他留在长沙办公,联络、策划一切重夺交州统治权的各项协调工作。但说到步骘和黄忠的直接领导人时,曹智却给了步骘更大的权利和便利。他要求步骘和黄忠将在未来出使和上任交州的这段时期,直听命于他。如果将来让步骘和黄忠在交州站稳脚跟,以他们一个治中,一个都尉的官职,无疑于架空了赖恭。

当然曹智暗示了步骘这是密令,只是为了他根据交州的实际情况,方便治下听令的一种手段。

步骘也很是领的清的马上表示着自己会根据实际情况相宜实施曹智的重托和密令。

曹智则是和步骘客套的说了些,目前条件有限,兵力也不能让步骘和黄忠多带云云,最后再次鼓励加暗示步骘一番,只要他能真能做到安抚好这边陲一州,将来在他帐下,担任刺史一级的一州要员是不成问题的。

曹智话虽说没说的很明,但步骘肯定是听懂了。又是磕头再次宣誓效忠,又是保证完成任务的,一通感恩戴德。

最后曹智又交代了些琐事,就让步骘先退下去准备他的交州之行了。过不了几日,在步骘启程前,被曹智突然传令招来的黄忠也到了赤壁曹军大营,曹智见了这位以老当益壮闻名的名将,分别当着全军高级将领和谋士,宣布了两人的新职务,并向两人颁发了印绶和委任文书,接着当日就让两人开拔奔赴交州而去。

用人和战争一样都需要有一定的赌性,曹智的这份在非常时期的豪赌最后证明是正确的。

到建安五年开春时,步骘和黄忠统领着二千余正规军南下,正式进入交州境内,进行接管交州的重任。步骘和黄忠到任后,汉政府还承认的苍梧太守吴巨阴怀异心,不听从调遣,明着暗着给步骘他们制造了很多麻烦。但因为吴巨的靠山江东孙权最终兵败于赤壁,没能战胜曹智,在军事上威震天下,更别谈在地理和政治上驰援吴巨了,所以吴巨也只能选择隐忍,而并不敢直接发兵与步骘、黄忠对打,只是保证着苍梧和一些臣服与自己的郡县不被步骘侵蚀。

于是,在说动交趾太守士燮兄弟率众前来归附后,站稳脚跟的步骘又设局命黄忠将吴巨斩杀。吴巨死后,步骘在交州的威声一时大震。接着,就是前刺史张津故将夷廖、钱博之徒仍然割据山头,称雄一方,步骘和黄忠带兵逐一将其讨伐消灭,交州的秩序才渐渐趋于稳定,法令遂得到执行。

随着交州的平定,曹智在建安六年迁步骘担任交州刺史、立武中郎将,第二年又追加任命其使持节,升征南中郎将。

后来益州郡大姓雍闿杀害了刘备任命的益州太守正昂,通过士燮表示希望向曹智投降,步骘接纳并安抚之。步骘因稳定交州有功,加任平戎将军,封广信侯。

当然,此些都是后话,此时的郭嘉虽说对于曹智的如此处理交州事宜,颇有微词,但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和办法,他们手上的将领和人员目前的确不够用,不可能再去拆散那一部,调哪一位将领出兵交州,平叛这块边陲之地。

第九百八十五章 雨夜谈冤

郭嘉最后也只能默认这份选择,但又有谁会想到就是这份不经意的独断和选择,让一个不其貌不扬的步骘和一个老当益壮的老将黄忠,在边陲一州,做出了如此局面。

曹智也是无暇分心目前的赤壁战事,因而就信了一回历史对黄忠的评价,心想:“这个步骘再不济,还有个黄忠,就算派去的这两个人都输了、死了,让吴巨得逞霸占交州,也能使之大伤元气,只要等我结束了赤壁战事,回过头来对付一个小小交州想来也是易如反掌!”

曹智这个想法虽然表面上看没错,但还是太理想化的。但没想到他错有错着,大胆的任用了步骘和黄忠这两个人,特别是步骘,在整个平定交州的大小事务,以及今后曹智顺利出兵益州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所以说用人是门学问,但有时不按常理出牌,运气还是要有的,这玩样指不定就会左右了事务的发展。

曹智和郭嘉谁都没有真正遇见未来的能力,他们此时接下来只是一心致力于对孙权、周瑜接下来的战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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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曹智独断草率决定交州之事,但却以高超的运气护佑着处理完交州诸事时,在他们的斜对面,位于乌林丘陵一处高地的一座营帐内,也在进行着一场总结和悲痛!

总结是周瑜做的,他们在与曹军如此大规模的水陆大战首次交锋中,两块地域都取得了胜利,这是一个令人值得庆贺和鼓舞的消息。

周瑜把此次水陆之战的胜利做了全军通报,并且在第一时间发往孙权和会稽等镇守的重镇。让他们也感受到这份喜悦的同时,还可以鼓舞一番他们整体形势不容乐观的士气。

现在每一场胜利对他们这股势力太重要了,一来是因为他们的确处于劣势,二来他们之前也没有像昨日这样的胜利。

周瑜已经在展望未来和孙权合兵时的完胜了,他在庆贺之余,不忘总结这一战中的得失,及规划了下一步的具体作战部署。周瑜在会上着重提出了下一步他们要水陆结合,依仗他们的灵活多变,和胜利的余威,在两日后与孙权合兵之际,一举打垮曹军。

周瑜的战略不是天方夜谭,曹智的主力现都已完完全全摆在了周瑜面前。但就在这份强大的实力面前,周瑜、程普还是分别抗击成功,还取得的一定的胜利。他们接下来还有孙权的二万多主力后援,这一剂强力杀招用好了的话,将可以对曹军产生致命的效果。

而且周瑜提出的下一步水陆合兵,更能体现他们属下士兵的两栖轮换作战能力,进一步体现他们的优势,而这正是曹军所不具备的。

周瑜的这个战略方案也是非常适合和贴切他们兵少,但一结合就可以将实际利用率最大化。不得不说周瑜虽然还年轻,但他能够在将来统领江东军马,为江东无数老臣所器重,为孙权这位江东之主所依赖,都可以从现在周瑜的表现中可见一斑了。

在总结完所得和下一步的工作部署,此时正好属下找到周泰的尸体和周瑜接获了孙静在巴邱兵败战死的消息。

于是,会议又不得不转了议题,开始了一轮沉痛的悼念活动。周瑜在为周泰哭的痛不欲生,设了灵堂后,军中诸多部将都上前宽慰周瑜,吊念周泰时,周瑜又哽咽着说出了孙静的死讯。

特别是孙静长子孙暠,更是在听闻父亲战死,兄弟被俘的消息后,当场大叫一声喷血晕了过去。

周瑜再派人救急孙暠的同时,将孙暠送回他的营帐,还派了孙翊陪在孙暠身侧,以防他醒来想不开!

这一夜的午夜时分,受了内伤,又加悲愤过度的孙暠醒了过来,“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使趴在孙暠胡床边打着瞌睡的孙翊惊醒而起,“大哥你没事了吧?”

“咳咳,没事,给我倒点水来!”孙暠沙哑着对一旁的堂弟孙翊说道。此时外面的雨还没有停,雷电交加的。孙翊没有叫值班的护卫进来,而是自己动手照顾起孙暠来。

“喔!”孙翊转身去为孙暠倒水时,刚才还很是病弱的孙暠抬头看向孙翊背影的眼神中却投射出了一道凌厉的光芒。

了解孙暠的人都看得明白,那是带有愤恨和怨毒的眼神,应该只用在敌对之人身上。不知为何孙暠对着自己有着血液亲情的堂兄弟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

不一会儿,孙翊为孙暠倒来了水,“大哥,来,我扶你喝!”,随着话音孙暠被孙翊弯腰轻轻扶起,孙翊一手扶着孙暠的脖颈,一边细心的喂下孙暠半碗水。

孙暠喝下些水,胸口的疼痛好了许多。孙暠躺会胡床内,眼神早已恢复了正常,开始了沉默,不理絮絮叨叨一边在劝慰孙暠的孙翊,他看着再次转身放下茶碗身影的孙翊,内心感叹着:不得不承认孙翊除了有孙策的果断、勇猛外,他还是个好人。最起码在孙暠他这些堂兄弟中这个人有一副好心肠,孙暠努力的要自己不要恨这个堂弟。

但父亲的惨死,家园的被毁,家人几乎全体沦为战俘,孙暠在得到这一消息时,就把他伯父家的几个堂兄弟都恨上了。孙暠没有憎恨敌人的残忍和强大,相反孙暠却认为他的老父,他的家人落到今日的地步都是孙策、孙权这两位堂弟所赐。特别是孙策,让他父亲举兵从长沙进攻,孙暠自始至终都认为那是一个火坑,让孙静一跳入就有去无回的大火坑。

孙暠老早就反对过这个计划,并且一直主张长幼有序,孙坚死后就应该由他老爹孙静继任家主,继承家族势力。但老父礼让了,辅佐了那么年轻的大侄子孙策继任,为其出人出力,打下了偌大一片江东地盘,到头来孙策为了一己私欲,竟让孙静当了炮灰。

从孙策毫无推让的继承孙家家主之位开始,孙暠就怀疑上了二伯父孙坚、堂弟孙策本来就是自私自利之人。从一开始这一切他们都是计划好的,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死后传位给自己的兄弟,或是自己的堂兄弟。他们一直要把传承留在自己这一脉里,他怕孙静、孙暠夺走他们这份应该属于全体孙家人的家业,因为他们和孙坚、孙策一样留的也是孙家的血液,但孙坚、孙策他们又哪来亲兄弟一样亲的想法,到了孙暠这一代更是堂的了,那已经是隔了一层的了!

人心隔肚皮,一个娘生的还要手足相残呢?何况孙坚早死了。孙暠就是因为这样劝过老父孙静不要再不遗余力的为孙策卖命,而要为自己,为自己的家人多多着想。就因为这番言论孙暠被孙静追打出了家门,并大声责骂孙暠大逆不道。但现在事实证明了老父的大公无私,换来的是什么?

孙策临死前每一时每一刻想到过自己还有一个亲叔叔吗?还有他孙暠这么优秀的堂兄可以支撑孙家的门楣吗?没有,他从来没想到过,他选择了自己那个整天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弟弟孙权,还把孙暠的父亲,孙暠的家人全都推向了万劫不复之地。

“你们情愿毁了孙家,也不愿意和自己人分享!”孙暠躺在胡床上一想到这些就再也睡不着。他人虽说一直默不作声的躺着,但心却在滴血,胸中更是早已翻江倒海。父亲死了,也断了孙暠他最后的一点顾忌,“老爹傻,将所有一切拱手相让,我不能再傻了下去!”

“大哥,你也你要太伤心了,叔父的死,我们都很难过,但过不了几日,我们就有机会手刃仇人了!周大哥说的对,只要等阿权率部一到,我们战胜曹智的机会还是很大的!你一定要养好身体,等…….”

孙翊喋喋不休的劝慰着孙暠,全然没有注意到涨红了脸,胸口急剧起伏孙暠神色的变化。

“不可能,他们不可能赢得!”突然孙暠从胡床上坐了起来,脸上全然没了痛失父亲的悲痛,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阴历。

“什么?大哥你说什么?”孙翊不知是没有听清孙暠的话语,还是不愿意确定孙暠会说这样的话。

“阿翊,你不觉得冤屈吗?”孙暠的话让孙翊感到满身的不舒服。

孙翊尽量回避着孙暠的眼神,嘟念道:“什么冤屈,我有什么好冤屈的?”孙翊尽量装作是听到孙暠的一句玩笑话的,回着孙暠的问话。

但孙暠显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听了孙翊的回答,一声轻笑,竟然站了起来,摇着头像是在自言自语道:“我可是听说你舅父吴景一直推崇你继任江东之主的,但孙策却执意要孙权那个败家子来当孙家家主,你不觉得怨吗?”

孙翊一惊,吴景他们的舅舅喜欢他孙翊,这不是什么秘密,在孙家上下,乃至整个江东许多人都知道。并且在孙策临终之际,吴景的确就慎重其事的当着很多人的面建议过孙策故去之后,继承者人选的问题。

第九百八十六章 尴尬往事

当时吴景非常明确的举荐要有孙翊继任孙策,吴景认为孙策的众多兄弟中,孙翊是最合适的人选。首-发

但最终孙策没有那样选择,他选了比孙翊长一岁的孙权,那个在孙家公认的败家子、纨绔子弟。

之后这件事就作为孙翊的尴尬往事,他身边的人,他的属下都尽量回避不谈这段往事。毕竟他们都是尊重已故江东之主孙策的选择的,但像今日孙暠这样直白的问他,把事情挑明来说的,还真是没有。

已经习惯与很多人在孙翊面前都避免谈及这个令他多少尴尬的话题,尽量避免说这件事情的孙翊来说是很难适应的。没想到今天这个孙暠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直言不讳的挑出这件事来询问孙翊。

“大哥,你这话不能乱说,这会引起我们兄弟间的……”

孙翊小心的劝说着孙暠,但话未说完,就很快被孙暠气愤的打断道:“你把他们当兄弟,他们可没把你当兄弟啊……孙权是什么料,孙策为什么临终前一定要选他继承,我们这些堂兄弟还好说一些,你可是和他们一个娘生的,你还看不出来吗?”

孙翊对于孙暠的言辞灼灼背脊上的汗已经在狂流了,他从来都是回避这些问题的,甚至连想起的勇气都没有,再说最疼爱他的舅父吴景也说了,要尊重他大哥孙策的选择,毕竟他们是一家人,谁来当这个主上,都是好的!但现在孙暠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拨开孙翊已经长合的伤疤,让孙翊看清里面的伤处,使孙翊急剧无所适从着。

“大概是大哥临终前糊涂了!”孙翊没理由找着理由,边说边低头抹着额头上挤出的汗珠。

但孙暠的咄咄逼人显然并不想就此停止,孙暠对于孙翊的幼稚回答讥笑一声后道:“我听说他那时很清醒!”

孙翊背过身,支吾着不知说什么应对孙暠的话语。孙翊渐渐预感到了孙暠想要说些什么,和他一反常态的言行目的。但这都恰恰是孙翊一直不敢面对的!

“我不敢说自己有多少雄才大略,但我敢肯定你比那个败家子要强十倍、百倍。还有你也一样,比那个孙权不知好上多少,但你大哥最终还是选了他,自古为了这份权利父子、兄弟相残比比皆是,你大哥是个人物,他自知死期将至,情愿扶植一个废物,也不能让你的舅父和我老爹得失。我看他是故意不选你,他是怕你舅父吴景将来通过你摄政,把持江东军政要务。他更不希望会出现外戚窜政之事,哈哈…….”孙暠自言自语的边说边笑了,笑的很是凄凉、悲泣,“他为了江东这份基业,可以说是煞费苦心,防了自己的舅舅,又来防着自己的叔叔…….让我老爹从长沙出发,南北夹击曹军,这纯属他妈的胡说……咳咳……凭我老爹那点兵力怎么可能实现南北夹击。听说这份计划是出自周瑜之手,但保不准这就是孙策和他演的一出戏。可怜我那个傻老爹到死都不明白这是他的大侄子买了他,还骂我是竖子,把我赶出家门,他情愿相信他的大侄子,也不相信我,我早就对他说过这是个有去无回的圈套……”

“不会的,不会的,大哥不是这样的人,周大哥也不是…….”孙翊此时也是跟孙暠一样泪流满面的转身抽着孙暠的衣襟,摇晃着他一边抽搐,一边要求孙暠不要再说了。

“不会的……呵呵……周瑜本来就是孙策的亲信,合谋演一出戏,在正常不过。首-发你再想想我老爹在巴邱坚持了多久了,你算算,孙权够不够时间前去增援,但他这样做了吗?曹智的主力在这,没在巴邱和长沙,只要他肯去救人,是一定赶得及的,为什么他没去?去跑去进攻了巴陵,为什么?你告诉我……”孙暠发着狠一把推开脸部扭曲的已经快变形的孙翊,大声质问着。

孙翊被孙暠一把推倒在地上,呼吸沉重的说不出话来。但孙暠还在继续:“我来告诉你,因为这一切都是孙策临死前设的局,孙权肯定是依照孙策临终前给他的密信,以计行事的,他要江东这份基业永远在他的设计下传承下去,那怕是亲弟弟、亲叔叔都要出卖……”

“别说了,别说了,呜呜……”孙翊扑过去一把抽住孙暠的衣角,痛不欲生的摇晃着孙暠,让他不要再说了。

孙暠讲完这段激动且气愤的话,也已是踉跄的快跌倒了。但他撑着靠在一旁的他的长枪,支撑住身体不摔倒,也躲开了孙翊的拉撤。

孙暠此时眼角的泪已止住,急喘着的胸膛和他那阴历的面容更加的可怕起来,他坚持着自己不晕倒,一字一句道:“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不再准备再体这帮人卖命了,我要走!”

孙翊听到孙暠最后的言论,惊呆了,仿佛外面的雷声和雨声,已经把他吓傻了。营帐内一时陷入了无声!

“大哥,我们……我们都姓孙,你怎么能把叔父的死怪在孙权头上,他没杀……”

“他没杀,等于就是他杀的!”孙暠想疯了一样咆哮而起,逼视着孙翊道:“孙权只是借了曹仁的手,杀了我老爹,我老爹身前一直很疼爱孙权那个败家子的,真正的凶手是他,是他!…….”

“不会的,不会的……这只是你的猜想,猜想……”口中念叨着不相信孙暠的孙翊,心里却是为当日孙策死前张纮的一再消失,听说是被授意什么机密,甚至吴景也被召入屏风后接受过密信。这些都是孙翊亲眼看到过的事实,当时没有多想,也来不及多想,但现在想来孙策临终前有过什么交代,是完全可能的。当时孙翊就在现场,以他回想的经历,孙策是有时间交代好孙暠揣测的这些事情的。

营帐中随着孙暠这一轮的咆哮过后,就传出了阵阵哭声。孙暠看着悲泣的像个娘们的孙翊,等到他缓过了伤痛和晕眩的这口气后,他重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不在理孙翊,撑着他的长枪向外步出了两步后,顿了顿身影,半转着身问蹲在帐内止不住失望眼泪的孙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去哪?”孙翊茫然的抬起埋在双掌间的脑袋,问道孙暠。

“我要回长沙,我要重新招兵买马,然后单干自立!”孙暠很简短的回答了孙翊的问题,此时人也继续背过身去,又说了一句,“我希望你也和我一样!”

孙暠说完就没再转过脸去看孙翊,孙暠等了半响,当身后又响起了孙翊的哭声时,孙暠叹了口气,接着就毫不犹豫的走了。他知道孙翊还是割舍不下,但他孙暠已经没得选择,他早先就有自立之心,现在所有阻碍已经不存在,再说他已经将孙权列为仇人,现在选择离开更是不需要理由了。

孙暠走了,在雨中消失了他的身影。

孙暠失踪的事是在第二日的中午才被周瑜得知的,当他去找孙翊查问孙暠的去向时,才发现孙翊病了,高烧夹杂着胡话不断,孙翊更不可能告之周瑜孙暠的去向了。

接着周瑜自己派人查了查,发现孙暠的几十名亲信也在昨夜和孙暠一起消失了。很快孙暠的去向也被查明,他们去了长沙。

周瑜最终放弃了追回孙暠的念头,他以为孙暠是去报仇。失去一个莽撞的孙家宗亲,比起眼门前的战事重要得多。

周瑜很快在忙绿的军务中忘记了孙暠这个刚失去父亲、家庭的孙静长公子。而孙翊清醒病好后,一反常态也选择离开乌林军营,回转了会稽山阴。

但这一切都没引起周瑜太大的关注,他很清楚自孙策之下几个兄弟、堂兄弟,在他眼里这些人都不是什么明主、圣主的料,这种临阵退缩也在所难免。倒是什么都不是的孙权的确在这群人中,更合适继任这个江东之主。

周瑜在慢慢理解孙策选择的同时,在接下来的两日内完善了和曹智最后一战的备战任务。

因为期间下了一天一夜的雨,致使大江水位上涨,这对于双方的调整,和打扫战场都增加了不小的困难。最终导致双方这两日不得不罢兵,等诸多事宜调整、安排妥当后,再开打。

这种大规模会战,打打停停实属正常,但期间双方的斥候、探骑、细作的侦查、破坏、偷营却是大大增加,频繁发生。但双方在消耗掉不少生命为代价的前提下,这些动作都未能对接下来的战事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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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飞雪,那片片雪花便如鹅毛一般大小,竟在雨后的大江左右,赤壁、乌林上空落了一天一夜。当地老人有种说法,十一月之后的天是下一场雨,天就冷一份。那场雨之后,天是冷了下来,但这雪本来不太光顾荆州南地的老天爷,在今年却是早早的降临了这片地域。也许这就是老天的悲泣,也许这也是老天对双方主将的考验。

第九百八十七章 一战搞定

天色渐明的时候,放眼看去,大地上已经一片苍茫。银白之色似乎已然将天地覆盖住,天地之间,除了这一片白之外,就再无其他的色彩了。但雪积的不厚,江水并没有结冻,大江是不容易被这点雪花给封江的。大江的力量是无穷的,他可以吞噬一切,也可以浮载起一切。

在这条人类共同的母亲河上,正有两个小丑般的孩童,摩拳擦掌,不顾天气的寒冷,准备在这番江面、陆地上展开一场争斗。

隆隆的战鼓声同时响起与大江两岸,一艘艘挂着各色旗帜的战船首先缓缓驶出各自的区域。

这一次双方都显得很是谨慎。由于两天前曹军水陆两战的失利,无论是陆地上,还是水上江东部队都将控制区域有所推进和延伸。程普现在已经驻扎在了原先张辽防守的地域,而周瑜的战船也在之后趁机伸展到了那处天然港湾驻军。

曹军对于这块缓冲地带被孙军侵占,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反对声,派了几十艘蒙冲舟在附近巡弋叫嚣了一番,跟随后周瑜派出的战船小规模的打了一仗后,也就走了。

曹军的软弱行为,等同于承认了孙军占领了此地。至此周瑜从驻军乌林后,这是一次最实质性的向前推进了五百米之多。

不要小看这五百米,对于身处困境的孙军,特别是周瑜的水军,意义非凡。这预示着他们摆脱困境,正式进入反攻阶段。

而距里这个巷弯约三百米远的地方,本来就是实际由曹军驻军建立的营寨了。在这片水陆相连的地域里,西北香山脚下的万马潭,曹军的地面部队也已被堵塞在这里。

此时从局面上来说对曹军的确不是很好看,水陆两军辐射的地盘都有所龟缩。现在更是呈现了挤在一起的迹象,曹军为了最前沿的部队驻扎地不直接暴露在孙军投石器、投石车的攻击范围之内,不得不水陆两军后撤少许,以策安全的同时,增加着水陆两军再次开战时的缓冲距离。张辽的地面部队更是后退的差点就进山了,他的指挥所现在已经搬到了香山上。

大江上,船犁碧波,浪花飞溅。隶属孙军的四百多艘走舸、海鹘、蒙冲舟混编的船队载着满船的士兵和武器,浩浩荡荡的转出乌林的水陆营寨、支流,汇集到已为他们占领的开阔天然港湾,集结后,准备向曹军的水陆营寨发起最后的总攻。

十余艘战船护卫着一艘巨大的五层船楼,缓缓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这艘特殊的战船,因为船头真的绑着一名曹军高级战俘,而显得特别特殊。

那个倒霉的战俘,正是曹智遣的特使蒋干。这位满腹经纶,曾经一度口若悬河的蒋先生,不但未能完成说动周瑜投诚的任务,还不幸的沦为了阶下囚。此时正被周瑜绑在他主战舰上“迎风招展”着。

“周瑜你个卑劣小人,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你凭什么抓我,你目无王法…….”蒋干病急乱投医的指责,上手就出了错。周瑜只是抓了他,并没有杀他,又何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之说。我们的蒋大学士可能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语病,不得不临时改口,指责着周瑜目无法纪。但这个社会又有谁在遵守蒋干所谓的“王法”呢?还不是人人在违反,谁有实力,谁就有“王法”。

江风清凉,加上下过雪,蒋干的嚎叫、怒骂丝毫未能引起周瑜的注意,凉风倒是被灌了一肚子,冷得他直哆嗦。在蒋干骂的肚子发痛牙关打颤时,环目望去,在一面面硕大的“曹”字旌旗后面,曹军的战船也是一字排开,在多艘重载的大型五层船楼引导下,再后面则是多达四百艘的猛冲快船,其后尾随着的战舰影影幢幢不计其数,走舸、海鹘有大有小的曹军战船,一时都看不清是什么船型了。

好多的船,真的好多!

“哈哈……周瑜你看见了吗?江东的兄弟们你们看见了吗?那是我们的战船,数量是你们的几倍,这仗你们还怎么打啊?哈哈……”

从小就没受过这份罪的蒋干,总算在逮到机会耀武扬威的讽刺、挖苦敌军一把时,他不计冷风灌肚的狂笑,被一名身材中等,但很敦实的孙军军官跑上来的一巴掌,打的蒋干的狂笑戛然而止。

“你……你这个杀才的,敢打我,等你做了俘虏,我要你好看……”蒋干同样有失身份的扭动着身躯破口大骂道。

那名打他的孙军军官是由于也是在看到了曹军震撼的水师军阵时,一种由震撼迅速转变恼羞成怒的发泄,全部降临在了蒋干的头上。蒋干叫是倒霉,在不合时宜的时段里,发表了不和事宜的一段妄论。

那名孙军军官本还要上前教训被绑着的蒋干,但被同伴劝住了。他的同伴把嘴一撇,暗指了一下船楼上层出现的周瑜的身影,示意别引起了周都督的注意和不满,毕竟周瑜曾有过命令不需伤害蒋干这个俘虏的。但在实际操作中,以两军现在视同水火的敌对关系,推推搡搡总是免不了的。但现在周瑜出现了,他们也不敢无视周瑜将领再对蒋干造次。

周瑜不是被蒋干的叫声吸引来的,而是被曹军也全体出动的规模吸引来的。

目前周瑜的这支混编船队也有一千多艘船支,但这次显然是周瑜目前水上力量已经能动用了一切可以运用的力量了。相比较缓缓编队而行的曹军水军,的确在阵容和数量上周瑜承认不是他能相比的,但他可以看得出这支依然是由曹智、蔡瑁、张允指挥的曹军舰队,依然是骄傲、自大的。周瑜从他们出列的排兵布阵上,就看出了托大,不把周瑜这支水师放在眼里的意味,更可以从一个侧面体现了他们依然的未能很好吸取前一战中的教训。他们依然坚持着阵容整齐的出击,各种型号的船只,各种船队之间排列的是整整齐齐,但却缺乏实用的战略编队,还是想在开战之后,依仗他们强大的实力,对周瑜见招拆招的变阵,毫无新意可言。

周瑜现在的阵容和船只的新旧程度,以及武器的配备都不在曹军一个档次上。但他们更务实,他们的左右和前边也有新式的战船,以清一色的走舸、海鹘同步前进着。

此时孙军上下水陆两军已经彻底贯彻着周瑜水陆两军协同保护,相互靠紧着,正集中力量推进中。周瑜的水军这次的出击并没有摆在江中心,而是贴着西北岸的程普陆军部共同前行着。

并且这样一来,还可以看出周瑜有意放开一个西南面的水路缺口子,想来这就是随时会到的孙权战船和军马的突击点了。

随着一声投石车嗡鸣的巨响,双方水军的身影都刚刚展现时,江岸上的地面部队已经开始互射投石了。漫山的曹军人马接踵而出,无穷无尽的行如云阵,状似蝗群,在丘陵、山坡之后向着开阔地上漫地遍野开了出来,直令人惊心怵目的曹军陆军也使程普们一一惊醒着双方实力对比的不平衡。

当张辽将旗下的大军云集的罗列到平川之地上时,程普身后早已列阵完毕的孙军将士才理解了什么叫一眼望不到尽头。

在那些猎猎飞舞的战旗下,高耸林立长矛刺枪,银灿灿的铠甲盾牌,明晃晃的刀剑战斧,和那迤迤逦逦的五万人群马队,黑压压一片,没完没了,一直消溶于边远的山雾、白雪之中。

南方的雪下的时间段,雪量低,所以凝结在地上雪的厚度也很低。双方将近七万人马的一双双人腿、马腿,迅速把这些积雪踩末到土壤里,消融成水。本来通过一天一夜建立起来的陆地上这片银装素裹,瞬间就被人为破坏了。道路、平地上一会儿就变得泥泞不堪,雪水的迅速融化,也是空气中的温度变得更冷了。

曹军的备战状况在此时更是体现出比孙军做得充分,他们所有的陆军兵将已经都穿上了冬装,看来他们早有准备,做长期作战的打算。

但这正是无论孙策在世还是现在孙权当政,最消耗不起的状况。孙策占据的扬州几郡虽说都是富庶之地,产粮也极其的丰富。孙策也在这几年中的确励精图治,不但对这些地方实施着行之有效的政策,也获得了不错的府库收入。但战争的消耗往往不是以你一两年,三四个郡的积累和供养所能消耗得起的。

在经济实力上来说,孙策、孙权绝对是不能和控制着差不多半壁江山的曹智相提并论。换句话说,周瑜明白战事一旦再拖上一两个月,他们不用曹智再发兵对他们发起总攻,他们就会因为经济不堪重负,而陷入供应链断节的问题。整个军队随之也可能出现问题,断了军饷、军粮部队的完整和号令肯定不能在贯彻执行。

所以现在的孙军士兵还没有冬衣可穿,他们的这份补给还在运输途中,而且数量也不可能那么全,总有人要在今年的冬季中挨冻的。

第九百八十八章 怪船与诡计

周瑜知道速战速决的时间对于他们这支军队,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所以周瑜决定就在今日一战搞定,趁着曹军水陆全出的情形下,一举摧毁他们。尽量大量的杀伤他们的士兵和摧毁他们的战船,彻底打垮他们的意志,使曹智帐下的军队先出现混乱。把这场战事的最终结果在真正冬季来临之际,彻底定下他们胜利的格调。

双方钢铁铸就的陆军军队在周瑜暗自定计之际,已经踏着整齐刚烈的脚步,开始了战斗。在这份使大地都为之颤动发抖,在一个个基层指挥官大声的呼喊命令中,涌向那目标的最深处,喊杀声开始在那片平原上四处响起时,周瑜命令他靠近的快船加紧了运送兵员、武器的速度。

陆地上先接触的进攻不是曹军发起的,张辽和他的士兵今日一进入战场并没有立刻发动进攻。恰恰相反,采取了非常明显的守势,布置了较之前几日更充分和坚固的防御,摆出了一副长期对持的姿态。

他们大量的步兵驻守在他们工事的后方,学起了前几日的程普,龟缩不出。不过他们没有程普的卫车阵,而是已营寨作为第一道壁垒,少量的骑兵则在江岸和万马潭的两头壁垒附近巡弋。

天地苍茫之间,陆地上的两支部队终于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呐喊、惨叫、血花、轰鸣成为了那片地域上无处不在的声音和色彩。

双方今日的短兵相接前,都动用了投石攻击。但在这种起伏不平的丘陵地貌前,投石的威力只能体现在造成的心理压力远远大于实际杀伤力上了。

当韩当光着膀子舞着两柄战刀从军中冲出来的时候,两块站在相同人种,同一民族土地上的人群激烈地冲撞在一起。这两块土地上一时间就处处喊杀震天,根本分不清敌我了。

相对于激烈的陆战,水战永远没有陆战那么直接,那么激烈。同样,曹军也在有意放弃的主动进攻的前提下,一艘艘战船船急急忙忙划动起来,向着左右两侧驶离排列整齐的统一型号战船列队,开始了第一轮变阵。或者曹军的这一轮应该叫布阵,因为他们之前的列阵只是摆谱的,不适合实战。

但在曹军后续的战船刚刚走到一半时,就到听前边密集的投石声,如同暴雨袭来前殷殷的雷声,空中出现数百道炽红的“闪电”。

“呯呯!”孙军的投石开始击中曹军的战船,鲜血,开始染红了这片曾经带来无数遐想的水道。

这次周瑜的水军一上手也选用了石火弹,只不过他们没石油,所以用了火油加布条裹包石块的办法。自然这种临时应对的办法,效果不可能有曹军的石油火弹好,但有改变总是好的!

“嗵嗵嗵!”一连串沉闷的石弹击中船板声响起,一个个孙军船尾喷射着的火弹,瞬间就使前方的曹军船队中腾起了一条条水柱。

曹军这样出人意料的阵容,令同已经有过数次交锋的孙军多数将领,如吕蒙、吕范、黄盖等都颇为惊奇,但是他们来不及更多的思索,随着周瑜下令开射,他们匆忙向迫近的曹军战船攻击前进着。

密集的火弹掀起了更多的水浪、水珠的同时,自然避免不了的有些曹军战舰开始被击中,有艘中了多发火弹的小型战船甚至被轰得四分五裂。但是曹军到此时为止,所有的战船还没有做出反击的姿态。于是,孙军像他们的地面部队一样,一直突前部队选择了义无反顾地猛冲过去。

孙军进入攻击射程的船只越来越多,他们也知道对面的曹军一样也布有数百门,甚至数千门的投石器在他们的战船上,现在如果过急冲向那里,他们也会遭受同样的攻击。

但很快,他们发现了曹军的问题所在,曹军在行进中的布阵、变阵也已开始了投石反击。但由于他们数量众多的战船还处在变换阵型的初级阶段,能真正发射投石的战船本就不多,大部分战船只是起到着拥塞航线的作用。他们选择的战船有的比较巨大,所以更使他们自己的视线互相被遮挡着,根本无法清晰地辨识远端的孙军目标。

周瑜眼见曹军自己把自己的战船拥堵住了,于是马上命令带有投石器的战船来了个无选择性攻击,也就是俗称的自由射击。这一轮打击,造成的场面热闹非凡,也使曹军的伤亡急剧上升中。

周瑜甚至命令本方的战船开始停止快速前进,进行着原地随波逐流的任意投石攻击。这时周瑜的脑子很清楚,纵然他们有能力趁机攻到曹军战船近处,能强行登上敌船去,也无法战胜庞大的曹军舰队,还不如这样多造成一点对曹军战船和人员的伤害,来得更实际。

周瑜所坐的唯一大型五层船楼也在这时驶了出去,他这么做不是为了参与战斗,而是为了看清敌军接下来的部署。

周瑜对于曹军的自大,始终有点迷茫。无论这场战斗是曹智,还是蔡瑁、张允在指挥,也不至于一上手就给他们这么多,这么大的机会。

于是,周瑜一面命令舰队继续以猛烈的火弹攻击,同时向后队用旗语简单地阐明着战况,要求他们注意两翼江面,以防曹军从侧翼突袭。他不相信曹军的各个将领都犯了糊涂,曹军就此会被他们这样轻易打败。

果不其然,很快周瑜就得到了曹军的确在远端的大江两侧有了新动作的报告。

浅淡的阳光下一排灰影悄然自曹军驻军的赤壁两侧小岛的两里开外划出。那是一只只形状怪异的小船,与常见的快船或是小型蒙冲舟不同,这种船既不是利于进攻蒙冲舟的庞大,更不是迅速攻击或是运兵的快船。尽管远端的江面上,赤壁的众多支流附近,还算风平浪静,但这种怪船一出现,在淡淡的太阳光照耀和积雪的反光下,目力虽然仍难以看清它的全貌,但还是引起了周瑜手下的注意。

这些看上去无帆无浆的敌船长十丈,两旁共架长木槽十余枝,数人共撑一支长槽。这船船底尖,两面平,长槽齐动时,船行如飞,从高处看去,这种船犹如一条巨大的虫子在水面上滑动。这支虫子的形状有点象蟑螂,又有点象蜈蚣,总之说不上来的怪异。

这是依据曹智的前世记忆亲笔画的草图建造的一种怪船,此船不必借风、不畏风浪。船舷两侧设有档板,一旦遇袭时可以竖起,不畏弓矢,而且船上中间走道容量颇大,可以摆放一些物资,但不能站立很多人,否则就会产生不平衡。最大特色就是速度快,因为他的船底尖尖,水下阻力颇小。只要船上的船员齐心协力,船速可以被划得很快。用这种船要运送点水战中急需的战略物资,能够很快的到达指定位置。

当然也有缺点,这种船,因为船体狭长,不适合在大风大浪的水域行驶,那样很容易发生倾覆事故。

不管这种船的功用如何,周瑜肯定是一时看不明白这些船的用途的。十条大虫船悄然隐入了巨大山体的阴影之中的大江两岸,与浑浊的江水迅速融为了一体。

吕公这位在荆州水军中混了几十年的老将,现正掌管这批怪船和船上的士兵,指挥着如数家珍的有两头往中间的水下倾倒和悬挂着什么东西。

这片区域的水道是吕公和属下这帮水兵船员平素都是走惯了的,水下的情形,哪里有漩涡、哪里有暗礁他们都是了如指掌,几乎闭着眼都能凭感觉指出船到每一处的情形。

在他的带领下,船安全停靠在岸边,水浪轻轻拍击着这种奇怪船只的船身,一个个精心训练过的水军战士矫健地跃上船头,或是身穿水靠的水兵象条鱼儿般轻快、矫健的跳下冰冷的江水中,或是手把手传递起摆放在船上瓦缸、瓮罐,或是有序有规则的倾倒着,或是沿江面随着船只的横行,一个个往水中悬挂安放着。个个都有任务,各司其职着,忙而不乱。

他们满载出航的船上物资,那些大缸小缸、绳索、铁丝在他们一番有序的操作下,很快就全部不见,处置完毕了。

“他们这是在干吗?”周瑜不能很好的看清那片敌军区域具体的情形,只能疑惑的问身旁的吕范。

吕范也是眯着眼睛和周瑜一样看了半响,他也没弄清曹军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猜想着答道:“大概又在设计什么阴谋吧!”

“那边曹军原先有什么布置?”周瑜再问。

吕范撑着脖子再次确认一阵后,答道:“那个地域应该有曹军设有拦江锁链的地方!”

“喔!”周瑜点头表示知道的同时,对着身边几名包括吕范在内的将领道:“曹智诡计多端,又经常性设计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武器,我们不得不防,通知下去,通过那段区域时,一定要准备好一举用最短的时间,最强武器破坏敌人的拦江锁链!”

第九百八十九章 火攻对火攻

“是!”

在众将轰然应命之后,周瑜又道:“命令!加速前进,行进中变阵,四十艘走舸领航,走斜线切进去,用我们设计好的火攻,给这帮藏头露尾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就在周瑜不管曹智有什么惊人布置,打算以快打慢,以他早已设计好的“火攻”计划,对曹军发起一轮新的进攻时,吕公也完成了第一项既定任务,正准备率众返航。

这时,临走的吕公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手下摆手叫道:“慢一些,留一两艘船候在这儿,为后边的战船和我们下次来时引路。各位记住,南北两面滩浅礁多,难以停船和航行,我们就把出入口设在这段水道中段。但这里敌军也很快会发现和察觉,所以我们下次要在此处未敌军唯一的出路两头多给他们点石油和引火物。”吕公站在船头,耳中传来着前方猛烈的投石射声音,浑然不觉的指点着前边已经泛起少许黑沉沉的油污的江面对一众手下说道。

吕公话意中显然是表达着他们将不止这一次会往来与此地,看来曹军在此地不仅仅只有铁索拦江一种手段阻敌。

“好!哈哈……”吕公率领的这支奇特部队,瞪着远处双方交战之处,怨毒的双眼放出一阵阵快意的狞笑。

远处拧着眉,在分析着曹军的战略意图的周瑜,还没完全弄明白曹军在搞什么鬼时,曹军好整以暇地命令已经调整到位的船队开始减速,转向侧行,一批批艘战舰横亘在江面上,摆开了攻击投射阵形的,也循环开始了大规模投石攻击。

孙军一下子有多艘战船中弹,有的直接被击穿舱底,明显有了漏水下沉的迹象,但都仍然摇摇摆摆地冲向了曹军,在这些密集的船只后面,开始出现了体型与蒙冲舟相仿的一批小型孙军战船。

这些战船在曹军同样密集的石弹攻击下,硬抗着火弹的洗礼,却始终不曾做过反抗。接下来轮到曹军众多人看不懂孙军的行为了!

什么目的?什么意思?被动挨打不反抗?

周瑜打算再来老套的狼群战术?用这些小形战船拼着大量的伤亡贴身曹军战船进行近战,为后边的主力战舰制造机会?

什么机会?无差别攻击吗?作为一个受过正规训练的将领,曹智身边的人实在想不出派出这样多明显挨打的战船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是火攻!”一语道破个中玄机的是站在比之这个战场上任何一艘都大的超级“航母”,七层超大指挥船楼舰上的曹智,突然为属下荒唐的猜测和疑惑而哑然失笑的同时,也指出了周瑜在历史上成名的此番攻击的核心内容。

“火攻?”自然有人提出质疑的表情。

“在那些船舱里,存放的都是易燃的甘草堆、火油等物!”曹智信誓旦旦的说道。别人不知道,曹智还能不了解周瑜在赤壁之战中的种种手段吗?他没想到就算自己把此战提前了十年,周瑜还是会选用这招。

看来历史的再现是在所难免了,但周瑜的这些招数想要在曹智统领的这支军马中得不偿失,无往不利,看来是不可能了,曹智早有针对措施和战术。

就在这时,有大批的曹军战船已逼近了这些敌船,百米以内,他们终于看清这些船的甲板上边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难怪他们硬抗着他们火弹,始终不曾做过反抗。这些船更不是什么好船,都是些破破烂烂的战船,一看就知道这些船不能用来载人或是用于实战的了。

这种怪异的现象令本来想命令船队转入正向驶向,与后阵舰队形成三角形夹击的张允怔住了半秒,就立即挂起只有曹军内部将领看的懂的火警。

看到信号旗的曹智马上果断地下令道:“停止射击,所有战船后撤,把我们准备好的东西推上去!”

就在曹智下令说话的功夫,周瑜推出的这批战船有的就在火弹的点燃下燃烧了起来。风借火势,燃烧得十分迅猛,看来上船上果然填置了大量易燃物,并且置好了时间引火,就是要在接近曹军战船时,给曹军一个措手不及。

尽管周瑜从赤壁之战开始就从来不曾见过使用大量战船来进行火攻战术,但是到了此时,他终于拿出了他的隐藏在内心深处终极战略意图,发誓要让曹智明白,他也不是好惹的。

十余艘正在横向发石的曹军战舰立时进入孙军火船的首选攻击范围,曹军不知是得到了曹智的命令,还是看清了孙军的意图,一见孙军空战船起火时,迅速调转船头,后撤起来。

此时的曹军战船向两侧转移已经来不及了,做为一名军人,他们又无法容忍连一个敌人都未看到,却被一堆火船追着跑。而孙军此时真正用来攻击的战舰还隔着相当长的一段距离,此时正在走圆弧线,发射着投石进行骚扰攻击曹军战船的撤退。

此时这批曹军战船已经没有时间摆脱这些火船,并退后重新集结后,摆开攻击队形重新来过的了。随即他们这些最突前的船楼、走舸迅速调转船头后,迎着孙军火船的是一条条同样船头喷吐着烈焰,船杆、船板已经那个烧的“劈啪卟噜”作响的船楼冲了出来。

船楼!

曹军还真是大手笔,竟把自己几艘大型的船楼和孙军一样直接冲着孙军的火船冲了上来。这不是让周瑜的计策得到完美实施吗?这些战船不是等着当点燃更大大火的引子吗?但曹军不但未曾有停下或是改变的迹象,从后而上的还有好几首曹军船楼还追尾与之前调头的本方战船从后撞在一起,像是嫌这些战船跑的还太慢,要推它们一把,是它们加速向孙军的火船撞冲过去。

而且同样能够看清曹军战船上活动情形的孙军战士,很快发现这些看来是逃不了的敌船上人员正在往后面撞推着他们的友船上撤退。

撤退船员,放弃战船,这是什么概念?让孙军尽情的烧船吗?就在领衔这批火船出击的黄盖等孙军战士,看到这一幕时,鄙夷的咧嘴一笑,心中暗想着:“你们往哪里跑都没用,火会引燃你们连接在一起的所有战船的,更何况,我们还会帮你们一把呢!”

“二郎中,装备手抛稻草、麦秆扎!”黄盖大声对着排成一排纵深的本方火船后战船上的士兵哟呵道。

随即就有这些战船上的无数战士、船员在黄盖一声令下,回身奔回船舱,抱出一捆捆,一扎扎事先准备好的引火材料,堆积在他们的船头,随后很多人一手拿着一捆捆,一扎扎稻草和麦秆混扎的捆状物,一手提着火把或是引火的火折子,就准备曹军的战船进入他们的手抛距离,就来个手动抛射,让这些敌船在于他们的火船触碰之前,就燃上火势,接下来再加上他们火船的亲密接触,曹军的士兵们你们还能往哪里跑,火一直会追着你们屁股后面跑的!

在黄盖等人对他们的战术充满乐观情绪时,随即他们就看到带着巨大火团的船楼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这是一批新战船,是从后而上赶上来的?上面好像也和他们的火船一样没人!黄盖等人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他们还没放火烧着曹军的战船,他们怎么自己把自己的战船烧着了,往黄盖等人这边的火船、战船冲上来?

曹军的人是不是疯了?也就在黄盖等人一愣神的功夫里,曹军第一排燃烧着的三艘大火船已直冲入黄盖的十余艘火船而去。

就算要以火攻对火攻,也用不着用这么大的船楼,这也太浪费了!但曹智就这么做了,他料准了周瑜最后要用火攻。在他和他的属下想不出如何用最好的针对和防范办法时,他决定以火攻对火攻。并且是用比敌人大得多,耐烧多的船楼作为火船,反击周瑜,反击敌军。

“嗵”的一声撞响,周瑜的第一条火船被曹军的火船猛烈地撞击了一下,周瑜的火船一阵吱呀,被撞的倒退数米,或是直接被撞裂、肢解外,后面负责推着这些火船的孙军战船船体猛的摇晃了一下,继续向前驶去。

“真是一伙可恶的家伙!”在后面观战的周瑜咒骂了曹智和他团队一句,此时,本来信心满满的他,已经对此战抱有不好的感觉了。

负责此次火攻的孙军老将黄盖战船的另一侧,他只能估计到是与曹军火船相撞后的后果,却不明了曹军这么做的细节。而现在他却清楚地看到,这一侧的一条火船,也象有了生命似的,忽然转向,向着他的战船撞击过去。

又是“嗵”的一声响,燃烧的火船重重撞击在快速行进的战舰上,船体的撞击使火势在一顿之后更加炽烈起来,而且随着战船的前行,火船竟然紧贴着它的船体同步行进后退着。

黄盖很快感觉到了他们的战船在后退!

在后退?怎么可能?

第九百九十章 强加功劳

“你们这群笨蛋怎么划得船,船怎么在后退?”黄盖急忙站起由于船体相撞震荡而摔倒的身影,趴在船舷外侧,对着底层的棹手大声责骂道。

“不知道!”传回黄盖耳中的是气急败坏的声音,但显然他的属下没有偷懒,而是有其他原因致使船在被人推着往后退。

“将军,敌军正用同样大的船楼推着那么火船楼走,我们的动力不及他们,所以也被推着走了!”终于有人发现了问题所在,黄盖也找到船被推着后退的原因。

“他们用了船楼引火,撞上我们的火船,在和我们后面推行火船的战船撞在一起,然后在推着我们走!”黄盖很快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也意识到他们没有船楼在此时体现出他们的弱点。

力气没人家大,人家以船楼推船楼,他们只有走舸和海鹘推着那些火船,自然不能和曹军在力量上较量,所以他们此时只有被推着走的份。

当黄盖搞清一切时,由于他们的小船此时已经被全面燃烧起来,所以这些火船毫无阻碍,烈焰炙烧着就反方向倒窜上黄盖等人的战船,船头的甲板上冒出了突突的火苗时,黄盖等后面战船上的船员就开始靠近前沿甲板救火。

就在这时,又是“咚咚”的数声撞击声传来,很多船员被重重地撞倒在船板上。当他们刚刚重新爬起时,立即发现火势受到刚才的撞击,再次增大了。火烧战船的进度正式展开了,不过火苗不是如孙军将士预计的那样,烧向曹军的战船,这火却是受风向影响,反窜向他们自己的战船。

“这就是这段大江上的奇特风向,逆吹东南风,这股风来得正是时候,孔明!孔明!……”显然在后面观战的曹智看见敌船重招起火时,有点兴奋失控的对着后面的团队叫嚷起诸葛亮的名字。

“在,属下在!”诸葛亮承认着曹智手下的应声而出。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从洞庭湖上吹来的奇特风向,逆吹东南风,诸位,我就烧的这把火就是这位诸葛先生在襄阳提点我的,今日被本帅所用,各位好好看一出火烧战船的大戏!哈哈……”

在曹智狂妄的大笑声中,诸葛亮愕然着曹智强加给他的这份功劳的同时,也和许多人一样明白了今日亲自指挥这场战役的曹智,从一开始自大的布阵,到现在的火攻,原来都是因为曹智对于周瑜的战术有所预测,而针对实施的。

“这个曹智仅仅依据自己在气候学上的一点认识,就举一反三的运用到对敌作战上,此人的确是个军事天才!”

诸葛亮惊愕过后,赶紧看向曹智身旁的郭嘉时,发现他正不怀好意的看着他窃喜着。

“看来自己是逃不出这个曹智的掌心了!”无论曹智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讨好诸葛亮,圈住诸葛亮,诸葛亮对于曹智展现的军事才能,已经让诸葛亮感到无比钦佩了。

此时,曹智身边的文臣、武将也纷纷看明白过来,他们跟着曹智的大乐而一扫刚才紧张地面色,神色开始好看起来,纷纷向诸葛亮道贺建了首功云云。对着曹智更是高调声称江东平定,已是大势所趋了。

就在曹智纵声大笑之时,借助风势,被撞接在一起的黄盖等战船,火势渐起,甚至连救火的船员一时都无法靠近船头甲板。

但黄盖等人此时还没有放弃,他们对着曹军超大的船楼,相撞的抵抗看来肯定是撞不过的了。但黄盖依然在这种逆境中,马上也找到了摆脱困境的办法。

“他们船楼和船楼间有巨大的缝隙,命令所有着火的战船放弃火船,从哪些缝隙间窜过去,窜过去!”黄盖带着兴奋,撕心裂肺的扯着嗓子喊道。

的确,黄盖发现的机会的确是曹军船楼与船楼协同作战的问题所在。他们的船太大,太大的船不可能紧密地连在一起出击作战,甚至它们间的距离还不能很近,要不然怎么施展得开。所以大型航母级船楼,船体与船体间仍有可供不小船只擦身通过的空隙。

不得不说黄盖是名很优秀的将领,他在逆境中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很快的发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并积极展开应对。他的这个应对措施不但能令他们的战船摆脱目前的困境,还能在穿过那些空隙后,接触到后面推着火船楼的曹军战船,就能令他们寻找到反击的机会。

黄盖命令很快被传达下去,并执行起来,一艘艘走舸、海鹘放弃他们推着的火船,向侧舷奋力划开后,就调整成直线,开始加速冲向曹军留下的那些缝隙通道。

这些空隙通道走海鹘可能够,但要想通过走舸,就有点窄了。但黄盖声称不怕,也难不倒他们。跟曹军的船楼撞在一起,他们不吃亏,就算撞不过,把他们带的火苗传染给曹军也是好的。

带着这种同归于尽的思路,黄盖率领的这一波几十艘战船,齐声呐喊着向曹军船楼留下的空隙直冲了过去。但他们此时更多的不是对同归于尽的热衷,而是对生的渴望,因为黄盖的话说得不但在理,还让他们看到了逃出目前困境升天的希望。

在黄盖等人和船采取行动时,曹军所有战舰对面逃跑的孙军战船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们竟然调整了空隙,放开了这些缺口,凡是逃向这条空隙通道的敌船,他们一概不加阻拦,只是猛攻着两侧支援的孙军战船。

黄盖的走舸是第三艘转向面对曹军敌舰,利用船体比敌军的火船小的多,但此时留给他们的空隙足够大这一缺陷,涌进了那条通道。

“曹智你手下都是笨蛋,我们来了!”黄盖挥舞着他的长刀,厉声狂喝着。

很快黄盖就不敢再骂曹智的手下是笨蛋了,因为他的船,和其他所有快速从敌我火船中间穿过的本方战船,全都遭受了同一厄运。他们哐哐声中,先是感觉船底象是受到阻力似的滞震了刹那,然后两旁的火船就象火流星似地快速悠荡过来,重重地撞在他们的船舷上,把他们夹在在了中间。

这就好比现代人做三明治的感觉一样,曹军的火船楼就是两片面包,而他们故意敞开空隙,就是要等着黄盖他们这些香肠填进来。

“怎么回事?”被撞得又是一阵重心不稳的黄盖,跌跌撞撞之下的连声询问属下道。

“敌人的火船之间有水下铁索相连,这些火船都是相互连接着的,我的天,他们形成的一张网,我们被卡住了,卡住了,后退,马上后退,我们会被烧死的,烧死的!”,就在这名回话的船舷军卫答话时,曹军船楼上的火势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在升腾起来,往贴住的黄盖等人的船上乱窜,火烧战船瞬间一发不可收拾的真正形成。

“什么?”黄盖听得属下的回报,瞪着眼怪叫一声,曹军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打法,让再沉稳地黄盖也象一个新兵似的手足无措起来。

“退,快倒退,退出去!”黄盖气急败坏的叫道。

就在黄盖为下令之前,他们船队的很多棹手已经在紧张地调整着水浆的滑动方向,有的死死地抵戳着已经烧成个巨大火团的曹军火船,有的则在奋力地倒划着水,试图退出这片火海的包围,退出曹军火船夹击。

这段江面上立时出现了诡异的一幕,一艘艘刚才还气势汹汹要与曹军同归于尽的孙军战舰,拖着两侧熊熊燃烧的木制船楼在艰难的缓缓后移。但他们的正前方更多的大大小小的曹军火船并不决定就此放过他们,正接二连三地冲过来,死死追在他们自己火船的船舷、孙军被火烧着的船头贴了上来,撞在一起,黏在一起,曹军把火苗向瘟疫一样往满是船员的敌军战船传播着。

这一切不但加大火源可燃物的数量,还打算用更多的火船困住黄盖等被曹军围住的船队,甚至在后面的百多艘还未进入他们包围圈的孙军战船。

负责火攻的这支曹军正在按照既定的战术和计划实施时,而再远处,则是曹军的更多大型战舰正在讯速靠近,一排战船马上就要依次进入圆弧底的最加投石射击位置。

深处远端的周瑜也早已看清了黄盖被围,自己火攻计策反被敌军所用时,他也焦急万分,他一面通知第二梯队的吕蒙上前接应,自己则亲率一只船队和吕范分别从两翼绕过去同曹军交锋,分散曹军注意力的同时,命令黄盖加速后退。

可是曹军有这么好的心让周瑜救出黄盖,那就是见鬼了。曹军也之后加大了攻击速度和力度,曹军远端战船上的投石器全力发射的同时,那些该死的火船就象成了连体婴儿一般,死咬着黄盖等人的战船不放。

一些孙军船员避开燃烧最厉害、火势冲天的船舷、船头部分,用长长的撑杆使劲推搡着那些撵着他们的巨大火船,在被火焰炙烤的肌肤欲裂后,终于丢下烧着了手中的撑杆,绝望地退回来道:“黄将军,敌人在船侧安装了无数长长的铁钉,撞击的时候,已经深深钉入了我们的船,根本没有办法分开。”

第九百九十一章 黄盖死

作为一名优秀的指挥官,作为一名孙军中无比资深的老将。黄盖对付过各种各样的敌人,与挥舞着大刀、骑着骏马的董卓西凉军;拿着吹箭、脸上涂着油彩躲在草丛中的土著蛮人;凶残成性,多如蝗虫的黄巾贼。至于同孙坚和孙策、程普、孙静等经历大大小小的水战,也已数不清有多少,可是这样的交锋和困境他有生以来却还是头一次遇到。

十年后,那位跟随曹操统帅着数同样的十万大军,攥着锋利的钢槊,对着这片四周燃烧的烈火悲愤长啸,然后熏得跟灶王爷似的丢下数十万大军,狼狈逃跑,那位将军叫夏侯惇。

现在真实的情形再现了,只不过人物和双方所处的情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调换。被围困在火海中的不再是夏侯惇,而是换成了黄盖。

黄盖比夏侯惇还要悲惨,起码夏侯惇的除了被火海外,身旁还有数十万雄兵替他做抵挡烈火浓烟。但此时黄盖的身后总共只有两三万兵马,他们就是全上来,也不一定能救出他们。可是曹军现在仅仅凭着这些火船,和陆续加入战团的战船和兵力,就要烧掉他们的黄盖被困的这一部分战船已经是绰绰有余的了。

“怎么办?”各艘船上的人都惊慌失措地奔跑起来,火烧得太快太猛,船舷边无法站人,船头堆放的稻草、麦秆引火的柴堆,更是成了这些被火海围困的孙军战船的灾难。由于每一艘孙军的战船在这之前,都已经将船舱中堆放了的大量引火物搬出了船舱,因此顷刻间窜上船体的火势,像是产生了连锁反应似的,汹涌的火焰在瞬间席卷着船体的四处。渐大的火势不但不能扑灭,又无法摆脱敌人的火船。

他们这支拥有近一百余艘战船,真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很多人开始绝望的吼叫起来。

“难道这就是他们的命运?难道就这样被一些破火船给消灭掉吗?”黄盖举刀质问着上天。

而在这时,曹军远处的战舰逼近了,一艘艘战船船身侧向,划着漂亮的弧线,就象一场阅兵表演。一排排投石器对准了他们,“轰轰轰”火石弹密集如雨倾泻而下。

这是水战史上最奇怪的一场战例,不但在正常的历史上没有出现过,就算在有现代武器配备的现在水战、海战中也是绝无仅有的。当曹军一方的战船以排炮攻击方式对黄盖等人的战船发起总攻时,另一方的孙军战船竟然没有一下还击。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已经不能了。黄盖悲伤地看着前方,那几十艘隶属于的船队已经变成了一堆破烂,比起他们用来当火船推出攻击曹军的那些破船还要破上十倍。

废了!他们这支舰队废了!

被火燃烧,又被石火弹击裂的船舷成了最好的燃烧物,现在即便没有双方的火船,也能在江面上助燃,黄盖他们也无法扑灭这冲天烈焰了。

“我的舰队完了。”黄盖哀叹一声。不过就在下一刻,黄盖还未从悲伤中清醒过来,就听来自身旁的一声大叫:“将军,小心!”

黄盖一愕,顺着旁人注目间的方向,抬头望去,只见一颗巨大的火石弹正从他站立的甲板上空坠落,狠狠地砸向他的头顶。

一声闷哼,一个身影从这片火海中狂跌而出,但被石火弹砸的已经脑浆迸裂并死亡的黄盖,那只是他在死亡前条件反射的冲出,想避开火弹。但他在死亡前,还是完成了最后的神经发射动作,但他跳出那个石火弹依然的火堆,他和他全身烧着的衣物、尸体只是又冲到下一个船舷燃烧点后扑到。

一代名将就此陨落,是多么的令人感到惋惜。但这就是战争,没有同情,没有可惜。有人就是会死的这么可惜,这么默默无闻!

在黄盖这位被困孙军部队最高指挥官战死后,纷纷弃船跳江,或是举旗投降,放弃了战斗。

“呵呵呵呵……”作为此时实际的前线指挥官,蔡瑁眉开眼笑,头顶一面红旗映得他的须发皆红,倒很象个火德星君。站在他这儿虽看不到最前线的具体战况,但是水面上飘起的滚滚浓烟却在告诉他:第一阶段的火烧战船已经大功告成了!

如果火攻失败,分散的火船是不可能形成这么厚,这么集中的浓烟的。火攻之计虽是经过众多将领幕僚再三商议不断补充完善拿出来的计划,但是最初的倡议此机的却是他的新主公曹智。

蔡瑁现在对自己这位新主公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怎么会如此料事如神,不但知道周瑜会在此战中选择火攻,还最终提议将本方的火船用铁链相连,并在船身两侧都订满了铁丁,将这些敌船牢牢的绑在了他们的火船旁边。

“烧吧!烧吧!我的首功看来是跑不了了!哈哈……”火攻效果和战船优势明显压倒对手,让蔡瑁得意的纵声大笑。

“铁索连船,蒋干,你的提议我已经用了,你要是死在此战中,我也算对得起你了!”

就在黄盖绝望,蔡瑁狂喜时,战场更远端的那艘超级航母级战舰上,传来一声感叹。

发出感叹声的自然是曹军主帅曹智,他也看到了滚滚的浓烟和窜天的烈焰,甚至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喊杀声已经传到了他这里。

曹智派出蒋干已有些时日了,在曹智等人想来蒋干此时已是被周瑜杀了,此时已然祭了孙军的军旗。曹智现在想起他,缅怀他一番,自是因为铁索连船之事,曹智有这个顺应历史的想法的确是从蒋干那次提议后,产生的灵感。当然这个铁索连船和蒋干真正提议的将船楼变成水上城堡,还是有很大却别的,是曹智加以改进后的产物。

但谁又曾想到,正是这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蒋大人,此时并没有死。他正被周瑜绑在他的战船上,刚享受完一顿凉风的他,此时又被一阵倒吹向他们这一边的浓烟,呛得眼睛也睁不开了,眼泪那个更是哗哗的直流,还一个劲的直咳嗽。

但被折腾的够呛的蒋干,此时不但没有心灰意冷,或是放弃了讽刺挖苦周瑜的心情。在连流泪带呛咳之下,蒋干同志还在坚持着信念和他的工作。

“周瑜,看见了吗?哈哈……看见了吗?你们输了,我家主公乃旷世明主,这一战你败了,败了……赶紧投降,我还可以帮你在我家主公面前说几句好话,哈哈……”蒋干不遗余力的大放厥词着。

此时战局不利周瑜这一方,已是不争的事实,他们一部分战船和人马被火海围困,后面的增援部队为曹军大量的投石和战船攻击所阻。再发展下去,他们全军的意志就会被打垮,然后就是败北的命运了。

一直站在船楼顶层观察和指挥战斗的周瑜,本来不容易听到蒋干说话的。但世事就是这么奇怪,好话不容易被人听到,但坏话却特别容易传入周瑜的耳中。听得船下蒋干的大放厥词,周瑜平时所有的冷静和儒雅一时间统统被冲散了。这个蒋干也真是的,这种时候还说这么刺激人的话,当然注定了要接受不好的命运。

“给我把那个酸儒扔下去,扔下去……”

周瑜气急败坏的命令,立时被从早上到现在都看蒋干不顺眼的那名军卫,立时三步两步冲了上去,一手拔出匕首,就往绑蒋干的绳索上划去。

“你个杀才,你敢……你敢……”

在蒋干绑缚的绳子被割开后,就是一连窜惊叫声从我们的蒋大失败口中陆续传出,他那瘦弱的身体一把被那名军卫拎着就走到了船头边。

“周瑜,有事好商量,你,你不能这样让我有辱斯斯文,我不要做水鬼通……”

可怜的名士蒋干,孙策、周瑜曾经的同学,在一声惊天的惨叫声中,噗通一声跌入冰冷的江水中。那名扔下蒋干的军卫趴在船头的围栏上,终于得偿所愿的阴笑的看着很快就被浪花冲击带远蒋干的身影。开始蒋干还能伸着手在江水中喊上几声,慢慢就被翻腾的江水淹没,完全消失。这名军卫这才满意的站起身子,向周瑜复命去了。

周瑜那有心情再去管自己这个倒霉同学的死活,“扔了就好,弟兄们快划,我们上!”

“呜呜”就在失去冷静和绝好判断力的周瑜,准备孤注一掷时,他的西南后方传来了阵阵清晰的号角声。

周瑜和他快要力竭的孙军船员、战士循声侧望时,只见一批战船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此时江风正劲,在棹手阵阵的齐声号子声中,兜满江风的这些战船开始加速,激起的水浪“砰砰”地猛烈撞击着这些战船的船底,战船几乎是在浪头上跳跃着前进。

水上作战,其实绝不象陆地上那样,大集团决战时,双方可以集中人力、物力,挑选一个合适的地点,一战而决胜负。

第九百九十二章 成长的孙权

水战因为水域面积、视野等因素,不可能时时掌控数百米,甚至几里水陆外的情形。特别是此时双方激战正酣,战场铺成面积又广阔,所以更没注意视线以外的情况。

此批战船的突然跃入双方的视野,使所有人为之一怔。

但随着号角和旗帜的越来越鲜明,周瑜和他的水军高叫起来,“是我们的船,孙主公,来了,孙将军到了,我们的援兵到了!……”

本来已经陷入低迷士气的孙军,在看清是孙权的船队到达时,都兴奋的叫嚷起来。一时间消息传遍所有孙军战船,此起彼伏的兴奋嘈杂声响成一片。

来的的确是孙权从巴陵转道而上的主力部队,这不但是周瑜最后的希望,也是孙权目前能动用的最后家当了。一千五百多条大小各异的战船,两万两千多名士兵。

这就是孙策留给自己这位指定继承人的弟弟的最后全部实力,一十九岁的孙权站立在帅舰船头,他的脸上写满了憔悴,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但就是从这份憔悴中,不难看出这位曾经纨绔的少爷,现在有了几分成熟的气息。

困境是磨练人的,逆境中也会使人极快的成长。孙权是个很好的例子,他从来没有梦想过自己会继任父亲、兄长的事业,成为一个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但命运是如此的弄人,他越不想做的的事,老天越是把它重重地砸在了这个少年身上。

但他的兄长留给他的是个烂摊子,一个风雨飘渺中的江东政权。孙权在从零陵通往巴陵的途中临危受命,还未等他完全接受这个使命,适应这份重任。他的敌人就对他展开了一轮轮的紧逼,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又一个的打击,会稽告急,吴郡告急,丹阳四县被曹军夺回,庐江告破,重回敌人治下,长沙被夺,最疼爱的叔父孙静战死巴邱,同时损失的还有他的堂兄孙贲,最后是他们作为大本营的柴桑遇到曹军奇袭,同样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

无情地事实,沉痛的打击的这个在前世还应该在大学读书的年轻人。孙权被这一些无情地接连打击差点就此垮掉,从此一蹶不振。还好此时还有像吴景、张纮这样的稳重长辈,老臣辅佐在孙权左右,还有如孙匡等兄弟的支持,使这位年轻的上位者撑过了这一难关。

此时的孙权身上可能帝王的气息还没有形成,但通过这份磨练的他,脸上增添的坚毅已经是毋容置疑的。

此时,在孙权对其战船队的指挥下,远远地就迅速排成两列的战斗队形一路推进,一路快速变阵着。在孙权、吴景的协商后,远远一看到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还未等周瑜有战报传送来,就知道本方军队遇到了麻烦。他们以左斜四十五度角径直插向两军交战之地,试图趁敌不备,通过他们行进中的快速改变战斗队形一举冲入曹军战船阵营,解救本方战船,突出重围,摆脱困境。

孙权的最远战船离主战场尚有四五百米时,就下令第一列舰队已改雁翅状为一字长蛇阵,突击前进。第二列队正在慢慢调整角度,要和第一列连接起来,形成一个平行的远程投石打击阵营,在接近短兵相接之距离时,就对敌军发起攻击。

周瑜和他的军马能看见孙权的到来,蔡瑁、张允,甚至后面的曹智也看到了。并且从他们舰队的举动、调整,曹军将领也立即发觉了他们的真实意图。

蔡瑁等人在曹智变阵阻击的命令还未到达前沿船队时,已经以五百艘主力战船曾扁U字形撤离烈火阵的外围包围圈。这些战船也是一面行驶中,一面立即也调整了角度,迎上孙权第一批进入射程的战船,双方隔着中间熊熊燃烧的火船平行向左侧行驶,同时开始互相以投石器互射起来。

在孙权的战船介入战场的同时,他根据吴景的提议,立即以旗语通知和命令着周瑜放弃被火海困死的一百多艘战船,后撤与他们集结在一起行动。

这是一个老将的冷静和沉稳的体现,他们不但知道什么时候做出取舍,更少了年轻人那份冲动,而且总在关键时刻能很好的看清形势,从而做出准确的判断。

基本上已经完全失去战力的被困战船的确没什么好救的了,那样只会让本方更多的战船和无辜生命去填补那处火海。他就是一个无底的深渊。本来激发了周瑜的血腥和不冷静,义无反顾的差点就冲了进去的那处深渊,还好孙权、吴景来的及时,把他和他的部队拉了回来。

免除周瑜踏入无尽深渊的船队退到战场以外百米开外时,看清全盘大势的他。随之周瑜立即也跟着孙权变阵,加入他的第二梯队,呈之字形,果断地舍弃对已经烧成火海的部下援救,直接截向新战场的上弦。

石弹、木弹射得漫天飞舞,当周瑜整个船队驶离火船区域时,双方近四百艘战舰共发射石弹、木弹三百余枚,但是所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双方的船队似乎完全没受影响。

第一轮的互射较量中,双方因为他们隔得太远了,近三四百米的距离,如果一个士兵徒步奔跑,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但是石弹、木弹从这么远的距离落下,已经丧失了大部分杀伤力,顶多算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异物,大部分连对方的甲板都未必能够到,就直接射入水中,激起无数浪花而已。

双方接下来才进入真正实力相当的较量,在进入下一个一百米时才真正展现出战场硝烟的味道,投石器的互射必须在一定范围内才有效果。经过一阵猛烈的对射,双方在甲板上的弹药全部告讫。当然在这段交火中有人战死,有人受伤,有战船倾覆。甚至一些小型快船、蒙冲舟什么的,已经率先进入战场核心,开始了短兵相接的水面白刃战。

江面上一时也与陆地上战斗一样,喊杀声震天,血光频频乍现,尸体、残骸越来越多的漂浮在冰冷的江面上。

水上军需兵无暇顾忌同伴的生死和陆地上战事进行到了何种程度,他们正匆匆忙忙地从舱中向外搬动着“弹药”,双方在江面上的投石互射都有一个间歇阶段。

孙权这位战斗经验不多,但鬼主意特别多的新任江东主上,往往在关键时刻会有令人叫绝的突发奇想。

对于激战正酣的战场视而不见的孙权,却趁着这段间隙,注视着那片还在熊熊燃烧的火海,左右评估起曹军的实力和战略意图来。从曹军调集的战船上来看,其中可以称得上主型战船的至少也应该有一千多艘,加上辅助和一些小型战船一五百千余艘,目前曹军拿出来晒在孙权面前就这点实力和孙权增援部队一到,也就显得旗鼓相当了。

但孙权知道曹智决不会仅止于眼前这支舰队,这点实力。孙权对此心知肚明,并从不敢对于曹军的真实实力马虎大意过。

但是水平面上看不到曹军还有任何其他舰只,或是埋伏的影子,也许这是因为曹军的调度和指挥有他们自己的考虑,或者是曹军将领比较保守,不敢孤注一掷,投入全部战舰。但是不管怎么样,如果能趁机摧毁眼门前这支舰队的战斗力,那么自己将不用再担心后续曹军水师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了。

以这样指导为接下来战略思想的孙权,纵观整个战场忽然急中生智,也想出一个不合常规的突破办法来,他大声命令道:“命令第二梯队二百艘战船跟着我侧向迂回,我们分兵一部分全力冲撞那些快烧散架的战船,用侧翼去撞,把火船撞碎!”

“你要干嘛?”看到孙权异动的吴景立时打出旗语,随后还派人前来询问孙权突然率领一部分舰队脱离本阵的用意。

孙权的回答很简单,“迂回包抄,从侧面打击曹军!”

孙权带着明确的战术观点,战舰飞快的移动着方向,然后向着已经烧成的行将支离破碎的敌我双方的火船顶撞了过去。

“嗵”的一声,两艘船体剧烈碰撞使两艘战船剧烈摇晃了一下,孙权船上的船员没有接到警告,这一撞顿时被“倾倒”一片,纷纷和甲板、船舷、旗杆,缆柱等来了个亲密接触。

火船本身已烧得不结实了,撞出之后在一阵“吱吱”声中裂开了缝隙,又是一次撞击后,船体彻底碎裂了,撞碎的火船有部分仍紧黏在船侧燃烧,但是火势已经小了许多。

其他的战船见孙权如此做了,也纷纷开始依样画葫芦,彼此与火船碰撞了起来。孙军的那些小火船还好,一撞就碎。但曹军的大火船的铁索依然连着,碰撞将更多的火船拖曳过来,一个不小心,就指不定钉在什么地方。除了最先采用这个办法的孙权主舰左右一番撞击后甩掉了火船,退出了碰船团,其他战船的撞击只是引来更多的火船钉在他们的船首、船侧。

第九百九十三章 把此地变成敌人的坟场

正和碰撞大小火船的孙权指挥着自己稍显一团乱麻似的战船编队,开始从侧面反击曹军的舰队,妄图用这招使他们和曹军的战船之间再加上火船,全都纠结在一起,并且要求彼此越纠缠越紧,直到双方失去了移动能力为之。首-发

孙权近乎无赖的打法,对于曹军倒是一剂猛药。他们的船很快贴上曹军整个纵深的右侧,并且彼此拥塞起来,形成战船与战船之间的碰撞和短兵相接。一时曹军正在行进中的很多船体被火船碎片和孙权的二百余艘迂回突击战船纠缠在了一起。

孙权这二百多艘战船很多两侧船舷已是火光熊熊,有的已严重被一路上逼近时的曹军石、木火弹毁损,再加上自杀式的剧烈地撞击下,残存下来的船舷、投石器也撞散了架,滚的船上到处都是,根本无法用来作战。

但他们还是孜孜不倦的与曹军纠缠在一起,不但不让其脱身,发挥应有的战斗力,还严重干扰了曹军的正常投射攻击。

“轰!”一艘曹军战船的船舷上发出爆炸声,被烈火燃烧着的船舷裂开了。那是由于火船炙烧太烈,正在火头后方的一门投石器旁摆放的石油火弹和一些易燃物没有来得及移走,一下子引发了爆燃。

曹军的中段一被孙权搅乱出了乱象后,注意到曹军阵形散乱,如果迅速靠上去肯定有机会的吴景、孙匡立时率领的中军战船编队,乘势而上,猛冲曹军船队。

一旦形成近身肤着状态,凭着与对方差不多的战舰数量和士兵人数,他们只要可以跳上敌船与曹军展开肉搏,以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不但有机会可以消灭敌军,还有更大的机会取胜。趁机夺取他们的战船和投石器,弥补因为刚才火船造成的损失,双方开战以来最大规模的短兵水上近战就此展开。

孙权指挥着战船横冲直撞,果然马上从中断把曹军船队一切两半,充分体现着迂回切断战术。这场混乱也很快使曹军很多战船暴露在了后面跟上周瑜第二梯队战船的木火弹攻击范围之内,所有的周瑜手下战船的指挥官不需要周瑜再下命令,就立即命令自己的战船抓紧时机进行猛烈的木火弹攻击,立时给曹军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和混乱。

曹军战船尽管也在进行反击,但是由于角度问题,反击显然成效不大。

双方所有的战船此时都在水浪中颠簸着,在吴景后续跟进的船队接近曹军的船队前,周瑜的第二梯队倾泻着石弹弹、木火弹弹,试图有效的打击曹军的船队,使他们不能很好的准备好两边迎击孙权和吴景突上去的战船。这一段时间总体来说孙军团体配合下,实施的战术是行之有效的。

而曹军此时也以石火弹、木火弹弹反击着他们的船舷。曹军反击过来的木火弹中暴裂后呼啸射出无数的铁钉、石子,锐利的铁片、石子,迫使周瑜船队在甲板上的很多士兵伏低避让,以减小打击伤害。

江面上火烧带来的浓烟弥漫着,鼓角轰鸣,隆隆投石,很多从船舷、船头喷出浓烟,迅速弥漫开来的战船,一边以各种武器摧毁着越来越近的敌船,一边试图以摆撞来倾覆它们。可是曹军的操纵船只的水手技术也十分娴熟,轻易地就避了开去,孙军战船摆撞的结果反而使他们的投石、箭矢大失着准头。

一些后续攻上来吴景的战船已经贴近了曹军的战船,一条条撩钩钩紧了船舷,孙军士兵们开始登船肉搏。这些刚刚从远程攻击变身成了近身格斗的孙军士兵们,经历了长途跋涉和不间断的战斗依然保持着狂野凶悍的战斗力,曹军上的近距离的“火焰喷射筒”烧得他们血肉模糊,飞手掷出的战斧劈开了他们的头颅和胸膛,长矛将他们整个人戳穿,却没有阻止他们登船的步伐,反而激起了他们更大的野性。

可是真正具有强大杀伤力的,是曹军战船上女墙后的弩箭、弓矢,无数箭矢横飞,射死无数登船的孙军士兵。而且曹军的战斧、长矛,还有持剑舞刀的曹军士兵,同样拼命压制着孙军的登船。

被曹军箭矢、长矛击中的孙军战士,有的翻入波涛汹涌的大江中,有的捂着血肉模糊的面孔在曹军或是自己战船的甲板上满地打滚,隆隆的投石器发射的声音也压制不住这片凄厉的惨叫。

水上作战的缺陷是战船活动空间狭小,兵力又有限,而近身的敌军战船从不同角度同时对你的战船进行攀登时,就会使整条船上的防线顾此失彼。

曹军船队被孙权和吴景的战船从正面和侧面切入后,不断有他们的战船,他们的士兵趁着火焰喷桶发射和箭矢横飞的间歇跳上曹军战船,然后又被反击的船上防守士兵杀死,或者压制下来。

但经过努力,还是有三十多艘曹军战船已经全面进入了水面的近身肉搏战,越来越多的孙军士兵冲上甲板,同蜂拥上来的曹军士兵在甲板上、船舱里、楼道旁亡命厮杀。冰冷的刀斧、刀剑彼此砍杀着对方的肉体,鲜血象水一样流淌过甲板各处,又粘又滑。

死尸、斧头、钢刀、长剑扔的整船到处都是,刀斧飞舞,血光四溅,甲板上、船舱里处处闪烁着冷兵器的寒芒。近身作战,孙军悍勇的优势很快就呈现出来了。曹军水军以原荆州水军为班底,疏于战阵多年,自然少了那份应有的锐气。

挪了窝,驶出赤壁水域的曹智面色阴沉的注视着那处陷入近战的水域,目光一扫下,就可看到附近天空中,浓烟滚滚,各种兵刃的反光漫天飞舞着,晃人眼的火团不时夹杂着木材的爆裂声轰然而起。

此处被胶着在一起的大中型战船已达五十多艘,小型战船更是已经有上百艘厮杀在一处,双方投入士兵一死达到数以千计,他们正在各施神通,各施绝技的厮杀着。

从迂回外围九十度全部攻入曹军船队的孙权二百余艘战船,最是悍勇,跳上曹军战船的孙军士兵因为孙权就在他们身边督战,士气最是旺盛,直杀的曹军士兵和水手节节败退。这些战船被他们掌握已是时间问题,更有曹军士兵、水手挡不住这猛烈地攻击开始缴械投降了。

吴景、孙权都是很出色的指挥官,可是他们能了解的曹军情报极其有限,又是仓促直接投入战斗,时间一长又岂是在此地经营良久曹智的对手。

曹智为了今日之战,可说是用心良苦,策划良久,一坏套一环的陷阱正等着孙权、吴景一步步踏进死亡陷阱。

水上的通讯、传令小舟将前方战报传递到曹智手中时,曹智精神一振的道:“各位,孙权终于来了!”说着还挽了挽袖子道:“轮到我们做最后表演了,出发!命令蔡瑁开始后撤!”

曹军再次大出孙权的预料,他们根本没有毅力坚持作战,被冲开来的战船在接下来不知接什么命令,仅匆匆还击了半个时辰,便扯起嗓子喊着划桨的号子,各自撤出战斗,准备逃命去了。

“咬住他们!”孙权很快注意到二百多艘曹军战船全都在做的后撤调整,“他们要跑!”通过这一轮短兵激战,勇猛、更有实战战斗经验的江东舰队和士兵明显占据了优势。在短短半个时辰的激战中,曹军一下子失去的五十几艘配备精良,绝对是曹军主力战船的船楼、走舸、海鹘。只要咬死他们,扩大战果的确只是时间问题。杀的兴起的孙权那能容曹军就此走脱,于是,他一见曹军开始撤退,就毫不犹豫的命令本方舰队紧追不舍。

并且孙权还要求以周瑜后续第二梯队的舰队在江面上划了一个不规则的半圆型,立即赶往曹军的后方,呈现出要堵住曹军退路的态势。

“凭他们的战船和火力能挡住我们返程么?”看到孙军针对他们行动的蔡瑁尽管满腹疑窦和鄙视,可是刚刚自己有一支船队被敌军消灭了,他的损失不可谓不大,所以此时蔡瑁可不敢再大意了。

接着由于蔡瑁、张允的果断退出,再命令一批蒙冲舟学习周瑜的群狼战术,打了孙权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的反击,最终使他们及时逃了出去,并且重新汇合,曹军所有大中型战船终于完全退到了万马潭的后翼江道,不过在此反击中有付出了二十艘多蒙冲舟和四艘走舸严重毁损的代价。更有些机动能力大为减弱的十余艘战船,分别被周瑜绕行过程中的远程投石截断退路,船舷、船底分别被孙军石弹打开一个个大洞的这些战船,最后自知逃生无望,纷纷自动留下来做最后的阻击掩护任务,他们的目标时阻挡孙军脚步多一会儿,好一会儿。

看到曹军全面溃退的孙权兴奋欲狂,他拔出佩剑,挥舞着嚎道:“快,快,不要让他们逃掉,我们要将此地变成他们的坟场!”

第九百九十四章 看不懂的战术

“将军,发现大批曹军战舰从敌阵后方赶来!”爬在了望旗杆上的水手忽然指着远处狂喊起来。

孙权闻言慌忙登上战船最高处向远处望去,只见二三里水域开外,各条支流、水道、江道内一下子又涌出如云的战船,一大批曹军战船从赤壁后方和左右犬牙交错的水道中开出,浩浩荡荡向着追逐、逃跑、燃烧的战场汇拢过来。

“哈哈,曹智你终于忍不住了,要拿出家底来了!弟兄们,我们和敌军已是狭路相逢,但通过刚才大家都看见了,我们比他们勇敢百倍,曹军都是软蛋子!狭路相逢勇者胜,一鼓作气杀过去,胜利是属于我们的,杀啊……”

“杀……”

在震天的喊杀声中,孙军的船队摆出紧追不舍的姿态,前方是吴景的主力船队,后面是孙权。最突前孙匡的战船更是鼓足了劲,以最快的速度飞快地尾随逼近着败逃的曹军战船。

在整个庞大的战阵最左侧周瑜船队也在此时开始向左侧移动了,整个船队移动阵位到重新部署,最快也需要半个时辰。所以他命令所有战船在移动过程中不断开火,缠住败逃的曹军战船,能造成一定杀伤力最好,不行也可以掀起一些风浪和心理压力,使曹军逃脱的步伐放慢些。

但是这时曹军溃退中的战船,在曾子之形绕过那些一直停放在一处江心的奇怪船只后,再后退到达一定水域后,就没有再逃。当他们后方远处的无数战船出现在他们视线里时,曹军甚至命令多艘受创严重的战船原地横船,组成起一座水上堡垒,就用还能用的投石器和逼上来的孙军战船打起了阵地战,而其余的战船也一字排开,不退反进,呈扇形拦截孙军战舰。

“又要火攻吗?”这是周瑜看到曹军重新摆阵的头一印象,看到他们战船不退反进的速度,他知道向右上方迂回已经来不及了,于是立即下令道:“投石器行进中不断发射,缠住敌军视线,其它船左侧转向,跟着我们战船的后面,让他们的火船来撞我们的侧翼,我要让他们自食再用这火船的恶果!”

双方接下来的这次对射激烈无比,彼此离得都近了,完全在各种型号的战船射击范围以内,江水中腾起一道道水柱的同时,被击中的船舷和甲板砸得木屑横飞,双方都在不计成本地争取时间调整到最佳进攻位置。

“不对,曹军的船不动了!”这是周瑜在本方战船已经完成横向,孙匡、吴景、孙权的大批战船也已涌入这段江道,在他们已经差不多形成汇合衔接后,才发现曹军前面横亘着的所有战船都不动了。

“这是什么意思?曹智又耍什么花样?火船战术不用了,又改用群狼战术了?”

正当周瑜平行滑过这处江面,后续直行的孙匡、吴景、孙权船行甚速冲了过去后,周瑜就看见从曹军战船后方钻出了一批不大的船只。一路上猛往江中倾倒着什么,周瑜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之前出没于此地的稍小一些的战船。

此时曹军的投石没有减少,相反更热烈了些,但让排兵布阵在最后的周瑜看不懂的是,曹军此时的投石精准度大大降低着。他们大部分的投射都打向孙匡、吴景战船编队的左右无人水域,而且那些东西好像不是曹军传统的石弹,或是木火弹之类的具有杀伤性的武器,而是一些极其易碎的物体。周瑜看到有好些在入水前就爆裂,碎了,里面曾液体状的物体瞬间飘洒了出来。但周瑜现在所处的位置实在太远,以至于他看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什么弹药?

“通知主公,前面有敌人的拦江锁,要他们提高警惕,最好装备好重武器后,一举捣毁那些拦江锁……要他们小心些……”

周瑜也吃不准现在曹军的战术和在此处到底有什么布置,所以在他传达的命令中有些犹豫时,远处的前突战船已经越来越近了周瑜预计的拦江锁水域。而他的本阵船队此时转换阵形,调转船头跟上孙权等人的队形还没有完成。犹豫担心周瑜最后改了命令,命令放弃了迂回作战计划,命令战船直接穿插进曹军一字排开的舰船队的某一点,和孙权等曾平面的一起对曹军摆开的一字阵型发起攻击。如果曹军真的就此放弃连舟火船,势必将受到他们三个队次战船的先后冲击。

周瑜的船队再一次转向,此时突然出现的曹军那些怪船船只纷纷快速抄纵起来,在他们转身一路拖着一股黑油的印记,迅速返身逃跑了。

不明有诈的孙匡等战船随即追逐而上,浪花飞卷,恶狼一般的凭借着灵活、快捷的优势速追着这些敌船,阴森的杀气,狂叫的喊杀声,弥漫了整片水域。

“轰”远处一声巨响,被激起的浪头中孙匡的战船首先撞上江中的什么东西。突然就随着那股浪花将他的那艘海鹘掀起老高,在下落时,船体也发生了倾侧,船板发出的“吱吱吱”的声音似乎也能听得到。紧接着,又一处横向的水面下突然冒起了高高的水柱,一艘又一艘驶进的孙军战船随着那些从船底掀起的水珠和震波剧烈地摇晃起来。

孙匡最突前部的船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以致之后的战船仍然在用高速的船速向前行进着。孙匡是熟知拦江锁这种东西的,而他们应对的方法就是用他们坚硬、结实的战船快速撞击过去,一艘撞不断,两艘、三艘,几十艘,甚至上百艘战船的同时撞击,再粗的拦江锁也是挡不住的。

这就是孙匡接到周瑜的提醒后,在今日这场尔虞我诈中的水战较量中大胆离奇想法。孙匡虽然年岁不大,但以他熟读兵法,还有懵懵懂懂的实战经验,脑筋看似不太灵光,但却订下了看似正确破敌拦江锁策略。

猛烈袭击,都是为了这一刻做准备,但孙匡没有注意到在更远的水域,一座仿佛小城般的战船上,一动不动的悬浮在数十丈船楼高处的一个人,为了让敌人自己走进他的雷区,他的火油区,让更多的孙军战船和士兵丧生在此地,他已经等了很久。

此人就是曹军主帅曹智了,他虽然年事不高,但此时举手投足间已经颇具了上位者的威严。他此时的动作舒缓自然,那是极度自信的表现看着远端战场。他的眼神刚毅中带着冷酷,说明他对自己的计划相当的自负。

与曹智同样旷古绝今的周瑜此时与曹智的冷静截然相反,周瑜的确也不知道前方水下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在水下还有如此强大的爆炸力,掀得船体几乎倾倒。周瑜肉眼所及处可以看清爆炸的确来自每一艘撞击拦江锁的船下,而且爆炸点是来自水下,他真的猜不出这是什么武器。但他知道不好了,猛然高声嘶喊起来:“全部后退!所有战船……全部后撤!他们在水下埋了炸药!”

“晚了。”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灵感应一说,在周瑜高叫“撤退”时,曹智对着同样提出炸药怕湿和孙权、吴景还是有机会看出问题后,及时撤离,跳出曹智所谓的最后一击计划质疑的诸葛亮微笑着说道。

随着周瑜的这声高喊片刻后,“轰!”巨大的爆炸在孙军全线接近拦江锁的船脚下响起。接着是更远端孙军主力已经通过的身后,那里在他们来时根本没有拦江锁之类的障碍物,怎么现在也开始了接连不断的爆炸,而且越来越密集起来。

谁也不会想到,曹智在此处安排的拦江锁,不是一条,而是形成一个包围圈的前后两条。这两条铁索的跨度不但很大,而且根本不是用来拦截孙军战船的。第一条藏得颇深,方便了孙军长驱直入的通过,第二条虽然放在明面上,但最重要的作用也不是拦截孙军,而是方便引爆。

曹智早就安排士兵在这一带藏下了大量他的土质水雷,很多人大概忘了曹智研究炸药起家时首批火药就是应用在地雷上的,有个地雷,水雷的发明难道还会远吗?地雷和水雷唯一的区别在于防水性,在这个时代曹智本事再大的确难以做到将地雷完全密封,而且还要能够使这种炸弹在水中充当水雷使用是不太可能的。

但在不久前徐州东海一处矿藏的发现,彻底解决了困扰曹智将炸药运用到水下的难题。

在徐州东海郡一队曹智派出寻找硫酸的探矿队,意外的找到一种叫岩硝的矿藏。这种千百年来沙化沉积在地下的岩矿不仅具有易燃特性,还是可以直接用来制造黑火药的重要原材料,甚至它在一定密度和量的堆积下,直接可以产生爆炸。

曹智的探矿队本来就是受了命令要来寻找另一中火药的重要组成部分硫磺的,不成想在一个溶洞内避雨时,意外的发现了这个洞内土层中含有岩硝。

第九百九十五章 人间炼狱

那些人初时不识这就是可以跳过硫磺、碳、硝石合成的沉积岩硝,吸引他们注意的是气味。当这支探矿队的部分成员拿鼻子闻到这洞内里的气味时,以为土里存在硫磺的矿脉,很是兴奋,忙着出去叫上在其他地方避雨的人员过来,一起开挖。

其实这些人碰到的不是硫磺,而是沉积地下多年的岩硝矿,这洞内的土层里含有大量硝脉,而且空气不畅,加速了它的密集、高浓度形成。在现代遇到发现这种矿脉后,都会急忙退出,然后对此地进行用水或者其他方法进行岩硝浓度的稀释后在进行开挖,因为岩硝是碰到一点火星就会发生轰燃的极具危险的一种矿物。

但当时曹智的这些属下不明就里,抡起镐子、锤子就是一通猛挖。这种盲目不计后果的开挖,自然会产生火星。于是,岩硝遇到明火就发生了轰燃,这种轰燃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燃烧,而是一种全面快速瞬间地高热释放,也不会产生任何火焰,或者说释放出的火焰光团形成和产生热能太快了,现场的人都来不及观察和分辨,就连他们手中的铁铲也在眨眼之间完全熔化了。

探况队的成员无意之中,引燃了地下的气态衰变物质,轰燃产生的巨大热能将他们彻底蒸发了,比任何一颗炸弹的爆炸还要可怕百倍,当时的情形真是太可怕了。

活着的人,看到这一幕心下都是一颤,他们才明白自己简直相当于钻进了一个火药桶。

很快残存的探矿队成员把这一发现带回到了曹智跟前,曹智虽说是个现代人,但也并不懂岩硝这种东西。但听完属下的汇报和描述,曹智大胆预计到这可能是超远他们现在这种人工合成火药的天然物质,于是就派了荀攸、荀谌亲自组织人员去勘探开采,并要求熟悉徐州环境的臧霸派人协助。

很快通过动用了几千人的从上至下的将那处溶洞的地标彻底刨开,终于完好开采出了成性的沙状天然岩硝,并由荀谌秘密运送到了曹智跟前。

接下来就由曹智下令,荀谌、郭嘉、贾诩等一批制造火药的专业人员对其进行了反复试验,终于发现了他超越他们人工合成炸药的特性良多,并且不用加工就直接可以产生爆破效果,且威力巨大,甚至它在水中遇到明火也能发生爆炸效应。

这对曹智来说如获至宝,立即命令荀谌赶回徐州东海郡加速开采的同时,命令贾诩开始秘密往赤壁转运这批岩硝,打算就此运用到赤壁水战中。

但要将这种岩硝变成水雷,曹智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他将此物与石油、火药相结合,做了个罐或坛相套在一颗正常用岩硝灌装了的地雷外面。利用灌满石油的罐坛作为引发里面岩硝的爆炸和一定密封效果,来实现产生水雷的效果。浸泡在石油内的岩硝地雷,再在盛放石油的坛、罐口部涂上一些石浆,但留有一定大小的小孔,让石油在水中只能顺着这个唯一的小口子,慢慢流出。石油遇水慢慢上浮,最终飘在水面上,而在这些坛坛罐罐中的石油流光之前,遇到明火,火苗就会沿着石油反窜,从而到达引爆内部岩硝地雷的效果。

吕公之前带人来此地,就是在做将这些土制水雷用铁钩悬挂在这条明摆在此地的铁索上。这条铁索的作用也就为了不让这些水雷沉入水底,而特意横亘在这里的。而在孙权船队身后那条能够让他们通过的铁索布置,则也布置了大量这种水雷,只不过体积更大,石油容量更多,可控引爆时间更长而已。

曹智的这种应用简陋且缺乏安全系数,在如此简陋的开采和运输条件下,为了能顺利制作成这种简易水雷,曹智很多手下遭受了意外,不是被炸身亡,就是被严重灼伤。而且对于最后引爆这些水雷,也是要在一定的时间内,和人工点火引爆。时间一长石油漏光就很难再引爆,并且人工点火危险系数极大,弄不好就把点火人也给兜进去了。还有就是曹军的人必须在铁索被敌人破坏以前,完成点火,否则就算点着了,水雷下沉也会影响爆炸效果。所以最后曹智还设计了那种快进快出像虫子一样的船只,来保证点火和撤离速度的同时,这种船还有一个好处,一旦点火者撤离不及时,还可以自行将这种极容易倾覆的尖底船,操舟之人自己倾覆,人再钻在翻过来的船内,躲避岩硝的爆炸,和在水中躲避岩硝产生的超高热量。

做完这一切的曹智还不满足,担心效果还不够好,无法给敌军以致命打击。于是又命令在战事开始和进行中,敌军又按计划开始进入他的圈套时,开始对这一水域中倾注和抛射了大量石油,布置一道三环型石油带。要在爆炸产生后,来个石油焚江,彻底消灭对手的同时,奠定胜局。

吕公等最后抄着那种虫子一样的怪船出击时,一是为了来点火,二就是将满船的石油沿着他们的航线倾注入江水中。还有曹军最后进行的密集投石发射,都不再是传统攻击性的石弹或木火弹,而是一个个装满了石油的皮囊或是坛坛罐罐,这些任意破裂,飘洒了整个两条铁索包围圈内的江面到处都是黑乎乎的石油,只是孙军将士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曹军摆开的船队阵型上,未注意到自己船下其实已经被大量黑色油类物质给包围。

这一刻的引爆,就象是数十捆、数百捆炸药一起发威,同时击中一个个木制的船底,空气中到处是硝烟弥漫,烟尘和木屑飞扬而起。强烈的冲击波如海涛向着四方席卷,轰的一下扫平着一切障碍物。

即使是在江上巨大的五层楼船楼也能感受到这股强大而可怕的冲击力量。巨大的冲击波不仅横扫了所有进入此地孙军战船,同时还冲向了空中。

水面向一锅沸水般连续不断的升腾而起,三艘刚刚到达的孙军战船,在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时,就被这震撼无比的强烈爆炸波及到,其中一艘直接被当场炸窜了船底,船不但一下子轰然了起来,还急速下沉入江底。还有一艘则被漫天飞舞的木屑碎片和沸水击中,很多在甲板上的船员当场被莫名其妙地沸水给烫死,这时他们才明白这水是真的被高温煮沸了。最后一艘在水中被强力的冲击波摇晃的失去了方向感,很多最底层的棹手被冲击波震得产生脑震荡和牙关脱落的迹象,但最终还是勉强逃离了这片爆炸中心地带。

可怜的孙军船队,从江东一路西来连番苦战之下,已经让世人开始钦佩这支无比悍勇的逆境中不屈不挠的舰队。但他们此时再悍勇,再有强大的武装,现在也已经注定了失败,永远不能翻身的失败。

吴景和孙权的战船编队此时已经大部分涌入了这片水域,但他们士气高昂的船员仅仅在几十秒中之内,就被这阵毁灭性的爆炸摧毁了所有意志。

这样的结局是必然的,就算孙坚、孙策复生亲自来指挥,也是一样的结局。只因为,在此之前世界上没有水雷这种武器,有这一点就足够这支军队受得了。

当周瑜的双足顺着他的大叫转向踏上正对那处他预感到曹军有伏击水域的船楼平台时,耳中却一下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裂声,随之感到头顶一缕奇热直袭而来。

当在这一连窜的巨响连续不断的同时,一道强光使他的双目突然失明。那不是因为天地变暗,或是浓烟遮天而对周瑜双眼产生的失明,而是一道真正由瞬间形成的超高、超大火墙形成的强光,刺眼的使周瑜的双眼瞬间失明。

什么强光能使一个正常的人瞬间产生失明感呢?周瑜被迫的闭上眼皮,调整两秒后,募然睁开了双目,

高温下人膏人油的气味和顷刻间周瑜眼前的江面上炸起一小团类似蘑菇一样火云团,在连锁且巨大的爆炸和突然由水中腾起的大火组合而成。这幅盛境使周瑜的眼前一切都模糊起来,随着他脑海中的一阵刺痛,他从来没见过这是什么景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就因为周瑜的不熟悉,让他明白了这只可能是曹智的一番布置,对付他们的一种手段。他们的大部分在这个区域内的战船完了,彻底的完了。

周瑜在下一秒开始只觉双耳中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所有的动作在他眼前突然都放慢了速度,像是被人故意放慢了播放速度一般。他只能慢镜头似的看着水雷存放点附近巨大的气浪把周边数十艘他们的战船掀翻。由于每一艘战船上都堆放了少量石弹、木弹,再说船都是木制的,因此在顷刻间产生了连锁以石油为助燃剂的大火,汹涌的火焰在瞬间席卷四方,宣泄着它们的热情,也瞬间让身处爆炸和火团边缘的周瑜须发瞬间被一股热浪烘烤的全部变焦。

第九百九十六章 水战结束陆战起

周瑜身边的人都被这股冲击波和热浪掀翻在地时,只有周瑜双手紧握着身前的栏杆,奇迹般的没有被掀翻,但很快从地上爬起的士兵发现了呆呆看着眼前“火海”的周瑜,嘴角一行鲜血已经缓缓从嘴角溢出,并没有停止的意思。

从这些火海中能够狂奔而出的战船,却已经来到下一个石油环带点的中心。此时巨大的爆炸和燃烧的火光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其实此时差不多所有人都像周瑜那样只能慢动作欣赏着这一切,而不能在分神再去注意或是看其他东西,所有人的思绪仿佛被凝固了一般。

这其中也包括曹军一方的人,甚至连曹智也没想到过这种岩硝在水中的爆炸威力会大到这种程度,简直有点小型核爆场面的感觉了。原本布置在两个巨大船阵后面,蓄势待发的曹军防御船阵也受到了波及,一些不够大的船在这份四散的冲击波面前,大多也已经被掀翻或毁的七七八八。不过他们没在爆炸的中心,意外损失和死亡是有的,但大部分还是能被同伴的战船所救。

而此时离他们更远的石油环带各处,只剩下火光冲天的同时,木材的爆裂之声一刻都未停着,仿佛整个江面都已经乱成了一团。

曹智带队而上的舰队不得不在这份出乎意料的震撼和超乎预料的威力面前减速停止了,但不知是不是曹智在此处江面上的布置过分多了,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仍在曹智命令部队全部停止前进后,还是接踵而响着。

对于曹军将士来说,这么巨大的爆炸和大火封江,代表着他们已经通往成功与胜利的标志,然而对他们的对手来说,这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相信只有少数人可以侥幸逃过爆炸和焚江的这一场人为劫数的,火实在太大了,仿佛那些冰冷地江水不是最好的灭火材料,而是最好的助燃剂一般,江水仿佛都快要被烧干了。下一刻冲天而起的浓烟弥漫了所有人的视野,一时间守在外围的曹军竟看不到石油环带大火里面的情况。

曹智此时不忘在合拢半张的嘴巴,要郭嘉以后提醒他对于控制炸药、岩硝和石油的用量,这种生灵涂炭,大面积破坏环境的事,他不能再做了。

待到浓烟稍稍散去些,他们们看到的一副人间炼狱的景相。到处都是死去者的尸体,残臂断肢还带着火苗沉浮在江水之上,被炸飞的内脏和木片、木屑还有无数燃烧着的尸体及破碎的船只几乎铺满了整片水域,血水在火带下汇聚成河,暗暗流淌着……

孙权因为在第二梯队的船只当中,所乘战船又是最坚固的,船员也是最优秀的,他们对孙权这位孙家的核心成员又极为忠心,因此孙权到目前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但孙权的身体此时虽未受伤,心却几乎被这爆炸打击的当场死去。他还太年轻,是无法承受这份打击的,这刻他和周瑜一样耳中是嗡嗡的声响,令他感到眩晕,以至于视野都有些模糊。勉强看着四周的景象。他只看到到处是死人,到处是尸体、残骸。

“舅舅……弟弟……”孙权几乎用悲泣的声调无力的靠在船舷上,对着一片狼藉的江面哀叫起来。吴景和孙匡是在突前的部队中,爆炸和大火他们首当其冲,他们先前还在孙权视线和脑海中的战船和身影,此时早已消失不见。其实不光是他们,其他上千条战船,上万属下士兵的身影都消失在了孙权的视线里。在如此巨大的摧毁性武器中,他们生还的可能几乎为零。孙权几乎一瞬家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他感到无比的彷徨和无助。

一脸熏黑,衣袍被烧窜或损毁的不成样子的张纮,木讷的站在悲泣的像个无助孩子的孙权身后。他不知道此时该对自己的这个主子应该说些什么,他再足智多谋,此刻可以说一条也是用不上的。智谋在这份强大的毁灭性武器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或者可以说一文不值。

片刻后张纮才用他特有的低沉嗓音喃喃自语道:“曹智你够狠,不过我们还有机会谈一谈,你的女人、孩子还在我手中……”

张纮今天总算认清了一件事实:很明显,这是一种布设在水中,专等着他们的船队过去的武器,他们在军事力量的对抗中失败了,但不管曹军使用的是什么武器,曹智有多可怕,多残忍,多强大,他总是一名有感情的男人。是个男人就有弱点,男人的弱点就是女人,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有了这个男人的孩子。

但也就是如此,其实说白了张纮心中还是没底的,也越发使得张纮的心中极为的混乱着。

就在张纮自持捏着曹智把柄,又患得患失奇怪心境时,此时的战斗的双方竟仿佛不存在了一般,外围逼视着的曹军仿佛忘了火圈内孙军的存在,而孙军的幸存者也是有悲呼和忙着抢救还能在水中挣扎的同伴和那些还未倾覆的战船。相互的投射自动停止了,因为不再有必要。进攻和防守也不复存在,因为被困在石油火带中的孙军出不去,曹军一时也不可能攻进去。

战斗对很多人来说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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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面上的水上阵地出现大规模爆炸和轰天大火时,江岸上万马潭前后的陆地战事也已进入白热化程度。无数程普的后续部队蜂拥着开赴前线,他们终于突破了曹军的营寨防线,正继前几日的胜利后,继续扩大着战果。

不过就在下一刻,韩当突然对着冲杀在他身前的程咨眼注着他的头顶上方大叫道:“小心!”

程咨一愕,条件反射性的抬头望去,只见一颗巨大的石火弹正从他的上空坠落,狠狠地砸向他的头顶。

“呯!”的一下,程咨连哀嚎的机会都没有,就连人代马被砸翻与地,并迅速的燃烧起来。

重复的战斗往往说来就来,曹军之前在陆战上一直没有动用过投石车,程普、韩当等人一直以为曹军和他们一样,将所有投石车改装到了战船上,所以陆地战事上就缺乏了这种武器的支援。

但程普低估了曹军的实力,这轮在曹军败退中的投石来得突然,猛烈,事先没半点预兆。

曹军之前没用投石车,不代表没有或是缺乏。七十几架投石车在经历千山万水,只不过比其它武器晚到了一些时日。

程普几乎是在侧目被江面上的爆炸和火海吸引的时间里,他的儿子就被曹军的首轮投石砸死了。一个年轻的生命就此结束,但程普此时并不知道前方的战况。他只知道江上的水军可能遇到了大麻烦,他不记得他们自己军中有如此犀利的武器,那就只有是曹军动用了什么可怕武器。

当程普犹豫着要不要命令自己的军队是否停止前进时,躲过一轮投石后的前锋部队,早已在韩当的悲愤中重新排成队形,向着急退中的曹军发起了再次的冲锋。

曹军的第二轮石火弹象老母鸡下蛋般一颗接一颗的从空中落下,挨着顺序一个接一个的在前冲的孙军人群中轰鸣。

一团一团火团降落到人群中、地面上爆裂时飞出的零碎石块,弄得急进中的孙军一片狼籍,正在拼命从四面八方蜂拥而上的孙军将士不得不因为曹军的投石放缓脚步和躲避着前行,这就让有序撤退中的曹军有了足够的时间撤离这片战场。

刚才的战场,到处是火焰在燃烧,这时在艰难推进中的孙军战士上空呼啸乱窜的箭矢也是阻止和干扰孙军将士步伐与视线又一原因。

江面上大的浓烟滚滚飘向天空时,他们的战场因为离得江中心的战场颇远,所以不是所有正在激战中的孙军将士都注意到了江面上本方战船和水军的覆灭。

他们几乎在听到那阵隆隆的连续巨响后,也在行进中迎来了“砰!”的第一声巨响。

“曹军要用炸药了,大家小心!”

曹军有炸药这是不争的事实,早在上一轮战斗中韩当和他的部属早已知道,而且他们也知道曹军的炸药和他们一样不多,根据上一场的经验,他们只会在撤退时使用。此时应该正是时候,韩当在大叫提醒冲锋在前的士兵时,一枚绑着炸药的箭矢落在他身前的不远处的一处地面上。

“嘣!”

随着巨响响起前,韩当先一步趴在了地上,这一弹没炸中他,却把他震得他头晕脑涨。但趴在地上抖着身上的灰尘,还未爬起身的韩当,却在还未抬头的视线里,看到了一些很奇怪的东西。

一颗颗像地瓜一样的石制物体被半埋在他们通过的这片地域的土壤中,它们的头顶上一长条一长条的火药引线被长长的拖着集结向曹军败退的方向。

“不!”韩当瞬间明白了这大概是什么东西,当他大声狂呼而起时。

“轰!”的一声大爆炸,将他从地上掀起,当场把韩当炸成碎片、尸块的同时,一团团的火光在这片土地上同时绽放。

第九百九十七章 请让我死吧

一股巨大的力量轰然从地上涌起,从无数前冲中的孙军士兵脚下升起,从他们的身边轰然而起,一下子向四面八方宣泄而去,将所有进入此地的孙军士兵打飞入空中,飞灰湮灭着。

巨大的气浪炸出大团的尘雾和火团,形成了一片烟雾之墙,燃烧起周围一切可燃烧之物时,冲击波摧毁着周边的一切。

雷霆一击!曹军陆地上雷霆一击终于在此时发动了!

轰隆隆的爆炸声就象是这极度紧张一刻的背景音乐,令人惊讶,令人呆愣。它没有让身在其中的大部分孙军将士感到一丝沉重和肃穆,恰恰相反,自动停下驻马站立在爆炸圈外的程普看着硝烟弥漫火光冲天的地狱景象,却带着点滑稽与悲凉的色彩“呵呵”傻笑出声。

曹军在程普进攻脚步上使用的是正常的炸药,只不过他们将所有的炸药集中在陆地使用,岩硝水雷的大江上使用。而陆军把炸药都用在了传统的地雷中,埋在了他们营寨之后的阵地上,好像是算准了孙军会突破他们的防线,会对他们形成突破。

程普所遇的情况其实和孙权、周瑜与曹军水战中的情况如出一辙:在关键时刻佯装败退,引诱孙军进入他们的战阵后方,在用他们预伏好的炸药、水雷大面积杀伤、摧毁孙军的有生力量。

曹军的炸药虽然也不多,但他们运用此物的技术优势和成熟,比之孙军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他们将大部分炸药做成地雷,埋设在孙军突破的路线必经路线上,所起到的杀伤力是巨大和优秀的。冲杀中的血肉之躯又怎会是爆炸的力量所能比拟的,成千的士兵直接在爆炸中丧生,还有无数的人死于接下来的大火。

陆地上的连环爆炸和大火本来与江面上的石油环阵是不连贯的,但由于风向和陆地上爆炸所产生的大火,还有曹军在防御工事之后特意堆放的芦苇干草,灌以石油,又遍地浇撒的硫磺、烟硝碎末之引火物,很快就有将两边的大火相连的意思。

程普看着无数士兵的哀嚎和焚烧,他此时此刻的记忆也开始出现不连贯。事实上很多场景在之后的程普记忆中也是以碎片形势闪动产生着的,可悲的是他们自己所带的炸药,统统都是绑在箭矢上,分散在各个弓箭手中的。他们本来已接到命令在下一轮攻坚战,杀入曹军大营时使用这些炸药,但现在他们不但没机会使用上这些炸药,还因为持有人死亡,或是遭遇漫山遍野突然而起的大火,被炸得一片混乱的孙军持有的炸药纷纷在自己人身边,持有人手中意外引燃爆炸,不但加剧了他们的伤亡,更引发了更多的火源。

在那些燃烧的营帐、木寨,甚至岩石中,程普依稀听到了自己儿子的死讯。他看着周围不停的爆炸、燃烧,他像疯了一样不停的前进着,向着火海深处缓缓而行,他的马蹄正撞在一发地雷上,“咣当”一声的被马蹄踢出了地表面上,骨碌碌滚了老远的地雷,在引线的火苗意外被扑灭后,就在距离程普咫尺停了下来,这颗地雷竟然没有炸响。

“你为什么不炸死我?……”

一声呐喊似的悲呼,道出了此时程普真实的心声。

儿子死了,身边的战士一个个都在离他而去。程普不用了解江面上的水战结果都已知道他们的战败已成定局,但程普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死?他希望和他那些本方的战士一样在这轮不公平的战斗中就此死去,此时活着对于程普来说更痛苦。

当程普感觉到一支冰冷的枪口指在他的眼前,最终触架在他的脖子上时,程普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此时,他的眼前已经有数十名曹军士兵在穿过硝烟的幕墙把矛、枪口对准了他。他表情肃穆,眼中却丝毫没有被敌人挟持的惊慌,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些曹军士兵,傻笑几声,然后就开始自说自话的到处走动,查看左右情形起来。

无论程普此时是不是被劫持,他的脸上都不再需要丝毫的紧张之情了。因为程普不知不觉走到了两处大火还未合围的一处江岸边,入眼更清晰的火海盛况,就知道了炼狱这个名词的由来。他此时再蓦然回头,只见他身后原先攻占的曹军营寨、阵地,甚至是他们的后续阵地上也已经是一片火海,

而运气绝佳的程普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至陆地上的连环大爆炸开始到现在已经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个多时辰,还走到这两处火海的空间地带,也是目前唯一一处人可以通过的通道。曹军士兵正由此地忙进忙出押送一些程普还活着的部下,也就是所谓的战俘,也是在刚才连环大爆炸中向程普一样的幸存者。这些人此时不但无力再战,能活下来已经千呼万呼万幸了,所以也谈不上抵抗了。

他们都是血肉组成的人,懂得害怕,知道大势已去的意义,孙军最终投降的士兵有二千多人。

程普看着走过身边的士兵,没有指责,大部分人已经像行尸走肉般认不得程普,能在程普面前驻足的,程普也报以了宽慰的微笑。

“你们是幸运的,要好好珍惜生命,好好活下去!”程普勉励、宽慰的话,让很多路过的孙军将士流下了眼泪。

“你是个出色的军人,可惜你不应该与我主公为敌…….”程普不认识张辽,但眼前这名看似年岁不大的将领突然对他说话时,他就知道此人就是张辽。

“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你怎么可能就这样突然出现这么多可怕的武器?”使劲捂着不知何时被弹片或是其他兵刃弄伤伤口的程普对着地上唾了一口对着张辽问道。

“今天这一战,也算是让大家都长了见识!不满你说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见识这些武器,但我家主公为了此战,已提前布置许久,你们仓促应战,败了是应……咳咳……我叫张辽,我知道你是程普,程将军。程将军请随我走吧,此处因为风向的缘故,很快就会被江面上的火势倾烧而上,到时与那边的火势连在一起,恐怕你的军营也会……”

像程普这样的高级将领在战场上是一眼就能看出的,程普虽说一直像个疯子一般呆站在那里,而且明摆着身着敌军战服,但发现他的曹军士兵还是不敢随意妄动他,只能一边派人围住他,一边派人通知了张辽。

对于高级将领的尊重,历来不光体现在对待己方将领身上,对于敌方的高级将领,哪怕是战俘,也总有特殊。没有杀得穷凶极恶的曹军士兵,这时还是有这份气度和风度的。

“曹智真他妈是个疯子……”对于张辽的好心,程普顺着张辽指引的江上和陆地上的两处正在合拢的火势,他骂了一句粗口。

即使是像程普这样身经百战的老将,以前也只是听说过曹智和他军队的强悍和匪夷所思的战争手段,直到这刻他才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但敬佩或后怕显然已经晚了!

“我在这时好像应该更关心你自己的小命?甚至像你一样可以考虑接下来是不是归顺投降曹智对不对?”程普连连冷嘲热讽的笑着对张辽道了两句,然后拍了拍张辽的肩膀,然后对着江中越逼越近的火海踱出两步。

张辽被程普的冷嘲热讽弄得有点脸上挂不住,他的确是在吕布战败后投降、归顺曹智的。在曹智的团队中很多人都是这样加入曹智一方的,张辽这段时间甚至在忘怀那段历史和往事,但此时被程普提及自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后,冷哼一声道:“难道程将军还认为,你或是你的主公们能跑出我们的包围圈吗?这太可笑了,我家主公早已定下了…….”

“现在可不是和平年代,这是战争,任何人都要有为主上牺牲的觉悟,而我作为孙家老臣,是最忠诚于孙家的。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让我们感到惶恐的事情,那不是死亡,而是无法完成主上赋予我们的使命。张兄弟,我最后求你一件事,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权当给一个老将最后的施舍,杀了我吧!”

程普的要求很简单,对于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士来说或许是举手之劳,但此时对与张辽来说,这种情况自从他出道以来,还从未有遇见过的。这回轮到张辽呆愣住了,刚才的不快立时在张辽心头烟消云散了。

直到此刻,张辽才明白眼前这位比他年岁大很多的老将是多么的铁骨铮铮,作为武将眼前这人不但有气节、骨气,还有着世人不能比拟的忠臣。

这是绝对令人肃然起敬的品质,张辽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头发、胡子都因两边渐进的火势而在变焦变脆的老将。张辽不但是个有气度的人,还是个尊重有高尚品质的人。一分钟后,在张辽的叹息声中下达了撤兵的命令,结束这轮收索,打扫战场行动的同时,率部舍下静立在江岸边的程普,转头走了。

第九百九十八章 早已定下的投降

很快水陆两处的大火就合围在了一起,张辽没有顺应程普的最后要求,亲手杀了他,而是选择了让他自生自灭。这是张辽对一位对手,一位沙场前辈所能做到的最后的尊重。

至于程普的生死问题,第一张辽坚信程普这样有骨气的武将,在失去军队,失去儿子,失去胜利,对他来说他的心已经是死了的。再说这种人既然有了寻死之心,是不会再苟且人世的。

曹智设的这个局实在太完美,两个战场的距离本来就不远,从江上燃起的大火借着凶猛的风势,使这段距离变的更近了。

顷刻间,这偌大一片水域和陆地就连成了更大的一片火海,大火沿着万马潭向东一路漫山遍野的串烧,很快程普和周瑜为了更好相互合兵协作而建立连绵数十里的水陆营地都被大火所吞噬,并且大火一直就这样燃烧了三天,将整个赤壁至乌林地域染成了火红色。历史上的火烧连营正式提前十年在这片地域上演,只不过纵火者和被烧者换了个位置。

这一切有历史的必然性,也有人为的诸多巧合。难闻的灼人肉的气味,是所有在下风口的人都欲呕难忍。

那是一种本能,野兽才能有免疫力的习性。一个正常的人,在凶悍,在血腥,根本是完全不能免疫的。

被围困在火海中的孙权眼看着自己的水陆两军统统被火海侵蚀,只觉得全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在扩张,汗毛倒竖,仿佛死亡将至。

在他的主舰船头的一边,站着四个人。为首的一个自然是他,但孙权此时已毫无主上的镇定,只能在此处甲板上一阵阵的颤抖中继续听着汇报,时不时的下达着一两个对大局毫无作用的命令。

但在被救上的吕范、吕蒙旁边是那个面容清瘦,目光深邃的张纮对与眼前这场战斗可以说是自进入江东以来打得最惊险、艰难的一次,但同时也是让他最为震惊的一次。

那个来自北方的曹智和他的军队是那么的强大、凶悍与勇猛,及其诡异,是张纮见到的所有当世豪强中没有一个能与其相提并论的人物。

他凭着一个人的聪明才智和发明创造,就战胜了他们五万人组成的同样强大、悍勇的水陆军队,而且始终处于主动放弃,再反攻的态势下。

很显然,这个家伙是个天生就是为战争而生的,只要战斗开始,那就要么你死,要么我活,在他的字典里,恐怕根本就不存在交流,谈判,退让这种概念。

从战斗开始到现在,张纮看着己方一步步的走向战败,他甚至连话都没在说过一句。

作为一个文士,一个智者,一个年岁颇大的人,即使是死,他也是睁着眼看着对方,此时张纮眼神中除了憎恨,愤怒,绝无惧怕。

“主公,我们投降吧!”张纮慎重而又冷静地对着他一手扶植起来的孙权道。

慌乱地孙权、吕范、吕蒙在听得张纮突然且字字清晰的话语,两人都呆住了。因为过热的汗水,已经快要将他们蒸干、烤熟,但几人此时的眼中还是充斥着不甘和对张纮突如其来的提议的不解。

“发令,跟着我的座舰向前冲,彻底切断两翼敌船和地面部队之间的联系,不许他们汇合,我们还是可以跟着那条中间的通道冲出去的!”孙权看完慎重的张纮眼神后,扭过头去,用同样慎重的语气大声对着仅存不多的部下急叫道。

孙权没有责备张纮一句不是,却用背道而驰的命令否定着张纮的提议。

张纮对于孙权的表现却没有感激,他此时有的只有一阵阵的失望,他摇着头上前一步,紧逼到孙权的背后,手指着远端已经能用肉眼看到的陆地上的火势,同样毫不退缩的以长辈的口吻厉声道:“主公你看到吗?岸上的连绵数十里的营寨已经全部被大火吞噬,我军四万水军,现在只剩下一万不到,其他都葬身大江中,不是被淹死,就被火海吞没,一万多的马步兵,想来此时不是战死,所剩者也皆都投降,主公,我们就算能冲出重围,也回不到柴桑,或是山阴了……”说到此处时,年近六十的张纮已是老泪纵横,悲泣的站不稳身影。

“吕蒙率领我们所有的舰队占据有利位置相互支援,那怕是用船撞,也要给我撞出一条血路……吕蒙,你听到没有,率领所剩战船左右展开……”孙权最后近乎咆哮的命令,一再不理睬悲伤的张纮,大声吼叫着。但非但孙权最忠实的部下吕蒙也是毫无反应,就连本来还在跑动的普通士兵也都停下了身影和手中的工作。

仗打到这个份上,的确是该选择接下来命运的时候了。大江,滚滚东去的江水,那不息的浪涛掀起多少英雄豪杰的梦想,但此时那无情的大火却淘尽了孙权身边所有风流人物的意志。

关于“战”与“降”的抉择,在此时已经到了必须抉择的时间。没有人质疑这一点的刻不容缓,相反此时在场的很多人都认为此时此景下这个问题必须有所尘埃落定。

尽管后来还是有很多人认为张纮的投降主意是可耻的,但他降曹的意见,最终促使了东汉末年的“六合为一”,结束了“战国之弊”的历史进程,他是为这份结束纷争,统一的历史进程做出了应有的贡献的。

但很多人看待历史,却总喜欢站在艺术角度去看待、去评判的,因为赤壁至乌林大江两岸的这幕舞台剧,没能如滚滚东去的江水,那么再继续它的波浪壮阔,在这些后世的历史学家眼中,赤壁最终没有上演一幕具有浪漫风格的历史话剧,而扼腕叹息。最终将张纮盖上了“反派人物”的角色定性。

这些人其实是吃饱了撑得慌,才会不顾生命的可贵,不顾历史与故事的分别,硬要让必然和有利于千千万万普通民众的的史实,背道而驰,要在他们的欣赏目光下,最终来一场慷慨就义的动人画面。

“子布(张昭字)老师不会同意的!”

孙权含泪搬出张昭试图堵塞张纮投降的意图。孙策临终前要孙权尊奉张昭和张纮为老师,言明两人的地位一样,所以孙权此时以张昭可能不同意为由,否决着张纮的提议。

“他会同意!对此战的结果我们早已互通过信函,对于出现今日之战败的结局,我们早已定下投降的计议!”

张纮的话令本还想与之争辩的孙权忽然中止了到嘴边的话,孙权的嘴巴张大着,半天也没合扰过来。孙策临终重托的两位辅政大臣,竟然背着他早已定下了投降的办法,这怎么不令孙权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下来。

孙权气愤、吃惊之下,连退数步,靠在一处女墙上,脸色苍白到了极点,伸手指着张纮连连道了三个“你,你,你!”,但却不知从何指责而起。

张纮同样含着泪,对着孙权跪下,指着奔腾的江水,熊熊的大火大吼道:“主公看看,看看这江水,这连绵青山之后,还有无数你的虎贲,你的臣民在等待你去解救,你去抚慰。你不能为了一时之气,争一日之长短,坏了剩下这些人的性命,坏了你自己的性命。一个人要去死太容易了,但你有没有想过江东拥护你的六郡臣民,你剩下的军队,你的家人吗?你母亲、你妹妹、你弟弟都将沦为他人的俘虏、奴隶,千千万万追随你们孙家的臣子、臣民将会被屠杀殆尽。你只想着当英雄,死的有气概,你有没有想过别人?”

张纮此时的话早已跳出了一个下属、臣子的范畴,到最后纯属以一个长辈的口吻在教训孙权了。

孙权被骂的无言以对,只是急喘着呼吸,低头默默地垂泪。但此时这个年轻人的心中依然翻江倒海,孙权能够成功,在历史上不是全靠偶然性。他其实是个善于接受别人意见的好主公,他明白张纮的这些话都是在为他着想,为他家的孙氏大业的百年基业在着想。张纮对孙权在这种时候说这些话,不是为了自己的绳营狗荀,他更不会为了自身的利益有意“败坏”和“误导”孙权,再说此时张纮这么做又有什么利益可得……

张纮、张昭都是兄长指定的重臣,皆是品德高尚的忠亮之士,其实此时此地孙权所处的局面“投降”的意见不但颇值得考虑,大概也是摆在孙权目前唯一的出路了。

张纮、张昭的年纪比较大,谋事相对来说稳重些,考虑的也比较周全,估计到孙权一但兵败之事,已经研究过后续安排,此时冷静下来的孙权想来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如果自己真的要抵抗到底,试想以曹氏兄弟的残忍和曹操以前留下的凶名,曹智极其他的属下在最后鲸吞江东六郡后,他们孙氏家族以前的追随者,他的家人,江东千千万万的老百姓会有怎样的结果?

第九百九十九章 谈判资本

孙权作为一名有潜质的明主,也有其自身的缺点,就是遇事的“犹豫”,也就是说越是遇到重大问题的抉择,面对两种截然相反的思路,他总是难以取舍和判断。

“就算我肯降,曹智也不一定会接受,我们目前的局面,就好比……”

“只要主公心意已决,张纮自有办法让曹智罢兵谈判!”

一见孙权表露出愿意投降之意的张纮,在这处狭隘的甲板上挪着双膝,向孙权靠近着说道。

但敏感和细心的孙权立时察觉到了张纮话中的语病,曹军现在一切占优,他们就算现在投降,曹智愿不愿意接受还是个问题,但张纮却还声称要与曹智谈判,这又从何说起?

其实不光孙权注意到了张纮,周围一圈如吕范、吕蒙等都认为张纮刚才最后两个字说错了。

“败军之将何来谈判的之说,我们现在还哪有这个资本?”

孙权气馁的说罢,张纮马上直起身子指天发誓时的大呼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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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盆中的火花还在劈劈啪啪跳跃着,映照出曹智深沉的面容。大帐内所有人都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曹智。

石油焚江和火烧连营的赤壁之战已过去三日,曹军暂歇一切追捕、围剿行动,严格意义上说他们对于这场战事已经取得了完胜。

只是在最后时刻,不知是大火的阻隔,还是其他原因,在曹智收到敌军投来的一封信函后,就宣布暂时不再追击、围捕孙军了。

大火整整燃烧了三天,才陆续熄灭。当曹军的战船和士兵能够重新在那段江面上行驶,在那片江岸、丘陵上巡弋时,才发现这场可怕的人为大火将赤壁以东至乌林一地,所有的一切全部烧毁,无数烧的扭曲变形的尸体让战后清理工作增加了很大的难度。逃的性命的孙权和属下大约八千丢盔卸甲的将士,并没有被曹军赶尽杀绝,而是在大火彻底焚江前,在曹军的引导下,走出了火带包围圈,现在被安置在离赤壁三十里远的两座孤岛上。

名义上叫安置,其实还是被限制自由的包围着,他们离沦为战俘还只有一步之遥。曹军大量的水陆军马现在已经围住了西面反扑之路,而不久前由文聘、甘宁率领从江夏出发的另一路水陆军马彻底堵住了孙军后撤东逃的可能。

看见文聘、甘宁的旗号在大江下游出现时,孙权知道自己就算当时拼死突围而出,也是死路一条的,曹智对于围歼他早已做出了天罗地网的安排。

孙权在庆幸自己最终听从张纮的提议,保住了一部分实力,现在还能拿着张纮的苦心安排的杀手锏,与曹智讨价还价。孙权抹去脑门上的冷汗后,就派出几路心腹,查询和联络自己几个大本营的状况,看看还有什么可以调集的力量,极其与属下积极商讨起在曹智营造的这番铁壁铜墙下那地方还有他们可钻的空子。

曹智突然的大发善心,令很多属下不解,但很快就有消息传出,孙权还有最后的底牌藏到自己最危急的时刻才拿了出来,所以令曹智最后没有下令围歼他。具体情形底下的士兵并不清楚,只知道曹智真的为孙权的这张底牌投鼠忌器了。

在外面低级的军官和普通士兵猜测着孙权有什么底牌能使他们英明神武的主公最后放他们出了火海,现在还一副等待使臣前来谈判的架势。但能够坐进曹智这间已搬至原孙军乌林营寨上大帐内的人,现在都知道了不是孙权有什么底牌威胁到了曹智,而是孙权现在身边的第一谋士张纮有使曹智投鼠忌器的王牌。

最为金字塔顶峰的这些下属们当然不敢,也不会横加追问张纮威胁曹智的具体内容,但必不可免传出的一星半点消息,使他们就对事实真相有了一定了解。

事情和乔家大小姐,也就是是现任的孙策遗孀乔莹和她所生的儿子有关。跟随曹智多年的部将、谋士很快就将当年曹智在寿春和乔家姐妹的诸多他们听闻和亲身目染的风流韵事联系在了一起。那么张纮能够拿得出手,并且真的让曹智英雄气短的威胁,就不难想象了。

还是郭嘉在这场会议上首先打破了沉默:“孙权现在还想自保,就是因为现在我们还没解决掉豫章、会稽、吴郡这些个麻烦,否则他就没有什么和我们叫板的本钱了!”

“没错。”诸葛亮也跟着道:“当下之急,一是解决这些孙权自认为是依仗的后方基地,二是要加紧收复巴陵、零陵等地,和那些残存在荆州中下部的残敌,快速派人接管和派驻兵马驻守这些地域,让孙权和他的谋士们断了再给我们后方添乱的机会和心思!”

“唉……僵持了多年的孙家势力,到此时此刻局势如此急转直下,胜利的天平向着我军已经无限倾斜了,我难道还不能彻底解决这个后患吗?”一声长叹中,转过身来的曹智,站在另一个他的高度说出了他看待目前局面的忧虑。

在他们军事上彻底击败了孙军后,孙权这位现任的江东势力首领也被迫无奈撤出战线。现在的曹智则不能毫不客气地一路向东,接管江东整条从荆州到扬州的所有曾经孙氏控制的地域,应该是顺理成章之事,但因为张纮向曹智亮出乔莹母子在他手上的底牌,让曹智英雄气短,患得患失起来。

“命令曹仁引兵火速对巴陵及零陵的侧翼进行迂回,彻底收复我们的失地,进而直逼豫章。还有命令张颌、邓艾、鲁肃率领东线各军,由正面对豫章、吴郡两线火速发起强攻,命令乐进、李典从水路对柴桑西部各城用兵,务必在短期内拿下这些地方。我要在孙权、张纮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跟我讨价还价,也得顺着我走!”

“遵命!”

众人应声曹智的命令的同时,有心人就开始对曹智的命令内容开始在心底圈圈点点了。

曹智的命令内容中是有诸多可圈可点地方的,第一曹智的命令表述和坚定着曹智坚决取缔江东这股敌对势力的决心。从其威逼孙权各地还残存势力的手段可见一般。但是这其中对于张纮拿捏在手的王牌,曹智还是给出了孙权不会鱼死网破的空间。曹智在命令中好像独留了会稽没有要求在短期内收复的要求,这就是接下来郭嘉、诸葛亮在具体起草曹智刚才颁布的各项命令中需要注意的地方了。

曹军现在活跃在荆、扬两州地域上的八大军团在未来数日之内接到的命令指引下,开始了迅速而有力的出兵打击,失却了所有支援的孙军,根本不能与曹军正面较量,被迫不断地收缩集结,逐步放弃大片占领区域。

建安四年十一月三十日,赤壁战役整整一个月时,曹仁对巴陵、零陵等地发动了清缴活动,亲手斩杀多名驻守这些地区的孙军残兵败将后,原被江东孙氏势力渗透、侵占的荆州各县、各郡宣告全部归纳入曹智治下。曹仁的大军一路从零陵继续东进豫章外,另一路与曹智在赤壁的大军合兵在一起。

建安四年十二月初一,乐进、李典在得到来自豫章正面来自庐江鲁肃、张颌,极其从零陵后路方向赶来的一路军马支援后,巧计大破柴桑,最终攻下豫章全境,会稽自山阴以下的孙氏本土势力一片惊慌。

建安四年十二月初八日,邓艾亲自挥师西进,再下吴郡数地,将朱治在吴郡的军队分割成两个部分。一部分由朱治率领退守钱塘、嘉兴一带,另一部由朱治的义子朱然率领退守枫桥一带。邓艾汇合齐集杜濩﹑周仓、袁约﹑杨车等多名将领,分兵两路大军猛攻吴郡两地,打响了至赤壁战役胜利后,曹军最艰难一仗。朱治父子比所有人想象的更顽固,更坚强,更难对付。他们兵力虽然不及邓艾一方,但作战顽强,且有会利用各处地形,给邓艾的快速完成肃清江东残敌,完成扬州统一,制造了不小的麻烦。最后邓艾不得不放弃蛮攻,再次祭起他拿手的擒王战术,令周仓率一支奇兵冲击敌方后路,一举击杀朱治,战局才得到大幅度改观。

到十二月一十八日,朱然领一千多残军退到松江一带,此时他们已经无路可退。只要邓艾和属下将领不犯大错误,那么松江,就是这支吴郡残兵最后的归宿。

直到此时,邓艾才可以真正的松下一口气。作为正宗扬州刺史的他,最后才完成任务,实在有点有失颜面。但总算是完成了曹智的命令,为最后东线曹军合兵合围会稽山阴城,打通了所有道路。也就是说此时的曹军已经在赢得赤壁之战的阶段胜利,又进一步对孙氏家族控制的江东势力全境,都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现在只要曹智最后一声令下,孙权和孙氏集团就能从此被曹智创造的这段新历史进程中抹灭掉。

第一千章 协议

此时战局已经清楚得没法再清楚了,曹军从三个方向合围了孙氏势力在江东最后根据地会稽山阴,但曹军并不打算现在就动手,做最后的围剿。他们的援军正在每天赶来,兵力日益增厚,军营也在逐渐加固,但却不发起进攻。驻守山阴的最后最高孙氏辅政大臣张昭如果孤注一掷率部冲出来和他们打,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但张昭不会,他也早已知道了孙权和张纮在赤壁一带所做的谈判努力,是要他们这里的坚守为筹码的。

文官和武将看待投降的屈辱是不一样的,他们更多的认为只要争取到生存的可能,就有徐图再来的希望。如果都像武将那样吵吵着要骨气,不要性命,那就什么希望也没有了。而且这种行为和主张在更理智的文官眼里是愚蠢的,还好现在最后坐镇会稽的是正宗的文官张昭,他要让孙氏在江东的势力繁衍下去,而不是就此灭绝。

但现在他也不容易,不但固守待援没了可能,水路、陆路也已被曹军的部队切断,他们库存粮草已经严重不足,由于困守在一城一地的原因,战马也无法就地放牧,一旦打长期战,他们只能是坐以待毙。还有来自内部的压力,反对声已经越来越大,在没有结果,相信他们内部很快就会乱起来。

同样对于困守在赤壁一带的孙权关键的问题也是一样。一般而言,固守的主要目的是待援,一边消耗敌军一边等待援军前来救助,然后集中兵力,反击获胜。

可是曹智几路大军的一搭一档,一个个将孙权新近建立的根据地和本土剿得天翻地覆,还死死的堵住他们回归的路口,要想等到援兵,怕是千难万难。此时孙权属下的军营里,更是因为缺医少药,加之天气寒冷,他们又缺乏冬装,人员也太过集中,疟疾和痢疾在他们军营中蔓延,加之原先的伤病,军营内外士气低迷的孙军将士已经战斗力达到了历史最低点,并且随时有哗变和变节的可能。

直到此时孙权才结束了内部的讨论,定下了一份反复推敲的协议,并亲自书信一封让张纮正式前往曹智的军营,进行与曹智的会面和磋商他们投诚的具体事宜。

期间通过清理战场,孙权也确定了舅舅吴景和弟弟孙匡在曹军水雷爆炸中丧生,韩当、黄盖、周泰也相继战死,程普的尸体没有找到,但他儿子程咨的死讯已经确认。通过曹军交换回来的陆军战俘,孙权也基本确定了程普已死的结果。自此孙权不但损兵严重,折将也达到了历史最高点。老一辈的高级将领几乎损失殆尽,年轻一辈的将领现在也只剩下吕蒙、吕范两人。更令人沮丧的是,周瑜倒是还活着,也是他保存下了孙权现在这支不到万人兵马中的大部分,但他病倒了。病得很是严重,孙权见到周瑜时他已经因为吐血昏迷了。

周瑜身体一直很健壮,不难想象他现在突然病倒,是因为受不了这份战败的结果,给气的。这份罪过当然要算在曹智账上,孙权现在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周瑜能活着,他不但是年轻一辈将领中的楷模,也是稳定军心的最重要人物。只要周瑜还活着,剩下的这些士兵就不会失去活下去的信心,孙权也是一样,甚至于还可以在适当的时机受其鼓励,重新激发残存的战斗意志。

同时对于摆脱目前困境后,重新组建和训练军队还需要他。周瑜对于孙权,对于目前整个孙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此前拖了这么久才派出使者,与曹智正式进入谈判的进程,也是受了周瑜的阻挠,而拖到今日。

周瑜反对张纮以乔莹母子相要挟的投降方案,他认为就是他们通通都死了,也不能借用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的生死,来换取苟且偷生的机会,这是可耻的。并且这个女人和孩子还是目前名义上孙策的妻子和儿子,这种在历史上留下玷污孙策名声的事,周瑜认为更不应该做,而是应该加以隐瞒和掩盖。他拿出的最终方案时,与曹军最后一战,保孙权一人突围即可,他们通通死光也在所不惜。

对于周瑜的提议和方案,就算尊他为典范的孙权、吕蒙等人都不敢苟同。能活着谁不想活,那样将来翻盘的机会都大点,死了就什么机会都没了。

这不能说吕蒙等人贪生怕死,他们现在对于张纮能够与曹智讨价还价的筹码还是抱有希望的。同时他们经过张纮的洗脑,此时也不在认为利用乔莹母子有什么可耻的了。他们甚至坚信要成就将来的不世功业,背负这点骂名又算得了什么。作为吕蒙这样的武将现在也能朗朗上口的讲出一连串典故,来证明历史上成功者不乏与他们现实一样的困境和忍辱偷生。

于是,也就有了曹智一但同意这份协议中的一些要求,他们将来还是可以通过休养生息,有东山再起机会的,所以他们现在都认为自己还不到慷慨就义的时候。

同样,孙权也不赞同周瑜这种玉石俱焚的做法,当日他们被曹军的大火焚江,他血气上涌时,或许会同意周瑜的提议。但今时今日的他已经冷静下来,也对张纮的协议充满了寄托和希望。就算如周瑜说的,拼光这么多人,将他一人送了出去,又有什么用,到时曹智在把他会稽的最后根据地统统收复,他孙权就成了孤魂野鬼,拿什么来东山再起,拿什么再与曹智对抗。

这种加速他们这个团队死亡的做法,孙权现在打骨子里反对。很快孙权和他的部众就开始对病中的周瑜隐瞒战况,和他们再继续的谈判准备,实际权力也进行了一定的限制和架空。

周瑜在军中威望甚高,忠心与他的人颇多,虽说在病中,连走出营帐的力气都没有,但依然还是得到了些许风声。周瑜在孙权正式下令张纮前往曹营谈判的前一晚,找来孙权最后努力的一番苦劝后,还是无果。孙权走后,周瑜就吐血不止,未到天亮就撒手人寰了。

一代英雄就这样很悲惨的在一个寒夜死在自己简陋的营帐中,此时身边甚至一个亲卫都没有,尸体还是第二日送早饭的勤务兵发现的。

孙权虽然对于周瑜的英年早逝痛心不已,但还是下令封锁消息,准备在张纮的谈判得出结果后,再对外宣布。

周瑜死的太不值了,为了这样一个主上,最后这样死去,曹智在得知消息后,大呼不值后为这位旷古绝今的对手、英雄、豪杰,专设了灵堂,甚至问孙权讨要了他的尸体,葬在赤壁山上。

但之后曹智在获悉张纮全部协议的内容时,又理解了几分孙权何来的那份冷酷、天真和执着,竟然连最钦佩之人的话语也不能让他从中觉醒。

张纮制定的初步协议基本是这样的:第一,孙权向曹智称臣,承认赤壁之战的失败,但同时要求曹智保留和归还孙权合法继承的江东地位,吴侯爵位和讨逆将军等封号。

第二,归还会稽、吴郡两郡的全境,孙权仍旧在在这些属地内任职,并实现独立统治,曹智不可将其调离他们孙氏的根据地,去往异地,像刘琦那样做有名无实刺史、州牧等职。

第三,他们可以向曹智称臣,归顺在曹智治下,今后也永不反叛,年年向曹智代表的汉政府朝贡。但必须让他们继续保留军队,不可随意裁剪他们的军队。

第四,也是对与拿捏曹智最重要的一点,不归还乔莹母子,作为实现这一切的保证。但作为回报,孙权可以让出孙氏家族之主的头衔,对外声称由孙策的长子孙绍担任。也就说他们不但不会虐待曹智的亲生儿子孙绍,及乔莹,还会将他们奉为孙策的合法继任者,实际的孙氏家族的主上。当然由于第四条涉及重要的个人隐私,所以并没有写入正式张纮带来的协议中。而是通过张纮的口述和在孙权写给曹智的信件中做出了表述和承诺。

这第四条的目的无非是要给曹智些甜头,让他答应他们的要求。但曹智难道是傻瓜吗?张纮带来的这四条协议中,除了名义上向曹智称臣,还给了曹智什么?纳贡从名义上说也是给皇帝的,说得好听是给曹智的,归还吴郡、会稽等现已被曹军攻占之地,让孙权仍旧享有那么高的自治权限,不久等于没打这场战,局面又回到了孙策出兵豫章之前了吗?还有扶植实际是曹智儿子的孙绍成为继承孙策的孙氏家族家主,那也是个空头衔。没有实际权力的孙绍能决定孙家什么事,而且曹智怎么肯让自己的儿子和女人继续流落在外,而且是继续留在敌手控制之中,受其要挟。再说曹智费尽周折打赢了赤壁之战,眼看就要消灭盘踞在江东的孙氏势力,孙权、张纮就像那这点空头支票来搪塞曹智,曹智怎会答应。

第一千零一章 赤壁协定

曹智接到张纮的四条协议后,面色阴沉的问了句张纮:“先生是来投降的,还是议和的?”

曹智这话问的很是尖锐,这是一个态度问题,投降是在承认失败的前提下,而议和却是在相互相对平等的基础上进行的。

张纮岂会听不明白曹智话中的不满和愤怒,连忙回答道:“当然是来向曹公投降的!”

张纮表面上这么说着,曹智心里却明白这支老狐狸心里想的是什么。你们这是来投降吗?拿出的这些条件,不但拿出议和的架势,还就快把他曹智当成失败者的一方了。

“曹某虽然优柔寡断,对不起众多死去的弟兄,但不会一错再错,先生回去就杀了乔莹母子,这份协议恕曹某万难答应,先生请吧!”

曹智面色不善的下了逐客令,直接使谈判陷入了僵局。但有耐心的张纮并没有就此离开曹营回转孙权的身边,老人家坚信所为谈判就是要慢慢谈的。他在与曹智的第一次密探破裂后,就被郭嘉和刚赶到曹智身边的贾诩邀请住下了。

照道理谈判破裂,人家主人都下逐客令了,张纮就应该快点走,免得主人家改变主意,坏了他的性命,但张纮没走,因为第一轮比较苛刻的条件在张纮的计划中曹智也是不会答应的。但没想到曹智的态度那么坚决,张纮在佩服曹智是个真正的明主之下,也开始拿出备选方案,提出与曹智联姻。

打是找死,守是等死,乔莹母子又必须归还,但乔莹母子又是孙氏集团的唯一保障,张纮是绝对不愿意就此归还他们母子的,

于今之际,只有唯一的办法,就是正式与曹智化敌为友的联姻。成了亲家,双方都有了人质在手,就都有了保险,近期内翻脸的几率也会降到最低。这是张纮的备用计划之一,他的算盘倒是打得挺有意思。

但他的联姻计划一有郭嘉、贾诩转达,就把曹智吓了一大跳。原来联姻之人就是他,而孙权拿出的筹码也不低,竟是他未成年的妹妹孙尚香。

曹智一听这么荒唐的提议,双手连摆,表示着反对和不可取。他与孙家早已势不两立,怎么可能又成了孙权的妹夫。再说他一个三十岁的人,怎好意糟蹋一个连十六岁都未满的少女。

谈判第二次又在曹智的否决下,谈判再次陷入僵局。这一来二往的谈判,已经进行了两日。此时权衡利弊后的曹智团队开始规劝曹智接受孙权和张纮的一些提议,并提出了自己的一些见解和提议。

郭嘉、贾诩、诸葛亮或许都是天生的为官者,同时他们还是天生的谈判专家和阴谋家。

特别是诸葛亮,年纪虽轻,但很能揣摩曹智的心思,在结合近日收到的情报,在曹智颁完打击命令后,就像曹智提出了富有建设性的,针对曹智现阶段可能不会让孙权死的前提下,诸葛亮建议利用孙权几个堂兄、弟弟对其的不满,在今后一段日子里,扶植这些人上位与孙权对抗,牵制孙权在江东势力的同时,最终让他们自相残杀。

诸葛亮说的是孙静长子孙暠和孙权的亲弟弟孙翊,他们已收到消息孙暠已回到长沙,正在招兵买马,准备自立。现在长沙已经沦为曹智的占领地,孙暠的一举一动哪能逃过曹军的人的眼睛。这次来信就是问他们已经抓获孙暠,上报询问怎么处理?

诸葛亮认为可以利用一下这个孙氏内部已经有二心的孙家子弟,还有据孙氏集团内部可靠情报,孙权的一个弟弟孙翊也在赤壁之战最后爆发的时刻,突然回转会稽后方,未参与最后的赤壁之战。还在回去之后,大谈了很多对亡兄、现任家主兄长孙权的坏话和不是,特别是在吴景、孙匡战死,赤壁战事彻底战败的消息传回山阴后,孙翊更是声称孙权当这个主位的不称职,一股暗流正在自发的形成。

诸葛亮认为这都是在有条件答应孙权、张纮的高度自治会稽、吴郡的条件前提下,用阴谋手段在一定的时间完成对江东孙氏家族的逐步瓦解和彻底铲除的一些有利条件。

诸葛亮的这个提议得到了郭嘉等人的赞同,既然在打不得的前提下,这种从内部腐蚀和挑拨的计谋是非常可行的。

接着知道曹智一些已经半公开隐私的贾诩,又秘密与曹智出主意,接受联姻的提议,换取乔莹母子安全回归的前提下,让孙权和孙氏集团暂时安心与和平。贾诩认为曹智这么做不吃亏,人家好歹是孙坚的女儿,虽说现在由于孙权战败,使得江东孙氏家族的地位不再那么崇高。但曹智只不过再多个小老婆,还是孙坚的女儿,孙策、孙权的妹妹,不亏!

曹智对于贾诩这个老滑头的建议愣了半响,最终在他的贼笑声中,曹智考虑到做出必要保证对于实现现阶段和平的重要性,于是也就决定做出应有的牺牲,接受了这个条款。

在拉锯战似的谈判过程中,曹方的四条协议条款也新鲜出炉:曹智接受孙权对其称臣,永不反叛的投诚。但保持孙权原有的爵位、封号外,只能在担任会稽太守一职。而且这个会稽要以山阴为界将原来的会稽郡一分为二,曹智另外在一半会稽、一半丹阳四县的基础上单独设立一个郡,但郡太守将有孙权的弟弟孙翊担任,但驻军必须是曹智的人马来担任。而孙家在江南重要的地盘吴郡,曹智可以归还,但郡太守一职不可有朱治的儿子朱然担任,而是要孙静的长子孙暠担任,这个郡他们可以自己屯兵驻军。

接着就是孙权在这三个郡的实际兵力,因为其战败和属臣的身份,得有一定限额,兵马总数不可超过这个数字,否则就是为有谋反的嫌疑,曹智可以发兵干预或征讨。这个数字的上限是每郡驻军不得超过三千人,这也是根据东汉早期的定制来规范孙权的。

还有就是必须送乔莹母子入住丹阳宛陵,曹智的老宅和发家之地,对外声称是扣其母子为人质,实质是孙家归还曹智的女人和骨肉。曹智还会让孙绍继承孙坚和孙坚乌程侯的爵位,成为名义上孙家的家主,但不会来干涉孙权把持孙家实际权力。

最后,曹智同意与孙权结亲,纳孙尚香为妾,两家联姻后,一致对外,永结同好!

这份协议也被曹智正式命名为《赤壁协定》,在曹智和他智囊团的为这份赤壁协定绞尽脑汁后,首先告之的不是孙权一方,而是自己的手下将领。

毕竟这份战果是靠大家共同打出来的,这么重要的战后协议,自然要与众将最后敲定一方。

曹智向来以民主治天下,但当他将准备以协议结束江东战事时,众将齐问:“要对方什么条件?”

“不能便宜了这般南方佬,得狠敲他们一笔!”

“对,榨干这帮狗年养的才好!哈哈……”

对于用夺取和侵占敌人所有财产,最后用协议的方式来扶植一个没有实际权利和军事力量的傀儡政权,这群武将倒也不陌生,而且也能接受。甚至连跟着曹仁来到赤壁与曹智汇合的许褚也懂得这里的调调,最后那句就是他的提议,说完还咧着嘴在笑的他,却被曹智冷冷接口声音弄呆住了。

“解除包围,让出吴郡,放孙权回归。”

“纵虎归山?”所有人同时叫了起来。

就在昨天,严格的说起来今天他们和江东孙军打生打死,各自非要将对方灭个干净不可的敌对势力,一转眼间,形势陡变。不但要跟不共戴天的仇敌讲和,还要纵虎归山,这是所有武将没有想到的,也是不能容忍的。

在众将纷纷叫嚷出声时,贾诩还站出来宣布曹智和孙权要相互联姻了,孙权的妹妹孙尚香要下嫁给曹智当妾室的消息。

当真是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同样觉得不可思议的,甚至有曹氏宗亲成员。以曹洪、曹纯为代表他们纷纷叫嚷道:“主公不要为美色所迷!”,许褚更是直接指着贾诩等人的鼻子大骂:“费了这么大劲,就弄到孙权一个妹妹,你们这群谋臣误导主上,该杀!”

“都闭嘴!”曹智大喝一声制止了会场的混乱,接着就让郭嘉把他们草拟的多条协定内容公之于众。

众人听完郭嘉朗读的协议内容,立时静下一半刚才激动不已的心情,之后加之郭嘉解释了其中他们打算利用孙家众兄弟之间的不和,离间他们的同时,彻底消灭江东势力。众人也就认清了这份协议定基本对他们有利的条款,但问题又随之而来,为什么一定要孙策的老婆、孩子住到宛陵,还要为孙策的大儿子封侯。

因为在明示的条款里,是不能写明曹智与乔莹、孙绍的关系的。对于这个问题,郭嘉、贾诩、曹仁、甚至诸葛亮这些制定这份条款的核心成员都低下了头,尽量回避着众人询问的眼神。

第一千零二章 会晤

最为好奇,且不该耿直的许褚同志,在这个时候表现的最为具有探索精神,扯着郭嘉的衣领刨根问底着问为什么?

把曹智气得脸色发绿的大骂许褚:“你个十万个为什么?乔莹是我老婆,孙绍是我的种,你满意了吧!”

说完曹智一甩衣袖转身气鼓鼓的出了议事营帐,留下一群瞪大了眼珠子,傻掉的文臣武将。

第二天。

协议终于落到了孙权特别代表张纮手中,张纮一看经曹方修改的协议内容,当场气得全身发抖,差点没晕倒。这份新协议除了基本保持了第一条孙权向曹智称臣纳贡外,其他都改成了对孙氏集团不利的条款。

张纮刚要提出抗议,贾诩就提出了要周瑜尸体安葬在赤壁山,永作怀念的额外要求。

这个额外要求让张纮冷汗直流,这代表了曹智势力的渗透,他们现在不但随意可以被曹智鱼肉,还已经被曹智的情报势力在无休止、无遮挡的渗透着。周瑜已死的秘密,曹智通过索要他的尸体做出了表达,让张纮惶惶不可终日。

于是,张纮决定不再夜长梦多的自己与曹智讨价还价了,只提出修改归还乔莹母子的要求,改成由孙尚香每年以回娘家的名义来回接送乔莹或是孙绍与曹智相聚,但不能两人同时与曹智见面,而且还不能常住,只能做短暂居住和停留,两母子必须长期住在山阴,在孙氏人员的看管陪护下。

对于张纮直接摊牌似的最后底牌,郭嘉和贾诩也是据理力争,一步不肯退让。

最后,在双方都不能妥协的情况下,张纮再次提议让曹智和孙权面对面见次面,做最后的定夺,并且他们会把孙尚香接来,要求就地,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完成婚礼,结为亲家,完成联姻。

贾诩是算想人所不想,提出的提议往往会惊世骇俗,没想到今日算是碰上对手了,这个张纮可真是独到啊!见过急着讨老婆的男子,没见过这么急嫁女儿的婆家。

张纮此时不得不急,曹智正在以他肉眼看得见速度侵蚀入他们仅存的军队内部。他得到消息近日直接偷跑到曹军营地的孙军叛逃军士每日都在增加,再这样下去,他们连最后的这点实力也会土崩瓦解。

而且,因为天气寒冷和军队驻扎地流行病肆虐,非战斗减员正在侵蚀着那支曾经悍勇无比的军队。

孙权传给张纮密信中,已经声称不能再等下去了,要求张纮尽快促成谈判。

张纮今日拿到这份曹方提出的新协议时,虽感气愤和还有好些地方可以和曹方人员讨价还价的余地,但鉴于他们军队目前所处的困境,他不得不先不跟曹智、贾诩、郭嘉等人多做争辩,而是要求曹智与孙权进行会晤,就具体事宜当面进行最后的商讨。

还破天荒的要求曹智与孙尚香的婚礼就地举行,这是一种非常时期,寻求非常出路的非常措施。

当然这场婚姻对于双方当事人是不公平的,谁不对婚姻充满了憧憬和美好的想象,这么草率,这么不要脸的暴晒在政治交易下的婚姻,实在是令人难以提取兴趣。

曹智还好点,被贾诩、郭嘉劝服着,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答应。曹智没见过孙尚香,但想来她小小年纪,就要遭受如此牺牲,对她来说肯定是不公平的。但具体现在怎么情况,小姑娘有没有做出反抗,或是抗争,是同意为家族牺牲,还是不同意下嫁曹智,曹智不得而知。但听说孙尚香真的已经被他哥哥孙权“请”到了赤壁,现已在孙军营中。

于是双方通过一番商榷后,决定在汉阳位于汉水之上的一个渡口进行双方首脑间的首轮会晤。这个地方大概在汉阳东北的汉水过境处,有陆路与汉阳相连的地方,是一个水陆交通转换的重要渡口。赤壁之战前,周瑜进兵荆州,就是想从这里通往江陵的。最初计划中有人会负责将大批辎重经水路往返运至汉阳,再经汉阳的这个渡口转运江陵。

但后来害怕受到江夏之敌的围追堵截,把汉阳作为中转站的想法,被周瑜取消了。暂时被周瑜阻截在汉水中蒋钦水军的尾追攻击也没有实现,从此处周瑜就改奔赤壁而去,试图与孙策从零陵迂回的兵马会合,杀新入主荆州的曹智一个措手不及,但最终以失败告终。

赤壁之战后,孙权、周瑜又曾试想率军沿汉阳而上,在此时驻夏口的曹智新手下手下文聘及其甘宁的围追堵截在此,彻底截断了他们的退路。

这块其貌不扬,在历史上也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却一再牵连进孙权、周瑜、曹智等名人的命运,也算是为这个地方开辟了一个新历史篇章和纪元。

其实此时没那片地域对孙权来说绝对安全的地方,但进行谈判是必须的,因为此时整个江东的大部分地区已为曹智控制,孙权又缺衣少药,他的士兵每天都在非战斗情况下消失着,做最后的谈判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作为谈判地点,曹智很是大方,让孙权选。孙权现在又能选在哪里,全天下都快是曹智得了。最后孙权还是选择了汉阳这个地方,一来看重此地是在目前他的屯军驻营后方,离得比较近,很是方便他们进出。二来一路围追堵截上来的文聘、甘宁对于汉阳此地并不看重,并没有派多少兵马驻守,不像赤壁至乌林一带到处都是曹智的十几万大军的身影。

曹智倒是无所谓孙权选这样一个跳出赤壁、乌林之地进行与孙权的会面。于是,在未来历史上非常有历史意义的一次重要会晤,就在这个正宗三国历史上并不见经传的渡口,被确认为曹智与孙权两位首脑的会晤之地。曹智被贾诩脱下为周瑜而穿上的丧服,撤了军中为周瑜专设的灵堂,换上代表喜庆的红布,也就准备上路去迎接他的新娘了。

建安四年十二月三十,孙军以孙权为首,大批的水陆部队从两座孤岛上走出,沿着大江北上摆开了阵形。

而曹军大批部队同样来到汉阳大江前的南线地段,做出防御态势。

两边水陆军阵相距五百米,对垒到汉阳渡口陆地上两方军营之间的中央地带停下,许褚与吕蒙各带五十名士兵,各自形成一个半圆,相对立着。

尽管是仓促会晤,贾诩、张纮还是精心安排,由两边的将领于当夜派遣士兵前往此地,设置会面所在。临时匆匆搭起了一座会面军帐,摆好各种必要设施不说,双方士兵几乎都是挖地三尺,逐寸逐寸草皮地检查,谨防对手的诡计,保证各自首领的安全。

特别有意思的是这座军帐,大冷天的却被设置成了通透开放式的。这是孙权一方提出的安全需要,这样在里面会晤的人虽说冷点,但对于后面双方的军士一览无遗,更可以确保安全系数。

经双方将官确认没有任何危险后,许褚和吕蒙都举起旗帜,向身后打出预定暗号示意。

正式会面时,整个地区内气氛紧张而肃穆,弥漫着整个会场空间,几乎令人窒息。

惟有曹智与孙权等几名主要的会谈参与者,神色镇定,应对轻松自如着。

这对曹智一方的人来说,不算什么,曹智也有理由笃定,和应该拿出这份大气来的。但对孙权一方的人来说,却是难能可贵的,孙权一方的军士看着孙权等人的轻松自如,多少也缓解了他们焦灼紧张的情绪。

下一刻,两支骑队离中央区域越来越近,气氛也随之变得渐渐凝重起来。

尽管双方已经打了多场战事,曹智和孙权,甚至很多双方的将领彼此对对方简直已经“思念”到每日睡觉都会梦到对方的程度,但是真人如此近距离地面对面,其实大部分还是第一次。

以往作战,不是只看到对方的帅旗、将旗,就是远远的对望一眼,尽管“思念”甚强,却谁也不会想到真要和对方坐下来喝上一杯。那个时候谁要是告诉这些人,他们最终的结果会是坐在一起把酒言欢,想必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无稽之谈。谁能想到世事弄人,竟真会有此一日呢?

同样世事弄人的还有周瑜,汉阳这个地方的价值被他挖掘过,也最终放弃过,但最后能踏上这块土地的却不在是他,或许此时他的亡魂还能在此地的上空俯瞰着这一场他不愿看到的会晤。

也只有如此近距离地面对面,曹智才能看到自己的胜利带给孙权脑门上的那份苍白和憔悴,甚至曹智还发现了年纪轻轻的孙权脑门上已经有了几根抬头纹。

同样的,孙权此时才会发现,原来这个曾经传说的神乎其神的年轻帝国第一权臣,原来比想象中平凡许多,也儒雅许多。一点没有传说中的冷酷嗜血、凶神恶煞,或是阴险狡诈之感,扔在人群中,完全是一个不会引起注意的人。

第一千零三章 葬送

但孙权清楚眼前这个看起来平坦无奇,毫无杀伤力人物的厉害。停留在他们看到的表像,都是假象。这个人他弹指间杀人过万,他谈笑间就有人人头落地,他挥手间汉帝国大部分的土地已为他所有。这个人其实真的很可怕!

两边的两位会议安排人贾诩和张纮小心地招呼各自的主帅入座,曹智和孙权几乎是盯着对方走上前,然后坐到位置上的。

两个人从碰面的一刻开始,眼睛里就再没有别人。

历史上成就东吴太祖大皇帝的孙权率先沉不住气,开腔就是出口不善的质问曹智道:“曹智,我大哥被刺身亡,是不是你指使的?”

孙权说罢眼中火气陡盛,周围一圈人也都傻掉了。谁会料到这个孙权见了曹智的面张嘴就来这句,张纮、贾诩等文臣相互偷望着冷汗直流时,曹智和孙权各自身后的武将也是纷纷手按剑柄,一脸紧张起来。他们甚至都有动手的准备,曹智回答与不回答孙权这个问题,承认与不承认派人刺杀孙策之事,都已经够因为孙权的这个问题而翻脸,现场气氛也随之紧张到了极点。

但曹智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他没有发怒,也没有翻脸,却是笑咪咪的对着眼中火气陡盛的孙权缓缓道:“哎!你大哥的死是天注定的,没有我来背负这份骂名,也会是别人!你就当是我指使的好了!”

这算什么回答?

曹智的回答很是巧妙,既没有直接承认他和孙策的死有关,也没否认,还暗指了孙策迟早是会死在被人刺杀这一环节上的,没有他曹智来承受,也会有别人去做的。

“你……好,好,好,不愧是天下第一权臣曹智,至少这脸皮功夫,也算是磨练到家了。”无可挑剔曹智话语的孙权,只能在张纮上前眼神加肢体动作的制止下,最后讽刺曹智一句后,把绷直的背脊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

“还要孙大将军成全,曹某这脸皮才不至于白卖!”曹智见孙权有放弃追查之意,于是马上不用贾诩、郭嘉从后的提醒,把话题转道谈判和结亲上。

其实曹智和孙权双方都明白,现在他们都已经不想再兵刃相见下去,所以在很多心知肚明的问题上,孙权和曹智都不愿过多的纠缠。那怕是孙策被刺身亡之事,孙权就算耿耿于怀,但也知道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于事无补了。

曹智也同样不愿在增杀戮,赤壁战役打到现在,他设计下死伤的生命已是不计其数。孙权的江东势力,已是被他打得伤筋动骨,体无完肤,应该再无还手之力,不会在成为曹智的心腹大患。最关键的还是他很是在乎乔莹母子,人就是这样,已成事实,越是未谋面,就越是对其心怀愧疚。

曹智认为自己亏欠乔莹母子太多,这份愧疚从曹智和乔莹那荒唐一夜之后就每日日以剧增着。知道乔莹为他生下一个儿子时,这种愧疚更是日日煎熬着曹智,他很是希望能为他们做点什么,好补偿他们母子,那怕是牺牲一部分胜利战果为代价的。

曹智的想法是自私的,但在古代忠于一家一姓的封建社会制度和思想下,曹智的属下却是能理解他这么做的。

自从知道乔莹生的儿子是曹智的骨肉后,许褚就一天一个一定要保江东少主安全回归为己任,天天念叨着何时能见到江东小少主,要是让他知道少主在孙家糟了什么罪,受了什么虐待,他就要杀进山阴城,血洗孙府云云,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着。

听完曹智暗示的孙权慢慢自动熄灭着满腔的怒火,望着曹智淡然的面孔,沉声道:“这么说来,曹大帅是铁了心要做我孙家的女婿了?”

“和平总比战争可贵,令妹心系天下,为和平不惜己身,以和亲求江东安宁,正是可贵品质啊,我曹智不才,自然只能接受了。”

千百年来,就算是政治联姻,几乎都是男方向各女方求婚,曹智不但反其道而行之,弄得孙权非嫁妹妹不行,娶个等同于公主的孙尚香,曹智却拿出了可以考虑考虑的架势,也算是扬眉吐气一番,加彻底显示了他无耻卑鄙的真面目。

“哼,我看你不是在乞求和平,而是在趁机勒索吧?划拨吴郡、会稽两郡为三郡,还要在新郡常住你的兵马,规定我的军队配额,还要我……大嫂、侄子入住宛陵,这些我都是不会同意的!”孙权愤愤然然的越说越气愤,说到最后乔莹、孙绍时竟离座而起,站了起来,指着对面的曹智大声斥责道。足见孙权知道乔莹和曹智有一腿之事后,对其造成的隐痛伤害之大,可想而知。

“孙将军言重了,我曹智可是一腔真诚,为天下黎民请命而已。”曹智不慌不忙的应着。

“哈哈哈哈。”孙权仰天狂笑起来:“曹智,你打得好算盘啊!我们牺牲无数性命,还要我我亲妹妹如此下嫁与你。仅仅被你一句话,就轻轻夺走我们的一切,还要换来你常年的蹂躏,虽说我因为战败,我妹妹的身份也不如之前尊贵了,可你不觉得这份嫁妆也太过贵重了吗?”

曹智仍然那样吊儿郎当的笑嘻嘻道:“将军如果觉得这彩礼不够丰厚,不足以展现一下孙家或是江东富足与强盛,再添些彩礼进去却也无妨,曹某更是不会反对!”

曹智拿出了一副强者,就是要鱼肉你孙权的架势。孙权固然想保住已有领土和权力、地位,但奈何曹智手里的底牌众多,已经到了想争夺多少好处,就能争取多少好处的地步。孙权在来这之前,就在张纮等人的分析下,明白他们现在手上能讨价还价的本钱其实也就是乔莹母子。所以来这之前,张纮曾千叮万嘱,要孙权不可意气用事,真的将谈判陷入无可挽回的地步。

孙权之前的争取,也都是设计好的三板斧,预想着能砍进曹智一点是一点。但曹智不傻,更不软弱,没那么好砍进。

于是正当孙权准备放弃最后抵抗,进入实质谈判时,没想到一旁的吕蒙却在重哼一声后怒道:“就凭你这点诚意也配得上我们小姐?”

“啪!”曹智身旁的曹洪也早已忍不住了,吕蒙话音刚落,他就跳将起来一拍桌子,指着吕蒙的鼻子大声叱喝道:“放肆,两军主帅阵前谈话,你是哪冒出来的小子,也敢随便插嘴?”

“混帐!”吕蒙大怒。吕蒙因为周瑜病逝,程普战死,孙权本和他交情匪浅,现在已被提拔为总领军务的都督一职,地位和声望虽不及周瑜及程普,但实际职务已经是仅此于他们的了,此时岂能容曹洪就这样辱骂。正要发火的吕蒙,却被孙权一挥手止住。

“曹智你到底要如何谈法?”孙权制止着手下的冲动和会场剑拔弩张的气愤,一面抓住重点的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谈判重心上来。

孙权的行为却是助涨了某些人的气焰,比如伤势痊愈的曹洪,在孙权阻止吕蒙的反击后,就一屁股重新坐下,翘起二郎腿,朝着怒目而视的吕蒙又是抖腿,又是挑眉毛的,尽显挑衅的意味。

自从曹洪亲手点燃了引爆与程普万马潭一战铺设在防线后的地雷总导火线之后,看着炸的敌军血肉横飞,残肢乱舞的胜景后,加上之后的水陆大火相连,烧的那个叫鬼哭狼嚎,曹洪的心情就转好了。虽说没有亲手手刃程普,但后来确认他的死讯后,曹洪就认为自己完成了对孙观的誓言。

当然,曹洪并不知道张辽有与程普大火相连之前的相遇,张辽和他的属下也刻意隐瞒了这段遭遇,免得这位曹家大佬又不依不扰。张辽甚至认为他这么做是对曹智尽忠、分忧的一项得意之作。

“简单,你现有的军马放下武器,签署这份协定,完成联姻,交出乔莹母子,立刻退回会稽你的属地,以后别忘了年年向皇上进贡即可!”曹智的话尽显着他胜利一方的霸道。

“可是你率领大军包围我和我的部属,我们缺医少药,士兵都在忍饥挨饿,你还要拿走我现今和将来的唯一依仗,可算不上有和平诚意啊。”孙权一改之前的强硬,开始转为实质谈判。

“所以才要坐下来好好谈谈吗!”曹智朝着身旁的曹洪、曹仁会心一笑,知道进入了实质讨价还价阶段,看似他满不在乎的说着,心下早已盘算开了。

在解决了最大的障碍之后,接下来的谈判,就开始实质的进程。经过两个时辰后反复磋商,震惊世人的赤壁协定草议终于出炉了。

当今大陆的最大的霸主,军人眼中神级人物曹智,在此地近乎用胁迫的手段让孙权这位本来能够成就一世帝王功业的霸主,签订了一份令遗憾终身,并葬送他父兄两代人开创最后基业的不平等协议书。

第一千零四章 令人震惊的未婚妻

毫无疑问在这份协议中曹智和他的集团成为最后的大赢家,一举夺得了整个扬州和荆州的主权外,同时将吴郡、会稽两郡也变相纳入了自己的掌控之中,甚至连交州这块曾经被世人不太放在眼里的领土,也全部收入囊中。

在军队配额上曹军未再做让步,要求孙权治下的三郡每郡配备三千兵马为上限,孙权最终也同意了。想来是怀着只要让他回到大本营,过上几年,你曹智也就管不了这么多的想法吧!

但在由孙翊为太守的新治地上曹军驻军的问题,曹智稍稍让了一点步。驻军还是要驻的,但不是以压倒性的兵力,而是孙权在那里给孙翊多少兵马,曹智也就驻守相等数量的兵马,让孙权一方没有压迫感,造成平等对待的感觉。

接着就是曹智的坚持了。他坚持要孙权的人马就地放下武器才能离开。孙权则坚决不同意。最后两方达成折衷意见,孙军可以保留战马和随身武器,但是一应辎重器械不得携带,每人只带十日口粮,并在七日内全面撤出荆州和豫章,退回会稽山阴。而曹智则将派一支同样的不携带任何重武器的轻骑兵部队进行护送,既为押送,亦是人质,人数不得超过一万。

为了安全起见,孙权将手下八千余人分成四批,每队二千人,分别离开,各队彼此呼应,一有问题立刻回报。而路途上他们同样如临大敌,严加看护,避免对方出尔反尔。曹军同样一路防范着孙军卷土重来,杀个回马枪什么的。

为了避免对方不守信用,暗下杀手,双方在离去细节上也反复敲定。

最后,在完成了这一切之后,曹智还进行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为孙军提供冬衣和帮助救治他们的伤病人员。也算是给孙权这个马上和亲的小舅子一点面子和实际的好处,但这却又是曹智给饱受寒冷和饥饿及伤病折磨的孙军将士留下了一个仁君的好印象。

曹智对孙权的最后一个坚持是要求归还乔莹母子的问题上,他本来是绝不肯让步的。但孙权同样不肯就这个问题让步,他认为目前失了乔莹母子这个最大的依仗,自己就什么都没有了,保不准曹智在接到乔莹母子,就马上对他开刀,现在他可是毫无还手之力的。于是双方就这个都坚持的问题进行了多轮次的磋商,尽管曹智做出了多项保证,但由于双方都不愿妥协和缺乏相互信任的基础上,会议甚至再次进入的僵持和剑拔弩张的程度。

最后还是张纮提出先缓缓气氛,请出另一位协议中的主角孙尚香,曹智素未谋面的未婚妻。张纮一来是想缓和一下气氛,让孙尚香出来见一见自己的夫君,当着兄长孙权的面把该有的下聘礼,婚期都给定下来。二来,张纮确实对于这份陷入僵局的情况有所预见,他为打破这种情形已经预设了一个伏笔,此时正好是用上的时候。

曹智其实之前心思一直在谈判上,也没把娶孙尚香,与孙权联姻所能产生的效果太看重。尽管现在双方谁都已经不想再打,但对彼此的戒心却是有增无减。和亲联姻政策,一直以来都是文明世界战争双方试图用和平交往的一种重要方式来暂时缓和对立状态的手段,然而曹智从来都不相信联姻会真得有用,能保证长期的和平和从此给天下百姓带来安定的生活。这些古代人别看他们粗鲁,给现代人多为落后、贫穷、愚蠢的印象,其实一个个比猴都精。你弱了,他便来打你,你强了,他便做缩头乌龟。该打你时他绝不客气,该缩头时他也绝不冒泡。所以用联姻来求和平,曹智是不相信的,送个妹妹过来有什么用?女人越漂亮,越水灵,也就代表着越能激发这些联姻者背后的不怀好意。

但一样是联姻,我娶你们的女人,总比你们娶我们的女人要来得强得多,这就是曹智的想法。

既然手头上会再多一个老婆,不用白不用,不要白不要。曹智反正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收了孙尚香,也算是一份山的了台面的战利品。反正已经打疼了江东孙家,他们暂时成不了气候,是会知道收手的。

但当孙家大小姐被“请”上来,出现在双方临时搭建的四面通透会面军帐时,曹智还是被吓了一大跳,被一股股刚才还不怎么见得刺骨冷风打得一阵阵的直哆嗦。

尽管曹智见到了这位未婚妻的脸还算过得去,也承认孙尚香比他想象中的要长的漂亮。但还是为孙权的狠心震惊,这个哥哥倒是厉害的。直接把明显不愿意的妹妹孙尚香同志五花大绑放在一副竹编的担架上,由四名大汉抬出靠岸的一艘蒙冲舟,搬上了岸。

当这副盛放着这位也算是三国名女的孙尚香的担架被抬进曹智与孙权会晤的军帐时,首先给曹智的感觉是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孙权、张纮用心良苦,瞒过曹智手下众多耳目将孙尚香真的被包裹在厚实的毯子里,被绑在这只担架上运到了他面前,这是曹智的第一震惊之处。

“我不嫁,我不嫁!孙权你个混蛋,你个懦夫,我恨死你了,呜呜……”这是孙尚香一路上口中狂呼、大哭着的词句。进了军帐,见了曹智又大骂道:“啊哈,终于见到你了,曹智你个老混蛋,老色鬼,想要本姑娘给你做妾,你想都别想……你个烂人,你个王八蛋,你只要敢上我,我准保踢烂你的小鸡鸡……”孙尚香强撑起脑袋,对着曹智骂到激动处是,还一个劲的扭动着身体,欲图挣脱,从她那张牙摆脑袋的架势来看,要是不是被绑着,大概真会扑上来咬曹智一口。

被人骂老,郁闷!但曹智来不及郁闷,和找面镜子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如孙尚香口中左一个老混蛋,右一个老色鬼是否属实,就急着下意识的把双手捂上了自己的二弟,夹紧了一下双腿,保护好重要设施的同时,心有余悸的吃惊望向自己这个野蛮未婚妻。

这就是曹智和孙尚香的初次会面,这也是曹智第二个震惊的地方。曹智见过孙尚香后呆若木鸡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孙权,他实在找不出这两人是亲兄妹共同点。孙权怎么怎说也还算能和斯文靠边的人,就算刚才扯皮似的谈判过程中,也没有爆出一句粗口。但这个孙尚香真是厉害,一上手已经直接谈到了曹智的小鸡鸡,这还是一个大家闺秀应有的行为举止吗?这人还是不是十五六岁啊?

曹智刚回过头要找贾诩重新谈一谈,曹智有意要提出是否要重新考虑这项婚约。他甚至已经打算改让孙权占便宜了,打算让曹仁、曹洪在自己曹氏一族里找一个远方亲切的女儿,或是侄女之类的嫁给孙权。甚至把曹仁的女儿许配孙权也行,只要达到联姻的目的,并且不再牺牲自己就行。

但曹智一句话也没说成呢,就被贾诩和郭嘉无情的挡驾了。甚至贾诩就安慰道:“主公,您的牺牲,我们会铭记于心的!”

“这是牺牲能解决的事吗?难道真要在今后一直绑着这个孙尚香过一辈子,这还得惦记着自己在那什么时,自己二弟不受孙尚香攻击。男人这玩样谁不都是原装的,坏了都没处配去!”想到这些曹智就心惊肉跳的,再说想想往后日日提防的日子,哪还有什么生活和床底情趣可言,那不是娶了颗定时炸弹在身边,日日都要提心吊胆吗?

“不行,我不要!”曹智由心底发出最深层的呐喊时,一转头就看到孙权身后吕蒙、吕范等人忍不住却又尽量躲闪着对曹智的窃笑之意。

“那是在鄙视我曹某人!”曹智一下子被激起好胜之心,“不就一只小辣椒吗,老子更辣的貂蝉(任红昌)都摆平,娶回家当老婆了,还给我生了女儿,现在不知道有多温柔,切!谁怕谁!”

“两位兄长看我这新未婚妻怎样?”曹智突然莫名其妙的扭首问一旁的宗室至亲曹仁、曹洪两兄弟。

曹仁没说话,摸着下巴眼睛两边扫视着。曹洪不明就里还道曹智要找帮手退了这门亲事呢,因为在他看来,这孙尚香也着实太辣了一点!但曹洪刚要出言相帮时,曹智却抢先一步,对着孙权身后看他好戏的人干笑三声后,大声道:“我众多妻妾中的确缺个泼辣点的,她们都太温柔了,我都腻味死了,正好江东来了个孙尚香,太好了,我真好换换口味,大舅子谢谢你,这婚事什么时候举行?”

曹智说的是气话。孙权听着怎么怎也不是味:“怎么我好端端下嫁给你的亲妹妹竟成了你调剂性情趣口味的调味品?你要调口味上妓院找去,干嘛扯我亲妹妹啊?我妹妹的地位难道已经如此作践了吗?”

第一千零五章 乔莹的意外登场

但就在孙权要为曹智刚才不当的话语进行理论时,张纮却先一步跳了出来,对着曹智就是一通回答道:“就在协定签署之后,最好就是今夜,打铁趁热,这也是见证我们双方化敌为友的一项重要标志,也可让我们双方的将士一扫此前的阴霾,为这两军军营增添点喜气!”

张纮说完对着曹智和孙权左右打弓作揖着,像是向着双方道贺,实则是在请求双方的原谅。

曹智和孙权几乎同时在张纮婚期时,心底开骂道:“你个老混蛋!”

曹智恼怒张纮你也太顺杆子往上爬了,这今夜就洞房,你是要我快点死是吧?还添点喜庆个屁,到时我要是真进了洞房,还不马上喜事变丧事。

孙权恼怒的是:张纮你没听出曹智刚才的话不是在损我妹妹的名节吗?你还要那么爽快的答应婚事,好像一副急吼吼把孙尚香嫁过去的意思。我妹妹难道没人要了吗?一副硬塞给曹家的意思。

孙权世家子弟出身,现在又贵为江东新主,当然受不了这份闲气,要据理力争一番。

总的来说,张纮做了件两头不讨好的事,但这是他无可奈何的选择。张纮没有孙权的年轻气盛,他更务实,更沉稳,更能忍辱负重。他要的是尽快度过眼前这一关,和曹智达成和平协议,才能有今后东山再起的机会。一切等摆脱了曹智的包围,回了会稽,就都好说了。

但孙权显然没有理解这位老臣的好心,此时甚至在重哼一声后,别过了头去,不在看好心的张纮的同时,用一张臭脸表示着抗议。

而曹智也很快没了纠缠退婚之心,因为一个更重要的人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那就是乔莹,张纮秘密带来的另一个重要定乾坤的人物。

乔莹依然是那么的美丽,极其充满魅力,她的一到场立即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这其中就有两位谈判的大佬,孙权显然是知道张纮最后底牌的。他也曾经暗恋自己嫂嫂,甚至想过对其做出不轨行为。但自从知道自己这个大嫂做了对不起孙策之事后,他就开始厌恶自己这个嫂嫂,不但觉得她做出了有辱门风之事,更觉得越看自己这个嫂嫂越像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男人就这样,自己言语轻佻,甚至欲图非礼她人,这个她人甚至是别人老婆,或是自己稍稍,都是觉得没什么,无所谓的。但自己亲人的老婆或是遗孀被别人多看一眼,或是预见到可能会投入别人的怀抱时,他们就是受不了的,会对他们冠以很多的恶毒言辞。

孙权现在就是这样,就算他也不很爱自己的大哥孙策,但乔莹怎么说都是在他感觉里,是他们孙家的人,是他们孙家的财产,应该由他们来想怎样就怎样。但现在知道了乔莹和曹智龌龊的真相后,和预见到两人见面时可能产生的搂搂抱抱的感动场面时,他心里怎么可能释怀。

于是,孙权就在这种既是不舍,又是憎恨的心境中,看着乔莹缓步步入营帐。

乔莹轻轻走过孙权身边时,还是先向孙权行礼道了声“叔叔”,但孙权却不领情的刺了一句“不该当!”

乔莹本来下船时都不知道今日要见谁,要到什么地方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此时一见此地的盛况,和见到曹智也在场,一愣一惊之下,也就知道了怎么回事。

乔莹一见到曹智在场时,就放缓了脚步,但张纮的人又在她身后盯着她。她此时才知道自己成了张纮手中的砝码,成了双方谈判、交易的一件商品。

乔莹心中虽然有气,也只能朝前走了,所以他也比孙尚香晚进来好一会儿。但那种气,还是她能承受的。孙权的讽刺,她再也受不了了,待孙权不愿受她的礼,故意别过身子时,乔莹再也忍不住咬住颤抖的嘴唇,眼眶中的泪珠再也受不了打转,掉落了下来。

就在乔莹受不了这份讽刺和漠视,踉跄着跌出两步,眼看就要摔倒时,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从侧面扶住了她的一条手臂。

一股在她梦中无数次回忆起熟悉的气味冲入她的鼻腔,乔莹止住身影,定睛回眸一看竟然是曹智扶住了自己时,她立即如遇蛇蝎般的跳开了。

曹智见到日思夜想,并且满怀愧疚的梦中之人时,简单直接明了的多,“大乔…….你还好吗?”说着曹智甚至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内疚的哭了。

英雄有泪不轻弹,像曹智这样的英雄豪杰更是好久没哭过了。但今日却抑制不住的留下了眼泪,不管这是种带有什么情感的眼泪,这都是曹智的真情流露。周围的人也为曹智的真情流露而感动着,特别是曹智身后的人,因为现在知道了曹智与乔莹夫妻之实,并有了一个孩子时,他们看待乔莹的眼神亦然没有了敌对的神采,有的只是对待主母似的尊敬。

轻轻地一句问候,乔莹其实也感受到了这份真情。但她不敢接受,此时此景也不能接受。作为一个弱女子,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在别人的屋檐下忍辱偷生多年,还为这个男人生了一个孩子。多少的委屈,多少的衷肠要在见到这个男人时向他倾诉,但乔莹不能,她现在的身份不允许她这样,现实的环境不允许她这么做。不光此时不能,以乔莹的聪明不难看出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不能这样做。

“长痛不如短痛!”

乔莹分析眼前情形,暗地里做出对待今日之事,对待曹智的定计时,收回手,直起身子的曹智突然开口了。

“闲杂人等一律回避!”

包含着泪水的曹智也感受到了乔莹的诸多不能和不便,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他的实力,蛮横下令清场。他要和事实是他妻子的乔莹好好谈一谈,而且还是没有人打扰的那种。

“你……”

拍案而起的孙权再也忍受不住,就要发飙时,又是张纮及时挺身而出,阻止孙权道:“主公,乔夫人和曹将军有很多旧要叙,我们的确不宜打扰,我们还是和郭先生、贾先生一起出去吧!”

张纮把和郭嘉、贾诩等的曹军文臣武将待遇说的特别大声和着重,这是在提醒孙权不要意气用事,曹智说的是“闲杂人等一律退下!”,这个“闲杂”不是特指他们,还有曹智的手下。曹智现在眼里除了他自己,还有乔莹外,其他人应该一律都是“闲杂如人等”。

张纮这是在待遇上安抚孙权的同时,又朝着孙权耳语了一句:“乔夫人会按照我们教她的去做的!”

在张纮这句话后,总算是把差点犯牛脾气的孙权拉出了会晤的军帐。从这句话中不难听出,孙权、张纮他们对乔莹是有过什么交代的,也不会只是要她真的来和曹智叙旧的。

张纮临出军帐时,也不忘还提醒了一句同样包含泪水的乔莹:“乔夫人,你们慢慢谈,不要忘了好好劝劝曹将军!”

这句暗示只有当事人乔莹最听得懂,它明白无误的揭示了前段时间张纮一直对乔莹暗示话语的意义。

乔莹到今日上岸之前,从头到尾一直是被事实真相所蒙在鼓里的,直到她看到曹智、孙权,才大致揣测到之前张纮从材桑到现在的好心都是为的什么。

搞政治的人永远知道为自己,为自己的团队留有未来有用或没用的保障。张纮就是这方面地佼佼者,他对预测未来,防止最坏情况的出现,做了很出色的伏笔。或许之前乔莹母子的价值还不能很好的体现出来,但现在就算不知道双方战事如何的乔莹也猜测到了孙权一方肯定是战败了,张纮才会将她推出来,要挟曹智和将他们母子作为最有分量的谈判筹码。

怪不得张纮在为乔莹母子提供秘密安身之所后,就一直念叨有朝一日还要请乔莹为江东千千万万百姓多多担待之言。今日张纮的念叨乔莹已经完全理解了意义,原来张纮早已预料到他们有兵败的一日,就要她帮助孙氏集团度过难关和最后平息江东战事而努力,在这个时候推他出来和曹智见面,也是要她劝说曹智的,看来他们的谈判出现了僵局。

乔莹对张纮没有多少恨意,她理解作为一名忠于自己团队,自己是事业的张纮来说,这么做是十分正常的。

她今日能再见到曹智也很激动,毕竟她不但在少女时,对眼前这个男人有过好感,而且还最终和这个男人有了夫妻之实,并且为其产下一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女人有时不但会服从、屈服与事实,而且对于情感把控能够比男人做到更加内敛。

多年来饱受的痛苦和艰辛,使任何一个女人见到自己梦牵萦绕的男人时,都会控制不住自己感情的投入那个男人的怀抱,相拥在一起,痛苦一场,吐尽多年来的痛苦之余,与之互诉衷肠。

第一千零六章 达成协定

这种场景下泪水肯定是少不了的,就连曹智这个大男人也忍不住流泪了,乔莹更是控制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但她毫无疑问是个识大体的女人,她非但没有抑制不住的投入曹智虚位以待的怀抱,还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泪水,在曹智的对面缓缓坐下。

四面通风设计的会晤军帐,在此时体现出了它最大的好处和价值。在张纮强拽着丧失理智的孙权出了军帐后,曹智一方的人也识趣的离开了军帐,双方各自退后的五十米,在本方护卫人员的列阵后,就地休息,等待两位有情人时隔多年的相会。

这次相会对于孙权来说是充满酸楚的,眼睁睁的把自己名义上的嫂嫂拱手推向敌人的怀抱,还要离开原先他们会晤的地方,给这对狗男女腾地方,在外面替他们“把风”。

孙权认为这是一种对他和对他领导团队的莫大侮辱,但这时张纮一再要求的四面通风军帐起到了作用。他们虽然离得远,但也看清了两人的中规中矩。除了之前他们退出时的泪水,最起码两人现在相安无事,隔着孙权和曹智谈判的几案对面而坐,没有出现过火的搂搂抱抱。

乔莹还算能恪守妇道的行为,让孙权暂时好受了些。但很快他又陷入焦躁不安之中,孙权在自己的临时休息地来回走动着,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五十米开外,开放大帐内曹智和乔莹的情形。

“他们在谈什么?怎么还没完?曹智会答应最后一项协议要求吗?”孙权不安的频繁问着张纮各种问题。

张纮理解自己这名主公太年轻了,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沉不住气非常正常。但也禁不住孙权如此反复的问同样的问题,也有些不耐烦了。再说这些问题张纮自己目前也没有把握,这完全取决于乔莹对曹智的谈话。要是乔莹表现出任何害怕,或是不顾自己儿子的自私行为,要求曹智现在就履行丈夫的职责,保护她离开,那他们这些人很可能今日就统统会死在这里,但以张纮对乔莹的了解,他相信乔莹不会不顾自己儿子的生死,只顾自己,他也坚信乔莹一定会理解他平时的苦口婆心,为她和他们孙氏集团争取到最好的结局。

曹智和孙权的谈判一共进行了二个时辰,同样他和乔莹的见面也进行了这么久。

“你来了!”

“我来了!”

“这些年我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只是老天爷和我们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我要你跟我回去,我再也不会让人伤害你,我要照顾你一生!”

“不,绍儿还在会稽!”

“我会派十万大军踏平那里,救出我们的儿子!”

“这个世上不是所有事都可以用武力解决的!”

……

“我会跟着他们回到会稽,和绍儿在一起,我想这是你们谈判最大的分歧吧?”

“我……”

“你什么也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因为我再有无辜的生命遭到牺牲。我也不能这么自私,为了我和儿子的幸福去让更多的儿子战死,母亲流泪,我已经对不起很多人了。曹智我在这里郑重告诉你,我会自愿和绍儿常住在会稽,答应我不要再对孙氏家族的人动兵,要是在我有生之年,你带兵强入山阴的话,我会自尽在孙府内,我也不会让绍儿认你做父亲,你听明白了吗?”

“你……”

“好好照顾我妹妹,还有尚香……”

这就是曹智和乔莹谈了二个时辰后的结果,乔莹是个大度的女人,也是个有大局观的伟大女人和母亲。她如张纮设想的那样,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以一个母亲、女人的仁慈,为孙氏,为会稽、吴郡的江东、江南数郡百姓争取到了和平。

满怀真挚情感的曹智无法理解乔莹的自愿为人质和对他的绝情。他咆哮着质问孙策从来没把乔莹当妻子,也对她不好。乔莹回答曹智,她在孙策临终前答应了做一辈子孙家的媳妇,就要做到,及做好。曹智继续追问乔莹为什么这么傻?乔莹说自己不傻,只是忠于自己的诺言。

乔莹最后告诉曹智他们之间不是没有感情,而是不能有感情,他们以后也不可再见面。

曹智大发雷霆,将几案上的茶具、碗碟全部摔碎,但乔莹说完互道珍重的话,就起身准备离去。曹智上前想阻拦,但被乔莹甩开曹智欲图拉扯的手,并告之曹大将军请自重。

乔莹的话伤透了曹智的心,却给孙权一方的人带来的好消息。

乔莹绝然离开后,曹智伤心了好一会儿,在众多亲属、属下的劝说下,最终重新叫进孙权,签订了《赤壁协定》。在协定中曹智放弃了要回乔莹母子的要求,甚至连每年的探视要求也取消了,只要求孙权保证他们的安全。要是他们母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就发兵会稽云云。

协议完成后,曹军立刻遵照曹智的吩咐,在东路放开一条通道,放孙军准备离开。

曹智随即也正式上表孙权为讨虏将军、领会稽太守,屯吴,使丞之郡行文书事。又让自己儿子曹彰和已故孙贲的女儿结成娃娃亲。并以礼征召孙权、孙翊为正式朝廷官员,命扬州州牧邓艾推举孙权为茂才。

孙绍被封为吴侯,但因与孙权继承孙策的爵位号相同,后又改封上虞侯。

孙翊任由曹智划归丹阳四县,半个会稽合并而成的丹杨太守,从此历史上也有了两个音同字不同丹阳郡。孙翊之后还被曹智封为偏将军,以示曹智对其的恩宠。

同年孙暠和他几个被俘的兄弟亦被曹智同时放回,曹智封孙暠为定武中郎将,吴郡太守,屯守乌程。孙暠离开曹智的临行前,被曹智密诏深谈了一次,没人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只知曾经做过曹智俘虏的孙暠之后受到曹智的封赏决不低于孙权和孙翊两兄弟。

曹智的不吝封赏战败之将,还割让一小部分土地,为他们扩建原有的治地。这不但引起了许都文武的不满,还为后世史学家认为是只顾亲情,牺牲江山的不智做法。

但殊不知,正是有了厚重封赏孙暠、孙翊,和割让丹阳四县的行为,最终使曹智在若干年后彻底赢得了会稽、吴郡在手,还使策反、资助、屯兵倒戈孙权的几位孙氏宗亲提供了很好的联络和缓冲地域。

历史上一支没有公开过孙暠、孙翊后来为什么会在曹智的眼皮底下,能够安然的招兵买马,扩充势力。曹智好像在未来的几年里一直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着,殊不知他们招收的好些兵马都是曹军的人充斥进去的,最后孙暠、孙翊身边的好些官员也已经是曹智安插过去的人。曹智在历史上留下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骂名,其实是最终颠覆江东孙氏势力的最大伏笔。

而孙权对于曹智指名要这两个兄弟出任相邻两郡的太守,也没什么意见,甚至认为曹智很傻,以为通过高官厚禄就能离间他们同宗兄弟之间的感情,和利用他们牵制孙权的东山再起了。

尽管张昭、张纮等人一再劝说过孙权不能太信任孙暠、孙翊等人,但孙权一直未与采纳。但也就是这个亲弟弟和孙静嫡系后代孙暠一门与其他非嫡系后代相比,孙静对孙氏的事业一直有着不少功绩,而他的儿孙们则对孙氏基业造成不少的损害。

孙暠一门(孙暠及其孙孙峻、孙綝)均为孙氏东吴的宗室,亦为最后孙氏政权之有力夺权者,尤以其孙峻、孙綝他们最后彻底脱离孙氏集团,倒戈到了曹智曹氏集团的统治中,把孙家三代人辛苦建立的孙氏基业画上句号,对整个孙氏集团在江东的覆灭影响最大。

孙权所犯的错误,就是在属下提醒孙权不适当将如此重要的两郡交与两位由曹智钦点宗室成员时,孙权非但没听,还更变本加厉的放权给这两位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弟。

孙权不但认为这样可以更好的麻痹曹智,还可以让他有更广阔的空间实施自己招兵买马的计划。孙权一回到山阴后,不但将手上仅有万人不到的兵权分出大半,交与孙暠、孙翊,还提供大量金钱、粮草,要求他们暗地里招兵买马,扩充势力。

而且这期间出现的数次危机,都未能够很好的使孙权觉悟,这也是导致最终孙氏在江东、江南彻底消亡的一个重要原因。

建安五年时,也就是曹智结束赤壁之战后的一年,孙权母亲吴氏逝世。引来了第一轮孙氏集团的多事之秋,首先是到任丹杨不久的孙翊被身边的人边鸿杀害。孙翊死后,孙权没有让孙翊的儿子孙松继位,或是让其他重臣委任为这个郡的太守,却是立即派从兄孙瑜代任。

孙权只信任宗亲的做法,立即引来了身边诸多官员的不满。首先就体现在孙翊任丹杨太守之初,提拔的一批丹杨本地官员身上。

第一千零七章 就地洞房

孙翊到任后启用了原吴郡老太守盛宪的曾任用过的孝廉妫览、戴员出任他丹杨新政府的官员。但两人因害怕孙氏成员因为他们曾经是盛宪部下的背景,而遭到株连,于是就逃到山中,孙翊任丹杨太守后,对他们待之以礼,请他们出山。两人也因此感动,于是他们出来帮孙翊做事。妫览任大都督统兵,戴员任郡丞。但这两人出任丹扬官员后,很快认清形势,被曹智的人秘密策反了,成了孙翊身边的卧底。

这次孙翊被身边的人边鸿杀害,边鸿立即就被处斩了,边鸿却是受妫览、戴员二人指使的。而妫览、戴员他们俩则是受了贾诩的指示,故意挑起孙氏内部纷争的一步行动。

贾诩认为孙翊是孙权的亲弟弟,虽说他们已经知道孙翊其临终前,吴景等人劝孙策将兵权交给孙翊,而孙策却呼出了孙权的名字,并要张纮将印信交给他,于是由孙权继位之事引发的孙翊耿耿于怀。孙翊也对孙权战败赤壁后,有了诸多不满。但要这个亲弟弟反叛孙权,贾诩认为可能性还是不大,不如杀了他,引起孙氏内部对孙翊空出来的职位的争夺,及挑起孙暠等人的不满和决裂的理由。

一切如贾诩设想的那样,孙翊意外遇刺身亡后,妫览、戴员他们对孙权越权指定孙瑜出任丹杨太守甚是不满。认为孙翊这个太守是朝廷委任的,孙翊死了也应该再由朝廷来委任。

于是他们挑唆孙翊其妻徐氏,召集孙翊亲近旧将孙高、傅婴、徐元等人联名向曹智的汉朝廷推举由孙翊的儿子孙松继任丹扬太守一职。

朝廷也很快应承了徐氏和丹扬官员所请,装着糊涂立即任命孙松为丹扬太守的同时,还封了他为都乡侯。

这一结果立时和孙权的任命相冲突了,孙权自是不允许他的地盘落入一个年仅几岁的侄子和一般外姓人手中。孙权命孙瑜领兵强驻了丹扬,并杀了孙高、傅婴、徐元等敢公然反抗之人。

孙权的这一行动直接导致徐氏以儿子孙松的名义带领妫览、戴员等孙翊旧部反叛孙权。

他们孤儿寡母自不是孙瑜的对手,但他们很快得到了支援。支援他们的人就是孙松的堂叔父孙暠了。孙暠得到孙翊死讯,孙权派孙瑜代替时,他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此时,时任富春长之虞翻在富春为孙翊守丧时,孙权曾有名他出兵协助孙瑜维护丹扬稳定。但就在孙松和孙瑜打起来时,虞翻却没有出兵,他还引导当时地方官员原地观望,理由是避免地方空虚,为他人所利用。在报给孙权的奏报中也是以这个理由搪塞过去的,但在这冠冕堂皇的理由下,虞翻自己却秘密出访吴郡,面见了孙暠。

此时的孙暠虽然兵马强壮,但还是在犹豫要不要出兵。虞翻及时的到来为其出谋划策道:“孙策主公英年早逝,部属应由你父孙静统摄。但孙权却最终得到了上位,现在又重兵围城,要残杀自己的侄子,且我已经与同郡吏士准备以命相搏,为维护丹扬一地的和平和孙氏成员不被妄杀,而准备出兵丹扬。但帮的是孙松,你自己权衡利害吧!”

虞翻说完就走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但他的这番话很好的触动了孙暠。不久孙暠就整顿兵甲,乘势自立,遂兵向丹扬,与孙瑜同室操戈了一把。此时的会稽却在以兵自守,等待统治核心孙权的命令。

孙权开始了他的又一轮糊涂,他没有尽快增兵丹杨,增援孙瑜,而是采取了观望的态度。一开始孙权还以为孙暠只是一时脑热,随后就派了张昭带了援兵去往丹扬,欲图劝解孙暠。但没想到孙暠动作很快,张昭赶到之前,他不但打败了孙瑜,还宰了孙瑜,立了孙松为丹扬太守,并宣布脱离孙权,自立了。

随后孙松也宣布加入孙暠的团队,不在听命于孙权的会稽政府。但很奇怪的是,这些事的背后明明都有曹智的身影,但孙暠、孙松等都没有宣布过倒戈投向曹智的明确意思,只是宣布自立。弄得好像一场真的家族内部的同室操戈一样,曹智也乐得做了一回局外人的样子,还两头调停一番。

虽然他的调停肯定没有什么结果,但很好的遵守的《赤壁协定》,未派遣一兵一卒入丹扬,或是会稽、吴郡,充分撇清与他们孙氏内部这场战事瓜葛的同时,来了个省心省力的隔岸观火。但对于孙暠、孙松的支援却渐渐通过丹杨原丹阳四县的输入,变得越来越明目张胆化。

此时的孙权无暇理会曹智的幸灾乐祸,赶忙调兵遣将的围剿孙暠。孙暠与第二年被孙权打败,逃回吴郡,坚守不出。孙权此时无力再继续追讨孙暠,只能在建安六年,移治于余姚后,承认了孙松为丹扬太守,但必须重归他们孙氏大家庭,后者也同意了。但一直阳奉阴违的执行起汉朝廷的各项命令,并直接向曹智的许都政府每年上交赋税、粮草,变相的脱离孙权。

同年曹智改秣陵为建业(今南京市),不但成为扬州州治,还被献帝封其为吴公时的封地。

孙权虽然此时渐渐明白了这一些都是曹智在背后搞得阴谋,但此时他的元气已经大伤,自赤壁之战后,没有复原的他们,两三年内内部纷争不断,造成了他连受重创,又是失去了大片治地,又是属下和至亲的背叛,使孙权未来十年内也直不起腰来,直到十几年后被自己的侄子孙松、孙峻、孙綝等灭掉。

从此江东孙氏彻底被抹除,三国历史上再没有这一能自成一国的势力。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赤壁协定》签订后的当晚,烦人的张纮却没有随着孙权的大军后撤回转会稽,而是深夜造访了曹营。

曹智因为白天乔莹之事心情恶差的正在洗澡,以排解心中的郁闷。曹智军帐内安置了一只大木桶,曹智**了身子,泡进冒着热腾腾白气的木桶时,舒适的水温使他一天的烦恼和忧愁,稍稍得到缓解。在这军营之内,就算曹智是一军统帅,在战争状态中能享受到一次热水澡,也是奢侈的。要不是战事已经基本结束,谁有空暇和心情泡澡。

正在这时许诸来报张纮求见,曹智刚刚有所好转的心情,霎时荡然无存,他哗的一声从水桶中站起,水珠溅的周围浸湿,他都浑然未见般的吼道:“那个老匹夫还来干什么?都让他主子得了这么多便宜了,他还想怎样?”

曹智虽然愤愤不平的吼叫着,但帐帘掀起的一阵凉风还是冻得他一阵哆嗦。

“那个不长眼的……哦,是奉孝啊!……”

这**条条的曹智,郭嘉也是第一次见到,吓了他一大跳的同时,郭嘉拿出圣人的教诲,非礼勿视的古训,以袖遮面的对曹智禀报道:“主公,那个张纮的来意是,是要……”

“哗!”觉察到自己不雅的曹智,此时也是再次坐回了浴桶里,听见郭嘉吞吞吐吐的,就接口道:“奉孝但说无妨!”

“张纮是要来见证主公迎娶尚香小姐的……”郭嘉吃力的说完。对于这种赶鸭子上架的军营婚礼,他也是人生头一遭。

“见证,他要见证什么?要我就地洞房吗?”曹智没好气的说道。

营帐内的许褚、郭嘉也不知怎么回答曹智气愤地问题,只是相互无奈的对视着。

但说道“就地洞房”时的曹智低头看了看自己赤身**的形象,突然恶念升起,对着郭嘉再次道:“去请他进来,告诉他我要马上迎娶他们的小姐,并行周公之礼!”

“啊?……”郭嘉吃惊的放下衣袖,望着木桶中的曹智疑问道:“就在此地行周公之礼?”

“对,有什么不可以,你去找些红布来,把这装扮一下就成了。许褚!”

“在!”

“你去把我的孙夫人抬来……喔…….顺便再给我加点热水,咱不能冻着我的孙夫人……”

曹智一边伸出一条腿,伸手搓着脚趾缝里的污垢,一边坏坏的朝着也同样愣在那里的许褚眨眼睛。

许褚跟随曹智多年,就是曹智肚子里的一条蛔虫。但他这条坏蛔虫却是一直好的学不会,坏的马上就能领得清。

许褚看见曹智的眨眼,立即哈哈一笑的道了声:“就地洞房,好嘞!”,随后就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留下还呆愣着的郭嘉,和曹智相视一会儿同时低声笑了起来。郭嘉无奈的摇头走了出去,叫进张纮。

张纮一见曹智正在洗澡,也是一阵诧异,但很快就陪笑着,无奈道:“子纲(张纮字)拜见曹公,突然造访,事出非常,还请曹公见谅,我是…….”

“没事,我知道你是来观礼的,我马上就和孙尚香举行婚礼,并尽快行了周公之礼,好让你回去复命!”曹智爽快的打断着张纮的话语认真说道。N

第一千零八章 强迫偷听

张纮一听曹智这么爽快应诺下来这桩政治婚姻,很是高兴,笑嘻嘻的对着曹智作揖道:“太好了,太好了,曹公能体谅我等,真是江东父老之幸!”

张纮一开始还笑呵呵的,但就在他夸赞曹智如此隆重,沐浴更衣的迎娶他们小姐,真是他们小姐的福气之类话语时,曹智却马上打断张纮道:“不是她的福气,是我的,还有张先生我对你的夸赞实在受之有愧,因为我只打算沐浴,并没有打算更衣……”

“啊,曹公不更衣如何拜堂吗?”张纮奇异不解的问道。

“不用那么麻烦了,脱了在穿,穿了再脱,我嫌麻烦,所以我决定就地洞房了!”曹智满不在乎的答道。

“啊?……就地洞房…….”

张纮惊愣着曹智的新名词,就看见去而复返的郭嘉带着一帮人,扯着一条条的红布开始布置营帐了。

张纮弄明白曹智是要把这间营帐,当做新房,马上和孙尚香完成*人生大礼啊!

对于一个征战沙场的武将可以如此随便,但这名武将取得不是名山野村妇,而是孙家小姐,这怎么能行呢?

正当张纮要向曹智提出如此草率不妥时,他已经被冲进来的几个军卫给架了出去。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你们,你们……”

张纮还未说出整句的抗议之言,就被拖出了军帐,按坐在一张席案上。混乱中张纮也不知道自己到了那儿,再朝旁边一看郭嘉不知何时,已经苦着张脸对他道:“张先生,对不住非常时期,非常对待,这里虽说冷了点,还好有酒有菜,咱们暂且就当是参加露天婚宴了!”

“啊!”张纮听罢郭嘉不知是不是回敬他刚才的“事出非常”之言,再环顾左右,才发现原来他被驾到了曹智那座被红布打扮营帐的后方。在这里就放着三张几案,几案上摆放了一些酒菜。

这就是算他们参加曹智和孙尚香的婚礼,外加参加喜宴了吧!张纮惊奇地发现事实后,又意识到了曹智这么安排不是要让他们在明目张胆的偷听吗?

就算张纮等人在胆大有偷听墙角的胆子,也不会偷听自家小姐和当世第一权臣洞房啊!

张纮挣扎着要起来,他怎么能干这偷听之事呢!但刚起身的张纮立即被身后的军卫重新按下了,他们对张纮道,他们受命看管好张先生一定要拿到他家主公和孙家小姐喜结连理的确凿证据后再走。

能有这样要证据的吗?这不是强迫偷听吗!张纮有时想想自己够胆大,也为达目的够不要脸的了。为了促成这桩政治联姻,他已经够不要脸,够对不起孙尚香的了。但今天张纮算是见识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曹智这么不要脸的人物。为了向张纮证明他的确履行了联姻之实,竟要他在这听床!

这证据够直接的!

曹智突发奇想这么做,不但是要让张纮取得足够的证据,还有一点更重要的就是和孙尚香这个女人上床,风险着实大了些,若不小心一些也实在不行,所以他就想出了这么个让郭嘉、许褚陪着张纮在他帐外听床的奇思妙想。

其实坐在帐外,能听到的也是有限的,两个新婚夫妇能发出多大动静。再说周围都是军营,士兵弄出的嘈杂声,就能盖过一切。但就是这份想象配合着偶尔军帐内发出的声响,就能展开军帐外几个正常男人的遐想了。

但对曹智来说,这样一来,军帐外有几个自己嫡系的属下在外面守着,曹智的心里就坦实多了。

“一但有危险,我只要大叫,自己的小弟弟就不会有危险了!”

只听说过女人在那种情形下要大叫的,没听过男人也有要用这招的。曹智也算来天辟地以来,亘古第一人了。

曹智这么想象是挺好的,但他不知道孙尚香这只小辣椒会闹出那么大动静,让自己的几个属下不该听的都听到了。

不一会儿,送完人,加完水的许褚比任何人都兴奋地跑到郭嘉和张纮席案处,还有一张席案自然是他的。

此时的许褚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亢奋,一屁股坐下后,就不顾几案上的佳酿美食,和郭嘉、张纮打完招呼后,就直勾勾的看着军帐,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活脱脱一个怀有变态偷窥者的样子。

郭嘉、张纮看着许褚的样子,大摇其头之时,也明白这个家伙的到来,也就意味着他们眼前这间“婚房”内的婚礼已经在进行了。

当夜,就在这间水雾蒸腾的营帐中。一个不要脸的脱光光男人,看着一个被五花大帮在一块条案上的一个美少女贼笑着展开了。

“把我叫来做什么?”孙尚香被四个大汉抬进这间营帐后,本来还想继续甩泼甩辣跟这些人闹腾,但透过水雾只冷看一眼露出半个身子的曹智后,就赶紧把眼睛紧紧地闭了起来。嘴上虽然还是死鸭子嘴硬着,但心里已经抖成了筛子般。

“你,你……你想干什么,你这个不要脸的曹智,你敢把我怎样?我,我可不怕你……”孙尚香重复着一些无谓的话,心里其实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的企图的。她此时,平时应有的泼辣,和想好的诸多狠招,此时全无了用武之地,她是一个黄花大闺女,父兄洗澡的房间,她都没进去过,更别说面对一个见第二面的l体男了。

习惯于浸泡在浴缸中算计沉思的曹智,此刻倒是不仅心无外物,而且也是身无外物,完全光光的,不让半点外界杂丝羁縻了自己奔放的思路。他对像门板一样竖在浴桶外的孙尚香颤抖的声音,不理不睬,先享受一下刚加进的热水,再做计较。

嘀咕加嘈嘈了半天没听到曹智回答的孙尚香,试想着是不是那个不要脸的男人被自己三言两语吓唬走了。于是,她慢慢把自己的凤目睁开一条缝,在云里雾里的水蒸气中寻找着那个浴桶的位置。

“哗!”

“啊!”

孙尚香刚睁开眼,就见一片水花腾起,被撞开的雾气中若隐若现出无片丝寸缕的男子躯体,孙尚香惊叫一声,脸上迅速升温,红云广布。

“你,你不要脸!”孙尚香真想跺着玉足,大骂曹智无耻,竟然在她睁眼时,从浴桶中站了出来。但可惜此时全身被绑的像只粽子,连个脚趾头都动不了,还哪能跺脚啊。

“我不要脸,我这是满足你二哥提出的要求!”曹智全身冒着热气,跨出浴桶,无遮无拦的大步来到被绑在条板上的孙尚香跟前。

“什么?……什么要求?”孙尚香虽然闭着眼睛,但听到噼啪噼啪的水声和逼近的热量,她知道那个无耻的男人正走向她,要对她展开行动了,致使孙尚香一下子全身所有细胞都颤抖到了最大程度。

曹智不回答孙尚香突然出手,把她一把拽过,在又是一声尖叫声中,曹智“嘿”的一声,将孙尚香和那条绑在孙尚香背后条板都举了起来,转身行向他的大浴桶。

“你,你想干什么?”明显感到失去重心,举得腾空而起。再也闭不住眼的孙尚香赶忙睁开着眼,慌乱的大喊大叫起来。

“咯噔!”将条板一头搁在浴桶边,作势要将孙尚香当饺子般倒入浴桶的曹智,此时才腾出空来,从条板后探出脑袋对着吓得早已惨无人色的孙尚香道:“我要将你倒进这浴桶里,给你洗个澡,然后跟你行男女成*人之事,喔,或者叫苟合之事吧!”

“喂,喂,喂!”孙尚香大惊,伸手就要下意识的拍打一旁的曹智,这小辣椒平时舞枪弄棒的力气虽然不小,却怎么能自行争得开那些红绳。但马上孙尚香只觉手脚和胸腔的束缚一松,但还没等她展开手脚,就被哈哈大笑中的曹智一翻手腕,已将孙尚香真的哗啦一下倒入了浴桶之中。

随后曹智就在扑腾和水一下子入孙尚香喉鼻的呛声中,一个单手撑着浴桶边缘也跳进了大浴桶之中。这浴桶是他专用的,现在虽有二人共浴,却也不嫌太挤。孙尚香衣衫未解,人也没适应突然入水的慌乱,站都没站稳却已经被曹智一把拉了过来,并将她双手反手牢牢扣住,顺势一沉,竟将她整个拖入热水之中。

温暖的热水一下包裹孙尚香时,水面的浮力也立即使孙尚香的罗衫漂浮,隐隐透出其下的动人身体。一对娇挺的玉兔看得人食指大动,看的曹智两眼冒光的直想啃上一口。

“真不错啊!”

浴室中水花四溅,春光如潮,曹智也是春心荡漾之际。军帐外却将兵忙碌,许褚和那些身后的兵卫早已纷纷动员起来,持刀带剑,名义上拱卫四周。但却因为这营帐里声音个动静太大,他们早已忘了自己的职责,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尽力的竖起了耳朵,脸色都憋红了,努力的窃听着。

要不是身边还有郭嘉、张纮还在左右,这帮家伙,这会儿大概都能冲上去,趴在营帐壁上偷听了。

第一千零九章 用心征服

营帐外一个个都希望营帐内动静越大越好,但这会儿却没了动静。

营帐内的曹智这会儿正在就着灯光细细打量在他怀里被他吓得不轻的美人。说实话,孙尚香长得好,浓黑的眉毛,清澈细长的眼睛,娇艳的红嘴唇,身材高挑,手脚修长,胸脯丰满,在那些同年龄的女子中显得超越年龄的成熟。

此时,孙尚香还没睁开眼睛,曹智趁机闻着孙尚香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处子体香,抹去流淌在红扑扑的俏脸和细长白皙的脖子上水珠,曹智心中一荡,收了戏弄心理,涌起一顾自然的冲动,想一下子抱住她,把那衣裙下的玲珑身体剥光。

男人和漂亮的异性单独相处,而且近距离的话,除非特殊情况,一般都会涌起这种冲动。但敢不敢做?该不该做?这就有个胆量问题,有个道德问题。当然,还有个对方是否会顺从的问题。

孙尚香如今是正宗下嫁给曹智的妾室,现在又以裸身相对(其实就曹智一人裸着呢),同处一个洗澡桶,这是不是叫“鸳鸯戏水”啊!

曹智腾出单手,正准备三下两下把孙尚香扒了个精光时,孙尚香终于从入水、惊慌、呛声一系列的变化中缓过劲来,睁开了双眼,“你,你干什么?放开我,否则我要叫了,叫了……”

曹智望着拼命在水中扭捏、推搡的孙尚香,那份惊讶,那份恐惧和带起的阵阵水花,却又带给了曹智点点喜悦的眼神,他突然冷笑出声道:“叫吧,叫吧,你叫破喉咙也没用的,我还想叫呢,哈哈……”

曹智干笑的那几声,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前世电视剧里抢到压寨夫人的山大王的感觉了。这种感觉让曹智感觉更好了,于是便继续,变本加厉着这种美好的感觉,“外面有好些我的手下正等着我们俩的叫声冲进来,看我们洞房呢。喔,还有你平时叫张纮什么?他现在就在外面,我要不去叫他进来……”

曹智的一番威胁立时起到作用,孙尚香紧咬着双唇,在温暖的水中,又是一阵颤抖。但却没了刚才的嚣张和抵抗,开始不知如何应对曹智无赖似的行为。

毕竟一个才十六岁左右的小女孩,强悍、泼辣只是她外在的包装,面对这种羞死人的场景,她又能拿出什么好主意,没慌的六神无主,已经是不错的了。

“我本不想再惹情债,奈何老天作孽,非要我做你们孙家的女婿。既然咱俩成了亲家,想必两家今后怎么都打不成的了,所以也就只好委屈你了,接下来之事是夫妻间应该做的事,你准备好,我要来了。”曹智嘻嘻笑着把头凑近孙尚香,作势要去亲她。

“你!”孙尚香大怒的甩着已被水浸湿的头发,还未放弃的尽量向后躲闪着逼近的曹智,大叫道:“本小姐不是你政治交易的牺牲品。”

“总比你最后亡族灭家,失去我这么好的男人要好得多。”曹智继续不依不饶的逼近中。

孙尚香从来没这么不要脸的男人,竟自己说自己优秀,不由替曹智脸一红狠声道:“呸,谁说你好了,你是天底下最差劲,最坏的男人。”

面对孙尚香的怒骂,曹智却一点不生气的继续笑道:“是么?可你宝贵的身体就要归这个天底下最差劲,最坏的男人喽!”

曹智说着大手下滑,已滑入水中,先攀上那滑腻温柔的高地了。曹智的这招直指要害,立时让孙尚香如遭电击,浑身都颤抖了几下。

一个黄花大闺女在一个情场老手面前,那是对手。平时洗澡时孙尚香自己都害羞触摸的敏感地带,一下子就被一个异性侵犯了,那还能保持清醒。就在孙尚香自然地张口叫喊之前,曹智一把将瞬间失去力气的孙尚香带过来,已先用嘴堵住她的樱唇。

“嗯……”

在孙尚香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后,脑袋后仰的,欲图逃离曹智的侵犯时,刚把脸侧过去的孙尚香已经到了桶壁的边缘,就在孙尚香慌乱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无路可逃是,曹智已是不管不顾地追上来,孙尚香只能拼死紧闭着双唇,不让曹智轻叩玉齿,进行更深入的侵袭。

曹智轻轻地吻了孙尚香几下后,就从她的脸上移开,开始解她衣服,然后用力向左右拉开。但此时孙尚香却不像刚才那样反抗了。她过于安静和顺从的态度,就像是投身于神前的圣女一样。

曹智见她并不反抗,心中哼了一声,“看来这个小女子想用沉默和没反应应对我,没那么容易,我一定要让你尝道男人的真正滋味。”

暗自定计的曹智一低头再次吻住了她的樱唇,这次曹智用了更大的耐心,去专攻孙尚香的玉唇,并且上下其手,左不停地揉捏孙尚香暴露在衣服外的椒乳,五指像揉面一般掐捏捻挤。

孙尚香的胸脯果真远超统领女孩,很是饱满。也许是第一次被男人触摸,曹智用指尖抚摸着她凸起的一点嫣红,感受着那颤抖着的柔嫩,接着把嘴唇中的舌尖伸了过去。刹时,孙尚香终于发出了声音,低呼一声,不像是喉咙发出的,而像是第一次被抚摸而受惊吓的椒乳发出来的。同时由于张嘴呼出声响,玉齿防线也被攻破,曹智的舌尖长驱直入,对着孙尚香的香舌展开了热烈的攻击。

布满了细小一汗珠、水珠,布满红晕的俏脸,在水雾灯光的映射下是那么的生动,连细小的汗毛都是那样的诱人,更别说那两片鲜艳丰润的正吞吐着兰香的樱唇了。

曹智是睁着眼吻住孙尚香的樱唇的,但此时他闭上了眼,把自己那副火热且有力的双唇深入的俯了下去,认真且重重地印在了孙尚香的樱唇之上。

刚才与其说是被曹智强吻,现在的孙尚香就有点盼着那份亲密接触让她纸醉金迷一番。对异性和性a的渴望不是只有男人会想象,女人也会,只不过她们掩饰的比男人更深。一个首次尝试人间美妙禁果,一个又用上了心。一时间孙尚香也不知是不舍得,还是忘了把曹智推开,只是脸羞得像蒙了块红绸子,又涨又热,心口儿就像有一个小兔子,在突突乱跳中,浑身一颤,她那颗春情萌动着的少女的心何曾没有幻想过的初吻,就这样突然来临了。

她潜意识里的本能还在初期试图紧闭着嘴,摇着头想要拒绝。但曹智火辣辣的唇、滚烫有力的舌尖蛮横地启开了她的双唇,焦渴地在她温暖湿润的口腔里探索着。

孙尚香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里似乎到处都是不安分的小老鼠,拼命地要往外钻。她迷失了,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应了,双唇吸住了曹智的舌头,将它吸进嘴里,有些笨拙地咙吸着。

隔着轻轻荡漾温暖的水面,曹智感到了丰满结实的y乳下,那颗健康女孩子有力的心在剧烈地跳动。他一只手熟练地、迅速地又伸回到她的胸前,在她那对高耸的乳峰上忘情地抚摸着。

此时已经将孙尚香上半身衣服剥尽曹智左手中的面团在一刻不停地变形,一忽儿被拉成尖笋,一忽儿被挤成雪梨,一忽儿又被压成玉碗。

每一次变形,椒乳就胀大一分,变热一分。嵌在顶端的那颗青紫色的小珠子,也明显地膨胀起来,变成一粒圆滚滚的大葡萄,紫色的晕圈一轮一轮地向外扩散。

接着曹智的手又缓缓继续向水下挺进,像条无孔不入的毒蛇般,伸进孙尚香的衣裙、内裤,抚过两片浑圆隆起的高原,却一下扎入两者之间夹着的那条幽深的峡谷,滑过长长的山路,抚弄紧缩的菊蕾,最后反勾过来,在隐秘的尚未有人探察过的桃源入口处嬉闹。

孙尚香被再次攻击到身体重要部位,如触了电般的浑身颤抖,更是意乱情迷了,这却进一步激发了曹智的征服欲。

这个历经长途跋涉的好奇旅客,拨开繁密的草丛,揉弄含苞欲放的花瓣,在门口探头探脑。

第一次面对一个男人,又是在如此的环境下,孙尚香显得无奈而又无措。但在曹智略有些粗暴的爱抚下,她早熟的娇躯中被压抑着的**,就像地下的温泉一样喷涌而出,她原本僵硬而又有些冰冷的身体开始柔软和灼热起来,开始轻轻地呻吟,轻轻地扭动。突然,她的玉臂缠住曹智的颈背,把他紧紧搂住,送上香唇,气如兰馨麝香,二人的舌头开始纠缠在了一起。孙尚香的青春热血被点燃了,开始燃烧。

一旦女人开始积极配合,作为男人的曹智便有了一种无以言表的成就感。

曹智现在忘记了一切交易,利益,政治目的,只有眼前这动人的胴t,是他必须要征服的对象。此刻也把所有戏弄之心、政治交易、今日的得失和不快都丢到了乌霄云外,他的心也被融化了,全身真情的开始沸腾,跨下的巨龙开始摇头摆尾,晃着脑袋寻找脑袋探出水面。这低低的呻吟声,令曹智的脑海里只剩下一味索取的**在膨胀。

第一千零一十章 清晨急报

曹智此时抓住了忘情中孙尚香的手,将她柔夷按在其上。孙尚香探到一根坚硬滚烫的烙铁,触电般缩手。她这一放手,便彻底松开了所有的防线。

此时的曹智再也忍不住,突然从水中起身,一把把早已意乱情迷的孙尚香抱起快步走到帐中,他平时用于小憩的胡床前,把孙尚香按倒在榻上,将她的衣服尽数剥光。

孙尚香在灯光照耀下,玉体青春逼人,应高则高,应小则小,峰峦起伏,美不胜收。曹智哪里还忍得住,迅速将自己扒光。在曹智伸手想去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时,才发现自己早已清流节节,哪还有什么衣服在身。

原来意乱情迷不止发生在初经人事的孙尚香身上,也会发生在自诩情场老杀手的曹智身上。

下一刻,曹智朝着孙尚香的娇躯扑将了上去,巨龙扬首晃脑,直趋而入……

“啊……”孙尚香蹙眉杨首,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就是这对欢喜冤家的军营洞房花烛夜,在初经人事的痛哭后,终于水到渠成。孙尚香气短短地喘着,性感红润的嘴半张着,凤目迷离。孙尚香像熟透了的蜜桃般的娇躯中被压抑已久的欲念如同火山般喷涌而出,最初撕裂般的疼痛仅仅是一闪而过,随着曹智疾风骤雨般小连续不断的恶狠狠的撞击,她早就魂飘体外,直上云端。

孙尚香自小早熟,在十三岁第一次红潮来临开始,她对男女情事就充满了好奇。古时的女子又没有读书、就业的压力,除了习一些女红、识点字外,她的整个心思几乎就在幻想爱情和将来的相夫教子上。

慢慢的,这种惯性思维模式,由好奇开始转变为一股冲动的渴望,一股渴望男人、渴望品尝男欢女爱美妙滋味的欲念,随着年纪一天一天的长大,这股欲念在不断地滋长。这其实没什么不正常的,但古代女子相对蔽塞的性知识,使她们甚至认为多想这种东西是可耻的。相互间不但没有交流,还刻意压抑自己渴望的情感。

孙尚香因为从小生长在武勋家庭,除了跟着父亲、哥哥舞枪弄棒外,对于自身正常到了年龄的生理需求压抑的比普通女子更厉害。她曾经做过多少次被男人搂在怀中、亲热缠绵的梦,眼下终于成了现实,就更显狂野之风。

她在迷醉这种神奇感觉中时,还残留的一丝清明让他时不时的越看身上这个男人越觉得高大英武,使她心醉。

其实她也知道曹智的身份尊贵,既是她母亲和闺中密友乔莹都不否认像曹智这样的男人是一个女人一生富贵的佳偶,当然她被哥哥强配给曹智时,她肯定这个男人不是她梦中的惬意男子,如意郎君。何况,他还已经有很多个老婆,就是她尊敬的嫂嫂乔莹也和她有苟且之事。孙尚香恨死这个花心的男人了,她曾经发誓这辈子不会喜欢这个臭男人的。但女人的意志是脆弱了,但此刻孙尚香完完全全被那个他曾经发誓不会喜欢的男人压在身下时,让她有了改变,这是一种从小姑娘到成熟女人的改变,这种感觉只有身临其境者方能体会。

此时,渐入佳境的孙尚香突然双臂伸开,一把抱住曹智,双手紧紧地搂着曹智的腰,两条腿缠绕在他的臀下,一个翻身就把曹智拉翻到了她身下,变成了男下女上的姿势,孙尚香的行动不光在现代属于主动型的,在古代更是属于大胆一派的。

孙尚香现在还那顾得了平日里母亲谆谆教导的礼义廉耻,她的身子跟着那美妙的感觉起伏着,迎接着曹智对她猛烈的冲击。周身被一阵阵的热浪裹着,混杂着一种类似酸楚的强烈的从未领略过的美妙,不停地抖动着,就像是一架正在演奏着乐曲的编钟。

享受惯了在他胯下任意承欢情景的曹智,意外着孙尚香将她的泼辣运用到两人的性a中时,既然见到意乱情迷大胆孙尚香如此主动,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开始了放肆地蹂躏着,既不知怜香惜玉,动作粗野而蛮横,像一匹奔放的野马般,驰骋草原。

让曹智没有料到的是,他的这种粗暴和疯狂,误打误撞,恰好让孙尚香得到了最大的满足,也是最符合她野蛮秉性的,最终还让她有了个美妙的、刻骨铭心的初夜。

云收雨散,曹智斜靠在胡床上,浑身像抽掉了筋骨一般软如一团棉花,心中空荡荡的。看着床单上几点鲜红的鲜血,看着满足熟睡中的孙尚香,像个婴儿般甜美,又像个小懒熊似的早已对曹智没了敌意,紧紧缩在曹智怀里,还亲密无间的象条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生怕曹智突然离开他一样。

这就是女人,刚才还恨你恨得要死,现在却爱你爱得要死,一刻也不愿离开你。无论这个女人在上床前是多么的强势,只要是个女人就逃不开这份宿命。

但不要就此小看了女人,男人和女人的初识到建立感情永远是一场持续着的战争,但输的一方永远是男人。他们用强有力的臂膀和身体欲图去征服那些看似柔弱的女子,但就算再柔弱的女人,再一直处在被动挨打的处境,最终胜利的命运永远会垂青于柔弱的女人一番。

老天在造物,创造男女是多么的不公平。曹智在这场古今同一的战争中,没有得到幸运的垂青,刚才还带着戏弄、折腾的孙尚香死去活来心理的曹智,现在也不是一样像条死狗般败下阵来。

春日和煦的阳光照耀下,相拥一夜甜美熟睡的两位新人,在曹智军人的职业素养条件反射下,率先醒来。他轻轻地起身,轻轻地穿上自己的衣服,轻轻地拉过一条棉被为孙尚香盖上,看着她散乱的鬓发,一股内疚油然而生。

“哎!这大概就是人性丑陋的一面吧!”曹智边感叹着,边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穿戴整齐衣冠楚楚的样,再想想自己昨夜的疯狂行为,曹智轻叹一声:“我这大概就叫衣冠禽兽吧!”

正当曹智欣赏完孙尚香的美态,准备去看看昨晚在外听洞房的几位怎样了。突然一声声急叫从外传来:

“报……兖州急报!

“报……河内急报!”

“报……许都急报!”

急报打破了那份美好,打破了这个本应该卿卿我我的早晨。看完三封急报的曹智,只见一声轻吼,一扫新婚之夜后的喜悦,抓起案上的长剑呼啸着冲出了“洞房”。

三封急报分别传达了曹智在荆州、江东战事取得完胜之时,后方的不稳。或者说是有人察觉到了他在这些战事中的元气大伤,趁他元气未复,兵力未及调回之际,见缝插针的来捡便宜来了。

这三封急报分别是河内太守杨丑为他的都尉眭固所杀,眭固收纳了扬丑的兵马,自立为河内太守,宣布脱离曹智的统治。其后不久他又宣称河内重新并入冀州,他臣服于袁绍帐下。

第二封是原汝南黄巾军首领刘辟叛变,带兵复到汝南,联合黄巾余党龚都斩杀曹智安置在豫州的代理刺史车胄,之后又杀了朝廷派来平乱的将领蔡阳后,一样宣布归附袁绍。车胄还是死了,没死在刘备、关羽刀下,却死在了刘辟枪下。曹智对于车胄一直是有种保护心态的,没让他参与徐州战事,没让他做徐州刺史。但刚让他代理豫州事物没多久,他还是逃不开历史的宿命,命丧叛徒之手。

第三封是说袁绍使刘备领兵侵入兖州、河内,与在汝南叛变的刘辟相呼应,带来袁绍精神和物资上的支助的同时,剑锋直指许都。

从这些急报中不难看出那个抓住机会想从曹智这儿捡便宜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大将军,一统北方四郡的袁绍。

当年“优柔寡断不会用将”且“见事迟得计迟”的袁绍,这次没有再“迟疑”。因为小儿患疾而拒绝了田丰“南征”建议的袁绍,这次耍了一招大大的滑头。

在曹智则遣史涣等将领占领了当年张扬经营过的射犬等地,在大河以北开辟了阻挡他的第一道防线。而在青州臧霸率精兵进入,悄悄为曹智建下功业,攻下了齐国和北海郡。这就牵制了袁谭的兵力,从而为稳固后方,大大减轻了曹智在大江前线的压力时,袁绍对于曹智之前一系列的行动、行为都没有吭过声。

袁绍对待曹智这些小动作,非但没表示任何愤慨,还对曹智在忙于入侵荆州,平定江东时为了安定他这一头,而表现除了积极配合的态度。袁绍与曹智派出的代表程昱等使臣,不痛不痒的进行了反复磋商,表面上达成与曹智的互不侵犯条约,让曹智觉得他的后方安全之后,他悄悄经营、联络,在曹智和孙权打得差不多都损兵折将、元气大伤之际,突然发难,不但挑起了曹智治地内部的多起反叛,还火速的出兵侵入曹智的治地。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官渡布兵

历史上最为著名的官渡之战就此展开了。袁绍这次没有迟疑,他把握了一个很好的时机,在曹智触不及防,大军在外未及回调之际,勇敢的集结大军切入兖州,去收获他认为属于他的天下。

官渡位于大河(即黄河古道)南侧,大体处于大河有西南而东折向大海的个把点上。它的南面是中牟,而往南约二百里既是许昌。

而河的对岸与官渡相对的就是河内射犬等地,现在当然也不太平的一片混乱。

曹智在归程的途中,果断下令委任魏仲为河内太守,以及在射犬建防的史涣立即调转枪头,平定眭固这个大麻子。

前段时日的经营,在此时起到作用,史涣、魏仲的驻防射犬,本来建立对持、防范来自北方威胁的举措,在此时变成了对于眭固叛乱的快速镇压。

其实在曹智还在奔赴官渡的途中,史涣、魏仲就漂亮的击败眭固,迅速重新收回河内统治权的同时,还一举将眭固这个三番五次背叛的小人斩于马下。

此时被留守在许都或是兖州等地的曹氏宗室将领也不含糊,对于刘辟、龚都、刘备这些跳梁小丑,夏侯渊、夏侯惇、曹真、曹休等和赵云一起果断出击,首先刘辟、龚都的汝南叛乱被迅速平定消灭,两人也被斩杀。之后夏侯渊又拿出看家本领,让弟弟夏侯惇火速率部挺进袁绍已经调兵进攻的兖州黎阳一线外,自己则率部千里奔袭,快速反应把刚刚试图靠近许都的刘备打了个落花流水,让刘备兴高采烈的来,屁股没在曹智的地盘上坐热三分钟,就灰溜溜的夹着尾巴逃跑了。

刘备带奇兵五千,直入许都,未曾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只带了一千不到的残部逃回袁绍那里。

对于正统三国历史,官渡之战是曹操定主中原的关键之战。但现在对于曹智来说他和袁绍的这场战斗已经是关乎定天下的最后战役了。

曹智打赢官渡之战,打赢袁绍,就是基本平定天下了。袁绍同样想在曹智和孙策、孙权赤壁战役中元气未复之际,一举打垮曹智集团,就能抢夺曹智的所有的胜利战果,袁绍这也是他人生、事业的一大转折点,打好了和曹智一样有俯视众生,囊括天下的机会。

毫无疑问现在天底下最有资格称雄,并争雄的也就是曹智和袁绍了。

当曹智结束赤壁战役时,天底下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曹智和袁绍即将成为敌人,而且是最后的敌人,无法避免的敌人。这是历史的宿命,这是两人间逃不开,躲不了的命运。

这一次,他们都没有逃避,他们在同一时间选择了面对!

曹智对于袁绍不再迟疑,同样没有过多的震惊和后悔,他同样积极面对着。在奔赴此战临时指挥第一线的官渡途中,曹智连发几道将令,调本来坐镇襄阳的徐晃,率部增援史涣等人的河内这条防线。曹仁率部向豫州一路增援,帮忙夏侯渊肃清叛乱者的同时,巩固许都防线。然后再向官渡一带靠拢,摆开阵型,准备拒敌。老早就被曹智调回许都的于禁,也在第一时间被曹智调往东郡、至黎阳一线,助夏侯惇摆开架势前线拒敌。

曹智自己则在广招旗下各地将领、兵员的同时,以最快的速度,在建安五年一月末终于赶到官渡,亲临指挥。

曹智在入住官渡军营后,第一件事就是了解袁绍兵力,及排兵布阵。

袁绍号称此次南下征讨曹智共发兵六十万,但根据曹智的情报和推断,袁绍万万没有这么多兵马,实际有三四十万,曹智还是能相信的。

但现在据黎阳一线的斥候回报,袁军大约已经集结了二十万兵马,浩浩荡荡的已经逼近兖州的最前线黎阳。

为什么说这个黎阳一定会成为袁曹两家开战的第一前线呢?其实因为此地在开战前已经为两家瓜分,整个黎阳从历史上东汉zf对其的划分是应该属于冀州的。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应该是袁绍的,但由于当年曹操入主东郡时,就为了扩张地盘,而想把黎阳并入他的东郡。当时的袁绍和曹操关系还是不错的,袁绍也认为曹操是自己的属下。默认地把黎阳并给曹操东郡管辖的,在这件事上我们说袁绍犯了点糊涂。但后来曹操的表现就开始抢眼了,也有了脱离袁绍自立的意图越来越明显,这个时候袁绍再想把黎阳收回已经不太可能,后来也是通过,曹智在邺城闹腾,曹操后来紧张袁绍会出兵攻打他的契机,袁绍象征性的往东郡边界上派兵,拿回了一半黎阳,形成了至今的黎阳县以西属冀州魏郡所有,以东的顿丘县属兖州东郡所有。

双方一撕破脸皮,袁绍自然要从这里进兵,先拿回一半的黎阳,建立据点,在侵入兖州。

袁绍控制的一般黎阳往东就是袁绍的大本营邺城,交通便利,适合大规模调运部队。而由邺城向南,不过百里便是曹智在河北的军事重镇黎阳的顿丘县。所以袁绍会从这里对曹智发动进攻,黎阳也就成为双方对攻的第一站。随着袁绍大军推进黎阳,黄河这边,东面贴着河道向东北依次是延津、白马、东郡立刻也成了袁绍应该进攻的下一站。

了解完袁绍的基本布置,曹智便开始排兵布阵,此时贾诩已经被曹智安排回许都,帮助荀彧坐镇和调运粮草、兵马诸事。而郭嘉一直陪在曹智身侧来到了官渡,在这期间曹智又从徐州和兖州将荀攸和程昱都调到了身边。

此时除了随行曹智而来郭嘉、许褚、典韦等营的军职人员外,其他文武人员都因为路途比从荆州赶过来的曹智近,而早就到了官渡。程昱因为是促成袁绍谈判成功的主要负责人,此时更是感到责任重大,甚至感觉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于是在曹智未到之前,他以身犯险,已经亲至百里前线,去兜了一圈,实地勘察、探究了一番,掌握了第一手的实际袁军资料。

所以在曹智到达后的第一场军事会议上,程昱也是第一个发言的:“白马、延津、鄄城三城将是袁绍下一个目标,我军现虽有数万兵马已布在从河内到东郡一线,但因为主公大军还在由荆州向此地调集的过程中,我军现在兵力不及袁绍已到二十万大军的一半不到,所以情形对我方不容乐观,在接下来的排兵布阵中,主公要慎重!”

“哈哈!”曹智干笑几声,故作轻松道:“智有各位相帮,不愁打不过他袁绍!”说罢,曹智先命人布下酒菜,边问道:“各位,袁绍的檄文可有收到?”

“呃……”

荀攸、程昱、于禁等都面面相觑着,尴尬的看了一会儿,就是没人接曹智的话茬。

不是他们不能回答曹智这个问题,而是太难以启齿了,他们本意是要回避这个问题的,没想到曹智会主动提及这个问题。

先期抵达前线的这些官员们其实早已接到了袁绍专程派人送来的檄文,袁绍现在也已把此文广传天下了。但没人愿意在曹智面前提及,或是说起这片令人不快和刺痛的檄文。

檄文通常没什么好话,你想啊,来讨伐你的人给你写篇文章吗,彰显他出兵讨伐的正义性。当然是挖空心思把你说成一个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头上长疮,脚底流脓的世上第一号大坏蛋,哪能有什么好话。

袁绍也没有落俗,这篇痛骂曹智和其家族的檄文说的实在太难听,所以在荀攸、程昱收到后,就在军中立为禁文,看过的人不许讨论,没看过的就别想在看到了。

但谁曾会想,他们这位主子一到军营,自己尽急着要看骂他和其家族的檄文。

曹智一看属下面面相觑的情形就知道属下担心什么,曹智在哈哈几声笑后,就慢悠悠的端起酒樽,眯着眼睛道:“你们都不敢拿出来给我看是吧?文章一定把我,甚至我大哥说得很难听吧?哈哈……没关系,你们护主的心情我能理解,那就让我来猜猜也好。”说着曹智饮了一口酒,侃侃而谈道:“袁绍的这片檄文应该出自他属下一个叫陈琳之人的手笔!”

“啊!”曹智话音刚落,底下就是一阵惊讶声。

“老袁是不是先拿我祖父是宦官的出身,说了一番事儿?”

底下这帮人接着继续惊讶着。

“老袁肯定先从和家兄飞鹰走狗那会儿说起,说我兄弟两都是霸占他人妻妾,强占别人田地的主。我和我大哥的罪状其实太多了,让我想想,比如家兄妄杀边让之事,我杀赵彦、董承,禁锢扬彪的事肯定都搬出来说了。不知还有没有捕风捉影的说我盗挖了”梁孝王“墓这件事?还有我出兵荆州,平定江东这些事儿不知有没有来得及写进去?还有他对我……”

“主公圣明,竟有,竟有……”未等曹智把话问完,底下这帮官员,显然已经惊讶的受不了了,纷纷离座而起,跪倒在曹智身前,不知怎么来形容曹智这份猜测。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檄文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檄文

“哈哈……不会有人以为我有未卜先知之能吧?”曹智哈哈的开着玩笑,环视一圈,请起众人,重新入座后,大概看出了许褚等对他有盲目崇拜的肯定是坚信曹智真有未卜先知的超能力。而曹智从荀攸等高智商人眼中看到的却是怀疑着,你是不是已经看过这篇檄文的意思?

“主公所言不差,好些还超过了些!”荀攸对着曹智起身恭敬道。

“哈哈,公达,大概以为我早拿到这份檄文了吧?”曹智戳穿着荀攸的眼神和怀疑道。

“嗯,让奉孝来说吧!”曹智把证明人抬了出来。

郭嘉微笑着起身,对着众人道:“我和主公此次从赤壁赶往此地,用时二十多天,路上没有停留一刻,远比后面的大军走的快,根本没见过什么檄文,奉孝也是今日才听闻!荀州牧要是真有什么檄文,又如此受主公推崇,要不就拿出来吧!也好让我等欣赏一下这个陈琳的文采!”

“哦……”荀攸看了一眼无所谓的曹智,最后在曹智的点头下,只能从怀里拿出了那份他早已收到的檄文。

荀攸上呈给曹智时,曹智摆了摆手,让荀攸把檄文直接给了郭嘉。郭嘉展开袁绍用上等纸张广发的檄文,略扫几行,就被文中的精彩措词和文句深深吸引,但越往下看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整片檄文大体是这样说的: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拟也。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朝权,威福由己;时人迫胁,莫敢正言;终有望夷之败,祖宗焚灭,污辱至今,永为世鉴。及臻吕后季年,产禄专政,内兼二军,外统赵梁;擅断万机,决事省禁;下陵上替,海内寒心。于是绛侯朱虚兴兵奋怒,诛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王道兴隆,光明显融: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

司空曹智:祖父中常侍腾,与左棺、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父嵩,乞匄携养,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智赘阉遗丑,本无懿德,猱狡锋协,好乱乐祸。

幕府董统鹰扬,扫除凶逆;续遇董卓,侵官暴国。于是提剑挥鼓,发命东夏,收罗英雄,弃瑕取用;故遂与智兄操同谘合谋,授以裨师,谓其鹰犬之才,爪牙可任。至乃愚佻短略,轻进易退,伤夷折衄,数丧师徒;幕府辄复分兵命锐,修完补辑,表行东郡,领兖州刺史,被以虎文,奖蹙威柄,冀获秦师一克之报。而操遂承资跋扈,恣行凶忒,割剥元元,残贤害善。故九江太守边让,英才俊伟,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论不阿谄;身首被枭悬之诛,妻孥受灰灭之咎。

自是士林愤痛,民怨弥重;一夫奋臂,举州同声。故躬破于徐方,地夺于吕布;彷徨东裔,蹈据无所。幕府惟强干弱枝之义,且不登叛人之党,故复援旌擐甲,席卷起征,金鼓响振,布众奔沮;拯其死亡之患,复其方伯之位:则幕府无德于兖土之民,而有大造于智也。后会銮驾返旆,群虏寇攻。时冀州方有北鄙之警,匪遑离局;故使从事中郎徐勋,就发遣智,使缮修郊庙,翊卫幼主。

智便放志:专行胁迁,当御省禁;卑侮王室,败法乱纪;坐领三台,**朝政;爵赏由心,弄戮在口;所爱光五宗,所恶灭三族;群谈者受显诛,腹议者蒙隐戮;百僚钳口,道路以目;尚书记朝会,公卿充员品而已故太尉杨彪,典历二司,享国极位。操因缘眦睚,被以非罪;榜楚参并,五毒备至;触情任忒,不顾宪纲。又议郎赵彦,忠谏直言,义有可纳,是以圣朝含听,改容加饰。

智欲迷夺时明,杜绝言路,擅收立杀,不俟报国。

又梁孝王,先帝母昆,坟陵尊显;桑梓松柏,犹宜肃恭。而智帅将吏士,亲临发掘,破棺裸尸,掠取金宝。至令圣朝流涕,士民伤怀!智又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露。

……

即日幽并青冀四州并进。州郡各整义兵,罗落境界,举武扬威,并匡社稷:则非常之功于是乎著。其得智首者,封五千户侯,赏钱五千万。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宜恩信,颁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迫之难。如律令!

这片檄文很长,洋洋约两千字。郭嘉虽然为这个陈琳的文笔犀利如针,而感到拍案叫绝。曹智刚才的猜测也与文大致相同,郭嘉一直陪伴在曹智身侧,肯定其未见过这篇檄文,却能把大致内容揣测的不离十,深表钦佩之余。更多的是为文中针针刺痛着曹氏集团的要害,迅速令郭嘉脸色苍白起来。

“休看此檄文只是一张薄纸,但甚是千军万马啊!”

郭嘉的有感而发,和表情其实已经让荀攸等相信了曹智在这之前,真不知道此片檄文的内容,刚才也的确是在猜测的。他们震惊着曹智对袁绍和其内部事务的知之甚详,否则哪有能力随便就猜出这篇檄文的内容。

但又有谁知他们这位主公来自现代,这篇檄文早已是耳染目睹过的。当然,曹智来到古代后,现实对袁绍的真实了解也非常详尽和清晰,这就是他长期为了官渡之战的今日累积之功。

随后曹智接过郭嘉递过的檄文,读了两遍后,才突然感叹道:“这个陈孔璋的确好文笔,大气磅礴,雄文劲采,但这样的人未能为我所用,真是可惜了!”

“主公忍常人所不能忍,对敌人大肆羞辱之文,当成一片浮云,实乃千古明主,我等能跟随主公左右实乃大兴!”荀攸再也忍不住站出席案,再次跪拜在地,口呼着歌功颂德之言。

随后其他文武重臣也是纷纷效仿,听明白曹智这段谈笑风生之言,听明白了的,还是没听明白的,都跪下口呼着“实乃我等大兴!朝廷之兴!”,许褚那些没文化的武将,就差没直接叫“万岁岁万岁了!”

其实在他们这些粗俗人眼里,曹智已经超过皇帝的地位,甚至就是接近神的人物了。

曹智当然对于这种山呼般的恭维和马屁早已习以为常,他让荀攸等人起来说话后,荀攸就又问:“主公何以没见过此文,就对是出自陈琳,陈孔璋之手呢?”

“我虽然和袁本初不是一起长大的,但对他的了解不在我大哥之下,这几年更甚,他身边有些什么人,甚至每天说了些什么话,我不敢说知之甚详,但也是大概了解的。就算我不知道他身边招了个陈琳,以我对他的了解,也知道他没这个本事写出这么好的文章的,甚至他也看不懂这片是好文还是坏文,只知道把我和我整个家族骂的痛快而已,不说他狗屁不通,不学无术,但也是仗着‘四世三公’家世自鸣得意之辈罢了。别看他这回走的够迅速,够狠毒,打得我们有点闷,但他和我这场官渡决战,注定了是要失败的!”

曹智先是胡扯着对袁绍和袁绍身边人的了解,反正这种涉及到曹智背地里情报网的事,没负责的臣子也不可能全盘了解和打听。接着就是引出一番豪言壮语立即让程昱等本来怀有紧张情绪,不但得到了很好的缓解,还都马上士气高昂的来了精神。

“对于我和袁本初这场直面的较量,我和亡兄曹操早几年就有预见和规划,各位无需担心,我军会在乌巢一地大胜袁绍后续粮仓,进而奠定胜局!”曹智兴致一来,就开始口无遮拦,直接把历史知识拿了出来。

其实整个官渡之战前前后后要打整整一年多,在官渡之战进行到建安五年十月间,袁曹两军正于官渡对峙,处于决战的关键时刻。袁绍派大将淳于琼率万余人护送军粮,集中于袁军大营后方四十里的乌巢,最后曹操接受许攸投诚,妙招偷袭乌巢。司空兼车骑将军曹操夜袭乌巢,焚毁袁绍军粮,起到了决定战争胜败的关键一战。

但现在战争刚开始,曹智就搬出结局来,帐下这些文臣武将哪能听得明白,一个个都疑惑的看着曹智。

“主公所言的乌巢是在这个地方吧!”程昱赶紧跑到地图前,找着曹智所说的乌巢所在,乌巢因其南临乌巢泽而得名。当时属于酸枣县管辖,故址在今河南省延津县境内。在历史上曹操采纳谋士许攸的建议,亲率五千精兵夜袭乌巢,成功地烧毁了袁军的所有粮草物资,袁军旋即大败于官渡,这个地方才名传天下。但此时以内乌巢这个小地方根本不起眼,甚至不为人知,所以在场的大部分群臣都不知道这个地方,以至于看待曹智的眼神更是疑惑了。

程昱算是已经之前做足了袁绍可能进攻战线上的功课,也是被曹智一提这个地名,找了半天,才找到这个小地方。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十胜论

“嗄,反正日后尔等自知我今日之言,先不急,咱们先听听郭军师我军必胜之十大理由!”曹智打着哈哈想把自己的失言话题遮掩过去,就搬出了郭嘉历史上著名,但此时还未成形的十胜论名言,想借机糊弄过去。

但这历史名句又不是张口就来的,郭嘉也就是在一路上为曹智分析袁曹双方目前的形势,做过一个那些对他们有利,那些对他们不利的分析言论。

曹智看郭嘉坐在马车里言辞灼灼,就误以为这就是他记忆中郭嘉的历史名段“十胜论”了。

其实郭嘉对这段言论还没有成熟,现在在曹智大大咧咧的“请军师”下,郭嘉伸脚踹一脚曹智的心都有了。心想:“你自己说不圆了,找我顶包干嘛?”

但曹智发了话,他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先找程昱支应一阵道:“主公过奖,奉孝那有什么十胜论,只有一些未成熟的想法,还是先听听程尚书说完当前的军情吧!”

的确被曹智委任过荀彧尚书府下的尚书一职的程昱,愣了愣之后,也不疑有他,就一五一十的开始重新述说刚才还未禀报完他收集的军情。

原来袁绍在这个时候对曹智用兵,就从内部而言,也如正常历史发展的那样,遭到了一些阻力的。

对袁绍提供阻力首先就是他现在帐下的第一谋臣田丰,田丰能在几年内坐稳袁绍身边的第一谋臣,不仅仅是数年前陪着袁绍共患难了一回,人家也的确有真材实料。

但往往这种有本事的人,就有狂妄、耿直的本性,在出兵征讨曹智这件事上几次三番直谏失败的田丰,并没有吸取教训,而是再次在袁绍信誓旦旦和一片拥护声中提出南征曹智时,田丰又是不看场合的直接一盆冷水浇了下去,直言此时进兵不是最佳时机。

这番话是在袁绍听完陈琳的檄文,兴高采烈摆宴的热烈气氛下,田丰无情的打断了袁绍正在好兴头上的兴致,强迫在场所有人放下酒杯后,就直言道:“主公,你可曾想过,曹智已定荆州,又破江东孙氏,其后患已除,半壁江山大局已定,全军士气正盛,此时出兵,是不是不太合适?”

田丰的质问,使会场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田丰的话一出,反应不过来的袁绍愕然了半天,笑容也僵在脸上,其他人则面面相觑着。本来欢天喜地,好像已经预见到胜利的欢乐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尴尬。

放下酒樽的袁绍,此时还是能保持风度的道:“先生一直主张尽早渡河击曹,而我也一直有心入主许都,你看,现今春旱河浅,曹智兴兵南征未停,兵将正值身心疲惫,调动也不能及时之际,不正是我军大举进攻的最佳时机吗?”

对于袁绍给自己找的台阶,田丰并没有扶着袁绍走下来,而是继续为难袁绍着说曹智用兵无常,我们就在与他合兵出师幽州时,吃过他的大亏,被他杀了个回马枪,连邺城也丢过云云。

邺城作为袁绍的大本营,被曹智联合黑山贼侵占一事,虽然事后袁绍借机听从田丰、沮授的良策,反将夺回,也算成为过一段佳话。之后不但肃清了境内的黑山贼,还乘机出兵了并州,最后完成了现在统一北方四州的大业。应该说那一次是曹智的胡乱搅局,让袁绍成就事业的一个转折点,开始了霸业的征程。但那段被一个一直看轻的半傻小子侵占自己的大本营,还俘虏了自己所有的家眷和一杆臣子的事儿,袁绍一直把这段历史引为奇耻大辱。所以他身边的人都知道,尽量避免提及此事,那怕是歌颂袁绍之后的丰功伟绩,他们也绝不引用那段曹智侵占邺城的事实为前引。

但今日不知好歹的田丰就是捅了这个马蜂窝,就在不知自己已经惹来杀身之祸时,田丰还在那里夸赞曹智善于用兵,变化无常,不能以常规度之,其调度之有方,不是平常人能及,要袁绍不可轻视云云。此时的袁绍再也忍不住了,突然又是出言询问在座的刘备,又是要郭图、审配、辛评对战与不战畅所欲言。

会场内顿时从简短的“战”字,就开始了一番讨伐田丰的言辞。平时这些身份、地位与田丰相当的谋臣们早已看田丰一副倚老卖老,居功自傲的神情、态度不满了,正愁找不到机会对付他呢。今天可是有了机会,而且这群人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主,袁绍在此时脸色难看,额头上青筋现时,还不明白无论他们怎么说,今日他们的主公袁绍肯定是会站在他们这一边了。

于是,会场上的言辞越来越激烈,到最后辩论的双方都是双眼喷火,大动肝火,甚至到最后恶言相向了。

今日沮授因病未能出席此会,田丰一人自是难以抵挡众人,最后田丰竟然血气上涌的指着刘备这个外来户说他此来是来“误主”的。

刘备开始还能保持风度,克制着自己的言行,他虽然看出了田丰在这帮人里人缘不好,但也不想太过与之撕破脸皮。但此时田丰竟把矛头指向他,他当然也就不客气了,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直起反击,和郭图等人一道数落、碰击田丰一番。

田丰本来身体就不好,有老胃病。此时一激动,旧疾再犯,于是乎更不是这帮人的对手。

最后发了急的田丰,竟因为站出来劝架的袁绍道了句要田丰向众位先生认错的话,他就像疯了一般的指着袁绍的鼻子诅咒道:“此番要是不听我眼,你出师必不利!你这是在葬送自己的这番基业,陷这四州臣民与万劫不复之地,陷这么多年跟随你的这些臣子与奴役之列!”

田丰的话一说完,袁绍还能忍吗?田丰今日一再言辞过分,挑战他的极限,此时早已使袁绍怒不可遏,他沧浪一声抽出佩剑,太阳穴上青筋暴跳,指着田丰就大骂道:“你沮我大计,实在可恶,今日斩你祭旗,出师必利!”

当然,最后田丰在后来赶到的沮授和其他一杆臣子的劝说下,保住了性命。袁绍暂时没杀他,但却被袁绍下了大狱,言明等待他班师回邺城时,再让田丰死个明白。

这其实是程昱收集到一个对曹智有利的消息,接着他又道,袁绍手下军事总参的沮授,在这次南征的军事委任中,也未被袁绍委以绝对重任,而是把平时沮授独揽的监军一职,拆开了分成的两份,封沮授为前军监军,郭图为中军监军。前军是督察前锋军等兵马的都督,中军则是主帅所在,两者轻重自是中军为重,从这份委任上也不难看出袁绍此次对沮授、田丰一派前段时间的功臣、重臣的故意削权和冷落。

听说沮授不但在职务上受到袁绍和郭图等人的排挤、冷落,在没能救出田丰出狱的情况下,这位袁绍身边的军事高参,也是不怎么看好袁曹大战。他在出征前散尽家财,并和妻儿挥泪作别,好像已经打定主意这次是有去无回了。

程昱说完手头上已知的情报时,不但再次提升着曹营中的士气,他们的会场中开始有说有笑了,刚才凝重的气氛为之一松。

许诸、于禁、徐晃等武将开始大刺刺笑骂、讥讽袁绍出师未捷,先窝里反,真是好笑后,接着程普有林林种种的说了好些旁枝末节的情报和消息。

正当众人一片欢声笑语的展开讨论时,一直默不作声认真听着的郭嘉,不知是不是来了感觉,突然站起,一清嗓子,对着曹智张口就来道:“袁绍这人啊是礼仪繁多,常为形式所困;但各位不难看出与之正好相反的就是我主曹公了,他从实际出发,体任自然,此道胜一也。袁绍割据一方,逆历史潮流而动;我主顺应统一大势,奉天子以率天下,此义胜二也。东汉灭亡在于对待豪强过于宽纵,袁绍以宽济宽,不能整饬危局;我主拨乱反正,以严治政,上下皆循法度,此治胜三也。袁绍外表宽宏大量,内心量小忌贤,所任用者唯其亲戚子弟;我主外表简单严肃,内心机智英明,用人不问远近、唯才是举,此度胜四也。袁绍多谋少决,往往事后才能意识到应当采取的策略;我主谋定即行,应变无穷,此谋胜五也。袁绍沽名钓誉,喜欢听奉承话,那些能言善辩外表上看德才兼备而干不了实事的人多归之;我主以诚待人,不务虚名,以俭率下,有功必赏,那些有远见灼识、真才实学的人都愿意为我主所用,此德胜六也。袁绍见到饥寒之人怜悯益于颜色,却不考虑那些从未见到的贫困百姓,谋划救国辅民的大计;我主对眼前小事时有忽略,对待大事从不含糊,思虑所及不限于直接接触的人,恩德加于四海,此仁胜七也。袁绍不会用人,大臣之间争权夺利,疑惑丛生;我主用人得法,使人各尽其力,不能相互倾轧,此明胜八也。袁绍以亲疏定是非,赏罚不明;我主是非分明,赏罚有道,此文胜九也。袁绍声众势强,但不懂用兵要领;我主精通兵法,能以少胜众,用兵如神,此武胜十也。”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程昱战略

“对,对……”

“军师说的真对啊!”

“好!”

郭嘉最著名的十胜论新鲜一出炉,在众人愕然赞叹之际,被夸了个圣明之主的曹智也顾不得脸皮问题了,忍不住出声喝彩道好。然后就命众人把酒填满,举杯道:“有了袁绍了的内乱,有了奉孝的十胜论,这袁绍还不百分之百必败,众位对此战是不是更有信心了?”

作为历史上一位杰出的智谋之士,郭嘉的十胜论几乎涉及了中国兵法思想的各个方面,切中要害,言简意明,博大精深,是完全可以与孙子兵法一比的。此时说出更是激励、振奋人心,正如曹智说的“我们都有十条必胜的理由了,袁绍还不注定要失败!”。

“有!”

会场内众人的举杯高呼直接把这场军事会议的气氛推向高c,与袁绍出征前的田丰搅局,形成鲜明对比,处于不利形势曹智团队却是空前的团结。

郭嘉对袁绍和其身边的人和事可说知之甚详,他以前就是袁绍政治团队中的一员,其实曹智身边向荀谌、张郃等都是袁绍的老部下,但现在都跟了曹智,所以他们对袁绍有种种不智之举,并不吃惊。听程昱一提,甚至都觉得正常,但只有郭嘉这种智慧之神,才能从战略和军事角度切入,用很短的时间内总结自己和曹智一路分析之结果,最终孕育出这段旷古绝今的“十胜论”。

我们不难看出郭嘉的十胜论,无论从宏观,还是现实意义的微观上说,他的这番十胜论是非常优秀之作,它综合一切袁绍不利的因素,结合本方曹智领导下集团的优势所在,句句说在点子上,字字珠玑的说出了曹智一方必胜的理由。它的价值也不仅仅只是一时鼓舞士气之作,它的价值是和诸葛亮的隆中对应该是等同的。十胜论不但在此时曹智团队正处的逆境中起到了激励士气,提升信心的作用,也为之后奠定了曹智统一中原,统一北方的重要理论基础,更为下一步统一全国打好了坚实的基石。如果说诸葛亮现在还在刘备阵营的话,那么他的隆中对只是在郭嘉十胜论胜利的基础上,见缝插针的看出了三分天下的个中门道。其实有没有诸葛亮的隆中对,刘备一样要割据一样要称霸,但是没有郭嘉的十胜论就没有曹智接下来旷古绝今的统一天下,也就没有他曹智后代更盛世辉煌的新天下了。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抵过诸葛亮。那么几个臭皮匠,可以抵过郭嘉呢?后世历史对郭嘉的智慧和战略水平的评价,也的确是远高于其他智者的。

其实,如果没有曹智穿越而来的三国,仅凭郭嘉的辅助,曹操也是有一番作为的,要不是他早死了几年,三国历史哪里还有其他可兴风作浪的豪强!

曹智和众文臣武将听罢郭嘉的“十胜论”,纷纷喜形于色,在曹智的提议下更是举杯庆贺。

饮过这一番誓师庆贺之酒后,曹智接着大家的酒兴和喜悦之情,就开始进入真实的排兵布阵议程。

曹智首先命现在扼守在东郡的刘延,率五千兵马离开东郡,再加了五千兵马给他,要他转防白马。

接着就时于禁自告奋勇要驻守延津,他也要兵马一万。

对于于禁的自告奋勇,引起了曹智对于没有让其参与赤壁之战的一份内疚。同时曹智也很感动这位从曹操手中屡立战功,升迁上来的高级将领。虽说没让于禁参与赤壁战役是曹智对于他的一种保护,但理解不理解,就是每个人内心的想法了。基于曹智的内疚情感更多些,于是,曹智给了于禁一万二千兵马驻守延津,但没骑兵统统给了步兵。

于禁二话没说,领了兵符就走了。

于禁走后,曹智又把目光停留在了程昱的身上。程昱刚才也是几次欲图起立,和于禁一样自高奋勇,要求任务。

曹智知道他是因为自己谈判上为袁绍所用,致使现在他们的团队处于被动之中。自感惭愧,对不起曹智和这份官职的程昱,于是也想有所表现,将功赎罪。

曹智很是理解程昱的心情,也准备随了他的心愿,把鄄城的防御交给他。

“仲德,你要多少兵马驻守鄄城?”

程昱一听自己还未开口,曹智就顺了他的心意,把鄄城的防御交给了他,自是高兴异常。

但随后语出惊人的对着曹智道:“臣,不要再加兵马了!”

“啊?……”众人闻言皆大惊,都用奇怪的眼神盯在程昱脸上,想看怪物似的,看着他。

“仲德你现在手上还有多少兵马?”曹智以为自己手头上的信息有误,才有此一问。

“三千!”程昱认真地回答道。

“此点兵力如何能守住鄄城?”曹智疑惑着诧异的问道。

“自是不能!”程昱双手乱摆道。

“那……”

“主公你想,袁绍现在兵力多于我方一倍,战线又那么长,我方兵力暂时捉襟见肘,很难全部照顾到。袁绍的目的也不难看出,他是想一口气带来了前锋军就有二十万,他要用他的浩荡进攻计划在白马、延津、鄄城同时展开,甚至是从河内一直到青州,他也会不遗余力的铺成开来,到时我们还未及时收拢的兵马就将成为我们的一个软肋。我主张诱导袁绍集中兵力攻打某个点,这样我们也好集中兵力防守,防止我们为了应付、救援而疲于奔命。所以我不但不要主公增兵,还要拿出一副鄄城弱不禁风的样子,让袁绍麻痹大意,认为鄄城唾手可得,不必劳师动众,这样就可以达到让他集中兵力攻取一点的设想。”

程昱的设想一说完,众人也就明白了他的战略意图。这个战略意图所说时很务实,很适应曹智团队目前情况的。但甚至连许褚都是马上想也不想的问道:“那要是袁绍为按使君设想,使君和鄄城岂不都要在弹指间覆灭?”

连许褚都能看明白的问题,其他人自然不在话下,甚至比他看得还透彻。荀攸、郭嘉皱眉时,曹智也低下了头沉思起来。程昱以身犯险,制造这种假象,让袁绍产生判断上的失误,这不但是项冒险,而且赌博性偏重。要是袁绍或是袁绍身边的人未按程昱的设想走,那他三千人的鄄城防御,弹指间就可能被袁绍的大军碾过。正如他自己所说的:由于现在整个袁绍已经摆开的战线太长,他们后续部队到时就算想对鄄城增援,可能也会因为时间问题,能增援部队赶到时,鄄城已经易主了。

“对,战争就是冒险,不冒险就不会有胜利。或者换一种说法在我们目前这种缺兵少将的情况下,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们只能赌一把,要是袁绍不上当,那我可能就要先各位走一步咯!”程昱笑着说道,对自己的生死和安危一副大义凛然漠不关心的样子。

曹智听了程昱后半段的解释,也是感动的站立而起。程昱置自身安危与不顾,以身为饵制作的战略计划,曹智甚是感动。

“仲德之胆,虽孟贲、夏育亦不及!”

曹智口中的孟贲、夏育乃是战国时秦武王帐下的勇士,以胆量闻名当世。曹操在世时经常夸赞程昱有谋略,有远见卓识,而曹智今日夸他有胆量,就是针对他的请命有感而发,也是翻开了他人生、事业的新篇章。

而曹智的赞赏程昱一个以文职出身人员地勇敢和胆量,又从另一个层面激励了在座的所有将领在面对强大袁军作战中的勇敢精神。

特别是在这种敌强我弱,大敌当前的时候,其实这种勇敢精神也是接下来战争中需要提倡的。

曹智开始还不明自己这份歪打正着,正在思量程昱的请命时,许褚、赵云、典韦等武将一听曹智夸赞程昱堪比孟贲、夏育,就纷纷离座而起,跪倒在曹智案前,请命要当先锋,忙着展示他们不比程昱差的勇敢精神。

曹智接着是连安慰带叱喝,并强调在座诸位他都有安排的情形下,才平息了这股请命之风。少顷,和荀攸、郭嘉交换过意见的曹智,接受了程昱的意见和请命,整个从河内到东郡的防线也就都基本定了这种战略方针。

而各个重要战略要地、要冲上曹智都派遣了一名或多名将领坐镇,曹智则坐镇官渡,居中调度指挥,并在手上留有一部分兵力,准备随时增援。

十日后,曹智在官渡获得消息:袁军大将颜良的先锋部队渡过大河,包围白马的军情。又过了二日,袁军另一位先锋将文丑也过了河,正对延津形成包围之势。但唯独鄄城那边毫无动静,看来程昱的计策歪打正着的成功了。因为鄄城的守军太少,也就让袁绍误以为曹智像放弃顿丘一样,放弃了此处,所以并没有派一兵一卒去夺取,这倒让本来做好就义准备的程昱没了机会。

而且袁绍果然中了程昱的“心理战”,虽然包围了白马和延津,但却集中兵力猛攻着白马。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官渡第一战

正像所有大型战役一样,官渡之战的一开始并不是全线铺开,强攻白马做为袁绍展开官渡之战的第一战,只是袁绍的一场试验之战。这会儿袁绍也未亲赴前线,而是驻扎在黎阳大本营,居中调度着。同样曹智此时也在官渡,没有急着亲赴白马增援。双方主帅现在都能克制自己,按理出牌,像是在摆开一盘象棋,在布局完成后,双方才刚刚下了第一手。而这一手还是袁绍先用了他“车”,渡河而来,让曹智领教一番他这“车”的巨大杀伤力。

“咚咚咚!”随着三声鼓声,白马攻防战在河滩上升起的白烟中,开始了第一轮的拼杀。

虽说是两军实质交锋的第一战,但颜良这架“车”可没打算心慈手软,攻打白马城战斗,从一开始就进行的异常惨烈。

“呼,嘭!”

裹着火油的物体被射上了白马城的城墙和城中,随着火焰的点燃,一团一团的火焰开始在城墙和城后升起。

在激战了接近半个时辰之后,白马守军很快就做出了反应,很熟练的分出了数队人来回奔走灭火,更多的守军则涌上了城墙上的城防,大队大队的弓箭手集结上城,用更密集的箭雨来还击着进攻方。

随着曹智带动的投石攻击和炸药的运用到这个冷兵器时代,此时这个三国时代的武器应用已经被迫的上了一个台阶。白马城上的曹军将士自开战以来,不难发现自江东孙军拥有和他们一样的投石器作为武器外,现在的袁军中也已经有了类似的武器。只不过他们发射的石弹,还不能做到他们的投石车、投石器那样精准,射程也不能极远,但最起码说明袁绍在曹智拥有多种的强大、先进武器面前,不再一味的落后了。

第一波的攻势,颜良几乎集中了袁绍近几年自主研发的全部投石设备,过两万的兵力,合他前锋军几乎的全部精锐军队,几乎是不计损失的投入了这场扑城之战。

颜良本人亲自披坚执锐,带着护卫就立在军队的前列。一排一排的督战队手持长矛就站在队列的最前端。

在半个时辰的第一次攻防战斗之中,袁军对于白马西门的冲锋次数已经轮了不下数次,但是作为一直对袁绍有所防备的边界城防的白马城防一直是重中之重。作为延津至鄄城一字排开的防线中,最为突前的门户,白马一直集中有曹军中最精锐的力量,加上齐全完整的城防设置,每一次都成功的将叛军击退。

但是由于前段时间曹智集中力量平定江东,兵马和武器大都调运南方,致使现在曹军的北方防线不但兵员紧张,投石器等重型反击武器都未及时运回,炸药则都在赤壁一战中用尽等问题,也使曹军的反击力度不够。

只打了半天的曹军就在袁军疯狂程度的攻势面前,守的有些吃力,此地主将刘延更是有些吃惊颜良对他白马投入的力度。

城外的颜良可没有因为刘延的惊讶,而放缓进攻,他几乎将家底都搬了出来,他麾下最精锐的步兵兵团,在冒着密集的箭雨的冲锋之下,不过只是一刻钟的时候就死伤数百。但是后面的士兵却依然不要命了一般的疯狂的往前冲上去。

这是颜良跟随袁绍南征的第一战,文丑在延津,别看颜良和文丑他们俩是同生共死的结义兄弟,但武将之间的别苗头,自是有的,这就让颜良有了蓬勃地率先建功之心。再说袁绍又一定下先夺白马的短期战略目标,他颜良再不抓紧机会表现一番的话,真是对不起上天给他的这么好的机会了。

此时的白马城下已经几乎挤满了袁军攻城的士兵,留有吊桥的这一面护城河拥挤着无数的袁军士兵在人工填埋土石,架设简易桥梁。

不一会儿简易渡河简易桥梁就在付出了一百多条生命为代价下架设完成。虽说有点窄,但这就足够了。接着就是蜂拥的士兵涌上狭窄的桥梁之上,用斧头去砸城门、用刀砍和城门连为一体的吊桥。

城墙上的守军弓箭手几乎不用瞄准,只要对着此处拥堵在这座简易桥面的方向放箭,几乎每一箭都不会落空。

曹军方面白马主将刘延仗着城高墙厚,召集城中兵勇,死守严防。

袁军则在颜良的率领下大军四面包围白马城,一个防一个守,激烈的碰撞着,在战斗一开始就爆发出热烈的火花。

袁军疯狂的一次一次攻击着城门,越来越多的尸体被就地直接推进了护城河里,不过片刻的时间,桥梁两旁的河面上就飘满了密密麻麻的袁军尸体。

袁兵在无数士兵肩挑手抬石块和泥沙填塞城四周的护城河沟,随后开始攻城,十数丈高的望车在隆隆的响动声中逼近城墙,飞石如雨点般地从车中抛出,又如天女散花般落在城中军民的头上。

在付出了惨重代价之后,一辆辆攻城车终于被推上了袁军搭建的一座座简易桥面,抵达白马各城门之下。

这些包了铁甲的攻城车,两翼张开了铁翼抵挡着城墙上射下来的箭矢和砸落的石头,藏在下面的袁军士兵,奋力的推着攻城车,用悬挂的木桩狠狠的砸在巨大的城门之上。

轰隆隆的撞击声,声声传上城头,仿佛每一下都敲打在守军心头之上,就连那潮水般的厮杀声都无法将这声音盖住。

城墙之上很快就丢出了一个一个烧得滚烫的殇水和桐油锅,那些沸腾的之物淋了下来,顿时穿过攻城车的铁翼,将藏子下面的袁军士兵烫的疯狂惨叫。一时间,顿时空气里满是烤肉一般的味道,随着火把丢下,第一架淋满了火油的攻城车顿时就变做了熊熊的火团燃烧起来。

袁军的攻势为之一滞!

前面的袁军似乎就要有些后退的意思,可后面的军阵之中,战鼓轰轰的响起。更多的军队列阵冲了出来,在督战队的驱使之下,拼命往前拥挤上去。

“不许退!不许退!后退一步者格杀!”

军官在冲锋的阵营之中奋力的吼叫,在砍掉了几个欲图后退士兵的脑袋之后,退势顿时就被止住了。拥挤在桥面上的袁军只能举起盾牌来抵挡城防上的箭矢,同时在盾牌的缝隙之中,用手里的弓箭对着上面展开还击。

局面僵持之中,几乎每一秒都有人惨叫着中箭落河、倒地,城墙之上,中箭从上面掉落的守军的惨呼也是同样此起彼伏着。

袁军之中的精锐勇士冲了上来,将城墙下那些已经熊熊燃烧的攻城车奋力的推开,几个不怕死的悍勇之士几乎是直接扑进了火团之中,以血肉之躯强行将几架燃烧的攻城车一一推到了一旁,清理着前进的道路。

后面的袁军士兵重新涌了上来,数十人抱着巨大的撞木,两旁的士兵高举盾牌的掩护之下,继续对城门动攻击。

这一场厮杀不过进行了一个多时辰,袁军至少就折损了过千。如此惨重的伤亡,若是换在从前,此时袁军就该退却了。

但是今日,颜良亲自站在阵前,他身边的督战队都是长矛阵列在那儿,谁敢后退半步就是死罪。前方的厮杀和惨叫声震天的传来,颜良表情却是毅然决然,就连眉头都不曾松动一分,只是咬着牙齿,将一个一个营队驱赶着往前面的那个巨大的绞肉机里填了进去。

一个一个营队被填了上去,城墙下的争夺异常激烈,上去一个营队,几乎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被打光。

不过一个时辰之后,袁军至少有两个营已经不成建制。

曹军和袁军交手其实不是第一次,但此次从对方攻城这半天的情形来看,曹军重新认识着城下来犯的敌人的同时,他们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碰到如这支袁军强烈而坚决战意的了。

颜良依然立马停身在列阵的最前沿,面色铁青,只是看着身边一个一个列队冲了上去,他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心中狂叫:“不够!不够!还是不够!”

整整一个时辰的激战,数座袁军建设的桥面之上已经变成了一片血肉地狱,两旁的河面也已经被鲜血染红,城门下火焰熊熊燃烧,袁军丢下了成百上千尸体也无法攻上去,不知道多少平日里彪悍勇敢的猛士已经在这方寸之地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城墙上射下来的箭雨,将战场之上几乎插得满满当当,仿佛就变成了一片羽林麦田一般。曹军对于基本的军械供应还是非常充足的,这依赖于曹操、曹智多年前就开始实行的屯田和各项有效经济政策和从未放松过的备战意识,才能够供养着旗下庞大的军队,及其让它一直有序、规则的运转着。

使一个国家,一支军队合理有效的运转是需要强有力的经济作为后盾的。而使这份强有力的经济成为国家、权力的后盾,又必须要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它们之间相辅相成,属于伴生关系。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天理难容的颠覆

曹智现在经营的这个zf,这支军队就有着这份合理的构架,所以他的军队军需供应充足,经济和军队、政治、权力间的运作也正常。虽说是应付这突如其来的战事,特别是在刚刚结束的赤壁之战,紧接着的官渡之战,整整提早一年的情况下,他们还是能够应对自如的。

“将军!”

颜良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材魁梧、高大,且有一副漂亮胡须,但面红如枣色的副将,正一脸的焦急,来到颜良身边,看着前方激烈地战场,就差没伸手拉住了颜良的衣襟进行责问,但此人还是来者不善的涌焦急的几乎是用低吼着的声音责问颜良道:“将军!这样不成的,让前面的弟兄先退一退吧!已经填进去太多人了!这样干是不行的,这是在蛮干!”

颜良闻言自是知道身边来了何人,但只是一皱眉的瞥了一旁着急而来的之人,就再也不愿多看身边这人,冷冷地回应道:“又没调你的人上去,你急个什么劲。关副将,你要保着你那点家底好回去跟你那个结义大哥交代,我不反对,也理解。但请你记住,在我没有叫你之前,不要随便来前阵!”

颜良说罢就一摆手,示意着关羽的可以离开,眼神和态度尽显着鄙夷与不耐。对关羽对话的语气中还充满着厌恶之感,旁人一眼便能看出两人出自不同派系,属于一对临时凑合的勉强组合。

这个一旁怀着一份焦急心情到来的副将不是别人,正是随着刘备一起投靠了袁绍的关羽。世事无常竟到了这副田地,原本历史上两个应该相互敌视,并且一个把另一个拼斗致死的人,现在竟在同一军中,共同为一个目的共事着。

这种结果简直是天理难容的颠覆,后世崇拜关二爷之人,要是看到这一幕,看来不止呕血的份,自杀的心都该有了的。

但事实就是这样,关羽不但被袁绍委任到颜良这支前锋军中担任副将,还一副受尽轻视之态。

关羽很是无奈,但也只能面对。因为他们现在太弱小,只能任人摆布。什么叫寄人篱下,关羽此时有着充分的体会。刘备带着他们叛逃曹智,在小沛闹腾了一下曹智的大军,造成了一点曹智的损失,但他们同样没能全身而退。摆脱曹智徐州一路拦截和尾追的曹军,逃到冀州袁绍处时,刘备只剩一千多人马,真正是残兵败将。

之后袁绍虽然很是热情的接纳了他们,并补充了三千人马给他们,但没了殷实实力的刘备虽然被袁绍一口一个左将军、使君的叫着,但地位在袁绍阵营中实在达不到上层。

袁绍也只是把刘备当成一个曹智那叛逃过来仅有的一面旗帜,在他的团队中竖着,主要目的是给天下人看的。所以关羽、张飞在此次南征,讨伐曹智的军事将领名单中,关羽只是被安排到一个颜良的副手。

关羽到了颜良这,因为颜良、文丑等袁绍嫡系将领本来就看轻刘备这伙新近投诚来的人。对于关羽加入他的团队自是也没好脸色看,关羽和其一千将士处处受到排挤不说,颜良还很是不尊重关羽这位名义上的副将,将他安排在后阵观战,并不打算让其参与他的白马战事。

对于颜良的斥责,关羽先是一愣,伴随着胸前激烈地起伏的关羽看着对其不屑一顾的颜良好一会儿,忽然就大呼一声,发泄着心中的郁闷。最后还是不死心的对着颜良喝道:“将军!人若是都在这里拼光了,将来……”

“闭嘴!!”

忍无可忍的见这个讨厌的关羽还在此地死缠烂打,猛然扭头,对着他断然喝道:“将来!将来个屁!你懂将来吗?你有将来吗?本将若是不能攻下此城,打赢这第一战,我颜面何存,哪里还有什么将来!打仗没有不死人的,现在死再多的人,只要这场仗打下来,我们后面有的是后援。你这个混蛋,修要在这里动摇军心,难道跟着我家主公安逸日子过多了,就没了点滴勇气了吗?哼……”

关羽一生何成受过此等斥责,对于颜良的辱骂他面颊由枣红色涨成紫红,双目充血,把手中的偃月刀握得吱吱作响,已经到了发作边缘的他,和颜良斗鸡似的互看了足有一分多钟后,最后收了爆发的目光,后退一步后咬牙道:“将军,关羽这就证明给你看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您看!你的人已经有了退意,若再顶在最前面,我看您的兵都要拼光,我是为您好,将来您还要在袁公帐下立足不是,要不……”

“你闭嘴!”颜良忽然就拔出了配在腰上的长剑狠狠虚劈了一记,厉声喝道:“放屁,我数万军马在这拼光了,关你什么事。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你就是要我在这空耗时间,好等你那两位义兄弟一起到来,出力攻克这座该死的白马城,你们也想贪一份功劳不是!今日就是我白马一战的胜负所在,你修要再有妄想,今日若是我不能取胜,我就立即自行到主公跟前请罪,休要你来多言,滚一边去!上,都给我上!督战队冲上去,有后退的不论军中什么职位,立砍了脑袋,不用来汇报、请示我……”

关羽闻言面色一沉,忽然深深吸了口气,咬牙控制着脸部肌肉的抽*动,喝回道:“颜良,我现在是为您家主公效力,但老子也是上过阵,见过千军万马、血肉横飞的,不一定就要看你脸色吃这口饭。今天老子就将这条命交待在这了!让我上,我也让你看看我关羽的本事。”

颜良没想到关羽会主动请命出战,脸色一变,看了他一眼。他一直以为那个长得大马猴似的刘备身边最亲信得力的武将,不怎么样,是徒有虚名之辈。也应该和他的义兄兼主公的刘备一个货色,只会趋炎附势,献媚上层之流。但此刻关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倒使颜良心中一震,但脸上却依然咬牙不屑道:“好!你上!你若是死了,我自会为你请功!”

关羽得令后,大喝一声,噌的一下返身上马,一抡他手中漂亮且粗重的偃月刀,朝着颜良的身前啐了一口,就策马带着人冲了上去。

关羽冲出前挑衅侮辱的举动立时引起颜良手下的不满,很多人叫嚷着要冲出去教训这个红脸混蛋,但为颜良阻止,并说道:“让他去,这轮冲锋之下,他能活着回来便好,我也有理由处置与他,哼哼,要是没命回来,那就怨不得我了,哈哈……”

关羽不知颜良的用心险恶,他带了数百人冲上,迎头在密集的箭雨之下,冲到护城河边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少了小半,关羽翻身下马直接撞进了正对西城门的一座桥梁之上,在身边的部下奋力开路之下,一口气冲过了桥梁到了城门之下。

“闪开!!”

一声厉喝,就如同惊天一个霹雳一般!

关羽此时一身铁甲,里面的绿袍衣角迎风摆动着,加之他身材雄威,双手握着那粗重闪亮的偃月刀,直接冲出了人群,当头就对着那雄威高大的城门就是奋力一击!

那一声怒吼之中,他全身和手里的偃月刀之上顿时就爆出了如火焰一般的银色霹雳光芒!那偃月刀在他手里,就如同举着一把神兵利器一般,当头就轰在了那厚重的城门之上!

“轰!……”

这一声巨响,顿时震得周围的人都头昏脑涨,那震动的动静。仿佛那数十米高的城门都狠狠的晃动了一下!

偃月刀虽说击在了城门之上声势惊人,但毕竟不是一个级别,以至于顿时那精铁打造的刀口前半截已经彻底粉碎!爆发出的火光和本身的霹雳般四射的碎片光芒融在了一起,已经分不清彼此。

这后世武神的关羽含怒全力一击,轰在这城门之上,力量之可怕可想而知,顿时将那仿佛永久屹立不倒的城墙也被撞的猛烈的晃动了一下。

但毕竟是一把兵刃和一座数吨重的城门间的抗衡,那就好比蚂蚁和大象,两者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偃月刀的命运也只能是粉碎而已,而这白马城的西城门堪称是白马城的最坚固建筑,高达数十米的城门之中设置的是由巨树炮制而成的闸门和门闩,厚达接近半米的铁皮包裹的城门,几乎完全可以和铁汁浇铸而成的铁门一般计较。

袁军连番攻打,无论如何努力,填进去多少人命,都无法撼动这道铁门。此刻在这个后世公认的猛将的奋力一击之下,这铁门居然也有被撼动的迹象,真是鼓舞人心。

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也只有关羽能营造出的惊人感觉,其实整个城门还是好好的。城防之上的守军也感觉到了脚下这一记狠狠的轰击,仿佛站在城门上都能清楚的感觉到脚底传来的震动。

这惊天一击顿时让城上的守军紧张了起来,就有指挥的将领高声历喝:“弓箭手!弓箭手瞄准桥上!杀了那个人!杀了那个红脸的家伙!快杀了他!”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声东击西

混乱之中,不知道多少强弩被仓促的调了过来,就瞄准着城门下桥尽头那个高大的身影。

破空之声落下,站在城门下的关羽顿时身中数箭。他虽然一身铁甲,但是依然有数枚破甲铁箭刺穿了他的护铠

“这个家伙也当真悍勇,盾牌手,上来……”关羽的壮举,立时赢得了许多颜良手下的敬佩,自有袁军指挥人员大喝着召集盾牌手主动为关羽遮挡。

关羽身后的袁军士兵在好心将官的呼喊下冲了上去,高举盾牌为他遮拦。此时关羽的半边身子都已经染血,只见他在同伴的掩护下,深吸了一口气,又是大吼一声,将手里的半截偃月刀扔了,弯腰将地上被之前死伤的士兵丢下的一个巨大的撞门木桩抱了起来。。。

那撞门的木桩顶头包了铁皮,足足有关羽两个腰身那么粗细,关羽将却将五指狠狠的插进了木桩之中,将它高高抱起来巨吼一声:

“破……”

这一声吼叫之中,关羽周身劲风再次大作,就看见他那原本高大的身躯在那撞木的映衬之下,显得是如此的渺小,但却偏偏举起这巨大的撞木,对着城门轰了上去。

“轰“的一声巨响,撞击产生的巨响几乎震耳的叫人无法承受,很多人捂住耳膜蹲下了身形。

巨大的撞木轰在那高耸的城门之上,就较刚才的偃月刀更有分量了。。。但在撞击的瞬间,关羽忽然就张口,一团鲜血从他的口鼻之中狂喷而出。但同时,那撞木轰在城门之上,那厚重的铁皮包裹的城门,竟然愣是就被轰的整片陷了下去。

而此时关羽手里的撞木几乎也在这一轰之下,就直接断裂粉碎掉了。木屑纷飞,火星四溅之中,那道铁城门的一定区域内已经变形,轰击的地方深深的陷了进去,完全扭曲了

发了狂的关羽却依然不罢不休,愣神似的站在那儿,口鼻满是鲜血,就连耳孔里也有鲜血流淌而出。他却没有停止的意思,周围护卫他的士兵在叫喊他该撤下的时候,他却狂吼一声,一把抢过一个士兵手里的铁锤,再次飞身扑了过去。。。

只见他大步冲上,当头箭雨落下,他就在这箭雨之中,手里的铁锤再次含着银色的光芒,轰在了那城门变形之处。

“轰轰轰”

在第三声的轰鸣之中,就听见咵嚓一声,铁料破裂的声音在关羽近周的几位袁军士兵耳中响起,随即就看见城门下的银光顿时就黯了下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也颓废的倒了下去。

身后的袁军之中,却未可惜那名替他们冲锋陷阵,独立轰击城门的天神。此时他们只是盲目的涌出了震天的呼喝

“城门破了城门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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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从白马送达官渡的告急羽书,赫然摆在了曹智的案头。。。而且是一连三封,最后一封送达的军士遍体是血跌进曹智的军帐。他是好不容易才冲出重围到达此地的,据这位军士述说白马形势已经很是危机,城中一万守军已战死过半,剩下的一半也大都带伤。但城还在他们手中,袁军并没有实质性的攻破他们城防。

这其中就提到了关于一名红脸敌将砸城门的壮举,一度引起袁军的兴奋异常,还高叫城破的谣言。但那毕竟是城门,不是仅凭一己之力就能砸开的。。。那份震撼感觉,加之城门外包的铁皮的确为关羽砸、砸裂了一块,所以让后面的袁军士兵兴奋异常的误以为城门就此被关羽的蛮力给砸开了。

这其实只是出现在传说中,在现实中是绝对不可能的。其后冲上来的袁军也证实了这点。

但就在这时城内高度重视的曹军守将,刘延倒是果断出击了一次,派兵强突南北两门而出,在城上的弓箭手、巨弩箭的配合下,城中骑兵直冲西门下误以为城破而蜂拥而至的袁军士兵。

这样一来就是刘延的这次出击赚得盆满钵满,打了个漂亮的迂回出击战。。。直杀得拥堵在西门下的袁军鬼哭狼嚎,四散而逃。刘延率部追击一路后,看着袁军一路尸横遍野的情景,也知道颜良其后马上就会派上他的骑兵迎战他。他这点兵力出其不意的人马,出来拣点便宜还行,真要和后面颜良的大股骑兵相抗衡,肯定是讨不到好的。

于是,知道见好就收的刘延,直追出一小段路,就下令撤兵,逃回了城内。

刘延的这一轮反击虽说打得漂亮,但也有不小的损失。首先是在大火燃烧之中,发出劈劈啪啪的声音的西城门。靠近的袁军眼看那城门并没有被关羽砸的摇摇欲坠,只是裂了进去。当冲进的袁军并未这样放弃,数十个袁军之中的精锐力士,立即用铁锤将城门的裂处,加紧砸击力度,试图在关羽的成果上,将城门砸出个巨大的窟窿来。。。这虽说有点蛮打蛮干,但对于误以为城门已破,冲杀上来的袁军士兵也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但人力终究是小刀砍大树的行为,怎么可能破开一座厚达半米和数吨重的城门。他们大部分人就这样死在那扇厚重的城门前,但刘延自身也付出了代价,他被颜良带领一万骑兵从后攻击而至,因为眼看刘延要逃回城去,颜良恼怒的下令放箭。一阵从后追上的箭雨,立即使掩护在后的曹军中箭倒地,刘延也在行列,他肩膀中箭,脸颊也被划伤,但是仍然能带伤指挥作战。。。

刘延在退回西城的过程,当他最后纵马奔进城门的那一刻,意外的发现那个倒在城门前的红脸敌将竟还没死,正踉跄的试图站起来。刘延自后一个刀柄照着刚站起关羽的后脑勺砸了上去,将他直接砸推进城门里,最后晕倒在城门内。

俘获关羽大概是刘延给曹智来信中最大的收获,其他都是在说曹公若不及时救援,白马只怕危在旦夕云云……

而几乎在白马求救的羽信到达官渡之际,曹智也收到了于禁从延津送达的信件。于禁不是来救援的,而是要求增援的。

于禁比曹智更早获知白马的危及,禁向曹智建议,由他出兵先增援一下白马,方可让白马无忧,曹智也可从容带兵而至。。。

延津和白马离得最近,于禁这么建议毫无疑问是有道理的。但曹智不得不考虑于禁一分兵,或许正中了在大河彼岸虎视眈眈的袁绍,或许他也有一整套的计谋正等着他犯错,袁绍的另一员大江文丑不是正对延津实行包围吗?他或许正在等待于禁从延津分兵,然后对延津发起更为猛烈的攻击,到时延津不久唾手可得了。

曹智综合考虑,立即否决了于禁的提议,决定自己带兵增援白马。

“关中那边怎样了?”曹智突然问身旁的荀攸和郭嘉。。。

荀攸此时正好看罢白马急报和于禁的分兵增援提议,再把信交给郭嘉后,横出半步对着曹智躬身回禀道:“钟大人回信,马腾已经响应主公号令,集结了兵马,正出关中,向并州、河内一带挺进,对那一条防线应该能起到一定作用。”

“嗯,奉孝收拾一下,随我增援白马,公达留下看守大本营”

说罢正要转身就走的曹智,却被荀攸一把拉住,急呼道:“哎,主公欲图何往?”

“白马啊?”曹智疑惑着止住脚步,回身看着荀攸问道。此时曹智另一身侧本来欲图跟上曹智脚步的郭嘉也是一愣之下,疑惑的扭头看着荀攸。

“救援白马刻不容缓,从官渡抽调援兵也对,但……主公想过没有,我军现在兵力不及袁军,要是袁绍趁机下令全线进攻,我们将穷于应付”荀攸幽幽说道。

曹智和郭嘉都比荀攸年轻,但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他们立时从荀攸的话里,听出了意犹未尽的后续之音。

“那依公达之意,又当如何?”曹智转过整个身体,面对着荀攸问道。

“袁绍此时依然把主力驻扎在河北,并未渡河,他也有全力增援白马的兵力和方便,我们应该先让他分兵”荀攸老谋深算道。

“让袁绍分兵?”郭嘉惊异的问道。

“对,我建议主公增兵延津,只派少数兵将增援白马”荀攸冷静道。

“你说什么?”曹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白马岌岌可危,荀彧却要曹智增援延津?

“延津战事……”曹智的疑问直说道一半,突然有所醒悟似的顿住,然后重新看向荀攸。

这是荀攸在引导曹智采取了一次佯动,因为延津在大河以北,荀攸的意思不外乎以部队从延津渡河,作势要抄袭袁绍的后路,引诱袁绍防范。但这招其实只是虚晃一枪,目的是吸引袁绍的注意力。让袁绍分兵救援延津文丑一线,进而再突出奇兵,趁机奇袭白马,攻颜良一个不背。

“好,好一手声东击西”

曹智和郭嘉差不多同时拍手称绝。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增援之兵

综合面对目前的形势,曹智也很快想明白了荀攸的建议,于是就毫不犹豫的立时采纳荀攸的建议,亲自率领一万兵马扮作攻击袁绍军队背后的样子,大张旗鼓的扑向延津方向。而一面又命刚刚抵达的张辽率领五千精骑兵和许褚、赵云和从扬州征调而来的太史慈火速突袭白马城外的颜良军。

数日后,袁绍果然上当,一收到曹智率部挺进延津的消息,立即就把主力兵力转头向西准备迎战。

因为打算防御所以参加了进攻白马的袁绍援军就开始变得缺少,颜良军因而正在向孤立无援地境地发展。但此时颜良却懵然无知中,就目前他得到的兵力和这几日的援兵而言,他还是有能力攻克白马的。。。

这样双方形成了第一次正面交锋,以兵力比较,尽管同是前哨部队,刘延与颜良当然是绝对的悬殊。但正如冷兵器时代的特性,依仗坚固的城墙,刘延军一时还可以招架,但拖延这几日的时间,却已经致使颜良处于危险的境地。

这时,作为援军被派遣而上的张辽、许褚、赵云、太史慈等终于跟颜良碰上。

“杀~~”

张辽到来前的白马城防下已经是极其混乱了,狭小的地形内,却拥挤着数以千计的袁军土兵,和高处成群结队的曹方守军陷入你争我夺的混战之中。。。

所有袁军和曹军士兵,不管先前是否受伤,此时都是已经全线压上,袁军奋力的冲击着城防,朝石头的城墙发动着连日来最为凶猛的一波总攻。

在负伤刘延的焦急率领下,一群上百名的曹军士兵此时刚刚赶到西城城防上,城外更多的敌军士兵正在通过各种攻城器械涌上城来。漫天的箭矢、乌铁标枪,还有各种滚石、檑木、巨弩等等杀人利器,在半空交错,响起无数的刺透**的爆裂声。随之响起的是早已听得麻木的惨叫、悲呼,和一幕幕的死亡。这其中有曹军的,更有袁军一方的。

操之过急的颜良,没有因为关羽的提醒和离去,而把控一下自己的进攻节奏。。。那个人是死是活,根本未放在颜良的心上。此时的颜良几乎肯定关羽已经死了,在发回大河对岸袁绍大本营黎阳的战报中,他就是以关羽战死的字样轻描淡写上报的。

自然现在也不可能有历史上传说的那样,称关羽看到颜良的帅旗后,快马加鞭杀入颜良的大军,瞬间斩杀颜良,带回了颜良的首级的著名一战了。

没了历史宿命一战的颜良并没有开始好运,据后方大本营传回的消息,颜良今日知道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有人在说他的坏话,因为他在白马的战事迟迟未见战果,有人乘机就在袁绍那儿进谗言,说他颜良性格冲动,不适合独立指挥数万前锋军。。。应该撤换,或是增加副将、军参一类的谋士。

这让颜良气的不行,而说这些话的就是向来和他们这些袁绍嫡系将领不对味的沮授。沮授此次作为前军监军,其实就是颜良的直接上司。沮授出于军事目的和大局考虑,向袁绍提出适当的建议,实属正常。

但颜良、文丑这些袁绍家将出生的嫡系中的嫡系早已被袁绍宠坏了,在袁军中是惹不得的刺猬,平时除了袁绍以外的武将,说他们两句,他们就要跳起来。更何况是文官出生的沮授,在他们眼里更是应该来做摆设的,而不是对他们指手画脚。。。

“还想撤换老子,见你个沮老头的鬼,老子一定要拿下白马给你看看哼……”

怀揣着这种急切思想的颜良,越是急就反而越是攻之不下眼前的这个白马城。

他的亲卫队此时也被他派了上去,正全力强攻着白马西门,云梯、望楼都试图靠近着白马城防,将那里的所有箭垛、巨弩器给摧毁,从突破城防入手,强行攻入城内。

其实几日来,他们不是没有过机会,甚至有几次已经攻上了城头,但是守军依仗有利地形,和出色的战斗力,依然以绝对的悍勇击退了袁军的进攻,未被颜良的人马冲破,或是踏足白马城内一分一毫。。。

颜良希望今日这种胶着的局面会有所打破,他最精锐,一直担任维护之职的亲卫队,也就是前几日一直担任督战队的大部分成员,今日已经被他悉数派了出去。颜良希望通过这些身边最优秀战士的带头下,白马城防今日就能被他们突破。

“呜呜”

就在这时,白马城左侧的官道上响起了一阵阵号角声。接着就是在颜良等人视线范围之内,如蚂蚁般迅速形成的黑点,正在慢慢汇集、涌现,接着就是以汹涌浪涛,排山倒海,呼啸沸腾的对着颜良西门的驻军之处奔腾而来。。。

“是敌人的增援部队到了”颜良一听那号角声,就明白了这是谁的部队。这一刻他倒是也不焦躁了,相反倒是出奇平静地远远瞥了一眼曹军奔袭而来的方向,嘴一撇道:“来者不知是哪位曹将,不知道我们每天都有援兵到达吗?看这架势,仅凭这数千人马,还想把我整个军团围困起来不成?哼哼痴心妄想……来人,传令,我军所有骑兵立即分兵迎上去,趁他们还未靠近城池,挡住他们,缠住他们……”

“是”

“领命”

在此起彼伏的接令声中,此时还没有出战停留在颜良前面的骑兵,都开始了聚集在一处,为和来犯的曹军士兵展开激战做着准备。。。抢夺白马战事开始之前,袁军上下就都遇见到过,他们会遭遇曹军的增兵。这在双方刚刚开打的情形下实属正常,而且曹军来的援兵不但时间上晚了几日,人数让这些骄兵不屑一顾,好像只有两三千人。

于是在袁军有闲的人群中,一名极丑的将领来回跳跃几下,不住的大声呼喊几声,发出尖利古怪的啸声后,就有尽五千的袁军骑兵在指挥官的带领下,夹紧了马腹,个个带着狂傲的啸声,急冲而出,挥舞着银灿灿的兵刃狂攻同样列阵完毕的曹军阵营而去。。。那个极丑的指挥着,自是颜良,他相信以他临时调集的这点兵力,不但能阻挡住曹军的增援部队,还一定能消灭他们。

面对来势汹汹的大群袁军骑兵,一脸冷漠的张辽马上举起了他的家传重戟,指天狂呼道:“兄弟们跟我冲啊”跟着就催马朝着同样如潮水般向袁军骑兵冲去。

在双方钢铁洪流冲击在一起,陷入一片混乱之前,双方的马弓弓弦的嗡鸣首先在战场上鸣响。

“嗖嗖……”声中不时有双方的骑士阵亡坠马,被标枪、箭矢偶有未死者,接着就被闪亮的长矛、长戟、长枪戳破了护身铠甲,刺,毁去那长了几十年的肉躯,坠落在马群之中。。。甚至是好几名高阶将领也在这一轮的重磅冲击下纷纷陨落,两军骑兵交实之际,闷哼、惨叫、鲜血、残肢交汇出一幅绚丽的画卷。

在真正的战斗中,其实是没有贵贱和品阶之分的,有的就是手底下谁的功夫扎实。

双方首轮骑兵冲击下,阵亡的数量就以难以计数来形容。城内的曹军将士还未来得及庆贺他们的援兵到了,就又有大群袁军士兵,如蚂蚁般奋不顾身的朝一个个箭垛与箭垛间的缺口涌上。他们为了击杀城上之人,毫不在乎自身的伤亡,甚至不惜以二三名战士的性命为代价去杀一名站在城上的曹军士兵,他们为的就是要配合城外骑兵的堵截,尽快拿下白马城防。

战斗真正进入了疯狂和惨烈的程度,所有身处城内外两个不同战场上的人此时也有明显的共识,最后决战的时刻来临了。

围攻白马城的战斗依然激烈中,西南面一带的平原战场上的骑兵对决也同样进入白热化的程度。几乎每一位曹军骑士此时都至少同时和一到两名袁军骑兵对战在一起。打的是极为激烈,数千计的骑兵混战厮杀在一起,铺洒在一片不大的官道和田野间,那盛况简直不能用笔墨形容。

此时仍旧泰然处之在白马西北面一处土坡上的颜良,依然是左右整个战场的核心所在。他虽说派出了所有的骑兵,自己的亲卫队大部分也已在攻城者的行列中。但对于他这个中军枢纽的指挥之处,颜良依然不敢大意,光靠着一支剩下百十人的亲卫队显然是不够的,所以在派出所有骑兵后,为防止有曹军奇兵突袭他帅帐所在,又从前面进攻的步兵中调了五百步兵回来,挡在他侧对骑兵交锋的西南面。谨慎的护在身旁数丈之内,加强周身的防卫,以防冷箭和曹军骑兵有所突破对他进行的偷袭。

“嗖”

正当颜良自觉万无一失之际,一支阴寒的羽箭朝他后脑激射而来,混乱的战场上嘈杂的声响,并没有闭塞颜良所有的感觉。颜良和平时一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着,一举手中的长戟,“当”的一声,拿出他应有的反应轻松便挡下了那一支冷箭。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卑鄙一回

那支劲力极强的羽箭被颜良头也未回的打在他的身后帅旗上时,颜良蓦然回首,惊讶看到更多的一批箭雨从空中突然落下。

“后面有敌人”

随着颜良的一声惊呼,“敌袭,敌袭……”的慌乱叫声,随之在颜良身边响起。越来越多的人也看到了不知从他们背后那里冒出来的一千多名曹军骑兵,正在几名彪悍曹将的带领下急扑向他们这边而来。人未到,箭矢已经先一步漫天劲射而至。

可是现在要挡在他右手旁的步兵调防过来,显然时间上不够,就算他们能及时移动,也无力再释放他们手中的弓矢,就会被曹军骑兵冲入了。

明知已经挡不住在漫天乱箭和横冲直撞的曹军骑兵杀入的颜良还是一边下令五百步兵横移,一边又派人去前线调兵回来。。。

正当颜良刚下了几道命令之时,突然,刚横移到一半,还未与自己的一百多亲卫士兵产生有效衔接时,曹军众骑中挥舞着一柄燃着汹汹杀焰弯刀的敌将迅速冒了出来,并破浪似的直杀入袁军阵中,一路撩翻几条颜良手下性命后,并不恋战的直冲颜良帅旗之下。

颜良初时并不在意一两个立功心切的曹军将领,但匆匆一瞥之下,颜良就看到了一条刺眼的刀疤,而且这条刀疤是在那人脸上的。颜良猛然醒悟到,“这人是许褚,曹智帐下第一猛将”

颜良倒不是害怕许褚,但许褚的名望很大,是与他齐名的悍将。。。并且传闻他还是曹智的私人亲卫长,通常有曹智的地方,就会有许褚。颜良惊骇的是,是不是曹智率部亲来了此地。要是曹智亲赴白马,那他收到曹智已增兵延津的军情就有误了。

这也就有了曹智惯用奇兵和诡计的传说,对于曹智这份神乎其神的传说,颜良是一直不太愿意直面承认的。在颜良印象中,曹智只不过是一个出尔反尔的小人罢了,和传说中的用兵如神,奇谋百出,绝对靠不上边。但近几年自从曹智继承曹操事业后,他在中原、荆州、徐州、江东连败张绣、吕布、袁术、刘表、孙策、孙权等豪强、名将,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颜良将曹智的这些成绩,都归咎与运气。他以前常常逢人说起曹智近几年的丰功伟绩,就以“这个家伙连走狗屎运的关系罢了”一笑泯之。但正要是此时要他就和曹智对上,颜良还是有几分紧张的。

就在颜良紧张之际,他一边长戟,操控着身下战马朝许褚奔袭而来的这面转过身来。但就在他刚转身之际,不知这许褚怎么跑的,一把明晃晃的弯刀已经向着他的身前猛斩了下来。

“将军小心”

“找死”

出声警告颜良之人显然不比颜良自身的反应快多少,颜良一看自己愣神片刻竟然就被许褚杀近身前,顿时勃然大怒,银色长戟一抖,瞬间化为一团数丈璀璨刺目银芒,反朝许褚的弯刀激射而去。。。

擅使六十几斤重长戟的颜良并非庸手,所谓盛名之下并无虚士,惊怒下的全力一击,神力威力何等的巨大。

“砰、砰”两声巨响,两道虹芒在空中交实。

坐在马上的对决、冲杀决定马上之人基本没有身法可言,因为马战基本就是人固定在马背上,以马匹的速度,冲击力和马背上骑士的爆发力进行着决斗拼杀。。。

当然反应的灵敏度也很重要,可是……颜良愣神之下,没想到许褚来的这么快,他的速度相对于高手对决而言却是慢了半拍。高手对决有一丁点闪失和出错,对方那怕只需要一柄匕首,也可以在霎那间割断你的喉咙

但就算慢了这半拍,颜良的冷静,和身上自然散出的杀气,还是证明了他是一个高手,他第一招与许褚交实之下,由于准备不够充分和慢了半拍,就被许褚弯刀碰实之下的长戟,打得歪了一下。就连颜良身下打的战马,也被这一下大力撞的后退数步,可见许褚用力之大。

颜良一招落了下风,并不气馁,匆匆一瞥许褚身下那匹另类的战马,熟知北马的颜良一样就认出了那是吕布的“赤兔马”。。。连赤兔马在这,曹智应该来了。

“许褚,叫曹智出来应战”

止住退步,双腿加紧马腹的颜良恍然许褚为什么能这么快冲进他的身前原因所在时,却是许褚再一次已经持着他的武器肆意攻击而上了。

而此时许褚身后的千余骑兵如狼似虎的杀进了颜良的部曲之中,此时的护卫在颜良身侧的部曲,犹如手臂和大腿间的道理,攻击力极是不对称,而且颜良刚才决定横移的决策,但不能及时到位的情形,在此时出现了空隙和弊端。两条犹如人体躯干被分割而开的感觉,曹军千余骑兵兵分两路,便是直冲颜良帅帐核心而来。。。

“凭你也配和我主公对决,受死吧颜良,杀……”许褚不负杀神的盛名,耀光的弯刀化为一团刺目的光芒,再次纵马挺进全力斩向颜良,这道寒光凶狠的朝着颜良的当头斩了下去。

“铿锵”,金鸣交加声急促响起,许褚将颜良的长戟再次打的巨响,凌厉无比的一击重击将颜良长戟打的陷下去一块的同时,却硬是将那自己手中的弯刀崩掉一个缺口。

“许褚,你妄为曹智手下第一悍将之名,实力不过如此而已”颜良在确定曹智不在此地,心下一松之下,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仗着手中的重戟的防护威力惊人,甚至躲闪都没有去做,只是握着手中这柄长戟,继续抵挡着许褚的一轮猛击。。。

许褚更是像被颜良激怒而了一般,把颜良的长戟打的几乎摇摇欲坠,全然不顾自己手中的波斯弯刀几乎作废。

此时周围想要救助颜良的护卫不但插不进手,眼见颜良抵住许褚的攻击,也就继续护卫在侧,不忙着上前协助颜良拿下这孤身一人杀入他们帅旗下的敌将。

颜良一看许褚被自己激怒时,也是心下暗喜,朝着周围手下大喝去抵挡势如破竹杀进来的曹军。。。但他还没来得及再嘲讽许褚几句,只见一柄沉重的乌亮长枪又从半空猛然刺了下来,“轰”的一声闷响,这下击打,沉重的击在颜良的长戟之上,立时打的胸口血气不住剧烈震颤。

颜良的戟影虽然没被就此破掉,却硬生生给打的稀薄了几分,脸上鲜艳的血色也随之暗淡下去几分。

颜良咬牙,屏住差点散乱的气血,打出一道道的戟影,顶住接连不断的刀、枪联手重击。

“来者何人?”

颜良怒喝责问来人是谁时,正好迎上许褚和赵云攻来的乌、银两道虹芒。

颜良还未得到回答,就被那团虹芒击中,两道划了数丈的虹芒迅速将颜良戟影压的晦暗下去,急剧缩小着防御范围。。。

但是那两团虹芒并未有丝毫的停歇,击中他的戟身之后,继续夹着无匹的威势,直朝颜良身体直射而来。

同时响起一声清朗的声音,“常山赵子龙今日让你死个明白”

颜良一听是赵子龙,心下又是一骇,赵子龙他未与之交过手,但也算老熟人了,赵子龙以前就是袁绍白马从仪中的一员。那时他还是一员不起眼的小将,并且在颜良映像中这帮白马从仪都是靠着英俊的脸蛋、卖相,才在袁绍身前听命的,并没有什么真本事。没想到刚才一交手觉得忽觉此人的枪法怎么如此刚猛,尽是自己一直小看了这批小将。

近几年颜良倒是听说过不少赵云的战绩,并且从这次投效新来的刘备处他也得知刘备对与赵子龙的推崇。可是今日这些徒有虚名之辈怎么都聚集到了此地,并且有预谋的对他展开的劫杀,他才知道今日形势不容乐观了。

颜良有些后悔,刚才不该托大,将身边之人全都驱走,现在在这两人夹击之下,他的情形很快就会陷入危机了。颜良一产生危机感,手中长戟猛的一抡,大喝一声,将原本护卫自己的长戟,顷刻间化为一个十余丈大小急剧旋转的光团,同时朝许褚和赵云的那两团虹芒打去,挡住两人一招进攻,长且重的戟身,直接抵挡那两团虹芒,承受住银枪和弯刀猛烈无比的攻击。

同时朝着周边大叫:“回来两个帮我宰了这两个不要脸的”

许褚一听颜良骂他和赵云不要脸时,乌黑发亮的刀疤脸极具扭曲一下,目光闪过一道寒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朝着身后也大叫道:“太史慈,你还在等什么,主公的命令你忘了吗?快打你的金戟别他妈管什么英雄不英雄行径了,卑鄙一回吧只要全力宰了这个丑八怪,我们肯定就能击破整个袁军……”

许褚话音刚落,忙着抵挡赵云进攻的颜良,心下一凉之际,只听两声带着尖锐啸声的劲风在身旁悬转着,飞速化为两团金黄光芒,疾射而过。在颜良还未看清那是什么兵刃之时,只听身后两声惨叫响起。

第一千零二十章 颜良死 白马奇胜

颜良慌忙抽空左右一瞥,两柄小型的金戟,已经定在冲杀上来的两名亲卫胸口,两人也已倒地死亡。

正当颜良向回头循迹找出发射金戟之人时,又是一声破空之声已是在近在咫尺的头顶响起。颜良闻声,没有丝毫怠慢,不假思索的右长戟朝前一挥,陡然打出一片防护的戟影。

“当”的一声,颜良后仰似的一挥手中长戟终于挡开偷袭之暗器,从感觉上,颜良还未抬身查看是何种暗器偷袭与他,但猜想就是那种金戟了。并且从力度的感觉上,也让颜良有种熟悉的感觉。

“对,刚才这波敌军人马出现之前的那直扑自己后脑的一箭,也应该是此人发出的,听许褚叫唤此人为太史慈,看来又是一员曹智手下不是很老的年轻将领”

短暂拉直身体的过程中,在这一过程中,映入颜良眼帘的却是一柄正在画着优美弧线倒飞回一名驻足在他们这处战圈外年轻威武,但人不是很高大的武将手中。。。这柄金色小戟的外貌也在此时被颜良一览无遗,那是一柄凌厉的攻击型小型戟类兵刃,只有一二尺大小,但却也能在颜良的精钢长戟上已经留下了一道切割似的痕。要不是颜良的兵刃够厚重,那看似不大的金戟就给把他的兵刃戳裂开来也说不定。

此时的太史慈已经收回了那柄被击飞的金戟,正重新化为虹芒向颜良打出。。。确如许褚所提醒的,太史慈和赵云本来是不屑这种“联合”出手对付一个颜良的。

但在他们此次出征前,的确受过曹智的命令要不惜任何手段,着重对付颜良的命令。此前在即将到达白马之前,张辽也的确是根据曹智的这一命令,这样排兵布阵的。由他率一部人马正面对上颜良的骑兵,而许褚、赵云、太史慈三人率一支人数在千余人的骑兵迂回包抄颜良后路,并不惜一切代价,直扑他的帅旗所在。

在这之前一切行动看似都像是敌军配合无间的顺路和成功,但在此时赵云呃太史慈都有点犹豫了。围殴总不是他们喜欢的英雄方式

但在许褚的提醒下一想到张辽作为他们这支部队的主将,现在正在以身犯险,阻挡正面的敌军,而他们此时再要因为一些个人英雄气概的喜好,而有所顾忌的话,那不但对不起张辽,更对不起那些正在拼命厮杀亡命的兄弟。。。此时的正面战场上是时时刻刻都有人战死的,他们不能在有丝毫的犹豫了。

“杀”

在颜良惊怒交加之时,已经连砍三名试图冲上来保护颜良的许褚,一瞅太史慈和赵云分别一挺兵刃的再次出手了,目中闪过一道喜色,奋力斩杀了眼前纠缠的敌兵,举起破损的已经不像样子的弯刀,振臂高呼道:“兄弟们……杀啊……胜利就在眼前了……”

经许褚巨吼提醒的颜良此时才注意到,自己的亲卫和那五百步兵此时早已被千余曹军冲杀的溃不成军。。。曹军依仗的突袭和强大的兵种优势,已经差不多决定了此处战事的胜局,刚才由于颜良被赵云和许褚的攻击吸引了所有注意力,所以并未注意到他的帅旗周围已经是岌岌可危。

看到此等情形,颜良的神采快速变得暗淡下去,暗想:“只怕用不了片刻自己全军的中枢便会被破掉”不由吃了一惊的颜良此时一晃神,竟未能夺过太史慈的第三发金戟,“呔~~”的一声,金戟入体时颜良疼的爆喝一声,身体在马背上一阵晃动之下,口中喷出一蓬精血,立刻那脸色就更加变得苍白了几分,手中的握着同样残破的长戟也弱了一分。。。

吐出一口精血之际的颜良明白,在这三人联手之下,就算是耗,也能把他给活生生耗光体力致死。看来这几人是铁了心要将此地变成他颜良的葬身之所。

颜良左右一打量,见此时的赵云和许褚都被自己的数名手下缠住了,只见数道兵器的光芒,围着两人的刀光、枪影,展开着他刚才呼叫下的狂斩猛攻。

虽然他们在这两名高手重压之下,默契配合,无耻围殴,但还是在一小会工夫便被赵云和许褚打的遍体尸体,眼看就要重新找上颜良这个正主儿。。。那个发射金戟的太史慈此时也正一路突破的就要杀到颜良身边。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只要自己逃到攻城的大部队处,这几人就奈何不了自己了”

重新鼓胀起求生意志的颜良,只是一扫赵云、许褚、太史慈三人的位置和情形,就毫不犹豫的选择突围逃跑。

“驾”

但几个虾兵蟹将又怎能完全挡住赵云、许褚这样的战场悍将。太史慈此时可能还力颜良有点距离,但赵云在连杀三名试图围上他的敌兵,就在眼角瞅见了打转马头装备逃走的颜良。。。

“颜良哪里跑……嘿,去”

只见急切之间的赵云吐气开声,飞起一脚踢飞一名敌兵之际,一腿登上马背,在另一条腿站稳马鞍之前,扬手就将手中的镔铁长枪照着颜良后背激射而出。

“呼~~”

听得背后劲风大作的颜良一回头之下,脸色一片惨然,手脚冰凉无比,眼睁睁的看着一团挡不住的银芒笼罩向他的头顶,要将他打成一团肉酱。

他急切也想要躲闪,却来不及,那团笔直射来的银芒太快了,他和赵云之间的距离又极近,银芒快的他根本无法躲闪。

此时颜良自己所处的空间太狭窄了,他的左右像是分别被这层激射而来的银光给拢住了一般,使他无力在闪躲。。。此时的颜良也忘了用他手中的长戟,他并没有用他的长戟去抵挡那团银芒,而是眼睁睁的看着这团银光直接攻入他的身体。

“噗”

赵云的镔铁长枪应声从颜良的后胸腔直入,下一秒就在他的右前胸腔戳出。

颜良在他看着从他自己胸腔内飚出的血箭飙前三尺,飙射向蔚蓝天空时,人也随之在马背上震荡后仰的眼看就要摔落马背。

就在这个时候,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许褚突然从旁窜出,赤兔马像一阵风一样地斜切向颜良和他还在高速运动中的战马处,在颜良还没掉落马背之前,毫不犹豫的挥起他手中破损的弯刀。。。

“噗……”更多的鲜血飙溅向四周,一具无头的尸体随着一匹受了惊的战马,一路带着更多的红色血液狂奔而去。在这一地区内的所有人,此时已经被赵云的一枪杀死颜良和许褚一刀斩下颜良的脑袋而惊呆了。

“颜良已死,颜良已死……”

用衣衫包裹着颜良首级的许褚开始朝着白马城下一路嚎叫着,疾奔而去,开始绕场宣扬战绩。

在这个时代对大规模战争作用微弱的突袭,却能在第一时间斩杀敌军主将,确实是非常犀利的一招法宝。。。颜良头颅所到之处,袁军纷纷开始溃散,或是弃械投降。

接着加上了白马城内的刘延此时正好带兵杀出城来,这一特殊因素,加之张辽和赵云、太史慈的开始了两头冲阵的反击,于是围困白马多日的袁军整体大溃败必不可免的开始形成了。

当然这是一个看似偶然事件促成的结果,但却是人为主导下的成果。曹智知道关羽既然不能再使颜良这样冤枉战死,以他的兵力又决计无法一举击溃这支袁军,于是曹智就想到了利用一次历史的偶然性重演来取得奇胜。

曹智向来是想得到,就要去做的人。于是他就命增援的张辽盯着颜良试试,能在万军之中取下他的首级最好,最差也能搅乱他的中军。

但出乎曹智意料之外的是历史必然的一刻还是在白马城外由于颜良自身的配合下重演了。颜良在之前的调兵布阵时不但顺应了曹智的计划,张辽派出的三员战将更是武艺高超,配合无间,颜良最后想不死,都已经不可能。这也应了句老话:老天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

但这一过程可能没有一些小说里吹嘘的那样精彩和神奇,但效果和结局是一样的。

而在这段历史中应该扮演重要角色的关羽,事后也被推上了白马城的城头,来观看悬挂在城墙外的颜良头颅。

迎着漫天的寒风,关羽漂亮的胡须随风而摆,他沮丧的看着同样随风摇摆的颜良头颅,对着北面大河方向,叹声道:“大哥,你又投错地方了”

关羽说的这是刘备,但同样注视着这一切发生的还有同样在大河北面的袁绍。

袁绍在白马北面,大河那头虽然也驻扎了大军,但只能隔着滔滔黄河眼睁睁看颜良的覆灭,竟然迟迟未有救援动作。

这时其实是袁绍优柔寡断的毛病又犯了的一个主因在作祟,他是有机会继续增兵白马颜良的,但他迟迟不见了动作。可以说颜良的死,白马的失利,袁绍要付很大一部分责任的。

那么是什么原因是这位前段时间里不再迟疑,动作迅速,来势汹汹的北方霸主又产生了迟疑呢?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袁绍的迟疑

主要还是此时袁绍内部的谋士们,他的智囊团有了一个针对曹智渡河延津,准备抄袭他们后路的争论。

当时情况是:

沮授谏曰:“进屯黎阳,渐营河南,益作舟舡,缮修器械,分遣精骑抄其边鄙,令彼不得安,我取其逸。如此,可坐定也。”并以为这是“万安之术”,而一直在军政事务上与沮授对立的审配等则提出“以公今日之强,将士思奋,不及时以定大业,所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此越之所以霸,吴之所以灭也。监军之计在于持牢,而非见时知机之变也。”

这两人分别什么意思呢?

沮受的意思要袁绍先不着急针对曹智的调兵展开行动,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看清曹智的真实目的,然后再针对的开始展开他们的行动。。。

单从军事角度来看,这个等待的问题其实在已经开始的大规模战局面前并不很是适用。沮受的计划是一边自己等待,一边派出次要部队、斥候、探骑一类的,窥探曹智的真实意图,一边破坏曹智的行动步伐,以此拉大双方时间、空间和步调上的差距。沮授坚信在这等待的过程中,局势就一定会向着对袁绍有利的方向发展。并且在这一等待的过程中,以牵制为目的的小规模火力对冲和破坏,就能对曹智的部属起到抑制作用。。。更可以让曹军疲惫、疲劳,并且难以恢复,一直处在高度紧张中,让他们寻找到更理想的战机。

但沮授没提到这种疲劳的搔痒战术其实是双向的,袁绍的军队自然也会在这一过程中疲惫不堪。

同样的疲惫,与长久等待一个可能更有利的结局和出现所谓的战机,审配立即提出反对意见,他主张进攻一旦展开,进攻方就应该迅速以主力向着敌方的重心挺进。也就是说,袁绍除了留下必要的守备部队外,应该全军渡河,以部分兵力监视或围攻白马,主力迅速南进许昌。这样才能发挥进攻者的积极性和机动性。针对目前曹智抄后路的行径,审配更是认为这是他们的机会,他们应给抓住现在已经相当明显的优势,来一次主力会战,想办法重创曹智和他的军队。。。

平心而论,从实际意义上讲审配的计划其实更加合理。他抛弃“等待中赢得机会”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认为最终战争结果的关系就是是否能抓住一些特定环节中的正确决策。

按照审配的理论,他们如果就这样等待下去,不作为的话,曹智即有可能反吃掉颜良和围困白马部队的可能。

但面对两种截然不同意见的袁绍不但犹豫了,而且还偏向于认为审配所说的曹智有可能反吞他渡河而上的颜良一部,更不符合现实情况。。。在袁绍的认识里,这是不可能,也是曹智决计不敢的。

最终袁绍错误百出的走出了这一步,他更更偏向的选择了沮授的意见,“等”了起来。这几乎就是乖乖地钻进了曹智的圈套里。尽管他最终的选择有他着自己的道理,然而把颜良绝对不处于劣势的这支部队,隔着黄河放在一个与主力断绝通路的位置上,却是失败的根本。尤其当颜良本身还自恃强大的情况下,这种作用就更明显了。

当颜良的无头尸体被抬进位于黎阳袁绍的军帐时,袁绍正与中军监军(即中军都督)郭图下“弹棋”。。。他从来没想到过因为他的优柔寡断和未能作出的迅速反应,而会使自己的爱将命丧黄泉。

在听罢逃回败兵们的叙述,袁绍身感震惊之余,连捏着棋子的手都在不住的颤抖。这也可见他对颜良是有真正感情的。

就在这时,审配匆匆奔进大帐,作为这次出征的袁绍军师,他刚刚得到白马军大败,颜良被杀的消息,就急急赶来了。

“颜良……”

审配不知是不是和颜良私交甚好,一见他的尸体,就扑了上去,伏尸长嚎痛哭起来。在痛哭的这一过程中,还时不时的抬头看上袁绍两眼,和有意无意的瞟向一旁呆若木鸡的郭图一眼。。。

看向袁绍的眼神中包含了一些怨气,仿佛在说“你不该不停我的,以至于颜良妄死”

他们这些搞**的人,就会不会错过一次“表达自己意见”的机会。但袁绍可能此时并未注意到审配的“意见”,所以也就有了审配射向郭图的不知包含了什么意思的眼神?

显然两人这一个中军监军和一军军师间有着什么默契。郭图在接受到审配的暗示后,立即跪倒在袁绍面前,痛心疾首道:“主公,我军应马上渡河,趁曹军在延津、白马一带人心未归,立足未稳,我军迅速出兵进攻,曹军必败无疑。。。然后再会师官渡对付曹智,为颜将军报仇。这也是改变目前腹背受敌态势的最好机会,主公此次决不能失去决断的机会了啊……”

世人皆知他袁绍迟疑,优柔寡断,但袁绍也有果断起来的时候。

“啪”重重将手中那颗棋子扔在地上的袁绍,这时也发了狠。只见他面目狰狞的大呼道:“命令全军立即渡河,全力杀向延津、白马”

“是”

“是谨遵主公令”

袁绍又中计了,只不过这次中的不是隔岸曹智的计谋,而是自己两个属下的。而他们的目的也和帮助曹智或是致使袁绍在接下来的战役中全盘失利无关,他们仅仅是为了自己的主张得到袁绍的赏识和实行。。。

作为一直和沮授、田丰等人不和的审配、郭图,仅仅是他们心中有那么一丁点不平衡和私心的作祟,就导致他们不理性的看待战局的变化,而为一己私欲,对自己的主上用上激将之法,让袁绍中了他们的计谋,使他们全军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就在袁绍颁下蒋义渠留守黎阳,已在延津一带的文丑改向白马进攻,而他也将在克日亲率十万大军渡河的大约一个时辰后,沮授连摔代跑的跌进了袁绍的大帐。袁绍的命令第一个最直接的下发人,就是前军监军沮授。。。

沮授一看命令,就急的不得了,他也知道这份命令背后有人在搞鬼的成分。最后在得知颜良在白马兵败,被杀后,他就恍然,并且想象出审配和郭图向袁绍进言,劝说的情景。

“主公不可万不可,胜负变化,不可不详。今宜留屯延津,分兵官渡,若其克获,还迎不晚,设其有难,众弗可还。但这样仓促渡河绝不是上策啊主公……”沮授几乎是用跪爬在地上的方式一路高叫着,一路爬进袁绍军帐,劝告着袁绍。

沮受的意思,就是把主力留屯在延津渡口的两岸,派出一支精兵进逼到官渡。。。而以主力作为后援。如果两军在官渡形成交织混战,主力再南下支援。这个计划看不太明白重点,但却可以看出沮授他早已看明白官渡这个隘口的重要性。

但沮授的苦口婆心,并没有引起袁绍的多大的反应。袁绍还是在那面大铜镜前,认真地包着他的那条橘**幅巾。袁绍的“白马义从”们依然在忙碌的收拾袁绍的书籍、琴棋及一些饮宴器具等袁绍的私人物品。

郭图和审配此时还在帐内,但一直冷眼旁观着沮授的表演,并没有要与沮授的观点展开争锋相对的辩论的意思。此时对于心急火燎,连滚带爬,带着一腔真知灼见冲入袁绍军帐的沮授来说,差不多都没人理睬过跪在地上的他。

沮授误以为袁绍有意听取他进一步的阐述,和郭图、审配等人的黔驴技穷。接着沮授就开始解说、阐述他刚才的观点。

沮授的意思是说如果以一支偏军,比如先派两万人南下,不走延津或是白马,而是直放官渡。以这支偏军进到官渡后,建立防御阵地,进行“进攻中的防御“,这样就能做出威胁曹智的心脏许都的态势,而以主力大军作为后援,如果前渡的军马被曹智伏击,这时主力就可以坚决南下,在强占官渡的过程中吸引住曹智的主力,进行他们希望的会战。他的意思是这样比铺成开来有限的兵力,去攻打延津、白马这些要隘要强了许多。此外他的这个计划最重要的一点是以自我为主,不在跟着曹智所显露出的情况,跟着曹军的变化而变化。也就是在敌情多变和不明的情况下,按照一套袁军自己得到既定战略路线前进,就不会再出现被曹智牵着鼻子走,出现今日渡河部队惨败,颜良战死的恶果。

如果说沮授之前按兵不动的建议有所欠缺的话,那么此时建议就是很明朗化,主题鲜明,也是比较贴切他们现实进展需要的。据后来的战果,袁绍要是采纳了这个主张,至少可以避免文丑的覆灭。

当然因为文丑实际上是因为追敌追的太紧,轻军冒进而最终导致失败、战死的成分更大一些。但是要此时袁绍听从沮授,改变命令,使文丑接下来躲过一劫也未尝不可能。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内部调整

可是袁绍却非但固执己见,采用了审配和郭图的提议,全军从延津、白马仓促渡河追击。

还对着沮授转身就是一顿臭骂:“你个混蛋,就是你之前建议我固守、观望,什么以不变应万变,现在你看到了吗,颜良死了,你满意了吗?哼……我早知道你们不和,但没想到……哼哼……”

面对袁绍突然的咆哮,刚才还在喋喋不休,侃侃而谈的沮授一下子闷掉了。

骂完人,发泄完胸中闷气的袁绍却是自顾自的转过了身,不愿多看一眼沮授的继续照了照镜子中他的“袁绍巾”包裹的是否到位,还有没有瑕疵等等仪表问题。

面对袁绍的冷漠和轻蔑,甚至厌恶,沮授忠心耿耿的苦谏换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沮授不但充分体会到了刚才自己一番言语简直就是在对牛弹琴,袁绍的态度和猜忌,还深深地伤害到了这位年纪半百老先生。

沮授此时从眼眶中掉出了真挚、痛心的眼泪,他悲愤绝望之情再也抑制不住。他在抽搐着掉过几滴眼泪后,就解下了腰上存放监军印的革囊,双手往袁绍身前一举,悲愤道:“老巧年迈多病,实不堪重任,今特请主公恩准,辞去监军一职!”

“什么?你要辞职?”摆首弄姿中的袁绍和一旁暗自冷笑的审配、郭图等皆是一愣,他们没想到沮授如此刚烈,在被袁绍两三句的怒骂后,就要辞去职物。这多少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就算是很乐意看到这一幕的郭图和审配。

“沮授你想要挟我吗?大军刚刚起步,你却要在此时辞去监军一职,不准,我不准……”袁绍脸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怒容,声音也渐进愤怒的咆哮。

“老臣……”

“老元戎,沮大人,何必如此呢?”郭图突然打断了沮授的坚持告老还乡的辞职之言,及时出列充当起老好人来,劝解道:“主公,沮大人近日身体多有不适,是实情,且看在沮大人半身为主效命,多有功劳的份上,不要责怪老大人!”

劝罢袁绍转过身去的郭图又转身扶起沮授道:“老大人是主公身边的老元戎了,要以病报主公之恩,这点我们都是看在眼里,主公也会记在心头,但此时大军正值关键时刻,老元戎这前军监军一职还是非老元戎莫属的啊,老元戎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要继续担任这前军都督一职的呀!”说着就把沮授手中的印绶硬是塞回了沮授的革囊中。

沮授知道郭图出来做老好人,打圆场,其实不是为他好,主要还是为了取悦袁绍。在为袁绍铺上一个台阶,因为他也是很了解袁绍的,他是绝对不喜欢像出征前田丰闹场那样,弄得事情没办法过得去和收场,令所有人都陷入一种尴尬之中,他是最不喜欢出现这样的场面和情形。

沮授虽说看着郭图那份嘴脸,心里就想吐,再看其后的审配已经在得意了。沮授感受到了被孤立的感觉,但这位老先生充分的智慧,使他并没有就此被冲动所左右。他吐了口气后,朝袁绍拜了拜,还是一言不发的转身准备不在此时把事情弄得太僵,便准备离开了。

就在这时,已经背过身,任由郭图劝解着的袁绍冷不防的叫住沮授道:“慢着!”

沮授随即止步,转身看向袁绍时,袁绍轻弹了几下面前侍从捧过来衣袍上灰尘,慢悠悠道:“既然你身体欠佳,我也不能太过让你劳累,从即日起,你前军拨一半兵马,由审配节制吧!”

“啊……”

沮授,郭图、审配都被袁绍的这份突然内部调整决定给惊呆了。谁都没想到袁绍会这样不给沮授面子,在这种情形下直接削了他的兵权。郭图和审配在惊讶之余,对视一眼后,对于这份意外收获真是窃喜不已。虽说还不至于这么没品的直接表现出来,但是眼神中的热切光芒却是大盛起来。削了兵权的沮授还能算什么,先是田丰,今日就是沮授,最终最得袁绍赏识的将毫无疑问是他们了!

审配等人在暗自得意之际,沮授则是彻底被惊愕住了,久久难以从那份天旋地转中找回自己。直到袁绍在侍从的服侍下穿好“如意锦袍”,正当袁绍在束玉带时,才偶然发现沮授般问道:“哎,你怎么还没走,你的部队要率先渡河的!”

沮授木讷、呆滞的应着,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袁绍的军帐的,当他眼前出现翻滚的浪涛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在渡河的船只上。

沮授看着自己的河水中披甲戴的倒影,他一阵迷茫,要不是身边军卫及时扶住他踉跄的身影,他才发现自己刚才差点晕倒。

“自己或许真的老了,不能再在这尘世间沉沉浮浮了,大概接下来随波逐流也要不行了!唉……”悲叹一声的沮授回身一望大河北岸连绵不绝的部队、士兵、车辆、船只,还有那片故土,沮授再也抑制不住眼泪的狂涌而出,低声悲泣道:“别了,故乡,我是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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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沮授将老泪挥洒进滔滔河水中时,由于这时袁绍的军队广泛分布在从延津到白马的黄河北岸,他全军渡河的命令导致的结果是原本已经拉长的队列进一步变形。先锋大将文丑率领骑兵率先渡河,随后是刘备的步兵。他们要紧咬住曹智也在延津的的部队,急追而下。

但他们却不知曹智从接到白马完胜,颜良伏诛的消息后,就没有停留,迅速下令后撤的同时,也下令迁徙白马当地居民,沿黄河向西南退却,目标官渡。

从这些步骤中我们不难看出曹智还是在引诱袁绍为目的。同时,曹智在延津的部队根本未与袁绍渡江的部队接火,而是早已开始后撤。

曹智行动比袁绍部队提前的多,所以一路不慌不忙的会合一路增援而来的队伍一起往南。走了一截又突然变往南折了方向,结果就是在南阪又发生了一次遭遇战。

这回他要对付或者说准备吃掉的是文丑的这一部,曹智按部就班的要先扮掉袁绍的两只蟹脚,然后再来个偷袭乌巢,定下乾坤。

曹智想的蛮好,自己只要按着这历史的进程走,赢袁绍只是时间问题。但实际战事那会就顺着他的意志,有条不紊的走下去。

意外是一场战场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老天爷也往往喜欢在你成功的道路设置些障碍,磨练磨练你的意志和应变能力。

曹智的意外发生在张辽的部队刚从白马撤出六十里开始。在袁绍部队的全线压进,谁都明白白马是守不住的。但曹智没给袁绍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袁绍在踏足白马时,惊奇的发现这已经是一座空城,曹智就连一只老鼠也未给袁绍留下。

这让袁绍气的七窍生烟,他直接命令烧毁白马城,将一腔怒火寄托在这场烈火中。

袁绍用一场毫无意义的大火来宣泄着心中不满,然后就命最最突前的前锋将文丑全力追击曹军,一定要用敌人的鲜血和尸体来祭奠颜良和那些战死白马战士的在天之灵。

因此文丑的行动速度很快,而曹智从白马和延津回撤的部队却因为负担太重而行动迟缓起来。

他们的负担不是来自部队本身,而是来自从白马撤出的老百姓。因为曹智预计到袁绍可能会为了颜良之死和白马失利,会迁怒于白马普通民众,所以做出了转移所有老百姓的决定。

屠城,作为一种古代战争中,惯用,且不会被很多人太多人指责的方式,在古代战争中是时常发生之事。

因为自己摆了袁绍一道,而让一群普通民众承担,曹智在预见到的情况下,是做不出无动于衷和置之不理的。

同时这也是郭嘉、荀攸等认为树立继曹操在徐州屠城后新形象的最佳时机,于是曹智带上了多处他目前军队数倍的民众,一同迁移、后撤向官渡。

这就是势必会造成护送部队的行动迟缓,曹智让先期从延津撤出的于禁担任先锋官,为接应后撤至官渡的百姓最好一路的引导、准备和安置工作。

而从白马撤出的百姓通过三日的长途跋涉,应该在今夜到达阳武,交由于禁的安置。然后在一起赶往官渡,但这支百姓队伍的速度太慢了,无可避免的拖累的殿后张辽部队的步伐。

“好人不是那么好做的!”

获知情况后的曹智也义无反顾的加入张辽的殿后队伍,跟在殿后队伍中。这声感叹也是在从官渡赶来的荀攸为一路的军队和百姓送来补给后,曹智拍着荀攸肩膀有感而发的。

此时曹智和张辽等人才行至离延津东南十余里的一座卧龙形的土山附近,这里就是接来事情发生的重要历史名胜——南阪了。

荀攸面对远端火把连天的后撤军民,和曹智的玩笑,也只能摇头苦笑的份。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我要留下

此时,曹智这支部队还未和接应的于禁部队接上头,郭嘉刚刚表示出一点担心。突然,一批斥候急速回报道:“后面四十里发现大量敌军骑兵”

“什么人的部队?”精神一震的曹智,收了玩笑的心情,立即问明着情况。

“应该是文丑一部的”

“嗯,应该是他的,也只有他才有这份速度赶上我们”曹智点着头像是自言自语着,接着又问道:“人数多少?”

“大约五六千人”斥候队长跪地据实禀报道。

“主公先走,其他人准备拒敌”

在曹智身边众多的将领中突然一人越众而出,对着张辽等一杆将领朗声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曹智的堂兄,兼最重要的部下曹仁,也是此时此地除了曹智,军职最高的人。曹仁刚刚从西线赶来向曹智复命,他是随他的前锋军先期到达官渡的。他的后续大军还未到,但曹仁一听曹智还未扯到官渡时,他不免有些担心,于是就跟着荀攸的补给队来到了这里。

没想到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就有敌情临近了。作为至今未在对袁绍的新战役中有所表现,又是自曹智之下军职最高之人,曹仁当然在此时要义不容辞的站出来,让曹智先走,他来断后。

曹仁从来不是那种有困难就退缩的,无论是在曹操时代,还是现在的曹智时代,他都是一马当先,当仁不让,勇往直前的,往往都会迎着困难而上。。。在战斗中通常也是要求最艰巨的任务,从不因为自己的身份、身世,而专挑肥肉,战功大的战事来做,来承担,而把那些难啃的硬骨头留给其他人的。

曹仁在军中受到的评价也是很好的,不像曹洪等宗室成员,通常行事嚣张了些,处处透着少爷脾气。

同样曹智对于曹仁的赏识也是发自内心的,他在继承曹操全部事业,成为汉帝国第一权臣后,也把曹仁一路扶植成朝中最有权利的将领和官员。不但常常委以重任,还享有自自己之下,最高的军权。。。

曹智如此信任和赏识曹仁,倒不是因为曹仁是他本族的宗亲。而是曹仁真有这份才干和表现出让他安心的行为。

但此时对于断后拒敌,曹智没有顺从曹仁的好意。他拍着曹仁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怎么兄长怕我不是文丑的对手?”

“不是……”

曹仁大惊之下,刚要争辩,就被曹智按住道:“开个玩笑。曹仁听令,护送两位军师和前面的百姓继续先行,张辽、赵云、许褚、王平和我留下拒敌”

“主公……”

曹智的将令刚下,身边一群人呼啦全跪下了。。。

但在他们有心劝阻曹智之前,曹智已经板起面孔,准备以他官的严令,不许属下这些人反驳时,有一个人去突然笑了。而且当所有人把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时,这个人却笑得更张狂,更是突出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同样刚到没多久的曹智身边第二军师荀攸。

“哎,公达何故发笑啊?”曹智疑惑看着荀攸,缓缓问道。

但荀攸却没回答曹智的问题,而是直接对着曹仁等人一挥手道:“你们都快走吧,不要等主公骂你们再走。军令不可违,各位明白了吗?”

荀攸的话让众人都明白曹智将会以军令压制他们时,又都疑惑的看着他。。。

小将曹休第一个没忍住的问道:“那听荀军师的意思,你能名正言顺的留下咯你又何以肯定叔父不会拿军令压你?”

“你不记得你叔父说过,战事之中,他身边必须配一个谋士,为其出谋划策、提醒不可冲动的言论吗?”荀攸眨着眼睛对曹休故作神秘道。

他的话音刚落,曹智也笑了起来。郭嘉在一旁摇头,他们都想起了曹智的确曾经有过的任何一位主将出征在外,身边必须配备一名谋士的说法。

因为曹智一直坚信,为将者虽说不一定是笨蛋,但相对容易冲动,意气用事,而有一个文职出身的谋士在旁提点一二,对与关键时刻的决断、进退会有非常好的作用。。。

曹智自己就亲身经历过多次身边还好有一二位谋士的阻止和献计,才在很多战事中转危为安,或是完胜对手的。这种事情一多,曹智就有意将其引为定制的想法,所以在很多场合都做出过这种言论,现在他的军中也可以说已经在实行了。

其实不光是曹智喜欢这样配置自己的军队,有实力的豪强,此时差不多都是这么做的。像袁绍此次配置的沮授、郭图等监军,其实就是这种配置。只不过在袁绍这里这些谋士成了监视实际军将的上官,是比军将权利更大的监督者。。。

而在曹智这正好想反,为将的永远是军队的第一领导人,而这些谋士的作用和职责是辅助那些将领,把仗打得更好,而不是领导。

荀攸正是抓住这点曹智的说法,绕着弯的提出了他留下陪伴曹智的合法、合理性。

“哎……奉孝贤弟,你就不要和我争了,我先说的,就我留下了”荀攸说罢,就先一溜烟的走向准备留下的军队将领中,不再理会郭嘉张大了嘴,伸着的一条手臂,和呆滞着准备争辩的表情。

当郭嘉傻傻地将头转向曹智这边时,曹智已经从他的呆愣中清醒过来。他无可奈何的朝着郭嘉笑着耸了耸肩,最终也只能把自己设立的定制延续下去,而把自己刚才被荀攸打断未完成的军令继续强加到了曹仁、郭嘉等一杆人身上。。。

就在曹智区分那部分兵马留下,把部分先行时,又一个略显幼嫩的声音高呼道:“我也有权留下”

“什么人?谁?有样学样也不看看身份”曹智循声一看是曹休在叫嚷时,就免不了责骂道。

但曹休一点也不慌张的跑到曹智身前,煞有其事的对着曹智道:“叔父,你忘了,你曾经也说过,你上战场时也必须又一个子侄在身边的”接着又马对跟上来的曹真嘿嘿贼笑道:“你晚了一步,我先说的,你回去好好照顾伤员吧哈哈……唉哟……谁踢我?”

曹休在得意忘形之际,只觉来自**一下重击,直接把他踢飞和曹智、曹真对话的山坡,滚入坡下的草丛中。。。但当他气势汹汹的盯着一戳材草爬起身来,撸着**,扭头一找,看清踢他之人,就蔫了,只能一边揉着**,一边嘿嘿朝着踢他**之人尴尬傻笑着。

因为踢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亲爱的叔父大人曹智。当然他们叔侄间的这种打闹,不是经常,但也极有分寸,是绝迹不会伤筋动骨的。

“我猴年马月说过这话了,要说过,也是说我老了之后……混账东西,去,两个都给我上马,滚回官渡去,如被我发现不遵将令的,一律免除军职,打发回家去”

曹智面色严峻的说完,想晃点曹智的曹休,和一脸幸灾乐祸的曹真马上吐着舌头,打着寒颤转身灰溜溜的走了。。。

但刚要转身宣布结营准备迎敌的曹智,背后又有一个不协调的声音响起。

“我可以留下吗?”

“何人胆敢……”

寒着脸蓦然转身,正要训斥何人胆敢又来浑水摸鱼时,一个踉跄而行的身影映入了曹智的眼帘,身后还跟着两名押解的军卫。

关羽

作为俘虏的关羽,一直被张辽带到此地。张辽敬重关羽的武艺和英雄气概,不但在从刘延和手中接收到关羽时,就为他请了最好的郎中疗伤,还一路专门派了一辆马车,让行动不便的关羽坐着舒适的马车,一路做着曹军的高级俘虏。

此时的关羽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走路还有点一瘸一拐。他在坡下一直听着曹智和其众属下间争相留下拒敌的剧情,直到众人行将散去时,才在看护军卫的阻拦下,强行出了车厢,艰难步上坡地,要求面见曹智。

“喔,原来是关兄”曹智对于张辽处理关羽的方法并没有多大意见,相反听闻他在颜良处的遭遇,和白马城下的英勇表现,对关羽的敬佩之情,又是重燃了不少。

“关兄为何要留下啊?”曹智挥退了跟在关羽身后监视、押解他的兵卫,和颜悦色的对着缓步而上的关羽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亲手宰了文丑,再去劝我大哥离开袁绍,重投你帐下”关羽“红着脸”,认真说道。

“哈哈,关二哥为何又看中曹某了。曹某可是没有第二个貂蝉再赏赐给关二哥啊”

曹智的讥讽立即使关羽老脸一热,不但使其想起了上次自己为了一个女人而怨恨曹智的荒唐,而且也不得不承认上次他们的背叛的确是他们的不对。

但关羽的枣红脸太有优势了,他虽然低着头,但曹智在黑暗里实在分辨不出关羽是不是在羞愧,只能从他低头尴尬的行为中,想象出关羽是在为之前的行为羞愧的。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关羽的意外加入

“好汉不提当年勇,曹兄弟,云长承认上次是我钻了牛角尖,一时为美色所迷,跟着我家兄长做了错事。但白马一战关羽已是翻然醒悟,袁绍不是明主,他也绝不是你的对手,跟着他,我们迟早都要完蛋!”

曹智看得出关羽说这些话时,言辞恳切,句句发自内腑,不像是在演戏,不由对关羽的话生出几分心动来。

“关二哥有把握说服刘使君重归我帐下吗?”

面对曹智的质问,关羽又是低头想了片刻,重新抬起头时,就道:“云长没有把握说服兄长,但一定会尽力!”

“好!那我就静候关二哥佳音!哎,你见到玄德兄,就告诉他,豫州州牧之位还为他留着呢,要是他肯回来,我一定不计前嫌,重新任用你们兄弟三人!”

曹智说罢,就要命人送关羽走。这下关羽急了,冲着曹智大叫道:“哎,等等,等等,我还没宰了文丑呢!”

“关二哥为何一定要杀文丑呢?他怎么说现在也是你兄长的上司,你这样公然与之为敌,会令你兄弟很难做的!”

“不行,这口鸟气,我是一定要出的。颜良那小子运气好,早死了片刻,我和我死去的那些弟兄在他们军中所受的那份窝囊气,一定要从他结义兄弟那里找回来。这也算是我回报曹兄弟你不计前嫌,多次对我兄弟的提携和知遇之恩吧!”

“好,来人给关二哥拿一柄新的偃月刀来,再牵一匹好马来…...不,许褚,把你的赤兔给关二哥……”

“什么?给他……”这声粗声粗气的异调是来自不远处忠实担任禁卫许褚的口中。

他没想到曹智这么大方,把这么好的一匹战马要赏给这个红脸瘸子。他也可是刚骑上瘾,怎么这么快就要拱手送人呢?对于曹智的这个吩咐,许褚打心底里一百二十分的不愿意。

但就在许褚还未说出的那“不”字时,一只大手从许褚身后拍上了他的肩膀。

许褚回头一看,是张辽时,不由先愣了愣,而后就见张辽笑着对许褚道:“先借他一借,不要逆了主公的美意!”

许褚顺着张辽的话意,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和关羽谈笑风生的曹智,心不甘情不愿的一跺脚,牵着身旁的赤兔马,就来到了关羽和曹智身侧,将手中的马缰往关羽手中一递,抬着头对关羽脸色不善的嗡声嗡气道:“给,记得用完还我!”

“哈哈……瞧瞧你那小心眼,要是关二哥前段时间未成离开,这匹马早就是他的坐骑了,那还轮得到你。关二哥不要理他,这也算是我完成夺取下邳后的承诺吧!貂蝉已不知所踪,但赤兔马儿还在,但愿你骑上它后,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事半功倍!”

对于曹智的宽解,关羽多少对许褚有些歉疚。他们都是武将,自然知道觅得一匹好马,却又要拱手相让的难以割舍心情。

收回歉疚目光的关羽对着曹智一拱手,单腿跪地的立下军令状道:“要是关羽不能手刃文丑,关羽自此就退隐山林,不再来这世俗之上丢人现眼!”关羽说罢,眼中甚至闪动了一丝泪光。

曹智马上双手将关羽扶起,微笑着口中连连念道:“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关二哥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随后曹智又临时委任了关羽为张辽帐下的偏将,充当前锋,但暂时没有统兵之权。

关羽跨上战马时,整个人的精气神立即就是焕然一新,整个人马长啸、嘶鸣着竖立而起时,更是威武不凡,焕发出人马合一,不凡的气势。

在关羽遛马围着此处山坡跑上几圈时,令坡上的观看的曹智颇有“天下之大,英雄舍我取谁”之感。

这时去而复返的荀攸不免捋着胡须有意无意道:“刘玄德会重回主公帐下吗?”

经荀攸的一提点,曹智立即收了那份正在澎湃激荡的赏识之情,转身看了一眼正毕恭毕敬在他身后的荀攸,然后就对着远处的张辽和许褚招手至身前道:“完成对文丑的阻击之后,不要为难关羽,他要去要留,随他即可……”

“是!”

这两人在低头相视一眼后,均不明白曹智何以对二人突发此言。但马上又迎来曹智的一番言辞:“刘备是不可能再回我帐下的,我和关羽也只能缘尽与此,日后我等在此相见之时,便是生死之敌,你们也都要记下此点!”

“是!”两人恍然,荀攸在曹智背后笑意更甚的轻轻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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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三千曹军骑兵,在这南阪结营完毕,天已出现微微吐出暮色。曹智没有令旗下士兵列阵与空旷平原、管道之上,而是在做好战斗准备后,就命全军就地休息了。

此时曹智正和荀攸、关羽、张辽,许褚、王平、赵云等人在山坡的南面躺在一片草地上小憩。

清晨的露水打湿了他们的唇脸,也浸湿、滋润着周围的草地。大自然正在恢复他的生机,此时在坡顶设置的“望子”禀报道:“东面出现敌踪!”

“多少人?”许褚噌的一下跳了起来,急问到坡顶的望子。

“大约四五千人马!”一名望子大声回禀道。

此时的赵云也是早已翻身伏地,将耳朵贴近着地面,倾听起隐约的马蹄声。

赵云出身北方,练就的一身枪法和本事,也都是在马上施展的较多,所以对伏地听声来判断敌人军马数量,已是相当娴熟。

“尚有二三里地,曾两队分布,前部两千精骑,后面二千多人是骑步兵混杂的!”赵云准确的说出了敌军前进中的分布情况。

不一会儿,望子也确认着赵云的说法,“敌军前部大约二千骑,据此尚有二里地!”

面对迫近的敌军,和一条条望子的汇报,很多人都紧张起来。许褚在听到敌军尚有二里地时,就噌的一下窜上身旁啃草的战马,一手握紧新换的长柄战刀,一脚踩紧了马镫,一副临战状态。

但就在许褚做好一切出击准备之时,扭头一看,曹智、荀攸等人还在原地悠闲的躺着。许褚不由急了,“主公,该发令阻击敌军了!”

对于许褚的好心提醒,曹智置若罔闻,不理不睬的继续闭目养神着。

此时的曙光,还未全开,远端一簇簇的黑影儿已经出现在坡上众将士的视野里。蹄声也渐渐清晰起来,冲破晓幕,开始拍击此处土山周围曹军将士的耳膜。很多人因此也紧张起来,但曹智却迟迟未见动静,他们不约而同的望向曹智处。

许褚此时再次忍不住急叫道:“主公,敌军已到眼前,再不发令,就要迟了!”

曹智这才睁眼,爬起身来,向着众将士发令道:“战马一律卸鞍,人则装出四散而歇的样子!”

“啊?”

众人皆大惊,曹智不发令迎击敌军,而是命令“卸下马鞍,四散而歇”。这道命令不但让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更不知道要不要执行了。

正当有人想问一声“这究竟是为什么?”时,曹智却再次强调道:“一定要作出懈怠疲惫,松懈无妨的摸样!”

众人面对曹智一再的命令,感到无比诧异。但接下来的命令更是令人匪夷所思了。

曹智接下来竟命令所有人开始解下腰上的“口粮”,并且还把从白马运回的一部分“辎重”开始在山坡下的道路上铺洒,有意要给敌军捡拾。

虽说是军令,而且是曹智下达的军令,他们也不可违,但一边执行中的许褚等人,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了疑惑和困惑之色。

而这其中只有荀攸连连点头道:“好,好记,这是诱敌之绝佳之计!”

闻声的曹智,回首对着荀攸相视一笑。两人极有默契的相互点着头,荀攸眼神中透露着欣赏的目光,曹智的眼中则有如释重负的理解万岁之意。

受荀攸话语启发,曹智帐下的众将官也都纷纷脑瓜子开窍似的,卖力将“诱饵”铺设在敌军进犯必经之路上。

“诱饵”刚刚布置完成,浓郁的水雾中就显露出一个高大身形来。这个身形,近一米八几高度的身躯,穿着一身银色精致铠甲。在一群同样身材挺拔的骑兵队伍中,依然显得很是显眼,特别是那双死人般的眼神,给人以冷酷肃杀之感。

这人就是文丑,袁绍帐下和颜良齐名的另一员猛将。文丑立功心切,并且在得知把兄弟颜良战死白马后,就急于找曹军报仇,用敌人的鲜血一洗这份耻辱和怒火。所以他一路狂追,身为前锋主将的他,竟然出现在最最突前的前部军马之中。

文丑这支两千骑兵在接近曹智等人休息的土山时,队形保持完整,一副训练有素,并且精神饱满之样。

“报……前方里许之地发现曹军,他们……他们好像正在休息!”一名回禀的袁军斥候,一手扯着马缰,一手单腿跪地的禀报道。

“休息?……何以说他们正在休息?”文丑不相信的问道。

“他们的马鞍尚未系上马背,人员更是四散而歇!”斥候据实禀报道。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诱敌成功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曹军之中都是些懒散之辈,儿郎们,成战斗冲击队形,准备冲杀,我们要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文丑高大身形,在听闻前方发现曹军,就猛然从马背上直起了身体,细长的鼻尖像是闻到肉味一般,欣喜若狂。在之后听说曹军尽在前面休息,一副不知大敌当前时,文丑不丑的脸上一脸狂喜之色再也难以抑制,眼神中骇人之极凶光一时大盛。随后文丑甚至连敌军数量都未来得及细问,就下令全体准备攻击了。

在急需一场胜利填满文丑愤怒胸腔的他来说,那只是一堆羔羊,那怕人数多上他们一倍又如何,还不是等着他们挨个宰杀的份儿。这份心态不光是文丑如此想,就连他的属下也是这样以为的。

虽说此时文丑表现出了一定的鲁莽和立功心切,但文丑还是根据他骑兵的特性,摆开了一套根据正规兵法《六韬》中中规中矩的,在未停止行进队伍的前提下,依循兵法迅速排列成了骑兵的冲锋队形。

文丑更是在厉啸一声后,纵马化成一道黑色残影,以惊人的速度朝朦胧中土山的方向飞掠而去。

他身后的骑兵列队随后也以恐怖的速度,撕裂天空的声响,惊起一连串早起鸟儿的骇人速度直扑土山方向而去。

演义和三国志上写得仿佛是曹操的急智,只顾追击的文丑军才得以大败,文丑丧命。但现实又是怎么一回事,文丑面对曹智蓄谋的埋伏,不顾自己安全,还分散着的兵力和曹智有意破坏他行军队列的行径,又要如何面对呢?

急速推进中的文丑对于这份前所未见的突变情形,根本来不及准备什么,一切就这样发生了。

文丑属下建功心切的灰色长龙,正在甩开马蹄做最后的冲刺准备时,就看见了已经历历在目的土山坡,和那上面慌乱成一片的曹军,文丑的心中砰然着,他眯起眼,手中长戟一挥,大喝一声“杀!”,他身后紧随着他的二千骑猛然间就像被装了发条般的火箭般急射而出。

他们像一群嗜血的饿狼一般,猛扑向敌军的营地。对!那应该是一群不知死活的曹军暂且休整的一个临时营地,看看那些刚刚爬上马背的军士,就知道了。

“这不知是哪位曹军将领率领的部队,竟连如此大意,不知我文丑来了吗?哈哈……”

正当文丑双目凶光大盛,得意狂喜时,突然,疾奔着的队伍突然队形大乱起来。

原本跑过文丑冲杀在前的二百骑袁军将士突然就着微弱的曙光看到了横七竖八置于道上的布帛、粮袋,甚至发现了钱财、金银之类的物品。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忍践踏了这些好东西,打马想绕过去。第二反应就是凭着自己高超的骑术,在马背上做出侧转马腹,捡拾这些布袋、金钱。

就在有第一个人这么做了,并且成功后,后面的人开始有样学样。第二,第三他们纷纷将身子移出马鞍,以一个个高难度的动作。探身捡拾那些敌人来不及收拾的“辎重”,意外之财谁不想占为己有。再说袁绍早已有话,那一部军马只要战胜、占领曹军营地、城池的,均可洗劫一日。这本来是一种很好的激励措施,但此时冲杀在文丑身前的这些袁军士兵,只顾着争抢眼前这些战利品,却忘了他们还没有战胜不远处的曹军。于是,意外开始频发了。

平日里单人独骑可能训练娴熟的动作,在此时拥挤的人群中发生意外就变成了一件极为正常的事儿。

“嘭!”第一个人坠马的人成为后面人的绊脚石时,就会带倒第二个人。第二人,第二匹战马就会带倒后面更多的人马,因为他们一时间都将注意力放在战马脚下途径的道路之上,于是袁军的阵型势必大乱起来。

“你们干什么?都给我起来……”文丑发现问题时,立即大叫起来,但他这些不争气的属下,刚才还精神饱满,一心只想着杀敌。但此时却为一些财货所迷惑,不但不理因自相踩踏而伤筋动骨的同伴,甚至还未一些财货的争夺,而相互停下身来,大大出手起来。

“我的,这是我的!

“这带金子是我先看到的……”

“你们这些混蛋……”文丑的怒骂,使一部分手下收敛之时,他们两千人的不但进攻势头已经自动停了下来,连注意力也发生了致命的转移,很多人一时间忘了不远山坡上的曹军,甚至未在去多看一眼曹军的举动。

这其中就包括此军的主将文丑!

也就在这时曹军的成两翼的战阵,在暮色和那些“辎重”的耀目掩护下,已经完全展开。

不论是攻守,还是走,曹军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主动权在瞬间就转到了他们手中。

曹智和他的将士们当然没打算就此离开,诱敌之计成功的曹智朝两翼的指挥将官点了一下头,冷静的目光中透着狠劲。张辽、赵云、许褚、王平等当然明白曹智的意思,随即也回应似的点了点头。

接着就是漫天遍野的号角,呐喊突然响彻空中。一道道剑戟刀影化为光华大发流光着直奔坡下混乱且毫无防备的袁军而来,就此曹军展开了一轮自上而下的骑兵冲击。

“飕……”破空之声,率先杀入文丑还在弹压的骑兵圈的是号称曹军中第一神箭手的王平,极其属下的弩弓全开,闪烁着狠毒光芒的箭矢,先一步启动。

这么近的距离之内,又是从上而下,箭矢毁灭性的威能,终于开始渐渐显露出来,光芒越来越耀眼,劲风越来越密集,连带着还未回过神来的袁军士兵的鲜血,开始交织在那片铺设“诱饵”之地上。

王平极其属下打出的箭矢是直线的,精准度极高。就算在视线还不是最佳的暮色中,也一样能对准的攻击。因为文丑的人马太过扎堆了。

“咦……不好……”

正在辱杀自己两名不听话属下的文丑,终于在一阵嗡鸣声中,发现了不对劲。

原本感受不到任何威胁,甚至在有人中箭倒地之前,也没把这批曹军太当一回事的袁军士兵,突然间却开始感到一股强大的毁灭性气息,而且在不断的急剧增强。这股毁灭性的气息,甚至比同样在杀人的文丑,还强悍许多,这让文丑和他的部曲一时间异常吃惊。

所有马上马下的袁军都猛然一个激灵,狰狞的脸上露出恐惧,不由纷纷翻身上马,打算重新列队,重新以他们的强劲和疯狂将冲杀上来的曹军逼开一小段距离,他们就能重新集结后,重新展开反攻。

但在这么多个重新中,已经追赶冲杀上来曹军,那允许他们“重新”再来的机会出现。

这支袁军就要吃大亏了!

凶狠的曹军瞬间就化为一道道霹雳光芒,朝下方的人群中一下冲了下去,试图借机远遁一些的袁军将士,要么刚起身,要么连转身都为转过来,就听“轰、轰、嘭、嘭……”的撞击声中,两翼展翅而来的曹军骑兵,猛然各自从手挥出一道道毁灭性的光亮,交错击向正在急速向后面集结后撤的袁军人群中。

两股钢铁洪流想两把剃刀一般,撸向惊恐的袁军将士。光听那声响,就使人大骇,急速运动中的对抗,被强行扭转的人生轨迹,在一时间集中爆发了。

连绵不绝,毁灭性的光芒,就算其中有武艺高强者躲过了其中的几道,却又被后面轮番而来的数道兵刃所发出的寒光给击中。而且其中一道不偏不绮,轰射在文丑身边一名副将头颅要害上,爆出一片血雾时,文丑人生第一次感到了死亡是离他这么的近。

“哗啦,噗通!”

当满身铁甲的文丑副将坠马,跌入尘埃中,不复起身时。文丑也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一道毁灭性的气息死锁盯上了。

“文丑何在?快来厮杀,我乃关羽!”一面左右砍杀,一面纵声呐喊的关羽身影,终于杀出人群,渐奔入文丑的视线内。

“关羽不是颜良手下的那个副将吗?”

此时的文丑刚刚结束稳定自己兵马之事,他正要放弃一部分已进被曹军裹进去的属下,后撤剩下的部属,躲避一下曹军的锋芒。

但就在这时他前面的骑兵们如犁头耕开的土地般,刷刷地向两边倒翻开来。眨眼间的功夫文丑就看到一匹火焰似的战马,驮着一个身着绿袍,雄壮高大异常将官直向他冲来。

“呼呜”,一声厉啸之下,一柄匹练似泛着寒寒银光的战刀疾射向文丑身前,刀光后还暴露出一张红丹丹的脸庞。

“锋锁……”

一连串的密密麻麻的金鸣声,爆响在文丑抬手后铁戟防守之下。

“关羽,你敢临阵倒戈?”

“呸!”

正和身下赤兔马融为一体的关羽,那有闲情跟眼前这个将死之人多费唇舌,直接在一声重“呸!”之下,用最疯狂死斗刀法斩杀向文丑。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报恩之作

文丑根本没准备好去抵挡关羽的突袭、重击,连多余的躲闪都没来得及去做。就被一道刀光,猛击在铁戟背上,爆射出阵阵金银火花。

说时迟那时快,金银火花还未褪去,文丑也没来得及查看显露在兵刃上的一道道淡淡的凹痕,根本没能缓过神来,关羽大喝声中的刀光,再次攻临他的身前。

两道刀戟之光,再次互击在一起。文丑颇重的铁戟反而被强行弹开,光芒一下黯淡下来,人和身下战马不得不转向后退、横移中来避开关羽的猛公,和卸去一部分重压之劲力。

文丑连番被猛击,瞳孔中露出凶狠,朝急追而上的关羽方向望了一眼。他在袁军中,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吃过这样的亏。今天他要是不把这几个羞辱他的叛徒杀死,他今后还有何脸面在军上行走。

他试图冲过去,可是被突然冲出的另一名年轻将领给死死缠住堵截,却根本没空去对付关羽。而且文丑在不是很亮的自然光下,发现新近杀出的这名敌将,很是面熟,一柄铁枪防御的是这样强悍,不但使他全力反击黯然无效,不由悚然,收回铁戟,惊觉似的发现突然横杀而出的小将,竟然是以前袁绍帐下的一名白马义从赵云是也。

真是世道变了,自己和这种小将之间,本来是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据他所知他们之间的战力,差距也应该很大才是,根本没有这样被这个小辈步步紧逼着穷追猛打的可能。

他这一轮反击,连赵云的枪幕都破不了,更不要说重伤这个小辈了。这个赵云什么时候,武艺如此突飞猛进的?

好在,他刚才也只是想摆脱此人而已,根本没有去跟这个小辈比斗的意思。他要找的正主儿是关羽,文丑不知道杀颜良的正主儿就是这个他一直看不起的小辈赵云。而是以为是关羽在白马一战中临阵倒戈,联合外敌,这才坏了颜良的性命。

“子龙,让开,让我单独解决这厮!”

几乎就在几个呼吸的功夫里,关羽左突右闪又找到文丑。但当他发现文丑已被赵云接下时,不由大叫起来。

“哎呀呀……”

文丑突然觉得今日乾坤颠倒了,先有关羽把他杀得只有招架之力,再有赵云一个他一直看不起的小辈打成平手。现在关羽更是大言不惭的直接要赵云要想让,声称绝对一人就能解决了他,直接把他当成枕板上的肉,随来随切一般。

“你们难道当我是纸糊的不成?关羽来受死吧……”

文丑整个心智都陷入癫狂之中,他不顾和赵云的拼斗还未收招结束,就一抡手中的长戟,舞作一道黑影,迎着关羽的红绿色影像哗啦冲了过去。

此时的赵云倒是有大将之风,未有突施冷招,还及时收了自己戳出的枪身,没有丝毫占不加防守文丑的便宜。不但先放过了一次击杀文丑的机会,还给了关羽一个大大的人情。

赵云这么做也是因为他本身就和关羽有些交情,而且斩杀文丑之事,是关羽在曹智面前立下军令状的。赵云自是愿意做个顺水人情,看到关羽在此战中功德圆满。

“杀!”

就在赵云让过大怒的文丑之际,同样重新找上文丑的关羽浑身银光、戾气大涨之下,立时化为一道红绿色夹杂的流光,人马合一全速掠过地面,惊起无数灰尘的同时,再次与文丑拼斗在一起。

不得不说无论在那种情况下,能够和吕布打成平手的关羽,在武艺上总是高处文丑一筹的。那怕是今日关羽伤愈未尽复的前提下,关羽依然是越战越勇,仿佛上足了发条的机械一般,能够连续不断的使出重击。一度打得文丑晕头转向,只有招架之力。

关羽越打越是觉得酣畅淋漓,他的刀法正极致挥洒着。而刚才还满腔怒火的文丑此时是越战越心惊,并且越来越吃力中。他暗暗明白此名红脸叛将,的确有些实力,自己已有些力不从心了。

就在到了第十八招时,关羽突然大喝一声“嘿!”,而就在这声关羽的吐气开声之下,十步范围之内,每个骑士都仿佛看见了眼前的银光耀眼一闪,一股可怕的劲风吹拂而过,离得稍近的人,甚至被这股劲风刮开了皮肤。

在场的人都是战场老兵,在这十步之内,至关羽这一招之后,一切陷入了寂静之中。所有的人都停下手中的拼斗,转身来查看文丑和关羽的决斗,他们仿佛都知道那里出了结果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

“咔咔!”声传来,距离关羽和文丑最近的两个分属不同阵营的士兵,蓦然扭首看着文丑手里提着的重戟,突然就从中折断,一分为二了。

或许不应该是折断,而应该说是被什么东西切断了,因为离得最近的士兵都看到了一个整齐的切口。接着就忽然听见文丑银色剪裁合体的铠甲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很多人还看着他低头循声看去,就看见铠甲已经轻轻撕裂,而他从左腹下的身体上一条细细的划痕里喷出了鲜血来……

当文丑将手里无声无息一分为二的半截铁戟砸在地上,然后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叫不出来时,所有人知道他完了。很多人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左小半头颅,连同整条左臂和左半边身体,从那一条斜的划痕上,渐渐从他原来的身体上滑落下来!

红色的鲜血和白色的脑浆之类的液体终于喷洒了出来,喷射力强劲的红色鲜血全部喷涌在关羽头上、身上,而文丑的半截残尸落地,右半边的大部份部位,此时兀自立在他的马背上。

并且接下来的文丑当他还想抬手指向面前成了血人的关羽时,可才一抬手,却发现只剩下还保存完好的右半身了。此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文丑整个保存完整的嘴唇在此时嗡嗡开合夸赞道:“好刀,好刀法!”后才噗通倒了下去。

而与此同时的关羽,却感到无比酣畅淋漓。在他身边,还有十多名双方的骑士,距离最近的接下来只能双手捂住耳朵,来抵抗关羽兴奋长啸。

接着关羽就陷入狂杀之中,关羽和赤兔左突右闪,一路手中的战刀划过一片影痕,五六个最近敌兵的脑袋就此直接被其一分为二,脑浆和血液喷得到处都是,还有两个家伙,都是被拦腰斩断成了两截。另外还有三个人站得略微远了一点,一个手里的长剑连同手臂直接断裂,一个人的半边肩膀直接脱离了自己的身体,最后一个则是惨叫一声,挪动,膝盖以下的部位,却停在了原地。

仿佛只有用无尽的鲜血和生命,才能平息这个红脸,全身绿装已经变成红装大汉的怒火。

“他和这些人有这么大仇吗?”

许多累的不行的曹军战士,不禁疑问蹿升之际。为了不被误伤,最后直接瘫软在了地上不在动弹,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大约一个小队的士兵被关羽一人就疯狂杀掉了一大半人。一双眼珠死死的盯着这个杀神,眼神里渐渐也被燃起了一种疯狂的味道。心里默念着“我军杀神的名号,看来这回是要易主了!”

终于在关羽的一阵宣泄后,他满足了。他感觉发泄一番胸中闷气的同时,也觉得完成对曹智立下的军令状,及其报答了曹智的恩情。

此时,凡是关羽踏经的地方,袁曹双方的兵将都不敢在靠近。自动让出道路,人们纷纷躲闪着这位超级杀神!

而此时这个一直将情义放在第一位的汉子,全然不知自己凶名的成就,纵马回到文丑卧尸之处,看着文丑的尸体,突然心中一动。随后就是他纵马几步,人前探侧外翻,倒在地上一只应该属于文丑脚,被关羽的大手倒拖着,冲出人群,大嘴笑着,飞奔向正率部突飞猛进,绞杀袁军的张辽处。

“文远,我把文丑宰了!”

关羽说着话,就把文丑的半边尸体轮了两圈后,抛向的张辽处。

此时的张辽已经带兵冲杀入后面赶来增援的袁军骑步兵阵营,后面这部分袁军虽说没有前面这部骑兵来得精锐,但对方胜在生力之军,又没有中了曹智的诱敌之计,。虽说也被张辽、许褚、王平等人杀得人仰马翻,但纪律之严明,队形保持之完好,却是大大优于前部同伴。

曹军要想全部吃掉这股人马,着实还需费一番手脚。但很快因为张辽有了文丑的首级,而形式大变起来。

关羽也冲杀的较为突前,与张辽颇为接近。他抛出的文丑尸首,张辽倒是闻声一回头,就一把接住了。

但先是一愣的张辽,正疑惑关羽抛来何人尸体,溅了他一人一马血迹时,略略一看,就发现了是文丑的尸体,不由一阵惊喜,连忙伸手割了文丑的大半脑袋,拎着文丑的首级,高举纵驰整个战场,并一路高叫着:“文丑已死,文丑已死,河北的兄弟,都快投降吧……”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陈兵官渡

很多不清楚文丑已死这一重要情况的袁军士兵,特别是后部袁军兵将,在看到张辽高举文丑的头颅后,纷纷弃械投降,无心在应战者,转身偷跑者也是比比皆是。

眼看此处伏击文丑的战斗就要结束,而就在张辽欣喜若狂满场飞奔之际,关羽将偃月刀搭在肩上,对着张辽拱了拱手后道:“文远兄,请代为转达曹公,他的知遇之恩无以回报,这文丑权作我一点心意,我这就去寻找我兄长,再来投奔曹公!”

关羽这番话说的不轻,但张辽忙于招降袁兵,结束战斗。只是听得关羽在冲着他喊些什么,但具体说了什么,他却充耳未闻。

倒是一些离得关羽近些的曹军士兵听全了关羽之言,正当这些军士诧异这个刚刚归顺他们主公的关羽怎么又要走时。关羽朝着这几人招了招手,与他们换过一匹战马后,带了三日了口粮,就绝尘而去。

关羽的一切行为弄得这几名军士面面相觑了半天,但他们身份、官职低微,自是不明关羽和曹智等高层间的事。但却也听明白了关羽是去帮他们主公招降更多敌军之意,于是也就没人再去理会关羽的绝尘而去,而是一起参与到收服袁军降兵去了。

张辽等人甚至是在战后提着文丑首级向曹智报功时,才得知关羽已走之事。

但在这一过程中,有两人个却是一直注意着关羽的动向。那边就是驻足山坡上的曹智和荀攸了。

曹智虽说亲自主持了此次伏击,但他为高权重,身娇肉贵,自是不用自己亲自参加作战的了。于是他就一直在山坡高处,坐在绝影之上,至始至终看着关羽的表现。

当看到关羽换了战马,准备离开时,荀攸一下子从曹智身旁窜出的,要召唤军卫前往阻截。

但被曹智摆手阻止道:“人各有志,关羽乃忠义之士,随他去吧!唉……”

在曹智的一声长然叹息中,荀攸也只能止了身影,罢了追捕之意。

整个南阪伏击战事,也在关羽的离去,曹智的叹息声中,迅速落下了帷幕。袁军五千多前部突击前进兵马,主将文丑战死,近两千士兵战死或受伤,其余不是四散而逃,就是被曹军俘虏。

那些“辎重”口粮自然分毫未少的重新回到曹军手中,面对这份完胜之战果,曹智只是一笑置之。他也并未贪功冒进,追击敌军残部,而是在快速打扫战场后,就下令全军变道后撤,火速向官渡汇拢而去。

袁绍听闻文丑在南阪出事,带人赶到此地时,已经数日后。文丑的首级依然为曹军收走,留给袁绍的仍旧是一具无头的尸体。

袁绍看到文丑的无头尸体后,再次仰天长嚎,发泄着心中悲痛。在袁绍接下来收罗了败兵之时,才得知此战是曹智亲自指挥的。

袁绍和身边属下震惊曹智之胆略的同时,袁绍再次发下誓言,定要生擒活捉的曹智,在用他的生魂祭奠颜良、文丑两位跟随其半身的忠实部下。

在探得曹智已回退官渡后,袁绍随即下令汇合全部渡江部队,继续进逼向官渡。真正的主力会战终于开始了,这场历史上著名的战役终于在袁绍两场前哨部的试探战事中,连失两员主力战将,死伤近一万军马的前提下,终于隆隆拉开了序幕。

官渡位于中牟县东北面,这儿是一望无际的沙丘平原,多条大河的支流从他的两边穿插而过。曹智选了一段较为宽阔,且两边都有河流的一段安营扎寨,之所以选择这样的地域安营扎寨,一是考虑到两军接下来投入兵力的巨大,需要地方展开、铺成。

曹智和郭嘉等属下就双方陆续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可能投入兵力的最大值,做过一个估计。郭嘉、荀攸等根据自身正在赶来和可能筹集的大约三十万兵力的这个数值,相应根据现有情报,估计袁绍可能投入的总兵力是四十万这个数值,所以选择了官渡这片广阔天地,来作为关隘防守。

人一多,不但需要地方来铺成开来对持,人马都要饮水、吃饭。如果真如曹智、郭嘉等人估计的人数,没有一处水源供给,这么多人和牲畜饮水、吃饭都会有了问题。

当然,于己方便之时,曹智等人选择之地,也方便了袁军。这倒不是曹智等人想与敌方便,而是不得已而为之,要想断了此处靠近大河之边的水源,谈何容易。

但对于木材、石料等同样的营防必需品,曹智就没那么客气了。原先的村庄、道路早已消失不见,横亘在眼前是高达三丈高的木寨,左右延展开去,一边直抵水流,或是山体的边缘。木寨外是光秃秃一片广达三四里的空地上,所有树木均已被先来先得的曹军将士砍伐干净。这些树木既用作建材,又可作为清野的防卫手段,免致敌人掩近仍懵然不知。曹智甚至为了为其后还未运送而来的投石车、投石器做准备,他们把这一地区的石块都收集一空,曹智安营扎寨的方圆二三里的范围内,现在能够看得上眼的大石块都已不见。袁军到来后,所需石材,只能进山,去山中开采了。

木寨坚固的外围每隔三丈许设一座紧挨着木寨的望楼箭塔,这些望楼已与木寨相连,上有曹兵居高把守,这样的望楼眼见的也有近百个。最大的两个夹水河而建,或可称之为木堡,两堡间置有可升降的拦河大木栅闸,跨过这些河流东西岸边之上,亦是形式相同的木寨。木寨外栏顶上挂满风灯,照得寨外明如白昼,只有想送死的人才会试图攀木栏进入。近水处的木寨都开有一可容十马并行的大门,把门者近百人,刁斗森严。

此时一队达三百人骑兵,正从敞开的大门驰出,沿河岸北行,似乎在进行巡逻任务。

在一座离得曹军在官渡大营颇远的山丘顶上的乱石堆中探出两三个袁军斥候的脑袋,正向曹营张望,均看得呆若木鸡,瞧得头皮发麻,差点不敢相信眼前的景像。一时间没法作正常的思索,早先拟好的侦查之计完全派不上用场。曹军防守之严,只能让这些袁军斥候在远端窥视。

河道的水路和官道,此时均被彻底隔断,曹军将营防布置的如此之广,他们只是袁绍派出的其中一路斥候,人数颇少不说,且都是胆小之辈,在路上见了一个个面目阴沉的曹军彪形斥候。一股鼓百战沙场的气势,丝毫不比任何一支他们认识的强兵精锐逊色。便是到了此处关隘时,看到戍守此地的曹军步骑精兵,虽说人数上远远不及他们一方,但这些士兵彪悍勇猛的神情,又让他们怎敢近前窥探,所以也只能在此地悄悄看上两眼,回去交差了事。

其实官渡这个地方,在曹智引着袁绍大军来此决战之前,此地并不出名,只有散落的两三个自然村落。但随着曹袁两军,近百万雄狮的汇集,这里成了天下瞩目之地。

七日之后,袁绍的三万前锋部队缓缓开至官渡,突然空中三声巨大的春雷霹雳啪啦打响,也就是预示着官渡之战正式开始了。

白马、延津两战虽是胜者,但袁绍根本还未被伤及。就目前前锋兵力,也能与曹智打个平手。曹智此时能收拢的兵力不过四万左右,在这官渡摆开偌大一个架势,也是虚有其表。因为赤壁之战的缘故,曹智的主力还大部分在从南北返的途中,这几日虽已有夏侯渊等驻守中原的兵将到了官渡。但近二十万大军,还有张颌、乐进、李典、曹洪等兵将还未到官渡大营,充实曹军军马。所以曹智目前采取紧缩防守的态势,不主动与袁军接触,或是轻易出寨短兵相接,不让袁绍看出他的实质空虚的内情。

而曹智的这一举动,却让袁绍头脑越发浑浊起来。他以为曹智避战,是怕了他。并且他心急火燎的欲为颜良、文丑两位爱将报仇。急火攻心之下的袁绍迫不及待的欲找曹智一决雌雄,随后的七万大军火速推近到了官渡北面的阳武。

此时的阳武还在曹军手中,是由于禁领兵一万镇守着。对于袁绍大军压劲,他火速回禀着官渡大营的曹智知晓。

曹智获知袁绍大军毕竟后,就带着曹仁、张辽、许褚等武将,还有荀攸骑了马,由营地北出,巡视了阳武的前言阵地。

在缓缓走在于禁营寨北边的塞墙上,初春的寒风,夹杂着无数如蘑菇状似的云状物体的震撼,曹智和其手下众人的视觉上深深地感受到了刺激。

那就是袁军的营地,那蘑菇状之物,就是袁军的帐篷了。饶是曹智见惯了千军万马的阵势,但这超乎想象的阵容,还是让他大吃一惊。

袁军现在只来了十万兵马,但看着架势,后面的援兵还是不会少。再回望自己身后的阵容,虽然也是规模大的超乎想象,但里面人头攒动的盛况,还是不能和袁军相比。

自己有多少家底,自己知道。真个他的二三十万大军齐集此地,跟袁绍一拼的实力,他是绝对有了,但要想凭此硬碰硬的取胜袁绍,还是有着相当的难度。

就算侥幸获胜,估计这几十万兵马能否剩下一半,也是未知之数。

“看来重点还是要将关键放在‘乌巢’了!”

“主公说什么”

曹智站在营寨上的喃喃自语,引起了一旁荀攸的注意,不由发言询问。

“呵呵,没什么。只是在思量破敌之良策……不知公达可有良方了?”曹智一边自圆其说着,一边半转着身体对着荀攸问道。

荀攸苦笑一声后,道:“袁绍数十万大军的威力,不容小视,窃还未想出什么破敌之策,但我要提醒主公,我军刚刚结束赤壁之战,虽说取胜,士气高昂。但大都士兵是两头作战,从南到北的这段路对我军将士的身心考验实在是个巨大的考验。还有就是我方的储备,炸药、石油等物都在赤壁一战中用尽,虽说荀谌已经在那里加紧开采了,但战事已经在眼前,等我方筹集到足够的这些物资,可能战事早已结束,主公在接下来的战事中不可对于这些武器太过依赖……”

“嗯!公达所说我只是知道!”曹智回答道。

曹智说完荀攸又道:“还有,虽说荀彧、任俊等人还未发来粮草短缺的公文,但以我的估计,我们连续在战事中的消耗,已使我军困房空虚了。虽说去年我们还算风调雨顺,秋收时,库府内得到填补了些,但面对接下来数十万大军每日的消耗,那点存粮很快就会消耗殆尽。主公一定要注意,接下来的战术思想一定要速战速决,我们拖不起啊……”

曹智点头应声荀攸说的对时,突然心中一动,问道:“我军在此已经经营月余,袁军来了只有三、四天光景,那边的先锋军更是刚刚到达,以这十万人的雄师,袁绍的辎重运输等不知可有完成?”

经曹智提醒,荀攸一拍额头,点头道:“他们人数如此众多,怎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完成所有军务。那至少须十五天到二十天的时间,还牵涉到粮草辎重各方面的配发等复杂问题,换作我们,即使全军投入日夜不停的努力,没有十天八天,也休想完成。十几天之内完成横跨十多里的木寨坚防建设,和把数十万大军的辎重用度运抵此处已算相当快捷。且须把全体人员投进工事建设,方可在这么短一段时间内建成与我们的规模。若是我们以手上的数万军马,出击一下,便可用火箭焚毁木寨,趁对方疲不能兴之时,施以突袭,包保可打一场漂亮的大胜仗。”

曹智待荀攸说完计策,仰望天空,双目神光闪闪,思索片刻后,便沉声道:“就以军师所言!走,我们去找奉孝,研究具体出击事宜!”

随后曹智回到官渡大营,立即召开了一次武将谋士全体出席的军事会议。会议上武将们听说马上有仗打,都热血飞扬起来。谋士们则各抒己见,都说的颇有见地,而且都遇见到了他们可能在未来几个月内就有可能出现军粮供应不足的情况,所以都劝解曹智不可恋战,不能和袁军打长期的消耗战。

这些意见荀攸其实已经提到过,但属下都能预见到这个问题,曹智很是欣慰,频频点头,接受着众人的意见。最后郭嘉在众人的基础上,总结性的提出,要让袁绍打消稳中求胜的念头,就要多路进攻,激怒袁绍。郭嘉根据收到的情报,建议曹智命令,镇守在河内一线的徐晃,也配合着主动出击,看看能不能绕道偷袭一下袁军的补给线。

听到补给线,曹智就来精神。因为他知道他打赢袁绍,打赢官渡这一战的关键,就是怎么破坏袁军的补给线,断了袁军的粮草供应。

于是曹智饶有兴趣的询问了袁军现在补给线的中转站在那里?这种关于战略物资储运、调配的重要之地,一般都是被严格保护的。作为敌对方的曹军,本来不那么容易知道军事秘密,却因为袁绍之前的张狂,而被曹军派出的斥候发现的行踪。现在袁军的粮草中转站,设在故市,正是徐晃可迂回的地域。当然,这要主将也够大胆,才敢派人去。

曹智一听不是乌巢,不免有些失望,但想来使袁绍兵败,也没那容易。不会如此一蹴而就,曹智在众谋士的提点下,收敛心神,不但准了郭嘉的多路进攻计划,还和众将领详细制定了一夜的出击计划,并确定了于禁为主,许褚为副,率领近两万军马出击,趁袁军立足未稳,打乱大方驻防的步骤。

而在曹军往前线积极运作之时,袁军中军帅帐之内也有一场讨论,但比之曹军中的气氛就差了很多。

袁军帅帐中讨论的两位主角依然是两位老人,一是此军主帅,二是袁军前军都督沮授。

沮授虽说被袁绍削了一半的兵权,但率领着前军人马,与曹军最突前对持的任务还是轮到了他头上。虽然沮授现在手上还有高览、赵融等能征善战的将领在列,但对于今日刚到的袁绍下达的即可发动攻袭命令,沮授忍不住还是来到了袁绍帅帐表达自己的意见,要求袁绍更改命令。

“我军兵马众多,然而劲勇、士气不及曹军。曹军连番征战,粮储肯定已经快见底了,辎重也肯定不及我军纷扰。主公易于曹军长久对持,而不是求速战速决!”沮授的这番“持久战论”,其实是很符合此时的实际情况的。沮授不但充分分析了曹军的弱点,也将自身袁军的各项优势凹陷了出来。这段论调无疑是正确的,袁绍要是能采纳,无疑是接下来取胜曹军指名了一个方向。

但有郭图、审配等人在侧的袁绍,那会听得进这些真知灼见。袁绍本就厌恶这个沮授,最好不要再见到他。但在这大战在即的阶段,袁绍想避着沮授这个前军都督,也是不可能。在繁琐的军务中,两人必不可免的会碰面。今天更是沮授为了他一早发出的军令,而来据理力争的。

本来就见到你讨厌,又加上袁绍刚愎自用的性格,就算沮授讲得句句在理,他也不会接受。

正当袁绍要借着由头将其喝退时,郭图先是不冷不热道:“沮大人是说我军在白马、延津之败,致使军中士气不高吧?但老元戎不要忘了,这两战可都是你前军所部之失啊……”

郭图这时在旧事重提,他也最清楚袁绍最是心痛这两战的失利。不为别的,就为颜良、文丑之死,致使他到现在都耿耿于怀。其实这两战都不是沮授本意这样调度的,而是袁绍直接下令的,命令也就是在他手中转了转手罢了,何来他什么责任。

郭图借着沮授提说军中士气不及曹军,这么一解说,就变成了沮授是在撇清这两败的责任了。

沮授对这两战没了责任,那就是袁绍有责任了。

这在高智商的人中,叫“挑拨离间”。郭图这手玩的并不高明,但却有效果,袁绍岂有没听明白这其中的隐意。

“啪!”的一声震响,袁绍怒发冲冠的拍了身前几案,指着沮授就骂:“你个老匹夫,滚!给我滚……”

被袁绍一顿臭骂的沮授也顿时恼怒起来,虽说尽量忍着,没有冒出粗口,但也是咕咕呱呱一阵乱叫,一步不让的与袁绍在帅帐中据理力争的一回。

但这行为对袁绍无异于火上浇油的,连番失败,开局的不利,让袁绍心情恶差到了极点。于是,袁绍放下伪善的面具,一顿爆喝,加辱骂,把个帅帐变成了菜市场。

沮授也豁出去了,一步不让的与袁绍扯开了嗓子吵。于是帅帐中就更热闹了,一对原本亲密无间的君臣,各自像市井之徒一般,从争论,到怒骂,互不相让,也算堪称了官渡大战前的一场奇景。

吵归吵,军令难违,第二日,顶着黑眼圈,嗓子嘶哑的沮授还是出动了帐下两万军马,准备列阵第一次冲击早已建设完毕的曹军营寨。

但令沮授惊奇的是,一出营地的沮授,就发现远端朦胧的曹军营寨前,竟然在营寨空地前,也早已隐隐结成了阵势,每一个曹军士兵身上都是银乌之光乱冒着,仿佛要把他们刚出的这一人群给吞没了。

沮授也不甘示弱,赶紧令旗下战将布下阵势,自己则爬上高处,查看起曹军阵型和领兵将领的旗号。

但很快沮授发现这支曹军军马的旗号,用的竟是一种类似“狼”的图腾。沮授一时没弄明白这时曹智帐下那位将领的旗号,但这一番登高观望,立即将两军空置的地域扫视了个遍。

沮授辅佐袁绍军务已是多年,胸中兵法、韬略何止千百条。虽说沮授是文官出身,但绝对指挥得千军万马,这也是沮授昨夜这样顶撞袁绍,袁绍却一直未直接杀了他了事的最主要原因。

沮授一扫两军中间横亘的地形,再看曹军的架势,便知曹军有意趁他们立足未稳,轻骑攻击他们一番。

沮授立即招来高览、赵融两员大将,一番布置后,两人就领命而去。

随后就各带兵马,缓缓而动,布阵迎敌的布阵迎敌,绕道埋伏的就此开始的各种悄悄的隐藏行动。

沮授在这片几十里地域范围内,今日布下的一个他称之为蛇吞月曲折大阵,兵马分散的很是广阔。不过一旦这天蛇吞月大阵布下,这数千数千的兵勇之间,颇有连通成一体,化为一条天蛇,游走天地之感。

看来于禁、许褚拿出手的诸般传统阵法,就好像缺乏了些厉害的招术困住这条“天蛇”。

同样站在曹营营寨高处的于禁也在观察袁军的阵势,以他的造诣渐渐也感觉到了这数量和他们差不多相等的二万袁兵自成了一体的阵势,对于他们即将主动进攻的一方来说,这里头颇有些名堂。

于禁跟随曹操、曹智多年,屡立战功,更是曹智现在倚重的重臣。据于禁观察眼前的这支袁绍军马,虽然数量有两万左右,但是从素质上来看,他们并不是袁绍的精锐部队。应该只是一支普通的袁军二线军队而已,无论从单兵素质还有战斗力来看,都远远达不到袁军中精锐的标准!

于禁虽说对这个敌军布下的阵势不慎了解,对这是那一部兵马组成的防御,心想着:“只要自己依仗速度把进攻的阵法展开,就是这些敌军能在他们身边汇聚成一条蛇型防御阵型,只要他们心念一致,劲力齐发,威力直指两倍兵力的敌军,直追数十万雄狮的威力,应该可以一举击溃这部袁军!”

于是,于禁回头等了等后面同来观战的曹智没有什么新的命令送达,再加上许褚的催促,就一口气把三路兵马化成三股洪流,笔直一线,直冲而出。

三路兵马齐出后,于禁带着剩余的五千步军,把于禁包裹在其中开步向着汇聚成的蛇型的中心地带进发了。

但此时,在不知不觉中沮授的这条天蛇阵已经拉长了百丈,高览就在这条天蛇的双眼之位置。他正运转着这蛇吞月阵法队伍的前部,他们都是机动性很强的骑兵和弓箭手,他们运动的迅速,也在曹军前进的道路上设下了种种埋伏,已经续累下一股气吞千军万马的雄猛霸气来。

许褚正率着三千骑兵,突前,如一把尖刀一样,冲在骑兵的最前列,他负责带路,一路上往前奔驰了大约一顿饭的功夫,眼看前方平坦的地形渐渐出现了丘陵地形,左边的一个高地上有一片稀疏的灌木林,因为当不得木材,又没什么功用,所以才得以保留。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入套

许褚一看就要闯入敌军势力范围,立刻转身对着身后属下大声道:“快到了!过了那个高地往前一直跑,就能冲入敌营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许褚此时已是得回赤兔马,那速度自是无人能及。他身后的骑兵虽然也都配备的是北地良马,此时更是拼命追赶,但是毕竟跑得比许褚战马要慢了一些,眼看拉开了一些距离,而旁边的那片高地上,忽然跑出了一队敌军弓箭手来!

这支敌军虽然人数不多,但是数百个弓箭手挽弓,箭头对着下面冲过了曹军骑兵。

“举盾!”被意外遇袭的搞得有些愤怒的许褚,拧身吼了一声,漫天箭雨已经覆盖而下。

第一波箭雨落下,曹军骑兵促不及防,顿时就有数十多人中箭,喷洒出一道道血光,几十个曹军骑兵随即翻身落马。

眼看高地上那些弓箭手再次挽弓,骑兵虽然都已经举起了盾牌,那片高地距离骑兵大约只有几十米,坡地离平地有一两米的落差,骑兵要冲过去却是容易。

此刻那些弓箭手已经完成了第二波齐射,却看见这么一个穿着曹军军将服饰的家伙发疯一样的从山坡旁冲了过来。

赤兔马全力奔跑,双腿一蹬就跃出了寻常人七八步的距离,几个起落,还没等弓箭手们反应过来就已经冲进了人群之中。

战刀挥舞,血光一片。在带头冲入弓箭手的许褚奋力两三挥之下,就已经有三四个袁兵被他砍翻在地了。其他的弓箭手顿时乱了起来,纷纷放下了弓箭拔出刀剑就要围上了许褚。

许褚连连吼叫,战刀狠狠劈下去,将一个弓箭手当头劈下,刀锋将这个家伙的脑袋和上半身直接一分为二。鲜血喷在许褚的身上,顿时将他上半身完全染红。

许褚满脸是碎肉和鲜血,转过身来,拼着用肩膀将一个跃起攻击他的敌军弓箭手撞开,用背部硬扛了敌人的一剑,有精致铠甲护住身体的许褚,普通的攻击自然伤不了他。

许褚只是感到了背上一阵疼痛,然后狠狠的再次纵马撞进人堆里。

此时,他属下的一队大约三百人的骑兵队伍,也在此刻跟着许褚冲杀上这处高地。他们连人带马,都是力气极大的家伙,这么蛮横的撞进去,顿时就把数个迎面挡在前面的弓箭手撞得仰头吐血飞了出去,随后手中兵刃连连猛刺,刺穿了无数个人的脑袋和胸腔。

许褚此时正反手一刀又劈开了一个家伙的剑,刀刃卷过,将那人的一条膀子都卷了下来,那个家伙捂着肩膀鲜血狂喷倒下。

“杀光这群混蛋,杀!”

许褚话音才落下,就看见高地上那片灌木之后,就绕出了一队人来,那些家伙每个人都是一身铠甲,且身材各个高大魁梧,手里拿着斧、矛或者长刀、大剑等各种骑兵专用的长兵刃。这些人举着圆盾,约莫几百十人左右,飞快的纵马从灌木丛里冲了出来,迎着冲上高地的许褚等骑兵奔腾而来。

“骑兵,是袁军精锐骑兵!”

听见属下焦急的吼叫声,许褚那有不明白这是袁军精锐骑兵。这群混蛋刚才出列布阵时一定藏了拙。

“日你妈妈的,冲过去!冲过去!杀!”难以调头的许褚本以为干掉刚才那波弓箭手,就能顺利通过。但没想到敌军后面还有埋伏,不由气恼的吼了出来。

“不能调头,就冲过去,本来就是出来打仗的,还在乎一波接一波吗?骑兵对骑兵,有什么好怕的,再说我们的人数现在还占着优势呢!”

许褚心下暗自计较时,两队人很快就迎面撞了上来,靠得近了,许褚就听见对面那些敌军将士发出了一阵哇哇的吼叫,那些敌军坐骑更是大声咆哮着马蹄,奔跑的势头居然比先前还要惊人。

“来吧!奥哈……”

一声声尖叫之下,狂风扑面,乒乒乓乓的一阵巨响,两股骑兵就正面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许褚依然在最前面,一头冲进了袁军的骑兵队列里!

没想到许褚对这批袁军骑兵的估计不足,虽说他的坐骑是马中翘楚,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把许褚这块黑疙瘩一下子撞击的冲落在了地上。

刚刚落地的许褚就见旁边立即就有一只巨大的马蹄子照着他的面门落了下来。如果这一蹄子踩实了,只怕许褚与袁军第一轮的骑兵对冲中,就要成为他的人生的最后一战了。他那张黑脸也要从此成为一张大黑饼。

我们的许大杀神哪能就此闭目等死,只见他仓促间奋力就地一滚,手里将长刀顺势就挥舞了出去。“咔”的一声,马蹄飞了起来,一条马腿被他直接砍断,马背上的一个袁军士兵怒吼一声,不由自主的飞身扑了下来,也就势和许褚扭成一团。两人打了个滚,许褚腾出一只手来挥拳砸在对方的脸上,那个袁军士兵虽然人长得好像比许褚高大,但还是受不了许大杀神的一击老拳,鼻梁都被砸的凹了进去,比许褚早一步成了大饼脸。不过这袁军就算断了鼻梁,也比许褚好看。

此时,没人在乎谁更好看些,惨叫一声的袁军骑兵,随即正要重新扑上许褚时,被忽然就被后面冲上来的一个曹军骑兵马匹踏翻,直接被马蹄踩在了后背上,骨头断裂而死,也真正成了肉饼。

许褚见着自己人心下一喜,但还未转身,就听见身后风声呼啸,一个袁军骑兵挥舞斧头冲到了面前,斧头带着一片寒光劈向许褚的肩膀。许褚立刻举起了长刀用力一挡,铿的一声,那个袁军骑兵就感觉到一股雄浑的力量从相交的斧身上传回,他紧握的斧头立即被震飞脱手。

此时的许褚已是站起,一见被他震飞兵刃的敌兵,立即双腿狠狠蹬在地面,飞身扑了上去,一肩膀将那个家伙从马背上撞了下去。许褚则一下子跃骑在了那匹马背上,那匹战马也好生烈性,一发现不再是原有的主人,就往前撒腿狂奔起来。

许褚奋力抱住马头,那头马险些被许褚直接拧断了脖子。一击对付那畜生未成的许褚一不做二不休,奋力勒住马脖子,用力一扭,那头马悲鸣了一声,歪脖子倒了下去。

许褚何等神力,将身下敌军战马扑倒在地时,就看见旁边一个本方的骑兵被一名袁军骑兵拉下了马来,脑袋已经被斧头砍掉了半边,脑浆喷洒着。

许褚此时眼睛都红了,他认出那个骑兵是他的一个亲兵,前些天还曾经陪他一起试练过马上冲锋战术。

此时已是与许褚阴阳两隔,怒吼一声的许褚一个虎跳,随即舍了扑倒的战马就冲了上去,双手握着长刀狠狠的捅进了那个在战马上的袁军骑兵肚子里,接着就用力一挑,将尸体挑飞!他正要连带着砍了那匹战马时,稀溜溜的一声嘶鸣,赤兔马仿佛有了灵性般,竟自己在乱军中找到了许褚。

许褚咧嘴哈哈一笑,立即提刀翻身上了赤兔马,用力一踢马肚,飞身冲杀了上去。

此刻曹军的一两千骑兵陆续跟上了前冲的骑兵的队列已经冲过了袁军的骑兵队伍,毕竟袁军只有数百骑,比许褚的人要少了很多。

许褚此时跑在最后面,那些还未被消灭干净的袁军骑兵和弓箭手,也很是悍勇的掉转了方向欲图追赶上曹军,在与之拼杀。

许褚拔出了腰上的佩剑,对着后面最前的一个袁军骑兵投掷了过去,“扑”的一声,佩剑当胸穿过,那个袁军士兵立即从马上跌了下来。

但没等许褚展开他招牌式的咧嘴大笑时,前冲中的本方马队却是大乱起来。

“步兵,步兵……敌军大量步兵上来了……”

好不容易绕了过去的许褚,却在此时终于看见了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处山坡。而此时山坡上一千多的袁军步兵已经近距离的冲进曹军骑兵的队列。这些袁军手持长矛、大刀一通乱砍、乱刺,曹军的骑兵阵型顿时大乱。

许褚再粗俗,也是一名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战将,他一看此处的情形,就喊了“糟糕”。因为这里是一片特殊的地形,两边遍布山坡,虽然坡地并不高,只有大约四五米的样子,但是却极不适合骑兵作战,而坡地的中间,大约有两三百米宽阔的平坦地势。这样的平坦地势却太过狭窄,袁军只要用少量的步兵在狭窄的地势里列成厚厚的阵列,就足以让骑兵无法正面冲过去了。

毕竟,在这种地形里,正面强行冲击敌人的厚实的队列,并不是他们骑兵最擅长的作战方式。并且袁军早有预谋的一步步引诱他们入到了这个狭窄的地域,就是要将他们的步兵贴上他们的骑兵,让他们全然没有了速度和冲击的优势。

不能跑起来,转不过来身的骑兵,就没有威胁可言。

看清楚误入敌军圈套的许褚,眼神里闪过一丝惨烈的味道,嘶声吼道:“往南冲!全体往南冲!冲出这个谷地!”

许褚的嘶吼,立时变成了命令,二千多曹军骑兵立时运作起来,可是却已经晚了。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沮授的得意

袁军的步兵一看曹军后撤,变向往南突围时,就极有默契的飞快后退了,两旁的山坡上的却迅速冲出了一队又一队的袁军骑兵来。

“还有后招!”许褚深深预感到的恐慌的意味。这是许褚从军数十年来,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这些袁军骑兵早已经养精蓄锐,在那里修整了一段时间,眼看着曹军向这里逃窜了,就开始一队一队的疯狂从另一边的山坡上顺着坡道冲下来。

这些袁军骑兵借着下坡的势头倾泻而下,很快就纠缠上了准备突围的曹军骑兵,死死的咬住了他们。此时袁军后撤的步兵在看到本方骑兵纠缠上曹军骑兵时,又一次果断出击,从侧翼冲击上曹军的前锋。

纠缠!袁军的战术很简单,就是利用此地的地形,死死的咬住曹军的骑兵,不给他们一丝喘息和列阵冲击的机会。甚至都不让他们有足够的空间跑动起来。

就这样,二千多曹军前锋骑兵被袁军的骑兵和步兵追着屁股,夹着头猛打一通。他们的战术核心就是为一但掉入圈套的曹军突破的道路上设置一层一层的堵截。另加山坡上还有弓箭手的冷箭,无论那支军队遇到这样的围追堵截,都将是苦不堪言的。

许褚从出道以来就没有打过这么窝囊的仗!他清楚,如果是正面对决的话,自己一方作为整个曹军中最精锐的骑兵,绝对能正面冲垮袁军的步兵和横扫屁股后面的那些骑兵的。

但是……但是他们现在不但优势尽失,连必要的跑动也跑动不起来啊!

骑兵要形成有效的杀阵,必须列好队形形成有效冲击才行。现在乱军之中,被敌人追着、粘着打,死死咬住了他们,一丝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一旦停下来,后面就会有大量的袁军步兵围过来。而不停的话,却无法甩脱袁军的骑步兵纠缠,真是千难万难,进退两难。

袁军前后的骑步两军就仿佛是两把刀子,一层一层的将曹军骑兵的队列削掉,冲散掉。

经过了一轮艰苦拼杀,许褚和部下终于再次改变方向的,向东突围了出来。但此时他们的骑兵队列已经完全散乱掉了,在边打边退的情况下,无法得到喘息的机会停下来组成队列进行反冲锋。

在如此短兵相接的状态里,更无暇射箭,只看见无数殿后的曹军将士被一剑剑,一刀刀,一斧斧砍下马来,接着后面的敌兵一拥而上,刀剑齐下,那里还有生还者。

许褚只看得睚眦欲裂,痛叫了一声,心中就想掉转马头冲上去,和断后的军士一起死战到底。但此时左右人堆之中,好些双曹军忠勇将士之手死命的拉住了许褚,叫他不可意气用事,他们还需他领着突围而出。

许褚也知道自己的职责,狠狠甩开几个手下的拉扯,对着后面追击的袁军大吼了一声:“你们这群狗娘养的操蛋,你们等着,等着老子回头来收拾你们……”

而就在许褚丢下千余具曹军将士的尸体一路狂窜之时,远处的山坡之上,一面巨大的牛皮大氅之下,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立在那儿,远远注视着曹军的突围,随后一声略显得意的声音响起:“曹智,你真以为袁本初手下没人了吗?哼哼,让你也见识一下我沮授的手段!”

得意说话之人自是袁军前军监军沮授了,他的蛇吞月大阵,此时已是在曹军兵分三路的几十里地域内全面展开。

此套阵法即名蛇吞月,的确有蛇吞物之气势,它的独到之处就在于,你进入个这个阵势的蛇口后,就有一路的阻截,再也休想冲出蛇腹。进入其中之人,就像是入了蛇腹一样,被慢慢一路消磨掉,直到最后断了生机。这个阵势灵活多变,藏有许多后招与伏兵,令进入阵势的军马防不胜防,应接不暇。

沮授也是第一次使用这个阵法对敌,或者说这套阵法就是沮授独创,因为这个阵法必须依托特殊的地形方能使用。沮授也是登高查看两军相间情形时,瞧到了几处适合用这个阵势的地形,偶有所得,才敢大胆使用上一次。

没想到许褚和于禁一头就扎进了他的阵势之内,倒是没多费他的手脚去引诱等事项。在袁绍这里受了一肚子气的沮授,见到自己首次使用的阵势如此了得,也不免一扫胸中闷气,得意轻笑几声。还有意无意的朝后袁军的中军方向瞟上几眼,一来看看袁绍等人有否在观看,二来也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得意之情。

袁绍当然在观看他部下和出击曹军的第一次接触,但一来袁绍为了安全,离得战场核心太远,看不太真切。二来沮授的蛇吞月阵势处处透着隐蔽,更是让袁绍和身边的文臣武将看不清楚战场上的情形。他们也只能通过传令兵不停送抵的战报,才能获知一些战场上的情形。就目前来说,情况都是对他们一方有利的。

“嗯!你们都说曹智用兵如神,我看也一般吗!一个沮授已经把他打得落花流水。呵呵,传令下去,前军将士奋勇杀敌,拿下此番出击的曹军,回来赏钱翻倍。准备全军向前推进…...”

在袁绍颁下赏令之时,突围而出的许褚终于在一处平原的北部,和于禁的后军汇合了。

许褚带着二千骑兵在一部分拼死留下阻截的兵将掩护之下脱离那处多坡地的战场后,继续变向往北突进,路上又遇到了一次堵截,依然是一队袁军骑兵,之后又夹杂一部分重甲步兵。当强行突过堵截之后,二千骑兵只剩下了一千骑左右了。

许褚他们是早上从营地出发的,一路拼杀,在快到中午的时候,许褚终于在不得以的再次向东迂回之下,才见到率领的最后五千兵马的于禁。

于禁也是一进战场就觉察到了不对,但派出去的三路兵马都是奋勇向前之辈,一路路都走得甚快,将战场纵深一下子拉长了。造成于禁再想招回这几路兵马时,将令传递的延时。

于禁也是沙场老将,本来他是跟在直入的许褚之后的,一得知前方许褚遇伏,钻入了敌军的口袋,就马上迂回向东,试图从另一边的平原地带,迂回从那里杀入,解救许褚这一部。

于禁的战法无疑是对的,但沮授既然布下了阵势,那有不防范之理。很快于禁也碰到了阻当之敌,但在平原之地,于禁的兵马还是能发挥出优势的,一通厮杀,于禁倒是冲出的敌军的阻截之敌。

但是还没能于禁绕道到达许褚被困之地时,另一路就是从东面这条道路进发的曹军发回求救信号。这一支轻骑部队,比之许褚这一部情况还要危机,传令兵找到于禁时,背上插着三支羽箭,一路狂奔而回。还好于禁倒是改了路线,出现在了那里,要不然这名突出回来求救的传令兵,半道上死了也不一定能见到本方人马。

但这名传令兵还是在说完前面告急的部队境况后,头一歪的死了。

于禁此时没有时间心痛部下的死亡,他进入了两难的境地:到底是先救援许褚一部,还是救援另一部?

还好此时于禁接到了派出的两路探骑,其中去向许褚这一路的人回报,说是许褚正在突围而出。于禁心想许褚悍勇,应该比另一部的情况要好,于是于禁马上选择了率部增援另一路军马的决断。

当于禁赶到的时候,这一部军马已经陷入了艰难的境地。这一部曹军兵马,由二千骑兵和三千步军组成。由于进展的太快,前后步兵和骑兵间空隙太大,又正撞在和许褚一部相类似的地形里,他们只觉自己遇到了小股的袁军骑兵,和对方交手之后,袁军丢下了一百多尸体后退之下。曹军将士急于扩大战果穷追不舍,于是就被袁军的人马三骗两骗,就进入袁军的蛇腹中,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想退出来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就被一层层剃杀不说,袁军还把这部兵马的骑兵和步军人为隔了开来,使他们不能首尾兼顾的被分段围杀着。

指挥这一部地曹军将领几乎把肠子都悔青了,他原本只是策应许褚先锋的一路兵马,拖后一点在许褚的右翼进行威力一路搜索,为许褚前锋部全面接近袁军驻地时,才要展露手脚的。

但未曾想部队才出营七八里左右,就被敌军切割包围了。这分明就是一个陷阱,袁军就是打定了主意,要一口吃掉充当右翼的这路曹军兵马。

但曹军右翼的骑兵步军军士们作战不可谓不勇敢,两次突围,左冲右冲之下,杀的山坡下狭窄的地形里,处处死尸,但就是没能像许褚那般幸运,冲了出去,还是被分割包围着。

很快曹军将士发现了更多袁军在向此处集结,更大范围的包围了他们。山坡上下密密麻麻的袁军阵列,一看就让人头皮发麻。

第一千零三十章 幸运的左翼

曹军集中有限的兵力如潮水一般涌上,而已经攻上坡地的曹军骑兵在将官带领反冲而下,试图与谷地内的步军合拢。曹军骑兵冲锋之处,袁军也如潮水一般涌上,死命堵住他们的去路,不让他们两军合拢,后面的袁军骑兵乘势而上,追着曹军屁股后面猛打。

于禁赶到的时候,这支被分割开的军马已经陷入了苦战之中,这支军马的骑兵部损失不轻,两千人编制的骑兵只剩下了一千不到,而且还几乎大半带伤,谷地的三千步军,倒是损失小点,还有两千左右的兵力。统兵这支步军的将领将部队收拢在了一个略高的地势上,利用狭窄的坡道进行防御,苦守待援。

苦战一番的曹军骑兵未能接近步军,实现两军合拢,最后不得不被迫退回了山坡上。这个决定也正确的,毕竟这时于禁这一部终于赶到了。他们要是如果晚退一点的话,只怕连退守山坡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袁军合围在此片战场上了。

于禁带兵赶到的时候,看着这片地域密密麻麻,让人头皮发麻的阵列,就知道这颗骨头难啃了。他也只有两千骑,三千步兵没那么快,还在后面。此时要冲过去救援实在困难,敌人的步军少说也有万人。两千骑兵要想冲过万人的步兵阵营,何等困难。再说到底先救谷地的步兵,还是坡上的骑兵,又是个两难的抉择。

先救离得较近,且兵力更甚的步兵,的确更容易些。但山坡上的骑兵,若不及时救援,只怕不到片刻就要被杀得干净了。

这种情况下,作为一军主将,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带人冲上坡地,先去接应本部骑兵,一路上冲进袁军的阵列之中,虽然杀得惨烈,但那支一千不到的骑兵部队,在于禁才一进入这片地区很快就被发现了,山坡上的曹军骑兵部队眼看援军到来,聚集了全部的力量组织了最猛烈的一次突围,一千多骑兵誓死冲锋,居然硬生生的杀下了山坡来,在袁军的堵截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两军很快在战场之上汇合,然后试图迅速往后脱离战场往西后退,和步军大部队汇合。

但是随后于禁就发现了奇怪的现象,他们千万人的喊杀震天,拥挤在这狭窄的数百米宽的平坦低洼地形里,两支骑兵刚汇合在一起的时候,远处的山坡之上,却忽然传来了一阵沉闷的牛角号声。

号声浑厚而肃穆,周围那些原本还试图死死纠缠的袁军战士,顿时就如同潮水一般迅速朝着两边退去,很快就脱离了和曹军骑兵的接触。

于禁心中生出一股疑惑来,“他们要放我们走吗?”,这些袁军刚才还拼命抵抗的,这会儿的突然撤退,似乎远远没有在他们想象之中的坚决,这又是为何呢?

于禁心中生出这么一个疑惑时,也是已经全身浴血,铠甲上至少有七八处破损,肩膀上还插着一支箭杆,头盔也早就没有了的许褚和他的千余残兵也是终于到达了此地。

于禁和许褚汇合到了一起,眼看着周围的袁军退去,这个黑脸汉子狠狠抹了一下脸上的鲜血,脸色却忽然一喜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我一来这帮龟儿子就撤了!难道是见我们两路兵马汇合,自知不敌了?”

于禁对于许褚的自娱自乐,感觉良好,不以为意。他清楚知道,本来袁军所占的优势,自是不可能他们这几千残兵一合并,袁军才害怕退了的。

肯定有其他情况致使袁军转变了继续向这里增兵,继续围剿他们的决断。

于禁一边命令所有部队马上撤退,一边打量起周边的情形来。此时突然来自西面还有一路军马的方向传来了滚滚浓烟,和若隐若现的喊杀之声。

于禁顿时眼前一亮,暗想:“难道是那一路军马形成了突破不成?”

于禁暗自揣测之际,才发现,从他接到许褚遇伏,发出命令,警告全线军马小心敌人的伏击后,并在此时下达撤退命令,在这段半日的时间里,左翼的这路兵马一直没有回音,那怕在他派出过两拨探骑和传令兵的情形下,对方也是一点音信全无,甚至连传令兵到现在也没回来复命。

“他们怎么了?怎么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

于禁的疑惑直到最后派出的一波传令兵赶回才知晓,他的左翼兵马竟然意外的形成了突破,一路杀到了三十里之外,袁军最西面的一处营地附近。而他们这里的意外解围,也是因为袁军西端防御出现了严重威胁,才在袁绍的盲目应对之下,下达了最高帅令,将沮授正打的如火如荼的兵马撤回,紧缩全线防御的。

这左翼兵马为何会如此幸运呢?

其实说白了就是个歪打正着,运气好而已。统领左翼这一路兵马的是箭法出众的王平,以王平在曹智帐下的资历,应该不止当个左翼偏将的份,连个许褚都比不过。但这一路中因为有了两位曹氏宗亲出征,于禁为了保全这两位曹智的侄子地安全,而不得不要来王平,让其屈驾,担任了这左翼一路军马的偏将。

而这两位曹氏宗亲,曹智的侄子,不是别人,就是在伏击文丑一战中就绞尽脑汁想要建功的曹真、曹休。

这两人其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且都已经随曹操或是曹智出外征战过。曹休年龄不大,可还跟着曹智去过冀州,霸占过邺城。但曹智现在手下良将颇多,他为了爱护自家的侄子,也就在近些年来的战事中,甚少派遣这些小将领兵出战,心下也一直盘算着等这些人在长大些,在和渐大的曹丕等一起上阵历练。

但曹真、曹休、曹安民等,还有夏侯家的几个已经入军的小子们,对于曹智的爱护,很是不领情,几次请命都未被批准领兵出战,已是牢骚满腹。最后还是曹休鬼点子多,从赤壁战役时就往回,往许都的两位婶娘那儿写信诉苦,说是叔父不重用他们,老把他们像女孩似的护着。言明他们是大好男儿,天天想着上沙场建功立业,但叔父不准,还有意为难,往两位婶婶能帮衬着跟叔父说说。

曹休这小子很是会挑人,何静湘死后,他知道叔父最是听得进任红昌和蔡琰两位婶娘话。这两位婶娘温柔贤淑,并且都和曹休熟悉。于是曹休就去了信找这两位婶娘帮忙。

蔡琰比较识大体,知道她们女人家的不好掺和男人的战国大事。在接到信并未给曹智来信,帮衬曹休。而是只是给曹休回了封信,要他不可焦躁激进,要他好生听从曹智的话,不可在来信要她谋取出战的机会。

蔡文姬把曹休一统教训,相反任红昌就不同了,虽说皇宫出身,又是现在曹智的正妻,但却在大家风范上远远不及蔡琰,蔡文姬。因为任红昌为曹智只生得一女,自己没有儿子,就把这份母爱放置到了嘴巴很甜,一直把她奉为大婶娘的曹休身上。

任红昌在一接曹休来信后,就起笔给曹智去了封信,大发一通不爱护自己人的怨言,搞得曹智也回信把任红昌大骂一通,夫妻俩隔着几百里地,打了一番口水仗。

但却谁曾想曹智这后宫一干政,还干出一番幸运来。

曹休这小子心思活络,收了蔡琰教训的回信,也不声张。却在官渡开战之前得了任大婶娘帮忙的信儿,于是在这与袁军官渡接风的第一战中,他没去曹智这儿请命出战,倒是跑到于禁那儿,要求以一名小卒随同于禁出战。

于禁历任曹操、曹智两位主上,处事自是比一般武将。于禁的老练和圆滑,让他最终还是接受了曹休、曹真的请命,由他对曹智说了要收这两位小将在此行军中。

曹智略一思量,也觉得一直压制着曹真等本家小将,虽然能让他们得到很好的保护,但对他们的将来总是不利。也是时候让他们多历练历练了,于是也就准了于禁所请,后来还同意于禁借走了王平,也算对曹真曹休的性命有了一个保证。

曹真、曹休见“奸计”得逞,自是欢欣雀跃不已。来到于禁军中,于禁也没有把他们当了小卒使用,只是派到左翼一路军马中,担任两员小将,并有王平看着他们。

他们这一路军马出发后,王平性格沉稳,战斗经验丰富,自是不许自愿身先士卒冲锋在前的曹真、曹休行动的太快。但走了一路就发现在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带的路,竟然走偏了。

于禁本意此次出击,许褚为前锋,他做了中军,和许褚一路在中间直线前进。而左右两路各安排有两千骑兵加三千步军的两翼混合军马,要的就是在他们中路吸引袁军出营寨阻挡之敌,剩下两翼趁机穿插到他们身后,对还在安营扎寨的袁军发起突袭。

但谁料到沮授布了个“蛇吞月”的古怪、新奇阵势,让许褚和另一边右翼的军马都陷入其中,最后连于禁的中军也陷了进去,根本也就没有两翼齐飞之说。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连烧带抢

正当许褚受袭之际,王平和曹真、曹休的左路军马,却在意外因为走偏了路,而避过了沮授为他们准备的阻截之兵。

而且在此处左路之上,适合沮授“蛇吞月”阵势的地形不多。沮授也只是在此地布下一路兵马,以阻挡住这路兵马的进攻即可。未曾想,这路曹军兵马不但走偏了路,意外躲过沮授的阻兵外,还在之后意外接到了于禁增援许褚和右翼军马前发出的取消原有进攻计划,尽量要躲避敌军布下圈套的命令后,一错再错的走偏了下去。

因为此时于禁已经知道袁军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设下的圈套,陷进去的部队很是难以自拔。在没有吃透和想出应对之策之前,于禁当然要提醒全军尽量要避免在踏入敌军圈套之内。

命令到了王平手里,中路、右路的情形他不清楚,于禁此时也没有下达撤退的命令。以王平沉稳的性格,最好避开敌军伏击的方法,就是错路错走,继续向西移动他们这路兵马。

曹真、曹休等人自然不愿,声称既然许褚有难,他们就应该前往增援。但王平却说于禁的军令上没怎么说,只叫他们小心避开敌军伏击,他们必须严格执行。

官大一级压死人,曹真、曹休虽说是曹氏宗亲,但王平毕竟是他们的上官。两人虽说有怨言,也只能忍声吞下肚子,跟着王平转道一路向西迂回避让着。

但这一迂回,就是走了大半天。照王平等人想来,避开敌军伏击,一路向西迂回只是权宜之计,之后肯定还会有新的命令送达。不曾想,于禁和剩下的两路兵马此时都被战事所裹,自是无暇分心多顾忌王平、曹休等人这路兵马的动向。

以至于派出的两拨探骑和传令兵都寻不着王平这路兵马的踪影了,此时的王平等人一口气脱离了中心战场二三十里的地域。

他们此时也是越奔越心惊,又未得命令回头,或是调转方向,到最后只能走走停停的不时回头张望着等待着传令兵的到来。

他们却不知道,由于他们跑的太向西,不但连自己都转了向。于禁的传令兵更是以为自己走错了路,错过王平他们,此时已是调转方向,跟他们反方向在搜寻着他们这路兵马。

连最后撤退命令都错过的王平,此时也是越走越心惊了,他也派了人回去联络,但几十里地不时一时三刻就能有了回信的。

但就在王平等人走走停停之下,却意外发现了正在施工的一处袁军营地。

他们不知道已经走到袁军此时最西端的营区,而且正如荀攸等估计的那样,袁军人马众多,到达的时间尚短,的确连营寨也没建起来。此时正调集了带来的数千民夫,和脱下铠甲的一部分士兵,充当着工事兵,日夜赶造营寨。

由于近周缺乏必要的建材,所以导致袁军的营寨建设速度颇慢,到此时也只把这西端所需的材料运达,正开始初步的建造。袁绍倒是对这些主要用于防守的营寨不上心,他毕竟不是来防守的,而是来进攻的,建不建全这防御工事,他也毫不在乎,所以也并未派遣大量兵马保护。

曹休、曹真等人不知自己是如何找到,并接近袁军这么远的营区的,但遇见了他们此行目的的战机,着实不容错过机会了。于是火速请命还在张望后面有否信使来的王平。

王平听说发现了敌踪,也是在一阵兴奋之下,立时奔前查看,目光往袁军正在施工的营寨投去,远远的一瞅袁兵正在“叮叮咚咚”施工的营地。

此时最接近他们的一队骑兵已在正对北面袁军营地和工事前三百步外的距离,这可以说已是近在眼前了。

战机刻不容缓王平多想,遭遇这群看似毫无防备的敌军,王平也难得放下了沉稳,不管了,就马上命令杀上。

接到命令杀上的曹真、曹休唇角逸出一丝笑意,立时呼啸着从隐蔽之地冲出,杀向敌阵而去。

远近劳累不堪的民夫和工事兵,一惊之下,如梦初醒般的纷纷抛下手上工作,四散逃开,一时间此处情形形势混乱至极点。

其后的驻军也是在闻声之下,纷纷赶出,但一来准备不足,二来兵力也不及曹军,立时被冲入的曹军杀得片甲不留。

在他们还未来得及派人回去向大营求援之时,“嘭,嘭!”的数声,一团黑色的烟雾在他们身前爆开,火光迅速扩散起来。

冲入的曹军一边搜索敌兵,一边用燃烧瓶似的火油物件到处纵火焚烧起袁军的军帐来。大火先把那些布、皮制成的营帐吞噬,接着就把无数惊慌失措的袁兵卷入烟雾里,随着烟雾往四外飘散,伴随着一股股焦糊的气味扑鼻而来。

此时冲入此地的曹军早已冲杀而出,奔向了下一处袁军军营所在。一些离得稍近袁军营地终于发现了他们周边多处营区被袭之事,在他们纷纷作出行动之后,坐镇主营的袁绍才在回报的信息中,知道了西营遭袭之事。

当袁绍急忙登高向西眺望时,王平、曹真、曹休只以五千兵马,一路肆无忌惮的冲杀,连挑三处袁军营区。并且到处纵火,造成了袁军大量向中心的主营溃逃着,形式很是狼狈。

熊熊的大火还造成了袁军极大的恐慌,慌乱奔逃而回的袁军士兵一来因为这支曹军出现的太突然,二来这伙人一冲进营区,就蛮狠的烧杀一番,接着就一晃离开。大量勇气的烟雾,遮挡了很多人的视线,和探究曹军数量之心。所以直到此时袁绍获知西边的营区发现敌踪时,都还未搞清楚突犯他西端营区的曹军数量是多少。

袁绍此时身边的许攸突然提醒袁绍道:“曹操、曹智兄弟都是我们知根知底之人,曹智同样也了解主公,看来他也是看破了沮都督的兵阵,分兵袭击西营了…….曹智惯用此等围魏救赵的伎俩,为救他这路中路军马,他很有可能倾巢而出,攻取我军西营,主公要快速分兵救助西区啊!”

许攸因为荀谌的离开,现在已经代替他成为此次南征曹智,袁绍身边的军师。当然他的身份和地位一直不及审配、沮授等老臣高贵,平时一直都说不太上话。不是因为沮授和袁绍闹僵,审配又被另派监军的职务,领了一路兵马,他也没机会在袁绍身边进言,和为袁绍出谋划策。

许攸作为和曹操、袁绍等年轻时的旧相识,虽然平时说的上话的机会不多,但今日的献计掐中了袁绍和曹智相互了解的这一事实。

于是,袁绍很自然的就接受了许攸的说法,立时下令全军回缩阵型,全力移动兵马,向西面增援而去。

王平等连闯了三处袁军营区,直杀了个三进三出。他们也只知兵马不多,所以也就用了最简单的战术,骑兵直进,制造混乱和纵火。趁着营区内袁军的短暂混乱,后面的步军在此时差不多正好赶到,收割生命和战利品。见到的敌兵全杀了,能拿的东西全拿上,反正就是一个不恋战,快进快走,就是要袁军搞不清楚他们的真实军力。

曹真、曹休等小将,正值大呼过瘾之时,被王平拦住了在往前深入之心。

王平老成世故,为人沉稳,在杀得兴起之时,还能把握住清明心镜。他深知自己这点实力,能连闯袁军几个营区,主要是敌人准备不足,以及还未搞清楚他们的真实实力。而且打到现在,王平也看清楚了他们已脱离忠心战区甚远,纯属是有了极好的运气才偷了一把袁军的鸡。

但再要深入,一来他们没有这份实力,二来察觉的袁军很快会搞清楚他们的实力,而调兵来围追堵截他们的了。

王平认为该见好就收,撤了!

曹真、曹休等正杀的兴起,信心倍增之时,那肯这样罢手。但在王平丝毫不讲情面的严令下,这两个小子只能咬牙切齿的牢骚不断中,未等袁军合围上来,就跟着王平撤出攻占的敌军营区。

在回程中,终于碰上了于禁派出的传令兵。王平等人此时才知自己有多幸运,不但未遭受多大损失,还偷袭了袁军好几座营寨,其中一座还是袁军饲养战马的补给营,王平等人因此还抢到一批战利品。

此时的于禁也已率着残军,已是退回了到了离曹军大营寨四五里路程的地域。于禁正担心王平这一部的情形时,倒是碰上了率部出寨前来增援的曹智。

曹智一直也在关注着出击兵马的情况,他一得知许褚、于禁等着了沮授的埋伏时,就点了一万兵将,急出营寨,赶往驰援。

但在半道上就碰上了于禁等败退而下的部属,曹智不明于禁等人何以就摆脱了袁军的围追堵截,杀出重围的。

此时曹智还未发现于禁的队伍中缺了王平一路兵马,当于禁对其禀明王平等一路兵马可能成功袭击了袁军西营,而帮他们解了围时,曹智很是诧异的不能相信。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许攸献计

但当他正准备转道向西挺进,接应王平等人时,一阵马蹄声隆隆朝着他们这边涌来。

曹智、于禁不明是敌是友,立时列阵,准备迎敌时,很快就看到了一脸喜色的曹休突前引路奔来。

接着曹智等人又很快发现了原本这支骑步混杂的军队,现在怎么几乎人人有马骑着就奔了回来。

当两相兵马合拢后,曹智才从曹休、曹真绘声绘色的讲述中得知了,王平等人错有错着。在于禁中、右两路损失惨重的前提下,不但意外的帮助他们解了围,还连闯三处袁军营区,从袁绍的士兵身上挽回了些损失,还抢了不少战马。

因为他们创的袁军营区里,有一处正是袁军饲马的后勤之地。他们人少也抢不了多少,只能让步兵一人骑上一匹,骑着回来。

曹智在哈哈三声笑中,戏称王平、曹休、曹真把于禁他们的损失给找了回来,这下两相扯平了。接着就宣布全军回程,撤回了大营寨之内。

其实曹智的这个两相扯平,大家心里是明白的。这一仗他们的损失肯定比袁军要大,其实他们是输了这一仗的。王平、曹真、曹休的偷袭成功,只能说是给曹智和全体曹军找回了一点心里安慰。

曹智那么说,也是为了安抚于禁、许褚等人。他们也的确不已,差点都没能活着回来。

这日午夜,袁绍终于姗姗来迟到了被王平、曹休、曹真等折腾的面目全非的西营去时,他也基本弄清楚了王平、曹真、曹休等人的狗屎运,害他失去了完整吃掉于禁这一部的绝好机会。但袁绍从来就是自己有个错误绝不肯主动认错的主,他的属下也都了解他这一点,所以陪同袁绍前来视察时,都未提及正对袁绍指挥失误方面的敏感话题。

但此时一个不大“识相”,怀穿着一肚子不大对袁绍胃口意见的人正匆匆赶来,当面给袁绍难堪。

此人不是别人,只能是目前袁军中资格最老,以前最受袁绍器重的老元戎沮授了。

在袁绍大帐寻找不得袁绍的沮授终于在袁绍发表对今日一战的结案陈词时赶到了,沮授一点面子也没给袁绍留,当头劈面的就质问:“袁主公为何乱下回缩兵马的命令?”

袁绍心情正差,那有好脸色回应沮授,反唇相讥道:“沮都督好阵势,居然让曹军的一路兵马绕道偷跑到我的西营来,哼!”

“我兵马有限,顾得纵深十几里地域,已是极限,这支曹兵一路向西绕出三十余里。在我的防区是我的责任,但后面这十几里地,那是我的责任,西区这么多兵马、将领,他们都在干什么?”

沮授率着马鞭的咆哮立时把袁绍身边的大部分将领都给得罪了,特别是负责西区防务和统兵之责的蒋奇等人,更是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蒋奇寒着脸,没接举手的茬。他们两家还是儿女亲家,蒋奇官职没沮授高,也不好意思和沮授当众翻脸,所以只能别过头去,不看沮授一副请示问罪的嘴脸。

他们都是陪伴着袁绍来此地视察的,沮授开战之际,他们也奉命陪伴在袁绍左右。这么远的左翼西端军营被袭,谁也没想到。但此时沮授这番说辞不是要追究责任吗?

谁的责任最大?撇开不在防区的蒋奇不说,弄到最后还不是袁绍责任最大吗!他下的命令全军收缩防线的!

就在沮授闯到西营去将官横加指责时,不笨的袁绍也马上火了,双眼巨睁的手中马鞭一指沮授,爆喝道:“沮授,这轮到你指责这些将士吗?别以为就你能指挥得千军万马了,就心高气傲不知自己身份了,说这骂那的!哼,今日一战你是有功,但在这里横加指责其他同僚,就是你的不是了,所以我决定把你的功过相抵了,回营去吧!……”

袁绍说罢一摆手,就对沮授下了“逐客”的命令。此时,袁绍身边的文臣武将也都避着沮授的眼神,不帮衬他说话。这下把个沮授气得,冷哼一声,转身就摔门而出了。

袁绍的亲临慰问和实地调研活动,因为沮授的搅局,而把现场气氛搞得很是沉闷。

在郭图和审配的劝说之下,袁绍勉为其难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就地收拾了一座还算完整的营帐,继续着下一步的议程——召开了一次战后总结会议。

“各位,沮授沮老元戎最近火气徒增了些,我们不能因为他的搅局,而坏了本应庆贺的心情!”袁绍倒是能自我调节,落座后就拿出一番调节会场气氛的话来。

随着郭图、审配等人的附和,众人都呵呵跟着干笑起来。

随后又有蒋奇出列,跪拜在袁绍跟前,向袁绍请罪道:“末将该死,令本以能取得的完胜,让曹军扳回劣势,还令,还令……”

“哎,蒋将军不要妄自菲薄,敌军是因为走了狗屎运,才能连番躲过我军的层层阻截和防守的,不是谁的错。这种事万中无一,也是曹智运数还未倒头,不过各位不比在意今日的一点点得失,我军必胜曹军,已是不争事实,也只是时间问题了。今日小小损失,就权当给曹军多活几日的一点施舍,稍加时日我们定能加倍讨还的!”

“对!”

“对…….”

帐中文武成员受了袁绍激励,纷纷附和袁绍叫嚷出声,帐内的气氛也随之高涨起来。

海阔天空的胡乱说上几句激进的话,袁绍又把话题引回他急待解决的议题道:“各位,由于曹军的蓄意破坏,我军现在建造营寨的物质急缺,所以才会被曹军轻易偷袭得手,各位可有什么良方,不妨说出来,正好大部分人都在,借这个机会议上一议……”

袁绍的话音刚落,会场气氛马上又陷入了沉寂。大部分人开始冥思苦想,小部分武将,自知脑子不够灵光,于是就打定主意准备作壁上观。

袁绍此时还没有因为田丰、沮授的不在身边,而失了所有的才智和视听。他也明白有些人只会打仗,不会动脑子。但在战场上必须有人来动脑子,光有能打仗的武将,没有出谋划策的好谋士,这仗也是打不赢的。

而袁绍也知道郭图、审配之流,对于军事并不在行,应该也说不出什么兵略大计。但袁绍心想这个关于物资筹备的问题,他们多少能提出些见解,以为袁绍分忧。

令人失望的是,袁绍先用眼神望询问向他们时,郭图一脸的茫然,看来是没什么真知灼见。审配虽说捋着胡须,正在沉思,但从他那紧缩的眉头中,袁绍不难得知他没什么良策的信息。

正当袁绍失望之余,突然一个坐在他左下首第三个位置的人站了起来。

袁绍心下一喜,忙扭首查看是何人要为其分忧时,就迎上了许攸那双骨溜溜无事直转的贼眼。

说实话,不看在少时朋友的份上,袁绍是不会任用长成许攸这副模样的谋士的。

这许攸真是只能用贼眉鼠眼来形容,少时长的还过得去的许攸,后来也不知怎么长的,越长越难看不说。四十岁不到时,背就有点驼了,头发也秃了大半。人更是越长越瘦,脸上特别容易出油,让人看到他时,总感觉有中油腻的呕心感觉。

对于一直蛮注重自己和属下外表、外貌的袁绍来说,实在不喜许攸此人的外貌和长相。但此时他站了起来,袁绍不免客气的问道:“许军师,可有高见?”

“咳咳!”轻咳两声的许攸,一甩自己那只是不是刚才撸过油脸的衣袖,对着袁绍和在座众人抱拳团了一圈后,慢慢道:“曹军有意将此地的树木砍伐一光,沙石也挑好的尽数运走,致使我军现在建寨困难。要解决这一困难,其实也不难!”

许攸说到此处,故意做了一个停顿,这是他们谋士的一种职业病。环顾一圈,查看众人被他话题吸引的许攸嘴角隐隐的牵动着笑了一笑,然后继续道:“木材和石料倒是可以尽数去更远的山中收集,但这样一来,耗时颇多,在这期间,曹军要是再寻找到我们的防御薄弱空隙,趁机偷袭,对我军的确是个头痛的问题!”

“嗯,那依军师,我军可有他法,应对目前的窘迫情形呢?”明显听出味道来的袁绍,终于开口接着许攸的话茬。

许攸一看袁绍提起了兴趣,很是高兴,对着袁绍一躬后道:“子远(许攸字)其实也无什么良方,只是有个想法,说出来与各位共同探讨!”说着许攸慎重其事的站直了身体,还整了整衣襟,然后侃侃而谈道:“鄙人以为,以主公兵力之优势,完全可以摒弃营寨一法,而是采用前后、左右整体结营,步步进推的方式,将东西的营区连接起来,以我方每日激增的兵力优势,每日将营区、营防向前推进,步步紧逼曹军营寨,给对方造成压力和压迫感!”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车营法

许攸一口气说完自己的见解,立时使帐内陷入一片寂静。大家都在消化许攸提出的见解,或者应该说这是一个对付曹军之前清野的举动。这其中许攸还解决了因为没有了田丰和沮授,袁绍,袁军一时缺乏的战略指导思想。倒是一举两得之作,众人也立时对许攸看高了一眼,平时看不太起这个长相猥琐的人,今日总算正视了他一些。

袁绍还在摸着下巴壳,目注帐顶,眼中因为许攸的话而神采连连时,第一个想明白个中关键的审配开口询问道:“许军师之意,我军干脆放弃坚固营寨一说,以比对手强大的兵力优势,每日搬迁,向前推进,给对手造成压力?”

“是,审都督才思敏捷,许攸只说一个大概,就能推敲完整,令人佩服!”许攸肯定审配的回答后,喜崽崽的夸赞审配道。

“那里,那里!”审配摆着手谦虚道。

正当许攸、审配两人客套之际,连带喜色的袁绍也恢复常态道:“列位,许军师所出计谋,你们看如何啊?”

袁绍作态的询问,但脸上避不可免的表现出了赞赏的神情。

郭图等都是长于察言观色之辈,看了袁绍的神情,自是知晓了他心中所想。

于是,郭图等人纷纷出列发言,表示赞同许攸的计策。

许攸自也是很高兴,终于露脸了!

之后,在许攸的劝诫下,袁绍倒是也收了焦躁、轻敌之心,开始按着许攸的计策,将兵营集中起来,连成一个大的营防纵队,以每日赶到的精兵加入阵营,层层加厚后,向着曹军的营寨推进而来。

这招效果非常的好,给曹军上下带来了无穷的压力。

曹智连日来一直出没于最前沿的营寨之上,望营兴叹。他也在等自己的兵马陆续赶到,乐进、李典在于禁首次出击失利后的第三天赶到了官渡,曹智的兵马因此激增了数万人马。但一来曹智的兵马都分布的比较远,特别是从南方抽调来的部队。刚参加往赤壁之战,很是疲劳不说,又马上投入长途跋涉的征途,就算到了也要休整一段时日,方可投入战斗。一到马上投入战斗是万万不能,毕竟他们是血肉之躯,不是钢铁战士。

二来,曹智不得不考虑从各地抽调兵马的数量和方案,毕竟江东孙权并没有真正意义上消灭干净。曹智还是要防备着江东势力的死灰复燃,重新壮大。

还有就是曹智不得不面对的,就算他能抽调二三十万的大军都到位,他还是比袁绍兵马少的事实和其他各地出现空虚的防务问题。

历史上都说曹操在官渡之战中,最终以少甚多,打赢了袁绍,取得最终胜利。创造了历史上著名的一个典型以少胜多的战列,但曹智不知道曹操还在世的话,有没有遇到像他这样的境地:袁绍选择了一个好方法,放弃再将功夫放在建造营寨上,而是用这种结营的威势,每日慢慢层层向他们的营寨推进着。

他们这种不是用猛烈攻势来瓦解曹军意志的方法,很是适用在此时。袁绍这是在打了一场漂亮的心里战,用每日营造的声势,在心里上摧残着曹军的意志。让你天天看着他们大张旗鼓的推进,来瓦解你的斗志。

连日来曹智也不是就这么坐视着袁绍的层层推进,他连续派了于禁、乐进,带着小股骑兵,从不同方向,对推进中的袁军发起骚扰战术。依照以往曹智对袁绍的了解,他必定会分兵阻击,这样一来就会拖延他们层层推进的步伐。

但这次不知谁在袁绍身边出谋划策,袁绍竟然对于乐进、于禁的骚扰装作视而不见,接触到他帐下那部,就让这部与之拼斗,其他各路兵马仍然按照原计划推进着,绝不分派一兵一卒前往阻截,而影响他们前进的势头。

对于袁绍的一反常态的不为所动,曹智头都大了,最后只能回撤了所有派驻在外的部队和于禁部的防线,把阳武让了出来,紧缩兵力和战线,进行防守着。

至此袁绍在官渡取得第一阶段的胜利,占领了阳武,之后袁绍也把官渡前线的大本营,他的帅帐设在了那里。

无数个白天和黑夜,曹智亲自巡视与营寨之上,他感到了巨大的压力。无数次寒风的刺激也未能使曹智灵光乍现,倒是因为这些寒风冷不防侵入曹智的肌肤,让曹智受了风寒,患上了感冒。

因此曹智在袁军已经推进到眼皮子底下,眼看袁军的总攻之期越来越临近,曹军上下心里都产生沉甸压抑之感时,曹智却在日次关键地时刻病倒了。

曹智在病榻上也没闲着,一直在冥思苦想,曹操如果在世,他是怎么度过这段艰难时期的。他因为不甚了解这段历史细节,又要怎样跳过这段岌岌可危的阶段,等到偷袭乌巢,火烧乌巢转机的来临,而大伤着脑筋。

但曹智养病没几日,还未想好如何渡过这一段缓冲期时,袁军又出了新招。

这日清晨曹智正在胡床上沉睡,突然许褚疾步奔进曹智的营帐,大呼着禀报道:“主公,袁军改了结营的方式!”

“喔!”曹智因为服了药的缘故,脑袋其实还不是很清醒,有点浑浑噩噩的。但听了许褚的禀报,立时甩了甩自己发涨和因为突然窜跳着呼的爬起略显隐痛的脑袋,急问:“变了什么结营方式?”

许褚尚未回答,其实以他的智商也说不上来。曹智只能强忍着病痛,对着许褚摆手道:“走,去看看!”

待到曹智来到正面曹仁的营寨之上,纵目一望,果然已和他们近在咫尺的袁军营地内一片忙碌着。他们推进到这,老实说要么发起总攻,要么就只能就地筑起营寨,与曹军对持,在要想前进分毫,曹智的箭矢就会每秒中都能收割袁军将士的生命为代价了。

毕竟没有营寨遮挡的大营,曹军居高临下之下,就会占尽便宜。

但凡中国的古代战争,都是逃不开在开打之前,安营扎寨这一关的。

许攸奇思妙想,来了个“前后结营,步步推进”之法,已是属于开创之举了。但到了这么近的距离,他也逃不过在袁绍准备的总攻之前,先考虑一下进可攻,退可守之根本——营寨。

许攸再次向袁绍提出建设性意见,在木材等原材料紧缺的情况下,提议袁绍先立下了个“车营法”。

何谓车营法呢?就是用袁军运抵的攻城把寨的武钢攻城车每五十步一乘,每百步取一乘为战车,车中出战队,其车子营及外营横排,大军在当中,拒马枪在外,仍连车辕为左右厢和门的营阵法。

它可以有效的临时解决袁绍没有原材料建造和曹军一样营寨的问题,袁绍甚是欣慰的当众夸赞了许攸一句“子远乃我智囊”,也就再次采纳了许攸之计,立了着“车营法”。

这个典型临时性营寨不用什么材料,只需推出攻城车就行,经济又简单,而且不到半日就以立下基本营盘的形状。

曹智到达时,袁军的车营寨已初具规模。曹智来到古代,对于兵法、阵势也有不小的研究,虽然没什么创新之举,但对于由卫青所创的“车营法”也是不陌生。

一眼认出此阵后,就安抚身边的将领道:“各位不必惊扰,袁绍这是准备和我长期耗下去的表现,此阵并不据多大攻击力。”

曹智说完,众人唏嘘几句后,曹智打量着袁军营阵内的如苍鹰般一眼望不到头的人马传动,又问道:“袁军这几日兵马增至几何了?”

这时曹仁走至曹智身侧,抱拳欠身道:“据探骑回报,敌军的数量大约已有二十万人马!”

“嗯,他们背后就是大后方,又早有准备,所以调集部队也迅速。不过他们调集兵马的速度还是超乎我的想象,看来袁绍对这一战极是重视!”

曹仁等认同曹智的看法后,曹智又问:“我军这几日兵马增援情况如何?”

还是曹仁禀报道:“官渡营寨内,我军已调集十万兵马。曹洪另有五万兵马离此已不远,夏侯惇、夏侯渊两位将军也已驻防许都,确保那里万无一失!”

“嗯,很好!”

调夏侯渊、夏侯惇两兄弟回许都,是曹智前两天的决定。许都是他的根本所在,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所以曹智就遣了两位本族至亲的夏侯兄弟回去镇守,以防万一。给了他们三万兵马,是从扬州调回的一支以丹阳兵士为主的曹智亲信部队。而其他部队还在陆续往官渡一线调集中。

曹智一听兵力对比心里不免沉甸甸的,但神情上还是很是乐观道:“虽说我军现在不占优,但我们倚仗此地坚固的防御,我们还是可与袁绍周旋一番的!”

曹智鼓舞对于底下的文臣武将,只是起到了微微的鼓励作用。每个人看着袁军的盛大,不免心里都打着鼓。但对曹智的鼓励话,还是礼貌性的附合着几声。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问候病情

这次面对的袁军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规模、大场面会战,之前曹军在征战荆州、江东等地时,无论是拥有数十万荆州军马的刘表,还是东拼西凑起来的五万江东孙军,都没有今时今日的袁军来的声势浩大。刘表、孙策等人要么兵力分散,未来得及调集成一股,要么绝没有曹军声势浩大和兵员充足。所以曹军在之前的战事中,多少都是占了优势的。

但今时今日就不同了,袁绍是真正拿得出几十万兵马的人。而且他趁着曹智打完江东,整体势力最为虚弱时,对其发动了攻击,情形对于曹军之恶劣可想而知。

并且,袁绍一鼓作气,真的一下子就把二十万军马陈列在曹军将士眼前。这种阵势给予曹军将士的压力,可想而知。作为曹智一方的人,他们心里打打鼓,默默衡量一下己方的胜算,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了。

曹智也知道现在他的说服力不够,他再说了几句勉励之语,询问了些营内外的情况,就扭首站在营寨上独自向北望去,在那天地相接处,有一道白茫茫的河水,那是本来袁曹两军的分界线,现在袁军早已越过这道分界线,兵临官渡曹军防御前。

曹智迎着寒风,只能默默展望着何时能把袁军重新打回那道白茫茫的河水之后。

曹智正想着,突然一阵寒风径直的向他站立之处兜卷而来,向一条毒蛇一般钻进了曹智的脖颈里,这股寒风贴着曹智的背脊,就是一阵啄吮而入。

曹智本来在营寨上强装的精神奕奕,立即被这阵寒风再次打败了。一个可能因为高烧造成的晕眩感,曹智没抗住,突然脚下一软的他噗通摔倒了下去。

“阿智!”

“主公!”

…….

此段营寨上陪同曹智在视察敌情的曹军文臣武将一阵鸡飞狗跳,曹仁、许褚等拉扯住曹智,扶住他倒下身躯的,急喊着要传华太医来的有之,分说应该马上把曹智抬回军帐更多。反正是乱闹了好一阵,待得众人将曹智送回大帐,此地才算平静下来,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营寨内外的双方大部分士兵都不知道曹智发生了什么事,但第二天曹军各营房内就传出了他们主公昏倒的负面消息。

以讹传讹到最后说什么都有了,这其中后来成为主流版本的是曹智因为见到袁军声势浩大,自觉不及对方,而气晕过去的。

过不得几日,曹智知道军中的流言后,就开始放弃在军帐中养病之待遇,每日必去各处营寨上走一圈,视察营防的同时,在属下面前亮亮相,安抚军心。并在每日早晚两次,去各营巡营,让最基层的士兵亲眼见到他们的主公依然精神奕奕,能骑马来,能大声说话。甚至曹智还在最普通的士兵营帐内和他们吃过一段饭,很好的平息和遏制的流言继续蔓延。

曹智深知谣言是可怕的,有时它就能左右了大部分愚民的视听,从而导致重大的损失和失败。

曹智不允许自己这人生最重要的一战中,被几句流言,就给败坏了,所以曹智坚持着每日这些如明星般的招摇过市。但私下里,曹智每日做完这些事,往往早已铠甲内的衣衫全部被汗水浸湿,有好几次到了自己的营帐门口时,就虚脱的不支晕倒。

还好这几日一直由许褚、赵云这两位亲信武将在曹智身边照顾着他,每每有曹智晕倒的情形,他们早已得了曹智的严令,立即将他拖进营帐,不要惊动任何人。

像曹智这种习武之人,本是很少生病的。但一旦得了病,就比常人好的更慢些。再加上古代缺乏必要的消炎类抗生素药物,只是靠中药慢慢调理着,以及曹智为了军务的不好好修养,造成了曹智这次病症一直久拖不愈。

亲近曹智的宗亲、亲信,虽然看着曹智不顾身体的行为都很是心痛和感动,但目前曹军上下的确需要曹智这根顶梁柱来安抚、支撑,他们也想不出比曹智经常出现在公开场合更好安抚军心,消除流言的办法了,也只能配合和由着他。

就在曹智不顾身体,积极消除他病倒带来的负面影响时,袁军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曹智生病的情况,展开了新一轮心理战。

这日晚间,曹智刚巡完营,回到帐中,向外面的宿卫兵士要来一盆热水,刚把脚泡入,舒服的长吁一声时,突然只听外面战鼓齐鸣,他的军营内有敌来犯的警钟也是梆梆作响起来。

曹智立时抽起刚沾湿的双脚,套了双鞋子,就随同而来的赵云、许褚,一起出了帐。在帐外循声一望,声音来处是李典的西营。

曹智随即跨上亲卫牵来的绝影,曹智翻身上马,一声叱喝,就带着几百亲卫来到西寨之下。

李典派人在寨下等候曹智,曹智等人被一名军将领着迎上寨墙,就有李典前来拜见。

曹智摆手让李典无须多礼后,就匆匆往寨下一望,只见面对曹营西寨远端的道路来了一支大军,正一路摇旗呐喊着来攻夺曹军营寨。

自曹智之下,一见此情形,还道袁军终于对他们发动了攻势。立即紧张起来的同时,数千曹军军士早已站在寨墙之上,在各级军官的严令督促下,丝毫不敢懈怠的紧握弓矢,准备迎击敌军的第一道攻城攻势。

眼见敌军快要到了曹军有效攻击的一箭之地,守城上的曹军,在李典的大手一挥之下,一阵箭雨激射而出,远远地落进了袁军先头部队之中,伤了不少袁军官兵。

正当李典呼喝着属下准备第二轮箭矢时,忽然冲到一半的袁军在一面引军大旗的一挥之下,其后的袁军众将士便都停了下来,阵型一变,骑兵归骑兵,步兵归步兵的,不再往前冲锋。竟是当着营寨内的曹方守军的面肆无忌惮地后退几步后,就地哼哼哈哈的操练起来。

守军一方的曹军丝毫不敢懈怠,紧张地望着袁军的举动,不知他们准备甩什么花样。哪知过不了一时三刻,眼前的袁兵操练结束,竟是整齐地排队归营去了。

但在结束操练之前,突然全体列队,站直了身体,对着曹军营寨内,一阵齐声大喊:“曹老二,你病得怎样了?……”

袁军知晓曹智生病一事,把个曹智和他身边的人一阵惊讶。随后听完连着三遍的齐声“问候”曹智病情,把个曹智气得,脸色惨绿的。

接下来一夜便无任何状况,高度戒备了一夜的曹方守军,在清晨时方才松了口气,忽然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战鼓擂响。等到这种曹军同样熟悉的集结部队进攻的战鼓擂停,就有袁绍帐下的一名将领率领另一波人马,从他们大营的北面冲了出来,却也是和昨夜的样子,攻到一半,又变阵就地操练起来。

依旧是北营指挥最高将领的于禁所率的曹军也是在曹智赶到前不知所措,却又不敢懈怠的高度戒备起来。因为任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假意的操练就演变成了真的攻寨战。一时之间,曹军的营寨上风声鹤唳,曹军军士却是被袁军这假意的进攻弄的焦躁之极。

更可气的是袁军每次操练前后,总是不忘问候几遍曹智的病情,好像提醒着曹军兵将曹智快要病得不能在指挥他们了一般。甚至在第三次“濒兵临城下”的操练中,还搬出征讨曹智的檄文,派了一百多个嗓门大,且识字的兵士,对着曹军营寨高声朗读。

当第三次中路的曹仁营寨外袁军又来这招时,登上寨墙的曹智就指着寨外正在肆无忌惮操练的袁军气道:“这他娘的是在学我啊!这是我在寿春用过的心理战,围而不打,给我们造成一个巨大的压力。在我军的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的攻防演练,是要我们首先慌乱,战力自然减弱后,再对我军动手啊!”

曹智的一通大骂,立时勾起了很多跟随曹智多年的老将的回忆,的确,袁军现在使用的正是当年曹智在围攻现任老丈人乔玄寿春城时,用的相同招式:围而不打,却每日来你眼皮子底下,进行攻防演练。折腾的当时的陈瑀、乔玄每日不得安生。不过现在袁绍更是在曹智的基础上,将这套心理战,发挥到了极致。不但没事就来问候曹智病情,弄得不知情况的人,还以为曹智已是个病入膏肓之人。还拿出檄文,着重宣扬着曹家不光彩的祖辈历史和发家史。

曹智气的在营寨上一阵大骂,说来也奇怪,曹智这莫名的一通大火一发,一身急汗一出,身体倒是轻松了不少,病情大有好转之势。

但就在曹智大发雷霆之际,同样身处二十万大军中的袁绍却也像与曹智心有灵犀一般,曹智一发火,他就得意的嘿嘿一阵贼笑:“听说曹智这小子病了,正好也让他起床暖和暖和身子。老子兵马有的是,就是要日夜不停地派人来探视你的病情,骚扰你曹智,让你没个消停。子远,命令各路将士分成三波,轮流上前操练,看他曹智怕还是不怕,防还是不防。妈的,别说我人多,嘴多,老子就是欺负你人少了,怎么样?谁让你又是生病,又是有个太监祖父的,哈哈……”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战法百出

许攸立刻转身对着此座望楼下等待的几名传令兵一通吩咐,然后折返回来,就对着袁绍陪笑道:“主公果然神机妙算,我们这真真假假的,不伤一兵一卒,曹营那帮兔崽子却是时时刻刻紧张,怕是尿都吓得出来了。”

“哈哈……”袁绍也是一阵开怀大笑,然后不忘夸赞许攸几句道:“军师你也有功劳吗,要不是你提点我一句我和曹智间彼此太过了解,我也想不到用这招。这招几年前曹智这小子在寿春就用过,我们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曹智这也是自作自受了。我倒是要看看是他了解我多点,还是我更了解他,哈哈哈……”

袁绍说着又是一阵开怀大笑,他现在在许攸的辅佐之下,越来越体会到这种不急不躁进攻所带来的乐趣。

但就在袁绍和许攸的笑声未落,便听一阵惊天的喊叫,曹营西寨方向寨门大开,哗啦啦地杀出一彪人马。

冲出西营寨大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曹智的结义兄弟之一,曹军西营寨主将李典是也。他身后的数千精骑与三千步兵,发出一阵惊天呐喊,就跟在他身后一起向着袁军营阵发起了冲锋。

李典等人自是得了怒火中烧曹智的将令,才率部出寨,来还以袁军一点颜色看看的。

曹军的主动出击,立时引起了袁绍方面的注意。袁绍立时在望楼上视线转向西面,他离得较远,一时开看不清曹营杀出的是哪路军马。但只见那杀来的一路人马怕有数千人之多,大部分是骑兵,胯下战马体态高峻,马上战士神态彪悍,杀气腾腾,一望便知非是易与之辈。

袁绍立即乐呵呵的吩咐着属下军将,准备阻击来犯之敌。

同样驰出营寨,遥遥望去,更近距离观望袁军“车营法”的李典,也在感叹这“车营法”果然坚固异常,守在其上的袁军士兵,手执刀枪、弓矢与他们的营寨一般无二的驻守着。这些袁军军士同样训练有素,李典奔近时只见对方在这些车营上晃动的人影,虽然仅有一二千之众,但凭着他们车营的密集与厚度,只怕攻破还需费一番手脚!

此时进入射程的袁军士兵立时一轮箭矢齐发,眨眼便将那冲杀在前的曹军骑兵掀翻数十人,想用这箭雨硬生生地将攻杀过来的曹军兵将杀退了。

只是这群曹兵骑步兵将甚为彪悍,转眼之间便已又往前冲了数丈。

站在战车上对着急冲而来曹军放箭的袁军士兵之间几个呼吸间便将箭矢射出去多支,但诡异的一幕出现在几个越来越驰近的曹军骑兵身上。袁军士兵明明看见他们射出的箭支落在这些人身上,**了这些人的肉里,但这些人似乎毫无知觉,脸上不见丁点疼痛之色,,依旧勇猛异常地向前冲来。

袁军众军将脸上现出惊骇之色,这世界上还有不知疼痛的人?莫非真的如神鬼传说中的,曹军有了什么妖法持身,变得刀枪不入了?

但很快就在又一轮的箭矢之下,这些悍勇的曹军兵将,再也忍不住,纷纷中箭落地着,他们刚才完全是凭借着一股蛮力死撑着的。

但这番死撑效果还是有的,曹军在损伤三四百人为代价的情形下,李典等人终于杀进了袁军的车阵近前。但骑近了这些曹军骑兵,待到临近袁军战车跟前,一个更残酷的事实摆在他们眼前。由于袁军战车环绕,曹军骑兵只能纷纷翻身下马,亦步战的形式跳冲进袁军阵中。因为袁军的这些战车太高,太密集,以他们战马的跳跃之力是翻跳不过这些防御的,只能下马步战。

李典更是在此时动作迅速的一展身形,快如闪电地突入阵后袁军的钢铁洪流丛中,从郿坞得来的精铁长剑疾闪,眨眼便砍断十余把铁盾,和其后袁军士兵的颈脖。并大声喝道:“儿郎们,跟我冲啊……”

经此一阵冲锋,袁军战车上的箭矢不得不的暂停一阵,改用长矛、刀剑自上而下的攻击着靠近曹军兵将。

李典和其五千余人的骑步兵将便又向前冲锋了一段距离,看那样子,是要杀出一条血路,冲进袁军阵营的架势。

袁军现在虽说用的是车营法,但之前连成一片的结营方式未变,所以现在袁军西营前阵一受袭,后面的增援部队几步路的很快就能补充到位。

李典等虽然第一波冲击打得有声有色,但正当他兴奋地舔舔嘴唇,发令再要展开猛攻时,袁军的增援部队及时到位,不但挡住了李典等人的犀利进攻,还马上有了反击的能力,锵锵的就要将李典五千兵马击退。

此时陪同曹智在西营营寨上观战的赵云一抱拳,单腿跪拜在曹智跟前,请命道:“主公,末将请战出击,增援李将军!”

“好,准!”曹智也看到了李典的不容乐观,为自己冲动略略后悔之际,略微一想,就摆手大声的准了赵云的请命。

随后赵云火速下得营寨,一下跃上他的纯白色战马,长啸一声,一举手中新近炼制的镔铁长枪,但身下战马嘶鸣着双腿直立而起时,他吼声大叫道:“兄弟们,杀进敌阵,取袁绍首级去,大家冲啊……”

早已整装待发的五千曹军在赵云的这声呼喊之下,便像潮水般往李典等激战正酣的地域攻去,人人脸上皆是兴奋之色。

赵云更是一马当先,率领着身后的大军,疯狂地向前方涌去,眨眼间便冲入交战双方的战团之中。

赵云这一波人马虽说在有空腾出手来的袁军箭矢连发射击下,又是折损了三四百人于马下。但他们很快就把尖锐的枪头,冰冷的长矛一一捅进敌人的胸膛,为死去的战友展开着报复,和以敌人成倍的阵亡,来取得着战果的平衡。

万人的会战,终于在双方排兵布阵完毕后,在这片等待已久的平原之上,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盛况是空前的,曹军向营寨以外投入上万兵力,对袁军的防线发动猛攻。袁军以相同数量的兵力投入防守,不但未处于劣势,还稳固防线的同时,只等后面集结的援兵在一上来,他们就能反扑曹军。

攻守双方打了半个时辰左右,在曹智的撤退命令下,曹军眼见一时半会儿无法攻破袁军防线,主动扯了军。

曹智也是基于再打下去肯定讨不到好,并且此时双方伤亡都是一两千人,大体一致,他和属下军士对袁绍这种佯装进攻,也算出了一口恶气。于是就罢了今日之兵,招了李典和赵云回来。

这一日一夜间,袁军忙着打扫被李典、赵云搅得有些狼狈的战场,没有再来骚扰曹军。

曹军同样也没再发兵攻击袁军,毕竟袁绍家底颇厚,万人会战的损失,对于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对于曹智却不敢轻易尝试。袁绍只是抓住机会嘲笑曹智一番,说他还好跑得快,不然准保全歼他这支万人进攻部队云云。还说曹智这会儿定是怕了他了,不日前来投降云云。

袁绍在着主薄陈琳开始写,给曹智的劝降书时,对于目前这种种战法已是越来越充满了信心。甚至已经暗想:“只要这样坚持下去,胜利已是指日可待之事!”

袁绍沾沾自喜之际,曹智的确是在闷闷不乐。但不是如袁绍想的怕了袁绍,而是在为今日的际遇心下郁闷的堵得慌。

以前从来都是他曹智率领的军队智谋、花样百出,把敌对的势力搅得日夜不得安生。但今时今日情况已是完全颠覆,袁绍依仗在军力盛大,帐下谋士众多,一连着完了好些花样,开始搅得曹智无法安生。曹智把个想张开了嘴咬一口袁绍的,但连个下嘴的地方都没有,以至于曹智很是郁闷。

曹智和其部属冥思苦想着破敌良策,时间也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大半个月。

时间今日四月天,天气开始转暖。在这期间,曹智已经知道了袁绍身边现在在出谋划策的第一谋臣是许攸。

曹智一听是许攸时,心倒是放下了一半,只对着荀攸和带着增兵从襄阳赶来的贾诩肯定说,“此人必定会降我!”

众人诧异曹智何以如此肯定,但曹智却每日忙着军务,干脆不理睬在外面穷折腾的袁绍和许攸了。

许攸倒是为辜负袁绍“子远乃我智囊”的夸奖,谋得了说得上话的机会,一个半月来,连变数种阵法。可以说是结营之战法百出,摆了各种“撩人”的POSS,目的就是要引诱曹智出寨决战,消耗对方实力。但曹智近来开始不理不睬寨外袁军的变化,开始一门心思的固守,轻易绝不出战了。

这让许攸开始坐立不安,冥思苦想新计谋的同时,不免担心起他那位爱变卦的主公袁绍来。

其实许攸现在在计谋百出,但宗旨还是秉承着沮授的“持久战论”方向的。

作为谋士的许攸怎会看不出“持久”对他们的种种好处,也只有这种长期的消耗中,他们的胜利希望才是最大的。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熟悉的历史场景

因为袁绍兵强马壮,后援供应充足,适合与曹智作长期对决的。

而曹智相反摆明了打了那么多战事,是被迫与袁绍展开决战的,后援补给肯定不如袁绍。

但相反来个速战速决,以曹军的勇猛,应该正是求之不得的。袁绍的军马虽然多,但也不一定是其对手。

但在这种极具需要耐心的等待中,袁绍手下的谋士们,有好的战略思想和方案,但都怕袁绍坚持不下去:焦躁、轻视对手、冒进、多疑等等都是袁绍的致命伤和座右铭,也是整个袁军的致命伤。

对于许攸担心袁绍的坚持时,曹智的属下也同样考虑到了他的坚守的耐心程度:

首先是代替曹智驻守许都,总理着朝政的荀彧给曹智发来信函,鼓励曹智道:“或承尊命,使决进退之疑,窃以为,袁绍悉众聚于官渡,欲与明公一决胜负,公以至弱当至强,若不能制,必为所乘,是天下之大机也。或观袁绍,外宽而内忌,任人而疑其心,不足以成大事。今其军虽众,而不能用,以公之神武明智,何向而不济!今军食虽难,未若楚、汉在荥阳、成皋间也。是时刘、项莫肯先退,先退则势屈也。公今以十分居一之众,画地而守,扼其喉而使不能进,情见势竭,必将有变。此用奇之时,断不可失也。惟明公裁察焉!”

荀彧来信的意思,就是要鼓励曹智有坚守下去的耐心和信心。荀彧在信中分析了官渡之战对曹智,对袁绍都是极其重要的一战,可以说霸业成否就在此一举的一战。袁绍把全部的兵力聚集在官渡,是想要跟曹智决一胜负。曹智就应该用最弱的兵力来阻挡他最强的兵力,如果不能打败他,必然会被他乘虚而入,这此决胜天下对双方都是天大的机会。袁绍的兵力虽然众多,但不能被袁绍所用。荀彧认为以曹智的神武明智,什么样的人不能归附于他!现在他的兵力虽然是比袁绍少,后勤供给上,无论是之前曹智赖以成名的武器,还是粮草都出现短缺的问题。不像当年楚汉在荥阳成皋之间的风云际会,或是曹智在打赤壁之战时的鼎盛之时。但曹智现在有画地而守城的优势,官渡这个咽喉,死死的掐住了袁绍的喉咙,而让袁绍的兵马不能再前进分毫,到时候等到袁绍和他的军马势力枯竭,情况一定会有所变化。到时就是是用奇谋的时候,曹智定能一觉击败袁绍,成就霸业。荀彧要曹智一定不要失去和放弃这次机会,希望他拿出最大的耐心和信心,克服一切困难,迎接胜利。

荀彧的信写的很是鼓励人,曹智看了也确实很感动。自己的后方能有这样一位有大智谋的朋友在帮助他,曹智感到十分的欣慰。但是荀彧以他的智慧已经预计到了未来官渡之战的形式发展,但具体用什么奇谋,这个契机什么时候出现,都未说明。而且最关键的曹智目前的种种困难如何渡过,荀彧也都没说。

这位曹智帐下第一谋士,只是不停的鼓励他,说明大方向他们是大有希望和鼓励他坚持到底而已。

曹智看完信,开心了半响,就把信札转给了带领援兵到达后被曹智留下做了参司空军事的贾诩。自己则免不了面对眼前的困难,一番长吁短叹,背负着手,在帐中踱起步来。

贾诩看完信,看曹智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就接着荀彧的鼓励,开解曹智道:“公之‘明智’胜绍,勇胜绍,用人胜绍,决机胜绍,有此四胜而攻无果,何也?但皆因明公想做到万无一失也!以诩愚见,明公若能寻到一次良机,予敌以致命一击,局势必定可改观的!”

曹智一听贾诩比较务实的话,顿时来了兴趣,正要坐下与之商讨接下来如果提前营造出一个偷袭乌巢方案时,突然,许褚又着急忙慌的冲进曹智的大帐:“主公,主公,敌军又换阵法了,又换阵法了!”

“喔,又换了!哎,换就换吧,又不是第一次!”曹智扭首意兴阑珊的回答道。

“不一样,这次不一样,袁军筑城了!”许褚非常认真的强调着敌人这次变阵的不同寻常。

“筑城?”

这听来匪夷所思之举,的确吸引了曹智和贾诩的注意,他们立时放下手中之事,随许褚来到李典的西营,登高一望,袁军还真的在筑城。

不过这筑城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筑造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城池,而是用沙土在平地上垒砌底宽五丈,高有三丈的寨墙。这其实还是一种营阵法,叫做“筑城营法”,是一种变通的与曹营木寨平起平坐做法。

这样一来,袁军不但可以再次将整体阵型再次向前推移,也可与曹军在一个高度进行更安全,更有利的攻防调度。

曹智赶到时,袁军的土石营寨已经初具规模。这种筑城营法就是简单,容易构造,以袁绍手下的兵力,只要发动数千军士共同努力,只用了半日的功夫,就已经将雏形建造完毕。

“昨日我来巡视时,还未见变化,一夜工夫,这营寨倒是差不多酒建起来了。袁军的速度不慢啊!”曹智对着身边的贾诩喃喃道。

但这不是最让曹智吃惊的地方,最让曹智吃惊的是在这营寨后,袁军正在赶制的东西。

“高橹!”

“啊?主公说什么?”

贾诩不明白对着他们看似望楼的东西,叫出了一个新名词,不免疑惑的动问道。

“那种没顶的望楼,叫做高橹,当它搭到一定高度,并连接起来时,袁军就会拿它做箭楼使用,士兵可站在其上,也可随意围着我军营寨上空的高橹之间的通道随意走动,变换方向对准我军营寨内的人随时随地射箭攻击!”

曹智的一番解释,让围绕在曹智身侧的文臣武将茅塞顿开,根据看到的形状,刚才他们还未想明白,这物件有何用,现在总算明白了,确实如曹智所说,袁军是要拿这种“高橹”之物,当成箭楼和高空战壕来使用,对袁军一直无法到达的对曹军营寨后发动一些攻击,是一个历史性的突破。

“快,准备竹片!以敌军的速度,只需再一夜,就能将所有营寨筑起,明日便能把高橹连成一条长龙,我们要在他们完成攻击准备之前,也做好应对准备!”

曹智不能贾诩等为袁军的新手段苦恼,就马上着手准备起应对的手段。熟悉的历史场景终于出现了,这让曹智没有感到苦恼或恐慌,相反还很是期待和兴奋。

因为作为穿越客,特别是像曹智这种了解历史大概,却不清楚一些串联细节的穿越者来说。看到一个个在他脑海中思索良久的历史性时间结点,终于出现时,就意味着他能将后面的进程串联起来了。

这着实又让众人诧异了一把,但曹智显得很是高兴,因为对于这段攻防,他在穿越前就耳熟能详,当然知道曹操在世是如何应对的。

于是曹智也不管属下的诧异,吩咐收集竹片,在自己的营寨之上建造一面也连成一圈的竹排盾牌外,就拉着贾诩急问道:“我军的投石车还有几日可到达?”

“呃!”贾诩在一阵愕然后,就醒悟过来的回答道:“还有两日左右,第一批就能到了!”

因为古代交通条件实在太差,,人都要走上月余的路程,投石车、投石器这种重型武器,当然行的甚慢,翻山越岭之下,可能需要二个月,甚至更久。而且为了赤壁之战,曹智把尽数的投石车、投石器调运到了南方。在赤壁之战中,这些远程武器发挥了良好、巨大的作用,但现在又要把他们从南方运回北方,就耗时耗力了,以至于到现在,曹营内已陆续赶到曾参与赤壁之战的十万兵马之多,就是还没有把投石车运抵。

“太慢,可能来不及!”曹智断然对于投石车的进度表示着不满,然后又眼珠一转,对着贾诩道:“召集人手,我们连夜就地制造!”

“啊?连夜赶制,来得及……”贾诩表示着自己的担忧,但还是马上行动起来。召集一批熟悉投石车构造的兵卫,又带人忙活半宿的到处寻找可用的材料,根据曹智的要求建造环营式竹排盾牌,还有尽量提供曹智建造投石车的各种所需。

当然这些事物的总设计师,自是曹智了。曹智认为契机和他的历史连接点已经出现,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了,袁绍可以发动数十万手下,筑城营,建高橹。他当然也能发动同样已达十五万的军士,连夜建造环营竹排盾和投石车。

要说这竹排盾还没什么技术含量,投石车就不一样了。他同样也是曹军中的机密级武器,图纸和相关技术只掌握在曹智的一批亲信手中。他们此时也未到官渡,而是在路上,跟随押运的投石车、投石器,随水、陆两路的军船,正往官渡这赶。

但曹智显然等不及,不是他没耐心等他们到达,而是袁军的变化,已经迫使他也先一步做好防护准备。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互话通道

而缺乏技术骨干的问题,曹智也在第一时间内解决了。熟悉制造投石车的技术人员未到,那不还有他吗!不要忘了,投石车能在这个时代再次粉墨登场,并且提前好几年,曹智可是这件武器的史上第一技术骨干力量。

打造木槽,大木轮,找现成的皮条等等,曹营中和袁军营阵中一样,人声鼎沸之下忙活了一夜之久。清晨时分,曹智终于和一百多名军士,打造完成三辆投石车,用三匹大马为一套,拉着就来到了西营。

此时,通过几千军士,一夜努力,曹军营寨上的竹排盾也已经初步建造完成。

曹智等人一眼没合眼,但依然兴奋的登上寨墙,透着竹排盾的缝隙往袁军阵营匆匆一瞅。果然,都如曹智所料的一般,袁军也已经通过一夜的紧急施工,把全部的营盘前建造了一段段相连的沙石营寨,高度已经和曹军的营寨差不多一般高。

在那些营寨之后就是那些改良版的望楼“高橹”了,此时虽说袁军还没那么快将他们连接成一体,但也已有几十座竖立在了那里。正有军士奋力往五丈宽的土石寨基上运送,只有让他们超过曹军营寨的高度,才能对曹营内部发动高空有效打击。

匆匆爬上寨基的袁军将士抬头一望,也是一愣,诧异着曹军一夜之内的变化,和纷纷讨论起,曹军针对性加防的竹排盾的功用等等。

很快嘈杂声引来了更高级的袁军将领,他们都在惊奇曹军和他们一样的变化时,就火速通知了袁绍曹营的变化。

当袁绍赶来查看曹军的新变化时,曹智一看袁军正在搬运的“高橹”,立时决定先动手了。

掀了覆盖在投石车上的草苫,三架寒气森森的庞然大物就呈现在曹军将士的眼前。

“把长臂瞄准敌军的西城头,给我狠狠地打几发,告诉这些兔崽子,我神勇无敌的投石车来了!”曹智在营寨上一摆手高声叫嚷着。

几个士兵调转着长臂似的投石木槽,使其对准了营寨外一座座敌军高橹的朦胧身影。然后合力转动大木轮,使皮条拉长,绷得紧紧的时,只听曹智站在寨墙上就是一声令下:“发射!”

操控投石车的军士同时发了一声喊,同时松手,大木轮在皮条的带动下,快速倒转,皮条快速收缩,那块马头似的石弹在强劲弹力的趋势下,嗖的一下猛然窜出木槽,飞离投石车庞然大物似的车身,越飞越快的飞向天空,虎吼般的在天空上呼啸而过,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砰砰大响声中,石块砸中了一座刚运上袁军寨基的“高橹”。

由于攻击太过猛烈,袁军西城上的“高橹”和尘烟便哗啦啦地掉下几大块,几个中弹的袁军军士更是跟着落下的碎片,被砸的像一枚鸡蛋般,砸的脑浆迸裂,惨叫一片。

“打中了!打中了!”

一夜辛苦没有白费的曹军将士欢欣雀跃不已,纷纷蹦跳着鼓噪而起。

袁军那座还没连成一片的高橹也在一阵晃动,和吱咯声中,塌了半座,算是白白流失了几十到几百名袁军军士的一夜劳动。

“哈哈,袁本初,你又输于我了!”曹智朝着营寨外高高绣有“袁”字的军旗处得意大笑。

却不曾想曹智的笑声未完,袁绍的叫骂之声真的回传了过来。

“曹智,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敢毁了我的高橹,你,你……我要你加倍奉还……”

袁绍显然气极,话语说的断断续续不说。还好像身在空中,声音里充斥着空旷感。

曹智和属下军将赶紧寻找着袁绍的发声之处,趴在竹排盾缝隙里,在袁军的营寨上寻找一阵,未看到袁绍的身影的曹智等人,猛然将目光一上调,就看见了一座有十几米高的望楼缓缓出现在了袁军营寨后。

原来袁绍为了登高查看曹军的变化,就在半道上上了一架军中最高,但还未改成高橹的望楼,由数十名军士在底部缓缓推着,来到营寨旁。

但未等袁绍看清曹军的新布置,就迎来了曹军第一次投石的试射,虽说三法只命中一发,但眼看着自己奇思妙想设计出的高橹,被曹军轻易毁于一瞬间,袁绍那个气啊,就别提了。

最后忍不住的袁绍不顾自身危险,对着曹营内高声叫骂。袁绍之前倒是不成听到曹智的笑声和讽刺话语,毕竟双方还是有着一定距离的,只是正巧搭上了。

但曹军阵营内,包括曹智在内,对于突然袁绍的接话茬,齐齐愣了半响,然后同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笑之声。此时通过近乎对吼的方式,还是能听清几句话语。袁绍也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叫骂,真能引来曹智的回应。在袁绍更加气炸了肺的同时,这也算是双方对阵到现在,军将间建立了互话通道。

“袁本初,别站那么高,小心我一发石弹,把你给轰下来!”

“哈哈哈……”

曹智的话语引来曹军中大肆的阵阵嘲笑声。

在望楼里的袁绍虽然不能看真切曹智站立的所在,但大致方向还是能寻到。对于曹智带头对他的嘲笑、讥讽,袁绍直气得个七窍生烟,拔出佩剑,将身子猛的往望楼外一探,向望楼下使劲挥舞着佩剑咆哮道:“曹老二,你给我等着,你等着……沮授……蒋奇,该我还击,还击……”

“呼呼……”

袁军营寨后,在袁绍一声命令下,倒是也像模像样的展开了还击。而且他们的还击手段,竟也是和曹军差不多的投石攻击。

只不过,袁军还不能造出和曹军一样性能卓越,投射里程超远的投石车。他们也通过窃取、窥视等手段,了解了一部分投石原理。制造出了如当年公孙瓒军中所用,利用杠杆原理的简易投石车。

这种投石车不像曹军般用皮条做牵引发力源,而是利用一头重物的突然压下,再将另一头的石块弹射出去的。

这种投石车只能对着一个方向发射,调整方向颇费周折,而且每次射程无法控制,砸的好了,能将石块射出好远,砸的不好,连自家营寨都飞不出去,是一种无法控制落点的初级装投石车。

“哗啦啦……”

袁军在袁绍命令下营寨内的投石车倒是一轮像模像样的猛射,稀里哗啦,高低不一,弧线各异的石弹倒也从袁军营寨后飞出了不少。但叫人失望的是,竟无一块、一颗有效砸中面前的曹军营寨上,不是中途后无蓄力掉落地面的,就是飞的太远了,砸中了曹营后无人空旷之地。

有两三块,袁军石弹、石块,虽然击中曹军新架竹排盾,因为选择质量的石质不好,有两块击中曹军的竹排护网时,就发生了碎裂,哗啦啦的碎成无数的形状大小不一的沙石,竟连曹军的竹排都未穿透。还有一块眼看就要砸到曹军的营寨上,但终因力量不够,只差了一寸距离,滑落地面,只是在曹军营寨下砸了个小坑。

“哈哈哈……”

这一番袁军的反击投射,在初期还引发曹军条件反射的就地卧倒等标准躲避投石姿势。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袁军没有多大成效的威胁反击,简直就是在对曹军的营防瘙痒。随即阵阵更大声的嘲笑声,肆无忌惮的充斥着这片天地。

这些嘲笑不但让袁绍更加怒火中烧外,也激起了袁军将士的愤慨之心。但他们各自努力发射好下一次投石时,却是曹军营寨之后的三门神武投石车再次怒吼着发威了。“咚咚,砰砰!”声中,曹军的三发投石不是砸入袁军营寨后的人群中,就是将那“高橹”轰得又倒塌了一座。

不知袁绍有没有下得他的那座望楼,只知曹军也没能真打到那座望楼。接下来就又是袁军的报复性还击,这次袁军的投射质量,明显比之前好了许多。不但石弹成功击中曹军营寨之上,投入曹军营寨中的明显增多,还对未能及时卧倒的曹军展开了首轮投石的伤害。

曹军毕竟在投石数量上少于对手不少,虽然都能每次形成有效打击。但总及不过袁军以数量代替质量的狂轰乱炸,此时恼羞成怒的袁绍又有新命令下达,他要求还未完工的“高橹”,全部推上第一线,投入战斗。

登高的袁军弓箭手开始有范围的对曹军营寨内形成点射打击,接下来就是站在“高橹”上的袁军将士,回敬着讽刺匍匐移动的曹军兵将了。

“下面的乌龟,你们背上的竹排龟壳真难看,这箭是你家爷爷赏你的……嗖……”随之就有底下的曹军将士中箭倒地。

“呯!”

一排石弹参差不齐的落在曹军营寨新建的竹排盾上,接下来就是错落的箭矢照着匍匐的人影急射而下。

袁军同样开始了不甘示弱的反击,竹子做成的防护盾牌,能阻挡一些箭矢的攻击。但却不能阻挡砸在其上巨大且穿透力极强的真正石弹,几个被砸穿的竹排盾下,立即传来的尖锐的惨叫声。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贾诩的忠心

防护网被攻破,有军士战死时,曹军的三台投石车也在西区营寨后一字排开,进行着有力的反击。

“呯,呯……”

一时间石弹被发射升空的呼啸不断,石弹落地的隆隆声更是不绝于耳。

曹智一方毕竟只有三台投石车,袁军一方的投石车虽然没有曹军性能卓越,但贵在数量众多,能够在曹军差不多各个防线上进行发动攻击。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曹军吃亏更大一些。

“看来袁本初早有准备今日之大规模攻击,我们需要更多投石车!”同样被迫趴伏在地上的曹智对着一旁的缩成一团肉团的贾诩大喊道。

“呯!”

又一枚石弹在曹智身前炸开,碎石四溅时,也打断了曹和贾诩的交流。

曹智抱头将身形尽量压制的更低外,还是被一些散落而下的碎石击打的背后生疼。

曹智一下子有些错觉自己在进行的是一场现代战争,双方正进行着炮火互射。

“呸,他妈的!”

突出吹进嘴里沙石的许褚,一声怒骂,狠命站起身来,跑到已有多处损毁的营寨墙体上,冲着营寨下一字排开的正在紧张、匆忙操作投石车的兵将大喊:“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打,干掉那些高橹和投石车!”

此时负责指挥投石车投石的曹军将领是王平,他听了许褚的叫喊,也从嘴里吐着呛进去的灰尘,对着身边操作投石车的士兵,命令道:“尽量对准那些高橹,他们目标大,我们容易打,打下来的碎片说不定就能砸中下面的敌军投石车!”

毫无疑问王平的指挥是正确的,曹袁双方的投石车都是埋伏在营寨之后,具体什么位置,目前都不甚清楚。与其盲目的乱打,还不如对准更明显的高橹攻击,这样成效肯定更大。

“嘭!”一声巨响的高达十几米的高空轰响,在王平指挥下,又一发石弹击中了袁军的一座高橹。

石弹将那座高橹砸的木屑四溅的同时,曹智等人也乘机站起身。此时只听许褚又在大喊:“都站起来,放箭!对着高橹上的那些兔崽子放箭!”

“嗖,嗖!”

曹军营寨后络绎不绝响起箭弦嗡鸣后,双方官渡开战以来营区内做的最大规模的动员,和互相隔营寨的攻防开始了。

一时间箭矢在空中的飞射,投石的互射,都对双方的兵士产生了有效的杀伤力效果。

“瞄准了射!”曹智对着一旁拿出铁弓的赵云急喊着。

赵云继王平之后,也是不负曹智寄望,是能拉得这铁弓之人。只见赵云此时因为站不直身体,而干脆躺在了木质的营寨墙上,用双脚撑着两段弓身,双手“嘿”的一声,拉开紧绷着的弓弦,一支铁箭搭在双脚间的弓身之上,咬牙瞄准了透过竹排盾空隙上方的一座高橹,在仅仅看到一个袁军脑袋探头展望的一瞬间,赵云松开了奋力紧拉着的箭弦。

“咻!”

赵云手脚上的弓矢一阵颤动,那支离弦铁质箭矢,如一道乌光般,离弦而出。仅在一个呼吸间,就射入了那座高橹之内。

这座高橹内的袁军弓箭手,也是在探头查看底下活动曹军位置后,正在拉满弓,准备向下放箭。

接下来就是“呃!”的一声,那名袁军士兵只觉一股大力,将他猛然向后推去,当他被迫随着这股大力撞出高橹,飞身坠落时,才发现自己腹部一支铁剑已经把他的身体通体而过,射穿了。

当曹智看着这名袁兵坠出高橹,惨叫陨落时,赵云、许褚等左右军士都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曹军也在之后开始了一轮有样学样赵云般卧躺在地上用双脚和双手拉开弓矢的射击活动,你还别说,效果就是比双手开弓来的好,来的远。

曹智未及表扬赵云和那些学样的属下弓箭手们,却在此时又有了好主意,“快把巨弩箭推过来!”

“主公要干什么?那巨弩箭的基座,会把这营寨压垮的!”全身肉都在随着每次箭矢和石弹轰鸣而跳动的贾诩,一听曹智要推巨弩箭出来对敌时,马上提醒道曹智他们的营寨无法承受那些沉重的离谱的重武器。

曹智那有不知这种武器的弊端,就是太重,所以也不适于他们在这种临时营寨上使用。而且在这种双方都是用临时营寨对阵的时候,巨弩箭的杀伤力也不会很好。否则曹军驻营到现在,为何不早把这种武器拿出来运用的原因了。

但此时曹智看了赵云威力巨大的铁箭穿透袁军高橹的举动,就有了新利用巨弩箭的想法。

“我不是要把巨弩箭运上寨墙使用,而是要对付敌军的高橹,它们可以代替投石车击打敌人的高橹!”曹智高声向贾诩喊道。

由于双方声响的鼎沸,所以现在要想和身边人说上几句,都要用喊的。

“代替投石车?怎么代替?”贾诩不解的抬头瞄了一眼硝石横飞的曹智猫腰立身处。

只见此时的曹智又出新花样的,在对着寨墙下的士兵喊道:“再去找些铁链,或是绳索来,把它们和巨弩箭矢绑在一起。尽量对着那些高橹射上去,把这些巨大的箭矢当成钉子,钉牢那些高橹,把它们给我拉倒,拉倒,听明白了吗?……”

对于石弹落地的巨大轰鸣,曹智的叫喊,实在显得很微弱。但身处曹智身侧的贾诩、荀攸等人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贾诩聚光的小眼,听完曹智的新花样,不由抬起头眨巴眨巴的透着兴奋的光芒,怔怔看着曹智。

正当要派人将他的新想法准确传达营寨下的曹智,着急的“哎”了一声,一扭头,就看到了目闪异光的贾诩。

“主公好主意啊!”

贾诩兴奋的缩着脑袋跑近曹智身侧,刚伸出大拇指为曹智的新计策喝了句彩时,曹智却是没一点兴奋感,只是对着贾诩一声苦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能不能成还不知道呢!现在麻烦先生下去跑一趟,组织人搬运和操作巨弩箭之事!”

曹智说完,想也不想贾诩会不会有反对意见,就准备转身离开,继续去别处督战。

没想到一直表现的比较贪生怕死的贾诩铿锵有力的对着曹智大喊道:“还是让公达去吧!我要出寨去联络路上的投石车,让他们尽快赶来,这巨弩箭只能起一时作用,想来效果不会太好,还是投石车才是最终解决敌军高橹的办法!”

“啊?什么?”曹智只听到贾诩让荀攸去办巨弩箭之事,却没听清楚贾诩后面说了些什么。

贾诩不得不在此伏在曹智耳边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曹智听完不由担忧道:“但是现在你一个人出去会很危险,要不……”

没想到,曹智好心的话还没说完,贾诩已经苦笑着摆手摇头,大喊了几句无所谓后,就转身拉着荀攸一起走了。

“哎……赵云,你带人跟着贾先生,保全其周全!”

“领命!”

曹智摇头看着赵云挺拔的身影跟上略显臃肿的贾诩时,这个一直以奸诈、狠毒和从未对曹智表达过彻底归心的谋士,在下营寨的台阶上返身缩着脑袋对着曹智挥了挥手,滑稽躲避碎石的空隙,抽空对曹智笑了笑,表示了感谢,就匆匆而去。倒是一点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份贪生拍死,有一点联系的样子,仿佛刚才还抱头趴在地上的的胆小鬼不是一个人一般。

曹智看着贾诩离开的身影,不得不摇了摇头。他有时实在看不透这个贾诩:说他不忠心吧,他有时表现的比任何跟随自己十几年的属下还要忠心,献出的计策都是站在他的利益之上。说他忠心吧,曹智每每看到他老是在闪烁的眼神,就觉得这家伙是不是老在为自己谋留后路。甚至前段时间曹智还相信,要是自己兵败官渡,这个贾诩大概会是第一个离他而去的人。

但今日的表现又是那么出乎他的意料,而且贾诩还表现出了外表胆小害怕,脑子却一刻未停的良好职业习惯。竟在曹智刚说出新想法后,就看到了不足之处,和他们彻底解决困境的根本所需之处。

贾诩的身影虽然消失在了一片混乱的曹营之内,消失在了曹智的视线里。

但双方的战斗还在继续,曹营内此时多了好些石弹砸出的弹坑,被砸伤的兵士,还在鬼哭狼嚎着,损毁的兵器、木屑撒的到处都是。很多营帐、营寨已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毁。

想来袁军内外也是这样,只不过他们的营寨使用沙土垒砌而成,倒是没了坍塌的危险系数。

“主公,你还是先下去吧!这里有我们呢!”许褚跑回曹智身边,关心道。

“放屁,我难道这么怕死吗?”曹智狠瞪一眼后,继续向曹仁的中间营寨行去。

这一路上时常还有袁军的投石合格箭矢或从曹智身边,或是他的头顶呼啸而过。

感情大条的许褚本来已被曹智留在李典的西区帮助李典指挥拒敌的了,但在李典的提醒下,又不得不跟了上来,想要提醒这营寨不知道那段就会被袁军轰塌,要让曹智先下寨而去。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酒鬼韩猛

却不想许褚说不来话,被曹智扭头就是一顿臭骂。但就在这时,曹智的新攻敌方案,在营寨内被火速得到了具体的实施,一座座的巨弩箭被推了出来。士兵们火速往哪一支支超大箭矢上面,绑缚铁链或是绳索。

“咻咻!”接着就是一下下的弓弦怒吼,一道道拖着长长尾巴的箭矢急速上冲向无尽的虚空而去,接着在空中和投石一样,呈现出美妙的弧线。

“咄,呯!”

巨弩箭发射的箭矢咄咄射中参天高橹木板的声音不断,更多的是什么也没射中,特别是绑缚铁链的。由于重量太重,而不能射上多远,根本无法射到袁军,而是落在了袁军营寨前,或是中途就摔落在空地之上。

“好,都拽住绳尾,拉,用力拉……”

一见计划一半成功的曹智,立时不等许褚劝,就带人跑下了寨墙,亲自指挥着兵士,拉住射中高橹的绳尾,开始猛拉,试图就此拽倒敌人的高橹。

“嘿哟嗬哟,拉,嘿哟嗬哟,拉……”

“嘣!”

大部分绑有箭矢的绳索在曹军将士的一用力拉扯之下,绳索不是应声而断,就是拖着一两块袁军高橹上的木片掉落下来。没射中的和掉落下来的箭矢都被曹军士兵火速回收着,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曹智称为可重复利用。

还是有两根意外射在同一高橹上的巨弩箭矢,因为都缠绕在高橹顶棚下的支架上,绳子的粗细也够拉扯的牢度需要。在曹军的两三次拉扯下,那座高橹哗啦哗啦摇摆起来。

“加把劲拉倒它!”

曹智对大部分未见成效的箭矢,失望之余,对这唯一一处还有希望的之处,立即吸引过来。伸出手搭上绳索,跟着士兵一起用力喊起了号子。

“嘿哟,嘿哟……哗啦嗒……吱呀……嘭!”

这座倒霉被曹军的努力下,终于轰然倒塌。如此庞然大物,倒塌比被石块、石弹砸中声势更显浩大。倒塌之后的高橹不但断成三段,还将这段袁军营寨压塌出一个缺口。由于袁军的营寨是用沙土垒砌的,所以此时扬起的尘土更是遮天蔽日的翻滚而起,遮蔽了双方将士的视线好一会儿。

袁绍的兵将也不是对于曹军的企图未加以阻止,但这两支箭矢射的特别刁钻,让上下的兵士都无法用刀剑够着,砍断与之相连的绳索。之后再想在底架处强行稳住地盘时,为时已晚,曹军几下大力拉扯之下,就让这座高橹产生了不稳,最终倒塌。

“换这种绳子!”

“库房里没了!”

“去找!”

“不能再用铁链了,都用绳索,不要射高橹顶棚,射他们的支架……”

根据刚刚收获的实战经验,曹智就地指挥着各种改进措施。直到傍晚时分曹智才回到营寨上,找到正在指挥防御和攻击的曹仁道:“此地交给你指挥,我去找更多的材料,争取今晚再多造几架投石车!”

“好!”

见曹仁答应下的曹智匆匆下营寨而去,一路还嘟囔着“高橹出来了,乌巢偷袭还会远吗?哎,也不知徐晃这小子干得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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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官渡攻防战新式武器百出之时,在大河以北,离故市五十里的荒野中,一对四千辆组成的庞大补给车队,正缓缓而行。

木轮的吱呀声伴随着四月末的阴风怒吼,使这支庞大的运输队走的分外艰难。

“什么鬼天气?不是应该春暖花开了吗?还这么冷,软胆子都要冻没了!”说话的是一名手握长戟,坐着高头大马,虎背熊腰的威猛武将。从服饰上不难辨别出,此人隶属袁军。

今年的天气的确多变,前两日还春暖花开的气候,过不了几日的大河北地,这几日却是温度骤降,冷得在外之人很是不适应。

埋怨这天气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袁绍帐下的又一位将领韩猛了。韩猛人如其名,长得就够威猛。但认识他的人都知道,韩猛不光长的威猛,酒瘾也是酒鬼一级的,在袁军呵呵有名的四庭一柱,韩猛被军中人戏称酒鬼一柱。

这支车队,也是为官渡前线的运粮补给队。韩猛从邺城出发,负责督运此批军粮。但没想到快要接近目的地故市时,气温骤降,害得已经脱去冬装的韩猛和一行队伍中的人都冻得缩缩发抖,好些人都染上了风寒病,也就是现代人所说的感冒,以至于这些人都精神萎靡,整个车队的速度也被延缓了下来。

“小三子,把我的酒葫芦拿过来!”韩猛在马背上半转着身对着后面高喝道。

不一会儿就奔上来一个十**岁的小伙子,解下腰间的一个大葫芦,殷勤的递给马背上的韩猛。

不知是不是天寒之故,韩猛最近酒瘾渐大,走不得几里路,就要来上几口,借着暖身子的借口,过过酒瘾。

说起这韩猛,也算袁绍帐下一员猛将,但他唯一的毛病就是好贪杯,一见到酒,就控制不住。常常喝得昏天黑地,因而常常耽误军机,被袁绍已是罚过多次。

最近一次更是因为在袁绍宴请的宴会上,贪杯喝醉了酒,把个袁绍身边侍酒的丫鬟,拉着就往地上按。

这还得了,袁绍身边的侍女,那就都是袁绍的女人。不是袁绍主动赏赐,何人敢碰。

这个韩猛倒好,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人按倒在自己跨下。袁绍当场就要把它拉出去砍了,还是高干念其屡有战功,而为其求情,保得命来,最终还保举他出任了中山国的都尉一职。

差点丢了小命,还被降了官职。这个韩猛倒是老实了一阵,还一度逢人就说自己要改掉这个嗜酒的毛病。但这恶习那是那么容易改的,这一路上没了人监督的韩猛又是越喝越多。

此时更是伴随着,大风刮起一阵尘沙,呼的一下吹起,韩猛就咕噜饮下一大口。

随着风沙吹过了好几拨,韩猛也是牛饮了好几大口。终于在韩猛的长舒一口气之下,韩猛放下了手中的酒葫芦。给韩猛递酒葫芦小三子等周围的兵将都是跟着韩猛的一口口牛饮,猛咽吞着一口口的口水,和跟着韩猛最后的吐气,猛舔着发干的嘴唇,像是要从自己的嘴唇上能寻找到一些韩猛葫芦里残沿下来的酒滴。

当兵的毕竟是整个军队阶级的最底层,平时过的就苦哈哈的,发军饷时难得能喝上一两顿酒,要么就是等庆功的时候,平时只能望酒兴叹的份儿,能吃饱就是已经不错的了。

而那些被强迫征召来的民夫就更苦了,没日没夜的为官家送粮、筑城、挖壕沟的,不但没钱,一天只有两顿饭食供应。吃都吃不饱,稍有差池,还有饱受监管军士的打骂和鞭子**。

这会儿偷望见坐在马背上的韩猛猛往嘴里灌酒,嘴角还沿下少许酒滴时,他们看着心里那个心疼就别提了,恨不得凑上去用嘴帮忙接着点。

韩猛只顾着自己过瘾,那会注意到属下的羡慕和疾苦,他也是忍了许久,才难得痛快喝上一顿。他心里才觉得自己过的忒苦了呢!

“将军,少饮点,莫又要叫人告了!”小三子估计是韩猛亲卫一类的人物,所以此时还敢好心劝说韩猛几句。

但招来的却是韩猛一顿喝骂:“你个小子竟敢管起老子来,去你的!”

韩猛说着就是一脚,将战马旁的小三子一脚踹倒在地。倒地的小三子一脸委屈的正要爬起时,韩猛又是扬起手中的酒葫芦,作势要砸向小三子。

“别打,别打,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小三子以手臂遮挡在面门前,一边哀求着,一边呜呜哭上两声。

“哈哈,那个说要打你了。用这么好的酒,我还不舍得呢,哈哈……”

看见小三子被其吓得哭了的韩猛,好不得意,借着酒劲,一手把长戟往肩上一搭,一手端起酒葫芦,在得意的笑声中,又把葫芦口凑到了嘴边。

“咕噜,咕噜”的又是一番牛饮,酒意立即升华的韩猛,正觉这天地间唯有这酒是他最知己的朋友时,猛然间一把将酒葫芦后拉,更举高了些的酒葫芦口立时离开了韩猛的嘴唇,但却可以从嘴口这儿看到,葫芦里再无半滴液体滴出了。

“没了,怎么这么快就没了?小三子是不是你偷喝了?嗯……”

刚刚想爬起身的小三子一听韩猛的叱喝,立即就又躺倒在地上的急挥着双手悲呼道:“没有,将军明察,没有,绝对没有……”

“哈哈……瞧你小子那点熊样,你真敢偷喝,老子到赏识你了,没种的臭蛋,呃!”韩猛打着饱嗝,在马背上左右连晃两下,还算有意识的双腿夹紧了一下马腹,才没从马背上摔下来。

但想伸手去拉住缰绳时,才发现自己手上的酒葫芦还没舍得扔掉。

“老子连袁本初的侍女都敢往屁股底下坐,喝点酒,你们谁敢来管……啊……”韩猛借着酒劲,将酒葫芦再次扬起,往嘴里使劲倒了两下,确认没有半滴酒滴滴出后,一边满嘴口无遮拦的胡话连篇,一边顺手就将没了酒的酒葫芦朝背后一扔,扔抛了出去。

第一千零四十章 徐晃的等待

韩猛的亲卫小三子耳听着韩猛的惊人之语,刚刚缩了缩脖子,想打量一下左右是否有潜在的告密者时,就眼看着他一直负责背在身上的酒葫芦在空中打着圈,向他飞了过来。

他赶跑几步想要去接住时,却落了个空。酒葫芦在满是风尘的沙丘上颠了几个跟头,才平躺入了一处沙丘的凹槽里。

就在小三子两步三步追上去,刚俯身去拾时,突然“嗖”的一声响,小三子应声闷哼一声“呯”的倒地了。

“谑!小三子你捡个葫芦还这么大动静,真是没用的……呃,废物……废物……”醉眼迷离的韩猛习惯性嗔骂背后的亲卫小三子时,突然,那呯呯声越发频繁起来。

韩猛终于意识到这些响声不正常,捡个葫芦怎可能有这么大动静时,却已经晚了。一柄明晃晃的大斧头,突然夹杂着一阵劲风,披头盖面的朝韩猛身前落下。

“什么人?”

韩猛虽然已有点酒醉,但一身武艺还在,在马背后猛的往后一仰身体,锵锵让过偷袭者的兵刃时,只觉腹部至跨间处一痛。韩猛就知道自己受伤了,他忙就势继续后仰,滚落马背。

但坠马后,人还未站稳身影,只听一声嘶鸣,一股热血铺天盖地的淋上了韩猛站立之处。

当韩猛能定睛一看时,才发现自己的战马已被人劈成两段。那被硬生生劈死的战马之后,一人全身黑甲,一马亦是全副武装的将军,已静立在那里。

而更令韩猛心惊的是,他身后瞬间里就冲出了一股蚂蝗似的人马,从一些沙林、沙丘之后曾扇形围杀上来。

“来者何人?”韩猛虽说只是匆匆一瞅,但已经从来犯之敌的服饰上判断出眼前这人是曹军将领。

“徐晃!”那静立着的曹军武将只是轻轻送出一个名字,就爆喝一声“驾!”,人马成一线标出,直冲韩猛身前。

“徐晃”这个名字对与韩猛不陌生,他知道此人是曹智帐下有数的战将。但令韩猛想不通的是这支曹军兵马怎么这么大胆,怎敢如此大胆的到了大河北岸,来到他们的地盘上。

但徐晃未给他多做思考的机会,还带着韩猛战马血迹的战斧,已经呼啸着奔向他的面门。

“你卑鄙!”

“当!”

韩猛手中的战斧和徐晃交实一招,没了战马且已被徐晃劈伤的韩猛在双方兵刃发出脆响时,只觉一股大力从自己的长戟上传回,忍不住的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闷哼,连着倒退数步。

“杀了你就没人知道我卑鄙了!呼哈,杀!”

徐晃可不是什么含糊于明刀明抢侠义名声之人,抡起大斧子伙着史涣一起,渡过济水,在故市周边潜伏一月余,风餐露宿,总算是把袁绍这几千辆运粮车的详细情况搞清楚,他难道还是跟韩猛讲什么侠义风范吗?他要的是偷袭成功和速战速决。

随着徐晃的一声“杀”,方才拿住身形的韩猛又是感到一股劲风临身。韩猛招式依旧的举戟硬架,“兵,噗!”随着一声金属断裂的声音,韩猛只觉手中兵刃一轻。当他意识到自己兵刃为徐晃战斧所断时,一种死神的阴影顿时笼罩上心头。

但还未能他有所行动,只觉在徐晃和他战马疾驶而过的劲风中,从他的左脸颊至胸膛下,一阵凉意传来,那是死亡的凉意。

这股凉意尽抚过后,韩猛只觉一股火热的生命之源正在流失,从他的体内往外流逝着。

以他上阵的经验不难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失败、受伤、鲜血和死亡!

韩猛暴突的睁大着双眼,喉咙口咯咯的难以吐出半个字来。韩猛唯一在生命最后尽头,转动了一下眼珠子,在最后的记忆里,他看到了收招之后,并未再去理睬他的徐晃,和那些都是全身黑甲裹身的曹军兵士,还有满地他属下的尸体,最后是那些粮车。

“不知道徐晃会如何对待这些粮车?”带着最后一丝不甘和担心,“呯”的一声和刚才摔入尘土的小三子一样,成为一具不在有任何思想和地位的尸体。

“这些粮食如果都能运回去,我军的军粮短缺问题就能马上迎刃而解!”正在组织打扫战场的史涣,对着慢慢停留到身边的人徐晃喜崽崽的说道。

“不可能的!”徐晃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道。

“什么?”史涣诧异回问道。

“这么多粮草,我们没办法带着渡河,这里离故市太近了,袁军的追兵马上就回到,我们要赶快走!”徐晃道。

“那这些粮草怎么办?”史涣急问道。

“都给烧了吧!”徐晃轻描淡写的说道。

“啊?那多可惜啊!”史涣道。

看着史涣和一些军将眼中的不舍,徐晃只是妥协似的说道:“让弟兄们把随身口粮袋装满,其它的全部烧掉!”

“是!哟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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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猛被杀,四千车粮草被烧,这一惊天动地的消息,在两日不到的时间里,传遍了大河两岸的各大战区和军营。离故市尚远的官渡,正在进行投石与高橹会战的曹袁两军反应各异。

曹智一得到徐晃的出色表现时,显得特别兴奋,不但要求加紧刚刚运抵的投石车立即投入战斗后,还命令伙房给全军将士加了顿餐。拿出了好些过年时剩下的腊肉,分发到普通士兵碗里,好好吃了一顿,以示对徐晃、史涣部出色表现的庆贺。

但袁绍听到这个消息时,立即急眼了,一方面粮食没有了,另外一方面自己的右翼暴露在了徐晃军面前。这可是天大的问题,就算袁绍在军事素养上有点缺失,但这么明显的问题,他还是很紧张的。

于是自袁绍南渡大河以来,袁军内部最大,人员最全的一次会议在阳武召开了。

会议的主题很是鲜明,就是要商讨如何调整部署,加强右翼的防守力量,并催调粮草,改为囤积在何处的问题。当然袁绍还要属下文臣武将商讨一下,接下来对曹军的军事行动。

对于目前的双方奇谋百出的胶着状态,袁绍已经在渐渐失去耐心,他要属下们拿出更行之有效的打击和进攻方案。

袁绍对于连日来高橹连体,辅助与投射攻击的效果不甚满意。两三日来,曹军的投石正在渐多,对他们造成的伤害也是水涨船高着。

虽说袁军的攻击也对曹军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但他们的损失更大。特别是那些袁绍亲自设计的高橹,往往才竖起来,就成了曹军攻击的首选目标。狂轰来砸不说,还无所不用其极,石块打不中的,就用巨弩箭绑上绳索硬拉。

袁绍的高橹连日来损失甚巨,营寨内外更是一片狼藉。高橹用木板连接,从空中向下对曹军实行打击的预期目标,几乎难以实现。往往他们还没把临近的几座高橹连接起来,就有其中一两座被曹军攻击倒塌或是损毁了。

后来在许攸的建议下,袁军就在晚间趁着天黑加紧施工,连接高橹,希望通过集中他们众多的人手,在一夜之间,完成连接高橹的工作,到了白天就能对曹军实施有效打击。

但这一方案很快被曹军识破,因为两军距离较近,这么大的工程,袁营内又是如此的人声鼎沸,想瞒都很难瞒得住。

后来曹军马上做出相应行动,在漆黑的夜里实行一通火箭加盲打。反正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着火箭的余光也好,照着白天记忆中的距离和地域也罢,曹军投石车也是在黑夜里实施了一整夜的一通乱打。虽说效果肯定没有白天好,但也对夜间正在紧急施工的袁军造成了不小的破坏,损毁了几架高橹。

同时,这也造成了很多袁军士兵心里的阴影,很多被派往高橹上执行任务的士兵,一度拒绝再上高橹,到后来因为谁在高橹附近,谁就丧命或是受伤几率高,而导致袁军士兵都不敢靠近高橹设施附近。

这一情况,在袁绍重申军纪的重要性,也在各级将官执行了好几次军法后,才得以缓解。但袁绍计划把高橹连成一片的计划,还是未能得到有效的成功施行。在第二日太阳刚刚探出脑袋时,曹军不知怎么的营寨内投石车数量一下子猛增数倍,并且精准射击和如何有效打击袁军高橹的手段也越来越成熟。

袁绍的高橹在昨天一日间,损失巨大,处于濒临全线瘫痪的边缘。所以袁绍也急于属下拿出新方案,走出目前的困境。

对于这次重要,且级别甚高的会议,阳武虽然是小地方,又迫近官渡敌军大营。因此会议的形势和地点不可能像在邺城那般,豪华和隆重。

但那阔大的用毛毡做成的帐幕,以及帐幕里摆放的种种镶金嵌珠器具,却仍能体现着“四世三公”家族应有的堂皇威风。而袁绍平日里常用的书、琴、棋等,都是摆放的整整齐齐,擦拭的干干净净。

这一切都向在座的人无声传达着“只可意会,莫言传”的一些特殊意思,这种“意思”使追随袁绍的支持者们,永远对“开国功勋”的美好前途,充满了憧憬。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会议

今日的会议座次较以往有了小小的变动。袁绍自然仍旧高踞首位的榻上,但紧靠着他的次席却不再是德高望重的沮授了。而是换成了一位年轻的白袍将军,这便是刚从青州调过来的袁谭,袁绍的长子。

徐晃在袁军右翼闹腾的厉害,但曹智同样屯有重兵的左翼,也就是青州一线,臧霸除了去年动兵夺取了青州齐国和北海郡后,就没在有所行动。

于是“上阵不离父子兵”,袁谭又已出道,需要历练等原因,袁绍紧急一纸调令,将目前唯一能上阵的儿子,调到了身边。

袁绍觉得最近身边这些人,都不堪大任。沮授本来被袁绍引为心腹、智囊,但这人越老越倚老卖老,行事也越来越嚣张,一副不把袁绍放在眼里的样子。

后来又出挑了一个许攸,倒是让袁绍眼前一亮。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袁绍还是发现了许攸各种和沮授观点的相识之处,和不足堪当重任的种种表现,袁绍对其很是失望。比如这次的连夜赶制高橹连板一事,许攸就完成的不好。袁绍失望之余,还连带着损失惨重。

在袁绍的想法里,谋士、军师就是要为像他这样的主上做出好的计谋,不折不扣的完成他下达的不管是可能完成,或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作为一个自私主上,袁绍才不管属下人的心理和实际困难呢!他从现在就要学会做一个真正的上位者,高高在上的上位者,藐视众生的上位者。

这个世界最高的上位者是不需要考虑任何人的感受,只需要掌握天下苍生的生杀大权就可以。到时他就会有天下才俊的依附和效力,袁绍决定从现在起就让身边这些人,产生危机感。

沮授同其他人一样在袁绍的首座下席地而坐,沮授连日来被袁绍排挤在权利中心的以外,让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先生沮丧之余,更显苍老了。他此时一直低头藏在袁谭的阴影里,不愿展露身影。

很快会议在袁绍的宣布下,开始了!

“这次会议的主题,是要务必决策出接下来与曹军的决战方案!各位听清楚,是要取得全胜的方案!还有韩猛被杀,我们四千辆粮草被毁,要赶紧从各地筹集、调运一事!各位各抒己见吧!”袁绍一说完今日的议题,也就等于引出了今日会议的主要内容。接着他就把身子往身后的软垫上一靠,端起面前的茶碗,慢有斯里的饮了一口,接下来的事好像就已经与他无关一般,就等着属下的群策群力了。

袁绍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可厚非的,他还用眼神一瞟一旁的大儿子袁谭,示意着:“学着点,上位者就该这样!”

其他人或许已经对袁绍的这种态度习以为常,但沮授实在受不了了。他把双手往眼睛上一蒙,假意揉搓着脸庞,不忍再看袁绍的嘴脸。

“韩猛是因为醉酒误事,所以该死!那四千辆粮草的损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接着袁绍抛出议题后发言的是主管袁绍治下政务的审配。

的确四千辆粮草,对于库存丰富,拥有四州之地,并且休养生息多年的袁绍集团来说,的确算不了什么。这篇话也很是对袁绍胃口,那个韩猛在他眼里早就该死,要不是外甥高干求情,他那会把这举止粗鲁,嗜酒如命的蠢货还留在军中。

不过现在没关系了,这个蠢货死了。只不过证明这个蠢货死的值得的代价有点高,竟用了四千辆粮草为代价。不过竟然审配都说不要紧,那就是肯定不要紧的了。

袁绍对于家底到底有多厚,库房内的存粮到底还有多少,从来不关心,也不清楚。这些事在袁绍眼里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他每日有更重要的事要想,要做。那怕是临幸那位妻妾,在袁绍看来都比这些柴米油盐来的重要。

而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平时都是由审配总理的,所以在审配告诉袁绍和与会者,四千辆粮草不算什么时,很多人都无比坚信,这对袁绍的统治的确是九牛一毛。

这其中就包括袁绍,袁绍笑眯眯的看着审配说完第一点,非常满意的点点头,一摆手中的茶杯,示意着审配继续。

“但是曹军能出现在我方背后,而且距离故市如此之近,此事不容马虎,我们一定要引以为戒,在接下来粮草调动中,派精兵强将督护是势在必行的了!”审配继续侃侃而谈自己的见解。

“是是,审大人言之有理!督护军粮和加强右翼防线的确都刻不容缓!”郭图在审配之后,积极迎合上审配的话语,一副让全天下都知道他们是穿一条裤子的同一阵线。

“嗯,两位大人言之有理,本帅决定,下次督运粮草的兵马加赠至一万人马,由淳于琼,率赵融、骑都韩莒子、卢韦璜、都尉赵睿督护粮草,粮草中转基地也另设在距大军左后方四十里的乌巢。”袁绍将事先由审配、郭图、许攸共同草拟的调兵遣将和新粮草聚集地的方案,照本宣读一般,摇头晃脑的一通侃侃而谈。

“主公英明!”

“主公思虑的详尽,我等真是望尘莫及!”

在审配、郭图带头的一通溜须拍马的迎合之下,淳于琼等被点名的众将也是纷纷出列跪拜在袁绍座位下,忙着称谢和尊崇袁绍的意愿。

只有一人对他们这种热烈的气愤深表着疑虑和悲哀,他就是沮授。而沮授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脸垂的更低,把嘴巴闭的更紧。

“小侄也来说两句,我认为军粮的筹集应该从魏郡、河问、上党、太原、涿郡等加紧调运。这些都是产粮大区,一次性调拨够我军未来一段时日用度的一万三千斛粮草应该也不会太困难!”这回是袁谭站出来发言了,在沮授眼里一看就知道这是事先安排好的,因为以前他就帮袁绍打理过这种事。

平时袁绍这种好出风头,好大喜功,沮授认为纵容他一下,也无伤大雅。但在培养接班人上,再这样教导,就是大错特错。这不是在叫下一代以后就是坚持这种虚伪之事吗?而且发展下去,就可能让一些居心叵测的下面的人利用了这点,就可以很容易的进行欺上瞒下之事了。

这是加剧一个政治团队腐败和增大漏洞的开始,沮授作为还是袁绍团队的一员,并且为之服务多年,他再也忍无可忍,但刚准备站出来纠正一下袁绍这种教育方法,还没等他举手发言,就听审配、郭图等一窝蜂的涌了上去,夸着袁谭才思敏捷、年少有为,现在已经能帮助父亲处理军政事务了,为袁绍分忧了,假以时日将来肯定是霸主之才等等,说的沮授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沮授冷战急打之际,他们也没停止一番奉承的说辞。

接着就是还算脸嫩的袁谭一通谦虚:“小侄还有许多需要向给位叔伯学习的地方……各位夸奖了,小侄有今日点滴见解,全赖父亲和各位叔伯的谆谆教导……”

“你们可不要宠坏他哦,以后谭儿会多参与到军政事务中来,你们都要多多教导他,要对他严厉些……”

“公子才干有目共睹,将来定是可造之材,直追圣贤也是指日可待……”

沮授又是一阵鸡皮疙瘩掉落,差点就要晕倒了。到了此时他再也沉默不下去了,沮授趁着审配、郭图等人和袁氏父子相互吹捧的间隙,袁绍也有意要准备进入下一个议题时,沮授举手道:“老朽有话要说!”

会场中人此时差不多已经忘记沮授的存在,但他在此时跳了出来,让众人一愣之际,开始几秒都在寻找他的身影。直到沮授自己从阴影中站了出来,众人才发现他的存在。

“关于征调、督运粮草一事,老朽有些看法!”

沮授虽说刚才因为做的腿麻,刚迈出第一步,还有些踉跄,但说话的声音还是老当益壮般的尽量保持着中气十足。

“先生小心!”袁谭倒是好心,站起身来准备伸手扶沮授一把时,袁绍拉住了他,并对他摇头示意着不需要。

“老元戎有什么见解,但说无妨!”袁绍语气中透着无奈道。

“老臣以为从这些地域调运粮草不成问题,但淳将军一人领导众多将军督运粮草是不是略显单薄!”

沮授话音刚落,淳于琼噌的一下从席案上跳了起来,指着沮授鼻子脸红脖子粗的大骂道:“沮授,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不够资格吗?”

“够!”沮授第一时间举手向着淳于琼虚按一下,示意着淳于琼稍安勿躁道:“将军的资历肯定在众将之上,但粮草系全军生命所系。老朽以为粮草督运应保万无一失,不能再出现故市、韩猛一例,所以老朽主张将粮草分开在故市和乌巢两地储运,更为妥当!而且在督运人选上,老臣以为可令蒋奇另带一支部队,驻守乌巢、故市外围,形成犄角之势,以防曹军再来捣乱、抢夺!”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见事迟疑

沮授不亏是担任过袁绍多年总监军的核心人物,对于袁绍手下各将领的才能知之甚详。极其对于调兵遣将,和军事核心问题的把握精准合理之极。

淳于琼的确是袁绍帐下最为资格老的将领,他总觉得自己和袁绍一起出身汉灵帝的禁军八校尉之一,在现在袁绍军中,他不但资格最老,地位也是最高的。自然也有点倚老卖老,其实袁绍帐下良将众多,袁绍发展到现在,战功和资格直追淳于琼的武将已是比比皆是。但淳于琼这种人一旦自是过高之后,就会封闭自己,活在自己的空间内,再也不关心身边或是外界的发展。

这种人倒是在袁绍身边绝对有生存的空间,因为袁绍差不多也有这种性格内在。他们这种人保守,接受不了新生事物和意见,固步自封,尊崇安定、保健的生存环境,崇尚过去光辉的岁月,对持津津乐道,乐此不疲。

淳于琼其实自清剿黑山贼之后,就很少在有参与战事。这些年随着年龄的增大也越来越追求安逸的生活,已经没了当年八校尉时的斗志和激情。

以沮授对此人的了解,很肯定把这种留守后方重要粮草基地之事交给这个淳于琼肯定是不妥的。

再有就是把后军储备的粮草基地,分成两块,保留故市。这是降低风险的最佳办法。

但这么好的建议,在袁绍耳中却是如此的厌恶。沮授的面目更是在袁绍的眼中可憎之极,同样,审配、郭图、淳于琼等在袁绍阵营数得上“大佬”级别的文臣武将对于沮授更是因为平时的不和,而嗤之以鼻。

袁绍一看底下众人的反应,嘴角牵出一丝冷笑后,对于沮授的真知灼见也是顺从众人之意似的,淡淡道:“淳于将军乃当世廉颇,乌巢一地有他,我放心,至于蒋奇将军吗?还是在他原来的位置上好!”

袁绍早已知道沮授最近对他不满,甚至军中也有传言,说沮授在私底下评论袁绍的言辞甚是不敬。不过他没注意过这些传播者的有意让他听到者,都是与沮授一些不和之人。

一个人看这个人讨厌,就算这人说的是好话,好主意,接受者都会产生歧义和警惕。

也就是说沮授在这么说,袁绍却在警惕他这么提议有什么阴谋。

“哼!蒋奇,前几日你还批评蒋奇防守西区不利,今天又来表举他出任粮草督护一职,是何居心?嗯?他们好像是儿女亲家,哼,前两天大概是演戏吧?现在是看我不再重要他,要为自己留后路,将来也好有手段牵制我!……”

袁绍就是这么个想的太多,做的太少的人,所以说他的结局就此是注定的了。

对于提议被否决,沮授一脸沮丧的退回了座位,双手甚至捂起耳朵。他甚至没有再向往日一样与袁绍或是众人争辩几句,就默默退了下去,不再多说一句,只怪自己多嘴多舌。

倒是袁绍等人对于沮授这么容易的放弃,很是不习惯。愣愣地看着他退回了席位,倒是等了半响,才开口继续接下来的议题。甚至对于沮授不礼貌的捂耳行动,也未多加指责。

袁绍来不及品味沮授不再与他的争辩的胜利感觉,他把坐姿刚调整好,正要要求众人对于接下来的排兵部属和决战方案征求意见时,另一个袁绍也开始讨厌的人,却第一个站跳起来,积极发言了。

“属下以为,曹智已调集旗下大部分军马在官渡与我军对持,但许都空虚异常。主公何不派旗下骑兵,轻骑突进,昼夜兼程偷袭许都。只要夺得许都,主公就可‘奉天子以令诸侯’,到时主公以天子名义号令天下,曹智之流也只能俯首称臣了……”

讲出这番话之人正是獐头鼠目,自以为还是袁绍嫡系的许攸了。但他的真知灼见却在说得正神采飞扬之际,无情地被袁绍打断了。

“轻骑突进许都倒是好主意,但子远你不要忘了,曹智不是傻瓜,我想他肯定有兵马已经分遣回了许都,许都那是那么容易得的。”袁绍皱着眉头说完,显然对于许攸的意见不是很赞同。

但他还是说对了曹智已经分兵回许都驻防一事,虽说现在由于战线的阻隔,他还没有收到这方面的确切情报,但还是被他猜对了几分。

但许攸还不成放弃,他以为袁绍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就口沫横飞的继续解释道:“主公请听我讲,以轻骑突进,就算不能拿下许都,也可让曹智兵力分散,首尾不能兼顾,来回疲于奔命,到时官渡决战我军便多几分胜算啊!”

“下官以为许大人此计不妥,我军骑兵数量众多,要是都抽调去了围攻许都,此地决战时机出现,或是有好的战机出现,需要仰仗骑兵进攻之力时,我们不就没有骑兵的支援。这会造成我军的进攻手段不但单薄了许多,甚至还会为敌所乘,扭转乾坤!”许久未曾开口的郭图,突然在此时对许攸的见解提出了反对意见。

“那就可以分一部分骑兵出去,形成对敌骚扰也好!”

“要形成对敌骚扰,就不是轻装骑兵所能做到的。轻装骑兵带的口粮最多三日,到时别扰敌不成,反把自己的兵马给饿死在半途之中!”继续发言驳斥许攸意见的是审配。

袁绍的否定意见一出,有人就看着许攸冷笑。那人就是审配,这位主理袁绍治下一切行政务之人。自然刑狱也在审配的管理之列。

许攸此时一瞥到他的眼神,心下一惊,马上联想到了最近和韩猛、粮车队被劫的消息同时传回官渡大营的不好消息。许攸的家属被留守冀州的逢纪给抓起来了,原因是贪污。

袁绍手下的官员,家中之人仗着这些官员、官职,那个不顺手做些买卖,弄点好处。贪污,这本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但现在许攸跟随袁绍出征在外,逢纪等人却在此时对其发难。以许攸的智商不难想象到,最近他在袁绍身边的地位蹿升不无关系。

玩政治的人,当正面与你交锋,不是你的对手时,他们就会从侧面寻找突破口,利用你的家人、朋友来打击您,要挟你。

“审配、郭图为何要在此时为难与我,他们这样做不就是在威胁我吗?,逢纪可是和这些人穿一条裤子的啊!他们这是在暗示我,要收敛些吧?”

辩论在进行到面红耳赤时,突然许攸没了声音。众人也正听得入神,突见他看着审配,就没话了,均不知道这个以隐忍和狡诈著称的许子远却没话了的原因所在。

许攸没话了,不等于审配没话了。他有意无意的当着许攸的目光,朝着袁绍的座位上一笑。让许攸再次心有余悸之后,缓缓道:“臣以为,我军应该继续固守官渡,若我军在土石寨外诸高地加建小规模的木寨,可以倍数提升我军的防御力,使各主寨、主营更固若金汤。这样一来我军进可攻退可守,令官渡成为我军渡河后的最重要据点,更可继续控制后面的大河,保障我们北地四州安全的同时。假如其他前线再度失利,即可退守此处。若曹军再向右翼般夺下一段渡河权的话,我们利用此地的防御和邺城也可互相呼应,在战略上是非常有意义的一着。并且我相信曹军的粮草供给马上要出现断链,我们只需继续坚持下去,胜利一定就是我们的!”

众人听完审配的见解立时明白过来,审配的意见根本还是要袁绍以数十万的大军为依托,捏在一起,以官渡为核心长期设立据点,储存粮草、辎重等后援物资,将此地打造成一处军事重镇,看左右两翼的前线作战情况施援或支持,闪现机会了,就增兵形成突破,有被攻破的迹象,就让他们退守官渡,继续拧成一股麻绳似,坚不可摧的中坚力量,与曹智打持久战。

这本来是沮授的战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许这种战法已经出现了不适应这场战役需要了。但不得不说,审配也有他的道理,和说的切中要害的地方。

最起码曹军马上要面临粮草供应困难这一点,还是被审配估计到了。并且这是在袁绍和曹智开战以前,袁绍方面就已经得到肯定的一条军事情报。任谁在几年内打那么多战事,家底再厚,也是要被挥霍一空的。

而且袁绍现在也是越来越看好这种据守在一地,以持久战力彰显他们优势的战略思想。起初袁绍因为提出这种见解的是沮授,而对这种战略思想心生抵触过。但随着时间推移,随着这种旧战略思想时过境迁,并不一定最适合接下来战事需要时,袁绍倒是看好这种战略,看透、看全了这种战略思想的全部内容,打内心里积极支持起这种战略思想和方法来。

袁绍被后世称“见事迟疑!”大概就体现在这里吧!

审配一讲完,袁绍就满意的端起面前的茶碗,一边眯着眼对审配的坐席赞许的点着头,一边好像被人搔中一个极舒服的痒处,神情愉悦起来。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私议乱论者

许攸一看袁绍的反应,就知道事情要朝坏的方向发展了。虽说许攸想要极力提出反对曾经他也非常认同这个战略,并且他很清楚现今他们想要取得胜利,已经不能再用老方法。

战局瞬息万变,就是要制定战略者不停的去适应和把握战局。而不是一味的坚持一点,墨守成规。但许攸此时感觉有把柄在审配手里,他有点投鼠忌器的不敢与之争辩。但又不想就此放弃了在袁绍面前表现的机会,许攸就在这种两难的境地中,涨红了脸,想要和审配争辩,又处在犹豫之中时,坐在那里听了半天的刘备突然之下终于直起了身体,两步来到尴尬站立在帐中,和审配对视的中间位置。

“许先生,你请坐,玄德有些话要说!”

众人在一片惊愕中,又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活脱脱一只大马猴似的刘备身上。

许攸倒是趁机下了台,重哼一声,一甩脏脏的衣袖,转回了自己的座位。

但众人不解这个刘备准备出来说些什么?刘备现在在袁绍帐下地位不高,袁绍一直防着这种外来户,所以就算他请战成功,随同袁绍来到了官渡,但一直没有军权。

在文丑还在世时,他倒是领过一支步兵,跟在文丑身后。但文丑冒进,被曹智伏击斩杀后,他就立即率部后撤,等待袁绍大军赶到后,才敢汇拢到袁绍大军身边。

说实话,不冒失激进,就算在文丑被杀战败时,他也没意气用事,其实是对的。

但文丑在袁绍和袁绍军中的主流派系中,是何种地位。刘备以一个外来户,第一次带兵配合作战,却在主将战死的情况下,畏缩不前。这一行为直接伤害了袁绍和他旗下一大批将领的感情。

袁绍对刘备的信任和期望一时降到最低点,特别是在他连失颜良、文丑两员嫡系将领后,心情恶差之下,直接收了刘备的兵权,让他在军中挂了个没有兵权的虚职至今。

刘备的行为还在袁军中奠定了他是一个胆小如鼠之辈的说法,今日还有脸再次站出来表达意见,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刘皇叔有话但请直言!”袁绍在主位上瞥了已经站立到帐中的刘备,无奈道。

刘备一扫对他不屑一顾的袁绍和众人,忽然信心十足的道:“我军虽比曹军强大,然而目前尚不是最佳决战的时机。刚才许先生的意见,我看甚是合理。如果我没有猜错,曹军目前只建成防卫东南方的木寨外围和拦河的木闸,另一边仍在大兴土木,只要我们绕过前寨,便可由另一边潜进去。路虽远一点,但绕道偷袭许都之策不一定就不能成功。刘备不才,愿体袁公分忧,率部前往!”

“谑!”袁绍一只耳朵听着刘备振振有词的请命,眼睛里却立时投射出鄙夷的神色,心中还在暗道:“上回你在汝南惨败,难道这么快就忘了不成,被人家夏侯渊打了个落花流水,还要主动请缨前往,哼,不是明知道有去无回,还要把钱往水塘里扔吗?……”

就着袁绍抬起手准备否决刘备的提议和请命,把刘备也叱喝而回时,突然袁绍看到了审配暗示的手势,也就止住了准备脱口而出的言辞。突然想起了审配前不久对他提过的要摆脱刘备此人的意见,审配现在的暗示,不是就是在表达让袁绍何不趁此机会将刘备往一条不归路上送一把的意思吗!

“嗯……”袁绍在刘备说完后,作势沉吟了起来。和审配眼神交流数次,又招过审配耳语交流一番后,突然拍案而起,作出重大决议道:“官渡势必将成为我军名垂千古之地,我还是决定大部队留在此地和曹军做最后决战。但许攸、刘备分兵偷袭许都一事,也有一定牵制曹军的价值,所以我决定准许刘备分一路兵马,偷袭许都!”

对于袁绍两头兼顾的决断,使得会场内全场寂然。大家都在消化袁绍的决断,到底蕴含了什么玄机。

这时倒是袁绍目光迥然的扫视全场后,沉声道:“决战在即,我必在官渡生擒曹智,三军将士从此刻起应齐心协力,各司其职。自今日起,有私下蛊惑军心,妄议军略者定斩不赦!”

袁绍这么严肃,并且有意把接下来还想继续讨论的话题给堵死了。他这话一出,也就是变向的在宣布今日会议的结束。全场与会者,闻言后,立即全体肃立,同仇敌忾似的躬身齐喊:“遵命!”

会议也在这样的情形下,结束了。临走时,袁绍叫住了刘备,可能是关于交代分派其多少兵马去往许都之事。

但没叫许攸这个军师留下,许攸不由心里酸溜溜的,因为他注意到同为谋士的审配、郭图却也被袁绍留了下来,继续商讨与刘备接下来的会谈。甚至两人在袁绍的暗示下,根本没挪动过屁股。

许攸一看袁绍没意思留他,也只好跟着众人起身离开袁绍的大帐。

被统一安排在大帐外面的侍从,很忠诚的各自执行了自己的职责,等在帐门外指定的地域,等候着各自主人的出来。

原本这处等候之地静悄悄的,毫无半点征召的被打破了,一个个能进入这座大帐内参加会议的高级干部熙熙攘攘的突然出现在了帐门口。一个个要么交头接耳一路谈论着什么,要么神情严肃的一路走着。当然这些人中有的一脸喜色,有的则是脸极差。

许攸的一位从家中带来的侍从,就看出自家主子的脸色并不太好,或许应该说极差才是。

该牵马的牵马,该走人的走人!

本来站在帐外的许攸侍从也和其他亲卫、侍从一样,把许攸的马从一旁的马厩牵出,准备陪同自家主人一同离开,回转自己的驻地。

但许攸并没有照以往伸手接过自己侍从手中的马缰,而是和淳于琼互瞪着打了一个照面,就别过头去,故意和走的稍慢的沮授站着原地,一副等着淳于琼先走,做出不与他同行走一路的架势。

“哼!走!”淳于琼领着一帮和他比较亲近的将领,对着许攸重哼一声,将他钉上和沮授一丘之貉的名贴,不屑而去。

“老元戎!”待淳于琼等将领走得差不多时,许攸抓紧时机,赶上前几步,一把拉住沮授的衣袖,招呼出声。

“喔!许大人有事吗?”沮授回身不冷不热的应着许攸的招呼。他对许攸的感官并不见得比淳于琼好,许攸反正是在沮授心目中是出了名的贪财、吝啬。在沮授的印象中许攸就是那种有事就有人,没事就没人的冷漠、市侩之辈。两人除了在公事上有过接触外,也没有太多交集,私交更是谈不上。正值失落期的沮授也不知今日这个许攸突然叫住他有什么事。

“嘿嘿……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与老元戎找个地方聊一聊今日会议的决议……”许攸尴尬的傻笑几声后,就抛出着自己的所图。

沮授看着许攸的嘴脸,大概也能猜到许攸想找他结成同盟等之类的事。但沮授又怎会屑与许攸这种人结交,于是便直接拒绝道:“老朽没空,许大人自便吧!”

“哎,老元戎难道忍得下那些小人的作为吗?”许攸这话挑的已经很明了,他的确是想和同样在今日会议上吃瘪的沮授结成同盟,连成一气,在接下来的军政事务**同进退,更可以对抗审配、郭图等人。

许攸明白现在他和审配、郭图等人相比,无论哪方面多处于劣势。而处于劣势的一方正好不止他一人,所以他决定找沮授结成死人联盟,今后在袁绍的军政事务上共同进退。

但没想到沮授听也不听许攸准备挑拨的长篇大论,而是一副不愿与自己深交的样子,转身离开。于是许攸就抛出了杀手锏,毫不忌讳的挑明要点。

“许大人请说话注意些,主公刚刚才在会上说过‘私议乱论者斩’吗?”沮授停住脚步冷眼回眸的转身盯着一脸期待的许攸愤声道。

沮授这话一出,许攸面皮一紧,脸上灰溜溜的,满是尴尬之色,心下还是因为害怕的不自觉后退了半步。

沮授看许攸的害怕表现,知道此人胆小如鼠,是个十足的小人而已,也不准与之计较。就在一摇头后,一边举步一边道:“刚才许大人之言,老朽就当没听过,许大人自己好自为之吧!沮某告辞了!”

“哼,主公这‘私议乱论’里难道只有许攸一人吗?老大人,现在还要隐忍,那些小人迟早会变本加厉的!”许攸还是做了最后的努力。

对于许攸的话语,沮授只是略略停顿了一下脚步,就连头也没回的,直接跨上马背,鄙夷的忘了许攸战身处一眼,大喝一声“驾!”的绝尘而去。

留下原地站着那的许攸对于沮授的高傲和对他的态度脸上一阵白,一阵青着好了一阵子。许攸没想到沮授竟这样直接拒绝自己的提议和好意,许攸在暗骂这个老东西不知好歹时,胸中也是千转百回。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直白的叛逃

“袁绍,你可真是可以的,我从你起家到现在帮你出过多大力,你前两天还夸我是你的‘智囊’,今日就把我排斥在权利之外,你以为我许攸好欺负不成?”

“太爷,我们回去吗?”许攸身边的侍从突然打断了许攸的思绪,叫唤出声。

“去,去,去哪里啊?这快没爷我地安身之所了,哼,还回去,回去个屁……”许攸声嘶力竭的怒骂,把那个小心谨慎的侍从吓了一大跳,缩着脑袋,牵着马缰直往后避让着许攸凶狠的眼神。

胸膛急剧起伏一阵后,许攸也没有继续追骂。看着胆战心惊侍从身旁的战马,许攸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也随之转到了一旁的马厩里,“走把马牵回马厩,我们在那待会儿!”

“啊?太爷要去马厩?”侍从诧异万分,许攸以前可是从来不去马厩的。因为他受不了那里的味道,今日不知怎么了,竟主动要去马厩,而且这马厩还不是他自家的。

“对,快走!”许攸一脸不耐烦的催促道。

碍于许攸可怕臭脸的侍从,虽然疑惑丛生,但还是很快领着许攸闪入了大帐后的一处马厩。

这个类似院子的马厩,是绝对没有像许攸这样身份的人会踏足的。但今日许攸看似很乐意进来,许攸进得马厩后,就饶有兴趣的溜了一圈,找到要找的东西后,就转身对半步不离的侍从厉声道:“去,到门口看着点,要是刘备来了,就预先通知我一声!”

“喔!”侍从乖巧的应了声,转身就要走。但没走几步又转了回来了。

“怎么了你?”许攸语气极不善的疑惑问道。

“谁叫刘备?”侍从可怜兮兮的问道。

“嗨……”

许攸以为什么事呢!对于侍从这个可笑的问题,差点就没把他一脚踹出去。但转念一想,也怪不得人家,一个侍从身份实在低微,刘备在袁军中也不是什么著名人物,侍从不认识正常。于是就没好气的抛下一句“你看到一个长得跟大马猴子似的人,那就是了!”,就打发侍从去了。

这侍从虽说满腹疑虑,人怎么可能长的跟大马猴似的?但还是一丝不苟的执行起许攸布置给他的任务来,但也不敢走远,仅仅只是远远的蹲在马厩院子外伸头不住观望着。

很快他就明白了什么叫“大马猴”似的人!

刘备从外面急匆匆走进马厩的时候,差点就直接撞翻了守在这里的那个侍从。侍从眼看着真的一只大马猴转了进来,正要禀告许攸:“大人,太爷,来了,来……”

“你是何人?”

侍从还没来得及通知许攸,刘备已经警觉到了什么。一摸身边的獾尔刀,紧张看着面前这个侍从。

“皇叔,皇叔莫怕,这是我的侍从……”许攸在刘备准备拔刀之际,跑了出来。

“喔,许军师啊!”

刘备虽然诧异在此地怎么会见到许攸,但他好像很忙,也没有时间和他多说话似的,飞快的打了一声招呼了,就立刻大步窜进了马厩。看样子准备牵出自己的的卢马,就要离开了。

眼看终于等到自己要等之人的许攸,才松了一口气。他正着重注意刘备的脸色是否好看时,刘备却着急要走了,弄得许攸赶紧一蹦一跳的跟上刘备,并招呼道:“刘皇叔慢行,慢行……”

只是刚刚短短的一瞬间,许攸很肯定自己看到了刘备的脸色不是很好。但是令许攸吃不准的是,刘备的脸色虽不好看,是沉着脸一路行进来的。准确的说还是黑着一张脸,更令许攸产生疑虑的是这张黑着的脸上,到不全是闪现着怒色,却反而有几分尴尬和委屈,好像受了某种侮辱,但又有几分解脱。

许攸一时说不上来刘备的脸上的神情,但因为刘备急着走,他也没多余的时间分析,只能先招呼上刘备。

“许军师有何事啊?”差不多和沮授一样的开场白,令许攸心里很是没底。

“皇叔议完出兵许都之事了?”许攸从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

“哦,议完了!没有军师在场其实谈不上议事,只是袁公吩咐,我听和接受罢了,哎……”

刘备的悲叹,让许攸看到了希望。他甚至有种错觉,刘备是在反过来暗示他什么。

“哎,我这军师,就快到头了……皇叔要是不嫌子远多事,还想问上一声,袁公准备分兵多少,让皇叔率领前往攻打许都啊?”许攸厚着脸皮问道。

“哼!三千!”

“三千?打许都?……”

在许攸的惊讶声中,刘备肯定的点头确认,脸色较之刚才更为阴沉了。再次叹了一口气后,再次对许攸拱手一下,转身准备离开。

这次许攸没有阻拦,他此时正陷入失望和沉思之中。从刘备得到的兵力,许攸不难看出,刘备也是和他一样,是在袁绍不得宠的一类人。甚至比他都还不如,是个被袁绍明显抛弃的对象。

三千兵马前往许都,这不是让刘备去送死,就是袁绍太高估刘备和这三千兵士的战斗力了。

“得得得……”

并不显得急促的马蹄声,惊醒了沉思中的许攸。许攸抬头一看刘备这时到不急着走了,而是上了他的的卢马,几步踱到许攸身边,停下身后,似乎还在等许攸还有什么话说。

“皇叔……今日子远做东,我请你喝一杯吧!”认识许攸的人都知道,许攸很少请人喝酒。但今天已经大方两回,请了两个人去喝酒。但这两个人似乎都不太领他的这份情。

“不用了,我军务紧急,要马上走了!唉……”刘备似乎对于许攸最后的表现也很是失望。最后叹了一声气后,就准备打马离开了。

“皇叔……皇叔今后有何打算?”

许攸的最后这个问题,倒是让刘备眼前一亮。刘备绝对不是什么好料,在看到许攸出现在这里,后又感觉许攸是在此地特地等他,也就猜到了许攸的些许目的。于是他就想在离开之前,也给袁绍添点火,做些撬挖墙脚的龌龊工作。

“袁绍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了!”这就是刘备故意停下脚步的目的所想、所在。对于怀揣着不可告人目的的许攸,刘备也不准备心慈手软。

“天涯何处不能容身……”

大有深意的回答,直白的叛逃之意,让许攸心下一惊,抬头再次迎上许攸的目光时,他都不敢面对了。

刘备的回答有点露骨,差不多已经明示着告诉许攸,自己要谋反袁绍,离他而去吗?

面对刘备灼灼的眼神,许攸有些手足无措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放了。他狠袁绍不器重他,他狠审配、郭图等小人针对他,但叛逃袁绍,许攸倒是还没想到过,也没敢往这上面想。

但刘备是不是在暗示要自己跟他一同离开之意,一想到这点上,许攸显得有点手足无措。很快他从身上摸出了一样掩饰内心慌乱的物品。

“今日出门带钱不多,这是一点小意思,权当子远送与皇叔路上做些盘缠!”

许攸拒绝刘备一通叛逃袁绍的好意的同时,拿出身边仅有的二千钱,塞到的庐马背上的刘备手里,表示着他对刘备的离别赠情。

“呵呵,哈哈哈…….好,多谢军师!”刘备没有因为许攸的这份好意,而多做感动之词。而是凄凉的一阵惨笑,道出心中苦涩和悲凉之情时,最后对着坐骑下的许攸道:“军师之情,玄德铭记于心。但刘备走后,军师就要多为自己费心了……”

“什么意思?这不是明摆着话里有话吗?”

许攸一把拽住刘备的马缰,惊慌道:“皇叔但请直言……皇叔不能看着许攸身受无妄之灾啊……”

许攸说到最后,竟然对着刘备跪了下来,哭哭啼啼的恳求到刘备留步,为他指点迷津。许攸从刘备的暗示中,好像读到了了什么事关切身利益的信息。

刘备对于许攸的大礼,好像也是深受感动似的,忙下了马,扶起哭泣的许攸,安慰几句后,就左右一望,并拽着他向更深的阴暗处行进了几步后,才语重心长道:“不满子远兄,我刚才在大帐也是无意听到了审大人和郭大人对于你外舅(儿子的岳父,古代称外舅)在内黄县所犯之事的禀报……”

“他们说了什么?”许攸一听证实自己猜想,是这两个小人在他背后捅他刀子时,不由显得很激动,眼神也变得阴历起来。

内黄县的“有秩(即现在的乡长)”的确是他儿子的岳父。应该说这个官很小,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官职了。但就是这么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地方小官,此人仗着和许攸亲家的关系,利用职务之便,和许攸在袁绍身边担任高官的影响贪污税赋、滥受贿赂,为非作歹,能被审配等人查出的脏钱数目和枉法之事的确不少。并且这里头很大一部分钱财都通过许攸的儿子进了许攸的口袋,那些许多贪污罪行很多也是通过许攸的儿子实施的。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冷汗一把

所以自知和这些事脱不了干系的许攸,很是紧张这件案子的进展。一听刘备听到了关于他案件的情况时,一收刚才的做作,急吼吼的问道。

看到效果的刘备“嘿嘿”两声后,不急不缓道:“两位大人倒是没要加害先生的意思,只是建议的袁公先罢免先生一切职务,再作……”

“放屁,他们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的不是,他们自己的屁股难道比我干净吗?这群小人,不行,我要找主公去说明一切……”许攸觉得此时应该去和袁绍好好谈一谈,表表忠心,消除这些小人的谗言影响。

“先生不必动怒,袁公对先生还是念及旧情的,并没有答应两位大人的处理意见,说是要等班师邺城后再说。只不过……”刘备及时阻止道。

“只不过什么?哎哟我的皇叔唉,你倒是快说啊……”

看着情绪此时已经完全被刘备撩动的许攸,刘备心下一阵阴狠的讥笑。

“郭大人只是在最后看见扳倒大人无望之下,就提到了最近高橹等战术运用不畅之事……不知怎么郭大人突然提到曹智最近对于我军高橹的打击是否太精准了一些,还说什么先生和曹家之人与袁公一样都是多年老友之类的话!”

“小人,这真是小人的无中生有啊!”许攸听完刘备的复述,真是欲哭无泪。也立时明白了芒刺在背是什么感觉,现在许攸不但知道了是谁在他背后说他坏话,还知道了这些不学无术的家伙,不光光是在说他坏话这么简单,这出的还是要制他于死地的狠招。

这些人太卑鄙了,这些话不是明着暗示许攸有通敌之嫌吗!许攸甚至想象得出,此时审配可能早已命令邺城的审讯人员,在对他的“令亲(亲家的意思)”用“火炙、栎指”等酷刑正在迫使他招供,他的一切罪行都是许攸指使的。无论如何都要和许攸扯上不小的关系,然后甚至去他家抄家时,搜出几封他与曹操以前来往的信函,以此为证据,一起发还袁绍现在在官渡的行辕,给他许攸非但要坐实一个贪赃枉法的罪名。还要按上一个通敌买主的杀头罪状。

许攸不寒而栗,至此脑中一片空白,坐卧不宁。他甚至已经在想象袁绍收到这些罪证后,会立即差人将他锁了,接着就是摁跪在袁绍的帐前,先羞辱,再施以酷刑,最后在许攸抵不住的情形下,承认所有罪行。这时许攸只有死路一条,等着袁绍说完“以儆效尤”的话,就是刀斧手上来,一刀把他给结果了。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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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攸正在惶惶不可终日时,曹智的处境也不甚理想。

此时的曹智还不知道他期待依旧的乌巢之事已经临近,他此时只知为他的军粮而发着愁。

曹智以盼星星盼月亮的心情,终于盼来了任俊督运的五千辆辎重。但同时也引来了他估计已久的粮草告急消息。

哎,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只是真的来临了,曹智多少有些幻想破灭,不得不面对现实的儿童面对暑期结束的无奈心理。

这是建安四年的五月间,大地正是万物复苏,勃发出万般生机之时。但官渡一带由于战火的摧残,到处是枯草和沙砾,在晨光的照耀下,亮晶晶的,犹如人们的眼泪一般。

曹智听到任俊到来的消息时,兴奋地快步迎了出去。此时粮草已经成为双方军队的根本,怪不得曹智如此在乎了。

曹智到达军寨辕门时,只见此地已聚集了一大片黑压压的车马。在这其中,一个曹智熟悉的身影,从一辆车辕上跳下,急步而至曹智身前,向着曹智跪地行礼。

“伯达,你可来了!军中存粮只够三日了,你再不来,我们就要喝西北风了……哟,孔明也来了……”

曹智边说,边扶着任俊的肩膀,上下打量起任俊时,诸葛亮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运粮的队伍里。

在赤壁之战后,曹智把诸葛亮随即派到平定后的荆南四郡,任命诸葛亮为督令其中三郡的税收官员,住于临烝,负责调整赋税,充实军资。

曹智对于诸葛亮这个十分看好的青年才俊,在基本平定荆州、江东后,给他的官职并不大。而且是派遣到满目苍夷的荆州南四郡负责赋税一事,这是对于一个战后需要重建地区的苦差事。但这也不失为对一个年轻人行政历练的绝佳任务。

诸葛亮在这个岗位上仅仅上任数月,就表现突出。在曹智为了应付官渡战役的爆发,而向治下全境发出全面征粮、征税的行政命令后。诸葛亮仿佛早有准备一般,立即向许都发去了金五百斤,银千斤,钱五千万,锦千匹,粮草若干的一批税收辎重。

现在总理全国行政事物的荀彧收到诸葛亮上缴的赋税时,眼前一亮。他没见过这位青年才俊,但听闻过曹智是在荆州之行中收服的一名青年才俊。于是在荀彧的好奇心下,不但如实将此事知会了在官渡的曹智,也发了调令让诸葛亮北上,到许都来,他要见一见这个曹智、贾诩、郭嘉等赞赏的年轻人,并向把他上调到京师任职。

诸葛亮的才貌没有让荀彧失望,此时曹智也在官渡发令任诸葛亮做了他车骑将军的府事。但曹智倒是没想到他会跟着运粮车队来到官渡前线,很是意外。

“主公!”

诸葛亮一见曹智就也向任峻一般要向曹智跪拜见礼时,被曹智拉住了。

“孔明来了,无须多礼了,你们一路上……”

此时正要询问任峻和诸葛亮一路上的情形时,一侧脸的曹智意外发现任俊的面皮有些发青,嘴唇也有点干裂的出现的血丝。曹智再往下一看时,却意外发现了任俊左肩下部有一团血迹。

“伯达,你受伤了?”

曹智关切着去抚摸、查看任俊的伤势时,任俊下意识的想用手抚上受伤之处,想要做着掩饰。

“没什么,半路上挨了一箭,只不过那人力气不行,箭簇只是咬破了我这一层皮!”任俊边半转着身体,不让曹智查看伤口的全貌,嘴上更是轻描淡写的说着。

“哎,受了伤怎么会没事呢?”曹智说着就转身对着自己的身后的“常从事”道:“去,叫华先生来……”

曹智说的“华先生”自然就是华佗。华佗现在虽说是太医令,照道理应该服务于许都皇宫,汉献帝的身边。但这位太医总署,却在曹智的官渡军营里。曹智对华佗的信任是无以复加的,就算他没医好他的兄长曹操,曹智也没有责怪过他一言,并且一直一来一如既往的信任这位后世医神。华佗也俨然成了曹智的私人御医,近些年来跟着曹智见证了许多曹智的开疆扩土的文治武功之事。

华佗现年已经五十多岁,但还是曹智初见他时的样子,瘦瘦,水煮不开的样子。但医术肯定是见长不少,只见他到来后,麻利的拆除了任俊原先的包扎,一番翻看、检查,就断定了任俊的伤势无大碍。接着就是以药水清洗后,就标准的为任俊包扎完毕。

在治疗的过程中,任俊也向曹智叙述了他受伤的经过。

在一个月前,在茫茫原野上,一支由两千牛、马、骡子和一辆辆独轮车组成的曹军辎重队,从许都以外的各个方向汇集,出现在了赶往官渡的道路上。

这支队伍每一千辆车为一个团队,分成五列,而每个团队的前头由五百军士护卫。这支队伍异常庞大,一路上风餐露宿,艰苦跋涉,还要遭受随时随地的敌军袭击,这些护卫兵马实在不多。

就在任俊到达官渡前一夜,在离官渡**十里的地域,他们遭遇了青州袁军的突袭。那是袁谭率领从青州而来的一支增援官渡的部队,其实他们也是走错了路,才会跑到曹军的粮道上来的。

但此时双方都不知道怎么会遭遇的,对方有隶属何位将领之下。任俊以“行则为阵,止则为营”的兵法,将五千辆粮车集中为方阵,又命二千步兵和五百骑兵迅即做好了战斗准备。

袁军有他们三倍的兵力,一场惨烈的厮杀随即在这片荒野上展开。好在从青州赶来的袁军并不熟悉官渡周边的地形,遭遇又是在夜晚发生的,他们也害怕陷入曹智的反包围中。只象征性的打了两刻钟,就扔下几百具尸体,撤退了。

待敌军撤走后,任俊清点本部兵马,才发现自己一番战斗,也损失近百人,千人受伤。任俊更是在黑暗中自己也中了一箭,但他还是坚持战斗结束,才清理和包扎伤口。

任俊的优良作风和品质感动了随行所有军士和拉车的民夫,他们在天亮以后,也在任俊的动员下,一口气奔到了官渡曹军大营。很多人任是磨破了脚,也没吭一声。

随行的诸葛亮也是冷汗一把后,由衷的钦佩这位能文能武,现在是曹智屯田官的任大人了。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深入群众

诸葛亮不知道曹智帐下这种能文能武的人到底还有多少,他来许都之前,并不认识任俊。此次与他同行,也是在他主动请缨之下,顺道被荀彧捎给任俊,一同结伴去往官渡前线的。

诸葛亮对任俊的情况也是只基本了解到,他和曹家有沾亲带故的关系,以前出任过军职,跟着曹操、曹智打过仗,立过功。后来在曹智的连襟枣袛死后,接替他的屯田校尉官职,现在主要负责全国的屯田事物。

此次督运粮草也是许都这边缺乏人手,所以才由他带队前往。但从这次突然的遭遇敌军来看,诸葛亮很快发现了这位一脸忠厚,且又一身泥腿子气息的人,在遭遇敌军的那一刻起,就变成了一位能征善战的骁勇战将。

诸葛亮正式临战经验并不是很多,毕竟他还年轻。而且从隆中被曹智揪出来,出道也不久,也就是陪着曹智一路从荆州征战到赤壁,经历了几场不小的战事。但书本上的理论知识,还是很丰富的。在饱读兵法书籍的诸葛亮眼里任俊一手毫不慌乱临时结阵的战法,诸葛亮看出了这位同伴平时的素养,和曹智手下人才的素质。这个任峻也绝不是那种只会奉承拍马,依靠裙带关系混饭吃庸才之辈。

此时,曹智听完任俊的叙述,更是神情激动的大呼一声:“伯达,我还好有你啊!这官渡战事,我一直想着偷袭袁绍的粮草,却不曾想,我的粮草也差点被他偷袭成功了。要不是……哎……不说了,伯达我要替官渡着二十万将士谢谢你啊……”

曹智的确在心有余悸之下,说出了这番肺腑之言。他一想到要是他这五千辆辎重被袁绍烧了,那这场官渡战役,自己再有本事,也是败定了的。

这个结果是多么的可怕程度,曹智庆幸还好这一切没有成为事实外,背脊上已是浸透了汗水。

此时,陪同在侧的新任“冀州牧”荀攸也是和曹智一起听完任俊的叙述后,和曹智一样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和曹智极有默契的对视一眼后,长吁一口。

为什么叫荀攸为新任“冀州牧”呢?

是因为由曹智表举,汉献帝发诏的任命文书,也是有任俊携带着刚刚送达。

当然,冀州还未平定,荀攸这个“冀州牧”还是一个虚名,他实际职位和任务还是官渡大营,曹智身边的参司空军事。

荀攸和曹智差不多一股凉气冒上心头时,他比曹智更留意到了任俊对于曹智的褒奖一直低着头保持着沉默。

“伯达,你有什么不舒服吗?”荀攸对着坐在那里闷声不响的任俊问道。

“是不是饿了,来今日就在我这里和我一起吃了!”经荀攸提醒,终于发现任俊异状的曹智,收拾心情,正准备传叫饭菜,和任俊、荀攸、诸葛亮一起在大帐中食用。

但任俊突然一把拉住曹智伸出的手,哽咽着竟然哭了。

“主公,还有一个坏消息,我们…..我们的库府已经空了,连……连许都的各位夫人,现在都在吃杂粮度日了,老百姓的日子就……”

“别说了……别说了……”

曹智一把拉过哽咽的泣不成声的任俊,阻止着他再说下去。他怎么会不知道他治下,对于粮草筹集的困难,只是没想到已经发展到了这副地步。任俊口中的夫人,就是指的他的几位妻妾,连他们都在吃杂粮了,可想普通百姓的的生活有多艰难。

不说天灾,就是他们这连年的战争,就是一场场人为的兵灾。像官渡一场几十万人马的大战,要多少老百姓来养这些士兵吃饱肚子,曹智是知道这个数字的庞大。

并且因为要养活这些朝廷的军队,每家每户的普通百姓,还要被强制分派夫役也是越来越频繁。说实话,他们日子过得怎样,曹智心里是有点数的,否则也不会估计到自己的库府已经枯竭,和一直着急结束官渡战役了。

但此时的这场战争还不能缺乏这些老百姓的支持,没了他们交粮、交税和推着独轮车帮助军队运送粮草,没有他们帮助军队筑城、建立各种工事,他们的仗根本没办法打。这就是战争,这就是国家机器和普通百姓之间的纽带关系。

但结束老百姓这种痛苦生活的最佳方式,就是尽快的结束战争。只有和平、统一的天下,老百姓才能真正安居乐业。

“走,这饭我们不在这吃了。我们去看看和你一同来的运粮民壮!”曹智认为现在他应该去安抚、慰问一下普通的百姓,深入一下群众。而曹智现在就近能找到的老百姓就是这些运送粮草来的民壮了。

曹智都这么说了,荀攸、诸葛亮和刚赶到的郭嘉还有什么话说。对于诸葛亮来说,又是对曹智和曹智这个团队多了一份感动。

“他们不光只懂得掠夺和杀戮,他们还爱戴自己的子民!”历史上能够让诸葛亮感动的另一位爱民圣主,和他的整个团队,提前的、真实的先一步占据了诸葛亮的内心。

他们都陪着曹智又一次来到朝南的曹军营寨辕门口,这是一支爱民官员团,他们带来的和煦的慰问。

此时,运达的粮草、军服、军械等辎重已经陆续被同行抵达的民壮卸下,正交接给当地曹营驻军,运进营内各处。

已经干完自己面前一堆活的民壮,分别把粮草、军械等物归类在一起,堆成一堆后,就靠在空车边,找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糙粮,准备开饭了。

这些人大多衣服破旧,上面还满是污迹,甚至有人身上还有血迹。他们虽说是平民,只是被临时征召来运送军给。但他们无论在运送的途中,还是到达了军队的驻地,和士兵承担的风险却是一样的。

他们也随时要面临危险和死亡,在这支运输队中,也有一部分人,在他们与袁军的意外遭遇中,没能来到官渡大营,永远的躺在了那片荒野之中。

他们比正中军人死亡更可悲的是,他的死显得更没有价值和默默无闻。军人战死好歹还有军功和抚恤,这些民壮死了就死了,什么也没有,也没人回去关心和理会他们。他们对待这种情形,也已是很冷漠了。能够偷笑一把自己还活着,就是他们的幸福。

这些人其实是这个社会,这个国家组成的最中坚力量。他们其实也没有过多的要求,他们能安稳的吃一口粗粮,能惬意的睡上一觉,就很满足了。

普通的百姓其实是最容易满足的一个社会群体,但这个动荡的社会给予的他们太少。尤其令人惊讶的是由于这些人没想到过曹智会到来,过于放松之下,一双双翘在车板和石头上的脚底板,情形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由于每天长途的行走,这些民壮又为了省钱,或是根本买不起鞋,不舍得穿鞋等原因,使得那些乌黑如墨的脚底板全都变了形,看上去已经不像人的脚,倒是颇似像兽类的脚。

而当任俊握着一名还满口塞着粗糙食物,一脸惊讶的民壮的一只脚底板,用刀背轻轻敲击时,曹智等竟听到了类似石头的咚咚声。

在转过一名民壮时,此人由于刚刚在来的路上,不慎把那层坚如硬石,比鞋底还硬,还耐磨脚底板给脱落了。此时他的一双脚更是像蜕去壳的幼蝉般鲜嫩,稍一触碰之下,就血肉模糊了。

就算是见惯血肉模糊场面的曹智,不看则已,一看那人的脚板时,也是一阵惊心动魂。

曹智平时对治下是颇为严厉的,近几年忙于巩固地位和军事扩张,已是很少这样去深入基层,和普通民众接触了。

今天曹智面带慈祥、和蔼的微笑,坐到这些普通老百姓,最底层的民壮中间,送上自己带来的饭食,叫来郎中,为他们医治。并与他们坐在一起,一边嘘寒问暖的攀谈,一边和这些大部分是穷苦乡村的小老百姓吃饭。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的分散在各个民壮堆里,与他们亲切的攀谈、聊家常。在曹智的带领下,一会儿,差不多官渡大营所有得空的军政官员,都与这些粗俗的地下民壮坐在了一起。

曹智这会儿可能没空下乡,深入老百姓的生活。但从这些人身上,曹智一样了解了不少,这些人大部分过的很苦。

但他们都很淳朴,很容易满足。当一些人从曹智手中接过一些比他们手中捏着的好不止百倍的饭食时,一个个开心的喜啄颜开。

一个因为伤残了三根手指的老兵,在和曹智饮下一杯国宴标准的“九酝春”这种好酒后,哈哈一笑之下,胆子也大了起来。

“大人,您给透个实地,咱跟‘北军’的战事,何时能有个头啊?”北军是底下老百姓对袁军的称呼,袁绍率部从北方而来,因此这么称呼也对。

这名老兵来自曹智的发家之地丹阳,现在已经有五十岁左右了。但由于常年的劳作,老的像六七十岁的老头。他以前也是军中一员,后来落下的残废,不能在握刀剑再征战沙场,于是便告老还乡。但为了家中的生计,只能在家乡务农的同时,再来军中充当民壮,算是即完成了家中应该承担的夫役,还有了个能图饱饭的去处,同时也好为家里省下一口饭食,让家里人日子过得舒坦些。此时一饮酒,也不知道曹智什么身份,张口就直截了当的问曹智道。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转折信号来临

曹智对于这个问题略显尴尬,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根本不知怎么回答。官渡战事,从头带尾才打了三四个月,离曹智熟知的年余结束之期还尚早尚早。这名老民壮,退伍老兵想要知道何时战事才能结束,曹智的确说不好。

但显然这些普通民壮很是关心这个问题,一听这个老兵的酒后乱问,都一时来了兴趣。一会儿的功夫,就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曹智这边好些人。

曹智面对这些眼巴巴的劳苦大众,一下子为难起来,不回答吧,还真过意不去,但要回答,曹智真不知怎么说。难道真跟他们说,这仗还有大半年才能打完呢?

“快了!”曹智想用个,模糊的概念,糊弄过去。

但这些小老板姓既然有人挑了头,耿直的劲就上来了。

“大人,你说的这‘快了’,到底是一个月,还是二个月啊?”一个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树皮状的疙瘩,但一看就知道有点像二愣子的老汉,攀上一辆粮车,满脸期盼的朝着曹智这里大声问道。

任俊一看形势有点难以控制了,救火似的奔过来,向着那名站在空粮车上的民壮一瞪眼,抄起皮鞭,就要打下去。

却被曹智喝声“退下”给制止了,而且曹智脸上一点没有怒色,挥退任俊后,也站上了一辆附近的粮车,登高环视渐渐围拢上来的民壮,高声道:“众位兄弟,众位乡亲,我是曹智!”

“哗……这就是曹大人啊……”

曹智没有因为有人听到他的名字,而吓得昏倒的事实,继续高声道:“我知道各位都厌倦了战争,都想早点回家。我也和各位一样,同样厌倦杀戮,想早点和家人团聚。但是不把眼前这场战事打出个结果,我就算想放弃,对面的敌人也不会放过我们,所以我们只有坚持下去,直到胜利……那位兄弟刚才问我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这场战事,说实话,我一时说不好。但是今天我在这里,我曹智跟大家做个保证,我会尽量将这场战事在一个月内打完,让你们都回家去…….”

“嗡……”

“这是真的吗?”

“那样可真是太好了……”

民壮中在曹智表态似的话语后,立时爆发出一阵嗡嗡的议论声。很多人眼神里都爆发出了惊喜的火花。

曹智在那乱表态时,同行而来的荀攸、郭嘉、诸葛亮等都是吃惊的张大了嘴,一个个不相信那是曹智一时冲动,做出这样的乱承诺来。

这事能乱说嘛?作为曹智的身份更不可轻易表态,他的表态也就意味着一种承诺。不过还好,这里大部分是小老百姓,不是什么军中将士。这种不作数的话,将来也只能做不得准了。

随着荀攸的暗想之下,接着就示意那些亲卫,排开人群,硬是把曹智从空粮车上架了下来。在一群热切的眼神中,和接下来“喝喝……”的兴奋叫声中,拉着频频挥手示意的曹智快速回转了大帐。

“一个月?主公啊?我们拿什么在一个月内就把袁绍的三四十万大军都给消灭了啊?”

一路上看着怀疑和疑惑眼神的荀攸等人,曹智只能无奈让荀攸开口说出堵在胸口的怨言。

“我能怎么办?这些老百姓不要衣服,不要粮食,他们只想要早一点得到和平。我只能给他们一个盼头,那怕……那怕我是在骗他们……”曹智的话充满的苦涩,充满了无奈。但讲出的实情,在接近帐门口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甚至都不走了,停在那里。没有人再责怪曹智,只是纷纷陷入沉思。

然而就在曹智等一行人气氛陷入沉闷之时,曹智的大帐内溜溜跑出一人,见着曹智就兴奋地叫道:“叔父,许子远来了……”

“啊?谁是许子远?”曹智不明就里的问道。

“许攸,就是许攸啊……”

曹真一直跟着曹操,自然跟许攸比较熟。倒是曹智和许攸这些比他年岁大的多的曹操的朋友,不是那么的熟,所以乍听许子远的字时,一时没愣过神来这是何人。

说话间曹真就递上一根“刺”,上面就清晰的写着“故人南阳许攸”的字样。

“哈哈,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曹智一搞清楚来者何人后,心中一下子一阵激动。

“公达,这回别说是一个月了,就是说半个月我都敢说了!”曹智一说完,人不但马上来了精神,接下来也是不和荀攸等打招呼,就赶紧转身奔进了自己的大帐。

在帐外被曹智突如其来的莫名之语弄得没缓过劲来的荀攸等人,在强行拽住曹真后,才弄清来人的身份。

“原来是袁绍的军师!”

“他来干什么?”

“也许是充当袁绍的说客吧!”

…….

在荀攸、郭嘉等人在曹智的大帐外对许攸的来意展开讨论时,曹智却张开了热烈的怀抱,不熟,自来熟似的一把把畏罪潜逃而来的许攸拥入怀中,热情大呼道:“哎呀呀,兄长怎么来也不派人先打个招呼,我也好前往迎接啊……”

许攸来之前设想过好些与曹智见面的说辞,也想象过曹智见到他后的各种反应。但却没想到过曹智这份突如其来的热情似火,兄长的称呼更是久违了,曹智的格外亲昵,立时让许攸心头一热。也让许攸把曹智对袁绍两处阵营有了比较,那头是朋友,那处才是莫逆之交,这时都在许攸心中如明镜似的。

许攸来投奔曹智之前,也是好一番挣扎的。但是大难临头,他不走又不行。但走向那里,着实让许攸心中一番思量。

投向何方才是正道,才对自己前途、未来最有利,对于许攸这种功利心很重的人来说,肯定是要深思熟虑的。最终许攸思来想去,现在去跟刘备没前途,去益州刘璋那个胖子那儿,又担心他那块的主自身都可能难保。思来想去,既然审配等人要诬陷他与曹军通敌,那他就干脆投曹智这儿得了。

曹智不但是现在仅次于袁绍的一路豪强,而且他许攸还和他们家有旧,并且许攸的确怀揣着偷袭乌巢的计谋来了曹军大营。

许攸明白投诚总是要有贡献的,而他又有什么对曹智或是他的团队贡献的呢?

许攸很容易就想到了向曹智献计说,袁军粮草辎重车,皆存放在乌巢,防备不严,建议偷袭之计。

但没想到在许攸近乎开场白似的好生一通抱怨了,审配、郭图等人陷害许攸家人犯法入狱,他提议后方许昌空虚,应派精骑轻装袭许,则可奉迎天子等等好计策皆不为袁绍采纳,最后导致许攸怒投曹智的种种原因。

刚要说到谋士沮授建议,增派将军蒋奇率一支军队,守护乌巢翼侧,以防曹军抄袭时,曹智却一副胸有成竹的笑呵呵接茬道:“兄长是不是要告诉我原西园八校尉之一的淳于琼带领一万兵马在乌巢看着粮食,看管应该不会很严,要我赶紧去烧啊,袁军没有粮食就肯定完蛋的话吧?”

许攸听得一愣,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笑呵呵的曹智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

随后许攸又当曹智不知道这烧粮的意义,拼命讲烧粮的重要性道:“阿智,你兄长死得早,我倚老卖老叫你一声阿智,我可不是在开玩笑,你现在整体实力不如袁绍,若此时派精兵奇袭,焚毁乌巢那里的粮秣军资,不出三天,袁军就会自行崩溃。这是你取胜绝佳的机会啊!”

“哈哈,兄长莫要误会,兄长这官渡战役的首功已经是铁定了的事,我其实一直在等兄长来……”

曹智说的是实话,袁军前段时间损毁的粮草就是被曹智的手下徐晃等人也烧毁的。而从官渡之战爆发以来,曹智就是一直在等袁绍将屯粮基地移到乌巢。但这个转折点就是许攸投奔曹智这里,告诉他袁绍的粮食现在在哪里为信号。曹智为终于等到了这个信号,而满心欢喜。

但曹智一再的未卜先知,还是让许攸很难接受。甚至还使他生出了曹智是不是有不重视他计策之心。最后在曹智的好说歹说,并叫进荀攸、贾诩等人,当众宣布了许攸从此时此刻起和他们是一家人,并当众宣布了许攸偷袭乌巢的献计,而且表达了他曹智对于这个计策的欣然采纳之意。

刚才帐内只有曹智和许攸两个人,许攸还有些担心。但现在曹智大张旗鼓的叫进所有重要部下,宣布接纳自己,还把偷袭乌巢的计策毫无保留的算在许攸头上,就让许攸很是感动了,也放下了自己那点顾忌和疑虑。

接下来曹智命人拿出了现在宫内宴会常用的“九酝春”酒和任红昌等几位妻子派任俊捎来的亲手腌制的“子鱼酱”招待许攸,为他接风洗尘的同时,也算是让他与曹智现在身边最重要的部属亲近一番了。

这一顿饭,直吃到日落西山,双方才罢兴。许攸由于多日来担惊受怕,又带着惶惶的心理辗转来到曹营。现在总算诸事尘埃落定,他的一颗心也算是落下了。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亲征

于是,酒宴上在曹智等人的殷勤劝酒下,许攸不免就多喝了两杯,以至于酒宴结束时,他是被人抬出去的。

不过在这一过程中,曹智还是得到了另一个十分重要的情报——那就是刘备也和许攸一样叛逃了。

待许攸一被抬出去,托着下巴的曹智就对着荀攸、贾诩、郭嘉三人道:“通知全军将领升帐议事!”

“是,遵命!”荀攸、郭嘉、贾诩等人也知道接下来曹智要着急议的是什么事,于是都赶紧分头去通知和准备起这次他们从进驻官渡后,最重要的一次军事会议。

“刘备这时离开袁绍,在情理之中,但他又会去哪呢?刘表毕竟已经不复存在……”

曹智在荀攸等人离开后,就摸着下巴,径直走到了地图前面,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低头查看着那副新近精心制作的全国地图。

此时帐中还有任俊、诸葛亮、曹真等人,他们都听到了曹智的呐呐自语。但都有点未听清楚,也就是诸葛亮对于刚才许攸酒后无意中透露的刘备也从袁绍那儿叛逃之事,也低头陷入了沉思。

现在突然听到曹智提到刘备,不由敏感的竖起耳朵,听了一下。待弄明白曹智是在猜测刘备的去向时,就不自觉的站了起来,随着曹智的喃喃自语,不自觉的就走到了曹智身侧,跟着曹智的眼神辗转于那份地图之上。

少顷,两声“益州!”几乎同时响起与盛放地图的书案边,说话的两人差不多同时为身旁的异声,惊觉的抬头。曹智一看是诸葛亮,诸葛亮一看说话之人时曹智时,两人又莫名其妙的对视而笑起来。

“孔明啊,你来说说,刘备为何一定不会去偷袭许都,而是会去刘璋那儿?”笑罢的曹智突然向诸葛亮提出问题。

“因为天下之大,他现在也只能去哪儿了!”诸葛亮的回答也算是信心满满。

“嗯!”曹智愉快的一边点着头,一边拉着诸葛亮重新回到座位,坐下后,就一副等着诸葛亮解释刚才话语的意思。

诸葛亮在一整衣衫,正襟危坐后,就开始了他的分析:“刘备既然在袁绍处只得三千兵马出征许都,那就等于是对他判了死刑,或者说是他人生道路最后通牒似的选择。刘备冒死去往许都是万万不可能的,既然不能再在袁绍处安身,他也不是那种苟且偷生、偏安一处的人,他必然是要出走的。但此时天下他能去的地方已是不多,主公这里可能是他最好和不二的选择,但主公有杀他之心,已是昭然若揭,他是万万不会来的!”说到此处诸葛亮略作停顿,低头理了理思路,继续道:“刘备要在此时回走关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中间大部分都是袁绍的地盘,到了关外那里又都是荒蛮之地,刘备现在能从袁绍那带走的人马不多,去那种苦寒之地,他连立足都很难,所以他不会去。那么要是荆州还在刘表手中,刘备现在去往那里,是个绝佳的选择,刘表、刘备不但是皇室宗亲,刘表一定会接纳刘备,并好生对待,但现在刘表不但已死,荆州又已在主公治下,他没办法去了。关中一片混乱,并且大部分也在主公控制之下。那就只有剩下益州了,益州刘璋虽然称不上兵强马壮,而且刘璋现在表面上也已臣服主公,但他们毕竟都姓刘,刘璋时时对于局势的观望,和私下的一些小动作,我想肯定瞒不过主公,此人有二心,也是放在明面上的,刘备去投靠他,刘璋一定会悄悄收纳下他,并加以利用,所以微臣以为刘备只有、肯定会去益州!”

“哈哈哈,精辟,精辟……”曹智听完诸葛亮的分析抚掌大笑的同时,不吝赞赏之词。

接着一个大胆的想法也在曹智脑中形成:“何不让原本属于刘备的军师,去算计一番他呢?”曹智这个大胆想法,真的实施后,会是怎样一番胜景,曹智突然很是期待起来。

“孔明啊,如果我要你……”

曹智刚要将心中所想付诸实施时,来得快的李典、乐进等人已经进帐到来了。

“主公!”

“主公!”

一声声的通传,收到通知的将佐接连来到曹智的大帐报到了。随之也打断的曹智与诸葛亮之间的谈话。

曹智也不得不收敛心神,要准备接下来的会议。

半个时辰后,曹智的大帐内已是坐满了文臣武将。曹智首先开口道:“今日收到袁绍军师许攸的信息……”

曹智把今日的主题直接说出,而后有表达了自己准备接受许攸意见,出兵乌巢,偷袭袁军屯粮之地德想法。

曹智一说完,接着就是属下文臣武将对曹智提出的议题展开讨论了。起先众将都有些在消化这个议题,都默不作声。

还是李典因为和曹智关系近,又年轻有冲劲,于是便最先打破沉默发言道:“末将以为这个许攸的来意有待商榷,他早不来,晚不来,却在此时来到我军阵营,会不会是袁绍派来的……如果是反间计,我们轻出兵马,偷袭乌巢,那里很可能有个圈套正等着我们……”

“对!”

“是啊,是啊,我一直就怀疑这个许攸,他要是念及与大主公的旧情,在我军与袁绍一开战之时,就应该来投奔主公,怎么会等到现在我两军胶着之时突然来到,这其中肯定有诈……”

“主公千万不可轻信奸贼蛊惑,轻易出兵啊……”

李典的评论引起了曹智帐下的一片哗然,纷纷发言的都是武将,并且都是跟随过曹操的老将。他们中很多人都认识许攸,对于此人在敌对的袁绍阵营待了这么多年,又长得贼眉鼠眼,就怀疑他投诚曹智之心和背后是不是有阴谋等等。

李典等人的担心和怀疑,不得不说也不是全无道理。在两军难以打开胜利天平时,一方军师级如此重要的人物突然来到,的确值得怀疑。

但曹智心里被李典等人这么一说,就有点蒙了,随后又有点急了。他不知道按照原定历史,曹操会不会有这场讨论。又是怎么通过这么多反对者,做出决定历史的偷袭乌巢,这项英明决定的。

正当曹智心下犯难之际,荀攸站了起来,“臣有话要说!”

“荀先生请讲!”曹智眼前一亮,心想这种超级聪明人不会像武将那么眼光短浅吧?

曹智满心期待的看着荀攸,荀攸果然没有让曹智失望。只见他环视一圈后,对着曹智和众将侃侃而谈道:“鄙人以为许攸的来意和提议,并不定充满阴谋。袁绍待人薄情寡义,或许许攸在袁绍那受了什么委屈,才会萌生叛逃之意也说不定!”

“先生言之有理,我刚才和许攸私聊时,他的确提到了,袁绍已将许攸家人入狱之事。而且好像袁绍帐下的多位谋士明争暗斗之下,都有排挤这位许攸之心……”

曹智经荀攸提醒,也算是记起了刚才他和许攸的单独谈话。但这部分内容,曹智一时还没来得及告之属下所有人知道。

接着曹智就把许攸刚才对他的诉苦一番复述,倒是很多和荀攸的猜想如出一辙。

众人在佩服荀攸的才智和分析能力时,也不得不重新思量起来许攸带来的这个偷袭计划。

“咳咳……”正当大家又要陷入另一番讨论时,一直喜欢躲在阴暗里的贾诩也站了起来:“贾诩也来说上两句,暂且不论许攸的为人和目的,窃以为偷袭袁军粮草之后方辎重之地,的确是我们取胜的方向。诸位知道,现在我军二十万人马,在此地每日消耗的军粮是何等之巨,今日要是任校尉未把此批军粮及时送到,我军三日后,就有可能面临断粮的困境。各位想想,我军如此,袁绍已在对面齐集三十万兵马,还有后续军马在不断赶到,他们的军粮消耗比我们更大。如果我们能成功断其粮草供应,我军就有了取胜的希望!”

“各位,其实之前徐晃在右翼的行动正是要达到这种效果。他做的很好,但袁绍家大业大,我们不可能一次性断绝他的粮草供应,所以频繁攻击其粮道、粮草供应基地,是我军接下来非常重要战略重点!”接着贾诩之后发言的是曹智现任军中的第一军事参谋郭嘉。

郭嘉一说完,任俊也适时的插言道:“但我们不够家大业大,各位我出许都时,主公的各位夫人已经带头不再吃白米饭,而改吃杂粮了……”

任俊的话透着酸楚,在场参加会议的人都为之动容。很多人没想到许都的情况都已经如此糟了,可以想象其他地方的普通民众。

任俊的话其实也是在提醒在座的所有人,他们其实已经拖不起这场战事,曹军共同面临的就是速战速决,尽快结束这场战事了。

“好,我心意已决,执行这个计划。并且有我亲自率部前往!”有了三大谋士和一名军需官的支持,曹智决定快刀斩乱麻,定下此事。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乔装打扮

但没想到曹智一表态,决定“亲征”决意,底下又是一片哗然。

“主公不可!”

“末将愿代替主公前往!”

“我去!”

“我去比你合适……”

又是一场争论即将展开时,曹智及时一拍几案,大声断绝这些人的争论道:“我意已决,不必再争了!”

曹智讲得肯定,众人只能纷纷闭嘴。接下来,曹智也没再给他们请命的机会。与郭嘉等商议后,决定带许褚、张辽、李典和新近抵达的张颌,及其在看了看一直默不作声的诸葛亮处,最后还是点上了赵云这名将领随同前往。而官渡军事在他离开这段期间,则有曹仁、曹洪、于禁、荀攸、郭嘉等主持,乐进统领一支兵马的同时,兼任情报收集处理最高指挥官,处理一切情报工作。

也有人建议,此事可以继续由徐晃的部队来完成此次偷袭,一来他们离得近,二来他们已经投入过袁绍的敌占区,比较有经验。但曹智以来不及通知徐晃为由,还是决定亲自带人去烧粮,让曹仁、曹洪、荀攸等守家。

安排好这一切后,曹智正要进入下一个关于刘备的议题时,还是贾诩想的周到的提出,“主公此行身边一位谋士不带,恐怕不妥……”

“要不我去吧!”急急请命的是一直跟在曹智身边的军师郭嘉。

“不行!”

在曹智一口否决之下,本也想请命随行的荀攸,连站起来的机会都达成。

但好像知道曹智会拒绝的贾诩却在此时笑出了声,他道:“我又没说让我们这几个人中的一个去,我认为许攸应该去……”

贾诩的提议让所有人眼前一亮,郭嘉和荀攸愣了一下,就着狡诈的贾诩嘿嘿笑了起来。然后集体转身对着曹智赞叹贾诩的提议非常的好和必要。

贾诩的提议大家心知肚明,是要防着许攸一手。如果有最坏的情况出现,曹智也好有个垫背的。再说此人贵为袁绍的军师,对袁绍的军队分布,卡哨设置,行军指令等都比他们了解。有他一路陪着曹智等人,潜进袁军后方,应该可以起到绝对作用。

贾诩的这个主意有点损,也有点不尊重许攸的人格。但最后思虑再三的曹智还是同意了。

接着郭嘉又建议曹智的单路偷袭,危险系数大,于是他提议,分批突进外,全部战线进行一次全面的佯攻。也就是说从徐晃的最西端到臧霸的最东段,曹军要组织一次全方位的进攻或主动挑起战斗行为,以掩护曹智的偷袭行动。

而后郭嘉又根据收到的现时情报,称鞠义因在袁绍的北方战事,特别是平定公孙瓒的战役中表现出色。随即表现倨傲,袁绍身边又有小人向袁绍进谗言,称鞠义有反叛自立之心,所以在出兵官渡之前,袁绍刚刚剥去了鞠义所有的兵权,还将他的家人、族人扣留在邺城,关系出现绝对裂痕。

曾经携手于共的两位君臣,现在关系很是紧张。鞠义现在人还在幽州,但被袁绍派人软禁着,据郭嘉收到的情报,鞠义的氏族和他的一群忠实最随着,很是不满意袁绍的这种行为,袁绍后方随时都有叛乱爆发的威胁。

郭嘉建议要利用一番,叫出阎柔、鲜于辅和张燕,建议曹智派遣他们或他们的亲信,或亲自前往幽州,设法与鞠义或是鞠义的亲信取得联系,策反他们,让袁绍后方不得安生,掀起波澜。

曹智认为这个建议很好,挑出来的这些人也的确都是非常熟悉袁绍后方的情形,他们都是在北方待过多年的一方人物,都是在袁绍平定北方四州的情形下,被迫离开家园、治地,投效到曹智帐下的,现在有机会让他们杀回老家去,甚至还可以衣锦还乡,风光一把,这些人自是愿意。

于是,张燕自告奋勇决定带人潜回幽州,去寻找鞠义。而鲜于辅等人就立即着手发动隐藏在渔阳等北地的亲信和暗藏势力,准备在袁绍的后方发动叛乱活动。

曹智把此事交由贾诩全权负责后,就提出了针对西逃刘备的计划。曹智直接点名此事要交由诸葛亮负责时,郭嘉好像也已是知道了此事一般,也主动请缨,要求前往长安,辅助诸葛亮策划拦截刘备之事。

曹智一时对于郭嘉对此事的热衷有点反应不过来,但很快就想明白,郭嘉可能也是预见到了刘备出逃,曹智一定会忙里偷闲,进行打击、拦截,但把如此重要的事交给一个出道才不久的诸葛亮,他可能不是很放心。还有他很有预见性的认为,要是曹智搞定袁绍后,就是要再向西扩张,统一全国。所以就主动请缨,要求一同前往,属于有帮曹智看管好家当的同时,督促“新人”的意思,在顺带便看看,开始收集和注意西边各州、各个豪强的情况。

曹智现在这些身边的人,都是对其很忠心,很是负责任的,大小事务都希望将事情做到最好,利益最大化。

有这样一帮属下,这是让曹智感动和庆幸的地方,所以之后曹智也就同意了郭嘉所请,让他和诸葛亮一同前往长安,主持针对刘备和益州的诸事。

当然,郭嘉讲得好听,此去要辅助诸葛亮。但诸葛亮哪敢就这样不懂尊敬前辈。于是在职务上,也就变成了郭嘉为主,诸葛亮为副的格局。

曹智在确定留守人员,出征将领军,和五千步骑兵的抽调工作,携带粮草的数量和整条战线在他前往乌巢和乌巢事成、事败后的总总安排后。

诸葛亮最后终于发言问道:“主公此去乌巢,意义重大。但主公准备如何前往,毕竟乌巢可是在大河以北,在袁军重重军事要塞之后,要是稍有差池,可就……”

诸葛亮的问题很实际,也是做了这么多准备后,首先曹智和他五千军士所要面对的问题。一路杀过去,那是蠢话,莽夫行为,不但不会成功,也等同于是自杀行为。

但诸葛亮话一说出口,曹智等人看着他,再相互互视着“哈哈”大笑起来。

曹智等人的笑声,让诸葛亮明白曹智等人对这个问题早有定计,但还是不明白他们将怎么做?

最后还是好心的李典拍着诸葛亮的肩膀道:“我们准备用老方法,乔装打扮后变成袁绍的一支增援兵马前往乌巢……”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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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四年,五月十八,中原一带大雨。从这场大雨来袭之前,天就黑压压的,阴沉了下来,随后在几声闷雷过后,黄豆大的雨点就倾泻而下。

延津城的袁军守军很是紧张,他们接到上风的命令,说是曹军已经派了大量细作、斥候潜入他们的后方,要他们加强戒备。这种天气不就是那些敌特分子,在暗中混淆视听,颠倒黑白的最佳时机吗?所以城内城外的戒备很是严谨。各个城门口因为是白天的缘故,还是必须的开着,方便民众和他们自己的补给、部队进出。

延津在乌巢的西北面,以前还是曹军深入大河以北的唯一军事要塞。但现在已经落入袁军之手,虽说他们得的有些勉强,是曹军主动后退后,他们才占领的此地,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是此地的实际占领者。并且很多袁军将领,还挺有阿Q精神的认为,只要占了就好,管他是怎么来的。

现在的前线在大河以南的官渡,离他们已是有一定距离,延津这里由于曹军撤退时并没有像白马那样将全部民众带走,所以在远离战火一段时间后,人来人往之下一些胆大,看到战争期间物资缺乏的商人们终于耐不住金钱的诱惑,开始纷纷行动起来,对着延津这处军事要塞蜂拥而至,准备在战争期间,捞得一桶金。

由于战乱的大潮是由原先的延津、白马一线,开始向南扩散蔓延,这一带受到混乱的影响慢慢就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慢慢消除中,因此延津城的秩序也正慢慢走向稳定。

老百姓不管现在这座城被谁占着,他们只要过好日子就行。于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物质的需求,于是商机就蓬勃的出现了。现在投机倒把的商人们把一些紧俏的货物在此处进出日益繁多着,而且袁军从北方四州的增调的援兵、辎重等现在也是从这里输往乌巢、官渡等地。

所以镇守延津的袁军官兵也不敢每日关上城门,睡大觉,在袁绍的严令下,不得不以最大能力保证此座交通咽喉城池的畅通无阻。

现在镇守延津的袁绍帐下的骑都尉卢韦璜,他也是受淳于琼委派驻守到此地的。

卢韦璜年纪不大,三四十岁的样子,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头,在袁军中不算出色,但相貌还算是英俊,身材也很是挺拔,算是一表人才哪一类的。

因为大雨突然而至的卢韦璜,弄得本来今日亲自巡视防务的他,在行至到了西城门时,被大雨瞬间淋成了落汤鸡。最后只能就近,躲进了西门进出百姓、货物的一条城门篓子下的甬道里避雨。

第一千零五十章 潜至延津

“那妈的这什么鬼天气,前两天,咱们河北还闹干旱呢,今天就下这么大的雨,要是一直下下去,就该成涝灾了……”

正当卢韦璜对着这甬道里躲雨的几十名亲卫兵将发牢骚时,突然头顶上一阵锣声大响,咣咣的,还夹杂着好些人的叫嚷。

卢韦璜站在甬道里,一时也没听清那些人在叫什么,但也知道出了状况。他顺势朝上看了一眼,再往洞开的城门外看了一眼,入眼尽是密集的雨丝,什么也没有。

于是就不免心情恶差的张嘴就骂:“他妈的嚷嚷什么呢?狗蛋!”

“在!”

“去看看,怎么回事?”

“喔!”

那名被卢韦璜称作“狗蛋”的士兵,心不甘情不愿的,拉了拉自己的头盔,就冲出了甬道,一拐弯,就失去了身影。

不一会儿,那个叫狗蛋的士兵,就全身湿透的奔了回来。

“将军,城外来了一支部队,城上的正在警戒呢!”

“什么人的部队?”

“不知道!”

“混蛋!”

“将军……雨太大了……兄弟们也没办法……”

“他妈的……”

卢韦璜口中不满的骂骂咧咧的,心里头也明白狗蛋说的是事情。于是他也就叫上停在甬道里的兵将,率先上马出了大开着的城门篓子。在马上撑起身子,远远的一瞅,的确远远的里,一支大约千人的部队正在朝他们这边缓缓移动而来。

“狗蛋,骑马上去,问问他们是那一部分的?”卢韦璜面无表情的半扭头,头盔甩出一串水珠的朝身后叫道。

“怎么老是我……”

“说什么呢?”

“呃,没什么,我这就去,驾……”

被卢韦璜叱喝一声的那名叫狗蛋的士兵,也只能立即止了嘀咕,一翻身上马,夹杂着怨气的一鞭子抽的身下的战马一声嘶鸣之后,急窜而出。

“来者何人?”

“你是那一部分的?”

狗蛋接近这支千人部队时,才一开口,对方就先反问他了一句。

“延津卢韦璜部的!你们呢?”缺心眼的狗蛋如实上报着自己的所属。

“我们是并州高干,高将军派往官渡增援的!”

“喔,自己人!”狗蛋一下子放松下来,“可有调令?”

“有,麻烦小兄弟通知一下卢骑都,我们要尽快进城,这雨再淋下去,我们都别上战场了,都得得病……”

“好嘞,跟着我走……”

马蹄声随之隆隆响起,但很快就和这倾盆似的雨声所掩盖。

这支部队全部身着袁军服饰,打的也袁军旗号,而且都是骑兵。在这大雨中人人裹得很是严实,好些人连面目都不曾露出来,好像是为了躲避这成千上万的雨水,而故意将头盔压得很低。只有一双双透露着凶光的眼睛,在一条条雨丝背后闪动着夺人的光芒。

他们不是什么高干从并州派遣来的增援部队,而是曹智率领的奇袭乌巢的其中一支部队。他们五千人,已经全部换成骑兵。因为出发的前一天,正好钟繇从关中征调来的二千匹战马送达。本来还因为战马捉襟见肘的曹智,立时哈哈大笑“真是天助我也!”

之后曹智将两千步兵立即改成两千骑兵,并将这本来要齐头并进的五千兵马,分成五波,从不同的路和方向趁夜、趁各种空隙,羊肠小道、钻山入林,反正就是一个方向,疾驰着潜进向乌巢。

曹智所率的三路从河内绕道,一路西行,在踏入并州一角后,又折返方向,一路向西,也不知过了多少天,终于走出大山,看到大片广袤平原,今日更是终于远远见到了延津城的大门。

一个脸上蒙着一整条灰布,将一顶普通头盔压的很低的低级将佐,在狗蛋转身带路时,微微抬了一下头,两道唯一没被灰布遮掩的寒芒一闪而逝。

“叔父,那帮龟蛋没怀疑!”跑到这名不起眼低级将佐,一边故意将马身靠拢,一边低声汇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出列的队伍最前列与那名叫狗蛋袁兵对答之人,名叫夏侯悼。

看服饰,此人的级别应该比那名脸上包着灰布的将佐官要大。但听口气,好像有事此人在向那名低级将佐汇报似的。

“通知弟兄们要小心了,越是接近乌巢,盘查会越仔细!”那名低级将佐头也不抬的,只是声音低沉的吩咐道。

他的话音一出,周围好几人齐声低沉的应命道:“是……”然后就是四散而去,到队伍前后传达着这道命令。

那个全身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低级将佐,不是别人就是曹军主帅曹智了。

“悼儿,你等一下要加倍小心,卢韦璜不比我们这一路遇到的那些虾兵蟹将,他能官拜骑都尉,不会浪得虚名……”曹智对着正要和众人一样转身打马离开的那名答话身着高级军官服饰的年轻小将道。

“知道了叔父!”

“嗯,许先生交代下的应对之词都记下来吗?”

“记下了!”夏侯悼随着曹智的提醒,一扭首看了一眼不远处正从一辆装运粮草的骡车上,也正好抬起头一名秃头贼眉鼠眼的一名普通兵士,随口应声道。

那名贼眉鼠眼的普通士兵正是随同曹智一同前往乌巢的许攸,许攸年岁比曹智大,以前又是一直做文职的,这一路行来扮作普通士兵,着实难为他的了。

在此时曹智对他的示意之下,他也立即和曹智一样,将半张脸,用布遮住,将头盔压的低低的,佝偻的坐进车辕里,拿起长鞭,慢慢赶着车。

而那名称曹智为“叔父”的年轻小将的确是曹智的另一名侄子,只不过不是曹家宗室的一员,而是夏侯氏的。此子叫夏侯悼,他本来一直随曹纯在西线,和徐晃一起对持屯兵并州的高干。

官渡之战,只是凸显着官渡一地由于屯兵数量之巨,而吸引世人眼球,其实这场轰动天下的战役,战线之长,是超出很多人想象的。

袁绍摆出了多大的阵型,多长的战线,曹智也是动员一切力量一一应对着。所以夏侯悼才会在那,但在曹智一路东行的过程里,特别是在进入并州那会,虽然他们身着袁军军服,但高干治军严谨,且有吃过曹智假扮之亏,所以对于盘查进出并州的部队,格外严格、严谨。

虽说曹智等人在许攸的一路指引和蒙混过关之下,也是很顺利的进入并州。没人比许攸更容易假冒和伪造所需的一路通关手续的了,但就在即将穿过并州时,他们还是差点露出马脚的情况下,还好曹纯派了夏侯悼前来为曹智等人引路。

夏侯悼聪明好学,跟着曹纯屯兵并州前线虽说也是没多少日子,但已是把高干的各个边防哨所,和一整套检查方式,都摸了个透。在他的机灵应答之下,帮助曹智等人涉险过关,,沿途诈称奉袁绍令前去加强乌巢守备,骗过并州袁军的盘问,就这么着和曹智一起携手走到延津城。

许攸因为夏侯悼的机灵和表现,之后也就劝曹智干脆让夏侯悼假扮高干的人,使他们这支部队摇身一变,成了从并州前往官渡参战的援兵。

随后曹智也听从许攸的几建议,没赶夏侯悼回去。不但带上他一起去乌巢搞破坏,还根据高干手下颇多年轻将领这一特性,于是就将计就计的让夏侯悼冒充高干手下的嫡系将领,领着他们这队人往乌巢奔来。

眼看着就要到了延津西城,曹智身边的众人各自都紧张起来,看着虽然雨这么大,但依然繁忙进出的延津西城门口,曹智身边同样一个包裹的很是严实的敦实士兵眼神中流露出的却是重重杀机与凶狠。

“许褚,你干嘛,想杀人也要挑个地方和时候……”原来这人就是曹军中第一杀神“许褚”是也了。

被曹智一声低喝责骂,许褚缩了缩脑袋,“嗯!”了声,就收了那股子骇人的杀气,不再言语,默默地跟在曹智身后。

此时看着曹智等人靠近的卢韦璜在城门口站定,放目四顾的他正打量着曹智一行人。从服饰和旗帜都看不出什么端倪,因为到处都是匆匆的行人和商旅德车队,卢韦璜一时也走不过去,亲自上前盘查,他只有对着那个叫“狗蛋”的手下,沉声道:“狗蛋过来!”

卢韦璜这一叫,不但把狗蛋叫了过来,还把夏侯悼也叫了过来。

“将军,这些是高使君的人!”

“行了,知道了!”

卢韦璜一挥手阻止了狗蛋的汇报,对着摆出一副少爷派头,趾高气昂的夏侯悼招了招手,示意让他过来。

夏侯悼架子和派头十足的空挥了两下马鞭,嚣张叱喝着挡在身前之人,没行出几步,还指使跟在身后的亲卫,不讲道理的打散阻着他马匹前进道路上的几名正排队等候的百姓,一副世家少爷兵气息的来到卢韦璜身前,也不下马,行下官之礼,只是坐在马背上对着卢韦璜一拱手道:“末将见过大人!”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嚣张的少爷兵

“嗯!你们哪一部的?”卢韦璜一看夏侯悼的派头,心中就在冒火,“这群少爷兵,哪像个带兵打仗的样子,简直就是来郊游的,还皮鞭开道,老子都没敢这么干过,真他妈的,摆的什么谱……唉,真是世风日下啊,听说高干、袁谭手下好些嫡系的年轻将领都这毛病,以为跟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目无尊长!”

所以刚才就算卢韦璜就算看清了夏侯悼的番号是高干一部的,还是故意明知故问的问夏侯悼隶属哪一部。

“并州高干部的,前往官渡参战,这是调令!”夏侯悼一点不客气,还是一副公子哥派头的把手中的调令往卢韦璜身前一伸,意思你拿上调令看一眼,就快点放行吧,我们急着呢!

“你小子毛长齐了?知道什么是打仗吗?知道像你这样的,上阵一看见死人,会是个什么德性吗?”

卢韦璜愣了半响后,根本没伸手往前接夏侯悼手中那份调令的意思,倒是一连着三个问题,把现场的气氛将至了冰点。

这些问题都很具有火药味和挑衅性!

卢韦璜早就看不惯夏侯悼那副德性了,心里也早已确定了他就是高干那边调过来的新兵蛋子。

一个军队,一个团体中总是会有新老更替,新老摩擦的情形。袁绍的团队,亦是不可避免。在袁谭、高干等一批袁家宗室后背成长起来时,跟随在这批“***”一起成长起来的贵族少爷,甚至是他们的随从、好友等,都会仗着和这些“***”的关系,出仕为官,或是从军为将。

而这些人自以为是的一番习气,和不可一世的棱角未被磨平之前,是一定会和像卢韦璜这种靠军功拼杀起来的老将,在各个方面有所冲突。

比如说现在夏侯悼所表现出来的盛气凌人,高人一等的习气,就让卢韦璜很是看不顺眼。

武将看不惯对方,就是要直说的!

卢韦璜一通连问带损,把夏侯悼弄呆几秒钟后。只见夏侯悼就表现出急得抓耳挠腮的脸红脖子粗的一指卢韦璜大声反问道:“你,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说就像你这样的,还是别去官渡了,要不好不容易爬上营寨不要半分钟,你不是丢了性命,就是吐得跟个娘们似的,说不定还会尿裤子呢……”

“哈哈哈……”

在卢韦璜话音刚落,他背后的一群老兵就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嘲笑声。

把个气的脸色已经由红变白的夏侯悼一把往泥地里扔了那份谁都没看过的调令,抽出腰上的战刀,就嚷嚷道:“卢韦璜你算个什么东西,下马我要跟你单挑……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拉着我干什么?这个王八蛋倚老卖老,我今日非得……”

“少爷,少将军……不可以,不可以……”不知何时夏侯悼身后已经来了两三个亲兵护卫,一边劝着夏侯悼不可冲动,一边死活拉住他,像是知道这夏侯悼易冲动,高干特地配给他的老练亲卫。

此时,看着夏侯悼恼羞成怒的样子,卢韦璜更加确定这肯定是那个跟高干一块长大,或是沾亲带故的“少爷兵”中的一员了。他也就心里更不平衡了,卢韦璜看不惯这些本事没有,升官特别快的“少爷兵”,已经很久了,今天连讽刺带挖苦言语上修理他一番,总算泄出了心中憋屈已久的一股子闷气。

但当一名看上去有点年纪的亲卫队长似的人物,重新从地上捡起沾湿了调令来到卢韦璜身边,站在卢韦璜马身旁,恭敬的低头双手递上道:“将军息怒,我家……少将军,年纪小,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高台贵手,放我们过去吧!”

卢韦璜其实并不是想为难夏侯悼这帮人,也就是一时气愤,刁难夏侯悼一下。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小子,怎么不禁挑逗,就脸红脖子粗的拔刀要和他单练。

卢韦璜根本没心思跟这种小毛孩动手的意思,再说真弄僵了或是打坏了、出了人命,高干也不会轻饶他,他也不好交代。于是低头就看了那来说好话的亲卫,再抬头鄙夷的一看那还是和自己属下拉扯着,发誓要把卢韦璜血溅五步的夏侯悼,从鼻孔中哼了一声,抬手对着身下那亲卫队长道:“过吧!不过不许在我城里多做停留,西门进,笔直走,东门出,早点奔官渡,投胎去吧!”

“将军,这可下着大雨呢……哎,多谢将军了,我们立刻通过……”

在那名亲卫长想要求情卢韦璜让他们这支部队,在延津城内暂留一夜时,卢韦璜的嘴角牵动,和扭头看向另一个方向的态度,都让这名亲卫队长知道自己的求情肯定是无果的。于是,也就自己闭了嘴,谢过卢韦璜后,转身就让其他亲卫推着夏侯悼进城了。

“你当我稀罕住你着破城啊,你就是请老子,老子也不会留下,老子就是今晚睡在雨里,也比睡在你这延津城里来得自在……”夏侯悼一路被属下推着进城而去,一路继续不依不饶的嚣张叫骂着。

“行了,行了,快走,快走,弟兄们快点过,一个个都跟上,把那些贱民都赶在到两边……”

卢韦璜看着夏侯悼的人把他本来秩序井然的西城门通道,搅了个鸡飞狗跳。也知道这些人在自己这受了气,正往那些进出城的小老百姓身上撒时,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暗叹着袁绍的这些后辈怎么就培养了这些个人,嚣张跋扈不说,还一看就不是那种上了战场能征善战的主。

“你也走吧,回去好好教教你这个主子,这种人上了战场死的最快了!”卢韦璜对着身旁还在的夏侯悼骑兵队长道。

“是,将军教训的是,但是……唉……将军费心了!”说着这名亲兵队长在他那仅露的半张脸上写满了无奈之色,在谢过卢韦璜后,那亲兵队长上的马背,就对着卢韦璜一拱手,正准备跟上大部队进城而去,没走两步,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便再次转身对着卢韦璜道:“将军,我们后面还有二千弟兄,麻烦您,在他们到达时转达一声,我们已经出城之事,让他么也跟上,别在城里住上一宿,那两队之间拉开的巨大就太大了!”

“嗯……”卢韦璜再次在无奈的摇头叹息下,对着那亲卫队长挥手示意,让他快走的同时,也算是答应了他的所请。

那名亲兵队长这才一声叱喝,打马跟上了还在陆续进城的部队。

“叔父,嘿嘿,我演的怎样?”

“嘘……快出城,出了城再笑吧!”

说话的两人正是卢韦璜眼里的败家子夏侯悼和那名派来照顾这个败家子的亲卫队长曹智了。这一切也是由许攸策划和导演的一出戏,他太了解这个卢韦璜的性格了,所以等于是用了一招激将法蒙混过关了。

此时曹智还朝同样准备要拉下罩在脸上的布巾许褚冷眼制止到,他那张刀疤脸,到那都是标志性指示牌。

然后曹智抬头看了一眼,依然卷缩在后面一辆骡车上的许攸,两人目光对视了一下,互相得意的笑了笑,就在曹智的再次叱喝部队快走的叫声中,打马前行了。

要是卢韦璜知道这两人的真实身份,和再仔细看看那份调令,就会大吃一惊,这些人和调令什么的,都是假的。

而这些假冒的高干部援兵,眼看着已经大摇大摆进了延津城,马上要通过城中的中心地带,出东门而去了。

正当曹智等人行至延津城中央地带时,横在不远处南北走向的一条道上,过来一列车队。这列马车的布置雍容华贵,远远地还能闻到一丝香气,显然里面坐着的是位女士,周围则有着大量的护卫随从。看走的路是从南门进来,奔的是北门,看来也是准备出城的。

虽说路不同,但因为大家都要通过这处十字路口,曹智等人虽然急着出城,但也不得不停下脚步,让这支女眷车队先过。

车队走得不急,曹智停下脚步,得空放眼望去,只见被雨水浇灌的带着无限朦胧的车队一行人数不少,总有七八十人之多,车队旁的护卫虽然穿得是普通服装,但是一个个气质飚悍。以曹智等这种老兵眼光一眼就可以看出那分明是训练有素的武者改扮而成,且还是经过了真正杀过人,走江湖,看过流血场面的那种。不过最重要的是,从他们骑马的姿态,队列的习惯,以及彼此招呼的方式来看,显然不是真正的军人。

会派这许多精英武士来护卫,且如此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的应该非一般身份之人吧?

曹智见着眼前这支车队,一时也有些发楞,正犹豫,猜想间,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却突然发生了。

一匹本来好好在曹智列队里的战马不知看上打身前而过的那匹母马,就发了情,一下子就不听马上主人的号令了,嘶鸣一下前蹄直立而起,把马背上的军士摔了下来,就窜了出去,冲着那至南而北的车队狂冲而去。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解释你妈

.而那名被摔落马背的士兵,竟在地上翻滚的过程中,将藏在袁军兵服下的曹军服饰和一面曹军军旗滚落了出来。

曹智等人都是将自己军队的服饰穿在里面,而把袁军的服饰套在外面的。这名士兵又是一名牙旗手,身上还藏着曹军的军旗。

这一露陷,还正好滚到了一名正在至南而北路中央经过的车队武士护卫跟前。那护卫低头本想避让这名士兵的,但一低头就瞧见那士兵袁军兵服内的曹军服饰和展露的军旗时,竟然可以一眼认出似的,吓得脸色一片惨白后就狂叫起来:“是,是……他们是南军的,敌军来了!敌军来了……”

这一下,两边的人都轰动了。不管是眼看就要出城的曹军,还是刚刚发现眼前这些人是曹军的护卫,整个城心的这段中央十字路口,立时陷入大乱。

所有护卫车队的武士同时亮出刀剑,仅有不多的几个当地的老百姓,哭天抢地四散奔逃,局势在一转眼间变得失控。听说“南军”字样,小老百姓就知道此地马上就会刀光剑影、血肉横飞迭起。这种场景当真是令普通老百姓闻风丧胆,只是这些路人听到的“南军”到底指的是这支车队,还是说的那些等候的官兵,却是谁也不知道,只知道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刻城中大乱,那支车队则立即趁机前冲不成,已被做出反应的一部分曹军将士拦截的情况下,只得匆忙转向,伺机快速溜走。此时他们也不在刻意走那个门,只要能快速摆脱这支他们意外遇到的敌军就好,其它倒是已经不在乎。

但知道事情败露的曹智这边人马,岂肯让他们溜走,此时曹智当机立断急忙对着许褚大叫道:“对方一个都不能走,带几个人去留下他们!”

“好嘞,你们几个跟着我,杀啊……”

许褚这一声叫,喊得极是大声,如旱地春雷一点不为过。他这一叫同时牵动了两边人的心魂。

许褚那嗓门本来就够大的,又是曹智终于下令可以大开杀戒了,所以这忍了很久的杀瘾,叫起来就更是动听异常了。

许褚的叫声立刻惊动了车队护卫,他们在大吃一惊的同时,没想到这帮敌军细作,竟敢明目张胆的当街追杀他们。

能够看出这帮车队护卫来历非凡,这帮车队武士又如何看不出许褚等兵卫不是普通善类。只听一直坐在车辕上的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对着护卫大喝道:“去几个人拦住他们,其余的护着小姐,快从那走……小三去通知城内的守军,快来护卫,捉拿混进城的细作……”

不得不说这个管家模样的人,不是行伍出身,但临阵不乱,指挥得当,还是可圈可点的。

但他忘了一点,这是在延津城中,其实他们根本不用跑,也不用派人去报告城中守军来救。因为本来就是戒备一座军事重镇,他们这一闹,不用一时半刻,就会引起城中驻军的注意。

现在的延津城不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吧,那也是满大街的兵丁随处可见。车队这边有人离开队伍一跑,就已经引起了曹军有心人的注意,曹智急忙分出几名弓箭手向一个小厮模样的家伙追了上去,几个箭弦震响,那小厮没跑出几步,就中间落马,成了刺猬。

此刻,那车队中人来不及心痛惨死一名同伴时,朝着车队冲来的许褚等人已经刀剑明晃晃的朝着他们劈来。一群护卫也算训练有素,同时亮出武器,准备拦住许褚等人。

也就这时,曹智刚下令后对殿后阻敌,剩余人快速出城时,“得得得……”的急促马蹄声已经由远及近了。

那是应该城中巡逻的袁军到来了!

所有曹军将士马上根据曹智的将令乱中有序的行动起来,押后的士兵立即组成一个小型矩阵,进入临战状态。

看着驰近的袁军兵士,曹智突然灵光乍现般的眼前一亮,大喝一声全体原地待命后,就冲出列队,返身指着那车队,对着疾驰而来的袁军打叫道:“就是那车队,细作就在他们车队里。”

这一声喊,彻底把双方的关系搅乱,也是在提醒他属下人自己想出的新计谋,将决定他们怎样涉险过关。

疾奔而来的袁军本来就有点不明白,这些进入临战阵型的本方人员,怎么一时将刀口反过来对准了他们。现在一听,他们已经先一步在帮他们捉拿混入城中的习作时,又见他们火速转变起方向来,放下戒备和疑惑之心时,倒是也立即信了曹智的指认。

这些火速赶到的巡城袁兵,立时就分列出来的几名骑兵,跟在还未和对方武士交上手的许褚等几名曹军军卫,一起绕过大队人马,冲了上去。七八名骑士持刀挺枪就是一进入双方短兵相接地带,就直接向车队的人冲了过去,根本不给车队之人解释的机会。

“先停下,千万别中了奸人挑拨离间之计!”

驾车的那名老者一惊之下,临空从车辕上跃起,向着打头纵骑而来的许褚遥遥劈出一掌,他含怒之下出手,力量浑厚如山,却没想到他这一掌击出的同时,许褚却意外灵巧的也是从自己的坐骑上跃起,手中战刀却直奔,劈向了老者身后的那辆马车。这名赶车的老者眼见许褚突然的起身变向,他此时再撤招,甚至变向都已是来不及了。他只能继续劈出这掌后,等双脚着地或是借到力后,才能回身救援他口中小姐的座驾。

“小辈你敢……其他人保护小姐先走……”

老者这一嗓子关切之语,立时使场面更乱了。他是心急许褚伤着他所保护之人,但却让同样疾驶而来的正宗袁军更肯定了这帮人是有问题的!

而且老者落空的许褚一掌劈来,倒是正好正对上疾驰而来的一名袁军军佐。那名袁军军佐可能也颇自信自己的武艺,眼见突然出现一名老者,身在空中对着他一掌劈来,眼中精光一闪,哼了一声竟也腾身跃起,硬是在空中接了这名老者这一击,只听轰然一声巨响,空中交手的两人同时向后飞退。那老者落回地面时身躯只微微颤了一下,那名袁军军佐落回地面时,却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显然功力上比对方有所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老者才一落地时,就听身后一声惨呼。老者惊骇回头,深恐那声惨呼是从背后马车传出的。但在回眸看清事实的一瞬间,就大松一口气。

许褚根本不可能在这样的距离内,一气跃到那辆马车附近。刚才他也是故意虚张声势一番,主要是要把身后的真正袁军拉下水。

但他那雷霆一刀,还是威力无穷,将最先冲到身边的一名武士砍飞出去,然后就是一式三刀,将老者派出的几名武士砍了个人仰马翻。血光频现之下,被逼无奈的那些武士也开始挥刀反击,顿时双方都有人在这场对抗中受伤、身死了。

那老者虽在看到他家小姐的马车安然无恙后,稍稍松了一口气,但随后见许褚如入无人之境的情形,大怒之下,对着身后的武士狂呼道:“去几个人留下他,你们先走!”

他这刻不及解释,务必要护着主子先离开险地要紧的做法无疑是尽忠职守的一种上佳表现,但对于接下来再想与真正的袁军解释时,确实已经千难万难。

呼啦啦一大群护卫武士顷刻间分成两队,一队围住马车,赶着马车向城外冲,另一队武士则不要命地冲向许褚,显然是打定主意拼死也要拦下他。

许褚又惊又怒,但在接下来一声“你只管跟上他们!”的话语传入许褚耳中。许褚马上不再恋战,挥手招呼着身后五十几名军卫,这刻一看马车慌不择路的又开动时,马上吊在马车的后面,混在人群中左突右闪追击而上。

许褚跟随曹智多年,毕竟不是白跟的,他已经通过曹智几声传令,明白了曹智是要借驱赶这支车队,帮着他们迅速摆脱后面的袁军,出城而去。

“延津驻军留下阻敌,其他人跟我冲!”

“驾,驾……”

随着曹智以亲兵队长的身份,在略显混乱的场面下,指挥发令时,那名已被袁军士兵围上的老者立刻意识到自己多半是上了这群细作的当,马车里的人很有可能要不幸落入他们手中,但是自己先前的表现和已经与自己一样陷入亡命搏杀的属下,显然已经严重刺激了围困他们的真正袁军士兵,他一招逼退眼前复又杀上来的那名军佐后,趁着空隙就横掌叫嚷道:“你们到底是那边的?先停手,别中了敌人的奸计,有什么事回头再解释!”

那名军佐见自己的人中已有中刀到底,自己也颜面尽失的在这名赤手空拳的老者手中吃了亏,所以此时眼都红了,眼看自己这边人多,占尽优势,于是就不容这名老者解释的大叫道:“解释你妈,大家宰了他!”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解释你妈

而那名被摔落马背的士兵,竟在地上翻滚的过程中,将藏在袁军兵服下的曹军服饰和一面曹军军旗滚落了出来。

曹智等人都是将自己军队的服饰穿在里面,而把袁军的服饰套在外面的。这名士兵又是一名牙旗手,身上还藏着曹军的军旗。

这一露陷,还正好滚到了一名正在至南而北路中央经过的车队武士护卫跟前。那护卫低头本想避让这名士兵的,但一低头就瞧见那士兵袁军兵服内的曹军服饰和展露的军旗时,竟然可以一眼认出似的,吓得脸色一片惨白后就狂叫起来:“是,是……他们是南军的,敌军来了!敌军来了……”

这一下,两边的人都轰动了。不管是眼看就要出城的曹军,还是刚刚发现眼前这些人是曹军的护卫,整个城心的这段中央十字路口,立时陷入大乱。

所有护卫车队的武士同时亮出刀剑,仅有不多的几个当地的老百姓,哭天抢地四散奔逃,局势在一转眼间变得失控。听说“南军”字样,小老百姓就知道此地马上就会刀光剑影、血肉横飞迭起。这种场景当真是令普通老百姓闻风丧胆,只是这些路人听到的“南军”到底指的是这支车队,还是说的那些等候的官兵,却是谁也不知道,只知道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刻城中大乱,那支车队则立即趁机前冲不成,已被做出反应的一部分曹军将士拦截的情况下,只得匆忙转向,伺机快速溜走。此时他们也不在刻意走那个门,只要能快速摆脱这支他们意外遇到的敌军就好,其它倒是已经不在乎。

但知道事情败露的曹智这边人马,岂肯让他们溜走,此时曹智当机立断急忙对着许褚大叫道:“对方一个都不能走,带几个人去留下他们!”

“好嘞,你们几个跟着我,杀啊……”

许褚这一声叫,喊得极是大声,如旱地春雷一点不为过。他这一叫同时牵动了两边人的心魂。

许褚那嗓门本来就够大的,又是曹智终于下令可以大开杀戒了,所以这忍了很久的杀瘾,叫起来就更是动听异常了。

许褚的叫声立刻惊动了车队护卫,他们在大吃一惊的同时,没想到这帮敌军细作,竟敢明目张胆的当街追杀他们。

能够看出这帮车队护卫来历非凡,这帮车队武士又如何看不出许褚等兵卫不是普通善类。只听一直坐在车辕上的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对着护卫大喝道:“去几个人拦住他们,其余的护着小姐,快从那走……小三去通知城内的守军,快来护卫,捉拿混进城的细作……”

不得不说这个管家模样的人,不是行伍出身,但临阵不乱,指挥得当,还是可圈可点的。

但他忘了一点,这是在延津城中,其实他们根本不用跑,也不用派人去报告城中守军来救。因为本来就是戒备一座军事重镇,他们这一闹,不用一时半刻,就会引起城中驻军的注意。

现在的延津城不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吧,那也是满大街的兵丁随处可见。车队这边有人离开队伍一跑,就已经引起了曹军有心人的注意,曹智急忙分出几名弓箭手向一个小厮模样的家伙追了上去,几个箭弦震响,那小厮没跑出几步,就中间落马,成了刺猬。

此刻,那车队中人来不及心痛惨死一名同伴时,朝着车队冲来的许褚等人已经刀剑明晃晃的朝着他们劈来。一群护卫也算训练有素,同时亮出武器,准备拦住许褚等人。

也就这时,曹智刚下令后对殿后阻敌,剩余人快速出城时,“得得得……”的急促马蹄声已经由远及近了。

那是应该城中巡逻的袁军到来了!

所有曹军将士马上根据曹智的将令乱中有序的行动起来,押后的士兵立即组成一个小型矩阵,进入临战状态。

看着驰近的袁军兵士,曹智突然灵光乍现般的眼前一亮,大喝一声全体原地待命后,就冲出列队,返身指着那车队,对着疾驰而来的袁军打叫道:“就是那车队,细作就在他们车队里。”

这一声喊,彻底把双方的关系搅乱,也是在提醒他属下人自己想出的新计谋,将决定他们怎样涉险过关。

疾奔而来的袁军本来就有点不明白,这些进入临战阵型的本方人员,怎么一时将刀口反过来对准了他们。现在一听,他们已经先一步在帮他们捉拿混入城中的习作时,又见他们火速转变起方向来,放下戒备和疑惑之心时,倒是也立即信了曹智的指认。

这些火速赶到的巡城袁兵,立时就分列出来的几名骑兵,跟在还未和对方武士交上手的许褚等几名曹军军卫,一起绕过大队人马,冲了上去。七八名骑士持刀挺枪就是一进入双方短兵相接地带,就直接向车队的人冲了过去,根本不给车队之人解释的机会。

“先停下,千万别中了奸人挑拨离间之计!”

驾车的那名老者一惊之下,临空从车辕上跃起,向着打头纵骑而来的许褚遥遥劈出一掌,他含怒之下出手,力量浑厚如山,却没想到他这一掌击出的同时,许褚却意外灵巧的也是从自己的坐骑上跃起,手中战刀却直奔,劈向了老者身后的那辆马车。这名赶车的老者眼见许褚突然的起身变向,他此时再撤招,甚至变向都已是来不及了。他只能继续劈出这掌后,等双脚着地或是借到力后,才能回身救援他口中小姐的座驾。

“小辈你敢……其他人保护小姐先走……”

老者这一嗓子关切之语,立时使场面更乱了。他是心急许褚伤着他所保护之人,但却让同样疾驶而来的正宗袁军更肯定了这帮人是有问题的!

而且老者落空的许褚一掌劈来,倒是正好正对上疾驰而来的一名袁军军佐。那名袁军军佐可能也颇自信自己的武艺,眼见突然出现一名老者,身在空中对着他一掌劈来,眼中精光一闪,哼了一声竟也腾身跃起,硬是在空中接了这名老者这一击,只听轰然一声巨响,空中交手的两人同时向后飞退。那老者落回地面时身躯只微微颤了一下,那名袁军军佐落回地面时,却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显然功力上比对方有所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老者才一落地时,就听身后一声惨呼。老者惊骇回头,深恐那声惨呼是从背后马车传出的。但在回眸看清事实的一瞬间,就大松一口气。

许褚根本不可能在这样的距离内,一气跃到那辆马车附近。刚才他也是故意虚张声势一番,主要是要把身后的真正袁军拉下水。

但他那雷霆一刀,还是威力无穷,将最先冲到身边的一名武士砍飞出去,然后就是一式三刀,将老者派出的几名武士砍了个人仰马翻。血光频现之下,被逼无奈的那些武士也开始挥刀反击,顿时双方都有人在这场对抗中受伤、身死了。

那老者虽在看到他家小姐的马车安然无恙后,稍稍松了一口气,但随后见许褚如入无人之境的情形,大怒之下,对着身后的武士狂呼道:“去几个人留下他,

你们先走!”

他这刻不及解释,务必要护着主子先离开险地要紧的做法无疑是尽忠职守的一种上佳表现,但对于接下来再想与真正的袁军解释时,确实已经千难万难。

呼啦啦一大群护卫武士顷刻间分成两队,一队围住马车,赶着马车向城外冲,另一队武士则不要命地冲向许褚,显然是打定主意拼死也要拦下他。

许褚又惊又怒,但在接下来一声“你只管跟上他们!”的话语传入许褚耳中。许褚马上不再恋战,挥手招呼着身后五十几名军卫,这刻一看马车慌不择路的又开动时,马上吊在马车的后面,混在人群中左突右闪追击而上。

许褚跟随曹智多年,毕竟不是白跟的,他已经通过曹智几声传令,明白了曹智是要借驱赶这支车队,帮着他们迅速摆脱后面的袁军,出城而去。

“延津驻军留下阻敌,其他人跟我冲!”

“驾,驾……”

随着曹智以亲兵队长的身份,在略显混乱的场面下,指挥发令时,那名已被袁军士兵围上的老者立刻意识到自己多半是上了这群细作的当,马车里的人很有可能要不幸落入他们手中,但是自己先前的表现和已经与自己一样陷入亡命搏杀的属下,显然已经严重刺激了围困他们的真正袁军士兵,他一招逼退眼前复又杀上来的那名军佐后,趁着空隙就横掌叫嚷道:“你们到底是那边的?先停手,别中了敌人的奸计,有什么事回头再解释!”

那名军佐见自己的人中已有中刀到底,自己也颜面尽失的在这名赤手空拳的老者手中吃了亏,所以此时眼都红了,眼看自己这边人多,占尽优势,于是就不容这名老者解释的大叫道:“解释你妈,大家宰了他!”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解释你妈

而那名被摔落马背的士兵,竟在地上翻滚的过程中,将藏在袁军兵服下的曹军服饰和一面曹军军旗滚落了出来。

曹智等人都是将自己军队的服饰穿在里面,而把袁军的服饰套在外面的。这名士兵又是一名牙旗手,身上还藏着曹军的军旗。

这一露陷,还正好滚到了一名正在至南而北路中央经过的车队武士护卫跟前。那护卫低头本想避让这名士兵的,但一低头就瞧见那士兵袁军兵服内的曹军服饰和展露的军旗时,竟然可以一眼认出似的,吓得脸色一片惨白后就狂叫起来:“是,是……他们是南军的,敌军来了!敌军来了……”

这一下,两边的人都轰动了。不管是眼看就要出城的曹军,还是刚刚发现眼前这些人是曹军的护卫,整个城心的这段中央十字路口,立时陷入大乱。

所有护卫车队的武士同时亮出刀剑,仅有不多的几个当地的老百姓,哭天抢地四散奔逃,局势在一转眼间变得失控。听说“南军”字样,小老百姓就知道此地马上就会刀光剑影、血肉横飞迭起。这种场景当真是令普通老百姓闻风丧胆,只是这些路人听到的“南军”到底指的是这支车队,还是说的那些等候的官兵,却是谁也不知道,只知道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刻城中大乱,那支车队则立即趁机前冲不成,已被做出反应的一部分曹军将士拦截的情况下,只得匆忙转向,伺机快速溜走。此时他们也不在刻意走那个门,只要能快速摆脱这支他们意外遇到的敌军就好,其它倒是已经不在乎。

但知道事情败露的曹智这边人马,岂肯让他们溜走,此时曹智当机立断急忙对着许褚大叫道:“对方一个都不能走,带几个人去留下他们!”

“好嘞,你们几个跟着我,杀啊……”

许褚这一声叫,喊得极是大声,如旱地春雷一点不为过。他这一叫同时牵动了两边人的心魂。

许褚那嗓门本来就够大的,又是曹智终于下令可以大开杀戒了,所以这忍了很久的杀瘾,叫起来就更是动听异常了。

许褚的叫声立刻惊动了车队护卫,他们在大吃一惊的同时,没想到这帮敌军细作,竟敢明目张胆的当街追杀他们。

能够看出这帮车队护卫来历非凡,这帮车队武士又如何看不出许褚等兵卫不是普通善类。只听一直坐在车辕上的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对着护卫大喝道:“去几个人拦住他们,其余的护着小姐,快从那走……小三去通知城内的守军,快来护卫,捉拿混进城的细作……”

不得不说这个管家模样的人,不是行伍出身,但临阵不乱,指挥得当,还是可圈可点的。

但他忘了一点,这是在延津城中,其实他们根本不用跑,也不用派人去报告城中守军来救。因为本来就是戒备一座军事重镇,他们这一闹,不用一时半刻,就会引起城中驻军的注意。

现在的延津城不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吧,那也是满大街的兵丁随处可见。车队这边有人离开队伍一跑,就已经引起了曹军有心人的注意,曹智急忙分出几名弓箭手向一个小厮模样的家伙追了上去,几个箭弦震响,那小厮没跑出几步,就中间落马,成了刺猬。

此刻,那车队中人来不及心痛惨死一名同伴时,朝着车队冲来的许褚等人已经刀剑明晃晃的朝着他们劈来。一群护卫也算训练有素,同时亮出武器,准备拦住许褚等人。

也就这时,曹智刚下令后对殿后阻敌,剩余人快速出城时,“得得得……”的急促马蹄声已经由远及近了。

那是应该城中巡逻的袁军到来了!

所有曹军将士马上根据曹智的将令乱中有序的行动起来,押后的士兵立即组成一个小型矩阵,进入临战状态。

看着驰近的袁军兵士,曹智突然灵光乍现般的眼前一亮,大喝一声全体原地待命后,就冲出列队,返身指着那车队,对着疾驰而来的袁军打叫道:“就是那车队,细作就在他们车队里。”

这一声喊,彻底把双方的关系搅乱,也是在提醒他属下人自己想出的新计谋,将决定他们怎样涉险过关。

疾奔而来的袁军本来就有点不明白,这些进入临战阵型的本方人员,怎么一时将刀口反过来对准了他们。现在一听,他们已经先一步在帮他们捉拿混入城中的习作时,又见他们火速转变起方向来,放下戒备和疑惑之心时,倒是也立即信了曹智的指认。

这些火速赶到的巡城袁兵,立时就分列出来的几名骑兵,跟在还未和对方武士交上手的许褚等几名曹军军卫,一起绕过大队人马,冲了上去。七八名骑士持刀挺枪就是一进入双方短兵相接地带,就直接向车队的人冲了过去,根本不给车队之人解释的机会。

“先停下,千万别中了奸人挑拨离间之计!”

驾车的那名老者一惊之下,临空从车辕上跃起,向着打头纵骑而来的许褚遥遥劈出一掌,他含怒之下出手,力量浑厚如山,却没想到他这一掌击出的同时,许褚却意外灵巧的也是从自己的坐骑上跃起,手中战刀却直奔,劈向了老者身后的那辆马车。这名赶车的老者眼见许褚突然的起身变向,他此时再撤招,甚至变向都已是来不及了。他只能继续劈出这掌后,等双脚着地或是借到力后,才能回身救援他口中小姐的座驾。

“小辈你敢……其他人保护小姐先走……”

老者这一嗓子关切之语,立时使场面更乱了。他是心急许褚伤着他所保护之人,但却让同样疾驶而来的正宗袁军更肯定了这帮人是有问题的!

而且老者落空的许褚一掌劈来,倒是正好正对上疾驰而来的一名袁军军佐。那名袁军军佐可能也颇自信自己的武艺,眼见突然出现一名老者,身在空中对着他一掌劈来,眼中精光一闪,哼了一声竟也腾身跃起,硬是在空中接了这名老者这一击,只听轰然一声巨响,空中交手的两人同时向后飞退。那老者落回地面时身躯只微微颤了一下,那名袁军军佐落回地面时,却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显然功力上比对方有所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老者才一落地时,就听身后一声惨呼。老者惊骇回头,深恐那声惨呼是从背后马车传出的。但在回眸看清事实的一瞬间,就大松一口气。

许褚根本不可能在这样的距离内,一气跃到那辆马车附近。刚才他也是故意虚张声势一番,主要是要把身后的真正袁军拉下水。

但他那雷霆一刀,还是威力无穷,将最先冲到身边的一名武士砍飞出去,然后就是一式三刀,将老者派出的几名武士砍了个人仰马翻。血光频现之下,被逼无奈的那些武士也开始挥刀反击,顿时双方都有人在这场对抗中受伤、身死了。

那老者虽在看到他家小姐的马车安然无恙后,稍稍松了一口气,但随后见许褚如入无人之境的情形,大怒之下,对着身后的武士狂呼道:“去几个人留下他,你们先走!”

他这刻不及解释,务必要护着主子先离开险地要紧的做法无疑是尽忠职守的一种上佳表现,但对于接下来再想与真正的袁军解释时,确实已经千难万难。

呼啦啦一大群护卫武士顷刻间分成两队,一队围住马车,赶着马车向城外冲,另一队武士则不要命地冲向许褚,显然是打定主意拼死也要拦下他。

许褚又惊又怒,但在接下来一声“你只管跟上他们!”的话语传入许褚耳中。许褚马上不再恋战,挥手招呼着身后五十几名军卫,这刻一看马车慌不择路的又开动时,马上吊在马车的后面,混在人群中左突右闪追击而上。

许褚跟随曹智多年,毕竟不是白跟的,他已经通过曹智几声传令,明白了曹智是要借驱赶这支车队,帮着他们迅速摆脱后面的袁军,出城而去。

“延津驻军留下阻敌,其他人跟我冲!”

“驾,驾……”

随着曹智以亲兵队长的身份,在略显混乱的场面下,指挥发令时,那名已被袁军士兵围上的老者立刻意识到自己多半是上了这群细作的当,马车里的人很有可能要不幸落入他们手中,但是自己先前的表现和已经与自己一样陷入亡命搏杀的属下,显然已经严重刺激了围困他们的真正袁军士兵,他一招逼退眼前复又杀上来的那名军佐后,趁着空隙就横掌叫嚷道:“你们到底是那边的?先停手,别中了敌人的奸计,有什么事回头再解释!”

那名军佐见自己的人中已有中刀到底,自己也颜面尽失的在这名赤手空拳的老者手中吃了亏,所以此时眼都红了,眼看自己这边人多,占尽优势,于是就不容这名老者解释的大叫道:“解释你妈,大家宰了他!”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混乱出城

老者错就错在不该先打伤人再喊停,他一生呼来喝去,耀武扬威的日子过惯了,这种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风格早就侵淫到骨子里去,对伤人这种“小事”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对方可不是这么想,对方可是从沙场上滚过来的战士,从来都是你捅我一刀,我还你一枪的性格,兄弟之情有时更胜过自己的性命,颜面更是不容有失。

这刻这些人都是一看自己兄弟受伤,眼都红了,同时有几名袁军军卫围上,对着这名老者不要命地猛攻,一出手就往死里招呼。而其他的护卫也是不是死就是眼见不敌,立刻就逃了。老者生平第一次落单就被人围攻,心中亦是火气大盛。

他就算不是军中之将,好歹依然在他主子家中身份也算尊崇,再说此次护送自家小姐前往邺城完婚,他们家族在这北方的地位将会更加超然,可以说他们就快是这篇区域里的半个主人。如今在自己地盘里被人围攻,说出去简直要被人笑掉大牙。

这刻对手更是来势汹汹,他心中杀机大盛,再不管你是什么人,有敢拦路的一律杀无赦。

老者含恨出手,便再不留余地,手下大开大阖,这条大街上顿时血染一片。

而那几名护卫虽说个个身手高明,但是围攻上来的袁军士兵毕竟是沙场老兵,且人数占优,单打独斗可能不占优势,但他们懂得配合攻击。不敢说他们一个个的刀法、武艺在军中都排得上排不上字号,对付这数十、上百人的护卫却还是绰绰有余,很有把握的,所以就算那几个眼见不敌,返身逃跑的也未走脱,一个个命丧奔杀上来的袁兵之手。

心急的老者实在没心思多做纠缠,因此出手狠辣,拼着受伤也要尽快解决战斗。顺手从一名袁军士兵手中夺过的战刀顷刻间亮出一片血色,老者杀性大发,铁拳、刀影、肥腿一时间滔滔不绝狂涌而出。老者一拳就将那名已经在他手上受过伤的军佐击出数丈,接着面对几名士兵递过来的战刀,他竟然用足内力大喝一声,震得所有人心神一颤,下一刻,战刀闪出,撩飞两名袁兵的头颅。

老者在几个腾挪之间就连杀数名袁军军卫,看得所有人都心中一寒。另一名上来补位的军卫终于觉察到了些许不对的叫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者狞笑道:“妈的,你们坏老子的大事,现在到想起问老子是什么人了吗?老子不管你们是什么人的属下,既然耽误了我的事,就得全部死在这里!”

下一刻,老者咆哮着冲向挡在身前的这批军卫,一路打开杀戒的,一路冲了出去,跟着追击马车的曹兵身后,徒步狂追而去。

只是最后这些军卫都拼了命,很多人临死反击竟让老者一路的过关斩将中连吃三刀,有一刀正伤在他的左臂,汩汩的鲜血从手臂上的洞口流出。

真正的战士和江湖高手是有着显著的不同的,江湖人物可能单打独斗能力超群,但真正的战场搏杀,需要的是同心协力,有死战不休的精神。

老者江湖的狂野血性在这刻尽显无疑,他一方面尽数屠杀了敢于阻挡他的袁军军卫,另一方面却对自己的伤口看都不看就向着城外奔去。

“出了什么事?”

一群人数更多的袁军兵士,在卢韦璜打头亲自带领下,一路从西城狂奔而来。

卢韦璜是在得到警讯城内发现敌军细作后,就立即组队出发的。但就在他接近事发地时,就看到那名老者击飞他的一名军佐,一路狂杀而去的场景。

而此时也正是曹智等人准备全体跟上许褚等人,趁乱出城的时候。曹智混在夏侯悼身边,回头一见卢韦璜如飞而至,心下一紧之际,夏侯悼立即低头对着曹智轻声道:“我来对付他,叔父快走……”

“给我追,追上那老狗重重有赏……哎呀,那个谁,你们也太没用了,被个老头杀得丢盔卸甲,真是……”

夏侯悼在卢韦璜一路驰近,一路高声询问之时,故意加大混乱程度,跟着胡乱高叫,和数落被杀伤好几十人的正宗袁军兵卫。

“你们不用追了,让我的人来吧……一群没有的……哎呀,这不是卢将军吗,你怎么才来,刚才你是没瞧见我属下之神勇。看到吗?那些细作的尸体都是我的人杀得,而那些死伤的士兵,都是你的人,咯咯……”

在夏侯悼的一阵怪笑声中,他不但嚣张的当住几十名亲卫拦住了卢韦璜的去路,还毫不给卢韦璜留情面的一阵指手画脚。直把个看清是夏侯惇一伙的卢韦璜气得七窍生烟,双眼冒火。

“混入城内的细作呢?”卢韦璜手中长矛一指横档在路中央的夏侯惇,质问道。

“嘻嘻……”夏侯惇摇头晃脑的嘻嘻一笑,手中长枪翻着一个枪花的朝后一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道:“一小部分在那,还有的我的人已经追了下去,你等在这儿,不肖一时半刻,我就把这些人的首级统统交给你!弟兄们,捡日不如撞日,谁叫我们碰上了呢,走,建功去……”

说着夏侯悼优雅的将长枪往肩上一扛,用最漂潇洒的动作打转马头,带人朝着东城的出口慢步而去。

“你……”卢韦璜抖着手中长矛,气指着夏侯悼的背影和一颠一颠的马屁股,就要破口大骂时,那些先期到达,但被那名老者杀得溃不成军的巡逻队,匆匆抬过一名进气少,出气多的军佐。

“说,到底怎么回事?”卢韦璜把胸中那股被夏侯悼激发的闷气,一股脑儿全撒在了这名半死不活的军佐身上。

在卢韦璜了解情况的这会儿,跟着马车后面跑的许褚,很显然这个小子是打定主意要把这帮人拖下水了。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既然碍了他们的事,就是命中注定要和他们搅在一起了。

此时一边狂追车队和许褚的曹智,心中亦在不断考虑各种情况,思虑可能出现的各种后果,因此追车队时毫不迟疑,却有点不紧不慢。

曹智的初衷的确是利用这帮意外揭穿他们身份的人,做他们的替罪羊,混淆现场的视听,让后面跟来增援的袁军分不清敌友,但没想到最后的卢韦璜来的晚了些,现在要夏侯悼做最后的阻敌,让他心里很是不安。

就在曹智频频回首后面是否有喊杀声传来时,竟很快看到了夏侯悼追上来的身影。夏侯悼一路带着属下狂奔而来,一边向着前面的曹智等人一个劲的挥手,示意快走。

而就在曹智面露喜色时,已经动手杀了城内的袁军的自己车队的武士向着洞开的东城门,呼喝而出。

马车冲出城去的速度很快,此时这支车队的武士已经弃了其他车辆,只保护着中间那辆最为豪华的车架,一路夺命狂奔着。

眼看着就快出城门时只听身后又是一身嘶哑的叫声响起:“拦住他们!他们是曹军的奸细!”

许褚厉声狂吼,为了逼真,他也不管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是男是女了。反正他这号人兴致一来,就什么也不顾了,只顾着自己痛快就行。

“噗噗!”

没想到许褚这一声叫,立时又是断送了几名在城门口设卡,负责检查的袁军士兵。其他的几名守城官兵一听对方竟是曹军的人,又被这些人的雷霆手段一连杀了好几人,竟然吓得纷纷向左右逃开。

而这之后,仗着高超身法,仅凭双足一路狂追的那名老者气得险些吐血,他这才想起这延津城曾经一直是被南军一方的曹军统治的,而且听说他们为了取得延津、白马等南军城池,曾经连连吃过南军的亏。这里的守城士兵,只怕都是那些战事后,劫后余生之人,所以才会没一个听到南军的名字后还敢出头的,还一副躲都来不及的架势。

马车在一出城外的荒郊后,就更加急速狂奔起来。而意外的是趁着混乱冲出延津城,一路追击而来的许褚等人,在一路跟随出得城门后,却是满满放慢了马速,好像有意要放这支车马离开。

甚至很快拼命急追在许褚等人身后的那名老者,也超过了许褚等人,径直朝着亡命奔逃的车队靠拢。

在老者嘴角映血的情况下,终于与自己的人会合在一起。当老者重新坐上车辕时,车里传出一把沉稳、且清脆的女声:“金伯,我们现在在哪?来人能确定是南军的细作吗?”

车中之人说话断断续续的,一来可能是马车驶的太快,颠簸的缘故。二来,也是刚才一路惊吓之缘故。

气喘吁吁的老者,咳出两口污血后,在颠簸的马车上抬头略一张望,就低头对着车厢内沉声道:“好像是在往东边走了……无法确定,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姐此行事关重大,一旦真被南军发现我们的身份,那麻烦就大了。”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初见洛神

那老者说着话眼中凶光毕闪,马车里的女子虽说还未从惊慌中缓过劲来,但心思倒是显得极为细腻,随即就询问着“金伯为何不解释清楚我们的身份?”

金伯也是支吾着顾左右而言他。车中女子叹了一口气后,也就沉默了下来,未在追问金伯。

刚才事起突然,她来不及思考,这刻冷静下来,像是立刻觉察到了这个被她称为“金伯”之人,满身的杀戮之气。

此时那些疑是南军细作的人,还在后面紧追不舍,她心中虽有疑虑,却也不敢轻易停下马车让对方追上,自己的几名护卫已经被这些人杀死,但想来也是自己这对人马无意撞上这些人的缘故,而且自己这个家中护卫首领“金伯”,是草莽出生,性格较为容易冲动,肯定也是他忍不住对方的挑唆,大开了杀戒。

现在倒好,三方身份都未搞清,就和他们都成了不死不休的死结。万一叫他们冲上来继续和金伯一起,不分好歹大开杀戒的厮杀在一起,那才叫糟糕之至,所以此时车厢中的此女只能劝慰肯定心有不甘的金伯几句,当得知后面追赶之人已停下脚步时,也就吩咐自己的车队缓下来,待辨明方向,再走不迟。车中女子想的不错,他们要脱离险境,就不能这么一味的乱跑,必须走他们正确的方向。

但正当这支车队确定去意,整队后加快速度时,后面追赶的许褚等人却是因为迎来曹智等大部队,而干脆停了下来。

“主公,没事吧?”许褚一见曹智带着大部队跟上来了,不由关切的询问道。

“没事,叫前面的车队不要跑了,我们不是冲他们的……你立即率部调头,夏侯悼虽然阻止了卢韦璜一会儿,但想来还是会派人追上来,查看情况,你立刻率部驰援夏侯悼,务必杀干净后面的尾巴,拖到我们后面的兄弟都出城了……”

“是,遵命!”

随即许褚带马前冲几步后,就对着前方奔逃的车马,高声叫道:“在下许褚,刚才和那位老者恐怕有所误会了,不好意思,你们不用跑了……”

许褚这自报家门,不说还好,一说出真名,那坐在车辕上的老者身躯一震,更加惊骇的对着车厢叫道:“小姐,对方是南军第一杀神许褚,看来我们是真遇到敌人了!”听他的声音,竟是不喜反而更忧了。

接下来,本待转身的许褚只看到车队,在他解释后反而加速奔去,心中又惊又怒。他本想着对方只要不是袁军一方的人,那些城中的贵族,只要一听自己表明的身份,自然会停下来,没想到却跑得更快了。许褚第一时间立刻知道这帮人的身份只怕有问题了。

眼看着车队离自己越来越远,他一发狠,直接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带着半开玩笑,半警告对方的心态,正好看见旁边拉住正在行使中的骡车的许攸,“喁喁”的牵住他的骡子,也正好奇的观看前逃的那一帮人。

许褚却是一把将那骡子从许攸的车架上分离,夺过其中一头不大的骡子,运足气力竟生生将这头骡子举起,仿佛举起一块大石般,轰的一下向对方抛掷过去,在空中划出一道粗厚的弧线,若流星撞日般冲向那颠簸而行着的马车。

车队的人显然也没想到许褚的功夫如此厉害,竟然能把骡子当石块掷,若是被他砸中马车,马车上的人在如此高速的冲击下只怕非死既残。

几声轻吒,一双刀光对着空中犹自啼叫的活骡子横切出一片如练交织光华。裸子的叫声在这片光华中戛然而止,血光冲天而起,飘洒当空。

“噼里啪啦”的骡子的尸块必不可免的有数砸中车厢时,木架子的脆裂声随之而起。

那暴起空中刀斩骡子之人,还是那名被唤作“金伯”的老者。他这次不出手,想来后果会很严重。但一出手之下,车厢还是被砸中,担心车中自家小姐受到伤害的他,再次处置不当的对着车厢大叫:“小姐,快出来……”

随着金伯的叫声,一名女子,一个许褚这辈子没见过的好看发型从血雨横飞的车厢中钻了出来,身边飘零着驴子的血肉碎块,虽然大煞风景,和那么漂亮的发式也显得格格不入,甚至女子一钻出车厢,就被淋到飘洒的骡子血。

这一下变化,大出所有人意料之外,许褚没想到车队中,竟有如此漂亮的女眷。车队的众护卫和许褚身后的曹军众人也没想到许褚一招出手,就把对方的主子给逼了出来,而且还是一个许攸认识的人物。

“甄家小姐……”

“谁?”

在许攸失神唤出对方的姓氏时,曹智也止不住停了调兵遣将,转过头来,惊奇地询问许攸道。

“不能让他们走……”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的许攸马上向曹智建议道。

此刻,由于马车中主人现身的缘故,那些护卫们一见主子现身,一个个大急,惟恐其有不侧,纷纷策马赶到身边卫护,亮刀亮剑护卫左右的同时,还有一些人将马鞍旁放着的套马索也取了下来。

此时在接受许攸意见后的曹智已立即命许褚领着一队人马离开后,就亲率一两百人的亲卫再次围上了遍地骡子尸块的车马。

一看到众护卫那鞍旁的套马索,再看着那头顶发丝上沾染了骡子血的白衣丽人,曹智首先被眼前略显狼狈的丽人所深深地吸引。

柔和的雨丝和光亮下,苍白的瓜子脸,纤长的眉毛,眼如杏子,黑若点漆,鼻高而挺直,嘴角微微向上弯着,仿佛永远带着浅浅的笑意。挽着一个类似灵蛇含珠似的高髻,鬓边几绺散发披坠如流云。虽说有些散乱了,还沾了不少骡血。

但在曹智第一眼看见这个女子时,依然觉得宛若古代仕女画上走出来的人物。又仿佛神明降世般落于地面,一双妙目带着凶狠煞气,死死盯住了行至车前的曹智。

那车中女子一看曹智正盯着她看时,马上改用席地跪坐式,端坐进车厢内,但她的倩姿早已不能在有所阻挡曹智的审视。因为他的属下在第一时间控制了一切,那名唤金伯的老者,虽然武艺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不要说他已经受了重伤。

人数和气势上绝对占据优势的曹军毕竟是正规军,岂是几十名护卫所能抵挡的。

“这位将军,我们是平民,是平民,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们过……”那名叫金伯的老者,将己方形势绝对处于劣势时,不由动起了蒙混过关之心。

但此时曹智身侧有许攸这样了解袁家家事的成员在,岂会容这个金伯把这件事就这样糊弄过去。

“哼,哼……如果说中山无极甄氏,也算是平民的话,那在这北地就没有贵族了!”许攸慢悠悠的从曹智身后踱出,小眯眼泛着精光,注视向那金伯和车中的女子。

“你是……我见过你……”金伯不顾戳在身前的矛、枪,硬实一挺身躯,试图看清和最后辨认、确定着这个突然出现许攸的面目。

“对,我来过你们府上,你当然应该见过我……”许攸面对金伯的惊愕,得意万分的笑道。

“主公,车中的女子叫甄洛,又名甄宓是前朝太保甄邯的后裔,本朝上蔡令甄逸的女儿……”

许攸详细介绍此女的来历时,曹智已经差不多置若罔闻。他在许攸叫出“甄”这个姓氏时,就已经猜到了他可能幸运的碰到了被后世称之为“洛神”的那个女人。古今姓这个“甄”的人本来就少,何况又是在这袁绍统治的北地。

耳际间一听到许攸确认这个名字时,曹智还是必不可免的脑袋嗡的一下就炸了起来。他没想到,自己的运气有如此好,传说中的“洛神”,哈哈哈……虽然看上去还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但她的美丽和那份超凡的魅力,还是深深地震撼了曹智。

河北有甄宓,江南有二乔,这么脍炙人口的后世传说,可见这个应该成为袁绍儿媳妇的甄宓与大、小乔在后世人们的心目中是并列为三国倾城美女,应该是一个尤物般的风流女人。照曹智一直以来的理解,那个能撩动了曹家父子两代、三个人的美女,必定是天生的狐狸精、骚货。

但现在眼前这个略显幼嫩的甄宓,却给曹智的第一印象就是她是一个天生的贵族。

没错!就是那种天生不可雕饰的贵族气息,这就是曹智见到甄宓的第一个念头,她的这种气质绝非是现代那些暴发的新贵们所可比拟的,也是曹智见识过的古今中外的美女们最最不同的一个。

曹智不是没有见过东汉贵族,甚至还娶了一个做过皇后、太后的何静湘为妻。何静湘也有一种贵气,但和眼前的这个甄宓却有着决然的不同。她的那种贵气是那样的浑然天成,并且一眼就能让你清晰感受到。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不知羞耻为何物

再说她现在用一种古雅姿势端坐在那里,配上她那身白玉色非丝非棉,反正曹智怎么都说不上来的材质衣服(有点像现代的睡袍),和一头长长的头发,就是一个十足的古代淑女的味道,只是静静的往那里一坐,即使一声不吭,全身自然而然的散发着一种融合了漠然、傲岸、决绝、淡定和高贵的风仪,整个人显现出凛然不可侵犯的尊严。

当曹智将他的眼神停留在对面车厢内的甄宓局部,看到她月眉细细长长,最有特色的眼波却是在双眼的煞气之下,显得格外的狐媚之极。那只瑶鼻儿是那么的精巧,红唇上挑,是曹智这辈子看过最鲜艳的,一种青春娇美肆意盎然的写在那张无处不调配的如此精致、魅力的脸上。

好漂亮的人儿!像那部曹智前世引为经典电影中的聂小倩?不!仔细看又有花木兰的巾帼不让须眉的气质?不!张曼玉、刘嘉玲、关之琳、张柏芝…….曹智一瞬间脑中闪现着无数他前世记忆中的美女,当然还避可免的与现在他身边的任红昌、蔡文姬、大小乔、杨婉、张玲、孙尚香等做着瞬息似的比较。

但曹智很快的发现,这些他前后世记忆和现实中的绝世美女,却和眼前这个女人有着窘然不同的一切。她应该是那种画上的人物,婉弱气质中透着刚毅,虽还未达到最成熟时,身上却已经带着三分英气、三分倔强、三分孤傲、三分贵气、三分凛然,三分柔美、三分妩媚,曹智惊异着天地间竟然会有眼前这样一个如此多优点和气质集中于一身的女子。曹智眼前的这个女人绝对不是过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所谓闺秀能够形成的,也不会是在现代爆炸、腐败的氛围中能熏陶出来的。

曹智一时惊呆了!原来在官渡之战前后,曹智不但早就听闻甄宓的美丽,并在战前,就派人前往查证过。回报的人只说,的确是个美人,但从没人跟曹智说过此女是如此出众,想来那时甄宓还小的缘故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金伯不止一次旧话的重提,已经在周围几名曹军军卫的抄手、摁肩之下,已经将原本还不可一世的金伯推上马车的车辕,搁在了驾驶的座前。

本来眼中凶光毕闪的金伯,但在一名军卫的一把掐住金伯的喉咙后,就心平气和多的再次问道。他们已经觉察到这个看似普通的低级军佐,不是普通人。

“我是曹智!”一个清冷冷的声音,出自刚才还看着甄宓出神的一名身着普通军佐的口中,脸上却在报出姓名后,露出傲岸的神色。

几秒钟的冷场,望着那张一脸的静和无惧的脸,那名金伯忽然放弃了所有再次跟这伙人动手的打算。

现在没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没有人惊讶,可能都忘了的缘故。甄宓静静地与同样在她这个时代传说中的人物,对视了半天,刻意的忽略了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平静的开可口:“你……胡说,这是我公公的治地,你们难道打过来了,你究竟是什么来历?”

“哈哈哈……公公……哼……你不相信我能到这里来,这现在的确还是袁绍的地盘,但很快都将是我的了,你也一样……”曹智倨傲的说道。

甄宓对于曹智的自大,不以为然的唇角轻轻向上一挑,用一种无言的轻视,也就是不用说话,仅这一个动作就能激怒对方的举动蔑视着曹智的狂言。

不过曹智当然没上当,曹智已经不再是那种爱冲动的毛头小伙子了,连别人一个眼色一个动作都承受不起,他就不配做着一统天下之人了。

不过曹智的心里还是挺不舒服的,居然会给一个小美人看不起,靠!这也就是长成甄宓这样的也就罢了,万一长得跟黑山老妖似的,那还指不定谁看不起谁呢!

当即曹智也用嘴角同样向上一挑,火速来了个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嘴角还嘴角,同时用更轻蔑的眼光盯着甄宓道:“你此去是下嫁袁绍的儿子袁熙吧?哼哼,你不必去了,因为你碰到了我,你将成为我的女人,哈哈……”

就在曹智见到甄宓的第一眼时,就决定了这个女人不能成为他侄子曹丕的女人,更不能成为魏帝国的第一任皇后,因为他决定要她,让她成为他曹智的女人!

这是种莫名的冲动,也是曹智见到甄宓一瞬间就非常肯定的想法:“我不能让你成为皇后,但却可以保你一生平安、幸福!”

不管曹智有多熟知这段历史,他一时竟产生了极其自私和任性的冲动:“袁熙、曹丕,不管这天底下的什么权贵,统统靠边站吧!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这就是一个女了你的魅力所致,会让男人为之疯狂、不顾一切的魅力。或许甄宓还未挖掘自己的这份魅力,但曹智已经深刻的体会到!

“你胡说!你胡说!我要砍了你的头!来人哪,把他拖出去杀了!”别看甄宓年龄还小,但脾气倒是挺大,被曹智近乎无耻的语言,一下子呛得双颊一阵绯红。但接下来嚷了半天,没有人答话,才想起了事实情形的风云变幻,早已今非昔比,自己已经连个人生安全都不在自己掌握中时,还谈什么杀眼前之人,一急、一气之下,甄宓顿时气得哭了起来。

周围的人也都被曹智的直白和强盗行径惊呆了,那被曹智手下摁伏着的金伯更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再领教曹智不知廉耻为何物的高超境界后,却没有什么过激反应,不知他此时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对付女人哭,曹智有的是经验,他一边欣赏着甄宓充满魅力的哭泣,一边跟她说道:“那个,我的女人,我是要等你哭完了,咱们再继续呢?还是就这样我说我的,你哭你的?”

甄宓抽噎着,用力的咬住嘴唇,忍住泪,转过头去。几分钟之后,她一手绕到背后,像是撑住身体,一手置于身前,重转过头来,神情已渐渐平复的样子。

但曹智的无耻语言还在继续道:“如果忽视年龄,你倒是有点象我曾经心目中的梦中情人,是的,我在做的梦里有过你……”

曹智近乎**裸的无耻语言,和富有诗意的现代爱情表白,立即使甄宓的脸颊突然涌上一片怒红,强忍着不适应,她的眼里一抹暗红掠过时,对着沾沾自喜,且越来越靠近的曹智手中寒光一闪,长长的一把钢刀向着曹智的颈上劈来。

曹智是何种身手,像甄宓这种根本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娇躯,怎么可能击杀曹智这样的高手成功。

一柄利刃“嚓”的一声落在曹智刚才站立的地方。在有些人“哦”的惊叫声中,众人定睛一看,断刃正是刚才甄宓不知从哪里捡拾来的一柄战刀。而曹智的佩剑不知何时已经惊鸿出鞘,并斩断了甄宓偷袭的兵刃。

“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从你的!”甄宓用一种近乎最大义凛然的态度,一手扔了手中的后半截断刃,站起身,昂起头,一手梳理好了散发,将秀发拂散于肩后,眼注向遥远的东方。

很多人会因为眼前这个贞洁烈女而忽然产生种罪恶感,这情景象不象电视里演的,恶霸流氓强抢民女,那民女却是贞洁烈妇,怀揣利刃保护贞操。倒是有点刘胡兰大义走向镰刀的镜头,但在曹智的眼里只赢得两个字“小样!”

“这套对我没用,许攸,这里的人全部带走,除了这个女人,其他人只要不反抗,就不要虐待他们!”

曹智一口气把甄宓这帮人已然当成自己战利品似的吩咐给属下,就逼视着甄宓大步走了过去。他的目光中没有淫邪之意,但却令甄宓一下子陷入心房乱跳的不安之中。

大胆的男人都是女人表面抵触,心底所期盼的!

甄宓尽量要避开曹智炯炯的眼神,但却感觉怎么也躲不开。当她鼓起勇气偷瞄一眼走到那个位置的时候,意外的发现曹智已经窜至她的眼前。

“你想干什么?”脚下没站稳的甄宓一个自然反应的后退,却不曾想就跌回了车厢。此时的甄宓小女孩的性子一下子展露无疑,媚眼儿自然的一飞,嗔怒着娇呼而起。

但因为刚才的颠簸,到此时的意外摔跤,导致甄宓穿的是白色玉衣,被敞开了些胸口三粒口以下的部位。这件衣服平时是高贵的,但在此时狼狈的甄宓身上就显得太薄太露了,胸开的也低了一点。

曹智的目光本来也没瞎看别的地方,因为这无意的意外,使得那件高贵的衣衫微微敞开了些,立时就让曹智看到了甄宓胸口露出一抹莹润粉白的肌肤,玉雪双乳半隐半露。从幽暗的车厢外看去,粉莹莹,颤巍巍,茵蕴绰约,让人感觉那是多么美妙的一刻。

曹智也因此一呆,立时控制着从自己心底无乱跳起的心猿意马,顾左右而言他的指着甄宓的头顶道:“你该洗洗再走!”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抵达乌巢

女人爱美,爱清洁的天性使然。曹智的话使甄宓下意识的跟着曹智的目光指引伸手到头顶上抹了一把,拿到眼前一看,就起身就往车厢外冲去。

“哇!哇!”甄宓趴在一从杂草边就一通狂吐!曹智在甄宓没有反应过来的前提下,轻拍了她的两下粉背。在甄宓刚刚准备起身挣扎、反抗时,曹智一点也没跟她客气的,拿出一袋子水,径直往还未转过身的甄宓头上浇了下去。

“呸,呸,咳咳……”

在曹智又一次的哈哈爽朗大笑声中,一根绳子就迅速绕过甄宓的胸前。曹智迅速的把这个与二乔齐名的三国时代的著名美女给捆绑上了,连带着把那松开的衣襟也合得严实不透气了。

“你干什么?干什么……”

“老实点,这是为了你的安全!再说那么好的东西哪能让别人看见…….”

曹智表达这份口口声声的关切之语时,只是眼神太凶悍,太小心眼,有点煞了这关切之情。进而造成了甄洛神眼睛里恨意太浓,有点破坏了她的美感。不过曹智没有计较,谁被收拾得成只大粽子了,也不会给人好脸色看。

曹智的属下一看这么美的人儿主公都下得去手了,他们也就不再犹豫,不客气的捆了剩下的护卫和那叫金伯的老头。尽管这些人都拼命的叫骂,但还是被他紧实的绳子勒得气差点都透不过来。

往往的叫的越大声的人,就被绑的越结实。叫金伯的老者就是其中被绑缚的最紧的一个,他费力地咳了几声,停止挣扎时,才感觉拽抓着他的两名兵士的手微微松了一些。

“曹智你是大英雄,怎可出尔反尔,刚才你还说只要我们不反抗,你就不虐待我们呢?”叫金伯的老者侧着身,对着曹智叫嚷道。

曹智见属下都麻利的打扫好这的一切时,才干笑着转身对着金伯道:“你们想跑?我就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你们要是老实,我绝不会出尔反尔。就这样老实点呆着吧,俘虏就该有点俘虏的样子。”说罢,就是单手一提由他亲自捆结实的甄宓,塞进她原先的车厢,叫许攸换了辆车赶后,就一跃上了自己的战马,马鞭一声脆响,身下健马翻开四蹄,向前窜去时,曹智豪迈的声音也在卧躺在车厢中的甄宓耳边回荡:“哟呵……甄美人,哥哥带你去见证我一统天下的历史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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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

渐入六月的天气,就越发热了起来。但今夜因为前段时间的暴雨,余阴未散之下,吹起的阵阵阴风,却使赶路的人感到阵阵凉意。

“前面是那一部分的?”

在一条进发前往乌巢的小道上,远远的两队士兵相遇了。率先喊话的是负责乌巢外围巡夜的一队步兵。

“沮监军部曲的!”张辽大大咧咧的回话道。

“来干嘛?”

“换防!”

“他妈的总算来了,在这鬼地方都快憋死老子了……口令……”

对于对方突然想起的对口令,张辽不慌不忙的回骂一句:“不应该你他妈先问吗?”

“哦,对对……凯风……”

黑暗里张辽对于对方报出的口令,嘴角牵动着笑了。因为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袁绍并没有因为刘备和许攸的叛逃,而马上改变每日军中通行口令从古诗中提取的习惯。

“应该是‘自南’…….”许攸那猥琐的脑袋不知何时探出在张辽身后的阴影里。他本来是跟随在曹智一行人马中的,但在五路人马各自接近乌巢时,就需要派人加紧联络了。

于是许攸就被曹智派到了这里,联络上张辽、赵云、张颌的几部人马,并汇合着向乌巢靠近。

在越接近乌巢地域时,他们碰到淳于琼派遣在外围的巡逻部队,就越频繁了。由于张颌、赵云在袁军中都有人认识,所以此时他们都改扮成普通军士,藏在张辽身后的部队中,而一切应答,自然就都落到了张辽身上。

相对于前面一番来路,由许攸伪造的调令等文书蒙混过关不同的是,在进入乌巢这等重要军事基地时,盘查口令,对喊“号子”的次数和机会越来越多。

而此时许攸的价值再次得到体现,他不但知道袁绍选用口令的习惯。更在叛逃前,就是为袁绍处理此事,选择过多部古诗集。

上个月他记得帮袁绍选择的是《诗经》里的《击鼓》,这个月他猜测袁绍的选择不会超出《凯风》的范围,所以出行前,就在他的要求下,让各部将领熟记了《凯风》中的诗词,没想到果然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张辽顺着许攸的提醒,向着对面喊了一嗓子“自南!”,随即两边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同时,双方都开始继续继续前行,并在交错而过时,互相打量一眼。

对方的步兵指挥官眼看张辽骑着高头大马,神情倨傲,知道是个不小的将官,也就没敢再多做盘问,而是嬉皮笑脸的讨好似的为张辽指了通往乌巢主营最近的一条路。

张辽只是“嗯”了声,就甩开马蹄子,走了。害的那名连句“谢”都没捞着的步兵军佐,只能在渐渐远去的张辽背后狠“呸”了一下,狠骂一句“什么玩样”,才愤愤不平的转身离开了。

在这次偶遇过去大约两刻钟后,在乌巢屯粮营地西南面的一处山坡上出现了几个黑影,还有几双在这黑夜里透着不同光华的眼眸。

山坡下不时闪动着亮点的营地,让所有看见他的人还是一阵惊愕。在这个因南临乌巢泽而得名的小地方,淳于琼的屯粮营地就设在眼前这片谷地里,占地千米的之广。

站在山坡上的人入眼尽是一簇簇的营房和用木栅栏围起来的一堆堆草堆垛子,就着风灯的光亮,还在往一辆辆牛、马、裸车上搬运者一袋袋的粮食的民壮,依然川流不息着。

整个营地大致曾长方形,中间有条明显的主通道,把它一分为二。南营主要住的是兵马,北营则由六十多个巨大的粮囤组成。整个营区不是用土木垒砌的寨墙,不知淳于琼是鉴于官渡袁绍大营的简陋做法,还是像继承发扬一番艰苦朴素的优良品质,乌巢的整个营区是用简单的木栅栏和废弃的无轮辎车组成的。如果不是有这么多粮草,和这么多士兵、民壮在这个营区里走进走出,只要在这个营区里栽种些蔬菜、花草,那就是一个“公园”了。

能在此时、此刻,深更半夜出现在这满是荆棘、鸟屎的山坡上的,也就是通过一路坑蒙拐骗,终于来到乌巢的曹智等人。

就在一刻钟前,曹智汇拢了五部人马的将官,集中到此处进行行动前的最后一次会议。

“火禽和雀杏都准备好了吗?”曹智头不转,眼不动的沉声问道。他口中的“火禽”和“雀杏”是在前不久到达乌巢地界是,捕捉的一些野鸡和麻雀。

但捕捉这种野鸡不是为了吃,而是在曹智缺乏石油等易燃纵火物品支持下的,许攸的又一个贡献。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秉承先人的一些创造发明能力,一点不比曹智军中之人差。他让人在野鸡的脖颈上系上胡桃,而胡桃的内部早已被挖空,塞上了一些混合有酒精或是火油的煤渣,这也就是他所谓的“火禽”。而“雀杏”,将掏空的杏核,塞上一些艾火,然后系在这些捕捉来的麻雀腿上。就这样组成了一支,在曹军进攻前的一支特种部队。

他们的职责不但是要先期负责烧着这山坡下的营地,而且也是给已经都在按部就班围拢上的各部曹军部队的信号指示。看到这些火光,就是埋伏在周围五部曹军进攻的信号。

“都准备妥了!”回答曹智问题的是曹智的侄子,也是到此时为止已经为曹智建功的夏侯悼。

说来这小子运气真是不错,晃点了卢韦璜好几把,竟然都让他涉险过关。最后连曹智预计的卢韦璜会派人追出延津城,核实情况的事都未发生,竟然曹智这帮三千多人,就这样晃晃悠悠的离开了延津,一路顺风顺雨的走到了乌巢。

曹智甚至怀疑是不是已经行踪败露,为那个卢韦璜所察觉什么,而让乌巢有所的准备。

但到曹智等五千人马都秘密潜至了乌巢,都证明着乌巢方面没什么特别反应和准备。

那卢韦璜怎么会就这样对于抢了他功劳,又嚣张异常的夏侯惇不闻不问呢?还有他的管辖之地内出了敌方细作之事他也不核查一下吗?

要说卢韦璜没有核查,那真是冤枉他了。在夏侯悼离开后,他的确很快查明了双方冲突的原因,甚至那被夏侯悼口口声声指责为细作车队的身份,他也查处了是甄氏家族的五小姐的座驾。

甄家的车队是在卢韦璜在西门躲雨时,由延津南门进,准备从北门而出,去往邺城的。但甄家车队为什么会被夏侯惇指为细作的详细原因,卢韦璜就不得而知了,也没多加理会。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身份超然的亲卫

但甄家五小姐的艳名和准备去往邺城和谁完婚,卢韦璜作为军中高级将领怎能不知。甚至之前卢韦璜就知道他的辖区内有这么个大人物居住在延津郊外的一座庄园里,他初到此地时,还带人去主动要求对他们一家进行保护过。

但人家上蔡令的家,那要他一个骑都尉派人保护。甄府上不但有身手了得的护卫几百人,听说二公子袁熙,甄家五小姐的未来老公,也派了人来,护卫丈母娘一家的安全。

而且人家也说了,人家要的就是安逸和宁静。甄府的各位公子、小姐说了,他们在曹智统治此地时,也不曾受到打扰,现在又何须袁军的保护,你卢韦璜就当不知道有我这一家住这就行了。

的确,自从甄家为了躲避战乱,从中山无极搬来延津居住后,就过着半隐居的生活。要不是袁家早和甄家有婚约在先,会让人知道他们一家住在这里。

说起来,甄家会搬到延津这地方来,也和曹智有着间接关系。他们之所以在无极觉得住不下去了,就是因为当年曹智伙同黑山贼在中山那块地闹腾的厉害所致。

这也可以说是曹智生命中另一段地爱情,埋下了伏笔。这大概就叫千里姻缘一线牵吧!

自从那次被拒后,卢韦璜倒是再没去打扰过。但这次他一听说,夏侯悼追杀的人是甄家五小姐时,着实吓了一大跳。

正当他准备亲自率人火速前往东城外,阻止悲剧发生时,就在他的战马奔出东城门口的那一霎那,一个邪恶的想法在卢韦璜脑中闪现。

“我为什么要去阻止这场悲剧发生呢?这两帮人和我有什么相干?一个嚣张,一方傲慢,都怠慢过他。何不就让这场误会继续发生下去,甚至发展成悲剧才好……这两家一个是袁绍的外甥,一个是他的儿子,一个是并州刺史,一个刚刚被任命为幽州州牧,这两人要是因此交恶,甚至打起来,对我卢韦璜又有什么损失呢?”

卢韦璜在这种邪恶心里的作祟下,意外在东门停了脚步,像是犯了神经病似的还咯咯一阵笑后,就下达了忘记今天碰上过这两拨人之事的封口令,还沾沾自喜的准备等着看好戏。

等过了半宿,卢韦璜再派人去城外查看时,却意外的得到了夏侯悼三千兵马,像人间蒸发一样,早已消失的踪影。

卢韦璜听后,直问东城外可否发现打斗和血迹。在属下回禀说“有”时,卢韦璜再次哈哈大笑着,指着并州和幽州的方向道:“袁熙你未过门的老婆死了,高干你属下闯祸了,你们两个都去死吧!有热闹可瞧喽……”

由于卢韦璜的自娱自乐,唯恐天下不乱的神经心态,直接导致了夏侯悼成为曹智身边继许褚之后的又一位,被曹智定性为“福将”之人,成就一段绝对“臭屁”的传奇。

就在卢韦璜等着他们内部上层之间的一场内斗的盛况出现时,乌巢山坡上曹智正紧张的布置各部的进攻点和方式。

这时,他身后忽然附近的一颗歪脖子树后,传来一声娇媚之极的声音:“这就是乌巢吗?”

“谁?”张辽刚低喝出声的同时,曹智已率先厉声道:“甄宓,出来!”

随着曹智的唤声,一道婀娜身影一下从那颗歪脖子树后闪现而出,并在屁颠屁颠的许褚跟随下,很快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内。

天虽说黑,但众人还是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是一名女子。但映入众人眼帘的却是身披一身藤甲的一个小兵,众人中除了一路跟随曹智的许攸和夏侯悼知道这个小兵来历外,其他人,曹智还未来得及跟他们谈及过甄宓之事,所以此时在曹智身边的人,大部分还不认识这个脸庞娇艳如花,但身上却穿戴打扮着曹军士兵女子是何人。

“不是我……是她硬要来的……”

甄宓还未开口回答曹智的质问时,跟在后面保护的许褚已经先对着寒着脸的曹智解释道了。

“没问你……”曹智朝着许褚瞪眼时,众人诧异之余,大概也弄明白了,这可能又是他们主公在半道上惹来的风流债。

而此时夏侯悼看清了和先前狼狈的满头骡子血,决然不同的甄宓时,因为想起那副场景,就忍不住想起了曹智那番大胆、无赖加无耻的表白,而忍不住嘿嘿一声笑,就这一声笑,让剩下的所有还不明白甄宓身份的人都更加确定了是他们心中所想。

但众武将和夏侯悼反应不同的是,他们下一秒都立刻让刚才还在极其认真排兵布阵的曹智变成了那种他们眼中的“衣冠禽兽”。因为他们都是用一种略带敬佩的眼神集体看向曹智,弄得曹智老脸第一时间出现了不好意思的红色。

曹智也在第一时间,大为尴尬的读到了这种眼神里包含的“你真厉害,在这么秘密的行动中,也能泡上妞?”的意思,

正当曹智大为尴尬之际,“敬佩”完曹智的众人,再看向走近了的甄宓是,虽说没什么火光,但就这么借着月光,此女在一身男装,却也挡不住浑身那种醉人心神的气息,一举一动之间,都散发让男人为之发狂的惊人魅力,还有那份可远观,但又不敢亵渎的神圣高贵气质,根本不是普通丽人可比分毫的。

“主公就是主公,每次出手的妞就是不一样!”

众人心中一阵感叹时,又是一阵敬佩的眼神集体射向他们尊敬的主公脸上。

在曹智差点没有恼羞成怒时,甄宓却目光一阵闪动后,撇撇嘴的说道:“我来看看不行吗?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要火烧乌巢吗?我来给你们望个风,顺带便也让我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打仗……”

在风光无限、多姿多彩的生活背后,却常常有一种孤独的感觉,这就是富贵人家小姐的生活困境。她们不可能如常人般,翱翔在自有的天地间。她们虽说锦衣玉食,但却肯定会丧失一些最普通的童年、少年、青春的回忆。

在后世被人尊为“洛神”的甄宓,三岁死去了父亲,家中有三位哥哥和四位姐姐,她是排行最小的五妹。母亲和长兄对其的家教极严。甄宓也的确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她九岁时,就会读书写字,喜好诗文了。她的哥哥笑她将来要当“女博士”,甄宓也的确很小就有了才名。

后来,袁绍听说她的才貌,又懂诗文,又貌艳丽的,遂让她与次子袁熙成婚,成为他袁家的儿媳妇。甄宓的母亲不是攀龙附凤的势利之人,但也禁不住要为偌大的家族考虑。对于这桩婚姻,甄家最后迫于袁绍的势大,不得不答应了。但对于袁绍邀请他们全家去往邺城居住的提议,最后还是为甄家所拒绝,只是派了曾跟随甄家三代人的老管家金伯陪同、护送甄宓前往邺城晚婚。

也是碰巧因为官渡之战提前爆发,一时阻隔了他们的行程。但在曹军让出延津后,袁熙又因为要急着去往幽州上任,所以袁绍就派人催促了甄家,快点北上,与其子完婚。才有了曹智与甄宓意外相遇,并被曹智俘虏之事。

但就是这样一个才女,在屡屡遇险,险象环生之后,遇到了曹智这种即成熟又霸道,还很无赖,根本不知何为礼义廉耻的家伙,就只能入乡随俗,去感受和体会一段她这一生从未经历过的军旅生涯。

在碰到那么多人,和根本就没有人会相信的事情后,甄宓发现自己不但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和解释,只有在不断的刺激下,去接受这一切对她来说无比新奇的人和事。甄宓倒是一个很有冒险精神和大胆的女孩,她的性格或许真如拿她与水仙来形容一样,生命力顽强,又飘飘然若凌波仙子。

我们的甄大小姐也在这份意外之下,心如水仙瓣似的花开了,还一度自认为自己或许可以成为一个开疆扩土新女性的典范。在现代她这就是典型的处世未深的纯真女孩,对绑架她的人和事产生了不该有的幻想。这是很危险的!

通过这几日甄宓和曹智的接触,甄宓早已不怕这个无礼的家伙。在她被曹智松开束缚,得到自由后,就主动提出穿上曹军的兵服,跟在曹智身边做了一个身份超然的“亲卫”。

甄宓的好学在此时得到体现,她虽说依然一副对曹智冷冰冰的样子。但每每看到曹智在认真工作时,她就觉得这个老男人还是很有魅力的,懂得也很多。好像比他还要博学多才,每每随便一两句成语或是诗词,都是技惊四座的佳词绝句。

再加上曹智并没有再对她动粗,或是恶言相向,更没有她从书本上得知像她这样的俘虏会被**、**那样的事发生,所以造成不但她敢于更加的靠近曹智,还越发大胆的拉着应该看管她的许褚一起跟在曹智等人身后,来到此处,登高看一看她“公公”的屯粮基地,也就是她现在已经得知的曹智的奇袭目标。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九姨太在这看火

“哇……这么大啊!”甄宓自顾自,一脸烂漫天真的看着夜空下的兵营、军帐顿时妈然一笑。这一笑,使她的面上百媚俱生,散发魅力仿佛一瞬间高涨倍许。

甄宓这不经意的一笑,绝对够得上祸国殃民这句话。即使曹智这般世间绝色环绕的高手、老手,望着甄宓不经意间展现的笑容,也不禁目光一时恍惚。那一声娇笑的嗓音也是诱人之极,仿佛她的语音,也和她的身躯一般柔若无骨,也更凸显了她面上笑容越发娇媚。

曹智在迅速控制心神的同时,周围众武将却是逼迫自己激灵着打着一个个冷战,马上连连摇晃着自己有点郁郁发昏的脑袋,对着曹智苦笑着火速转过头去,不敢再看甄宓一眼。

曹智自然也马上注意到了众属下的窘态,连忙无奈低喝道:“按照计划,各自准备去吧!”

“是!”

众人齐声躬身应命,立即就都转身匆匆而去。

此时的甄宓也可能觉察到了自己不应该的失仪,所以也马上板起了面孔,重新换上了那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你们俩个那么爱看风景,就在多看一会儿。许褚,在我们成功端掉乌巢之前,你就陪着我的‘九姨太’在这看风景、看火,多走出这方圆半步,我为你是问!”

说完曹智看也不看气得粉脸生煞的甄宓,更没理会张大了嘴,一脸惊愕加无奈表情的许褚,转身就带着最后的许攸也离开了。

“呸!那个是你的‘九姨太’,曹智你给我站住……喂喂……”在甄宓的跺动玉足的嗔怒声中,曹智未但没有停步,相反却走得更快了。

甄宓当然通过这段时间和曹智的接触,已经明白‘九姨太’这个新名词的含义,所以在一阵由煞脸转化为绯红之后,嗔骂了好一阵远去曹智的背影。

而在此时山坡下的军营周围,已经对袁军的营寨形成了包围之势,大部分曹军骑兵衔枚马缚口的到达了指定位置埋伏好后,正等待着四面火势一起后的围攻而上。

各部的士兵将本来关在笼中的“火禽、雀杏”一一放出后,那些已经被饿了一整天的野鸡、麻雀立即兴奋又疯狂地扑向了远处的粮囤上。

晚上在这旷野之内,对这些动物来说觅食本是一件困难的事。但此时能轻而易举寻找到食物,还不欢欣雀跃的勇往直前。

动物的头脑是简单的,但这也正好顺应了曹智的愿望和计划。它们此时绑、挂在身上的“火煤”已经在它们被放出前,就点燃了。这点微弱的火光,不会引起灯火高照的营寨上的守军的注意,燃烧的也很慢,更不会在一时半会儿里烫着它们。所以这些动物叽叽喳喳的很是惬意的嬉闹着,一路奔向那些粮囤处。

而当这些“火禽、雀杏”接近袁军的粮囤时,袁军军营内不但毫无戒备,在淳于琼的营房内,还正上演着一场小型酒宴,他今晚就准备好好乐一乐。

正如沮授担心的那样,淳于琼这名多年前的宿将,此时早已锐气尽失,懈怠松懈的早已没了当年之勇,只知每日贪图些酒色的享乐。当年的“西园八校尉”,至今只剩下两人,一人就是贵为大将军的袁绍,另一个就是他了。

依照资格来说,他是何等之深,但他觉得袁绍亏待了他。想他从中平五年就投效了他们袁家,跟着袁绍南征北战十数载,结果现在连沮授、郭图这号人都不如,最多也就领一万的兵权,淳于琼心里又怎能平衡。

不平衡,用什么方法对待呢?只有消极怠工了,自己好好待自己了。所以目前的淳于琼不但对那些所谓的战功不上心,甚至连平时的日常操练,也是点个卯就开溜了。

来了这乌巢淳于琼更是懈怠的变本加厉,今天是属下乌巢驻军一月一次的大军演操练。淳于琼也是象征性的到点将台上转了一圈,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就宣布操练结束。

他在回到属于他的独立营房后,就开始着手准备起晚间的娱乐来。这也是他目前唯一上心的事儿了。

主将如此,手下的将佐当然也会有样学样的,开始了能偷懒就偷懒,能插科打诨,就插科打诨的敷衍了事了。

这不,淳于琼在他的胡床上刚坐定,他的两员副将赵融、韩莒子便尾随着进来了。

“嗯,你们这么快就忙完军务了?”淳于琼此时还有模有样的问着。

“忙完了,忙完了,早完了!”赵融和韩莒子争抢着满口应承着,这两个家伙和淳于琼一样,在袁绍手下多年,是自知再也不能往上爬的那种,所以一被袁绍委派为督护粮草的军将后,就跟淳于琼打的火热,没几日就成了如胶似漆的酒肉兄弟。

其实,淳于琼也知道这俩小子不可能这么快忙完这偌大军营的军务。但就像袁绍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样,他也对属下要求也不高,差不多就行了,否则那有人来陪他喝酒打牌呢!

今天韩莒子这个淫棍,还给淳于琼带来的惊喜:“将军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说着一拉房门,只见门外站着三个大姑娘,还在那摆首弄姿的吸引着淳于琼的目光。

淳于琼作为男人,年龄绝对还不算大。也正值是人需要需求最旺盛的年龄,俗话说的好,“三年不开荤,母猪赛貂蝉”。淳于琼虽然没有达到三年不开荤的程度,但来这只有鸟拉屎的乌巢后,也有一段时间没闻过女人味了。

“快进来,进来……”

淳于琼发自内心的愉悦的笑声,使得那三名女子咯咯轻笑起来,脸上媚意更加妖娆了几分。

接着酒宴就提前开始了,有酒有女人的生活才叫生活吗!

淳于琼看着围绕着坐在他胡床上的三名女子,一边眼睛眯的成了一条缝,在和韩莒子等人的频繁交杯下,就开始了胡言乱语的谈天说地。

他们即将惬意了,但聊着聊着,就把话题都扯上了对上级满腹的牢骚。最令这帮军将不满的就是袁绍拖欠他们的奖赏欠账,俗话说得好,“军无财,士不来,军无赏,士不往。香饵之下必有悬鱼,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说实话,军人们之所以能拼死拼活,都是靠的这些军饷、赏赐的激励之下。普通士兵如此,他们这些军将那就更是了。然而大半个月前就应该发到他们手上额那点奖励的财帛,却是现在连个影子也没看到。

虽说这种事在战时常有,但几个人还是借题发挥的越说越起劲,甚至就着酒意,扬言要是袁绍再不把属于他们的钱发下来,他们尥蹶子走人都敢了云云。

但很快又在三位陪酒女郎没见识的提议淳于琼等人,既然上官没把钱发足,他们应付上级的任务,也就不需要那么认真等等的开解之下,哈哈大笑着释怀了。

这种论调不但正好又是这么的符合淳于琼一贯的处事风格,于是乎在淳于琼的的奖励亲嘴之后,酒宴的气氛就越发高涨了。

几人正饮宴至兴头上时,这工夫,那些“火禽,雀杏”也是已经飞抵营地内的粮囤。它们立时给枯燥的军营增添了无限生机,而守夜执勤的士兵们,却对这些充满危险的小生灵,毫无知觉和警惕。因为它们看上去和普通的野鸡、麻雀没什么两样,直到后来有人准备弯弓搭箭,射几只野鸡来充当宵夜时,才惊愕地发现那些刚奔上粮囤的野鸡,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团火光,扑腾好几下后,就燃着了那些粮囤。

“禀报将军,十六号粮囤不知何故起火了!”赵睿着急慌忙的奔进淳于琼的营房,禀报道。

正值兴浓的淳于琼不耐烦的“哎呀”一声后,从已经开始的牌局中抬起头,问道:“火势多大,有没有派人去救火啊?”

淳于琼等人玩的是叫一种“樗蒲”的赌博性游戏,赵睿进来禀报时,淳于琼不但正好拿了一手好牌,又在身边几个粉头的劝酒下,早已经有点喝高了。

所以还未等赵睿就驱赶着挥手道:“去去,一点点火,又不是第一次发生,自己处理吧,去吧,没事别来烦我!”

但还没等赵睿行出,陆续又有惊慌失措的军将奔跑进来禀报道:“五号粮囤失火了,九号粮囤走水了,四十号、五十三号粮囤起火了……”

随着一时间进来禀报粮囤起火的兵卫越来越多,终于淳于琼也做不住了。扔了手中的那副好牌,披衣下床的急冲出房门,入眼一看,的确远处已有好几处粮囤燃起了火光。但情形要比他想象中的好很多,那火还没达到冲天大火。

“你们都他妈干什么吃的,还不快组织人救火去……”

淳于琼冲着身边一通衣冠不整的军佐一通大声咆哮的责骂,那群人也是打了个愣怔,随即就像一群野鸡、麻雀般,被什么东西烫着屁股了似的,呼啦啦的一下全散了。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三步杀一人

“,都是些什么人哪?就知道吃喝玩乐,插科打诨,要干点正事了,一个指望不上……”

淳于琼好生的抱怨了一番后,竟然没有去指挥和参与救火工作,而是一转身直接就回转了自己那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屋子。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内,淳于琼一边嘟囔着该死的走水毁了他刚才一副好牌,又吓跑了那几个美人儿,害他现在还能找什么乐子,心痛自己娱乐活动无极而终后的淳于琼,了无生趣之下,最后以一个太字模样,大手大脚的吐着长气,“呯”的一下躺回了他那张胡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房顶,好好的长吁短叹了一番。

失火、走水这种事的确在这么一个充满易燃物品的营地里,不是第一次生。在任何一个大型营地里,这种不说司空见惯,也是必不可免的。因为他们这个时代的生活还比较落后,炊饮、照明等是需要用到明火的,这样一来就必不可免的容易生火灾。不过一般他们都能处理,没什么好担心的。

倒是淳于琼眼望着那破旧的顶棚,看着自己头顶那破木板房顶上裂出的一些细若游丝的裂纹,淳于琼心头暗自想着:“这地方可真破,虽然这裂纹是挺滴,不过貌似也因该重新换换了吧,要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破屋顶会一时承受不住压力,当自己在睡梦中的时候,狠狠的向自己身下塌陷下来,那样一来,自己可就要惨了!砸到其他地方不要紧,老子身体结实,但要是砸到老子今天还没泻火的兵器之上,自己可就没地方去悲呼去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乌巢这地方和不吉利的乌鸦意思挂钩的缘故,还是淳于琼的乌鸦嘴太厉害了,他刚有了这个想法,忽然现自己头顶那破木板本来只是细若游丝的裂纹,在他的眼中突然无限的放大起来。

淳于琼的瞳孔随着那裂纹的放大而收缩了起来,忽然他的脸色一变,接着眉头一皱,身子瞬间化为一道虚影向着木屋外面夺门闪了出去。他的身子刚一闪出,整座木屋就“轰!”的一声坍塌了下去,带起一片粉尘,卷起一阵烟土。

“咳咳……好的不灵,坏的灵,真是,老子是不是流年不利……”

“不光是你流年不利,袁绍和你们整个军队都流年不利……”

正当淳于琼有些愤怒的看了看自己那坍塌下去的木屋,抱怨一声时,接着另一个声音突然在淳于琼的身边响起。

淳于琼猛的将目光给狠狠的向着左边某处扫视过去,只见在那个方向,一个人影,或者确切的说是一个连人带马骑兵的身影,正淡然的伫立在那。令淳于琼惊骇万分的是,那人赫然就是他见过的一位老熟人。

“曹智!”

淳于琼见着那人竟是曹智后,淳于琼将心中的愤怒强迫收敛起来的同时,一连倒退着退开了好几步,方才站稳身影,一脸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表情怔怔注视着不远处的曹智。

而仅仅这会儿的功夫,淳于琼剩余的目光中,竟然入目都是一片红光印天着。警报的钲和鼓,充斥着他的耳房,他被眼前的场景征得已经不能动,不能言了。

他不明白刚才还不大的火势,怎么就突然变的如此一不可收拾,很快他眼前那个真实的曹智给了他答案。

“我嫌那些火禽、雀杏燃的火太了,所以就派人给你们加大了些火引!”

曹智从出现到现在脸上一直是这种一幅笑吟吟的模样,曹智看到淳于琼心中一点都不愤怒,真的一点都不愤怒。因为只需要稍稍的过一会,他就可以进行一件非常爽的事情,那就是杀了他!看待一个即将要死之人,曹智的确不需要用愤怒来填充自己。

“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这木屋虽然坍塌了,可是过一会你就可以得到一栋非常不错的坟墓,这对你来说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曹智,你这是在找死!”淳于琼咬牙切齿的看着一脸笑吟吟的曹智道。

“有么?”曹智最后对着淳于琼一笑,摊摊手以无比无辜的眼神看着淳于琼,随后眼中开始闪现杀机。

“轰!”

淳于琼的怒气和突然身后轰然冲天而起的又一处火光,喊杀声响彻了整个淳于琼的耳膜。

淳于琼已经明白了曹智是来偷营、烧他的粮草的,他通过刚才的惊愕后,已经翻然醒悟时,脸上完全涨成了猪肝色,他咆哮了一声,右手一动习惯性一把摸在他的腰上时,才现自己身上根本没有武器。

刚才逃出自己的木屋仓促了些,自己刚才又是准备就寝的,所以身上根本没带兵刃。然而就在淳于琼觉醒自己手无寸铁时,重重地蹄声已在他面前响起,淳于琼只觉一道无比凛冽的剑气向着自己的身子奔袭而来。

“嗤嗤……”

“曹智你……”

强劲的剑气,深寒刺骨,以无比强大的威势,划破大地,卷动周边的空气,仿佛要将那空气都给分成了两半。曹智秦皇剑划出的剑气,瞬间形成了数道型气旋,将地面上的那些野草野花给全然的摧残为了齑粉,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一点不因为淳于琼的叫骂,而停止了向着他身子奔袭之势。

“你想说我趁人之危、卑鄙是吧?告诉你,我的确是……”

看着淳于琼从他匹练似的攻击中狼狈向一旁滚落时,曹智的脸上依旧带上了那股他那种淡淡的微笑。在淳于琼那狠厉的目光中,曹智等到淳于琼翻滚出他攻势的身影一止时,才一个漂亮且随意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对着身下的马脖子轻柔拍了一巴掌,他那轻柔的动作,简直就像是在拍什么粉尘一般,身下战马却像收到严格指令一般,偏转着朝还未站定身影的淳于琼猛撞了过去。

“嘭!”

“噗!噌噌噌……”淳于琼的身子被曹智身下绝影的一双前蹄,猛的一下子撞开数米。淳于琼落地后,又向后接连的退后数步,一口鲜血立时从他口中飚溅而出。淳于琼两眼惊恐的看着悠闲打马一步步紧逼过来的曹智,在此时他的眼中,曹智和他身下战马这一刻好似化身成为了一个从地域里面爬出来的杀神,一个马上要结束他生命的勾魂使者。

淳于琼知道自己现在要兵刃没兵刃,连马都没有。此时只能抱着受伤的身体快的向着后面飞退奔逃,可是曹智那轻柔的微笑却还是紧紧地始终不离淳于琼的身上,他在戏耍一只濒临死亡的动物。

这个时候整座袁军营寨中,依然是乱哄哄的一片,每一个士兵仿佛都在大声地嚎叫,亡命的奔逃。

张辽、张颌、赵云兵分三路,分别从敌营的东、南、西三个方向杀入他们的营寨。而夏侯悼被认为火势还不够大的曹智委派带人在袁营内各处,加大的纵火的范围和火势,成就了他儿时纵火的一段梦想。

南营中的有好些袁军士兵本来还在熟睡中,突然一片片的刀光划破一个个帐篷,无数铁骑仿佛从天而降一般,涌入他们的视线内。戟戈如割草般洒向这些还睡眼朦胧的头颅上,这些从天而降后的骑士驱赶周旋,往来纵横,一个个杀字在他们的心中、脸上诞生,这些天兵天将此时好似眼中只有了一剑御天人屠的场面。而那些惊恐地袁军士兵头颅飞向天空时,最后见到的就是那火光冲天,到处都是在被这突入其来的曹军将士斩杀的万千同伴的修罗场景。

澎湃的杀意,沸腾着所有杀入敌营的曹军将士的灵魂,他好似穿越了无尽的时空,他们好似出现在了那无数次梦中才有的两军交战场地。他们面无表情的看着一个个被劈到的士兵,那鲜血洒落大地,染红疆土。一股股澎湃的杀意,从他们每一个身旁那些杀红了眼的曹军将士身上放出,感染着所有人。

这一刻虽然这些士兵都不是世间最顶尖的强者,可是他们的身上却是散出来了一股足以让所有悍将都为之动容的杀意。

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血流万里,梦中犹杀人,笑靥映素辉。

曹军将士们痛痛快快的泄一通,待那些觉醒过来的袁军将佐在一声声高喝“敌袭!准备应战!”下,刚开始有秩序的指导、收拢着那些还能征集过来的兵丁时,杀入袁营的曹军犹如一阵南风般,很快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除了有数的几名高级将领外,没有人知道,在数百米之外,乌巢袁军最高的指挥官淳于琼,正被一支青锋剑逼得险象环生,他的险情一点不比被搅得天翻地覆军营差。

“淳于琼,我看在你和我大哥同出‘西苑’的份上,归顺我吧!”

曹智半眯着双眼,对一旁的喧嚣充耳不闻,只注视在自己剑光中险象环生的淳于琼。

第一千零六十章 肃杀清晨

“放屁……”淳于琼周身已是被曹智的秦皇剑划出十几道口子,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全身。但他终究是一代名将,就算已经岌岌可危,气喘如牛,还是继续游走顽抗着。

“好,那我就成全你!”

曹智眼神略微一扫,满眼映红了半边天空的火光,知道自己一方的人马,应该差不多完成任务了,就不在跟淳于琼客气。一道青光狠命落在了淳于琼的身上,并且这一招是直奔淳于琼身体要害的,力求一招致命。

在淳于琼此刻的眼中,那曹智舞动出的人影身上,带着一抹无比嗜血的气息,那种萧杀的殺戮之气,让他的灵魂都为之颤抖,这些杀戳之气,好似要撕裂空间,好似要屠尽整个天地一般的令人敬畏。

“当!嗤……”

一抹清脆响声后,曹智那原本前冲着的身子,猛的一颤之下,就静立不动了,接着双眼慢慢抬起,爆闪出一抹无比恐怖杀机的注视着眼前刚刚加入他和淳于琼战团的一人。

因为两声不同的声响在曹智这一招决杀之下,曹智和淳于琼搏杀的空地上,突然多了一个人影。

因为这个局外人的加入,使得一个闭目等死,一个胜券在握之人都呆了呆。

当先清醒的却是因为曹智一剑未能砍实,却被其剑锋,划中鼻尖的淳于琼痛呼出声,而打破了这激烈和意外的沉默。

看着来人将淳于琼从自己剑下救走,曹智收势止步,随意向左侧望了一眼,那是一个大约在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容白皙,如果不是身着甲胄,手提长枪,很难将其与这惨烈的战场联系到一起。

不过曹智却知道,此人可不是一个文弱书生,至少在方才他一枪便挡住了自己决杀一招,这份臂力且不必说,单是那种介入的时机便足以让大多数自诩武艺精湛者汗颜的了

“你又是何人?”

“赵睿!”

“好一个赵睿,同你的上官一起去死吧!嗤……”

那一抹杀机犹如实质化一般和曹智手中的秦皇剑,直接刺破空气,向着那一站一跌坐的淳于琼和赵睿两人身处,狠狠的冲击了过去。

“噌噌噌……”

在曹智准备最后大开杀戒之时,一声暴喝和一阵隆隆马蹄声在不远处响起。那声音的响声,顿时将从曹智和淳于琼、赵睿在此地闹出的声音给压下。

稀稀疏疏的几道人影在他们视线的远方出现,那是淳于琼的人。

“哈哈,曹智,你等着受死吧……”

然而就在赵睿惊愕眼前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曹智时,得意了不过两秒钟的淳于琼就因为看到朝他奔过来的人马后面那漫天的曹军骑兵,声音戛然而止。那竟是成千编队的曹军黑甲骑兵,要死的人看来还是他。

见到此幕,淳于琼不由暗叹了一口气,毫无疑问,那前面奔跑的他的兵士,只是被这数千敌骑正好驱赶到了此处。

“赵睿,走!”

淳于琼不再逞强,让赵睿扶着,不理鼻子上狂流的鲜血,转身就逃。

“主公,我们也走吧!”

看着消失的淳于琼和赵睿的身影,已经陨落够了的袁兵尸体,极其已经烧得不可能在扑灭的火势,张辽低声对着心有不甘的曹智说道。

先前分作三路的五千曹军兵士,现在已经合拢在一起,他们正在奉命截击南营一部的兵将后,此刻似乎一点麻烦未遇上的,将一路赶杀过来的一批袁军兵士团团围住,而随后那明显是最后增援到位的几百士兵也只能在一旁游走,根本无法起到半点作用。假若淳于琼再不派出大量兵士前来营救,怕是这批袁兵就要凶多吉少了。

不过曹智很怀疑淳于琼现在是否还有多余的力量能够组织和派遣过来。虽然此时也有大量袁兵已经从最初的惊慌失措中觉醒和安定下来,不过他们此时的重点,怕是只能放在救火上了。

曹军放的这把火,至少可以让他们忙活大半夜,再加上整个千米长的营区,需要派兵去清理搜查曹军的踪影,所以就算淳于琼现在能回去坐镇指挥了,也根本抽调不出大量的兵士追击他们。

当然,若是淳于琼现在肯放弃那些还在熊熊大火中的粮草,再向就近的故市、延津等方向求援的话,或许还可以组织几场进攻和追击,否则就不要指望会有翻盘的机会了。

“哼,淳于琼,你的人头先寄存在你那里,回头我再来取……我们走!”

曹智狠狠向淳于琼消失的方向大叫一声后,就不在计较这一时的得失,招呼属下撤出了袁军营地。

一片混乱,至拂晓时才稍稍停止。淳于琼不愧是“西园八校尉”之一,在度过了最初的惊慌、气愤后,立时在代表中军“五方旗”下,指挥落定起来。

袁军士兵也是训练有素的正规部队,在度过最初的慌乱和混乱后,望着营内最高望楼上升起的“五方旗”所指示的内容,开始恢复秩序,依照指令按部就班的执行起命令来。

他们根据指示,将受袭的帐篷处响起警鼓,未受袭击的地方,也忙用号角回应,并开始向未受火灾的部分北营地区集结。

随着四面八方已经穿戴好铠甲的兵卫,手持兵刃、弓矢集结在一处后,脸部包的像个木乃伊的淳于琼才知道自己这一夜里损失了三四千兵马和全部的粮草、辎重。

由于北营的粮囤借助风势,火势大发神威,使看着眼前这片灰烬的袁军兵将均感到了恐怖。火势并有就此停止,此时已经蔓延到了南营的营房处。

淳于琼知道此处营地算是彻底完了,在他下令全体撤出的同时,嗡声咆哮问道:“曹智的人现在在哪?”

“曹军堵住了南面的谷口!”救了淳于琼一命的赵睿据实禀报道。

“什么?曹智竟想困死我?他们有多少人?”

“大约五千!但都是骑兵……”

“我们还有多少部队?”

“六千!”

“哼,曹智别以为烧了我的粮草,你就吃定我了。来人急报官渡大营派人增援外,我们要让曹智永远留在乌巢……”

“杀曹智,杀曹智……”

一声声夹杂着愤怒和肃杀的喊声充斥着乌巢的又一个清晨,而在远方的官渡更震天,慑人肺腑的喊杀声即将响起。

“弓箭手准备!”

“投石车准备!”

“巨弩弓准备!”

一时之间,官渡大营的袁军城寨上回响起各种命令,而各防守士兵也匆匆进入着战斗状态,看上去倒也不算混乱,不过除了那些训练有素的老兵外,极大多数新丁眼中都有些惶恐与茫然。

在通过了尽两月左右的平淡期后,从昨天开始他们驻地外的两军空旷地带上陆续出现了曹军士兵的身影,并且越聚越多着。但令人奇怪的是袁军最终确认曹智是在把兵马从他们的营寨后大规模运出后,却并没有看到像常规攻城战那样的马上发动攻击,反而是静静停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们疯了吧?竟想以比我们少一倍的兵力,主动和我们发动决战?”为了取得更多实战指挥经验的袁谭,此时也出现在了营寨上,看着已有数万军马集结完成的曹军方阵,不解着疑惑道。

但这般平静的情形却是令兵力占优的袁军营寨内的众多将士越发不安起来,从现在的数目来看,外面至少会聚集了十万曹军以上,那就意味着曹军要倾巢而出,与他们做最后决战了。而决战时刻的来临,也就意味着会有很多人死去。不管哪一方胜利,类似尸横遍野的场景是普通士兵最不愿见到和面临的,因为那些尸体中很有可能就会有他们的身影。

不过令所有普通士兵感到庆幸的是他们这一方的高层除了安排众多士兵在城寨处死守外,并没有其他举动。

而不要说主动出击,顺应曹军的挑衅,出寨与之决战的命令和传言都没有。只是现在整个驻地都是由袁绍的白马督战队维持了秩序,以防止再有临阵脱逃者。

前段时间的一名高级将领和一名高级军师叛逃,不知所踪的事,一度成为军营内无聊生活的谈资。

突然,一个惊恐无比的声音从城寨上响起,“快去通知沮都督!敌军开始进攻啦!”

这句话音刚落,犹如马头大小的一块巨石就“扑通”一声落在平静的袁军城寨上。这块石头就好比在一块平静地水面上,立刻激起了无数波浪,整座城寨在这一刻沸腾起来,尖叫声,怒骂声,训斥声乱成一团。

不过好在这些还是正规士兵,在各中高低级军官的临场指挥下,都能赶到城寨上的指定位置,开始进入防守状态,等待着敌军更疯狂的进攻。

虽说袁军在长达数里的城寨上有数万兵士进入了防守位置,但在曹军开始隆隆的投石首轮进攻下,分散到数里的城寨上却也是显得稀稀疏疏。

袁谭在二十几名军士簇拥下,在前移到达一段二十丈的城寨上时,半空中突然落下一片黑影。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正面进攻

“轰!”

土石飞溅之下,立时使那个年轻的袁氏将领,再也看不到前一刻意气风发的样子。全身的肉都在这一击下,不停地颤抖着,矮身在一面铁盾之后的两只眼睛却是瞪得非常之大,不停地在那黑压压的寨外人群中扫视着,仿佛是在寻找着投石的发源处。

“杀!!!”

此刻袁军城外的大军在进行了两轮投石后,就在一马当先曹仁的怒吼中,震天的喊杀声从他身后轰然传出,然后就是大部队缓缓地向着袁军的城寨隆隆移动。

营寨上的袁谭和众多袁军又是一阵紧张,“准备,敌人要进攻了……”“狗娘养的,我们的投石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但就在营寨上的袁军一阵鸡飞狗跳时,移动到袁军防御城寨一箭之地的边缘处却忽然停了下来。

“他们又要干什么?”

袁谭话音刚落,忽然,忽然有兵士惊叫道:“看!那是什么?”

数百道火球从曹军后阵的远处如轻烟般出现在众多袁军防守士兵的视线内,这一变化令很大一部分城寨上的袁军士兵大惊失色。

“火弹……那是火弹,灭火队准备……”

当有经验的袁军老兵叫唤出曹军的这轮投石名称时,只见那几百颗熊熊燃烧的火球,此刻正以非常快的速度撞向他们的防御城寨上。

轰隆隆的声音使时间似乎在此刻凝结,所有的防守袁军士兵都甚至来不及目瞪口呆地去欣赏这一幕,只看那直径在一丈左右的巨大火球,隆隆的将他们的力量都释放在袁军城寨的各处。

“轰轰轰”一连串的轰击声似乎令整个空间都要坍塌下来,一时之间站在城寨上的众多袁军士兵被震得东倒西歪,而运气不济的甚至直接被震飞、砸中,魂飞魄散,运气好点的也就昏了过去。

光看这些个头巨大的火弹,就可以猜到其威力有多么巨大,恐怕就算是真正的城墙也不能轻易经受其攻击的,更何况此时袁军这些连一般土木结构都称不上的土墙了。

“啊……快救火……轰……”

在惨叫、飞石尽呼的嘈杂声中此刻的袁谭也是非常狼狈,由于他有督战、监督的职责,所以刚开战的他不是很方面离开,否则他早就跑掉了。

而那几百颗火球撞击在他们防御城寨上时所产生的巨大震波,差点也令他心神失守,而更要命的是那袁绍派给他的在他身边保护的二十几名军卫,竟在一颗火弹掠过的刹那之间便令五人就此消失了身影,连具尸体都没找着。

若不是袁谭他反应比较快,立刻趴伏下身体,双手将头部保护住,恐怕也会随着那轰隆隆的声音一下就灰飞烟灭了。

但饶是如此,他仍然禁不住口角流血的面色萎靡起来。闻着阵阵焦肉的味道钻入他的鼻孔了,令其难受更加异常起来。

袁谭狠骂一声“可恶!”后,暗叹着“人的力量再大,在这么强大的武器面前,也是不值一提的!”

此时那第一波火弹引起的震动才停息,第二波火弹又已经呼啸而来。但这次不但袁谭却有了准备,众多普通袁军士兵也有了适应力。他们立刻趴地的趴地,护住头部的护住头部。

而此次攻击,在袁军士兵都在做了准备后,袁军城寨上也不再像刚才那样狼狈了。

只是那防御的临时城寨经过这数波石弹、火弹的撞击后,早已变得防御力大减,只看那明灭不定的光芒便可知道此防御已到了岌岌可危的时刻。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发生了坍塌,如果不立刻进行修理维护,怕是会随时会被曹军的兵士突破。

但那早已等候在一箭之地边缘的大军,在此刻却忽然潮水般的发动攻击了,在此情况下,又谈何重修。

眼见大批敌军随时会攻至,众多防守的袁军士兵才从恐惧中走出来。

“弓箭手准备射击……嗖嗖……轰轰……”

在守军的反击下,一时之间,成片成片的寒芒闪动下,在城寨外疯狂撞击而来的曹军将士,一瞬间也在这成千上万的密集箭矢攻击中成片成片地倒下了。袁军迟迟的投石攻击也在此时终于发动,同样隆隆的投石震动下,却是丝毫没有令那些疯狂进攻而来的曹军兵士感到恐惧,反而随着双方将士的面对面,促使他们越发凶猛地冲了上来。

此时双方的将士都清楚,他们的使命就是杀死对方,赢得胜利。若是畏缩不前,还是不全力防守,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根本没有后路可退。

这个时侯,再没有人去花心思想东想西,纷纷拉开架势,拿出兵刃,激射出手中的每一支箭矢,对城寨内外的敌人展开他们最凶狠的攻击。

“大家集中力量!先灭掉这批敌军,他们不可能战胜我们!”在一处城寨上方,一个年轻的将领对着一众士兵大喊道。

由于此时现场没有更高级的将领在场了,袁谭便毫无疑问地成为了这段城寨的指挥者。

袁谭的话音才落,顿时有一大半士兵手中的弓矢纷纷放开箭弦,一支支利箭带着呼啸的劲风射向靠近他们城寨的曹军士兵。

只是瞬间,那些本来还鲜活的生命,他们的身上便闪烁起了各色生命的光华,随着无数血水的飚溅,饶是冲击力惊人的曹军也有些人吃不消,但很快在这种凶猛地冲击下,部分地段的曹军还是成功的从坍塌的袁军城寨处杀入了。

但袁军密集的箭矢攻击,此刻还是让曹仁感到有些吃不消。而袁军城寨虽说出现了坍塌,但那之后依然有数万袁军士兵以血肉之躯,成为了有一道他们前进的屏障,阻挡着冲进去的曹军步伐。双方在这些狭义断口短兵相遇,厮杀惨烈,但吃亏的却是曹军一方的人马。

见伤亡渐增,有效的突破也无法形成,曹军最高指挥官曹仁,在开战一个多时辰后,随即宣布后撤。被那成千上万件兵刃和箭矢攻击得连连后退的曹军,是踩踏着身旁同伴和敌军的尸体一路退回了一箭之地外。但曹军却没有就此撤回营寨内,一切迹象是他们还会来第二、第三次进攻。

见到攻击生效,取得短暂胜利,击退曹军的所有城寨上下的袁军兵士都欢呼起来,更是卖力地操纵弓矢、投石机向着曹军阵营攻击起来。

一时之间,袁军竟然稳住了局面,并隐隐有能力展开反击。但袁谭派人催了两次的后续援兵,却迟迟不见踪影。

袁谭不知自己那个父亲在忙些什么,在和沮授短暂磋商,只能趁此机会,命令人员去修理破损的城寨。

眼见双方的互射光芒逐渐稳定下来,袁军众将士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随之都把目标转向主营,疑惑着阳武主帐那边怎么还没有进一步命令传来,甚至应该上来或是换防,或是增援一同出击的后援部队也是迟迟不见踪影。

乌巢受袭的消息还未传到位于阳武的袁绍大帐时,他正大骂着“曹智是疯子,他这是以卵击石!”等等粗俗言语。随后又一边包着他的“袁绍巾”,一边对着高览、蒋奇、孟岱信誓旦旦的扬言着要趁此机会全歼曹军,生擒曹智。

但就在此时,一声长啸和仓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听这么着急的啸声和马蹄声音,应该是传令兵一类的人无异。这让帐中的众人都有些疑惑,难道说前军这么快就失守了?

停下了包扎头巾的袁绍,也正在疑惑之间,却见一道人影几乎是跌撞的出现在了主帐中的众人面前。而令所有人意外的是,跌进来的竟是一个血人。挡在袁绍身前的几位将领自发的向旁边退出了几步,让来人直接面对袁绍后,就听袁绍急问道:“前面怎么了?”

重伤跌进大帐的的确是一名传令兵,但他来不及纠正和愕然袁绍问错的方向,就趴在地上急喘着指着身后来的方向道:“主公,主公,快,快……乌巢受袭……”

“乌巢!”袁绍本来还有红晕的脸庞随着“乌巢”两字从传令士兵的口中说出,他的脸庞也随之忽然一白,颤声重复着说道。

而那个在说完“乌巢受袭”后已经垂首晕过去的传令兵,在随即高览等人将其抬起,才发现此人的胸口已是轰然出现一个血洞。甚至此时还噗噗往外冒着血,见到此景,站着、蹲着的所有的将领都不由感觉一股寒气灌顶而下,眼看这人是活不成了。

但还没等他们心寒之际,袁绍一把扔了手中包到一半的布巾,披头散发的分开人群,对着昏迷的传令士兵咆哮道:“说,是什么人偷袭了我的乌巢?说啊……把他弄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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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渡前线战火如火如荼,后方阳武大营却是迟迟疑疑。这一夜对袁绍来说是那么的漫长,除了镇守前线的袁谭和沮授外,所有袁绍的军将、军师,文武两方面的人员纷纷齐集袁绍大帐。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遇袭就让它遇袭吧

曹智率部在乌巢出现,并端了乌巢所有粮草一事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进帐的人纷纷愁眉苦脸的,他们的军粮屡次受袭,此次更是听说被曹智一把火全烧了。情形不容乐观的大势,谁都在看到袁绍背负双手来回走动的身影后,估计到了个大概。

袁绍在屏风和软榻之间已经来回走了十几个来回,榻旁那盏架座为虎型灯芯发出的光亮,随着袁绍的身影,一会儿忽的把他的身影投射到最近审配的脸上,一会儿又投射到那屏风上。

帐内所有人屏住呼吸,随着袁绍的脚步,亮晶晶期待的眼神,与灯光一起忽闪忽闪的。

突然袁绍停止了踱步,对着那片亮晶晶期待的目光,微微一笑后道:“乌巢即已遇袭,就让它遇袭吧!我们这儿不派兵驰援……”

这叫什么话?作为三军主帅,袁绍尽说出这样的话来,让好些人失望的同时,底下的人群中也爆发出一阵匪夷所思的嗡嗡议论声。

乌巢遇袭多严重的事,袁绍尽不当回事的笑眯眯的说什么“遇袭就让它遇袭吧!”,难道他不知道这事关他们此战胜负和他们生死的吗?

“主公,乌巢遇袭非同小可,还请主公速派援兵增援淳于将军……”高览首先跪地,向袁绍发表建议。

“主公,末将愿率部前往乌巢……”

“末将也愿往……”

蒋奇、孟岱等也是纷纷跪地请求出征。

但袁绍却继续着他的微笑和摆手道:“曹智去了乌巢,官渡大营群龙无首,现在又盲目出击,不正是我军攻下敌军大营的绝好机会吗?”

面对袁绍的自我感觉良好,就连这里智慧最高的审配也是一脸茫然的对着袁绍张大了嘴巴,眼睛一个劲的眨巴的怀疑着自己的智商是不是有了问题。

面对众多茫然和质疑的眼神,袁绍唉了一声后,继续自我感觉良好道:“各位难道看不出这件突发事中间,对我军带出的莫大机会吗?曹智率部偷袭乌巢,必定带走了军中精锐。我军已强攻官渡为诱,实施‘围魏救赵’之计,到时曹智必定要从乌巢撤兵,我再布置精兵在半路埋伏,不消说提早结束官渡战事了,就是曹智看来这次也是难逃我手,都明白了吗?”

甭说明白了,听完袁绍的解说,所有人更糊涂了,他们均在疑问在袁绍天真设想之下,他们接下来靠什么吃饱肚子,来与曹军两线作战。

但此时袁绍已经开始不再征求任何人的意见,开始颁令道:“高览率部出寨,与袁谭、沮授汇合后,与曹军正面对攻。蒋奇、孟岱率部五万,在官渡与乌巢必经之路埋伏,等曹智回师之时,定然要杀他个措手不及,众将务必……”

在袁绍的最后激励话未说完之前,高览、蒋奇等已是忍不住用膝盖急步挪到了袁绍跟前。高览都快是哭着对袁绍说道:“那曹智要是不退回官渡呢,他要是向上次一样直向邺城奔袭呢?到时就不是曹智需要‘围魏救赵’了,而是我们了……主公这里面还有太多太多不确定因素,我们还是要火速增援乌巢吧……”

“胡说,你以为淳于琼是纸糊的,他能发回求救信,就证明他还能坚持,我邺城更有数万兵马驻守,岂是他一支奇兵可以掠动的……”袁绍不买账的一板起面孔,斥责高览道。

“那要是淳于将军未能坚守住乌巢呢?”蒋奇也及时插言的提出疑问,也等于提出了他的反对意见。

同样没等他说全自己的意见和建议,就被袁绍驳斥回去。他声称淳于琼驻军乌巢有一万人马,再被曹智打的落花流水,现在也还能保存有五六千人,这最起码能支撑一段时日。

“各位先慢一慢……不管如何,正南(审配字)有一事不明,试问要是曹智在乌巢消灭了淳于将军,有扼守此处粮道,我军接下来又未能及时攻克官渡大营,我军的粮草恐怕会接济不上,到时……”审配差不多是在颤抖着下巴壳上赘肉才说完这段话的。他知道自己这番话肯定是会得罪袁绍的,但涉及到如此大势所趋的事儿,他不能再忍了。

“审配,你……”袁绍已经捏着手中几张兵符,正被高览、蒋奇一阵抢白,大为尴尬时,竟然又跑出来个审配,他是万万没想到的。

袁绍胸腔此时的起伏,显然较之刚才更猛烈了。也显示了他对审配的失望程度,并在心中暗暗怀疑道:“难道我引为心腹的人,最终都要站到我的对立面去吗?”

“末将等恳请大将军慎重考虑乌巢之事的决断,官渡曹军陈兵二十万,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攻克的,曹军又素以坚韧闻名,要是曹智偷袭乌巢之前,对大营早有安排,我军将陷入绝对不妙之地!”高览再次向着袁绍跪拜的诚恳道。

“你,你说什么?”袁绍已是都不知该怎么驳斥高览了。其他军将在此时也纷纷跟着高览的言语后,跪地请袁绍收回刚才的命令。

“倘若淳于将军彻底兵败乌巢,只要消息传回我军军中,就会使全军斗志丧失,,我军在官渡就大势将去啊……主公,三思啊……”

审配再次的进言,已经使袁绍彻底放弃了一贯儒雅的风范,戳着手指,狠历的质问审问:“你……审配你是不是想做第二个田丰?”

这时多高的定性啊?审配一时不但胆怯的语塞了,人更是跌坐了下去。帐中的气愤也一下子紧张、尴尬到了极点。所有人再次沦为大气都不敢出的主,袁绍需要有人出来给他找个台阶下,给众人一个台阶下,给这个会议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袁绍将眼神瞟向了一直充当此种角色的郭图。郭图立时会意的行出人群,站到了高览、审配的身前,俯下身用循循善诱的方式轻声道:“高将军,审大人,只要各位按照主公的要求去做,即使有什么差池,我想主公也不会问罪各位的,主公之计,要迫使曹智回援,就必定会如愿,两位就不要如此执着了。”

郭图大概是袁绍智囊团中智商最低的,但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帮袁绍瞎出主意是绝对行的,袁绍的多次决定历史走向的决断,都有此人推波助澜。成就袁绍历史上的失败,此人功不可没。郭图最出色的功夫,不仅在此,帮袁绍擦屁股君臣之间的关系,更是行家里手。所以你看袁绍身边的亲信宠臣,今天这个得势了,明天那个垮台了。但就郭图一直能够稳稳地呆在袁绍身边,没有大红大紫过,也没有什么大的沉浮,或是不得势,他老能被袁绍安排在身边一个比较重要的位置,袁绍到那儿,任何袁氏集团重要的事都有他的身影。

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中国所推崇的为官之道,就是像郭图这样的。郭图作为一个官,他无疑做的是非常成功的。

“末将等还是担心乌巢危殆,一旦我军粮草接济不上,淳于琼战败乌巢之事,传回军中,必会在军中引发恐慌!”高览依旧不放弃的低头抱拳道。

“哎哎!”郭图对于高览的担心真是多余:“淳于将军老当益壮,且治军有方,其兵马也不一定会被曹智的奇兵少,他不会如此容易溃败不说,现在乌巢受袭的这一消息并未外传,只要今日与会者不乱传,下面的人又怎会知效。列为将军只要抓住战机,击溃官渡曹军,我军的粮草不成问题,大不了再从各州征调就是了!”郭图代表袁绍信誓旦旦的保证,并没有引发众人的热血沸腾。

相反高览等人还想说什么时,郭图赶紧阻止道:“各位将军,此时战机一时一发千钧,各位若不再领命,恐怕主公真要军法处置了!”

郭图话音刚落,袁绍也马上“哼”了声,摸起架子上的“钺”,向着高览等人喝道:“尔等听了,再敢抗命,必军法从事!”

事情发展到这步,高览等人只能领命了。审配却在见大势已定之后,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就颓废的呆坐在一旁,半天没再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又在盘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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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乌巢,随着夜幕的撤去,晨光显露,曹智和淳于琼的战事也进入了最激烈的阶段。

“咚,咚,咚……”

震天的战鼓声在经过一夜洗劫的乌巢上空再次隆隆响起,淳于琼纠集被曹军昨夜一轮奇袭冲杀后,所剩的五六千人马,缓缓推出原有的营地,向着二里地以外的曹军结营、结阵处奔杀而去。探听清楚曹军兵马不多的淳于琼,集结了部队,出营布阵,企图反扑曹军。

昨夜奇袭成功后的曹智就率部退到了距离袁军南营二里外的一处蜗牛状山林之地上,在这里利用此地的天然地形,进行构建防御工事。

此处地域不但是淳于琼要突围,靠拢官渡大营的必经之路,也是昨夜曹智安排“九姨太”甄宓“观火”之地。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被遗忘

淳于琼明白曹智是要困死他,利用地形,防止他的冲击和突破。他们这支护粮军队,如果全军覆没在在此地,无论从官渡大营的实际粮道畅通、粮草供应和心理上都将是一个沉痛的打击。

淳于琼非常明白自己此时对于这场战役的重要性,他平时是懈怠一些。但不代表他看不明白形势,一定要打通这条道路,那怕是带着一百人象征性的回到官渡大营,也能让那里的士兵安心他们的粮道还是畅通无阻的,他们的后勤保障还是能够保证的。

“驾,驾,儿郎们跟我冲啊!”脸上包着厚重白布的淳于琼嗡声在马背上高举着长戟,指天嚎叫着领头对曹军阵地发起的冲锋。

淳于琼和他的骑步兵马一窝蜂的冲上曹军的第一道土坡时,随着曹军阵中同样的战鼓震天,在那些人为的铁盾之后,箭矢如飞蝗般激射而出。

淳于琼的兵马从火光冲天的南营撤出时,所有的战马都不一定装配上了“面帘”和“胸帘”护卫、遮挡,所有很快就在曹军的第一轮箭矢射击下,人马倒下了一大片。

但后面的骑兵还是疯狂地越过盾牌的阻拦,杀入曹军阵中。此时此地的地形,是不利与骑兵发挥的。这对淳于琼的部队如此,同样对曹智的人马也一样。所以曹智舍弃了三千骑兵,让他们下马步战,充当步兵扼守住此处阵地,就是要利用地形和步兵阻击拖缓淳于琼,方便他下一步的反扑。

当那数百个饿狼似的袁军士兵穿过曹军的铁盾防线后,那漫天如乌云般的曹军军士也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甚至有袁军士兵连人带马,还未踏实地面,就清晰地看到那一支支如长了翅展的长矛、标枪,激射入他们和战马的体内。

血花飞溅,惨呼连天。激烈的拼杀就此展开!

淳于琼的第一轮突破战,在地理、人为条件不甚理想的情形下,被击退。

曹智也在此时举剑在一个土墩上,对着自己的属下鼓舞道:“军临险地,凡畏死者必死,不畏死者,兄弟们跟我冲啊!”

曹智率其后的骑兵,在淳于琼进攻失利后撤时,予以了迅猛的冲击,在后退中的淳于琼没想到曹智不但要阻截住他们,还敢反击他们。

于是他也不得不停下脚步,返身再战。当两股钢铁洪流再次激烈的碰撞在一起时,残肢断臂如飞而出,鲜血更是不要钱的狂洒向乌巢这片大地。

接下来紧紧一个上午,这样的你来我往的对攻,就来了十几趟。谁都不愿给对方一丁点休息的时间,在双方都损失了二千多人马后,所有剩下的人也都是精疲力竭。

双方不得不各自停手,躺在相距百米的各自阵地上大口喘着气。

在越发发出狠毒光芒的正午时分,曹智叫来张辽、张颌、赵云、李典、夏侯惇开了个临时的战地会议。

“接下来这仗会越来越难打了!”几乎不能分辨出原来肤色的曹智,满身鲜血的首先告诫自己的这几位得力属下。

“我们累的没力气时,对于淳于琼和他的人也一样!”负了伤的张颌在一个忙不在乎的笑容下,脸色苍白的说出这句话。

接着所有人都“嘿嘿”干笑几声,表达着心中对于敌人的蔑视。

曹智干笑两声后,又问身后唯一身上衣服完整,还相对干净的许攸道:“官渡袁绍那边有什么反应?”

“据探骑回报,蒋奇、孟岱已经率部从官渡大营出发,方向正是我们这里!”同样脸色发白的许攸一见曹智询问,赶紧向曹智汇报道。说罢不由担心的补上一句道:“阿智啊,我们已经顺利毁掉了乌巢袁军的粮草,我们该走了,回官渡吧!要不然,等蒋奇、孟岱合围上来,我们……我们恐怕……”

在此危急关头,无论作为此行的军师,还是自身的安全考虑。许攸的话都没有错,但对于一群杀得精疲力竭的铁血战士来说,他们在此时是不能容忍这种临阵退缩的。

“呵呵!”一顿身影的曹智,重新挤出笑容的曹智半转着身体,对着许攸笑了笑,然后轻轻道:“如果让淳于琼出现在官渡,就说明我们的任务失败,袁军士兵是不会相信他们的粮草已经被我们烧光的,袁绍甚至会告诉他的士兵,这只是我们故意制造的谣言,所以我们必须留下,那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我也要把淳于琼留在这里!”

曹智的坚持要消灭眼前淳于琼这部人马,以断了自己的归处,直接把准备劝说曹智撤退的许攸惊得一个踉跄,跌坐在了泥地上,双眼失神的看着同样轻视看着他的一群铁血悍将。

目前来说,双方的兵力是差不多相等,但淳于琼毕竟后面还有援兵已经在开来,而他们是不会有一兵一卒援兵来驰援他们的。

这一点在座的人都很清楚,只是故意的不予理睬着屁股后面这股增援敌兵的存在。曹智等人能有这种阿Q精神,许攸不能,他更不能接受等在这里,只有等着战死的命运。他一时忍不住想到自己千选万选之下的结局会是这样一个宿命和结果,就失声痛哭起来。

曹智和众位将佐,看着失声痛哭的许攸,除了撇了撇嘴,没有人发出什么声音。

“你走吧!我这一战多亏了有你,你的任务到这也算完成了……”曹智突然对着痛哭中的许攸低声说道。

然后再次站到一块高一点的土墩上,对着或近或远的士兵叫道:“我知道你们都已经精疲力竭,但对面的敌人同样如此,他们从被我们焚毁的军营里抢出的军械也已经有限,我刚才看到敌军很多士兵的箭壶中只剩下最后一支箭,勇士们憋足最后一口气,准备杀上去,结果了这最后一波敌人,我们就能赢得胜利!”

“啊,杀光这帮北军!”

“杀光他们!”

……

曹智的激励无论在什么情形下,都能爆发出惊人的煽动力。

曹智在说罢自己的鼓动之言后,就走下土墩,开始脱掉自己的战甲,光着膀子,拖过一个脚旁的敌军尸体,用他们的鲜血吐沫在自己身上,以壮声势。

底下的士兵见曹智这样做时,也开始有样学样的脱光了衣服,用敌人尸体里的鲜血,往自己的胸膛、胳膊、甚至是战马上涂沫,有甚者还画上一个个自创的鬼画符,大喝着自己从此刀枪不入等等符咒之语。

“还有我呢?”就在曹智等人,准备发动一次敢死冲锋时,一个惊雷般的声音,从曹智等人扼守身后的山坡上响起。

接着就见两道身影,一粗狂、雄壮,一纤细、柔弱从山坡上疾奔而下。

粗狂者奔跑在前,显然是拉扯着身后纤细的人影。曹智回头一看从山坡上飞奔而下的两人,就笑了,对着一旁同样在摇头微笑的赵云道:“我怎么把这两人给忘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曹智强制安排在山上“观火”的许褚和甄宓。

许褚这回是严格执行着曹智的命令,在曹智等人冲杀、纵火淳于琼的南北两营时,坚决让甄宓呆在山上“观看”,一步不许甄宓再离开。

甄宓也是在兴奋了大半夜观看历史著名的“乌巢大火”后,便在清晨的战事打响时,对许褚提出了她实施真正体验战地生活的大计。

她要求许褚带着她下山去近距离看看,但被我们的许褚同志无情拒绝,并且还嘲笑一番甄宓对血腥的过敏、恶心、晕倒等女性通病。还大吹特吹一番,自己见过的无数次人肉、肠子、内脏和血流成河的场景,劝她还是算了,不要去体验真实战争了。

许褚的危言耸听,虽然的确弄得甄宓在凉风尽抚的山上,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但她还是坚持着要去看看。

在战事进行到中午时,还未等到替换之人的许褚不由显得焦急起来。频频在向山下张望和看着十几次的冲锋和反冲锋战斗后,许褚突然脑子开窍似的,醒悟到“曹智可能将他和这个九姨太给忘了!”

而事实却是如此,一心忙于战斗的曹智就是把一直在山上看风景的许褚和甄宓给忘了。

终于受不了甄宓怂恿的许褚也算来的真是时候,正当曹智要发动敢死冲锋时,他们来到了山下。听到曹智鼓舞誓词和看到无数士兵正在往身上涂鲜血,画鬼画符时,许褚体内的战意早已燃烧到了极点。

只见他离曹智部队集结处还有几十米时,一把甩了拽在身后的拖油瓶甄宓,一路鬼叫着疾奔,一路也开始脱衣服,并迅速加入了曹智等人的行列。

“哎哟,你个无礼的黑皮鬼,哎哟,摔死我了……”甄宓一边自己爬起着身,一边愤声抱怨着许褚,害的她不但重重摔了一跤。

虽说甄宓现在穿戴的是男人的衣衫,外加一套士兵专用的藤甲,这样摔一跤,受伤倒是不至于。但对于甄宓这样一位才德兼备的美女来说,还是很失体面和形象的。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一群裸男

但就在甄宓爬起身,准备好好告许褚一状时,突然出现在甄宓眼前一个个光膀子的男人和上面鲜血粼粼的一具具肉墙,把个甄宓惊得直接“啊!”的一声从地上大叫着窜跳而起,羞红着脸的背过身去,大骂这些人无耻。

就在甄宓背后传来一着阵阵哈哈的嬉闹声,惊慌的甄宓已经不知此事该怎么办,她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裸男,就算她的几位兄长,在再热的的天气下,也不会裸露身体。

但眼前这些男人不但不知羞耻,还将那么多鲜血吐沫在身上,这是甄宓这一生见到过最恶心的场景。

“呕!”

连续弯腰干呕两声的甄宓,发现肠胃里也实在没什么好吐出的东西时,突然背后一股熟悉的气息,一只充满热量的手掌,轻拍到了她的粉背上。

甄宓木讷的转身回头,然后一见到背后之人时,就是直接如见鬼神似的,弹跳而起。

“你……你,你是人是鬼啊?”

甄宓的惊呼非但没有吓跑身前这只“鬼”,这只“鬼”一看甄宓的反应,一边一手往脸上一抹,一边哈哈大笑道:“亲爱的九姨太,你怎么连老公都不认识了?嘿嘿……”

“啊!”

等到甄宓终于看清眼前之人是那个可恶、可恨的曹智时,又是一声尖叫的向后便到。

“唰!”

曹智再累,总不能看着美人再次与大地接吻。一手挽抱住已经晕倒的甄宓的曹智,将甄宓直接抱着就来到刚才讲话的土墩下,将甄宓安置给那个叫金伯的管家后,正准备转身再次上马,率部出击时,一转身就撞见了脸带羞愧的许攸。

曹智同意许攸离开,他也没回绝后,众将领已经将他列为空气。这种不能和他们同生共死的人,作为这帮热血将士,是打心眼里鄙视的。

知道这种不能和将士同甘共苦的行为,是可耻的,但许攸有自己的难处。他怕死!他太珍爱自己的生命了。他曾经最信奉的人生准则,就是,就算过的不是很精彩,他也要让自己好好的活着。

“主公,我会回转官渡大营,等你们的好消息!”这是许攸忍到现在,能做出的最大决心。

许攸表达完自己不会就此背叛曹智,只是换个更安全的地方继续对曹智效忠后,愣了一下的曹智,拍着许攸瘦弱的肩膀,大笑着说了两声“好”之后,就对许攸道:“子远兄回到官渡,麻烦对曹仁、荀攸转达我的坚决和要求他们坚决执行我的命令!好了,路上小心,兄们,准备出击……”

“吼!”

震天的呼喊声中,曹智率先赤膊着,举剑冲出。随后是许褚,一柄长刀,一身全是伤疤的栗子肉,“不怕死的跟我来!”

张辽、李典等部件紧随其后,均身先士卒的跟着曹智身后冲杀而去,向着百米开外的淳于琼等停身处,狂喊着杀去。

“这帮王八蛋,真不是人,上吊也不认人喘口气,咳咳…..”

淳于琼何尝没有收到袁绍派人发还到他手上密信,知道后面蒋奇、孟岱援兵已在路上的消息。但目前也就是他一人知道,他们是不会来乌巢的。

他看完袁绍所谓的计划后,才知道这个袁绍有多混蛋。他尽要淳于琼原地驻守,等待他的官渡大捷时,曹智的主动回撤,他会在路上派人堵截曹智这一部。

“这他妈简直就是混蛋透顶的命令,官渡这帮人是在干什么吃的,怎么会让袁绍做出这样的决断?坚守,我也想,但眼前的曹智他肯吗?不派人增援乌巢,这不是给曹智机会全歼他吗?”看完密信的淳于琼骂完袁绍,诅咒袁绍全家的心都有了。这么明显的问题症结在那里,袁绍好歹也是当年的“西园八校尉”之一,粮草乃兵家大忌,这点他都不明白吗?竟然不派兵来援?

淳于琼在吐血的心都有的情况下,把密信烧掉,准备不让自己的属下任何一人知道,并骗他们说援兵已经在路上了,要他们与他一起死守乌巢,只要再守一两天,他们就能等到援兵。

但曹智的防守严密,在此时更是开始的不计代价的进攻。这帮人太疯狂了,淳于琼和他的人哪能吃得消这样密度的对抗。

淳于琼猜测曹智那边可能是因为也知道了后面有蒋奇、孟岱这支兵马正在向乌巢挺进的缘故,所以如此猛烈的进攻,就是想要速战速决,吃掉他们这一股人马。

淳于琼真是有苦说不出,因为也只有他心里清楚,蒋奇等人是不会来到乌巢的。但眼前这样猛烈的进攻,又要淳于琼如何面对呢?

“杀……”

血雨纷飞,激烈的拼斗,随着战鼓的咚咚声,不断升级着。各色银光、劲风、怒吼,铺天盖地向着淳于琼等人席卷而来,整个天地都仿佛在震颤。

每一声鼓声下,必有一名士兵倒下,冲进袁军阵营的曹兵,个个**上身,毫不畏惧自己的伤痛和生死,也早已放弃了原先手中的盾牌,举着兵刃直往袁兵的身上刺去、砍上。他们身上本来就有鲜血,此时被袁兵的兵刃戳中后的那些血肉之躯,也有血水流出,但一时混乱中的袁兵们看不清那是对方的血,还是本来就有的。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这些不畏生死的“裸兵”,只要在没有倒下之前,他们只有一种恐怖表情,就是面目狰狞的要将面前的对手杀死,仿佛要生吞下与他们对持的袁兵一样。他们在活着的那一刻,他们只知前进,消灭眼前的一切对手。那怕他们手中的兵刃断了,丢失了,他们只要有一口气在,就算是用牙咬,用双手掐,也要把对手杀死。

此时只有一种情形能让这些疯狂地人停下脚步,那就是先一步杀死他们。袁军将士面对这样的进攻,自然步步后退着。

此时大感吃不消的淳于琼,终于有人向他建议道:“将军,这样打下去,我们恐怕等不到援兵到来了!”

说话的是年轻,但一直不被淳于琼看重的赵睿。

“那你以为应该如何?”淳于琼没好气捂着又一道新增的伤口,退下厮杀的前线问道。

“我们还是退回营地吧!那里多少还有些遮挡,可大大减小我们的伤亡……”

淳于琼虽然不喜欢这个赵睿,但他的提议还是让他眼前一亮,“对啊,在这里跟曹智死战,不正好符合了他的意图,我退回营地,据营而受,说不定就能多撑一些时间,等待官渡那边传来好消息!”

于是,淳于琼接受了赵睿的意见,率部且战且退,退回了已经被曹军烧得面目全非的南营,在焦黑的瓦砾、木炭后建立了防线。

曹智和一杆将士一通拼杀后,在淳于琼率部退走后,由于体力、锐气难续,也只得取得的一丁点优势的退回了蜗牛山下。准备稍事休整后,再做打算。

光着膀子的一路和属下嘻嘻哈哈的回到驻地时,已经渐渐习惯看到到处血液场景的甄宓已经转醒。满身红色黏答答血液已经凝固成血浆,甄宓看着笑呵呵走进的曹智,还没等她害怕,或是晕倒,曹智整个人就这么带着一脸的笑意“噗通”一声直接倒在了甄宓的娇躯上。

“啊,曹智你干什么?”

惊呼着手脚乱蹬的甄宓在连拍带打压在身上的曹智,甚至还试图奋力推开他。但一个一百多斤的强壮男子,又怎么是她这个较弱的女子所能推得动的。

此时,周围的将士,除了发出哈哈的大笑声,竟然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助甄宓。非但如此,这帮人还很乐意看到曹智趴在甄宓身上的场景,不但把金伯等人重新看管住,还自发的找来了一块营帐的布棚,用三支长矛往三个角上一插,就算临时为曹智搭建了一处住所,让曹智与甄宓独处了。

“曹智,你快起来……你别再甩无赖了,我要生气了……”甄宓继续在曹智的属下起哄似的为他们建起营房后,继续用力乱踢乱蹬着身上压着的曹智,并不顾礼仪的大骂曹智,但曹智自从带着笑意趴在甄宓身上后,就没再动过。

感觉到在耳后的阵阵沉重呼吸,感觉在自己胸腔、心口的鼻息、跳动,汲汲营营中,甄宓试着忍住眼泪,试着推开曹智的举动均以失败告终。

最后躲不开,应该又有点起疑,为什么曹智一直不知不觉,无声无息的原因后。在甄宓的怀疑下,她尝试着用双手搬抬起曹智的脑袋。

“啊,他真的晕过去了!曹智,你醒醒,你死了吗?你是不是受伤了?……”发现真相后的甄宓给着自己藉口拉近与曹智的距离,并试图关心起这个她打定主意要恨的臭男人来。

感觉着在耳旁的呼吸,风吹干了甄宓眼角的泪水。甄宓努力的微微撑起曹智的身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的慢慢移动,终于在挪出小半身体后,将昏倒的曹智滚翻了个身的情形下,脱出了曹智的压伏。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千转百回的一夜

“哎哟……呼……曹智……曹智,我告诉你不要再装了……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到我啊……你个臭无赖、大坏蛋、淫贼……”终于确定曹智是真昏迷了的甄宓,立即毫不留情的发泄着对曹智的不满,手脚并用的对着曹智不但又踢又打,还不停恶言相向。

分不清自己这会儿是在哭还是在笑的甄宓,发泄一通后,看着有一点可怜的曹智,不醒人事,女人天生的同情心作祟下,甄宓开始迷蒙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和公平。

“哼,他把我绑起来时,可是一点都不心慈手软,我现在管他是死是活!死了最好,这个人最可恶了……”甄宓自我修正了自己的行为没有什么错后,开始探头探脑的翻开营帐的一角,准备离开这个小空间。

但一探出小脑袋的甄宓马上又缩了回来,外面到处是曹智的手下,天快黑下来了,外面有些地方已经燃上火堆。有人在包扎完伤口,有人坐在地上休息,有人掏出干粮正在一边眉飞色舞的谈论今日的战斗,一边往嘴里塞着吃食,更有人想这个曹智一般,倒在地上随意的就睡着了。整整为了一圈,就是没有甄宓可以逃走的空间。

“哼,一群猪……哼,和你一样,猪一样的长官,带着一帮猪一样的懒散的属下……”甄宓再次狠骂一通四肢大开躺在那里的曹智,又用小脚踹踢了曹智手臂的一下的甄宓,卷缩在营帐的一角,心中千转百回。

不一会儿,天就完全黑了下来。周围的嘈杂声渐渐低了下去,但震天的鼾声却是越来越多,越来越越响了。

在曹智没有明确进一步指示的情况下,这支疲惫之师,的确不得不需要休息了。

感觉自己环绕在一群野兽中的甄宓,随着夜幕的降临,又试图两次钻出营帐的甄宓,均以无果告终。因为夜幕降临,双方部队也进入了休战状态,虽说曹智未能在坚持指挥,但各部将领还是能按部就班的安排岗哨,安排巡逻。曹智的这座临时营帐,兼他属下们以为是为其搭建的临时洞房,但周围依然安排了岗哨,以至于甄宓的逃跑计划,均告破产。

“哼,我一黄花闺女,和你这个死猪共处……共处一室,传出去,今后我还怎么做人啊?……”脾气越来越坏的甄宓,一边含泪打量着这处还能称得上“室”的营帐,一边对着熟睡中的曹智又是一顿连踹带踢。

但这次不知为何,甄宓一计不算很重的粉腿踢在曹智的左臂上时,曹智突然“哼哼”了一声,然后眉毛一皱,好像有些痛苦的样子。

“曹智,曹智……你怎么了?”吓了一跳的甄宓,以为曹智要转醒,等了一会儿,见曹智又睡着了时,就试着轻叫了两声,但曹智依然没什么反应的,一切好像又重归了平静。

“曹智……你不会死吧?”只是这段时间里,一直必不可免注意到曹智那上半身全是血污的甄宓,尤其在这带着外面火光的夜里,此时着重注意了一下曹智脸色的甄宓,才怀疑到曹智是不是因为受伤才突然倒在她身上的。

甄宓此时既不敢大声叫唤外面的兵士,又很害怕曹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与她共处一室之下死掉。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是不能知道还如何处理此种情况的。但最终害怕了半天的甄宓,知道自己是逃避不了眼前的情形的。既然逃避一点没有用,那就只有面对了。

慢慢靠近曹智的甄宓,听着自己胸膛心在跳在狂跳,才几步,她却好像移动了千年之久。

一支颤颤巍巍粉臂,前伸,前伸,尽平生最大努力前伸着。

“哒!”甄宓又不懂什么急救措施,只知判断一个人的生死,就是摸到他的鼻孔。要是有呼吸,就是还活着,要是没了呼吸,就是死了。

当甄宓闭着眼睛,撇着脑袋,将两根仟指颤颤巍巍的伸到曹智的鼻孔下时,一股粗重的热气,吹得她柔嫩的手指表皮一阵毛毛痒。

在甄宓被这股男人特有的气息,吹得全身毛孔全因为紧张张开时,她终于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这个人还是活的!”

但下一秒,松了一口气的甄宓,在刚想收回那支伸出的手时,突然,那个本来一直躺着不言不动的曹智大喝一声“杀”,就一把把甄宓的纤手抓住,并一用力,就把因为想把身体尽量远离曹智的甄宓给抓了过来。

失去平衡的甄宓在一连三声的“哎哎哎”声中,直接被曹智的蛮力给拉到。

“啪!”一声肉体相撞的声音,随即在这间简陋营帐内响起。让甄宓眼神一阵迷糊的情形下,马上知道了她自己又一次和曹智倒在了一起。只不过这次不是曹智倒在甄宓身上,而是甄宓被曹智拉倒在他没穿衣服的身体之上。

“你,你放开我……”再次陷入挣扎境地的甄宓,单手从曹智的一边撑起时,立时发现那只被曹智抓住的手,还在曹智的控制之下。

“哎呀呀……你快放开我,好痛……”

越是挣扎甄宓的手,被曹智如铁钳般的手掌捏的更紧,甚至使甄宓产生了疼痛感。

“哎哟,噗啪!”单手借力不成的甄宓,在努力从曹智魔掌中挣脱的过程中,不慎再次摔倒在曹智沾满血污的胸膛上。

就在甄宓再次摔倒时,刚才还在喊杀的曹智,又突然“呵呵”的在香甜的梦里傻笑出声。

“你傻笑什么?”半边粉脸靠在曹智肩膀上,一边再次努力撑起身体,一边牙齿磨得咯咯响的愤声道。

但她的一切愤怒和努力,终究挣脱不了曹智的魔掌。最后再次狠命打了不醒人事的曹智两下后的甄宓,干脆撕下一块衣服的下摆,在曹智的右肩膀上一阵胡乱擦拭,就也耍无赖似的,将脑袋重重的枕了上去。

“你要拉着我,我就睡在你身上!”小脾气上来的甄宓累了,也豁出去了。反正共处一室大半宿了,清白不清白的早没了,无所谓了,压死你个臭曹智!

“哎哟,你怎么流血了?”

刚才擦拭曹智右臂时没注意的甄宓,才将脑袋枕上曹智的臂膀,就感觉到了一阵带着热度的液体,浸湿了她后脑勺的发丝。

甄宓赶紧再次半起身,回头一看,原来被擦拭干净血污后的曹智右臂一处,正在慢慢往外映血,已经流淌下一条直线,挂在手臂上绕了一圈。

甄宓差点要哭了,赶紧将手中已经沾了血污的布条,捂上曹智手臂上的伤口。她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恨曹智,擦拭曹智这处手臂时,下手重了的缘故,把曹智擦出血来了。

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就算刚才怎么狠骂曹智,咒他死,但心到底是善良的。怀疑是否因为自己的缘故,将曹智弄伤的甄宓,一下子失声痛哭起来。

泪洒风雨中,那盏爱心之火慢慢点亮。在某个内心深处建造起围墙的女孩,一份复杂的爱意在她心间的围墙悄悄坍塌,悄悄绽放。

一辈子有多少次人生像这样的夜晚,像这样的际遇,然而人们在发现它的美好时,那份时光早已经悄悄逝去。而当回忆时,人们才会恍然那一夜才是最重要的。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人生!

天亮的是那么突然和快,在梦中情绪从来没有如此自由自在的游荡过的甄宓,突然她就被刺眼的阳光和身下人的翻动,惊醒了。

“哎,你怎么在这里?”依然赤膊着上身,但明显血污被擦干净了大半的曹智,揉着自己的眼睛,猛然坐起身来,把个不知什么时候伏在他身上和着泪水和幻想睡着的甄宓,一下子撸到了地上。

“哎呀,你这人真是……”连日来几次被摔了个趴地的甄宓,人还未全部清醒的情形下,一骨碌坐起来,就要大发小姐脾气。

但一和一脸茫然不知,带着一脸疑惑的曹智的眼神一接触,甄宓马上又想到了昨夜那份她不该有的亲近和怜悯,慌忙的低下了头。

她记得自己是一边用自己撕下来的衣襟,擦拭泪水,一边再为曹智擦拭污血,甚至那几条包扎在曹智身体各处的白色布条,都是她从自己最柔软的里衣、内衣上撕下来的。

那上面不但包含着她的泪花,曹智的鲜血,甚至还有她的体香。这是多么令人害羞的事啊,甄宓此时想来真不敢相信那都是她自己在心甘情愿之下,毫不犹豫去做的。

但当时她没有来得及多想什么,当甄宓发现曹智右臂上的第一个伤口后,很快随着擦拭,甄宓发现了越来越多的覆盖在那些不知是别人,还是曹智自己血污下的伤口。

“原来他受了这么多的伤,又流了那么多的血,怪不得会晕倒了!”

女人多会自己找理由,那怕刚才这个女人还肯定的认为眼前这个男人是借机的在故意非礼她。这会儿,对着这个有这么多伤口的男人,她已是同情心大肆泛滥了。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你不再是我的俘虏

甄宓一边哭一边擦着、包扎着,对眼前这个刚才还恨得牙直痒痒的男人,不自觉的把恨抹去着,转为敬佩和因为肌肤的接触,所产生的一些朦朦胧胧的东西。

“多么勇敢和坚强的男人,受了这么多伤,流了这么多血,竟然啃也没啃一声过!”

甄宓不知为何越为曹智服侍着,就越得心应手。先前的对于满身血污、汗水的厌恶,慢慢流逝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就感和莫名的幸福感。甚至擦拭着的甄宓收干眼泪的同时,幻想着时间就此停止转动,能不能就将这份幸福感一直这样持续下去。

甄宓不知自己是何时、怎么睡着的,但这一觉,是她这半个月来,睡得最香甜、安稳的一觉。

醒过来的甄宓此时不知该如何面对曹智,只是羞红着脸低着头脑袋,不说话。

“九姨太,这些都是你给我包扎的?”发觉身上多了许多布条的曹智,没有注意甄宓的羞涩,只是一边查看,一边问低头的甄宓道。

“嗯!”甄宓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加固手臂上布条的曹智,就赶紧低下头,轻若蚊音的应了一句,就不再敢看曹智。

“你这手艺不咋样,你看你包的松松垮垮的……”一点也没在意甄宓为什么脸红的曹智,自顾自得说着。

满心等待感激和表扬的甄宓,一听曹智的批评“噌”的一下,面色一变,杏目圆睁的就从坐着的地上窜跳起来。

“不好你别要,本小姐还不伺候了,来,我帮你拆了……哼……”

“哎……不要这么小气吗?哎哟……你看又出血了……”

“哎呀呀……都怪你……过来点,我赶紧给你再包上……”

“九姨太你越来越像我的九姨太了,哎哟,真舒服的绑带啊,你用的这是什么布料啊?哎,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啊?……”

好奇的曹智最后把甄宓问得红布盖面,羞红着脸的甄宓,最后只能不顾伤痛的把曹智硬推出了帐篷。

出了这件简易营帐的曹智,才发现自己昨晚睡的地方之简易。正要找人来询问怎么能让自己睡这种营帐时,曹智只听背后一阵哈哈大笑。

曹智蓦然回首,发现许褚、李典等一群人,都站在他的背后,一副嘲唧唧的笑容。

甄宓也在此时一头转出帐篷,准备追讨曹智时,才发现外面站着这么多人。不由一下子又将脸缩了回去,涨红着脸,抱着双膝,在营帐里咬嘴唇,胡思乱想。

“你们这帮家伙,你们也挑个我清醒的时候,让我和‘九姨太’洞房啊……”

“哈哈……不用解释……不用解释……”

“我昨晚真的昏过去了……”

“哈哈……”

在外面阵阵的嬉闹声中,甄宓不但没有因为听到曹智称她九姨太而恼怒,反而心中却有一股自由的暖意在心中游荡。想起昨夜那结实、温暖的胸膛,甄宓在羞意大增时,却对那份回忆和感觉充满了再次尝试的渴望。

甄宓暗暗地暗骂自己为何会如此不要脸,但感觉还是抑制不住的滋生着。

“准备进攻了……”

随着帐外的嬉闹声渐止后,就传来了嘈杂的兵甲、马嘶人喊和叱喝声音。

觉察到外面变化的甄宓,在收拾心情,重新穿上藤甲后,掀帐而出。营帐外还是有亲卫看守她,但从他们的眼神中,甄宓明显读到了不一样的尊重和亲近。

甄宓羞涩的低着头走出几步,抬头一看不远处那个与自己独处一夜的男人,快步行了过去。

“曹智!”带着几分羞涩,几分喜悦的甄宓来到背对着她的曹智叫了声。

“哦!”正由许褚帮助穿戴铠甲的曹智闻声回头,一看是甄宓,只是微微一笑道:“你没事不要乱跑,回帐休息去吧……喔,许褚,给九姨太安排个大一点的营帐!”

“是!”看着曹智关心甄宓一眼的许褚,黑脸笑得都打皱了。最后还和曹智来了个会心一笑,然后才转身跑开。

看着许褚那种包含深意的笑意,甄宓又是一阵羞涩后,就向曹智大胆提出道:“我要帮助你!”

“啊!”一愣神的曹智奇怪的注视到甄宓的脸部表情,疑惑道:“你要帮我什么?”

“参战!”

“你?……”

“我不在是你的俘虏,我虽然不能帮您上阵杀敌,但我可以……可以帮你照顾伤员……”

甄宓曲意的表达完心迹,曹智也立时感受到了昨晚独处对这个小姑娘情感的影响。

“你看见血液会……还是不用了,我会让你的家仆和你呆在一起,我宣布你从此刻起不再是我曹智的俘虏,可以自由出入这处营地……曹智说这番话时,语气不但变得温柔、认真。而且还是看着甄宓的眼睛说的。

被人重视、注视,对于一个刚刚品尝到初恋滋味的小姑娘来说,是多么的让人遐想和陶醉。

“不过,要是我今天回不来了,你就和你的家人快速离开这里吧!”曹智继续看着甄宓的美目,一字一句认真慎重的说道。

“你……”

曹智的话让甄宓由喜差点一下子转为悲泣,冲动的要抱住曹智。她不知道、不理解战场上的男人是随时会战死这一现实情形的。

但甄宓的理智最终战胜了这股冲动,咬着下唇,一字字对着曹智道:“我那儿也不会去,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深情、真挚的言语在甄宓一愣怔之后,也是极其慎重的说出。

如果说女人的感情容易被感动的话,那么面对心怡女人的生死与共的表白,男人同样会被深深地感动。

一边开心微笑着伸手抚了一把甄宓的娇媚脸庞的曹智,一边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然后想对着甄宓再说些什么的。但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道:“那就去照顾伤员吧,小心别伤着自己!”

说罢,曹智也不做多啰嗦,就要翻身上马时,突然,背后又是传来一声急叫:“主公慢走,慢走……”

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很容易分辨,特别是许攸的猥琐声音和甄宓的甜美嗓音,那是有着天差地别的。

曹智止了上马的动作,让甄宓先离开后,就等着去而复返的许攸纵马疾奔而来。

“先生怎么去而复返了?”

“主公,主公……蒋奇、孟岱等人在离官渡二十里处安营扎寨了……安营扎寨了……”

“什么?”

许攸带回的信息太富有转折性了,也太及时了。如果属实的话,那不就意味着,袁绍要给曹智机会全歼了淳于琼乌巢一部。

不知是袁绍和淳于琼有仇,还是有意帮助曹智。曹智此时已经没有太多对于机会和时间去做选择,赶紧老实不客气的针对这一新情况,重新制定作战计划,再向藏身的废弃南营而去。

“敌袭!敌人进攻了,快……结阵……立刻……”在赵融、韩莒子等军将便大吼起来。

守卫在用一些石块和烧的半废车辆、营帐等杂物,一夜之间建起了一段简易营寨。此时一听曹军进攻的袁军士兵,托着疲惫的身体,各个防御小队将官见状,也纷纷下令,站起身,带领各自的部队进入防御工事后,准备着战斗。

轰隆隆的震天马蹄声响之下,一波数百人组成的曹军骑兵在不经意之间,突然就爆发的越出南营袁军的视线之内。

接着就是从南营两侧涌现,铺天盖地的更多曹军骑兵,隆隆地向淳于琼存身的简易工事前袭来。庞大的人马潮中,如同波浪似的涌来,转眼间就冲近了距离淳于琼等守军一箭之地的中央旷野。

负伤,又一夜指挥抢修这段简易工事的淳于琼,同样手提长戟,纵马冲上了乱石工事上,朝着四周满目凄凉的地域望去,敌军只用一夜休整,以区区三四千人,就能有这份阵容,淳于琼也忍不住由心底里动容。

“曹智的统兵之才的确一点不比他大哥差!唉!”感叹曹智领兵才能时,就让淳于琼想起了袁绍。相比他的这位主公,以前他也认为袁绍有着一定雄才大略的,为什么?他会是越活越回去了呢?为什么现在连个曹智都比不过呢?

淳于琼短暂感叹一番后,就立即对着身后的部队高声宣布道:“准备战斗!”

对于淳于琼的部队,军营、辎重被毁,又连番恶战之下,早已没了锐气和主动出击的能力,他们现在能守住此处临时工事两天,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事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曹军的部队在进入袁军工事前一箭之地后,就停了下来。

“对面北军的兄弟们,你们不会有援兵了,袁绍命令放弃乌巢了,蒋奇、孟岱已经停止前进,官渡大营也以在我军强攻之下岌岌可危了,你们投降吧……”

“可恶!”

淳于琼没想到曹智这么快知道了他们没有援兵之事,并在此时加以利用。

“杀……”

近七八十名骑士,在淳于琼的带领下,从工事上飞腾而下。淳于琼决定不能曹军先进攻了,他要阻止敌人继续扰乱他的军心。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为了最终胜利

随后就是赵融、韩莒子等刚听到对面曹军传出的鼓噪之言,对于这份意外的信息,还在疑惑之际,因为见淳于琼已经当头飞奔而下,也只能带着怀疑之心纷纷结成攻击队形,朝上一箭之地外的曹军结阵杀去。

情势突变,本来来进攻的没进攻,防守的到先出来了。证明着许攸消息和曹智胡编乱造所产生的效果,咧嘴一笑的曹智,就对着属下下令道:“阻止他们,放箭!”

快速靠近他们阵营,冲击他们阵型而来的袁军将士,只觉数百道箭矢的光芒在他们接近前,飞上了天空。他们看见这些光芒的下一秒,光芒瞬间刺破了他们漆黑的铠甲。

闷哼声中,几十骑瞬间倒下了!

此时曹军列队整齐的骑士,依旧据守着现有阵形,并没有引着袁军发动对冲。

第一波的交锋,就在这样的情形下两军千余人混战了起来。其实此时双方都是有所保留的,并未倾尽全力,驾驭着千余军士的淳于琼,为了封住曹军继续制造谣言,动摇他的军心。只能不顾伤势的领着队伍,出现在与曹军正面厮杀的最前方

“所有人听令,杀……”

“砰!”

在双方众多骑士的怒吼声中,两军交实。人群中那些所谓凶悍的战士们,一瞬间就被长矛刺透,轰然倒地者比比皆是,人马砸起一片沙石尘土的情形在这条几十米的地域里一时间频繁上演。

战争永远是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失去了前冲锐气的袁军人群,只半柱香后,他们就在分作三梯次的一群群曹军骑士,杀的溃败。淳于琼在乱军中宣布撤退时,他的兵马顿时大乱了,剩下的五六百名战士转身就在荒野上四下奔逃。

曹军众骑士分出一小部分收取还在与他们混乱厮杀在一起的袁军生命外,另一部分则开始乘胜追杀那些溃败的袁军。

曹军自身在此战中的消耗也甚大,甚至伤亡的代价和袁军相差无几,但他们的还是取得了第一阶段的胜利。

“北军的弟兄们,你们的援兵不会来了……”

赵融、韩莒子等灰头土脸的退回工事后时,就迫不及待的拉住有意回避他们的淳于琼,急问道:“将军,曹军说的是真的吗?”

对于属下的质问,淳于琼很想张口就告诉他们这纯属子虚乌有。但他提不起这份说谎的勇气,看着连日来为了守住此地,而快流尽血水和汗水的属下、弟兄,他的谎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对于淳于琼的沉默,围绕在他身边的一杆将领都脸色难看的沉寂了下来。

赵融和韩莒子用最简单的眼神对视一眼后,他们都有心要对淳于琼脱口而出那个他们军人最引以为耻的字。但说实话,他们都没这份勇气率先提出来。

咬得嘴唇快要出血的韩莒子颤抖着下巴,鼓足勇气试了好几次,但都憋了回去。

也就在这时,等待片刻后的曹智进攻号角和战鼓隆隆响起了。正当淳于琼和他的属下们暂时放下那份尴尬和沉寂,准备应战时,一匹黑色的战马和其上的骑士,已经火速的冲上了袁军的防线。

“儿郎们,跟着我杀进去……”

在曹智的大喝声中,改用长柄大刀的他,手上战刀一挥之下,就是一道寒光洒下。

“啊!”一名防守的袁军士兵在此片寒光之下,惨呼倒下,后面就是跟进的曹军数骑。

对于曹军野蛮、迅捷战法,好些袁军战士还未反应过来,就是已经身首异处。

曹智带着一百多名的前锋,硬生生杀入敌阵,撞开一个袁军工事缺口后,在后面的人群里横冲直撞,所过之处暴洒出一片片血雨腥风。

曹智率领着这股突击队,成为了全军的最强利器,跟在后面冲杀而入的曹军士兵来说,他这支劲锐之师,也是最好的一面盾牌,把试图反击的袁军死死压制住的同时,其余的士兵也不敢懈怠,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兵刃,跟着这条血路冲杀过去。

几个照面的功夫,五六名袁兵就被曹智一口气绞杀干净。但他也来不及喘口气,看着反扑而上的一群敌兵,又是大喝一声“杀!”就冲进了人群中。

“挡住,不许后退,给我挡住……”

同样又急又怒的淳于琼,也在此时迎上曹军,并在厮杀中,大声重申着命令,要求他的士兵坚守不退。

真正的血战只是刚刚开始!

淳于琼全线阻敌时,曹军的第二波骑兵又冲了上来。虽然人数不多,但曹智还是很有章法的坚持三段式进攻,这给袁军的防线带来巨大压力的同时,也使进攻变得有节奏感。

“顶住!”

面对淳于琼组织的凶狠反击,曹智和他手下的任何一位部将、士兵都不敢懈怠。

愤怒的淳于琼终于挺着长戟找上曹智时,曹智正背对着他。淳于琼看到了机会,他在混乱中怒吼一声,挺戟便刺。

“当!”

曹智的长刀未能及时从一名袁兵的身体里拔出时,就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半转着身体,秦皇剑电射反手扫出。

一击金属断裂的脆响随之响起,秦皇剑不愧是神兵利器,一下就将企图偷袭的淳于琼的兵刃斩断。

淳于琼一愣,心灰意冷之下,准备就此闭目等死。但就在曹智企图返身追击时,斜刺里又有两名袁兵拦住了曹智的去路。

而此时,赵融和韩莒子不知从哪里冲到淳于琼身旁,拉着他就走。

“将军,快走……我们往营区里退……”

被曹智等人搞得面目全非的乌巢南北两营,此时的确还有好些障碍物,能阻挡曹智铁骑的步伐。

但谁都明白这只能阻挡一时的,他们败了,彻底的失败了。

在半倒塌的粮囤下,满身伤和血的赵融、韩莒子、赵睿或双膝,或单腿跪倒在了淳于琼身前一片人影。

“将军,为了剩下这点弟兄们,我们降吧!”赵融满脸泪水的向还死撑着半截兵刃站立的淳于琼大喊道。

这个“降”字会是如此的刺耳,他淳于琼也会有这样的一天。一生自视甚高的淳于琼,在一阵悲泣的哈哈大笑中,低下头,沉默了半响。最后只是身体不支的倒在了还未烧尽的一堆柴草上,两眼死死的望着天空,默默地控诉着。

赵融在这关键时刻,没有再等待淳于琼作抉择。先是几人转身走了,接着就是几十人,最后整片本来还在喊杀的营区,充斥着“我们投降!”的声音。乌巢战役也在这片投降声音中,正式宣布告一段落。但却是预示着另一场悲剧的上演。

当曹智再次见到淳于琼时,他还是像个死人那样躺在那堆柴草上。此时的淳于琼除了眼睛还在动之外,其他已经和死人没什么两样。

“淳于琼我们又见面了!”带着一杆将领和许攸等人和曹智一起慢慢打马跺到淳于琼的身前,才停下。曹智翻身下了“绝影”,来到淳于琼身前,幽幽问候道。

淳于琼一听曹智的身影“噌”的一下,就从柴草堆上坐了起来,双目喷出的尽是怨毒怒火的死盯着走进的曹智。

曹智身后的许褚和亲卫们一阵紧张,纷纷兵刃出鞘的护在了曹智前后左右。

“都退下!”曹智伸手拨开身前的护卫,如一尊天神般的走近些淳于琼的身前,对着淳于琼面无表情道:“你败了!”

“曹智,我是不会降你的……你看在我和你大哥同出‘西园’,是故人的份上,杀了我吧!”淳于琼此时放下了刚才的仇视,对着曹智缓缓低下头,用近乎乞求的语调艰难说道。

“可以,我对外会说你是战死的,但你死后我不能给你全尸!因为你死后的头颅必须借我一用……”

在曹智对淳于琼交代不能给他留全尸时,已经豪不犹豫的“沧浪”一声抽出秦皇剑,迅速的一剑,斩向了淳于琼的颈项处。

“噗!”

秦皇剑是何等的锋利,切金断玉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淳于琼的血肉之躯。随着一嘭血剑冲天而起,淳于琼惊愕地瞪着双眼,甚至是没有什么痛哭的保持着坐姿,但人头却自此从他的身躯上分离了。

收势,将秦皇剑插回剑鞘的曹智,看着骨碌碌滚出老远的淳于琼人头,默然的转身对着眼中有些不忍的赵云道:“我必须杀他,没得选择。他死,就能换回官渡很多将士的性命!把他的头颅收好,马上送回官渡!”

“是!”赵云一声恍然般的应喝,就立即起步收拾起淳于琼的头颅。

就在这时,许褚上前一步,躬身对着曹智问道:“那剩下的一千多降兵呢?”

“押解……”正当曹智举手对着许褚宣布他对待那些俘虏的决定时,一只手突然轻拍着搭在了他的右肩上。

“杀一个淳于琼能救官渡很多兵士,杀光这里的俘虏,我们就能立时击碎官渡所有袁军的所有战意。成败就在此一举,主公杀一个是杀,杀一千个还是杀,我们为了之后的大胜,您看我们还需要俘虏吗?……”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恐怖之师

许攸阴阴的话语,适时的出现在曹智的耳际。说罢,他就微微欠身放下手,退开了些。

许攸作为谋士和武将的搭配组合,此时发挥着最关键的作用。俗话说“文人的阴毒才叫阴毒!”,他们有时关键时刻的一句话,一个主意,都是可以胜过千军万马的,也是能决定了很多人的生死。

许攸的狠毒在此时才得到着体现,曹智以前一直以为他的团队中,只有贾诩才是这样的人。没想到,这个贪生怕死的许攸同样不容小视。

沉默着审许攸良久的曹智,最终视线离开许攸,对着一种等待命令的将领道:“战争是残酷的,我们要尽快结束战争,只有这么做!”

“许褚、李典听令!”

“在!”

“全杀,并割掉所有俘虏的鼻子及所获全部牛马的唇舌,向袁援兵示威!”

“是!”

负责阻击曹智的蒋奇、孟岱在终于等到了袁绍改主意,他们在接获可以迫近乌巢的命令时,曹智已经力破淳于琼营寨,斩杀淳于琼,将屯积的全部粮草和车辆、辎重焚毁,并杀了全部投降的俘虏。

乌巢已经成了一片修罗地狱,而很快曹智就让这片地域成了移动的恐怖代名词。

在仓促出了营地的蒋奇等人,未行出十里地,就见到了一支全部用敌人尸体和口鼻武装起来的部队。

这就是消灭了淳于琼,取得乌巢完胜的曹智等人。他们将敌人的头颅钉在他们武器、旗幡的顶端,任由血水和脑浆顺着武器流淌而下。他们用敌人的鲜血妆点身下的战马,将所有袁军无头的尸体整车整车的装在自己的辎重车上,一路飘洒着血水和恐怖,大张旗鼓的缓缓而行。

这不是一支来自人间的部队,在蒋奇等远远遇见这支队伍时,就闻见了浓烈的血腥味。待到进了,看清时敌军的人马时,亦有怀疑这是一支来自地狱的军队。

虽然曹智的这支人马只有二千余人,但他们营造的恐怖气氛,是空前的。并且一副不打算停止分毫的气势,给蒋奇等袁军将士带来了从未感受过的恐惧,旋即蒋奇等不战,就被曹智等人的气势击溃,一枪一炮未放,就转身逃回了官渡。

赶走了最后的障碍,曹智率领余部乘胜还师官渡。

乌巢粮草被烧的消息传至官渡前线,最先得到消息的袁军高层军心开始动摇,内部对于接下来怎么办的意见更是分裂成了几派。

但官渡袁军城寨外的攻防战却是越演越烈着。曹仁和曹营留守的将领们,在乌巢没传回确切消息时,没有停止过一刻的攻击。

曹仁、曹洪等人分别率部众强攻袁营,但袁营坚固,难以攻克。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四次,随着乌巢传回越来越多的消息和战果,曹军的进攻次数越来越增多,进攻强度也是越来越增强中。

云梯、填壕车、搭天车等专用攻城军械,轮番上阵。曹军中的骁勇之士,更是屡次越过袁寨外的壕沟,一次次地往寨墙上攀登。

按说此处袁寨的城寨不高,也并不坚固。跟他们往常攻取的城池差远了,但他们每次面对的都是无数的箭矢、檑木、滚石、狼牙拍,甚至还有装有铁蒺藜的火罐。无数曹军将士永远的倒在了这条袁营的城寨下,但他们依然没有就此停止战斗,罢手进攻之意。

很快,曹营也受到了出击袁军的进攻。负责进攻曹营的是高览,这位曾经张颌的战友,虽然能征善战,但曹营比袁营更坚固,他虽和曹仁等一样,不计代价的从左路狂攻曹营,但两日来一样未能攻克。

官渡的战事,一度陷入不计代价,不讲兵法的蛮打蛮干中。很快乌巢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回官渡时,在前线苦战的高览却被后面阳武大营里的党争中,郭图为了转移袁绍对乌巢损失和惨败的痛心疾首,随即诬陷高览有意临阵反叛,被袁绍临时派主簿召回,另作听用。

命令传达到前线时,高览仰天悲呼“老天怎么让这群狗才指挥我们!”随后,就烧毁了自己所有的军械,向着曹营后的曹军投降。

曹洪、乐进、于禁等初时还怀疑高览是不是假意投诚,绝不肯开寨门。但在听说了此事的荀攸、贾诩火速赶到后,就命令了打开寨门,放高览进来。

至此袁军方面在失去高览这部出击兵马,和已经开始流传的乌巢战败、粮草被烧一事,在那些主事将领的怒斥下,再也压制不住众多普通士兵的窃窃私语声。一股恐慌的情绪不知从何时在袁营中蔓延起来,整座营寨都弥漫在一种彷徨的氛围之中。

终于有一群兵丁承受不住这持续每日的战地噩梦,相商后便想效仿高览逃走,投降曹营。受这些人的影响,在今日袁谭直接控制,指挥的城寨上,周围十几个兵丁也都跟着那些叛逃者,向城寨下逃去。

“嗡嗡!”只听得一阵弓弦响动,几十支羽箭忽然从左侧呼啸而来,将那十几个逃跑的兵丁射杀在当场,随即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四下里蔓延开来。

“悉悉索索”的胆寒议论声在这十几名兵丁被射杀的当场,就此起彼伏起来。这种血淋淋的场面这里虽说没几人没经历过。但死在自己人箭下,对袁营城寨上的这群士兵却是很少有的经历。这也让他们在此种军心不稳的情形下,多了一份思量。

“临阵逃脱者!格杀勿论!”一个非常儒雅好听的声音从左侧城寨上的一座高台上响起。这声音虽然平静,但却强装着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话的人自是已经受命接替高览左路指挥权的袁谭,袁谭对于自己目前的表现很是满意。他三言两语,模仿者袁绍平日里的言行和处置手段,如此就平息了这股叛逃之风,甚是满意。

对那些判逃者的死,他却是不以为然的,看着落在他城寨下的几十具尸体,只是轻蔑地“咧嘴”笑了笑,便随手一挥,让各部继续各就各位后,就转身一闪,整个人消失在了高台后,不见了踪影。

而那片因为高览叛变,空出来的左城外的空置区域,也立即有袁谭颁令,让一支部队,出寨而去,负责镇守此处,与曹军继续对持和进攻。

他们作为炮灰,自然不能和高寨后的军队一样有屏障可依。但此时袁军中又处于厌战情绪最高点的状态,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不能有城寨的保护,他们又不愿冲上前去,攻打曹军坚固的营寨。于是只能依靠在自己身后的城寨边上作战,而且对于时不时飞在空中的曹军不间断投石,他们只能靠经验的判断躲闪着,增加着那些有着可怕冲击力度石弹的狂轰滥炸。

“呜……”

一声奇怪号角的长鸣打断了交战双方,一时间官渡战区的所有人都为这长鸣的号角所吸引。

首先出现在城寨上袁军视线里的是一面有些破败的旗幡,那面旗幡的颜色相当特别,曾赤红色。应该不是原先的颜色了,好像是经过什么液体浸泡而出的。上面原先的硕大曹字,倒是因为鲜红赤红的映衬,迎风招展之下,显得更是夺目、诡异。而最让人惊讶的不是这面赤红的旗帜,而是挂在旗幡顶端的一口人头。

袁军将士远远地此时还看不清那是何人的人头,但接着出现的举着这面的骑士,他们渐渐看清了轮廓。

此名举着怪异旗幡缓缓而来的骑士,一身明光铠,英俊、高大、强壮,身下的白色战马更是彰显着他身材的挺拔,一杆银枪斜插在马鞍附近,随着战马的运动,泛着一阵阵耀眼的银光。

白色的战马、银色的战甲和兵刃,加上赤红的旗幡,形成了一副绝对夺人眼球的形象。

“那不是赵子龙吗?

“他旗幡上的头颅是谁的?”

“那是淳于琼,淳于将军的头颅!那旗也是用血涂成的这种颜色!”

“原来乌巢真的被曹军攻占了,焚毁我们粮草之事是真的,我们完了……”

只是片刻之间,看清赵云身影和淳于琼头颅的自西北袁寨开始,开始在城寨上疯传乌巢之事。

仿佛顷刻间,本来的流言都被证实了一样,营寨上的将官怎么阻止,也阻止不了了。

两边的军士开始停止手上的战斗,纷纷为一马当先赵云让开道路。

令他们自动停手的原因,还是跟在赵云身后出现的震撼场面。一支人人举着赤色旗幡的部队,一直恐怖之师在赵云身后缓缓踱进官渡。

不消说,这就是从乌巢胜利而归的曹智等人。这个阵仗也是他精心策划和准备的,在尝到用震撼场面逼退蒋奇、孟岱之后的曹智,现在对于再次用这种手段,震慑一番官渡更多的袁军,已是充满了信心。

的确两千多颗被残忍割下的头颅,插满了两千多支曹军的旗幡。他们手上的旗幡统一都是赤红色,不用说都是用乌巢袁军的血染红的。而那些头颅也正是乌巢守军的,他们和赵云白马银衣的耀眼不同,他们全身,连同战马都一路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官渡大捷

随着这股血腥、残忍的列队大张旗鼓的走入官渡两军营寨中央的空地时,立时有袁寨上的士兵认出了那些旗幡上自己的战友,甚至是亲人的头颅。有人开始忍不住呕吐,这对一个经历过血雨腥风的战士来说是绝对反常的,也昭示着曹智震撼手段的成功。

但曹军并未就此罢休,他们的重头戏还刚刚开始。让两军将士大开眼界的是之后的一整车,一整车人的鼻子和鲜血淋漓骡马唇舌。这还不算,后面更是一整车一整车的人畜生殖器,极其一整车一整车的无头尸体。

这支曹军一路行来,并开始将这些器官、尸体往袁军的营寨前抛扔,一路扔下来,加上原先未来得及打扫战场留下的双方军士的尸首,足足堆了一道三尺余高,四尺余宽的尸墙。

封建迷信中传说的修罗地狱的场景,被曹军人为再现。这真叫从新站回寨墙上的袁谭直泛着胃酸,双腿直打颤。什么叫触目惊心,什么叫不寒而栗,袁谭此时算是明白和领教了。

而此时两边整个两军的寨墙上一下子都变得寂静无比,每个人都承受着铺天盖地而来的压力,这恐怖的情景根本是他们所想象不到的,那一眼看过去尽是的尸体,就仿佛是一个他们挥之不去的噩梦,整个战场也仿佛是在瞬间变得无比的安静了。

而尸墙后一点没有防护,但却给人与地狱来使般凶神恶煞的曹军二千骑兵,却在此时扔完该扔地东西后,继续举起那些带有头颅的旗幡,在一名长相平庸的将官发令下,开始整齐的向袁营城寨下催马齐步走。

那发令之人自然就是曹智,所有的努力都已经进入最后阶段。袁军寨墙上顿时更静了,随着整齐的队伍一步步逼近,那铿锵的步伐、马蹄都发出钢铁一般浑厚沉重的声音,寨墙上袁军士兵们有种压抑的喘不过气来地感觉。

寨前百步,“铿”地一声,队伍停止了前进。可是那种窒息的压抑感却丝毫没有消失。曹军士兵们一个个神情冷肃,就象一道钢铁铸就地森林。

“乌巢已清,粮草烧尽,北军的弟兄们,你们快投降吧!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这就是这支地域之师一路给城寨上袁军发布的唯一信息,简短、简洁、明了、充满了不可置否的森严。

“当啷!”一柄钢刀坠地声传来,也不知是那个袁军城寨上的那个士兵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转身便向后方逃去。而受此影响,所有防御的士兵也随即混乱起来,开始拼命地向后方逃去。

此时那无数的跟在曹智这支恐怖之师之后,正在迅速出城集结的曹军,突然接到了曹智全面出击的命令。

几座寨门内的曹军骑士在看到曹智胜利回师的部队时,各部将官在荀攸、曹洪等人的授意下,就已经下令全部洞开了。但到了此时名正言顺的倾巢而出时,那些寨门还是根本无法满足二十万狂涌而出兵将的需求。

曹军上下依然明白,他们总攻的时机终于已经到来了。怒吼着冲出营寨的曹军兵将,像一片片黑色的乌云般,涌出营寨,奔到两军之间的空旷之地。

袁谭此刻也有些慌乱,他实在没有想到在自己前不久的高压手段之下,竟然还有人敢不战而逃。但看到城寨下那支恐怖之师营造出的恐怖和高压氛围,的确连袁谭也想转身逃了。很明显他身后的阳武大营,在肯定,并比他们早得知乌巢兵败后。但却未叫他们撤退,明显是要用这近十万的前军士兵性命为那些高层拖延时间,让他们想出对策,或是争取撤退的时间了。

深深了解自己父亲的袁谭,第一不傻,第二他也已无法再控制此处城寨的情形。他匆匆交代属下颁令给沮授坚守外,飞快地转身也跟在成百上千的溃逃士兵,在一排排的军械、营帐、木寨中穿梭着,耳边不断传来身后的敌军嘶吼声与他们士兵临死前的惨呼声。

从上一刻,曹军表现出的轻描淡写地灭杀乌巢全部军士,并破坏了那里的一切后,所有的袁军士兵都在那一刻丧失了斗志,尽管谁都明白向后逃去,也仍然逃不开一条死路,但恐惧已经深深地在众人心间深埋了下去,现在的亡命奔逃只不过是求生的本能罢了。

一路上不时有士兵惨叫的在袁绍白马仪从督战队的箭矢下跌落、丧命,但这些平日里高人一等的白马督战队兵将,此时却无人再理会他们,对他们执行的军法,也不再感到有任何一点惧意。因为在此时此刻,每一个名溃逃下来的士兵,都认为背后的曹军才是更恐惧的。他们此时必须全力奔逃,甚至不惜击杀阻挡在他们身前的白马督战队。

这个时候,只是稍一迟缓,便会决定生死。很快隶属袁绍最亲近的白马仪从督战队,也预见到、听到、甚至看到了这些人不计后果奔逃的原因。

“城寨破了!他们坚固,有十几万人坚守、驻防的城寨破了!那是怎么会发生的?”

此时已经无人再来深究这个问题,越来越多的白马仪从督战队,也跟着溃退的士兵,丢盔卸甲的开始加入亡命者的行列。

“怎么回事?外面怎么回事?”

斜挂着橘色“袁绍巾”的袁绍在一群文武官员的簇拥下,着急忙慌的奔出中军大帐。

他们是在听到官渡崩塌似的溃退声,才出帐查看的。之前他们对于乌巢的失利,还未得出一个可行的商讨结果,没想到,官渡前线就发生了大溃败。

“父亲,父亲……曹军进攻了,进攻了……我们的城寨破了,破了,曹智杀过来了……”

还未能全面了解官渡尘土飞扬和如潮朝着阳武溃退人群的原因,袁谭就带着三百多白马仪从,一头撞进了大帐的人群中。

“什么?城寨破了?怎么可能?蒋奇、孟岱……郭图、审配……”

袁绍惊叫出口时,袁谭已经气急败坏跌倒在袁绍跟前,“别说了父亲,没用了,曹智一亲率部队杀过来了,快走吧!”

“主公,已经看到曹智和他的亲卫冲进官渡大营了……”同样被派遣出去查看情况的郭图,此时可以说连滚带爬的奔至袁绍跟前。

“什么?曹智这么快已经回到官渡……”

官渡曹军在曹智的带领下,开始了全面的总攻。曹军摧枯拉朽的摧毁了袁军历时几月的官渡防线,袁军近三十万人马却在此时全线放弃抵抗,开始了全面的大溃败。

袁绍再也难以保持平时的威仪和雍容风度,现在还能够护卫在他身边的只有六百夺命军卫,白马仪从更是只剩下一百多人。

现在所有的人都在为了自己的活命,而争夺一切道路,一切可以快速离开大河南边的交通工具。

此时,在袁军上下,倒是没了什么阶级观念,难得体现着人人平等的良好现代风尚。

袁绍一口气带着袁谭和一杆重臣,赤脚涉水强渡大河,一直逃到黎阳大营,看到一片片灯火闪闪的营地时,披头散发的袁绍才算松了一口气。

负责镇守黎阳的蒋义渠,也只是刚刚拿到乌巢被曹军攻破,淳于琼和他全体部署统统战死的消息。

蒋义渠举着那张由传令兵送达的信扎,一边泡着“脚气”又犯了的一双臭脚丫子,才读完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就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将佐奔了进来。

“什么人?”

“义渠,义渠……是我,是我……我将我的首级托付与你了!”袁绍一面向着蒋义渠扑将了过去,一面未站稳的跌滚下了身影。

“哎呀,主公,这不是主公吗!这话从何说起,主公快起来,快起来……”蒋义渠一面惊慌失措的踢翻了自己脚下的脚盆,一面伸手扶住袁绍,光着脚尽力要将袁绍拉起。

“是啊?这又是从何说起呢?……”袁绍喃喃自语着终于在蒋义渠的搀扶下站定了身影。

########

当袁绍在黎阳回首官渡时,曹智的千军万马一路势如破竹的冲入了官渡大营和位于阳武的袁军中军大帐。

袁军除了前军都督沮授还在率部抵抗外,其他部队已经放弃抵抗的放弃了抵抗,见机得快的早已和袁绍一样,连夜奔逃过了大河。

曹智亲率的前军已经一路几乎没遇到什么像样抵抗的前提下,还一口气俘获了三万袁军,并成功人为隔开袁军所有防线之间的联系。在曹智率领夏侯悼、张辽、许褚、赵云、曹洪、贾诩、许攸等踏进袁绍的大帐时,他身后的军马也实现从中间把袁营切割成一分为二的局面,曹智取得官渡大捷、大胜,只是时间问题,袁绍翻盘的悬念已经不存在。

作为胜利者,曹智现在首要做的就是踏进几乎什么也没有来得及撤走的袁绍大帐里看看。看看袁绍的大帐是怎样的,看看袁绍给曹智留下了些什么战利品。

第一千零七十章 大帐收获

在许褚带人先期清场后,曹智在众人的簇拥下,步入了阳武大帐。曹智进入后,匆匆朝帐内浏览了一眼,不禁就有些诧异:袁绍大帐的陈设豪华、气派,比曹智想象中的还要优胜几分。鎏金跪人永安宫灯、青铜羽人、走兽形博山炉、透雕的四龙漆座屏、青铜连禁大壶、镂空饕餮纹铜俎……

所有的东西都被收拾的一尘不染,整整齐齐,它们给人的印象就是这些器物的主人并没有走远,只是出去散了个步,很快就会回来。

曹智和众人一路环视着这间大帐中的所有器物,都不知不觉因为那份惊讶、诧异,而放缓了脚步。

曹智缓步在一张错金银青铜龙凤案后停下了脚步,那案上摆放着一张古琴,琴弦是绷得紧紧的。

曹智随意的随手在琴弦上拨弄了一下,琴弦便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似乎就像曹智在叹息着袁绍来打仗何必带这些东西一样!

这声音律和叹息,惊醒着走入这间大帐的所有人要引以为戒的念头。任何人都看得出,带着如此行头和贵重物品的袁绍,是注定了要失败的。

曹智不可思议着袁绍为什么带这些东西来时,就随意的坐在了原先应该属于袁绍的榻上。再一看榻旁的几个二十八宿青龙白虎漆木箱,曹智好奇之下,随手翻开离得最近的一箱,里面的光华再也遮盖不住的弹射而出。

箱子里装的尽是诸般奇珍异宝,有的曹智还是曾相识。仔细一辨认,曹智立即确定了这些珍宝都是袁家历代,几朝天子赏赐给他们的宫中、皇家之物。

袁绍怎么把这一家一档的都带来了这里呢?

曹智再次觉得袁绍的行为匪夷所思后,又陆续掀开了其他几口箱子,又发现了一些珍宝和冀、青、并、幽四州的户口册和几卷图籍。

对于户籍警察出身的曹智立即眼前一亮的抓起其中的几本,又坐回那处放琴的案后,开始翻看起来。

这些东西才是对曹智最有价值的,不但因为自身前世职业习惯使曹智对这箱东西兴致盎然,也是曹智更好为今后全面进攻、侵占、接管袁绍北方四州的准备工作提供了参考依据和帮助。

“子远、文和,帮我一起整理一下这些户口册,有必要的就马上发回许都,交由荀彧处理,不急的也要好生保管……夏侯悼、曹洪、许褚把这些珍宝登记造册,作为战利品准备起运回许都……”

“是!是!”

被曹智点到名的文臣武将纷纷应声领命,并各自开始动手操作起来。

“战况不知如何了?”打量往袁绍营帐的曹智,又把注意力放到还未结束的战事上。

张辽、赵云马上转身去了。

在未有进一步战果汇报上来时,曹智也就准备在这阳武的大帐里等待。各部兵马的指挥和协调有曹仁、荀攸在外面全权处理着,也不需要他多操心。而现在留在他身边的绝大部分也都是跟他从乌巢而回的兵将。

其实曹智和这些人都很累,是强撑着最后一丝精神做完一路冲杀到阳武袁绍大帐的。

坐在那张特别舒服的软榻上,曹智很习惯的将双手往身前的几上一放,和一旁在笑呵呵搬战利品的许褚和曹洪相视一笑,长舒着一口气息,人就往背后的靠垫上一依,缓缓逼上眼睛,开始进行短暂的闭目养神。

突然一声惊呼,打断了曹智刚刚开始的闭目养神。曹智再次睁眼时,就看到在另一旁整理户口册和图籍的贾诩拿着一封双鲤鱼形的木函,看到了什么让这位曹智身边真正毒士失声惊叫出口的内容。

而贾诩也知道自己失态了,赶紧想要合拢那封木函时,曹智却已经注视到他。

“文和,那是袁绍的信函吧?上面写了些什么?拿过来,我看看……”

“哦……”

贾诩犹豫了,曹智叫了他,但却令所有人诧异的是,贾诩并没有很快应命走上主位,将手中的木函递交给曹智观看。而是紧捏着那封木函,额头上开始冒冷汗,神情也渐渐有了痛苦之色。

“贾大人怎么了,主公叫你呢!”捧着一本户口册的许攸,第一个发现贾诩的异样后,就带着“好心”的凑了上去,提醒贾诩曹智在叫他的同时,眼睛一个劲的往贾诩手中的木函瞄去。

但贾诩把这封木函捂得太紧,以至于许攸只瞄到木函上的袁本初亲启的字样。

“这笔记怎么这么眼熟!”

许攸心生诧异时,贾诩可能也觉察到了许攸靠近他的“好意”。此时的贾诩只能选择起步走向了曹智的主案前,冷汗直流的注视着曹智好久。

“主公,微臣认为……认为,您还是不要看这些东西了……”

“你很热吗?”

也早已觉察到贾诩异样的曹智,和贾诩对视着,他注意到贾诩的双手此时都在颤抖,就答非所问的询问着贾诩的冷汗。

“放下!”

在曹智的口气明显带有不容置否后的感觉,贾诩只能慢慢放下了那封木函。

曹智最后瞥了一眼贾诩,将木函摊开,把双眼移到了上面,匆匆一阅,就眉头一皱的,开始尽量控制心中的惊讶。

同样,曹智的异样也是瞒不过厅中这些他身边最亲近之人的。他们纷纷放缓、放轻手上的动作,开始猜测起那封木函的内容。

但就在众人只是猜测木函上什么内容能够让曹智都动容时,头脑活络的许攸却把注意力放到其它地方上。

“这封木函不可能是贾诩自己带来的,肯定是在那堆文件中发现的,那么刚才贾诩去翻看了那只木箱呢?”

很快发现问题症结的许攸,立即轻声移到了一只扶桑戈射纹漆木箱前,匆匆蹲下身,撩出里面的一大堆木函、书信,就这么蹲着翻看起来。

“哇啊!”

这是许攸连看一十三封信件后的感叹。当然此时帐内并没有因为许攸的感叹,而多引起注意,因为他们都被曹智越来越差的脸色,而搞得气氛高度紧张起来。

不被注意的许攸并没有就此失落,他继续兴致勃勃的翻看着。这些信竟然都是曹智控制地区官员写给袁绍的亲笔信,而且一大半都是来自许都官员,发信的日期显然都是在曹智与袁绍官渡对持期间。

“这是高度机密,连我这个前度袁绍身边的军师,也从来闻所未闻。怪不得曹智和贾诩都要惊讶了,原来所谓最团结的曹氏集团,也有这么多人不看好曹智与袁绍的官渡对决,竟然悄悄地私底下都与袁绍有书信往来,为自己生着后路了……”

“小人,叛贼,妄我如此信任他……”

一巴掌趴着几案而起的曹智,一把撸了那份贾诩上交给他的木函,大发脾气着咆哮道。

帐内众人立时都停了手中之事,惊讶的望着已是神情激动、脸色恶劣的曹智。都知道问题出在那封木函上,但到现在除了贾诩,谁也没有窥视上面的内容。

但正当夏侯悼、曹洪等准备上去探视木函内容时,贾诩率先俯下身,将那封木函捡拾而起,并快速收拢了起来。

“主公,请听我一言…….”

贾诩此次破天荒的未开口时,就先转正身体,朝着主位上已经背过了身去的曹智直直跪了下去,要阻止这场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哗啦!”一大叠信札、木函被搁到了曹智的案上。

“主公,你再看看这些信!”

一看加油添醋来的许攸,正在解释的贾诩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贾诩虽说以手段毒辣著称,但也绝对不愿看到曹智刚要迎来一统中原的机会,就因为这场可能的对内大清洗、大屠杀,而搞得政体、团队、大好局面、事业就此走向冰消瓦解。

但正当贾诩随着焦躁的心境微微闭了闭眼睛时,曹智却顺从许攸的提醒和意愿,转过身,重新坐下,开始翻开那高高的一摞信件。

真是越担心什么,事情就越往什么方向发展,贾诩狠狠瞪了一眼正得意洋洋的许攸。然后再看向主案上的曹智时,就只见曹智已经不像刚才一样,着重看信件的内容,而是不停的翻看着一封封信件、函内最后的落款。

看到鲤鱼状的底、盖一个个被粗暴撤掉绳子,掀开来时,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名字清晰出现在曹智眼眸中,曹智的怒火终于燃烧到了最顶点。“都是一群小人,叛徒,这些人简直就是在进行可耻的通奸……哗啦……”

怒火中烧的曹智一边说着一边把许攸堆在几案上的信件全部推倒,信札、木函散落了一地。有好些更是直接散落到了贾诩、曹洪等人的脚旁。

这次贾诩想收也来不及了。曹洪等人更是不客气的捡拾起脚下的信札,好奇的翻看匆匆一阅。很快就都被信、函中的内容所震惊了。

“主公何不记下、整理好这些的名单,末将愿马上带人即可回京,擒拿这些人问罪!”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不予追究

毕竟是曹家人,一看自家的集团中竟有这么多两面三刀之人,利益也要受到侵害时,就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曹洪只是匆匆一阅手上的一封信件,就不由义愤填膺的请命,要火速回许都,进行大清洗。

曹智在曹洪话音刚落,也是激动的转身走下几步台阶,就要顺着曹洪的请命,对着跟在曹洪身后的许褚等人一并颁令。

但此时贾诩挪着膝盖,着急的上前拱手阻拦道:“主公三思,所谓罪不责众,要是主公正要秋后算账,发动大清洗,臣担心国家又会陷入新一轮的动荡和混乱之中!”

贾诩的大声阻拦之言,让本欲发令的曹智顿了顿。

而后,贾诩马上又在许攸、曹洪等的驳斥他的意见之前,又继续道:“主公现在已经取得官渡大捷,正是一鼓作气将袁绍势力从冀、青、幽、并四州清除的最佳时机。主公一统中原,乃至一统天下的时机已经成熟。此时不容主公内部、后院出现大清洗的动乱和造成人心惶惶的局面。这将会对主公,乃至整个刚刚就要复苏的国家和极其不利,和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主公,在你做出任何决断之前,一定要深思,深思,再深思啊!”

曹智激动起伏着的胸腔,愤怒的脸庞在贾诩一番快语之下,明显缓了下来。

“主公,姑息养奸,实乃成为主公最终的祸患。此时已经有凭有据,是个绝佳的清除三心二意者的时机,主公一定要当机立断,切不可优柔寡断,成为千古罪人啊!”

同样许攸也在此时跪倒在曹智的案前,神色凝重的向曹智进言道。

曹洪、夏侯悼等宗室成员,此时毫不犹豫的都跪在了许攸身后。他们的态度很明显是站在许攸一边,支持他的观点的。

一下子处于劣势的贾诩并没有就此放弃,只听他在曹洪等表明态度后,依然坚持己见道:“主公乃仁义之君,十几年来在朝中建下的这份仁义名声不已,也应该有这份得饶人处且饶人的胸襟。再则主公将心比心想一想,要是主公是这些臣子,处在心态飘渺,时局不确定的环境中,主公你会不会为自己寻一条自保的后路呢?”

“混账!”

“贾诩,你大胆!就凭你这最后这句话,你信不信我马上就拿你祭旗!”

许攸、曹洪纷纷激动地站起身来,指责贾诩刚才言语不当时,贾诩却不争辩的向着曹智频频叩首,口中不停的念叨着“主公三思,主公三思……”的语句,对于许攸、曹洪加在他身上的罪名和威胁言辞,丝毫不放在心上,也一句未予以争辩。

正当大帐中出现争论,曹智也陷入两难境地时,帐外随着一片嘈杂声,以曹仁和荀攸为首的一群文武涌进了大帐中。

“主公大喜!”

“余敌已肃清,我军大胜!”

“擒获敌军前军都督沮授,现已带到……”

正有一杆文武七嘴八舌兴奋地向曹智禀报战果时,他们突然发现大帐内的气氛不对。

散乱了一地的信件,跪了一地的文武重臣,并且神情还个个严肃认真着。

而此时匆匆一打量兴奋涌进来的文臣武将,曹智叹了口气后,直接重新背过身去,只是淡淡道:“曹仁带着沮授和贾诩、许攸留下,荀攸带其他人快速打扫战场,清点伤亡和俘虏人数,并开始计划追击敌军残部吧……”

在曹洪等人还要劝说曹智时,曹智只是摆摆手,头也不回道:“都去吧,此事我自有决断!”

“是!是!…….”

很快大帐内被清场了,就连此时已是曹智身边第一军师的荀攸都被赶了出去,这情形实在是匪夷所思的,也是在这群未能得到资格参与此时大帐中议事官员纷纷揣测而起,在他们到来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帐内只留下了刚到的曹仁和被俘虏的沮授,还有贾诩、许攸,外加曹智五人。

曹智显然在平复心情,迟迟没有开口和转过身体。

曹仁作为继曹智之下的军中第二人,虽说刚刚到达这座帐中。但一看帐中的情形是最先一个看出气氛不对的人。

他现在一把把反绑着的沮授推进帐中后,就几步来到帐中,也没弯腰去捡拾散落了一地的信件,只是用眼角略略一瞟,就入目的几行奉承袁绍的话语。

曹仁虽然没问帐中之人一句话的前提下,心中已经默默有了几分猜测。

但就在这时,同样略微一瞟地上信件的沮授却突然大声哈哈大笑起来。

沮授作为袁绍的弃子,最后也就是他还带着忠心之士,在于曹军对抗。但他那点力量面对曹军倾巢而出的二十万大军,无疑是杯水车薪,小巫见大巫的。

很快沮授的部曲就被强大的曹军击溃,沮授也就此被俘。此时的沮授形象可说是狼狈到了极点,蓬头赤足,嘴角还挂着血迹。

但他却在曹智等人的环视下哈哈大笑着!

“你笑什么?”曹智终于回身,一脸肃然的问道。

沮授在曹智打的问话中,蓦然起身,两步来到曹智的主位近前,指着那堆散乱的信件道:“我笑世事无常,你敢取得大胜,却又陷入一片迷茫和愤怒中!”

在沮授身后是急步跟上想要制止沮授前进的曹仁,但他的步伐被曹智伸手阻止。

“沮授,坐吧!”曹智突然被沮授一言,就心中一沉之下,也有了一份豁然开朗。

不但如此,接下来曹智还让曹仁为沮授松了绑。

“这些东西你都有参与吧?”曹智指着一地的信件,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沮授问道。

“是!不但有我,还有审配都有参与此事的运作,而且这份关系网是从数年前就开始的,经营到现在我们也算收获甚丰了!”沮授一点不隐瞒地缓缓说道。说话时眼中还尽是得意之色。

但很快沮授的眼神中就出现了失望、失落的情绪,“可惜,我等为袁绍机关算尽,最终还是斗不过你的突出奇兵。袁绍曾经预言过,只要我们兵临许都时,将会有城中的一半官员出来像迎接你一样,迎接我们进城!”

“危言耸听,那他袁绍为什么不肯听我的,火速出兵许都?”许攸不买账驳斥道沮授。

“我不和连忠义都不懂的狗说话!”沮授冷言道。

“放屁,你个老匹夫……”

“行了!”

曹智最终及时阻止了许攸的发飙。

“不管怎样,袁绍都没有很好听属下的意见,你和他一样失败了。我赢得是有些幸运,但我现在面对这一切,都还可以挽救不是……”

曹智大有深意的对着沮授和许攸,指着散乱了一地的信件,作了最后陈词的同时,也把话还给了沮授。

“曹智,我知道你在政治、军事、用人、施政,极其运气上一直都是做的很好。但我在临死前希望看到你怎么处理此事!”沮授说着一手指着满地的信件,饶有兴趣的看着曹智。

对于沮授明确表态的不投降曹智,而是只求一死的态度,曹智闻言一愣。但随即曹智看到了沮授脸上的坚决,他没在劝沮授,而是深吸一口气后,转首对着曹仁问道:“曹仁,你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吧?”

“嗯,大概知道了!”

在得到曹仁点头后的曹智,不再停留的继续问道:“那你的意见?”

众人将目光都集中到曹仁身上时,许攸生怕曹仁不知道那些与袁绍有联络臣子的嘴脸和事实,赶忙顺手拿起两封信件,就递到了曹仁面前。

“不用看了!”曹仁推开了许攸递上的那些信件,对着许攸和再之后的贾诩笑了笑,就着沮授身旁的坐席坐下,缓缓道:“我想两位大人一定是一个主张就此揭过,一个力主全坑之吧?”

曹仁的问题没有人回答,只有低头的回避和首肯。曹仁再笑,然后对着曹智道:“阿智,我记得在此战开始之前,你派程昱等人去往邺城时,也是不希望此战这么快开始的!”曹仁用着只在私底下才用的亲近称呼,对着曹智循循善诱道。

“对,我当时还亲笔在赤壁给袁绍写了一封信,信里头尽是拍袁绍马屁的奉承言辞呢!”曹智坐在主位上,缓缓回忆道。

但曹智回忆完,曹仁却也没了下文,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曹智。

曹智看着曹仁大有深意的笑容,咀嚼了一下曹仁刚才的话意,突然恍然道:“是啊!是啊!袁绍何等强盛,连我拿下赤壁荆州时,都要拍他马屁,更何况这些人了!”

“主公你……”听出曹智话意正朝着他不希望方向发展的许攸,紧张地站起,正要抬手出言要试图扳回劣势时。

曹智突然叹了口气,对着许攸摆手道:“算了,算了,我其实没资格来惩治这些人,他们也是迫不得已啊……不追究了,不追究了,把这些东西烧了吧!”

“什么?”许攸惊叫出声,并快步上前时,曹智已经站起身拿起一叠信函,亲自走到了博山炉的圆盘上,一把扔了上去。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大败而归

“轰!”火苗欲到这些易燃的纸和木头,就迅速着烧了起来。

“烧了,都烧了吧!我不追究了……”

曹智的态度和话语让一旁的四人都愣了半响,很快一直没有开口再说过半句话的贾诩,大松一口气,立时收拢和捧起地上、桌面上的木函、信札,一股脑儿,统统扔上博山炉后,在许攸极是不满的重哼声中,贾诩刚把刚才藏入衣襟内的那第一封木函掏出,也准备一并扔进炉内烧掉时,突然一只大手,横空拦截住欲抛的贾诩。

“众犯可免,首恶不能不除!”这是曹智的声音,代表了对整件事的最后定为。

“啊!主公……”

“好!”

在贾诩惊讶,许攸眼中光芒重新闪现时,另一个声音却是无限感慨的开始道:“曹智你果然是人中人杰,该心狠手来时,从不会心慈手软,大恶必惩,小错不纠,好样的,比袁绍强上何止一分,所以你注定了会成功,我们注定了是会失败的!送我出去,我已经能闭目了!”

这是沮授最后的遗言!

沮授和一杆据不肯投降、归顺曹智的兵将,统统在第二日,被处决于阳武。

他们的尸首在隔日就被送达黎阳袁军大营。在收拢了溃败的军队后,惶惶不可终日的袁绍已看到沮授的首级时,立刻觉得黎阳也不能再呆了。他已经收获曹军已经在大河南岸集结,准备渡河的最新情报,这也许是意料中的事。

袁绍在官渡大败后,仅仅三日后,他就在黎阳大营收拢到溃散的兵马六七万人,就仓促拔营而去,回转了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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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沉沉,在距离邺城三十里时,袁绍的脸色比这天色更阴沉。他多么希望此时的天色再黑些,以便遮住他的羞耻之色。

在接近邺城那雄伟的轮廓时,远远地出现了无数旗幡。已成惊弓之鸟的袁军士兵,此时一看见旗幡,就让他们联想起了曹军赤色的旗幡和挂在上面的头颅。

在无数袁军指着远处旗幡紧张地噢噢惊叫时,还好此时响起了隐隐的鼓乐之声。他们才晓得这是专程出来迎接袁绍和这支残兵败将的留守邺城官吏。

要是凯旋,弄这套还差不多。但他们此时是兵败,大败而归,再用这种迎接方式,岂不是格外令人难堪。

当然这支队伍里面最难堪要数袁绍了,当袁谭尴尬的看向连日来老了数十岁的父亲时。只见袁绍一听那鼓乐之声,立时胸膛一挺,下意识的整理起他的衣袍和那条“袁绍巾”来。

但很快袁绍意识到了自己的兵败,和败逃而回。他停了手上的动作。回头一看身后长长的队伍,和那百来个的“白马仪从”,他此时才明白自己已经没了往日“大将军”的威仪,现在如丧家之犬差不多。

“我有何面目再见河北父老?”

一想到自己的失败,悲痛的袁绍竟然坐在马背上失声痛哭起来。随行的郭图、审配等人明白,袁绍这是如项羽在乌江边在感叹。

生怕袁绍也效仿项羽想不开时,于是审配马上劝道:“主公勿伤怀,我们只是中了曹智一时之计。凭我们的实力,只要主公重拾信心,收拢旧部,以天下官吏一半出自袁门之势,我们很快就能恢复元气。到时再战曹智,鹿死谁手,还是未知之数!”审配在和郭图面面相觑之后,立时跪倒在袁绍的马前,说出这番鼓励的话语。

审配的话令袁绍止了眼泪,此时郭图等人也纷纷上前劝慰袁绍。袁绍立时感到了一股暖意在心中流淌,的确他家大业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在官渡战役中的实际损失大约是六七万人,大部分人是在最后的混乱中四散而逃了,或是被俘了。此时身后收拢的兵马也有近七万人马,他只要回到邺城后,再派人四处收拢从官渡溃散的兵马,相信很快就能凑到十万,再加上本来留守四州的兵马,他只要不破灭信心,重整旗鼓还是指日可待的。曹智就算此时鼓足气势,想一口气吃掉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袁绍心情一转,很快迎接他的队伍也到了近前。迎接他的主要官员是逢纪、辛评、辛毗等,他们想来已经知道袁绍兵败官渡之事,但一见面这些官员仍旧对着袁绍如往常般恭恭敬敬,行礼如仪,并一个个扶鞍执辔致问辛苦。

这一切都令袁绍感到慰藉的同时,也开始又一次享受起这鼓乐欢迎带来的欣慰和快乐。

但很快袁绍注意到迎接他的队伍里少了一个人。

“田丰何以不见?他的腹疾又犯了吗?”

袁绍这一问,把逢纪等人弄得张口结舌,面面相觑之下,正不知如何回答时,袁绍倒是意识到了自己的糊涂。

“田丰不是因为谏阻自己渡河击曹,而被一怒之下的自己下了大狱了吗!唉,是自己糊涂了!”

再次在属下面前出丑的袁绍,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正在想法自圆其说时,袁谭却在此时及时越众而出的帮袁绍解围道:“家父连日来军务繁忙,早把此事忘了,忘了……各位见谅,见谅……”

“呵呵……那里,那里,都怪这军务啊……”

在郭图的马上迎合之下,袁绍跟着众人一阵呵呵傻笑,就算把此事给揭了过去。

鼓乐前导,随后这支败军又继续前行了。

一个小插曲,事情应该就算过去了。但在乱糟糟烦人的乐声里,袁绍脑海中渐渐浮现的都是田丰那张因为激动而五官都有点变形的脸。

“将军不听我言,出师比不利!”

他就是因为这句话,而被袁绍下的大狱。但今日看来,一切都证明了田丰的预言,他是对的,而袁绍错了。

但现在袁绍就是一直在考虑着回到邺城后,如何面对田丰的问题。让袁绍承认错误,是千难万难的,那么怎么才能渡过那份尴尬呢?

袁绍想着这个问题,头自然的转向了身旁左侧并排而行的逢纪和郭图那里。

这两人本来就都是袁绍肚子里的蛔虫,一看袁绍的眼神,竟然马上有了感应似的,知道袁绍心中所虑何事。特别是郭图,没等袁绍再说些什么,就立时凑近逢纪耳边轻声道:“田丰!最近他的狱中怎样?”

逢纪立时会意的,打马上前几步,对着正在苦闷的袁绍悄声道:“主公方才还惦记着那个田丰,但这个竖儒在狱中可并未对主公感恩戴德,他闻之我军大败后,竟在狱中抚掌大笑……”

“真的,他竟敢嘲笑我,这个杀才的!”袁绍勃然大怒,对于刚才的犹豫和担心,立时抛到了脑后。

随后解下佩剑,交给随军主簿道:“去狱中取田丰首级来!”

袁绍回到将军府,刚刚坐定,那位主簿就带着带血的宝剑和田丰的人头来到袁绍面前。

“他最后说了什么吗?”待看清主簿呈上的人头后,袁绍随口问道。

“料知必死!”这就是主簿转达给袁绍的田丰原话,而且主簿说他走入田丰的牢房时,田丰神色平静,已经整理好囚衣,正襟危坐的等待着他去似的。

“喔?”

袁绍疑惑着,继续询问起田丰临时前的一些事情。令袁绍越听越心惊的是,逢纪汇报的田丰在狱中对于他战败幸灾乐祸的事实出入很大。

据主簿从狱吏处了解到,田丰在听说袁绍在官渡战败时,并没有幸灾乐祸,而是悲叹着对前来恭贺田丰即将脱罪的狱吏道:“袁公回邺城之日,就是我的死期!”

没想到他料得这么准,今日邺城传来袁绍回师的消息,关押田丰的狱中就先来了执行死刑的主簿。

“啊!”袁绍一听到田丰竟然预计到了自己的死期时,不由惊叫一声,再看眼前田丰的首级时,不知不觉中一股凉气嗖的一下从脚底自从顶门。

仿佛一个声音此时就在袁绍耳边鸣响,“你外宽内忌,不念忠诚,今日大败而归,就羞愧难当的再不想见我,哼哼,你的死期和我一样也不会远了!”

“啊!快把它拿走,拿走……”

袁绍突然看着田丰的首级时,伴随着自己耳际的回想,竟看到了已死田丰的那对白森森的眼珠子,在朝着他冷笑。

这是多么诡异的事!但袁绍坚信自己没有看错,在一阵头晕耳鸣之下,他突然直起了身子,戳着田丰的首级狂叫狂喊起来,呼吸也越发混乱和急促了。

袁绍的左右白马仪从立时上前扶住袁绍的扶住他,赶紧和主簿一起端起盛放田丰首级木箱的就赶紧向外走去。

一路上几人还疑惑了半天,因为袁绍声称的东西,他们这些就在袁绍身边的人都未成看见,他又是怎么瞧见的呢?……

而正当主簿等人匆匆退出大厅时,袁谭、审配、逢纪等人也是着急忙慌的在这时涌进了这间袁绍所在的大厅。

他们经过田丰的头颅时,微微一愣,随即就不理会田丰首级一事,继续快步走至了正以手捂脸,处于一定恐慌中的袁绍跟前。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叛乱和病倒

“主公,大事不好,鞠义在幽州叛乱了!”

“什么?”

一听这个消息的袁绍,一下子从刚才的疑神疑鬼中清醒过来。只见袁绍窜跳着从榻上弹跳而起,要进一步询问详情时,没想到袁绍脚下一个踉跄,竟没有站稳的摔了下去。

“主公小心……”

“父亲……”

众人一见袁绍无辜摔倒,也是纷纷涌上前,七手八脚的要去扶住袁绍。

袁谭手脚快,离得又最近。人是扶住了,但此时异变又起。

“血,父亲吐血了……”

袁谭的叫嚷令如在梦中的袁绍也才恍然到自己刚才感觉到的喉咙口一甜,然后嘴角流出的液体,便是自己吐出的血,袁绍此时倒是没感到别的太多不适,只是浑身在那一刻弹跳而起后,仿佛全身力气已经就此被抽光、用完一样,此时全身一下子虚弱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说……说,具体情形怎样了?”袁绍颤抖着一条手臂,对着跪在身前的审配急问道。

审配和逢纪等人面面相觑后,只能硬着头皮道:“鞠义聚集自家氏族成员和一些忠于他的兵将,在幽州叛变了。声称自己和部下脱离主公,另投……另投…….”

“是不是他宣布另投曹智了……”袁绍有气无力的就着审配无法说下去的话语断断续续道。

“是……”

在得到审配等人的低头肯定后,袁绍悲呼一声“曹智你好狠啊!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这次可不是袁绍没有知觉,不经意的流出了,而是径直张口疾喷而出。

“父亲……”

“主公要保重身体啊……”

袁绍达到这种情况的袁谭先哭了起来,其他人更是慌乱的,放下手上的一切其他工作,捧着田丰首级木箱还未离开的主簿,也是放下箱子,转身就叫嚷着吩咐人去传叫郎中。审配更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命人去内宅叫袁绍的妻子刘有宠过来。

“我没事……我没事…….”在大厅中一片混乱中,强自抬起一条手臂的袁绍,虚弱的叫嚷道。

他此时真的是想就此晕过去,或是睡过去了。但强烈的责任感和知道此时事态不容他有任何懈怠的袁绍,还是强撑着身体,准备主持大局。

袁绍很清楚,他此时倒下就完了。不光是他完了,而是整个他们累积了几代人的袁氏家族事业都将会完蛋。此时就算是流尽他身体内的血,袁绍都在告诫自己要撑住。既然曹智有了全面的准备和后续手段,他必须予以应对。

袁绍示意着扶抱着他的袁谭帮他擦拭一下还残留在嘴角的血迹,并扶着他坐正。

而袁绍在袁谭帮助下扶正身体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盛放田丰首级的木箱。袁绍软绵绵的身体里,突然一阵针刺似的感觉,使他差点又是一阵晕眩的要躺倒。

袁绍此时感觉透着那木箱,他看到了田丰白森森如利剑般的眼神,再次刺进了他的心房。并且仿佛又在朝着袁绍冷笑道:“你看一切如我预料的吧,你完了,完蛋了……”

“把那个箱子扔出去,扔出去……”袁绍凭着一声冷汗,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用近乎疯狂地声音嘶叫道。

“拿出去,快,拿出去……”审配顺着袁绍所指,立即明白了袁绍此时正受田丰之死的心魔折磨,急忙挥手让主簿将那个木箱拿出去。

回过神来的主簿,立时捧起木箱一溜烟的闪出了大厅。

而就在主簿抱着木箱转出大厅门口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美妇,正好与其一进一出的擦身而过。

美妇看着主簿急匆匆抱走的木箱和探头一望庭上混乱人群中,袁绍趴在一副几案上散乱和惊恐、愤怒的眼神。本来还脚步急匆匆的美妇,突然就在门口附近蹲下了脚步。

“唉……这个世上看来是永远容不下这两个男人的,我又该……”美妇说完一抬手,擦拭了两下眼角溢出的泪珠,再次哀叹一声,就转身走了出去。

来人自是袁绍的正妻刘有宠了,她老早就有听说袁绍战败官渡之事,而那个战胜她现任丈夫的人,就是和她有过一夜夫妻之实,并生下刘有宠最小儿子袁买的那个男人。

要说难以取舍对于官渡之战胜负的人,就属刘有宠了。一边是她的丈夫,一边是小儿子的亲生父亲,失去了那边对她来说都是有着不小打击的。

但作为一个不是很懂政治、军事的女流之辈来说,她非常清楚,这两个她生命中的男人,总是要在近期内失去一个的。

“袁绍也罢,曹智也罢,最苦的那个人终将是我……”不想再去管关于袁绍、曹智你争我夺之事的刘有宠悲泣着一路的匆匆只是在大厅门口看了一眼,就又回转了她和小儿子的后院。

袁绍眼神迷离之际,好像是看到了刘有宠进来的一幕,但那时他的脑子和身体正处于一个最为混乱的时段,他实在无暇细致分辨那个模糊的人影是不是刘有宠,那时他正在努力的拼命喘着气。

但袁绍没注意,不等于厅中就没人注意到刘有宠已经来过的事实。审配眯着眼睛第一时间瞥到刘有宠的倩姿后,就是抬头看向厅门口。但刘有宠来得快,消失的也很快。审配能捕捉到的最后一幕,就是刘有宠双肩微微抽搐着离开的身影。

审配心中一阵跳动,双眼微眯一下,确定这一直一来心中的怀疑,然后暗暗下定着决心。

“幽州袁熙那边情形现在如何了?”缓过一阵晕眩的袁绍,终于支撑着再次问道审配等人。

审配在收敛心情的同时,忙回答道:“二公子已经来了急信,向邺城求援的同时,他……他建议退守涿郡,或是中山…….”

“混账,混账……这个胆小怕死的废物,战事才起,他鞠义再有本事,能有多少人马,袁熙这个混账东西和鞠义打了几仗了,他就要放弃易京、渔阳等地,退守到幽州和冀州的边界上,这个混蛋,我要撤他的职……”袁绍咆哮着对二儿子的不满,夺取幽州是袁绍前两年最大的胜利战果。他把这一州交给自己这个平时就有些懦弱的二儿子,本来就是不是很放心,没想到他的治地内才一有叛乱之事发生,他就要不做抵抗的返身跑到冀州和幽州交接的涿郡,甚至还要退守入冀州的中山国之内,这不是要将他辛苦半身消灭对手,夺取来的战果,就这样拱手让人吗?

“袁谭,赶快写信给这个不成材的废物,要他组织兵马清剿叛乱者,不许离开易京半步……不行,我要亲自去,来人,哎哟……”越说越激动的袁绍最后竟然要以手支撑着几面站立而起,但也就在一条腿刚支撑而起时,就又摔倒了。

“父亲……”

“主公请保重身体……”

“还是另派贤能去吧……”

众人一通劝,又加上此时袁绍府中的御用郎中也到了。在厅中的榻上让袁绍躺下后,一通把脉,望闻问切,郎中皱着眉头由逢纪陪着下去开药方时,袁绍才缓过了刚才的一阵不舒服和晕眩。

对于官渡大败后,才回到老巢,就发生幽州叛乱之事,袁绍真的再好的身体和再大条的神经,也是要被摧垮、摧毁的了。

袁绍看着为他诊治郎中的表情,也是估计到了自己这病恐怕是和自己的军队一样元气大伤,是不会彻底好的了。

“曹军那边有什么进展吗?”沉重呼吸着的袁绍,终于想起要注意一下曹智那边的情形。既然自己治地内的叛乱是和曹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此时的袁绍也不难想象出鞠义早有与曹智勾结的事实。

那么随着官渡大胜,鞠义开始行动了。曹智肯定也会有配合的进攻。

“倒是没有什么动静,据斥候回报,曹军好像还在阳武、官渡一带,最前部也只是挺进到大河南岸,并没有及时渡河,抢占我们的地盘!”审配把刚刚收取的情报一五一十的汇报道。

“咳咳……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这个家伙诡计多端,谁知道他又在暗地里进行什么阴谋诡计……”此时的袁绍终于承认了曹智的“诡计多端,善用奇谋”了。这也是在袁绍付出如此惨痛代价后的一种杯弓蛇影心态。

“是,主公英明,的确当以万全之策应对,曹智正面没什么异动,但青州和并州这边的两股曹军,好像有蠢蠢欲动之势。并且据最新情报,张燕回到冀州了……”审配继续着令袁绍头疼的消息。

“哎……什么?那个黑山贼还没死,他回到我的冀州又想干什么?他难道还能在我的冀州兴风作浪吗?…….”袁绍一些列的问题是没答案的,因为他的大部分属下和他一样只是刚刚得知此事,具体张燕到了冀州那里,在干些什么,他们现在都不甚了解。

“现在是外悠内患一起来,我又在此时病了,真不是时候啊……“说着袁绍懊恼的一锤身旁的塌沿,眼中又是泪花闪现。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同时生病

“着急各部将佐升帐议事!”

回到邺城屁股还没坐热的袁绍对着审配、逢纪等说道。说完又对着服侍在旁的袁谭道:“为父这次看来亲赴幽州讨伐叛贼是不可能了,但你长大了,是该为为父分担,为国家分忧之时了。这次你替为父去一趟幽州,我会派最好的将领辅佐你!”

“是!”袁谭刚才已经想到这次征讨幽州可能要轮到他了,年轻的他,还没多少独立的战斗和指挥经验。但此时正值袁氏的基业受到撼动之时,作为袁绍的长子,此时也只有他站出来,为父分担、分忧了。

但说到袁绍承诺的最好将领辅佐,袁谭一时也想不出现在袁绍身边还有什么将令能辅佐好他征讨幽州。

“你最多只能退到渔阳,这是我的最低底线,要是连半个幽州你都守不住,那时就算我身体有所起色,带着后援到来,也是没了回天之力,明白吗?”可能也是估计到自己现在手下缺兵少将的袁绍,想了想还是让袁谭低下头,附耳过来,对他作出一番底牌交代。

在袁绍想来,他的身体不适只是暂时的,只要稍有起色,他就会亲往幽州,去见证剿灭和斩杀鞠义的那一刻。

“对于南军咄咄逼人之势,你们有什么看法?”袁绍对儿子交代完底牌,就又对着围绕在身边的一群谋臣问道。

“属下等认为,我军应该放弃大河北岸的一些不必要防守,全部回撤到邺城附近,收拢兵马,以对曹军可能的大规模侵袭!”作为这群谋臣中唯一一个将佐出身的逢纪,及时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嗯,这或许会在场面上难看些,但我们目前的情形也只有这样了。审配、郭图分别负责收拢兵马,准备在邺城周围建立起最强防御,逢纪,你这次要辛苦一下,陪谭儿去趟幽州!”

“是,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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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袁绍以为曹智又有什么诡计,而收拢兵马时,大河南岸的阳武原先那座属于他的大帐里,曹智却在此时不能有什么奇谋了。因为他也病了,和袁绍差不多同时生病,而且一时间未能再支持军务。

相对于乌巢的震撼,曹智此时因为发现身边那么多的“通奸”者,而意志变得消沉起来。

一直自诩自己的团队是何等团结的曹智,虽然那天在曹仁的劝说下,豁达的烧掉了大部分信件。但心中的这根刺,却是没有那么快拔出、消肿的。

在将乐进先期派回许都后,曹智又连着给身在许都的夏侯渊和李儒去了好几封信。

但在抉择部队乘胜攻入冀州的行动上,曹智却显得迟缓起来。没几日甚至和袁绍一样,因为战场遗留下来未能及时好好处理的伤痛和那根“刺”所留下的心病,却使曹智这位百折不挠的硬汉病倒了。

“哗啦,哒哒……”一连窜的湿布在水中撩起,再被拧干的声音在这间几乎可以用简洁来形容的大帐中响起。

“甄夫人,臣荀攸告进!”

这是荀攸的声音,这也是自从甄宓跟着曹智从乌巢回来后,现在曹军上下统一对甄宓的尊称。

刚才拧干布巾上的水,再将这块拧干的湿布轻轻放在躺在胡床上迷糊着的曹智额头上的人,正是甄宓了。

甄宓跟着曹智回到官渡,见证了他的胜利后,就没再有其他打算。小小的心房里,已是充满了对眼前这个男人与自己未来的憧憬。

当然甄宓从那日开始也就没在拒绝曹智属下们对她的尊称,但就当这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子,对未来充满期盼时,曹智却在入住阳武大帐后没两日,就病倒了。

起先曹智只是整日的默不作声,接着就是发了寒热。在这六月天的大夏日里,发寒热本就不很寻常,曹智的情况更是越来越不容乐观起来,昨晚还开始说胡话了。

还好曹智身边不缺宫内御医,那个华佗更是手段高明,昨晚连灌下去的两幅草药下去,就使曹智在今早退了烧。

甄宓现在作为曹智身边的唯一“女人”,自然义不容辞的负起了这份照顾的义务。两日来甄宓一刻不停,衣不解带,日夜照顾在曹智的病榻边,为其端茶倒水,擦汗喂药,进着一个“妻子”应尽的一切职责。

作为世家出身的小姐甄宓来说,照顾人可是头一遭。她平时可是连鸟都没喂过的,但在朦胧爱情的伟大力量驱使下,甄宓从一碗药洒出半碗在曹智嘴边的历史,到现在已是越来越熟练,和得心应手了。

甚至昨晚未通人事的甄宓,还在两名军卫的帮助下,为睡得像死猪一样的曹智擦了边身。

想起昨晚那段令甄宓终身难忘的事情,甄宓就面红耳赤的,心跳加速。想到自己出家门时还是潇洒的待嫁女,今天就像变成了大人一样,被人夫人、夫人的前后叫着,就忍不住掩住嘴角轻笑起来。对于接下来的生活和真正成为曹智的夫人全都是期待和幻想。

“进来吧!”尽量收敛心情后,坐直身姿,保持着良好家教个风姿的甄宓应声唤了荀攸进来。

在曹智病倒后,目前官渡至大河南岸的全部军政事务都由曹仁和荀攸两人主理了。这是曹智病倒前交代的,曹仁作为曹氏宗亲,在曹智病倒期间,代理一切事物,实属正常。但荀攸虽然半路跟了曹智,但现在曹智身边缺了郭嘉、诸葛亮、荀彧等谋臣、重臣后,就属对荀攸最信任有加了。

他在之前和此次官渡战役中的表现,荀攸也的确是值得赢得曹智信任和曹军众多武将的认可和尊敬。

但那天曹智留下曹仁、贾诩,甚至是新近投诚来的许攸,就是没留下他一同议事,多少让荀攸有些不解和心里不舒服。

无论从资格还是功勋上说,他都是应该被曹智留下的。但曹智却将他排除在外了,这也造成了很多人事后的讨论和猜忌。

在这之后荀攸等对于未参加那场议事,也知道了其中的一切内容:主要是曹智在袁绍的随身物品中,发现了大量许都和曹智控制地域内官员,在官渡战役期间,跟袁绍私通、暗地联络的信件。

这事为什么要回避着荀攸呢?照道理连许攸都能参加,他荀攸就更有资格了。但曹智那天连看都没看兴冲冲走进大帐,准备祝贺曹智大胜袁绍荀攸,却被无情的排除了在外。

这让很多事后知道了一丝蛛丝马迹的曹军将佐和谋士们,都有了第一反应是:会不会荀攸就是那给袁绍写信的人群中的一员?

但很快这种无稽之谈,就在曹智病倒前,亲自指定和曹仁平起平坐的官渡军马最高指挥官,而烟消云散了。

流言不攻自破了,但荀攸心里的那根刺和疑虑并没有就此消除,他还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着。这其中当然还有自那日之后,贾诩的奇怪表现了。

贾诩应该也是曹智病倒后这官渡大军的最高指挥者成员,但奇怪的是曹智后来也没提及他加入曹仁、荀攸的二人最高团队。那个贾诩也开始闭门思过,人是还住在阳武大营里,但已经好几天没看到他了。

但荀攸此时也来不及去探究贾诩闭门思过的原因,对于曹智交代下的任务,荀攸一丝不苟,完成的很好。战利品和俘虏、伤员正在有条不紊的往许都起运了。乘胜追击的兵马已经推进到大河岸边,和驻守鄄城的程昱已经合兵在一起,不但迅速光复了白马等数县数城,还已经在准备渡河侵入冀州的准备。

渡河是官渡战役胜利后,现在全天下都认为的必然趋势就是杀过大河,直捣邺城。但现在是否过河,还要等曹智醒转后,才能决断。

“主公醒了吗?”荀攸恭恭敬敬的走进大帐,站在甄宓身后三步之遥,目不斜视的躬身问道。

甄宓对于荀攸恭敬的态度心中有着一分小小的得意外,外表倒是什么都没表现出来,极有凤仪的微微摇了摇首道:“没有,但华先生说想来就在今日或是明日就会醒来!”

“喔,夫人是否要去休息一下,我会派人来好生……”荀攸好心的说道。

但甄宓不领情,只是摆了摆手,就打断道:“不用了,伺候自家夫君是我们女人的本分,倒是这段时间要劳烦先生和各位将军多操心军中事物了!”

别看甄宓只有十七岁不到,但从这几句话中就不难看出,她绝对有母仪天下的天赋。这是十几年严格家教熏陶和培养下的真正大成的作品,一万个人里头,也就只有这么一个成功典范的案例。

但在甄宓背对着荀攸口口声声称曹智为夫君和自己是他的女人时,还是止不住心房一阵狂跳,脸颊飞起两朵红晕。不过还好曹智听不见,否则打死甄宓也不敢如此大胆。

其实从这些天初见曹智带回甄宓到现在,荀攸、曹仁等人就无时无刻不在领教甄宓天生或是后天培养形成的气质和正规礼仪风范。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醒来见美人

他们从一开始只是以为曹智顺路、顺手抢回来的一件战利品,也把甄宓当成一只“花瓶”看待,但是现在他们一见到她就会发自内心的尊敬。其实这都是靠甄宓身体力行的行为、作势和表现所折服的。

“那里,夫人言重!属下先行告退了,要是主公随时醒来了,请夫人马上派人传唤,军中很多事物都等着主公决断……”荀攸心中感叹着这个女人不简单,沉甸甸的说道。

“嗯,知道了!”甄宓同样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属下告退!”

待到荀攸全身退出大帐,甄宓才长舒着一口气,微微放松了紧绷的身体。暗叹着做个大人物的女人真不容易,真要做曹智的正妻,那就更不容易了。甚至甄宓想也没想过的母仪天下,那艰辛对于现在的甄宓来说,根本是难以想象的。

“你啊,就知道呼呼大睡,知不知道害我多辛苦……”说话间,甄宓小姑娘的俏皮本性展露无疑,还伸手用食指轻点了胡床上曹智的太阳穴一下。

望着这个身边这个第一份爱和关心的异性,昏暗中可以看得出有着一双多么动人的眼眸,就一直那样深情的望着胡床上之人,而这个时候的曹智哪能注意到自己面前这个动人的女子,他只是一味的胡睡着。

嗔怒两句后的甄宓心房一会儿就又充满了温暖,这就是爱情的魅力,特别是像甄宓这种初次尝试的小女孩。

甄宓看着长得模样一般,却让她感觉过心跳,闻过他呼吸和体味的男人,觉得这大概就是她的宿命所归。女人在这方面就是比男人更大胆和敢于下赌注。在不知道自己是对或是错,能不能白头到老。对方有没有和自己一样用一生一世的心,等待这一生一世的情。只是一味的归咎于也许这就是宿命,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只是希望着,自己能多点好运,牵了你的手,就一生一世不会被背叛。

女人的这种对浪漫的执着有时是有点不可思议,但这就像海浪停不住的原动力。趋势着女孩们面对爱情去选择父母、世俗的叛逆一面,也许只有这样才会使她们觉得有刺激感和重新打造自我的成就感。

甄宓就处在这个年龄和对爱情一往无前的阶段,每每回忆起初次与曹智相遇时,曹智无礼霸道的情景和战火纷飞中那夜的独处,甄宓都会有种幸福的缺氧的感觉。

她每次都不明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甄宓渐渐明白这就是爱情已种在她的心里,并自由的生长起来了。

童话里的浪漫,是要用心去培养和体会的。甄宓想着想着,注视着病榻上曹智的双眼又有了些许迷离。

柔美的月光开始重新慢慢的洒了进来,又一夜即将开始。月光洒在了甄宓那孤单的身上,她美丽的孤影就像是一只美丽的孤雁一样一个人静静的站在曹智的胡床边。

甄宓慢慢的走近曹智的胡床边,脚步轻盈的几乎没有一点声响,寂静的黑夜里,只见她慢慢的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像是轻轻触摸自己的脸庞一样,慢慢的摸在了曹智那张不算英俊的脸庞上。

接着就见她弯下腰,俯下身,双手轻轻捧起曹智的一只手掌,轻轻的握着,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地摩擦了两下,然后幸福的将小脑袋轻柔的靠上了曹智的臂弯,轻轻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曹智的体温和呼吸。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不觉中,甄宓的整个身子突然慢慢的竟然顺势就爬上了曹智的胡床。原来享受着而回幸福感的甄宓也趴在曹智身边睡着了,但在梦中的她,不知是顺从了一直潜藏在内心的渴望,还是只是为了寻求一个更舒服的睡姿,她竟然睡上了曹智的床。

那张军用胡床说实在够小的,而本来熟睡在上面的那个家伙,在甄宓优美的身姿,突然犹如一片轻盈的羽毛一样,慢慢滚向了他的身边,最终慢慢真实落在了他的身边,他的怀里时,也不知道此刻真睡还是假睡着的曹智,平静地脸上突然浮出一股幸福的笑意。

眼睛紧闭着的曹智寻着那股幽香,慢慢的转过身子,轻轻的正面抱住了睡着的甄宓。他的动作是那么的轻,那么的柔,以至于睡着了的甄宓一点感觉也没有。

接着,寂静的夜里只能听得见两个匀称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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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多久没有拥抱这么可爱、美丽的人了,当这个世界不在那麼美好时,只有身拥如此佳人才可以让它变得更美好,我真是太幸运了,躺了好几天,一醒过来,就有这样的美人投怀送抱……”

刺眼的阳光还没有射进帐幕内,但身边像是在吟诗似的声音却打扰到了不知什么时候熟睡过去的甄宓。

“我相信一切都还不晚,袁绍、刘备我又会马上回到你们的视线来的。不过现在别让这些不开心的事,让我停下了脚步,我暂时就不管那些纷纷扰扰了,一个人在孤独的路上走了太久,就会没有尽头,我已经穿山越岭来到了另一面……哎呀不说了,再一个人说下去,就怕什么也做不做了……哈哈,美人,我的九姨太,醒醒了…….”

亦在半梦半醒中朦胧徘徊的甄宓再确认声音是来自自己耳边时,猛的惊醒过来。

“哎呀,我怎么睡着了……啊,你怎么睡在我旁边……你个大色狼,快放开我……”

猛然间看清眼前和曹智同床而卧,并且相拥场景的甄宓,急的、惊得一下子就要从那张挤得可以的胡床上蹦跳而起时,甄宓只觉一双有力的大手一把把她的娇躯拽住,慌得六神无主的甄宓很快就又感到了那熟悉的体温和胸膛。

“你……你……你,快放开我……”甄宓手忙脚乱的又是用手锤打身边人的胸膛,又是双脚乱蹬着。

但甄宓一个小女子的力气,哪能是身经百战的曹智所能比的。虽说大病初愈,但曹智还是用最快的速度,恰到好处的力度,上下夹住了乱叫乱动着的甄宓。

“九姨太同志,请你不要乱叫,及乱蹬了,请你注意这是我的床,我也没请你上床,是我今早一醒过来,就发现你挤在我身边的……”随着曹智的话语,甄宓停了停吵闹,像是努力在回忆昨晚自己是怎么跑到曹智床上去的。

但很快就耍赖似的继续在曹智怀中挣扎道:“肯定是你,是你这个大坏蛋,趁我睡着的时候,把我抱过来的……我还没嫁人呢,你这样侮辱我的名节,我不活了我……”

别看昨天在荀攸面前口口声声自称曹智夫人的甄宓,真的要她在曹智面前承认,她那有那份勇气。

“别闹了,再闹就把帐外的军卫招进来了……”

曹智的威胁立时收到作用,甄宓一听帐外的人要进来,立时止了两秒吵闹和挣脱,还抬头紧张地向着帐门口的方向张望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曹智是在诓骗她。连日来由于甄宓在此帐中照顾曹智,所以甄宓早已知道,凡是要进入这间大帐的人,是必须经过通传的。就算是曹仁或是荀攸这样的高官,也不列外,怎么可能有人不经通传就直入帐内的。

“你个大骗子,你又骗我,恩哼……”甄宓不依不饶的捶打着曹智,扭动着动人的身躯。但是挣扎的程度绝对没有了刚才的激烈,相反还趁着追打曹智,将身体往胡床中间挪进了少许。

别看这少许,某些就算是大病初愈的大小同志都有点受不了了。

“你最好别在过来,不让我兄弟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嗯?你兄弟,在哪呢?”

“在下面!”

“哎呀,你下流……”

“这有什么,你以后说不定天天要和我兄弟见面呢!别害羞亲爱的九姨太,要不现在我们就让他和你见个面?”

“曹智你不要脸,快放我下床,再说,再说谁说我一定要做你的九姨太了……”

“都睡一张床了,你不愿做,我都觉得对不起你了,你没选择了,一定要做了。哎,我一醒来你就像个好妻子般依偎在我身旁,你到底守了我几天了?”

“两天!哎呀,谁又是你的好妻子了?……”

甄宓又是一阵连锤带打,但此时与其是在打,还不如说是小两口在打情骂俏。

但这份短距离的肢体接触,使得曹智的某个地方越来越受不了诱惑。

“哎呀,你怎么爬到我身上去了,你个大色狼快下来,嗯……”

在一声如天籁般的呻吟声中,甄宓只觉自己的嘴唇被另两片浑厚、湿润、温柔的嘴唇堵住了。

“嗯!”如电流般的酥麻感觉一下子传遍甄宓的全身每一处,她一下再也没感觉自己的身体里还有没有自己的灵魂存在,它应该是飘了出去。

“亲爱的九姨太,我们马上洞房吧!”

完全可以不在征询意乱情迷的甄宓的曹智,还是多此了一举。

甄宓哪知道曹智在问她些什么话,只是胡乱的轻轻摆动着脑袋,继续嗯着声。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露陷的偷情

男人看着如此媚态的女人,还能有什么犹豫。那怕就是死,也要正法了身下这个女人,再去做个风流鬼了!

“主公醒了……哎,各位大人,主公醒了,你们快来啊……”

一个不开眼的家伙,曹智这辈子都要恨他的人,在曹智最关键的时刻,石破天惊逗秋雨般的在曹智的帐外大喝一声,彻底吓得曹智从甄宓肚皮上滚落下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唯一一个可能不经通传,就敢直冲曹智任何房间或营帐的许褚了。

许大杀神在战场上那大吼绝对能先吓死一群胆小的敌兵,但在此时却差点没吓得我们的曹大情郎差点“彻底失去做男人的……”

曹智在上,甄宓被压其下,正处于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热吻中的两人,直接被许褚这声大喊,震得魂飞魄散。

两人就像一对偷情的中学生般,迅速的分开那交织在一起的唇舌。曹智还在触不及防之下,被甄宓的一个推搡,他自己又正好准备并已经在实施的一个迅即的翻身,直接滚落胡床下的地面。

“哎哟,摔死我了……”

这回是真的摔了下去,扶着老腰还是很快爬起身的曹智,立时和也已翻身而起,坐在胡床边的甄宓紧张的赶忙一手胡乱的整理着衣衫,一边先往帐门口一瞅。

“嗯?那有什么人啊?”

“别是那臭小子胡乱叫的吧!”

曹智的侥幸话语对着甄宓刚刚道出,就听外面传来许褚的咆哮:“谁敢拦我,快放我进去,我要见我大哥,你们还敢拦我……”

“许褚你慢点,先得通传……”

“我还要通传,通传你个屁……”

“何人在外喧哗啊?”

一声还带着不自然颤音的娇柔女声,在这时自帐内娇声传出。

帐外的吵闹声,就此一顿。接着就听帐外荀攸礼貌和中规中矩的声音响起道:“臣荀攸和许诸、赵云、张颌、高览等到访,不知我等……”

“嗯哼,进来吧!你们的主公刚醒……”

“哦,喔……”

众人这才鱼贯而入,映入众人眼帘的是曹智还在那胡床上,甄宓还是那样有凤仪的站在一旁,侧对着众人。

“咳咳咳……”

要不是胡床上传来的几声咳嗽声,进帐的人一时真还不能确认曹智已经醒了。

“我告诉你们主公醒了吧,我一走进大帐时,就听到了主公和甄夫人在讲话,你们还不信……”许褚摇头晃脑的对着荀攸等人一通乱发飚,好像刚才被荀攸等人的质疑,让他受尽了委屈似的。

“主公是吧?”许褚瞪着牛铃似的眼睛,还一丝不苟的与荀攸等人一面争辩着,一面对着已经重新躺回凌乱胡床的曹智证明着。

“嗯!”曹智一边有气无力的应着,心底可是一脚将许褚踹死的心都有了。

刚才曹智和甄宓在最关键时刻,紧急刹车后,曹智被甄宓推下床后,第一时间从地上弹跳而起后,就是习惯性的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坐到床边的一把矮凳上。

但很快同样整理好凌乱衣衫,并盖上薄毯的甄宓躺了没两秒,就反应过来,不是应该曹智躺着,她坐在床边吗?

“不对了…….”

“啊,啊,喔喔……”

在甄宓娇声而起时,刚坐定的曹智也意识到了他和甄宓位置的错误。

“噌、噌!”火速换回来的曹智、甄宓刚各就各位时,许褚这个黑头就领着一般人嚷嚷着走了进来。

“恭喜主公身体康复……”

一众文武此刻都不自然的瞥了一眼静立在曹智床榻旁,依旧一身白衣犹如仙子一般的甄宓。这群人精是看到他们的这位新夫人安静的站在那里,但动人明晃晃的眼眸一刻不离的注视着胡床上还在那装虚弱的他们主公,还有其中闪现出一股无法言语的感情,和那张红扑扑的樱桃小嘴明显被人刚刚亲吻过的噘着,都让这帮人精,除了许褚外,都在憋着笑意,向曹智问安。

躺在胡床上半眯着眼睛的曹智,也很快就从扫视中张辽、张颌等强忍着的笑意中,知道了这帮家伙看出些许端倪。接下来曹智也索性不装了,重重的“嗯哼”一声,竟在许褚的诧异和惊奇的目光中,噌的一下坐了起来。

“都起来吧!各位不必拘礼了……”

在众人应声起身时,许褚却大呼小叫的哇哇道:“你们看,你们看,主公都能坐起来了!”

说实话,许褚这小子不但对曹智最是忠心,而且还很孝顺,一边叫嚷着,一边就蹦跳过来,伸出那双粗糙的大手,扶着点曹智,生怕大病初愈的曹智一个不慎又躺下去了。

曹智本来不想理他的,但在许褚真挚看到曹智病好后的纯真笑容时,对他刚才的大煞风景,坏了他好事的诸多不满,也就烟消云散了。

“行了,行了,我只是发了次寒热而已,又不是残废,不用了扶了!”挥退许褚的曹智,又对着一旁的甄宓柔声道:“这几天辛苦夫人了,夫人先下去休息吧!”

“嗯!”

此刻的甄宓还如之前那般美丽动人,甚至装扮起来的冰雪美人之态,比之任何一个绝世美女还要美,只不过她在应着曹智的话语点了点头后,一撮刚才被曹智弄乱的秀发却不听好话的在此时重新滑落了下来,使她装了半天的冰山美人,一下子破了功。

甄宓随着她那撮秀发滑落时,如花的脸一下子显得风情万种,略显慌乱和羞涩的眼神突然也仿佛一下子变的妩媚无比起来。再加上整个人本来就实在水灵的一塌糊涂,清纯的小脸上羞涩大起时,那朵犹如春花绽放一般的迷人,小身段又因为紧张之下的一不自然的转扭了那么一下,更是诱人之极,不知道迷倒多少“性情中人”。

甄宓虽然没有咯咯的因此笑将起来,但周围这帮曹智的文臣武将纷纷赶紧扭过头去,不敢再看这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绝世甄宓。

整理好秀发,慢慢的转过身,开始向大帐外走去时。心里本来就有鬼的甄宓怎么怎都觉得一路上那些文臣武将看着她的眼神,感觉是已经知道了她和曹智刚才“儿童不宜”的偷情事儿似的。

甄宓终于快要走出这间大帐时,脸早已红的像涂了几层胭脂。最后她偷偷回眸看了已经在许褚、赵云服侍下穿上外衣的曹智,表情一阵羞涩和幸福后,才转身迅速逃走了。

######

“各位,我病了也好几天了,耽误了不少军务吧?赶紧升帐议事吧!”曹智重新做回主位上的软榻后,就宣布道。

“是!”

“咚咚咚!”

很快在升帐议事的鼓声在阳武响起后,没过多久,各部将官、谋士纷纷往大帐赶去。

贾诩差不多是最后一个走进大帐的,贾诩原本胖乎乎的脸颊,几日闭门思过后,好像瘦了一圈,还胡子拉碴的,没好好刮脸,让其显得不但显得心事重重,还有些邋遢。

贾诩一进大帐,他看见曹智时,曹智也看到了他。曹智对于贾诩的不修边幅,眉头一皱,显得很是不满意。

但会议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还是很快开始了。

“袁绍已经收拢各地兵马,严守邺城周围,准备等待我们的决战了!”荀攸首先汇报道。

“嗯!”对于形势已经大幅度逆转的曹智,点头很是满意的嗯了声。

然后就是鲜于辅、阎柔等汇报了鞠义在幽州已经兵变的详情。并且鲜于辅还向曹智提到的张燕在邺南,潞北,白马,南坡等地联络旧部和有意反叛袁绍的能人志士,也已经准备挑起叛乱者的战火。

曹智听了这些,人更显高兴了。但同时他也很清醒真要彻底消灭袁绍,夺取他的四州并不是举手之劳之事。接下来的路还很长,还是需要好好策划一番的。他并不指望这些叛乱的星星之火能就此消灭曾经强大的袁氏集团,也没指望仅凭鞠义和张燕他们就能推翻袁绍再北方四州的统治,主要还是希望他们把北方四州,袁绍的统治区内,制造更多的混乱,让其应顾不暇,这样曹智再大军北上,一举消灭袁绍的成功的几率才会更大。

“我军现有粮草还能支持多久?”粮草问题在什么时候都是重中之重,曹智知道自己军中的粮草本来情况就不容乐观。能不能继续这场还需要时间的征战,他心里也不是很有底。

此时帐中一听曹智先提到粮草问题时,本来一个个也和曹智一样满脸喜悦的文臣武将,很多人立即把脸耷拉了下来。

曹智之所以能成功,有一群不骄傲自大的属下,有着很大的关系。要是放在别人那里,或许就会有很多认为成功烧了袁军粮草和大胜官渡后,他们就是所向无敌,忽略自身一切实际存在问题的了。

“我军现在还有二个多月左右的存粮,加上此次攻占官渡和阳武袁营后缴获的,我估计能让我们现有这些兵马和六万俘虏,勉强支撑三个月左右!”作为在曹智生病期间总理一切军中事物的荀攸很是具体的向曹智汇报着。

“嗯!我们现在离今年的秋收也还要三个月左右,我们现在不宜做大举进攻,只能先等凑集到足够的粮草,才能大举攻入冀州!”

曹智听了荀攸的汇报后,给出的结论,得到帐中大部人员的纷纷点头默认和首肯。

“那鞠义、张燕他们能坚持这么久,能等待我们的大举攻入北地四州?”

不能只想着利用别人,而不顾别人的死活,这就是曹智仗义的地方。

“鞠义面对袁绍已经在凑集兵马的反击,有点困难。以他的实力,能在幽州坚持三四个月已是极限,的确需要想办法帮他一把!张燕应该没什么问题,他们本来大部分都是江湖出身,化整为零的能力很是强,打不过袁军,掩藏的能力和手段还是颇强,颇多的!”坐在曹智右手榻下首的曹仁就军事方面应答着曹智的询问。

“是应该帮帮他,鞠义绝对是个人才……我军几条战线分别推进到了那里?”

曹智这么问,就是想把旗下军队往袁绍的地盘推进的意思。

“我们先头部队三万人已在白马、延津、鄄城大河沿岸一带待命。大河对岸的黎阳已基本成为空城,只等主公一声令下,就可大举渡河,侵入冀州!”还是曹仁回答了曹智这个问题。

“好,很好,等张燕在邺城附近的战火一起,我们就大举渡河,先在声势上增援鞠义、张燕一番!”

“遵命!”

“徐晃、臧霸现在在什么位置?”

“徐晃部已在我军大胜官渡后,突破敌军西北防线,一路突进入了冀州,正要对牧野采取进攻。臧霸也已在对兵力空虚的青州大举挺进中。值得一提的是,马腾也已入兵并州,跟高干干上了,只不过现在的实质进展没其他几部大。”

“哦!”曹仁提到马腾不由让一直满意点头的曹智愣了愣神,他们想到马腾倒是对他与袁绍的战事这么用心,非但已经做出姿态的同时,也真和镇守并州的高干干上了。

但转念一想,这老小子也不一定全是为了向曹智示忠心。多半也是看准了时机想重新拿回自己的并州。不过此时曹智不能计较太多,能利用的都得先利用起来,等对付完了袁绍再说。

“嗯,让钟繇盯紧点马腾,必要时拉一帮,扶植一伙来牵制另一伙都是可以!”

“是!”

曹智这话说得不是很明确,但最为听众和负责这方面似的的荀攸和贾诩都听明白了。

曹智的意思是要钟繇继续利用关中各股势力之间的不和关系,利用他们为我所用的同时,也要牵制好他们。比如说现在关中势力比较强大的马腾,就要用同样不输给他的韩遂予以牵制。所以在很多将领还没同明白曹智刚才话语意思时,荀攸和贾诩两人就已经起身应命了。

“属下也愿为主公尽微薄之力!”

这次起身说话的是两位幽州老人鲜于辅和阎柔。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袁绍的雷霆行动

“属下等准备亲自潜反幽州,帮助鞠将军共同抵抗袁军!”

“哦!”

鲜于辅的表态让曹智一喜,随后他们也向曹智汇报了他们这一群刘虞的旧臣,在离开幽州投奔曹智时,在渔阳等幽州重要城镇所留下的伏笔和潜藏势力。

对于能得到这些老幽州在此关键时刻的帮助,曹智是求之不得的。他也知道像鲜于辅等在幽州经营半身的老地头蛇,怎么能在老地盘没点潜伏势力。

中国人的传统就是落叶归根,那个地方就算再贫瘠,当条件成熟时,中国人都是愿意回到自己熟知和绝对有亲情的那块土地上的。

而作为当年担任过幽州几任官员的鲜于辅和阎柔等人,对于迟早有一天要杀回老家,荣归故里都是早有准备的。特别是在少主刘和在前年被袁绍秘密杀害后,他们被迫离开故土,投奔曹智,就一直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有朝一日衣锦还乡。

对于鲜于辅等人的表态,曹智也根据这些时日归顺他之后的表现,把鲜于辅先任命为建忠将军、幽州刺史,其他人也是分别授予幽州地方的高官,这些都是他们所期盼的。

当然目前这些还只是一个个空职,鲜于辅等要真正登上幽州刺史等高位,还要努力推翻、赶跑现任幽州牧袁熙,极其袁绍任命在那的现有高官。

他们也都是成熟稳重之辈,当然知道目前马上真正坐拥幽州,还不太可能,但前景还是一片美好的。鲜于辅等立时对曹智颁下的承诺,感恩戴德着。

“传令各部将佐,不要以为取得官渡大捷,就可以高枕无忧。在接下来的每一场战事中必须精诚合作,共同努力,我们争取要在明年过年时,踏入邺城的大将军府!”

“好好好……”

曹智最后的激励之词,让大帐内的会议气氛达到顶点。众人纷纷起立跟在曹智的激励之后,群情亢奋、激动着。

会议差不多就要结束时,张颌引着高览来到曹智跟前。

曹智和高览其实也算老熟人了,只是他没向张颌那么早就跟了曹智。在官渡最后时刻虽说投诚了曹智,但此时他还没具体曹智对他的安排和封赏。

一看到身材伟岸,英气勃勃的高览,曹智马上想起自己由于又是生病,又是刚刚收复官渡和阳武等原因,一直没有单独接见过高览。

心有歉意的曹智立时下榻来到刚在曹智案前跪拜而下的高览、张颌身前,大呼道:“两位将军请起,请起……”然后转向高览特别道:“前些时日智身体微恙,怠慢高将军了,怠慢高将军了!”

曹智一上来就这么客气,让高览身受感动的同时,马上又跪下了,直呼“罪臣哪敢、那配!”说着因为勾起了在袁军中的种种伤心回忆,不由令这位人高马大的武将哽咽起来。

“当年伍子胥常侍吴王夫差左右,但夫差不能及时醒悟,致使自己深陷陷阱,而令后人扼腕而叹。但高将军却不是当年的伍子胥,如今已是及早弃明投暗,咱们应该为今后能在一起干一番事业,而感到高兴才是!”

“对,对!”

受到曹智鼓舞的高览,和张颌此时更是一起抹干了眼眶中的泪水,和曹智四掌交握着,眼中尽是闪现着英雄惜英雄,英雄重英雄的光彩。

曹智随后拜高览为偏将军,封了个亭侯,还立时给了高览独领一支兵马,作为先锋即日就将开赴前线。

该安排的安排了,大方向也已确定,曹智病愈后的第一次会议到这也就落下了帷幕。

在荀攸宣布会议结束,众人都在起身往外走去时,曹智突然叫住了贾诩,并要他留一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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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还是决定不放过他?”

在众人离开后,曹智命人在主位下的一处席案上布了酒食,就和贾诩在哪里对饮着,但两人都显得有些沉闷。起先谁都没说话,还是贾诩在自饮自酌一番,连叹三声之后,忍不住先开口道。

“对,我过段时日就要回许都一趟,你要和我一起回去!”曹智面无表情的说道。

贾诩闻言曹智要他一同班师回朝时,端酒的手跟着突然颤抖了一下。

“臣今日就在这里想向主公请辞,臣年纪大了,想……”放下手中酒杯的贾诩终于把憋在胸中许久的话语,鼓足勇气对着曹智说了出来。

但还未说完,曹智已经摆手打断着,不容置否道:“不行!你现在那都不能去,只能陪着我走过这段历程……不管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已决定你都将是处理此事最合适的人选!”

贾诩的心随着曹智的话语咯噔咯噔的直往下沉,当他再次将目光迎向曹智时,贾诩只觉得看到了一对不容他抗衡和反对的眼眸。贾诩跟随曹智也已多年,但此时贾诩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认识和越来越看不透这位年轻的主公了。

一股帝王才应有的威压,直扑在贾诩的身心上。他无力的放下了抗争的企图,甚至叹了口气后,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你和他私交甚好,你们也是在政见上志同道合之士。但我想你也明白,我的事业走到这一步,已是不容有失的了,所以……”看着贾诩一下子变颓废的曹智,踱开两步两人同坐的席案后,背负着双手一句句冷冷说道。

“是,主公已经越来越拥有帝王之术的胸襟了,眼里已经不能揉下半颗沙子。”还好此时这间大帐内只有贾诩和曹智两人,贾诩一来敢这样评价曹智“有帝王之术的胸襟”,二来也是摆明了在讽刺曹智。要是在大厅广众之下,这番话,被曹智就地正法了都有可能。

但曹智好像对于贾诩的不恭,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多加责怪。贾诩也没有把刚才的这番得罪曹智和不恰当的杀头言辞放在心上,而是很激动的跟进道:“请主公念在他服侍你兄弟二人多年,为主公今时今日这份基业,立下不少功劳的份上,还请主公放过他这一回。人都有糊涂的时候…….”贾诩近乎用乞求的语气,半直起身体,凄惨的看着曹智,做着最后的努力。

但心意已决的曹智绝不会因为贾诩这几句劝,就放弃的。

“你难道以为我不念旧情吗?我这次的病,不就是因为对他的失望所造成的吗?,我甚至从来没想过他会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最痛心的人,其实是我……”曹智仍旧背对着贾诩,但说完这番话时,也已是泪流满面。

接下来大帐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当然,我这次回去还是要和他好好谈一谈,并一定会如你想的那样残酷无情!”曹智最后向着贾诩宽解道。

“唉……”

无尽的叹息,最后还是在大帐中惆怅的响起……

建安四年七月间,邺南,潞北,白马,南坡等冀州之地皆发生针对袁氏统治的叛乱。袁氏集团在官渡大败后,世人皆以为此时只要曹智大军北上,袁氏在北方的基业就此要土崩瓦解了。

但袁绍毕竟不止是心高气傲之人,而且还是有一定能力的人,在官渡之败后,冀州一个月之内多叛的情况下,袁绍不顾伤病缠身的身体,派了儿子袁谭在郭图、逢纪、辛评等一班文臣武将的辅佐下,北上平定幽州之乱。

而在冀州袁绍亲自上阵指挥,迅速平定了冀州各处的零星叛乱。不但迅速找到张燕的藏身地,一举斩获了这个冀州多起叛乱的幕后指挥者,并迅即出击扫平各股叛贼。北上的袁谭也在幽州的平乱中,频传捷报。他不但一举击败鞠义,而且还屠其族人二千余人,迅即的扑灭了幽州境内最大的叛乱势力。

这一连串雷霆军事手段,不但极大鼓舞袁军士气的同时,也让在后面步步紧逼而来的曹智愣是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曹军十万人马渡过大河后,四路军马,三线连获大胜,总共得冀、并、青三州城池二十二座,降顺各地袁军近两万人。但在袁绍能迅速斩杀张燕,击败鞠义后,打乱了曹智原先的计划。

这个时候曹智不得不停下了脚步,身边的众多谋士,如荀攸就认为此时他们不易再前进了。既然迅速失去了“内应”者,以他们粮草不济的事实,不易强突猛进。曹智也接受这样的提议,准备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再向袁绍的腹地推进。

至此曹袁双方,进入一段短暂的相持阶段。曹军因为粮草接济不上,不能在进行远程作战,只能停下脚步。而袁绍虽然连番平叛胜利之下,军中和袁绍的自信心极具回升,但袁绍此时的军力、财力、政治影响力都大不如前,并且身体也是一蹶不振,每每只能躺在病榻上听取属下的汇报和做出批示。所以也只能集中兵力观望着曹军的动向,固守邺城及其周边辐射地区,短期内根本谈不上反攻,夺回失地了。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令人诧异的升职

其实此时邺城对外从来就没有公布过袁绍的病情,但他亲近的属下都知道他们主公的身体已是到了回天乏术的地步。多年的酒色过度,早已把袁绍的身体掏空。再加上此次官渡大败对他造成的打击,更是雪上加霜。

袁氏集团内,正在为继任者展开了一场隐藏在其乐融融氛围下的尔虞我诈。

而对于进攻受阻,计划有变的曹智,他不关心袁绍的身体怎样,他只知袁绍能迅速平定幽州叛乱后,他的军队正在迅速收拢,他在短期内是不可能入主邺城了。

于是,他再次把目光投射到了他的后方,他再次把计划稍作修改,以回许都休养为名,将前线指挥权交给曹仁和荀攸后,率万余兵马和贾诩、许攸、赵云、许褚等班师回朝了。

曹智离开官渡启驾回京了,此次出许都,离开家人,转战各地,历时近年余之久,出京时许都刚刚吹起朔风,回去时已是满城花开、绿柳成荫的夏末。

起先的一路凯旋而归的曹智没有多做停留,大军行程甚速,探马驿报不断往返许都与曹智的行驿之间,传递着各种消息。

曹智大胜袁绍于官渡后,献帝已经发来多道嘉奖令,最后还颁旨分封曹智为吴公,属地就封在了丹阳。作为曹智起家的地方,自然有人投其所好的向献帝建议这样分封曹智这个现在汉帝国最高异姓爵位者的属地。

曹智对于这次皇帝封赏的爵位没有多做太多虚情假意的客套,直接就照单全收了。对于现在三公集一身,爵位又位列吴公的曹智来说,权利已经大到无以复加的程度。现任朝廷中的军政大权又都集中在曹智嫡系手中,在外人看来,曹智已经完完全全控制了现任的朝廷,或者现在的朝廷,除了龙椅上还坐着一个姓刘的青年外,实际已是改朝换代成了曹家的天下了。

但在这之前,和回许都的一路上,曹智却不这么想和满足与目前的一切。他这次回京,可不是为了接受别人的歌功颂德和赞扬从赤壁之战到官渡战役大胜的丰功伟绩的。

他要改革,巩固自己的权利的同时,肃清一直隐藏在身边的一些两面三刀之人。

大军在中牟,却又突然放慢了行军速度。当许昌城中都做好了欢迎曹智大捷而归地准备时,他却以身体不适为由在中牟住下了,搞的京里晕头转向,根本无法揣测他目前到底怎么样了,就是知道他真有病,也没有一个人能预测到他和回京的军队还有多久到达京师。

七月二十六日,曹智一抵达中牟,然后传下将令,大军驻扎中牟,不再前行一步。

曹智没有就此躺在中牟的行辕里休养身体,或是和还未正式过门的甄宓莺莺悦悦和风花雪月,却是一脸肃杀连发十几道命令发往各地,要求召集各地主要官员来中牟议事,或是回许都任命、接收新职务。

中牟县令也是在一夜之间愕然发现,小小的中牟不知何时突然间从哪儿冒出来那么多的斥候、密探、细作等人,他们进进出出曹智的行辕,如蚁织行。很快他们都听说了这些特务的头子,曹智身边的另一名嫡系乐进,已经秘密从京师来到了中牟,来到的曹智身边,在做了整整一上午的汇报后,这人又来无踪去无影的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接着身在洛阳一所刚刚翻修建造完成的宫舍里,正按照命令紧盯着关中诸豪的钟繇这日突然收到曹智的急令,要他即刻回京,准备接受太傅的任命。

钟繇很是一愣,曹智要他分给他三公之一的太傅?这是为何?他虽说论资历,论功劳已经绝对可以胜任此职。但现在朝廷在曹智的实际控制下,这三公就没人提过要曹智以下的任何官员担任。就算有人担任,那也是虚职,谁敢正要这份大权,这不是与曹智争吗?

但钟繇很快就想到了这可能是曹智要发起另一场政治运动的先兆。他这个太傅也只是过眼云烟,沾一沾就要放的事儿。

钟繇拿着曹智的命令,苦笑着摇了摇头,也就立即起程赶往了许都,接受任命。

同样疑惑不解的还有刚刚率领部队起程追击刘备的郭嘉,和诸葛亮来到长安的郭嘉,一直两耳不闻官渡的战报,一心一意注视着刘备三千人马的去向。

刘备太狡猾了,从官渡叛逃袁绍后,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里。

虽说吃准了刘备一定会投奔益州刘璋的郭嘉和诸葛亮,在曹真、曹休、夏侯璋等曹智宗室小将的配合下,迅速整合了一支兵马,扼守在通往益州的关隘上,等待刘备的自投罗网。同时通过他们现在和刘璋的亲密关系,已经积极展开外交手段,要求刘璋不能接纳刘备。

但刘备可不是泛泛之辈,这家伙好像知道曹智会分兵堵截他一样,竟然在装模作样离开官渡大营,一路往南之后,就此消失了。在郭嘉连布的天罗地网面前,仍是在好长一段时间里,没让郭嘉和诸葛亮发现他的踪影。

最后还是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的诸葛亮提醒下,他们将视线调整,才发现了已经悄悄突破重重阻隔的刘备。

原来这家伙带着关羽、张飞等人躲在了兖州、豫州、荆州交界处的轩辕山。并且郭嘉通过从益州张松发来的情报中得知,刘备并没有和他们预料的那样积极和同为刘氏宗亲的刘璋联系,寻求庇护。而是与刘璋比邻的汉中张鲁勾搭上了,并且已经有意两家结盟合兵,一通谋夺刘璋的益州。

目前刘璋这个胖子还有点蒙在鼓里的意思,他一直认为张鲁是依附在他手下的一个神棍。东汉末年,张鲁在汉中传播五斗米道,以此起家,招揽了众多信徒,甚至川北的板楯族人多信从之,大量迁到汉中,加入五斗米道。一时间张鲁名声鹊起,并且隐隐成就一方势力之势。

刘璋在自己的治地里发生如此大规模的邪教,第一没有及时制止,第二更是自作聪明的加以利用。刘璋让张鲁和他的五斗米道不但有了合法的身份,还派遣他镇守汉中。

刘璋也是看重他手上有一大批五斗米道的信徒,以前也是为了用这些人阻挡一下继续西进的各路豪强的步伐,也好让他有一定时间对于入侵者的准备和集结军马的时间。但现在看来好像没什么必要了,刘璋现在正一步步真实、信服的归纳入曹智的统治下。

自从得知曹智在官渡大败袁绍,并有可能一统中原时,刘璋更是结束了观望的态度,在张松的劝说下,已经坚定了归顺曹智的决心。

这个时候刘备自不可能有什么机会,再来以那份若有若无的亲情来见缝插针,入蜀来寻求刘璋的庇护。

但刘备这个家伙不是那么多人妄称他是人中龙凤的,只是一瞄就知道益州刘璋处是投奔不得了。然后他就很快把眼睛瞄上了同样已经失去价值,但又心有不甘的张鲁。

张鲁被刘璋以下属的身份安排驻扎在汉中,但实际是控制着前朝梁州全境和秦州的一部分地域。这些地盘现在名义上还算刘璋的,那刘璋的确可以还称为西南大豪,但广大的治地却交给一个神棍出身的教徒,自己老窝在素有天府之国的成都纳福,却是有点好逸恶劳。

刘大胖子也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阴谋正在悄悄逼近,结果还是差点让他就此埋骨自己的温柔乡。

刘璋大条,不等于他的属下就此听天由命。刘璋现在颇受器重的张松,早知张鲁有异心,所以已经多次建议刘璋召回此人,并杀掉这个张鲁。

但刘璋这个胖子,人胖倒是心也好,他很是念及张鲁这么多年忠心耿耿为其效力,并多年来镇守门户,不让多路窥视他天府之国富饶的豪强,踏足益州一步。所以总对张松等人说,此人虽说多有不是,但还是可以继续留用的。

从赤壁回来后,张松在刘璋处随着曹智的战果越打越大,他的地位也是越来越高。在刘璋身边话语的分量也是越来越有分量,但一直扮不倒张鲁,让张松很是怒火中烧。

但很快由于刘备身边一位谋臣,也是他的一位老友简雍的来信,探听到了口风,让敏锐的张松立时嗅到了机会。

他在搞清刘备的意向,此时又正好收到郭嘉正在追讨刘备踪迹的消息。两厢一结合,张松立即主动写信给郭嘉,告知刘备的所在后,第一时间呈报上刘备可能和张鲁勾结入益州的可能。

郭嘉虽然明白张松在这件事上的私心,但他是个绝对把握战机的人。在一收到张松的信件后,他马上收拢兵马,出兵横切向轩辕山。

但也就是在郭嘉刚出发时,意外和钟繇一样收到了曹智的来信。信上竟然要他立即赴京接任太尉一职。

郭嘉看着信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自从扬彪没曹智免除这个太尉官职,闲置在家后,这个汉朝廷的最高军事职务,就一直空缺着。但现在又为什么要重设呢?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浮出水面

其实此时曹智的这一届朝廷里,有没有太尉都是一样的。没有绝对威望和是曹智的嫡系,这个太尉又怎能调动统统属于曹智这一家的军队。

但这个时候,对于曹智的这份意外变动和升迁,而且还是要郭嘉在如此重要时刻,立刻去接任这个职务,郭嘉在满腹疑问为什么的同时,诧异万分。

郭嘉不解之时,诸葛亮倒是随意一言道破个中玄机:“主公大概是要进行大清理了!”

“啊?他要清理谁?”郭嘉一惊,他当时第一想到的就是曹智是不是要废除献帝,自己称帝?

这事在如此不成熟的前提下,郭嘉认为是万万使不得的。人生第一次因为诸葛亮一个猜测,而慌乱的郭嘉,立时丢下部队,让曹真等一群小将接手继续的清剿、追捕刘备任务,自己却是拉上诸葛亮,立时回头,直奔许都而去。

曹智当然没要废帝自立的荒唐念头,他只是从袁绍那里得到的一封信函上看到了他一直信任和重用官员的名字,他要进行一番清理也是主要针对此人而展开。

可能曹智现在自己也未想到的是,这场风波最终会波及到那么多人,对他的未来影响是那么的深远。

这名许都官员身居要职,手握重权,而且以前曹智一直以为他是死心踏地忠于自己的。但是看到那本记载了详细与那帮两面三刀和袁绍有染之人中他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位,一副以他马首是瞻的架势时,曹智气得火冒三丈。

他没想到过此人有谋反他之心,但转念想想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权力,以及曹智对他的信任,他也许是有可能做到推翻曹智,取而代之的目的。

曹智在痛心疾首之下,最终没有听信贾诩的劝阻,决定展开行动。曹智首先派遣乐进这个特务头子回京,在李儒、夏侯渊等的配合下,全面展开调查,取得一定证据后,准备最后与此人摊牌。

曹智知道在京中展开大清洗太危险了,行动一展开,难保不会有人铤而走险,针对他个人的安全展开疯狂计划。自从董承血诏之事后,曹智不得不后怕一些对于针对他的谋杀、刺杀行动。

曹智的计划,就是让他在这个离京城并不远的地方遥控政局。在绝对安全的前提下来处理掉和袁绍有重大勾结的人,并完成全国各军政要员的重新洗牌。

李儒来了,董昭也来了,最近一批批来自许都的高官越来越多。他们秘密受曹智的密令来到中牟与之相见,其实心底一个个都不好受,以至于脸色都很差,一个个紧绷的坐在曹智行辕里,都有点魂不守舍。

“主公,真要这么做吗?”李儒也是以心狠手辣著称,但看完曹智草拟的这份文书,还是皱着眉头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你只管照做就是,夏侯渊和夏侯惇会配合你们,许褚也会跟你们一道回去……”曹智神情冷峻地道。

“那文若兄……”李儒小心的试问道。

此时在曹智临近许都的一杆嫡系中,荀彧被卷入针对曹智和现任汉政府的谋反案,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只是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会发生在这个对曹智、曹家今时今日的霸业做出过那么多杰出贡献的人身上。但他们在看过由贾诩保留在身边的木函,又都哑口无言。

“我会亲自和他谈,你们只需让他来这里就可以!”曹智的回答很是干脆、果断,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李儒一愣之后,再朝贾诩所坐的席案处看了一眼。得到了一声叹息和轻轻的摇头后,他也就沉默了。

不光是他,此时厅中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阵寂静中。半个时辰后,会议散去,李儒、董昭携带曹智的密令,再次马不停蹄的匆匆启程返回许都。

日色近暮,许都作为当今汉帝国的正式都城,已经颇具规模的内外皇城却陡然紧张起来,进出内皇城门者大多骑马、坐车,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外城各门间的传令兵更是在京师之中纵马狂驰,往返于驻扎在城内外的各军营之间。

距宫禁还有一个时辰,距离内皇城不远的车骑将军府战鼓轰鸣,临时听到消息的各路军马的各级军尉们等皆匆匆赶来。

典军校尉夏侯渊,端坐在曹智车骑将军府的大堂之上。边上的建武将军夏侯惇面如重枣,一部黑须无风自动,一只独眼里尽是杀气腾腾,显得不怒自威。在他身左的公案上,朱漆木架里端端正正地插着一批令箭,旁边摆着好几个兵符。

夏侯两兄弟为何鸠占鹊巢呢?前来报到的各部将官虽然知道夏侯兄弟和曹智的亲戚关系,但曹智未成回京的前提下,他们在这召集各部镇守京畿的将领,好像还是很不妥当!

各部匆匆而来的将佐,茫然地站在一边。很显然,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验虎符令箭!”夏侯渊突然大喝一声,也揭示了他是持了曹智的令箭来宣布接下来的命令的。

两名军中的断事官立即上前勘验虎符令箭,确认无误,各自朗声道:“令箭相符无误!”

“众将听令!”

大堂上忽拉拉跪倒一片,尽皆是现任拱卫京畿的高级武官。其中就有现任的禁军的另一位统领典韦,典韦在进入这里觉察的气氛和刚才听到的夏侯渊宣布是曹智发来的将令时,不由一愣,随即心下开始一阵慌乱。

“奉主公令,禁军临时合并为虎贲营,统由博昌亭侯夏侯渊和高安乡侯夏侯惇统领指挥,各级官长一律交出兵符印信,听候两位将军指挥调遣,不得有误!”

各部将领一听这个命令,特别是典韦等禁军将领们尽皆失色,曹智忽然遥控指挥着剥夺了他们的调兵权,预示着这京城中必有大事发生了。

四下里,夏侯惇的亲卫已是站满了这将军府内外,并且一个个手按刀柄,杀气腾腾。但有一人出言反对,立即便是刀下之鬼。各路军将在两位夏侯将军的严密监视之下,乖乖地交出了兵符印信。

随即便听夏侯渊继续颁布将令道:“承值宿卫的各部兵卫、将佐立即换防出宫,由虎贲营接掌宫城防务。城外四营进城与四门守军换防,其余各营换驻防地。令下即行,贻误战机者杀无赦!”

十几道签署了各部虎符印信的调兵令,以及令箭被夏侯渊有条不紊的发了下去。各部将领接过新任务,便在夏侯渊的一声令下后,一言不发的转身便走,一句屁话也没有多的,行色匆匆的马上执行新任务去了。这就是一个真正军人的本色!

其实无论是许都的禁卫军,还是虎贲营等回调许都的五万正规军,都是曹智帐下的亲信部队。但这么多人,将佐多如牛毛,这其中谁知道有没有出了一两个不忠之臣,所以曹智才先要求他们换防和让他们交出所有的兵权,重新分配。这也是一项必要手段,却是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典韦作为曹操一生的忠实亲卫长,此时还是受到曹智信任的,虽说被临时剥了执掌内皇宫的宿卫兵权,但还是被安排在了镇守外城一门的职责。

接完新兵符的典韦没有以绝对亲信的身份,留下来和夏侯渊等商讨什么,而是匆匆离开了将军府。在接管完新驻防营地,与原先的将佐移交完兵权后,就在傍晚时分,换了便服的典韦行色匆匆的坐着一辆黑幕辎车出现在了城中的一所毫不起眼的民宅近前。

“什么人?”这所民宅的门房意外拉住典韦的车架,中气十足的吼叫出声。

行伍出身的典韦当然一听就能听出这个门卫是个练家子,并且从发声的中气中就能听得出是个高手。

车中身材魁梧的典韦闻声立时钻出了车厢,可能不是常来的缘故,故而典韦也是先细细打量一番门前的情形,确认后,才走向门卫前递上自己的“刺”。

“喔!原来是将军,公子已在里面等候,快请!”典韦的刺才递进去,门屏后的门卫立即恭敬行出,向着典韦行礼。如果有军中健将在此一定会惊叹,从这门卫的举止、言行中不难看出,这绝对不是普通的门卫,而应该是军中之人。

在门卫让进典韦后,门屏也早已有人等候迎进了典韦。而如果要是认识此人的人一定会惊异,此人竟是曹丕的贴身书童。

“公子大事不好……”

果不其然,典韦一进此处民宅的后堂,就见到了早已站在灯影下的曹丕。

曹丕虽然现在只有十几岁,但已经长得颇为壮实,像个小青年似的了。而且提早丧父给他的打击和磨练,使这个孩子显得比一般同龄孩子都成熟。

“典将军不用惊慌,他只是换防而已,不一定就觉察到了我们的事上。并且还有那个人可以迷惑上一阵我的好叔父,我们还有时间……”曹丕上前扶住欲拜的典韦,颇为冷静道。

第一千零八十章 身陷泥潭的荀彧

曹丕的话语让典韦诧异曹丕信息、情报不落人后的同时,也使他本来略显慌乱和焦急的心境稍事平复。而曹丕口中的这个他,典韦也心领神会的明白指的正是曹丕的亲叔父曹智了。

之后,曹丕就拉着典韦壮实的手臂,再往后院走去。令典韦也颇为吃惊的是这里已经聚集了几名朝中的少壮派人物,如吴质、司空西曹掾属陈群等,几名年轻的朝中官员。

典韦不得不重新审视一番身边这位小主公,看来这些年里,这位小主公除了像他身边的这些旧臣外,已经在悄悄建立自己的势力。

作为一个有雄心壮志之人,的确心思和远见是他们这些属下不能比拟的。

“各位,事情有些突变,我们要有所准备……”

与此同时,已经秘密回抵京师的李儒在同样秘密而回的许褚的武力配合下,一夜之间把宫中所有的太监、侍卫全部撤换掉。献帝、皇后等重要宫门皆由许褚从虎豹营中抽调的人马把守,同时乐进领导的曹智帐下,或者说目前汉帝国唯一一支的机动间谍力量,也全部移驻许都城内外,较平时更频繁的活动与许昌城内的各条大街小巷。

随着曹智遥控指挥的各个将令一道道的下达到位,只见宫里宫外、城里城外,一路路兵马川流不息,人喊马嘶,灯笼火把串如长龙,满城百姓都惊惶失措,不知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调动发生了什么事情。

乐进首先派出大批的探子们秘密监视起各个主要曹智亲点重要人物的府宅,既是监视、也是保护。总之,许都京城重要官员地门口都出现了特务的身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京师将有大事发生,像一些心里有鬼,或是深陷泥潭已不可自拔的官员,也预感到了大祸临头。

第二日清晨,东方第一线阳光照耀在许昌城上时,夏侯渊、夏侯惇率领着兵卫逮捕了一批重要官员家的管事、护卫等人员。这些官员也在这些兵卫的强行看管下不得随意进出府宅了,接着就是整个府宅处处刀出鞘、弓上弦,充满了杀气凛然的兵士。

闹腾了一夜,瞎了眼的人都闻出了这里面不寻常的味道。

惊慌失措的献帝刘协搂着他的皇后伏寿,两人哭了一夜,刘协知道这可能是他们还能如此相拥在一起的最后一夜了……

国丈伏完坐在团团包围的宫舍里,一夜没睡,他对着已故夫人阳安公主的灵位出神的半宿,在那灵位下还有一杯他自己准备的毒酒,但他端起放下三次,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将其一饮而尽。最后只是在天亮时,由许褚派来的人给带走了……

恃才负气的孔融,因为前些时日又被献帝升任为太中大夫,而这一夜正在府中大宴宾客。

正当言论往往与众不同的孔融大谈不知他从何处道听途说来的“曹智在官渡霸占袁绍之媳,而弄的现在乐不思蜀,不理朝政”时,他家的大门被撞开了。一群凶神恶煞的军卫冲了进来,当他们将大声斥责咆哮着的孔融脑袋摁伏上他面前的几案时,持续了一夜的酒宴,被搅得鸡飞狗跳。

这晚中大概只有荀彧最冷静,也最心境灰暗了。

他已经喝了一夜的酒,以前他从来不会这样买醉,但今夜有些特别,这一夜的酒是他这一生最苦闷的一顿了。他老早从种种迹象中已经得知曹智已经洞悉了他有意无意犯下的一切错误,他很想寻他去解释,毕竟他们曾经即为宾主,又是难得志同道合的朋友。但现在荀彧担心与曹智的会面,也许他也没机会与这位明主再见上一面了。

身为侍中、尚书令、万岁亭侯、食邑千户的荀彧为征战在外的曹智总理着朝中一切大小事务。曹智也十分信任他,胜过他的宗室宗亲。曹智近些年出征在外时,留下朝中的代言人和镇守后方的人选永远是以他为尊。

但自从官渡传回大捷的消息后,曹智与他之间的与公与私的信件或是信息已经越来越少,现在他还挂着总理朝政的虚名,其实实际权力已有李儒等另一批曹智的嫡系接手了。

荀彧那时就明白了大小事务均要与之商议的曹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突然转变,他深深地自责着。

此时他只能回忆相伴曹操和辅佐曹智的这半生中,自己有没有背叛过这一门中人,对不对的起曹家这两位明主的信任。

荀彧很是矛盾,就算是这样一位海内知名,德高望重、身受士人敬爱,且又谦逊谨慎的大儒,怎么会陷入这么一场错综复杂的政变漩涡中的呢?

荀彧回忆着自己是如何跟这件事扯上关系的,这让他不由的又看了看曹操临时前硬留给他的密信说起。

这也许是天意,曹操临死前的私心造成了荀彧今时今日的一切。

记得那时在曹智还在出兵赤壁时,有一天,突然国丈、辅国将军伏完的亲信手下城门校尉樊普带着一封信来到荀彧的府上,要送上一封十分重要的信。

说实话,这些年荀彧在交友和访客上十分谨慎,他既不结交皇室宗亲,更不和曹氏宗亲多加往来。荀彧是个深知避嫌的道理,也一直做得很仔细和小心谨慎。

面对可能是皇后或是国丈写来的信,荀彧想看又不想看。和皇后一家扯上关系,毕竟他们是献帝身边的人,他有必要避嫌。但伏家的人现在又是有名无实权之人,就算看一看这封信,和他们产生一些往来,在荀彧想来其实也是无伤大雅,或是无足轻重之事。

最终,荀彧还是接过了信,匆匆一阅,就知道了是伏皇后写给他的。

内宫嫔妃与外臣结交,本是不该,但看完信的荀彧还是对这位比献帝大四岁的皇后,很是同情和失望。

皇后在信中,对这位朝中重臣,先是大吐了一番董承一家被诛时,亲见董贵人惨死宫中的场景,让她不寒而栗。

看到这段的荀彧还是有些同情深处乱世的伏皇后的惶惶不可终日。作为前朝阳安长公主刘华的后裔,当朝汉献帝的妻子,一国皇后一直就没享受过母仪天下的尊重和威严,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同为嫔妃的董贵人被朝中大臣逼死,的确是让一国的皇后深感不安。

说来伏皇后也是一路经历了这乱世,才成后的。她进宫是在汉献帝刘协被董卓挟持到长安,伏寿才被应召入宫。虽然第二年,就被立为近皇后。但当时十五岁的伏寿,因为时局动荡,可以说伏寿自从被立为皇后后就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后来曹智总揽朝政,“挟天子以令诸侯”,汉献帝和伏寿在许昌得以定居,日子应该说比之之前好过了些。但后来汉献帝想恢复皇权,写了一份密诏想集结董承等人诛杀曹智。可是此事被曹智知道了,他便发动了一次血腥的平乱,杀了参与此事的几乎所有的人,和与之相关的人,后宫中的多位妃嫔因此收到牵连而丧命。

作为一个年轻的皇后,对荀彧述的这番苦,荀彧多少有些同情和理解。

荀彧当时也不主张曹智那么残忍,诛杀了董承一家,更不该因为董承之罪,牵连董贵人和后宫那么多人。并且事后荀彧才知道董贵人腹中已有龙种,这种近乎残忍的做法,是荀彧这种有识之士不忍看到的。

但后来荀彧很快理解了曹智的做法,毕竟有帝王之术的人,行事肯定要凶残些,否则怎么保证今后的统治和威信。并且当时荀彧知道曹智和他一样也是事后才知道董贵人腹中有喜之事。

而且董承等人是在太过分,曹智怎么说也是个明主,正带领他们走上一条统一和复兴之路。尽管最后皇帝谁来当还不一定,但是这对结束天下纷争,还黎民百姓一个安乐家园,的确是不易的千秋功业。这群人却因自身的妒忌,而妄图加害曹智,这些人说白了是有些死有余辜的。

荀彧在同情皇后、国丈的遭遇时,也只能让他们去怪罪那个指挥痛哭流涕的汉献帝。怪只怪他们没一个坚强的好丈夫,一个能照顾遮阴老丈人的好女婿。

说实话,荀彧作为儒家思想的继承者,是拥护和支持汉室的。但汉献帝的懦弱又是他这种人一次次的经历失望,早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所以他的思想也在早几年就有了改变。

但是荀彧随着信件往下看,又是满目震惊了。伏皇后用极其低劣的词句,在责骂曹智的残忍、卑劣时,又提出了要荀彧辅助他的父亲伏完铲除曹智的野心。

这在荀彧看来是可笑和厌恶以及憎恨的。

荀彧可笑伏家父女不自量力,厌恶他们不知天高地厚,憎恨他们董承一家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就要不自爱的步其后尘。

荀彧义正言辞的让樊普回去转达他的意见:第一,曹公不是如皇后说的那样比董卓还坏的贼人,第二,曹公迎驾侍奉帝架在侧,是对汉室有功的,否则你们这一家子还在外面颠沛流离呢!第三,曹公平定袁术、吕布、张绣、刘表等各路豪强,是结束国家乱而有治的正确和唯一途径。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早有设计

现在国家正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荒芜的土地正在复苏,流离的难民正在陆续回归家园,在曹智统治的地区,有很多地方老百姓已经过上了丰衣足食的生活。

而伏家父女的这些行为是在将渐渐稳定的国家重新推入混乱之中,荀彧严重警告伏完和伏皇后不要自不量力,做一些累得九族都受到牵连的不智之举。

荀彧的话让樊普面如土灰,惶恐万分的在荀彧话音刚落就伏地请罪,惶惶不可终日的阐明着自己只是送信的,并不知道信中的内容。

荀彧向来宽宏大量,看在樊普惊慌失措的样子上,也就对着他道:“你回去告诉皇后和伏将军,文若今日就当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也希望皇后和伏将军一样忘记今日之事,今后修要再提起。”

樊普匆匆带着荀彧的回应走了,樊普因为走得惊慌失措,而把刚才擦汗的绢帕给遗留在了席子上。

荀彧慢慢收好这块绢帕,准备日后再还给樊普的同时,也开始默默反思起曹智到底是不是个明主,还是个一心只想着“代汉”的贼子。

最终的答案当然是肯定的,曹智是个明主。曹智现在所做的,所推行的政策,平定纷乱的举动,都是要让国家走上正轨,改变无数垂死百姓命运的大智者的行为。

并且,曹智对他荀彧,也是绝对不比在曹操手下时受到重视的程度低。曹智不但非常宠爱和信任他这个曹操的旧臣。不但在出征期间把国家大事都托付给他,更在去年提议过他荀彧再加一个官职,出任三公中的太傅。但最终朝中很多人因为荀彧没有战功,而只得作罢。但曹智还是为他再请皇帝加封了一千户食邑。

还有曹智为了巩固他们的关系,还在今年以叔父的身份和荀彧重新确定了曹操大女儿和荀彧大儿子的亲事,只等满了两个孩子岁数就正式成亲。曹、荀两家就此将成为儿女亲家,并且为了彰显这门亲事将来的尊贵,曹智还特地为自己这个侄女请封了一个公主的头衔,皇上也已御封了他荀彧未来儿媳为安阳公主的封号。

作为曹智绝对心腹的荀彧,对于要不要把这件事告发给曹智,荀彧犯了很大的疑问和犹豫。曹智对他那么好,好像荀彧应该将此件“皇后密信”之事揭发,以报曹家两代人对他的恩情。

但很快荀彧又想到了刚才对樊普的承诺,和担心一旦揭发此事,以曹智经历董承之事后的杯弓蛇影心境,一定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上次已经杀了十几名大臣,一个国丈,几个嫔妃和一个胎死腹中的皇家骨肉了。荀彧可不想再看一场更大的屠杀,而且这次可是皇后的一家。如果真的因为他荀彧的告密而连累到这些人枉死的话,那这段千古罪人的骂名大概会永远的扣在他的头上。

最后,荀彧决定自己一个人背负这个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避免那场腥风血雨的同时,也算是另一种途径的报效曹氏,忠于汉室。

但很快随着曹智率大军出征荆州、江东,许都伏皇后在后宫的动作越来越大,甚至一切都在超出荀彧想象的程度发展。

起先荀彧只是听说伏皇后唆使皇上频频接见一些有意对曹智一些政见说三道四的臣子,比如孔融,后来甚至还升了此人的官。伏皇后积极营造献帝明确的聚拢一些敢说反对话的“贤臣”在身边,成为心腹的意思。很快又传出献帝和伏皇后在宫中亲自接见曹丕的消息。

本来皇帝为了以示恩宠,接见一下这个已故大将军的长子,并没有可多做厚非的事。但传到荀彧耳中的会见内容让荀彧一下子把担忧之情提到的嗓子眼。

听说皇上和伏皇后在宫中宴请曹丕时,提到了“中兴,政变和国家种种未来”,听说言辞竟然是越说越激烈,君臣之间谈到深处是一会哭,一会儿笑的,很多话题甚是露骨,甚是激烈。

荀彧不管年轻的献帝和不懂事的皇后能掀起什么风浪,但扯上同样少不更事、年轻冲动的曹丕就不对了。荀彧也再也坐不住,再怎么说,曹操都对他有托孤之意,他无论作为曹丕的长辈,还是看在已故曹操和他的恩情上,他都准备出来管一管此事,提醒一下曹丕,不要误人误己。

荀彧正要找曹丕好好谈一谈,不要让这位还太年轻的少主为人唆使,被人随意挑拨,而走上了歧途。

但令荀彧意外的是,荀彧还没去找曹丕时,曹丕却主动登门造访了。

并且一上手就对着荀彧道:“荀叔父要对我的告诫我都知道了!”

荀彧一下子有点被曹丕这个半大的孩子弄得有点发蒙,他心底的预感也在告诉他,事情可能不妙了。

果然,曹丕接下来就和盘托出了自己的全部计划。其实荀彧听到、看到都是通过曹丕授意,做给曹智的一众眼线和荀彧看的。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荀彧为他着急,为他心中隐藏的那个秘密着急,并且提醒他不要忘记他父亲曹操对他的嘱托。

荀彧一听到才十几岁的曹丕说出这番话时,心里咯噔一下不但蒙了,而且差点还晕了。

接着荀彧马上从伏皇后的密信一一问起,到最近宫中的异动是不是都是曹丕在幕后指使操纵的时。曹丕竟然毫不忌讳的连着数个“是”,就给出了正确,而又肯定的答案。

“你,你……”

荀彧没想到一个半大的孩子会有如此心机,此时荀彧恍然般的明白了,自己被设计了。而且是被一个半大的孩子设计了,这个孩子就是他一直想保护的曹丕。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是大逆不道的?”很快联想到曹丕设计他,让其不知不觉中入了他的局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对付曹丕的亲叔父曹智的。

“知道!”曹丕继续用超乎荀彧想象的态度和语气回答着他的问题。

这一切越来越让荀彧感到要抓狂了,但曹丕却是越发冷静、狠历的对着荀彧摊牌道:“但这都是为了曹家的未来,我父亲的遗命……我想荀叔父还没有因为曹智的厚赏而忘了我父亲的临终嘱托吧?”

曹丕直白、威胁似的语气,让荀彧不寒而栗。他从来不知道曹丕对于曹操留在他这里的密信知道多少,就算知道,那时也只有十几岁左右的小孩又能懂得多少将来。

但令荀彧没想到的是,曹丕不但全盘知道曹操留有遗命要让他将来继承曹氏大统,更是在小小年纪懂得暗暗经营,利用一切资本,掀起风浪,在关键时营造刻图谋扳倒自己亲叔父的时机。

这份心计,这份智谋真是无人能料及,没人能想象的到。

荀彧被一个半大的孩子惊得人生第一次冷汗直流,患得患失时。曹丕进一步紧逼道:“荀叔父,你不觉得我叔父这几年变了吗?变得越来越不像我们家的人了。他不但处处有意排挤我们曹家宗室成员的立功、升迁的机会,还越来越处处提防身边的人。我相信迟早有一日他会知道我父亲的遗命,而那时他会毫不留情的为保全自己的地位和利益,毫不犹豫的铲除我们。与其等着坐以待毙,还不如提早行动,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总比期盼着他来施舍我们一条生路要来得好。”

曹丕绝对超越实际年龄的侃侃而谈着,令荀彧浑身已是灵魂最深处冷颤直打,魂不守舍了。

“这一天终于要来了!”只是荀彧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我们迟早是要面对这一天的,荀叔父,你我都是躲不过家父的安排的。荀叔父你要明白这一点,这就是你我的宿命!”曹丕没打算来和荀彧商量什么,而是直接摊牌和命令着。

荀彧渐渐冷静下来,他一直天真的以为可以避免,可以逃避的这件事,终究是要来临的,他的确如曹丕所说的那样,是一生躲不过开这场曹氏纷争的宿命的。而且还要成为其中关键的人物。

“你认为以你现有的这点实力,能有几分成功的可能?”荀彧不再审视眼前的曹丕,慢慢闭上眼睛,长吐一口气后,幽幽问道。

“一层都不到!但加上你这张牌,只要用好,我们就有五分的把握了!”曹丕胸有成竹道。

“哈哈……好,好样的!不愧为虎父无犬子,你不愧为曹公的儿子!”荀彧此时指的“曹公”自是说的是曹操了,他没有因为曹丕把他看待成一张牌而有丝毫的恼火。因为他没这个资格,自从踏入曹氏集团的这扇大门,已经是注定了今日的荀彧是逃不开这场纷争的。

的确他一直就是一张牌,一张操纵在别人手中的一张牌,而不是一个人。只不过不停的变化着操纵者而已:最早他是为曹操效力,现在为曹智出力,马上要为曹丕效忠。他的命运老早就决定了,他早已失去了自我。

Ps:因为家父突患急病,停更多日,劳各位久候。最近病情有所好转,我会趴在家父的病榻前,争取每日为各位发上一更!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可怕的曹丕

“就算你有五成把握,你成功的可能还是很低!你不认为时机还未到吗?”荀彧做着最后的拖延和劝解。

“已经到了,袁绍突然向我叔父宣战,时机就已经到了。荀叔父你试想一下,如果我们有了袁绍这个外援在那边以绝对的武力优势打压曹智和他的部属,我们成功的几率就何止五层了……”曹丕面带得意的嘿嘿冷笑道。

“你……你竟要串通外敌,这是要受……”荀彧听明白了些曹丕话中所指之意,也更加惊骇了。

“荀叔父,这往坏了说是串通外敌,但家父和我那叔父,还有许许多多豪强、诸侯在事业起步时,那个不是出卖朋友、亲人,寻求外援,倚靠和借助别人的力量成长起来的?我们只是效仿而已,有何做不得?”曹丕突然直起身子,理直气壮地激愤而谈。

荀彧正待针对曹丕所言进行反驳时,曹丕阻止着又道:“荀叔父,千古以来,无数帝王将相成败只是在一念之间,再说我们也只有这么做。荀叔父,我既然叫你一声叔父,就是从现在开始把你当成亲叔父了。今后无论成王败寇,我都将是会与叔父共进退的!”曹丕最后恩威并施的手段,虽说还有些略显稚嫩。但还是体现着超乎寻常的心计和手段。

“那你具体准备怎么做?”荀彧显然已经厌烦了再考校曹丕的心智,他想直接听听曹丕的具体计划。

“利用伏完等人,联合袁绍,对付我家的这位叔父!等到他们在前面打的两败俱伤时,正是我们动手的机会,无论谁赢谁输,都将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活动和发展空间!”曹丕平静地说道。

“你以为联合上外敌袁绍?你就能高枕无忧了,要是你叔父在前线失利,到时袁绍会不会出尔反尔,甚至将你出卖自家叔父,在两军对持期间通敌的事情公之于众,到时就算你叔父真的如你所愿战死前线,你也休想继承这份基业,到时天下人都会反叛和唾弃与你。你想过没有……”没想到这么狠毒、大胆、可怕的曹丕竟然已有计划联合曹智最大敌人袁绍的计划。荀彧气愤、失望之余,带着斥责的口气咆哮而起。

但很快就又被曹丕的冷笑给浇灭了,“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荀叔父不必激动,这我也有准备。此次联合袁绍,全部将会有伏家父女出面,不会留下我的任何痕迹,所以说就算东窗事发,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牵扯到我!”

曹丕在这里没提到一旦“东窗事发”,如何保护荀彧等人的身份不被暴露,只说了不会留下任何自己的痕迹。而作为老成世故的荀彧哪能不明白,他的名字一定会出现在袁绍来往的密函中。

曹丕要彻底拴住他,就是要这样陷他与不义,让他就算有口也难辨,有隐也难说出口。只能哑巴吃黄连的有苦往自己心里吞,曹丕的可怕让荀彧再次领教了什么叫狠毒!

“要是你叔父赢了袁绍呢?”荀彧神情颓废的提出着另一条猜想。

“莫要说他的实力现在明显不如袁绍,就算我家这个叔父在能征善战,只要我们准确的向袁绍提供情报,他不败也得败……”曹丕慢慢举起身前的茶杯,目注远方,阴厉说道。仿佛出卖之人不是什么和他有亲情之人,相反而是一个与之有深仇大恨之人。

当荀彧听到曹丕准备向袁绍通报他们这一方的情报时,荀彧彻底绝望了。他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的手,把本来轻便,触手可及的茶杯碰翻了。

茶水溅了一地时,曹丕的声音再起:“历史上只会留下成功者的名字,而他们是怎么成功的没有人会关心。我家这个曹叔父不也曾经利用过很多外援帮助,他不就是靠吞并扬州陈温的势力来起家,才能走到今天的吗?甚至继承我父的偌大基业,才推动他达到今时今日的事业,也是一种巧取豪夺……”

曹丕见荀彧的失仪,知道这个对曹氏事业忠心耿耿的大儒打心底里很是难接受他的这种不计代价的行为。于是,他马上用这番或许有些道理,但绝对不是真理的话开释着荀彧,并要以此说动荀彧一同参与进他的行动中去。

荀彧选择沉默,他此时只能静静地听着。他的心都在滴血,在他的记忆里曹操是狠毒、奸诈、阴险、为求结果不计代价,但也没有像他的儿子,曹丕小小年纪就阴厉成这样?这大概就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

“等他们两败俱伤时,就是我们崛起之时。曹智一倒,我家那些夏侯长辈和曹氏尊长必定会立我为尊,到时无论袁绍还剩下多少力量,我整合朝廷内外兵员,再击垮他就是摧枯拉巧的事了,呵呵…….荀叔父,我们在这段时间里,我们要以我们的身份尽量多拉拢朝中官员加入我们的阵营,为我们的将来打下基础。瞅准了机会,彻底摆脱我这位叔父的独霸局面……”

“你想过要杀你他吗?他可是你亲叔父啊?”荀彧最后近乎用绝望的语气对曹丕问道。

“哼!”

曹丕没有正面回答荀彧的问题,而是用一个冰冷的重哼回答了荀彧的询问。

接下来的时日荀彧就在煎熬中度日如年,他在曹智一年多未能回许都的时间里,变得精神萎靡,人也消瘦了不少。每日总是越来越心神恍惚,夜夜被噩梦所惊醒。

荀彧的妻妾、子女问及荀彧有什么心事时,他总是支支吾吾,不愿明说其中缘由。

不是荀彧不想找人述说,而是不能说。事情发展到如此复杂,是荀彧始料未及的。现在荀彧已经骑虎难下,选择背叛那一方都已是不能。因为他要么选择背叛曹操,要么选择背叛曹智。但两样选择的结果都将是比他之前想象的再次血染皇宫更惨烈,牵扯更广大的结局。这将涉及到一个皇家和一个曹氏集团数千,甚至数万人的性命,他荀彧此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了?

无法选择之下,荀彧只能选择沉默。希望曹丕能自我感觉到事情的可怕,而望而却步。希望曹智永远不知道这段事情的始末,希望事情能自然而然的结束,没什么人再为这份权利、这场纷争流血才好。

作为一个大智者的荀彧,想法越来越天真,以至于事情越来越不可收拾!

但在今日下人禀报贾诩、夏侯渊到达他府邸时,荀彧手里正捏着那份曹操留给他的遗命密函。

荀彧最后看了一眼手上的东西,在一声叹息声中,将手中的东西全丢进火盆里,引燃、烧毁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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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都皇城内的皇宫通过几年营建,已是初具规模,忐忑不安的许都文武官员在这日一大清早,天还没有蒙蒙亮就被召集到皇宫前边,同来的还有好些长期派驻在外的大员也一一回到京中。比如跟随在曹智身边的第一军师郭嘉,派驻在关中的司隶校尉钟繇,兖州刺史程昱,扬州刺史邓艾等等。把京内外这么多手握重权的官员,和京中诸领兵将领,全部召集到皇宫,谁都明白要有大事情发生的了。

随着总理尚书事的尚书令荀彧在贾诩、夏侯渊等人的陪同下进入皇宫后,很快就传出了一声声侍卫的进柬朗叫声。

手足无错的献帝还是高坐在他的龙椅上,只是没有太多人在乎他地存在。今日更是,在依例三呼万岁后,所有人就将注意力放在了针对昨夜到现在京城上下的一些列不正常举动,出面向惊惶不知所谓的大臣们解释的官员。

当文武官员们看到站在最前的不在是荀彧时,便知道这位总理朝政的尚书令也受了牵连。恐怕是前途堪忧了。

留守许都的几位大尚书、侍中等除去荀彧,就以毛玠、李儒、贾诩、程昱、郭嘉等资历最老,他们不但是曹操、曹智身边的老臣、旧班底,也是曹智迎帝时的肱股之臣。

但是之后李儒被献帝拜为侍中后,就一直作为曹智的代言人,或者说是监视皇帝的眼线,李儒一直多进出于宫内外,他也被曹智委以尚书之职,但却很少参与尚书事。目前实际上的尚书事第一人还是荀彧,由他名义上首辅献帝,实际代表曹智在他出外征战期间,掌管国家大小事务。

说实话在荀彧独立享有如此大的权利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人和他争。一来荀彧的确能力超群,在他辅佐曹智录尚书事后,的确把个混乱的国家经营的经经有条。

由于荀彧年纪不大,贾诩一直喜欢退居幕后抄纵一切,李儒更是有严密监视献帝一举一动的重任,程昱一直被曹智派驻在地方,郭嘉常年随曹智征战在外,毛玠担任东曹掾之职和另一位尚书崔琰一起常年负责着选拔官员之事。所以朝中之事一直由荀彧主持、施行新制和改革各项国家政策。他每每像这样地朝堂议事,都是当仁不让的站在首位的。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奸臣难当

然而今日,情形有了很大的不同。现在站在首位的不但是李儒,看来宣读今日迷底般重要的旨意,同样有资格的贾诩、毛玠等都位列其后,而荀彧更是自出现之后就一直居于末位,神情颓废的低头不语着。

尽管这仅仅是一个公开场合的站位,但是在官场上却是一种很微妙的兆示,足以向这些官场中打滚多年的老油条提示许多人事变动的讯息和足够的风向标了。

更令他们惊骇的却是旨意的内容令人匪夷所思,尽管早知道他们这位皇上平素的想法就等于是放屁,现在朝中的一切大小事务都是要以曹智的意志为转移的。但也难以想象献帝会下达这样一道圣旨。李儒目无表情的一句一顿念的清清楚楚:“皇后寿,得由卑贱,登显尊极,自处椒房,二纪于兹。既无任、姒徽音之美,又乏谨身养己之福,而阴怀妒害,苞藏祸心,弗可以承天命,奉祖宗。今使侍中李儒持节策诏,其上皇后玺绶,退避中宫,迁于它馆。鸣呼伤哉!自寿取之,未致于理,为幸多焉。”

这第一道圣旨说得明白,献帝是要废后,并将其打入冷宫。

群臣虽然惊讶着献帝的仓促废后之举,但也很快猜测到了曹智掀起的这场风波要从伏家开始。伏家在此番风波中,已是罪责难逃。在这番大气候中可能将全部失势倒台,彻底被清洗掉。

果不其然,李儒马上宣读的第二封圣旨就是针对国丈伏完的。

“辅国将军伏完,年事已高,现体念其为朝廷效劳多年,劳苦功高,撤辅国将军之职,拜中散大夫,无事可不用上朝,可在家中颐养天年!”

李儒宣读的这两道圣旨没有提及一句伏后与父伏完密谋推翻曹智,泄漏军机,通敌叛国之罪。总体说的还算客气的将伏后禁闭冷宫,将伏完罢官销职。

众人听完圣旨,站起身来,正各自咀嚼这番“圣意”后,就有人站出列队,大哭着为皇后请罪,鸡啄米似的向着宝座上的献帝叩头,声称废后不可如此草率、轻言云云,并大呼着请求献帝收回成命等等忠心之语。

这些人中自然有些忠贞不二之臣,但也不可避免的掺杂进如陈群、吴质等有心者的推波助澜,搅乱局面之人。他们无非想制造些反对者的声音,不让曹智遥控指挥的这场政治风波得以正常实施。但终因不敢声音发的太响,而起不到多大作用。

倒是一群乐进的手下,在一旁默默地记下了这些叫嚣之人的名字。

李儒、贾诩等更是对于这份叫嚣和鼓噪,无动于衷,纷纷侧目目无表情的想着自己的事。就连郭嘉、钟繇等人也是对于废后如此重大的事表现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态度。

这些人在昨日一回京,就在李儒、贾诩的召集下,有过一次通气的小型秘密会议。会上他们大致明白了伏后一家牵扯上通敌和欲图推翻曹智的阴谋,乐进甚至已经抓了一名重要人证樊普。通过此人他们还了解到他们一直尊重的战友荀彧也被牵扯进此项阴谋中,对于伏后被废,伏完被贬他们认为这是这一家子罪有应得,他们此时心中唯一的遗憾和担心的就是“老友、同事、大儒”荀彧怎么会牵扯进此案?这其中甚至还有一直以刚正不阿形象示人的毛玠,也被牵扯其中。他们此时担心的就是不知曹智会如何处置他们,毕竟这些人和他们在同一个阵营共事多年,有些人之间可能并无多大交情,但心中的担忧之情,还是不能轻易释怀。对于伏家,他们自是管不了这废后、罢官之事了。

此时,放下圣旨的李儒,退开了几步,一副完事闭嘴了的样子。

接着御史大夫郗虑和主簿路粹双双走了出来,郗虑一展手中的一份奏折,不理还在嘈杂的群臣,再次报出一条更令群臣哗然的参本:

“少府,昔在北海,见王室不静,而招合徒众,欲图不轨。自云我圣人之后,而见灭于宋,有天下者,何吝戈倒?又融为九聊之列不尊朝仪,秃巾微行,唐突宫掖。又与殿外之臣跌荡放言,所任用,好奇取异,皆轻剽之才。至于稽古之士,缪为恭敬,礼之虽备,不舆论国事也。”

郗虑的奏章中公然声称了孔融大逆不道等罪名,并影射的提了一下孔融结交朝廷外的谋逆之臣,欲图大逆不道,宜极重诛。郗虑在奏章中明确要求献帝将孔融杀之。

郗虑的奏折宣读罢,舆论大哗,官员们惊疑不定,议论纷纷,李儒等上官虽然依然面沉似水,立于上方一言不发。但郭嘉等人也因曹智要杀这个孔门正宗后裔,而开始皱起了眉头。只听殿下的文武百官议论声越来越高,终于有人愤然高呼:"孔少府罪不至此......"

"孔大夫乃圣人之后,杀不得......"

"请皇上明查......"

"请曹司空明查......"

"孔少府平日里是有些狂放傲慢、放荡不羁、桀骜不驯,但绝对是忠君爱国之士,绝不会不能听信小人馋言....."

当有人指着出头参奏孔融的郗虑时,路粹躲在人群背后正在得意的偷笑。因为孔融的的这些罪状大部分都是由他整理收集的,但因为他官职低微的缘故,出头的事轮不到他。

但这也正是路粹求之不得的,被人指着鼻子大骂的坏人、奸臣的事不用他来做,但在曹智那的功劳肯定是少不了他的了,何乐而不为呢?

大殿之上吵的热闹,四下身着普通侍卫衣服的人,其实早就换成了乐进手下。这些人冷眼旁观,哪些人惶恐惊惧、哪些人出言煽动,满朝文武各自表现尽皆记在心里。

等到他们闹腾得差不多了,郗虑就搬出了人证路粹。

“孔融的不轨之举你可有证据?”

路粹应声出列道:“下鄙便是人证,孔少府在府上胡言乱语时,下鄙就在场,其实不止下鄙在,还有很多大人……”

“路粹你个狗才,妄孔融兄引你为宾客,你竟出卖与他,你这个卑鄙小人…….”

两三个平日里与孔融交好的大臣,在路粹洋洋得意的做完证,就转而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也怪路粹平日官职太小,没见过几回这真正朝堂的阵势。他自以为处在一个绝对有利地位上,主要参奏孔融的人又不是他,他只不过做个证,就又可以退居二线,看好戏了。

但路粹没想到这衣冠楚楚位列朝堂之人的大臣们,有时也会将文斗延伸成武斗的。更何况是在路粹要牵扯进更多平日里去孔融府上做客之人的名单时。

“哎哟,哎哟,你们怎么打人……郗大人,李大人救命啊……”

路粹被突然扑上来的两名大臣,就是两计老拳,一计直中路粹的右眼,自是右眼眶立时变成了熊猫眼,另一计打在了他的右脸颊上,淤青立显之时,更是将矮胖敦实的路粹打的踉跄了好几步。最后还被满场追着跑,一位议郎抓了一颗鹤嘴里的金珠,当成武器,大索路粹。

“像话吗?像话吗?这还像个朝堂吗?一群混账东西,统统给我住手……”

在李儒恰到好处的一声断喝之下,殿内刚才还只顾着看热闹的群臣,突然发现四下突然冒出几支整整齐齐的队伍,缨枪如林、刀锋似雪,甲冑鲜明,明黄的战袍、帽上插着一支突突乱颤的貂羽。

这是皇宫禁军的标志,当然现在皇城内外的御林军也好,禁军也罢,都是由夏侯敦、许褚等曹智的亲信任这些军队的统帅,也就是说现在突然开进来,出现在文武百官面前的就是一只以曹智为意志转移的私人军队。

大殿之上顿时静了下来,随着整齐的队伍一步步逼近,那铿锵的步伐都发出钢铁一般浑厚沉重的声音,文武百官们有种压抑的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禁军在殿前数步,“铿”地一声,队伍停止了前进。可是那种窒息的压抑感却丝毫没有消失,士兵们一个个神情冷肃,就象一道钢铁铸就的森林。刀出鞘、弓上弦,杀气凛然。

终于脱险的路粹心想:“好吗,我被人追了三圈了,你们这群没良心的才叫停手,我要是一不小心被刚才那个愣头青一弹子砸死了,是不是要活该认倒霉啊?哎哟想往上爬,可这不容易,当个奸臣也那么不容易……”

路粹可怜兮兮的趴在离李儒等人十步之遥的地砖上,吐着舌头喘着粗气。此时大殿上因为突然出现的武力压迫,而渐驱安静。李儒等人也只是瞥了一眼死狗似的路粹,连点安慰都吝啬的不曾表示,就把目光再次抬起,聚焦到那堵在殿门口的禁军队伍之后。

一声伽锁和铁链的拖地声,一声不屈的咆哮,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出现的人物,也再次成为大殿之内群臣的焦点。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只想当个丞相

下一刻,禁军队伍裂开一条口子,一个脖颈上套了根铁链子,手铐脚镣紧锁其身的人影出现在了大殿的门口。

"我没有罪,你们凭什么抓我......曹智你这个奸贼,有本事出来当面对质,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一路在被押解上殿途中咆哮的自是历来狂妄的孔融,大殿内的很多文武官员也都听清了孔融的声音。

披甲带锁的孔融也是在一看清来到了大殿之上时,不由分说的一甩押解的兵卫,就要疾步上殿来分辩。

孔融的到来已是在群臣中引起莫大的反响,待到孔融急步奔入殿内时,很多人更是因为看清他身上的血迹和伤痕,而进一步群情激愤。

"皇上明鉴啊!孔少府为人是传统相悖,口无遮拦了些,但绝不会欲图不轨的……"

"这是有人蓄意加害,皇上你要给孔少府做主啊!......"

大殿之上刚才因为禁军兵威的压迫,此时因为孔融的上殿一扫而光,众人也开始了新一轮的申冤和申诉。把要满腹冤情的孔融倒是挤在了一边。一时不忍拂了众人好意的孔融,倒是一时半会儿怎么也插不上话。

但此时众人的目标选择,倒是有了明显的针对性——那就是找皇帝出来主持公道。

献帝是被人想起来了,但畏缩在龙椅上的刘协还是希望众人不要想起他的好。

刘协看看底下哭成一片,骂成一团,申诉成一殿的群臣,再转向另一边等候着的李儒等人,以及带着禁军依然入宫的夏侯惇、夏侯渊等曹氏嫡系将领,心中苦笑着,慢慢从龙榻旁拿起一份早已备下的圣旨,像征性的递给李儒道:"众爱卿不得暄哗,朕自有圣裁!"

"臣死谏,崔琰,崔尚书一心为民,与此桩通敌案实属无关,还望皇上明查!"

在李儒正准备照本喧读时,自知自己那点事已难逃曹智法眼的毛蚧突然越众而出,跪倒在刘协身前,为和孔融同来的另一名不那么引人注目和公愤的囚徒开释清命道。

毛蚧不顾身份为其开脱的是一名身高八尺,有着一副美鬃的一个中年男子。

此名和孔融一同被押上殿来的囚犯正是崔琰,字季珪,清河东武城人。一年半前,曹智在出征荆州时,他还是袁绍帐下的一名谋臣。但在诸多政见上袁绍不听他的建议,崔琰在袁绍集团审配、沮授等谋士林立,相互争斗中也不能脱颖而出,一展才学,甚至处于被排挤到了可有可无的境地,故而在曹智出征赤壁时,愤然投效到了许都。

崔琰在加入许都汉朝廷后,就受到了荀彧等人的礼遇,和毛玠更是一见如故,相交甚深。崔琰虽然一直无缘拜见到曹智这位当今汉朝廷真正当家人,但就在一入许都后,就曾向曹智上书,建议要减免各地因战乱而负担很重的百姓,并亲拟《租赋令》,上表朝廷。

这份由崔琰初展才华的令文中务实的写道: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当今天下之治,是豪强擅姿,亲戚兼并,下民贫弱,不足应命。起收田租亩四升,户出绢二匹、绵二斤而已,他不得擅兴发,郡国守相明检察之,无令强民有所隐藏,而弱民兼赋也。

崔琰在文中表述应该善待那些因战乱而困苦的百姓,和各地豪强、皇亲国戚兼并土地严重的事实,一五一十的表述给曹智,表述给朝廷知晓,要求先应减免那些刚刚结束战乱地区百姓的赋税问题,以达到安定民心的作用。

曹智不但接受了他的建议,还由此重视、重用与他,一度遥控发令,升迁其官职,短短一年多中崔琰就加入荀彧的尚书团队,成为一名尚书仆射级的国家管理者,主要封官与毛蚧一起掌管选拔官吏的职务。也在这段时期内一直和毛蚧合作的亲密无间,堪称曹氏集团新老班底成功合作的典范。

崔琰人长的很是英俊,性格倒是和毛蚧出奇的和拍,两人一样的刚正不阿。

话又说回来了,这两人要是在性格上不是同一类人,他们也不可能走到一块,成为朋友,现在又生死相救。

“那些信是我要他写的……”毛玠跪倒在献帝座前,苦涩的坦白交代道。

毛玠卷入此次风波中,和荀彧等人不同,他不是怀揣有很强的政治目的,纯属为了私人原因。

毛玠因为种种原因,一部分家人一直居住在邺城,为全部迁居许都。曹、袁两家开战后,毛玠因为担心家人安危,就委托曾在袁绍帐下为官多年的崔琰托人在邺城代为照顾家人,不要受到双方事实敌对的影响和牵连。

崔琰为人刚正不阿,他不愿请托邺城的另外官员照顾毛玠的家人,而是直接给袁绍去了信函。

崔琰在给袁绍的书信中写道“时乎时乎,会当有变时”,意思好像是指了袁、曹两争,情形变化多端,鹿死谁手变幻莫测。崔琰主要的意思是要袁绍双方打仗归打仗,不要去牵连双方的家人和亲朋。

崔琰的信可能没有复杂的意思,但它最终落到了许攸、曹智的手中。首先看到这份信的许攸怀揣着为官的私人目的,故意曲解的认为此句有不逊之意,并进言曹智说崔琰此番的目的还是想给自己在袁绍处预备后路的。因而建议曹智也将崔琰列入打击对象,与孔融等一到成为首批下狱的官员。

崔琰不但相貌俊美,且在许都官场上短短的一年多时间里,很是立下了威望,很多人对他很是敬畏和妒忌,所以对于他的也被曹智收押,并不会像孔门后裔孔融般那样群情激愤。

但此时一见他也被挂着手铐、脚镣,很是一惊之时,再听毛玠主动出列承认的罪行,都有种听到今日这场风波点子上的意思。

“原来真有信函这一回事,牵扯的官员还真多,看来荀尚书令、毛尚书、崔尚书都已经被牵扯其中。这么多高官牵扯进这场通敌风波中,看来反叛之事也不是空穴来风,怪不得曹公不敢立即回许都,要先进行大清理了……”

所有中立的群臣在听闻毛玠亲口承认有“信函“一说时,自然而然的把目光转向看了看一旁梗着脖子孔融看了看。

孔融这个愣头青立即不打自招的大声反驳道:“古往今来,就算两军对阵之时,双方官员有些书信往来在正常不过。怎么就断定是通敌了,叫那个欺君罔上的曹智出来,让他把那些书信拿出来,我要当堂辩驳……”

孔融的要求肯定不会被实现,因为大部分信已经被曹智烧了,这在今日的满朝文武之间也早有传闻之事。孔融的叫嚣只是印证了他们的小道消息的真实性,并没有引起他们与孔融一样,多大的同仇敌忾。

“孝先不必为我求情,我就是要骂那个欺君奸贼,不顾圣贤,不顾君君臣臣,竟要受封为公,他这是有了贼心,要学当年的‘王莽’…….臣虽然已是待罪之身,但臣今日还是要恳请皇上宜准古王畿之制,千里寰内,不以封建诸侯!”

从崔琰义正言辞中不难看出,他是绝对忠于汉室的,在不辩驳自己被曹智定下的罪行的同时,还要继续上奏主张不封公封王,来增强汉室实权。

但此举不是严重损害了曹智和其团队的利益吗?也是在此时李儒等人不愿看到的。甚至崔琰将曹智比作当年“代汉”的王莽一般的人物,这在这种场合被宣扬是绝对不行的。

经过崔琰这一澄清,事情很明显了。在阳武袁绍大帐发现众多“通敌”信件的事不是子虚乌有,曹智也是借此要进行大清洗。而曹智要成为“吴公”,成为东汉历史上最有地位,最有实权的一名大臣,甚至还昭显了其“篡汉”之心。

崔琰的这段话让群臣哗然的同时,也让龙椅上的刘协坐直了身子。毕竟关乎他的帝位,他不免有些紧张。

“臣等敢以性命保证曹公乃忠君爱国之士,一生只效忠汉室,辅佐皇上,绝无‘谋反、代汉、篡汉’之意,请皇上明鉴!”李儒等高官在崔琰的语出惊人之下,纷纷跪倒在刘协身前,为曹智开脱道。

刘协惊疑不定时,今日担任宫卫守值要务,一直站在刘协身后的许褚,突然跑了出来,也有样学样的跟着李儒等人大呼小叫道:"主公绝无当皇帝的意思,他顶多想当个丞相......"

"噢!"

丞相(也称宰相),是古代中国,最高行政长官的通称。秦时分置左右,汉高祖即位,只设一丞相。汉武帝建元二年省,元狩四年改称大司马。是全国最高军政首脑,与丞相、御史大夫并称三公。

但之后的东汉历史时代里,东汉各皇帝们为了增强自己的皇权,一直就没有设丞相这个职务。也就是董卓扶持刘协成为献帝后,自封了一个丞相之职,意指自皇帝之下,就是他总领了百官和全国事务了。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廷杖之刑

董卓在这个丞相位置上是风光了多年,但也被全国的诸侯声讨了多年。照愣头愣脑的许褚突然迸出来的意思,曹智虽然被献帝一再的加官进爵,但还是有意任丞相之职的意思。

许褚这样直白的表术曹智有意当丞相,在公开场合还是第一次,也是绝对恰到好处的一次。

从那声"噢"中不难听出群臣的释然,和献帝的大松一口气。

献帝刚才还怕曹智惦记他的帝位,现在通过许褚这么突如奇来的一闹,了解了曹智只是想在官职上再进一步,真正做到位极人臣。这对献帝来说太简单了,也太好了。献帝差点就要立即颁召,拜封曹智为丞相。

但却被傻乎乎的许褚打断道:"我说错什么了吗?这的确不是曹公自己说的,我也就是听他和荀军师等几人在闲聊时提到过......"

许褚这个愣头青是把肚子那点事全倒了出来,他说这番话主要是在李儒、郭嘉等人瞪眼和频频摇头下,才小心的解释一下,没想到是越描越黑着。

"皇上休要听这许褚胡说,还请皇上快快圣裁孔融与崔琰等人!"李儒在许褚意外搅局之后,要尽快将皇帝和群臣的注意力拉回通敌案的审判上来。不能在让众人纠缠和关注于曹智为丞相之事上,因为在李儒看来,现在提这个,还不是时候。

在李儒一边吸引刘协等人重回计划好的议事日程上,一边狠瞪一眼来瞎起劲的许褚,要他立刻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不要再来瞎添乱。

正当许褚唯唯诺诺的起身往献帝的龙椅后挪动时,献帝却是非常高兴的连呼"无妨,无妨,许爱卿说的很好,很对!"

的确在刘协看来,曹智要的无非是权力。只要不动摇他的帝位,给他这份权力有又何访!

再说了曹智占不占丞相这个虚名,都是大权集于一身的了。即然他现在想要这个虚名,刘协是会豪不犹豫给他的。

至于孔融、崔琰等所谓忠贞之士,在刘协眼里只是一些苦命之人,现在更是不值一提。

"许爱卿提点的极是,朕的确最近时日体恤和关心曹爱卿少了些......唉,李侍中快宣读朕的圣裁吧!"

很显然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李儒又是从刘协身边的传旨太监手中像模像样的接过一份圣旨,当殿宣布了孔融和崔琰的罪状属实,并分别对两人与以削去所有官职,孔融被直接下了大狱。而崔琰责被判廷杖之刑。

廷杖之刑即是在朝堂上行杖打人之意,是对朝中的官吏实行的一种惩罚。

但为什么孔融被直接下了大狱,而崔琰被施以廷杖呢?

这其实是体现了曹智爱惜崔琰,偏重对他惩以小戒之意。总的意思还是要留他一命,只要崔琰肯承认错误,端正思想,愿意跟随在他左右,曹智还是赏识他这个人才,要用他的。

因为谁都知道廷杖分“用心打”和“着实打”,至于采取何种打法由监刑官按上位者的密令决定,如果监刑官脚尖张开,那么就是“用心打”,结果是可能会导致残废,也可能毫发无伤,行刑完毕直接站起来走回家都可以。而如果监刑官脚尖闭合,那么就是“着实打”,则受刑的人大都必死无疑。

众人正在猜测曹智密令手下将对崔琰采取那种行刑方式时,李儒却在孔融的咆哮声,崔琰的不屑冷哼中,请出了领司隶校尉一职一直驻守于长安、洛阳的钟繇,一副要他主持接下来具体行刑事宜的架势。

应该说目前还名不正言不顺的钟繇倒是没有多做推却,很自然的站了出来,对着李儒、郭嘉等人一阵苦笑后,就先行至了一直跪在御驾之前的毛玠跟前。先扶起毛玠的同时,低声对着毛玠道:“孝先兄,请起吧!”然后对着毛玠的目光继续低声道:“你和文若兄之事,主公请两位到中牟,主公自会在那给两位定夺,你和文若兄先下去休息吧!”

其实之前献帝刘协早有请毛玠起来,但毛玠自知此次害了朋友,所以懊悔的一直不肯起来,一心要为崔琰请命,赦免无罪着。这段时间里,除了听到曹智要封公,要做丞相时才惊愕的抬了抬头,其余的时间里一直莫不作声的低头不语着。

但此时被好心的钟繇一掺扶,匆匆听罢钟繇几句提醒后,才慌然自己的行劲早在曹智的注视下,一切的计划他都没份参与。

"他们老早就将我排除在外了!"

毛玠悲哀的想完,再看了最后的荀一眼,因为他也听到了崔琰只不过是被罚以廷杖,现在又看到是钟繇担任行刑官,自是知道崔琰无忧了。于是,就顺从钟繇的好意,跟在特地早已等侯他们多时的夏侯渊转向偏殿而去。

情形很明显了,他们出局了!但曹智还是很念及旧情,很给他们两人面子的。

走了两个尚书,大殿内一下子显的很是沉闷。

但钟繇好像没有忘却自己的临时职责,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很快来到了殿门口,为崔琰专设的行刑专区。

其实殿门外的这片广场,是朝廷举行重要典礼和群臣早朝时等候停立的地方,是庄严肃穆之所在。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这个地方不能死人,因为这地方也是朝廷施以廷杖的好地方,很显著的一个优点就是面积够大,排多少人,要打一颠的朝臣都够。廷杖之下不知要死多少人,而且都将是活生生的被打死,比之刑场杀人可凄惨得多了。

片刻的功夫,崔琰被禁军兵卫押出转交给宫中侍卫绑赴在地,此时此处空地上早已站了一大群人。还在朝南的上首方向摆了一副座椅几案,左右两边已各站着三十几名宫中侍卫,前方则是五十名手持朱漆木棍的行刑侍卫,瞧那架势着实有些骇人,这一来连初见之下的崔琰也有些心惊了。

但他是个有名的倔脾气,不是因为一点架势就能将他吓到的。

“曹智你个奸贼,你枉法,你不守礼仪,不知廉耻,你欺君罔上,你更有窃国之心……”崔琰自被押出殿外,就一路谩骂着。

此时正好被委以监刑的钟繇来到杖刑处,听得崔琰还在骂,气加急的眉头直跳。

在钟繇的暗示下,旁边端立着的一名侍卫长高声喝得:“噤声,犯人不得喧哗!”

“钟元常,妄你还自称一代名家,你助纣为虐,趋炎附势,竟与曹贼狼狈为奸,同流合污,你真是有辱斯文……”一见钟繇来到的崔琰立时不买账的转而大骂、攻击钟繇来。

钟繇被个崔琰这么骂也是一时面如土色,本刚坐下的身姿不由一阵激动的缓缓站了起来,低骂一声“不知好歹的竖儒!”后,就不由分说直接从旁边随行而来的小太监端过裹着黄绫的朱漆盘子,取过诏书,高声宣读献帝的旨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崔琰......”

“老天不公啊......奸臣当道,圣上蒙尘啊……”

钟繇不理崔琰的鬼哭狼嚎,继续将圣旨念了下去,将他们为崔琰罗列的罪状一一念出,宣罢圣旨,念到“行刑”这两个字时,突然顿了一顿,眼睛飞快地瞟了案下的正在好像死了爹娘一般痛哭流涕崔琰的一眼,见他也正泪眼汪汪地咬牙怨恨看着自已,唇角不禁露出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笑意。

接着钟繇就是把手一摆,几名侍卫将崔琰摁倒在地,还立时被一匹麻布将崔琰的身子裹得紧紧的动弹不得,双足也被人用绳索绑住。

崔琰毕竟是自命儒家风范一贯得体之人,就算要死了,也特别注重形象。“钟元常,你不能让我死的颜面无存……”

这种打板子,一般人是需要脱了裤子,露出屁屁,被一顿暴打的。最后皮开肉烂之下,失血过多或是被打断脊椎致死、致残。崔琰可能也知道这套流程,就急着向钟繇求取保留最后的斯文。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而且还是在皇宫内露了屁屁,崔琰可能是做鬼也不能瞑目的。他们这号人,一生最注重的就是名节,也就是死要面子。可能有些迂腐,但历朝历代都有这种把死前的礼仪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

还好一会儿崔琰就放下心来,也停了向钟繇最后的谩骂和祈求。因为他很快发现了自已只是被扯掉了外衣,倒没光出屁屁来。

崔琰稍稍放下心来,一名侍卫突然趴进他的耳朵旁边,悄声道:“放心,行刑的侍卫都是曹公手下之人,钟大人亦有吩咐,不会着实打您的,只是那最后一摔可做不得假,到时请崔公憋口气儿忍住了就好”。

崔琰一愣,正奇怪曹智、钟繇为何要放过他之际,只见案首那边一个小太监凑到钟繇身边,哈着腰听他嘱咐几句,便直起腰来扬声尖叫道:“行刑……”

十个侍卫在这一声令下,手执木棒迈着正步,走到崔琰身后,高高举起木棒,大喝一声,呼地一棒子抽了下来。

Ps:各位看官不要较真。廷杖最早始于隋朝,又一说是唐代,在金朝与元朝普遍实施,明代则实施得最著名。但在本文中,作者让它提早进入历史,纯属是小说言家。为了好看而已,别无他意,还望各位不要较真了。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重大调整

那棒子风声凛冽,瞧起来威势骇人,可是这一棒子抽在崔琰的屁屁和背上。崔琰只觉得麻辣辣的,倒没多少痛楚的感觉。

崔琰证实钟繇在弄虚作假,帮他度过这关,曹智也无意要他死,有意臣服他时,不但不感激他们,还不由的怒火中烧起来:他崔琰是什么人啊?那是忠贞之士,今天被一群奸臣诬陷廷杖致死,也是要名传千古的,堪当一代烈士的。怎么能被你们就这样糊弄一番,害他留下污名呢?

埂劲一上来的崔琰,钟繇的好心、歹意一概不顾了,第一轮十棒才打下来,没觉受到多大痛楚的他,扯开嗓子就再次大骂坐在案首上的钟繇:“曹智我不要你好心,你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不会感激你的,我更不会与你同流合污,你想施恩与我,而让我臣服,休想,休想……钟元常,你个无知小人,你这是要辱我名节,快,让你的人给我着实了打,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你们几个都把脚尖合上,都给我用心了打,我崔琰今日就要以死明志……”

天底下还有这种人的,人家在帮他度过难关,他却一定要求行刑的照章办事,哪怕把他打死,那他也是可以证明自己是清风亮节之士。

崔琰这一嗓子还叫的特别响,钟繇立时又气又急,甚至开始后悔自己选择在这里上朝的宫殿这么近的地域对这个不知好歹的崔琰行刑,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因为刚才崔琰那一嗓子,肯定让殿内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见了。

“没面子,太没面子了!”

“着实了打,打死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算数……”钟繇再也忍不住从案后站起,对着一众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行刑侍卫气急败坏的号令道。

钟繇也是气极的用非常正常的语言发出了一句在他看来在正常不过的号令,意思是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崔琰。但他忘了这句“着实了打”在廷杖之刑中,代表了另外一种暗示。

真是说着无心,听着有心。一旁的小太监也是在钟繇的突然改变命令后,吓了一跳,就立即着急忙慌地接令似的对着一众侍卫大喝道:“轮刑,着实打!”

十名不知所错的侍卫一人才象征性的打了两棒子,便依令退了下去。接下来那之后的五十名侍卫闻言,五人一组抡着棒子排着队,轮流上前执杖施刑,他们喊着号子,准照钟繇和小太监的那一声“着实打”啪地一棒子打下去,陡听身下的崔琰石裂山崩一声惨嚎,响彻天地。这一声惨叫,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闻听这声惨呼的钟繇也是吓了一大跳之下,扭头向崔琰望去,见他咧着嘴,扭曲着面孔,杀猪似的叫的奇惨无比,弄得钟繇也是一阵心惊肉跳之下,一时搞不清楚这崔琰到底什么状况。

但那些侍卫却忠实的再换一波人喊着一声声号子又是一轮棍子下来,把个刚才还盛气凌人暄扬要做列士的崔琰,打的全然忘了什么叫儒雅之风,屎啊,尿啊的一股脑儿不受控制的,全都出来了。

钟繇虽然觉得那军士似乎还应该是在手下留情的,可是除了方才开场的那几棒甚是轻微,现在打得多少应该有些疼痛,所以惨叫声应该是真非假,否则那个崔琰应该全然不会如此突然开窍般作伪起来吧?

挨一棒子崔琰就惨叫一声,被麻布紧裹住的身子不住扭动抽搐,象一条蛆虫,脸上痛得涕泪横流。

"各位轻点,轻点......我刚才说错了,说错了,是用心打,用心打......"

大概意识到自己所犯错误的钟繇,越看崔琰的情形越发现不对劲,最后忍不住,不顾身份的提醒时,才意识到可能刚才自己气极时说错了话,害得崔琰是在真受苦了。

若不是他吩咐错了,那些人又怎会这么用力的在打。要是这几十杖挨完,恐怕那个刚才还高呼要做列士的崔琰,真要不死也要残了。

还好钟繇提醒的及时,崔琰也就真挨了十来棒,就已经是进去的气多,出来的气少了。

最后十来杖在钟繇的及时提醒下,又一次改为象征性的打完后,刚才还能咋咋呼呼叫啸的崔琰,现在只能像条死狗一样,趴在那儿,连哼哼的劲都没了。而打完板子的侍卫们弃了木棒,还有最后一道工序的提起绑在崔琰身上的麻布四角,呼喝一声举了起来。

崔琰此时还算清醒,见自己被突然提起,知道是那先前侍卫提醒的最难,最后一关要来了。

先前还不以为然的崔琰,此时也是惊骇的二目圆睁紧闭呼吸,当下不敢怠慢,也忙深吸口气,只见那四名侍卫一齐发力,大叫一声,将崔琰高高地荡了起来,“嗵”地一声摔在地上。

这一下摔得崔琰眼前一黑,几乎岔了气,他强忍剧痛,趴在地上半晌喘不过气儿来,好半天才丝丝地抽着冷气醒过神来,只听他在一片呻吟之声,把个最后摔他的四名侍卫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个遍,最后实在忍不住头一歪的晕了过去。

钟繇知道自己犯了错了,偷眼瞧瞧面色惨白,地上崔琰洁白的小衣沁出一片血红,人已经晕了过去。但他还是在一阵自我安慰的轻咳声中,保持身份的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不停朝着昏觉过去的崔琰停身处张望着。

伺候在旁的小太监到是颇为善解人意,见钟繇的举动,立时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瓶儿来,递上一瓶,对着钟繇坚声献媚道:“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只要全部喝下去,保证崔大人不会落下病根儿”。

"喔!恩!"钟繇慎重看了一眼那知趣的小太监,点了点头,担忧之情大减之下,人自然而然还挺了挺身子。最后再次轻咳两声后,用眼神在小太监手中的药瓶和躺在地上人事不醒的崔琰之间瞥了瞥,作了个默许的暗示。

小太监会意退下后,钟繇才恢复了一贯气定神闲的神态,一甩袖子对着众行刑的侍卫命令似的说道:“执刑完毕,回宫覆旨去了,走罢!”。

钟繇领着一众执刑的侍卫离开了,只剩下一个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崔琰和一看左右无人小太监,在动作麻利的为崔琰灌下两瓶药水后,也就屁颠屁颠的走了。

殿外广场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要不是还有个崔琰躺在那里,没人会意识到过这里发生过一次刑罚。

过了好半天,才有几个禁军的兵卫,匆匆奔过来,将人事不醒的崔琰搀起,搬迁入他的新居——天牢而去。

就在钟繇对崔琰行刑之际,殿内的议程依然未停的继续着。献帝刘协又拿出一份圣旨由李儒宣读道:“封郭嘉为太尉,钟繇为太傅,名士华歆、王朗为太师、太保,准许曹智辞去司徒、司空二职,拜授李儒、郭嘉、贾诩、程昱、荀攸、钟繇、董昭、荀谌、许攸、邓艾为尚书。”

对于在之前一些列战事中表现出色的将领、谋士,也各有封赏道:曹仁加封行骁骑将军,夏侯惇为伏波将军,曹洪升任中护军,程昱拜封奋武将军,荀攸升任为官渡征北大军的中军师,前军师有钟繇担任,军师祭酒由董昭担任。还有如许褚、赵云、徐晃、张辽、张郃等各部将领也一一都有封赏。

而最后这份升迁的封赏令,再次提及朝中许多在此前毫无建树的清流士大夫,如王粲、杜袭、和洽等为侍中,邓艾出任大司农一职,钟繇再次被委以重任出任掌管官吏刑狱的大理。

这也是不但正了他刚才执行廷杖执行之名的举动,也昭然的告诉了众人,这份重大人事调整是早有预谋和准备的。很多人已经走上了新的工作岗位,比如钟繇。新调整后的朝廷金字塔顶端,也是新的一批以曹智为首,团结在他左右的领导班子,在许都群众还在梦乡中时,早已定下。

这突然的大力提拔朝中清流士大夫,曹智又辞去上三公中的两个重要职务,好像给了世人,一个准备大力扶持汉室,中兴之举的清风。

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曹智实际的大权其实一点没放。他还是大司马,掌管全国兵马最高官职的太尉也在曹智历来的第一军师郭嘉手中。并且在此次调整中,曹智不但把一切有实权的职务都分派给自己的亲信,还开始着重扶植曹氏成员,登上高位和一切重要职位。

这是一种信号,一种曹智对于荀彧等自己无比信任之人出现背叛伤心之下的无奈和激愤之举。

只是好像太傅、大司马、大将军为上公,位在三公之上的太傅给了钟繇。但谁都知道钟繇以前的确是清流士大夫的典范,但早在数年前,曹智洛阳迎帝时,钟繇就已经是曹智的人,再说其中太傅在三公中一般都为虚职,大司马和大将军才是最掌实权的朝廷要员。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中牟之谈

袁绍这个大将军现在可以说已经名存实亡,他不但一直以来不能左右许都、或是朝廷的军政要事,甚至不能入主许都朝廷。现在更是只等着曹智的大军踏进邺城,就算正式消亡,并在献帝的这一朝中除名了。

而华歆、王朗等被曹智收留的天下颇有名望的名士,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丢了自己原先的地盘,但在天下名士中声望颇高。给了他们曹智新政体系中下三公中的太保、太师虚名,只不过是要以他们的道德崇重个名望,以正这些官职之名,让天下名士、清流人士看到了汉室复兴的希望,并没有实权。

曹智的目的就是在大清洗之前,先安抚好大部分的朝中士大夫,并且做出一番只追究首恶。不能让朝廷人人自危的先乱起来,那些还在惶惶不可终日的小鱼小虾大可放心,他是不会追究的,甚至有些与袁绍通信行列的人,还莫名其妙地被他升了官。

但实际权力曹智和他的亲信还是牢牢掌控的,特别是军权。在政治上鼓励和扶持一批清流士大夫,一来是要缓解他抓了孔融这样的圣人之后的不利负面影响,二来也是要为自己受封“吴公”蓄累影响和支持率。

而且也隐隐预示了曹智准备为自己登上更高职务“丞相”,而在做准备。

曹智的这一系列处置,是颇显成熟和老辣的。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这份封赏令中依然没了尚书令荀彧和毛玠的名字。

又加上这两人被夏侯渊提前请出场之举,令底下的众人不难看出和联想到些什么。看来一些都是如人们猜测的那样,曹智就是要追究几个首恶了。

在颁完封赏圣旨,钟繇又正好打完崔琰的屁股回来复命。曹智遥控的一些列动作,即震慑了一下许都朝堂,也在打一把撸一把的同时重新稳定政局。

接下来,看明白其中关键的殿上大大小小突然都跑出很多人来,跪在殿中,向献帝请罪责罚的同时,一一主动承认起自己曾经或多或少与袁氏有来往的罪行。很快朝堂之上掀起了一阵自我揭露罪行的风波,在这些人看来,他们的罪行不但不会被曹智追究,最多像崔琰一样被打顿屁股。但接下来可能被曹智赏识,甚至出位,官职再上一个台阶的可能都有。

那些之前害怕曹智会兵败官渡,而暗地里与袁绍提前有书信往来的,本身就是些机会主义者和贪生怕死之辈。本来还在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忐忑不安时,现在却不但没等到惩罚,还看到不小的好处。那这帮人还不见缝插针,赶紧挤上捞好处的末班车。

于是,一场朝堂上抢出承认罪行,要求责罚闹剧似的高潮在超乎李儒等人的想象下,迅即铺成、传播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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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东方第一线阳光照耀在许都的皇城之上时,后宫的长寿宫的偏殿中,当御史大夫郗虑和新近三师的华歆带着几十虎贲侍卫闯入这间偏殿时,伏后正趴在刘协的跟前,痛不欲生的哭着。

被废后,打入冷宫,昨日她就已经知道,并已经被强行移居长寿宫。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看见一群凶神恶煞似的侍卫闯进殿中时,伏寿哭的更大声了。但她的痛哭除了引来刘协陪同的一阵落泪外,对其他人没有什么影响。

“废皇后伏寿,尊曹公令,请皇上降旨,赐其自缢!”华歆目无表情的道明来意后,就听伏寿狼嚎似的的悲呼又起。

“陛下,陛下,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面上,你不能让臣妾活一命吗?…….”

此时拿着不知是曹智亲自,还是出自他那个属下之手草拟的圣旨,刘协已是哭的两眼发花,泣不成声。

对于妻子的央求,刘协只能扶着伏寿的乱发,泪如泉涌道:“我救不了你,怪只怪你,不该图谋曹爱卿的权利和性命……”

“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郗大人,郗公,你去帮我对曹吴公说,我以后一定安分守己的做人…….”伏寿转而扑到郗虑脚下,不顾往日之母仪之尊,抱着郗虑的一条腿哭喊着央求道。

对于哭的如梨花般的伏寿,郗虑没有同情,更不敢有。他不耐烦的眼望献帝处,用力抽调被伏寿抱伏的脚,催促道:“请皇上用宝!”

说话间由华歆陪侍着的传国玉玺被恍然间递到了刘协的面前,刘协从来没有象今日这样如见蛇蝎般的看到这枚代表他帝位的传国玉玺。

刘协想躲,但却怎么也躲不开。在华歆和掌玺印官的服侍下,刘协木偶般的拿起玉玺,在那道草拟的圣旨上用了宝。

“放开我,放开我……”

接着任由伏寿如何苦苦喊叫,就被虎贲侍卫们拖走了。

建安四年伏皇后因怨恨曹,与父伏完密谋曹,通敌袁绍,但事情泄漏,曹将伏后禁闭冷宫逼其自缢,所生二位皇子亦被鸩杀。伏完也与令其回家养老的第二日,暴毙家中。是不是被杀,还是自然死亡,无人得知。反正伏后和伏完的死,官方宣称的结果,他们都是暴病而死。对伏后甚至还是仍按皇后礼仪厚葬。她的兄弟伏德、宗族因之被株连丧命者有百余人之多。

随后,被曹智入狱的孔融,也以朝廷的名义宣示了孔融罪状令:太中大夫孔融既伏其罪矣,然世人之采其虚名,失于核实,见融浮艳,好作变异,眩其诳诈,不复察其乱俗也,融违天反道,败伦乱理,虽肆市朝,犹恨其晚。更以此事列上,宣示诸军将军将校掾属,皆使闻见。

在这份罪状令公示天下后,也就等于给孔融这位孔门之后,正式最后的定了罪行。不久后,孔融也被献帝赐死于狱中。

遵照曹智的密令,在斩杀孔融之后,他的"心腹"兵将们又杀死了许都数百与之有关的人和氏族成员。甚至他的家人也未能幸免于难,妻子、孩子皆被株连。对于孔融之死,大部分人已经到了在预料之中,和能接受的心里,以及道德范畴的认可。但对曹智株连其族氏,还是在意料之外,和感到恐怖、恐慌的。

这次骇人听闻的血腥案件,立时震惊了全国。人们很难理解和想象,刚刚取的官渡大捷的曹智为什么要进行这样一次血腥的清洗。这是多么的残忍、野蛮,在他们想来,曹智在即将荣封吴公之际,应该要表现的宽容和仁慈些。

曹智为何要刮起这股血雨腥风,汉帝国上下人人自畏之时,自有消息灵通人士迅即传出了曹智在阳武袁绍大营查获大量许都和帝国官员与袁绍的亲密的私人信件之事,还有这其中牵扯的多名尚书、高官,甚至曹氏宗室成员也有牵扯其中的消息。

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许都政局的越来越稳固,人们也开始在谈完曹智的凶残的同时,开始慢慢理解曹智为何要这么做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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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都经历一场大地震之后,距离二三百里的中牟上演着一场更悲壮的生离死别。

这是一个闷雷沉沉的夜,中牟曹智临时行猿的后院东阁。曹智手上捏着一份关于孔融的罪状,堂下鞠蹰不安的跪着两人,一人名叫路粹,一人名叫郗虑。

这两人是来复命对于孔融、伏后等处理结果的汇报和报告他们的功绩。以及郗虑以献帝特使的身份,来宣布曹智被封为吴公,并加九锡的圣旨。

曹智倒是没有多加注意那份封赏的圣旨,而是在看完郗虑呈上罗列孔融罪状,颔首微笑着,表现出了满意的神情。但很快,曹智的脸又冷漠了下来,就算曹智心里对这份罪状不仅满意,甚至有些惊诧,也抵不过他即将要面对两位一直以来肱骨之臣的伤心。

“两位做得很好,路粹,从今日起,你就留在我身边做个主簿吧!”曹智慢悠悠的说道。

曹智的封赏,立时引来感激涕零的路粹伏地叩首道:“谢主公,粹从今往后一定追随主公左右,以效犬马之劳,绝不背弃……”

“行了,行了,你先下去吧!郗大夫,去叫他们进来吧!”

曹智无情打断着路粹的表忠心之言,接着就叫郗虑去传叫早已等候在行辕外的两人。

这两人自是曹智等了许久,又极不愿面对的荀彧、毛玠两人了。

此时一听终于到了见面的时刻,这间东阁中除了曹智在黯然神伤外,其他人大部分都处在同样的情怀中。

此时的这间东阁中,出了曹智外,还有郭嘉、钟繇、李儒、贾诩等一杆曹智的亲信,也都早已到场,等候着这一场中牟之谈的到来。

不一会儿,当曹智感伤的凝望着窗外出神之际,两个身着白衣的待罪之人,被几名兵卫护送着走进了这间东阁。

当荀彧和毛玠一出现时,郭嘉等人一下子都依照平日里的尊重态度起身相迎。但很快有意识到,这两人如今已是待罪之身,身份、地位如今已是今非昔比。甚至已经不用,也不够资格受他们如此礼遇了。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缅怀与不吐不快

但郭嘉等人在顿了顿身影之后,还是未停身姿的迎了出去。

“文若兄……”

“孝先兄……”

郭嘉、钟繇等人不避讳曹智和荀彧、毛玠两人待罪的身份,纷纷拱手向两人执意行礼问好。

荀彧和毛玠两人也是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后,略略拱手,向着众人虚摆两下,算作回礼着。随后就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一直没有回头,甚至在郗虑唱到“荀彧、毛玠带到”时,也是无所动的曹智背影上。

荀彧和毛玠他们同样即回避,又期待着这次会面,他们两人的内心同样充满着矛盾。

曹智自始至终没有阻止或是响应着属下与荀彧和毛玠两个已有明显证据背叛他的罪臣的招呼,他正沉浸在人生最悲痛的情感中。

“都来了,都坐吧!”这是沉默半响后,曹智终于转过身,发出的一句声音。

依律荀彧和毛玠不但在此时此地无座,只能跪着,而且还应该带上刑具的。

但两人显然没有受到此种待遇,他们手脚上不但没有枷锁、脚镣,还在几位昔日同僚的招呼下,坐入了正对曹智主位的两具席案内,案上还和其他人一样铺设有酒水、吃食。只是现在这间阁中之人,大部分对面前的美食无动于衷,没什么胃口。

最终还是曹智红着眼睛,端起酒杯道了句“请”,就含泪率先饮下了第一杯酒。

众人也在面面相觑之后,纷纷默默端起酒杯,饮下了这杯苦涩之酒。

做过开场之后的曹智没有多说什么的,再次站起,背过身去,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突然缓缓缅怀道:“我记得当时,家兄初任兖州牧,征召孝先兄作治中从事,孝先曾在一见家兄面就对家兄说‘如今天下分裂,天子迁移他方,人民放弃本业,因灾荒而逃亡他乡,国家没有一年的粮食储备,百姓没有安居本业的念头,这样的局面实在难以持久。现在各地豪强、诸侯,虽然拥有百姓众多,军队强大,但他们都没有谋划远大事业的考虑,也没有树立根基、确立基础的打算。打仗作战,正义的军队一定能够取胜,保持地位凭借的是财力。你主张家兄应当遵奉天子,并以天子的名义号令不履行臣子义务的地方诸侯;发展农业生产,积储军用物资,这样霸业与王道才可以成功。’孝先的这番金玉良言,家兄不但很恭敬地采纳了,还立即提升他作幕府功曹。我当时就在场,我为家兄高兴能得如此人才,而由衷的感到高兴。今日的曹氏、许都朝廷能有此盛况,其实都是遵照孝先的规划才得以完成,才能有今日之规模。我提议,我们再饮一杯,恭贺孝先政见得施,并使朝廷有了今日的迹象……”

这次曹智再次转身时,已是泪流满面,一副沉浸在悲痛的缅怀之意中。众人见到曹智这样,无不为之感动。

毛玠更是哭得一时佝偻着身形,直不起身来。最后的举杯也是勉强的以手遮面,胡乱灌下这第二杯酒。但泪水还是一点也不受控制的,止不住的顺着他消瘦的脸颊滚入酒杯中。

“数年后,我们的事业蒸蒸日上,我担任司空、车骑将军的时候,孝先已经担任东曹掾,后来我还将选举官吏之事全权交由他和崔琰一起主持。他在这个岗位上,做的很出色,很成功。所选用的人,都是清廉正直之士,即使在这些年里名声再显著,但品行不端、不守本分的人,也始终得不到推举。孝先他努力以俭朴的行为为人表率,因此天下的士人没有不以清廉的节操自我激励的。孝先即使地位日益尊贵、深受恩宠,其车马服饰也从不敢超出限度。我不止一次对郭嘉,对荀攸等赞叹能用到向孝先这样的人,让选拔官吏这个衙门自己管理自己都可以,我倒是没什么要做的了。甚至我知道我家一些地位显赫的宗亲之人也曾亲自拜访孝先,委托他给自己所亲近和眷爱的人升官。孝先从来都是回答‘老臣凭借能力坚守职分,有幸能够免除罪责;但现在您所说的人不符合升迁次序,因此不敢接受您的命令。’我率大军虽然在外,但当我知道这些事时,感动的我能有这样的贤臣辅佐,国家能有这样的栋梁,还能有什么做不好的事。每次我策划、酝酿合并和撤消一些朝廷机构和官职,由于毛孝先的不徇私情,许多人找他说情行不通,而被罢了官,或闲置起来。前段时间还有很多人因为忌惮孝先的铁面无私,而上书给我大说孝先的坏话,甚至还有人提议撤消孝先的东曹官职和府衙。但我是了解内情的,也曾下令不但不撤销孝先的东曹,还加封孝先和崔琰他们一起担任尚书仆射,再一次主持选举官吏的工作。此次我军大胜袁绍于官渡,分赐所获战利品中的珍贵器物,我还在特意把素屏风和素凭几赏给孝先,因为在我心目中孝先一直是我尊敬的人,并且我一直认为他有古人的风度,所以赠给他古人用的东西。孝先处于高贵的职位,却常穿粗布衣,吃清淡食物,抚养早孤的侄子,感情非常深厚。得到赏赐,就施舍救济贫穷的族人,家里没有多余的钱财,但是……但是你为什么要和袁绍勾搭?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们支持的时候,仅仅为了几个家人,就选择背叛我?…….”

曹智这段话的前半段,像是一篇美丽的创业场景,处处透射着和谐,同心协力的奋斗史。暖人心肺的同时,也勾起了在场无数跟着曹家两代人创业的老臣子的回忆。但最后却是急转直下,曹智差不多是声嘶力竭指着同样止不住泪流满面的毛玠质问他为什么背叛他。

但态度和语气还是以一个痛心疾首的朋友,在为一个真正的亲人、朋友大感着急。他或许有理由这么做,今日这一切都已经超过了一般的审讯,或是斥责。只是一些有着真正感情之人之间的一次把积累在胸中的话语,一股脑儿的相互吐露干净。

阁中的气氛也随之达到了一个高潮,有人在为曹智的一通缅怀痛哭流涕,有人再也坐不住的直起了身子,等着毛玠马上开始解释的话语。

甚至有人跑出了自己的席位,和毛玠等人跪在一起,代替毛玠解释着“他是一时糊涂!”之类的话。

内心也有话说的毛玠不高兴那些好心昔日同僚的代言,突然止了泪,对着主位上的曹智一直身体,一抹眼角的泪痕,慢慢端起身前的酒杯,向着主位上的曹智高举而起道:“主公前面的讲得昔日那些知遇之恩和我们共事的往事,毛玠也很是感动,也从未忘怀,并且时时铭记于心。这一杯我敬主公,算是我最后的报答!”

毛玠说罢,就先一扬脖,饮尽了杯中酒。

而主位以下的一众人,因为听见毛玠的这句“最后报答”,而纷纷变色,很多人想急忙阻拦时,也已来不及。毛玠的话明显带有要与曹智恩断义绝之意。

话说到这个份上,曹智也止了泪。但没有跟着毛玠的举杯而干了几案上的佳酿,只是神情开始建冷的注视着对面的毛玠,重重地道:“说下去!”

“我要说的是,主公这些年随着权力、地位的不当提高,野心也在不断的膨胀。有些想法和行为已经不对、不当了……”

毛玠高声吐出心中之言时,钟繇第一个知道要坏事,急忙阻止道:“孝先兄不可!”时,毛玠却再次拂了钟繇的好意,几乎和曹智同时大声咆哮道:

“让我说完!”

“让他说下去!”

“有些话我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有人曾经秘密告发我说这汉家刘氏的天下,即将改朝换代,成为曹氏的天下。我初时不相信,但主公这些年随着平定天下的步伐越来越紧凑,很多方面已经越来越为着自己天子的尊仪在做准备了。甚至有些馋臣,已经多次鼓动主公杀君嗣位了。”

“毛孝先,你休要在那里胡说八道,不要以为……”

“住嘴,让他说下去!”

曹智阻止着程昱的咆哮而起,要毛玠继续说下去。

程昱咆哮也是有道理的,因为和毛玠一样的一批曹氏老臣中,他是一贯主张曹智推翻现有的刘氏和汉帝国,自立为帝的。而在这个问题上,作为正派儒家思想继承者的毛玠、荀彧都是态度不慎明朗的。甚至他们对曹智即将受封成为“吴公”,“九锡”都是有抵触情绪的,因为曹智接受这些后,就是一种改朝换代的预兆,或者更严重点也可以说是这种留下千古骂名的前兆。

他们的出发点或许都是为了曹智和他们这个团队好,但一方是要曹智事业、地位、身份更进一步。另一方面是担心曹智一步之差,不是落入万劫不复之地,就是遗臭万年,遭受世人唾骂。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只求一死

这可能是曹智目前这个团队长期和睦、携手与共之下,唯一一个早已形成的分歧点,还慢慢形成了持两种不同意见的派系。程昱和毛玠显然处于不同两个派系,对曹智和他们这个团队持不同想法和意见的。

“主公,我毛玠一生严谨,自知在这次通敌事件上,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有些话,我还不吐不快。主公,曹氏再做大,永远都应该做臣子,而不是朝王,朝自立,朝窃国这种方向发展。这天下还应是汉朝,是刘家的天下,不能,也不可以成为别人的…….”毛玠也是豁出去了的一通慷慨激扬的言辞,不顾一切的疾喷道出。

引来的是几分钟震惊后的冷场,曹智团队里对于曹智和整个团队将来怎样一个发展,一个定位,从来没有这样正正经经的放到台面上来讲过。

今天由毛玠强行搬到台面上的还是第一次,所有人有点闷,有点不知所措。

“好,这件事迟早是要摆出来说的,今天咱们就议一议!”曹智在准备站立而起的郭嘉,为毛玠求情之前,先一步摆手道。

“郗虑!”

“臣在!”

“宣旨吧!”

众人一听献帝的旨意早已到,纷纷起身跪拜而下。现场除了曹智依然端坐,还有就是携旨而来的郗虑站着了。

这是一篇的策文,策文首先称颂了曹智对汉室的功勋,最后宣布“以扬州的丹阳、庐江、九江、豫章四郡封君曹智为吴公,又加君九锡,并在秣陵可设置公府,开府,自行置群聊!另外献帝还赐曹智邑土二万户,都是富足的武平和沛国各县……”

郗虑洋洋洒洒读完这篇献帝专为曹智发的策文,并以圣旨的形式宣布了这些封赏,说明了这些封赏不但是曹智名至实归应得之物,而且也是他刘协心甘情愿的帝意,并不是曹智巧取豪夺的。

最后就是此番此番圣旨的重头戏,加封曹智“九锡”。

所谓九锡是九种礼器。一曰车马,指金车大辂(车辕上用来挽车的横木),和兵车戎辂。玄牡二驷,即黄马八匹。献帝在加封曹智的九锡中,称曹智其德可行,所以赐以车马。

二曰衣服。指衮冕之服,加上配套的赤舄一双。圣旨上说曹智应能安民,所以赐之。

三曰乐则。指定音、校音器具。这是因为曹智的功勋能使民和乐,因而赐之。

四曰朱户。指红漆大门。因为曹智这些年来救于水深火热的民众多,因而赐之。

五曰纳陛。一种登殿时特凿的陛级,使登升者不露身,犹现代的贵宾专用通道。在加曹智九锡的圣旨上也言明是因为曹智能进善,所以赐以纳陛之容。

六曰虎贲。即赏赐守门之军虎贲卫士若干人,或谓三百人。

七曰弓矢。彤弓矢百,玄弓矢千。指特制的红、黑色的专用弓箭。因为曹智的能征善战,所以赐之。

八曰斧钺。因为曹智能诛有罪者,因而赐之。

九曰秬鬯一卣(音有,提梁壶)。指供祭礼用的香酒,以稀见的黑黍和郁金草酿成。是因为曹智的孝道有佳,因而赐之。

这九锡是天子赐给诸侯、大臣有特殊功勋者的九种器用之物,是一种历史上皇帝所能给予属下的最高礼遇的表示。以曹智现在的功勋受之,也的确在情理中。

这九锡本来都是皇帝赐给大臣的荣誉物品。问题在于所谓“九锡”的历史第一人接受者——王莽的接受过,而让其褪色、蒙尘不已。

在东汉之前的西汉历史中,当时,王莽也像今时今日的曹智一样,是刘家天下的一名大臣,但就在依照此例,汉平帝先对其加九锡,造成了乃以承天命之意,此人后废汉室谋夺了帝位,建立新朝。于是乎,在这段历史背景下“九锡”就成了毛玠等儒家传统思想里篡逆的代名词,是万万不能“有”和“接”的。

曹智现在不但被献帝封赏了“九锡”,更有消息说,曹智的确早有篡位之心,这一切怎能不让毛玠等人痛心疾首。毕竟毛玠等一直把曹智当成自己的主人,也是他们团队的领导者的。让他们看着自己的主上误入歧途,让他们为之奋斗的事业蒙尘,留下千古骂名,他们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郗虑读完圣旨,众人刚站起,曹智又目无表情的对着一直不太说话,和很少参与曹智内部派系的董昭道:“公仁,你接着说!”

新任的军师忌酒,千秋亭侯董昭依言站出,对着众人略略一做拱,就缓缓道:“其实主公在官渡就有与我等相商拒绝献帝这份好意的议程。这是我一直藏于袖中的奏章,虽说我和主公已经不知探讨过几次,但我还是将他写在了纸上,大家不妨听一听!”

董承说着就开始朗朗上口的读道:“臣功小德薄,忝宠已过。进爵益土,非臣所宜。九锡大礼,臣所不称。惶悸!征营,心如炎灼。归情写实,冀蒙听省。不悟陛下复诏褒诱,喻以伊周,未见哀许。臣闻事君之道,犯而勿欺。量能处位,计功受爵。苟所不堪,有损无从。加臣待罪上相,民所具瞻。而自过谬,其谓臣何。’至于邑土一事,主公也以为‘分损谤议,少减孤之责也。主公从来没有打算接受九锡之赠和接受那些封地和邑土……”

董昭说完,就默默的退了下去,没有再多加评论。

而此时曹智的话语却起声道:“你们以为我被权利和野心冲昏了头脑,要学‘王莽’,要改朝换代了。我也知道我背后是些什么人在这样恶意中伤我,我明确告诉你们,我这辈子是不可能改变这个朝代的姓氏的。但是我也可以告诉你们,我的子孙一定可以,他们倒是不再需要像我这样畏首畏尾,他们一定能建立我们曹氏的新朝代,新时代,我也会在这一生中为他们建立好成功改朝换代的基础!”

曹智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言辞灼灼。今日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到了推心置腹,不需要在遮遮掩掩什么。

曹智是有过称王称帝之心,但那很短暂。可以说是人在多种胜利之下的一种正常心理膨胀。但通过数十年磨练的曹智早已能很好控制自己的欲望和情感地步。他明白强行和仓促的改朝换代,不但得不到广泛的支持,这种朝代的寿命往往也会像王莽的新朝一样,只能匆匆支撑十几年,就会在强势先辈们离开、去世后,威信、威势瞬间崩塌。被一直隐忍的,环视在左右的前朝旧臣群起而攻之,最后这个天下还是会落入一些机会主义把握得当之人,窃得皇位。

更容易比别人更清醒的原因,还有曹智熟知的历史。知道在曹操建立魏国,最后曹丕称帝后,三国史上的三个王朝都只有短短几十年,就纷纷覆灭,最后落入司马家的魔掌中,最终为新兴的一个朝代——晋朝吸纳、吞并。

“毛玠、荀彧我告诉你们还在忠诚,还抱有希望和幻想的这个朝代,已经腐朽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他迟早是要灭亡和被取代的!”

曹智最后不加掩饰的言辞令所有人震惊,令很多支持者由悲转喜,令毛玠等最后的保皇党闭上了绝望的眼睛。曹智明确告诉了他们汉朝会被取代,不是被他,就是被别人,对其还抱有幻想,甚至死守是迂腐不堪的。

他在有生之年还会在汉室刘姓的统治下,表现的忠君爱国。但其实在他的心底里,汉朝早已灭亡,他今时今日的一切努力,都是是在为自己将来的王朝而努力奋斗。

曹智不打算再用什么冠冕堂皇,或是遮遮掩掩的言辞来掩盖他的这份雄心。因为对今日在场的嫡系、亲信,不需要,也没必要。并且,曹智认为今天已经到了相互开诚布公,将最后隐藏在最心底的那些话吐露出来的时候了。

“我年轻时就手持简策,凭借长期的勤奋而取得官职,职务又在机要部门,掌握人事安排的大权,别人委托我办理私事,无论权势大小一概不理。别人把冤屈告诉我,哪怕事情再小也要查明。人心是贪利,却又为法律所禁止。法律禁止贪利的行为,有权势的人却能破坏他,践踏他。我如果今日违背自己的良心和准则,以趋炎附势之态就此违心的追随曹公而去,那么我就不是毛玠了。我今天也在这里表明心迹,我不能在追随主公,辅佐开辟更广阔的事业了,我甘愿为通敌之罪受罚,请主公看在我辅佐了你家两代人的份上赐剑给我自杀。我会好比得到重赏的恩惠一样高兴。”

这就是毛玠最后的态度,一个真正传统、保守儒家大家的最后遗言。本来他只是因为一些在不当时期,犯下的小错,来中牟接受曹智的质询和惩罚。但此时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各自不同政治理想的层面上,因为曹智和毛玠不同的政治信仰,导致他们的谈话最终会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第一千零九十章 我都知道

而且以毛玠现在的态度来说,他已经断绝了自己的生念和最后与曹智不同政治观点的抗争,他决定用自我结束生命的方式,结束他最后的使命。作为他这种儒家大成者,是不能容忍和继续看着曹智为他的改朝换代,而努力经营和要他继续为之服务的。那怕是为子孙后代的,也是一样不能接受!

“主公不要听孝先的胡言乱语啊!”

“他这是气话,请主公不要动怒!”

“还是让我与之再谈一谈……”

众人纷纷离座向曹智跪拜求情着,钟繇甚至以大理的新身份、新职务,主动请命着本以不属以他的新任务。

“好,好的很。毛孝先你死都不愿再为我效命,那我就……”

“带他下去,快带他下去……”

钟繇等一见曹智真要赐死毛玠时,立即采取了行动,命人拖着倔强的毛玠先行退下后,又纷纷跪伏在曹智的案前,请命在给他们一些时间,给他们和毛玠一次机会,去劝解、说动毛玠。

气愤和激动地也差点控制不住的曹智,最终还是忍住了赐死毛玠的冲动,命钟繇、李儒等人去对毛玠做最后的劝说努力。

在一阵嘈杂和混乱后,此间阁中又陷入了一段平静和沉闷中。很快在两个各有心思人的一声同时的长叹后,这份寂静才再次被打破了。

出声的两人,分别为曹智和荀彧。两人因为意外的默契后,极快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又迅速的各自移开目光,再次相互沉默着。

此时此间阁中,还留有一直耷拉着脸的贾诩和一直在乱转眼珠的许攸,其他人此时差不多都去劝说毛玠了。

“你们暂且都下去休息吧!我要和文若单独谈谈……”曹智沉重的声音再次打破寂静,意图很是明显,他要和荀彧单独谈。

不是说不信任,或是有什么要背着贾诩和许攸的秘密。但荀彧因为身份特殊,和曹智的感情更是超过毛玠甚多,这是不争的事实。

有些话,曹智认为还是与荀彧单独交流来得好。所以曹智做出明显区别于刚才与毛玠会谈的架势,贾诩和许攸也都是十分认同曹智的这种做法的。甚至这是在他们想象中的一个必要过程。

但两人起身暂且告退时的心思却是不同的:贾诩有点沉重和避之不及。许攸一边起身一边盘算着曹智会和荀彧说些什么,会对他将来接替荀彧,成为最高上卿,有什么影响和阻碍……

“我大哥什么时候给你的密令?”在阁中剩下两人退下后,沉默半响的曹智突然背对着荀彧开口道。

而一直不知怎么开口向曹智承认罪行的荀彧,一听曹智之言,大吃一惊。

“主公你,你……”

“对,我都知道!而且早已知道……我也知道你是因为即不想违背家兄的遗命,又不愿看到我们叔侄之间的兵刃相见,甚至还想尽最大努力保护好家兄的遗孤……但是荀彧你知不知道,你一样都没做好。你既没有完成亡兄的嘱托,现在也不能在保护我那个一心要置我于死地的竖侄,甚至还已经害死了许多本不应该死的人……”

曹智的一番话,让荀彧汗流浃背之下,整个人差点瘫倒在地。

“原来他都知道,这个人真是可怕!不,这家人都很可怕……”荀彧在曹智摊出的底牌上,无地自容的坐不住,向着曹智跪拜了下去。

“是在曹公临终前,他的确交待了些事给我,但是……唉,你准备怎样对付你的亲侄子?”这是荀彧强承认着曹操对他有过密令后,忍着阵阵的寒意,所能从牙缝中最后迸出的唯一一句不完整的话。

“你说呢?”曹智只是侧了侧他的头颅,并没有转身的冷冷反问道荀彧。

荀彧又是一阵不寒而栗,暗自比较着这一家人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的心肠。

“他还是个孩子,现在阴谋已经败露,你只要剪除他暗中扶植的那些羽翼即可,他对你成不了什么威胁的……”荀彧这个人忠人之事的本质,在此时毫无疑问还是在从骨子里散发着。

他此时已是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不忘向曹智哀求着,要他放过曹丕。

“呵呵!”曹智在两声冷笑之下,“他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的纵容、溺爱,所以他的胆子会越来越大,你知不知道,你这不是在帮他,而是在一步步培养他到了今时今日的胆大妄为,你越是遵照我大哥留下的那些遗命,就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你知不知道?……”

曹智再次声嘶力竭的突然转身,对着荀彧咆哮而言。但随后又是泪流满面的低声缓缓悲泣而道:“你知道不知道,他一直通过伏家父女向袁绍通报我军在赤壁的损失情况,部队的调动,军备状况,府库粮草等重要军事情报。你大概还不知道袁绍会突然在我赤壁战事未完之际突然果断出兵,对我治地动手,进犯我境的真正幕后推手就是这个臭小子吧?他躲在你们这些长辈、蠢人背后搞了许多事情,就是他推动了袁绍的提前渡河南下……”

曹智的话再次让荀彧呆若木鸡,的确这些背后的事,他不胜清楚。他只是一直被曹丕半鼓动、半要挟的蒙骗着任由其胡作非为。或许荀彧也知道这个不消停的曹丕在私底下早有针对曹智的动作,但未曾想,这个曹丕这么厉害,这么狠毒,原来这场规模宏大的官渡战役,就是在他怂恿、推动下提前点燃的战火。

荀彧一直以为以曹丕的年龄,在和他摊牌之前,一直只是在私底下营造和发展着自己的小势力,努力壮大而已。没想到,这个年岁不大,但却不缺乏大手笔和雄心壮志的曹丕,竟想一鼓作气推翻曹智多年建立起来的庞大势力,并要一举制他于死地。

而更令荀彧没想到的是,一直身处前线的曹智,却是早已对这个颇具野心的侄子的一举一动,台前幕后的一番动作早已了如指掌。并早已在曹智或是他属下的严密监控下。

“战役之处,我就一直很奇怪,袁绍为什么这次会如此大胆,如此果断。他一直知道我们有炸药,有投石车等犀利,且袁绍不具备的武器和攻击手段,但他还是敢在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行动迅速、大胆的英明渡河而来。原来一直有人给他通报我们内部的一切情形!再后来,袁军也一直肆无忌惮我军可能反击中使用的炸药、投石车等进攻手段,一再抢进白马、官渡,我在伏完写给袁绍的信中找到了答案,在我与袁绍对持官渡之间,他们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通报这些情况。我军没有炸药,投石车还在运输途中,兵力未能调整到位,甚至士兵的疲惫状况,都有罗列其上。还有这些信件中无一列外的将你引为他们这个团体的最高决策者和情报提供者,我真是有个好大哥、好侄儿啊……”

曹智的叙述和怨恨再次让荀彧大摇着其头,无言以对。这些事他知道,曹丕就是这样要挟他就范的。

“我也知道你可能并没有参与这些事当中,但你不该纵容那个小子,是你害了他!更害死了无数比你我都年轻的普通士兵,他们本来还应该有很长的人生路要走。虽说因为袁绍的优柔寡断,而我也凑巧打赢了这次战役。但我不能就此看着千千万万因为你的纵容,和他们背后的搞鬼,而多死的那么多将士一个交代,所以伏完父女必须死,你,我也一定要办,曹丕我也不会放过……”

荀彧对于曹智的一件件事实交代,羞愧的低下了脑袋。的确就像曹智所痛斥的那样,两军对阵期间,曹丕这种向敌方提供情报的背叛行为,造成了无数前线将士的阵亡,是绝对不能轻饶的。而作为早已发觉曹丕不当行为的荀彧,没有做出正确抉择,对于这些无辜阵亡兵将同样是有不可推却的责任的。

“我的确应该对此事负有责任!我甚至可以去死,但我还是最后恳请一下你,放他一马。他毕竟是你亲侄子,骨肉相残,是会留下遗憾的!”荀彧最后向曹智跪拜行叩首礼的恳求道。

“我一直也想等着我的这个侄子知途迷返,但从乐进传回给我的信息看,他是不愿,也不可能回头了,他甚至已经在我回许都的一路上布下大网,等着我呢……”

“这么看来一场屠杀已是在所难免了……”

“对!”

荀彧失神的悲叹时,得到了曹智坚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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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牟之谈,把所有恩恩怨怨,前因后果剖析清楚时,在许都上上下下也都以为上一场的通敌风波渐趋平静时,另一场曹氏家族内部的血腥风波却渐趋到达了高潮。

这场血腥风波倒是首先开始于离中牟三四十里的偏僻山道上。一支全副武装,并且有着明确目的地刺客队伍在这里首先遭到伏击,全部被杀,未能走脱一人。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曹家小辈

而伏击他们的带队将领正是曹智所赏识年轻将领之一赵云。接着就是一夜间在曹智所处中牟城的内外大清洗,所有曹丕和其属下暗藏在曹智左右的暗桩、眼线、伺机而动的刺客统统被连根拔起、铲除干净。

这些人中甚至有曹智军队中的不少人,但都在事前掌控的准确情报下,一举被找出,并迅速消灭干净。

曹智此次的雷霆手段是迅捷、残忍,丝毫不讲情面的,虽说现在还只是消失一批阴谋的底层人物,但曹智身边的人已经闻到了更浓烈的血腥气息。

赵云在枪挑企图潜进中牟和曹智身边的刺客之时,几乎同一时间,在许都城外二三十里外的外方山、方山、古龙山等官道要道,也是乐进、许褚等人禁军部队,突然出现在哪里。

在一轮轮突然袭击下,这些奉命苦等在这里的伏兵和隐藏在人迹罕至,险要地形秘密据点,一一被连根拔除,铺尸荒野。

目前,这一切血雨腥风都还在许都以外存在、发生着。因为乐进等人布置得当,行动的迅速,甚至没掀起多大动静,就已经全部结束。

几乎在同一时间的许都城内,也悄然发生着一些变化。

这日下午,申末时分,在车骑将军曹智的侯爵府后堂西阁和阁外的廊道里,曹昂、曹植、曹彰,以及由蔡文姬前年再次为曹智增添的幼子曹冲,以及曹智的长女曹莹霜,养子秦朗,正难得的集中在此。听说他们共同的父亲好像即将回来,并且以任红昌为首的一群曹智妻妾,也集中到了一起,好像对他们这些小辈有什么训示。此时,正在内堂开会,一会儿才会叫进他们。

在等待各位长辈训示的时间里,唯一还未出现的曹家长子、长孙曹丕还没到,倒是格外引人注意。

“阿苏你说各位姨娘待会儿要和我们说什么?叔父又要什么时候回来啊?”曹植在这群孩子中已是颇具成年人的样子,但历史上这位有着严重浪漫主义情怀的公子哥,的确没有辱没其名望,从小就有这种品质。

刚坐坐站站一两个来回的他,就有点不耐了。此时正值秋季,秋意正浓之下,今早曹植就和几位志同道合的风雅之士,约好了去方山欣赏初红的枫叶。

但现在被叔父家的一众长辈叫到此地,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只是一味在此地枯等,这可闷死了才情出众的曹大才子。

“不知道!”秦朗因为是养子,虽说和曹昂等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有自知自明的他,向来沉默寡言。

“你急个什么?你哥哥还没到呢?倒是先催促其她长辈来了……”娇声抗议到的是曹智的大女儿曹莹霜。她此时正一边牵着已经牙牙学语弟弟曹冲,一边责怪曹植道。

其实这里年龄相仿,又能说的上话,谈的出点正事的也就曹昂、曹植、曹莹霜和秦朗几人,其他如曹彰和曹冲等都还小,只会在一旁嬉闹呢!

对于曹莹霜的提醒,曹植也是心中隐隐一动。随着曹丕、曹植渐渐长大成人,曹智现在都在许都给他们安置了独立的宅院,并不和曹智一家一起住在他的将军府。

曹丕以前向来对于叔父家的召唤,准时而来。但最近就是他这个亲弟弟也很少见到他,见了他,也总是被他教训自己不守父业,终日东游西荡,没个正劲。还常说父亲辛苦创下的这番基业,还等着我们将来恪守和发扬光大云云。

真是奇怪,现在曹家有这份局面,大半不是曹智曹叔父打下来的吗?他们的父亲已死,这将来继承曹家家主之位必然在曹昂、曹彰、曹冲等曹叔父几个亲生儿子间产生,那还会轮到他们俩,甚至曹丕还要他守得什么家业,这话都五句可以的,真是没事瞎起劲。

“不是我急,我还约了人呢!”曹植仍一副心急的回了自己这个略大的堂妹一句,就不停张望向内堂方向。

“切!”

已经渐渐长大成人的曹昂,对于曹植的一心只想着郊游和琴棋书画,很是不屑一顾,嘴角一牵之下,猛然蹦出一个“切”字。

年轻人之间就是免不了争斗,特别是男孩子,无论他们之间有没有血缘关系,在长大到一定的阶段,就是需要相互通过争斗和威胁、竞争和压制来满足自己成长的需要。

曹植自是听到了曹昂不屑声音,并没有暴跳如雷。曹植脑子好使,这是公认的。他面对这种情形不会像一般冲动的年轻人那般,撩胳膊恶言相向,甚至动粗,通过打架来得到最终结果。曹植特别能借题发挥的利用周遭之事,在言语和心理上打击对手。

“哎,昂弟、莹霜妹,你们说各位婶娘们会不会是为了叔父新带回来的那个袁熙未过门的年轻妻子之事。我可听说这女子漂亮的无以复加,和叔父也是整整差了十几岁的……”

曹植一副老神在在的念道,立时引起了曹昂和曹莹霜的警惕和不满。

“曹植你什么意思?”曹昂先跨出一步对着神情得意的曹植质问道。

曹昂的母亲是前朝皇后何静湘,但因早逝,从小一直跟着曹操的正室丁氏和曹智的正室任红昌长大,对这两个伯母、姨母,曹昂和她们的感情甚好。对自己的父亲曹智也是特别尊重,一直立志要以父亲为榜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奇男子。

此时一听曹植有意重伤自己父亲和姨母之间关系时,一下子火就冒上来的站出质问。

“嘿嘿,也没什么。不过我可是听说任婶娘对这个还未谋面的小婶娘很是感冒,听说几次在后宅大发脾气过,说什么叔父为老不尊,每每出征就带回一个美娇娘,老不干这种不正经事……嘿嘿……”曹植一边眉飞色舞的说着,最后还嘿嘿贼笑起来。

“放屁,我父那有不干正经事了。曹植我要揍你……”听到曹植这么难听的数落之言,曹昂再也忍不住的要冲上去动手揍曹植。

“哎……君子动口莫动手啊……你还有点大家风范没有,要说最近的不是在赤壁,叔父还收了一个孙尚香吗?那姨娘现在也已怀了身孕了吧?年纪可比你大了几岁啊?”

曹昂虽说比曹植年岁小,但从小习武,力气明显比曹植大。这会儿正扯着曹植的衣领,扬起一只拳头,怒目而视着曹植,要挥拳相向。

但曹昂毕竟年岁太小,在这脑筋转弯和言辞上怎能转得过身负才名的曹植。这时就是被曹植三言两语,说的一愣一愣的,不知所措了。

这些年很少见到父亲的曹昂顺着曹植的话意,回想他一向尊敬的父亲在这些年的个人生活上,的确不止一次的让他和那些大姨娘们失望过。

前些年秦朗的母亲进门时,就是带着身孕,外加秦朗的这个拖油瓶,并且还不是曹智自己娶进家门的。听说是在攻下吕布下邳城后的战利品,但在半途上因为江东有突发战事,就把人一股脑送回许都,让各位姨娘照顾后,自己却率着大军再次出征去了。

接着在荆州、江东打了年余的战事,又送回来一个十六岁不到的孙家大小姐。

这回又是把人在外娶回,加送回,过段时日一样肚子开始隆起。曹智自己却是又娶进家门,就不管什么事了,人在这一年半载里,就不曾回过家,照过面。家里头的妻儿每日为他担惊受怕,他却在外面打一个胜仗,就往家输送一个娇妾,好不风流快活。

作为现任当仁不让家中大母的任红昌怎么能没意见,女人的妒忌心不说,曹智每每寄回只言片语,不是嘱托她教育好子女外,就是要她受累在照顾好某某新娶的妾室。

这次听说曹智又在官渡抢了袁绍的一个未过门的儿媳妇时,她再也忍不住。在曹府后宅的确大发过一次脾气,说过丈夫曹智没把她当真正的妻子,而是收容所院长之类的气话也是事实。

这几天更是因为曹智停留在中牟不回,而任红昌一直在家中没好脸色给人看。女人心小,明明已经收到过丈夫的来信,要她听从安排,他有清理威胁的大事要做。但这股子长期积压的怨气,还是难以从心中抒发,以至于最近的表现,让孩子们都以为曹智是在中牟躲着许都的任红昌等正式妻妾,先逍遥的寻欢作乐一番呢!而怒火中烧的各姨娘今日可能就是在商议待父亲回归时,如何联合“讨伐”与他的事项。

曹昂脑子简单些,被曹植那么一说,还真疑惑的半信半疑起来。手上的动作也停顿在半空中,眼神迷离的不知该怎么下去,要不要相信曹植的推测。

“哼,满口胡言乱语,背后妄议长辈,看父亲回来,我不告你的状!”

曹智正值得意轻而易举唬住曹昂之际,背后抱着小曹从的曹莹霜一声冷斥,突厥的响起在曹植耳际。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血腥闹市

一提要告状,本来看着曹昂被他骗的团团转,正自得意的曹植顿时蔫了。曹智对这一群小辈历来严厉,曹操过世后,曹智更是将曹丕、曹植等侄子接回自己府中抚养加教导,直到他们够年龄独立门户,才放出去,加以历练。所以生性随意烂漫的曹植,一直有些害怕他这个严厉的亲叔父。

“对,告诉父亲,让父亲责罚植……”总算在妹妹的帮助下,找到台阶的曹昂,一把推开曹植,拍了拍手掌中的灰尘,不再理曹植,半转着身走开了。

“哎呀呀,莹霜妹妹,我又没说什么,只是随意乱嚼几句家常,家常吗!你,你们别生气,昂弟喔……”

“又是什么人乱嚼舌头呢?”

正值曹植转换表情向着曹莹霜开始求饶时,一个踱着方步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了回廊尽头。

曹植一听是自己亲哥哥曹丕的声音,神情立时转悲为喜的转身朝着缓缓而来的曹丕身处迎了上去。

“兄长快救我,莹霜妹妹和昂弟要到叔父跟前告我的状了,你快帮忙劝劝啊……”

曹植对着自己亲兄长的哀求,只是迎来曹丕的一阵哈哈大笑,“叔父还在中牟呢,他们要告状,也要等上几天呢。你又急个什么劲?”

曹丕自以为能控制局势的话,却在曹莹霜突然不失天真的一句,“父亲就快回来了,说不定就是今日,否则也不会让许叔叔代口信,今日要我们在家中等候了……”

“什么?”

曹丕心中没来由的咯噔一下,他从来不知道今日过府传召他们这些小辈是曹智的口讯。

“他要干什么?难道是针对我吗?难道他已察觉我的图谋?……”

曹丕迅即脸色突变的内心连闪许多可能,但很快又一一迅即否定着:“应该不可能,我全部的行事缜密,没有留下过任何把柄。和我有过接触的人现在差不多都死了,也确认过这些人死前,没有机会出卖过他。唯一一个可能出卖他的人,就是荀彧,不过此人现在在他的亲信监视之下,刚刚到达中牟,去接受曹智的审判。就算现在已经出卖了我,也没这么快就迎来曹智的反应。但他也不可能出卖我,就算出卖曹智也不会相信他所说,因为他拿不出什么证据。那份父亲留下的密令,早已被荀彧烧毁,这一切都是安插在荀府的内应亲眼所见,这样一来他荀彧就是什么证据也没有的,根本不可能对我产生什么威胁。再说曹智和荀彧现在可能已经成了他派出刺客的刀下之鬼……要不就是刺杀失败了,但也不可能这么快知道是我干的,而突然返回……但为什么由他的亲信许褚传信召集家族小辈来他府中聚集呢?”

曹丕毕竟年岁还小,不够老成和老练,一遇变故就不免有些慌乱。

在患得患失一阵的曹丕,暗自决定“不能这样瞎想,应该问清此事的来龙去脉”时,猛然间回过神来的曹丕正要向曹昂等人询问时,才发现他们兄妹几人早已在曹丕闻听曹智可能即可回来失神之际,抱着曹冲,牵着曹彰,嬉笑着曹丕的紧张离开了。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怎么了?”本来以为寻到帮手的曹植,一个劲的摇着曹丕的手臂,叫唤了好几声,才把曹丕唤醒。

对于曹莹霜等一路离开时的嘲笑,曹植心中满是不甘的恼意,对于曹丕这中途的掉链子,更是满心的不解。

反正很早以前,满腹诗词精华,文人情怀的曹植,就已经看不懂自己这个亲兄长的行为举止了。今天只是再加一次罢了,又能怎样呢?

“唉!”

就在曹植无奈一声哀叹时,猛然觉醒的曹丕就一把抓住曹植的手,要求曹植解释清楚今日之事。

“曹植,快说,今日这次召集到底是怎么说的?”

对于曹丕急切的问的不对题,曹植只能再次腹议一番后,就把刚才和曹昂等人的争论和闲扯告之了曹丕。甚至还加注了一些自己的评论和应该等等。

但显然曹丕在一时的大松一口气后,又不知好像很担心什么似的,急速匆匆转身离开了。

曹植在其身后叫了好几声曹丕,他都不理。问及去哪,各位婶娘的召见怎么办时,曹丕只是一味闷头赶路,就是不回头回答曹植的问话一句。最后曹植只能意兴阑珊的自言自语的大摇其头,一会儿就恢复了笃悠悠的性情,转身慢步朝着曹丕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秋天的许都,是一年四季中最美的时刻。沿着西城大街两侧,枫树的叶子由绿慢慢转黄,又由黄慢慢转红。最后,那耀眼的红色陡然在黄昏中一跳,于边缘间再添一层薄薄的鎏金。整个城市登时就变得金碧辉煌,就像被罩在云霞里般,如梦似幻。

每年这个时刻,也是城中最热闹的时刻。经历了春的艰辛,夏的劳碌,人们终于盼到了收获的季节。看见田间的,树上的,还有店铺里的营生一件件都变成沉甸甸的铜,白花花的银,亮闪闪的金还有暖融融的丝帛,紧绷了大半年的神经迅速地放松了下来。长喘一口气,换上最体面的衣服,带上最漂亮的峨冠,该出门登山的去登山,该串巷访友的去访友。该兑现春天时诺言的,则请了媒人,提着城外来的新鲜蔬果,吴越来的薄纱轻罗,还有域外来的白璧一双,登上泰山老大人家的门去,好言求娶其女。

虽然已经临近傍晚,西市上依旧挤得摩肩接踵。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嘈杂,打破了这份其乐融融的美景。一辆包着铜皮车厢的高贵马车,一下子横冲直撞的进入了这多为平民出入的西市口。

听到急促的马蹄声,百姓们知道这可能是平素耀武扬威的豪门公子哥,不慎临幸他们这市井小民之地无事生非来了。小老百姓可不敢招惹能乘坐此种马车的达官贵人,赶紧你推我搡闪到路边,为恶少们让开一条通道。

这是一路从曹智府中赶出曹丕的座驾,平日里他带领随从来到秘密隐藏于西市的联络点,从来都是轻车简装的。

今日他的预感很不好,从曹府出来,根本来不及换衣换车,直接带着五名健仆,从曹府疾驰而来到西市秘密联络点,发动他的情报网,他要知道这段时间里,许都城内外的一切风吹草动。

前日刚刚下过雨的街道上还有很多泥水尚未蒸发干净,被马蹄一踩,灰浆溅得路人满身满脸。百姓们望着远去的背影指指点点,骂声不绝。疾驰者却权当什么都没有听见,继续一路绝尘而行着。

当曹丕一路疾驶来到他隐藏在闹市中府宅的门口时,就感觉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一股奇怪的气氛和味道。当曹丕不及辨别,一脚踏进完好无损的门房时,曹丕惊愣地看到里边被毁坏得一片狼藉前厅,然后就是被刺得像刺猬,或是不成人形的尸体,每隔几步就有一具,并且越往里越多着。

曹丕一眼就认出了那些都是他暗藏在此处府中的亲信死士,这间府邸中少说也有一百多人,但现在显然都已经成了尸体。

满屋的尸体,满地的鲜血,越往后走,越是触目惊心,竟未走脱一个的样子。曹丕的肚子更是因为怒火万丈和恐惧,而感到一阵阵的抽搐。他甚至快要吐了,但在属下面前,那怕他的脸已经变的再白,他都坚持告诫着自己要忍住。

“不好!”

旋即明白外面依然闹市如常,他的秘密据点内却是皆被屠杀殆尽,这种情况绝对属于不协调、不正常的范畴时,曹丕懵然高叫出声。

“走!”

立时预感到大大不妙的曹丕,也算有大将之风,当机立断的马上准备撤走。

但当他在随从的簇拥下,走出这处秘密据点时,他立时又被周围商贩、走卒所自然而然散发的杀气,惊得连连后退。

“仓!仓!”

曹丕的属下同样也是武艺高强者,曹丕都能感觉到的杀气,他们也都早已察觉。刚才是不是不及分别的缘故,此时曹丕和他的护卫们只觉这些看似普通的商贩、平民们,一个个随意射向他们的眼神,都像刀子般锋利,轻轻的一扫就能刺入他们的肌肤里。他们满载货物的挑担内,甚至宽大的衣袖、裤管内都仿佛随时随地就会刺出一件寒森森的杀人利器一般。

还有曹丕等人现在才恍然发现,他们刻意经营和了解过的据点周遭邻舍,都已经换了新面孔,甚至他们放在外面的暗桩商户、商贩,也早已不复存在。

“主公请上车先走,我等为主公断后!”曹丕身边的护卫随身兵刃纷纷抽出后,将曹丕一下子围在中间后,就急朝车架旁涌去。

几名刀剑出鞘,杀气腾腾的人,在一群熙熙嚷嚷充斥着各种叫卖、讨价还价、吵架、闲谈的人群中,是那么的特立独行。

这一幕是那么的不协调,那些贩夫走卒所表现是那么的正常,那些如临大敌的护卫和曹丕又是如此的格格不入此副繁荣之景中。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千难万难

那些看似正常无比的贩夫走卒,从他们身上所散发的杀气的确与众不同,这应该是久经沙场所能凝练出的气息。但这些人却一直没正眼看都不看曹丕等人一眼,只是顾着自己手中或是眼前的活计。仿佛他们所散发的杀气,根本和曹丕一行人无关一般。

但曹丕和他的属下却清楚的知道,他们被包围了,他们的这座府邸也是早已在这些看似平民之人的包围之下。否则光里面的打斗和所散发的血腥味,还怎么可能让普通人如常的生活。

双方就这样略带僵持的对持几秒钟后,曹丕的属下慢慢把曹丕推上车架,然后开始持刀护卫在左右,慢慢向外移动。但那些明显已经暴露行踪的包围者,却一点也没有对曹丕车架发起攻击的意思,甚至当他们一行人略微靠近时,还奇怪和略带惊异的走开些,与他们保持一定距离。

曹丕一行人就这样在熙熙嚷嚷的闹市中步步为营的艰难穿行半个多时辰,方才安全走出西市。

此时的曹丕等人衣衫已是被紧张地汗水浸透,要不是还有使命,这些人就要瘫倒在当地,大喘几口粗气了。

但虽然对阵经验尚少的曹丕知道此时他们不能做任何停留,他要立时赶往他自己的府宅,取一些重要的东西,然后火速离开许都。还要派人去联络另外一些自己的亲信,赶快一起离开许都,再做图谋。

虽然,在曹丕隐隐的感觉中,这一切可能都已经来不及了。但刚才顺利安全走出重围的曹丕,又有着几分侥幸心理,或许一切都还来得及,也许只是自己的杯弓蛇影。

但就在曹丕一行人奔出西市口十几步,侥幸之意大起时,迎面街道上突然又是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曹丕掀开车帘,张口一声惊呼发出时,数骑已冲着他的马车直挺挺的冲撞了过来。

这下子要是被撞上,双方之中非得有人粉身碎骨不可。但在光线极度昏暗之下,曹丕的那一声惊叫,还是让来者辨别出了身份。

只见打头的一名高大骑士,在坐骑上双腿猛然拔起半丈多高,硬是从曹丕马车的拉车辕马脊背上跃了过去。但此时由于跟的太紧的之后护卫坐骑又恰恰追至,来不及收拢身形的跃起骑士,也是仓促间猛然双腿用力,一下子又如苍鹰般从后面护卫骑士的马背上疾掠而过。

“小主公,是我典韦,快停步……”

来人原来是曹丕作为倚重的心腹旧将、家臣典韦了。或许也就是像典韦这样的武士,才有这样的本事,能在如此短的距离内,收放自如的让过曹丕的车架和紧跟其后的骑士。当然也有曹丕一行人为了出行安全,故意用了以耐力著称,身材却比较低矮的北马,才能让他和典韦都安然逃过了一劫,避免一场车祸。

但是,就算是暂时双方逃离车祸的事故,但一向在豪门里边养尊处优的辕马们却不曾受过如此惊吓,只听拉扯着曹丕车驾前的两匹战马发出“唏溜溜”一声咆哮,这两匹辕马居然不管车架上赶车者如何呵斥,发了疯似的拖着身后的马车,冲下大路,直奔附近的宽阔地而去。

“啊……”惊马所拉的车厢内,被一阵晃动之后,一个踉跄滚进车厢的曹丕再次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那马车却片刻不停,车辕在路边的石块上碰出一串串火星,直向一户人家的围墙直撞而去。

被这突然变化弄得一愣的典韦,旋即明白小主子的危险并未解除。立时丢下着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连调转马头都来不及,一个倒翻,落地后就跟在曹丕的车架身后纵身紧追。

两条腿的人怎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惊马,眼看着包铜马车就要被惊马拉着撞上路边人家的青砖墙,车里车外的惊叫声都变了调子,时断时续。

眼看追之不及的典韦两眼一闭,浑身的力气瞬间全被抽走。早知如此,他又何苦来在急急跑来报信,本以为可以救下自家小主子一命。再渡过眼前的危机,寻着出路,日后重振旗鼓后,再做图谋。谁料想这出路还没等道,意外的鬼门关倒是已经近在眼前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眼睛一闭的瞬间,马车前又扑过两个身影。一个略矮,黑暗里都显得很是粗壮、敦实。另外一个彪形大汉,比九尺的典韦居然还高了半头,粗了两号。二人几乎是同时扑到车辕附近,半空中还非常默契地看了看,随即,那高大者身体陡然下沉,径直扑向车辕。而那矮粗、敦实的大汉则猛然发出一声了怒喝,“着!”。钵盂大的拳头当空砸了下了,正中一匹惊马的脖颈。

“唏溜溜!”两匹惊马中的一匹又是一声惨叫,疼得浑身抽搐,软软地跪了下去。紧跟着,另外一匹也被彪形大汉打倒。抢在马车翻到之前,双臂抱住车辕,顺着马车的趋势追了几步,用力按下车闸。

“吁!”那高大大汉大声呼喝,双眼瞪得几乎溅出血来。那马车带着他又前冲了数步,堪堪在车厢与墙壁相撞之前,停住了去势。

这几下兔起鹘落,不过是电光石火的功夫。周围来不及追上的护卫、军士全吓呆了,张开嘴巴,惊愣在那里。

倒是后续赶过来的典韦反应得足够快,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出手抢救之人。

“许褚!”

典韦的一声低喝,吓得后面的护卫、军士纷纷跳下坐骑,拔刀将救人者全部围在了中央。只待车厢里的人安然出来,确保安全后,就立刻将来者两人碎尸万段。

因为在场的人此时都明白,他们和原属同一阵营的许褚等人,已经成为敌人。他们突然出现在这里,和秘密据点被全端,都应该和这些人有必然联系的,否则他们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

“哈哈,小侯爷安否?”许褚一看周遭围上来充满敌视之意的人,一点不放在心上的在几声爽朗的哈哈大笑声中,先冲着还在车厢内生死未明的曹丕叫了一声。

许褚称曹丕为小侯爷,也不是胡乱叫的。因为曹操过世后,曹智就像献帝请准,继承了曹家世袭的“费亭侯”爵位,所以曹丕现在是真正有爵位的“侯爷”。

“我没事……没事……”

说话间,曹丕煞白全无血色的慢慢从半塌的车厢内探出了脸庞。刚才那惊险一幕,对他这么个未成年的半大孩子没影响,或是他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心有余悸的害怕也是正常人的表现。

“典韦,见了老朋友怎么就这阵仗接待老战友啊?”许褚一看曹丕安然无恙,于是大刺刺往车辕上一坐,翘起一条二郎腿,挡在曹丕身前的对着对面一脸紧张地典韦叫嚷道。

“呸,谁和你是老朋友,快放我家小主公过来!”典韦颇具大将之风,直到此时属于曹丕一伙人的,也就他重新坐上了马鞍,与许褚遥想对峙上。

他们俩的确能算是老朋友,连职务也是基本相同。只不过一直服侍曹家两位不同的主人。典韦一直忠实于曹操,那怕曹操过世后,典韦担任过一段时间曹智的亲卫长,京师禁军统领等职务,但随着现在时态的明朗化,大家都清楚典韦一直以来还是把心放在辅佐曹丕这儿的。

而许褚与典韦差不多一样,担任曹智身边这些重要的职务,只是这个人和典韦一样,是绝对忠诚于自己的旧主——曹智的。

随着曹智发动的大清洗,慢慢将曹丕翻出来时,他们就成个各为其主的敌人,所以典韦一口否认与许褚的朋友关系后,直接要求许褚归还曹丕。典韦已经知道了事情的败露,和曹智的清洗触角已经伸到了他一直忠心耿耿保护的“小主公”处。今日也是一发现异端,就带着亲信出了军营,来招曹丕,要拼尽全力保护着带走他,未曾想,曹智属下的动作这么快,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高览兄,你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典韦。见识了吧?这家伙就是翻脸比之翻书还快……”许褚的调侃,在气得对面的典韦怒火中烧之际。

高览却是“哼”的重哼一声,朝着脸生怒意的典韦和左盼右顾站在半塌车辕上的曹丕冷冷地瞥了一眼,并没有多插嘴。

典韦的心在听的高览的名字时又是一惊,原来这个比他都雄壮的大个子,就是官渡新近投降曹智的高览。典韦一直是知道这个袁绍帐下的悍将,没想到今日在此等情形下,见到了这员本应英雄惜英雄的人物。

同时又心惊、心急着曹智竟然已从前线调回高级将领,看来已对他们有了万全的捕杀准备。此时,他们想要生离此地,恐怕已是千难万难了…….

“休要啰嗦,许褚你到底是放不放?哼,现在你可是只有两人,你和这位高将军再悍勇,也不可能抵得过我这几十号人的围攻。我劝你识相点,放了我家小主公,放我们离开,我们大家各自当没见到过,你看怎样?”典韦伸手一指许褚和曹丕、高览存身处,着重对着许褚大声叱喝道。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都来了

“哈哈……你个老典,说话真是有意思,什么你家小主公,我家小主公的。曹侯爷,不是你我共同的小主公吗?再说我怎么怎小侯爷了,我可是接了曹公令的,要好好保护好小侯爷。你看要不是我们来得及时,小侯爷可是已经有所损伤了……请小侯爷还是回府暂息,主公已在途中,明日大约就可抵达京师,到时有什么事,你们叔侄尽可畅谈……”许褚不理气势汹汹,着急领回曹丕的典韦,却是提醒着曹丕他还是有回旋的余地。

“混账东西,小主公的侯府不是已经被你们抄了吗?你竟还要他回去等死……许仲康咱们别废话了,手底下见真章吧!”

当即,听得曹智已在回归途中的典韦,知道他们大势已去的情形下,还是想以武力做最后的顽抗。只见他左脚甩开马镫,右脚猛然用力,整个人如鹞子般从马背上飞将起来,左右手顺着马鞍两旁的铁戟槽中一抽而起,对着不远处的许褚凌空而去。

但就在典韦的双手握到那存放他惯用兵刃双戟的把手时,立时觉察到了不对——那里面竟然是空的,但典韦记得他匆匆从城防营地牵马而出时,这双戟就没离开过视线,怎么会是空的呢?

“典将军,你是在找这个吧?”

话声不是来自神情笃定的许褚和一直负责监视着曹丕的高览处,而是来自典韦一行人的左侧。

身在空中的典韦侧目一看,原来是他现任的城尉副将胡车儿,突然出现在了左近的一堵民房之上。手中赫然晃动着典韦赖以成名的双戟兵刃,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胡车儿,你个卑鄙小人……”典韦急停身影,落地后,一扔手中用木柄假装的两段假戟柄,对着左侧民房上的胡车儿愤恨的骂道。

一切都明白了,曹智早已对他们进行了严密的布控,甚至细微的安排做到了他们的身边。在他们往曹智身边安排眼线时,曹智早已在他们的身边安插了奸细。其实这场较量还未开始之前,他们已经输了。一切对他们来说早已结束。

“将军息怒,只要各位放下兵刃,不作抵抗,主公有令,一切等他回来再做定夺!”站在房顶上的胡车儿好心的劝解道。

但这一切的话语在底下曹丕等一杆人群中,彻底的破灭了他们最后的侥幸幻想。

在典韦说出曹丕的侯府,也已遭到曹智属下的光顾时,他立时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喃喃自语道:“最后的杀手锏也没了……”

近在咫尺的许褚听闻之下,也是回头对着已是手脚发虚的曹丕展颜一笑道:“小侯爷真是本事大,连主公军中也早已缺乏的炸药,您都能弄到,真是好本事!不过,那十几捆炸药已经充公,并已连夜运往官渡前线了,哈哈,小侯爷,谢了啊,这也算是你对我军前线的一点贡献喽……”

“都上,宰了他们,不用顾忌我的安危了,快……”

人虚脱到了极限,倒是会产生回光返照之类的情形。曹丕在所有希望丧失殆尽之际,也是呈现了穷凶极恶的一面。

但他忘了,既然曹智早对他们有所准备,就不会在乎他的这点临死反扑。

“小侯爷好气魄,但刚才可能还能和我等周旋一点时间,现在吗……嘿嘿……”

在许褚的冷笑声中,刚刚想要响应曹丕号召冲上的一众护卫和典韦等兵卫,被一阵阵隆隆的铁甲和踏步声震得不得不停住了脚步。

接着从他们的东、南、西三面一对一对的黑甲兵卫和火把涌现了出来,甚至西市口刚才那些贩夫走卒,也自成一军的列队而来,并迅速合围典韦等几十号人马。

在行至典韦等人几十步的距离内,整齐划一的步伐戛然而止。看来刚才曹丕等人的感觉并非错觉,他们能安然离开那里,也不是什么侥幸,而是曹智有意要他们在汇合后,一网打尽。

寂静的兵甲,寒森森的兵刃,在给圈内众人无限压力的同时,也说明了此地早有伏兵,只不过刚才没出来。或是因为刚才他们的车祸,而偏离了预定路线,而典韦、许褚等这段对话时间,已经能给了他们充分的调整时间。

而许褚此时得意的话语,也正好证明了这点。一切都证明着曹丕一伙人前途末路了。

“畜生,你还要闹腾到什么时候?”话音刚落,一个独眼的黑甲将领纵马从一道道围拢上来黑甲兵卫中,如波浪般,在兵甲队列中裂开的通道内,疾奔而至。

“夏侯叔父……”曹丕哽咽着看着夏侯惇的来到,在他身后还有他的另一位至亲叔父夏侯渊,以及曹智的另一位亲卫将领白马银枪的赵云,和曹智的特务头子乐进,甚至远在西线作战的史涣、纪灵等也在一众将领的行列中缓缓踱出。

“呵呵,都来了,都来了……”

典韦在感叹曹智一系列的秘密调动中,做的是如此缜密。他之前还作为曹氏集团核心成员的他,竟然一点也未察觉他如此多的军队和军将调动!

“禀小侯爷,去往中牟的全部刺客和尖细,已经被全部肃清!”赵云爽朗的第一个禀报完,就打转马头,退了开去。

明眼人已经看到赵云白马前腿和马颈上的点点红色,那应该是血迹,属于曹丕派出手下的血迹。并且从赵云和身下战马疲惫的神情,说明他们是为了赶上这场盛会,是马不停蹄的急行而来。

接着是乐进出列,打马缓缓走至阵前,低沉道:“许都城内外各欲图刺杀、反叛分子已被肃清……小侯爷……唉,将那几个反贼都带上来……”

本欲还要劝几句的乐进,最后在典韦和曹丕怨恨的眼神下,也觉得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只能将曹智吩咐他的剧情照实搬了上来。

吴质、杨修、陈群等一杆与曹丕走的迫近的年轻官员,一个个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条,推搡着出了兵甲的队伍,来到曹丕看得到地方。

“丕儿,子桓,投降吧!智弟毕竟是你亲叔父,他已经答应了我们不害你性命,你以后只要老老实实的做人即可……”夏侯惇作为这里官职最高,又是曹丕堂叔父的身份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曹丕投降。

夏侯惇其实作为也是绝对忠诚于曹操的旧部,其实出现在曹丕的队伍里,也实属正常。但耿直、脑子不怎么好使的人也有他的好处,夏侯惇的脑子肯定不如其他曹氏宗亲,甚至曹军将领中的任何一位出色。但就是因为他的脑子不够好使,又有个绝对看得清楚形势的弟弟夏侯渊,才确保了他没有站错队伍。

曹丕倒是也没有放过过这位亡父的绝对嫡系,但正因为他的地位太高,有太拎不清曹丕平日里的一次次的暗示。曹丕也是想着有朝一日需要用到自己这位手握重兵的堂叔父时,夏侯惇也应该会义不容辞的站在他这边的。

但没想到这位大条的堂叔父,这么有方向感,竟在最后的时间,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叔父……我回不了头了……”曹丕哽咽着伏在还未完全散架的车厢上,失声痛哭起来。

曹丕此时倒是有了未成年人应有脆弱的一面,因为他也知道自己完了,什么希望都没了。所有的属下和秘密力量都被自己那个阴险的亲叔父一举捣毁,他辛苦经营数年的势力,在他的这个叔父面前,简直就像捣毁一个鸟窝一样轻而易举,这怎么不让他赏识所有的信心和抵抗的勇气。

“回得了的,回得了的,丕儿不哭,你两位曹叔父都已发回信件像主公求情,有我们这么多人帮你求情,你活命是没问题的……”夏侯惇眼看着曹丕已经泣不成声,也是心下一软,急忙一改刚才严厉的责骂态度,对着曹丕柔声道。

夏侯惇说的那两位曹叔父,自是指在官渡前线的曹仁、曹洪两位本家叔伯。夏侯惇提及这两个至亲,就是要曹丕安心,放弃抵抗的念头,随他去见曹智。

“闭嘴……我是曹操的儿子,这天下应该是我的,我的……你们,你们为什么都不帮我,为什么?…….”曹丕仰天狂呼,一副精神防线崩溃的样子。

“快上,宁可玉碎不愿瓦全,你还都是不是有卵子的男人?”曹丕不顾一切的站上车辕最高点,振臂急呼道。

看着已有惧意,或是对曹丕的话左右为难的一众人群。许褚也是在曹丕突然发疯时,突的一下站了起来,向高览一暗示控制住曹丕后,就对着人群大喝道:“曹丞相有令,凡投降者一律不杀,你们都可要想清楚了……”

在曹氏集团中,许褚已经是第一个毋庸置疑曹智将成为当朝丞相的了。

“丕儿你疯了吗?你叔父今日将许都内外收拾你属下之事一一展现在这里,也是希望你能自己放下屠刀,到他面前承认错误,你不要再傻了,快过来……”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宁玉碎不瓦全

夏侯惇此时说的叔父自是指曹智,对于明明已经产生悔意和怯意地曹丕怎么又突然变卦,呈现顽抗到底,甚至玉碎的态度,不理解之时,也是着急万分的急于阻止曹丕干啥事和不智之举。

“别说了,身为曹操的儿子,情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杀……”豁出一切的曹丕在一声怒吼中,突然长身而起,猛的跃起,在空中拔出藏于袖中的匕首,一下狠狠插向身前许褚的背影而去。

曹丕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这是他临死前的最后一击。他不求能改变什么事实和局势,而是准备临死也要赚上一个的心态,所以就找了最近的一个许褚。

但许褚亦早有吩咐一旁的高览注意曹丕的动向,所以在曹丕才一动之下,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高览双臂猛地向上一搅,居然借着随手的一搭之力,便把高大的身体腾了起来,然后身随影走,蝴蝶般围着同样腾空而起的曹丕转了半个圈子,瞅准了方位,挥掌就砸向曹丕的后颈。

“啊!”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冷气,吴质等被押解在兵甲列队阵前的囚犯纷纷发出一阵惊呼。

这可不是普通打架斗殴,像高览这样的身板和威名,这一掌下去,可以想象轻可击伤、击昏曹丕,重则也可一掌就结果了曹丕的性命。

“主公!”

“休伤吾侄儿!”

所有的人都在屏住呼吸,瞪圆眼睛,看场中这一掌的结果时,自觉不能眼睁睁看着曹丕惨遭毒手的夏侯惇,一抖缰绳就要冲出,此时就听场中的典韦也在此时高呼一声,“誓死追随主公!”的口号后,突然向着许褚、曹丕、高览唯一一面没有兵甲的三人方向攻了上去。

典韦也是想趁最后的这次机会,突然发难,能杀掉一个两个曹智的得力属下最好,不行也算是留下个死战到底的好名声。

而那些跟随典韦来的兵卫也好,曹丕的护卫也罢,都是曹丕和典韦培养数年的忠心之士。这其中可能也有心智不坚者,但在眼看主人要遭毒手,又加上典韦的那声口号,就都随着典韦启动的身影动了起来。

“弓箭手准备……”

“不!”

“放!”

“咻咻……”

漫天的箭雨,就在这最后的一声令下,如漫天黑云般照着典韦等人的身处劲射而下。

下命令的是一直没发声音的夏侯渊,他不但是紧跟曹智的宗室成员,也是此时此地军队的最高指挥官。

而阻止的自是夏侯惇,他可能此时在官职上比弟弟夏侯渊高,但曹智的密令上说得明白,此时许都内外的所有军队都是受夏侯渊调遣指挥的。

在夏侯惇抖动缰绳的那一刹那,就被夏侯渊拽住了。并且夏侯渊还果断下令射杀敢于顽抗的叛贼。对于曹智给他的密令中,夏侯渊可是从来没有夏侯惇嘴上的一定会让在场叛贼活下命来的指示。

这也不是夏侯渊无情,但对面侄子要谋逆叔父的权利、地位,这种泾渭分明的事情,夏侯渊事先就是一再告诫过自己,要分清感情和职责的。这种事来不得摹林两可,关键时刻的态度不明,或是站错队伍,不但但是关乎自己前途、命运的事,更可能影响到自己身后整个家族的命运。

在这种大是大非事情上,夏侯渊一直强迫自己脑子时刻保持着清醒。不像哥哥夏侯惇其实还是感情大过观念的,在自己兄长眼看要感情用事时,夏侯渊果断的站出来,阻止了。

仅仅这一片箭雨挥洒之下,典韦等几十人,就如被割下的稻草一般,瞬间倒下了大部分。还能勉强挥舞着手中的兵刃,支撑片刻不倒的,也在紧接着的第二第三轮箭雨之下,很快就没了能站立的人、畜。很多人身上插满了羽箭,像只刺猬一般。就连那十几匹战马,也是被过于密集的箭雨之下,全部被钉死在地上。

好一会儿,才在箭雨范围边缘的曹丕车架附近,探起一颗黑乎乎的脑袋,张望一番后,就破口大骂道:“夏侯渊,你他妈是不是存心要我老许的命啊?怎么说放箭就放箭啊?”

“丕儿,丕儿、子桓、子桓……”

在许褚向着夏侯渊咆哮之际,夏侯惇挣脱了夏侯渊的拽拉,疾奔过钉满尸体的中心地域,来到他看着高览和曹丕倒下的地方,打断了许褚的控诉,大声呼叫着。

“在这呢?小侯爷没事……”高览高大雄壮的身影站起时,宏亮的声音也随之出现,并且扶起已经昏迷的曹丕。

高览不傻,曹智为了体现信任和重用,才把他秘密抽调出官渡前线,来许都处理他的家族内部纷争。但高览好歹也是混过大家族,见过大场面的。岂能不知在这一过程中,一不小心处理不好这曹姓内部的纷争,不光会影响他未来的前途,甚至是自己的小命。

曹智是没对他说过“你在这次行动中,杀不杀了他的亲侄子是要紧,或是不要紧的!”但经历过袁绍变卦大王的高览深刻的体会过,主上之意善变和不可捉摸的个中三味。所以高览本来出手就带着分寸,在击昏曹丕的同时,夏侯渊突然下令放箭,他就马上裹着曹丕的身子,钻进了一个车轮底下。

“啊,丕儿,丕儿……”看见高览和曹丕的夏侯惇一个翻身,急忙奔至高览身前,一把抱过昏迷的曹丕,详细一翻看后,确认如高览所说的无恙后,就是对高览报以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就抱起曹丕准备转身走了。

“呃……慢!”

就在夏侯惇刚刚跃过愤愤不平要找夏侯渊理论的许褚时,前面尸堆里一个背上插着两支羽箭的一个人影,晃晃悠悠的站立了起来。

“哈哈……典韦,你命可真硬,居然还没死……”

许褚裂开大嘴喳喳呼呼时,一旁的夏侯惇一见还没死的典韦,就极是严厉的咆哮道:“来人,替我杀了这厮……”

周围的兵士闻见尸堆里发出人声时,也是一阵紧张的早已重新围了上来。此时一听夏侯惇的将令,也是纷纷抽出兵刃,准备上前先擒拿住死里逃生的典韦。

“为什么……”典韦不服的一样咆哮踉跄着争辩道。

“因为你是奴才,奴才就应该有奴才的样,主子有罪,你得替他受着,主子有难你得替他挡着,主子有头脑发热时,你得劝着。但你典韦没有做好,曹小侯爷头脑不清楚时,你不但没劝阻,还蛊惑主上谋反叛乱,所以你该死!”说话的不是气极的夏侯惇,而是缓步纵马而来阻止了属下立即击杀典韦的夏侯渊。

夏侯渊说完典韦的罪状,一挺手中的钢槊,冷冷的指向了他。而他身后赵云等一杆将领也陆续围了上来,他们有的带着冷漠的事不关己的眼神,也有同情的惋惜。但典韦明白自己存活的机会不大。

“就是,没有你们这些狗奴才蛊惑我家丕儿,他能走上这条路吗?你们这一个个乱成贼子都该死……”夏侯惇气愤的补充着,还一路走向吴质等人跪伏之地,指着他们一杆罪臣大骂道。

可能夏侯渊说的这些罪状都不对,夏侯惇的指责也毫无根据。但典韦明白曹智只要最后和自己的侄子见一面,谈一谈,他们都是不再需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之人。甚至杀他,在此时已经不需要理由了。

“哈哈哈……好一段豪门恩怨,好一个待主上受过。夏侯渊你不要跟我来这套,我自知存活无望了,但我对得起已故的曹公,对得起小主公……我要死,也不是这样的死法,夏侯渊我要挑战你!”典韦喘着气,艰难的说完了这段话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又翻着眼皮低声对着骏马上的夏侯渊道:“让我体面点去死……”

本来眼神犀利的夏侯渊在典韦最后的那句恳求下,也是愣了愣,随即明白了典韦所求。

最后夏侯渊环视左右的一杆军中宿将,在大部分将佐带着肯定和认同的眼神,或是表情下,夏侯渊突然对着身后大声道:“请个郎中来,给他诊治一下伤势!”

夏侯渊在一片赞誉的眼神中,往中间的地上一插他的钢槊,一个翻身下了他的战马,眼神依然犀利的瞥了一眼地上的典韦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半个时辰!”说罢,就转身走开了。

接着现场就忙绿起来,,事情基本完成的大部队被夏侯渊撤走一部分时,随军郎中也是飞快的来到了现场,为典韦拔出箭矢,止血处理伤口,忙的不亦乐乎。

而跑到夏侯渊身侧的许褚看着经过简单处理,血色建起的典韦,建议道:“你真要跟他打啊?”

“怎么你怕我不是他对手?”

“不是,不过典韦可不是普通人,他全胜时,我也不一定敢保证打得过他……要不还是我代你出战吧?…….”

“荒唐、可笑,你以为我比你们长了几岁,就是豆腐渣了不成,滚开……”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徒手对搏

许褚的好心和担忧,被夏侯渊化为驴肝肺似的将许褚一脚踢开了。

而另一面,虽然已经处于敌对,赵云还是很钦佩典韦最后的勇气,而来到了典韦跟前。

“老典,这是半壶酒,你干了它吧!”赵云有感于典韦在战场上也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但今日战友之情就要终结。他们虽然站到了对立面,但他还是很讲情义的为典韦送上一口酒,为他送最后一段路程。

“咕噜,咕噜!”

接过赵云手中酒的典韦一扬脖就狂饮起来。在一通狂饮之下,典韦很快干完了赵云送上的半壶酒。

“啊!好酒,子龙,谢了,哈哈……”

典韦在一抹嘴角延淌而下的残酒,随手扔了手中的酒壶,就呼的一下站了起来。非但如此,典韦此时的脸色,较之刚才更红润了。

“夏侯渊,来吧!我休息好了!”

“呼!”

闻声而出的夏侯渊缓步走到场中心,看了一眼浑身依然血迹斑斑的典韦,夏侯渊再次对着身后属下扬声道:“拿两支重戟来!”

夏侯渊属下匆匆抬着两支重戟来到场中,夏侯渊一指典韦的站立处,士兵们就默契的将重戟交到了不远处的典韦手中。

典韦把玩似的掂量手中几十斤的重戟时,夏侯渊又道:“这可能不像你原先的兵刃顺手,但也能凑活着用……我不会占你便宜,你受伤了,我就不用兵刃了,来吧……”说着话,夏侯渊就绕过了Cha在场中的钢槊,拉开架势,准备接受典韦的进攻。

“哼!”

在周围观战的一众将领纷纷为夏侯渊的光明磊落,而颔首点头时,同样不失英雄气概的典韦,也是在不屑的重哼一声后,一扬手就将手中两柄重戟,左右纷飞似的扔了出去。然后猛然间就发动了攻击,双脚在半空中并作一对铁杵,径直向身处丈外的夏侯渊胸口踹去。

夏侯渊刚为典韦举动一愣时,眼看典韦快速发动了攻击,微微一笑之下,立即两脚快速交替后退几步,堪堪避开典韦的锋芒,然后将非常随意地左胳膊一挥,宽大的袍袖如浮尘般,卷向了典韦的脚腕。

这下子看似轻描淡写,若是不幸被他卷中了,典韦非被摔个头破血流不可。好在典韦知道自己这一击很难建功的他,同样也是一个虚招。甭看典韦书没读过几大本,武艺却练得精熟。他和夏侯渊一样是个合格的战士,及武艺大成者。

见夏侯渊出招利落,也迅速在半空中将狼腰一挺一扭,竟然硬生生收住了去势,双腿避开对方攻击范围,鸿雁般与夏侯渊交错,落到了数尺之外。

这几下攻得干脆,解得利落,惹得周围的掠阵者都忍不住大声叫好。刚出招就打了典韦一个措手不及,那夏侯渊也不趁机追杀,向身后摆了摆手,回礼掠阵者叫好声的同时,也展现着他的大将风度。

见夏侯渊、典韦之战已经开打的众人,也缓缓围拢上来,围成了一个半圈,遥遥看着对搏两人的精彩搏斗。

交手的两个人此时已是拳来掌往打得精彩绝伦。典韦虽然年方四十不到,身高却有九尺上下,力大腿长,出招呼呼生风。那夏侯渊身材比典韦稍矮了整整两个头,窄了三寸,却生得非常匀称,招式也略显沉稳之风。

夏侯渊发觉对手力大招沉,立刻采用了一套避实就虚的战术。举手投足之间,飘然出尘,仿佛一头野鹤在与猛虎周旋,非但丝毫不落下风,反而平添几分潇洒。

一会儿的功夫久战无果之下,交手双方额头上慢慢都见了汗。典韦是因为自知伤处坚持不了多久,心中不免焦急万分,而与他放对的夏侯渊,却是因为年龄较之典韦偏大了些,在应对典韦一味凶猛的强攻之下,很快也有了不堪再逞筋骨之强,和不复当年之勇的感觉。

随着几声清叱,双方同时改变战术。典韦利用自己力大臂长的优势,将身架放开了向前贴,准备采取胡人近身抱摔之术克敌制胜。夏侯渊则化拳为爪,专攻他的四肢关节,居然使出了江湖人专用的拆关节毒辣招数

双方都开始下黑手,故而也不再克制。典韦双掌向夏侯渊肩膀上一搭,抬腿便朝小腿胫骨绊去。这下子若是绊倒实处,夏侯渊的小腿即便不骨折,也得因为脱臼在床上趴上几个月。

“嘿!”夏侯渊猛然前扑,躲开对方杀招。随后转身攻向典韦小腹。典韦举掌相迎,包住他的拳头,一抽一送,居然将夏侯渊的攻势化解掉,避过攻向腹部的一记杀招,随后发起凌厉的反攻。

就这会儿的功夫,因为典韦和夏侯渊的精彩对攻,周围变得清静了许多,只有沉重的拳脚相撞声不绝于耳。

转眼间双方又换了十几招,典韦抓住对方一个破绽,以腿为鞭,奋力横扫。夏侯渊再度敏捷地跃开,随即出脚攻向他的膝盖。

典韦避都不避,反而上前半尺。二人的大腿在半空中撞了个正着,发出“嘭”地一声巨响。典韦后退,蓄势,反扑之际。夏侯渊与典韦这一脚踢实,更是踉跄数步,一时无法站稳身形还击。但眼看如影随形快速反攻而来的典韦,夏侯渊急中生智的只好大喝一声,用肩膀奋力反顶过去,以止住后退的身影。

交手双方随即如同一头老虎与一头豹子相撞,又是一声闷响,双方紧紧撞在一处。随后四只手臂挥舞,拳头在对方后背上敲鼓般猛擂。这样打下去,典韦未必能讨到什么便宜,但明显身形小了一号的夏侯渊,再这样与典韦近身缠打下去,非被砸的吐血不可。

紧贴在典韦高大身影下的夏侯渊那有不知这样缠打下去,自己肯定要吃亏的道理。

夏侯渊虽然年岁见长,但拼死的血Xing不减当年。见此事一时无法摆脱典韦,用掌、拳互殴,又明显不如对方。猛然间,夏侯渊停了挥动的双拳,整个比典韦矮了两个头的身影猛的向上一窜,就用脑门猛顶到了高大典韦的下巴颏下。

“嘭!”

这下着实撞得不轻,典韦的整颗头颅被撞得猛往后仰时,嘴中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来。这口血下落时因为太快,还溅的来不及摆正的典韦满脸都是。

气得怒吼一声的典韦,这一下虽然吃亏明显,外表也很是难看,但其实受伤不重。仅仅退开半步的典韦呼的一下,就一掌照着同样撞得眼冒金星的夏侯渊面门就扇了过去,大有一掌拍死夏侯渊的架势。

两人的搏斗发展到现在,已是有点招不成招,式不成式,完全一副不要命的乱打了。周围的观战者,也是一阵“啊!”声中,不可避免的透射出失望之情。

“啪!”

被典韦一巴掌清脆抽中左脸颊的夏侯渊打着圈,就被典韦扇了出去。而同样摇头晃脑踉跄退开两步的典韦,居然两步退到了夏侯渊Cha放随身兵刃钢槊之处。要不是这把钢槊阻路,典韦可能还要退下两步。

老实说夏侯渊刚才的一撞,和典韦的那一巴掌,都使两人短暂的出现了眼冒金星,头晕耳鸣的情况,没就此昏厥过去,都证明了这两人身体素质很好。

但相比较之下,在身体素质和从战斗中的恢复状态来说,还是人高马大的典韦更有些优势。迅速恢复正常典韦被东西一搁,就是下意识的伸手一摸,立时将入手冰凉钢槊握住了。

迅速转醒的典韦,在分辩出握在手中是何物时,旋即一看还在晕头转向的夏侯渊处一眼,在眼神中奇异的光芒一闪之下,典韦的心中在一声放弃似的哀叹中,从腰后迅速拔出了Cha在上的钢槊,大喝一声,对着几丈外的夏侯渊分心便刺。

“啊……”

在周围人群中爆喝出一阵失望的惊叫时,还未从典韦那一巴掌中转醒,显然被这一掌打得有些轻微脑震荡的夏侯渊,虽然背对着急冲而来的典韦,但轻微的破空声陡然从脑后袭来,夏侯渊还是反应迅速的猛然矮身。但他夏侯渊反应再快,还是只觉一杆冰凉之物,几乎是贴着他的左肩滑过,冷森森的尖刃距离他的颈侧动脉仅有毫厘之遥。

下一刻,夏侯渊迅速就地一滚,卸过了肩上刺来的兵刃,然后反手就是往右颈一抹,入眼尽是一把湿哒哒鲜血。

“哪里走!”

还未转过身的夏侯渊刚躲过一劫,后面典韦的杀声又如影随形而至,一副怎肯放过他这个曹氏宗亲,此时许都最高军事指挥官的架势,提着钢槊紧随其后追来。

“噗!”蹲在地上的夏侯渊随手一摸就抓到了什么,此时也来不及查看,入手的是何物。夏侯渊慌忙抓入手后,挥起向后就是猛的一扫,“噗哧!”一股滚烫的热血顿时便溅到了夏侯渊刚转过来的左半边脸上。

手中锋利的利器应该就是刺进了一个柔软的人体部位,夏侯渊此时使劲的余力还未用尽,夏侯渊手中利刃再往旁边顺势用力一拉,那柔软的人体部位就好像完全被切了开来,热腾腾、血淋淋的肚肠顿时就哗啦啦地淌了下来。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求死一击

夏侯渊猛回头间,只见背后偷袭的典韦此时已经颓然跪倒在地,一手抱着满地肚肠,一手还前伸着夏侯渊的钢槊,双目凄厉地看着他。

此时典韦原本狰狞的眸子已经在慢慢变得空洞,无力的跪倒在尘埃上。夏侯渊刚才那反手一刀足够致命,典韦的肚子此时已经像金鱼嘴般绽裂开来,发白、滑腻的肠子都清晰可见了,更有殷红的激血像喷泉般向着四下里飚射不休。

慢慢站起身的夏侯渊此时才有空回顾和辨别一下刚才事情发生的始末。夏侯渊看着还力挺着的钢槊的指向,和再次确认着自己受伤右颈,一些感觉和用意渐渐清晰起来。

“我们都以为他毁坏刚才不用兵刃的诺言,要用兵刃突袭与你,但事实是……”

“嘭!”

在赵云的解说时,一声巨大的重物堕地声陡然从众人的耳际响起,震动了所有在场人的心弦一下。那受伤不轻的典韦,在赵云话至一半时,就仰头便倒了下去。

一代英雄,一个热血的男人,就这样倒下了。

他倒下时,还带着解脱的微笑。或许对他来说,死在此时,是一种解脱,但对生的人却是一种负担。

别人不说,战胜典韦,杀死典韦的夏侯渊从此背上了负担。在赵云的解说和他自己的观察下,他已经明白了最后典韦的突改初衷,举兵刃攻击夏侯渊都是典韦故意为之。

这是他最后的求死一击,前面刺中夏侯渊脖颈那一下,只是为了把夏侯渊赶至典韦扔重戟处,最后出声紧追而下,也是为了促使夏侯渊捡起地上的重戟,并反手反击。

而最重要的典韦最后一刺,夏侯渊也是在彻底转过身来后,才看清,典韦根本没有对准背对他的夏侯渊任何身体要害,而是斜刺里,刺向了右侧的一个无人空白点。

“他够英雄,死前没有拉我做垫背的,只是比我杀了他。这一仗,其实是我输了!”夏侯渊同样在知晓始末后,光明磊落道。

周围在夏侯渊的话语后,传出一阵惋惜的叹声,连匆匆安置完曹丕赶回的夏侯惇,也不再对着已死的典韦眼神怨毒,换上了些许崇敬之情的慢慢转身离开了。

“赵云!”

“在!”

“把典韦的尸体好生收敛,我去向主公请命,厚葬他……”

“是……”

########

而在许都大清理的当晚,远在中牟的曹军行辕西阁,贾诩带着一行侍从缓缓步入阁中。

贾诩打头而行,一脸严峻的肃穆之容,在他身后的两名侍从手中各有一个托盘,一人托盘上捧着一个酒壶,一人托盘上捧着一只酒樽。

贾诩这一路走的很慢,侍从只能慢慢且小心的跟随着。

贾诩的心情很是沉重,因为今日他来东阁是为了一个特殊任务——面见他的老朋友、老同事荀彧,并奉上曹智的“赐酒”。

若是平时,曹智赠送荀彧一两瓶自酿的“九酝春”,并不是什么坏事,甚至是因为曹智赏识荀彧的好事。但今天不同,曹智赐下的这酒,虽也是“九酝春”。但却是只能荀彧一人喝的,这是曹智赐死荀彧的毒酒。

为什么孔融可以被下狱?毛玠也可以被下狱?崔琰可以被下狱?曹丕甚至还要保护。好些在此次犯案中的人,都可以被暂时,或是永久的不死,就是荀彧不能?他要被曹智赐酒、赐死呢?

许多人不能理解,甚至曹智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表示了不理解。但有一个人是明白的,那就是贾诩。

在阳武大营,贾诩看到通敌信件上荀彧的名字时,就知道了曹智一定会要荀彧死。

因为很清楚这件谋反案需要一个主谋,而伏后、伏完、孔融、毛玠、崔琰都不具备这个资格。甚至是真正主谋的曹丕也不能被推至台前,让世人所知晓他有过谋反曹智之举。因为他是曹家的一份子,是曹操的儿子,是不能公开让世人知道曹家出了这么个大逆不道之人的。

曹智甚至不会杀自己这个亲侄子,因为那样一来,曹智、曹氏一族就会在历史上留有凶残的恶名。因为他们已经准备将来要成为皇族的,皇族的发家史,应该写的辉煌,充满光明、光辉、和睦的形象。而不能留下Yin险、残忍、血腥的任何历史印记。

已经到了今时今日的曹智,深知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以他今时今日的权利,更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他会处理好,处理的冠冕堂皇。这就需要荀彧出来承担所有责任,需要他死,来为这场风波画上句号。

“文若兄…….”贾诩终于站到了已是沐浴更衣的荀彧面前,他不能像平时一样与荀彧寒暄,只能用最低沉、平静的声音叫道。

“喔,文和你来了!”荀彧比贾诩想象中的要平静,甚至在看到贾诩身后侍从后和那毒酒,依然是面不改色。

只是在微微一笑、点头后,就摆手叫贾诩道:“文和坐吧!”

贾诩艰难的抑制着身体的颤抖和悲意,手足无措的缓缓对着荀彧坐下。贾诩被曹智挑中一直以来主持这场谋反案是有原因的,或者说这是曹智对贾诩的一种惩罚。

因为在这之前,许都朝廷的情报工作一直是贾诩在负责整理和收集的。曹智在密信一事被揭发出许多人后,没有对贾诩明说过什么。但在乐进重新被派回,了解和调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曹智就故意将一切台前,难看的事物要贾诩执行了。

贾诩在这件事上也是问心有愧的,作为他这样一个惯于识别Yin谋,玩弄Yin谋的大行家,曹丕、伏完、伏后那点伎俩再怎么隐秘,也是会在贾诩的眼眸里,露出一星半点蛛丝马迹的。但贾诩从来没有向曹智举报过什么,这就是问题所在。

在刚开始曹智怀疑贾诩的忠心后,事实很快展露出贾诩和此事的确无关后,曹智还是心中有气的:作为掌管情报的官员,你就算不确定,也不能知情不报啊?……

作为在这件事情中,曹智和贾诩这对最隐喻的主仆间,曹智的坚持彻查此事,贾诩的一直希望曹智放过荀彧,也就形成了鲜明的对冲。

而作为有绝对权威的曹智,于是就压迫贾诩来做这最艰难的事——作为曹智的钦差,来执行处死荀彧。并已经言明荀彧死后,接替他尚书令职务的不二人选就是贾诩。

其实贾诩最为担心的就是这样的结果:贾诩作为有着其他官员所没有的执政经验。当年,他可是辅佐过李傕等军阀,掌控长安朝廷有一段时日。并且在这段时日里,贾诩的政绩斐然,有目共睹。

而现在在曹智团队中,有资格与荀彧一争高下的,贾诩当然是不二人选。但贾诩一直极力避免着这种竞争的产生,他一直喜欢退居在第二线,同样作为尚书的他,从来不去荀彧的衙门上班,从来不去参与涉及荀彧权利范围的事。

贾诩是目前这个世上最会明哲保身之人,也是非常聪明之人。他不是不爱权利,而是看过了太多权利的纷争之下,亲人、朋友的反目成仇。他早已明白要活的长久,就不要贪恋权利,所以他更多站在曹智的背后,站在荀彧等大儒的光环下,不咸不谈的存活,他认为最适合他。

之前因为荀彧的个人魅力和他对曹家事业的功绩,使荀彧稳固的坐在尚书令,总理朝政的最高职位上。也没有人过多的想到,或是提及有朝一日能对荀彧产生竞争和接替荀彧的最佳人选问题。

贾诩一直活的很滋润,自认为很是安全。曹丕谋反一事他事先已有察觉,但他前思后想,认为去做告密者,去向曹智禀报,是不智之举。

因为最令他担心的荀彧涉嫌其中,一旦荀彧倒台,曹智扶植贾诩上台,接替荀彧的权利。到时贾诩就算没做过任何对不起荀彧的事,都会被千夫所指,万人唾弃。

而且这事还是涉及曹家内部纷争,贾诩老早可以预见的这场风波一旦刮起来的血腥和肮脏,所以贾诩一直装聋作哑的对此事避之不及。

通敌信件一事在阳武被揭露时,贾诩虽然自视屁股底下清白的没话说。但就知道以曹智的多疑,自己肯定是在此事中脱不了身的。

果不其然,在层层迷雾被揭开之后,曹智马上委任了贾诩最终处理结尾部分。

“这些都是给我的吧?”荀彧在神情局促的贾诩还未开口前,甚至是从还未把酒壶和酒樽放下前,就指着托盘问道。

“是!”贾诩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艰难突出一个字。

“文和啊,没事的,人都要有这一天的!来!陪我聊会儿吧…….”荀彧依然平静的对贾诩说道。

但贾诩此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突然起身趴伏在地上,对着荀彧悲泣道:“文若兄,我……”

“哎,文和,快起来,这事和你无关,你也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荀彧稍稍朝前欠了欠身,拉起贾诩的同时,反过来安慰贾诩道。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一代贤臣

“这件事只怪我意志不坚,妄想一切自然都会过去,但却做了脚踏两只船的蠢事。我早已预计到自己是没什么好结果的了……”荀彧一边说,一边朝着贾诩用乐观的一个微笑随意说道。在贾诩再次缓缓入座后,又继续道:“我想主公已经任命你为我的继任者了吧?”

“是!”

“主公用人的眼光还是独到和准确的,国家不能缺少合适的管理者。你的确是最合适人选,文和啊,你要……”

“文若兄,你说我能那么做吗?我要是真在你……接受这份官职,天下人会怎么看待我贾诩啊……”

说着贾诩又是掩面痛哭起来,这份彷徨和恐惧是来自贾诩内心的。像他们的这种智者,早已估算出、预见到在荀彧死后,自己登上尚书令的位置后,所要遭受背地里的指责和唾弃。

贾诩虽然行事狠毒,计谋百出,但也自认为不能承受这份骂名,所以他也早有打算。

“文若兄先去后,文和也准备辞官退隐,不在过问任何朝廷之事和外面的那些恩恩怨怨!”贾诩放下手,对着荀彧真挚的坚定说道。

“唉,文和你能想得开,那是最好,但你又何必如此呢?这样你和主公间势必会弄得很难堪的!”荀彧不光是一个贤臣,还是一个好人。直到此时,他还在听闻贾诩准备辞官的决定时,还在为其担心,为与曹智间的君臣关系而堪忧。

贾诩也在荀彧的好意之下,沉默半响。说实话,长期沉浸在贾诩骨子里的自保方略,是不会让他只有一意孤行之策的。这种东西在贾诩的脑子里,往往已经成为了一种惯Xing思维。思量良久后,贾诩深吸一口气,意味深长道:“我会推荐荀攸接替我!”

“哦!”荀彧对于贾诩的提议略感意外一下后,就缓缓点头道:“这到也巧了,我正书信给荀谌和荀攸,不要因为我之死,而意气用事……”

“两位大人应该不会,主公也会给大人一个合理的好名声的!”贾诩道。

“嗯!”荀彧一点头,和贾诩交代下最后几句后,就对着贾诩道:“文和,来帮我斟酒吧!”

最后的时刻终于到了,贾诩神情再次一肃之后,做了一个强制平复心情的深呼吸,然后端起酒壶向着酒樽中慢慢倒下一缕碧色的浆液。

荀彧面带微笑,看着再次泪流满面的贾诩轻轻、缓缓将盛满酒液的酒樽推至荀彧面前。

接着荀彧很是平稳的端起面前的酒樽,双手拱起酒樽,对着贾诩遥遥一摆,就要往嘴边送去。

“文若兄……”

紧张地看着荀彧的动作的贾诩,在荀彧端起酒樽时,下意识伸手阻止的发出一声惊叫时,却只是使顿了顿荀彧抬高酒樽的动作,并没有让他停下。

“呃!”

随着荀彧一口气咕噜咕噜一饮而尽手上酒樽中的毒酒,贾诩的喉结也是跟随着一阵起伏,发了最后无法挽回任何结果的一声哀叹,而重新跌回坐垫,一瞬不瞬的惊愣盯着慢慢放下酒樽的荀彧。

“哈哈哈……荀某一生自问为国家,为汉家,为曹氏做了不少事,我就想着不能辜负了这一身权力、不能庸庸碌碌混吃等死、不能只顾自己的小家,得为百姓们做点实事儿。这都没错,但人的想法,没有一成不变的,有时就是那么一点儿地偏差,就会令人遗憾终身,我……唉,也算尽了力……文和,你一定要告诫荀攸他们,以我之事为榜样,切不可再有二心与主公,也不可混乱参与到宗室之争中去。告诉主公我不恨他,我理解他这么做是有他的苦衷的……你们也一定要辅佐主公做好统一天下的大业,还天下黎明一个统一、安定的国家……其实,其实,谁做…..谁做这个皇帝……都是……都是一样的…….”

“叮当!”

最后交待下遗言的荀彧边说边身子就象打摆子似的,先是手捂腹部,一副疼痛难忍,痛哭万分的样子。接着鲜血如注般从鼻孔中喷涌出来,他的身子挣扎的越厉害,再也不能控制手摆动的幅度的,不小心碰翻酒樽,鲜血也是喷的越多,整个口鼻全被血糊住了。声音也是越来越低,最终倒卧在地上,身子的颤抖由急而缓,渐渐没了动静。

“文若兄,你走好……”

悲泣地已是语不成声的贾诩离座,向着慢慢断了气息的荀彧尸首,缓缓跪下,叩头如小鸡啄米般,连连跪叩一番。最后泪流满面的长身而起后,当头一揖,才转身拉开门慢慢走了出去。……

########

“哗啦!”

闪电如惊鸿般划过天际,短暂照亮大地上的一切时,也照亮了一个站立在中牟行辕另一间阁中之人的脸上。这个人随着那一道闪电滑过,从紧握的单拳中,一滴血珠滴答坠下,而脸庞的两颗泪珠也是从他的腮上款款滑落着。

此间阁中本来只点着的四盏油灯,同时被刚才挂起的狂风暴雨吹灭。而在那一扇格窗前背负双手站立着,并又滴血,又垂泪的主人,没有发声叫侍从重新掌灯,以至于此时站立在下的一众朝廷重臣,都站在黑暗之中。

那个站立之人自然是曹智,而之下的自然是郭嘉、李儒等人。站在黑暗中的这群人,谁都没有抱怨。也许此时他们脸上的泪痕都需要黑暗才能来遮掩。

但很快有人注意到,背对他们站立在高位的曹智,在闪电短暂的亮光下,作为下达命令赐死荀彧的曹智,同他们一样也是泪痕满面着。

出神半晌,黑暗里流泪半响的曹智才悠悠道:“我们一世君臣、一世朋友……更象是一世兄弟,他为什么要负我……”

曾经荀彧想法和给他鼓励,让他发展国势,以图中原的宏伟目标,在此时一一如电影般回忆和展现在曹智的眼前。曹智也曾经无数次的听从了荀彧的建议,当曹智进位到今时今日的时候,荀彧却和他必须生离死别的对象。心怀激荡难以自已的曹智,这件事对他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难以忘怀这件事。

自言自语的曹智最后,悠悠闭起双目,伤心的叹道:“心魔已生,情谊不复……也许孤的命中注定就该是孤独的?就该永远没有朋友、没有可信的人……?”

“贾诩告进!”

“请他进来…….”

“文若,去了…….”趴伏在地,贾诩艰难说道。

“去了…….”曹智松开满是鲜血的拳头,无力重复道。

“哇……文若兄,你为什么这么傻啊……”

在阁中再也压制不住的一团悲呼声中,站在窗前的曹智,也突然哗啦一下的再也坚持不住的晕倒在地。

接着阁中唯一还在诉说的是荀彧身前是如何生的的回忆……

########

第二日,中牟通往许都的狭窄官道上,装备精良打的曹军正摆开一字长蛇阵,浩浩荡荡地向前开进着。

虽然前往许都的先头部队早已抵达许都,也有消息传回。但这一路的官道上,还是五十多辆马车正排成一条长龙,旗帜鲜明,阵容盛大的缓缓前行着。

马车长龙的两侧,还有两列步兵纵队正在跑步跟进,滚滚车轮声和隆隆的脚步声在晴空下交织成一曲杂乱的交响乐,几里开外都清晰可闻。

人数在两三万人的大批步骑兵,行军队列足有好几十里长,把车队拱卫在中间外,也占满了整条道路和原野、山谷。

而这其中一辆马车的车厢里,歪在一片布置锦华雅间似的车厢里的曹智,正神情严峻的睁着眼睛听着,一袭玄衣,抚琴甚急的甄宓为其解闷而谱的新曲。

甄宓的嗓音柔婉,弹琴的指法也是轻灵无比,轻拢,满捻,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甄宓不愧为才女,抚琴的指法高超无比,一曲也是被她发挥得淋漓尽致。琴声悠悠,婉转幽幽,铮铮铿铿,袅袅直上九宵,充满凄凉,充满慷慨之气。

但唯一的听众,甄宓对面的曹智的心思,却集中于自己的心思之上,根本没有听进去多少。

很快,甄宓的嗓子里便无法唱出完整调子了,嗔怒的悄悄看了对坐的曹智一眼,她垂下修长的颈子,舌头突然从口中吐出道:“哼,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嗯?在听,在听……”

“哼,骗人,你走神了……”

“嘿嘿!”

曹智不再回避的一笑,准备伸手掀起车帘,询问一下车架到了什么地方,离许都还有多远等回避甄宓嗔怒的转移话题时,一个娇躯迅速探入他的怀里。

猛然把手缩了回去扶住欲到的娇躯身影后,挺得笔直的曹智上半身躯,将面前矮几不慎碰得歪了歪,各色果脯洒了满地。

“哈哈哈哈……我的小乖乖不要生气,不要闹,我刚才是走神了,但最近我烦心之事太多,要处理的正事已太多,所以请你谅解……”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情欲与把握

勇于承认,往往比一直回避来的更好。曹智适时的坦诚,的确收到效果。毕竟甄宓只是一个十六岁的闺中小姐,对于心仪的男人,自是三言两语就能被搞定的。

“智,你不要再说了,我明白的。你做的都是大事,我是不该多烦你的!”甄宓伏在曹智怀中温柔的说道。

一把将甄宓抱的更紧的曹智,目光顺着怀里的俏佳人眼神往下一探,甄宓却是已经笑吟吟地抬起头来,婉转送上两片红唇。

“你这妮子……”曹智立刻意识到甄宓所求及暗示,他轻轻低下头去,张开自己的嘴,吻了上去。屋子里立刻传来一阵春天的呢喃,轻拢满捻抹复挑。

有时处于最伤心的男人,女人是最好的抚慰济。一曲尚未终了,相拥着的两个人已经将身体分开。眼睛里分明充满了对彼此的眷恋,目光却渐渐恢复了明澈。现在的曹智绝对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也是绝对能很好控制情感和Yu望的人。

女人的安慰对于抚平此时曹智的伤口,是有一定好处。但曹智知道绝对不宜贪恋和糜烂,因为此时不是时候。

“宓儿,我……”曹智搔搔脑袋,脸色有些讪讪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甄宓的嘴唇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品尝,每次都能品出不同的滋味。但关键时他现在无暇、无法更进一步,通常都是这样意兴阑珊的止步。

甄宓早晚要破身,早晚也都是给曹智,不可能再给别人,这一点,曹智很清楚,甄宓也清楚。

今天又是个浅尝则止的结果,甄宓眼睛里分明写上了一丝幽怨,却将细长白皙的手指伸过来,慢慢按住了曹智的嘴唇,“不要说,我知道……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

“担心?你还有什么担心的?我不是答应回许都后就娶你过门吗?”

“嗯……”一听曹智再次提到迎娶之事,虽然甄宓心里很是喜滋滋的,但还是忍不住突然挣脱着离开曹智的怀抱,半跪着直起身来,用手不停捶打着曹智的胸膛,耍起娇来。

“你到底有什么担心的?”曹智随便一把就握住了甄宓的一对粉拳,正色问道。

但还是害羞的再次扑到在曹智的怀里,扭扭捏捏,不依不饶的撒了会儿娇。

两人这样的揉揉抱抱此时也是早已司空见惯,属于平常之事了。但两人在正式成婚前的那道鸿沟,却始终在曹智的坚持下,未成突破。

这是曹智对历史名人甄宓,他真正所爱甄宓的尊重。所以就算在甄宓主动送上一切时,曹智还是坚持拒绝了。

再则此次曹智痛下狠心清理门户之事,虽然在他精心布置之下,全部铲除自是不在话下,但这一来这场风波牵扯之大,是绝对广大和深远的。

他更是杀了自己最为得力的属下——荀彧,这让曹智伤心不已,所以今日早晨刚刚转醒的曹智只能坐在车厢里,随着大队向许都出发。若在平时。他肯定是骑马,率领大军而行。

“你说大母她们会接受和喜欢我吗?我好担心……”甄宓的担忧之声,在曹智耳边响起。

甄宓虽然年龄还小,但作为一个接受传统封建思想熏陶长大的她,加入曹门,做曹智一个妾室,有这种担心也实属正常,也在情理之中。

曹智却是一愣之下,反问道:“什么接受和喜欢?你到底准备嫁给她们,还是嫁给我?”

“谇,当然是嫁给你喽,但是……”

“别担心,今后十几个人生活在一起,争风吃醋在所难免,但你们只要……”

“等等,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九姨太’吗?那也就是说,你连我一共有九房妻妾,那来十几人?”

“噢?…….”

“说,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报……夏侯将军求见……”

“哦,我来了!”

正好赶上夏侯渊的求见,得以脱身的曹智,赶紧从车厢中钻了出来,站在车辕上,纵目一望,一对小队的骑兵,正在尘土飞扬下,迅速向曹智的车架奔驰而来。

“禀主公,许都叛贼已肃清…….小侯爷已被软禁,典韦……典韦力战而死……”

曹智听见曹丕被抓时,还在满意的点头。但听到典韦战死时,曹智就看了长途跋涉而来夏侯渊一眼。

接着沉默半响的曹智突然仰天长叹一声,泪流不止,不等夏侯渊欲言又止的就痛哭道:“遣其归葬于襄邑,拜其子典满为郎中。车驾每次经过,常祠以中牢。以追思典韦之功绩,赐爵关内侯。并对外声称其是与敌人作战时,英雄力战而死……”

“是,渊代表所有将领拜谢主公恩典!”夏侯渊下马跪地向曹智称谢。

曹智也是止了泪,抹去泪痕,瞥了一眼跪地的夏侯渊一眼。曹智在实施这场大清洗之前,岂能不知道属下的一些想法。荀彧、典韦,甚至孔融的死,都会在不同领域、团队中引起一些不满和反感,所以曹智在之前也有了诸多安排。

“文若也走了……”说道荀彧的死,曹智显得很是悲伤。夏侯渊事先知道荀彧在此件谋反案上难善其身,但没想到这么快,这么直接就有了结果。

“我已奏请皇上追封荀彧为侍中、光禄大夫,谥敬侯,其子荀恽嗣荀彧一切荣耀……至于崔琰和马上押回的毛玠等人,要安排人说服,就算他们不愿暂时不愿在为官,也不能让他们再有好歹!”曹智站在车辕上简短的继续对着跪拜与地的夏侯渊命令道。

“是!”

“至于吴质等人,统统以谋反之名处决……”

“是!”

“子桓我已向皇上请旨,加封他一级爵位后,再给他谯县一处封地,就让他圈养在那里!”

“圈养……是!”

夏侯渊虽然一时对曹智的这个新名词,没有很快、很好的反应过来。但依然的回应着,只是在提及曹丕时身子略微颤动了一下。

这个动作虽然隐秘,但哪能逃过曹智的眼睛,他立时家中语气道:“我说的是永远,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子嗣,永远都要被圈养在谯县一地,永远都不要让他们去其他地方……”

“明……明白了……”

夏侯渊猛然抬头,真正明白曹智的圈养之意时,就迎上曹智冷厉的目光。夏侯渊立时被曹智犀利如刀的眼神直直地侵入了他的眼眸里。

夏侯渊的脸霎时变得煞白,又惊恐地避开了曹智犀利的眼神,低声道“明白了”。同时明白着曹智这是在给他下达既是军政级别的密令,也是在宣布属于他们家族的一项密令,而他就是那个执行者,不容质疑的一项密令。

夏侯渊除了赶快拜服领命,连一点反抗之心、之力都不敢有,不能燃起。

曹智这样对待曹丕,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毕竟留下他一条小命,还给了他祖籍的一块封地,让他颐养天年。这不但对外界有了一个交代,而且也是给了曹氏和夏侯氏全体宗室一个交代。

“报……司空仓曹掾刘晔,刘大人率领一班文武挟圣旨以致前军……”正当曹智吩咐夏侯渊一些善后事项时,有一名传令兵,纵马急行而至,向曹智禀报道。

“喔!圣旨到了……”

曹智诧异之时,还是马上下车通知随行的各部官员,和他一起迎接圣旨。

这个刘晔可是正宗等的皇亲国戚,他是光武帝刘秀之子阜陵王刘延的后代。也是皇亲国戚中为数不多为曹智所信任,所重用的一人。这主要也是因为举荐他的人是郭嘉和刘晔是在曹智扬州起家时,就跟随了曹智之故。

刘晔率着一队人被迎导着来到曹智摆开的帐篷前时,贾诩、郭嘉、李儒等一众已在营帐前等候,虽然众人的脸色均未从荀彧的死中摆脱出来。但看到面带喜色的刘晔时,还是猜到了刘晔带来的应该是献帝对曹智封公等的封赏圣旨。

之前曹智已在中牟发了辞让封公,赐九锡的表文回许都。但那是一个朝廷的正常过程,作为绝对需要曹智保护下的献帝,是绝对要再颁旨,坚持赏赐曹智的。这种事情通常要来个三回,有甚者推来推去十几回的都有。

“嗯哼,奉天承运……曹智匡扶汉室,屡为朝廷建功,现拜曹智丞相之职,统领百官,治理天下……”

这次刘晔带来的封赏中,有明显一点区别与以往的,除了继续之前的封公、封地、封食邑、赐九锡等等和上次一样的封赏外,还就是多了拜封曹智为汉帝国第一官职——丞相之职。

这是献帝认为曹智所需的,也是当今天下众人,看着曹智一个个胜利战果,一项项功绩后,认为对曹智这样一个汉帝国功臣,最正常的一个表述和地位的体现。

刘晔读完圣旨,众臣纷纷起身时,接过圣旨的曹智就吩咐道:“贾诩笔墨伺候,我要给皇上写辞九锡令!”

“是!”

对于曹智的言出必行,坚决不要这个加封的九锡等荣耀,贾诩能人还是感到欣慰的。

第一千一百章 盛大与简单的仪式

“夫受九锡,广开土宇。周公其人也。汉之异姓八王者,与高祖俱起布衣,创定王业,其功至大,吾何可比之?”

曹智在朗朗上口之下,就口述了一篇《辞九锡令》。接着还对封公、封地、封食邑等一一作了辞让的要求,忙的贾诩、李儒、董昭等纷纷起笔先记录下曹智口述的表文。

但在这些辞表中,曹智没有提及辞让这次圣旨中提及的丞相一职。意思很明显,他是要准备接受这个职务的。

而下面的群臣也认为曹智的舍弃前几份大的封赏,而接受丞相一职,是可以接受的。丞相还归汉朝管理,可公却不是,他们几十年来坚持的目标,还是要以兴复汉室为根深蒂固的目标和要务的,所以他们对于曹智接受丞相一职,也是能接受的。对于曹智坚持表态辞让其他封赏,还是倍受鼓舞的。

自从曹智迎接汉献帝到许都后,全国上下,甚至连汉献帝也认为曹智是社稷之臣,早已把军国大权交与他,并在此时封为丞相,一切似乎是在理所应当的范畴内。

并且在此次封丞相前,曹智和他的集团早已独揽了政权。但还是表现出尽心尽力为汉朝鞠躬尽瘁,曹智完全对汉献帝没有变,对效忠的事业和汉帝国依然忠心耿耿。

汉献帝在经历了前番曹智部下“功高欺人”的行为,刘协还是在风波过后理解了曹智为什么会这样?

曹智所取得的功勋、战果和辉煌。再想象自己,假如也处在乱世之中,取得了这么多成绩,在这么大的权力和地位面前,还是不想入非非?基本上只有圣人除外,才能没有谋反之心的了。

可是献帝刘协知道曹智不是圣人,而且在这种乱世中,还是没有被利益、权利的吸引而走上不归路的一个忠臣,是不是应该给他前人所没有享受,或是很少给予的权利和荣耀呢?

献帝刘协的答案是肯定的,自从封了曹智为将军、司空、武平侯等官职、爵位后,自从曹智在长安毫不犹豫的拥立献帝的时候,之后又迁都许昌,说许昌属火德,表示可以让献帝在许昌安静的过日子,也能渐渐兴旺。

曹智都做到了,在帮助献帝常年的理政中,献帝的权利和威信其实早已名存实亡,但人家还是经过一连串风雨,才提出要当上丞相之职的要求,没像董卓那样说封就封。

对于曹智所有功绩,和对献帝的这份最后仅存的尊重,刘协还是感激之余,诚恳的希望曹智能接受他最后能拿得出的这点奖赏。

众望所归,连皇帝也殷切希望下,曹智不负众望的接受了丞相一职。

对于曹智明确的表态,刘晔又道出一个好消息,“皇上将在龙山亲自迎接丞相和一杆凯旋将士!”

皇帝对一个臣子,这是屈驾的。同时也是正常的,对待曹智这样的直接可自己推翻现任皇帝的功臣,取而代之的人,这种待遇实属正常。

龙山官道下,一处叫太平庄的地方。本来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但今天却是彩旗招展,达官贵人云集。甚至听说连皇帝都御驾前来,仪仗已经排到了庄口,还是有络绎不绝的侍从、太监忙前忙后的,为迎接做着最后的准备。

如此盛大,如此忙碌,为的只是迎接当今汉帝国第一人,在官渡取得大捷,击败挟八十万大军之势来犯袁绍的曹丞相——曹智。

很多附近的乡民闻知他们老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将要路过此地时,纷纷赶来,一睹只在传说中闻听过的人物的真面目。

但太平庄前后十里,早已被封锁,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休想挤进去。

不一会儿,只见前往京师长长的官道上,一支支阵容整齐的铁甲军队先从向东面急进而来。这只是曹智回师京师的所属亲卫军的一个三千余人的前军,前锋一部。在这官道上拉出了好几里长的队伍,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条黑色的大蛇正在初晨的阳光下向前蜿蜒游进。

这可能是当地老百姓见过的军容最为整齐,行动举止最为像一支百战之师的感觉。虽说这只是区区三千人,让道旁为官的老百姓一眼就感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这是只有经历过真正战争的军队才成在一步一跑中展现出来的感觉,这也只有曹智的军队,才有这样的军容和气势。

而在献帝刘协等人等候的太平庄前,刘协坐在高高銮驾上,正觉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等人正是一件累人的苦差时,突然只见远方的地平线上,无穷无尽的人马好像是在一瞬间就接踵跳出,一支行如云阵,状似蝗群,在开阔地上漫地遍野向前开进的大军,和初升的霞光一样直令献帝和一众文臣武将被甲片刀光、槊影反光映衬的有点惊心怵目。

出现的大军自然是曹智班师回朝的队伍,众人不由心中泛着嘀咕,“不是说曹智只带了区区两三万军马班师回朝吗?怎么看上去这么多?“

怪不得这么官员要嘀咕了,可能也是得到了献帝一行在太平庄迎接的消息,曹智在接近太平庄地域时,就命令部队云集的伫列,致使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平原上。迤迤逦逦的人群马队,形成了黑压压的一片,仿佛没完没了,一直消溶于边远的朝霞火雾之处。

其实这是一种用排兵布阵,才展现的军阵军容,人数还是那么多,从来没有增加过。

猎猎飞舞的战旗,高耸林立长矛刺枪,金灿灿的铠甲盾牌,明晃晃的刀剑战斧。钢铁铸就的军队踏着整齐刚烈的脚步,使大地都为之颤动发抖,在一个个基层指挥官大声的呼喊命令中,整齐有序涌向太平庄方向。

早已经在大道上迎候的刘协,不一会儿,就看见在诸多高级将领和官员的簇拥下直奔而来的曹智一行人。

为了这次见面,刘协也算可谓煞费了苦心,不但把朝中曹智的亲信和曹氏宗亲统统带到了龙山,如夏侯惇、许褚、赵云、王粲、杜袭、和洽、、王修、曹植等,但这里独缺了已故大将军曹操的长子曹丕。今早京城里已经流传出曹丕被流放回老家谯县,终身不得在踏足许都的小道消息,此时只是得到这印证而已。

在这种场合,献帝还破天荒的接来了三位曹智的妻妾,参与到迎接凯旋之师的队伍中。任红昌曹智的正妻。蔡文姬这位有名的才女,曹智的妻妾。乔霜名门、官宦之后,同样是曹智的一位妾氏。这三位美娇娘,倒是在一从不是老,就是丑的男人中,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献帝还把剩下活着的曾经与袁绍有过来往,或是瓜葛的朝中官员,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都一并带来了。

老实说,通过这次大清洗,汉献帝这个朝廷基本已经没有了曹智的反对者。就算以前还有些眼热或是不服气的清流人士,现在或多或少不是有了把柄在曹智手里,就是没了发言权,或是和孔融之流,下狱的下狱,处死的处死了。现在的这个汉朝廷,改姓曹,已经基本定格。

刚刚贵为丞相的曹智一下马车,就引来了一声山呼般的跪拜问候:“恭迎丞相凯旋而归!”

那规格真是声势惊人,形式是绝对高调。但曹智在满意之余,历来知道收敛的他,还是立即先拜献帝后,再把前来迎接的文臣武将一一扶起,寒暄几句。临到那些自知与袁绍有过密信往来的官员时,曹智甚至还勉励了他们几句,一副肯定不愿再追究他们之罪的架势,这让这些人安心不少,这段时日他们可真是度日如年,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曹智表面上一再表现出不追究的态度,但实际却等着机会秋后算帐的时机。

在太平庄前献帝搞了个简短的祝捷仪式之后,当着差不多已经都到了的诸多朝廷高级将领和官员,以及曹氏宗亲的面,亲手将一柄弓矢赐给了曹智,又亲手将代表着丞相的官帽戴到曹智的头上,及赐了相应的官服和印绶。

接下来就是献帝的接风酒,也要在此地进行。由于国家正值困难时期,曹智曾经主张过一切从简之风。献帝在这种公开场合,自是也要奉行。

所以以皇帝名义举行的接风酒,并不如想象中正式国宴的排场。而是非常的简单,只是曹智和献帝两人在兵甲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一处凉亭里,摆上三五个小菜,两人小酌一番。就算是献帝为曹智这位为帝国赢得了巨大功勋的功臣的接风酒了。

曹智对此很是乐意,但可苦了其他陪驾而来的官员。他们没资格,或是根本没准备他们的饭食,所以在一连串仪式之后,虽然已是临近中午,但这些人必须饿着肚子等在原地。

不过很快这份等待,现场官员马上也觉得值得了。

在曹智缓缓而过的中军一一通过时,一辆马车很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惊艳与迷失

因为献帝和曹智先行离开了现场,迎接和陪同曹智的现场两帮文臣武将在融合在一起后,气氛也随之轻松了许多。大家不在中规中矩站立成排,而是略显散送的三五成群,正各自寒暄、闲聊中。

当一辆据称是曹丞相新娶妾室的车架缓缓停靠在众人跟前时,立时引发了一阵不小的议论声。

因为好些人都已得知曹丞相这个新纳的妾室,是袁绍的未过门的儿媳妇。这是绝对有争议,和值的聚焦的一人。

姑且不论传说中这位未能踏入袁氏家门的才女,是如何如何的才貌出众。此时众人对于这份战利品的政治意义关注度,是绝对大于关心此女到底多美的期盼上。

无论这个女子美也罢,丑也罢。大败袁绍,抢了他未过门的儿媳妇,就是一种政治意义上的重大胜利。

此时众人期盼着希望能一睹这位新人的娇容,胜利之感大大超越着赏美之心。

作为一样不能陪同丈夫,与皇帝共同饮宴的任红昌等人,也是此时众人的注目的焦点。

作为主母的她,此时有义务代丈夫,代表他们这个大家庭,接受这个新加入的成员。

任红昌等摆足了凤仪缓缓向车厢走进时,车厢里先是传来一声娇喘,紧接着传出来女主人慵懒的声音。虽然还带着几分矜持的意味,却婉转妩媚,让距离车厢最近的任红昌皮猛然一紧,摆在身前的双手和有规律前进着的脚步,登时有些不安局促起来。

当任红昌率领蔡文姬等不得不停下来时,只见先有驾车的白头发白胡子健硕老车夫将车门拉开。接着就是怕惊扰到车中女眷似的,这名老者赶紧后退半步,侧开面孔,一副不敢正视自家女主人的样子。

此人正是甄宓的老管家“金伯”,这番彬彬有礼的动作,显示着车中主人平日里出行的礼仪是颇为讲究的。再接着就是一个绿衣少女从车厢中跳出,弯下腰去,缓缓在车厢口铺下一块猩红色地毡。那少女年龄也就在十三四岁上下,身材却玲珑有致。屈膝弯腰之际,前后都凸出两道圆润的弧线。她的动作很慢,也极为优雅,白皙的手臂一抬一放,五根春葱般的手指与猩红色地毡相映成趣。手指末端,却涂着一抹另类的嫣红,被夕阳一照,登时勾走了无数视线。

任红昌父母早逝,也不是什么大家族出身,但好歹进了曹家这么多年,又有宫廷经历,现在又贵为帝国第一权臣曹氏的正妻主母,自是见过无数豪华、讲究的排场。后面蔡文姬和乔霜更是出身名门,绝对是有见识的。此时三人一见,这位还未谋面的“妹妹”,竟有如此排场,纷纷一愣。

在许都为支援官渡前线吃糠咽菜的这段艰苦岁月里,就算京师中最为尊贵的曹智一家,也为了支援前线,纷纷倡导节俭之风,缩食紧衣,几乎和普通老百姓过着一般无二的生活。这一举动赢得了京师上下官员和民众的一致赞誉,也为丈夫曹智的事业尽了一份绵力。

但此时甄宓这位曹家新任妾室,却如此高调在朝廷众官员面前亮相。人还没见实,三人心里对这个甄宓的感觉已经不是最好了。

这算什么意思吗?

此时车帘微动,再次跳下另外一名同样妩媚的妙龄少女,弯腰将刚才的地毯再次在车厢口摆摆好,然后朝着车厢低声说道:“小姐,地毡铺好了。请小姐移步!”

“喔,我这一阵歇息,怎么还是晕的厉害?…….”车厢里再次发出一阵妩媚、慵懒的娇声,在两个美艳小婢的衬托下,车厢里这位还未谋面的甄小姐声音愈发充满诱惑。

但这确实是甄宓的一句真实反应之言,这一路的车马劳顿、颠簸,基本是个人都是被颠散架了。更何况甄宓是随着一支正规军队,来到龙山,来到太平庄前。军队行进有军队的速度和阵容要求,在接近龙山前这段路,曹智又下令提前摆出了庞大阵型,快速涌现到了太平庄的圣驾之前。

这一下军队素养展示漂亮是漂亮了,但可累坏了甄宓一行人。甄宓虽然坐在舒适的车厢内,但古代不比现代有公路,就算能称为官道黄土路,也到处都是坑坑洼洼,高低不平,颠簸不已的。

这对坐在车厢内的甄宓,真是一场灾难。像这种路,慢慢走,甚至走走停停,在到达目的地后,像甄宓这种较弱,又很少出门的女子来说,还得休养上好几天,才能缓过劲来。

更何况是被最后一路极颠而来的甄宓,现在就要甄宓以一个全胜状态出现在整个帝国权贵的面前,着实为难她了。

但来这之前,甄宓也是被曹智通知了要盛装,并且有可能见到当今圣上和一杆朝廷内外的达官贵人。只是甄宓没想到此时车厢外的迎接阵容如此庞大,还是任红昌等几位马上要成为她“姐姐”的曹智妻妾也在车厢外。

尽管觉得有些失礼,曹智等站在任红昌身后不远官员,和那些外皇亲国戚还是忍不住偷偷将目光探过去。

因为光听那声音就让外面的人产生了莫大兴趣和联想,这个甄宓到底是怎样一个才情和美貌并存的人物。

“啪!”正当所有人将所有目力和精神力集中向车厢时,突然还未等众人聚焦和定格的目光和思想定为时,车厢前响起一记清脆的脚步声响。

众人都是一愣,加速将目光聚焦,只见视线内所及,一只镶了无数珍珠的布制小屐落在了车厢口的红色地毡之上,紧跟着,又被放下了一只。

接着就是只见五点豆蔻般的玉色慢慢从车厢口探出来,探出来,那每一寸肌肤进入所有人的视线时,仿佛感觉点燃空气中的火焰。白玉般的手背,柔滑圆润的外露肌肤,笔直的小腿在上身两条手臂的撑住车门后,紧接着探了出来。

天啊!天底下居然有这样匀称,仿佛玉雕般的小腿上面仅仅覆着一层玄白色的天竺纱!

天啊!曹植在自我心中的第二声“天啊”中,脑袋首先嗡了一声,顷刻间,外边的所有事物都失去了颜色。

此刻突然见到了一个衣衫几乎接近Rou色的绝代佳人,又在风的作用下,甄宓一探出车厢时,一阵风将甄宓身上的一袭玄色衣衫贴住了娇美的近乎神话的身体。

在甄宓整个颜容和身体彻底探出车厢时,曹植只觉得嘴唇发干,嗓子发紧,肚子里有股邪火一点点往上涌。再看他周遭的一杆皇亲国戚,帝国权贵,眼睛里哪还有半分害怕,一眨不眨地盯着甄宓的所有动作,仿佛稍一转头,这名集美貌、妖媚、高贵、雍容、典雅于一身的少女就会变作蝴蝶飞走了般。

其他人的表现并不比这个注定了要为甄宓痴迷者和爱慕者的曹植好多少,包括王粲、杜袭等名士。虽然他们号称见过无数美女,又是有名的才子。但平素跟他们打交道的那些歌姬,舞伎,平素接待的都是京师有头脸的客人,讲究的是艳和妖,像今日看到的甄宓艳而不Ying,色而不妖,无论哪一个角度看,或是审视绝对是凤毛麟角中的凤毛麟角。没有谁会像眼前这个甄宓将才情和美貌并重到,如此彻头彻尾,毫不做作的任何一个细节和动作。

但同样年龄不大的甄宓,身上与那两个小婢却截然不同。先前那两个小婢女给人的感觉只是妩媚,诱惑,冲动,让人想亲近、抚摸,揽在怀里细细把玩。

而当甄宓的身形完全从马车中走了出来,却给人感觉像是佛寺里彩绘的飞天,诱惑依然存在,隐隐地却透出了几分宝相庄严。

就连一些老成持重的老臣看了甄宓全容之后也是不禁愣了下,没说的,心里都在感叹这小娘子的确堪称是国色天香,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佛祖多看两眼估计都得迷失在里面。这些老臣还算是定力超强的,只看了两眼就马上回过神来了,可旁边那些如曹植等年轻的权贵子弟们却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

最严重的一个当属曹植,已经完全为甄宓惊世骇俗的颜容和那种让人要顶礼膜拜的气质,给怔傻了,混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冥冥中,只觉得,天上落雨成花,八百罗汉一同吟唱。在庄严的诵经声里,却有一个赤足,裸腰的飞天圣女向自己缓缓走来,婉转送上一双红唇。

“见过夫人!”曹植梦境突然被打断,愕然回首,却见在董昭等人的带头下,众人正纷纷向马车台阶上站立的甄宓抱拳施礼。这句“夫人”就已经定Xing和认可甄宓是曹家一份子,曹智妻妾的身份了。

灵台瞬间恢复了清明的曹植,转身之间,在脑海中还残留的便是甄宓惊愕出车厢所见到的盛大场面,而表现出的三幅不同面孔。一幅妩媚,一幅慈祥,一幅寒冷如霜。这可能是甄宓意外面对超乎她想象中场景的正常反应,但看在不同人的看在眼里,均于心中涌起股别样滋味。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不恰当的高调亮相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这是曹植心中唯一想到的赞美之词。

曹植不知他不经意间揭开了历史上著名诗篇《洛神赋》的起始篇章,他只知刻意要压制和回避见到甄宓时产生的种种不该有的感受,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有这些感受,那是罪恶的,那是万万不该的。但一切又是那么的抑制不住,甚至于在曹植下半生中,成了伴随曹植成长的一个隐藏在心中最大的秘密和隐痛。

这是甄宓的第一次公开亮相,她甚至到现在还不算曹智正式迎娶过门的妻妾,却迎来了一轮类似见到像任红昌这样身份主母的膜拜级见礼。

这是她浑然天成的气质所致,但却在已经僵在当地的任红昌等心中产生了极度的不满。

本来这样的仪式,是绝对为了迎接曹智和凯旋之师的胜利回归,同时女人也不可能成为这场仪式的主角的,但就是甄宓第一次在众人眼前以一个战利品,曹智标定的未婚妾室的身份亮相,从来就没有想到过接受一群京师贵族们的礼拜。

这不是献帝陛下的本意,更不是曹智的意愿,更绝对不是甄宓这个还处在晕车状态的小女子始料未及的。但是一切还是发生了。甄宓除了一瞬间的惊愕、窃喜已经在京师群臣、达官贵人心目中是曹智夫人后,对于眼前这份不恰当的礼仪,也就只有接受的份了。

此时的太平庄之前、之中已经华盖云集,凡是有资格被邀请来的,自然都是帝国一等一的豪门贵族和那些上层社会的名流人物以及帝都的权力核心圈子的实权人物。

没有灯火辉煌,没有礼乐悠扬。庄外的开阔地此时俨然成为了一处广场,各大豪门家族、皇家、权贵的马车,卫队,侍从队伍,几乎将这个广场塞满。

所有今日出现在此地的人们衣衫华丽,举止文雅而矜持,哪怕现在是在战争时期,这场盛会的程度虽然远远不及往昔的国宴,或是其他盛大活动,但是规模和宾客的规格却依然相当可观。

这是一个典型的帝国最上流社会的社交场所,而甄宓就是在这时,以一个还略显若隐若现的身份公开亮相,这的确过于盛大,过于名正言顺了。

接下来的过程之中,甄宓表现的都很平静得体,面对此起彼伏向她行礼的每一名权贵人物,她的表现都是矜持典雅,雍容高贵,即不会显得太过热情,也不会让人觉得受到了冷落。

这种仪态大方的风度,让不少贵族为之折服。也是甄宓十几年大家族教育的成果体现,从惊愣到平淡的大方以对,这是绝对需要长时间的从教育、心理、个人所含文化底蕴各个层面的累加,才能得以今日的成果。

自始至终,甄宓虽然面容还略带着疲惫,但神色平静,她甚至对于到会的权贵的身份都有一定了解,她一边行下车架,一边对着一些前排的重要人物略略回礼,甚至还矜持的不知说上了两句什么话,可惜围观甄宓的人们不敢太过靠近甄宓的车架,以至于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甄宓原本就美丽之极,现在又体现出风仪过人,凡是能和她眼神有所接触的人,无不感觉到如沐春风。仿佛那两句话,就是对他一个人说的一般。

甚至不少人心中都忍不住暗叹:这位曹智新夫人的风仪之好,只怕连此时站在前排的那位正牌曹智夫人任红昌任氏都被比下去了。

这个突发的后续仪式进行的风平浪静,也极短,仿佛是一个平淡的过程而已。在看到和体会到站在前排迎接她的几位同她一样扎眼女Xing的不满后,甄宓就赶紧快走几步,来到任红昌等人的面前,先是冲着三名女子一施礼后,就轻启玉齿的问候道:“小女子甄宓,见过列为姐姐!”

察言观色也是甄宓从小的一堂必修课,甄宓不用问就知道这三个衣着高贵、华丽的女子,又是有资格站的离她的的车架这么近和这些官员前面,肯定是身份绝对超然的。

而在这帝都,身份最超然的就莫属曹智的家人了。那甄宓能猜到这三名女子就是比她大,或者说比她先进门的曹智妻妾了。

“不知哪位是任姐姐?小女子甄洛!”甄宓小声加小心翼翼的对着三女子问道。就算能猜到些站在中间的那位绝色夫人,应该就是任红昌,但甄宓还是小心确认着。

此时的甄宓哪来的野心和手腕,她只是想处好和将来要生活在一起的这些“姐妹”的关系,而努力着。

但在甄宓问讯出口,自是又惹来一阵怜悯之意时,站在当中的任红昌却连挂微笑,怔怔注视着眼前这个超级俏佳人,并没有接茬、应话。

这种场合的冷场,很快会引来猜测和议论。

“嗯哼,这位定是我家夫君新娶的甄妹妹吧?甄妹妹长得可真是倾国倾城啊……喔,我是蔡琰,这位就是我们的主母大姐任红昌了……”不管是任红昌因为何种原因发了呆,蔡文姬不但心胸大度,也懂得不能在这种公开场合,给自己的丈夫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和丢了脸。所以她只是在甄宓开口询问谁是任红昌,停顿两三秒后,马上自作主张的接口道。

“啊!蔡大家……”甄宓在一听蔡文姬名字,惊讶这就是她一直敬佩的蔡琰时,忍不住低声惊呼出口。对于蔡文姬马上投去不一样的目光。

蔡文姬当时在文人、名士中有“大家”的称号,在同为才女的甄宓眼知己、良师益友的代名词。

“哦,妹妹……夫君还有他的军国大事要办,他叫我先带你回府……”任红昌在蔡文姬的提醒下愣过神后,就大有深意的回头先略带嗔怒的看一眼蔡文姬,再对甄宓笑脸寒暄道。

的确在古代女人是不该过多抛头露面的,既然已经有了一番“闪亮”登场,她们这群曹氏女眷也是该就此退场了。

在一众官员的恭送下,任红昌携手甄宓,带着蔡文姬、乔霜走出临时仪式广场,请“新人”甄宓与她同上了一架马车之后,摆出一番主母的大度和其乐融融的景象后。但在马车启动时的任红昌,脸色很快就Yin沉了下去。

刚才整个过程虽然她也已经尽量做到了面色平静,但是却在上车后,就再没有和身边的甄宓说过一句话,或者有过任何的交流。

任红昌的态度太过于平静,脸上和眼神之中即没有怨恨也没有怒火,就是那么一片冷淡和平静。这样的态度,却反而让一旁同样倒是喜欢文静的甄宓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起来。她同样觉察到了诸多不妥、不该和气氛、情绪不对的地方。

甄宓不说是个心如玲珑之人,但也绝对是个聪明人,和会察言观色之人。她从自己不恰当的意外亮相,和之后任红昌的态度,就表明着这次过于高调,过于扎眼,造成了对于甄宓在任红昌等人心目中的评价肯定不是很好。

因若这不仅仅只是一个礼仪的问题,也不仅仅只是她主母的脸面问题。按照传统礼制的话来说,对一个人的礼敬的态度,代表着这个人在家族的地位高低的程度。

而刚刚进入这个家族的甄宓来说,这个时候,她的第一次亮相受到了不光曹智这个小小家族的重视,而是受到差不到整个朝廷的重视,这就是过了的。

但这一切对于甄宓来说都是意外:意外有这么多达官贵人在现场,意外她的美貌和凤仪会引来如此大的关注,意外任红昌等夫人们都在现场。其实甄宓并没有刻意营造些什么,她只是穿了套得体的衣裳,按照平日里的礼仪标准,出现在了一个非常适合她这番仪态的场合和人群眼里。

而这一切的的前期工作和条件,都是皇帝、曹智和甄宓身边的家人为她营造的。但这像是为她度身定制的一切,却在风头上直接盖过了任红昌等同样高高在上的曹家一群女主人。

人都是有私心和妒忌心的,任红昌等人为了曹智的事业该有的大度,和该养成的凤仪现在都有了。但面对这种直接被盖过锋芒的场景,她们该有的不平和妒忌心,也同样还是产生了。

这可能是人一种正常心理和反应,但女人更会多想一些,事情也就会更复杂一点。

蔡文姬出身名门望族,自是有比常人有更好的涵养和自我排解方法。乔霜虽然也是出身不低,但纯属一个小孩在脾气,有这种热闹她无非是要来参加一下,愤愤不平一会儿,妒忌上一夜,也就过去了。

但就是任红昌一时怎么也放下了,自从任红昌做了曹智的妻子,也是在这么多年里,韬光养晦,学了不少一家女主人应有的涵养和礼仪风度。但在甄宓这场尽显大家风范的登场演出下,任红昌不但相对黯然失色,还无限吊起了任红昌不是出身名门的,任红昌一直饮恨和自认为的不如人的短处。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午夜凭吊

任红昌嫁给曹智这些年来,曹智虽然陆续娶进了很多出身名门,身份高贵,姿容出众的女子。但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无限勾起任红昌自惭形秽之感。

这对一个才养成高高在上的人来说,感觉太差了,太不能接受了。任红昌从来没有如此感受到过紧张和愤怒,从来没有的威胁的Yin影,笼罩全身。

甄宓不但有着较好的容貌,还有着其她女人所不具备的特殊气质。那不光是让男人、女人心悦诚服的一种气质,甚至产生膜拜感的一种特殊气质。也是一种通过正统大家族常年才能养成高贵礼仪、气质、秉Xing的集中体现。

这就更是触动了任红昌那根敏感的神经,不是有这些年的大家培养,任红昌可能马上就要发作。但她一直忍着,在车上干坐了很久后,才觉得一直不说话,也不好。那样显得任红昌这个大母对新人大过冷淡,太没气度了。

于是便没话找话道:“听说妹妹出身中山无极甄氏?”

“嗯!”

“妹妹好福气,出身豪门。我听说甄氏不光在无极,在中山是大族,在整个冀州也是豪族,不比姐姐是个下贱出身……”任红昌这话里就是酸意甚浓。

甄宓才思敏捷,那有听不出的道理。甄宓在任红昌话音刚落,马上接口道:“姐姐不要这么说,人无高溅之分,只在品质,姐姐率领曹氏上下,在曹郎在外征战期间,带头紧衣缩食,被海内誉为楷模,做妹妹想学还来不及,今日得见一众姐姐的凤仪,真是三生有幸,心下也是欢喜得紧!”

甄宓这番话说的甚是得体,让作为听众的任红昌也是嘴角一牵,心下稍稍好了些。

甄宓早已从任红昌的一言一行中,揣测到了任红昌为何的不快和心中芥蒂。如果这场曹智率部回归的仪式,她没赶上,而是默默无闻的让曹智直接回到府中,未必会让刚刚认识的“大母”生出这些芥蒂来。

但事情已经出了,以甄宓的才智,也知道不能一味回避,而是要积极挽回和消除不良影响。毕竟她们理论上,以后可是要在一个屋檐下,一起生活一辈子的。

甄宓以她的才学,夸奖几句任红昌在此次官渡之战中,在后方的众口叫好的表率,自是立竿见影。

“我还听说,姐姐在曹郎事业起步和多次危机前,毫不退缩。甚至率领过宛陵全体军民,誓死要与敌军抗争到底的演说和决心。姐姐巾帼不让须眉之名,早已在我们这些女子中广为流传,妹妹好生佩服!”

“嗯,那是,那个死鬼在前线作战,我在后方不知为他做了多少事。我有一次甚至为他担负了后方救助伤员的总任,他还给我封了个临时官职,起名叫什么战地医院总掌官,还让当时我们这些为伤员包扎的女子叫什么护士,呵呵……想起那些日子真是……咳咳……”

甄宓真是聪明,不小心踩着任红昌的尾巴,现在又搔中了任红昌的痒处,引得平日里就口直心快的任红昌不自觉的沉浸在美好往事的回忆中,滔滔不绝的与之诉说起来。

但很快任红昌也意识到甄宓这个小妮子的用心,自动住了嘴,但看向甄宓的眼神柔和了许多。

曹智可能不到晚上还赶不回龙山后的许都,但任红昌等护卫少,车马迅速。黄昏时,她们一行车队,终于回到了许都的将军府。不,她们回来时,已有仆役在曹智的府宅上换上了丞相府的金子匾额。

“拜见甄姨母、甄婶母……”

甄宓一下车,这回面对是另一番阵仗,一大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在甄宓一下马车时,就跪拜迎接。后面还有更多的美女,含笑看着她。

面对这阵仗,倒是把个有着大家之风的甄宓闹了个手忙脚乱。看着有些只有枕头大的豆丁,和有些已经差不多跟她一般年纪的孩子恭恭敬敬的在那里给她行礼、问候,甄宓一下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

曹智的家,或者家人远远超出了甄宓的想象。一时她也搞不清那些是曹智的孩子,那些是他氏族里的子侄。反正都在叫她姨娘、婶娘的,弄得还未经人事的甄宓大红着脸,手足无措不已。

“妹妹,来,我来给你介绍……”

娶小妾从来都没有什么大的规矩,或是仪式,全凭各家的喜好,随意而办。这么多人叫甄宓为姨娘、婶娘,任红昌又开始引进门的一一介绍家人,就预示着甄宓其实已经正式进了曹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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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宓在一一识别曹家众成员时,一行浩浩荡荡回到许都的曹智却在以团聚家人为由,离开刘协的大部队后,在漆黑的午夜里带着十几名最贴身的亲卫,来到了东郊皇陵区。对于家中正在上演的温馨和争风吃醋,劳累了一天的曹智半夜里还不回家,去与家人互相温存,享受天伦之乐,却到皇陵来,自是有着他的目的。

一壶酒,两个酒杯,曹智孤零零的身影,独坐在已故大将军曹操的坟头前。

曹**后被献帝刘协追溢为“魏公”,还有幸入藏了皇陵,这是曹操、曹氏家族莫大的荣耀。

但在此时,正值深更半夜,整个许都又沉浸在庆贺官渡大捷的喜悦中。也不是祭扫的日子,却有一人坐在这位已故大将军曹操的坟前,泪洒一片。

将大酒樽缓缓举过头顶,然后转过身背对曹操墓碑面向东方,哽咽的扯开嗓子的曹智道:“这第一碗酒,遥敬为了曹氏今日辉煌而身死的众位英灵!”曹智言罢碗倾,淡淡的水酒哗哗地流淌到了地上。

一下子他的眼眶也就湿润了,透过那淡淡的酒幕,曹智仿佛又回到了战火燃烧的巨野、鄄城、句阳、定陶、濮阳和各大战役之中,仿佛又看到了那惨烈至令人窒息的一幕幕白刃战场面,仿佛又看到了那一个个已经战死沙场的战友、好兄弟、好大哥倒下的时刻。直到今时今日以一个绝对胜利者的姿态班师回朝,这其中多少幕惨烈的画面,无数生死与共的兄弟、战友,一幕幕,一件件都是如此的催人泪下。

流着泪缅怀良久,曹智重新倒满酒。再次转过身,对着曹操的墓碑,再次将酒樽高举过顶:“第这二碗酒。我敬你,大哥!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优秀的士兵,最勇敢的士兵,能当上你的弟弟,能跟着你踏上战场,跟敌人厮杀,是我这辈子最荣幸的事情!干!”

说罢,曹智一仰脖子就将一大樽酒一口气全咕噜咕噜灌进了肚子里。再将另一樽酒洒在曹操的墓碑前。

一通牛饮后的曹智一屁股坐在曹操的坟前,看着远处山坡下一片笼罩在规模宏大皇陵山水中的寂静夜景,似乎全然忘却了以前和将来还会发生的弥天战祸,心中亦不由轻轻感慨一声。

曹智转回头,点起一柱香,对着坟前说:“大哥,今天不是你的祭日,但我一回许都就来给你上香了……对了,我们的军队正式在官渡打败了袁绍,完成了本应属于你的了历史使命。我们的军队也已经开进了冀州的地域,看样子我们和袁绍之间最后的大战已经到了一触既发,到时候,我怕是没时间来给你上香了,所以今天陪你多聊会儿……哦,还有件事忘了说,现在我已经是丞相了,呵呵,官位升得比你高了吧?目前在这许都我也没了真正意义上的敌人,我真正控制了这个朝廷…….大哥,你等着吧。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成为天下霸主。到时候,我就有权做想做的一切了,也可以一展你的遗志,你的抱负。我已经决定了,将来由我们的子孙坐拥这江山……”

曹智低声轻语,将心里话一句句的述说着,豪不担心什么秘密外露。

“只不过,在这次清理中,我发现了很多一直不为人知的秘密。大哥,我一直尊敬你是我大哥,这些秘密是关于你的……不管我们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兄弟,我从来没对你有过狠毒之心,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要怎么对我?……”缅怀、回忆、述说到了此时,曹智再说不出任何话来,惟有两行浊泪划过脸颊,漫入漆黑长夜之中。

看着墓碑上曹操的名字,曹智眼神中充满了哀伤,凄迷欲断肠。那是一份失望,一份悲哀,另有一份坚决的综合。

下一刻,悲泣过后的曹智突然气势一变,浑身上下突然散发着磅礴气势,犹如盖世无双的英雄般,人依然坐在坟前,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墓碑。但气势完全变了。

“大哥我今天来的另一目地就是告知你一声,子桓被我圈了,我没有杀他,但他的子子孙孙都会生活在谯县,你的家乡,这也算是我对你的一种报答。但是这份家业,将来的帝业,你的这一脉,将永永远远不可能有机会染指。我不会允许,也会让我的子子孙孙守住这一信条……我不恨你,因为你活着一样会这么做,一样会成为一位不可一世的人中翘楚。只不过任何事都有代价,你临终前对我做下的种种安排,此时乃至今后就要为此付出代价,而承受着,就是你的子孙……就这样吧,我这一世的大哥……”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憨男的表白

时光荡漾,在许都上演悲欢离合一幕幕时,另一个远在帝国北方的重要行政中心,也同样上演着更为残忍、残酷的家庭悲剧。那就是邺城。

日近黄昏时,审配先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形下,潜入了大将军府的后宅。

“买儿乖,快快睡吧……”

刘有宠现在差不多已经不再到前院去了,她放弃一切后院主母的权利,不关心病重的丈夫,不参与权利的争斗,独处在后宅袁绍四公子袁买的独立院中,专心致志的一心照顾着幼儿袁买。

刘有宠的绝情来自于对现任丈夫袁绍的一再失望,大败而归的袁绍作为失败者,刘有宠最初也准备同情一番这个丈夫。但很快在平定幽州、冀州多处叛乱后的袁绍,身体还未恢复,就固态萌,饮酒、纵欲,这些对袁绍来说都已经是极不易做的事。他在庆贺击败黑山贼领张燕的庆功宴上,不但喝得大醉,还迎娶了两方新得妾室,纵欲狂欢一夜后,第二日再次吐血卧床不起,直至今日。

刘有宠从这件事后,对袁绍彻底失去信心。她不在去看他,也不管他的死活,只是对唯一还未成年的儿子袁买念念不忘。一气之下的刘有宠直接搬了过来,与幼子同住,未在回过属于她的后宅正妻房间。

“买儿,你要快快长大,才好带着妈妈远走高飞……”

“去哪?许都吗?……”

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被人接茬的刘有宠吓了一大跳,闻声猛然转身时,只见审配已是一脸Jian笑的站在了门口。

“混账,你是怎么进来的?又要干什么?……”刘有宠毕竟是现任的袁氏主母,一脾气还是自有一番不怒自威的气势。

“哼,袁府上下马上就要大乱,谁还会关心一个臣子的私会主母啊……”审配Jian笑着说道。

“呸!那个要与你私会,出去,立刻给我滚……”刘有宠噌的一下从袁买床边的矮凳上站起,要不是怕吵醒袁买,她就要大骂一通不知廉耻的审配,并亲自用自己的拳脚将其赶出去。

“夫人莫急,等配说完,再火赶人不迟!”审配不退反进几步,就走进了房中,不请自来的坐在了与刘有宠面对的一张矮凳上。

看审配自恃无恐的样子,又一副老实不客气,自说自话的坐下了。刘有宠也只能神情一肃的侧过身,冷言道:“好,我倒要听听审大人有何高见?”

“嘿嘿,夫人,袁公命不久矣,夫人就不为和几位公子想象未来出路吗?”

审配的第一句话,让刘有宠一惊之下,正过身子就叱喝道:“你个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你的主公还好好在世,就妄议主上生死问题,审配你可知罪?”

审配一直是对袁绍忠心不二的,这在冀州上下,袁府内外,都是不争的事实。但今日审配的言辞实在有违常规,让刘有宠心下嘀咕不已,不清楚他的真实意图。

“知罪,知罪……不过这是事实,就像买公子姓曹一样,也是不争的事实!”

“什么?你说什么?你胡说……”刘有宠一惊之下,不由自主的倒退两步,差点没站稳的踉跄跌倒。

的确对于心底最深层的秘密被意外揭露之下,任谁都会大惊失色的难以控制自己的言行。

刘有宠更是,她自认为这是这世上她一人唯一知道的秘密,就连袁买的生父曹智,也不一定知道自己有这个儿子(毕竟曹智当时根本本不愿相信刘有宠的话),他审配又是怎么知道的?

审配看着刘有宠失态的表情,知道自己赌对了。他审配不是神仙,之前也只是从种种迹象上猜测到袁买的身世可疑,但一直把种种猜想隐藏在心里。直到审配那天看到袁绍带着失败回归,听到丈夫战败及吐血的刘有宠,不安慰和照顾身心俱伤的丈夫,却在一番喃喃自语后,转身离开了。

这就让有心的审配就找到了突破口,经多番打听,搞清刘有宠当时说的大致什么。再加上大胆的假设,审配今日才敢主动的来找刘有宠摊牌。

在得到预期中的印证后,审配心下就更笃定和兴奋了。审配在抑制不住站起后,对着略显失神状态的刘有宠加紧攻势道:“夫人莫怕,配并没有恶意,或害夫人和买公子之心,只是……只是……我爱夫人……”

审配说完最后这句话时,已是如初经人事的男生般害羞的涨红着脸,低下了头。这是审配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和夙愿,就是像一个憨厚的伙子终于鼓足勇气向心怡的人表白的那一刻。审配无数次在梦中,在无人的房间里,在独处时,反复想象、历练过这一场景,这一时刻也终于来临了。

在爆出自己憋屈已久的感情后,审配和一般怀揣美好期待的憨厚男一样,也随之开始想象接下来会迎来的结果:她的屈服,她的主动投怀送抱,她的屈驾降尊向着审配跪下,不要把这一秘密说出去等等。

审配的这个她,当然是面前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的刘有宠。就在审配满怀希望时,但就没想到过,刘有宠会有此时的反应。

审配张开怀抱,已经在一番自我迷失后,眼注在他心目中永远女神般姿容的刘有宠,甚至不由自主的前跨了两步,刚叫了声“有宠”,就被刘有宠冷漠、刚毅的表情、表现惊愣的停住了步伐。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这辈子就不会在把这身臭皮囊给你这个Ying贼……”

表明心迹的刘有宠,突然不知从身后那里摸出一把剪刀,抵在自己的胸口,对着满心美好展望的审配绝然说道:“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

多传统的伎俩,但就是有效。

审配不知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吃错了什么药,竟有这份勇气。不是所有人都有任意对面死亡的勇气的,但看刘有宠的坚决神色,审配知道她有。

“你……你难道不怕我……”

“我不怕,你去揭吧,你去告诉天下人我刘有宠水Xing杨花好了。自从那一晚后,我早已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没错,买儿不是袁绍的骨Rou,但我也不会因此屈服与你的Ying威之下,我会和买儿在你们对我们动手前,一起去极乐世界。没什么大不了,人都是要死的,只不过分个早晚罢了……”

审配一看此时刘有宠的神情,套用一句现代俗语:“zf不怕你没钱,就怕你不怕死!”

审配帮助袁绍打理政务多年也深知最怕遇到的事,就是碰上不怕死人了。人只要有决心横下心来,就不会在有什么条件能诱惑到她。作为官员的审配深知其中三味,这让审配一下子象泄了气的皮球,感到失望和一切努力皆化为泡影。

“哼,你就不想想你的尚儿,你的谭儿了,你可以一死白了,甚至这个野种也可以一死了之。当你认为自知活不了多久的袁绍会放过其他还活着的人吗?”

刘有宠被审配这番话弄得一愣,坚毅的表情有所松动之下,让审配又燃起了希望。

“你比任何人了解你的丈夫,以他的薄情寡义,不难想象他在临终前,听到自己的妻子对自己不忠,还和他这一生最大的敌人产下一子,会是怎样一个情形。袁本初最后的疯狂很可能就是杀光所有人,所有他亲近的人!”

审配的话倒不是危言耸听,刘有宠和审配一样了解袁绍。袁绍不但薄情寡义,还在绝望时,是不惜牺牲身边人,来保全自己最后的尊严的。

并且,袁绍最受不了的就是背叛,曹操背叛了他,曹智一样背叛了他。荀彧、荀谌、张颌、高览、崔琰、许攸、刘备,甚至郭嘉,在袁绍眼里这些人都是背叛者,他欲杀之而后快。要是让他知道他自从邺城之变后,深爱的正妻刘氏,也背叛了他。而且是男人最不能容忍的背叛,背叛的对象还是袁绍此身最恨的曹智时,可想而知,他一定会疯掉,那时袁绍可能眼里无论是不是亲生骨Rou的儿子,都将成为他最后疯狂杀戮的对象,及牺牲品。

刘有宠被审配的说辞,弄得打了一阵冷颤的同时,也不得不屈服的恨声道:“那你准备如何呢?不过我要提醒审大人,你也可能是他最后残杀的对象……”

审配一喜,勾起刘有宠的担忧,在审配眼里就是有希望,就是有成功的可能。

“呵呵,对没错,所以我准备先下手为强,不等他有机会临死加害我等Xing命,先让他去Yin曹地府报到!”审配Yin狠的边做着一刀切的手势,一边说道。他口中的那个“他”毫无疑问是指袁绍。

“啊!”刘有宠虽然对袁绍已经全无好感,但毕竟十几年夫妻之情。对于审配要谋害的大胆想法,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口。

审配却欲罢不能的继续着他的劝说:“有宠,这也是迫不得已,与其等着他慢慢死去,还不如来个痛快的,我们也好为了我们将来的最大利益提前谋划好一切……”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悲剧与夺嗣

“哼,不要‘我们’,‘我们’的,我是我,你是你……”刘有宠厉声道。她不但及时纠正着审配的不恰当称谓,还把审配的不良居心和企图之门,及时关闭着。

“有宠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啊!”审配继续争辩道。

“哼,不要说得这么好听审大人,你怎么不说你早有私心?”

刘有宠的直白揭穿,让审配老脸一红,目光也是一凝,正要与刘有宠争辩时,却又被刘有宠打断道:“你不要在我面前多做这么无用的举动,我告诉你,你想动我身体的脑筋,就别想了,我死也不会给你。至于你们这般做臣子的,想扶植一位听信自己话的新主人,你们就去做好了,我没什么意见,只要下一任主上仍旧是我其中的一个儿子就行。我的话完了,你可以接着再说上两句,说完就滚吧!”

“你……”刘有宠一点面子不给,气得审配又是一阵语塞。

但在与依然将剪刀刚烈的举起的刘有宠对持半响后,审配也只能不服气的再次问道:“难道你对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还是念念不忘吗?”

“你说完了吧,说完就可以走了……”

“好了,我不提了。说说我的计划吧!我准备让尚儿继承大统,买儿还,不能服众,袁谭和袁熙都已有安身之所,这样安排最合理!”

刘有宠一听审配的安排,的确尚且合理。虽说几个都是他的儿子,但感情还是有轻重的。并且审配的安排,让每个刘有宠的儿子都有了安身之所,还是本身就熟悉的地方,这让刘有宠暂时有种“家产”分配合理的感觉。

于是便问道:“你怎么让其他人信服这是本初的遗命呢?”

“当年袁本初不也与何进一起为汉灵帝立遗诏吗,今日就有我们为他立份遗命好了,你只需到时站出来认可此事就行……”

“哎,随你便吧……”

在刘有宠最后妥协似的叹声后,审配也转身准备离开。只是没走出两步的审配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停步半扭道:“袁本初今晚就会成为历史,你早做准备吧!……”

建安四年十月间,庚日。邺城大将军府漏箭指向丑正的那一霎,内宅正屋里突然传出一片哭声。

袁绍死了!

临死前,在久未露面的正妻刘氏的安排下,袁绍被移往正屋。但在喝下和平日里无二的一碗汤药后,重新躺下的袁绍突然挣扎着坐起,面向一众跪服在旁的妻妾,Yin历的看着她们想说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就噗通再次躺倒,暴睁着眼珠,就此咽下最后一口气。

刘有宠出奇的在这一过程中,一直在袁绍身边,并一直很是冷静。在刘有宠亲自为袁绍的口中放入“饭含”(即米和玉)时,一直在画阁中等待的审配就带着袁尚赶到。

袁尚立即作为此时袁绍身边唯一一个能掌事的儿子,行使其儿子为父亲送终的义务。而此时的袁谭还在平乱率部返回的途中,袁熙则因为袁绍的命令,一直驻守在幽州。此时袁府内最正统的两位继承人分别是袁尚和袁买,但毫无疑问,袁尚要是作为此时唯一的选择,自是最好的继承人选。

审配也立即召集邺城的文武百官,当众宣布袁绍的遗命:袁绍在身前立了袁尚为嗣,继承袁绍一切地位和权力。而审配自袁绍死的那刻起,接收邺城所有兵权。

尽管对于这份遗命众人心中非议颇多,但谁都明白此时不是提出见解,与审配扳手腕的时候。

当所有人选择隐忍,但各自都在暗自活动时,在此时上手段、行事毒辣的审配又在袁府内出狠招,将袁绍的一杆见到袁绍死前一幕的妾室统统缢杀。

之后又有道消息传出,说是主母刘氏不容这些妾,在袁绍尸骨未寒之际,就命卫士杀死了这些妾室,并将她们剃头,脸上刺字,说什么刘有宠这么做是为了让这些妾到了Yin曹地府,也不能再勾引袁绍云云。

反正一时对刘有宠狠毒、心胸狭隘的谣言四起,此时邺城中的人都关注在正在迅即班师回邺城的袁谭,会对自己弟弟的继嗣行为有何反应。所以也就是对刘有宠的狠毒行为,关注度不高,普遍认为刘有宠没有容忍之心,其心恶毒而已。并没有对此事多做关注,普遍作为**的一项谈资而已。

从袁绍大败官渡,听说回来后的袁绍,是在这些妾身上流连忘返,折腾的过了点。这是事实,但刘有宠在丈夫袁绍一过世,就迁怒这些妾室,未免冤枉了她们。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没什么人再去想到过袁绍的真正死因上。因为在众人的眼里,这样一个悲伤过度,又纵欲过度的人死在什么时候都是正常的。

现在他们关心的是“立嗣以长不以贤”的古训,在袁氏兄弟身上,会有怎样一种后续的展。

既然现在审配拿着不知是不是真的袁绍遗命,扶植袁尚上位了。但辛巴巴在火赶回的袁谭是不是会答应和服气,毕竟他才是长子,并刚刚立下战功。

“啪……”盛放袁绍尸的祭堂大门被全身披麻戴孝的少年将军奋力推开。

这位少年将军自是日夜兼程赶回的袁谭,袁谭一路哐唱、哐唱的疾奔入厅堂中,看见袁绍的牌位和棺椁,一声悲呼“父亲”,就扑了过去,伏尸大哭起来。

袁谭此时身上的铠甲都未曾来得及脱下,就奔入了大将军府,自己曾经的这个家门。

一路上袁谭早已得到信息,弟弟袁尚的自说自话,继承了父亲大人的一切。在接近家门时他已经感到了异样,甚至守城、守门的兵卫还要拦他。但他身后还是数万的军队,和同样邺城朝廷的重要官员郭图、辛评和逢纪等叱喝、命令下,袁谭终于一路进得了邺城,进得了这曾经的家。

但好像还是来晚一步,袁绍的葬礼已经举行到“大殓”阶段。袁尚也拿着代表继承者的“丧仗”,跪坐在袁绍棺椁旁。

“哥哥!”袁尚毕竟年纪尚,虽然也已有些心思,但看见怒目而视,一身白色麻布胡乱包裹下铠甲铮铮的袁谭,心下还是泛着惧意,却生生的叫了声。

“呸,你还有脸叫我大哥,我乃长子,现父亲病故,理应我来继嗣,你却来与我夺嗣,你居心何在?”袁谭毕竟年轻,虽然郭图一路上一再强调,不要袁谭在袁绍的葬礼上展开争夺继承者的事宜。

但袁谭又怎能听得进去,他一路进来早已为邺城内外的刻意改变,而大为恼火。憋在他心中的那一股怒火,早已再也难以压制,在这一刻喷了出来。

袁谭还一把夺过袁尚手中的丧仗,开始行使他长子的职责,在袁绍的棺椁前“踊”(即跳着脚哭)。

“放肆,将军怎可无视主公遗命,在主公尸骨未寒之际,就与家主起争执?”出来说话教训袁谭的是审配。

“父亲岂会不知‘立嫡以长’的法理?你们的遗命是假的……”袁谭听了哭跳,大声指责道。

“放肆,大胆,将军请注意你的言行,这是对主公在天之灵的一种亵渎。逢纪,你上来拿过主公的遗命,再宣读一遍,再给一些无事生非之人,面的笔记,是否出自主公亲笔……”审配挡在袁尚身前,保护着自己一手新扶植的新主公,并更为严厉的斥责袁谭的不孝和无端猜疑,并喊出逢纪证明袁绍遗命的真伪。

审配这次叫人很是有讲究。因为在这之前他已经得知郭图不二的站在了袁谭这一边,要扶持他上位。而同样陪同袁谭征战幽州的逢纪,态度还不明确。

以审配的政治敏锐度,早已看出从前的一位老友,并肩作战多年的盟友,如今已是站到了他的对立面去,他和郭图已是分侍两主了。

郭图不能回头,也不可能回头。但态度不明的逢纪,审配却知道这个总爱看清形势的家伙,一定会站到他这边来,因为他趋炎附势。

果然,逢纪大声的朗读的袁绍的“遗命”,再次宣布了袁尚为嗣,袭掌大将军印,并任冀州牧。命袁谭为车骑将军,仍出任青州牧。袁熙、高干则原职不变。并且在验证的这份“遗命”后,宣布这的确是袁绍的手笔。

“放屁,放屁,逢纪你个狗才,我宰了你……”

在逢纪最后证明“遗命”的合法Xing后,袁谭再也忍不住郭图在一旁的劝阻,按耐不住的咆哮而起,还踢翻了一个在焚烧冥纸的火盆。甚至要在这灵堂内拔剑,冲过去宰杀逢纪。

相对于袁谭的过激表情,审配和袁尚却在逢纪证明“遗命”的真实合法后,心下大松一口气。同时,审配开始向周围的卫士,使眼色。他们早有计划,要是袁谭太过分,就当场抓捕他,再给他按个不孝,大闹灵堂,侵扰袁绍尸体的罪名,然后秘密处决与狱中。这样他们就可以做的有情有理,舆论也会在得知袁谭如此不和礼法的在袁绍灵堂上大闹,而偏向他们接下来的过激行为。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决裂与新婚

审配、袁尚设想的挺好,但意外还是不以他们意志的发生了。

“显思(袁谭字),你太放肆了吧……”正当审配的卫士准备出手,袁谭又以完全失控时,一块屏风后,传出了刘有宠的声音。

夺嗣之战,一直都在刘有宠的意料之中。但老练的多的刘有宠很快看清了外面的形式,出于平息这场纷争也好,出于保护袁谭也罢,她都在适时的时间,站了出来。

“自古道‘天无二日,家无二主。’如今‘河北’正处生死存亡之时,既然你父遗命显甫(袁尚字)为袁家家主,那他就是‘河北’之王了,你若不尊他,王法、家法必不容,你可清楚?”

刘有宠作为现在袁家的绝对长辈,人未出现,但从声音中投射出绝对的威严和严厉。

刚才还在嚣张的要杀逢纪的袁谭,听见刘有宠的厉声,也不得不停手罢声,循规蹈矩的躬身应了声“是!孩儿知晓!”

此时因为刘有宠言之有理的话语,不但让袁谭稍事冷静,还让袁谭注意到了灵堂内的情形和变化。他注意到了灵堂内不知何时多出的卫士,这时袁谭才知道自己要是真的没控制住刚才的怒气,在灵堂里闹腾起来,恐怕袁尚和审配就有理由拿下他,甚至杀了他。

“原来这里早有埋伏,而且绝对是针对我的埋伏。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大将军的节钺已到了显甫手里,我再闹也没用。而且自己只带了两名军卫,这里却有这么多持刀力士,真火并起来,吃亏的肯定是我,我先得离开这再说……”

袁谭一经刘有宠提醒,暗自估量形式后,马上向着左右做出了暗示。

郭图作为接暗示能手,无论在服侍袁绍,还是现在的袁谭,都是做的很好、绝佳的。

郭图将一旁侍者捧上的车骑将军印接过,往正值进退两难尴尬中的袁谭手里一塞,便作好作歹的道:“将军素知大理,断然不会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袁谭随着郭图的话语,一整被拉扯的不整的衣衫,忍气吞声的接过印绶,然后在袁绍的棺椁前三叩九拜后,就缓缓退了出去。

袁谭识时务的收手,让灵堂中很多人都大松了一口气。毕竟血溅灵堂的事,是大部分人不愿见到的。

特别是袁尚,他毕竟年岁还小,心狠手辣之事不是他的专长。除了像审配这样政治利益高于一切,对刘有宠和袁尚等最终这样的处置感到不满外,其他人都是可以接受这样的结果的。

就这样,袁绍的葬礼在平淡中,如期进行着。五日里袁绍的亲朋好友,陆续赶回邺城奔丧。袁熙、高干在回到邺城后,也明显的参与到了两方阵营的家主争夺:高干明显偏向支持袁尚,袁熙自然站在同胞大哥袁谭这边。但两人都不愿涉深,在最终袁绍入土为安后,就都回转了各自的治地。没有在袁绍的葬礼前后,做出什么过激举动。目前,一切争夺还处于暗流涌动阶段,并没有达到明争明夺阶段。

不甘如此的袁谭可不想这样,他在灵堂受屈后,并没有离开或是回转青州。而是在截留了属于他和郭图直辖的部队后,驻扎邺城近郊。

在袁绍“殡”的那日,不甘心受弟弟袁尚控制的袁谭,在自己的城外大帐中问郭图:“军师以为我们接下来应如何?”郭图现在已经被袁谭引为第一智囊——军师。

“将军在袁公刚逝,守孝期间与同胞兄弟兵刃相见,实为不智。若你先挑起事端,势必会受天下人的指责。而且袁尚、审配等人已取得大部分官员地位的认可,以我等目前的实力,此时此地不宜与之一争高下。不如将军以抵御外敌之名,向袁尚请兵,离开邺城!”

“嗯……”

郭图的见解显然是目前最适合袁谭的处境的,现在袁尚显然处于比袁谭绝对的优势。袁谭只有先离开袁尚强力控制的地域,待养丰羽翼,再回来与自己这个弟弟一较长短。

袁谭依计在袁绍后事一结束,就像袁尚提出了出兵黎阳,去与曹军争夺冀州现在的门户。

袁尚接到袁谭的申请后,遂于审配商议此事。

“他要去自寻死路,那就由他去。”审配略显得意的说道。现在明摆着黎阳已经整个重回敌方曹智之手,要不是曹军粮草后续跟不上,早就杀进冀州了。袁谭此时请战要求去哪里,情形是不被看好的。曹军乃是现在公认的虎狼之师,谁去挡这第一关,都是凶多吉少的。

但随后审配又担忧的说道:“要是袁谭能战胜曹智,那他增长的威望是比会对你产生威胁,所以必须派人过去盯着他,免得你这个心下还是愤愤不平、心怀异志的大哥,来个拥兵自重,倒戈相向!”

“嗯!”此时的袁尚对于大局的把握还没什么把控和意识,完全是听命于经验老道,并一手把他捧上主位的审配。

“那派谁去呢?”

“派逢纪吧!逢纪偏向于我们,虽然袁谭心中不满,但他们毕竟是刚刚从幽州并肩作战而回的战友关系。我们再委以逢纪监军之职,压制住袁谭、郭图,想来他们也不敢随意作乱!”

“嗯,好!”

袁尚目前一切都是信重审配的,就按审配的意思调派人手和回复了袁谭。

于是,数日后,重新从邺城出发征伐曹智四万袁军在袁谭和逢纪的率领下,到达了黎阳外围,与已经屯驻黎阳的曹军遥想对持起来。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袁军还没和咫尺的曹军干起来,刚刚安营扎寨,整合完新到和原有驻军的袁军就发生了内讧。袁谭一整合完部队的当夜,就把以监军身份而来的逢纪给杀了。

在给袁尚的回报中,则以逢纪心怀异志,欲投曹智,而杀之。消息传回邺城,袁尚气愤的撕烂了手中袁谭传回的信件,大骂袁谭狼心狗肺,发誓要正法了这个真正心怀异志的大哥。袁氏两兄弟,在袁绍断七还未过,就正式决裂,兄弟阋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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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袁氏内讧这段时间里,曹智却在许都享受着家庭的温馨和天伦之乐。

在之前曹智肃清反对和图谋不轨者,整个汉朝廷还是在一段时间内余波未定。

首先是曹智要安抚和看清各在外将领、官员对他处理结果的态度。特别是像曹仁、荀攸等有与这场风波主要有瓜葛的人员,他们的态度对曹智接下来的朝廷安排和曹氏团队内部的稳定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但令曹智没想到的是,在不在许都的这些重要人物,还没有表明立场前。贾诩却是第一个站出来,向曹智、向当今皇帝刘协表达了要辞去所有官职,回家养老的意愿。

这让曹智有点措手不及,曹智一直把贾诩归类为最能在这番乱世中审时度势,寻求活得时间最长,还要保全家人,有真正的大智慧,和三国时期最聪明的人。

但没想到这次贾诩辞官、远离政坛的声音是如此突然和坚决。对于贾诩在曹智刚刚任命他为荀彧接替者,成为尚书令仅仅半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就提出辞呈,外界也是反响颇为激烈。

一说,贾诩认为自己非曹家旧臣,却策谋深长,所以怕曹氏成员猜嫌,于是采取自保策略,闭门自守,也不攀结权贵的策略。

二说,贾诩对于曹智掀起的这场风波一直持反对态度,这是他心怀不满,而心灰意冷之下的一种报复行径。

三说,贾诩得了重病,将不久于世,所以辞官。

反正不管外界怎么猜测,曹智的反应还是很强烈的。在贾诩提出辞职的当日,大发雷霆的曹智就下令抓捕了贾诩,并迅即把他下了大狱。

但就在郭嘉、李儒等人纷纷出言求情时,当夜曹智又亲临牢房,探视了这位自荀彧之后的首席谋臣。这次会谈外人不得而知曹智和贾诩到底谈了些什么,只知第二日曹智又一反常态,不但收回欲治贾诩之罪的成命,改由荀彧之侄荀攸马上回京师接替贾诩,成为曹智扶植下的汉帝国第三任尚书令。而贾诩也被放出监狱后,除了尚书令一职,其他都官复了原职。

此时曹智也陆续收到了曹仁、荀谌、荀攸等的效忠回信,此时不在曹智身边的驻外官员和将领,无论是曹氏宗室成员,或外姓官员,都统一表达了对于曹智此场整顿的理解和支持。

在曹智取得空前团结和支持后,心情也随之大好。在权利得到巩固和提升下,他也乘机把迎娶甄宓的日程确定了下来。

在金秋九月的末端,曹智在许都正式纳中山无极甄洛为妾。虽然曹智贵为帝国第一权臣,新任丞相,但曹智还是主张不得铺张浪费,没有大操大办喜宴。而只是请了一般朝中重臣和宗室至亲,在家中小摆了几桌,等于是曹智班师回朝后的一顿团圆便饭,就算是喜宴,把他和甄宓的婚事也就这么顺带便的给办了。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没得选择

甄宓知书达礼,理解作为曹智第一权臣身份的低调,甚至在喜宴上也只是礼节Xing的露了露面,就回转了新房,静静等待着丈夫的到来。

但甄宓新婚前半夜却是在彷徨的等待中度过的,因为作为新郎的曹智迟迟没有出现。

那么早早结束了酒宴的曹智又去了那里呢?

丞相府后宅,众多院落中,无疑代表着女主人身份的那个最大院落是属于任红昌的。

曹府地处中原之地,园林比不得江南景致,但是这后庭中掘地为池,引来活水,水中累石为山,植上花树藤萝,倒也颇见几分景色。此时已是九月深秋的天气,秋风习习,吹皱一池潭水,泛起夕阳的光晖,波光潋滟。

在女人没有太多权利的时代里,就算高高在上的帝国丞相之妻,也只能早早的回到自己的住处,任由前厅里的那群大男人们高呼海饮。

此时的任红昌正以一袭柔软的淡粉色,衣料轻薄的绕襟衣素雅衣裙,静静地独自在花园中漫步。滚边绣花的双袖拂在背后,那绰约身姿终于在一片菊花前停了下来,一双妙目瞬也不瞬地盯着菊花丛的某一处。

汉服是所有服装中最美的衣服,现在看任红昌所穿的汉服,更会让你觉得这种曲裾深衣就是列代汉服中最美的汉服。它不如唐代服装艳丽,不如宋代服装华美,但是却把东方女Xing的古典、含蓄、轻盈、飘逸之美体现的淋漓尽致。

残阳最后的光线直入,射在任红昌和她所穿的汉服上,再反衬到这处子皎洁如玉的肌肤上,顿时浮起一片莹润的光辉,国色天香,不外如是。

她的双足掩在衣袂之下,走动起来就象飘凫在水面上,步态神韵仿佛轻云蔽月,柔情绰态,难以言表。那绕至臀后三匝而下的曲裾深衣,把她挺翘臀部的完美曲线充分地显现了出来,款款摆动时,韵味十足。还是那么的风姿绰约,令秋天的百花纷纷黯然失色。

此时的任红昌不在满足与观赏,正准备伸手要去采摘几株花丛中一朵最特别的翠菊。此处花丛周有及膝高的短围栏,遍植了各种菊花。此时正是菊花凋零的季节,白色的,黄色的花瓣漫天飞舞,落在了短围栏的周围,恍如下了一场散花天舞般充满了诗意。

任红昌正值欣赏和准备采摘时,突然花丛后跳出一个一位身着黑色长袍、头戴竹笠的蒙面大汉。只见那汉子迅即冲着任红昌踏前两步,一把就劈胸揪住了她的衣领,然后低下头,犀利如刀的眼神直直地侵入了任红昌清澈如水的美眸里。

随后,沙哑的声音响起,那蒙面之人带着一股子邪气的味道:“嘿嘿,听闻当朝丞相的老婆是个大美人,果然不错,哈哈,现在你落在了老子的手里…………大美人,老子说不得,可要先乐呵乐呵!”

说着,就欲做势伸过手来,目标竟是任红昌丰满的酥胸。

这是曹府内宅深院,平日里最少也有一些仆役、丫鬟进出此地。不知为何,此时这个花园里,却是一个丫鬟也不见。

更出乎蒙面之人意料之外的,却是任红昌见了他这个不怀好意的蒙面歹人,却是动也不动。就只是因为第一下惊吓而坐在地上的姿势,抬起眼睛来,只能看见斗笠下一张端端正正的嘴巴的男人,瞧他颌下无须,年纪应该还不太大。腰杆儿笔直,身躯虽然隐在一袭黑袍中,但是从他的一举一动中,可以看出他的身体隐隐蕴含着猎豹一般强大的力量。

但就是这匆匆的近距离一瞅,便令任红昌的双眉一紧之下,就开始静静的平视着眼前这个蒙面之人。

直等到对方的手都快要按在自己胸脯上时,任红昌才幽幽叹了气,低声斥责道:“曹阿智,你多大了,还喜欢这么胡闹么?”

那蒙面之人的手顿时就僵住了,一边掀了头上的斗笠与扯着脸上的面巾,一边嘿嘿嬉笑道:“啊,你是怎么现的?”

来人当然是曹智,知道大老婆心存哀怨,又差不多年余未见面的曹智,在和甄宓的新婚之夜前,还是带着歉意的心境先来了任红昌的院落。

男人对于怎么解释和安慰自己自私的三妻四妾行为,总是不知该怎么寻找到合适的切入点。曹智同样如此,在这种事上和其他男人一样,甚至比不上个成年的大男孩。

但曹智的聪明还是可以允许他用自己的方式来处理此事,于是一幕强盗调戏大美女的戏码就上演了。

没想到才几秒钟的时间,精心策划的戏码就被戳穿了。曹智像普通傻男人一样,在呃呃的惊愣声中,一边和娇妻废话着,一手去势不止的一把摸上了任红昌饱满的酥胸。

可以说是老夫老妻的任红昌倒是也没躲闪,或是尖叫。只是在曹智露出真面目,并咧嘴嘿嘿傻笑之际,迅一把抓住曹智摸上胸的手掌。朝着那坚实的手背上迅一口咬了上去,刚要耍赖般闭上眼睛享受的曹智就像被烫了般,哇哇大叫着窜跳而起。

“哎哎……老婆,老婆,哎呀,别咬了,疼死了……”

曹智夸张的惨叫,并没有引来任红昌多大的怜悯,任红昌太了解这男人了。

咬实一口,狠狠咬了半响,感觉稍稍解恨的任红昌,在曹智手背上留下一圈牙印后,才放开了他。接着便双手一叉腰,站起身,泼辣之风尽显的对着一脸可怜兮兮的曹智恨恨地瞪着眼珠道:“你可知道回来了,啊?我算你什么人啊?……”

“老婆,老婆……”

“你还当我是你老婆啊,我都快以为自己是妓院的老鸨了,没事尽替你收拢妾了!”

“哎呀,冤枉啊……”

“冤枉,冤枉,你冤枉,那我算什么,你个没良心的……”

任红昌虽说现在贵为丞相夫人,但强悍之风,还是不减当年。她任红昌是什么人啊,那是当年和曹智打出来的感情。这些年要不是和曹智聚少离多,要不这番“技艺”还有待提高呢!

正当任红昌对着抱头蹲地的曹智准备再加以拳脚相加时,突然想到了切入点的曹智噌的一下站起,猿臂轻舒,一把就将还在着泼辣的悍妇之风的大老婆任红昌拉近怀里,不等任红昌反应过来,曹智的左臂就已经紧紧地搂住了她的柳腰,另一只手已经用力地掂起了她的下颔,旋即又猛然低头,照着任红昌娇艳欲滴的玉唇重重地吻了下去。

任红昌在一声“嗯”中,先是睁大了美目剧烈地挣扎着,不过很快就在曹智的强势热吻中,彻底放弃了抵抗。这个男人太强势了,强势到她明明不愿意,却也依然无从抗拒。而且还老来这招!

一直吻到任红昌快要断气,曹智才终于放过了她。在曹智长舒一口气抬头睁开虎目,对视上成标准“胜利之吻”姿势的任红昌一双刚刚迷离睁开的美眸时。旋即又用双手抚住任红昌玉瓷般精美的脸蛋,犀利的眼神更是直直地刺进了任红昌清澈如水的美眸深处,道:“还记得我们新婚之夜,我对你说的话吗?我的辣椒……”

“嗯!”任红昌的双颊在被曹智忽然强吻过后,已是绯红一片,瞧着曹智的眼神,也是仿佛变得越来越柔和。

“现在,你这只辣椒已经抄入了我这盘菜里,这时候再想逃离已经晚了。”曹智不容任红昌争辩或是清醒的嘴角忽然间绽起了一丝莫名的笑意,道,“你就是我的女人,我最好的大老婆,替我分忧的妻子,不管你愿不愿意替我接受妾,这辈子你也只能做了,你再没有别的选择了。”

任红昌怔忡无语,此时此刻,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任红昌的确爱曹智,而且是疯狂地爱着,是有真正感情额相互爱着对方的那种。不管贫贱、还是富贵,她都深深的爱着这个男人。可她也是一个女人,不愿意与别的女人分享爱,这是从古到今的人之常情。但是古代的礼法又允许男人与其她别的女人分享一份爱情,三妻四妾是一种社会风尚。所以说白了,任红昌之前的耍耍脾气,最终对于曹智的贫乏纳妾,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而且她的这个男人是那么的霸道,而这中霸道才是对付任红昌的最佳猛药。曹智表现出男人中男人的一面,甚至让任红昌觉得,这才是值得她爱的男人。

任红昌回过神后突然才现,她现在甭说选择和抗争了,连放弃的权力都没有了,自从十几年前的那天她心甘情愿地向着这个深爱的男人投怀送抱开始,她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权力。这个男人就是团烈火,吸引着无数只无怨无悔的飞蛾,向她这团烈火扑去,而她就是其中的一只而已,她这一生已经为这个男人深深的浇上印记,再也没有办法逃离这个坏男人的魔掌……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青涩的大胆

两人就在这番曹智的霸道中沉默良久,姿势就这样保持着。过了好久好久,因为曹智看任红昌的默许之下,就将蓄谋已久,刚才只是蜻蜓点水,很不过瘾的猥琐行为继续发动起来。当曹智的真正的魔掌再次朝着任红昌的酥胸探下,覆盖而上。并yin笑着,他的大手在任红昌胸前樱桃上一捏,惹得任红昌因为身体异样,而娇呼一声。才回过神来的任红昌脸上迅即绯红一片,眼神里却仿佛闪动着一种奇异的光芒,缓缓扭动身体,欲图脱离曹智的束缚,并羞涩的开口道:““你做什么?死人,这里可是花园……”

曹智那仍带一抹滑腻感觉的手指已不知疲倦的点向别处时,一时曹智的错觉是任红昌居然这么好说话,让曹智Jian计得逞的有些太容易时,才在任红昌后续的反应中明白,刚才爱妻是被自己的霸道大男子主义,或者叫大男子气概给迷惑的闪神了。

死皮赖脸的曹智却冲着娇羞不已的任红昌眨了眨眼睛,再次伸出左手搂回了欲逃出他魔掌的任红昌,旋即就走向花丛里,“花园怎么了?谁规定花园就不能行夫妻之事了?”曹智哼哼两声,就拉起任红昌欲躲入花丛中。

任红昌霎时羞得俏脸绯红,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却显得越的狐媚了,整个表情更是娇羞不堪,一边挣脱的不肯走的,一边嗔道:“不行,你个登徒子,你个坏蛋,你,你…….”

“放心老婆,这里的下人在我进来时,全被我打发了,嘿嘿……”曹智的贼笑,让任红昌明白,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进她的花园时,就早有预谋。

但在曹智精虫上脑话音未落,同样聪明的任红昌立刻垂下头,向自身被曹智触碰的有点折皱的衣物和抹胸下瞅了瞅,然后低声发出一声惊叫,捧着胸口蹲了下去。

“啊?怎么了?那疼…..不会刚才真的给我捏坏了吧?”曹智看着任红昌痛哭的捂胸蹲下情形,吓了一跳,顾不上再强拽着她,转过身去,就要去查看任红昌的情形。

曹智本身虽说算是文武大成者,但这些年偏重的军旅生涯,使得他的手上都是老茧,力量也是奇大。还有这么长时间未接触女人,曹智怕刚才自己欲念大增时,出手不知轻重,把个娇弱似水的妻子酥胸给捏坏了。

只是曹智刚刚蹲下身,一脸紧张的要查看任红昌时,任红昌看着眼前这又气又好笑的丈夫,原本平静的脸庞上,却忽然忍不住“噗哧”一下笑了出来,她这么一笑,顿时如同鲜花绽放,眼神里满是柔媚之色,使得本来紧张眼前之人曹智,对上任红昌柔媚的眼神也不禁呆了一呆。

随即任红昌再也忍不住的掩了掩嘴,轻轻道:“什么呀…唉,阿智,你年纪也不小了,却怎么总是受不住别人的骗。嗯……”

说话间任红昌那眸子虽说只是静静的凝视着曹智,但眼神之中的隐隐的媚意,让曹智立时有些陷入短暂的迷茫,也忍不住躁动的有些不自在起来。曹智下意识的侧了侧头,咳嗽了一声,舔着发干的嘴唇喃喃道:“那个啥……老婆,亲爱的老婆,我想……”

“谢谢你!”任红昌忽然轻轻开口打断了曹智的话。“我其实已经很幸福了,但一直还在寻找幸福!”

任红昌突然讲出的富有哲理的话语,让脑子本来就有点糊涂和不怎么清醒的曹智,一时摸不着边。

“呵呵,曹智你的好心我领了,但今天是你和宓妹的洞房,你不用…….”

同样急于打断任红昌,还要说话的曹智,却被任红昌忽然伸出一只柔软的小手来,用力握住了曹智的手,另一只柔腻更是迅即的捂上曹智正待发声的嘴巴,那双如水的眸子,紧紧凝视着曹智。

“谢谢你,阿智!真的,谢谢你如此照顾我的感受!”任红昌的声音低的仿佛在呢喃:“你做了这么多安排,新婚之夜先来我这里,遣散奴婢,由要与我共度你回府的第一夜……我实在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体贴……你费了这么大的周折,却只为了,只为了向我赔罪,让我消气,让我高兴!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的霸道和不讲理的……”

曹智随着任红昌“理解“的话语,嘿嘿傻笑着。随着任红昌善解人意的话语一团团暖意顿时就遍布全身之时,差不多续累已满的欲念,也在被一层层的消除掉。

面对一个善解人意的妻子,说着一些包含感情的善解人意的话语,曹智哪能还只顾自己的**,逞一时之快呢?唉!曹智真是后悔,还不如刚才继续和任红昌打闹下去,这样就算曹智用强,也有借口。

终于在说完一番大义凛然之语的任红昌幽幽一叹,然后深深吸了口气,脸上终于重新绽放出不带任何一丝妩媚的笑容来,她就那么瞧着曹智,甜甜一笑,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畅快的声音笑道:“好吧!那么你现在就去宓妹妹那里吧!我可不能背上忌刻的骂名……”

“切,不管了……”最终Yu望战胜理智的曹智,全身爆发出一股力量,大喝一声之下,一把横抱过依然做回贤良淑德大母的任红昌,张开满是荷尔蒙的嘴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走,我们到里边去……”

“不要…….你个死鬼,嗯……”

一点儿朱唇轻启,两只星目微张。滚烫,滚烫的四篇嘴唇终于放弃了最后的发音,只剩下叫一声小冤家,你莫要忒地着慌……花丛中先是一阵阵嬉闹声传来,到了后来,都是些听得男女心里都要涌起了火的声音,“拼将一声休,尽君一日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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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府后宅下半夜——宓院,一栋楼阁内,灯火依旧。鸳鸯枕,红鸾帐,缕缕春色满牙床的洞房。转战的曹智笑看着紧张不安的甄宓直摇头,最终火速在午夜前赶回今夜主卧洞房的曹智,想在一身红妆未退的甄宓这重温一回刚才的迷醉时,却被一时面对人生最重要时刻终于来临甄宓的紧张、生涩,而一时找不到合适切入点。

“是先说些情话呢?还是唠些家常?……”

曹智目光闪动下,将个眉目如画,轻腰如折的香软怀抱做了枕头,偎得曹智舒服无比,还有一双白生生的小拳头正在轻轻捶着他的肩头的曹智,不知为何的时不时的眉头忽皱忽舒。

甄宓也是要强的女子,一看曹智的神情,便知如此拖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便咬着牙,噌的一起身,却有了发狠的动作。

当曹智的后脑被突然离开的温柔怀抱重重砸中榻沿,而吃痛不已时,不经意间再次抬头的曹智,却看到站立而起的新婚妻子甄宓已是脱去喜服,内里的深衣短襦被急切的拉扯而箍紧了身子,很快便裂开一道口子,衣领内一对发育的细致、成熟的Ru丘隐隐在目,衬着精致纤美的锁骨,居然已有了几分成熟女子诱人的风韵。最妙的自然是在曹智一手捂着后脑勺,一只眼因为吃痛还闭着,另一只却因为粉胸半掩凝睛雪,好一派蓓蕾风光而暴睁的大大的。

很快甄宓的衣衫已尽在她的脚下时,这一切尽入曹智眼中,她的一双细嫩白皙的双足,就站在柔软的地毯上。巨大的火烛火光映照在她的身躯上,将原本如白玉一般的身躯,仿佛抹上了一层淡淡的嫣红。

甄宓垂着头,似乎已经羞不可抑,但是那双眸子,却还是鼓足勇敢的平视着曹智,眼神自此不曾再有躲闪分毫!

烛光之中,她的身躯,几乎每一个细微,都是那么清晰的落在曹智的眼中,那细腻白皙的肌肤,消瘦的肩膀,胸前那骄傲的丰盈,纤细的腰肢,还有那小巧可爱的肚脐,修长的双腿笔直而并拢。这是一副近乎完美的身躯,完美的几乎没有半点瑕疵的身体!

曹智为这位还满是青涩之色的娇妻的大胆行为,已经彻底呆住了,他在见到这具身躯的一霎那,彻底的失去了一切的意识,只是那么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完美女人。

甄宓的身子,在火热的烛光之中,微微的颤抖的,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向曹智,然后弯下腰来,双膝跪在了柔软的毯毡地上,身子轻轻的向前伏向了依然在床榻上的曹智怀里。

身经百战的曹智在如此娇躯面前,一时也不得不有些身体僵硬,思维呆滞。一双手却不知道放在哪里,他脑子里尽管已经暂时Xing的一片空白,但是却那么清晰的感觉到,还是让他做出着起身,伸手接应似的搂抱住等自然反应动作……感觉到怀中的这个女人,身躯是那么的柔软,那么的芬芳……

那柔软的身躯贴在自己的怀中,尽管隔着自己未来得及褪尽的衣衫,曹智却偏偏依然能感觉到对方胸膛的饱满和充满弹Xing的感觉,同时,怀中的这个美好身体,却比他更紧张的不停在瑟瑟发抖中……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无耻要求

望着甄宓那急不可待的青涩模样,恢复状态的曹智轻轻的笑着摇头。笑罢了,又将甄宓的玉手拉过来,慢慢、轻轻地捏揉着,盖住那胸膛制高点。一股温柔的感觉立即从手掌一直传到了心口,甄宓低下头去,满足地闭上眼睛。

感觉还真不错,一手可以把握,而且手感很好,细细软软的一团,够鲜嫩的,三国史上被誉为洛神的挺耸如丘,温香软玉在曹智的粗糙大手下毫无遮拦的被一次Xing触摸了……

空气之中立即充斥着爱意的幽幽芬芳,身下是柔软的床禄,上面一具雪白的躯体正在一个黑袍男子的下翻滚。随着曹智的安抚,渐渐去除羞意,最终敢于面对曹智而坐的甄宓。烛光自她背后射来,没了衣衫阻隔,凸显出一身完美无瑕的动人曲线,她那双早已动情的眸子更象猫儿似妩媚起来。

这对煎熬太久的情人,终于来到了床榻旁,两人四片柔软的唇,终于印在了一切,并相拥着慢慢躺下…….

当甄宓大着胆子伸手分开了曹智的袍子,岂知曹智的袍下不着寸缕。柔软温润的小手触摸到了到那男人的敏感之处,一阵哆嗦。但被经验丰富的曹智握住引导而回时,她又轻柔得就如蝴蝶在花蕊上展翅,捻搔挑揉,冬蛇复苏了…….

这是一个静谧美丽的夜晚,天空皎洁的明月连上面明暗凹凸形成的美丽图案似乎都看的清楚,草丛中夜虫不知疲倦地唱着歌,浅浅清辉洒在大地上,就象为地面铺上了一层乐谱。

但清晨永远会来临,草木茂盛的宓院,清晨的楼阁林木间还洋着淡淡朦胧的雾气,这种气息缭绕在身侧,让人能充分感觉到一种湿湿的凉凉的味道。

曹智睁开眼睛,就可以看见窗格外那棵茂盛的大树,微微的阳光从树枝的缝隙之中均匀的洒落下来,并不会刺眼。枝叶之中满是盎然的绿色,更令人有心旷神怡之感。

已经有辰鸟开始鸣唱,唧唧啾啾的叫嚷着,枝头不时还会有几只羽毛五彩斑斓的鸟儿跳跃着扑腾而过。

这些都是在把此处院子定名为宓院时,任红昌命人布置下的。这也可见这位外表泼辣的主母,内心还是颇为大度的主母的用心。

别看任红昌出身卑微,但却颇具大家之风,对待曹智的这些妻妾还是和蔼、宽容的。绝不会像普通人家主母似的忌刻、狠毒,你瞧这为新人甄氏的周到准备,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躺在床上听着不远处,溪水潺潺声音的曹智,在这个如此美好的早晨,感觉听到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清脆悦耳。

曹智深深的吸了口气,眸子里闪现出一丝柔情来,然后垂下眼皮来,看了看怀中的女人。

一只如白玉一般细腻的手臂,就这样随意慵懒的缠绕在曹智的脖子上,乌黑的秀发铺散在曹智结实的胸膛上,那张娇媚动人的脸庞,紧紧地贴在他的肩膀旁,鼻息均匀,仿佛还睡的香甜。

那怕是熟睡之中,美艳的脸庞上兀自还带着一丝甜美满足的幸福笑容,只是眼角残留的泪痕,还有那白皙柔美的脖子上残留的吻痕,仿佛还隐隐的诉说着昨晚经历的那一场暴风骤雨的狂乱。一条充当着薄被的毛毯下,两个享受尽一夜爱情风雨的男女,身躯依然还保持着相互纠缠的姿势,女人就那么服帖的偎依在男人的怀中,柔美的身体几乎每一个部分都和爱人紧密的贴合在一起,久久不愿分离。

即便是已经经历过了昨晚的满足,可是此刻醒来之后,怀中女人那玲珑的身体曲线贴在曹智身上,那种惊人的诱惑力,依然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曹智不得不再次深深吸了口气,让清晨清新的空气在肺中打了个转后,才缓缓的呼了出来。

“呼……”

昨晚的狂乱仿佛还历历在目,仿佛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的自然和突然。

曹智很清晰的记得,现在怀里这个高贵的女人,圣洁无暇的身躯扑入自己怀中,对自己袒露心扉,诉说着那样的爱慕,是多么的令人感动。对于一个没有过夫妻经验的女子如此的主动,本身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当时的曹智心头的那一根还在不知从何切入、着手的心弦,终于彻底的崩断了!

随即,在一切正常的前提下,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隐藏在毛毯下的两俱身躯,直到此时还紧紧的贴在一起。醒来无事的曹智,回忆着昨晚的一幕幕,让清晨醒来本来就有的正常男人反应,再次在他心中忽然生出了一团团**来。

怀里的这个女人,毫无疑问,她是美丽的。而且美丽的近乎令所有人都窘息的。她的这一份美丽,有着少女一般的青涩,还有着女人的成熟,两种奇特的气质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让曹智,或是见到的所有男人都为之痴迷的魅力。

曹智在悄悄定计,“以后不能让这个女人轻易示人”后,紧了紧粗壮的手臂,将女人纤细的腰肢搂紧,感受着女人身上惊人起伏的曲线,然后再次闭上眼睛,假寐小歇一番。

正当曹智神游于美好的触感中时,忽然感觉脸庞上有一些痒痒的。曹智抬起眼皮,却发现已从名义上到生理上完全成为他曹智妻子的甄宓已经醒了。正眨巴着那双美丽的眸子,悄悄的凝视着他。

两人的目光的不期而遇,恰与甄宓来不及收回的眼神对上曹智的睁眼,甄宓的脸颊顿时绯红一片。但随即那双眸子里,饱含着深情,又回对上曹智。这饱含幸福的情感之中有爱慕,有迷恋,有崇拜,有感教……总之是任何一个男人,被怀里的一个美丽的女子用这样的眼神凝视着,恐怕都很难不动心的!

加之甄宓芬芳的呼吸喷在曹智的脸颊上,痒痒的感觉,几乎一直深入到了心中最深处。

曹智深深的吸了口气,搂过甄宓,然后毫不客气的狠狠吻在了她诱人的嘴唇上,肆无忌惮的品尝着女人唇齿之间的芬芳。

一个几乎让甄宓险些窒息的长吻之后,甄宓眼神迷醉,终于轻轻推开了曹智,带着几分嗔怪,低声喘息道:“你……你都是这么粗暴的吗?”

曹智笑了一笑,张口就无耻道:“那你以后问问红昌、蔡琰她们不就知道了…….”

宓羞涩的缩了缩身子,躲进毛毯中不依拍打了**的曹智几下。然后拥着毛毯坐了起来,她优美的脖子和雪白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之中,让一旁的曹智眼神又是一阵迷醉。

女人似乎很享受心爱的男人用这种满是爱意的眼神的注视,甄宓嫣然一笑,伏过来在曹智的脸颊上轻轻一吻,然后站了起来,裹着身上的毛毯,赤足踏在地板上,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朝着放置脸盆的木架走了过去。

曹智再次深深吸了口气,一手撑头,侧转横躺的身体,将目光再次聚焦到走向木架方向的娇妻。甄宓此时的外包装不算冰月华丽,“穿”的是一条毛毯,只有领口手边有着些许美丽肌肤外露着,但是就是这样随意,更显得她体态轻盈,举止优雅。

行走飘风,翩跹落座与盛放脸盆木架旁的一把矮凳上,那如行云流水般的优雅,让曹智不禁暗赞低呼一声:“好美!”

曹智还没看够时,甄宓已然转身。甄宓回头,对着曹智一笑,笑容里不但较之以前更开朗了许多,但还未丢失原先女孩子的特有的俏丽和顽皮,甚至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央求道:“我……我要洗一洗……你转过身去好不好?”

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爱干净永远使她们共同的嗜好!无论在何时何地,洗澡更是她们不计成本的奢求。

习惯与和着一身臭汗军旅生活的曹智哈哈一笑,却很无耻的摇头,大声道:“不好!”

甄宓有些为难和嗔怒撒娇道:“求求你,阿智,我……”

“不好。”曹智坚决的摇头,然后突然又冒出了一句更无耻的话:“我们再弄一次,再洗吧!”

甄宓一听曹智的无耻之言脸色更红,横了曹智一眼,神色间却未见愠怒,她垂下眼帘,轻轻扭动着腰肢,摇了摇头,否了一声。

这样的回绝又怎能真的撼动脸皮堪比城墙厚的曹智。果然,没有丝毫要回避的样子,反而大马金刀的坐在了起来,**着身体在那儿瞪大了眼睛,眼神里满是贪婪的样子,盯着甄宓身躯的曹智。不退反进的还下了床,挺着那根骇人的致命武器,向甄宓走了过去。

一看真的走了过来的甄宓脸颊更红了起来,在微微侧头之后,又无奈的叹了口气。最终在逼近的曹智眼神注视之下,虽然甄宓心中羞涩,但是却终于被爱人的眼神瞧的心中颤动,低下头的甄宓,默许般的答应了曹智的近乎无耻的要求。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热情如火

本来么,男女初品情事,食糙知味,正是最火热的事情。但被曹智拉起的甄宓,还是需要鼓足勇气,咬了咬嘴唇,才终于轻轻掀起了罩在身上的毛毯,让自己完美的美丽身躯,完全的暴露在了空气和早晨的光亮之下。当然,也暴露在了爱人的眼神之下。

清晨,他们的就这么**的站在充满了喜色爱意的房间里,那近乎完美的身躯,就仿佛一个女神一般,被重新抱起,走回床边。

清晨的宓院里,很快就再次传来了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轻轻的微弱的呻呢……香肩抖动,姣好诱人的腰臀曲线在轻柔的波动下更加明显。

和昨晚那狂风暴雨一般的狂乱不同,早晨的这场风雨,却是温柔的进行。自始至终,曹智的每一个动作和冲击都饱含着让甄宓能清晰感受到的温柔和深情,仿佛是要弥补昨晚的粗鲁。

当这对沉迷在幸福之中的男女终于结束了清晨的这场Ji情,相拥共躺在床榻深处的时候,太阳已经挂在了头顶。

甄宓身子软软的偎依在曹智的怀里,仿佛已经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脑袋就靠在曹智的胸膛上,低声道:“这一切真美……我们,多待些时间好吗?”

一手枕着后脑的曹智温柔一笑,在甄宓的秀发之中深深一嗅,柔声道:“好!你想待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也……也不能很久的,待会儿还要去见任姐姐呢!”甄宓抬头看了看窗外,眼光立即密集的照射在她脸上,晃得她一时睁不开眼,张开五指遮挡一下的玉手,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她纤细白皙的五指,仿佛是透明一般。

“哎呀,已经这么晚了……快,快起床,我这可是第一天……”说着略显慌乱的甄宓一边忙着起身,一边眼神里闪过尽是的忧虑。

“没关系,她一样现在还没起来呢!”曹智一把拉回如软玉般的甄宓,一边信誓旦旦的说道。

“嗯?你怎么知道任姐姐还没起床?喔…….我知道昨晚上半夜你去哪了……”从昨晚到现在的多次抵死缠绵,让甄宓体会了曹智这匹种马在某些方面的强悍,也让她迅速会意和了解了曹智刚才话意的所指。

曹智并没有否认,只是一味“嘿嘿……”傻笑着。

“曹智……你,爱我吗?”重新躺回曹智怀抱的甄宓与曹智嬉笑吵闹一阵后,突然幽幽问道。

“嗯!”曹智毫不犹豫的点头回道。

“真的?”

“真的!”

“那……”撑起半边身子的甄宓凝视着曹智道:“你会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答应我的任何要求么?”

曹智犹豫了一下,看向甄宓时,甄宓赶紧补充道:“哦,我,我不会要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或是要你废妻,立我为正等这种荒唐事的,我只是……”

“我答应!”未等甄宓说完的曹智就深深的点了下头,承诺道:“我曹智在此发誓,愿意为爱妾甄宓做任何事,答应她任何要求!”

曹智突如其来的誓言,让甄宓一愣之下,看了看曹智,便试探Xing的反问道:“你不怕我要你放弃其她妻妾而选择和我一人厮守终生吗?”

曹智对于甄宓可爱的问题笑了笑,一伸粗糙的大手,捧住了甄宓细嫩的脸蛋: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女子,所以我相信你不会的!”

“嗯!”甄宓仿佛在被曹智夸奖后,扭过粉颈笑了笑。曹智没看真切,这时甄宓甜美的声音又起道:“记住你说的话,你会答应我的任何要求,为我做任何事情……好了,现在先老实交代你到底有多少妻妾,多少儿女?……”

“啊……救命呢……”

这一个早晨,就让曹智明白了发誓不是吃饭,并且让他吃惊的是女人的记Xing。有时她们往往忘却一些就发生在眼前的事情,但却不会忘却她们人Xing最自私和隐晦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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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曹智好好享受了一下正常的家庭生活。白天处理完朝政,就是轮个的查看子女的学业、功课,晚上则是逐个的补偿着各空旷许久的妻妾。

一个男人有这么多老婆,在一个个娶进来的时候,不觉得麻烦。但真要做到、做好事业和家庭两者都兼顾,对于一个普通的男人来说都很难的,更别说要成就一番霸业的曹智了。

所以难得回府与家人团聚的曹智,对于这些自己都深爱着的妻妾表现的格外的热情如火!

可是相对应的,平日里以贤良淑德,或是淑女、才女形象示人的一些妾室迎合曹智热情的程度,却依然让曹智吓了一跳!

仅仅在第二日与蔡琰的整个夜晚,这个东汉第一才女在曹智的怀里,就仿佛完全丢弃了平日里的那样的雍容和端庄,仿佛化身为了一只小野猫一般,不停的又抓又咬,用自己近乎所有的热情来挑逗曹智,然后迎合着曹智的每一次冲击。

她仿佛不知疲倦,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Ji情,全部都在这一夜之中全部发泄出来,不停的索取着……

对于等的正暗暗心急的乔霜,却是忍不住与第三日大白天的就登陆丈夫曹智午歇的书房。乔霜还是让仆从不要通报的情形下,轻手轻脚的偷进书房的。但正在伏案工作的曹智却如同脑后长了眼睛似的,突然转身回头,向着同样不怀好意,想吓唬一下曹智的乔霜做了个吓死人的鬼脸。

乔霜顿时吓得尖叫一声,一个趔趄毫无形象地坐到了地上,而且两条美腿撇得老开,曹智见状顿时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地上的乔霜赶紧并拢双腿从地上爬起来,俏丽的小脸早已经羞得通红。

曹智却又涎着脸凑了过来,挤眉弄眼道:“孩子他妈,跟你商量个事啊!”

“啥……啥事?”已为人母的乔霜心有余悸地蹭着光滑的地板后退了半步,美丽的大眼睛里满是警惕之色。

“我想要你!”曹智一本正经地道,那表情仿佛在跟小姑娘说,我想请你吃糖一样。

在渴望曹智疼爱的乔霜在曹智的大胆、无耻之言下,顿时美目圆睁,旋即又用小手捂住了小嘴。今儿个不服还真是不行了,当初将自己从围得像个铁通似的寿春城抢出来也就算了,没想到这个家伙越来越无耻,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要那个……不管自己是不是他老婆,这家伙都有够无耻加色胆包天的……

在曹智最老实,最淑女的老婆杨婉房中,曹智也几乎是在众奴婢白痴般的眼神注视下,邪邪一笑后,杨婉就觉得就腾云驾雾地飞了起来,砰地一声跌到她的睡榻上,摔的四仰八岔。

接着很快杨婉就发现,身上的衣物仿佛自动一般,飞快的脱离自己的身体,那小小的亵衣实在难以蔽体。等到她在榻上翻过身来时,娇躯已经象一只小白羊儿似的。

随即被曹智粗暴、疯狂的攻势搞得晕头转向的杨婉还没清醒过来,就感觉一个沉重的身体狠狠地压在了她的身上……

“救……唔……唔唔……”

相对于杨婉的无反抗之力,熟睡至半夜的杜露霞在朦胧中陡然被男人压住,惊慌之下不管不顾地只是挣扎。但很快一手掩住她的嘴,一手裹紧她的腰,身子死死地压在她的身上。杜氏的身体虽已经历过生产,但依然结实有力,幼嫩光滑,腰腿极有力道,在突然侵袭她的男人身下挺腰纵跃就象一条刚出水的鱼儿。曹智的身子险些被这条鱼儿般的女人给颠了下来。

袒胸露腹地被自家丈夫压在身下,搞清楚状况的杜氏很快就不再挣扎。话没多说几句,注意力就转移了方向,注意到两人的姿势何等暖昧杜氏,可谓曹智现任妻妾中Xing经验最丰富的一个。人称杜貂蝉的杜氏红晕满布,遐想连连。

一个身强力壮地男子正趴在她近乎**的身上,这个男人又是自己深爱着的。一种难言的奇妙感觉突然从杜氏心底里滋生如来,心头不争气地急跳着,胸、腹、大腿处处都有酥麻发痒的感觉,想挠又不敢动,一张俏脸便悄悄爬上无数丝红晕,紧接着迅速蔓延开来,越来越红,最后面红耳赤,好像***的红太阳似的,就连黑暗中也能看的一清二楚。由于抑制不住激烈的心跳,她只能大口大口地呼吸,高耸的胸脯很可观地起伏着……

其实对于像陈玲这样的女孩子来说,原本在这方面的事情就是青涩和传统的很。那些笨拙的挑逗手法,也是生疏而甚至有些可笑。但是在久别重逢的曹智眼中,陈玲的这些举动都是带着无限爱意的。

陈玲虽然漂亮,但曹智一众世纪美女的环绕下,自然算不得最出众。但此时的曹智依然觉得怀中的女人简直是美艳动人无比,哪怕是那些有些青涩可笑的挑逗的样子,在曹智眼睛里也是爱情达到了顶点的佐证。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今日开张

一个女人,肯为了取悦自己的男人,而做到这样的程度,夫复何求啊!直到了几乎后半夜的时候曹智都已经忘记了这一夜春风几度,怀里的可人儿才终于疲惫万分身体柔弱的伏在自己怀中,仿佛全身的骨头都酥了化作一团春水一般。

陈玲实在是疲惫了,她疲惫的几乎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了。可是身子兀自犹如八爪鱼一般死死缠着曹智。即便是终于睡着,手也紧紧的勾着曹智脖子不放……

相对于尚处身孕期的孙尚香,曹智体现着一个成熟男人的温柔。一个巨大的池水旁,曹智静静地横躺在冒着热气的池水边,看着孙尚香雪白的足尖往池水之中探了探,然后赤足缓缓的一步一步踏入水中。

在曹智近乎贪婪的眼神之下,同样近乎全裸的孙尚香强忍心中的羞涩,让爱人的目光尽情的在自己的身体上扫过,然后终于还是抵不过心中的羞意,咻的一下,身子深深的伏进了水中。

眼见丈夫曹智放肆大胆的目光正在水面上巡视自己身体,孙尚香脸上不由一热,回过头去,带着嗔意和爱意道:“你……你看够了吧!”

不知难为情为何物的曹智却深深的吸了口气,也站了起来。然后大步走向了池水,以一种近乎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滑进了水里,然后一把将孙尚香因为怀孕更显丰满的身躯搂住,轻轻拥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笑道:“不够,看不够,永远都看不够!”

说着,他坚强有力的手臂收紧,将女人从水里抱了起来。孙尚香在惊呼一声中,她立刻就察觉到了自己男人真正的意图,随即脸上绯红一片,眼神里却含着一团浓的几乎化不开的柔情,顺从的让自己的身体被男人抱着,双臂勾住了曹智的脖子。

曹智将孙尚香轻轻的放在了水池畔,在一蓬蓬升腾而起的白烟中,然后轻轻的伏了下去……

时光流逝,很快一个轮回下来,曹智又回到了任红昌的房间。这一夜当然不再在花丛中了,而是抵死缠绵在床榻间。但原本应该是幸福温情,可是这漏*点中,却隐隐的含着一股子再次离别的味道。

终于,天色再次亮起来的时候,就算是曹智身体强壮,但是这种事情做多了,体力上的消耗甚巨。男人总是天生比女人吃亏的,所以历史上有许多男人没有倒在真刀真枪下,却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纵然像曹智这样铁打的身子,昨晚与任红昌几乎是拼命一般的疯狂,天亮的时候,也终于是有些疲惫了。

他睡的很熟!

醒来的时候,却现任红昌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在静静的瞧着自己。并且一看曹智醒了便笑了笑,正想说什么,身边的曹智,却忽然先开口了。

“我要走了!”

“又要出征了!这次是去哪里?”

“冀州……”

对于曹智这种男人,这种正常的夫妻生活,家庭的天伦之乐是不可能长期享受的。在告别妻子后的第二日,曹智又亲率大军出征了。

这次曹智的目标再明显不过,那就是传来袁绍身死,袁谭、袁尚反目成仇的河北冀州。曹智有信心通过这几个月的休整,他和他的军队,一定能克定冀州,入主邺城,并且曹智打算在一年之内扫清袁氏在北方四州中的全部势力,并吞冀、青、幽、并四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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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黎阳东郊,一处叫仓亭津的村镇,因为此地是目前袁曹双方相接的战争最前沿的缓冲地带,而进入了世人的视线。也因为他是目前袁谭安营扎寨大本营的最大补给基地,而受到了双方兵将的重视。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最宁静的时候,整个仓亭津西北方向的一个村庄却突然间喧嚣起来。睡熟中的村民根本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房门就被人猛然踹开,旋即如狼似虎的士兵潮水般冲了进来,这些禽兽不如的畜生是见了东西就抢,见了男人就抓,见了女人就Jian。

这是袁谭派出的补给队,他现在和袁尚决裂,军队的粮草就出现的供应困难。还好在自家的地盘上,就地取材,补充给养,对袁谭和他的士兵来说还不是很难。

在战争期间,袁谭没兴趣和一群贱民多做啰嗦,多讲仁义道德。他下达的命令就一个字“抢!”,敢于反抗的也就一个字“杀!”。袁谭此时可没空考虑将来东西被抢光了,老百姓被杀光会怎样。他现在还算有气节的,虽然与自己弟弟决裂,但并未和自家的敌人结为同盟。与曹军结盟,那等同与投降,是会被天下人耻笑和唾弃的。但想要独当一面,甚至梦想着曹军会给他机会,让其战胜他们的袁谭,还是要面对先生存下去的基本问题。

村外东头二里外有一处低洼地,洼地里长满了比人还高的蒿草,有一支人马正潜伏于此。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屯集黎阳曹军中的一支骑兵队。曹军现在和袁谭的部队,还未进行过大规模的会战。但因为收到袁谭要就地补充给养的军情后,曹仁和荀攸就派出了十几支骑兵队,破坏袁军的收集粮草和抓壮丁行动。

骑兵打埋伏战是有着诸多不利的,骑兵突击时可以说是任意妄为,但埋伏起来打阻击却不行。打阻击战必须下马埋伏作战,而且还得留出专门人员照看战马,否则战马受惊,会暴露了埋伏部队的行踪,或是跑了咋办?

但在袁谭利用骑兵到处搜刮给养,袁军在相隔几里的曹军眼皮子底下一经开始抢劫行为,黎阳城内外的曹军就算随时出,赶往事地救援。但往往曹军的骑兵刚刚做好了准备,那边的袁军就已经结束烧杀抢掠,撤了!

在袁军抢了就跑的前提下,曹军上层也只能积极做出应对方案。他们在所有官道大路的两边,大部分成规模的村落附近都分散埋伏下了十几支骑兵队,他们白天躲在草丛里、低洼地、山谷里,随时处于战斗准备状态,已经现那里出现了袁军的身影,就立即出击,以有备打无备,以快打快。

这招同样行之有效,连日来,连续破坏了袁军的多次征粮、补给活动,使袁谭接连损失了几波人马,粮草、兵员却是无一入账。

“曹将军,曹将军,北军骑兵……”

本来悠闲趟在草丛里的曹洪突然间,被一声低沉的惊叫声,戳跳的坐了起来。曹洪今日当值,来到这仓亭津西北面的偏僻村落伏击敌军的补给队。

曹洪前两次守伏,运气不佳,不但没等到一个袁军,还招了满身的跳蚤回大本营。不像张辽、张颌他们,每次出击都带回好些俘虏、战马、兵甲等战利品。每次看着别人吹嘘一次次的伏击战役,曹洪心里就像被猫挠了痒痒一样难受。

“他,今天总算要让老子开张了!”

一听现敌情的曹洪顿时间两眼放光,一边爬起身往身后的高低迈开大步,一边还嘟囔道:“这群兔崽子总算给我送些战利品来了!”

一旁的副将侯成也是兴奋不已道:“将军,足有三百骑兵,应该是个中队,卑职看过了,三百多匹都是纯种的北地矮脚马,好马啊!”

“太好了!”曹洪顿时收回欠身,收回视线,挺身直起身子,又将一直握在手里的长剑Cha回悬挂在腰上的剑鞘里,不再躲躲闪闪的大声道,“兄弟们立即上马,跟老子去灭了这帮龟儿子的骑兵,都给老子听好了,只准杀敌兵,谁也不许杀俘虏,或是伤了老子的战马!”

曹洪大言不惭将目力所及的袁军战马划归为自己的战利品时,负责看守战马的几名军士赶紧将战马从洼地后的蒿草地里牵了出来。

两百多曹军骑兵纷纷上马,旋即又以最快的度摆开了骑兵突击阵形,带着呼啸的风声,一**军马开始冲出低洼地。

骑兵突击时一般都会一字排开,每骑之间相隔至少两米,要是距离太近的话,在劈刺战斗时很可能会误伤到自己人,骑兵数量较多时则会分为前后数排,每排间隔一般三十米,如果是训练有素的精锐骑兵,间隔可以略

打开瓶塞,正要服毒自尽的一户村中富户姐,突然东南方向陡然响起了嘹亮的号子声,打断了她不愿受辱的自杀行为。

“呜呜,呜呜”陌生而又嘹亮的号角越过长空,清晰地送进了正在抢劫和被抢劫者的耳朵里,包括正在兴高采烈的强*Jian者在内,一时间刚才还如狼似虎冲进村庄的袁军兵将,和村中幸存下来的所有民众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转向了东南方。

东南方向,荒凉的旷野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杆鲜艳的旗帜,硕大的“曹”字迎风猎猎飘扬的旗面上,那是一个目前在这片曾经的袁氏土地上人人熟知,并畏惧了的图案!

飘扬的引军旗下,是一支人数大约在二百人的骑兵队。这支曹军骑兵衣甲鲜明,装备精良,队伍正向着村落这边起了冲锋。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对决

倏忽之间,所有人只感到脚下的地面正在轻轻地颤动。很多正在遭受欺凌的老百姓,猛回首,一支二百余骑的骑兵已经从东方旷野上鬼魅般冒了出来,这样的场面是这些老百姓绝没有想到,在这个山穷水尽的时刻,居然还有人来救他们!

同样,脸上还挂着Ying笑,手上还提着抢来的鸡鸭的全体袁军官兵也是始料不及有这样一支敌军突然冒出来的。

曹洪的骑兵队刚刚列好突击阵形,其实袁军留守在外的巡逻骑兵也发现了他们。

很快,在弄清曹军只有二百人后,这支袁军将领也颇有胆识的,没有选择就此撤离。他迅速集结自己的骑兵,也一字摆了开来,在相隔大约八百米的地域,列阵迎了上去。

在这段时间屡战屡败的袁军眼里,这是个扬眉吐气的好机会。毕竟他们有三百人,对方只有二百人。在这种小规模遭遇战中,人数的优劣,将是会有绝对压倒Xing优势的。

没有呐喊,没有咆哮,这么远的距离,除了像许褚那样的特级男高音才能发挥一点音效攻击外,别人基本上怎么喊都是浪费的!

整个临时划归的战场,在双方都摆开队形,突然间变得死一般寂静。只有双方战马的沉闷的嘶叫清晰可闻,无论是曹军骑兵,还是袁军骑兵,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默默地等待着决死时刻的到来,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顷刻间就在战场上弥漫开来。远处,渐渐看清了对方士兵身影、军容的双方兵将手心不禁都沁出了汗水。这里面有兴奋的成分,也有紧张的效果。

“稀溜溜……”

沉闷的马嘶声中,看见颇有种列队迎战的袁军,曹洪轻轻勒转马头,站到了骑兵队列的最前端。

碜人的金属磨擦声中,曹洪缓缓抽出马鞍旁的钢槊,竖起胸前,下一刻,战场上顿时响起了连绵不绝的金属磨擦声,全队两百一十余曹军骑兵同时抽出刀剑戟槊,竖起身前,两百余柄兵刃霎时就汇聚成了一片雪亮的死亡光芒,映月生寒。

对面的袁军将官见状,顿时也纷纷高举兵刃的大声怒吼起来。

三百多还有林林总总的袁军骑兵霎时放下抢来的补给,也抽出了雪亮的战刀、利剑。

曹军骑兵虽然在数量上处于一定的劣势,可他们必胜的精神使他们绝不会在气势上输给任何对手,所以当他们看到袁军也纷纷擎出兵刃之后,曹军骑兵已经闻到血腥的味道,和兴奋的激战场景。当然话又说回来了,在骑兵对决中,刀剑无眼,死的也可能是他们。但曹军将士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没有畏惧之意,仿佛那是与他们无关之事。

令人窒息的寂静等待中,一场生死对决即将上演。

曹洪率先猛然举起钢槊,厉声大吼:“弟兄们……冲啊!”

仿佛已经能够听懂“冲锋”命令的战马霎时甩开四蹄,开始向前疾跑。曹军骑兵队的突击阵形顿时间开始全速发动了起来,由于战马品质高,而且训练、休息时间充足,因此整个阵形在突然提速下,只是略微显得有些散乱,不过很快就各自按部就班了。

对面的袁军将官几乎是同时也下达了冲锋的命令,袁军骑兵也开始提速前进。

袁军的骑兵的反突击队形就没有曹军那么整齐了,相互之间的间隔就像一群散兵游勇似的,有大有小,前进的步伐也不能做到步调一致。有的人好在考虑到底扔掉那些刚才抢来的财务,还是全部扔掉,专心于当前的战斗。

这支部队的最终目地是补充给养,再加上人心本来的患得患失,所以此时的袁军队伍,人数上看上去占优,但从左至右看去,整个骑兵队形几乎就是一盘散沙,簇拥或是分散间距过大过小的,在突击前进着。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

两军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战马冲刺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曹洪左手控鞍,右手持槊,双腿紧紧挟住马腹,臀部已经从马鞍上悬了起来,大地正从他脚下疾速倒退,敌人骑兵正从他面前迅速接近,倏忽之间,两军相距已经不足十米。这一刻,曹洪甚至能够看到对面袁军骑兵那狰狞的表情。

“哈!”曹洪大喝一声,高举的钢槊向右斜斜下劈。

骑兵对决,由于身位的缘故,优先劈刺的目标永远都是右手边的敌人,如果扭过身来劈刺左手边的敌人,则会造成极大的不便,被对方劈杀的风险也会大大增加,当然,如果是手持兵刃的左撇子骑兵,那情形正好相反!

两马相交,血光飞溅,瞬息之间又错身而过。

一名袁军骑兵的战刀以毫厘之差从曹洪右颈侧掠过,曹洪的钢槊却在那名袁军骑兵的右颈侧抹出了一道深深的伤痕,这一下几乎切断了那个袁军骑兵半个脖子,那个袁军骑兵被战马带着往前奔行了几十米,终于从马背上颓然摔了下来。

骑兵对决的残酷Xing远远超过步兵的白刃拼刺。骑兵对决,除了需要勇气以及技术,更需要丰富的经验以及敏锐的预判能力!

因为战马的冲刺速度太快,当你的大脑做出反应时,你的人头很可能已经落地了。

因此,越是经验丰富的老骑兵,就越容易干掉对手,得以生存下来。而曹洪无疑就是这样一个老骑兵,早年在跟着曹操转战各地时,死在他刀槊之下的冤魂早已有数以百计。

不过,跟在曹洪身后的骑兵队其他的成员跟曹洪就没法比了。仅仅对冲的第一个回合,前排的骑兵就伤亡了三十余骑,中间的骑兵情形稍好,总共伤亡了二十余骑。

看到这么多老兵倒在了血泊中,曹洪不由得心疼得直滴血,要是下马白刃搏杀,这些老兵一个估计能干掉两个敌兵,可骑战却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袁军骑兵也没讨着什么便宜,战场上至少留下了五六十几具尸体。

错身而过的两军骑兵纷纷勒转马头,再次列成了突击阵形,不过这次,无论是曹军还是袁军,突击阵形都显得零乱不堪了。

进入了正式的战斗,这也正常。更何况这两部分人马,今日都是舍弃了传统作战步骤,一味只是要来场骑兵对骑兵的真正较量。

曹洪将手中钢槊再次往前一引,已是沾了血的身后骑兵军士再次开始突击,同样的袁军骑兵虽然在第一轮对冲中损失比曹军大,却仍然悍不畏死地催马迎了上来。

两军迅即再次相交,曹洪手起槊落,又一骑袁军骑兵颓然栽倒在了血泊中。

曹洪缓缓勒马回头,将滴血的钢槊凑到鼻子底下深深地嗅吸了口。轰然再次杀上,这次突击与刚才不一样的,就是不再是长距离的奔袭。而是勒转马头再次扑上,这种距离短的冲刺,就是意味着两军正式进入混战阶段。

这时就是看那方的兵将更悍勇,更快速的杀死、杀光对方,才能最终取得胜利。这是一场没有多大技术含量的拼斗,看的就是谁最终能战到最后。

在这场规模不大,毫无计谋的短兵相接中,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当曹洪一槊刚刚贯穿眼前对手的胸膛,再次抬头看时,战场上的袁军骑兵几乎已经全军覆灭,只有那个指挥的将官凭借超强的实力连斩三名曹洪属下的骑兵,一见大势已去,正要返身仓皇逃回。

“哪里走?”

声随劲风齐到,一支大槊在那袁军将领猛听身后有人大喝一声之时,就凌空向他劈了下来。这一击,无论速度、力道、角度和时间,都拿捏的恰到好处。尤其是此时这名将领,背对空袭而来的兵刃,人又在马上,实难避得开。

那袁军将领心头一颤,知道这使槊的人不是好相与,他如今战至此时,力气依然有限,可不能徒逞武夫之勇。当下大喝一声,矛交左手,向上一架,右手顺势便将短剑抽了出来。

“当”地一声响,槊矛相撞。那将领本意就是阻来袭者一阻,但不曾想这一撞,矛杆沉落。那将领一松手,矛落于地,肩后一阵痛楚,伤口已然撕裂。

此时那将领只见的右手边在晨光的照耀下眼底闪出一抹寒光,向他劈面而来。

那将领这一惊吓得面无人色,人一侧,便从战马上整个人滑落了下去,以求避过这紧追而至的后续一招。但那将领双足尚未落地,刚刚一脚踩实地面的一点泥土。一支长矛已毒龙般刺到,一尺长的锋利矛尖自他咽下三寸处斜斜刺入,带着红缨自他脑后搠了个窟窿,“噗”地一声带着一蓬血浆钻了出来。那将领二目圆睁,满脸惊骇、不信的表情。

他何曾想得到他在马上的反应已经是何等迅速,但对手竟能如此行动如风,如影随形般的就杀之。而且还是连用两柄兵刃,交替击杀与他。待到他觉察异样,已无法闪避之力,这一击正中他的要害。那袁军将领临死前不甘的大吼一声,仰天便倒。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东山谷第一战

“他,便宜你了!”狠骂一声的曹洪,捡回自己散落的兵刃和牵过散跑至一旁的敌军将领坐骑,迅速打马而回。

原来曹洪一见这名敌将要逃跑时,因为距离的原因,所以曹洪第一下就是当机立断的扔出手中的钢槊。在钢槊起到暂缓了那名敌将的速度,甚至击落那名敌将下马时,已经打马急窜而至的曹洪半途中就在马背上半猫腰,拔、拿住一柄顶在一具倒地尸体上的长矛,并顺手就刺入了那名敌将的咽下。

激烈而又残酷的曹军骑兵对决袁军骑兵一战,很快就结束了。

自以为人数占优的主动迎击袁军骑兵一个三百人的中队几乎全军覆灭。不过曹洪的骑兵对也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一百多号跟他征战多年的老兵战死沙场,十几个身受重伤,这些个老兵既便能够保住Xing命,也永远不可能再回到马背上了,有两个甚至只能去伙房当伙夫了。此时,全军只剩下六十几人还有战斗力。

曹洪纵回刚才的战场,他的手下已经在开始打扫战场。对于这一片修罗的场面,这些人都早已习以为常。曹洪更是习惯Xing的舔了舔兵刃上的敌人鲜血,绰剑回鞘后狞声冷然下令道:“收拢战马,准备撤了。”

这一战他带出来的骑兵损失虽然惨重,可收获也着实不小,尤其是那些遗弃在战场上的那二百几十匹战马,绝对是最优良的北方军马。

他回去后,有了这批战马,很快就能重新组建出一个更强大的骑兵队伍来,损失也就能够弥补回来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支少说也有上万人之多的队伍也从曹洪身后方向突兀出现,正向着这边漫山遍野地铺成过来。

正在指挥部下的曹洪猛然回头,瞧见这支部队的旗号后,就展颜一喜,对着紧张停下手上工作的部下道:“儿郎们,我们挺近邺城的时机到了,上马,跟我走,去见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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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智已率部到达黎阳大营的消息,早在曹智率大军正式入住之前,就以传到了袁谭的大营和邺城袁尚、审配的耳中。

自知兵力和实力难以与曹智抗衡的袁谭,最终放下架子,只得向邺城求援。

接到袁谭求援信的袁尚,在审配“唇亡齿寒”的大义劝说下,本来不准备理睬袁谭死活的袁尚,最终答应了派兵援助袁谭决定。

不过很快又担心袁谭效仿上次杀逢纪夺兵权的故技重施,袁尚于是决定亲征。很快袁尚率领吕旷、吕翔、冯礼及五万军马,到达了黎阳外围,摆开阵势,与十五万曹军展开了第一场大规模会战较量。

两军二十几万人马,在黎阳一地一字排开,是何等的声势。但真正的战阵永远不会是几十万人一股脑儿,混乱绞杀在一起,那么简单的事。

曹智开始大举侵入冀州老袁家的地盘,战线和战火铺成的绝不会狭义。而同样要阻止曹智步伐的袁谭、袁尚两兄弟,也是积极应对,广撒兵马,与曹智在围绕黎阳的广泛地域里,展开了一场正面交锋。

曹袁两军陆续到达后,第一战,发生在东山谷。曹智老规矩的先把注意打到了袁军的补给线上。

此趟负责督护粮草赶往前线的是吕旷、吕翔兄弟。袁氏兄弟知道补给线重要Xing的同时,却不知吸取诸多败亡在曹智铁蹄下前辈的教训,对于补给线路的保密Xing和调派的兵力等,都未有足够的重视。

“禀将军,前军快马回报,前方是一个林深路狭、只容一车通过的山道,名为东山谷!”一名传令兵在纵马疾奔而回后,单腿跪地向此行主将吕旷说道。

“前方再过十五里已近我方营区,但越是接近我方营区,越要小心从事,谷中若有敌军埋伏,我军实不易抵挡,先遣一队兵马为前驱,以探究竟。”吕旷沉声颁令道。

那之前的传令士兵领命去了。后面坐在车上一个胖乎乎的粮草官可没有吕旷那样的警觉Xing,此时的他正舒展了一下酸软的腰肢,心中泛起些兴奋之意。这一路车马劳顿,如今主力营区在望,心情也不禁放松了些。

这种心情或多或少的感染着周围的人,吕旷的同胞兄弟吕翔或许年轻些,看着随行的粮官轻松的哼起了几句山曲,他不免打趣道:“冯鲁,瞧你那高兴样,是不是又在盘算这趟能从这批粮草中克扣多少好处了?”

“哎,将军说笑了,像我们这种下官,平日里俸禄就少的可怜,接的又是这种苦差,能有多少好处……不过,无论下官有什么好处,一定不会忘了两位将军就是!”被唤作冯鲁的粮官,脸上泛着油光,信誓旦旦的向吕翔承诺道。

这可能是自古以来官场的一种潜规则,特别是负责粮草、辎重的官员。在袁绍在世,这些人就是贪墨成风,现在无论跟了那位新主公的,因为都欺他们年轻,所以更是变本加厉着。

而贪墨通常都是由那个叫冯鲁的小粮官直接操作,而作为官职、地位都比这个冯鲁高的吕旷、吕翔,就是等着冯鲁事后呈上一份好处便是。他们不会,也没精力或是有机会直接参与到具体的克扣粮草的运作中。这就是从古至今的官场细分的潜规则,这些潜规则一直未被历代君王杜绝,甚至到了现代,还有所发展、升级。

正当吕翔和冯鲁闲扯之际,吕旷派出探路的第一队兵马沿着山谷过去了,并无丝毫异样。

吕旷见状,这才命令中军起行。这谷中山路狭窄难行,一侧临水,山泉奔涌,跑得畅快,宽处约有一丈左右,窄处只有三尺上下,河水湍急,难以立足。这是由于黎阳附近特殊的地理环境造成山与河流伴生的结果。黎阳城几十里范围内属于海河流域汇集、伴生的状况,更有一条卫河自这东山边上流过,所以造成了东山谷内伴有颇大河流的奇景。

山谷另一侧则是茂密山林,树木层层匝匝,直上山顶,便连一条路都没有。

这样的密林若是藏上千百人也难以被发现,但是林中纵然有人也难以一下子扑下山来袭击。吕旷一见状放下心来,把眼帘悄悄向下一放,不再东张西望。

但吕旷的小心在吕翔看来,这时他们雄狮,袁家上下已是大兵压境,敌军只能是起了畏惧之心,严防死守自己的原由城池、阵地,那会跑到他们的后方来Sao扰,所以对大哥吕旷这样的小心态度,他颇有些不以为然。

再往前方,是一道山壁。山壁不高。只有七八丈上下,势若削成,险峻无比,宽度只能容一车行过,山壁上面则是茂盛的山林,自此处拐过去。就能看到前方峡谷出口,前方地军士们都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只听“嘎……咯隆……咯隆……咯隆……”一阵奇怪地声响。众人抬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只见一方巨石从崖上砸了下来,砸在斜坡上便铿然弹起。带着无数泥土、砂石扑了下来,他们抬头望时,散落的沙石已经扑面而至,一时间迷了许多人的眼睛。

巨石正砸在峡谷拐口处,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随即无数的散石落下,将路封了个结实。正当前行的部队受此一吓,大惊失色之时,他们的身后方也有东西落下,却是捆缚在一起的七八根巨木,那巨木落地,捆缚巨木的老藤已然断裂,巨木横七竖八,把他们地退路也阻挡住。

这时,几百辆马车,连着前后三四千名士卒被堵在峡谷中,与前后的军士都隔断了开来。

见此情景,吕旷、吕翔兄弟不禁骇然失色,各自在军团两段大声叫道:“有埋伏,快快闪避!”

话音未了,又是一块巨石直直朝他们身边的马车砸来。战马嘶鸣声中。驾车者从座上跃起,拼命抽打马匹,前方已无道路。堵着许多军士,他们也不管不顾,拼命打马前行,马蹄乱踏,那些士兵眼见要被马车辗压践踏在马蹄车轮下,许多人仓惶之下只得跳下坡去,滚落到湍急的河水中。

那块巨石擦着车尾重重落下,石屑纷飞,紧接着右侧林中突然钻出一队衣着曹军兵甲的兵士,口中大呼小叫的,张弓搭箭,顿时一阵密如雨珠的劲箭从河水对面疾射而来,被阻断在山路两侧的士兵见状,但有持弓地兵士也都取弓在手,发箭还击,双方战在一起。

但是山上滚木柴草不断抛落,这些箭手既要抬眼张望高处闪避,又要与对面的曹军对射,可就有些张惶失措,反击的力量明显不足,没有多大战斗力车驾上的御手应箭倒毙者更是大大多于兵卒。

吕旷这支督护保卫粮草的大军吃亏在失了地利,又被对方抢占了先机。山上林木、石块、柴草捆一样样乱抛,随即又有许多火把落下来,引燃了地面的柴草,烟熏火燎,左支右绌。对方林木山石一通乱砸,然后便有数百名身手矫捷的汉子自林中闪出来,手持短剑长矛,拖着排木踏板,“砰砰砰”的搭在河上,向他们这边疾冲过来,目标只是这些辆装满粮草的马车。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谷道激战

仍在前沿督战的吕旷,此时一见情形,立即一声低喝道:“不要理会那些粮车了,速速与我冲出去!”

吕旷话音一落,竟是一刻不停返身就走,连头都不回。他身边的亲卫将士都各擎兵刃在手,把他围得水泄不通,一路簇拥着他向堵着路的山谷外急行,踩得碎石簌簌,沿路滚动。

吕旷这时的出发点是正确的,无论如何现在在这种地形下,与敌持久拼斗,肯定与他们不利。但突围又谈何容易,不过在吕旷看来纵然敌军封堵了前后通道,他们拼死不要了那些粮车,人总是能突出去相当一部分的。此地离他们的大本营已经很近了,只要他们一突围,再引兵回驰,凉那些敌军也没那么快撤退和搬运走这些粮草。

但就在吕旷带人奔出没几步,就听右侧的林中一阵呐喊,杀出一队人马来。

原来林中真的早有埋伏!

吕旷再次大惊失色之际,那些从林中冲出的敌军人马未到近前,一篷箭雨飞蝗般先至,十余名吕旷身边的士卒惨呼着倒下。

吕旷拔剑在手,大吼一声,将剑舞得风车一般,磕飞几支箭矢,大叫道:“散开,反击!”

突如其来的袭击使吕旷所部乱了片刻,伤了二十几人,但是这支军队倒底是一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片刻的惊慌之后,士卒们已拔剑持刀在手,或借山石、或借树木掩护,一边躲避对方箭矢,一边向敌接近,很快双方便短兵相接,叮叮当当地战在一起。由于山路狭窄,突袭曹军的人数优势利用不上,一时双方竟然战了个旗鼓相当。

但曹军可能也考虑到了这点,林中仍有许多箭手,这时便专门向左右被隔断在谷中各处的袁军射箭。

曹军中本就有许多擅箭的好手,袁军又受山上抛下林木巨石的威胁,是以被完全压制在那儿,虽有人想强行冲出,渡河、攀山的进行作战,奈何河水湍急难以站稳,但凡下了水的,都成了人家的靶子,根本难以靠近。向攀山,冲入林中与曹军短兵的也一时受地理影响,难以冲上一人。对于一两个冒失突上的,也是无暇救援,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中箭倒地。

就在这时,埋伏在山林和河流那头的曹军冲锋的号角响起了。吕旷、吕翔见状大惊,待要下令全军掩杀入树林,只求一面形成突破,却也已来不及了。但在此时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曹军武将,持着一柄重戟大步从林中,从冲出的曹军人群中大步狂奔而出。在这片甚是难行的山谷里也是催步甚急的朝着吕旷身处之地疾奔而来。没几步,就与吕旷两下里的距离倾刻间缩短,那名曹军将领大步向前,迎头便要撞上了吕旷护卫的人群。

那人却是毫不畏惧,一步不停的马上杀进了人群中。

吕旷一手按剑,站在一辆瘪了半边车轮的车辕上,身边较刚才已是无几名亲信军士,眼见面前迅速逼近的敌将,吕旷退无可退,竟大呼一声,持剑落地,反向来犯之敌扑去。

“当”地一声,两人利剑重戟相交之下,急急扑出的吕旷竟被对手硬生生震的倒退两步。

“咦?”吕旷一惊,他没想到这位来犯之敌竟有如此敏捷地身手和气力。当下挥剑再刺,但对手一戟挑开一名上来救援辅助吕旷的军士,使戟横扫。那吕旷连刺两剑,均未果的情形下,闪身向后一退,忽地左腿一痛,已然是被对手的长戟扫中。

吕旷一个踉跄,单膝跪地,这时的敌将已和身扑来,戟光怒卷之下,眼看这一戟就要狠狠刺入他的胸膛。这一下要是被刺中,定是要直贯入柄。

吕旷怆然大叫一声,单手把剑一挥,人也立即侧翻滚开,这一戟贴着他的肩头劈了过去,并未刺实。

但紧跟抢上的对手又岂会就此放过他,又是一戟如影随形而至,“噗”地一声刺入了吕旷的铠甲衣襟之内。

吕旷目眦欲裂,虎目圆睁,整个身子随着这惊天一刺,心知自己必死之下的向一侧歪倒,竟是做好了死不瞑目的准备。

“哈哈……吕兄今日可好,可还认得故人?……”

“咦?”睁目等死的吕旷在老大一声疑问之下,终是回过神来,看清了来人。

来人的确是他吕旷的老熟人,甚至还是他过去的密友——张颌。

当吕旷认出张颌之际,从树林中冲出的曹军另一名将领和一队曹军兵士。这一面领头的曹军将领是一个使斧的家伙,同样身手矫健,杀气凛凛,在张颌之后从另一面河流的那头,一路冲杀而出。那些惊魂未定的袁军哪里抵敌得住,片刻间便被他们杀到了粮官冯鲁的马车前面。

我们这位平时爱克扣点粮草的冯鲁自战事一开,就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不过马车前还有数十名士兵,一直挥舞兵器挡在他车前,进着护卫之职。

此时一见一名敌军将官逼近,就立即迎了上去,双方人马交实,顿时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

来人志在车上之人,根本不想与他们恋战,眼见双方堪堪冲撞到一起,喊声如雷中。那使斧的曹军将领纵身一跃,跳上了一匹袁军骑兵的马背,一手持斧,一手在马背上只是借力一点,“呼”地一声,身子已腾空而起,十余柄攒刺过来地长矛尖锋自他脚底一掠而过,那曹将已然如同御风,越过他们,凌空飞落向冯鲁的马车前。

那人在空中,那巨斧已然扬起,舌绽春雷,厉声大喝:“呀……开!”

那巨斧凌空劈下,车右欲阻挡的军士手中的长戈“咔嚓”一声被断成两截,那军士受力不住,“哎呀”一声翻下车来。自此那军士惊得魂飞天外,翻身一滚,便仆到了地上,不敢再起。而那曹军将佐手中巨大的斧刃劈势不改,一声奇异的声响中,已然重重地劈在冯鲁的车架上。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巨斧连劈带震之下,木屑纷飞如同攒刺,一辆结结实实的马车刹那之间四分五裂,前边两匹战马受了惊,立即各自奔逃,被两匹马一扯,那裂开的战车被彻底扯碎,两匹马各拖一截车体向外狂奔。

冯鲁此人无勇无谋,早被这场面吓得魂飞魄散,一见手下抵挡不住那杀神一般浑身浴血的敌军大汉,吓得未等那人扑到,便大叫着跳下车来。此时正好那曹军将佐一斧将他的马车分裂,他整个人就被那股巨大的冲力,给掀得直飞了出去。

待到冯鲁回首看到他刚才乘坐的车架,依然成了那副样子时,冯鲁更是吓得面无人色。但求生的本能,依然促使冯鲁手足并用,便要爬上眼前的坡去,争取逃得一命。

山壁陡峭,纵让他从容攀爬,也未必上得去,何况如此紧张时刻,背后又有旋风一般扑来的追兵。那曹军将佐挥斧直劈时,旁边一个袁军士兵挥矛拦阻,矛锋尚未刺至那曹军将佐身上,便被不知哪里飞来的一矛掷翻于地。

无人阻拦,那曹军将佐势如疯虎,根本不管他向交相刺来地兵器,一个箭步冲到冯鲁面前,寒光一闪,血气迸现。

冯鲁死前也是仓促的翻过身来,一见那寒光回来,只知大呼一声:“吕将军救我……”,话未说完,一颗大好人头已滚落在地。

“那来的贼子,伤我粮官,吃我一刀……”晚来一步的吕翔听得冯鲁叫喊,立即舍了之前的对手,循声而来。

但还是来晚一步的吕翔一看冯鲁已经身首异处时,不由一举战刀,扑上那持斧敌将。

“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徐晃是也……”

吕翔一惊,原来此人就是曹智帐下猛将徐晃。徐晃的威名他吕翔可是听说过的,正当吕翔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这个徐晃对手时,只听远处又是两声大喝:

“兄弟们停手,翔弟停手!”

“都停手,徐晃住手……”

第二声是张颌的叫声,徐晃和曹军众将士听得真切。那第一声自然是吕旷之声,同样吕翔也听实了。

吕旷当然没有死,在张颌手下留情,及手上重戟拿捏的恰到好处之下,他只是被张郃的重戟划开了铠甲衣襟,伤了一点表皮。要算重伤,可能就是腿上被张颌扫中的那一下了,但也未伤及筋骨。

当下各自军队里六七十名士兵齐声呼喊,一群人正在交战地全部收手,随着各自的将官退向一边,依然怒目对视着。

吕旷、吕翔、张颌、徐晃很快在谷中央见了面。随着双方还带着警惕的寒暄后,张颌、吕旷屏退左右,开始了一番交流。

这两人不知密探了些什么,从神情上看,张郃说的多些,显得意气风发。相对于说,吕旷发表意见的时间不多,而且吕旷自始至终神情严峻,愁眉不展的。

大约两刻钟后,张颌像是与吕旷达成了什么协议。只见张颌一纵上了一辆粮车,戟挑车布,往车上一看,便纵声大呼道:“将道路清通,再将这些粮车推走……”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恐怖开局

但双方本来怒目而视的生死之敌,之后接受的命令就有些令人感到匪夷所思了。那些来势汹汹的曹军,与袁军的一些人忽然在各自最高将官的派遣下,从生死之敌,一下子变成同心协力的清道夫。他们一起清通了谷道,然后来的快去得更快,刹那间如风卷残云,推着、赶着本来属于他们袁军的粮车消失在莽莽谷道当中,只留下一地死尸。

吕旷与吕翔待得曹军全部撤走,尴尬的对视一眼后,目中都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喜色。

此时还有不明就里负责护卫这些粮车的谷外袁军将领、士兵从另一头支棱八翘地巨木缝隙间钻了过来。匆匆奔到冯鲁尸体前看了一看,只见尸首两分,已是绝无活命可能。

再看面前的主将,单膝跪倒,目中含泪,血染袍襟,虎目圆睁,也是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那位主将弟弟看来和这位冯大人关系不错,扶住冯鲁尸身,冯鲁咽喉处的血液喷出,溅湿了他的下颌。此时血染的三绺胡须,那位吕将军也不以为意,将他尸身抱在怀中,只叫了一声:“老冯啊,咱们只能来生在干那贪墨分赃的活计了……”说罢,吕翔便已泪水潸潸。

“弟兄们,咱们丢了粮草,回去也是死,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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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一阵震耳欲聋的暴响将袁尚从昏睡中惊醒,接踵而来的便是一阵剧烈的地动山摇,还有巨大的气浪呼啸而来。袁尚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便被猛烈地从胡床上掀飞到了空中,又像枯叶般翻翻滚滚地飞出老远,然后重重堕地。

“哎呀,我的妈妈哟…….来人呢,他妈的什么情况?……”

袁尚只来得及咒骂了半句,嘴里便已经灌满了腥臭的烂泥烂草。一股掺杂了烂泥味、血腥味还有尸臭味的恶臭顿时沁入了鼻际。

没错,就是血腥味,还有浓烈的尸臭味,袁尚在邺城是见过、闻过这样的味道的。他对这种奇特的味道绝不陌生,那是死亡的味道,而且是绝对惨烈的战场上才会有的!

巨大的危机感霎时就将袁尚完全笼罩,难道是曹军火攻了他的营寨?不!火攻哪来那么大的声响和气浪,难道…….

袁尚不敢再往下多加猜测,已经被吓了一大跳的袁尚,旋即猛然坐起身来,一直无法睁开的双眼也强行的猛然睁了开来。待得左右同样吓坏了的侍从,一路手忙脚乱的帮着袁尚拖盔拉甲的奔出大帐时,一副惨烈至令人窒息的战争场景,顿时间便猛然跃入了他的眼帘!

极目所见,尽是垮塌焦黑的残木,倒塌燃烧的营房,还有横七竖八的尸体!

再循声抬头,天色Yin沉,烟云密布,一道道流光拖着长长的尾焰连续不断地从天上掠过,然后在不远处猛然攒落而下,顿时便腾起来一团团耀眼的强光,旋即又是剧烈的地动山摇,好不容易才爬起身没多久的袁尚,顿时又被一阵地动山摇重重地掀翻在地。

“主公,主公,你可还安好?…….”嘶哑却不失焦急的急声吼叫,陡然从袁尚耳畔猛然响起。

袁尚惊回首,只见郭图带着一群军卫和官员,连滚带爬的冲到袁尚近前,关切的问着袁尚有否受伤之类的关心话。

“这是怎么回事?”

“哦,禀主公,曹军突然想我军发动进攻了!”

“啊!这么快……”

惊魂未定的袁尚在一众文武簇拥之下,迅速来到营塞上。极目一望,只见一队队身披浅灰色粗布和黑色铠甲的曹军士兵,正在大规模密集投石的攻击掩护下,以散兵队形向着他们营寨前同样列阵的军团方阵发动猛烈地突进进攻。

第一次见到如此盛大、恐怖战争场面的袁绍,小腿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一时间也被震撼的分不清天南地北,有些木愣愣地转过头打着颤问一旁的郭图:“每次都这样吗?”

郭图素知自家这个小主公的胆子有多大,人生第一次见到如此盛大和惨烈的战争场面,理解着任谁都会有几分胆怯的。

于是便一边遮掩着,一边安抚道:“是,主公!不过主公不必担心,袁谭的营寨也正受到同样的攻击!”

“喔,曹智尽同时对我们两营进攻?”

“是,所以这样一来,以曹军现有的兵力,就无多大优势,我们大有与曹智一拼之力!”

“喔!”

袁尚木讷的点着头,极目向着左侧方向的袁谭营寨望去。只见远处一栋栋犹如三层建筑的虎卧工事,死死地卡在了曹军前进的路口上。同样之前的旷野上,上万人马已经厮杀在一处,到处是喊杀、惨叫声和带着火焰的石弹在营寨前后轰然落下。

相对于袁尚的营寨和受攻击的程度,其实远比袁谭一边要好些。因为袁尚在布防立寨时,就听从了郭图的建议,把主要防御工事都建在了离袁谭主营右侧,并缩进了半里之地,守的不但不是主要干道,甚至有些偏离主战场的意味。

这么做就是为了要让一旦战事展开,就要袁谭先首当其冲的抵挡一阵,而袁绍则作为后援,对打头阵的袁谭做必要的补充。

这样的布防自是招致袁谭的不满,也提过抗议。但谁让袁谭现在势弱,并有求于袁尚呢!在袁尚的坚持下,最终袁谭只能接受这样的布局。

袁尚算盘算的好,但不想今日战事一开,曹军就大张旗鼓,一个不亏待的对他们两兄弟的营寨和防御大阵,同时发动了猛攻。

“我和袁谭两军之间防御工事,曹军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突破的?”

袁尚的话音刚落,还未来得及给他答案,十几道耀眼的火箭就从寨下猛烈地喷吐而上,交织成了一片严密的火网,从袁尚身边嚎叫着向前突进一步的士兵顿时就像是割倒的野韭菜,一片片地倒了下来……

“噗!”

一名士兵刚刚跑到袁尚跟前,身形便是猛然一顿,然后像是被人狠狠地推了下,往后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袁尚急定晴看时,只见他的额头正中有一支带火的羽箭,羽箭劲力十足,不但贯穿了这名士兵的整个脑袋,还把脑后的头盖骨却整个被掀了开来,Rou靡状的脑浆顿时涂了一地。

“咻……轰!”

一阵短促而又凄厉的尖啸过后,旋即就是一阵巨大的爆炸声。

袁尚再次重重地掀翻在地,这次和前两次感受的振动大大不同的是,袁尚只觉得在一声巨响后,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移了位。

等他再次爬起身来时,只见面前不远处的坚固寨墙已经凭空多了个足有一二米见方的大洞,营寨上青烟袅袅,已在燃烧起来。刚刚突进到这个位置的几名士兵已经不见踪迹,只有一个士兵双手撑地正在坑沿上惨烈地哀嚎,他腰部以下的躯干却已经不翼而飞了。

“噗嗵。”

半截已经烧得焦黑的物事从天而降,重重地坠落在了袁尚面前,赫然是那人的半截断腿!

袁尚的双眸顿时间便猛然睁大了,饶是他已有准备接受战争的惨烈,但也没想法到才一上手就见到了如此的血雨腥风,此刻不但为眼前这惨烈的战争场面震住了,甚至忘了咽了口中唾沫,反而哇的一声俯身张口就呕吐起来。

袁尚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只觉两耳嗡嗡作响,一时间再无法用脑子思考。

“快护着主公退下去,敌军已突进至营寨下,他们还用了火器,火器……”

谁都知道曹军中有种火器,俗称炸药的东西,才能够制造出如此恐怖惊人的效果。但袁尚等人通过之前的情报,一直以为曹军中已经短缺了这种武器。因为在之前的诸多战事中,特别是袁绍和曹智官渡陈兵对持那么长时间里,都未见曹军有这种武器出现,今日不知为何在与曹军普一接触,曹军就拿出了“杀手锏”。

#######

黎阳县城西南十五里处,自城边流过的卫河上,天风浩荡。

汉相曹智昂然立于一艘大型船楼的船头,风吹披风猎猎作响,但他眉宇之间却是一片神采飞扬。

他收到的战报说,他的大军刚刚攻取突破了袁谭、袁尚分置的防线,一战功成,势如破竹将这两个明显缺乏战略头脑的袁家公子,分割包围了。

此刻他的部队正将军中所剩不多的炸药用上,就是要用最强的武器,准备给以袁谭、袁尚以迎头痛击,争取快速挫败两人妄想在此地阻止曹智前进步伐的图谋。打垮他们的战斗意志,摧毁他们的防御,给他们营造一个速败的开局和制造一个恐怖的开局。

曹军中有这些炸药,还要多亏了曹丕的私藏和荀谌在东郡、豫章等沿海各地的大力开采各种炸药原材料的结果。

曹智昂然站在船头,两侧的士兵喊着低沉的号子,整齐合一地划着桨,河水发出“泼拉拉”的声音,船缓缓且有力的向着战区奋勇前进着。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黎阳速败

曹智身处实际的战场还是颇有些距离的,真实战斗他倒是不像袁尚那样能真实的见到。但看到天空中屡屡升起的一团团黑烟,和带着火光的箭矢与投石机发射的火弹犹如流星般耀眼,还有那杀声震天的呐喊,都让曹智依然感觉仿佛亲历一般。

这时候,随着敌人防线的打开缺口,曹军的两支攻城纵队也不再东躲西藏了,而是在集中投石等火力疯狂压制两处袁军营寨上的防御力量,一切开始只为了掩护他们的决死冲锋了。

硝烟弥漫的旷野上,许褚、赵云、李典等曹军各部前锋将领正带着各自部队对袁营发起决死冲锋。既然是冲锋,那就不必再像刚才突破两袁营寨间缝隙那样躲躲闪闪的了,更不能停下来放箭,放箭掩护那是后续部队的事情,他们现在的任务就一个字“冲!”,以最快的度冲上去,冲进敌人的阵地,攀上敌军的营寨,跟敌人搅在一起,要么被杀,要么杀人!

至于是敌人倒下,还是自己站到最后,那就全凭各人运气和手段了!反正结果就两个,冲不上去,肯定得死,冲上去了,没准还有活路和富贵奖赏!

在付出了一定的伤亡之后,赵云的队伍终于逼近了袁军寨营,也引来了袁军的一轮速败。

“弟兄们,杀呀!”赵云一边奔行如飞,一边声嘶力竭地怒吼起来,尾随其后的兵将们顿时全都嚎叫起来,一个个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野狼,全都咧开大嘴露出了冷森森的獠牙,神情更是狰狞得不行。

袁军主要高级将领和大部分重要官员的提早撤出战场,势必会使剩下面对曹军的袁军兵将,再难以依然沉稳如山的对持凶神恶煞赶至的曹军。

再加之他们的营寨已遭曹军炸药的猛烈破坏,坚守到底之心早已荡然无存。直到射完他们手中的最后一次弓矢,赵云已经一马当先的巍然高高举着银枪跃进了袁营。

原本半跪于地还在举弓射击的袁兵,一见一个白马银枪的曹将攻入营寨,纷纷扔了弓矢、矛枪,然后返身四散而逃。溃散是会传染的一种病,迅即在袁寨后传播开来。

旋即突入曹军指挥官赵云,将手中的银枪往前狠狠一引,身后跟随之而进的士兵顿时再次像野兽般嚎叫起来,挺着刀剑就恶狠狠地扑向了袁营各处。

很快,还在负隅顽抗的袁军就狠狠地与冲杀而入的曹军撞在了一起。兵器撞击的声音,骨骼碎裂的声音,利刃剌开皮Rou的声音,两军将士的怒骂声,还有临死之前人的哀嚎声,顿时就在这片地域交织成了一片。

必须得承认,袁军虽然从上至下已是处在不容置疑的衰退期,但曾经的神州大地上最强大的军事力量。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袁军上下此时虽然因为袁尚的提前离开,而军心涣散,但悍勇之士还是有的。

赵云随着大队人马杀入,许多袁兵将士拼杀抵抗的还是很厉害的。赵云的这支前锋也算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了,而且兵力明显占优,却愣是占不到上风,基本上,三个拼死抵抗的袁兵背靠背摆开来,就能挡住至少六个曹兵的围攻!突入袁寨的赵云所部,倒是被这股悍勇的抵抗,一时裹住了继续长驱深入的脚步,失去了一举追杀或是擒获袁尚的宝贵时间。

不过,毕竟赵云面对的兵败如山倒之师,拥有兵力上的绝对优势,而且越靠后人数上的优势就越明显。

局部地区,一开始还是一百多曹军对袁军六十余人,可是不到半袋烟的功夫,曹军虽然只剩下不到九十人了,还能在抵抗的袁军却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了。而且曹军后续还有不断的援兵突破袁军防线,涌入袁寨。整个战场的局势立时就成了五个拼一个的惨烈屠杀。

不过,越到后面剩下的可都是难缠的高手了,要想决出胜负可不那么容易了。

不过这时候,乘势而上的曹军后续主力,甚至曹智本人所搭乘的船队也堪堪接近了硝烟纷飞的主战场。

自觉没有一鼓作气杀入袁营,脸上无光的赵云一声不吭,一柄长枪闪电般挑、刺、劈、拨,惨嚎声中,几个袁军士卒打着转跌开去,一时不知生死。

赵云一枪刺中一个袁军军士,本想挑起他的尸身砸向刚刚跃起的另几名敌兵。不想单膀一用力之下,只将那人挑得仰跌开去,竟然没有把他挑飞起来。

赵云一提马缰,复又向前冲去。但此时身侧却听得一阵崩塌似的兵士溃败之声。赵云急忙停马右望,只见远处右侧的战场正有无数抱头鼠窜的袁军兵士,慌不择路的向此处袁营如潮水般急退。

“唉,乱军之中不易展开,我军不在追击,稍退!”赵云无奈向着手下颁令道。

他匆匆一望之下,就明白了那是袁谭丢了防线和营寨,依然崩溃后撤了。

“许褚又比我快了……”

赵云的感叹虽然带着诸多不甘,但良好的军事素养和大局观念,使他依然明白这种混乱的场面下,他这一支突的太前的孤军,被两方残兵裹夹住的危险,所以当机立断的命令部队停止了前进,就地歼灭着剩下的残敌,巩固起占领地域的阵地,不再冒进。

后边刚刚奔入的曹军弓手向着败退的袁兵连射几箭,黑烟漫天的暮色中也不知中了没有。因那突破袁营的缺口不宽,第一二波冲上曹军兵将算是杀了一阵,后边追上来的,还没等开张,有所斩获,就在赵云的将领停止突进的命令下,眼看着无数袁军消失在茫茫硝烟当中。

此时来自曹智的最高指示,也在此时及时到达。曹智的命令和赵云的临时断定,十分吻合。曹智也是要求让袁谭和袁尚合并一处,让他们逃吧!

曹智的目标不是在这里一定要消灭他们,他的目标是要去邺城。一败再败的袁军,再合在一起,也是一支不会再有起色的军队,他们还能剩下多少兵力,多大战斗力,曹智此时都不放在心上了。

“他们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火器,你不是说曹军中这种犀利武器已经消耗殆尽了吗?”

真正丢盔卸甲,狼狈不堪的袁尚在部下军士护卫下,一口气连退三十几里,才站定身影喘口气。

“不知,可能……可能是新造的……”同样气急败坏的郭图,气喘吁吁回道。

“唉,要不是我军的火器不易搬运,我们也给曹智回上几颗,这势头也不止于此……不知袁谭那边……”

袁尚话音刚落,就听到、看到了右路袁谭的大溃败。本来有义务增援袁谭的袁尚,彻底失去了他需要增援的前线需要。

正在此时一名来自后方的传令兵,在匆匆奔至惊魂未定的郭图身侧一番耳语后。

郭图随后又向袁尚报告了一个彻底绝望的消息:今日拂晓还有消息传回的吕旷、吕翔补给队,遭受到曹军突袭后,现在已经与他们大本营失去联系,不知所踪。

刚刚战局不利,又失了粮草。眼见大势已去,在此番较量中,已无多大作为的袁尚,立即下令全军回师,退守邺城了。

#######

在袁谭、袁尚连夜逃回邺城时,曹智的前部,依然尾随追至。

北临漳水的邺城,依然那样雄伟。曹智终于到了邺城,曹智一如数年前越过那处高丘时,迎面吹来一阵清风,他长长地吐了口浊气,饶有兴致地再次打量着这座名垂历史的雄伟之城。

经过袁绍多年的经营,这座都城显得壮观雄伟气势恢宏。曹智治下城池虽也有诸多繁华之地,可是和这里比起来,还是有着诸多天壤之别。

十丈宽的城壕,河水泛着白色的浪花慢悠悠地飘过,看起来就象一幅不断延伸永无止尽的画卷。护城河内侧,以土石筑成的高十米的巍峨城墙上,衣甲鲜明的士卒们来回巡弋,绘着各式图案的旗帜迎风猎猎。

这是曹智第三次来到这座令人心旷神怡的城池前,第一次的震撼,那是曹智应袁绍之邀,来冀州参与平叛和对付公孙瓒的。第二次的窃喜,曹智在率部入冀州,帮助袁绍打跑了公孙瓒后,又伙同黑山军,曾经短短拥有过这座大城的曹智,每次见到它,还是止不住的心情激动,止不住的想象着自己如若代替曹操,成为魏王,意气风发的站在铜雀台上纵览天下苍生的那种感觉。

但现在当然还没有铜雀台,曹智也不能成为魏王了,他要做,也只会是成为吴王!

现在的邺城已有城门十一座,东、西、北三面各有三门,南面有两门,每一座城门外都设有雉门,城池大门宽十余米,高有三丈,无论是扬州吴地还是兖州数座雄城都没有这种规模的高大建筑。

曹智包围邺城后,便准备着一鼓作气攻占邺城,然而此时虽已贵为汉帝国太尉的郭嘉,此时还是曹智身边的第一军师,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人在城在

郭嘉在了曹智身边,此时却是缺了荀攸。荀攸已经回转许都,接替荀彧任了尚书令。这在朝野上是还了荀氏一门地位和尊崇,让许多人也看到了曹智是继续任用和信任荀氏一族的信号。

郭嘉的意思,袁氏虽已不足为虑,但他们好歹还有数万甲士,并仍有很多军将、士大夫终于袁氏,是不会眼看着袁氏就此土崩瓦解的。这样一来,他们强行攻取邺城,必是伤亡惨重。

不如,等上一等。袁氏兄弟:袁谭、袁尚本就不和,不能相容。要是我们再加上一些作料,他们必定势同水火,待二袁鹬蚌相争之时,我们再出兵不迟。

曹智通过深思熟虑,觉得郭嘉的建议很是正确。于是采纳了郭嘉的意见,命令部队稍稍南撤,放松了对邺城的包围,让三军在黎阳至邺城的中间地带,稍事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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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静谧美丽的夜晚,天空皎洁的明月连上面明暗凹凸形成的美丽图案似乎都看的清楚,月光和冰冷的寒气,浅浅光辉洒在大地上,就象是要为地面铺上了一层银霜。

邺城大将军府,宫殿似的雕梁画栋,极其古韵之美,园林地建筑尤其尽量依据原始生态,人工雕琢痕迹不甚明显。池塘、花丛、道路、树木。看起来赏心悦目,充满野趣。

后花院内。

一亭、一树、一台、一琴、一美人。

微风徐来,吹落一树黄花,花瓣飘摇,落入一旁还未结冻的池中荡漾。亭中女子端坐台前,纤纤十指抚着一具瑶琴,琴声叮咚悠扬,如风入松、如泉落涧、如花之落,幽雅赏心。

从院门儿望进来,一女子正背身而坐,看不清她的相貌,一眼望去,只觉身纤如月,长发逶迤,衣带飘风,轻腰如折,一副弱不胜衣的娇怯模样。

袁绍正妻刘氏,刘有宠跪坐在凉亭正中的一方玉案之后,腰背颈项挺得笔直,两道柳眉。一双凤目隐含悲凉之意,正自望着亭外风景出神。

此时,一个个满头大汗,看来来的较为匆忙的臣子,轻轻走入亭中,一见刘有宠俯首于地恭敬道:“审配叩见夫人!“

刘有宠身子先是一震,继而放松下来,秀眉一张,落寞的脸上露出一丝预料之中的神情,那紧紧抿合的俏美唇角偶尔向上微微一牵。带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气。只见凤裙款摆,一缕淡淡香风飘过,从她转过身的衣裙中间飘然而出。

她身着一袭淀青色、领口袍袖绣了暗金色花纹的深衣袍服,纤腰上束了一条缀玉的带子,乌黑油亮的秀发挽了一个随意的发髻,许多发丝依然逶迤而下,发髻上Cha着一枝通体洁白别无雕饰的玉笄。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举止优雅,妙目一闪时若轻云蔽月,芳泽无加。

这时,转过脸的刘有宠让人正眼望去,一个娇美地身姿立即跃入眼帘,刘有宠算是一个美丽地女子,论容色,与已故的何静湘相仿,除了年长了几岁,可能单论相貌比之陈玲、杨婉还要略胜一筹。刘有宠与任红昌、杜氏的成熟妩媚不同地是,她的艳丽带着一股高傲的冷意,那种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高贵神韵,更易引起男人的侵犯Xing和征服Yu望。

“他来了?”刘有宠问审配的这个“他”,在她与审配两人心中都是心照不宣的人物。

但这明显触到了审配敏感的神经,他不抬头,但语调明显变得愤愤道:“臣有辱主公与主母的重托,未能辅佐公子开疆扩土,现在又为小人所乘,进犯我境!”审配叩头请罪的不正面回答说道,并俯首双手呈上一份最新的战报。

刘有宠双眼微微一扫伏地的审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出一只手指修长、手形纤美的素手,从案上接过一卷纸张,轻轻在面前展开,腰颈背臀始终稳坐如山,一动不动,两道黛眉微微一扬,凝神观看一番。

刘有宠双目飞快地在纸上扫视片刻,就幽幽一叹道:“朝歌、黎阳等地已尽入曹军之手,青州、并州也有数地为曹军所侵占,并有长驱直入,最终合围邺城之势!邺城最终是他的目标……”

“是,我们损失的确不小,但我们已收缩防线,合兵十万在邺城一地,就算放弃其他地方,只要守住了邺城,就等于守住了冀州和后面的幽州。只要我们保有这些地域,将来翻盘曹氏,还是有希望的……”

“唉,他现在已是很强大,我们要是守不住,你可以告诉他们两个小子,我们可以依附……”

“不!”审配再也忍不住的打断刘有宠之言,直起身体愤声道:“依附就是投降,审配已经决意与夫人、公子,与邺城,与袁氏基业共存亡。只要审配还活着,邺城和袁氏家业就不会让任何其他人染指……审配在此发誓,人在邺城在,邺城亡,审配绝不独活……”

审配这番话说的决然,一时刘有宠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她知道自己不恰当的语意,已是严重触动和伤害审配作为男子最深处的伤痛。

面对一个自己仰慕已久的女人,却要去默许自己苦心辅佐的势力、家业拱手送给自己的死敌、情敌,甚至还要将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一并拱手送与对方,这就是审配内心最深的,不愿被人揭开的伤疤。

就算这个女人不喜欢他,他也明知自己不存在任何与她亲近的机会了。但审配依然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真实发生,最起码在有生之年不允许发生。

“唉!但愿他们两个能和睦相处……”一声无奈的轻叹后,刘有宠摆手,示意审配谈话结束后。审配也就对着刘有宠一摆之后,一脸坚决的转身走了,留下继续背过身的刘有宠,继续目注满园的初冬之景,继续发着呆。

#######

果不出郭嘉和刘有宠的所料及担忧,曹智刚刚南撤兵马,袁氏兄弟俩就反目成仇,相互攻打起来。

袁谭首先反出邺城后,企图杀个回马枪,杀袁尚一个措手不及。但殊不知袁尚在审配的辅佐下,早有准备,反将袁尚杀了大败,逃亡南皮。

袁尚一路追击袁谭,迫使袁谭在南皮也呆不住了,遂逃亡平原。袁尚紧追不舍,又兵围平原。

此时袁谭不得不向现在唯一的外援曹智,提出了“依附”之意。

这时的“依附”就等同于投降,袁谭在郭图提出这份见解时,也是有一番挣扎。但现在袁谭极其他的部属、势力已是岌岌可危,他唯一的出路也就只有依附曹智,利用曹智对付步步紧逼的袁尚了。

袁谭遣了辛评之弟辛毗为使者,去见曹智,商议“依附”的具体事项和条件。

辛毗在大本营撤至西平的曹营里见到了曹智,但曹智对于来访的辛毗并没有表示出足够的重视和兴趣。接了袁谭的依附条陈,就把辛毗安排在传舍中歇息,两日都不召见。

辛毗在第三日再也坐不住了,直接找到同乡的郭嘉,阐明来意,并表示了自己诚心诚意“依附”曹智之意。

曹智对于辛毗的态度冷淡和佯装撤兵等举动,其实都是郭嘉暗中定下的计策。郭嘉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一定要把把袁谭和辛毗逼急了,才能开个好价码。

果不其然,辛毗首先被他们逼上了绝路。辛毗这次出使曹营,成功促成袁谭与曹智联合固然最好,但促不成,回去对于袁谭不好交代,估计Xing命都难以保住。最后没有办法的辛毗只能先把自己给卖了,先依附了曹智。反正现在原先袁氏集团的文臣武将,天天有人在背叛,天天有人在依附曹氏。辛毗在来到曹营才发现原来他们一直以为被曹军全歼的吕旷、吕翔两兄弟,原来早已依附了曹军,投降了曹智。

辛毗一把自己卖给曹智,曹智也挺现实,马上就热情地接见了他。但开口的两个问题就问的比较尖锐。

曹智问辛毗:第一,袁谭向我依附,真不真心?第二,袁尚好打吗?

辛毗对于曹智的两个问题,显然有点措手不及。但既然把自己卖了,就要卖的有点样子。辛毗在一阵低头的脸红之后,也就放开了的畅所欲言。

辛毗认为第一袁谭的“依附”是心不诚的。他认为袁谭只是没有办法,被袁尚逼得急了,才来依附曹智,其实心里怎么可能诚心归顺曹智这个袁氏大敌。

第二,袁尚目前的情势,袁尚虽能将袁谭一围再围,却一直没办法将袁谭占据的任何一座城池用武力攻下。袁谭的两次败逃都是自知不敌的情形下,主动撤军的。何故呢?很明显他的军力不足了。

辛毗坦言,袁氏与曹智连番征战,现在又同室操戈,连番征战之下,加之境内各地旱蝗不断,早已民不聊生,根本没有多少后续兵员,甚至粮草、辎重也很开会难以续加。

辛毗提醒曹智其实此时已经是明公亡袁氏的大好机会。如果曹智此时带兵攻打邺城,袁尚必定回救,而回救,袁谭必定从后面追击袁尚。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再围邺城

在辛毗看来,以曹智的实力和声威,率精兵以击袁氏疲敌,犹如秋风之扫落叶一般。

现在试看四方,唯河北袁氏还算最为强大,曹智若是能彻底平定河北,天下之势基本就定了。

辛毗一席话是曹智非常开心,因为从辛毗进献之策来说,他是向曹智交了真心的。不但把袁氏内部的军事情报坦诚相告,还为曹智谋划了一副进攻蓝图。

送走辛毗,曹智的屏风后,又转出了许攸的身影。许攸作为前任袁绍的军师,对袁氏内部,对邺城内部的情形是何等的熟悉。此次,曹智征伐冀州,自是要将他带来,作为军中第二军师,委以重任。

但之前许攸对于曹智平定后方政局后的封赏,有着诸多不满。他许攸认为他对曹智的官渡战事和后方平叛中作用是巨大的,现在他虽然贵为尚书,曹智军队中的左军师,还封了个列侯。但许攸还是认为曹智对他这个功臣封赏的不够,以他的功劳和才智、政绩水平,许攸应该可以担任更高、更大的官职。

从许攸投奔曹智献计这一段表现看,他应该绝对是个聪明人。但是这种聪明人“业务能力”或许很强,但在“悟人事”上却有着他不可逾越的缺陷。

许攸并非愚昧之人,从他弃袁绍奔曹智等处可看出他并非迂腐之人,对于一个谋士而言断断不会因为献一计而居功至伟,这点许攸也明白。但他有着自身不可逾越的Jian诈和贪婪Xing格,但他绝非一狂妄之辈,所以他目前对于曹智的种种不满,许攸目前还是不敢在曹智面前有丝毫表露,自是憋在腹中暗自非议。

作为绝对的冀州百事通,对于辛毗的出卖和献计,曹智接下来首当其冲咨询的人选自然是他。

许攸其实一直被曹智安排在屏风后,整场听了曹智和辛毗的谈话。

许攸对于曹智出兵冀州,攻占邺城一直是十分热切和心急的。许攸在曹智平定内部叛乱后,就一直强烈建议曹智作速进兵,速战速决的取得冀州,取得邺城。袁绍的仓皇逃跑,袁绍的死,他家人还在邺城等,都是许攸献计速攻邺城的理由。

但这之前曹智都未采纳他的意见,采取速战速决的方式侵入冀州。曹智一直主张和听信郭嘉等谋士稳扎稳打战略,稳步推进方式,侵吞袁氏势力。

这又让许攸气愤不已,但他在曹智的团队里,威信和根基的确太浅的许攸,谋略未被采纳,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再说就目前来说,事实证明郭嘉等人的谋略、实施方针,都是正确的,这也让许攸没什么多挑刺的。

但今日他表现的机会又来了,对于袁绍旧部,冀州内部事务,邺城情况知之甚详的许攸再次得到了曹智的重视。

许攸也没有放弃这次的机会,他非常肯定辛毗所述情形的同时。再次强烈建议曹智兵分八路合围攻占邺城,甚至想好了决漳河水淹邺城的雷霆手段。

这次曹智倒是采纳了许攸的全盘作战计划,在一个月后,也就是建安五年十一月间,兵返邺城外围,做出了强烈攻取邺城的姿态。

袁尚在平原一得知消息,大惊失色之下,立即下令三军拔寨,迅速回保邺城。

得到解围的袁谭,也在半月后心思活络开来,他首先想到了以他袁氏大公子的身份,遣人携物来到曹军阵中,秘密会见了新近投诚的袁尚旧将吕旷、吕翔兄弟。

袁谭许以“振武将军、奋武将军”与吕旷、吕翔两兄弟,目的是要他们再次变节,反出曹营,重新投效他袁氏一方,投效到他袁谭帐下。

在袁谭想来这些袁氏旧臣,还是心系他们一族的,委身曹智处,只是权宜之计。殊不知随着袁绍的身死,一批曾经忠于袁氏的文臣武将早已是人心浮动,对袁氏一族的前景不再那么看好和乐观。

袁谭的谋士肖延刚离开吕家兄弟的营帐,吕旷、吕翔后脚就将袁谭送来的金灿灿的印绶,呈到了曹智的面前。

“这个小贼原来依附之意真是不是出自真心,哼哼……”曹智这番表述是对着许攸和辛毗说的。他这是在首肯他们推断和功劳。

“两位做的很好!现在本相有一事要你们去做……”

“末将等唯主公之命是从!”

吕旷、吕翔原来以为曹智交办他们之事一定凶险万分,没想到却只是一桩轻松之事——为曹智刚刚出生的儿子曹整(孙尚香所生),向袁谭二岁的女儿提亲。

这是曹智要袁谭安心、放心,不在他攻伐袁尚期间,给他添乱的一项安抚手段。不能让他上窜下跳的扰乱曹智的全盘计划。

其实无论两位小孩的年龄和袁绍亡故不满两年的“大祥”之期,还是袁谭现在偏安一地的不佳现状,都不易与曹智和袁谭结亲和不配与曹智结亲。但曹智还是遣人主动这么做了,其布局之心之甚,几何深远,可见一斑。

建安六年正月,也就是曹智与袁谭结亲,成就不二攻守同盟后的二个月,曹军李典部渡过黄河,用大枋木在淇水流入黄河处修筑了一道堰坝,将淇水阻断,使其东流进入白沟,这是为了打通曹军粮道的需要,也是为了捣平邺城后,败亡袁尚集团所做的重要军事准备工作。

白沟原是一条小河,发源处接近淇水,往东北流向,下接内黄县和古清河。曹军去年攻下黎阳时,曹智就曾派李典、蒋钦、吕虔等将领用船督运军粮与此处。

那时袁尚也曾经遣部将高蕃率部企图截断水道,但被李典等打败。

至此之后,随着袁氏势力彻底兵败,退出这一地区后。这条水道就一直畅通着,就算曹智率部后退,放开这一地区的控制时,袁尚也未敢派兵取回这条水路的控制权。这是袁尚和审配战略眼光缺失的重大失误,

但这次曹军有大张旗鼓的回来,曹智的十万大军的日常开销,是不能在满足与这条小小的水上运输线的。所以曹智在未实质进攻邺城之前,就命令打通白沟,这样他们的运粮船就可以直放冀州腹地。

对于“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深有体会的曹智,绝不会再让军粮接济困难而阻止了并吞袁氏势力的大好机会的。

袁尚对于曹军紧逼,却先在打通河道一事,并不上心和在意。同样缺乏战略头脑的审配也没有很好就此事,向袁尚提出真知灼见。

曹军打通补给线直通通道后,很方便用船只大量将粮草、军械、兵员源源不断的运送向邺城。

曹智的大军也很快陈兵到了邺城五十里的近周,曹智的主营更是堂而皇之的设置在了邺城西南五十里的安阳河岸边。

建安六年二月,战云如涅槃一般的压在了邺城城头。

这日,审配携另一名新近提拔上来的袁尚帐下的部将苏由一起巡城,只见城外曹营的帐幕比鳞次,旗幡遮天蔽日,远近河流上更是战船密布,声势何其浩大。

当曹军士兵们宏亮的操练声,沉雷似的滚过城头,飘入苏由的耳朵时,苏由的脸色不由的都变的如身前的砖墙一般难看了。

恰巧此时审配不知因何事喊了他一句,而苏由太过专注于城外曹军的声势,竟未听见。只是呆呆的看着城外曹军,不知在出神想些什么。

苏由的表现立即引起了审配的警觉和疑心,对于审配这种以计谋和攻心为上出身的谋士,自是对看人、观察人内心所想很准和很是在行。加之最近叛变投效敌军的邺城官员颇多,不得不让审配对苏由的举动格外上心,防范起苏由可能的叛逃之心。

果不其然,当夜,苏由率领属下亲信军士和将领四百余人,偷偷打开西城门,准备变节投向曹营。

审配却对其早有防备,在苏由指挥部下放下吊桥时,审配突然出现在西城上,他随即命令埋伏在左右的八百军士出动,劫杀苏由一伙人马。

触不及防的苏由,慌忙与左右冲出的审配的兵马厮杀在一起。无奈寡不敌众,苏由虽在亲信死士的忠贞护卫下,冲出了西城,但随行的部下,差不多全部战死。

单枪匹马逃出邺城的苏由来到曹军大帐,也立即收到了曹智的亲自接见。但曹智也知道此人未能作为内应,与他大军里应外合,现在只是单独逃出,对他的用途依然不大了。到最后与苏由的言谈过程中,曹智暗恨这些欲投他的变节袁氏旧部,怎么都没什么头脑,哪怕要变节,也不想想图谋份最大的功劳,岂不能得到他曹智更好的重用。但苏由就这样么逃了出来,除了对邺城内部产生些浮动,还能起什么作用。

但就算是“废物”,曹智还是要利用一番的,曹智向来没有浪费的习惯。于是,曹智委派给苏由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站到高处,向着邺城内喊话,就算不能在策反城内几名将领和士大夫,也好动摇一番城内将士的军心。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就攻城吧

至此,从旭日东升一直到夕阳西下,一连三日,邺城外的一处山坡上苏由的身影始终矗立在那里。他的身影从淡淡的晨光到火红般云彩似飘在天边的夕阳产生,都把他的身影照着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苏由一日三遍的劝降之词是如此的动听,把个投诚曹营的好处,说得只应天上有,不应人间在,是何其的天花乱坠。

只是此时苏由的声音已经嘶哑的不能在嘶哑,动听绝对与他无缘了。但苏由的敬业精神还是令诸多曹军将领感动和敬佩,这其中就包括曹军主帅曹智。

寒风卷着雪花,卷得曹营的大旗不断地抖动着。曹智背负双手站在大帐前,向西北方向望去,自此往西北,绵延数十里,驻扎的十余万大军。这些军队都是他的,这些军队很快就会冲入眼前这座巍峨壮观的城池,很快整个北方四州都将落入他的囊中。

想至此处,曹智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风小了,雪却更加的细密了。苏由这些天几次登上山坡,向着邺城喊话。他曹智也没闲着,一直驻高耸的地域眺望城内情形,积极排兵布阵,等候着最终的劝降结果,等待着最后决战的时刻来临。

此时已是下午苏由的第三次登上山坡劝降了,然而远处仍是一片平静的白色和几点黑衣兵甲在城防上的走动,并没有什么经苏由劝降后的异样。

曹智抖一抖肩上大氅上沉积的雪花,搓搓冻僵的双手,哈了一口白气出来。此时苏由由许攸、郭嘉陪着来到了他安营扎寨的高地近前。

“主公,苏由未能为主公建功,城内敌寇无人……”

听得回来复命的苏由,正自出神的曹智闻声,神色一动,一摆手打断了苏由的自责,转身扶起苏由,道:“没关系,审配手段毒辣,自你叛逃一事后,肯定大索全城,你留在城内的家人、亲朋可能都以糟了他的毒手,以儆效尤。在如此峻严和残酷手段之下,相信短期内无人再敢生了叛逃之心……”

曹智说到此处,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同样脸色发白的许攸一眼。许攸也一直担心着家人的安慰,他就是因为家人被审配下狱,而反叛曹营的。但据他一直以来得到的消息,审配好像还没杀他的家人。但是此时审配所表现出的决心,和对袁氏的忠贞,已让许攸生出的不好的预感,也许等他们攻进邺城时,他的家园已被夷为平地,他的家人已是尸骨无存。

“哼,哼,既然没人再会降了,那我们就攻城吧!”

曹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身边所有人精神一震。去了所有的胡思乱想,轰然应命之下,各自四散而去。

同日,天色已近黄昏,天空的晚霞血一样红。

雪停了,正想返回城下的审配,目力极处,忽地看到远处白茫茫的雪野中一条黑线蜿蜒挺立出现了。

审配连忙手搭凉蓬向远处看去,那条移动着的黑线明显是一支军队。他们正在锣鼓声中,渐渐地走他的城防,风雪中高擎的那面旗帜只有一个大字。远远的,加上地理和雪景的反射挡视线,还不能看清旗帜上的大字。

但是看到那面熟悉地旗帜,审配已经认出那是曹智的队伍,曹智的引军旗。

“他们终于行动了…….”

在震天的鼓声、呐喊声、鼓噪声和兵甲的隆隆脚步声中,很快,曹军一个个黑色方阵,整齐的出现在了邺城守军的视线之内。

曹军整齐的军容,浩大的声势,让所有见到的守军都心有余悸。尽管他们的小腿在抽筋,他们的心下着实不愿意上城防,再去接受战火的考验。

但他们还是被一排排的督战队和上级将官,向鸭子一样的驱赶上城防。去接受命运的安排,战火的洗礼。他们只能乞求上天的怜悯,能保佑他们从容过了此关,留的Xing命。

“呼呼呼……”

在袁军士兵的一番祈祷中,战事终于不可避免的展开了。首先飞向他们的还是曹军传统远程重武器——投石。

一排排石弹、火弹在一片呼啸声中,便从袁军城防上空呼啸而过,旋即向着城防上下的各处目标一头扎了下来。

“轰轰……”

顿时间,邺城城防上下便腾起了一团团耀眼的红光,早就已经标定射击诸元的投石营曹军官兵,像是早已憋急,憋坏了,一上来,就是个十轮急射。顿时,将个完完整整的城防打得是烂泥四溅,碎木石屑漫天飞舞。

翌日,旭日高升,对于硝烟弥漫,还未散尽的邺城,曹军在第二日的进攻中,攻城部队也就开始在几轮投石的掩护下,渡护城河,开始了正式的攻城进攻。

大约两千人的部队,乘坐百艘小船率先过河,直奔南城下而来。时间仅仅过了不到半刻钟,曹军的这两千前锋队就已经接近了护城河的彼岸。

曹军随后的主力也纷纷登上大小船只,向着河彼岸呃邺城各个城防,各面城门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

邺城城上城下立时响起了一片战斗警报的锣鼓声,随后很快的喊杀声、弓弦嗡鸣声、石弹击中城防的爆裂声、惨叫声就在整个邺城内外响起。

但除了一地,那就是南城城防的某处,这里的袁军很想立即放箭,打上几发投石,以阻止曹军渡河和反击一番列兵城下的嚣张曹军。

不过作为此时邺城内的实际最高指挥官的审配却始终没有下令反击,而是一直冷冷的注视着曹军的行动,他在等什么?

审配知道自己此时的军事实力和武器配备远远不如城外的曹军,投石车等犀利武器用来打击密集步兵队形或者大型固定目标,杀伤力还是不错的,可如果用来打击水面上的移动目标,那命中率就没法看了,而且他们这些武器的储备都不多,好钢要用到刀刃上,可不能胡乱消耗。

当然,审配如果能有象曹军中的犀利火器,审配也是绝不介意将敌人的渡船击沉在水中心的。

只可惜,他手上没有这种犀利武器。但审配还是有一招杀手锏,不过他要等关键时刻才拿出来使用,争取给曹军和曹智一个惊喜。

水面上,曹军的两千前锋小队已经呈扇状靠近城下的岸堤,爬上岸堤,后面就是邺城的壕沟和墙基了。

曹军的战术其实非常简单,就是要以两千前锋小队先行夺取登陆点,替大部队的登岸、登城扫清障碍,和吸引、分散城上敌军的注意力,最终以这里为突破点,攻破邺城。

一旦曹军的大部队能够顺利上岸、上城,并迅展开攻击队形,那这一仗就真没什么悬念了。

曹军的前锋队距离登陆岸边还有四五十米时,这段南城城防上终于在审配的指示下,巨弩和弓矢率先开火了。四十多架重巨弩以每分钟数箭的速度,将一支支巨箭疯狂地泼向了城下护城河的水面,打得水面上水花四溅,几十艘曹军运兵船顿时就被打成了一个个漏水的筛子。

无数曹军士兵也在守军密集的普通箭矢下,永远的躺在这条护城河和邺城外围壕沟和墙根下的墙基下。

不过曹军不愧是精锐部队,战术素养等方向,身经百战的士兵将领的确出色,反击更是犀利。

在受到攻击后,绝大部份曹军士兵迅跳进了冰冷的河水里,一边泅水一边推着船只前进,少部份曹军士兵则在同伴腾出来的船舱里半跪下来,架起弓矢、弩弓开始反击,只听箭弦声嗡嗡轰鸣下,一排排的箭矢上飞下击之下,不时有城上城下的双方军士发出中箭的闷哼、倒地或是飞落城防的惨叫声音。

“嗵嗵嗵嗵!”几声闷响,一排十弹的石弹攻击向着右侧城防呼啸而去。随后迅速撞击上城防的某一部分,或是那个人的身体迅即爆发出巨响和血光。

趁着这个空隙,赵云火速跳下自己所乘的战船,握紧了手中地银枪,冲着身后的士兵一扬,高叫道:“冲过去,我们要夺城!先登城头者,晋一级,弑敌酋者,晋两级,兄弟们上啊!”

“杀!”当曹军士兵在赵云的激烈下,迅速越过壕沟,奔到城下时,所有的曹军将士都在发出了一声声的怒吼。就好象洪水找到了渲泄的口子,二千士卒同声呐喊,在夜色中掀起一片可怖地声浪,席卷向这座雄伟的城池。

作为声援,寂静的夜色中,后面的大部队也是在听到赵云和他二千军士的怒吼,传出吼叫声援的同时,“铿铿”的一片声响,那是整齐划一的队伍同时行动下,衣甲摩擦发出地声音。邺城周围的山坡上陡然像是高出一片,锋利地剑戟锋刃在日光下闪耀着寒冷的光芒。简易的冲城工具被士兵们迅即抬起,他们象潮水似地向山坡下冲去,脚步声渐起,如巨象跺地,大地轰隆。

在另外的方向,同样战刃挥舞,粗大尖头的冲城工具撞击着厚厚的城门,发出的阵阵沉重撞击闷响。空中一片片火箭像流星雨似的向城中倾泻,鲜血和火光冲天而起。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决死反击

在全面动员之下,曹军从各面持续不断地攻击之下,在这片声势浩大的攻击掩护下。那道宽阔的护城河其中一段,迅即被上万曹军的士卒试图用沙土填平,为后续更大量的部队直扑城下,进行着紧张作业。

邺城内城外也是火光四起,曹军先头部队与守城的袁军已在某一处城头展开了Rou搏,百余架简易的云梯架到了高大的城墙上。那是最先突进到南城下的赵云一部人马,此时的曹军士兵们蚁行而行,不断有人在云梯上、攀索上,中箭或是失足惨呼落下,但还是不断有人继续补冲上去,被迫应战的守城袁兵很快就进入了与攻城曹军短兵相接的阶段。

震撼人心的战鼓声轰隆隆地响起,涤荡着战场上的其他一切声音,都成了陪衬。

“奶奶的,随我上,三柱香的时间内,务必配合赵将军拿下那段城防!”

许褚怒吼着举刀向前,身后近千的刀盾手紧随其后,他们一步步向前踏进,每走一步,便用刀剑脊在铁盾上重重一击,发出“蓬”的一声闷响。千人同时敲打铁盾,那闷响变成了比战鼓声更加可怖的咆哮。

曹军这两千攻城步兵已经很厉害了,并且无论是单兵素质还是火力配合,袁军跟曹军相比都处于绝对的劣势,特别是曹军的投石车,打得整个城头到处头是石屑四溅,给守城的袁军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但古代投石车不比现代火炮,那时的投石车过于笨重,转移困难,很容易射偏,或是波及攻之城下的自己人。所以一旦像赵云等自己人攻之城下后,原先对准这里的投石车就必须迅速停止射击后,进行转移,去攻击其他区域。但这样一来曹军赖以的重武器杀伤力就会锐减了,攻城部队也会短暂的失去火力压制的配合。

审配也是一直在等待曹军放松对某一段城防的重武器轰击。在他想来曹军纵然投石打得再准,也有要为了避免误伤自己人,而自动哑火的时段。那时他的守城军士压力就会顿时减轻,那也正是他们的反击之时。

但审配设想美好余音未落,曹军的投石车又是嗵嗵嗵两轮齐射,南城左侧的城头上的两架巨弩顿时被击中,木屑飞溅之下,一旁的箭矢、檑木、滚石攻击也跟着暂时歇菜了。

城头的敌军重型武器先后被端,反过来,对于下面攻城的敌军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而没有如审配所想的使他们的防守力量顿渐。

不过既便是这样,城上的袁军军士还是自主的分出一个小队悍不畏死地向缺口补充到位。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抢在后续登城的大股曹军部队抵达之前,夺回这些被曹军投石轰出的缺口,并死守住它。这样后面再多的曹军大部队就算能通过护城河迅速上岸,也不能迅速展开队形对他们发动个个击破的大面积攻击。

袁军中谁都明白,如果让后续的曹军主力在南城下,成功展开攻击队形,大面积突破他们的城防,那他们上面的这些人就是绝对的完蛋!

但曹军后续的渡船队的前进速度依然在骤然加快,不到片刻功夫就冲上了岸堤,使前部得到了兵员补充。

站在远端城墙上的审配见状不由得蹙紧了眉头,这曹军的掷投投石,打得精准他是知道的。在其他战场,他也听说过曹军这方面的厉害,甚至在官渡他亲身经历见识过,百米内曹军的投石几乎是十投九中,可这是在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又有夹杂着自己的士兵,居然也能打这么准,一轮齐射就干掉了南城右侧的大部分城防,真他娘的邪乎。

“他娘的,这敌军的投石还真成精了!”在审配身边的副将冯礼看到那一幕,倒吸了一口冷气的失声道。

“敌人这投石打得可真是越来越准了,大人,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动用那东西了?”冯礼在惊叹之余,不忘向审配提议道。

“不行!但也不能让他们的先锋部队在那边城下上站稳脚跟!”审配对着部将冯礼摆了摆手,冷然道:“那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不到十万火急的时候绝不能动!”

“嘿!”眼看着部属在被曹军远程、近距离的双重打击下,伤亡惨重,但审配就是那样的无动于衷,不肯出杀手锏。于是,气愤之余的冯礼重重一拳捶在了身前的一个箭垛上,旋即又担心的不失一刻的双眼紧盯着远处南城的攻防战,观察起南面的战况来。冯礼是袁氏的老将领了,在袁氏鼎盛时期,坐不了如今的高位。但对袁氏一贯忠心耿耿,虽然之前与审配并不是同一政治阵营,冯礼以前是沮授阵营的。但现在邺城内缺兵少将的情形下,他还是被审配提拔上来,成了他的副将。

这时候,曹军的那两千前锋部队和后面补充的一千军士已经在南城一段下展开攻击队形,由于邺城城墙下过了最后的壕沟,就是没遮没掩的,曹军弓箭手一时找不到掩体躲避城上密集的箭矢。他们此时居然设法将不大的渡船抬上了岸,然后以船身作为掩体一边推着前进,一边跟城上守军对射起来。

就算此时曹军也已死伤惨重,只有战剩下不到两千人了,可要是让这部人真的突上城防,在正面对决中击溃城上不足一千多号袁兵却仍旧只是小菜一碟!

冯礼也正是看清了这点,才建议审配可以发动决死反击,不惜代价也要把曹军的这个前锋队撵回水里去。这样,曹军的大部队赶到之后就无法继续从这里作为登岸口,除非撤回去,否则曹军的后续部队就只能向两侧的展开攻击队形。

曹军一旦被迫在两侧的护城河上展开,那这仗就对他们好打了。虽说现在已有无数密密麻麻的曹军兵士在前赴后继的用沙石填埋护城河。但就算有些地方被填平,那上面的淤泥将成为曹军步兵、攻城兵的最大敌人,陷入淤泥的曹军士兵将成为城上弓箭手最好的射击靶子!

冯礼正看得着急时,耳畔陡然响起了审配一声怒吼:“亲卫营剩下的人,集合!”审配说着把手中捏着的一面令旗一扔,再伸手将Cha在腰带上的佩剑拔了出来,厉声大吼着,准备率预备队,亲自冲出城,突击一下正集中兵力攻打南城那段城防的曹军,以缓解那段守城军士的压力。

“大人,我去吧!”冯礼一把抢到审配跟前,振臂怒吼道,“亲卫营的弟兄,跟我上!”

话音未落,不等审配首肯,冯礼已经敏捷如猿猴般冲出了指挥之所,外面早就严阵以待的亲卫营一杆将士。在冯礼的一阵号令下,顿时就像风一样刮向了百米开外的南城。

旁边前来督战的袁尚见状大急道:“军师啊,还是让藏着的那些预留部队上吧?亲卫营的兵力恐怕不够啊。”

袁尚心痛的不是冯礼的以身犯险,而是那半支亲卫营军士,那可都是他的嫡系人马。这一去基本上都得战死,那他可是去了一大保障的。

几百米开外,曹军指挥部。同样有个心痛和惊疑不已之人,那就是曹军主帅曹智了。令曹智奇怪的是,袁军应该早已军心涣散,为何今日开战以来,他们的士兵尽然竭尽所能的抵抗着,誓死不退。

他的心情焦燥起来,杀意陡生。死在他一声令下的袁军士兵已不计其数,他又会何来有什么怜悯之心。但就在那一身战袍尽被血染的许褚再次跑回要求增兵时,曹智已经意动要动用最后的库存,把炸药拿出来,用在攻城战上。

“蓬!蓬!蓬!”

但就在这时,曹智军前的队伍里一声巨响,无数正在忙碌的军士应声就倒。曹智惊回头看时,只见十几枚石弹、火弹落在了曹军阵中。那是袁军的投石反击,“他们终于也动了!”曹智神情冷漠地看着自己军阵中出现的混乱,冷静说道。

的确曹军人马众多,也过于集中,又是在平地和靠近城内袁军投石车的有效射程范围。所以虽然袁军刚刚开始运用投石反击,但对曹军造成的伤亡不小。

“叭咚!”的一声,袁军也会了的交叉射击,第二轮投石又让好几处曹军攻城军械着火和毁坏了。

几秒钟过后,邺城外的南城右侧山坡上便爆起了好几团巨大的红光,有烂泥向着四下里激射,旋即山坡上冲下的人马顿时为之一顿,重武器的投石攻击在这一地区也哑了片刻。

曹智时候举目远望一看,只见设置在山上坡的两架投石车已经意外被袁军的投石反击掀翻,好几名负责投石的操作士兵已经被炸裂的碎石击倒在地。

曹智估摸着那两架投石车只是被袁军投石崩裂产生的气浪给掀翻了,只要扶起来就能接着开火,但问题是阵地里的投石车抄手们已经全部被石弹破片给摞倒了,一时到时扯掉不出人手去补救。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泥泞之战

曹智一时无心理会损失的两架投石车时,一队千人袁军突击部队,在他和一杆将领未注意到的情形下,从一侧雉门冲了出来。出击的袁军也是抓住了机会,趁着空隙出城Cha入南城两侧兵员有些脱节和混乱的曹军阵地。

“凡我军将士。但遇曹军,不战而退者……死!弃兵而降之将领者,杀……杀其全家。”

冯礼重申着审配自开战以来的军令,一马当先的很快就冲到了护城河边,迅即展开冲锋队形向着凸出河水一部分的曹军前锋一部碾压了过去。

曹军对于用船渡护城河历来不是选手段,他们以强大的兵力优势,而是一直在试图用沙土填平邺城外围十丈宽的护城河。准备填出一条通道,让后面更多的攻城步兵,踏着坚实的平地,一路推进至邺城下,到时他们的诸多攻城器械也就有了更大用武之地。

这是一支大型军队攻城战中的普通手法,但一条既然能称为河流的护城河,岂是人力短期内能迅填平的。就算曹军动用了五六万人马,在前赴后继的做着此项工程。但一来要冒着城上横飞箭矢的攻击,二来终究人力有限。到目前为止,他们主攻的南城下,丢下数千斤土石后,也只是建起了一条七尺宽,半水半路的泥泞道路。

但心急的补充曹军将士在还未填平护城河时,就有许多兵将舍了船只摆渡,而是直接想通过这条随时会垮塌的泥泞之路,一鼓作气冲杀至南城下。

但出击的袁尚亲卫营,岂容曹军如此从容顺利。这支亲卫营是袁尚身边的护卫部队,是一个拥有三千人的精锐之师,就算现在只有半只,也足有一千多号人,而且大部分都配备的战马。这一家伙冲锋起来,声势还真是不

不过,曹军的前锋部队却根本不受这种声势的任何影响,除了几颗城内抛出的投石,仍在压制他们外,曹军后续部队前锋中的弓箭手立即全都齐刷刷地转向了袁军出击冲锋队。

“嗡”

冯礼率领的出击部队很快在曹军一阵弓弦嗡鸣下,就有了伤亡,而且伤亡数量正以惊人的度递增!

“杀!”冯礼一甩肩后披风,大喝道。

随着尘烟四起,一匹匹战马,驮着马鞍上的袁军士兵如怪兽一般对着深陷泥泞进攻之路的曹军将士咆哮着猛扑过去,根本不理会那些飞来的箭矢。

之前有些脱节的曹军前部将士,本来已是不顾一切的兴奋踏上那条还未铺实的泥泞道路。但哗啦啦的一踩上去,人就迅的陷了下去。接下来每次拔腿都是举步艰难,更别说快涌到城下,增援正在攻城的同伴。

虽然有些后悔走这条道,还不如用渡船来得稳妥。但这些求战意识强烈的曹军将士,仍旧在泥泞之路上摔、摸、滚、爬的不断前行着,只是度稍慢了许多而已。

而此时冯礼的出城突击曹军的半只亲卫营杀到了,这无疑对于困在泥泞之路里的曹军将士是一个噩梦的开始。

“将军,敌军出城骑兵突袭我们后面的人了。”原随张燕归顺曹智的黑山军部将王当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拿着支长枪站到了赵云身边。

不用王当提醒,惊闻马蹄声,在南城下组织进攻的赵云也看见了。

这下可真是出乎了赵云的预料,赵云原本还指望自己的先锋部队,在不计代价的情形下能够冲到此处城头边缘,这样后续跟进的大部队的攻击线路就会畅通,邺城也有可能在今日就成为他们之物。

但是现在不但城上守军抵抗顽强,屡屡让他的进攻受阻,现在后续部队也要被敌军拦腰截断,他如果不想撤回去,那就只能向城墙的两侧再次展开攻击队形,才能保证不被城上的攻击全歼了所部。否则的话,他们这几千人一直拥挤在一起,很容易成为城上守军弓箭手的活靶子。

在赵云犹豫之际,他身后的出城冯礼和他率领的亲卫营冲势甚急,但还以他为核心的形成一个攻击的楔形攻击阵。待到近前,双方还隔着大约有十丈距离时,自袁军马背上,一片箭雨如飞蝗般腾空而来。

袁军一军在北方,现在正值冬季,风吹的是北风,再纵马加之下,风力更劲,所以箭矢也比对面,还在护城河这边的曹军射得更远、射得更急,双方一蓬箭雨射下,许多曹军士兵、没有遮挡的弓箭手已应声倒下,但更多吃亏的是曹军还留在岸上的一方军马。他们也想阻止这支突击袁军对他们的分割截断,但后续兵马还未到,前部突地太快,又深陷泥泞之路,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回来。他们现在被这支敌兵横切进来,只有被动挨打。

“举盾!”一些被迫退到河边的战车后的刀盾步兵,在将官的带领下齐刷刷举起了藤盾、铁盾,倾斜着一定的角度抵挡箭雨,护住要害,推到此处的战车也想加前冲,但又怕陷入还是一滩淤泥的道路中,所以一时岸上曹军兵将只能用兵器拨打着箭矢,徒步奋力冲杀上去。

战马长嘶中,冯礼当然不会让岸上岸下的曹军合兵一处,他的目标就是来冲散他们,与他们同归于尽的。

“分五百人拦住他们,其他人跟我杀进那处淤泥里!”冯礼用冷冷的声音吐出一句话后,就双膀用力,使劲一抖马缰,战马潇潇,在马背上拔出长矛,人马在空中跃起,向着身处泥泞之地的曹兵甲士头颅狠狠砍去。

冯礼矛成一线,向着就近一名曹兵毫不留情的刺下,血光乍现之下,他的战马和他只觉一沉,也就一起陷入了淤泥之中。不光冯礼如此,其他前赴后继的袁兵也如冯礼一样,义无反顾的跳入了这条泥潭似的道路。

但这批突如其来的袁兵跳入此处泥潭时,给一心艰难向前的曹军带来了不的伤害。

一个曹军将领仓惶避过一计转身的袁军挥砍,刚腾出手拔剑在手,正欲喝令手下长矛手组成阵法阻击来袭敌军。但还未等他令出口,又一骑从弥漫的硝烟中钻了出来,马蹄齐扬,战马双蹄立时踢中这名曹军将佐的上半身,接着就把他整个身躯都踢飞起来。

这个曹军将佐只觉自己像是腾云驾雾一般,双脚被强迫的拔出泥潭“噗嗵”一声落地后,一个骨碌翻身起来,感觉身上竟似毫无伤。

这个军佐怔了怔,觉手中利剑已被踢飞,便抢过身边死尸手中夺过一杆兵刃,他刚刚扑上两步,便觉天旋地转,喉头一甜,一股鲜血狂喷出去,眼前一黑便软绵绵地仆倒在地。

地面震颤,后续又一扑腾而下敌骑战马扑来,马蹄毫不留情地辗踏过他的身体。他的意识仍在,两眼睁得大大的。使劲瞪着前方,却什么都看不见,沉重地战马加上面的袁军士兵整个压过他的腰肢。几乎将腰拦腰辗断,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痛楚,黑色地血液,糊住了他地眼耳口鼻,人随之沉没于泥水之中。

锋利而长的锋刃直指对方举着短剑、短刀、圆盾的曹军士兵。此时同样陷入泥泞之地双方已全面陷入混战,战马、步卒还隐约可见,只是都在亡命的淤泥里做了大量的卧倒、侧滚、葡匐前进等相互搏杀的动作。

一片片呐喊声从这条泥泞道路上传来,两军将士交实之处,犹如两股浪潮相撞,汹涌澎湃,从高空上望下去,双方战士带着一嘭嘭卷起的血花,就象卷起一个大浪,咆哮着向对方冲去。双方的兵刃错毂而过时,就象两股巨浪拍击到了一起,双方的尘浪卷到了最高,尘浪中若隐若现的战马、士兵和泛着寒光的兵刃,但两军将士都以最大的热情,迎接着此次短兵相接,他们就象巨风浪中的一片片礁石,坚守着自己的领地,不让对方逾越一步。

分属两个阵营的士兵象巨浪一样相互拍击而下,殷红的血洒了一地,那些站在战马上挥戈的袁、曹双方的士兵一击不慎中招,就惨叫着翻下战马,掉入淤泥里,被奋起逃生的马匹拖拉着,一路化作一地血泥,铺洒在这片淤泥之上……

已经经过半个多时辰的激战,和在人工合成的淤泥里做了大量的卧倒、侧滚、葡匐前进等战术动作,现在又被一支突如其来的生力军袭击。这对深陷泥泞淤泥地的曹军将士无论是精神上还是体力上都是巨大的拖累和打击,他们已经呈显出疲态了。曹军官兵再精锐也终究是血Rou之躯,而不是铁打的金刚。

当矛折断或失去继续刺杀的可能时,那等待他们也只有屠杀了,因为在这种环境下,没走一步都很是困难。

在袁军这一轮成功的阻断冲杀之下,这条沙石混合河水形成的泥泞道路上迅被犁出一道巨大的血痕,在这之后,所有人的度又都不得不的慢了下来。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选择撤退

冯礼也早已便弃了战马,换随身的佩剑近身作战着,冯礼与站在马背上一路跳跃而过,向着一个又一个下一个目标,砍杀前进着,与四下围拢过来,但同样深陷淤泥的曹军刀盾手、戈矛手奋力搏斗着。

曹军的刀盾手、戈矛手同时又与冲过来冯礼等袁军中的悍勇战士发生着激烈的搏杀,此处整个战场都在巨大的厮杀声浪中汹涌澎湃着。

此时袁军占有优势,无论在悍勇程度和兵力对比上都呈一面倒的屠杀倾向。无论多坚固的盾,在锋利的长矛再加上居高临下的重戟巨大冲力下,都像纸糊的一般被刺穿,举盾抵挡的曹军士兵不是被撞飞到半空,便是整个人直接被矛戟刺穿胸膛,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穿糖葫芦一般,曹军在这条道路上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泥泞道路的对岸。

看到还未上岸的千余步兵在突击袁军的猛烈攻击下迅速瓦解,已攻至南城下的赵云脸色顿时变得一片铁青,放下一直高举着的镔铁银枪,恶狠狠地道:“他妈的,城内的袁军明明只是群溃兵,这是哪来的敢死之士?”

旁边的王当不管赵云的疑惑,着急提醒道:“将军,我们的人现在很危险,随时都可能遭受覆灭,现在我们只有两个选择,或者撤退,等后续的大队人马赶到后,明日再行进攻,或者反过来展开攻击队形,去救那些弟兄,可这样一来我们也会陷入那些该死的淤泥里……”

赵云看着壕沟那边正在挣扎的本部士兵,毫不犹豫地道:“给各队传令,立即返身展开攻击队形,城我们不攻了!”

“是!”见赵云已经下令,那王当遂也不再多说什么,当即转身命令旗语兵给各步兵队传令去了。

壕沟建于靠城和护城河的中间,距地面有三丈深,沟下交错埋Cha着长短不一的竹刺和尖木桩。在墙根与护城河之间设置这条壕沟,可作拒马带,防止敌军骑兵和战车直冲城下,兼有阻碍敌人攀城坠落刺死敌人之功能。另外还可以暂缓敌军步兵进攻的步伐,但邺城的这条环城壕沟,真正发挥它的功用却是在赵云率部返身撤退时。

赵云这部在进攻至城下时,因为未遭受大规模抵抗,而出奇顺利的过了那段壕沟,宽达近十丈的壕沟,在此时却是阻碍曹军快速回撤救援的致命障碍。

当他们还是用老方法架云梯于壕沟上,想要飞速通过时,来自高达背后数十丈高的城墙上射箭女墙、箭垛,和城墙上每隔二十丈所建一座突出外侧城墙的阁楼里的箭矢、标枪不要钱的纷飞而下。这种设计,就是用以消灭城下死角和夹击城下敌军进攻和后退时的重要设置。

而且现在箭矢是来自他们背后,更是防不胜防了。“嗖嗖嗖”箭雨不断,背后惨叫声不断,劲矢雨点般射来。赵云似乎听得到箭矢自耳边擦过时发出的破风呜咽之声。密集的连射,冷血残酷的屠杀,久攻城防不下幸存的曹军士兵,此时已不过一千多人,其中倒在这轮连射之下的曹军士兵就多达二三百人,未被箭矢直接射死,却不慎在背后箭矢、标枪紧逼下,掉入壕沟的也是惨呼挣命一番,多数死在那些尖刃木桩、竹尖之下。

赵云驾着身下的白马,不断驱马转换方位,使其在不断移动中,以防被敌人从背后射来的箭矢射中。同时努力在千军万马中转换方向,寻找急速救援眼前被困士兵的捷径。其余努力渡过壕沟的曹军士兵也努力向着护城河上的被困同伴靠近着。一面与背后的箭矢和前方越来越近身的敌军搏斗,一面尽量靠拢同伴,彼此呼应,防止自身腹背受敌。

饶是如此,他们身上厚重的铠甲也是难以抵挡箭矢的洞穿而入。赵云,作为此军主将,亦是衣袍、铠甲上有几处被刺穿、划破,幸赖有王当等忠心军卫掩护、相助,这才安然无恙。而一直驱使与赵云身旁的王当。此时已由坐骑改为站立在马背上,一手拢着马缰,一手握着长剑,不断“铿铿当当”磕开刺来的敌人兵刃,二目圆睁,胡须如刺,口中大呼小叫,看那架势。倒比任何人都要吓人。

邺城,南城最高的一处指挥部箭垛后。

审配看到攻城曹军开始向后撤退,并迅即展开队形要回救那些身陷淤泥的同伴时,审配就知道是要提前展开自己最后攻击手段的时候了。

审配抖干背后沁出了一身白毛汗,暗想着如果曹军能够再撑几分钟,后援再派出两三千人向此处加强攻击的话,他所有的手段和兵力立刻就该原形毕露了。

到了那时候,他也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城、人共亡了,那时候既便是让最后预备队出城发起决死冲锋,也根本不顶事。真要到了那份上,审配如果不想全军覆没的话,只怕也只能下令撤退了。再将秘密武器连同这段城防一块炸了,与敌共覆灭。

说到这个能与敌军一起与城放共覆灭的秘密武器,就在那些悬挂在突出外侧城墙几丈或几十丈远的阁楼里。

袁绍一直想与曹操、曹智一样,拥有火药这样的超大杀伤Xing武器。但一直苦于不能从曹氏或是其他途径得到,但袁绍从未放弃自主研制开发火药这种武器。袁绍一直认为凭一个半傻的曹智能发明的东西,以他旗下集全国半数以上的才俊,就发明不了这东西。

于是,袁绍在通过各种方法想从曹氏那里得到这样秘密武器配方的同时,也不遗余力的召集一帮奇人异士,为他研制这种高端武器。

通过多方打探,袁绍掌握了一部分火药的原材料,还知道了曹智的一些发明过程。袁绍从各方打探到,曹智和祢衡等他的属下一起,是从古代方士遗著中找到的火药配方的线索。

于是,袁绍广纳天下术士,让他们试炼各种配方,研究火药的真正配方。

在发生无数次意外,死了无数术士后,终于让袁绍找到了术士炼丹时火药的意外配方。也就是胡乱将一些发生意外的药石集中到一个鼎炉里炼制,从而产生“意外”的爆破效果。袁绍只是找到了一个火药雏形,远还未能找到精炼黑火药的途径时,他就死了。

袁氏的火药武器也只停留在用一个个鼎炉,加以各种会产生那种炸鼎爆炸的药石,当做了一种武器,暂时应用与军中。他们不易搬动,不易于携带,根本就是还不能为军队服役和效力。目前只能置于城楼突出点的高处,在必要时刻用于与敌同归于尽的一种防御型秘密武器。

所以现在邺城每处城上突出阁楼里都有弓箭手等正规士兵外,每间阁楼里还有一名方士躲在其中,控制着鼎火和药石的添加,在审配一声令下,就加入所有能最后产生那种爆炸的药石,再有士兵将那鼎炉推下城去,或是就此撤离阁楼,直接将阁楼炸毁或是炸死那些企图破城的敌军士兵。

这种武器不易携带,所以在官渡时,袁绍未能运用到官渡之战中。而且这种不可控制的爆炸武器,极有可能砸毁自己的城墙。虽说建造那些突出阁楼就是为了避免殃及自身,但他们曾经试验过,这种鼎炉炸弹不爆炸则以,一爆炸,就这突出城墙几丈的距离,还是会把城墙震得如地震般乱晃。作为文人出身的审配,一直是提倡慎用这种武器的,没必要的情况下,他甚至都不想用。

但此时为了扩大战果,和威慑曹智和他身后更大规模进攻,审配决定用了几鼎,震慑住曹军从此的步伐。

值得庆幸的是,目前的一切都非常有利于审配从容推出这种秘密武器,而不是仓促使用,手忙脚乱之下意外频生了。

赵云在不清楚审配底细的前提下,终于还是忍不住提前展开了撤退的队形。现在轮到审配打落水狗了,那就再好不过。

旁边袁尚也是忍不住以拳击掌,兴奋莫名道:“好,曹军终究还是没能沉住气!”

“好什么好?”审配不着痕迹地在衣侧擦了擦手心的冷汗,心中沉声道。

“就算他们都陷进了淤泥里,和败逃的曹兵那也是一千多精锐!别指望那里能给他们造成多大的麻烦,恶战还在后头呢。他们随时会发起决死反击。我们也只能牺牲冯将军他们了……主公,下令吧!是时候使用那些药鼎的时候了,让那些人全都死在那团淤泥里吧!”

“好!”袁尚赶紧挺了挺胸,旋即转身兴匆匆地带人去了。

袁尚等的就是这个,发现曹军气势由盛转弱,当即命令各个阁楼里的术士往药鼎中加入能产生爆炸的药石后,加大火势,就全部撤出了那悬挂于城防外几丈、十几丈不等的阁楼。袁尚这次玩的是高空爆破,放弃和炸毁那些阁楼的同时,让散落的碎石、药鼎活埋下面全部的人。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玩火自焚

此时的赵云等一千军溃兵已经全部完成转身,对着那条泥泞之路发动了全线反击。这千多号士兵一家伙压过来,刚刚杀过淤泥里的袁军,快要接近岸边和上岸的冯礼等人立刻就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当即就转入了防御。

不过冯礼等袁军不愧也是袁军中的精锐,那股子顽强劲是超乎想象的。因为这次杀出城的可不是百来人,但是大半个袁尚亲卫营一千多人的精锐所在!

此时刚踏上岸的一两百多疲惫之兵,愣是顶住了一千多曹军士兵的猛攻,而且冯礼还有余力命令后续杀上岸的士兵,分出人来向赵云的两翼迂回运动,试图包抄他们的后路。

冯礼此举当然不是真的想要截断赵云的后路,他们只是摆出这副架势试图给战场正面的曹军士兵造成心理压力而已,一旦曹军士兵心理上出现波动。冯礼清楚城上面的秘密武器,就在此时用上,还不将这点军的溃兵一举碾碎,取得这第一仗的完胜!

喊杀声再次在这片地域隆隆响起,赵云、王当等曹军军士兵弃了身后的城墙,返身从来路蜂拥而至。王当更是一马当先,持矛急进。当然他现在已无战马可乘,但就算徒步,王当一样一路挑翻了十余名敌兵。率领着五百多名先锋之士冲过壕沟,抵达岸边。立时与敌兵短兵相接之下,使两军搅成一团,而且现场一片混乱,冯礼的残兵根本就无法在正常上岸。

乱军中,冯礼与王当还是很快的找上了对方,冷冷地凝视,他们都穿着铠甲皮战裙,战甲上涂着生漆,肩甲、胸甲处都有护心镜,头戴将胄,手中都握着锋利的长矛。在他们地身后,随着尘烟和喊杀声四起,一个个战士如猛兽一般咆哮而过。

而他们却停下脚步对视着,突然在他们两人双双一声大喝声中,冯礼与王当同时举矛,矛成一线,向着对方冲势甚急疾奔而来。两人到达最近距离时,同时举矛毫不留情的向着对方刺下。

“铿!铿!”矛与矛相接,两个搏命的男人相撞在一起。两人错身而过时,已交手了一个回合。王当生的矮小,却力气颇大,一招未击中冯礼的身体,却使他下盘不稳的微微晃动了一下身子,急急连退两步方才站定身子,一时只觉虎口发麻。

“再来!”

冯礼不服气的与王当同时再喝一声,再将矛Cha回地上,拔出各自的随身刀剑,锋刃直指对方再次杀在一起。

然而此时,赵云等曹军将士,又要顶着背后射来的箭矢,又看到了救人设想成了泡影的淤泥中的本方残兵,已是所剩无几。赵云顿时就有些恼了,刚要一声令下,对着冯礼等挡路的袁军一股脑儿掩杀上去时,只听“轰轰”几声巨响在他们头顶响起,他们立即就是感觉一阵从天而降的石块、粉尘无差别的疾射向地上的他们。

冯礼和王当此时正刀剑相抵,互不相让的使出浑身力气,咬牙顶住对方,不让对方再进一步时,一阵从天而降的碎石,瞬间落在他们头顶,将他们两个的身影掩埋。

措不及防的两军正在拼杀的士兵也是像割倒的野草般被压倒了下来的碎石掩埋无数。不到片刻功夫,这段地域上便再没站着的人了,不管是曹军还是袁军,全都倒在了血泊里、碎石、瓦砾中,两军将士淌下的血迹甚至将整个淤泥与壕沟相连之地染得跟血洗过似的,一片艳红。

破碎的大小石块、鼎炉碎片、孤零零的战旗、横七竖八的尸体,和像杂草般竖立在阵上的剑戟长矛,构成了一副静止的惨烈画面。偶尔,那画面上会有几个还没死透,在巨大爆破加掩埋后苏醒过来地士卒,在血污、碎石中爬行几步,颤巍巍地伸处满是鲜血的手,发出几声呼唤,在晚风中就像野狗地呜咽后,再次垂下。

审配的谨慎并非没有道理,赵云既便是为提前转身撤退,既便有冯礼给他们的撤退造成了极大的困难,但精锐就是精锐,无论是单兵的战术动作,决战意志,还是各部队之间的战术协同,都他娘的堪称完美!

每个这样的步兵队伍,要是还都能配备上几捆炸药的话,便就是成了任何一支敌对势力的噩梦!

审配在祭出这最后一招杀手锏后,果然是立竿见影,在城防主体未受什么影响的情形下,一举全歼赵云这部三千多人,为使敌军一人逃离他的这次设计。

不过,审配同样付出千余人的一支亲卫部队,和一员悍将冯礼。但这都是值得的,也是曹军以炸药驰骋战场中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经典回报战例。

曹军虽然精擅此道,可对面袁军同样祭出这招之后,他们应该也同样大感吃不消,当即就会被迫收缩后撤,结束这番进攻了。

的确如审配预料的那样,至此,这第一个回合的战斗已经没有了任何悬念,赵云渡护城河主力全部覆灭,影响到整体曹军进攻士气,曹智下令全体后撤只是时间问题了,审配赌博式的冒险战略终于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邺城护城河对岸,十里外的一处高坡,曹军指挥部,曹智的大帐就设在这里。

此时的曹智就像是一尊石雕,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静,旁边的谋士、武将也全都神情木然。就在片刻之前,曹智刚刚收到渡河攻城的赵云一部三千多人,已经被审配突施的爆破全歼了,三千多精锐,两员虎将居然一战而没?特别是赵云,曹智是那样赏识的一员年轻将领。

这绝对是曹智率部征战天下以来最大的败仗,也绝对是曹氏这个能征善战家族有史以来最耻辱的失利。

“锵……”轻微的金属磨擦声中,曹智缓缓抽出了随身的“秦皇剑”。

锋利的剑锋依旧是映肌生寒,不过属于常胜曹智的荣耀却已经远离曹智而去,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以一个真正武士的方式来结束这短暂而又耻辱的一刻。尽管,曹智本部,真实实力并未受到多大损伤和影响。但曹智还是准备亲自上阵,给审配一点颜色看看。

事实上,曹智也知道自己不该在此时贸然发动报复Xing反扑进攻,至少在进攻之前应该先消化了这次失败,探清楚袁尚、审配的武器、兵力虚实,总结自己的失败原因后,再动手不迟。

可他并没有这么做,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曹智不能咽下这口气,曹智别无选择的要为死去的将士做点什么。就像此刻,他也只能选择……

“报……赵将军找到了,找到了…….”

“是尸体吗?”

“不,不是,赵将军还活着,还活着……”

这日傍晚时分,白天的那场大战结束后,血红的残阳照着大地。正在打扫战场曹军士兵突然听闻一阵微弱的呻吟声从一堆尸堆里传来。

士兵顿时转身回头,将三具叠加一起的曹军尸体小心翼翼地搬了开来,浑身浴血的白袍赵云果然就在下面。当然这时候的赵云那里还有往日白袍、银枪的潇洒劲,浑身浴血不说,背脊肩胛上还Cha着一支射入的敌箭,人也只剩下一口气。等纷纷围上来的曹军将士认出他是主公曹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赵云时,脸上纷纷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夕阳西下,地面已经涂上了一层Yin影,但是十里外那处半山坡以上的曹军大营,因为天色还残留着血丝似的一片晚霞,使得上面的一切还映在灿烂的阳光中,所以上面的人和物也便凸显得更加清晰。

右侧矗立在巨大牙旗和帅旗下的,曹智眺望着远处山峰。总算忽然笑了笑,又纵目看了看远处地邺城,似乎在向站在城上与他遥遥对峙地审配致意道:“审配……你真是好手段啊!但你小心……玩火**!”曹智目中闪过一丝厉色,双拳狠狠一攥,骨节发出一阵咔吧的响声。

随着阳光的消失,站在那里的曹智已不能看清远端邺城任何的动静了。但他还是站在那里,久久不愿回帐。风吹着他的发丝,发丝掠在他刀刻般线条明朗的脸上。

不知怎么的,曹智有种感觉,审配现在也一定也正站在邺城高处上,像他此刻一样,注视着他军中的动静。

曹智一想到审配,眉头顿时就皱紧了。自得道赵云救回的消息,Xing命可以保住的消息后,他没有在冲动发令进攻报复,而是下令全体后撤,结束了这第一天的攻势。

曹军以整体六千多人阵亡的代价,宣告他们第一天的进攻失败。

但曹智不想就此息事宁人,他当即回头向一直站立在身后远端的曹休道:“传令投石营,立即投石击打邺城城防。”

“得令!”曹休赶紧准备躬身而去,正要转身离去时,曹智又满脸狰狞地补充道,“你告诉投石营,不要给老子节省石弹,老子不要邺城里的人好过一刻!”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攻防有序

“是!”曹休回身立即应了一声,咧嘴一笑,这才转身匆匆离去。

心情稍好的曹智刚刚打发完曹休走了,许攸又在此时匆匆而来,站在曹智旁边用难以置信的口气道:“这审配可真是没人Xing,连自己人都杀!”

“嗯!”曹智点头肯定一声许攸的言语讨伐审配之词,在略带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就道:“不过冷静一想,这原本也很正常,战场上的形势从来就是瞬息万变,永远都不可能按照任何一方的预定设想演化的,如果战事的进程要是一直都能按着人的设想进行,那就不是打仗,而是军事演习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或是强大与自己数倍的敌人,指挥将领的临机决断能力就是要受到残酷考验的。优秀的指挥将官总是反应迅速,且要绝对冷酷,这样才能将危险扼杀于萌芽状态,而蹩脚的指挥将官则往往反应迟钝,机变不当,优柔寡断,最终酿成无可挽回的灾难!审配够冷酷,够冷静,够手段,他赢了今日这第一帐……”

曹智这么对许攸这么说着,从这次失败中,自我的一种总结经验、教训。但却也是提醒着了许攸可能要预见的家人早已伏诛与审配刀下的最终结果。

在这段期间,许攸一直没说话,低头像是静静听着曹智的一番对于今日战事的总结,其实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曹智也未注意到许攸的诸多心理变化,他一直在对于今日之战,自我反省之中:自从曹智拥有各种杀伤力巨大的先进武器和强大军队以来,这几种手段在任何对手身上可谓是屡试屡灵!

特别是近年来的多次会战中,面对多少强敌打成了僵持,一时间局面难以打开,都是用各种奇招、奇兵、奇特武器,结合越来越强大的军事实力,顺势往前一压,那个强劲的对手不是立刻就垮了!

这就是数年来在各种战役中,曹智军团最令人难以置信,同时也是创造最令人引以为经典的一个个真实战例。

而抛开两手血腥不论,曹智也在取得多少战果后,也开始有点沾沾自喜的堪称自己是个战术大师了!

今天这一战,其实给他很好的上了一课,他要做到战术大师的地位,他还有很多路要走。以前的胜利,只能说明曹智运气好,或是武器的强大,对手的判断错误、轻敌等,诸多因素。说到底,那都是过去,曹智必须眼注未来,他还有很多路要走,很多艰难阻碍要他去克服,统一大业绝不会就此一帆风顺。

“骄兵必败!”的道理,此时在曹智的脑海中紧紧缠绕,也是在接下来连夜召开的军事会议上,曹智要和所有将领、谋士,共同纠正的东西。

一时间曹智的话和种种自我反省,在曹智思绪和讲到点子上之时,让他也发现了兴匆匆来找他,与之谈话的许攸什么时候变得静默了下来。

不过曹智很快发现许攸不是因为他的总结,而引发了什么沉思,或是联想。

许攸是在担心家人,早已在许攸知道审配连自己人都下得了手的时候,许攸就联想到家人早已腐尸与审配刀下,此时可能早已尸骨无存。

“丞相,属下再次建议掘开漳河,淹了邺城!”许攸一狠心,咬牙说道。

“喔,那可要死很多平民百姓,再加上此时已快进入隆冬之季,以水灌城,死的人会更多……子远的家人还在城内,如果掘河灌城,那……”

“还那来家人……正是要在隆冬到来前,河水结冰之前施以此计,晚了就来不及了。臣的家人……也许…….管不了了,只有早日攻破邺城,一切才会有答案…….”许攸打断着曹智的好意担忧,言辞闪烁道。

在许攸再次提及以漳水灌城的狠毒计策时,此处山坡上刮着的风好像也猛烈了起来。大旗猎猎,犹带一丝寒意下,曹智没有马上下了决断,毕竟要造成邺城内数万军民全部覆灭的毒计,不是那么好下的。

“今晚的会议上,我会把此法提出来,供众人商议。但……准备工作,你可以先去准备了…….”曹智说着一转身,按剑走下了望台,不再看一旁的许攸,目无表情的离开了。

三日后。

邺城数里范围内,只听得传来一阵阵隆隆呼喊喧哗声,那是曹军投石车,仍在日以继夜地对邺城城头“狂轰烂炸”中。

从第一日曹军进攻失利后,三天来,到如今。城外布置的投石车因磨损过甚,已经无法修补而弃用的,达到二十多台。但新地投石车还是在日以继夜源源不断被从后方送上前线阵地。围绕邺城十六门城外的投石车数量已经达到三百五十架。

平时这些投石车都抛射石弹,但现在因为曹军自身携带来的打磨石弹业已消耗一空。因为之前审配对邺城外围的村庄、农舍都实行了坚壁清野策略,所以现在曹军就地取材制造石弹的原材料也发生了困难。

但在曹智派人去远处深山搜罗大石,借河道转运至此屯积起来,以备接下来的战事需要外。还命令军士开始大量挖掘当地的泥土,并合水合成泥球后,放在火中烧制,然后作为石弹的替代品,一种同样拥有不小杀伤力的泥弹,对邺城发动着不间断攻击。

审配已经很明显要抱着与邺城玉石俱焚的想法,拒不投降的了,目前,还在作兵力部属的曹智,又没有其他办法可想时,那就只有用巨石砸毁城墙,再强行攻城唯一一途了。

只是邺城的城墙实在是筑的又宽又厚,这投石机的不断轰炸,能否把城墙砸坍实未可料。

曹智在未得到众人一致首肯的以漳河之水灌城方案之前,也在这几日里先后选用了“距堙”和“凿城”之法,实行攻城。

所谓距堙之法,就是围绕邺城城池堆垒土山,使之等同于或是接近城墙高度,然后使弓箭手登上对城内袁军射击箭矢。

所谓凿城,就是挖掘地道,使之暗通城内,再以敢死军士潜入,里应外合取得破城战机。

这些工程都是浩大的,曹智先后投入五六万兵力,实施这两种方法,但都以失败告终。

距堙的工程倒是进行的颇为顺利,在五六万军士日夜不停的作息下,两三日内曹军就在城外筑起了高达十丈的土山。有了这土山,的确比直接用望楼等攻城车效果好点。最起码士兵能躲在土山后,频繁向城**箭,而不是在那些望楼还未接近城防,就被城内袁军的投石给击毁了。

袁军的投石车数量少,投射距离短等因素,使审配不在将他们用于反击曹军的攻击上,而是统统用在防守上,对于胆敢接近的敌军目标,实施摧毁Xing打击。袁军的投石车虽然不如曹军,但在这些年中的熟悉和实战运用中,也续累了很多的经验,远的打不好,进了的打的还是很准的。

甚至审配也在城中照曹军一样的施法,砍伐城中大树制造投石车,他制造地却是原始的那种抛石器械了。要抛掷大型石材需要百余人同时拉动纤绳的那种,好在城中有的是人手可用,哪怕根本不会挥舞刀枪的女子、老人,拉拉绳子还是可以地。只是他们的投石车射的没有曹军的远,审配令城中工匠加紧赶制的投石车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完全无法与曹军的相比,一旦运到城下指定位置,大部分都被城外的曹军投石车发射的石弹砸得稀烂。

现在袁兵无论在绕城的城墙上,走出藏兵洞,站在城防的任何一处,往内看时,就会发现城内近城墙处,早已是触目的一片仓夷。这些日子城外的曹军每日发射石弹、泥弹,城外挖的是沟壑纵横,几乎削地三尺,城内倒是凭空增高了三尺,石头把靠近城墙范围一百步内能砸烂的一切全都砸烂了,满地都是碎石泥块,因为日日如此,早已无人清扫收拾,一眼望去。就像荒芜多年地一座空城一般凄凉,要在这段路上行走都十分艰难。

但无论投石攻击,还是土山上的弓箭手都只是一种辅助手段,不是破城利器。破开城防,赢得胜利,还是要靠步兵攻进城内去。

曹军也在这种箭矢近距离压制,投石车远距离掩护下,发动了数次攻城战。但只要曹军的云梯攀上城墙,被投石车和箭矢压制的袁军军队,躲在藏兵洞内的士兵一旦听到将官的发号施令声,就会马上从藏兵洞内奔出,利用早已备好的长杆挠钩将云梯钩翻,同时又有无数矛戟戳出,还有狼牙拍等重武器,猛力的砸过去,砸翻攀城的曹军兵士。

就这样每日听到,多是城外向城内抛射投石、羽箭和进攻的发号施令声,城中守卒据险坚守的喊杀声。城外不急不躁日日投射、进攻,城上也是不急不躁的拒墙防守着,双方就一直这么你来我往的坚持着。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引水灌城

就这样,三天的狂轰滥炸,把美丽雄壮的邺城个城防,轰的残破不堪,满目疮痍,守军军士的鲜血更是在城防通道上遍地都是。然而进攻一方的曹军损失更大,不会说别的,就说堆积在城下、壕沟、护城河里的尸体,就令人触目惊心。

到了第四日,通过距堙和投石掩护的进攻变少了,而暗中进行的凿城,却渐已完工。

审配不傻,相反他对曹军的进攻手段非常的了解。审配知道曹军中有一支善于打地道的特种部队,所以一直防着曹军的凿城和掘城战术。

在古代这套专门防范敌人通过地道的战术,称之为“壕堑”。壕堑其实是一种在城内挖掘一口类似于竖井的深洞,再在上面置上一口大缸,日夜派人守在旁边倾听,一听见地下有挖掘的声音,就可以提早知道敌人在那个方向进行凿城作业。

在审配的严令之下,现在的邺城城内举城皆兵,处处是持着兵刃之人,并且禁绝了一切欢饮酒Rou。审配将全城壮年女子、十四岁以上,六十岁以下所有平民男子,以及公卿世族家地家将家奴,甚至是他的家人全部编入军中操练,搞得邺城城内全民皆军,顷刻之间便新得军队五万八千多人。

这些人上阵对敌,肯定还不行,但做些听缸,搬运军械上城之事,防止敌情等伙计还是可以的。

曹智大军浩浩荡荡的在地上直接攻打城门、城防,士卒负土填河,往来如蚁,城头箭下如雨。曹军一方则以弓箭抵挡。南城主门因是出入的主要通道,因此此处河道不宽,袁军虽悬起吊桥,曹智一方上万人担土填河,终也将那段埋葬无数Yin魂的泥泞之地截断,然后以战车和大盾为掩护,遣兵攻近。后方则以劲弩、投石车为远程助攻武器,压制城头敌人。

曹军另有一支人马却在地上进攻的掩护下,悄悄地从苏由提供的线索,在地下,向着西门方向一路推进着。

西门这一处,可能是土层厚而松软,故而曹军就在地上建造一些象征Xing土堆的同时,在下面开掘了一条地道。下面挖出的土,堆在上面垒起土山,曹军自以为掩饰工作做的到位,却不知城内的审配早已确准了曹军的计谋和动向。

地道挖成之日,魏续亲领一千“死士”,自地道下向西门进袭。不料刚在半夜时分探出脑袋的魏续,就给箭矢扎上浸了油地麻头,浇上油脂的火箭乱射而回。

城外曹军在此时以强攻之势,作为的掩护。刚接触到守军用滚木、擂石的回敬。还使出那长长探出城墙的吊壁悬挂地沉重撞锤将木制的云梯撞散了架。曹军此时不惜牺牲攻至城下,往城墙上搭起云梯,城头则运来撞车,以强烈的攻势,为通过地道的魏续等人做着掩护。

但却不知,此时城下的地道,早已被投掷下地道的一捆捆的柴禾,烈火熊熊燃起,烧得在城外地道口等待消息的曹军主要将官,突然嗅到了焦糊的尸味儿。

袁军在自己的城内灌油燃火,这边火势燃起,城外那边窜出烟。城外便有人自地道口注入清水,水沿地道而下,犹如淋浴般自地道口上方流下,试图救出进去的一千死士。水火互克,恰如城上城下势不两立的双方大战。最终魏续等一千死士只逃的百余人Xing命,魏续也是壮志未酬身先死,在那自己亲手建造的地道里,和着支撑地道的木板,一起烧成了灰,连尸体也没找回来。

退而求次的郭嘉等人,后又希望利用这条挖通的地道,进行掘倒邺城一段城墙,来达到破城的目的。但最终还是没有成功,邺城建的太结实,想弄断某一段墙基,来弄塌邺城城防是不可能的。邺城再设计之初,就想到过防范这些破城手段。所以邺城一时被曹军怎么折腾都不会倒。

正当曹智在一众谋士、将领面前愁眉苦脸之时,消失数日的许攸、李典突然回转。并旧事重提的,要求趁着河面未结冰前,掘漳河以灌邺城。

第二天,天一亮,邺城外就一片忙碌,曹军七万多人马发了疯似的,突然毁了自己连日来辛苦建起和挖掘的距堙、凿城、掘城、填河工事,转而开始在邺城护城河以外,挖掘了一条总长约四十里的壕沟,试图隔断邺城,断绝邺城对外的一切联系,一副打算长期围困邺城的架势。

曹军的举动立时引来了邺城守军的一定恐慌,但数日后,审配和他的部下就注意到了曹军这条壕沟挖的并不快,更是不深。曹军只是在邺城外围浅浅的挖了三五尺深的壕沟,便停了工。这样的壕沟,怎能困人,袁军要是想突围,只需在壕沟上铺上几条木板,即可方便人马通过,杀出去了。这种壕沟连云梯都用不上,比之他们城下尽十丈的壕沟,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此时,审配还不知道曹智会来掘河灌城这招,所以也就不曾对曹军的挖掘行动多加留意。甚至未派一兵一卒,出城破坏和窥探。

于是,在第七日的晚间,曹智动用十万兵马,一起动手,对壕沟进行突击挖掘,在一下子挖深、挖宽达两丈后,迅速连通了许攸、李典率部已经开掘的数条运水通道,接通漳河后,引水灌城。

当第二日天色放亮时,整个邺城成了水泽之国,所有残存的军民只能爬上屋顶、城防求生时,审配才知道上了曹智的当。

在全城军民感到恐慌之际,袁尚再也沉不住气,他在拜别不愿一通离开的母亲刘有宠后,留书一封,告之审配自己要去求援,就在曹军引水灌城后的当日傍晚,带着亲信部属潜逃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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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一架步辇贴着河边小道,向着西山(系太行山余脉)方向跑得飞快,步辇前后百余名着便服武士紧紧相随,袁尚也是打扮成普通公子的装扮,坐在步辇上咬牙切齿地催赶着:“快些。再快些,只要冲出曹军的包围圈,我们便可脱困。到那时尔等皆有封赏!”

袁尚正在封官许愿,前边出现了一片树林。林中突地一声呐喊,数十人自林木后跳了出来,“什么人?干什么的?Yu望何处去?”

这是曹军曹仁的部下,曹仁所部现在在邺城七里外的滏水边扎下的营寨,在他们的前沿半圆形的防区内,因为有河,有山,有树林,道路蜿蜒曲折,所以这里布下的防御兵力到处都有。因为人手有限,又无法确定攻下为水困住邺城的难度,曹仁在这些类似于斥候或是警戒的地域,不敢多拨人手,而削弱了主攻力量。所以每队人数都不多,甚至都是临时遣出的一路兵马,警戒于此。这些人马地作用只为万一有想突围之敌时阻缓敌人脱困脚步和收留一些因不满审配暴政,而出逃邺城的商贾、流民。

自曹军围城后,看到形势对袁氏来说不灵的邺城中的富户、达官贵人,甚至是普通百姓,出逃几乎天天有。但在审配残暴、高压手段之下,很多人都未能逃得升天,就被城中军士射杀在半道上,或是被抓回一律问斩了。

但自昨日水淹邺城后,防守的军士一时无暇顾及一些脑筋活络的民众,倒是被逃出了不少人。

城外曹军一旦接到或是抓到这些人,现在都统一关押的一处,待战后再做统一处理。这么做也是怕这些人中混有袁军Jian细,或是出征求援的信使之类的人。

此时这支曹兵,一见这支百余人的队伍,也以为是叛逃出城的邺城民众。倒是未怀疑这一行人会是什么袁氏显贵。不过这些人尽皆曹仁手下精锐,毕竟受过专业训练,一见对方手中均有兵刃时,不免提高几分警觉的大声叱喝道:“放下兵刃,派个人过来说话……”

着十几个曹兵占据之地,正到一条小径狭窄处。它的一侧是陡峭堤坝,一侧林木滋生,中间只需两人并列,便可阻住道路。

“杀!”袁尚身边的裨将程贻一见遭遇到的敌人不多,便恶从胆边生。于是便毫不犹豫,挺槊便冲了上去,先就地解决这部分曹兵,夺路而逃。

这队曹兵人数虽少,却是正规军人,面对袁尚百余人马豪无惧色。一看这些看似普通百姓装扮的人,二话不说,就动上手,也是纷纷一挺兵刃,迎着杀上。

程贻身形奇快,但他身后一箭更快,他刚刚蹿出三步,一支利箭便自他肩后掠过去,一箭洞穿一名阻路的曹军兵士咽喉。那兵士一声没吭,仰面便倒。

程贻再趋两步,刚刚举槊刺出,又一枝箭从他肩头飒然而过,将第二人射杀于地。程贻似早知何人发箭,丝毫不懈怠,也不回头查看,只是与涌上的几十名便装袁兵,立即挺槊挥戟的刺劈向刚刚倒下地两名敌人身后的十几名曹兵。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以命报恩

那些曹军士兵本想阻在这狭窄处,对方难以发挥人多优势,谁料对方阵中竟有一个能发连珠箭地神箭手,双方混战之时犹敢发箭相助,程贻一槊挑开面前敌人利剑,身后箭矢立即寻隙射入对方要害,程贻想也不想,立即再寻一敌。

这一箭一槊配合的天衣无缝,片刻间打开那道缺口,后边便装袁兵一拥而上,那利箭才停止。曹军扼守此处伏兵人数虽少,但是悍不畏死的勇气却不输于任何人,他们挥舞利剑、战刀、长矛,明知必死而决不退却,直至最后一人战死,手中仍是紧紧攥住兵刃挡在道上。

“快抬主公过去!”程贻浑身浴血,那都是敌人的血,不是他的。但他刚刚喊罢,身后又传来呐喊声,袁尚在步辇上抬头一看,远远已有一群人挥舞着兵器补围了上来,不禁大骇叫道:“曹军反应怎么这么快,此去道路……难以!”

袁尚说着当即放声大哭,一副伤心难禁之状。

旁边众人只觉主上这是在责怪他们之意,忠心的程贻更是一咬牙,一手持槊,一手抽剑在手,对着身后说道:“马延,主公交给你了,务必护送主公安抵幽州!”

这个马延一直紧随在袁尚另一侧地一名武士,一身白袍,手提一张大弓,肩后一壶羽箭,生得眉目清秀,象是一位游学士子。他就是方才配合程贻发箭的神箭手,也是他提议装扮成平民,企图蒙混过关城外曹军的各处关卡的人。但一上手就被冲动的程贻给破坏了。

这个马延本是一个没落世族传人,投效于袁氏门下,在袁尚身边与程贻,还有个叫张凯的并称为三杰。彼此之间情同兄弟,三人之中,张凯悍勇力大,程贻剑、槊精绝,而马延则以箭术见长。

程贻这种人要他缴械兵刃,还不如杀了他。哪怕是暂时和假意的,都不行。再说程贻和此时的众多袁尚身边你的兵卫,都有此等杀了眼前不多,才十几名曹兵,夺关而逃的想法。

“二哥!”马延与程贻相交甚深,彼此目光一碰,已经了然他的心意,马延此时也无心再多责怪程贻,只是重重一点头马上到:“二哥放心,马延但有一口气在,决不让主公涉险临危!”

“哈哈。好!”程贻大喝道:“快护主公先走,我来留下阻敌!”

那队逼近的曹兵脚下不停,一阵风似的卷了过去,袁尚此时到时也懂得笼络人心,在辇上假惺惺叫道:“程贻,万勿孤身涉险,且与我同行。”

程贻提剑在手,也不回答,向袁尚遥遥一揖,然后慢慢转过身去。

许褚和曹休沿着堤边柳树林巡逻一阵,正巧碰上袁尚一行人杀人夺关的事。或许也该袁尚倒霉,这许褚和曹休本都不是应该出现在此地的将领。但却好像命中注定一般,会被这两人遇上。

说来荒诞,许褚是被曹智刚刚降职到曹仁一部中的,理由就是前几日的救援不利,折了赵云一部人马。当时许褚是负责在赵云身后提供援兵的,但谁曾想审配只是利用几轮投石,造成曹军短暂混乱的空隙,就出了一路奇兵,还用同归于尽的招数,连同自己的一千人,都活埋在城下。

最后赵云倒是救了回来,但这罪就落到了完好无损的许褚身上。许褚被阵前降职,反正不是第一次,这家伙脸皮也厚,到了曹仁一部中,做了曹仁的部将,就一直寻着立功的机会,好重回曹智身边。

到了军中,许褚别人没碰上,就碰上了一直因为打着呵护子侄的名义,将曹休、曹昂、曹安民等子侄都归拢在曹仁军中的曹休等一杆小将。

曹仁和许褚两人对于打仗可能谁也不服谁,但这些小辈可是看着、听着许褚的光辉事迹长大的。曹昂等对许褚的崇拜,那是到了没边的地步。而且都很尊重许褚,都也称他为叔父。

因为在曹智身边时间最长,又是名声在外的悍将,福运高照的事迹更是累累。

许褚见了这些他看着长大的小家伙,也很是高兴。今日曹休主动请缨,要与许褚一同巡视。初时曹仁还不准,还是许褚奔进曹仁的大帐,与曹仁大吵一架,才获得的应允。

此时曹休和许褚已见前方袁尚一行人马,虽还不清楚这伙人的身份,但敢杀了他们的人,强行闯关,就肯定不是好人。他们加快脚步追到近前,却见遍地死尸,前方道上程贻一人独立于狭隘小道上,仗槊、剑于胸前,厉声喝道:“程贻在此。何人敢与程某一战?”

许褚止步,目中凶光一凝。此时他们前面避着他们绕道而行的一行人肯定才是最最要紧的事,谁有闲心与这没听过的人一战。然而三国时无论何种战斗。尚存君子之风。比如说,一国正倾全国之力与另一国作战,彼国国君突然病逝,大多数情况下,这正攻打的一方也会停下来,给对方三天时间料理丧事,通常还会为对方国君戴孝。

然而就是这只军队,如果真地攻下对方的国都。JianYing掠掳、烧杀抢夺,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种矛盾地行为看起来有些可笑,甚至显得虚伪。然而却是时人遵守的礼节的一种君子表现,现在程贻单人独剑向他们这一伙人挑战,若是一拥而上来个乱刃分尸,那是非常有失风度和英雄气概的一件事。

许褚本来不是个准循守旧之人,相反他还是个一向坚持周礼传统为狗屁的粗鲁之人。但现在在众目睽瞪之下,还是崇拜他的小辈面前,怎么做得出那种有失英雄行为的事来?况且他所站之处一边堤坝,一边茂密树丛,想要摞下脸面围攻也不可能。

“叔父,曹休请战!”曹休在许褚做出决断之前,拔枪在手,向着许褚请命说道。

许褚不想曹休泛险,更不想耽搁了追击那火落荒而逃贼人的时间,于是立即摆手道:“去,速速解决了那些逃跑之人,这里我来收拾!”

曹休一愣,再一看远处正在亡命奔逃的袁尚一伙人,应了一声是,向着身后兵士一挥手,举步就向前奔走而去。

程贻一见曹休等人并未按照君子遗风,全部停下,派人与之决斗后再追袁尚等人,而是直追袁尚等人而去,大为着急之下剑锋斜指,竟尚未与许褚接近,就立即身形疾进,向着曹休追去。

许褚一看就觉察出了这里面不对的味道,程贻腾身而起,宛如一只苍鹰向曹休等人背后疾扑而去时,许褚双脚也是腾空而起,如兔起鹘落,快若闪电,只是顷刻之间,便挡在了程贻身前。

“你要去哪里?”许褚身影随话音疾走,随着程贻再次暴喝腾空扑来地身影,迅速萎缩下去,犹如苍鹰利爪下一只受惊的兔子。

“要糟!”本来不怕货比货的程贻此时一见许褚的状态,和他那张恶鬼似的刀疤黑脸暗叫一声,自己过于托大了,真正的技击之术少有腾身而起跃于空中的,除非双方实力相差过于悬殊,否则身形跃于空中,便无法辗转腾挪,若对方实力相当,站在地面上的人便占了极大便宜。这许褚看似被他气势所摄,但脚下进退颇有章法,一双眼睛冷静有神,显然并未被他吓住。

“铿!”双方兵刃只一交接,彼此错身而过,许褚就缓缓直起了腰来,他背后落地站稳的程贻与他背面而站,身形晃了一下,手中两柄兵刃当啷落地,接着人便仆倒在地。方才他的一剑、一槊方与许褚接实,许褚就以奇速的变换身形,手中奇形怪状的弯刀就在程贻招式中的缝隙一拖,仅这一刀就瞬间突进程贻使出的两种兵刃交织的光幕中,并顺势剖开了程贻的胸腹。

要是此时有任何一方的人再次观战,见了此等情形顿会哗然。号称袁尚帐下三杰之一的程贻,才与这个疤脸黑汉交手一招,就已命丧他之手。

但此时不但对于这场精彩,短暂的战斗,任何一个观众都没有。作为程贻主公的袁尚就算此时见到了,也是只能落荒而逃而已。

再说他现在被曹休追的那个急啊,只有频频回首心中凛凛的催促手下快走,甩开后面的追兵。

“张凯,带几个人停下阻敌!”此时必要的牺牲是需要的,袁尚人虽说年岁不大,但要属下为自己断后,保全他们顺利突围的狠心还是有的。

张凯是个以力气见长的粗鲁汉子,也是三杰中年龄最大的一个。袁尚一发令,立即毫不犹豫的停下脚步,躬身应承道:“是!”

说罢,他就挟着他的阔剑,指了十来个卫士,返身一步步向冲上的曹休逼近而去。

“小心些大哥,莫要大意了敌人。”马延虽然懊恼袁尚此时用结义兄弟的血,来为自己铺路。但他毕竟是他们三人的主上,他们作为属下,也只有惟命是从,以命报恩的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突围难成

“嗯!”张凯闻声立即扭头对着马延一笑道:“三弟快走,莫要管我!”

张凯说罢时,一转首,已是眼见他和曹休两人相隔只有数丈距离,张凯突然大喝一声,拔剑出鞘向前猛冲过去。曹休也没有因为张凯的来势汹汹而做出什么闪避的动作,几乎是在张凯出剑前冲的同时,他也挥枪冲上。

就在此时“咻”的一箭,几乎擦着曹休和张凯的耳旁,飞过一支羽箭。那自是马延为张凯争取胜算,而回身突施的一记冷箭。

但马延和张凯之间没有同程贻那样的配合,这一箭不但没有射中曹休,还让曹休注意到马延和急速想摆脱他们的袁尚一行人。

“留十五人在此地与敌对战,其他人务必追上那伙人,生擒那个坐在步辇上的人!”惊出一身冷汗的曹休也不是初次上战场了,临战指挥也算已到了驾轻就熟的地步。

“当!”

“你们那也别想去!”

曹休命令刚出口,手中长枪已与张凯的阔剑交实。两人用地都是重兵刃,战场上厮杀威力无穷,可是这样狭窄地带地一对一地较技,大开大阖不够轻灵的重兵器反而吃亏,他们两人也没有把握胜得了对方。但以曹休的身份,自然也不应该轻易涉险。所以此时曹休使得一出自赵云处学来的快枪,倒正好对付上张凯厚重沉稳的剑技。

两人剑光、枪影迅速闪烁,虚虚实实,似真似幻,动作都是又快又狠。二人以快打快,交手十数合,在狭窄区域内闪身、旋转、蹿起、伏敌。剑光缭绕,却只响起三两下叮叮轻鸣,看着凶险无比,两人掌中的兵刃真正接触的次数却并不多,一击不中。立即转招,两人反应都是极快。

“当当当!”忽地三声大响,张凯脚下连退,忽地全力一纵,倒退出一丈多远,倒跌回属下人群里,被两名手疾眼快的卫士一把扶住。一道刀伤自他左颊向下直划到肩头。鲜血喷溅,伤虽不致命,可是看着着实骇人。

这一切说来复杂,前后不过片刻功夫。张凯凝目望去,只见身前一个恐怖的疤脸黑汉持刀而立,对着曹休正自叱喝道:“还不快追,那步辇上肯定是重要的敌首。去,这里交给我……”

许褚赶到此地,接下张凯一招,并逼退张凯时,袁尚和马延等一众人已跑出两箭之地,他不知后面的情形如何,袁尚秉承其父袁绍的自私,此时只知先逃得自己Xing命要紧,以他的贪生拍死又怎肯再为了一名忠心属下而浪费时间。

张凯身后的两名军卫刚刚接过许褚,另有人按住张凯身上伤口正欲包扎。张凯一振手中阔剑,嗔目一把推开左右道:“我来!”

前方二名武士已接上许褚的军卫左右一分,闪开一条道路,张凯提剑在手,雄赳赳地大步腾腾穿行而过,直冲许褚而去。

“噗噗噗!”张凯不顾身上正在流血的现实,脚下突然使力,越走越快。他手中地阔剑随着他越来越快的步伐也由提而挟。由挟而扬,作出了向前刺出的姿势。整个姿势十分连贯,当手中阔剑做出最完美的刺击姿势时,他脚步迈动并不大地步伐也越来越快,“喝!”地一声吼,他的阔剑在速度和姿势达到最协调的时刻猛然刺了出去。

张凯一剑刺向许褚胸腹之间的位置,力道十足,快逾闪电,完全没有任何花哨,他所倚仗地,只是天赋异禀地神力和后天练就的对技巧运用地至高境界。

但张凯这一剑刺出之后,面对许褚的反击一式为之大骇。内行看门道,张凯只看许褚挥刀迎上的动作,立知遇到了最可怕地对手。最可怕的进攻不是一味花哨的招式,也不是一味雄浑霸道的力气,而是这种力与势达到完美的运用。许褚反击一刀之快令他退无可退,张凯只得拧腰一闪,双手握剑,预估着许褚这一刀的角度、路线和时间,狠狠一剑改劈向许褚迅即伸来的弯刀刀尖处。

“噗!”张凯的剑劈在了许褚那弯刀距刀尖两尺远的地方,许褚的刀身以精铁炼制,且有厚薄适中,并带有弧度,所以使之他的兵刃较之普通战刀又硬又韧,在许褚可怕的速度和力道下,更加难以劈断。

尤其是张凯放弃本来的进招路线,临时改成按照自己预估地角度和速度是要劈向许褚的刀尖,错开起先石破天惊的一击,已是失了先机。

但是初时许褚本是单手持刀,力量稍显不足。在许褚全力挥出弯刀时,他整个人却突然前滑,此时另一只手已攥到刀尾,改成了双手持刀。

许褚也知道眼前此人定是以力量见长的,所以在张凯一刀改劈他的刀尖时,用足力量握住刀柄,运用最大气力与刃中部迎劈在张凯阔剑而上。

“铿”然一声嗡鸣,令人惊异的一幕出现了。所有观战之人,只见在这石破天惊一击后,张凯的阔剑已断,许褚的弯刀完好无损。

许褚松开双手紧握的弯刀,退后三步,对着张凯抱拳说道:“阁下确是令人尊敬的勇士,战场厮杀,非彼即我,实是遗憾。”

脸色苍白的张凯,嘴唇嚅动了一下,却无力询问许褚的姓名,张凯张手松开断剑,双手抓住胸前伤处,欲拔出什么,一脸痛苦难当之色。但是只是虚无的乱抓一通,衣袍外迅速已是被血水涌透衣衫,一口气儿突然泄尽,仰面便倒在地上,人已亡。

“速追前敌!”许褚大喝一声,拔足便走,原本看得目瞪口呆的属下一众人等连张凯是怎么死的也来不及弄清,就被许褚一语提醒,连忙喝令左右急追而起。曹军兵将们立刻向前狂奔,从张凯左右冲了过去。他们只因敬张凯英勇,这些人倒无一个去践踏他的尸身。

也只有已死的张凯知道,自己是死于许褚反震之力,震伤内府而死。可怜一条好汉,英雄无比,却投错主上,落得个这样的结局。

曹休等人自后急追袁尚一群人,袁尚虽是坐在步辇上,但速度也不亚于全力奔跑,担辇的军士累了,立即便有别人替下,马延一手提弓,一手扶辇,只是急催赶路。沿一条小河前行,前方已见群山,马延不禁大喜。

此处已是曹营外围,只要躲进前面的群山中,就安全了。此时在马延的发令下,众军士的脚下发力,狂奔到一处山脚下时,曹休等人已追至一箭地外。

马延立即对着队伍中的军士高声喊道:“快快放下主公,扔了步辇,快进山,进山……”

谁料隔着山前的一条小河,对面突然四十几个士卒持矛肃立,竟是目不斜视,一言不发的转出山道口后。

袁尚见状,与一旁同样跑的舌头都快吐出来的主簿陈琳对视一眼,立时自步辇上坐直喝道:“我乃丞相子侄,尔等还不速速放行……”说着袁尚高高举起怀中抱着地大将军印绶。

“哈哈哈哈……”突然那镇守山口的曹兵传出一阵大笑。袁尚抬头望去,只见一名曹将手扶一匹高头大马,高坐马鞍上,笑吟吟,春风满面向此处望着,正是曹智的大儿子曹昂。袁尚冒充曹智的子侄,却不想碰上曹智的亲儿子,真是时运不济。

袁尚看见一个不高的曹军将领哈哈大笑时,心中顿时涌起一阵不详地感觉,但是袁尚又不想放弃此前与陈琳、马延事先商议好的过关之计,此时的袁尚犹抱万一希望对着最后身边的马延道:“马将军,你速带兵阻了后面的追兵,我带城陈琳等闯关去…….”

马延一愣,随即停下了脚步。但此时的袁尚已下了步辇,摇着自己的印绶,不用装的就有一副公子哥的派头,直朝曹昂等人奔去。一边带着十几名忠心护卫,一边还继续大声叱喝道:“速速放我过关,我有紧急军情……”

“紧急军情,公子留下一样东西再走吧!”曹昂在马背上同样高声回道。

“什么东西?”袁尚情知不妙,下意识地把手中印绶一收。

“自然是……你的项上人头。”话音未落。曹昂身形向下一弯,再次直起身时,忽地手中多了一柄弩箭来,向疾奔而来的袁尚一箭射来。

“主公小心!”蓦然在那里,不知要不要听从袁尚命令,是要转身阻敌,还是继续跟着袁尚的马延,此时一听弓弦声,就被震醒。但不及救援的情急之下抬手尽力一拉一掀,就窜上两步,将傻乎乎的袁尚掀翻在地,那枝箭“笃”地一声射在他们身后的一颗树上,箭尾摇晃,嗡嗡颤鸣。

袁尚狼狈爬起,脸色铁青。他一身尊荣,最恨被人看到他狼狈之象,如此摔了个狗吃屎的样子不但尽落人眼,真是脸面尽丧。他恨极说道:“给我杀了这个小贼!”

事已至此,无论是他,还是麾下那些将官,已是尽知必不能突围而出了。然而事到如今,袁尚犹想射杀对面的曹昂,一雪此辱,真是死要面子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悲泣之声

到此关头,马延的心神倒是也宁静下来。凭他力量。已经无法护得主公袁尚的安全。他现在唯有实践诺言,陪主公一同赴死而已。闻听袁尚吩咐,马延倒是平心静气,举弓搭箭,动作迅捷无比,抬手便是一箭。

不远处的曹昂见对方也有人举箭,便向后疾退,但是马延箭甚快,这一箭飒然刺穿他头顶将盔,将头盔一箭射去,他脖子比正常人稍短,头又大,把个头盔顶的老高。但就是这样倒是救了他一命,人虽然在这一箭之下,狼狈的滚落马鞍,一头长顿时披散下来,把初次参战的曹昂吓得脸色白,但却幸运的什么伤也没受。

这也是马延这种射箭手,因为在心态失衡之下的一箭,准头略显偏高了,要是换作平时,曹昂还岂有命在。

“护住公子,退……”

曹昂身边的军卫大喊着护着曹昂退下时,也是频频举弓,搭上一枝枝羽箭,向着袁尚等人的停身处激射而来。不想马延一弦三枝羽箭已在曹军动反击之前,搭在弦上,度竟比他还要快上三分的嗖嗖射来。

一边在铁盾下躲闪的曹昂,一见立即大骂道:“此时何人,好生厉害,竟不给我们还箭之时?”

此时双方虽还隔着大约一箭之地的距离,但双方的喊叫,都已能听得清楚。马延此时也顾忌不到趴在地上缩缩抖的袁尚、陈琳等人,一听曹昂的叫喊,扣箭不,冷笑着对着一众剩下的兵卫令道:“箭!箭!我们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但就在马延冷笑,狂下的吼叫时,来自他背后的另一个冷静吩咐声起道:“箭!”

马延等身后一箭之地的地平线上突地冒出密密匝匝百余名曹兵,箭雨随着带队将官,真正的曹智侄子曹休的一声令下,纷向他们倾泻而下。

“啊!”不能再只顾箭的马延怒喝一声,倾身扑到在袁尚身上,替他遮箭,一蓬箭雨射过,被夹击在入山口的袁军已死伤大半。

曹休、曹昂等人两头汇拢赶到时,只见地上死尸一片,倾倒的步辇旁,马延这位最后还在迟疑自己所服侍主上是否明主的神箭手,身上Cha着五六枝羽箭,二目凸起,应该已然毙命。最致命的一枝利箭自他咽下射入,射穿了他的脖颈。

惊魂未定的袁尚,在喊杀声渐止时,睁开双眼一见自己毫无伤,立即毫不怜惜地推开身上的马延,想要一瘸一拐沿河继续逃命。

值此时刻,他还能逃到哪里去,可是这袁尚虽然最后击败兄长,登上北方之主之位,威气日重,但倒底是个自幼生在富贵人间的公子,说句不好听的话,袁尚的胎毛其实还未退尽。他一生只有掌握他人生杀大权,何曾试过被人追杀。

今日一番血战,激起的是他部下赴死无畏地勇气,而他却是将一生积下的霸道之气,也在此番遭遇吓了个精光。情急之下,出于本能只想逃命,既顾不得手下死活,也顾不得他最恨的狼狈之状被人看到了。

一丛箭雨射下,又见曹军等追兵已到。袁尚跌跌撞撞逃出十余步,猛见面前出现一双靴子,猛抬头,却见面前一双复杂的眼神,带着些怜悯、带着些痛恨,还有些鄙视和不屑,正在冷冷地盯着他。

一见此人身穿曹军将服,袁尚不禁骇然退了两步,颤声道:“老子……老子乃曹智侄儿,你们不能杀我,你们快放了我!”

“丞相之侄是该好生看护,至于你嘛……”跑的已微见汗渍许褚的冷冷的注视着跌坐在地上,毫无尊仪可言的袁尚道:“袁公子,你是我家主公的侄儿倒是不假,但你莫忘了自己的姓氏,你不信曹,哈哈哈……”

“啊,你是许……许褚……”终于看清许褚那张刀疤似的黑脸时,袁尚终于明白自己已是在劫难逃了。碰上熟人,他的企图蒙混过关的谎言,已是不攻自破

“你……你们要什么尽管开口,尽管开口……你们不能杀我,不要杀我!”袁尚骇然的双腿蹬地,连着退了好几步,忽地转身又向另一头奔去。在他想来,自己身份尊荣,不比那些卑贱的家将兵士,众目睽睽之下,谅来许褚下手也有顾虑。只要他们有所顾虑,留下他一条Xing命还大有机会。

许褚望着袁尚一瘸一拐的背影,冷笑着摇头。另一头已将一枝利箭搭在弦上迎了上来的曹休,向着袁尚大声道:“袁尚,不要再负隅顽抗了,今日你那也去不了了。”

袁尚正低头狂奔,一闻人喊,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双目所见,一位身材挺拔的年轻将领傲立于前,一手垂于身侧,一手持弩弓如抱,弓弦犹如心跳般在轻轻颤动。

“呃……”,袁尚一见黑森森的箭矢对准了他,双手不由自主的护住面门和身前的要害,心最后一线生存意识立时崩溃,整个人也象被抽去了骨头一般,双膝一软,跪坐于地,头颅微微一垂,双肩轻轻颤抖而起,似在轻轻饮泣。随后,随着袁尚肩膀抖动的越加厉害,悲泣之声如孤魂野鬼般响彻这片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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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泽国。现在用这个词来形容邺城,再贴切不过。浸泡在水的邺城十天后,树梢上挂满了浮材,房梁上开始长出苔藓。城活着的人,已只剩下不多的粮食可食用,还都收拢在了军队。存活下来的百姓现在已经开始用树皮屋檐边长出的杂草充饥。仍有半数人马上会饿死,但更多的是因为寒冷,在无遮无拦的房顶等高地上会被活活冻死。

邺城被淹是在晚间,当人们因为寒冷,醒悟自己已躺在冰冷刺骨的水泽之时,纷纷逃命,往高处躲避时,还是忘了带上御寒的衣物。现在天一天比一天冷,在这样下去,不用曹军攻城,全城军民就会全部死光了。

但铁了心的审配却是还要顽抗到底,这个最后集忠贞和冷酷的袁氏军政大权者,在城内已是一片汪洋,食量殆尽,伤亡甚众地情形下,他还在坚持。几乎每一刻都有人在倒毙的邺城,但审配每日每夜,每时每刻还在督令士兵坚守城防,还要每时每刻提放着暗降曹,充当内Jian者。

他活得很累!

是夜,天清如水。邺城被严寒和战火洗礼了一天之后,所有的喧嚣终于在午夜后沉寂下来,进入冬季的北地,雨水明显减少,最近几日倒是也未下雪,今日更是一弯钩月高挂在幽蓝的天穹下,这预示着明日天空还是会放晴。但空气里刺骨的寒意和整个浸泡在汪洋的邺城,还是让人冷得受不了。

邺城城头,守军巡夜士卒像幽灵一般缓缓移动着,女墙下、运兵道上、藏兵洞内,不时传出几声伤兵的呻吟。

曹军的攻势一次比一次猛烈,邺城仍然牢牢地掌握在审配手。但是这已注定是一场无望的战争,外援已全部断绝。甚至他们的主上也已逃走,但审配还是在宣传幽州袁熙的救兵不日就将到来的消息。

其实他心底里明白,邺城是不会再有援兵了,死守城池唯一的结果不过是让想进城的人也付出更惨重的代价而已。

对于这座昔日无比光荣的城人来说,也以毫无希望。每天东升的太阳,在他们眼都是黯淡无光的,他们每天都在等待着明天,但是在他们心里却已没有明天,每天都有一群行尸走Rou在那里活动着,听不到半点欢笑,人与人之间的交谈也没有几句,邺城已经沉默的如同一座死城一般。

城下,审配和他的守军所能见到的就是一处处黑沉沉的所在,那些黑色的巨块就像踞伏在那儿择机噬人的一头头巨兽,那是曹军的营帐。此外,还有一处处亮的地方,或曲如蛇,或圆如月,在月光下闪着幽幽清冷的光,那是一条条的灌水壕沟。也就是这些东西,把审配和他的军民逼到了如今这副田地。

近处,城池之下,灯笼火把处处不断,一堆堆篝火熊熊燃烧着,曹智的人马在一些高地上日夜不停的进进出出,不时还有一队队人喊着号子运来巨木,日夜开工建造的巨大的攻城机械和船只,正在夜色一架架矗立和建造出来,那堪比城墙的巨大身影,让城头守军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黑暗,一个肩头系着披风的矮胖身影缓缓靠近南城一处*女墙,扶着被石头砸豁了口子的箭垛向外张望,在他身后,静静地侍立着十余名手按剑柄,身躯和衣衫、铠甲还算挺拔、完整的将领和亲卫。

审配向城外默默注视良久,扶墙而立的他一会儿摇着头一副无力的哀声叹气,一会儿又振作起来,嘴角慢慢噙起一丝森冷的笑意,Yin森道:“曹智,你搞这些阵仗,便以为能让我和我的士兵胆怯了吗?你搞再多伎俩,我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最后的准备

审配话毕,身旁一员长的颇为强壮的中年将领轻轻叹道:“配公,那些身经百战的士卒自然不会胆丧。可城中士族百姓,万千庶民,虽然现在都已发付了武器,却士气低迷,战力堪忧,城外攻势一天比一天猛烈。末将担心这些守城的民众早晚要生异!”

审配闻声,微微颔首道:“我知道,只要我还在,就绝不会让他们胆气尽丧,屈膝投降的。我更不会让曹智称心如意,坐享其成!”

说着,审配猛一转身,披风“呼”地一声随之扬起,使他那矮胖的身躯看起来犹如一尊来自地狱的魔神:“高蕃,我让你筹备的事情可曾做好?”

方才答话的那员被唤作高蕃的将领微一迟疑,嗯了声时就迎上了审配狠厉的目光,高蕃双膝一软,惶然跪了下去,禀报道:“末将……末将已按配公的吩咐将物什准备妥当,并令兵丁日夜看守,只候……只候……”

“好”审配这一声冷哼好声音虽不大,却如一记重锤擂在高蕃地心里。审配冷漠地双眼此时再次投到他地身上时,已表现出满意的微微一笑,随后又目注城外曹营冷冷道:“那就好。只待城破之日。便给我点起火来,将那些仅存的财帛布匹、粮食器物尽皆付之一炬。将这邺城,将她们……付之一炬!我,不会留片瓦于曹智。”

高蕃以额触地,惶然应道:“末将遵命。”但低头的眼神中却是另外一番思量景色。

审配转身走下城头,到了一段城防回望乌沉沉的各处环形耸立的城楼,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高蕃见状凑近了道:“配公还有何吩咐?”

审配沉吟片刻后道:“城外曹军攻城日见猛烈。只使这些公卿士族及其家将,还有那些几乎不曾经历过战阵的农夫、平民防御于城头一线。我着实有些不太放心,可我们所剩的精锐又实在消耗不起……”

审配在原的踱了两圈便吩咐道:“高蕃,你速从我们精兵中挑选忠贞机敏之士赴城头一线,按每千名民兵之中,置督战兵士二十人的比例安Cha,督战执法,以防不测。”

高蕃闻言犹豫道:“配公,每千人之中,只安Cha二十人,是不是少了一些?”

审配不屑的冷笑道:“足够了,在我酷法严刑之下,现在城内敢生异心者已然寥寥,这些人莫说一千人,便是一万人、十万人,也都个个驯如绵羊。有一支生杀予夺的督战执法队在,足以震慑他们,我不虞他们敢造反,只是担心他们不肯竭尽忠诚,用心守城而已。”

“是!末将这就去办。”高蕃一拱手,正准备离开。

审配突地又是叫住高蕃道:“慢着!”

“末将在。”高蕃回身再次躬身聆听道。

“你立刻派人去大将军府,根据邺城户藉名册,安排守城丁壮。从即日起,不管公卿大夫还是士子庶民,每日使全部城民中五分之一的人家,无论男女老幼尽皆上城备战。这些人就算毫无斗志,但是他们的父母妻儿尽在城头,谅他们为了自己也不敢不尽心竭力。若是他们的家人亲眷被城外曹军兵杀死,更可激励士气,使我全城子民与我军将士同仇敌忾。”

高蕃脸皮抽搐了一下,当下不敢多言,只是向审配匆匆一抱拳道了句“末将遵命!”,也就返身离去了。

天亮了,城外曹军的军营中战鼓声响起,一队队士兵排着方阵,整齐划一地以刀剑击盾,嘴里发着低沉的吼叫,向城下高地缓缓集结。在每个方阵后方,沉重的投石车、攻城车、望楼等大型攻城器械被一条条拉得笔直的纤绳拖运着,役夫们喊着号子,将一具具攻城器械都在陆续被推出,运往远近高地,对准城下,曹智大军气壮如山。在兵阵中间云梯、渡船等运兵器械也是有条不紊的被放置在每个方阵中间,方阵中的士兵随时都能取用,用其接近城墙,发起总攻。

今天,曹军似乎已倾巢出动,那一个个方阵黑压压地排列下去不见边际,城头守军大惊失色,各种示警地鼓声、梆子声、锣声此起彼伏,一队队正规和非正规士兵匆匆奔到女墙箭垛后,急促地喘息还未平息,就紧张的做起了战斗准备。

叉竿、飞钩、撞车各就各位,滚石、擂木被抬到守城士卒的脚下,一方方擂石贴着女墙墙根摞起,一口口大锅下燃起了熊熊烈火,沸油、滚汤、粪水在大锅里翻腾着,塞门刀车被推到城门洞中待用,一匣匣箭矢被搬到城头,妇女和老人匆匆从匣中抓出羽箭,往来奔跑着放入弓箭手的箭壶,大战一触即发。

城头守军紧张地等待着城下曹智的人马发动攻击,但是城外的曹军人马到了各处城外一箭之外的地方却齐刷刷地站住了脚步,后面一个个方阵仍如浪潮一般向前涌动,渐渐与前方的军阵联成一片,但是最前方的士兵却不再进一步,他们立于城下,一面面钢铁怪兽般的巨盾竖起于军前,形成一道长长的可怕、森寒的钢铁盾墙。

军阵渐渐静止,不动如山,只有役夫们搬运的重型攻城器械,仍在缓缓向城防运动。城外军队的怪异举动使得城头已经习惯了对方攻势的袁军莫名恐慌起来,他们不知道曹军在打什么主意,只是直觉的感到,今日种种怪异,表明城外曹智军队一旦发动攻击,其攻势必如石破天惊。

消息迅速向后阵传去,袁军守将们沉不住气了,越来越多的军队被派驻到城头,就连审配的最后二千精锐部队也走出藏兵洞,就在城下持戈待命,随时准备驰援城头守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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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邺城眼看就像一颗熟透的果子,即将要被曹智任意采摘时,曹智又迎来好消息——袁尚被俘了。

但曹智先见到的却是给他和曹氏写下三千檄文的陈琳,“罪……臣,罪臣陈琳,奉万死之躯,拜于丞相墀下!”

陈琳说罢举步上前,向曹智施以最隆重的跪拜之礼。那时君臣,除非重大典仪的时候,否则见到君上也只须一揖,并不必行跪拜礼。而且曹智只是汉国丞相,并不是一国之君,但陈琳还是以君臣之礼,在邺城外的一座营帐中如此这般的觐见了曹智。

大帐中左右冷眼旁观的众文臣武将见了陈琳的举动,便微微Sao动,对他的敌意似乎也在他隆中的跪拜中,减轻了许多。

高坐主位的曹智眸中露出一丝笑意,相较于前世见过为了活命和前程的汉Jian、高官,所做过的种种丑陋、Jian臣行为,今日陈琳的行为和表现还只是小儿科而已。

当然,陈琳在历史上,和在曹智的观感里也绝对够不上一个Jian臣。因为,他还不配!

他和曹智的对立只是因为他服侍袁绍时,或者说袁绍强大时,他作为一个臣子、士大夫,为了自己的前途,对曹智和曹智的家族进行了一些诋毁。为了自己的仕途,陈琳用手中犀利的文笔做了些过份的事。他和曹智间并没有苦大仇深的世仇,如今想要取信于曹智,自然要表现的更加不要脸些。

曹智讥笑的眼神隐在眼开眼闭之后,注视着陈琳诚惶诚恐,又不失新意的一举一动。对陈琳这个人,他既没有掉以轻心,也没有乱起妄杀之心。

凭心而论,能写出那样文章的“Jian臣”绝非一介庸才,所能做到的。

“陈琳!”高居主位的曹智终于说话了。大帐中一下子静的掉下一根针都听的清清楚楚,曹智清朗的嗓音传遍每一个角落。

陈琳肩头一耸,头又俯低了几分的回道:“罪臣在。”

“你这个竖儒,你口口声声称自己有罪,你倒说说看,你罪从何来啊?”曹智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毕恭毕敬跪在那里的陈琳道。

“罪臣为汉家臣子,却一直侍奉于袁氏阶下,不知时势。受逆臣、贼子蒙蔽,妄为勤王旗号执文助威,诋毁丞相氏族,与丞相之王师为敌,此罪一也。”

陈琳不愧为此后建安文化的代表人物,文章写得好也就算了,这侃侃而谈的口才,着实也让大帐两旁群臣听着,心中纷纷生出爱才之意。他们不断去看曹智的脸色,眼神中希望保住陈琳的眼神已经渐渐代替了最初的敌视之色。

这第一点罪责陈琳说的太漂亮了,但那端坐于主位的曹智任是在这片华丽的说辞前纹风不动,众人也看不清他脸上神色的变化。众人又不由为这位名声建起的文士的命运,暗暗担忧起来。

“罪臣二不及时朝见,三不入丞相王师请罪,自不量力,心怀侥幸,直到丞相大军压境,罪臣命在须臾,这才诚惶诚恐前来谒见丞相。此罪三也。”

曹智听完陈琳自编自导自演的三条罪责,打心底里要忍不住为其喝彩一句“这家伙真是个人才!”。但表现出的脸色却是决然相反的一冷后,沉声喝道:“陈琳,你既知有罪,还敢先于袁尚来晋见寡人,你就不怕寡人杀了你吗?”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袁尚的无耻

这是曹智第一次自称寡人,寡人这个称号是在秦始皇之前的君主自称,春秋战国时期常用。而在其后皇帝一般都以朕自称,各代体制习惯虽各有不同,一般被封诸侯王者也可自称“寡人”。

曹智现在已经是等同于一方诸侯的诸侯了,献帝也分封他为一方诸侯,又在陈琳一再的君臣之礼和言辞下,曹智突然也改变对自己的称呼,来了个君主自称。

陈琳面不改色,俯首叹息道:“陈琳自知死罪,今奉万死之躯拜于丞相墀下,甘领丞相罪责。陈琳死不足惜,唯祈我主,宽囿千千万万北人,则臣九死,亦含笑于泉下。”

陈琳说罢从容扬头,拔去玉簪,解去发髻。然后褪下大袍深衣。内穿麻布,左衽披发,形似罪囚,重新俯拜于曹智丹墀之下。

一时间,大帐中鸦雀无声,唯有一片沉重的呼吸。

曹智眼中神采被陈琳的这一番作为再也难以抑制的勾动而出,但人始终端坐不动。半响,曹智双眼微微一垂,盯着伏地不起的陈琳。

帐内众臣都在盯着曹智的脸色,静待着曹智的决断。对于陈琳的命运、前途,皆在此时其一人手中。

曹智沉默良久,微微伸出一手,往空中一举,后又徐徐放下手掌,轻轻放在面前的几案上,轻轻叩击两声后道:“陈琳啊,陈琳,你这个竖儒,不但在官渡之战中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还将我的父祖也骂了个遍,真是……”

“对,杀了这个他!”

“杀了这个竖儒,以祭祖灵!”

曹休、曹昂、曹安民等小辈子侄纷纷叫嚷道。伏在地上的陈琳此时已是汗流浃背,但未出声与曹氏小辈们争辩一句。

曹智最终也在曹氏小辈们的一片叫骂声中,把脸一抹,怒容瞬间转变消失道:“但这个竖儒还是有些本事的,最起码文笔不错!陈琳,你且起来!”

“谢明公谬奖!”陈琳擦着冷汗,从地上爬起,正准备退至一旁时,曹智又叫住他。

“陈琳,你今后可有打算?”这是曹智**裸的暗示,要是陈琳再不接领子,那他就辜负了刚才曹智的一番夸奖和赞誉。

“臣愿自此誓死跟随曹公左右,为主公霸业略尽绵力。”陈琳再次趴回地上,诚惶诚恐的应道。但此时的声音,已没了惧意,相反,声调中还满是兴奋之情。

他陈琳从生死边缘走了一遭,不但得以活了过来,还找到了新工作,有了这个帝国最强势大老板做后盾,陈琳能不兴奋吗?

“袁尚都做了俘虏了,还摆什么谱,他遣你来,所谓何事?”绕了那么一大圈,曹智总算问到了正题上。

已经在为自己庆贺的陈琳“呃、呃”了半天,也总算从过度兴奋的失忆状态中清醒过来。

“喔,他遣我来向主公表示臣服,但却要主公还他一个冀州牧的职位,将他闲养起来!”

从称呼上不难听出陈琳只用了三秒钟,就把袁尚主上的位置从心底抹除干净。

“不准!”曹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众望所归的字,然后又是一变脸的对着躬身案前的陈琳道:“不过,这个废物寡人还是要利用一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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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配自曹军一大早的集结行动开始后,就立于了城头,严阵以待了。他此时正眯着双眼盯着仅几十余丈外的一处曹军垒砌的土山山顶,一时猜不透曹智的心意:曹智今日摆出这么大的阵仗,看来是要对邺城发动总攻了。

曹智所谋者乃是天下,这已经是昭然若揭之事,这场战争也不是他和审配两人之间的个人恩怨,莫不因江山而起。

但在审配心底,现在甚至还认为他和曹智的恩怨是因为刘有宠而起。双方的战事发展到今日,眼看即将失败的审配,心态早已失衡。他如今早已真的置江山社稷、袁氏霸业于不顾,不计一切的殊死抵抗着。但话又说回来i,审配现在真有心顾及,也顾及不来。

但今日曹智指挥下的曹军行动,集结准备总攻,审配是能理解的,但为何到了近前,突然又这样按兵不动呢?

“大人,曹智派人传话,约您战前对话!”

“对话?”

曹智在此时使人传话,约他相见,还要对话,他们敌对到今时今日,还有什么好对话的?莫非曹智在最后时刻还妄想招降了他,不费吹灰之力便掌握邺城?想至此处,审配自觉荒诞,不禁为之失笑。

就在这时城外土山头一阵异动,审配只见一个公子摸样的人独自走上山巅。

因为隔的远,审配一见土山上有人出现了,还道是曹智呢,便也独自按剑上前会晤,准备进行所谓的“对话”一番。

这样的公然约见会唔,倒不必担心任何一方会暗箭伤人,如此龌龊行为,哪怕是一个不入流的盗贼也是干不出来的。

此时正是旭日东升,今日天清又格外的晴朗。风行旗猎,云霞掩映。审配站在最靠近那处土山的一处城头,袍裾也在风中一阵阵抖动。对面那人也更清晰的独立于对面山巅之上。

“主公!”

风向城头吹去,此时站在城头即便不用竭力去喊,城头上的人也能听得清清楚楚。这阵风正好把审配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城头一众兵将的耳中。一听清了这句话,城头上轰地一声炸了锅,许多人惊声叫道:“是主公,是袁公子!袁州牧怎么到了曹军阵中?……”

要说这群人中最惊讶袁尚出现在曹军阵中的莫过于审配了,他定睛一看,山头所站之人果然便是袁尚模样,不由大惊失色,情不自禁的失声出口。

但马上又清醒到袁尚无论是怎么到的曹军军中,对他和最后的这份坚守来说,都将是极其不利的。

“主公被俘了,全体将士,速速准备,与我杀出城去,救回主公!”审配攸然变色之下,也只能想到用这个方法,企图蒙混过关了。

但还未等审配转身,对面的袁尚已经战战兢兢的抢先放声道:“没人俘我,也没人胁迫我做什么,我乃是自愿前来的……”

袁尚话音刚落已是自动的引发一阵Sao动,窃窃私语之声如蜂群拥来,听得审配心慌意乱不已。

袁尚更是说完这段开场白,就不住的回头张望着什么,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又有点在等待什么吩咐、指示似的。

“邺城军民听了,城外之军乃是王师,我邺城、冀州连年兵灾,致使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如今,汉室江山已尽归……尽归王道,我们只剩下这一座孤城,覆亡在即。本州牧实无法坐视如此多的百姓家破人亡,我今日来此,便是要宣布我冀州军民自此日起放下剑戟停止抵抗,依附丞相,归顺朝廷。

城头军卒百姓闻言之下,不禁又是一阵更大的Sao动,甚至此时有人竟不顾审配军令的擅离起原先的岗位,交头接耳的就袁尚的新令攀谈、议论起来。

“主公!你怎么可以这样?”审配嗔目大喝,对于这个自己一手扶植上去的主公,审配此时已是失望的无以复加,人都差不多已经站立不稳。

“城内的军民听了,我已与曹丞相谈妥了,若各位依言投降归顺,我可以作保,自我以下,城中人人可得平安。”袁尚此时那还顾忌得了审配的失望,他此时只是一味鼓吹邺城军民和他一起投降,以换得他的保命机会和将来更大的封赏。袁尚现在还天真的奢望着曹智会保留他冀州的所有职务和他的爵位,让他下半身继续过好日子。

“这是我的大将军和冀州牧的符印,现在我尽交予丞相之手,丞相已是名正言顺的冀州之主,各位莫要再做乱臣贼子了。”

可笑吧!

曾经指明曹智才是乱臣贼子的袁尚,记得前不久还在对面的城楼上发表讨伐曹智的檄文里,就是这么说道曹智和曹军的,现在却又反过来积极为曹智和曹军证明着合法地位,并要治下军民臣服。

这就是北方之主,袁氏最后的继承人。袁尚的表现让属下军民看清他为人的同时,也不再计较袁尚到底有多么无耻,他们此时倒是看到了一丝希望,而心中悸动不已。

“曹智才是乱臣贼子,他引兵谋乱,侵入冀州,逼死你父,夺你江山,你,你……”

“嘿!”对于审配咆哮而起的指责,袁尚不但这才注意到他,还苦笑一声的漫声道:“配父,你之所言,已经过时了……若说家仇,我和丞相二家彼此之间皆有亏欠,这笔糊涂帐又怎么算得清?丞相今日是引兵入冀,我们之前不也引兵杀入过官渡吗?这种你今日杀过来,明日我杀过去的事,不是很正常吗?再说我父不是被丞相逼死的,他是积劳成疾,最后不治吐血而亡,配父硬把我父的死强加在丞相头上,就有欠妥当了……唉,不管怎样,我们此时都应以我国家社稷为重,应以黎民生死为重,岂可效仿草莽匹夫,置江山社稷于不顾,快意于一己恩仇。”袁尚仰天打个哈哈,口口声声叫着审配为父,却极是不知廉耻的说道。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全城叛变

审配对于这个自己一手扶持的袁尚,简直到了不忍再看的程度。审配甚至气得一时腹部疼痛的难以直起身子,好不容易缓过一点劲后,审配就对着对面土山上的袁尚冷笑道:“公子不要说了,审配不是你,做不到公子如此的见利忘情。审配成不了高贤大圣,但还懂得廉耻和气节。”审配说着还“呛啷”一声拔剑出鞘,剑指山头咬牙说道:“曹智听了,被躲在袁公子之后指挥了,审配即便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向你屈膝投降。我在此发誓,与曹智,决不同顶一方苍天、共踏一方土地!如违此誓,有如此袖!”

审配说罢,伸手狠狠一扯。“刺啦”一声,一幅黑底绣纹的服袍袖被他扯了下来狠狠弃在地上。

审配此番作为方罢,袁尚又是一声长叹道:“配父,大局已定,你独力难以回天,且听我良言相劝……”

袁尚的话却被审配冷然打断道:“公子不必多言,审配尚有道道城防在手,尚有三月存粮可用,曹智要取此城,那就让他来吧,审配与城中数万军中上下一心、众志成城,誓与邺城共存亡!”谁都知道审配尚有三月存粮,是在安抚人心,骗人的。现在邺城中,还那来三月存粮,有的也被水浸泡的发了霉。

听到此时,另一个人也忍不住了,那就是的确一直在袁尚背后指挥的曹智。曹智听到这,再也忍不住,他双目一寒,就奔上了土山,一把拎开还想尽力,恪尽职守相劝审配投降的袁尚,对着对面正在激励属下军民誓死守卫邺城的审配嗔目喝道:“审配,你一意孤行,定要让全城百姓,数万生灵与你同归于尽么?”

对于曹智突然跑了出来,审配一愣之下,马上拿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对着土山上的曹智拱手道:“曹智,你个小人,终于肯出来了……我与邺城军民的这些事不必你来操心,你还顾好你自己吧!”

此时已动了真怒的曹智,他立于山巅,阳光洒在曹智身上,一袭黑袍隐镀金边,如天神般威风凛然。曹智站在土山上,平视着仿佛近在咫尺的邺城。初升的朝阳铺在他的眼眸上时,使得曹智双目犯泪的微微垂下,随后不怒自威的又瞪视着城头审配,凛然喝道:“审配,你定要用这万千子民的Xing命为你殉葬吗?”

审配按剑冷笑,初时一言不发,随后又仰天大笑起来,张狂之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令观者厌恶至极。

审配的态度也是引得曹智大怒,拔秦皇剑在手,站在土山上,剑指审配怒道:“审配,你真是真是冥顽不灵!”

随后曹智张开双臂,大袖垂拂,向城头军卒百姓高声说道:“邺城的士兵和子民们,不要随着审配在这条不归路上继续走下去了。放下武器,打开城门,只要不予抵抗,寡人可以保证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受到伤害。”

曹智虽然只是一国丞相,但谁都知道他才是这个国家的真正权利人物,主宰一切之人。在普通民众心中,他也是有能力、实力。实现这一言九鼎的无冕之王,他绝对有资格决定他们这些人的命运和前程。

曹智这番话出口,城头的Sao动更形激烈,每一个人都在左顾右盼,就像一群羊羔在寻找着头羊,现在只要有一个人放下武器,所有的人都会起而效之。即便审配身边地亲兵,他的亲戚等,都在曹智的威名之下,已完全丧失了斗志,就连他的侄子部将审荣都是一脸的彷徨。

“当啷!”人群中不知是谁首先壮着胆子丢下了他手中的刀和盾,然后就听“哗啦啦…….”之声不绝,越来越多地人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意外的情况令见状的审配又惊又怒,咆哮道:“是谁弃刀的?谁敢违抗军令!把他抓起来,抄家灭族!”

但情况越来越糟,审配的命令不但在此时渐渐失效,眼见身边亲兵惶然四顾,一时竟鼓不起勇气去捉拿身边已放下武器的同伴,审配大吼一声,挥剑杀进了人群,像疯了似的乱劈乱刺,怒吼道:“我要杀了你们、要杀了你们!”

“不许放下武器,我才是你们的上司,我才是你们的主上,统统拿起武器,抵抗到底!”眼见三军行将崩溃,审配如颠如狂,挥舞着利剑一边大声喝令,一边挥剑猛砍。

那些虽依曹智之言放下武器的人,等于已背叛了审配,这里面就有审荣,只是他早已退居一旁,发了疯地审配没有注意到他。

但这些放下武器的人,却仍不敢捡起武器同审配为敌,几个人措手不及死在审配剑下。其他的人仓惶四散,到处躲避着这个已失去理智的主上。

耶稣啊!

曹智在看到因自己一言,而发生的奇效,曹智使劲的摸了摸自己头顶是不是有一个明晃晃的光环存在。

太邪乎了!曹智一时有点感觉自己成了耶稣,一言就发动了一场兵变,而且还是全城叛变!

其实曹智还是暂时夸大和高估了自己的感召力和对邺城军民的影响。他即便不是圣人、伟人,光凭精神感召力是绝对不能感化邺城军民的。本来还与之誓死抵抗的敌人,曹智就算在强大,能依靠他的个人力量,愿意团结到他身边地人必然有限。

如果不是曹智已经拥有了今时今日的局面,仅靠他口才在如何出众,不管怎么努力,也不可能仅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动邺城军民全体叛变的。

再说曹军实际上已经掌握了除邺城以外的大部分国家疆域,又以绝对优势兵临城下,并且已打得城中军民心生绝望,那么就算曹智有口吐莲花之能,也决不会三言两语就挑拨的邺城军民在素以残酷著称的审配面前有勇气公然违抗命令、放弃抵抗。

实际上,是在这之前的一切,包括袁尚的公然投降,这些条件都是为曹智此时扭转乾坤的表现创造了先决条件。

最终才使在曹智登山后,一番言辞保证之下,催化了这种可能,并且凭着他的强大感召力,使得邺城军民,甚至审配身边的亲戚鼓起勇气,背弃了审配。

但是不管怎样,曹智一见邺城内纷乱一起,马上觉察到机不可失。之间他一手持剑,一手前指邺城城内,高声喝道:“城中军民听了,审配不知休恤民众疾苦,不以江山社稷为重,他已不再是你们的主上!你们可以打开城门弃械投降,可以拿起武器阻止审配滥杀无辜,寡人会保证你们每一个人地安全的…….”

这一声喊,城头守军终于彻底瓦解。士兵、民壮、老人、妇女、孩子,哭地哭,叫的叫,四散奔逃。虽仍无人敢向审配递剑,但是已经有胆大的民壮,和家族被抄没,自己沦为行尸走Rou的人拾起剑戟,向着保护在审配身边的卫队亲兵开始攻击。

高蕃还是忠于审配的,但眼看情形已无法控制,他身边人马比起城头民壮乡丁的人数来远远不如,生恐混乱之中审配为人所杀。于是,立即命亲兵架起审配退向城下。

孰料,他这一退,叛变的军民大受鼓舞,越来越多的人重新拾起了武器,但是这一次他们攻击的对手变成了身边的正派士卒,那些被审配安置进入的亲卫督战队成员。

审配见势不妙,架起怒不可遏的审配向内城逃去,许多老弱妇孺高喊着曹智的保证,呼吁全城军民弃械投降的消息涌向四城,还有一些人则冲向城下去打开城门。

南门城楼下,那两扇已近数月不曾开启的厚重大门,在配侄审荣和数十名哗变的士兵、民壮共同努力下,轰隆隆地打开来,向城外严阵以待的曹军军方阵,开门迎敌,敞开了它的门户,邺城崩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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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审配虽然在忠心属下扶持之下,奔的已是毫无尊仪可言。但披头散发,气急败坏的审配还是心有感应一般,挣脱属下的搀扶,停住了脚步。

审配急喘着气,回望呐喊声和隆隆兵甲声掩盖一切的南城方向。他突然再次狠历一声下令道:“咱们先去监狱!”

在这审配身边人人预感到不妙,大势已去之时,都莫名的看着审配为何要在此逃命的关键时刻,去什么监狱?

当高蕃等一众军卫左右看看,面露疑问时,审配大怒。厉声大骂道:“都看什么呢?还不快前面带路…….”

高蕃等刚才已经领教过审配的疯劲,此时一听审配历喝,均面露惧色。之后也只能继续护着审配改道去了邺城大狱。

邺城遭逢大水时,倒是因为狱中还有一批如降曹许攸的戚谊和袁谭手下的辛评、辛毗的家眷,还有苏由等近期叛将的一些家眷、亲人。

甚至因为弟弟辛毗投降曹智后,被袁谭遗弃的辛评此时也在邺城狱中。

辛毗为袁谭所遣,出使曹营,不想最终辛毗变节,投了曹智。在这期间辛毗当然没有忘记兄长辛评,曾书信提议辛评也与他一样投降曹智,但为忠诚不二的辛评所拒绝。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最后杀戮

辛评一直是绝对忠于袁氏的,即使袁谭节节失利,面临灭顶之灾,他也是不离不弃,可谓是个“从一而终”的袁氏官员中的典范。但辛评因为其弟辛毗投降曹操而为袁谭猜忌,待辛毗投降曹智的消息传至袁谭处时,就被袁谭罢官免职,赶出了平原。

当曹智围攻邺城时,报国无门的辛评无可奈何的正好回到邺城。辛评是走投无路回到邺城,他现在只是一名平民。但他这个平民因为之前的身份和站错队伍,是一个有家难回之人。因为他现在袁氏的臣子,更是审配曾经的敌人。

辛评一回到邺城,就被审配抓捕,投入大狱。但这些人审配一时都未杀,他本来还想留着这些人,扰乱这些已经归顺曹智之人的心绪,最起码还可以在关键时刻牵制一下这些人。亲情这一关任谁也是逃不掉的,但谁会想到曹智围困邺城只有数月,就以漳水灌城,今日有这么快破了城。

但这些人审配是不会留给曹智做人情的,在审配的侄子审荣引兵入城时,审配愤恨辛评等人败坏袁氏家业,决定杀害邺城大狱中辛评、许攸等人的家眷。他审配要倒行逆施一回,赶尽杀绝这些叛贼戚谊。

“辛评何在?”

“不敢劳动审大人动问,我已经来了。”

监狱暗处,慢慢走出一人,年约四旬,嗒然若丧。到了审配面前直挺挺的站着,哑声道:“辛评见过大人。”

审配对着还敢如此理直气壮的辛评,见到他还不知跪地的,森然喝问:“辛评极其家人,军前叛变,不准主公遗命,你可知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知辛评侍奉大公子何罪之有了?那份遗命到底是不是袁公遗命,你审配心里最清楚!”

审配一听辛评振振有词的辩解,甚至再次触到了他的软肋,不由怒剑一指骂道:“袁公在世时,冀州、北地安宁平静,你等公卿大夫坐享安乐荣华。主公一亡,你等就各怀鬼胎,为着自己的私利,拉帮结派。如今邺城更是到了存亡之际,本正需你等效力。你身为大夫,理当为众表率。但尔等却背信弃义,不知与主共赴患难。你们这些人,身为袁氏官员,却不知知恩图报,不听继任主上号令,纷纷变节,罪当处死,罪当处死……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枭首示众,以敬效尤。”说道最后审配的眼神已是更显狂乱。

此时审配身边的军卫闻言尽皆大惊失色,纷纷叩首为求情。审配只是不理,已被两名兵卫抓起的辛评,正依审配令被拖向大牢外。

辛评挣扎不得,不禁破口大骂:“审配,你视臣民如刍狗,倒行逆施,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把这个人给我寸磔而死!”怒声的审配大声吼叫道。那正在行向的高蕃一听审配之言,生恐辛评真受寸磔之刑,熬尽酷刑方死,连忙抢在抢出的审配之前抽出利剑,一剑刺入辛评的心口。辛评骂声未绝,便已止息,只是那双眼睛,却仍死死瞪着审配,犹自饱含恨意。

火光映在辛评的眸中,微微有光闪动,恍如仍是活人一般,审配见了心头也不禁一寒,不禁恼羞发狠道:“给我枭其首级,挖去双眼,悬尸示众。此地的人火速全部处决!”

“啊……”

“配公饶命啊……”

审配杀了辛评,持剑来到匍匐在脚下一大片瑟瑟发抖的狱中囚徒。审配再次向前走出几步,看着一众老弱妇孺的哭泣,还有许攸儿子等在大声求饶,回首对着一杆亲卫兵将厉喝道:“这些人一个都不留!”

审配满身鲜血提剑从狱中行出时,各个城门方向如潮水般的呐喊声,已是充斥了邺城所有的每一条街巷。

审配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仰天长笑一阵后,对着高蕃道:“去吧,去执行吧,我们也只有最后一步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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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辛毗请命火速进城,我的家人都在城内,我刚得到消息,我大哥也在城内……我恐审配狗急跳墙…….”辛毗白净的脸颊微微泛着红晕,有些汗渍,有些气喘的从后军中奔来,向曹智请命。他身后还跟着苏由等同样叛逃曹智处的袁氏叛将、降臣。

辛毗作为谋士,他此时其实还不应出现在入城的中军中,他本来也的确随郭嘉立于后阵,等待着进城。但他收到家兄就在城内的消息后,心下担心家人之情,已是难以抑制,在苏由等向他同样诉说、表达了担忧之情后,他就告别了郭嘉,直奔曹智的中军请命而来。

对于辛毗说辛评就在城内,曹智一愣。辛毗的心情他能理解,但也不至于左右了他的按部就班进城计划。

在这几个月在曹军的高压军事围逼和审配的残酷统治下,每天都有被用来杀一儆百的人家破、灭族,城外的攻击和围城使得城中居民日常的劳作完全停止,匠人、商人,全部困守家中日夜恐惧着死亡的来临,使得每一个衣衫完整,看起来毫发无伤的居民眼神呆滞,面色苍白,他们胆怯地站在路边、门口,怯怯地看着曹军的军队缓缓驰过长街。

虽然在曹智严令之下,没有哪个士兵胆敢趁乱行些为非作歹之事,整个接收城池地工作井井有条,大有秋毫无犯地样子,这些百姓仍是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所以曹智不能让一些有着家眷在城内的属下官员坏了这种刚刚有所好转的氛围,乱开杀戒。

曹智知道如果辛评等辛毗或是其他袁氏降臣,发现他们的家人已死在审配屠刀下,一定会奋不顾身的报仇。甚至在找不到审配这个主凶时,会把气和满腔仇恨发泄在审配的部下、家人身上,也来个以牙还牙的残杀等。

而且以曹智的估计,他们的家人很可能已遭毒手。那么他们这群两眼发红的人到时眼门前倒是就有人发泄,那边就是此时畏畏缩缩站在城门口迎接曹智的审荣了。

曹智不能让这种冤冤相报何时了的惨案发生在他眼前,他新接手的邺城也不允许这样违背曹智保证的事儿发生。按着郭嘉等人的事先提议,收复邺城之后,第一要务,便是安抚人心,不能在随便妄杀一人。其次,便得犒赏有功之臣,重设北方朝廷的官吏,恢复北地自上而下地有效统治、重建秩序。重整各城各邑、关隘要道,安排驻军。抚恤因战乱而死的人家,救济因兵荒而耽搁的农垦的百姓。派遣使节同还在高干治下的并州,袁熙的幽州,袁谭的青州等地交好关系,并与做进一步接触,能不再动刀兵,就收复这些地方,自是最好。因为从长远计,曹智打完冀州须得先恢复些元气,否则明年春上,全国的粮食便接济不上了,如何在同那些有异心者周旋和发动战争。

这些都是曹智在攻破邺城,取得冀州后,须得早作思量之事。他绝不能因为辛毗一家一户的私人感情,而乱了整盘计划。

曹智轻轻一拍辛毗削瘦的肩膀,让人带着审荣先到郭嘉处报到后,就对辛毗道:“你不要急,现在,许攸带着曹洪、许褚和吕氏兄弟已先入城而去,要是能救下你的家人,自然已是救下,要是……唉,你随我入城吧,但我要提醒你约束你的手下和双手,不许胡乱杀人。不然……就算是你,我也会……咳!寡人也会军法从事的。”

“是!”辛毗心里虽然焦急,但面对曹智的训示,还是不敢怠慢,同苏由等人一起在曹智的战马下躬身应道。

曹智随即喊了声“进城!”便抖动马缰,绝影“达达”踏着有规律的节奏,溅起无数水花,在进城的泥泞道路上缓缓启动。曹智的亲兵护拥着他,向已清除了路障的南门后的大道行去。

此时已是轮到中军进城,曹军作为绝对的胜利之师,每个昂首挺进的士兵,都斗志昂扬精神亢奋,可坐在绝影上的曹智,心神早已越过这趾高气昂的进城士兵,想到了战后一系列棘手的问题和许攸等家人可能早已死在审配屠刀下的善后事宜。

前方已是宽阔平坦的青石官道,再前行一段时间,前方出现两座巨大的阙楼,一间阙楼中间便是大将军府的大门了。而旁边一座据说现在就是审配的行辕和整个邺城的行政枢纽中心。

“杀,得审配人头者,赏千金。赐田百亩!”曹智的大队渐进那两座阙楼时,便听到了阵阵喊杀声。里面甚至还有曹洪在激励属下的许愿高喝。

直到此时曹智才知终于审配的人还未死绝,不由感叹此人在治理和用人上的独到之处。

审府后宅之中,审配站在厅上。审配拥有此座豪宅,也是在袁尚受他辅助登上主位后,才赏赐给他的,说实话,他得了此处豪宅,连一天也没好好享受过,就已经要成为过眼云烟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最后勇士

此时耳听厮杀声越来越近的审配,不由目注厅外惨淡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想我审配一生恪尽职守,兢兢业业,竟至如此结果……尔等皆是有家有室的人,不必陪同我一起赴死了,各自散去吧,或可逃得一命……”

厅前阶下立着数百名手持剑戟的忠心审配家将和一些忠心亲卫,为首者是见事机不逮,不能也不愿放火焚烧大将军府和整个邺城,赶来卫护审配的高蕃等一杆兵卫。

高蕃一听审配的诀别之词,便带头慷慨激昂道:“配公对我等恩重如山,如今正是我等报效公之时,卑下愿与配公同生共死,誓死追随!”

阶下数百名家将、亲卫“刷”的一下举起剑戟,齐声高呼道:“同生共死,誓死相随!”

“好,好好……”审配没想到自己方才最后一番遗言的话,本是说给自己听的,没想到还能激起众人同仇敌忾之心,一见人心可用,心中大喜,连忙拱手道:“危难关头,方显英雄本色,众将士不负审配,审配亦不敢负众将士。只要各位在坚守一时,待幽州、并州援兵一到,脱此难,荣华富贵,审配当与众将士共享之!”审配是这么说着,但到底会不会有幽州、并州援兵,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了。这只是审配最后给予这群誓死相随的勇士一点幻想。

审配话音刚落,只听一阵更加猛烈的呐喊声传来,兵器交击声铿锵在耳。曹军的人马已经攻陷了这里的第八进院落,快要到达此地了。

高蕃脸色一变,提起一支长戈大声吼道:“敌军来势汹猛,配公从后门走吧,我等去阻杀敌人!”说罢举起长戈,率领一哨人马一阵风似的向前冲了出去。

“杀杀杀!”曹洪和许褚的人已经杀红了眼,咆哮着冲进第八进院落,与院中严阵以待的审府中家将们杀在了一起。双方能杀到此处、守在此处地人,都是武艺出众、悍不畏死的勇士,双方交锋。正是棋逢对手。两股洪流交织到一起,喷溅着鲜血的浪花。

就在这时,高蕃一阵风般卷来,身后跟着一群红了眼的猛士,这一进院落极为宽大,双方人马占据了整个院落,到处都是殊死拚搏的对手。高蕃这一队人马一到,就象一股溪流注入了惊涛拍岸地礁石群中。没有激起什么更大的风浪。然而这支生力军的杀入,毕竟给自已人注入了一些信心,审府中家将们奋起余勇,竟将刚刚冲进院子里来的曹洪、许褚人马给压了回去。

但稍退出第八重院落一点的曹洪,在得到源源不断的人马补充后,立时卷土重来,又向门口涌去。

高蕃一见,把长戈一挑,大喝道:“随我来,封住门户!”然后高蕃奋勇当先,领着一群勇士扑过来,死死守住门口。双方就在这第八重院落门前,展开了一番夺门血战。双方人马一拥堵在此地,使原本尚显宽阔的院落门口立时变得拥挤不堪。有人倒下,立即便有人补充上去。人命在此时的剑戟下变得一文不值,不断有人倒下,成为别人脚下一堆毫无知觉的死肉。

然而毕竟曹洪、许褚一方人多,能够源源不断地补充兵员,高蕃等人虽然已是杀得浑身浴血,但还是眼见敌人层出不穷。已方人马越来越少,高蕃最后孤注一掷的大吼道:“关门!速速关门!”

这道门并非城门,纵然关上对方若取来重物砸门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况且院墙虽高,也非爬不过去,高蕃只是尽量为审配逃走争取一些时间而已。

高蕃身后有人听到命令,急急赶去推门,阶上有些死尸,这时也不分敌我,使脚便踹开了去。

高蕃的长戈此时已然折断,于是高蕃手中捡了两柄砍缺了口的长剑,有若疯魔一般守在门口。

“呃……”,高蕃一个不慎,大腿就被一矛刺穿。高蕃闷哼一声,挥起一剑将那使矛的曹军军士半边脑袋都劈了下去,舞着双剑踉跄几步,一支长矛趁机搠进了他的腰眼。

那曹兵大喜,双膀用力,正欲拧动矛杆,搅烂高蕃的内腑。未曾想高蕃炸雷般怒吼一声,右手利剑脱手掷出,正中那人面门。那人惨叫一声,仰面便倒。

高蕃哈哈大笑三声,站立不住向后倒退两步,被一具尸体一绊,连忙单剑支地半跪下来。他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狞厉地瞪着前方,涌上的曹军将士为他气势所迫,几名近前的曹军军士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面露惶然之色。

“铿!”半扇门已然关上,眼见高蕃悍勇的曹洪突然心中灵光一闪,突地喝道:“他在拖延时间,审配必要逃走。”

一旁的许褚一听忙道:“速速杀进去,莫让他们关了门!”

受许褚一喝,他的手下将士们再度一拥而上,此时的高蕃身边所剩已经没有几人,他们且战且退,避进门内。

高蕃腰间一矛深刺,他自忖必死,身边武士再三呼喊,他却一步不退,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扶剑拄地,一手捡起支长矛,半挟于胁下,厮杀之间,竟又被他刺死两人。眼见高蕃如此英勇,彼此虽是生死大敌,曹洪、许褚等也不禁生起惺惺相惜之感。如此血性男儿,可惜他保地却是敌人。许褚等人替他不值之时,亦只能加强进攻,以求速杀了高蕃,也好及早结束他的痛苦。

政客以权谋智慧、谋富贵,勇士以血气之勇谋富贵,行径不同,目的相同。只是各依所能各展其长地混在杀人与被杀地名利圈里而已,为何政客令人鄙视,勇士却令人可敬?实在是他们以血肉之躯所呈露的无畏对别人地心理冲击太大。

许褚看得又惊又怒之时,举起血肉模糊的弯刀,大骂道:“一群废物,统统滚开,老子来杀此人!”许褚没有骂高蕃为贼子,就是因为心底敬佩他的悍勇。

但曹洪却一把拦住许褚,冷笑道:“许将军何必自降身分!”说罢从亲卫手中夺过一把弓来,张弓搭箭一箭射去,高蕃立时惨叫一声,右眼已被利箭射中。但却还未就此死去。

“关门!”就听高蕃仰天长啸一声,另半扇门在他的嘶喊声中砰然一声关上。

“哈哈!”高蕃大笑两声,伸手一拔,箭矢带着眼珠被他硬生生拔了出来。随手弃箭的高蕃一脸是血,狰狞如同厉鬼地举起长剑向阶下猛扑过来,鲜血喷洒满面以致不能视物,许褚身前武士一拥而上,正要剑刺戟砍,将他剁杀于地时,突然一声断喝,喊了一声“慢!”。随着这声断喝,冲之半途的高蕃也是气力用尽似的,未能与停止涌上的曹军将士相接,就又噗通一声,跌坐于地。

这声断喝是闻声赶到曹智喝叫的,他率部冲进审府家第八道院落,阻止众将士最后绞杀高蕃。但分开人群,来到高蕃身前时,只见一位袁军将军跌坐在血泊里,圆睁一目看着前方,他的一只眼睛空洞洞的,已经看不到生者的气息。

曹智知道此人就是高蕃了,他最后赶到,想救下高蕃一命,曹智把许褚属下的乱刀进攻是阻止了,但高蕃也在此时还是重伤力竭死了。

曹智到了一声“可惜”之余,环顾左右,映入眼帘的都是本方部下军士们和袁军、审府家将的各式残肢、尸首遍布四周。同许多曹军士卒的尸体纠缠在一起的袁军、审府家将,就算一条手臂被砍断,只余几条血红的筋脉缀连着,颊上一道伤痕深深的,露出森森白骨。但他们还用最后的力气和生命与眼前的敌人同归于尽,没有一人最后表现出怯懦、贪生怕死之意。有甚者在一名袁军军士肋下,插着几杆长矛,就是这几枝长矛,支撑着他的身子没有倒下。他到最后,自知必死时,也决定站着死。这些最后的敌方勇士,所表现出的精神意志,令所有在场的曹军官兵肃然起敬。

其实此时城中审配的人马已经并不多了,他的亲军不过二千人,分布到城中大小数十座城门处做预备队,再加上守城民壮中每千人安插二十名心腹督战队后,所以随他登上城楼去见曹智的人数并不多。

当时哗变一起,审配的亲信将领立即护着他退往城中,南门随即被哗变士兵、民夫和他亲侄子打开,迎曹军人马入城。

此时,面对突入其来的破城机会,在曹智授意下,曹仁立即作为前军主将,亲率精锐,直取城中,并派兵遣将追击、抢占迅速,竟致审配来不及封锁最后的府宅要地,他分布在各处城门备战的精锐之师此时大多还不知南门生变。等到曹仁尾随审配闯进邺城关押重要犯人的大狱,许攸等看到满地亲人的死尸时,曹休、李典、张辽、张颌和吕氏兄弟等人已分率人马扑向各主要城门,占领各城防要隘的同时,切断了各城门与城内审配之间的联系。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审配在哪里

也亏得曹仁、张辽等人的反应迅速,审配只带着少数人马仓促退回府邸,根本来不及实施他的焚城计划。邺城大部分建筑得以保存,就连穷凶极恶的审配想好的连同刘有宠母子一同烧死在大将军府的计划也未得实施。

其实,审配不知就算是对他忠心耿耿的高蕃,也在焚烧袁府一事上对他阳奉阴违了一番。高蕃根本未在大将军府宅布置引火之物,这也是高蕃忠心的另一体现。因为他效忠的不止是审配,最主要的还是袁氏中人,他是不能坐视审配的一错再错,留下弑主的千古骂名的。

曹军在短暂悲叹高蕃的悍勇后,就又一路杀进后宅一通搜掠,果然不见审配身影。搜至后院中轴线上的建筑群,趟着一地死尸向后追去,至最后一栋建筑时,只见墙上一道门户反锁,使利斧劈开,正是这间屋内传来了阵阵兵甲和叹息声。

当曹智赶到最后一片楼阁前时,只见曹洪、许褚已指挥大军团团围困住了这座巍峨壮观的楼阁。这座楼阁十分宏伟,高有四层,大厅长廊下死尸遍地,厅堂正门上写着“有宠楼”三个大字,厅中空空荡荡,厅外数千人马将这座阁楼围得水泄不通,却不曾发出半点声息,气氛静谧地有些诡异。

“末将等见过丞相!”一见曹智赶来,曹洪、许褚立即趋前拜见。

“审配呢?”曹智剑眉一舒,向他们问道。

“回禀丞相,审配已逃入这座楼阁,身边只余几名亲兵。丞相有言在先,勿伤了审配性命,是以我们只困住此楼,并未强攻,如今如何行止,听候丞相吩咐。”曹洪小心道。

曹智听罢眉头一皱,不觉有些难以抉择。审配这个人看来是不可能归顺自己,就算归顺,也是在自己的团队中人结怨甚多、甚深。但自己之前又有言在先,现在出尔反尔,这样一来难免又要横生枝节,但一看匾额上的楼名,又是一阵诧异之下,不免嘟念道:“有宠楼?原来……派人进去,逐层搜索,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不过……须留审配性命……”

曹智看到此楼的楼名时,一阵诧异,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结合审配拒不肯降,与之死战到底的态度,从这个楼名上,曹智得到了些许印证。

但就在曹智下令之际,几声哭天喊地的声响至曹智等人身后传来,“审配这个狗贼在哪里?让我进去……”

随后曹智就见到了状若疯子的许攸、辛毗等了奔进此处院内。许攸等人自是从邺城大狱来,当许攸快马加鞭,跟在曹仁军中,第一个赶到狱中时,他所能看到的只是几具新近断首的尸体,其中就有他的儿子和妻子。许攸一把扑到在地,抱起儿子暴睁着双目的头颅失声痛哭。

一刻钟后,辛毗等人也赶到了。他们各自找到自己的家人尸首,大呼嚎叫,悲痛不已。

最后不知是在何人的提议下,一群悲愤地随时都要杀人的遇难者家属,齐齐寻到了审配的府邸,要杀审配泄愤。

“审配你这螫人的疯狗,今日你休想再活命!”一路用鞭子抽打着欲阻拦的曹军军卫,一路纵马奔进院落的辛毗第一个映入曹智的眼帘。

“混账,还有没有点军规了?”曹智一声爆喝的责骂,立时使辛毗等人清醒了些许。

他们纷纷下马,奔至曹智脚旁,“噗通,噗通”的一个个跪倒在曹智脚下。许攸更是急忙抢前请命道:“主公,我们的家人都被审配这个疯狗在城破前斩首与狱中……呜呜……”

“审配是不是还在此楼里?”辛毗很快就从许褚等人的木讷点头中,得知了审配确实还活着的信息。

“下官等愿为先驱,带队杀进楼去,请丞相务必恩准……呜呜……”

辛毗等人的请命和哭声响彻了院落,令众曹军将士无不听着落泪,感同身受。

对于哭得咬牙切齿的许攸、辛毗等人,曹智定定的看了他们一眼,“唉!”了无奈一声,随即颔首道:“寡人准了!你们,你们自己……小心一些。”曹智此时也在理解许攸、辛毗等人的心情后,准许了他们的提议,并且没有再重申之前的一定要入厅兵卫诛杀其他反抗者,唯独留下审配的命令。

有些事,太过压制,的确不近人情。而且以曹智的估计审配就算活着被抓,他也是会誓死不降的。最终要他动用屠刀,正法此人,还不如此时做个顺水人情,让许攸、辛毗等人报了私仇。

辛毗一听曹智准了之言,立时一把抹着眼泪,跳跃而起,对着曹智躬身道:“谢丞相!”,说罢把手一挥,跟随辛毗、许攸而来的各家族子弟兵排在八列曹兵纵队的最前面,呼啦啦的冲进了宽敞的大厅。其后正规曹军兵卫也是在指挥将官的发令下,一排排长矛平平端起,锋利地尖刃犹如一柄明晃晃的钢刀,跟在辛毗等人身后冲进大厅。

大厅中左右各有一道楼梯通向楼上,八列纵队一分为二,犹如两道洪流。向两侧席卷过去。整齐的脚步发出“嗵嗵”的响声,在大厅里回荡着,敲击着人的心神。

曹智是在辛毗、许攸等带兵入厅后,才慢慢踱进大厅,慢慢仰首看向屋顶承尘,犹如一具雕塑,不言不动,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同一时间,审配独立于空荡荡的楼宇第四层之上,听着楼下传出地整齐的脚步声,脸上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惨淡笑容。

“终于上来了,该来的总是回来的……”

空空荡荡的四层大厅上,回绕着审配的叹息声。厅中从梁上垂下许多素缟,直垂至地,随风曼卷。此时审配站立之处的正前方,贴墙放着一张书案,书案上有一口漆黑发亮地匣子。

审配脱去代表他邺城最高行政长官的冠,解去袍服。将它们弃于地上,又拔去束发地玉簪,披头散发,只穿一袭雪白的葛布内袍,慢慢走到那张书案旁,将颤抖地手指抚上了那口漆黑的匣子。

那口匣子是此时还是严丝密封的合拢着,审配摸挲片刻,忽然举掌在匣上轻轻一滑。“啪”的一声,本来还在匣槽里的盖板,被顺势滑开,并脱离匣槽,摔裂于地面。

然后审配慢慢走进那匣子旁,黄色的丝绸中间横亘一柄无鞘的锋利短匕。质朴而未做修饰的木柄,中间隐现一道血槽地锋利刃身,柄身和刃身几乎等长,全加起来长度也不过一尺。

这是早在邺城被围时,审配就备下的自尽匕首。他一直奢望着自己不会有用到它的一天,但真有这一天,审配还是坚韧的选择了用它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只是真到这个时刻,审配握着匕首的手还是有些颤抖,指肚从匕身上缓缓拭过。

审配突然用力的握紧匕首,暗骂一句自己为何到了此时还在胆怯,然后放声大笑起来,以壮其胆……

此时四层大厅的入口处,分别自左右两侧楼梯上来的许家和辛家的几员家将,并迅速在此汇合,重又与后续的曹兵变成作列纵队。人比许攸等人年轻,又是第一个冲杀上来的辛毗居中站立,仰首向斜斜延伸上去的楼梯看去,十余名披甲审配身边最后军士、武士家将横剑于胸,站在楼梯上正紧张地看着他们。

这十余名亲兵身材都很魁梧,年纪却有大有小,其中一个唇上还有细细的茸毛,也许还未过弱冠之年。楼梯下密密匝匝的矛刃,使那胎毛未退的小军士紧张的额头冒出了汗珠。他咽了口唾沫,慌张地看了眼左右的袍泽,忙又站稳了脚跟。审配身边的这每个士兵,每个人此时都在恐惧,或许他们不是那么畏惧死亡,但是面对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战斗,却无法不沮丧。

除了风箱般的呼吸一片静谧的楼道上,辛毗突然低斥一声道:“降者不杀!”

声音回荡,楼梯上没有人回答,那十几名袁军士兵沉默着,紧紧握着手中地兵刃。

辛毗目中隐隐露出杀气,又喝道:“我们只要首恶审配,尔等速速让开!”

十余名袁军士兵和审府家将的身子微微瑟缩了一下,但他们回头望了一眼,脸色重新坚定起来。

辛毗长长吸了口气,冷冷地道:“举矛!”

“霍”地一声,辛毗一方的士兵、家将们将战矛高高举过了头顶,在他们头上立即出现了一片锋刃斜指向上的矛刺森林。

辛毗冷冷地凝视着楼梯上地那些士兵,右手并掌如刀,慢慢举起。

阶梯上的那些袁军士兵和审府家将们徒劳地举起了手中的刀剑,与气壮如山的辛毗等人对峙着,却不知该把手中的刀剑劈向何方。

“掷矛!”辛毗最后的冷静和耐心终于耗尽,他把右手向下狠狠一劈,所有站在阶梯上的士卒都奋力将矛掷出,“呜……咄咄……”一片嗡鸣和刺透人的肉体、木板的声音连续在此处楼道内响起。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有宠楼倒有宠人活

仅仅这一秒之后,只见通往四层的楼梯上、扶手上、门楣上、画柱上,密密麻麻钉满了长矛,那十余名士兵已经不见了,他们被埋没在由长矛组成的荆棘丛中。一道道鲜血,如蜿蜒爬出的蛇,从那“荆棘丛”中钻出来,沿着楼梯缓缓向下流淌。

“审配你的死期到了…….冲上去!”

辛毗一声低喝,立即自队伍后面冲出几名手中仍执着长矛的士兵,拨打着钉在楼梯上的长矛,踢开被鲜血浸透的尸体,清理出一条通道。辛毗在士兵们地护拥下,沿着这条通道一步步快速向上走去,在他们脚下。出现一个个鲜血浸润的脚印。

“哈哈哈哈……”但在第四层上突如其来传出一阵疯狂的大笑,然后一声闷哼之下,突听有人倒地之声响起,迅速又是变得寂然无声。

辛毗立即加快了脚步,率领士卒们冲上四层。四面通透的大殿上。一匹匹布缦从大厅的横梁上垂下,在风中轻轻律动。就像招魂的幡。一根根巨大的立柱掩映其间。

辛毗怒眉一蹙,一声“搜”字还未出口,忽地嗅到一股特别的味道。

他双臂一展,止住身后的兵士、家将,狐疑的眼神四下一扫。慢慢垂头看向脚下。一道道水痕蛇一般蜿蜒游来,辛毗用力吸了吸鼻子,诧然道:“是酒?”

“轰”的一声,一团火苗腾起,沿着那遍地流淌地酒液向他们猛扑过来。

“不好!快走!”辛毗见势不妙,立即率人逃回楼梯口,到了楼梯口辛毗扭头一看,这片刻功夫大火已熊熊而起,一条条燃烧的布缦将火蛇引向了楼顶的承尘雕梁。喷吐的火焰中,他看到了手握一柄短匕倒刺入腹中,倒卧在地上的审配。熊熊大火已将他包围,瞬间吞没了他矮胖敦实的身影。但审配最后看着辛毗的眼神中,还满是笑意,仿佛他在人生最后的时刻还在讥讽辛毗等人无法达成心愿,手刃于他……

围在楼道旁的曹军士兵们初时不知前面出了什么事,甚至连已经气喘嘘嘘奔至三楼的许攸也一时没闹明白刚冲上去的辛毗怎么又退了回来。

“审配抓到了吗?”

“军师速退,审配纵火自尽了…….”

“啊!”

许攸和其后的一杆兵卫,一听之下,不得不一退再退。因为整座四层已变成了一片火海,整幢楼都很快会变成了一座熊熊燃烧地火把。烟首先在辛毗说话间喷了出来,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火苗。哪怕隔着十多丈远,顺风处热浪仍炙得人皮肉发烫。

到许攸、辛毗等人退至一层时,整座楼宇内已不时有燃烧的巨木轰然落下,砸起一片飞飞扬扬的火花木屑,迫使众人继续向后退开,直至退出整座楼宇。

辛毗搀扶着许攸,无奈看着那座即将完全倒塌的大殿,因为不能手刃仇人而心有不甘。许攸甚至伏在地上捶胸顿足的哭嚎着审配的名字,一度还晕厥过去。

曹智等此时也以知道,许攸的独子和所有家人,一个不留的被审配杀死与狱中之事。许攸年纪不小了,唯一的儿子死了,自是难以接受和悲痛。

在安抚和命人将许攸、辛毗等伤心欲绝的部下送走后,曹智在曹洪、许褚的护卫下慢慢走着,沿着笔直的院落小道,前方已经能看见进门处那座巍峨高耸地阙楼。偶尔回头的曹智,还能看见后院深处那座熊熊燃烧的有宠楼。风向开始转变,随风吹来些木料燃烧的灰烬和焦糊味。

日已西斜,无数道霞光穿透天边的云彩,把一道道光影投射到这座雄伟之城中来,那灰烬便像蝶儿般在那光影中飞舞。

远远的,传来沉闷的“轰”的一声,那是审配最后自尽的有宠楼彻底坍塌的声音。随即曹智还听到了此处楼阁以外千百人一齐发出的欢呼声,那是他的部下在庆贺全部夺得邺城的欢呼。

曹智在有宠楼倒塌的那一刻,站住了脚步,若有所思的回望向那片原本矗立过一座巍峨高楼的天空。现在,那里只有一道冲宵的烟柱伴着火光,无数地飞灰使那烟柱看起来雾蒙蒙地。有宠楼倒下了,袁氏的北方政权也等同与宣告了灭亡。他将成为这里地新主人。从若干年前的短暂占居邺城,逃奔离开冀州,到今日的入住邺城。曹智人生的几起几落中,无数的人为了他或因为他今时今日的辉煌而战斗、受伤、流血,乃至灰飞烟灭……终于为他打下了这片江山。

熟悉的、不熟悉的许多面孔,从记忆深处重新泛入他的脑海,那都是曾经追随于他左右的兄弟,如今他们都已长眠于地下。曾经巍峨的有宠楼倒下了,也许明年的一场春雨后,那片废墟上就会长满野草,两年之后,就不会有人再记得那里曾有一座巍峨的楼阁,或是那座楼阁的特殊名字。那些曾追随着他,披肝沥胆、洒尽热血的大好男儿呢?曹智决定记住他们!

“走,我们去看看我的有宠和我的儿子……”

就在以刘有宠名字命名的楼阁起火时,仅一府之隔的大将军府后花园,刘有宠倚窗而坐。窗外,百花已经凋谢,本来绿草茵茵的草地,现在也是一片肮脏的积水,甚至已与不远处的池塘相连。

战火并没有席卷到这处真正的邺城核心,但相较于一年前的大将军府,这里毫无疑问已经衰败、没落了。就像刘有宠的模样明显有些削瘦,黛眉弯弯,容颜若玉,皓腕上的玉镯似乎只要一垂手就能随之跌落,纤腰约素,一袭轻衣,仿佛会随风而去。对生存、个人命运和情感的担忧,让她日渐憔悴。

今后该怎么办呢?她的家该何去何从?袁尚、袁买,以及她的所有亲人,还有多少年来依赖于她的家族的那些人,这些人的命运,此时仿佛汇聚成了一座山峦,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曹智和袁绍争的是整个汉帝国,无论这江山成了什么模样,最终都会是他们之一的囊中之物。

在这过程中,死多少人,多少家族化成飞灰,都无关紧要。新的世家会崛起,新的势力会形成,过去的,不过是这命运潮流中一朵不起眼的浪花,诞生、辉煌、消逝,永远会更替下去……

可是,对她来说,对刘有宠来说。一个女人,一个和这场纷争中两个主角男人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特殊女人,这在他们两个做大事的男人眼中只是一朵小小的浪花,而这两个男人的兴亡、衰败却是关她的全部存在。

刘有宠生于此、长于此,她的父母亲人,她的家族,她个人的命运,与这座城池,这的一切息息相关。同时,维护她的生存、保护亲人,这也是她不可推卸的责任。父母渐渐老了,鬓生华发,面生皱纹,那是给了她生命,哺育她成长的父母双亲,做为刘家长女,整个家族的命运,和年幼的儿子,便成了她的使命,所以她的心中自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在。

然而,这不是商贾间的竞争,当高高在上的两个政治团体发动全面战争的时候,她这个和这两个男人都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女人来说,其命运也不过就是这乱世潮流中的一粒泡沫,随时可以被破灭,也随时会焕发出新的光亮,完全由不得自己。

曹智…….

忽然间,她想起了那个与她千丝万缕关系的男人。刘有宠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想起这个男人,她和这个男人谈不上有多少感情,甚至刘有宠一度认为自己这辈子都不需要再见到这个男人,不要需要想起他是最好的选择。

但事实是这个始终缠绕在她心头的男人,不但与她有着割舍不断的关系,现在还已经攻进了这座她居住和赖以生存的城池。

刘有宠不关心袁氏基业的崩塌,她只关心自己又将会以何种情形下与他见面,她和儿子袁买的身份和命运又会怎样?

“娘……”

一声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奶声奶气的幼童声音,在刘有宠的身后突然响起。不得不的打扰了看似一直那么平静的刘有宠,外面鸣响了月余的攻城声,都没有让她动容过的主母刘有宠,一听见幼子的叫喊时,也不得不停止自己的思绪。

当刘有宠转身时,只见一个一身翠衣,年近三旬。眉目倒还姣好,体态略显丰腴的一个女子。怀中抱着一个孩童,慢步来到刘有宠近前,带着惶恐的轻轻唤了句“夫人!”。

那妇人怀中的幼童肚腹要害处缠着几条绫罗,不知是不是由于匆忙,竟把白白胖胖的小腿露在外面,未及穿戴好衣裤。藕节儿似的小腿,看着十分可爱。

那小儿被妇人抱在怀里,嘴里吮着一根手根,两条藕节儿似的小腿有规律的前后摇晃着。却没有怀抱夫人的紧张,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左转右转,很是惬意又好奇的扭头看着长吁短叹的娘亲刘有宠。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战争目的

“你这是干什么?你要去哪里?”刘有宠见抱过自己三岁不到的小儿袁买,对着奶妈这副打扮,不由诧异的问道。

“夫人,我们,我们带着小公子快走吧!”那妇人跪地说道,声音几近哀求。看来她这样的建议,已不是第一回说了,只是结果都是一样而已。

“你想去哪儿?这个天下都快是他的了,我们还能去哪儿?”刘有宠一笑摆手说罢,就开始轻拍着小儿袁买,一扫愁容,看着儿子的眼眸中尽显慈爱之色。

“夫人…….”奶娘还待再劝时,突然一阵兵甲敲击声和急促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

那奶娘自是一阵紧张,倒退后几步,差点就瘫软在地板上。但被无比镇静的刘有宠一把扶住,并把以拉好裤腿的袁买交给她后,一整衣衫,就肃穆的对着行将被粗鲁踢开的房门。

“小侄曹安民、曹昂,率部入大将军府,打扰刘伯母休息!”说话的应该是已长大成人的曹安民。

但刘有宠知道曹昂才是那个冤家的长子,不免一愣,随即发声道:“两位公子但进无妨,袁大将军未亡人刘氏在此恭候多时了!”

刘有宠话毕等了半响,没有想象中粗暴的推门而入,更没有了叱喝、咆哮。相反门外是越来越安静,好一会儿才再次传来一个略显幼嫩的声音:“家父…….呃,不,丞相有令,所有曹军兵将不得乱闯大将军府,请伯母安心休息,小侄等告退!”

对于曹智如此礼遇刘有宠的命令,屋内三人听得清楚。小袁买还不懂什么是凶险,他根本连世事都还不通。此时正摆动着开档的裤衩,肆无忌惮的展露着两半边浑圆的下屁股,挣脱的下了奶妈的怀抱,一路摇摇晃晃,走至一处盛放一些木刀、木剑玩具的几案前,抓了一把一尺长的小木剑,哼哼哈哈开心的舞弄起来,开心之极,一副天真之情。

刘有宠和平静下来的奶娘对视一眼后,就驱步上前,大为好奇的拉开了那扇房门,想要看看屋外正如曹昂所说,曹军兵将都已撤出吗?

“啊!”

刘有宠拉开门的那一霎,着实被堵在门口之人吓了一大跳。曹智未带铠甲,一声袍服的正好站在房门口,一手还举着,预作敲门状。曹仁、曹洪、曹休、曹安民、曹昂一群曹家宗室成员躬身其后。

在刘有宠惊叫一声,吓得直往后退,差点跌倒之际,眼疾手快的曹智前冲一步,就将其仟腰一把抄住。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他们两人身上,纷纷停了手上的动作,定格在那里。

作为胜利者,享有失败者的一切,但刘有宠毕竟是袁绍正妻,曹智这下手也太快了点,太黑了点。并且身前有人家的婢女在,身后一群宗室成员,还有亲卫都在呢?他也太急了点!

战争都是有目的,有可图的,看来曹智的目的就是这个女人!

曹仁在暗自琢磨自己这个丞相堂弟,怪不得对于大将军府严令其他兵将进入,指名派了儿子、侄子先来,这会儿陪着他来的也都是姓曹的宗室成员,看来是早有预谋的!

“呀呀,妈妈……妈妈……妈妈抱抱,叔叔不抱……”一个童音打断了这场尴尬和遐想。

多少个梦中萦绕,多少次设想的相遇情景,但刘有宠从未想过真到今时今日,她和曹智的相见会是这样一番情景。

直到拿着木剑的袁买一路蹦蹦跳跳的扑到抄腰而立的曹智和刘有宠面前,刘有宠这时才从愣神中醒悟过来。一下挣脱了曹智的搂抱,脸上红潮未退的,正要转身搂抱袁买。

曹智的声音突厥而起道:“这……这……是何人?这就是我儿子吧?”曹智指着那孩子,不觉有些口吃起来。

“嗡!”

所有人不但把目光再次都聚焦到那孩童身上,便是沉稳异常的曹仁也是看着那白白胖胖的袁买,不禁两眼发直。

“这又是我们曹家的种吗?太离谱了,这不是袁绍的正妻吗?阿智什么时候连袁绍的大老婆都搞上了?还有了孩子,袁绍这绿帽子不但带了,还做了便宜爸爸?袁绍知不知道?他在九泉之下能瞑目吗?”

“父亲真是太厉害了,原来这刘夫人早就与父亲有染,还生了弟弟!”曹昂长大嘴巴,愣愣地保持着一个动作,久久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正当曹仁和一杆曹氏宗亲、亲卫被曹智的言语惊得无法集中思想时,那已经跑到刘有宠、曹智近前的袁买小儿被曹智抢先一步抱在怀里,审视着。

刘有宠的惊愣不比其他人好多少,她没指望过曹智会认这个孩子。因为在这之前,刘有宠将自己孕有曹智骨肉一事,告之曹智时,曹智非但不信,还将之当成天方夜谭。两三年不见,他为什么一见面就又知道了这是他的亲生骨肉?

刘有宠愣神之际,那个袁买的奶娘更是为眼前的一幕震惊。初时,她以为持强凌弱的侵略军暴行就要来了。但当曹智一句“这是不是我儿子?”出口,奶娘彻底忘了去抱开小袁买的想法和行动。原来……原来……

在诸多条件综合下,曹智一下子如愿亲手抱到了自己的儿子。小袁买嘴里吮着一根手根,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左看看右看看,好奇的看着这个抱他的男人。想是平常小袁买也见惯了人多和被陌生人抱,竟毫不怕生,在曹智怀抱里,还嘻嘻的拿木剑戳着曹智的胸膛,与之嬉闹着。

收回心神的刘有宠,立时在曹智、袁买父子相认之际,慨然道:“此乃贩妇之子,大将军袁本初四子。与丞相何干?丞相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但有宠绝不会让其认贼作父!”

刘有宠寒煞着的表情,又让众人犯了糊涂。当他们再次将目光如网球比赛一般,转向曹智时,曹智却是不生气,也不在追问,只是看着别过脸去的刘有宠半晌不语。

这倒是让曹仁等过来人,看出了刘有宠在赌气,曹智无奈和愧疚的小两口闹别扭的居家情形。

叹了一声气的曹智没有和刘有宠争辩或是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将袁买抱起来仔细打量。这个袁买可比曹智依稀记得的曹昂小时候看着可爱多了,这小子白白胖胖,眉眼俊秀,眸如点漆,煞是可爱。一般来说,男孩长相随其母。女孩长相随其父的居多。这个孩子应该长的像他的母亲,大部分像刘有宠,但也有曹智的影子。若是长成袁绍半点样子,曹智也不会那么肯定这就是自己的骨肉了。

小袁买也不怕生,他在大家族中出生,也许是被许多人抱惯了的。离了奶妈、母亲的怀抱和视线并不啼哭。一挨到了曹智怀中,兴许是父子间与生俱来的感觉和情感纽带,那双乌溜溜的眼珠立即对曹智衣袍上的图案发生了兴趣。小袁买伸出白白胖胖的小手一会儿去抓着那些图案,一会儿还试图用木剑戳一戳,不时还要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

而曹智一身隆重的袍服,怀里抱着一个小娃娃,满脸笑容,毫不在意他的举动。这在曹氏宗亲毕集的刚被占领的敌方屋宅里,突然上演这么一幕温情画面,看着实在令人发噱。

“哈哈哈……好,吾儿平安无事就好!”曹智举起那小袁买,微微往上一抛,又将他稳稳接过。逗的小袁买裂开小嘴咯咯的笑起,见曹智抱住他只抛了一下,不再抛掷,袁买就不甘心的蹬着两条小胖腿,小腰板儿一挺一挺的直叫“再来,再来。”竟然有些乐此不疲的意思。

“混账!”刘有宠怒叱一声,就要把曹智手中的袁买抢夺而回。但被曹智一转身,避了开去。

“这孩子不是你的,你快还我!”

“有宠,以前是我不好,但我当年真的不知情,但后来我知道了,我很后悔当初没有把你带走……你就不要闹了。我十分喜欢买儿,一直惦记着他和你。我也欲收你为妾,你可愿意么?”

“我,我不愿意……我三年前告诉你我怀了你的孩子时,你相信过我吗?你在邺城呆了那么久,你就是不相信孩子是你的。我后来为了生下这个孩子,绞尽脑汁时,你又在那里?我含辛茹苦把他养大,就怕哪天东窗事发,我们母子就此魂断在这大宅深院,你又在那里?你从来没对我们母子尽过一点责任,你现在想要认回儿子,就认回了,想要把我收为你的妾室,就收了,告诉你曹智,我宁死也不会在屈服与你……呜呜……”

“哇……妈妈…….”

被豁出一切的刘有宠大声指责的曹智抱着小袁买一退再退,都快被逼入房门旁的另一处墙角时,随着刘有宠的失声痛哭,袁买也感应般的哇哇大哭起来。

“有宠,你听我说……”

正待进一步解释和安慰的曹智,就是被袁买的这番哭闹搅乱了手脚。一时也接不上刘有宠的一番指责。但话又说回来,大部分男人,面对这种情形和质问,都是无法提供出有效解释的。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老套征服

老成、老练的多的曹仁在此时终于发挥出应有的水平,他一边招呼着屋内还未从惊讶中缓过神的奶娘,上前接走袁买,一边又招呼其出房后,接着就开始赶身后的一众傻愣愣的曹氏宗亲,最后顺手就把房门再给带上了。

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这孩子铁定是曹智的种了。人家女方都承认了,接下来就该他们这对冤家间,解决“宿怨“了。

奶娘在抱着袁买出屋时,也终于弄明白了主母为什么在兵临城下,甚至敌军最后杀到房门口时的那份镇定出自那里了。

这时他们这些人的确是应该撤了,接下来不管是打打闹闹,还是卿卿我我,都是这对真正欢喜“冤家”之间自行解决的事了。

“有宠我知道对不起你,但给我次机会补偿你和儿子好吗?”在感觉到曹仁的善意和领得清后,曹智马上发表着正宗夫妻间的言论和对话。

“不行,不行,你想认就认了。你想补偿就补偿了,告诉你曹智,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刘有宠转过身体,正对着曹智气势汹汹的说道。

曹智看着刘有宠因为激动而泛起两朵桃花的俏脸,微微颤抖的睫毛,翘起的迷人樱桃小口。呃呃了半天,再讲了几遍求原谅的话,刘有宠就是不依不饶着。

正当刘有宠再次正义凛然,大倒苦水加质问之际。在瞅准了一次机会,曹智就再也不解释的,一下就照着刘有宠的双唇吻上去了,就此展开了一段夫妻间吵架,极为老套的手法和善后处理。

曹智突然俯身吻上了刘有宠的红唇,刘有宠“呃”地一声,睁大了眼眸,随即奋力抵抗,挣脱起来。

但曹智是何须人也,岂能容这颗象熟透的果实般的妇人再次逃离自己的魔舌。

曹智的舌尖在刘有宠的口中追逐着她的雀舌,这种挑情滋味,使刘有宠成熟又空旷已久的娇躯连连轻颤着,呼吸越来越急促。紧跟着,曹智的双手从她的后腰滑向她弹性惊人的翘臀,不断地揉捏抚弄着,弄得刘有宠浑身燥热,屏息的胸膛几乎快要爆炸了。

当曹智的手想要探入她裙下时,刘有宠一时惊呼,终于使劲一退,飞快地离开曹智的怀抱,并退了两步,手扶着一张矮几,望着曹智只是喘息着。

虽然此时此地的环境和浪漫的气愤不算很好,甚至有些突厥和霸王硬上弓之嫌,但多日多年的相思之苦却正在刘有宠的脑海中挣扎、冲突着。

她这个年纪正是最为需要的时候,之前是她人为的封闭和无人向曹智这样来撬开刘有宠这块久封的欲海。但她这种年纪一旦被点燃,就将会是一发不可收拾的。

此时已是天上一轮明月静静的照着大地,这间大将军府的后宅屋内却是流动着爱意,满室潋滟。刘有宠攥紧一双粉拳,娇喘细细,暗暗动情。

“你……”刘有宠娇躯一震,别过的身子突然又一下子绷紧起来,就象一张上了弦的弓。原来。粗暴,且不缺乏进取心的曹智再次忽然从背后揽住了刘有宠的纤腰,一只手掌贴在她平坦柔软的小腹上。一只手掌,固定了她瘦瘦的胯骨,而他的身体,却贴住了她耸挺而富有弹性的隆臀。

刘有宠企图反抗、挣扎,但都于事无补!

曹智轻轻推动她的胯部,另一只手温柔地滑到她柔软地腰间,把她扳了过来,面对着自己。

刘有宠数年不曾男人这样搂着了,而这个男人更是她长了这么大,唯一一个又爱又恨的男子,只被他这样亲昵的搂着,便已骨软筋酥动弹不得,一种难言地滋味随着全身的血脉迅速涌遍了全身。

在月色、烛火交相辉映之下,看刘有宠的脸色谁都能知道,刘有宠已经动情。她现在地脸一定已红得象盛开的石榴花,娇躯也在曹智体温的传感之下,不由自主的抖颤起来。

刘有宠似乎意识到了将要发生什么,那一双星眸躲躲闪闪,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却不敢迎上曹智的眼睛,甚至无力的躲避着。

但曹智这个情场老手又岂容她就此罢过,曹智在刘有宠耳边突然低首轻语道:“亲爱的夫人,今夜风光,良辰美景,这天上人间里,我要你做那居住其中地仙子了。”在听到这样从不曾听过的情话,刘有宠的双眼不觉便露出迷离沉醉的光辉。

随着曹智的这句甜言蜜语,他又一次展开了他火辣的行动。曹智再次俯身吻上了刘有宠性感动人的红唇,曹智的热吻这次如雨点般扩展到刘有宠的秀发、俏脸、小嘴、耳朵和玉项处。

刘有宠在这份攻势之下,终于撤掉最后一丝矜持,忘情地反拥住住曹智的脖颈,低声呢喃一声:“智……”

在刘有宠的这声爱的呼唤下,暂缓一下攻势,低头看着这紧贴自己胸前,神情慌张的美女,嘴角逸出一丝笑意,他轻轻拉起刘有宠的手,退了一步,柔声说道:“来,让我们共同遨游人间天上吧!”

四片嘴唇随即贪婪的交织在一起,曹智的舌头温柔的叩开刘有宠的牙齿,轻轻的伸进她的口中,肆意翻搅。

刘有宠那滑腻腻,甜蜜蜜的丁香小舌也主动吐了出来,被曹智好一阵吸吮,香津暗度,两条舌头不停的在一起缠绕翻卷。刘有宠的琼鼻轻微的翕动,不时发出醉人柔腻的哼声,双眼中射出迷离的艳光,一双白玉莲臂紧紧的搂住曹智的脖子。曹智双手穿过刘有宠的臂下,绕过她那不堪一握的腰身,两臂微一用力,就那么把刘有宠贴身抱了起来,一边狂吻着她,一边慢慢的把她放在了几步之遥的床榻上,立刻这昏暗、潮湿,刚被易主的“占领房”里就春意盎然起来。

当刘有宠伸手拔去她发间的玉簪,一头乌黑的秀发立刻瀑布般倾泻下来。她那发长过臀,发丝间一双朦胧的星眸,美丽的犹如夜的精灵。接着就是让上面注视着他的曹智酥麻的感觉登时由此传遍全身了,蠢蠢欲动起来。

满面潮红,浑身酸软无力的刘有宠,如棉花般偎在曹智的怀中。一张白皙的俏脸现在也满是红霞,迷人樱桃小口象是期待着曹智的再次采摘而微张着,发出诱人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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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邺城,城门洞开,杀气腾腾的数千曹军士兵簇拥着三辆车驾驰出西城门。

中间一辆车驾在出得城门后,突然停下,全身袍服盛装,手按秦皇宝剑的汉丞相曹智此时站到了车外,扭首看着眼前的一切,就象一个帝王正在审视自己国都一般。

年近三旬的曹智,虽说在昨夜老套的把戏下,再次征服一个早已属于他的女人。这也造成了,他的眼眶还有点浮肿。但正值壮年的他还是一早就离开了刘有宠的温柔乡,出城办一件很是重要之事。

曹智看着虽在战火硝烟和河水之中浸泡半月的邺城,有些脏乱。但远远的注视着它,仍显巍峨壮观的邺城,终于使曹智的眼中露出欣慰之色——这座北方最重要的城池终于是他的了。

自来但凡能破一座类似都城者,就预示着他已经有能力占有整个国家了。袁绍可能不能用昏庸来形容他对北方的统治,但袁绍任用奸臣、小人、残暴者当道,并连连在战场上迟疑,造成了他的一败再败,和最后审配的高压统治之下,邺城的百姓、庶民对袁氏集团早就已经失望透顶的结局。

如今曹军入城能做到秋毫无犯,但有反抗者,也不是以格杀勿论处之,首先没有把邺城军民推到了誓死反抗的境地。而是尽量拉拢了沦为俘虏和之前投降的一批邺城公卿世族,许以高官厚禄,以美好前景相诱,苦心经营调整一番,就此能使占领的整个北国心悦诚服的收服治下。

此时的曹智已把统治区疆域扩大无数倍,可是他的志向似乎不在这一城一地的财帛美女,也没有尽情享用邺城一切。

攻克冀州治所邺城,抓获现任冀州牧袁尚,审配自尽。冀州邺城一陷,袁绍基业也算是彻底崩溃了。袁绍连死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最终败自己曾认为很傻的曹智手下。

但事实就是如此,大战的结局已经尘埃落定。整个冀州,整个北方要真正落入曹智之手,还有很多事,和一点点时间需要等待,需要他去做。比如:去袁绍西郊的墓场祭拜,就是他当下必须要做的。

曹智昨天入邺城之前,就向郭嘉等人交代过,今日他要亲自去祭拜这位故人之亡灵。

无论曹智这么做是出于真心,还是政治作秀。郭嘉等谋士非但一致赞同,还在今早就紧张操办准备下了牛、羊、豚三牲,用于曹智今日之祭拜。

够规格用三牲祭奠的,只有“天子、诸侯”才可用,俗称“太牢”。袁绍是一方诸侯,也不是一方诸侯。但曹智和其心腹手下对于这次奠仪不但选用最高规格的三牲祭品,而且曹智亲率袁尚等袁氏宗亲,前往祭奠。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祭拜与生日

曹智在彻底侵占邺城后,第二天的第一件事,就选择来祭拜袁绍,这一招无疑是赢得人心的。

袁绍的墓场造的闺阁很高,这点上,袁绍的儿子袁尚在其死后没亏待他。墓场位于西郊的平原上,南濒黄河,西依西山(太行山脉余脉),但从选址上说,是个遮阴子孙的风水宝地。

但可惜的是,袁绍的坟地选的再好,也没能遮阴他的子孙。这不邺城已经沦为曹智的地盘,袁尚已经沦为俘虏。

曹智等一行人到达袁绍墓地后,曹智完全按照古礼“天子坟高三仞,树以松,诸侯半之,树以柏”,亲手在袁绍的坟前,种下一棵小柏树。

而在向袁绍的墓碑前酹酒时,周围幡声的猎猎和树叶的沙沙,使他产生了少许心弦的共鸣。

这一切让曹智回想起了数十年前刚刚穿越到这个时代,初见袁绍时的情形。其实那个穿戴讲究,仪表堂堂,一副风流倜傥的袁绍并不多惹人讨厌。可是后来与何进的伪造圣旨,把董卓引进洛阳,把个好端端的汉帝国搅得面目全非,曹智就对袁绍产生的隔阂和厌恶之情。但在这段时间里,袁绍一直没有觉察到曹智的这种厌恶,甚至还一直很是照顾和亲近与他。直到曹操在东郡另立山头,与袁绍分道扬镳,袁绍还一直没把曹智当过敌人。

可是后来,他们必不可免的成为了敌人。并且是你死我活的那种……

“本初兄长,想当年你和我大哥共举义兵时,是何等的风华正茂,是何等血气方刚的临风指点江山,但今日你和我大哥都以故去,只留下我孤零零的一人……”

曹智高擎酒樽,面前墓碑说着说着,就扑到在坟前,悲泣起来。此时陪同曹智来陪祭的数千曹军和新降的袁氏部属,听了曹智的哭声,无不动容,遂墓场一片唏嘘。

在此时仿佛所有的人都忘了他们曾经是对立、敌视的,甚至在战场上你死我活过。现在他们就已经是一个团队、一家人了。

无论曹智的这番眼泪和情感是出于真挚的,还是作秀,接下来曹智都以实际行动让冀州军民归心。

曹智在入住邺城的第三天就下令,在战争中缴获的袁氏的财务、仆役一律归还,并从自己军中辎重中取出好些粮米金箔,赏赐、赠送袁绍遗孀。从此也确认了刘有宠、袁卖等袁绍遗孀的日常用度,将有州衙列专项资金供给。

鉴于目前曹智和刘有宠的关系还未公开,所以大多数人认为这是曹智的另一项对待敌人家属的义举。也就是曹仁等一班曹氏宗亲,知道曹智这是在假公济私。

刘有宠坚决不许曹智现在公开两人的关系前提下,还是袁绍遗孀。但之后曹智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就毫不吝啬了,袁买被封为邺侯,毫不客气的继承了袁绍的爵位。一心想保住爵位和冀州牧职位的袁尚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不但被曹智削了所有官职、爵位,只给了三个村庄的食邑,同样圈养在邺城内,奉养到老。冀州牧一职也由曹智自己暂时兼领了。

袁尚可能对曹智的这些决定很是不满,但最起码刘有宠是满意的。

接着曹智又对冀州百姓施以安民政策,因为战乱的影响,冀州百姓今年肯定是个饥荒年。曹智在郭嘉、荀攸等人的建议下,下令减免了今年冀州百姓的赋税钱粮,并拨款对邺城等受战火影响较大的城池、地区予以战后重建。

随后在近乎一个月的时间里,并州高干、青州袁谭纷纷向曹智发来贺信和归降书,表示了原意臣服和恭贺曹智入主邺城的美好意愿。自此曹智基本上已经一统天下,只是有些人是表面上臣服曹智,实际上还是自说自话的一方诸侯。但不管怎么说,整个汉帝国此时大部分的军阀、大豪都已明着、暗着站到了曹智这面大旗下,成为一个统一的国家。

建安六年五月里,也就是曹智入主邺城的几个月后,这日据说是曹智的生日。古代叫寿辰,因为曹智现在身处高位,在取得空前文治武功后,他的手下们认为应该大肆庆祝一番。

至于这个曹智的生日,代替的曹智从来不放在心上,常年的南征北战,也让他和他身边的人忽略了这一天的存在。

但今年曹仁兴高采烈的领着几个子侄来和他商量怎么庆贺生辰是时,曹智倒是隐隐有些愧疚的发了会儿呆。带着对曹智这副皮囊的歉意,曹智最终答应了曹仁等人的所请,操办了一回生日。

曹智自从拿下邺城,引来各路袁氏豪强的投降后,心情一直很好。虽然曹智知道像袁谭、高干这些人不是真的归心,也命令了西路的徐晃和东路的臧霸,全面戒备的同时,做好了全面出击,正式收服两地的各项用兵准备工作。

但在邺城处理善后和继续进攻事宜的曹智因为有了刘有宠和袁买的陪伴,使他这段时日过的很是愉快。

长期的戎马生涯,操持刀兵的枯燥日子,难得在这间隙有上一番天伦之乐,自是让人开心。

但好景不长,曹智的寿辰之前,他和刘有宠色奸情还是被身在许都的大小老婆们发现了。

俗话说的好,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曹智现在身边还有个耿直的大儿子曹昂。

曹昂在被大娘任红昌一封家书之下,就逼问出了只有他们曹氏宗亲间才知道的秘密。

正在安排曹氏一家南迁,入已新建的秣陵城的任红昌,闻听曹智不但早已勾搭了袁绍的正妻刘氏,还和其早已产下一子时,再次大发雌威,把一个个曹家小一辈的儿子、女儿、侄子、侄女,还有曹智留在许都的妾室,连夜过府耳提面命似的谆谆教导了一夜,大谈男人是多么多么的花心,见色忘义,自己是多么多么的辛苦,在后方为他操持整个家务,当年又是多么多么的帮着这个男人起家创业的,现在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背着她在外面养女人,是多么多么的让她伤心。

反正任红昌发了一夜的神经,弄得这些小辈和妾室们一个个第二天都顶着一双黑眼圈。

这场伤人精力,耐人寻味的家庭会议,最后还是在蔡文姬主动提出跑一趟邺城,才得以罢休和终止的。

脱不开身,甚至不久后就要搬迁新家、新封邑之地的任红昌,对这个知书达理,身份是妹妹,年龄是姐姐的蔡文姬还是很放心的。不过在出行前还是拉着蔡文姬狠狠叮嘱一番,并关照了一定要让她知道事情的一切详情和进展。

最后蔡文姬才不得以带着曹彰、曹冲两个儿子一同上路,这才让憋足了劲要去和那个与她有同等身份、地位的刘有宠别苗头的心,放下了些许。因为蔡文姬带去了京师目前公认的一文一武两位曹府顶级公子——曹彰和曹冲。

说实话任红昌有时真妒忌蔡文姬,她怎么就能生下如此出色的两个儿子。就说那个曹彰吧,十岁还不到呢,就已经有了一身好武艺,听说在一众京师文臣武将的同年龄公子中,已经是打遍京师无敌手。

再说那个曹冲,没人教,十个月就自己开口说话,一岁就能识字,两岁断文,三岁作诗了。唉,这大概就是血统吧!谁让人家有个大汉第一才女的妈妈呢?

但曹智对于家中有一路人马正在杀到,要来破坏他目前很是享受的天伦之乐的人马一无所知。

记得那是一个午后艳阳高照的平常日子,曹智正领着刘有宠在大将军府北阁,与刘有宠缅怀和纪念他们相识、相知、相互熟知身体的日子和幽会地方。

相同差不多的***里,相同的有些炎热,相同的两个人,布下了相同的酒菜,做着几乎相同的事。

只不过这两个人此时都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特别是那个曹智。已是敞开了衣襟,正干了案前的一樽玉露琼浆。但却一点没有解去他的热意,相反他却更热了。

曹智的热气主要不是来自对面的刘有宠,刘有宠通过几月的调理和滋润,娇俏模样更甚从前,白嫩的脸蛋上两抹酡红如桃,竟与处子一般无二,把人馋得心痒难搔,恰似一个粉妆玉琢地人儿。此时又正为曹智做私人歌舞演出,那体态玲珑,粉腮秀眸,冰清玉润,看得曹智咕咚一声吞了泡口水,恨不得便连眼前这美人合着口水也一口吞下肚去。

但正当散尽观赏刘有宠歌舞的兴趣,不小心碰翻了酒樽,提枪欲上马,驰骋沙场一番时,两声不同,但不失幼嫩的呼喊响至阁外。

“爹爹、爹爹!”

随着两声脆叫,一个半大和一个幼小的两个身影,争抢着撞进北阁宴厅来。

“我先,我先……”虽说曹冲要比曹彰小得多,也文弱很多,但好胜之心,却是一点不弱,一路拼命与曹彰争抢着,跑在前头奔进宴厅。因为奔跑的太快,还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曹冲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摔进厅门的。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尴尬与大度

“谁人这么大胆?呃……”被坏了兴致,但已经造成蜂拥而至精囊内的精虫,肯定在这一刻的急刹车之下,拥挤而死不少的曹智,正要破口大骂之际,猛一抬头之下,就看清了曹冲和曹彰两个儿子的粉脸儿,出现在了房门口。此时,衣衫不整的他搂着刘有宠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就愣在那里。

“你们两个作死的兔崽子,怎么……”硬生生憋回去诸多责骂和精虫的曹智,愕然问道时,就听好奇的曹冲打断道:

“咦?爹,你怎么搂着这位姨姨啊,你怎么还不穿衣服啊?”

撑着小身板,刚刚爬起的曹冲立时被眼前少儿不宜的一幕弄得不知所谓。

曹智的另一大部分精虫,在曹冲一番好奇之下,不幸郁闷而死。

“闭嘴,仓舒,快走……”略微懂事的曹彰一看屋内的此情此景,就知道触犯了父亲大人的大忌讳了,伸手去慌忙地拽着曹冲就要往外走。

但正当曹彰要拉着弟弟曹冲退出时,身后又想起蔡文姬的呼喊声:“你们两个小鬼头跑那么快干什么?别摔着了……”

蔡文姬声音响起时,宴厅内的两人更加慌乱了。那份能预见的尴尬,也是已近在眼前。

但当蔡文姬一脚踏进北阁宴厅时,另一只脚,就没再往里挪。相反还急着往外把已经进去的那一只脚急忙抽了回来。

“咳咳,你们两个小子,随我走吧,你爹忙。晚上再来拜见吧!”

蔡文姬太给面子了,和刘有宠一样都在慌乱着衣,打扮回朝廷丞相和袁绍遗孀的正规形象的他又急着往外冲去。

“阿琰,阿琰,你们怎么……”

“娘,爹叫你呢?你怎么不应啊?”

“小鬼头快走,你爹忙,和刘姨娘有重要事谈呢!”蔡文姬说道“重要事”三个字时,特别的咬文嚼字,还加了重音。甚至还回首狠狠看了一眼正蹦蹦跳跳跟出来的曹智一眼。

“喔!那他们谈事为何要脱了衣服呢?”曹冲的聪明和不耻下问,在此时不折不扣的体现着。

“我知道,娘和爹谈重要事情时也要脱衣服的,这就叫男女之事懂吗?”曹彰的耿直和傻气也正巧赶在一个时候大爆发,还振振有词的对曹冲进行着“科普”教育。

曹智大叹苦也的时候,一向文静的蔡文姬也是被口无遮拦的儿子弄了个双颊通红,一抬纤手,就把曹彰打了个踉跄。

“哎哟,娘,你为什么打人啊?”

“快走,你个多嘴的小鬼!”

蔡文姬这会儿没了冷嘲热讽之心,一溜烟拽着两个儿子逃出了北阁。

“末将曹纯参见丞相!”

正站在宴厅门口看着蔡文姬背影愣愣发呆的曹智,突然又被一声问候打断思路。扭首就看到了抱拳躬身而立的堂弟曹纯。

“哦,曹纯来了……嗯?文姬她们母子是你护送来的?”转念想到突然来到的蔡文姬母子,又看到一直驻守许都和养伤的曹纯出现在此地,不由一愣之后,马上联想到相互间的联系。

“是!”曹纯头也不敢抬的,低头躬身硬着头皮应声道。

“好你个小子,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堂弟啊?竟敢带着我的妻儿,来给我好看!”曹智一边说,已经一边脱鞋在手了。

“哎,大哥,不是我,是任夫人要我护送蔡夫人他们来这里的,也是她不许我提前通知你的……”曹纯回话时,已经在北阁花园里东躲西藏,以躲避曹智的追打。

“你不会中途偷偷派人跟我通个气啊?”随着话音刚落,一只鞋底正中躲闪中曹纯的面门。

“啊!你也知道你这个老婆是才女,我哪点小招那瞒得过她,哎哟,我招谁惹谁了……”

曹智的生日宴还是如期照常举行了,尽管曹智的心腹都知道他最近后宅不太平。但现场气愤还是一片欢腾,除了一杆曹氏宗亲、嫡系文武官员,还有许攸、辛毗、陈琳、王修等都是今日此宴上重要的座上宾。

蔡文姬作为此时身边唯一的合法夫妻,也出席了宴会,并在宴上谈吐得体,举止大方,赢得了宾客的一致尊敬和爱戴。

行酒布菜吃至半响,乐人的演奏也正值高潮时,蔡文姬突然提出了邀请刘氏母子出席的良好意愿。

这个提议立时也受到曹智的附和,只是作为回报,他几案底下的大腿上挨了蔡文姬一记狠捏掐。

但这一信息无疑在曹智嫡系中表达了曹智后宫危机已经解除的信息。当然曹智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又对蔡文姬用了一回老套征服的套路和手段,与她裸身畅谈一番“重要事情”。开始当然蔡文姬是不同意,也是不配合的,但在曹智的死缠烂打和既然事情也已木已成舟的情况下,作为东汉第一才女的蔡文姬也不得不接受了现实。

刘氏和袁买迅速被请出,并以上宾坐在了曹智的右下首。席间蔡文姬频频展现着大家风范,与刘氏亲切交谈、劝酒。两位妇人也非常知趣的在亮了亮相后,就告辞退席了。

毕竟这中国历来的宴会上男人们才是主角,女人永远只是陪衬。陪衬就应该有这样的自知之明,不能让男人们等到烦了你,你才告退。

虽然曹智在宴上连多看一眼刘有宠和袁买的眼神都没过,但在蔡文姬把臂同刘氏作亲热状的退席时,还是有很多善于寻找蛛丝马迹的曹智部下,看出了些许端倪。

但正在此时,一个怪物一样的助兴节目让众人大呼小叫起来。准确的说是一颗很大很大的头颅,很大很大一条鼻子和很大很大两颗白牙出现在了宴厅外的前头。

众护卫兵将一见那长粗如梁,长牙比普通刀剑都长的怪物时,就惊恐万分的刀剑齐出。

“哈哈……那是大象,各位务虚惊慌……”曹智搂过同样脸色煞白的曹冲,一边安抚,一边说道。并且马上联想到“曹冲秤象”的典故。

不过看看只有四岁不到的儿子,怎么可能想出那么经典的方法,并引为经典呢?

“这是何人送来的贺礼?”众人在曹智道出此动物的名字时,不由纷纷称奇的起身,走出院落围墙,观看起大象的全貌。

曹智一边问着大象的出处,一边思量着发生在现在是自己儿子曹冲身上的典故到底有几分可能。

“是孙权派人送来给丞相的贺礼!”郭嘉越众而出,款款答道。

“喔,南边最近太平吧?”曹智一听郭嘉提及孙权,马上去了其他念想,认真问道。

“南边……孙权的堂兄孙暠起兵征伐孙权了,从得回的战况来看,孙权怕是难以支撑了……他派人送来这些东西,就是想丞相能派兵相助与他!”郭嘉三步两步走上曹智的主席上,低声向曹智汇报道。

“呵!”曹智轻笑一声后又再问道:“那我军和我方的情形如何?”

“严象和鲁肃等领着一杆扬州文武随时准备入住山阴!”

“嗯!”

曹智满意的点头,再次拿起酒樽准备饮一口时,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个历史上能与他鼎足的人来。

“刘备呢?最近他怎样?”

曹智的问题让郭嘉一愣,随即就道:“在我们围攻邺城时,刘备带军继续西窜,在猖狂退入汉中的过程中,夏侯惇、于禁、乐进率军拦截。但刘备伪退,设下伏兵,乐将军觉得有诈乃劝之,夏侯惇将军不听,被刘备打败,幸好乐将军的后续援兵及时赶来,刘备军力过少,知道相持下去占不到便宜,于是退军。现在应该已和张鲁会师一处了吧!”最近曹军对于西边过来的消息有些少了,郭嘉也只能知道这么多。

“那前段时间不是说刘备反其道而行,逃窜过到荆州境内吗?”

“嗯,他还在长江北岸子阳城,企图修建一座什么城池,取名白帝城的,想以此为大本营,扼守险要,占据一地。但被夏侯渊将军和曹真将军非但击败,还赶出了荆州,白帝城也被夏侯将军拆了,现在夏侯渊将军已经还师许都!”

“嗯!”

这番郭嘉的回答,又让曹智恢复了几分满意。毕竟现在正常的历史已经被曹智搅乱的一谈糊涂,刘备再能称王成都的机会不大了。但曹智还是马上又慎重其事的对郭嘉道:“刘备此人不容他再有翻身的机会,着夏侯渊、曹真,调张颌、李典、杜濩、朴胡、袁约一同出兵汉中,升任诸葛亮为前军军师,在要求刘璋从成都出兵,形成两面合围之势,务必要全歼刘备与汉中,不能再让他脱身。我们下一步要对付袁谭、袁熙、高干,无暇分身,告诉荀攸和贾诩必要时可抽调动用防御许都的兵马,参与汉中围剿!”

“是,但抽调许都兵马会不会…….”

郭嘉的担忧立时被曹智打断道:“趁我们清除北方最后钉子时,有能力偷袭许都的人,我想不出再有谁了,所以必要时,还是要以歼敌为第一要务。”

“是!”

在郭嘉也被曹智说服后,曹智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询问道:“那张鲁这个人你了解的怎样?”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汉中张鲁

“喔!”说到此人,郭嘉早已准备了一番说辞,本想宴会后,再向曹智汇报的,但现在曹智问起了,郭嘉也就一整衣襟,顺势落在曹智的席案旁,娓娓道来。

这个张鲁,字公祺,祖籍是沛国丰县人。他是西汉留侯张良的十世孙、五斗米道教祖张陵的孙子,在祖父和父亲去世后继续在汉中一带传播五斗米道,并自称为“师君”,发家而起。

东汉末年,群雄蜂起,社会动乱,不少人逃往相对安定的汉中地区,如关西民从子午谷逃奔汉中的就有数万家。但张鲁其实能在汉中这个地方混的风生水起,主要还是依赖有个颇有姿色的母亲。

张鲁仗着母有姿色,兼挟鬼道,也就是装神弄鬼的往来于刘家。不知怎么的就与刘璋的老爸,前益州牧刘焉有了暧昧关系。

刘焉这个老色鬼和张鲁的老娘勾搭上之后,倒是也有情有义,遂任了年轻的张鲁为督义司马,与别部司马张修率部兵攻打汉中太守苏固。

这个苏固可能当时不太听刘焉这个正牌益州牧的话,所以老刘焉派人镇压了。这就给了张鲁发家的机会,张鲁跟着张修打败苏固,并杀了苏固,占领了汉中的地盘。随后张鲁复杀张修而并其众。这样,无论是五斗米道的领导权,还是汉中实际军政权利都归属了张鲁所有。

当时,刘焉也是被张鲁的老娘迷得稀里糊涂,就此也就升任了张鲁为汉中太守。至此张鲁就在汉中带了二十几年,张鲁在汉中还得到巴夷少数民族的支持。他采取宽惠的政策统治汉中,“民夷便乐之”,“流移寄在其地者,不敢不奉”。五斗米道凭借张鲁在汉中政权的力量扩大了影响,教徒最鼎盛时有十几万。东汉末年,道教派别张角传授的太平道,张陵、张衡、张鲁祖孙三代传布的五斗米道。五斗米道信徒入道,只需交五斗米。张鲁在汉中二十多年,信徒众多,成为汉末一支颇有实力的割据势力。

但直到刘焉死了,刘璋继位,张鲁还是和刘家关系很好,张鲁也一直以属臣的姿态,向刘焉、刘璋父子表示着尊敬。

到了张鲁家的老一辈的人物也相继过世了,到了刘璋和张鲁两个彻底摆脱束缚的少壮派当家人主持家务和支配权力时,摩擦必不可免的产生了。

刘璋看不起装神弄鬼的张鲁,认为他只不过什么他们家的一介奴才,张鲁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都是他们家给的。只要他高兴随时随地就能收回,让张鲁变回奴才。刘璋皇家贵族出身,从小生长在官宦之家,有这种想法也符合他的秉性。刘璋一直认为这天下都是他们刘家的,那在他治地里的张鲁一个不是他的奴才,是什么。

张鲁其实也看不上从小就肥的像头猪的刘璋,嚣张跋扈,看不起他。年纪轻的时候,就处处针对他,不把他当人看。而且张鲁绝对反感有人提及他发家的历史,和从未承认过自己是刘府的一介奴才出身。

这样一来,不管两人的政治主张如何,矛盾是早已积怨而下的了。

张鲁还没有权势时,也就忍了,不过等在汉中站稳脚跟,势力稳固后,就对刘璋的指手画脚不太买账。刘璋好几次的命令他上交钱款、人马,张鲁都没有照章办事,寻着各种理由搪塞刘璋。到后来甚至隔断时间就要回成都述职的义务也不尽了,张鲁利用天下大乱的这段时间,决定在汉中大力发展。

但这就严重伤害了刘璋的面子,刘璋一开始还只是恼怒张鲁的不尊重,续而在各种酒宴上公开指责张鲁的不敬,骂他是利用出卖母亲色相的狗奴才。事情发展到建安三年的时候,出现了使张鲁和刘璋重大决裂的事件——刘璋一次喝醉了酒,把张鲁一直定居在成都的老娘给杀了。

等到酒醒后的刘璋虽然有些后悔,但杀一个半个身体已经躺在棺材里的老太婆又能怎样。再说刘璋老早看这老太婆不顺眼了,仗着和自己老爹的那点风流韵事,张鲁的老娘到现在还敢随意出入刘家府邸,对刘璋向晚辈似的指手画脚,一副刘璋后妈的姿态。

刘璋那时看着张鲁老娘的尸体,突然大骂一句“你当你是我后娘啊!在我府里晃什么晃,撞在我剑口上,算你活该!”

刘璋说罢,就像宰了只鸡一样,扬长而去。张鲁母亲的尸体也没好好安葬,直接那根芦席一卷,扔在了一处乱葬岗。后来刘璋还一不做二不休,下令张鲁老娘在成都的七大姑八大姨,全部以莫须有的罪名投入大狱——宰了。

刘璋这么做的理由是,杀一个也是杀,杀一家,就可以永诀后患,使他高枕无忧。但刘璋怎么没想过,最主要的张鲁没杀呢?怎么可能高枕无忧。

这么恶劣的行为,令人发指。消息传回汉中时,张鲁痛不欲生啊!张鲁是个孝子,因为他的事业能到今时今日,靠他老娘出力最多,现在老娘横死刘璋剑下,刘璋不但一点没后悔的意思,还这样对待他老娘的尸体,随即张鲁反了。

当然以当时张鲁的实力,还是绝对不能吞并刘璋在益州的势力。但他还是反了,为了这口气也是要和刘璋决裂的。

张鲁此时算不得兵强马壮,但他五斗米道信徒众多,张鲁在自知缺兵少将的情形下,马上整合建立了汉中政教合一的政权格局。张鲁将政教内部从鬼卒、祭酒、治头大祭酒直到师君的宝塔式教阶制。张鲁自称为“师君”,也就是教中最高领导者,将整个五斗米道的教务和政府合并。初来学道者名为“鬼卒”,后号“祭酒”,众多者又名曰“理头”。无论怎么叫法,这些“祭酒”等五斗米道的教职,又是官职,他们保证义舍、宽刑、禁杀、禁酒等张鲁发明的颇具现代教会活动的各项措施得到实行。

此外,还设有“庐”或“静室”(用于请祷祈求)的大量场所,这大概也是人类历史上最早有这种祈祷形式的宗教场所。从庐到治,张鲁迅速将整个汉中形成了一个严密的组织关系,将广大道徒和政府联系在一起,形成一个宗教团体的同时,也有了一支不可小视的军队。

随后几年里刘璋几次出兵征讨张鲁,均被张鲁率领的五斗米道军打败。

当曹智把持的东汉政权后,特别是征伐荆州取得胜利时,刘璋积极靠上曹智这颗大树,想让曹智帮忙出兵讨伐张鲁,但曹智一直忙于应付来自北方的战事和威胁,无暇顾及汉中,遂封张鲁为镇民中郎将,领汉宁太守,以示安抚,并派官员对两家进行了一定的劝解。但这两家积怨颇深,怎么可能化干戈为玉帛。明理都在热情接待曹智的使臣,暗地里摩拳擦掌要给对手致命一击。

张鲁自此有了正统的身份统治巴、汉之地,张鲁也利用这几年短暂的太平,积极使汉中有了比较安定的局势,百姓也较其他地方更为丰衣足食。张鲁的日子也越来越好过,但张鲁这人倒是颇为勤俭质朴,平时布衣葛巾,他自己从不饮酒,倒是有点人民好公仆的意思。

张鲁此时为了行宗教之善化,将全身心投入到设立义舍的五斗米道特殊活动中去,以达到收买人心的目的。张鲁以极大的爱心和精力、财力置义米义肉供教徒、饥民和行路者往来之用。让人自由取食。其目的是招引外地流民,让这些流民加入五斗米道,达到扩大宗教组织的手段。

而义舍的经济来源大概是托名于“供道”的租米制度,即由道民交纳一定数量的米肉诸物,对义米义肉实行限量供应,食者量腹取足,过多则鬼能病之。

张鲁的行为和教义活动,在汉中等地赢得了很好的群众基础和民心。张鲁在乐此不疲布道扩展教徒的同时,野心也开始有所膨胀。张鲁甚至想象到了自己依靠这份民心和势力,将来也能称王称霸一番。于是,也就有了,接纳刘备入汉中,共商义举,对付刘璋,甚至对抗曹智的野心。

曹智听罢张鲁的介绍,沉吟半响,才对郭嘉道:“张鲁这个人倒也不是十恶不赦,我们刀兵用到一定的份上,倒是也可以争取一番!”

“嗯!”郭嘉也点头同意道:“有个张鲁一直在汉中,时常威胁着刘璋,才会让他对我们俯首贴耳!”

“对!哈哈……但那个刘备一定要穷追猛打,我要他全军覆没与汉、巴之地……”曹智表情数变的低声对郭嘉说道。

“是!”

正当曹智与郭嘉的谈话行将结束时,突然在院落里观看大象的群臣,发生了一段争辩。

也不知是谁讨论到了这大象的重量时,有说三四千斤总有,有说顶多一两千斤。众说纷纭之际,有点喝多了的许褚提议宰了这头大象,把整个大象切开了,一块块过秤,不就知道了吗?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聪敏的曹冲

但同样喝高了的许攸马上提出反对意见,说许大将军你戎马一生,只会打打杀杀。这大象要是杀了,就是死物了,今后还怎么供大人们观赏,你这主意不行。

许褚一听不乐意了,说你许大军师聪明,你来说说怎么称出这大象的重量来?

许攸虽然聪明,但此时不但有点喝高了,还因为家人在邺城城破之前,全部被审配杀死,一直没有从那份悲痛中走出来。此时根本不可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只是一味和许褚争着口舌之争,也没说出个可行的办法来。

两许就这么从争辩一直发展到吵了起来,直到曹智和郭嘉带着曹冲、袁买出了宴厅,来到院中时。在言语上没占到便宜的许褚已经和许攸争得面红耳赤,就差没动手,要打起来了。

郭嘉急忙上前劝架时,曹智大摇着其头,特别去注意了一下曹冲的反应。

应该说这个年龄的确如曹智想象的那样,曹冲牵着袁买的手,此时还只是好奇的躲在曹昂、曹彰等人背后,一味只会打量从未见过的大象和其它珍惜动物,根本没有意思来个“曹冲秤象”的典故。

曹智一看在失望之余,轻轻唤过几个小儿,启发性的问那个有办法能称出这大象的重量。

众小儿抓耳挠腮一阵,没有一个能说出一个办法来。他们也都想在父亲面前有所表现,但院中此时一群这个国家最聪明的人都讲不出个所以然来,在他们看来,他们想不出也是正常的。

在曹智启发性的提了提船和石头等要素后,众小儿还是无人能联系上秤象之事。最后只能曹智亲自让人取来一只陈放在前厅中的一艘战船模型,对着众人大谈一番先让大象上船,然后测出吃水线,再换石头上船,直到达到同等吃水线时,就将船上的石头撤下,一一过秤后,就能得出大象的重量了不是。

曹智的截取“曹冲秤象”典故,一下子技惊四座,引得一片赞誉的同时,很多人还道曹智真有这么急智聪明呢?

曹智在哈哈一笑后,就转身准备返回厅中继续饮宴时,一名侍者正站在曹智身后的台阶上,手中抱着一只五彩斑斓的山鸡。

这也是孙权送来的贡品,这山鸡到了曹智这儿,也就是一只供观赏的玩物了。侍者因为怕它乱跑,扰了宾客的兴致,所以在一直抱着它,立于台阶上,供人观赏。

但曹智一看这只漂亮的山鸡,不免兴致大起的让侍者放下山鸡后,再次转身对着跟在身后的曹家一众小辈道:“你们谁能令山鸡起舞,寡人自有重赏。”

曹智说的这个既是个对子侄的考题,又给众宾客一个娱乐的节目,更能调节一下刚才因为许攸和许褚吵架带来的不良气愤。

接着,曹家小辈们都饶有兴致的围着那只山鸡,曹休用根树枝,捅咕几下山鸡,想让他张开翅膀起舞。但那只山鸡只是吃痛的躲了开去,并没有如他所愿的张开翅膀,起舞而起。

接着曹昂等不是在山鸡面前舞蹈,逗引它共舞,甚至对着他弹琴,希望它闻声而舞,但都不能如愿。

令随都没想到的事,在这一刻突然发生了。谁也没在意的小曹冲,在一旁看着哥哥们想尽办法,想让山鸡起舞,但都未果的情形下,突然灵光乍现的要侍从搬来一面铜镜,摆在了那只山鸡面前。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立即发生了,那只山鸡一见镜中的自己时,就拍着翅膀,很快起舞起来。甚至越跳越兴奋的对着镜中的自己舞到力竭而死。

但此时没人再去关心这只山鸡的死活,因为他们都深深为曹冲这个只有四岁的儿童,竟有如此聪明的才智,而惊讶万分。

在众人一片赞誉声中,曹冲从一众哥哥中脱颖而出不说。曹智更是惊喜连连,也是大感脸上有光。生了个这么聪明的儿子,无论哪个父亲都会觉得自豪的。曹智也暗自相信曹冲是的确真的聪敏了。

总之,这场生日宴上,曹冲成了一颗耀眼的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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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

建安六年的九月,本来心情不错的袁谭开始倒霉。九九重阳节这天,与妻妾刚饮了第一杯菊酒,就接到了曹智的一封书信。信中曹智大骂袁谭背信弃义,要与他断节往来,并取消了已定下的儿女亲事。

曹智的突然翻脸,让袁谭触不及防,也有点慌手慌脚。但他不糊涂曹智为什么的翻脸,前段时间,趁着曹智在安抚冀州军民,曹智没有进一步对其紧逼之际,袁谭果断兼并了甘陵、安平、渤海和河间等地,甚至一直把势力扩展到了中山。这些地方的太守、都尉本来就是在投降曹智一事上有点举棋不定。袁氏中人及时的出现和兼并,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和出路。并且袁谭在这期间一直是打着和曹智已结同盟的旗号,收服这些官员和兼并这些地域上的势力、军队的。

说实话,曹智从来没授权过袁谭可以代言他收服、兼并土地、势力、军队的。这些照道理应该都以随着曹智入主冀州,袁尚宣布冀州投降后,都应该由曹智的人来做的。

但郭图看准了机会,让袁谭趁机扩展自己自保的实力,用了招欺上瞒下的招式,试图在曹智大势力的夹缝中,异军突起。

袁谭在初期做这一些列事是,也有点担惊受怕,怕曹智知晓了怪罪于他。因为袁谭知道就算加上他最近东拼西凑的兵马,他也是不够格与曹智一战的。

但出人意料的是,曹智对于袁谭的兼并行动,一直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没过一句责怪,没过一次质询。一直到袁谭已经把手伸到中山了,他才突然站出来要与袁谭绝交了。

这什么意思吗?

一直抱着侥幸心理的袁谭,现在才感觉到之前曹智对他的不闻不问,其实是个陷阱了!

而且随着书信的到来,曹智的大军也在九九重阳节这一天突然出现在了平原周围。

袁谭仓促退出平原,退守南皮。曹军迅速占领平原,并在之后吞并了周围的几个县。

也就在今年的第一场早雪中,曹智的身影出现在了平原的城头上。

“曹智亲自来了!”

这个消息对于刚刚退守南皮的袁谭,再次慌了手脚。他与第二日,让郭图镇守南皮后,自己分兵退守龙凑。

袁谭这样自认为的“犄角之势”,可以高枕无忧的抵挡一阵迅速而来的曹军,也把自己安排在了相对一个安全的地域,虽然让郭图挡在第一线,有点不厚道,但谁让他袁谭才是老板呢?

但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袁谭的设想再次被打破。一支骑兵出其不意的夜袭龙凑,打得袁谭丢盔卸甲。袁谭不得不再次连夜撤退,回撤入南皮。

袁谭实在想不通在他设想下曹军怎么怎都应该先打南皮的,为什么曹军战刀会绕过南皮,先挥向了他的头上呢?

袁谭败退的一路都没想通,最终只能认为曹智用兵神奇应经到了不是他这种凡夫俗子所能预测和了解的程度。

就这样龙凑只在与曹军交战一次后,就丢下大量辎重退兵了。曹军也在不费多大代价的情形下,占领龙凑,缴获大量辎重,并形成了对南皮的合围。

“我们据险而守,已经连续两日曹军与我军硬碰硬的大战,并没占得什么便宜。看天色,今晚也许又会下雪,传令下军,三军戒备,警哨增加双岗,以防曹军偷袭攻城。”

“得令!”袁谭、郭图身后地主薄匆匆记下了袁谭的命令,刚刚跑出两步,忽地肩头一震,一股巨大的力量一下子把他整个人分离开来。一瞬间的功夫,那人就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轰!”碎石、烟尘、血肉横飞,一下子就在袁谭等人站立的城防上连续上演。

“敌袭了!”郭图一下子仆倒在袁谭声上,被一枝低射而入的羽箭划破了脸颊的同时,一阵巨大地痛楚才从肩头传了过来,他扭首定睛一看,一枝劲弩直贯入肩,前边射出一截,后边直没至箭羽。郭图不由一声闷哼,一头仆倒在地。

随着郭图的那声“敌袭”,一见城下曹军真的说开战就开战了。袁谭拉起受伤的郭图转身便走,而此时南皮城下正面快速逼近的曹军,手中早已备好的劲弩、弓矢齐刷刷射来,一波三百多枝箭矢,如雨打芭蕉,射入这段城防之上,发出连续不断咻咻的声音,许多箭垛里外立时笃笃钉了一片,更多的则着落在那些倒霉的袁谭亲卫士兵们身上,一大片刚刚站到袁谭身前的亲卫士兵惨叫着倒下。

接着,裹着火油的石弹被窜射上了城墙和城中。随着这些火弹的点燃,一团一团的火焰开始在城墙和城后升起。

“轰轰!”声中,曹军的投石攻击全面展开,无数或明或暗、或圆或方的石块络绎不绝的轰击在南皮城防内外。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保守与激进

在南皮激战已经不是第一天的袁军挨过第一轮石弹、箭矢突袭后,袁军也不需要袁谭做什么督战或动员,很快就做出了应有的反应,很熟练的分出了数队人来回奔走灭火,更多的守军则涌上了城防,大队大队的弓箭手集结上城,用更密集的箭雨来还击。

曹军这次攻势,曹智集中的过五千的兵力,合四营的精锐军队,几乎是不计损失的投入了这场扑城之战。曹智本人更是亲自披坚执锐,带着亲卫就立在前军的前列。一排一排的曹智亲卫营、虎豹营的军士手持长矛就站在队列的最前端!

在取得平原、龙凑两地,对收缩兵力与南皮的袁谭,曹智毫无悬念的就对南皮发动了猛攻。两天来,曹军在无数次攻打南皮的战斗之中,曹军对于各处城门的攻击次数已经不下数十次,通常都是从早上一直打到晚上。但是作为袁谭最后的大本营,城防也是被郭图等人修缮的坚之又坚。作为袁谭这伙人马最后的依仗,南皮城集中了袁谭各地守军最精锐的力量。加上齐全完整的城防设置,目前还能每一次成功的将曹军击退。

可今晚,曹军攻势的疯狂程度,却让守军的袁军将领有些吃惊!

夜袭,对于曹智进攻南皮也是首次尝试,但他就是要以绝对力量,快速征服,将整个冀州、青州,实实在在的纳入囊中。

南皮城内现在的实际指挥官是郭图,袁谭在郭图的爱护下,早已先离开了最危险的城防。郭图此时几乎将家底都搬了出来,他麾下最精锐的步兵、骑兵,在冒着密集的箭雨下,统统上了城防。不过只是一刻钟的时候,他的人就死伤数百。

但是城下的曹军却依然不要命了一般的疯狂的往城上冲上来。城下护城河上曹军搭建的简易桥梁,几乎挤满了攻城的曹军士兵。他们人贴人,铠甲碰铠甲,拥挤在狭窄的桥面上,城墙上的袁军弓箭手几乎不用瞄准,只要对着桥梁的方向放箭,几乎每一箭都不会落空!

曹军疯狂的一次次,一队队,一排排的攻城云梯、挂钩搭上南皮各处的城防,一队队攻城士兵,像蚂蚁一样疯狂攀爬而上。城上,同样越老越多的袁军尸体被就地直接推下城防,当成滚石一般的掉进护城河里,不过片方的时间,每座人工桥梁的两旁河面上就飘满了密密麻麻的袁军和曹军的尸体!

在付出了不小代价后,一辆辆攻城车终于被推上了桥梁抵达南皮城的各处城门之下!

这些包了铁甲的攻城车,两翼张开了铁翼抵挡着城墙上射下来的箭矢和砸落的石头,藏在下面的曹军士兵,奋力的推着攻城车,用悬挂的木桩狠狠的砸在巨大的城门之上。

轰隆隆的撞击声,在夜晚传来,仿佛每一下都敲打在人心头之上,就连那潮水般的厮杀声都无法将这声音盖住。

城墙之上很快就丢出了一个一个烧得滚烫的油锅,那些沸腾的火油淋了下来,顿时穿过攻城车的铁翼,将藏子下面的曹军士兵烫的疯狂惨叫,一时间,顿时空气里满是烤肉一般的味道,随着火把丢下,第一架淋满了火油的攻城车顿时就变做了熊熊的火团燃烧起来。

曹军的攻势为之一滞!

前面的曹军似乎就要有些后退的意思,可后面的军阵之中,战鼓轰轰的响起。更多的曹军队列冲了出来,在曹智亲卫督战队的驱使之下,再次拼命往前拥挤上去。

“不许退!不许退!后退一步者格杀!……”

曹纯在黑暗之中奋力的吼叫,在砍掉了几个后退士兵的脑袋之后,退势顿时就被止住了。拥挤在桥梁上的曹军立时又举起盾牌来抵挡城防上的箭矢,同时在盾牌的缝隙之中,用手里的弓箭对着上面还击。

局面僵持之中,几乎每一秒都有人惨叫着中箭落河,城墙之上。中箭从上面掉落的袁军的惨呼也是此起彼伏。

曹军之中的精锐勇士冲了上来,将城墙下那架已经熊熊燃烧的攻城车奋力的推开,几个不怕死的悍勇之士几乎是直接扑进了火团之中,以血肉之躯强行将这架燃烧的攻城车推到了一旁。

后面的曹军士兵重新涌了上来,数十人抱着巨大的撞木,两旁的士兵高举盾牌的掩护之下,继续对城门动攻击。

这一场厮杀不过进行了一两个时辰,曹军至少就折损了过千!如此惨重的伤亡,若是换在从前,这时曹智也该下达鸣金收兵的命令了。

但是今晚,亲自站在阵前的曹智,却在准备下达暂缓进攻的命令时,有人阻止了他。曹纯及时赶了回来。

“丞相,我军孤军远征,其势难以持久,如果此时休战,必会挫伤士气,不如加把劲,奋力一搏,定能破城全胜!”

曹纯说着一指他身前已经预备下的虎豹营督战队,都是手持行刑用的**刀列在那儿!前方的厮杀和惨叫声震天价的传来,曹纯坚决、敢死表情却是毅然决然,就连眉头都不曾松动一分,只是咬着牙齿,指着身边这些人,大声对着曹智道:“丞相末将愿亲往最前线督阵!”

曹纯的态度,让曹智很是感动。但多少他的想法代表了一定的激进成分。

“丞相!”

正待说些什么的曹智突然身边又多了一一个身材魁梧的副将,一脸的焦急的表情,匆匆赶来,在站到曹智身边后,就一把拉住了曹智的衣服,焦急的低声道:“丞相!这样不成的,让前面的人先退一退吧!我们已经填进去一个营了!这些都是咱们的精锐啊!”

来人自是曹仁,曹纯的胞兄,此时曹智的副将。在同一场战争中,对一个战略思想或认识有偏差,是很正常的。绝不因为血缘关系,而有相同一致的看法。曹仁的想法无疑代表了曹军中相当一部分保守的作战思想,不能说他是错的。

但现在刚被曹纯说动的曹智,听罢曹仁的劝说,只是一皱眉,看也没看身边的曹纯,只是冷冷的颁令道:“曹纯,调你的人上去吧!”

旁边的曹仁一愣,看着整装待发的曹纯,忽然就大呼一声,喝道:“丞相!那可都是您亲卫营的人啊?”

“不要再说了!”

曹智猛然扭头,对着曹仁断然喝道:“打仗哪里分什么亲卫不亲卫,曹仁难道你安逸日子过多了,已经没了勇气了吗?”曹智决定选择曹纯激进的战法,因为有时打仗是需要激进一些的。

曹仁作为曹智的不二副手,被曹智如此斥责还是第一次。不由面颊涨红,双目充血,咬牙道:“丞相,我不怕死!只是您看……”

“你,闭嘴!”曹智忽然就拔出了长剑狠狠虚劈了一记,厉声喝道。

曹智身边的曹仁也是在此刻面色一沉,忽然深深吸了口气,咬牙喝道:“大哥,我知你担心我,但男人就是应该搏一把,今天就将这条命交出去一会儿。今后若是不能在您身边了,望两位兄长自己保重!”

曹智、曹仁听罢曹纯的话,脸色一变,都着重的看了这个弟弟一眼。曹纯无疑是曹智、曹仁身边最亲信得力的亲戚、部下,此刻说出这样的话来。曹智、曹仁心中一沉,却突然异口同声咬牙道:“好!你上!你若是死了,你家中妻儿,我们给你养活!”

战争有时无疑是需要这种致死地而后生的精神的!

曹纯听罢,大喝一声,从身边的亲卫手具拿过一柄粗重的铁矛,策马带着人正准备冲了出去。

“慢着,这是我军最后剩下的炸药,你都带上,去吧!”

“谢丞相,弟兄们走了!”

曹纯带了数百人冲上,迎头在密集的箭雨之下,冲到护城河边的时候,身边的人马已经少了小半。曹纯翻身下马,直接撞进了一座桥梁之上,在身边的部下奋力开路之下,一口气冲过了桥梁到了城门之下。

之前,曹军已经将一个一个营队驱赶着往前面的那个巨大的绞肉机里填了进去!

一个一个营队被填了上去,桥梁上城墙下的争夺异常激烈,上去一个营队,几乎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被打光。

不过一个时辰之后,曹军至少有两个营已经不成建制。曹军近半年中的攻城战,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能展现出如此强烈而坚决的战意了。

到达最前线的曹纯站在那儿,面色铁青,只是看着身边一个一个营队冲了上去,他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心中狂叫:“不够!不够!还是不够!”

整整一两个时辰的激战,南皮数面护城河上的桥梁周围已经变成了一片血肉地狱,两旁的河面也已经被鲜血染红,城门下火焰熊熊燃烧,曹军丢下了数千具尸体也无法攻破,不知道多少平日里彪悍勇敢的猛士已经在这方寸之地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城墙上射下来的箭雨,将战场之上几乎插得满满当当,仿佛就变成了一片羽林麦田一般,令人甚至无法立足!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得此彼失

“闪开!!”

一声厉喝,就如同惊天一个霹雳一般!

一身铠甲的曹纯,身材不算雄威,双手握着那粗重的铁矛,矛头不知挂着什么东西,一路直冒着火星,直接冲出了人群,当头就对着那雄威高大的城门就是一击戳射过去!

“后退,都卧倒!”

“轰!”

在一声不属于这个时代武器的怒吼声之中,曹纯戳射而出的铁矛之上,在接触南皮城门的那一刻,顿时就爆出了如火焰一般的赤色光芒!伴随着轰天的巨响,当头就轰在了南皮城的城门之上!

“轰!”

这一声声接连不断的巨响,顿时震得周围的人都头昏脑涨,那震动的动静,仿佛那数十丈高的城门都已经在狠狠的晃动起来了!

绑有炸药的铁矛击在了城门之上,顿时那精铁打造的铁矛炸成粉碎!火光和气浪的光芒融在一起,已经分不清最终的效果如何!

这南皮的城门高达数十丈高,城门之中设置的是铁质的闸门!厚达接近一米的铁闸,几乎完全是涌铁汁浇铸而成。

曹军连日攻打中,无所不用奇迹,但无论如何努力,填进去多少人命,都无法撼动这城门的铁闸!

此刻被曹纯的奋力一丰,这铁门居然就有了松动、欲倒的迹象!

城防之上的郭图也感觉到了脚下这一记狠狠的轰击,仿佛站在城门上都能清楚的感觉到脚底传来的震动。

这惊天一击顿时让城上的郭图紧张了起来,就有指挥的将领高声历喝:“弓箭手!弓箭手瞄准桥梁!杀了那些人!杀了那些持矛之人!快杀了他们!”

混乱之中,不知道多少强弩被仓促的调了过来,就瞄准着桥梁尽头城下的一个个高大,和正在和曹纯一样做着戳射动作的身影。

破空之声落下,那些个正在奔进城门下的兵士顿时就有数人身中数箭!他们虽然一身铠甲,但是依然有数枚破甲铁箭刺穿了他们的护铠!

但这些个手持火药的虎豹营家伙也当真悍勇,大喝着“破!”,就将手中长矛高高举起。

“破……”

伴随着这一声声的吼叫,这些敢死勇士周身与那爆炸的红光,再次大作后与他们的身体一瞬间就交融在了一起。

轰隆隆的巨响和强光,几乎耀眼得叫人无法逼视!巨大的声响也让人耳膜崩裂!

由于靠的太近,受到余波震荡的曹纯,忽然就张口,一团鲜血从他的口鼻之中狂喷而出!但同时,那十几个炸药效果也在硝烟散尽后,呈现在攻守双方兵将的眼中。

那厚重的铁闸门,既然就被轰的整个凹了下去!

表面的铁皮被炸的彻底粉碎掉了!木屑纷飞,红光之中,已有些城门部分在起火燃烧了。而那铁闸门的已经严重变形。轰击的地方深深的陷了进去,完全扭曲!

曹纯突然从卧倒的地方,站了起来,他的口鼻满是鲜血,就连耳孔里也有鲜血流淌而出。但他却在狂吼一声,一把抢过一个士兵手里的长剑,飞身扑了出去!

“杀”当曹纯再次奔到城下时,便发出了一声怒吼。身后的数万曹军将士好象洪水找到了渲泄的口子,数万士卒同声呐喊,在夜色中掀起一片可怖地声浪,席卷向那座血雨飘渺中的城池。

只见他们就此站起了卧倒的身影,大步冲上,当头箭雨落下,他们就在这箭雨之中战剑挥舞,粗大尖头的冲城工具撞击在只剩下薄薄的城门防护上。在持续不断的几下攻击之下,那道现在已经失去厚重防护的城门,被撞击的岌岌可危。

在第三声轰鸣声中,就听见城门的破裂声音,随即就看见城门下火光也顿时就黯了下来。

伴随着夜空中一片片火箭像流星雨似的向城中倾泻,鲜血和火光冲天而起,城内城外火光四起。

曹纯率领的曹军之中,却涌出了震天的呼喝!

“城门破了!城门破了!杀啊……”

大火燃烧之中,出劈劈啪啪的声音。眼看那城门的门板已经被烧的支撑不住了,噼里啪啦的掉落木屑、铁皮,显露出一个巨大的窟窿。数十个曹军之中的精锐力士,已经向着这城门上突出的巨大的窟窿冲杀进去。

曹军先头部队与守城的袁军迅速在城门洞中展开了肉搏,百余架云梯再次疯狂的架到了南皮的城墙上,士兵们蚁行而行,不断有人惨呼落下,不断有人继续冲上去,仓促应对城破和更猛烈的突城攻击的守城袁军官兵很快就进入了两边应接不暇的短兵相接阶段。此时的守方再有优势,也颇显举步艰难起来。

南皮终于攻破了,曹军蜂拥而入。不一会儿,内城被突破,郭图就被俘获,并带到了曹智面前。

“袁谭在哪?”曹智对于郭图已经失去的招安之心,他现在关心的是袁谭的下落。

对于曹智的直接,本来还抱有一丝幻想的郭图,悲叹一口气,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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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皮郊外,袁谭丢盔卸甲,单人独骑突出重围,沿一条河道没命狂奔着。

曹纯率曹昂和十几名骑兵军卫,在后紧追不舍。

“咻咻!”

曹纯等在一路狂追,并连续放箭均为射中之下,不免高呼低喝的催马急进着。

曹纯急着追人,袁谭何尝不是急着摆脱身后的追兵。在一个满是河冰的河道转弯处,由于袁谭催马太急,一个不慎,马蹄打滑,前蹄跪地之下,把马背上的袁谭甩了出去。

袁谭这下摔的不轻,但当他手无寸铁的袁谭,被冰冷的河水激醒所有痛楚时,两双靴子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

“你们……你,曹纯是你…….”袁谭数年前,曹智第一次带兵入冀州之前,就认得曹纯,并与他见过面。

“你不要杀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钱……不,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袁谭惊恐的看着曹纯,乞求道。

“哈哈哈……袁谭,你已失去一切,你什么都给不了我什么……不过,有样东西你还是可以给的……曹昂,动手……”曹纯冷冷的道。

曹昂手持长刀,面对他人生的第一个敌人,不免有些紧张。

“不要,不要,啊……”

在袁谭的惨呼声中,曹昂卯足的力气,一刀挥向了袁谭的颈项之间。

“噗!”

随着一股热血冲天喷溅而起,把个曹昂喷得一头一脸,眼看着袁谭的头颅咕噜噜的滚出老远。

袁谭的死和南皮的陷落,意味着整个冀州和青州彻底落入曹智的手中。

在儿子曹昂兴奋的提着袁谭的首级,来到曹智跟前时,曹智刚刚接获臧霸在青州势如破竹全面挺进的战报。

“父亲,我们下一站去哪儿?”曹昂呈上袁谭的首级,兴奋地问道。

“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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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夜晚,同样的进攻,却是敌方欢乐、曹军愁。

盲侯、建武将军夏侯惇统帅大军,趁着刘备兵败白帝城,一路败退之际,与乐进、于禁两军汇合,一路打进汉中,想一举干掉刘备的同时,趁机吞并汉中。

夏侯惇因为前段时间战事不利,靠得乐进的后续支援才没有闹了个全军覆没。所以现在集结了更多兵马的夏侯惇急于建功,在中原节节胜利的曹智面前找回面子。

他此时的雄心是好的,但一来后续的夏侯渊兵马还未跟上,他就一路突飞猛进的杀进汉中,二来,他在这之前对张鲁的实力,没有很好的详细了解,就急急孤军深入了。这些其实都是危险的信号,但夏侯惇对于这些潜在的不屑一顾。

在夏侯惇看来,张鲁只是一个装神弄鬼的神棍,手下也是一帮拿着高香的教兵,那里堪他的五万大军一击。

当夏侯惇率军在瓦口出现时,周边村落赶来看热闹的汉中老百姓们诧然看着数不清幡旗飘摇而来的军队。这些一生没离家七里地远的穷苦百姓,眼见从未见过的如此奇景,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曹军根本不去理会这些在近旁的老百姓,他们一队队大模大样的走到平坦地黄土地上。在伍长、伙长、司马等各级军官地号令和大旗指挥下井然有序地排列着队伍。

曹军的标准训练和这些士兵大都经过战火洗礼,所以随便拉出来的队伍绝对是一支成熟的军队。那一个个合格的军官,也颇具指挥能力,在他们的指挥下,整支队伍迅速集合完毕。

随后中军的夏侯惇开始调兵遣将,准备派出两支左右两军,各统领的一支万人军队,在瓦口两翼设立驻地。

进入汉中前军主将已改为是乐进,此时也在与诸葛亮相商后,又派出了一对人马,四百多名江夏蛮兵组成的一只队伍,向着另一面的巴中方向先行上路了。

他们这支脱离大队的人马,是有着特殊任务的。他们目前的主要任务便是护送杜濩﹑朴胡﹑袁约﹑杨车﹑等为首现任江夏蛮首领从陆路先行向巴郡阆中(今四川阆中)一带挺进。

ps:今早电脑被儿子霸占,所以晚了,劳各位久候!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巴地蛮

那四百多名江夏蛮兵人人挎弓背箭,另一侧肩头都挎着一个沉重的包袱,里边都是些珠玉财宝。他们此番深入巴地,肩负着一项很重要的使命:招安。

说起来,世人只知江夏蛮,却不知他们发源之何方?有很多人甚至都认为江夏蛮就是发源在江夏等南方之地,却不知他们早已是这群山围绕的巴地是历史很久远的一族。从秦朝以前当地就有盘瓠蛮、廪君蛮、板楯蛮等许多自古在此生活的本地和外来民族。他们的部落分散,多居山壑,分布在巴郡阆中一带,甚至更广阔的深山老林里。盘瓠蛮、廪君蛮就是因为这不同居住地,后汉人为了区别开来才如此称呼。到了江夏蛮有能力在庐江攻城拔寨,所以在后人的心里,却是自认为这些蛮人就是发源与江夏了,其实江夏的这些蛮族和巴地同为一族的。

西汉、东汉对稍微庞大的异族始终视为异类严加防范,对他们的统治也比较严格。因为在广阔的巴地,盘瓠族、廪君族和板楯族的后裔分布区域广泛,生活、宗教形势另类,一直是汉族统治阶级比较头疼的一部分人。

廪君族人,到东汉末年还保留着杀人祭祀的习俗,令人不寒而栗。

东汉末年,张鲁在汉中传播五斗米道,生活在巴地的盘瓠族、廪君族,已经川北的大量板楯族人多信从之,大量迁到汉中。

张鲁近年来为了备战刘璋和曹智的进攻,需要地大量木材、矿石。于是这些任务便被张鲁这个师君,做为徭役分摊到了这些蛮人身上。因为张鲁认为他们长期生活在山区,自然对这些事情驾轻就熟。于是,便让他们入深山伐木、进山洞刨石,艰辛的生活、繁重的劳役令三族蛮人对张鲁和刘备的结合统治极为不满。

此次曹智征调杜濩﹑朴胡﹑袁约﹑杨车等人随夏侯惇的大军进汉中,便是要以王道之师的名义。派江夏蛮中的现任首领为使者与巴地三族的首领接触,劝说他们揭竿而起,消灭五斗米道政权。他们是本地民族,又是巴人中的一支很重要的力量。如果能劝得三蛮造反,夺取汉中、巴地,并迅速稳定汉、巴之地便绝非难事。

但夏侯惇一直对此不屑一顾,自从有了曹智从冀州发令,要求夏侯渊从许都抽调主力配合他进入汉中作战后。夏侯惇的底气就比任何时候都足。因为据夏侯惇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汉中治所南郑留守的士卒本来就不多,而且大多是老弱残兵的什么“治头大祭酒”,自己可是率领五万精锐人马而来,夏侯惇深信,依靠自己这支人马,足以解决刘备、张鲁之流,何须巴蛮牵制和配合什么?

安排了他们离去之后,乐进、诸葛亮他们刚刚收到信使送来的关于冀州袁氏在南皮已被曹智和他的大军攻破的消息。

正当诸葛亮、乐进把臂满心喜悦时,中军夏侯惇派人传令,全军就地安营扎寨了。左右两军此时已在两翼安营扎寨,搭建帐蓬的、埋灶造饭的,一片忙碌景象。

“前方已到瓦口,此处就是子午谷的入口了。通知各部将领,天色已晚,我们不能趁夜穿谷而行,况且士卒长途之下,已迈不动脚步了,我们还是暂在山前安营歇息,候天明再行吧!”

这是在左路大将纪灵和后军于禁向夏侯惇进言,天色已晚,士卒疲累不堪,还需进些饮食,况且夏侯渊的后援部队已经拖得太远,也该等他们赶到汇合才成,所以他们都主张此时应该安营歇息了。

夏侯惇何尝不知早该让士兵们休息一下了,他的人马已是追在刘备屁股后面三日三夜了。这些人在精锐,毕竟是血肉之躯,总不能不吃不喝,就这么继续跑下去吧!

但那个军师诸葛亮一路老跟他对着干,这样不行,会失去歼敌良机。那样有危险,易中敌军埋伏。虽然他这个军师是曹智曹丞相亲点的,夏侯惇也知道曹智其实很是赏识和器重这个年轻人。但要想在他夏侯惇面前耍才识,还嫌嫩了点。再说夏侯惇不但不吃诸葛亮那一套,而且很是看清他。

自从在前段时间遇伏大丢面子后,曹智从冀州发来命令,升了很多人的官,来辅佐他夏侯惇征战汉中。这让夏侯惇很是伤心,夏侯惇并把这一切理解成这是曹智不信任他的表现。

所以夏侯惇不但很反感一路上诸葛亮给他的种种建议,还把他派驻到前军乐进那儿。军师和主帅脱离,这本就预示了很不好的前兆。

所以在另两位主要将领向他建议安营扎寨时,夏侯惇想也不想,就点了点头,把手一挥,立即高声道:“传令,全军就在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当下便有了中军挥动黄旗,就在旋转飞舞,又有令卒击鼓,三长三短,号令全军。听到安营扎寨的消息,许多士卒停住脚步,安营的安营、设防的设防,埋锅的埋锅,整片山谷前的平原上一片忙碌安营扎寨的景像。

诸葛亮一听传令兵的禀报,一对卧蚕眉动了动,一脸焦急的沉声道:“我军虽众,如今长途行军却已疲累不堪战力大降,如今后援未到,前路探马来不及派,全军阵形散乱不堪,如此情形,若是敌军在前路埋伏,那时该如何是好?”

乐进呆了一呆,哑然失笑道:“军士是不是多虑了,我们的大军走的甚急,中军不断移动,便连派出循环探马不断探听前路消息,报往咱们地中军都办不到,试问刘备仓促逃命赶路,与之张鲁就算现在已合兵一起,也只比我们早了三两日功夫,他有什么手段准确掌握我军的行动路线、到达地点和时间,将自己军马预先埋伏于我们行经的必由之路?况且他们的军马也有数万大军之众,那可不是三五个剪径地小贼,可以随意行动,只消军令频繁上下传达,调过来调过去,他的大军不用打,自己就要溃散了。”

诸葛亮到底还年轻,一听乐进之言也是觉得言之有些道理,他扭头看看随着自己车驾疾行,已累得疲惫不堪的大军,重重地叹息了一声道:“那就不会中军讨没趣去了,我们也安营扎寨吧!”

“报……张鲁率汉中军正在向子午谷方向疾驰,刘备的溃兵已逃至葭萌,因大军疲惫不堪,斥候回报已驻军不前。”一名斥候传令兵满头大汗地赶到诸葛亮的车架前单手单腿跪地禀道。

“刘备也停了下来!”诸葛亮闻听最新军情后,眉毛再次一扬,为之动容的抬头看看天色,喜道:“再有两个时辰,天色将暗,既然敌军歇了,那我们就也歇了吧。只要明日我军提前出发,定能追上刘备!”

随后才乐进、诸葛亮一番商讨和诸葛亮还心存种种忧虑的在子午谷前安营寨扎了。

诸葛亮匆匆跳下战车,唤来乐进的部下,吩咐道:“立即派出几哨人马,连夜探察前后左右的消息,再遣几队步卒,探察前方山中。

“军师,士卒们疲于奔命,已行累得不行了,是不是让他们歇息一下再去,实在是……”

“不行!”诸葛亮把卧蚕眉一皱,沉下脸色道:“兵者大事,探马一定要派。”

那员将佐一怔诸葛亮的坚持,只好拱手应是,并转出诸葛亮的营帐后,就令部下立即执行军令去了。

######

夕阳已没,山色如墨,在曹军安营扎寨的前面一处山谷里,一行人在半山腰的郁郁丛林中,看着山前不断延伸扩大的曹军营盘,没长大胡子的张飞摩拳擦掌的对着一旁的刘备道:“大哥,咱们趁他们立足未稳,这便冲出去吧。”

“不可!”刘备急忙阻止道:“观其扎营阵形,并未做防备袭营的准备,但山下还是他们为大。再者说,他们仓促奔来,辎重未携带多,一定还在后面。前方又是一马平川,原地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倚仗,也弄不出严密的防守,就让他们这队疲兵安营扎寨吧,把他们的力气耗的越多越好。等他们晚饭之后,天色已然全黑,更兼不便动力时,方是我们动手的良机。”

另一旁的关羽一听刘备之言,不由扭头看了刘备一眼,想想此时还蒙在鼓里的山下曹兵,不由暗暗打个冷战。

这路围剿他们的曹军原有六万多人,在前几战中,被他们消耗掉不少,现在仅余五万多。但这五万多人马,自长安、荆州的一路辗转赶来,走的是旱路,大军长途跋涉,纵然每日日出而行,日落而歇,也早慢慢耗尽体力和锐气。这两日听闻因为要追赶他们,竟不眠不休的一路急进。在这催促下一路狂奔而来,人人精疲力竭。

且不知这都是刘备的故布疑阵,其实他们早已先行赶到,并和张鲁的汉中军合兵一处,偷偷隐藏在这瓦口左右,就等着这支急急赶来的曹军自投罗网。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火牛阵

但刘备还嫌不够,还要先让他们扎下营盘,把最后一丝力气也耗光,再让这些疲兵吃饱肚子,一个个又累又困,饱腹难行的时候再……

关羽这些年已是越来越诧异,看着一脸忠厚的结义兄长,想不到用兵竟如此狠辣,谁若做了他的对手,实在是一场噩梦。

刘备眼角一扫,看见关羽的表情时,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似的马上对其道:“慈不掌兵啊兄弟,以前就是我们太仁慈,而曹智就是心狠手辣,所以他才能有今日的局面。”

关羽干笑一声,回道:“大哥说的不错!”

######

天色已经全黑了,今晚无月,星光璀璨,闪烁着迷离的光,有淡淡薄云,时而掩映一二。

子午谷的山内外一片肃静,每个站在夜色中的人都与周围地景物混然一体,只有那一双双发亮的眼睛。在岩石遮蔽下燃起的几支火把中隐隐放着光泽。

刘备站在一块凸出地面的岩石上,对山谷中密密匝匝的士兵们说道:“此番夜战,我们的作战意图、行动计划、各人负责的具体任务,事先都已传达到每一名士兵。一旦攻入敌营,你们不再需要鼓号旗帜指挥。只管朝着预先安排地方向和目标进攻就可。集群进攻时当然也要各有组织,但夜战中各部距离却不可分过大,就以两箭之地为标准,最大不超过一里距离,各部各自行进,各伙各队各部,可分可合。各级将佐正官一旦战死,副将立即替代。今夜我们要将敌人打成为一群盲人瞎马,一头猪再大,一把小小的尖刀也能把它分尸,现在我们就要捅进它地肚子,大干一场!”

毕竟两部刚刚整合,刘备的兵马比之张鲁的要少,所以刘备在战前做了非常详尽的部属。因为张鲁非常明智的将此战的实地指挥权交给了他这位新盟友,自己等在南郑等着最后战果,双方新结盟,还处在蜜月期,所以刘备的战略部属,张鲁那帮教兵,还是能很好的执行着的。

“都准备好了么?”刘备沉声一喝。

山谷中的士兵没有说话,只是以手握拳,在左胸口捶了一记,拳头擂在铠、皮甲上。发出咚的一声。无数人同声行动,不亚于一声闷雷。

“系标识!”

山谷中响起一片嚓嚓沙沙声,每个士兵都分到了一方白布条,这是上好的缟沙,他们把它结结实实地系在头上或是臂上,夜色中顿时出现白茫茫一片。这招刘备还是学至曹智与他抢劫郿坞皇宫时的招数,没想到,今日会被反过来用在伏击曹智的部下身上。

“出发!”

“铿”地一声,刘备拔剑出鞘,向谷外一劈而止,山谷中的士卒们一言不发,攥紧兵器,朝着他刺向的谷口潮水般渲泻过去……

“真奇怪,我也像是听到了车轮声……”守夜站岗的左营一名年轻军士侧起耳朵,奇怪道。

“呸!你个新丁,皮痒了是吧,半夜三更的吓唬你家陈爷爷……他妈的……”

那陈姓老兵睡眼朦胧的抱着一杆长矛,直起身骂骂咧咧之际,那声音就更近了,旁边的另两个士卒一下子跳起来道:“不对,是真的车轮声和脚步声……奇了怪了,深山半夜,哪一部的人马还在调动啊?”

这回轮到那陈姓老兵,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不对,是真的有声……那……那……”

他们几个面面相觑,匆匆循着声音向左侧高地踉踉跄跄地跑了一段,跑上那块高地,车轮声和脚步声更清晰、也更近了。前面一道山坡上突然星星点点的一团团火光快速地跃跳而出,声响越来越近,大地竟然有些震颤。

他们站在高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对面山坡,仿佛是看到了一群怪物。那轰隆隆的声音在山间回荡,开始聚集成一股巨大的声浪,然后向曹军大营洪水般渲泻过去。

“那……那是什么鬼怪?”第一个听见声音的小兵的目光呆呆地追随着那一团团快速跳跃鬼火的木讷眼神,惊讶的在回头看着身后的己方营盘。想到了点什么,却一时没连贯起自己的思路来。

而那陈姓老兵一下子惊叫出来:“不是鬼怪,袭营,有人袭营!”他们根本来不及报信了,突然就在眼前冒出一道火焰的洪流,无数的奇装异服的敌兵举着火把,向他们快速奔跑而来,站在高地上的几个曹军值夜军士甚至能自火光中看清那一张张杀气腾腾的面孔和他们手中寒光闪闪的刀剑。

那陈姓老兵一屁股坐到地上,倒吸一口冷气,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他们……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话音刚落,他们甚至没做出什么动作,就被一辆辆牛车和人流淹没了。

简陋的营盘根本挡不住疯狂的火牛车,先行扑到曹营的是一排铺成着,着火的草垫子和一头大水牛。这些牛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沿着一条笔直的线路趟营踹寨,人挡顶人,帐挡撞帐,似乎什么都无法阻挡的冲进曹营之中。

曹军营盘帐中地人解了甲胄,但是大多还未睡下。刚刚排上队吃饱饭赶回营帐的一名老兵,正坐在青草垫上,脱了鞋子正用一根木刺小心翼翼地挑着脚上的水泡。

忽听一阵大地颤动声传来,他与同帐的士兵面面相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一头疯狂的大水牛就“哧”地一声撞破了营帐冲进来,旁若无人地从他身边冲了过去,那名老兵感觉自己的脚还擦了一下那头大水牛的腿,就被带起撞飞出去,连声惨叫都没来及发出,就没了人影。

随后是臂上、头上裹了白巾标识的敌军快速奔了进来,仓促从营帐中钻出来的曹军士兵,还没能有效形成挡住这些敌兵的去路,当头便被这些白布军一剑、一刀,一阵风似的冲杀过去,一会儿,就只留下一地尸体。

被发了疯的水牛拖倒的营帐被后面的着火草垫子引燃,火烧得一下子很大。有些营寨还像一支大火把拖在疯牛的后面,满营乱奔着。这些牛也感到了屁股后面的热浪,它们也知道此时不是停下来。于是就更加发疯的,只是拼命前奔带起的风才能使火向后烧,这样那些水牛才能好受一些,于是它们使尽了牛力,奔跑地更快,所过之处人仰马翻一片狼藉,曹营内火光四起。

刘备和张鲁的大军紧跟着就杀到了,他们双方现在都没有野战中攻破营垒的攻防壁垒和器械。同时,在此时此地发生的战争,双方都不可能列阵布队进行厮杀了,接下来的只有是一场混战的结果。

此刻的刘、张联军目标就是要快速突破曹军的大营直取中军,本来只有以步卒突进,但是这百余头从南郑以及沿路农家弄来的大水牛,却产生了比普通战车更可怕地效果,它们一下子就把曹营阵地撕开一个大缺口。当刘、张军随之拥进曹军各处阵营的第一时间里,当面竟无可一战之人,可阻挡之兵。

军中白天以旗为号,夜晚以灯为号,还有一种日夜通用的号令,就是鼓乐,但是大战厮杀呐喊震天当中,又兼诸军相距过远时。鼓乐声就被完全压了下去,唯一可用地就只有以灯为号令。

夏侯惇此时扎下的是前后左中右五只营盘,杀声一起,这五支军中就立即架起一座座望楼,挑起灯号,以不同的风灯的数量和明灭次数传达将令。

而刘、张联军军甫进各曹营,立即便有一哨哨精锐直奔挂有风灯的望楼而去,劈头盖脸便是一阵弩机乱射,仿佛那箭矢都不花钱似的。刘备的军队连番大战之下,箭矢所余已经不多,全部集中在这些突击队手里。

这些突击队员一通箭雨射翻了望楼下护侍的兵群,便弃了已无矢箭可用的弓弩,取下肩上背着的大斧、战刀,铿铿铿一通乱砍,砍得木屑纷飞,不多时候,一座望楼便轰然倒塌,带着上边士兵地惨叫,砸向地面摔成了碎片。

受袭最严重的前、左、右三营中猝受如此猛烈的袭击,连倒数座望楼后,已然乱作一团。

刘、张联军却是有备而来,他们事先都已得到将令,闯进曹军阵营后不消吩咐,便各依本阵,分别杀向前、左、右营盘,以传号施令的望楼为集合的旗帜,向那里狂奔而去。

那些失去指挥系统的统一调度的曹军,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只能本能地举起武器反抗,军官们只能聚起就近的士兵组成一个个的小队各自为战。

张鲁的汉中教兵原有兵员近三万五人,在连年与刘璋的几番大战折损了不少。当然张鲁也不会精锐尽出,自己大本营就一点本都不留。他这次出兵三万,现在与刘备的七千军马汇合后增至毛四万人左右。

现在从几路围攻曹营,却还是显得兵员过少。只要现在有点光亮,曹军将领又能登高一览,必然能看出些破绽,哪怕曹军就靠目前的这点兵力,全力反扑,也不一定就此兵败。但可惜的是,混乱发生的太快,好像还没人想到这样去做。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两翼齐飞

而此刻刘备为夏侯惇预留的第二道大餐,马上端上来了。张飞、关羽各领五千人马,悄然转移到曹营联军侧翼,居高临下的一直尚未参战,正在等待时机两翼齐飞,给予左右营盘的曹军再次沉痛的打击。刘备则在的对前军的本阵留下了预备队三千人,真正负责杀入敌营负责切断指挥、搅动混水任务地只有二万人左右。但是他们得了先手,又有事先划定的目标,不似曹军士兵一般指挥失效、体力削弱地厉害,这二万人马竟搅得曹军前、左、右各营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前营警讯刚刚传来,乐进、诸葛亮就相继披挂出来,乐进马上传令本营结阵,长矛手在前,刀盾手在后,围绕本阵营盘摆下圆阵,与此同时发出信号,命各营结阵对敌。中军、后营、左营、右营相继结成圆阵固守本营,但是夏侯惇刚刚发出探询信号,还未等到回答,右营的信号风灯便像前营一般骤然一一失去、泯灭。夏侯惇对那里的情形顿时全然不知,也不知是整座营盘失去战力陷落,还是仅仅是指挥系统被端掉。

夏侯惇立即派两员部将各领本军一千人相互策应赶赴右营接应,夏侯惇则在稳定营盘之后,率中军主力,率八千人正面向前军方向突击前进。排成森严阵形,曹军中军将士反向前营压制。在一片混乱,及其触不及防的情形下,他们的反应不可谓不迅速。

两侧山上,耐着性子等待已久的关羽和张飞瞧见曹营中军隐隐火光流动,已然明白曹军主帅的用意,不禁暗赞刘备神机妙算。曹军虽长途跋涉劳累不堪,毕竟是百战之军精锐之帅,作战经验丰富,刘备的估计果然不假,想出了火牛阵的妙计,又趁夜奇袭,先断其耳目,如今只不过才断了一处大营的信号,曹军各军便已整顿好了军队,守中有攻了。

“点起信号!”关羽一声吩咐,身旁一名士卒退后几步,点起一枝火把,向对面如墨般漆黑的山岗上高举着摇了几摇。站在他这个位置,站在对面山上可以看得见,地面上正在浑战的军中即便有人抬头张望也是看不到的。

稍顷,对面山上传来相同的迅号,关羽从身旁的地上拔起偃月刀,袍襟一撩也往腰带里一掖,刀尖向山下一举,喝道:“目标,左翼带风灯的望楼,进攻!”

五阵结营,环环相扣,一旦结阵成功,就能保证敌人无论自哪个方向进攻,都需付出巨大代价才能靠近营盘。夏侯惇倒是料定敌军伏兵即便在此设伏,他们的兵力也决不会多于自己。这番伏击偷袭的目标必是中军,如果敌人强行攻至中军,那么已经稳定了阵脚的四方大营便可以调动起来,将敌人反包围在中间。

但刘备同样也考虑到了这支曹军的兵员素质,虽然他们长途跋涉下兵员的体力、士气大受影响,但是毕竟不是一支一遇突袭,便立即溃不成军的队伍。何况曹军各部领军人物皆非庸才,这里又不是边关要塞,而是汉帝国西腹之地,他们既有后援,主帅又在阵中,军心应该不容易那么被拨动的,所以刘备原本就没想过一袭得手。

刘备率张鲁教兵杀进敌人腹心,左右安排了关羽、张飞呼应。此时曹军大营刚刚稳定阵脚,关羽和张飞在左右同时发动了,这无疑是一招好棋。

关羽和张飞左右两军从山坡上冲下,还需经过一段距离才能杀进曹营。曹军左翼阵营刚刚稳住阵脚,夏侯惇这五营兵营各有万余人左右,这时曹营左翼一位神情冷静的曹军将领正率兵抗拒袭营而至势若猛虎的敌军人马。此人正是数年前归降曹智的袁术大将纪灵,纪灵的左路刚刚稍事稳定下来,正待探明冲进敌军动向,再进行合围,猝不及防侧翼外围又杀出一支奇兵,刚刚稳定的阵脚顿时一阵松动,纪灵立即又遣两位部将迎头赶去,双方混战在一起。

双方人马都是精习陆地做战的部队,军中兵种都是持剑、刀、盾在手的步兵。因夜色昏黑,长矛手又无法与之配合作战,甫一接触便是短兵相接的肉搏战。

左营尚且如此,右翼营中的士兵同样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一支五百多人的队伍强行杀到了营中。七手八脚拆了通讯联络的箭楼,随即便被闻讯而来的曹军包围在中央,惊魂未定的右营曹军兵将集中力量向中间这支尖刀似的敌军小分队发动猛攻,试图恢复望楼的灯号通讯。

他们疯狂地攻击,血腥之气四处弥漫,前方的士兵被剑戟刺倒,后边的战士立即咬牙补上,战斗异乎寻常的惨烈,没过多久,这支五百人的敌军队伍防御圈便不断缩小。人数也变成了三百多人,在不断缩小的防御圈地带,躺满了双方战士的尸体。

就在这时,从外围再次冲入的张飞人马冲到了,厮杀声一起,曹营中士兵人心浮动,被围困在中央浴血奋战的汉中军士兵精神一振,高声大呼道:“援兵到了。援兵到了”。一边喊着,一边由圆阵变成了锥型阵,向右翼外围呼应杀去。

在右翼曹营的后边,从曹军前营杀过来的敌军军士此时又兵络绎不绝的出现,不过已被清醒过来地左营主将纪灵及时派人阻断,双方正在混战。那三百敌兵则在曹军营中横冲直撞。一边厮杀寻找突破口,一边随手捡起火把灯笼四处投掷放火,而外围的张飞,则率五千人马疯狂地想要从曹军以布下的营盘上撕开一道口子杀进来,双方人马走马灯般大战。

左营,关羽的人马杀到阵前,破开当晚刚刚埋设的简易木栅,前方便是由曹军的战车、马车等相连组成的防护车阵,曹军正依托此阵,使少量弓箭和长矛、大戟进行拒敌和合围已经冲入营盘的敌兵。

关羽的人马杀到阵前,在倒下百余人后,已靠近了车阵,数百条钩索同时抛了出去。也不管挂住了什么,返手便挂在马匹上,挥鞭驱赶向回跑,后边跟来地士兵帮着一齐扯动绳索,将一根根绳索扯得笔直。

众士卒发一声喊,便将那些马车扯得七零八零四下散开,一些被铜勾勾在身上或被车辕挤压在中间地曹军士兵惨呼声四起,半夜三更,就像鬼叫一般。那些车子一被扯开,曹军的车阵顿时被撕开一道豁口。关羽手持偃月刀,大吼一声:“杀!”便一马当先率军冲了进去。

与此同时,一队曹军士兵看到车阵出现缺口,立时在将官带领下向豁口处蜂拥过来,一位曹军卒长大声呼喊着更多的其他友邻部队前来增援。

可惜能听到他喊声的寥寥无几,夜色之中一片混乱,既找不到鼓号兵的身影,也无法看到什么旗号指令。于是,这名卒长咬一咬牙,举着长矛带着只有百十人的队伍,也就向缺口处双方汹涌澎湃的人流中冲了过去。

惨号声四处响起,正在拼杀中的人大张着喉咙呐喊,却感觉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到处都是乱扭乱踏挤打在一起肉搏地士兵,身边不断有人倒下,却根本无暇有人顾及。

前营,刘备被脚下一具尸体绊了一下,向前一个踉跄站住了身子,一个敌军刀盾手举着锋利的标准配制大刀向他砍来,被他身边的亲兵举剑架住。刘备一脚踹在那敌兵的盾面上,将他踹飞出去,刚想跟上再补一剑,不知哪儿杀出个士兵,已“噗”地一剑刺进了那敌兵的咽喉。

“将军!”身边亲兵扶住了他。刘备定一定神,只觉颊上有凉意,伸手抹了一把,这才感觉颊上痛楚,满手是血,不知何时颊上被敌兵的刀尖划过,他竟丝毫不曾觉察。

“不要恋战,集中人马,直取中军大帐!”刘备嘶哑着声音下令道。

“遵命!”身后几名亲兵一听刘备将令,立时从腰间取出一个梆子,梆子声使正在四处寻敌厮杀的部下们渐渐向这里靠拢,刚刚整理出点队形模样,刘备就迫不及待的举剑一挥,梆子声的节奏再变,杀入曹营的刘、张联军以刘备的信号为核心,排成锥字形向曹军中军营盘各自发动了攻击。

张飞此时业已撕开右翼曹军阵营的一道豁口,他的目标仍在右营主将的营帐附近再次竖起的望楼,但在曹军队伍的层层阻击下,他失败了。他的这路后续攻击进曹营的兵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不曾再破坏到一座曹军望楼,他的人马此时在前军刘备的号令下,立时改变进攻路线,在队伍排长锐利的锥字形后,急向曹营中军锲进。

两翼逼迫过来的刘、张联军向这里不断调动着,曹军望楼上种种灯号也就跟着不断变换,他们针对敌军的动向,时而向中军大营传递军情,时而传达左翼主将纪灵的将令,他们正在调动营中部队包围突入的关羽一部人马,忙乱的不亦悦乎。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第二套方案

曹军被这伙敌军悍不畏死的打破防御,深深突进了营中,但是随着灯号的指挥,他们也迅速组织起了人马反扑。两翼曹军不断向冲进营盘的刘、张联军反扑着,利用锐锥形攻击阵形的缺点,想把他们从中切断,吃掉突入太深的前锋人马。

终于关羽手持着血淋淋的偃月刀冲杀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他的亲兵持坚甲,持利剑、长矛,紧紧裹挟中间几百人的一哨人马,渐渐杀到了曹军左营一处望楼下百步以内时,前方,突然展现了特别通明,火把焚天的一番景象。

曹军左营军将纪灵立于阵前,身后是排列整齐的队伍,密密匝匝,戟刃锋寒。

“好汉子,竟能杀到我的帐前,尔可敢与我决一死战?”纪灵把虎目一瞪,槊指关羽厉声大喝道。

若是换了平时的关羽,此时必然脱去甲胄,持着偃月刀大步上阵跟纪灵单挑了。但是此时……这几年里,关羽先后跟过曹智和刘备这两个腹黑人物厮混,被这两个家伙熏陶的,个人英雄主义早已堕落的没了。

此时的关羽双眼一扫,看清眼前情势,便冷笑一声。大喝道:“速战速决。挑了这座望楼,直扑夏侯惇中军!”说着与他那些杀气腾腾的亲兵向前一伏。

双手持槊准备与关羽来场大对决的纪灵,见他如此情形不由一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被关羽裹挟在中间还始终不曾动过手的数百人一下子亮了出来。这些人个个手里端着造价昂贵的弩弓。只听“绷绷绷”一阵弓弦颤鸣,一排箭雨便没有丝毫迟疑地射了过来。完全倾泻在那密集的吴军阵营中。

“卑鄙!”纪灵嗔目大喊,两个字刚刚说出口,便有两只箭矢射进了他的口中,一只自后颈穿出,一只自口侧射出,一团血雾随即喷出。一瞬间纪灵身上中的箭更是不计其数,他帐下集结起来的前锋阵营像割麦子似的齐刷刷倒了一片。

等后边的曹军反映过来,那些弓弩手已冷静的抽箭,上弦。第二排箭雨再度渲泻下来,然后是第三排……

恐怖的弓弦声似乎都压下了凄厉的惨叫,锋利的箭矢可以射穿四层皮甲和标准的铠甲。何况许多曹军刚刚爬起,便连一件皮甲都未来得穿。箭矢射透人体,又是一排曹军尸体沉重地倒下。

这种弩弓造价昂贵,就是那箭矢,也比普通的弓箭箭头更贵,刘备曾经是想全军装备这种先进武器,也是直到真的把它弄到手,才知道这东西有多烧钱。像曹军这样以国家为背景的富裕军队,都消耗不起,但凡装备这种武器的都是主力军队地一部分士兵,更何况缺衣少粮的刘备了。

而刘备此次却不存在考虑长远问题,他只有撑过当下才有未来,自然是不遗余力。此番更是耗尽所有,装备一共还不到一千人的弩弓队,这次作战已是全部用上了。

“杀!”关羽沉声低吼,率领士卒扑了上去,像一股狂风,踏着堆积的高高的尸体堆,凌空一跃,一道劈向身前之敌。

“速毁望楼!”

关羽挑开一名曹军士兵的尸体,喘息着环顾左右。此时此地的四下里已是喊杀声震天,虽然长途跋涉而来的曹军体力较刘、张联军弱,已发挥不出平素七成地战斗力,但是毕竟人多势众,而且他们也深知望楼的重要性。

虽然在纪灵意外提前战死,但因为平时曹军中就有主将战死,副将代替,副将战死司马代替的军令和相应训练有素,所以倒是慌而不乱,此时仍能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关羽这一番厮杀,仍是费尽了力气,拿人命去填,硬是杀到了望楼下。几十个携着利斧的士卒开始扑上去砍伐望楼支架,地上一个已中箭倒下的曹军士兵听到关羽发话,知道他是敌军将领,突地攥紧利剑,费尽余力向他小腹刺来。

关羽惊觉地上有人影一动,急忙向旁一闪,那一剑刺中了他的大腿,顿时血如泉涌。旁边几名士兵又惊又怒,扑上去对那曹军士兵一顿劈砍,将他削成了烂泥。

“推到这座望楼!”难得受伤的关羽,捂着伤口,愤声道。

“左营号灯也灭了!”曹军中军主营中顿时一阵骚动。夏侯惇目光一闪,喝道:“传令,命各军向中军靠拢。”

“且慢!”诸葛亮在一群兵卫的护送下,终于赶到中军,正好一听夏侯惇的将领,急忙阻止道:“将军不可,现在战场形势一片混乱,与敌交锋的前营、左营、右营皆敌我混杂,一旦传令集结,敌人必裹挟而来,趁乱直取中军。现在咱们虽收不到前、左、右三营的军情禀报,却仍能向他们发号施令,若是中军望楼倒了,纵有百万大军也是盲人瞎马,只能任人鱼肉了。”

夏侯惇耸然一惊,回道:“军师提醒的是,那咱们现在应该如何?”

诸葛亮此时也不做虚礼了,直接道:“唯有令前、左、右三营集结军队,各自守战,固守至天明。后营可令之向中军靠拢,以为策应。”

夏侯惇颔首道:“好,就依军师之言。传令下去,后营向中军靠拢,前、左、右三军务必坚守,阻截敌军攻我本阵,固守至天明。”

夏侯惇的中军主营设有四处望楼,四处望楼立即依言以灯号传递他这个主帅的军令。灯光的明灭也传到了前阵刘备的眼中,曹军地旗号灯号与以前稍有区别,但大体仍相同,要更换旗语灯语,训练全军。在当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故此常年同曹军打过交道的刘备,仍然看得明白曹军的灯语。

他一边看一边喃喃自语道:“夏侯惇果然采取了这个法子,看来他身边的军师不错。我乱中取胜,斩敌首脑,于夜间本是一件极困难的事,如今夏侯惇既采取这种战略,我们只要采用第二套方案了。”

一战而枭其首,的确很难,乱军中主帅要逃走还是很容易的。现在夏侯惇命各营死守,自己也龟缩不出,前、左、右三军的旗号灯语已被他们破坏,各营消息无法传递到主营。他们无法知效各营的消息,也不敢贸然出兵接应,正适合了刘备的第二套计划,集中优势兵力,消灭前、左、右三营敌军有生力量,为第一要务。

话说回来,刘备心里还是清楚,他要全歼夏侯惇这支大军,以目前的兵力,也不太可能,还是更多的消灭这支曹军的有生力量,才是正道。

马上刘、张联军飙出的三支兵马,就像三支利箭般,他们的原本目标就是直插敌人心脏,斩其首领,绝其战意。如能杀掉夏侯惇,那是更好。

但是,夏侯惇没有出了昏招将各路大军召回本阵,如今更是令各营固守,于是刘备便也及时的做出了调整战略,毫不留情的命令部队,不在深入,而是转为剪其三营,消灭前、左、右三军,尽量多的杀灭这三营的有生力量为第一任务。

铺天盖地如狼群般的刘、张联军,在接到刘备发出的讯号后,从黑暗和混乱中蜂拥而出。他们没有呐喊,没有鼓号,只发出一阵阵沙沙的脚步声,他们一声不吭的再次集结,返身向厮杀正酣的曹军前、左、右三营再次反冲了过去。刘备预留在前军外的三千预备队,此时也出击了。乐进的前营再被一股新生敌军冲入,还没换过劲的前营兵士,立时有了雪上加霜的感觉。

战争靠的不是单兵技术,而是主帅的高超调度。刘备此次袭营,在兵力部署上指挥得错落有致,完全突破了前人三军正面作战的陈规,把两支完全陌生的军队整合在一起不说,还把部队的机动主力运用得臻于化境。

此时的战场形势是,先期投入战斗地军队,以实打实,出其不意杀进敌军阵营,切断了他们与中军的联系。使夏侯惇无法有效与各营沟通,被迫下令各军固守,这时的刘备有抓住这个机会,将自己手上的有生力量再次全部的投入杀灭曹军有生力量的战斗中,这无疑的上上之选。

原本攻击两翼的关羽和张飞随之稍作变动,自后包抄,撇开曹军中军和后营,把前三营的曹军包围在中间。

这样一来,实际交战兵力上,刘、张联军一下子反比曹军要多了。而且他们的士兵有旺盛的体力和士气,有序的指挥和调度。反之体力疲弱、指挥失灵、士气低落、各自为战,犹如一盘散沙似的曹军前、左、右三营,战斗力迅速下降,便连三成战力都发挥不出来。在这黑暗之中成了刘、张联军虎狼之师手下待宰的羔羊。

四野苍茫,人潮如浪,汹涌澎湃,撞击着血的浪花。

曹军中军阵营中,夏侯惇和诸葛亮登高而望,左翼纪灵一部因为失去主将,首先被打散。接着敌军开始集结兵马,包围乐进的前军,看到大致情形的诸葛亮心顿时一沉,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战败已成定局

“将军,令前军后撤,右营前靠,方能保住乐将军这一部!”

诸葛亮对夏侯惇提议合并前、右两军时,前军已经处在溃不成军的边缘。他们先是受到火牛车攻营,复被刘、张联军冲击,那一队队以伍、以队、以军为单位的刘、张联军军士兵大刺刺地穿营而过,把没头苍蝇似的曹军前营士兵抛在后面,分头奔袭中军而去,现在又被杀回,甚至还有生力军加入,把个前营士兵的抵抗意志狠狠消磨了一番。

许多前营曹军士兵在营盘里四处乱窜,没有秩序、没有指挥,一盘散沙似的各自为战。只能在敌军穿营而过的前期,乐进尽力指挥、合拢兵马着兵马。在刘备没有刻意围歼他们前,乐进的前营兵马还能勉强保住和收拢了一批残部。但就在这样的混乱还没结束是,敌人的部队却又杀了回来。

整齐地阵伍、队形平铺整个曹军前营,已经形成五列,数千战斗队列,精神饱满、体力充足的刘、张士兵人人白巾裹头、束臂,在夜色火光下异常刺眼,几千颗这样白色的头颅带来一片白色地恐怖,任何挡住他们去路的士兵,只要头上没有白巾标志,剑戟长矛便劈头盖脸地斩落、刺下,整个队伍以半行半跑的速度向前铺去,所过之处一片死尸狼藉。

此时,乐进终于等来了中军让其后撤,与右营靠拢的命令。同样拿得起,放得下的乐进,毫不迟疑,当机立断的依令向右路后撤了。

这一夜对于曹军将士是恐怖的一夜,失败已经是注定的,但是否是曹军之成立以来最为空前的战败,还需待到天明才能见分晓。

距离天色大亮还有一个时辰,曹军右翼的一处山坡上。乐进仗剑半跪,身如血染。他身边的人已只剩很少兵士,所能涉及到的防御范围也在不断缩小。

乐进率部突围后,在凭借白天侦察过的地形,一路逃到此地,终于吃掉一支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的最后一股敌兵,寻到了与右翼友军汇合之道。但必须要有人留下断后,乐进义不容辞的将跟着他逃出来的残兵,交给副将,自己选择留下来断后。

他们杀灭最后一个还能看见的敌兵后,乐进身边只剩下十几人,他自己也是浑身浴血,连站都快站不稳了。再要有一支敌兵出现,对乐进他们这十几人来说,败亡只在顷刻之间了。他们守的这道山口,后边有条小径,乐进带出前营最后所剩的二千部众就是从那条小径上撤走的,也是乐进交待给自己前军属下的最后一道命令——赶快与右营靠拢。

朝阳还在东方天际吞吞吐吐之际,不远初的那个山包后面忽然从那里转出一队服色各异的骑兵,正面就一眼看见了乐进的所在。刚刚返身上马的乐进看见又出现敌兵,心里一沉。

隐隐马嘶,耀眼的盔甲和锋刃,都落入乐进眼里,随即就听乐进对着身边已经剩下为数不多的兵士道:“你们都走吧!”

“那将军你呢?”

“总要有人留下的!”

在乐进诀别似的言语道出后,一名伍长摸样的将官对着还剩下十几人的同伴大吼一声道:“诸位,捍卫你们尊严的时刻到了,将军要我们先走,他要为我等拖住这些敌军,你们说,如果我们真的听从将军安排,还有脸活着回去见剩下的兄弟们吗?”

“将军不走,我们也不走!反正是个死,属下等干脆就先死在将军面前了……”一个个不善言辞的士兵面色刚毅的大声说完,就走到了乐进身前,挡在那里。

并在声声大吼声中,剩下的十几名曹军战士都是从马上跳了下来,扔掉了长矛拔出剑、刀,毅然站在了乐进身旁。他们知道对方人数比他们多得多,骑着马反而会影响自己的敏捷,干脆就放弃了马匹,准备步战。

在这些忠诚的士兵后,乐进心中焦急,眼睛一片模糊,喉咙哽咽,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你们都是乐进的好兄弟……”

重整精神的乐进,也不多说什么了。他直起腰时,终于可以细细打量这支敌军的骑兵。他们不过数百人,可是远看却完全不像是正规的部队穿着。这支骑兵多半没有盔甲,战士大都是身穿皮甲、藤甲和不是统一的军服,有的则干脆是身披一件厚厚的皮袄或是棉袄,身后挂着长弓,手上拿着破旧的兵刃。只有带队的将官,才穿着一身铠甲,以示区分。

乐进很快就判断出,这是一支正宗的张鲁帐下的汉中五斗米道的教兵。从他们没有统一的制服,和一个个身上或是脑袋上贴的各式道符,就能看出。

这支敌兵没有立刻冲上,只是缓缓的列开阵势,和普通强盗那种一窝蜂的散漫冲杀又不同,半月形状的阵势展开,几百人排列整齐,手中盾牌连在一起,排列起一道厚实的盾墙,就算中间偶有缝隙,可是前后列紧密相连,层层护卫!从这点上也看得出,这些人不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虽然装备、服饰破落,但也是受过正统军事化训练的。

在隐隐远远的就将乐进等十几人形成包围之势后,阵中一个骑士缓缓纵马走上几步,大声道:“对面是曹军哪一部的?报上姓名,下马交出你们的武器。”这人说的是通用官话,只是腔调有些生硬古怪,一听就知道是久居西北的原住民。

乐进长长呼了口气,心中不惊眼前的凶险,反而平静下来。他这一生中经历了太多的生死博杀,到了此刻生死之时,倒是没有丝毫的惊惶。冷冷喝道:“你们是张鲁的部下吧?”

乐进这声喝,对方愣了一下,没有答复,仍然把刚才的那句话大声重复了一遍。并在说完这句话后,一挥手开始招呼身后的骑兵队列缓慢整齐的往前走了几步,隐隐有威吓的意味。

“呵呵!”乐进环视左右生死与共的属下,冷笑道:“如果我们不肯呢?”

对方又是一愣,接着就不再说话。在那个带兵“治头大祭酒”一声令下,队列缓缓往前移动,整齐的半月整形缓缓朝乐进等人逼了过去。乐进心中明白,这是他们冲锋前的准备。骑兵的冲锋,不可能一下就跑起来。只能先缓缓的驱动战马,让战马先缓缓的跑几步热身,然后到了百步之后在冲刺,才能完全展开马力。

对面骑兵忽然齐声呐喊,随即手中长矛不在高高的举向天空,唰的一下全部压下平举,排列整齐的矛头指向乐进等人存身处,这是最后的警告。

乐进叹了口气,勉强的翻身下了马,自己的这匹战马已跑了一夜,早已经疲乏不堪,对方以逸待劳,几百骑兵都是精良战马,跑现在是肯定已经晚了。

对方见最后骑在马上的乐进下马,心道:“这些曹兵想通了,准备投降了!”于是,那带队的“治头大祭酒”立时命令部下停了进攻的脚步,又把刚才那句话喝了一遍,只是大声要他们把武器放下投降。

乐进心中冷笑,他也不说话,只是手握一柄满是缺口的长刀昂然站立,目中充满战意,冷冷瞧着对方。

对方骑兵将官见他架势,知道是会错意了,看来这帮人是坚决不肯投降了,心中却奇怪,怎么一队小小的掉队曹军兵卫,也有如此胆量硬捍自己的几百人的队伍。

在他们看来,对方要是一军主将,决然不会身边只有这么少兵士护卫的,却不知站在他们面前的乐进正是前军主将。

这个张鲁的带队“治头大祭酒”虽然奇怪,但毕竟对方只有十几人,而且居然还舍弃了战马,所以心中并不慌乱。当下也不下令骑兵冲锋,只是缓慢逼了过去。心想自己手下两百多人,挤也挤死那个家伙了。

他不下令冲锋,却是无疑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如果他一声令下,两百多重甲骑兵全力冲锋,就算乐进等人再怎么厉害,也恐怕绝对抵挡不住了。

乐进眼看对方缓缓逼近,知道对方看不起自己这伙十几个人。脸上淡淡一笑,他知道今日恐怕凶多吉少,想不到自己能够和这些忠心的部下一起断后,最终死在这里,也算死得其所了。

随即乐进又做了一个令对方看不懂的举动,他把手中的长刀一扔,伸手就拔出了腰间的一柄长剑。

对方的“治头大祭酒”眼见乐进忽然把手中的长柄大刀都扔掉了,却从腰间抽出一把宽薄的长剑,心中奇怪,只觉得这些个家伙勇气确实让人佩服,只是脑子恐怕有点问题。对付他们这些骑兵的敌人,舍弃那种势大力沉的长刀不用,却用那又薄又长的长剑,那不是找死么?

但就在那名带队“治头大祭酒”暗想之际,猛然间只听一声断喝,对面的十几个曹兵已经大步冲了过来。他们奔跑的迅速之急,势若奔马!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神兵利器

还是处在一片昏暗之下的这些曹兵就好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一样冲向了汉中军的队列。只听一身巨响,乐进竟然首先连人带剑狠狠撞到了一个骑士的盾牌之上,那个骑士来不及反应,更加来不及惨呼,盾牌已经被那把银光灿灿的长剑击得碎裂,人也飞了出去,狠狠撞在另外一个同伴身上。

不等带队“治头大祭酒”的命令,四周的骑士手中的长矛一起向乐进猛刺过去。但更令人诧异的一幕,还是出现了,只见乐进手中的长剑挥舞一圈,也没有听见任何金属碰撞的声音,叮叮当当十几把长矛已经断成两段落在地上,有些马上骑士也像如受雷击似的,都是狂吐一口鲜血,从马上栽了下去。

那个带队“治头大祭酒”一下骇极,长啸一声,四周的骑兵已经尽数把手中的兵刃朝乐进等曹军军士身上招呼过来。

他这辈子也没见过什么神兵利器,他也不知道乐进这把长剑是当年董卓用精铁锻制的最最上等的兵器。曹智在郿坞行宫共寻获两把这样材质的剑,一把给了李典,一把给了许褚。后来许褚有了波斯弯刀,曹智就把这把剑赠给了乐进。

虽然乐进这把剑比之曹智的秦皇剑这种真正的神兵利器,还是要差点的。但对付这帮教兵手中的破铜烂铁强太多了,所以才会有上手就被乐进削了兵刃之事。

但这只能达到暂时的一愣,以乐进为中心的曹军士兵,一会儿四周就有不停的敌军冲上去,厮杀在一起,断臂残肢和滚滚头颅也是纷纷飞起。

但乐进此时也是管不了身边的属下了,那只有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剑剑挥出去,这是第几支长矛被削断,第几个敌军骑士惨呼落马,乐进已经记不得,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了。

猛然间,乐进卯足劲挥出的一拳击中一个冲到自己身边的骑兵的战马上,那匹马长嘶一声,连人带马都倒了下去。由于跟在他身后的骑兵跟的太近,立刻又被砸倒了一片骑兵。

战马倒地的几个敌方骑兵被意外打下战马,已是感觉大丢脸面。于是便干脆拔出随身的剑刀,也舍了战马想近身和乐进搏斗,却根本无法靠上去。仿佛发了狂的乐进一剑下去,对方即使用盾牌来挡,盾牌立刻就碎裂,甚至整个人从腰部以上爆裂,残肢断臂肉块内脏纷纷飞洒,只留下半截血肉模糊。而且此时乐进发了疯的不再做任何防守,而是引着敌兵主动进攻了。

在乐进的剑下,这些身穿各色皮甲的骑兵就好像纸糊的一样,身上的装备丝毫没有任何抵挡用处。

乐进势若疯虎,偶尔有对方长矛、战刀扫中他的肩膀或者手臂,那怕带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都是丝毫不在意,手中的长剑化成一道索人性命的银蛇,凡是碰到的敌兵,立刻就死无全尸。

对方那个站在后面的“治头大祭酒”脸色惨白,猛然将手里的长矛盾牌扔掉,转身喊了声“你们先顶着,我去找人来!”就跑了。

骑兵们在“治头大祭酒”先跑了的前提下,终于胆寒了,教义和荣誉是一回事,但是毫无意义的送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番浴血之后,乐进身旁已经没有自己的同伴,同时也没有敌兵再敢冲上来。一地的残缺尸体,破碎兵器。继续围困着乐进的人犹如看鬼魅一样的看着浑身是血的乐进,却是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此时的乐进也是知道自己的最后疯狂的力气恐怕已经是用尽了。如果,如果自己还能在有五十个人,还有一丝多余的力气,一定能彻底解决面前这些畏首畏尾的家伙。

可惜……

见对方不敢上前的乐进,突然长啸一声,朝离着自己最近的一个敌军骑兵猛冲了过去。

乐进这次的身子一动,其实已经是全身疼痛。但他就是要用这份疼痛激励自己,做最后的拼杀意志。很快,几乎是用跌摔的动作,乐进还是准确狠狠的重新撞进了围困着他的敌军骑兵的人堆之中,一个倒霉的骑兵被撞的脑浆迸裂直接惨死。

其他汉中五斗米道的教兵骑士重新鼓起勇气朝乐进扑去。骤然间,人群中先爆发出一道极为耀眼的乌芒,随后嗖嗖之下,一支支劲力十足的箭矢迸发突进这些五斗米道的教兵之中。

“呜呜”突然一声号响,随即在已经跪地待死的乐进身后响起了阵阵马蹄声。

面色惨白,双目赤红,只觉得身子一软,差点就要坐倒在地上。他听到那些熟悉的军号和马蹄声时,心中只有一个信号——自己的援兵到了!

最后残留在乐进心中、身上,保持着他到此时还没倒下的戾气在此时终于褪尽。乐进无力的吐出一口气息,忽然身体软了一软,随即缓缓倒了下去,双目随即紧闭上,失去了知觉……

乐进当然没这么容易死掉。张颌看到乐进时,只见乐进上半身全是鲜血。在张颌咬牙,扯开罗迪乐进的衣襟,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惊呼一声。

就算是张颌这种身经百战的战将,也深深地为乐进的伤势担忧,只见乐进肩头被斩出了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伤口之下,隐隐可见森森白骨,想来若不是乐进当时躲闪的快,恐怕一条膀子早就被卸下来了。再翻过后背一看,更是惊人,一道长长的伤口足足有半尺长,只是伤得虽然重,却好在没有伤了骨头。

除了这些,乐进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十几处。张颌伸手一摸,感到乐进呼吸越来越微弱,心中不免很是担忧。于是,带队增援到达汉中,并且第一个找到乐进的张颌,没有再率部追击残敌,而是带着乐进马上撤离了现场。

张颌从冀州前线而来,他因为是轻车简行,只带了百多名亲卫受命增援进军汉中的部队。他到了汉中自由兵马要他带领,所以张郃来的破快,甚至比率着大军从许都赶来的夏侯渊都早到一步。

可惜他来的再快,还是晚了一步。夏侯惇所率五万大军,信誓旦旦准备进攻汉中。但连人家家门口都没进,就损兵折将。

昨夜奇袭,夏侯惇损失两军兵马,共计二万人左右。前、左、右三军主将损失两员半。乐进现在还有口气在,能不能救活,还不好说。

暴跳如雷的夏侯惇,在清晨获得呈上的战报后,不肯就此收拢兵马,而是要追击已经撤退的刘、张联军。

刘备在占尽一夜便宜后,于天际尚未吐白之际,明智的下令全军撤退,退入了子午谷中。

夏侯惇现在追击,就要跟入子午谷。子午谷天险重重,刘备完全可以利用地理优势,再次设伏曹军。虽然损失严重,夏侯惇自入伍以来,也未曾打过这样的败仗,但头脑还算清醒的诸葛亮怎能,让他一错再错。最后夏侯惇是被诸葛亮带了亲卫兵士将他硬生生架起来离开走。

后来张颌带回了奄奄一息的乐进,夏侯惇才稍事平静,他在看过乐进的病情后,独自将自己关在了一间营帐中,将全军指挥权暂时移交给了张颌。现在可能全军上下,都明白夏侯惇这个征讨汉中的主帅职位做不长了。

张颌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屯兵汉中入口,与夏侯渊的后援部队会师后,多次试图侵犯入境。刘备令张飞一直驻守瓦口以后的子午谷,与张郃、夏侯渊的兵马在瓦口发生多次交锋。但双方此时都以对对方知根知底,双方都没讨到什么好处,互有损伤,最后也只能演变成对持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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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曹智的帝国正规军遭受空前失败时,数万步卒自蜀中而出,沿大路正想涪县集结行进中。这支部队正是自成都起兵攻向汉中的蜀军刘璋的兵马。刘璋是受曹智调遣,配合他正面进攻汉中部队,准备绕道白水关,进兵阳平关,从张鲁背后发起攻击。

计划是好的,但过于宏观想象了。曹智人在冀州,遥控设想一副前后夹击的美好画卷。在实际操作中,却是因为夏侯惇深入太快太急,刘璋这个胖子行动迟缓,蜀道难行等原因,到夏侯惇已经在子午谷遭受惨败时,他的主力还没到涪县,离预定的集结地白水关,还差的远呢!

远远的只见行进的队伍里,一个肉球在一匹不算瘦弱的马背上率众滚滚而来。那匹马已经是举步艰难了,一路上打着响鼻。马背上的肉球根本不在乎顾得上马儿受得了受不了,一马当先冲前几步,遥遥领先一对紧张亲卫的前列,不住的回头望,一脸着急,显然是嫌身后的属下走得太慢。

此时如果你看清这个人的模样,你一定会瞪着眼睛,张大着嘴巴,错愕的看着这滚动的肉球,实在难以想象一个肉丸子居然会说话,会骂人!直到这肉球来到近处,你猜才发现这乃是一个人!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成都第一胖

此人大约四十岁不到的年龄,皮肤倒是挺白,不过现在上面满是油光。脖子是决计看不见的,到底长没长就不知道了。至少以正常人的眼力是没看出来,此球!不!此人肩膀即宽且厚,手臂极短又粗,圆圆的头颅以下呈流线型发展,两条大腿长不过尺许,粗却有一抱!一路在马背上行来,浑身的肥肉波澜壮阔,犹如长江后浪推前浪。总而言之,除了竹竿说他像什么都行,不过就是不大像人。

从不远处走到这里,貌似也没几步路,此人居然已经气喘吁吁,不住的抹汗、擦油,显然很是劳累,但还是不停的催促着身后的部下快点、快点,再快点。

此人正是益州牧,有成都第一胖子美称,与荆州刘表同一辈的汉室宗亲——刘璋!

刘璋此次配合曹智攻伐汉中,可以说也是不遗余力。成都三万军马齐出不说,自己更是亲自率部前来。主要也是为了将来在曹智面前展现自己的诚意和瓜分战利品时增加底气和筹码。为从曹智手里得到更多的好处,不惜掉上几十斤肉,而亲赴前线。

当然正常打仗,刘璋是不会上战场的。他怕血(现代俗称晕血症),打打杀杀的,他更没这本事和体力。不过他带来了刘璝、泠苞、张任、邓贤、李严、费观等数员大将,还有张松这个首席谋士。更是让留守的法正调动一切益州资源全力支援此次征伐汉中的军事行动,并已经在调集益州各地兵马,随时对汉中增兵。

那个法正虽然和张松政见不和,暗地里也早已倒戈了刘备。但此时刘备在汉中和张鲁的联合行动还不明朗和有结果的情形下,他还是刘璋的谋士,他也不敢就此不听刘璋的诸多安排,只能阳奉阴违的在成都慢慢执行着一切。

而刘璋这次这么卖力,主要还是为了他在西北的利益。刘璋人胖,但不蠢,曹智消除各诸侯的势力,已经是昭然若揭的事。他刘璋当然也是一方诸侯,只不过他一直偏安蜀中,没争雄中原的雄心罢了。

但已经被曹智平定的大半个天下,和整个中原,刘璋不难想象到,要是曹智彻底占领的汉中,控制这西北地域,下一个肯定要对付的就是他。

在政治和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敌人或是朋友。现在刘璋是和曹智是盟友,但曹智相对他刘璋来说太强大了,再被他控制西北后,刘璋的背脊就完全暴露在他的虎视之下了,要动他也就更容易了。

所以这次刘璋倾巢而出,一路不顾掉了好几斤肉的前提下,也要尽快赶到汉中,就是为了霸占更多汉中的地盘,收获更多的利益。在刘璋此时的设想中,他和曹智两路大军夹击之下,张鲁败是肯定的。但这个时候,就要看那路军马入汉中的速度快了。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强盗时代里,还不是先到先得,吃进嘴里的,就是自己的,绝没有吐出来的道理。否则曹军为什么行动那么迅速,刘璋此前获得的情报是夏侯惇已经进兵汉中了,现在打到那儿,他现在还不得而知。但刘璋现在决不能再慢了。再慢吞吞的,不要说为自己保命争取更大利益了,说不定人家曹军根本不需要他的配合,就打到南郑,把张鲁和刘备给撸平了。

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自己这十几斤肥肉不白掉,快!一定要快!

“什么?夏侯惇连子午谷都没进,就损失了两万人马?”但正当刘璋急催部队加快行进速度时,一个噩耗惊得他一脸肥肉乱颤不已。一把抓住了刚刚送来军情的张松手,张松顿时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层肥油给包裹了。

刘璋一双细细的眼睛,出奇的瞪的浑圆,这对刘璋脸上的肥肉来说,绝对是个高难度的动作。刘璋嘴角抽了抽,带动着跳动的肥肉,抖得非常有规律和节奏。若不是心中实在惶恐,几乎就要摔下马来。

“消息准确吗?”刘璋再次确认道。

“是,确定了!曹军沿子午谷这条关中通汉中的要道杀进汉中,张鲁接纳在逃亡路上的刘备,没想到刘备没进汉中之前,他就派人与张鲁先行接触过了,并且张鲁采纳了他的建议,率领诸将在子午谷沿线几个要紧处扼守、埋伏。张鲁还采用刘备的计策,夜袭夏侯惇,斩杀纪灵等多员战将。夏侯惇在瓦口一战中损失惨重。但夏侯渊的援兵已经赶到了,正集结兵力准备强攻子午谷,听说汉中的巴蛮也有异动,主公,我们……”张松同样早已暗中心许曹智,此次出兵共同讨伐张鲁,一直被张松引为人生最得意的谋略和进言。但好事多磨啊,那个夏侯惇整整五万兵马就怎么被刘备和张鲁的联军打败了呢?

“呼!”的一下,再也不能安然坐在马背上的刘璋,滚鞍下面(是真正的滚下马),脸上立即一副举棋不定的神情。

张松一看就知道要坏事,刘璋不但胆小怕事,还是个特别容易改主意的主。别看他吨位不小,稍有风吹草动,他比兔子好容易受惊。

“主公,我军与张鲁争斗多年,一直奈何不了他,现在能和曹公大军联合讨伐,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主公千万不要错过啊!夏侯惇些许小败,与曹公莫大的实力无伤大雅,我们还是……”

张松正要发表一大通与曹智联合结盟的好处时,脑子不糊涂的刘璋举起了他的那只肥手。

“部队停止前进,召集军中将领升帐议事!”

“主公三思……”

张松焦急的伸出一只手想拉住刘璋,再行劝说时,这个刘璋不知怎么挪身的,出奇快的腾地一声就摆脱张松的纠缠,一举跳上马背,压的那匹健马希津津的长嘶一声,四蹄一软,几乎趴下,最后在努力一挺之下,才站直了马身。

“修要多言,赶快照做吧!”

同样张松目前还是刘璋的属下,反对他的决定,行动上还不得不听从指挥。

很快在这天晚间,通往涪城官道旁,一处荒郊野外上灯火点点。刘璋三万大军的营盘就临时设在此地,而那灯火最为集中处,就是刘璋的大帐所在。

刘璝、泠苞、张任、邓贤、李严、费观等诸将已悉数到场,会议也很快开始了。在所有人知道了曹军在子午谷外的失败后,马上都产生了此次出战决定的正确性。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一帮什么样的属下,很多人的意志已经开始动摇。帐中的观点也火速形成的三派,一派以张松为首,主张按原计划继续挺进汉中,与曹军合围张鲁和刘备。第二派以大将李严为首,主张立刻放弃原计划,退回成都。第三派人最多,主张原地不动,看看接下曹军和张鲁、刘备联军的动向和接下来的交战情形再定行止。

但作为最主要决策者的张鲁,最是态度不明朗,他觉得自己手下那个说的都有些道理。他都想听,又都不想听,举棋不定的厉害了。

正当大帐内争论到最白热化的时候,又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进大帐。

领白水一军在白水关第一线常年与张鲁对持的刘璋另一员大将杨怀,被张鲁和刘备的一路奇兵击败,杨怀被斩杀,白水关和其残部被吞并。张鲁和刘备的联军现在正在南下,看架势是要直逼涪城。

这个消息让大帐内的所有人大惊失色,他们没想到过张鲁和刘备的行动会这么迅速,一边击败夏侯惇,一边又马上调转枪口进攻刘璋的益州和汉中的关隘?

当被问及此次突袭计划是那名敌军将领指挥的时,刘璋听到了关羽和、卓膺的名字。

这两人他都听说过,卓膺是张鲁的手下悍将,他手下将领与之打过多年交道。而那个关羽虽未谋面,但刘璋早已听说过他力战吕布和诸多关羽的“非人”英雄事迹。特别是听说此人一身天生枣红色,是个煞星之命等等,特别神乎其神。

一个人被神化了,他的事迹就不一定都可信了,或是与事实相差甚远的。因为都被好事者在传递过程中人为提升和歪曲过了,但在刘璋这种特别没主意的人,在他眼里,这些传说和事迹就都是特别可信的事儿。

这个坏消息一传来,自觉回天乏术的张松还是据理力争。但这时的刘璋倒是特别有主意了。刘璋派遣刘璝、泠苞、张任、邓贤等继续率部前往涪城阻击刘备和张鲁的联合军队,又派李严、费观统帅白水关后的绵竹等地的诸军,组成自白水关后的第二道防线,抵抗进犯之敌。

尽管张松一再举证刘备和张鲁再合兵一处,也不可能和刘璋和曹智的联军抗衡。但刘璋还是一意孤行的,交代下属下的诸多任务后,自己先调头逃回成都了。并且还带走了大部分兵马,说是要保卫成都。张松要求留在前线,也被刘璋拒绝。反正这个胖子是铁了心要龟缩起来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主导人物

刘璋的蜀军走了主导人物时,进攻汉中的曹军却来了最最主导的人物。

夏侯惇被大败,曹智放下正在中原大地上节节的胜利,只身突然出现在了子午谷外的曹军大营中。

曹智不是空降而来,他是赶了整整一个月的路,累死了整整十几匹战马为代价,才带着几十名亲卫完成此次长途奔袭,赶到汉中的。

曹智能放下中原战事,赶来汉中处理此地不利的战况,也是因为在袁熙不战而逃的情形下做出的。

袁熙比之袁谭,甚至弟弟袁尚都是不如,还没能曹智的大军进入幽州,就闻风而逃。想投奔乌桓的蹋顿单于,没想到袁熙前脚走,他留守的部下焦触、张南就纠集幽州诸多郡县的官员,宣布投降曹智了。

曹智立即矫诏分封了焦触、张南为列侯,并在故安一战中,将最后在幽州不听号令的赵犊、霍奴一举消灭,铲除了幽州最后的袁氏残存力量。

在曹智刚将冀、幽、青三州全部收入囊中时,却传来了汉中失利的消息。

曹智权衡再三,还是放下中原诸事,匆忙封了鲜于蒲为幽州刺史,并在郭嘉的建议下,大军不动,由曹仁和他继续留在冀、幽两州,威逼乌桓,直到他们交出袁熙为止,并且还可以安定刚收服的三州不安势力。

######

汉中,子午谷西北一触平原边缘的山丘上营帐林立,曹军目前的最高指挥所就设在这里。

夜色已经笼罩大地,月光被天上的滚滚乌云遮住,只是偶尔才能露出半个脸来。在整个营盘都在夜色笼罩下,显示出各种复杂情绪时,曹智这位帝国第一人刚刚下达了他来到后的第一份命令——征伐汉中的主帅夏侯惇和前军军师诸葛亮全都被解职了。

这是令所有人都感到尴尬的一份命令,谁都知道曹智和夏侯惇的关系,并且后来来的援军主帅夏侯渊之间的关系。夏侯惇和夏侯渊毕竟是亲兄弟,虽然曹智来之前,军队的实际控制权夏侯惇已经交了出来。但曹智还是一点没给夏侯惇这位老堂兄面子,罢了主帅的官职二话不说,直接将夏侯惇送回许都,听候进一步的处罚。

这让所有人都感到一些尴尬,就算被勉强留下来,做了一名普通参事的诸葛亮,都觉得曹智对自家人的夏侯惇处罚重了些。但现在他没什么发言权了,连座位都被搬到了最靠帐门的地方。

现在大概只有发布这道命令的曹智脸皮最厚,一点看不出他有什么尴尬,或是不好意思的,直接让夏侯惇脱下盔甲,由十名军士押解着夏侯惇离开了他的大帐。

接下来就是商讨目前不利的战局了,曹智要求群臣群策群力商量打开目前不利局面的对策。

此时,包括被曹智在路上紧急从许都调来担任军师一职的贾诩,也沉默了。

强攻子午谷不是不可能,但所要付出的伤亡,可想而知。但除了子午谷这条路,从曹军这个方向想要顺利进攻到张鲁的腹地,治所南郑等地,又无其他路可行。本来寄予厚望的益州刘璋这个胖子,不但行动迟缓,未能在夏侯惇进入子午谷前配合从张鲁背后发动进攻。还被一听曹军吃了败仗的消息,就退兵了。最后还不是被刘备、张鲁打完曹军,腾出手来,倒打了一耙,连最有利进攻张鲁背后的白水关都丢了。刘璋在接下来所表现的软弱和不思进取,直接让张鲁现在在刘备勾画的蓝图下,有信心一举击退曹军,并在接下来一举吞并益州。

刘璋现在自顾不暇,暂时是指望不上了,那么曹智这边已成骑虎难下的局势,又该如何打破呢?

让曹智就此收手,罢了夺取汉中的念头,收拾军马,就此打道回府。这个脸曹智丢得起,对跟着他已有百战之师之名的曹军官兵来说,实在丢不起这个脸,所以曹智和他的部属,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打,并且一定要荡平汉中,收服整个西北。

但具体怎么打开目前的尴尬境地呢?贾诩、夏侯渊、李典、张颌等都是低着头冥思苦想,也拿不出一个好的方案来。底下的军将、谋士倒是发言踊跃:有的说不如强攻吧,那怕死剩下最后一兵一卒,只要杀到南郑,就是胜利。有的则说我们就这样堵在子午谷口,不让张鲁他们出来,三年五载的困得他们吃不消,主动出来投降。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倒是说了不少,一个没有曹智中意的方案或是见解。就在整个营帐在焦急、无奈的气愤笼罩下,令每个人都生出各种复杂情绪中的时候,就在曹智着急群臣怎么就商量不出能让他眼前一亮方案的时候,就在曹智来到汉中就要经历第一个无眠夜的时候。西南,鏖战中的益州战区,刘璋这个胖子的地胖上,情况再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什么?刘璋属下,镇守绵竹的李严临阵倒戈,致使涪城被关羽攻破了?……刘璋属下谋士法正在成都倒戈,刘璋已成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正一路逃出益州,要来投奔我……这个没用的胖子,他丢了益州,还来我这干什么?这个混蛋,死胖子,不能配合我们进兵汉中也就算了,怎么还会把自己的老窝都丢了,他撤退回成都的时候不是带了二万兵马回去的吗?怎么连个属下的法正都打不过,一座成都城都反夺不回?刘璋这个混蛋,他,他怎么不去死……”

曹智气极,他甚至再也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暴怒之气,将手中的书信直接砸向了由曹休陪同进来的刘璋使臣。

这个消息无疑对曹军目前僵持的局面是雪上加霜的,刘璋丢了涪城还好,失了成都也就意味着丢了整个益州,对曹智和他志在夺取汉中,统一天下的进程是形成了莫大的障碍的。

在从来没见过这样暴怒曹智的侄子曹休,要拖着刘璋的使臣,先行离开时,贾诩喊了停。

贾诩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惊呆了的使臣跟前,弯腰拾起信札,一边看,一边拉着使臣向旁移开几步,站到大帐边缘低声询问着什么。

此时,在沉默片刻,曹智发完火之后,大帐内较之刚才更为热烈的讨论就此展开。叽里呱啦的吵闹个不休,说什么的都有,但士气比之刚才更显低落和消极了。

“这也未必是件坏事!”突然一个与大众悲观论调,格格不入的声音响起在大帐的末端某处。

“谁?这句话刚才谁说的?”夏侯渊心情本来就差,此时又听到声音,没看到讲话者,就也不客气的叫嚷而起。

“是下官在说话!”诸葛亮爬上所坐的矮凳,才让曹智、夏侯渊等人看到他。

一直在听着刘璋使臣叙述目前情形的贾诩,一看诸葛亮又冒出来,不由眼前一亮。

“孔明,来,上前来,站在这里说说为什么刘璋丢了成都,反成是件好事了?”曹智从主位上站起,指着身边的空位,老远招呼诸葛亮道。

曹智这么高调的叫诸葛亮上主位,不由把全场的声音都压了下去。当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诸葛亮时,致使诸葛亮还是面带几分羞涩的低着头,快步来到曹智的主位旁,对着曹智一做拱,然后又对着底下众人一做拱,才慢慢直起身,半转着身对曹智缓缓道:“下官是说这不一定是一件坏事,但绝不是件好事!”

诸葛亮咬文嚼字的重复一遍自己的观点,引来夏侯渊一声冷哼。但曹智倒是对这个刚被他降了职的年轻人充满期待,收了刚才已经腾升到头顶心的火气,一屁股重新坐下,对着诸葛亮点点头道:“那你倒说说,刘璋连成都都丢了,怎么就不一定是件坏事了?”。曹智的话示意着诸葛亮继续说下去。

诸葛亮受到曹智的鼓励,一整衣襟,环视众人,继续道:“刘璋意外失了成都,对我们来说是一大噩耗。但对刘备、张鲁同样有些措手不及的。我想他们没有设想过这么快就有机会去接受益州,他们的部队现在顶多只在出涪城的路上,对于这份胜利,或者说法正这份倒戈和我们一样是准备不足的!”

诸葛亮说完这段,顿了顿,贾诩马上不知从那个方向转出,出现在曹智主位下,面带笑容道:“的确,根据刘璋来使的陈述,目前益州权利真空了,法正暂时代理的益州事物,他正急催促刘备马上率部去接收益州。而且,刘璋也不是输在军事失败上,才失了成都,他是被李严、法正等背叛和我们此地战事的不利,以及关羽突破涪城的消息吓得落荒而逃的。真实率部去反夺成都的,也就张松去做了一下,可惜他能调动的兵力有限,刘璋一逃,他的军队逃的逃、降的降,或是跟在刘璋屁股后面只知道逃命,根本无心反夺成都。最后仅靠张松收拢的那点残部去攻打法正,不但没夺回成都,张松也中流失战死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爱赌博的诸葛亮

贾诩说到张松战死的消息,让曹智为之一震。刚才曹智只顾着发火,还不知道,现在一听,不由脸色一阵发白,眉头皱了皱,强制忍住了。

张松投诚曹智的事,现在还是见不得光的。此时在刘璋的使臣面前,更不能有所表露,免得引起刘璋的不满,进一步倒戈曹智,不再与之结盟,那样就会更得不偿失,所以曹智只能选择皱眉隐忍一番,没有表现出悲伤或是愤怒。

贾诩可能也是此时才想到了接下来的话,好像不能再让刘璋派来的这位使臣多听的必要,于是再接下来话语开始前,先转身向曹休挥了挥手,示意其带这位先行来报信的使臣,下去休息。

曹休会意,把刘璋的使臣请了出去。

此时贾诩才继续低声道:“刘璋这个笨蛋,现在正在尽量一路遣散自己的军队。他认为少了那些负担,可以扮成平民,大道小径,山路水路尽可选择,只求能平安逃到主公处!”

“混蛋!”曹智狠骂一声。

诸葛亮却是听罢贾诩的介绍,眼前一亮,急忙对着曹智进言道:“主公,这不是件好事,也不是件坏事,但却是我们的一次机会!”

曹智诧异的反问:“什么机会?”

“益州主位真空,上下均是一片混乱,我敢说刘璋的那些旧臣老将,都不一定愿意跟着法正投降刘备的,是在刘璋突然出走的情况下,迫不得已只能顺从法正。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我建议主公立刻派人带兵入益州,并且一定要在路上接到刘璋,并带上他同回益州。刘璋现在可以作为我们手中的旗帜,重新聚集益州旧部,跟刘备争时间,争速度的一枚棋子。以主公比刘备、张鲁多几倍的兵力,我们一定能占到一定优势的!”

诸葛亮话毕,曹智下首的夏侯渊立即接口问道:“你是要我们分兵入蜀?”

“是!主公饥不择失,失不再来啊!我想主公,从来没想过要让刘璋真的永远霸着益州吧?”诸葛亮说罢,眼神灼灼的盯着曹智。

搞政治,耍谋略的人,比之普通人更具赌博心理。他们往往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机会,甚至那个机会只有缝隙那么大一丁点。

曹智被诸葛亮大胆想法弄得不得不开始沉思,他此时也认为这对他的雄心壮志是次机会。诸葛亮最后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是要曹智趁着这次机会,不光侵占了汉中,也把益州一块搞定了。

但就在曹智还没有咀嚼完诸葛亮的这个提议,夏侯渊就反对道:“主公,孔明的意见太过大胆,也太过赌博了。我军现在新败,士气低落,张鲁、刘备的实力又连番有所增长,我不认为现在分兵会对我军有好处,请主公三思而行!”

夏侯渊话音刚落,就听贾诩开口道:“夏侯将军的见解固然没错,但刘备、张鲁的人马初到蜀地,人心肯定尚未信服,归顺或是倒戈他们的部队里肯定也有未服者。现在缺的就是明主,登高一呼。只要我们带着刘璋及时回到益州,树恩德以收众心,孔明说得机会还是有的……主公,与其在这里无计可施,不如绕条路,将来也不失为能进入汉中的一条路。一计可解二难,何乐而不为呢!”

贾诩的立场也很明显,他站在诸葛亮一边,支持他的意见。要曹智在进兵汉中陷入泥潭之时,抓住机会,开辟新途径。

夏侯渊再次不服,要据理力争时,没想到诸葛亮又出奇思妙想道:“其实对于进兵汉中,下官也有些想法。我们或许能同时进行……”

“喔,孔明对怎么进汉中也有想法,刚才怎么一直不说?”曹智嘴上带着责怪的语气,行动上却是重新招呼诸葛亮与他一起坐回主位。明显对诸葛亮接下来的谋略,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夏侯渊一听这个儒生对陷入胶着状态的汉中战事也有想法时,也只能先闭上嘴,想看一看这个年轻谋士出一回丑。

“主公,请看!”诸葛亮不管别人现在怎么看他,一语话毕也未就着曹智的引导坐下,而是引着曹智等人来到挂在帐壁上的地图前,指着地图上汉中弯弯扭扭的曲线道:“进入汉中腹地不是只有子午谷一条路,还有这里!”

诸葛亮说罢,就将自己的一根食指,按在了地图上一个叫陈仓(今宝鸡东)的地方。陈仓在这个地方在汉中的西北角上,确切的叫陈仓山,在那里有一处张鲁为防止北犯之敌的军事要隘大散关。大散关依托陈仓山的天险,在那里修筑这个军事要塞,绝对可称得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之地。

诸葛亮一指出这个军事要塞,马上招来夏侯渊的反对,“陈仓山离我们极是遥远不说,那个地方我们在之前就已考虑过,但那是绝对的易守难攻的天险,我军要想长途跋涉去攻破那里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事在人为!”诸葛亮对于夏侯渊的指责毫不气馁,或是放弃的意思,侃侃而谈道:“张鲁设置大散关只是为了防御来自北方凉州等地之敌,正是从来也没人想过会有由南向北而上之敌去攻打他们的背后。只要我军能派出一路奇兵,在掩饰行踪悄悄出现在陈仓山大散关背后,不是一点机会没有。取得陈仓,我军翻阅陈仓山,就可出现在汉中腹地阳平关前。本来主公计划的前后夹击汉中张鲁、刘备,进而取得汉中的,现在因为刘璋的突然失利,实际已不可能形成,但为什么我们不依靠自己的力量,留一部分人马在子午谷前牵制张鲁、刘备的主力,再分兵两路,一路从刚才说的陈仓走,一路进蜀地,对张鲁、刘备形成三面合围的形势呢?”

诸葛亮大胆的提议朗朗说完,大帐内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的确陈仓等可能的进攻汉中的路线,夏侯渊、张颌等人之前不是没考虑过,但都是被他们一一否决的,因为那种据山而建的险要,不是大军进攻的首选。但的确像诸葛亮说的不是一丁点机会都没有,只不过对于夏侯惇、夏侯渊、张郃等这样统领着千军万马,有着绝对优势的一方,是没人对于偷袭一座遥远的边塞关隘感兴趣的。

诸葛亮刚才一直没敢把这个想法拿出来说,也正是考虑到夏侯渊等曹军将领应该是大部分存在的这种想法,所以一直在肚子里酝酿。怎么样找到一个很好的契机点,来表达自己的观点,是一门对谋士的学问。

并且连诸葛亮自己都认为,他的计划赌博性太强,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轻易拿出这番见解。

但现在情况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刘璋失了益州,曹军失去了西南方向的支援。在刘璋益州情况突变的情况下,诸葛亮的计划就显得是化被动为主动的了。

诸葛亮敏锐的想到了利用这次机会,让曹智分兵入蜀和入汉中的计划,利用曹智手上强大的实力,独自完成对汉中三面合围的壮举。这个计划既大胆,又极具冒险意味,但却又在此时产生了诸多可能和可行性。夺得汉中是势在必行的,入主益州,并吞蜀地,也是曹智未来的设想。

今天能在曹智这间大帐里的,都是曹智的亲信部下。有些事在没有外人的情形下,其实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像曹智有意在取得汉中臣服后,并吞益州,这些人心里都很清楚。

作为曹智绝对嫡系的夏侯渊也是很清楚曹智现在和将来的全盘计划的,但此时心下暗暗敬佩的是诸葛亮这个看似年龄不大的谋士,竟然能够在总体形势对他们都不利的情形下,举一反三和机敏能力,着实令他折服。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利用曹军现有一切的可能,寻到一条不但可以扭转局面的途径,更可能一举彻底解决西北和西南所有问题的捷径,这就是诸葛亮区别于普通谋士,或者说能在困境中让人眼前一亮之人。

就连一直站在反对行列的夏侯渊也是被诸葛亮的大胆计划惊愣时,其他人更是有种茅塞顿开之感。在大帐内沉默半响后,又爆发出一阵更为热烈的讨论声。

在曹智、贾诩等都对诸葛亮的这个计划产生极大兴趣后,火速有人招来关于陈仓山地区的详细地图和找来一些事先入汉中前就准备的熟知汉中地形的一些向导,询问具体情况,以论证诸葛亮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在一夜的紧张谈论研究后,众武将一致认为诸葛亮绕道进兵陈仓山大散关的计划是可行的。

随后曹智决定留守夏侯渊继续在子午谷牵制张鲁和刘备的主力兵马,派遣李典、曹休率领一支五千人的精兵绕道陈仓山,偷袭大散关,取得进兵阳平关,乃至南郑的重要关隘和道路。并且还要求贾诩立即联络驻守长安的钟繇,对实际还控制着凉州的马腾、韩遂施加压力,让他们也做出配合,近逼陈仓。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头脑发热的刘备

而曹智自己则决定亲率一路兵马取道成都,决定亲自入蜀,接收权利真空的益州和收拾法正,以及打垮刘备、张鲁派出的人马。

曹智身边所有人一听到曹智要亲入蜀地时,都一致的强烈反对。作为主帅,曹智现在实在没有必要亲身犯险了。但曹智力排众议,最后以一句“我要在益州的土地上以牙还牙,给刘备和张鲁一点教训,一道大餐!”为由,不顾属下的一致反对,带着张颌、许褚等一杆悍将,还有参事诸葛亮,急冲向了有天府之国之称的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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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整个汉帝国因为一场本来微不足道的局部战争,却在各种复杂因素中徒然演变和升级时,就在汉中南郑议事大厅里刘备和张鲁着急与属下群臣紧急商量子午谷前线的军情和益州突然的权利真空应该谁去接收时,就在曹军主帅大帐内所有人一夜无眠,最后连上路的夏侯惇也因为曹智身边人手不够,而不得不被重新召回,担任夏侯渊一员普通部将戴罪立功时。西北,西南,关中,乃至整个汉帝国版图内的各方势力,都因为这场本应局部的战争,而受到了牵连,最终都被裹卷其中……

西南蜀地,出了涪城的平原道路上。夜色已经笼罩大地,满天星光全无,逶迤的山路中一支军队正在奋力行军。

他们这些人中穿着各类制服铠甲,有的是刘备从北方败逃带出直属兵马,有的身穿白水关白水军的军服,有的则是绵竹一带的地方守备军服,更多的是汉中张鲁的五斗米道的教兵,五花八门的行走在一起,整个一个杂牌军,但就是这支杂牌军人数倒是不少,足有一万五千多人,统帅之人正是风头正劲的天下第一猛士关羽。

益州的突然的无主,的确造成了刘备和张鲁在利益分配和调兵遣将上极大的困难。他们俩都有点手忙脚乱,但都有意入主益州。甚至贪得无厌的想独自吞下益州这块大蛋糕。但一切来的太快,太突然,两人现在又是合作的蜜月期,子午谷外曹智的大军正虎视眈眈着他们,所以也不可能让他们马上就此决裂,大大出手的来争夺益州。

于是,对于法正几乎声嘶力竭的要求他们派兵入主成都,两人只能选择继续合作,分享益州广阔的地域和资源。

但在军事素养和脑袋瓜都比张鲁高上一筹的刘备,还是马上盘算好了现今、将来的一切打算,才向张鲁建议,由刚刚取得涪城的关羽和卓膺代替他们先行率部赶到成都,与法正合兵一处,霸占上成都。刘璋或是曹智没反应最好,要是有反应,他们也能对付一阵。

而因为刘备和张鲁两人都不信任对方,所以暂时决定在曹军退兵之前,他们俩先谁都不离开南郑,在那里统筹一切。而益州就有关羽和卓膺、法正三人,代表刘备和张鲁的双方利益,暂时执掌益州各项事务。

一旦等曹智给他们带来的正面危险解除,他们将会在适当的时间,再来商议如何分割益州。

甚至刘备还对张鲁吃了定心丸,说自己以后一定做张鲁的属臣,不但与他终身共同进退,还永远听命张鲁行事。

刘备现在就近安抚张鲁,对益州主张关羽和卓膺去暂领,表面上看起来是一种皆大欢喜,不偏不倚双方都派出人员共同治理的一种做法。

但里头的文章就够刘备大作一番的:首先此次赶走刘璋,使益州真空的最大功臣是与刘备亲密无间的法正,两人的奸情已经在法正关起门来,不让刘璋回家时,昭告了天下。这也就是说在现在和未来的重建益州政治势力上,法正肯定是会偏向于刘备的。第二,在夺得瓦口、白水关、绵竹和涪城胜利的关羽,已经在张鲁的军队中产生了莫大的影响。武者之间是以战功和实力相互取得信服的,在这些战役中,关羽所表现出来的英雄气概,已经深深地影响了张鲁的手下。特别是那个卓膺,虽然此时还是张鲁的利益代表。但刘备早已知道他对关羽的佩服和现在私交的程度,刘备相信有朝一日要这个卓膺做出选择时,他会站到他这一边的。还有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张鲁本身,这个神棍,恋家情结特别严重,通过这段时间刘备对他的了解,就算将来刘备表面上让张鲁入主成都,那个神棍也是不会去的。因为张鲁铁定认为汉中这块宝地,是他各种好运的汇集之地,他的五斗米道更是群众基础和大本营都在这。他对成都等地顶多就是派驻他的代表,到时还不是有人有势力的刘备真正和实际控制益州。等刘备在益州树立威信,到时再使些手段分化和收买、策反张鲁的人,刘备有信心赶走张鲁这个神棍,做真正的益州之主。

刘备如意算盘打得好,却也忽略了他和张鲁的兵马实在有限,此时只是强挪刚入涪城的关羽这一路联合军马,去往成都。这是治标不治本的,他们这样一来不但未在刚刚的占领区立稳脚跟的涪城等地,就空虚了。并且刘备和张鲁手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可供调配,要是有一路骑兵突然切断他们的后路,关羽这路兵马就算赶到成都,后面的补给线也被切断,断了后路的被庞大的曹军围困成都。

这是非常危险的,有着良好军事素养和清醒头脑的关羽,在刘备、张鲁只看到利益,却没掂量自己的胃口够不够大,能不能吞下整个益州这个实际问题面前,未能说服自己的义兄刘备。

刘备他们现在脑子已经太热了,刘备是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巨大利益和绝好机会,挑逗的脑子很热,甚至已经热到已经忽略来了一些可能和危险的境地。

刘备在给关羽的回信中,认为曹智的军队会忽视他们在益州的行为,而把重点还是放在攻打汉中上。

但关羽清楚自己可能将要面对的是曹智,他和曹智共事过多次,他了解曹智这个人用兵之奇,绝不会坐视不理刘备等人如此轻松霸占益州的。

关羽现在能做的只有尽最大努力让这支东拼西凑的杂牌军尽快的赶到成都,那样他还有一点时间整合这支部队,在情况突变下,比如后路被抄,曹军大举入蜀等情形下,就地征粮,就地坚守,让部队保持战斗力。

但很快他们就遇到了不顺,在出了涪城,就遇到了雒城守军的顽抗阻拦。在之前关羽得到的情报显示,张任、刘循这两员刘璋部将在退守雒城后,因为涪城的快速失守,因为刘璋的突然离开益州,早已致使这支被刘璋派驻在雒城的守军人心浮动。甚至卓膺在涪城时,就已经派了李严等与雒城守将相识的旧交前往招降。李严在他们兵出涪城前,还捎来信函,说张任、刘循基本已经愿意率部投降。

但不知为什么,在他们快要接近雒城时,却传来了李严被张任、刘循杀害,和雒城一副严阵以待准备据守的消息。

关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张任、刘循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此时为了赶时间,也顾不了这些小人的出尔反尔了。他马上率军进攻雒城,希望能用最短的时间打通去往成都的道路。

雒城守将张任不知怎么突然变得很是勇敢,他竟然主动出击,试图击垮关羽所率的杂牌军,但不幸被关羽斩杀。随后另一员雒城守将刘循遂坚守雒城不出,关羽率军猛攻雒城,最终不但破城,也使雒城守将刘循在战斗中为流矢所中,战死城上。

关羽这一路兵马最终是打通了去往成都的道路,但自时间被耽搁不少。接着关羽只能下令急行军,直到此时,自关羽之下的士兵、将领们此刻早已经疲惫不堪。他们已经连续不眠不休的急行军三日了,三日内,他们一直在赶路,大部分人都是一边走着,一边吃饭,甚至一边打个瞌睡。

强行军几百里路程,不少人此时只是惯性的拖着肿胀麻木的双腿随着前面的人低头前进。旗手骑在马上也无精打采,原本应该迎风招展的大旗被他们无力的扛在肩膀上,一只手拉着缰绳,勉强不让自己从马上摔下来。

刘备再有的错误,就是太过高估了关羽的个人魅力。个人魅力的光环只是、只能影响一支军队一时的,那叫个人崇拜,但绝不可能代替劳累和饥渴的身心折磨。

此时这支杂牌军从士兵到军佐,所有的人心里都对未来充满了怨恨。他们原本隶属都不同,素质也不一样。可是自接到了现任主帅关羽的命令,命令他们立刻了放弃刚刚攻占的涪城,不惜一切代价,向着益州降军主力所在的成都靠拢后,他们的热情已经被消磨光,他们的体力已经接近为零,他们中许多人现在就要倒下,躺在脚下的泥地里,就此闭上眼睛美美的睡上一觉。无论身前或是身后会不会出现敌人,他们都管不着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就在昨天,一个令人惊恐的消息传来,听说那个曹军中杀人魔许褚经过连续两天两夜的长途奔袭,出现在了涪城周围,并迅速把涪城周边的军事据点一一拔出,涪城也在一夜之间被攻破,改姓了曹。

在关羽的军队里,很多士兵大字都不识,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但听到涪城被破的消息,谁都明白,他们的后路被截断了。

身在汉中南郑的刘备这时才急了,下令所有分散的部队立刻向正在向成都急赶的关羽主力靠拢。这个命令倒是没错,本来就处于劣势,与其把兵力分散驻守各个城池,让人一一击破,不如把拳头握紧集中力量和对方对抗。

可是当还被关羽留在后面各个新占领区的小股兵马的将佐得到了他们在西北最高统帅刘备亲自下达的命令后,却忍不住只能苦笑了。

命令要求他们带领各自的守军立刻和前面的关羽汇合,可是刘备只给了他一天一夜的时间赶路,以目的地为成都,火速靠拢已在半路的关羽大部队,赶不上只能等着许褚的刀子!

而前面的关羽也不轻松,他现在手上倒是陆续再次汇拢了一万五千兵马,但此刻全军都充满了悲观的气氛。因为此时军中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后路被那个杀人魔王许大杀神抄了他们的后路。短短的两天之内,镇守涪城,以及一些小县城的部队被曹军杀的节节退败,溃不成军,丧失了他们辛苦打下来的大部分益州领土,此刻那个魔王正率领部队紧紧地追杀他们在后面,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见鬼啊!”坐在马上的关羽不知是不是生气,他的脸仿佛更红了。但就算身经百战的关羽此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长长的部队,心里骂道:“一天一夜叫我怎么赶到?那可是还有六百多里的路啊!这里大部分是步兵!又不是骑兵!士兵靠着两条腿走路一天一夜就要走六百里?简直就是笑话!还有辎重军械跟在后面!那些东西难道会飞么?”

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悍将,此时在谩骂几声后,也不得不暗暗企求神灵、佛祖来保佑他们,不要在他们的去路上出现敌兵了。

不是没人提醒过关羽,为什么不干脆停下来,和那个许褚生死一战,以他们目前的兵力,不一定会输。但头脑清醒的关羽却知道,曹智用兵,绝不会放许褚一路兵马,胡乱闯进益州来抄他后路的,他一定是有目的,有计划来的。再说许褚一直是曹智的嫡系、亲卫,有他出现的地方,曹智本人还会远吗?

其实,这点不光是关羽知道,身在南郑的刘备一听益州出现曹智的部队时,也明白他的计划凶险了。所以他命令关羽闷头往前走,这会儿只有快速到达成都,与法正合兵后,依仗成都城的坚固,或许还能等到刘备从南郑带出的援兵。

关羽对于刘备的命令现在只有不遗余力的执行,所以直到此刻他狠下心肠的军队已经连续赶路三天三夜了,一刻都没有休息。这支部队就算能赶到成都和法正汇合,恐怕这只军队短时间内也没有什么战斗力了。现在士兵已经累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假如……假如现在在路上遭遇敌军……那可就……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想起了前两天传来的子午谷前的曹军已经分兵几路的消息。据说就有一支毫无疑问是择路进了蜀地,但现在这支进入蜀地的部队除了关羽身后的许褚已经显露出狰狞的面目外,曹智手下另一员大将张颌的身影却一直未见。

要是在这种复杂的蜀道上被一直隐藏行踪的另一支曹军拦截,结果就是在这种地域,被那些绝不会留情的曹军骑兵冲得七零八落,然后等待关羽的只有全军覆没……

只能求佛祖保佑了!

关羽胆战心惊的看了看周围的地形,还好,这里不是平原开阔地带,周围的大小山丘使得道路比较狭窄,就算遭遇敌人,对方的骑兵也无法发挥太大的作用。

这个时候,几个斥候骑兵从远处跑了回来。关羽立刻打起精神,问道:“怎么样?”

斥候骑兵已经满头都是汗水,但是神色还是很镇定,大声道:“将军,前面山路就快走完了,大概我们再走半个时辰就可以走出这片丘陵了!走出去就是一片开阔地带了,没有发现敌军的踪影。只是将军,我们今晚看来要找不到更好的什么地方扎营了。前面是一片开阔地,旁边倒是有一片小树林。”

关羽仔细的倾听斥候的汇报,一个字都不敢遗漏,随即他沉默了一会儿。蜀道难行不是吹的,虽然关羽出了涪城前往成都的路,还算好走,但也是山路崎岖,丘陵纵横,依然折腾坏了部队所有人、畜的双腿、四蹄。

“今晚看来会下雨,那么扎营在树林边上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了。不用担心敌人会用火攻……唉,希望不会遇上敌人吧。下了雨,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里,想必曹军的骑兵也不会出来袭击我们吧?毕竟这种下雨泥泞的天气不利于骑兵冲锋的。”关羽暗想着,突然瞅到斥候人员个个期盼的眼神,本来到了嘴边“谁说今晚要扎营”的话,也就咽了下去。不要说那些杂牌兵了,就是他的亲信士兵此时也以累得够呛,否则也不会出现斥候兵在侦查前方情况时,未经他授权,就自说自话选好了宿营地的。

“下令全军加速前进,走出这片山区,然后扎营!”关羽低下头,大声下达了命令……这是他第一次无奈的,违背军事需要的抉择。

周围的士兵接到了命令,虽然身体早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但是听到了可以扎营休息,还是强打精神,兴奋地加快了脚步。

当队伍的最前列走出了山路口,看到了面前的一片开阔平原的时候,士兵们忍不住发生了一声筋疲力尽的欢呼——终于可以休息了!

扎营的命令传下后,整个军队都开始忙碌起来。让士兵们失望的是,斥候所说的那片树林实在太少了,树木也都是细长的小树苗,根本无法砍伐用来搭建扎营用的栅拦。无奈之下,他们只能用调集辎重车和简单的木料草草的围成了一圈薄弱的营墙。

但是让这些叱咤疆场的将士欣慰的是,传说可能会在遇到的伏击没有出现,那个传说中的杀人魔王许大杀神,也似乎没有出现的迹象——大概在这种天气,敌人也会觉得疲惫,敌人也一样会在这蜀地举步艰难吧?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至少能够平安的渡过第一夜。

一个张鲁五斗米道的老兵在教训那些慌慌张张的新兵时,告诉他们不要惊惶,一般如果遇上敌人的袭击,散布在四周的斥候探马都会有警告——如果想逃跑,等听到听见敌人的号角和战鼓在跑也不迟……

关羽在听得属下的汇报这些话时,也只能摇头的份。这些人、这支军队犹如一盘散沙,在形势大好时还能捏成一股,奋勇向前。但在弱势中,这种人心浮动,是必然的。这种情况出现在张鲁的五斗米道军中,更属正常,他们本来就是一直半职业半老百姓的军队。

关羽现在连惩治这些动摇军心的五斗米道士兵的心都没有,他也很累。在关羽身上还带着瓦口一战中,大腿上受的伤。一坐下来的他,此时撕裂的疼痛,席卷着他的整个身体,全身像散了架似的,一动也不能再动了。在属下面前三日来关羽没有表现过一丝的软弱,但那都是装出来的,他不是钢铁铸就的,他和平常人一样有血有肉,会累,会疼痛。

外面的军营都乱哄哄的,士兵忙着扎帐篷和埋锅造饭,“喀嚓”一声巨响,一个惊天动地的惊雷响过,一道闪电划破长空,随即哗的一下,满天大雨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士兵们都长长舒了口气,终于下雨了,在这种雨天,敌人的骑兵是不会出来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个新兵浑身都湿透了,他正在试图用一把锤子固定刚才被狂风吹歪了的栅木营墙,忽然他似乎感应到什么似的抬头惊惶的看着空旷的远处,东边的远远的天际尽头,开始发现了一些隐隐绰绰的黑压压的影子。

“那是什么?”

一个五斗米道的老兵闻声回头看去,脸色立刻变了,张大了嘴巴:“看上去……好像是人!天啊!是敌人!是曹军的骑兵……”

“敌人袭击了!敌袭……”

分不清是谁第一个喊出了这句话,然后这句话在昏暗的夜色中迅速像瘟疫一样传片全军。所有的人都惊惶了,大家都嘶喊着扔掉了手里正在扎的帐篷,和正在竖立的栅栏。士兵们慌乱的寻找自己的刀剑。骑兵则慌忙的披上铠甲,庞大的张鲁、刘备联军营盘中人顿时一阵马嘶人叫。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为战争而生的男人

不得不否认,关羽绝对是近百年来,在古代尚武的氛围下造就的真正的为战争而生的男人。这个时候,真正还能表现出了一个武人气概,表现出一个真正男子汉气概,也就是这支军队的支柱,勇敢的关羽了!

“慌什么!所有人拿起武器!”关羽当即立断,拔刀斩杀了身边几个仍然还在匆忙惶恐奔走的五斗米道军士。

“再慌下去所有人都活不了!步兵列阵!”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他此时忘却了身体的疲惫和腿部的疼痛,一路奔走,不停的用偃月刀斩杀了几个不听号令盲目乱叫乱跑的士兵,然后带着自己的直属部队驱赶着散乱的士兵们列成方阵。

“蠢货!不要慌,敌人还在列队,他们列队到冲锋还有一定时间!”关羽试图让尽量多的士兵镇定下来,“拿起你们的刀!举起你们的盾牌!盾牌手在第一列!长矛手第二列!弓箭手在第三列……”

几个初具规模的步兵阵势终于排列整齐,关羽指挥着他的仅有的五百骑兵翻身上马,迅速移动到步兵队列的后面百步距离。前面的步兵方阵就交给了卓膺,他现在的唯一副手。

关羽此时无法确定卓膺能否指挥好前面的步兵方阵,他已经没得选择了。

那五百人的骑兵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才是这支军队中真正的精锐力量。此时这些人面色依然冷峻坚毅,把明晃晃的刀戟横在胸前,紧紧嘞住缰绳。

这支骑兵本来应该有二千人的,但经过连番大战,关羽根本没有兵员补充,也没时间。现在只剩下五百人了,而且大部分都带着伤。而敌人根据关羽初步的估计,对方的兵马可能有三万。

关羽感叹,要是自己有这样一支正规军就好了,关羽再次看了一眼身前的杂牌军,不由最后感叹一声:“不知身前和身边的这些士兵,今日还能有多少人活下来?”

远处,曹军的人马正在集结,就像天上地云,渐渐聚拢,越聚越厚,渐渐成为一片铅云密布,隐隐闪烁着道道雷霆,一场狂风暴雨,马上又要来临了。

铠甲发出摩擦的声音,武器偶尔发生碰撞,这些声音由无数的士兵聚集在一起,就形成一种极壮观地音效。

随着一声叱喝,沉闷的马蹄声开始传过来,千万只马蹄践踏之下大地震动,带起尘土飞扬。那万千马蹄的践踏声甚至盖住了头顶的滚滚雷鸣……

关羽坐在马上看着敌人靠近的速度,心里忍不住产生了一些疑问:“好像不对,他们的骑兵冲锋速度怎么会这么慢?”

远处那股黑色的铁流渐渐靠近,联军士兵的视线终于能够清晰的看见敌人骑兵的模样,他甚至能看见敌人骑兵头盔上的羽缨,关羽眼中忽然露出恐惧的神色:“不好!他们要先用的是弓射!第三列弓箭手准备……”

不知是不是关羽的喊声太小了,还是其他原因。“唰!”的一声让人心颤的破空声,先发箭的竟然不是他们的本阵,而是敌人的骑兵阵中。忽然上千利箭从天而降!步兵队列中的盾牌手不足,也没准备好。好像有了犹豫,指挥上不知是该举盾,还是射箭,所以造成了根本无法抵御满天如蝗虫一样射来的弓箭。

无数士兵中箭惨叫呼号中倒地,还有的人刚刚举起盾牌,就被数支狼牙箭射穿!随后立刻有人惨叫道:“是曹军的黑甲骑!大家逃吧!!”

几乎是顷刻间,原本就军心涣散的军队全部崩溃了,所有的步兵队伍全部乱了,所有人都清楚,普通的步兵在旷野中根本就不是骑兵的对手。他们单薄的装备,甚至根本没有准备,根本无法抵御对方射来的利箭和接下来的冲击。等对方的弓箭射过后,敌人骑兵的全力冲锋对他们而言,则场屠杀!

无数人不停的呼喊:“逃命吧!大家逃命吧!”关羽苦心驱赶出来的步兵队列瞬间就土崩瓦解了,他在后面大叫着,率部提前冲上,挥刀砍了几个逃跑的士兵,仍然无法控制住局势。这些散乱奔走的乱军,反而将他准备在后面的骑兵队列也冲的东倒西歪。

就在这时,敌人骑兵阵忽然静了下来,然后听见一个浑厚高亢的声音高声喊:“弃弓!换兵刃!冲锋!杀……”

千骑兵同时扔了手中的弓矢,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呐喊,抽出马鞍旁的兵刃。那股黑色的铁流忽然咆哮了起来,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奔流开来,万马奔腾之下,大地颤动不已,铁蹄铮铮,似乎要将所有的东西都践踏得粉碎!

关羽在听到那一声呐喊时,就知道自己完了!这支部队也完了!

轰鸣中,曹军骑兵的最前端已经轻易突破了已经脆弱不堪的步兵队列,一些仍然坚守自己位置的英勇留守岗位的士兵(主要是关羽的直属部队),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敌人骑兵头盔下那张扭曲残暴的脸和赤红的双眼,就整个队列都被冲的粉碎。

敌人的铁骑迅速越过了步兵的最前端防线,直接朝着大营的纵深处冲去。

他们的身后,是已经完全崩溃散乱的步兵,这些步兵则正在被后面源源不断而来的骑兵缴杀,他们往往手里的刀剑还没有挥出,就已经被敌人骑兵手里的刀戟砍倒,或者是被敌人的马蹄践踏成肉泥!

关羽绝望的看着自己的步兵队列被对手轻易撕裂得粉碎,身体已经忍不住颤抖,眼角终于忍不住流出了平身第一次悲痛的眼泪。最后他用一种平静得近乎死亡的声音对自己的传令兵说:“传我的命令下去,叫大家逃吧,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吧!”

下达完了他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命令后,这位刘备最忠心的异姓兄弟回头对自己身边五百骑兵大声吼道:“我关羽!绝不做逃跑的懦夫!你们怕不怕?”

“跟随将军!”五百人的呐喊似乎盖过了满天的喊杀和惨叫声!五百把雪亮的战刀兵刃高高扬起!

这位曾经名动一时的武将,不再看身后一眼,驱马紧握手里的偃月刀义无反顾的迎面朝着那股铁流冲去,他的身后五百英勇的精锐骑兵没有一人迟疑,扬着长长的兵刃呐喊着紧紧跟随在后面!

美丽的天府之国上最后的这支英勇骑兵队狠狠的和曹军的骑兵前锋撞击在了一起。因为敌人的前锋经过了步兵队列的第一道阻拦,气势已经有所减弱,所以他们的狙击在开始的时候还是占据了一些上风的,也为其他营盘中的队伍的溃败逃命赢得了宝贵的时间——所有人,包括关羽此时的对手,驻马远端的曹智也认同,假如没有这位关羽的英勇,在此等危难时刻的视死如归,那这支一万五千军队很可能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但是他们的狙击并没有能够坚持很长时间。这位英勇的历史名将和他的五百人马,在那股巨大的钢铁洪流中,就好像是一颗被投入了大河中的小石子,虽然短暂的溅起了一点浪花,但很快的,就被淹没了……

关羽不知道历史正在这一刻发生着痛苦的扭曲,再也不会有历史上著名的关羽起兵围襄阳,水淹七军,抓住于禁,斩杀庞德,围困曹仁于樊城,自许都以南纷纷响应关羽,关羽威震华夏光辉时刻了。也不会有曹、孙联军,徐晃率众击退关羽,关羽退回汉水以南,以水军隔绝汉水。接着吕蒙白衣渡江,劝降南郡守将糜芳、公安守将士仁,兵不血刃占据荆州地界。关羽后方突失,走投无路,最后在临沮被俘后被杀的事迹了。一切对关羽来说都将在这一刻画上休止符,他不会再去经历这些事了。

如今他只是估算着他身后的士兵已经逃散了有近半个时辰,虽说他们的命运未必就能有好的结果,但他现在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些了。

面对这些要命的,犹如恶狼的曹军,他们是以无备对有待,又是疲败之军,他们这支人马本已不敌,偏偏他们又很快的被切割成几块,关羽这一军的士兵有的逃了,有的降了,大势所趋,如今只剩下他这一支掩护他们逃走的这支人马仍死死守最前方的阵地。

这一战,曹军只用三千骑兵,就彻底冲垮了这支一万五千人的张、刘联军。

一夜时间,空旷的平原上都充斥着黑甲铁骑的咆哮和联军士兵的惨呼嚎叫。这已经不是一场战斗!失去了防御阵势的步兵,被曹军骑步兵肆意的屠杀!

这一场夜袭,关羽的一万五千人彻底溃败,最后只有不到五千人从这场屠杀中逃得性命。而这五千人的生存的机会,还是关羽和他的五百勇士用生命换回来的!而这些人的名字,却没有任何记载,甚至这场战斗都不能算一场名垂千古的战役……

这一战,此时关羽已经知道是曹智亲率的三万骑步兵马,彻底击溃了的这支向成都靠拢的增援部队!最终歼敌一万余,和关羽……

此时关羽的身上旧早已伤口裂开了,因为失血过多,他眼前经常像飘起一团黑雾似的,身上一阵阵发冷。他知道,他的使命结束了。他和刘备结义一场,如今他把命报答了这位义兄,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最后留在他身边的,都是誓死效忠的勇士,这些人尽管势若疯虎地拼命搏杀,奈何已是强弩之末,便连照顾他都有心无力了。

“冲过去!这人是关羽,他身边的护卫已经不多,不能让他逃了,一定要抓住他!”张颌大叫,挥戟荡开迎面而来的一剑一戈,身先士卒地冲了过去,曹安民带着一群人紧随其后。

一急,再次吐出一口鲜血的关羽听出了那是张颌的声音。他猛吸一口气,飞身扑了过去。被张颌挥戟架开他的剑,脚步匆匆地奔了过去。

终于关羽身边的人都死了,如今他已是笼中之兽。他职高位显,名望有如此之大,对任何一名曹军士兵来说,击杀或是生擒关羽都是一件极大的功劳。曹安民此时也想着如何擒住关羽,立下不世之功,哪里还把他往日了一直崇拜、敬重的关羽放在眼里,在当成偶像。

看着一个半大的孩子举矛向他冲来,关羽不禁哈哈大笑。他头上冠带已失。满头黑发披下,枣红的脸庞和威猛的身躯依然使他看上去威风凛凛。

虽然已是浑身浴血,但在关羽突然的狂笑声中,却无人敢再靠近一步。但是每个人望着他全身血如泉涌的十几道伤口,都知道这位传奇人物铁定是命不久矣的了。

几名士兵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都存了抢功之念。忽然发一声喊。不约而同地挺起兵器向他刺来。

“嘿!”关羽单手拄刀于地,沉声一嘿,虎目四顾。那十余枝戟矛本已及身,被他一看。那些士兵勇气顿失,竟又一齐顿住兵刃,这其中就有我们的曹安民曹公子。

关羽笑着,咳着,口中溢出鲜血。他踉跄退了几步。一跤跌倒在地,附近几名曹军兵卫立时再次鼓起勇气,挺矛想将这个传奇人物刺杀于脚下。

“停!请主公来吧!”

在胆怯了的曹安民身边,不知何时张颌出现了。在他身后是一群手持长戟大矛的士兵,他们已经停止了追击四散而逃的关羽残部了。因为那些残兵已经没必要追了,他们往后跑,等待他们的就是许褚那个杀神,他们往前,要穿过艰难的蜀道,而成都将是他们这支大军的下一个目标。

现在张颌知道要先处理一下关羽这位名将,他身后的士兵已经将他团团围在中间。

“关羽此头,可换千万户侯,谁来取去?”关羽一声大喊,那十余名最近身的士兵不进反退。反而惶然又退开一步。

关羽忽地抬手奋力一掷,手中偃月刀飞射了出去。因这奋力一掷,他也无力的向前仆倒在地。他早已力尽,这一掷力道不足,速度不快。被一名士兵急急举盾一挡,撞在盾牌上又跌弹回来,落到他身前丈许之地。

“呵呵……”关羽再次笑了起来,但那笑声中充满着悲意。包括关羽自己也没想到过,他会连刀都扔不动,他关羽何时变得如此软弱过?

笑声逐渐演变成哭声的关羽面前突然响起脚步声,关羽微微抬头,只见那圈如临大敌的兵士突然让开一条道路,一名黑袍布靴的男子向他走近。黑袍的袍裾是月白色的,绣着浅浅地梅花饰纹,布靴的鞋沿也是白色的,踏在绿绿的草地上,脚步沉稳。

关羽微微仰头,一片黑雾似的幻像消失,那人的眉目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个唇上有着微髭的清爽普通男子,看模样只不过三十来岁。这人未披甲胄,肋下佩着一柄长剑。

关羽认得此人,甚至比很多人都熟悉,他就是曹军主帅,当今汉帝国的丞相——曹智。

因为曹智的出现,那领军的张颌和曹安民等都恭顺的站立在曹智的两旁,向他示以的无限敬意。

“关羽,我们又见面了!”曹智看了已是一身浴血的关羽,低沉道。

“拔剑,与我一战!”关羽嘶声说着,伸手便去抓地上的偃月刀。

曹智两旁的张颌等人一看关羽要捡拾地上的战刀时,都紧张的持兵刃靠了上来。

但随着曹智的摆手示意,他们又都停了下来。曹智衣随身动,袍裾动了动,黑面白帮的布靴轻轻抬起,然后稳稳地踩在那柄代表关羽身份的刀面上,淡淡的道:“胜负已定,云长兄何必再逞匹夫之勇呢?我们谈谈吧!”

半跪在地上的关羽仰头,向曹智怒目而视。曹智却神态从容,一动不动。

关羽闭了闭眼,哑声问道:“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曹智?”

“呵呵……在下曹智,还是云长兄以前认识的曹智,只不过……”曹智微笑着说道。只不过话未说完,就被关羽打断了。

“只不过……我小瞧了你……你怎么能掌控我部队的行踪?”关羽愤声问道。

“在下却不敢小瞧了云长兄,所以我带了刘璋入蜀,很多已经或是还未成归顺、投降你们的益州旧臣,现在又都归顺了我……”说话间,刘璋肥胖的身躯,终于在曹智身后更远的地方出现了。

“嘿……一群无耻的混蛋…….我败了…….”曹智的解释已经让关羽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本来要投降他们的张任、刘循大概就是在刘璋再次传来信息下,才决意与他顽抗到底的。他们虽然没能挡住关羽的脚步,但为曹军的调动围歼他争取的宝贵的时间。不难想象,关羽带领的这支杂牌军中,特别是一些新降的益州将领,也早已有人倒戈了曹军,所以曹军才能如此准确、从容的先抄他的后路,再在半道追击上他们,最终成功打垮他们。刚才他的部队会这么快散掉,也是这个原因。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我们一直是朋友

关羽最后无奈的叹息,曹智听得出关羽言外之意,是说败在一群小人手上,并非用兵打仗不如他。曹智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分辨,此时也的确没什么好争辩的。

关羽奋力挣扎着想要坐起,但他周身已经无力,竭尽全力,只能翻过身来仰首望天,这一番使力,已经让他头晕眼花,眼前金星乱冒。

曹智走进关羽两步,更靠近他的慢慢蹲下来。关羽地视线渐渐模糊,眼前金星乱转,头晕目眩,即使闭上眼,那急旋的星星似乎也在绕着他打转,曹智的声音也变得忽远忽近,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我掩护撤退的残部,已经走远了吧,你为什么不追?”关羽艰难的问道。

“那些人离开已经很久了,山路难行,追之不及。”曹智淡淡道。神情中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丝傲义。

“哈哈……你……倒不肯多浪费一分力气。”关羽急喘着道。

“我只是想反正我们很快会进兵成都,他们也只是逃得了一时,却逃不了一世的。”曹智静静地说道:“事实上,成都守军中已投向我的军将,已有不少,成都城落入我手已是时间问题。”

“你很厉害,但……但是……汉中还在我们手里,我大哥、三弟仍在,我……我们没……没有败……”

曹智张嘴本来要就着关羽的话说什么的,但看了一眼越来越虚弱的关羽,眼中带着尊敬道:“是的,云长兄没败,你要宛城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关羽突然哑声而笑,仿佛能听得懂曹智是在安慰他一般,“如果不是……不是……也许我们能成为最好的朋友。”

关羽此时的声音和力气已经越来越小,眼睛都已快睁不开,倦意升起,似乎只想睡去。

“我们一直是朋友,只是……云长兄一世英雄,不该就此死去,我给你找……”曹智转首想要叫人来救治关羽时,朦胧间,他只感到腰间的一样东西,被突然使力攥了出去。猛的低头才发觉那是自己腰间的秦皇剑,此时已被关羽抽拿在手。

周围的张颌等人一看关羽夺走了曹智的剑,再次紧张地冲了上来,护在曹智左右。

“一世英雄?……”关羽喃喃地重复了一句,耳畔听到离近的脚步声,大声的发号施令声,士卒的集结排列声正在向他靠近。但这一切,仿佛都已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一世英雄么?”曹智阻止属下发动攻击时,关羽再次重复着刚才的话语。

关羽突然间一生的点点滴滴,忽然清晰地涌上心头。曾经叱咤风云,满腹激情的天下第一人一直到现在,即将的死去。

而在他弥留之际,心头只是最后闪过的,在这一刻,他的心底飘过的那一抹空虚……

关羽用微弱地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我……我关羽……从来不是一个英雄。我只是……只是一个……快意恩仇的男儿……”

他把秦皇剑吃力的慢慢横向自己的颈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沾血的五指紧紧攥住剑柄,却没有来得及割下去,微风吹动他的黑发和漂亮的胡须,他已经咽了气,僵硬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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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仓山,大散关下,一路辛苦赶到的李典、曹休此时正躲在关下一条溪流旁的草丛里,扭仰着脖子,将脸几乎与地面平行,才算看到关上的寨墙。

“天啊,此关竟如此险峻!”若非身临其境,曹休这辈子也无法想象大散关真有这么险峻,这与他想象中的情形完全是两样的。

“小子,怕了吗?”李典贼笑着捅咕一下躺在身旁曹休,嘿嘿嬉笑着问道。

“我怕啥,老曹我是没你身经百战,但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新丁。今晚的突袭,让我来……”曹休年龄比李典年轻的多,但平时一直在李典、乐进面前自称老曹。

是夜,大雾弥漫陈仓山上。这或许是老天都在帮曹军一方,守关将士这几日倒是未放松警惕。但他们把注意力都放在北面,因为他们收到的情报和上级指示,都是表明了凉州的韩遂有意入侵汉中。而陈仓山肯定是他们的第一站,挡住北侵之地的陈仓山大散关北翼,也较南坡要好走的多,所以守军此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北面防区,对于南面防务,不免有所松懈,只是派了一百士兵镇守、巡逻。

大雾中曹休亲率一百士兵,迅速的窜爬上山脊。李典领四千人,在后接应,只等他们突破南坡关隘,就全力进攻。

李典的大部人马顺着一条谷底趁黑悄悄行进了二十里。此时的曹休等人已经攀上大散关的南峰一面,曹休他们没有向导指引,但这一百人都是山岳族的攀山高手。他们依照白天的观察,大体确定了主要的方向,就顺着一条干凅了的瀑布,爬上了一处悬崖。

爬上悬崖的一百士兵很快确定了敌军建立在山峰后的营寨位置和晚间巡逻情况。曹休没有惊动山上任何一个敌军的情形下,就解决了一队巡逻的敌兵。然后就命令属下将一根根麻绳垂了下去,他们的目标是接应更多的自己人上来,一同向观察到的敌营发动攻击。

很快,一个个像蚂蚁一样的士兵趁黑,在迷雾中陆续登上的悬崖。因为悬崖上的人越来越多,先上来的士兵不得不往后,往空余的地方挪动着。

突然一个士兵因为雾水在山石上形成了一定的润滑效果下,一个不慎,“噗”的一下,就跌了下去。

“啊!哗啦啦……”这处悬崖的里下就是一处大散关守军的营房,那个掉下去的士兵,一声惊呼之下,正巧不巧的正摔在一处营房的屋顶上,一下子砸通了一间营房的屋顶。

“敌袭,敌袭……”

慌慌张张的哨兵和营房里被吵醒的士兵,呼啦啦的冲出营房。但一时搞不清敌人在那里,只是依照意识上的习惯思维,一路喊着,一路向北面关隘奔去。

这无疑帮了不幸中万幸的曹休和他的兵士一把,曹休今时今日的应变能力也是非同一般,他立刻率部趁乱下了山崖,混入混乱的人群,开始屠杀这些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家伙和搅乱他们的部属。

当南营的将佐发现情况异常时,更多不知哪里来的曹军兵将已经对他们的营寨发动了明目张胆的疯狂冲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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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郑,一个细雨霏霏的午后,一座府宅的台榭里,刘备正用禽鸟的羽毛结着聒。

这是刘备的一个习惯,或者说是年轻是劳作遗留下来的爱好。他遇到难题或是紧张之事时,就会用一些羽毛、草绳编织一些羽扇、簌,或是一些装饰品。

刘备的手很巧,他织出的东西总能让人眼前一亮。很快一把很是漂亮的羽扇就编成了,款式还相当新颖。那只是他随便捡的一些锦鸡和鹰的翎羽为材料织成的。

可惜这么漂亮的羽扇本应送给诸葛亮这样人的绝佳礼物,但现在的诸葛亮却在为曹智出谋划策,站到了他的敌对面。甚至刘备连诸葛亮这个人的面都没见过,就被曹智派人掳走了。

刘备不知这个人对他一生的重要性,更不知他即将大难临头。

“主公,主公,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刘备猛的站起,只见自己的两员部将吴兰、雷铜联袂而来。两人一头的汗,直往台榭中疾奔而进。

“何事惊慌?难道益州出事了?……”

“不,不,不是益州,而是大散关失守,陈仓被曹军突破了!”

“什么?曹军那路天兵天将出现在了陈仓?……”

刘备惊讶的手中的羽扇掉落在地也不知道,只是紧张的询问着这突如其来的噩耗。

大散关失守,曹军只需翻阅陈仓山,就可踏上直往阳平关的大路,再要突破位于白马河入汉水处的阳平关,南郑就完全暴露在曹军的面前了,这样一来汉中危也。

这让刘备如何不急,当刘备急急忙忙奔进议事厅时,大厅内已经人满为患。张鲁的“治头大祭酒”们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并且这些高层间已经在上演争吵了。

张卫,张鲁的弟弟,正站在大厅中与张鲁怒目而视,并大叫着“我绝不投降,就算汉中血流成河,我也绝不会向曹智那个奸贼投降!”

刘备一听就明白了张鲁在益州和汉中都被曹军有所突破的双重压力下,已经意志松动,准备不战而降了。

“好汉子,这才像男人!”说话的是一个长得很是粗狂,但不失威武的汉子。此人一身戎装,坐在左边的一个席位里,此时正举着酒盏向张卫表示敬意。

刘备不识此人,但已在来的路上得知,这是晚来一步报信的关中另一豪强马腾长子马超的部将庞德。

曹智下令要求关中势力帮助其牵制陈仓守军的视线时,早已对曹智有着诸多不满的马超,违背钟繇给他的命令,非但未执行命令,帮助曹军吸引陈仓守军的注意力,还派了人入汉中,想提前向张鲁通风报信。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一群蠢蛋

可惜,曹军的行动是在太迅速,竟在庞德刚到汉中时,已经攻破了大散关,并已向阳平关运动了。

张鲁对于来晚一步的庞德立时态度冷谈,并在立即召开的会议上,直接提出了与曹智“议和”的提议。

但遭到了一众以弟弟张卫的好武者“治头大祭酒”的反对,说实话在刘备刚到前,短短的一盏茶功夫里,张鲁本来固若金汤的政治团队,已经在强敌压迫下,分列成了两派。

张鲁和一群惊慌失措的“治头大祭酒”主张立即派人与曹智取得联系,想通过“议和”,保住自己汉中这一亩三分地。

但张卫等好武的“治头大祭酒”则认为“议和”就是投降,这事他们绝不同意。

刘备的到来使现场紧张的气愤得到了暂缓,张鲁对于这个让他取得前阶段连连胜利的盟友,还保留着最后的一丝客气。

只见四旬上下,容貌清瞿,广额浓眉,直鼻口阔,二目炯炯,身材高大,仪表堂堂,气度雅然。头戴青布道巾,身穿一领极朴素的道袍,腰下一双草履,腰系黄丝双穗绦,手执羽扇,飘然而出,倒是果然是有着有道之士的气派。

张鲁看见刘备,目不斜视,径自出去,热情地在为刘备介绍了庞德这位远道而来的宾客后,就邀请刘备先入座。然后在介绍了一番刚刚收到的紧急军情后,就再次征询在座各位的应对之策。

张鲁的高级五斗米道幕僚,兼汉中功曹的阎圃最是了解张鲁心中所想。于是首先多发言道:“为避免汉中血流成河,我们目前在已被两头夹击的不利情势下,我主张与曹智议和!”

“呯!”的一声,张卫一听之下,马上拍案而起,指着阎圃的鼻子大骂道:“阎圃你个老匹夫,你这是临阵脱逃,你这是要毁了我们在汉中的一切,我现在就杀了你……”

张卫说着就要拔剑冲出去,一剑结果了阎圃。但被张鲁的喝止和众人的劝阻下,未能成真。

张鲁这个亲弟弟,一向是以勇猛、残暴著称的。当年一刀砍下张修的脑袋,让张鲁成为汉中霸主的,就是这个人。张卫对张鲁今时今日的地位功不可没,所以平日里张鲁很是容忍这个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他争执和大呼小叫的弟弟。

正因为知道这一情况,阎圃接下来没与之争辩。刘备更是等着看下文,在深入益州的关羽这一部人马被曹智抄了后路开始,本来对刘备言听计从的张鲁,已经开始有针对性的听取刘备的战略意见。虽然就目前而言,刘备给张鲁的出谋划策,都让张鲁看到了利益。但张鲁身边也不是没有有脑子的人,像阎圃等谋士已经开始注意和针对刘备这个外来户了。

刘备能在很多诸侯、豪强手下混的风生水起,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刘备会看别人的脸色。他知道这段时间,战局正向不利方向发展时,也就应该隐忍,韬光养晦一段时间,在必要的时候再出手。这样最安全,对他的身份和将来发展最好。

就在刘备心思一转之时,一脸怒气的张卫并没有停止他的咆哮道:“就算现在曹军突破了陈仓,关羽和卓鹰在益州的战事也不是很利,但我们还有子午谷和阳平关等险关可据,岂有不战而降的道理!本祭酒不才,愿率部立即赶往阳平关据守,我保证人在关在,关破人亡!”

“好!”出声叫好的依然是庞德,庞德是个真性情之人,也是在关中马家的部队中勇冠三军之人,他也喜欢那些像张卫一样敢想敢做的真汉子。

“末将虽初来汉中,但也愿为师君尽一份绵力。我愿和张大祭酒共赴阳平关,和曹军做一场生死较量!”

“呃,庞将军远来是客,又怎好意思劳烦将军!”张鲁很是有礼貌的说道。

但马上被不领情的庞德反对道:“师君此言差异,我家主公早有和曹智决裂之心,今日我来帮师君,就等于是在帮我们自己,何来劳烦之说。师君阳平关此战我庞德是一定要去的,我不要你给我兵马,我只要在张大祭酒手下当一名士卒即可!”

“好,庞德大丈夫也,你我一起去阳平关,定能叫那曹贼知道我们的厉害!”这回是张卫哈哈大笑的站起身来,大呼小叫,甚至在和庞德干了一盏烈酒后,还英雄惜英雄的来了个虎抱,最后哈哈大笑着,不管张鲁最后拍没拍板要增兵阳平关,就已经在展望热烈的庆祝了。

张鲁撇着眼,看着张卫和庞德的作态,心下一阵厌恶。但张卫毕竟是他的亲弟弟,张鲁拉不下这张脸,一点不给他留面子的就此大肆叱喝他一番。

张鲁叹了口气,只能暗自责怪自己平时太放纵了自己这个弟弟,以至于张卫时常目中无人到没有他这个大哥,他这个“师君”的地步。

张鲁叹气后,无奈看了一眼右下首的阎圃。对方也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点头,意思先这样吧,让这帮不知死活的武将先去抵挡一阵,能守住阳平关的话,还能和曹智谈判时多一份讨价还价的筹码。

张鲁和心腹手下用眼神交流时,刘备一直躲在一旁偷瞧着。他也在心里无奈的悲叹:自己为什么老碰上这种三心两意之人做合伙人?

“玄德兄……刘皇叔,刘皇叔……”

“呃呃,师君唤刘备何事?”

张鲁叫了三声刘备,才把出神中的刘备唤醒。阎圃、张卫等皆以为刘备是被这一系列不利的战局吓傻了,纷纷眼露鄙视之意。

还是张鲁城府最深,只见他仍旧用最亲切的笑容,对着幡然醒悟过来的刘备道:“皇叔认为舍弟等主张的据守阳平关是否可行?”

对于张鲁的询问,刘备迅速眼睛一扫,心念数转后,马上有了计议的笑道:“张祭酒和庞将军都是当世人杰,只要师君给足兵马,据阳平关天险而守,定能抗住曹贼的虎狼之师,我们也可以有更多的时间,运筹帷幄!”

刘备最后将“我们”咬的特别重,这是在提醒张鲁不要忘记与他之间的合作。

张卫等人听得刘备也支持他们的计划,纷纷鄙视的眼神有所好转的,举起杯盏,遥遥说着“英雄所见略同,皇叔高见!”等,赞颂的话语。

刘备一一还礼,仿佛一点没有感觉到这些人对他的鄙夷,显示着良好的风度和彬彬有礼的皇家风范。

刘备暗想着自己目前的处境,认为也是没必要得罪张卫等人。但他心里是不看好张卫这种莽夫能守住阳平关的,他此时心里已经在盘算如何在张鲁着拿到自己应得的东西,然后尽快抽身了。

张鲁一看现在大部分人支持继续和曹智打下去,这虽然违背他内心的意愿。但现在众口一词,张鲁也不好违背众议,只能皱着眉头,沉思半响后,才开口道:“两位有决战之心是好的,但我们现在兵马有限,又要据守子午谷,又要支持进兵益州的部队,现在又要调兵增援阳平关,本师君现在手上实在有些捉襟见肘了!”

很多人一听张鲁的苦处,都犯了难,的确像张鲁这种身家,要三线作战,的确有点为难他了。

“大哥,我们这里不是还有万余兵马吗?不如你都给了我,让我好去增援阳平关!”

“你个蠢材,人马都给了你,我怎么办,一个人守南郑吗?一派胡言,滚一边去!”张鲁再也忍不住没好气的一通臭骂自己这个缺心眼的弟弟。张卫的提议也是绝对触及了张鲁的根本,张鲁行事沉稳,从来不将手上的实力尽出。现在张卫竟要他讲最后镇守南郑的兵马调给他增兵阳平关,他再好的道家风范,此时也丢弃的一干二净,直接怒目而视张卫,对其大骂一通。

张卫也是一愣之下,暗忖到自己的这个提议太过分了。于是被张鲁斥责几句后,也没反驳,只是低着头开始沉思从那调兵。

“师君,不如从子午谷抽调一部分兵马回来,北上前往增援阳平关!”眼珠子转了很久的阎圃建议道。

“不行!”阎圃的建议刚说出口,就把刘备急得从坐席后跳了起来。

“万万不可,阎祭酒,师君此时从子午谷调兵,无异于自杀!”刘备的冲动之言,立时震得全场一静。没人会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刘备会这么激动。

但从子午谷调兵的确是刘备的死穴,那里还有他的一个兄弟张飞在那,而且刘备很清楚,这个时候张鲁忍不住从子午谷撤兵的话,留在谷外的夏侯渊可不会心慈手软,到时他们可真是要受三面围困了。

“哼,皇叔好像把手伸的太长了吧,就算子午谷内现在有你的人,我家师君又不是要弃之不顾,皇叔也太激动了吧!“说话的是阎圃。

阎圃提议从子午谷抽调兵力,看似一个无奈的选择,其实也是一个有私心的举措。将汉中三万多人马,这么一支主要力量,放在子午谷,托付在外人手中掌管,一直令他寝食难安。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出卖

当时张鲁被刘备灌了迷魂汤,不顾他的反对,把子午谷的防务重任交给刘备的人。但今日一有机会,他还不赶紧趁机收回一部分兵马。虽然他同刘备一样,不看好张卫这个武夫能带好、用好这些兵马。但阎圃显然是个宁可自己亲手扔了,也不便宜外人的主。

“师君,子午谷外一直有夏侯渊的数万兵马对这条直入汉中的通道虎视眈眈,现在为了阳平关防御就去抽调那里的兵马,这无疑于拆了东墙补西墙,是自毁、自掘坟墓之举,忘师君三思,三思啊!”

不能和阎圃这种小人多做交流的刘备,直接跳过他,对着主位上的张鲁语重心长说道。

张鲁仿佛被刘备的真挚感动了些许,但显然张鲁不是一个枭雄的材料,他一生最会做的就是保持自己团队的平衡。

张鲁面露难色的左看看刘备,再右看看阎圃,难以做出抉择的摸样。

还是张卫等不及了,他张口就道:“我看这样,从子午谷和咱们这里各抽调一半人马,调往阳平关,这样子午谷和南郑都保留有一定兵力,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哎呀,我怎么这么聪明,哈哈……”

第一次发现自己不光会打仗,还有一副谋士的头脑的张卫说完自己的见解,别人还没发表意见,自己竟裂开嘴哈哈大笑起来,一副自得其乐,沾沾自喜的样子。

刘备和阎圃一看张卫的嘴脸,同时默契的从脑海中显现出“蠢材”二字。但他们还没就自己的立场发表意见时,张鲁却是眼神一闪的抢在他们之前大声叫好道:“这主意不错,既有了增援阳平关的兵马,又可保证南郑、子午谷有坚守的兵马,好,就这么定了……”

刘备和阎圃瞪大的眼睛等待张鲁说完,心下摇头道:“有什么样的弟弟,就有什么样的哥哥,真是一家子!”

刘备更是再次狠骂一句“一窝蠢材”后,马上又是心电狂转着自己的去留问题。

然后在张鲁真的按照张卫的提议,调兵遣将完毕,就主动对张鲁提出道:“师君,我那结义兄弟关羽和卓膺卓将军,现在涪城被夺,他们后路被抄,我担心曹智会让许褚乘势继续北进,进犯我白水关灯重要关隘。刘备不才愿率部亲往镇守此处关隘,以防敌军再进我汉中圣地,望师君恩准!”

刘备这话说的极是客气,不但又拿出了本来那套彬彬有礼的皇家风范,还对张鲁卑躬屈膝的以一个绝对属下的态度,请求张鲁同意他带兵离开南郑。

张鲁一看前后判若两人的刘备,心下略略诧异后,还是很受用的对着刘备好言一番,然后眼注一转,看了看一旁阎圃的暗示,也就欣然同意了刘备所请。

阎圃恨不得这个刘备快点离开南郑,是躲起来,还是另投新主,甚至死在曹军的屠刀下,他都是能接受的。这个阴险的家伙,他阎圃早就看不顺眼了。现在他主动请命那是最好,否则他也正头疼派何人去镇守来之不易的白水关等汉中与益州的这些重要边防关隘呢。

刘备刚走,张鲁和阎圃正在商讨如何不叫曹智看轻了他们,在做出阳平关据守,作势抵挡一阵后,如何再在将来的投降中,为他们多讨要些封赏的问题时,一名“治头大祭酒“匆匆忙忙的奔进议事厅,报告张鲁关羽在蜀中战死,他们的军队全军覆没的消息。

张鲁一听再也控制不住惊慌失措的表情,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重新召回一群“治头大祭酒”商讨对策。

这次张鲁听从阎圃的建议,未在邀请刘备等外人参加会议。而刘备也是在离开议事厅后,竟不作停留的,当天就率部离开了南郑,走得还挺急。

但对于张鲁的坏消息还未完,随后又有人来禀报,汉中、巴地最大的三处蛮夷造反了,军情显示曹智的部将许褚已经和一伙巴中蛮夷合兵一处,此刻就在绵竹等地,先头部队离白水关只有一山之隔。其他蛮夷也是打起归顺汉王朝的正义之师大旗,在巴地、汉中各处作乱。

张鲁等人还没对益州的军事失败商量出个结果时,又迎来这个坏消息,真是有种焦头烂额的感觉。他们此时又何来兵力,去平定这些蛮夷之乱呢?而且这些蛮夷竟然比张鲁先一步投降了曹智,有了正义皇道之师的保护伞,真是气死了张鲁。

他们这时直接忽视了已经启程赶往白水关的刘备,开始深入的交谈接下来他们应该如何摆正自己的位置了。

经过一天的磋商,张鲁做出派遣阎圃为代表的使团,与围绕在汉中周围的曹军最高将领开始接触,准备为他们的投降,商讨条件。而张鲁在此次会议上再次做出从子午谷召回兵马的决定,以防南郑出现危机。

但有一点很是值得注意,张鲁在第二次下达从子午谷撤兵的命令时,竟未把命令直接发给此时那里的最高军事指挥官张飞,而是派遣心腹发给了张飞的两个部将范强和张达送去了信。

在最终散会时张鲁挂在嘴角的阴笑,一扫那副仙风道骨的神态,看着一时空空荡荡的大厅喃喃道:“自古盟友间都是以利为先,哪有英雄情义可讲,对你和你的兄弟,刘备,我只好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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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子午谷,张飞和他的部将范强、张达此时正在依险要地形阻挡夏侯渊所率大量曹军的进攻。

在前几日张鲁从此地抽调走一万五千人马后,谷外的夏侯渊像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立即命令夏侯惇为前锋向谷内他们的据点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在连失两处要塞后,张飞和他的部下,以后退至子午谷中段的两座山头坚守。

“他奶奶的,传令把那些檑木、滚石全部推下去,砸死这帮畜生!”随着张飞的一声令下,一阵梆子声在两座山峰间回荡。一排排的檑木、滚石应声齐下,把那些刚刚攻之半山腰的曹军被滚落的檑木滚石砸的人仰马翻,更有甚者直接摔入山下,成为一滩肉泥。

曹军对此处山峰发动的攻击已经不下十次,山道上已经布满了尸体。张飞的顽强抵抗,造成了曹军大量的伤亡。

但就在张飞站在第一线指挥作战时,他身后的范强、张达却紧张的低声交流着什么,争执着什么。

张飞扶着身旁一块石头扭头向身后的两员部将看去,一下子就破口大骂道:“你们两个死人还在这儿干什么?怎么不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被骂的范强、张达两人闻声一惊,在听清张飞的斥责后,又是大松一口气的朝着张飞傻笑两声。

“噗噗噗”,几枝只有蛮夷人用的毒箭,突然在张飞侧面飞出,射中了他的左侧后背,有一支直接射穿了他的颈子,张飞大喝一声,艰涩地咽了口唾沫,一阵迅速上脑的晕眩,使他的眼睛都产生了迷糊。

“有奸细,奸……细……”

张飞立足未稳的一边寻找敌踪,一边大喝之际,只见正面有一伙人冲来,领头的一个赫然是他的部下张达。

“范强你还在等什么?”

张达的人喊叫不由令张飞勃然大怒,他明白这两人变节了。张飞吼叫一声:“叛徒!”便不顾恍惚的意识,一度愤然持矛冲上。

张达一见张飞还能持矛反冲上,面上微生惧意,不由自主地退开半步,倒是他旁边一名跟随在张达之后的变节士兵见有机可趁,一剑戳出,便刺穿了迎面而来张飞的铠甲,在张飞左肋下狠狠刺了个窟窿。

“啊!”没想到这山顶上有这么多叛变者的张飞发出一声大叫,左手抓住剑刃。右手挥丈八长矛一劈,一下酒将那正欲狂喜欢呼的士兵脑袋削去一半,然后踉跄退了几步。又是后至的范强一戟刺来,正中他的大腿。

张飞嗔目望去,范强心头一寒,手上一软,那锋利地长戟竟再也刺不下去。只见张飞的手略动了动,范强便怪叫一声,弃了大戟逃开。

“啊!杀了此贼,师君重重有赏!”

张飞只听这一声暴喝,胸口便又被那个躲在士兵背后的张达狠狠地刺了一矛。

“呃!”张飞瞬间不禁浑身浴血地踉跄几步,险险跌倒。见着张飞接连受重创的范强等叛变士兵,一下子鼓气勇气,一拥而上,刀剑戟戈,一下子统统往曹智身上招呼。

在搏斗中张飞的一条左臂被范强的重戟砍下,虽然也有张飞的亲信士兵为其抵挡,但终究没有范强等人多。一会儿的功夫,张飞身边的人就死光了,张飞被逼至一处山峰悬崖边。

此时张飞面如白纸,身形更是遥遥欲坠,身上的伤已经到了难以计数的程度,他的全身已经被染红。但追击他的叛军还是络绎不绝的冲杀上来,已是无路可退的张飞回头看了一样空空如也的身后,身后只有一方巨石,衬着湛蓝天空的几朵云彩,稳稳的探出山巅。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激动的诸葛亮

张飞最后映入眼帘的,只有那湛蓝天空中白得耀眼的云朵,然后他就象踩着那轻飘飘的云,一头栽进了那永远看不见尽头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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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

城外一座硕大的营帐内,一副书案上,堆满了来自东线子午谷和北线阳平关等各处送来的各种战报、情报。汉帝国丞相曹智,高踞案后,手里拿过一份又一份的文件,口中轻念着:

“关羽死了,张飞死了,刘备离开了南郑,正向白水关急进。夏侯渊突破子午谷了。张鲁派了人去找夏侯渊,想和谈了。公孙康把袁熙的脑袋送到郭嘉手中了,哈哈……”读着一个个令人兴奋的消息,曹智忍不住笑了起来。

“主公,我们这也快了!”听见曹智发笑的诸葛亮,放下手中的文书,躬身对曹智道。

“嗯,刘胖子的劝降也差不多了,我们三日后发起总攻吧!”曹智轻描淡写的指着帐外阵阵喊声处说道。

那声音是刘璋对着已经成孤守的成都城,在对城内守军和被法正强制禁锢在城内的益州各级官员进行劝降、策反的喊话。

曹智不知道刘胖子在这些益州旧臣、老将心中的地位如何,但能有一丝减少伤亡的机会,他都是不会错过的。

“命令许褚、张颌迅速抢占白水关,一定要把刘备困在汉中,这次绝对不能再让他跑了!”曹智尽量控制着语速和语气,但还是忍不住在谈到刘备时,露出了几分锋芒来。

“是!”历史已经完全改变,诸葛亮根本不认识刘备,所以对于曹智必至曹智于死地的决心,丝毫没有抵触情绪。相反诸葛亮认为曹智能够充分认识到刘背这个人的威胁,是一种高瞻远瞩的独到远见。

“至于我的行踪先不要透露给那个什么阎圃,不急着和他们和谈。张鲁想在还有资本的前提下,和我讨价还价。把他凉一下!命令夏侯渊先慢点进攻南郑,让李典他们一定要拿下阳平关,我要断了张鲁和我讨价还价的念头,老老实实做我的臣子!”说到此处的曹智语气一变,充满了爆炸力的傲然道。

“是!”

诸葛亮老老实实的应着曹智的吩咐,眼角不由看了一眼王者之气尽显的曹智,然后低下头,认认真真的记录下曹智的各项命令。

曹智在进兵成都时,已经注意到了汉中的变化,他立时派遣张颌反方向往涪城而去,他们的目标就是为最终合围汉中各个敌对势力,做最后准备。

“封公孙度为辽东侯、平州牧,公孙康为辽东太守,武威将军,他们离乌桓人很近,告诉郭嘉不要和公孙度、公孙康客气,让他们帮忙一起对付乌桓人!”

其实早在这之前,公孙度就因为山高皇帝远,早在辽东自封了平州牧和他的儿子公孙康为辽东太守等职务,此时既然他们主动向曹智称臣了,曹智也是顺杆子给他们一个台阶,承认他们那些自封的官职,给他们在汉帝国的大家庭中,有了合法的地位。

现在整个天下还残存的一些地方势力当中,再能和曹智叫板,或是一点不怕曹智的几乎已经没有了,所以公孙度父子能这样选择还是明智的。

而曹智也的确一时手伸不到那么远的地方,接受他们,对他平定和统一整个国家,目前还是有着诸多好处的。

“是!”诸葛亮再次飞快的在一张纸上记录下曹智的命令,他现在所做的工作早已超越了一个参事的范畴,直接成为了不是曹智身边军师职务的军师。

当然,现在就坐在曹智书案右下首眯着眼睛,好像听着曹智个诸葛亮对话就要睡着一般的真正目前曹智身边的第一军师贾诩,是个不好余人争斗的高官。对于诸葛亮被曹智在子午谷外连降数级,现在又有重新提拔之意,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地位,和反感诸葛亮这个年轻的后生。相反,还故意让诸葛亮冲在他的前头,为曹智的入蜀之行出谋划策着。入蜀后抄袭关羽后路,伏击关羽,一直到最终兵围成都,都是诸葛亮建的功勋,始终不见贾诩这位毒士出过什么力。

但曹智却一直把他摆在对整个西北、西南战役的首席军师位置上,有什么需要斟酌的问题,总是用眼神,或是暗示询问着我们这位绝顶聪明的“毒士”。

“至于益州这儿……”曹智说到益州的安排时,突然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诸葛亮和一直沉默在一旁的贾诩缓缓道:“等此地事情一了,我就要赶往汉中,我要留下你主持益州!”

“啊?”正巧诸葛亮正诧异的抬头看向曹智,闻言,脸色又是一变,但一声惊呼还是抑制不住的脱口而出。

诸葛亮差点就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的停下了记录工作,颇为激动抬头看着正笑吟吟看着他的曹智。

“对,你没听错,我要你留下主持战后的益州军政事务!”,曹智略微一顿之后,接着道:“不过,你不会是益州牧。因为益州牧的位置暂时还得刘璋这个胖子占着,不过,我不会把他留在益州,在此战之后,就把他送回许都,他要在那做这个益州牧,直到永远……”曹智非常自然的说道。仿佛说的不是关乎一个人的前途之事,而是一桩在正常不过之事。

而话意表达的却十分明确,他要培养诸葛亮成为一州话事人,成为一个不是益州牧的益州牧。

“多谢主公栽培,孔明此生定为主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诸葛亮激动的行出坐席,跪拜在曹智的书案下。

作为一个曹智事业后期才跟着曹智的年轻谋士,作为同期加入曹智集团的年轻才俊,能实际操控一个州,做到地位这么高的人,目前诸葛亮肯定是第一人。就连之前一直为诸葛亮羡慕的兄长诸葛瑾目前也只是一郡太守,等拿下成都,诸葛亮实际掌控益州,地位和权力将会远远超过这个兄长,这怎能不让诸葛亮感动和激动。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我一贯的宗旨。而且,你的确是个治理一方的人才,我不会看错,文和不会看错,历史也没有夸大了你!”

“谢主公信任!”虽然诸葛亮最后没听懂曹智最后一句“历史没有夸大他什么的!”词句,但此时诸葛亮也不计较了,只是一味的感谢着曹智的赏识,脑子里都是种种政见的设想和具体实施方案。

机会永远是给有所准备人的,诸葛亮毫无疑问就是这样一个人。虽然稍显年轻点,但有曹智这样年轻的主公,注定了诸葛亮会年少有为。

同时诸葛亮也听明白了贾诩也是曹智此次任命中的一个重要提供意见人物,诸葛亮感谢完曹智。对于贾诩无私的提携之恩,也慎重地放下手里的东西,侧身向贾诩躬身致意。

贾诩倒是没多大表示,奇怪的看了一眼书案后的曹智,只是对着激动的诸葛亮微微一笑。

“主公不要只看好的,关中马家的这群人可不消停啊!”开口提醒曹智的是一直在一旁没有开口的贾诩。

贾诩还是那副样子,一般不出头或是对任何政见、军事显山露水的过多发表意见。但作为一个年长之人,作为曹智身边最重要的一位谋士,贾诩总是在关键时刻对曹智提出很容易令人遗忘的关键事,关键人物。

曹智对于贾诩泼过来的冷水,没有丝毫恼怒,相反很是受用的低头沉默半响后,再次抬头对着贾诩道:“你立刻启程,去长安,帮钟繇好马腾、马超,等我解决了汉中的张鲁和刘备,我们再来对付他们!”

“当然,必要的时候,我授权你可以用必要的手段,那怕……”停顿了一下的曹智,突然对贾诩说出一番这样的话来。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好些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意思到了,就都明白了。何况是贾诩,只见他听完曹智的命令,终于起身对着高踞书案后的曹智阴沉的一笑,躬身应命道:

“是!”

贾诩对于曹智的决定终于也笑了。贾诩一直很是欣赏曹智能够纳谏的态度,对于一个谋士,看到自己侍奉的主子不是个刚愎自用之人,并且能够听取下属意见,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个福音。

通过一段时间的调整和修养,贾诩已经从对曹智处理荀彧一案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毕竟时候贾诩也想通了很多曹智的必须,毕竟曹智也是他这一生碰到的唯一明主。贾诩这种人是非常尊崇实用主义的,并且像他这种集大智慧的人,穷极一生之力,希望的就是通过辅佐一个上位者,达到权利的顶峰。再通过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利,来实现他们的抱负和对政治,对国家形态的一种他们的理想境界。

放下包袱的贾诩,现在只会全力辅佐曹智。这一点非但周围的人明白,曹智更是清楚,所以此次曹智把贾诩从许都调来,就委以重任。并且决口不提荀彧的当年旧事,只是一味的放手大胆的任用贾诩,表现出了绝对的大气。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阳平关之战

三日后,刘璋又喊瘦了一圈,曹智等心里对他能起到的作用持怀疑态度。但还是一个劲夸他,“劳苦功高,减肥成功……”等。

但令人意外的是,当曹军在第三日发动总攻时,曹军的大旗向成都城头挥动时。不知是不是受了刘璋连日来的劝降效果,法正的军士们居然一触即溃,望风而逃,连平时一分的战斗力都没有发挥出来,就被曹军突进城去。

人若猝遇强敌,凭着一腔血气,或可誓死一拼。但很多从关羽军队中得以逃脱,赶到成都的士兵,和成都原本的七千军士,连日来都是从必死之境,到有了求生的机会。漫长的等待之后,使他们陷入一个犹豫、徘徊的境地,在这一过程中已经打垮了太多士卒的意志。当他们从日以继夜的恐惧中和被刘璋日夜烦扰中,终于找到了一条生路,使他们犹如灵光乍现一般对生产生的留恋累加到了无心复加的地步。

三天,仅仅三天的精神摧残,使整整一个月来陪着法正死守了成都这么长日子的七千士卒,居然在曹军的第一次总攻面前,跑掉了一半不止。

但是提前三天让士卒们知道了他们必然的结局的倒不是刘璋,而是留在成都城内的那些益州官员。毕竟这些人才是真正的有识之士,整整数天之前,他们就在不断的煎熬中反思。回忆着刘璋的正统,印证着曹智的强大,然后对着那些已经消磨尽了最后一分勇气的士兵轻描淡写的丢下些暗示,成都城就这样破了。

在刘备的援军还没有半点信息前,法正短暂的统治益州局面彻底被打破和征服。

刘璋在曹智的陪同下,重新进入他的府宅,他的州衙,他的城池时,他感动的哭了。他在千谢万谢曹智对他的大恩大德后,毫不留情的就先把法正杀了。

益州的政局迅速稳定下来,在曹智祭奠张松的亡灵时,有人轻轻的劝曹智现在可以不再需要刘璋了。

这些有见地的谋士的意思很明显,他们已经实际控制益州,还要这堆肥肉似的刘璋干什么?

曹智最后的意见很明确,不宜轻举妄动刘璋,他是他的盟友,益州还需要刘璋这个人的名字,最后拒绝了铲除刘璋的提议。只是交代下,有人可以去暗示一下刘璋,要想过更好的生活,衣食无忧,没有什么烦扰的生活,最好的去处是许都。

刘璋人胖,但脑子不笨。他在曹智的帮助下光复成都后,就业考虑到了自己对曹智的价值问题。

当他知道曹智对他的善意暗示后,二话不说,带上家眷,就奔许都而去。

不得不这个胖子,是东汉末年过的最幸福的皇亲国戚。他一直到死都头顶益州牧的职位,但却从来没为益州任何一件事烦过心,领过益州一兵一卒,最终寿终正寝,享年七十八岁。

#######

在针对汉中张鲁的诸多战役进行到这一年的秋季时,阳平关成了最后多方的焦点。

阳平关处于白马河入汉水处,他和大散关不同,他虽然也叫关,但其实是一座城池。一座很小,但同样坐落在陡峭山峰上的山城。其形势与并州的壶城,有类似之处,但它三面的山坡比壶城更陡峭,只有一面是可能正常攀上的所在。

这里原本就是前汉时留下的城防、寨墙,这些年也一直受到张鲁委派守将的加固。张卫和庞德的到来后,在庞德的建议下,张卫倒是没有再拿出刚愎自用的习气,而是动用所有力量,对阳平关的城寨又进行了抢修加固。还在唯一能攀上主攻的东面山体前,又重新建造了一条十多里的新墙。

在新墙筑好后,三万守军满以为可以坐等曹军到来。但没想到张卫和庞德又下令全体官兵,入夜不停的增加往各处城防上搬运檑木、滚石等防守器械,一直到发现李典的五千先头部队,才龟缩城内,严阵以待。

在攻克陈仓后,李典和曹休得到的情报说阳平关要比大散关容易打得多。但实际情况在他们看来,这座被张卫和庞德重新加固的山城,看起来不是他们容易攻破的。

于是,李典没有盲目下令对阳平关发动攻击,而是再等到夏侯惇带来的援兵后,在试探性的向阳平关发动了攻击。

在侦查地形后,李典、夏侯惇先尝试了从唯一一面不算陡峭的山路向阳平关发起进攻。然而事实证明,李典等人的估计没有错,敌人不但有充分的准备,而且有出色和镇定的指挥。

阳平关守军的反击打得非常漂亮,夏侯惇的第一轮进攻,以付出数百人的代价,宣告失败。

李典不得不再次暂缓进攻步骤,等待张颌和许褚攻破白水关后,从另一面与他们会师,正式合围了阳平关。

他们此时的人马够了,各种攻城器械也在以后数天陆续运到。但阳平关是座山城,他们传统的攻城手段,和攻城器械,对于阳平关的作用实在不大。

正当围困了半月有余的曹军对于阳平关一筹莫展时,曹智终于处理完益州诸多事宜,从蜀中反方向走,赶到了阳平关,亲自督战。

曹智纵观阳平关,最终无奈的称张鲁选了一块很好的“妖地”来保护他的大本营,随即大张旗鼓的宣布撤军,再次改成从子午谷进兵汉中。

并在三日后,用实际行动和消息的渗透,把曹军不再决定从阳平关直入汉中的决定,传递到了阳平关的两位守将耳中。

庞德虽然对于曹军的突然撤退,表示了怀疑。但再也忍不住要庆祝的张卫,开始展露他的果勇后的轻敌和大意。

张卫可能在打仗中是个勇冠三军的好士兵,好将领,但他绝不是个军事天才,更没有很好的耐心。

半月来,他们一次次击退曹军的进攻,现在山下的曹军营帐一天天在减少。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张卫在益州关羽之败,张飞子午谷之败,大散关失守,白水关失守后,汉中之地唯一战胜曹军的一人。

张卫此时骄傲、自满的个性再也隐藏和压制不住,他认为他应该,并且是时候庆祝了。这天晚上张卫犒赏三军,杀猪宰羊,并搬出封存的美酒,分发给各军痛饮一番。

初时庞德还不肯与张卫一同放下警戒之心,但禁不住张卫的劝说,和美酒佳肴的引诱,最终还是“同流合污”了。

但就在张卫、庞德等人喝得酩酊大醉时,两支从南北两面山势陡峭的山壁下,趁夜摸上的山城的军队,悄悄展开着行动。

他们一个个拥有专业的登上工具,并且身手敏捷,一个个光着脚,如履平地似的悄悄攀上了阳平城。

如果张卫,或是庞德的任何一个人能及早发现这两路鬼鬼祟祟的曹军的话,就会明白曹智的突然撤兵,纯属一枚烟雾弹。曹智从来没有打算过放弃阳平关,撤军只是他刻意制造的一种假象,主要目的就是用来迷惑张卫等人。

麋鹿可能是为一种和猿猴一样生活在阳平关山上的动物,这两种动物,也在阳平这个山城上最是司空见惯的了。阳平关守军今日白天还猎杀过数头,作了今日的晚餐。

北峰上,今日执勤守夜的士兵,虽然在庞德的严令下,没有喝酒,但难得开荤的鹿肉可没少吃。

站在一处寨门前的两个士兵正对打着饱嗝,昏昏欲睡。人吃饱了,就是容易犯困。

这是正常生理现象,但要是出现幻觉,那就要怀疑自己的脑子和视觉是不是有问题了。

一只麋鹿突然跳进士兵的迷糊视野,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野兽闯入营地,骚扰营地的正常生活,这事儿在阳平关各军营地时有发生。但很快让守夜士兵感觉自己眼睛出现问题,产生幻觉,是因为几只麋鹿之后,是上百只的麋鹿和猿猴,仿佛受了什么惊吓似的,猛向北峰下的营地冲下,一路乱撞乱跳,并有规则的指向南峰营区冲去。

“什么情况,太妈的,这群畜生难道活腻味了,都来给大爷们祭五脏庙?喔……”话音刚落,这群看来是小打小闹的野兽群里突然窜出一支银枪,直接洞穿了打着酒嗝刚刚拖着半件衣袍和甲胄的将佐。

他在人生的最后一刻,终于彻底从酒醉中清醒过来,喉咙里发出“呃呃”的低吼,低头看了一眼没入身体的枪身,轰然倒地时他才明白这群麋鹿和猿猴是人为驱赶来的。

整个北营,没人来得及发出一声报警的呼喊,就被夏侯惇、曹休率领的山越和巴地蛮兵,杀了个血流成河,人仰马翻。

同样的事还在庞德的南营同时上演,只不过庞德比张卫警觉的多,在有属下禀报一群野兽冲进营区觅食时,半醉了靠在胡床上假寐的庞德一下子就觉察到了事情的不寻常的地方。

庞德生长在北方荒蛮之地,他很清楚除了一些猛兽有晚上出来觅食的习惯外,一般动物,如麋鹿、猿猴是根本不可能晚上出来觅食的。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相峙定军山

但就在庞德拿起兵刃,准备亲自出去看看情形时,惨叫声和许褚的大吼声,已经响彻了他营区的夜空。很快正面的东营和跟外面的城防上也在此时响起了喊杀声,庞德知道有大事发生了,一举兵刃,来不及在穿戴甲胄就冲了出去。但此时,整个阳平山城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曹军还未杀进正面的城防营寨时,各驻守的营盘因为都在酒醉和睡梦中醒来的,一听、一见营内有曹军的身影时,都以为曹军已经突破城防,杀进山城来了。一下慌了手脚的五斗米道教兵和他们的指挥官们,不知道抵抗,或是组织反扑,此时他们什么心思都没了,只想着怎么逃出去,保全自己的性命。

这些五斗米道的教兵,素质本来就是良莠不齐的,庞德虽然有心收拢兵力,进行反击。但这些不是他带过的凉州兵,此时张卫又迟迟不见人影。这些半职业化的教兵自然不肯听命一个外来宾客的调遣,而张郃又在此时趁乱突破的最正东面的阳平防御,击鼓鸣角声,喊杀的声浪,更是更快摧垮了这些汉中教兵的最后意志,四散而逃。

庞德回天乏术,根本连有效的反击都无法组织,就丢了营盘。虽然最后庞德一人奋力死战,但最终被合围过来的许褚与张郃擒获。

后来他才知道,张卫已经在稀里糊涂的睡梦中,被曹军的一员小将,叫曹休的冲进营帐,一剑结果在胡床上。

令庞德扼腕痛惜的是,他庞德好不容易碰到个意气相投的朋友,却是如此的庸才,死在一员小将手上不说。后来庞德还听说曹休冲进他的营房时,张卫只是轻轻地抬了抬眼皮,连基本的警觉和反抗也未曾有,这真是太丢一个武者的脸了,也是庞德很是失望的地方。

天亮时,曹智在一众将领的陪同下,登上阳平关。透过早晨飘渺的迷雾,俯瞰原先阳平关内的各处营盘,真有一种天上人间的感觉。

曹智也庆幸着昨晚的奇袭成功,否则这样难打的关隘,还不知道要折损多少兵将。

此时许褚将披头散发,身上还带着血迹的庞德压到曹智跟前。

“跪下!”许褚一脚踢在庞德的右脚膝关节处。

但吃痛的庞德只是微微弯了一下右腿,并没有就此跪倒。相反,还更为倨傲的昂然挺立在曹智身前。

“曹智要杀要刮随你便,但麻烦你快点!”庞德回身狠瞪背后的许褚一眼,对着一脸微笑的曹智嗔目咆哮道。

“你个不知好歹的凉州混蛋!见了丞相还不下跪,还敢口出狂言,信不信我现在就一刀结果了你……”许褚昨晚可能擒获庞德时,废了些手脚,所以此时对庞德的暴虐之气很重。

“许褚退下,不得对我们的老朋友无礼!”曹智终于开口道。

“呸,谁和你是朋友?”庞德依然态度恶劣。

“哈哈……庞德,我问你,你现在是张鲁的大祭酒,还是马超的副将?”

曹智突然的问题让庞德一愣,随即就咆哮道:“我当然是公子的副将!”

“哈哈哈……那不就得了,你别忘了,马腾、马超现在可还是我的属臣,所以你也是我的臣子,不是吗?”曹智再次在一阵大笑声中,对着庞德调侃道。

庞德又是一愣,随即脸就涨的通红。显然耍嘴皮子,他庞德绝对不是曹智的对手。

“放屁,我家主公绝不会一辈子敢愿臣服于你的……”庞德激动地话至一半,突然又顿住了。他虽然人出现在张鲁的军中,现在又被俘了。但总得来说来汉中结盟张鲁和增援他们抵抗曹智,都是暗地里进行的,马腾、,马超他们可是从来没有公开说过已经反叛曹智的,所以一下子造成了庞德的语塞。

“哈哈,没关系,我也知道马超一直恨我的夺妻之恨,他是不愿甘为人臣的。用不了多久,我就要去关中了……”曹智毫不掩饰接下来要对付马腾、,马超等关中势力之心。

庞德双目暴睁,咬着牙愤声道:“不要废话,这些事已经和我没关系了,曹智你快杀了我吧!”

“啧啧,庞将军此言差异,接下来的事怎么可能和庞将军无关,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庞将军你很快将会作为我的部将,为我征战天下!”曹智自信满满的说道。

“放屁……”

“报……汉中求和使阎圃求见……”

“呃!”

刚才还一副宁死不屈的庞德彻底愣住了。张鲁投降了,那庞德来汉中的意义和作用就变得荡然无存了。而且怪不得曹智敢说即将出兵关中之事,马腾、马超父子虽然还是暗暗操作,但曹智取得汉中后,就已经把关中敌对势力孤立了。

“唉!”

庞德仰天长叹一口气,眼注西北方向,最终无力的垂下了高昂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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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的秋风下,满山秋色,汉中定军山,曹军和汉中唯一还在抵抗刘备一部人马,已与曹智的军马在此地对峙了大半个月。山上的野兽已经被打光了,树上的野果、植物地根茎,也都被士卒们挖光了,原本装备就不是最好的刘备部属,此刻简直就像叫化子一般。

张鲁投降了,在阳平关刚刚告破时,他就无条件宣布投降了。曹智在保留其原有官职后,又官拜镇南将军,封阆中侯,并要求他把他和家眷都迁居到秣陵,令其居住曹智的封地里,而汉中实际的治理,掌权者将由夏侯渊和江夏蛮首领,曹智的嫡系杜濩、朴胡等人实际担任。

对于这样的安排,应该说对无条件投降的张鲁是不公平的,但张鲁到是放得下,因为本来就有降意,也知道无条件投降了曹智,不是再能由着自己讨价还价的,所以张鲁很是配合的放下汉中这块福地,按照曹智的命令远迁南方,后世的道教徒从此都称张鲁为“张镇南”。

作为回报,曹智以汉政府的名义承认的五斗米道的合法性,使张鲁执掌下的五斗米道达到了一个历史高度。不过张鲁并没有因为他的理智和宗教发展攀上一个历史新点,而长命百岁。迁居秣陵的第二年,张鲁就病故了。曹智在谥张鲁为“原侯”后,还下令将张鲁葬于秣陵,其五子皆封侯,且在后来与曹智的子女联姻。

张鲁投降曹智后,汉中的大量五斗米道徒众北迁。曹智将大批的汉中教民北迁到三辅(长安、洛阳、邺城)地区之后,五斗米道利用曹吴政权宽待张鲁家族之机,或明或暗地向社会下层和上层传播五斗米道。经历两代人后,五斗米道取得了很大的发展,使五斗米道的势力发展至北方和中原地区,所以说张鲁虽然在东汉某年的争霸中未能取得很好的成绩,也有点虎头蛇尾。但因为他的明智和努力,终于使五斗米道这个教派,有了长足的进步和发展。

在张鲁投降,曹智的势力真正取得汉中时,另一个历史名人的命运却是走到了尽头——他就是刘备。

刘备在离开南郑,就敏锐的看到汉中是保不住,也不是他再能呆下去的地方了。不得不说刘备的这种与生俱来的敏锐观察力,是让人佩服和羡慕的。

但在曹智的搅乱历史之下,他的这种能力,还是不能在帮助他完成人生伟大崇高的理想呢?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历史在曹智的搅乱之下,已经使刘备的运数也提前走到了尽头。

刘备在前往白水关的途中,就已经打定主意,离开汉中,前往益州蜀地。他这时还没有得到关羽战死,法正被杀,成都陷落的消息。他这时虽然知道益州的情形也不会太好,但却从来没想到过情况会发展到这么糟。

在刘备的脚步还未到白水关,就传来了关羽战死的消息,刘备痛心疾首的在马鞍上痛哭流涕。接着就是张飞在子午谷被叛徒出卖自尽的噩耗,这次刘备还来不及悲伤,就传来了许褚抢占白水关,堵住他去路的战报。

在一连串的打几下,刘备病倒了。在病榻上看到益州之路已经走不通的刘备马上改变策略,派遣部将吴兰、雷铜进攻武都。他想趁曹智还未全面侵入汉中之前,给自己留一块苟延残喘的保命之地。

但一切刘备的设想和行动,此时已全部落在了曹智的算计之中。从子午谷进入,但放弃了攻打南郑的夏侯渊突然在刘备的军马赶往武都前一刻,抢先一步赶到武都。就在此时张鲁投降为夏侯渊取得了比刘备不能比拟的优势,武都守军为夏侯渊大开方面之门,不但让夏侯渊先进驻武都,还掉过头来,帮助曹军开始围攻刘备的军队。吴兰、雷铜在此役中被夏侯渊打败,两人也皆在此战中战死。刘备退守定军山,遂与先后跟踪而至的夏侯渊和围剿而来的张郃等相峙与定军山下。

在武都争夺战中,刘备还把家人丢在了奔逃定军山的路上。这其中就包括他的两名妻妾,甘夫人和糜夫人,以及他唯一儿子刘禅刘阿斗和小舅子糜烂一家。事后都证明了他们被曹军俘虏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穷途末路

刘备到此时已经真正达到了穷途末路,现在环顾天下,还能来救他的,还有谁有这份兵马和实力来帮他解围。这样的人,这样的势力已经没有了。但不死心的刘备最后还是给关中诸豪发去求救的文书,要求马腾、马超、韩遂等立即发兵汉中,还大吹特吹一番,此时曹智汉中、北方多线作战,力量单薄,正是灭掉曹氏势力,取而代之的绝好机会云云。

但是一直到现在,刘备还没有看到一个援兵,一封回信。此时在军师简雍的建议下,刘备拿出最后一招,厚着脸皮向曹智投降称臣。

刘备披发持剑站在山巅之上,风吹乱发,纷纷扬扬。这些天来须发不加修理的他,这个堂堂皇叔也已蓬头垢面,胡须蓬松,简直与野人无异了。炊烟袅袅围绕在其身边缓缓升起,刘备站在山巅之处,更像一个正与鬼神沟通着的术士。

他的士兵们现在正排着队站在那一口口稀汤挂水的锅灶前,眼巴巴地看着锅灶上冒起的热气,嗅着那仅有一点饭熟香气的白烟,不断地吞咽着唾沫。

今天,刘备军中的最后一袋米粮被搬了出来,分倒在为三千人造饭的一口口大锅里,每口锅竟能分到几十粒米。

刘备全军真的已是穷途末路,被围困在这座定军山上,没有援兵,没有粮草补给。但任何一个面黄肌瘦的士兵还是不愿放弃最后的这口米汤。

就在这时,领着一队士兵走上山来,旁边一个博带高冠的年轻士大夫,佩剑挂玉,步履沉稳,他身后的两排士兵步伐矫健有力,远远看去便不是刘备手下疲饿的士卒。那是曹军的兵马,而那年轻的士大夫却是诸葛亮。

讽刺,绝对的讽刺!

当然作为当事人的刘备却是第一次见到诸葛亮,通过事先的联络,刘备也知道了这位年轻的官员是曹智的特别代表,来宣布曹智是否接受他的投降的上差。

刘备立刻起身,站在路口向山下望去。一会儿,那些人走到近前,简雍叫道:“主公,丞相使节……诸葛……诸葛亮大人到了。”

刘备连忙整整衣衫,故作恭驯地走过去,长长一揖道:“罪臣刘备,见过上差大人。”

诸葛亮往中间一站,淡淡地瞟了这个本应是他辅佐之人一眼,缓缓展开一副黄绫的帛书,高声宣读起来。四下的军士兵虽在饥饿之中,更在意的是那碗能填饱肚子的热粥,可是敌军使者来了,也就意味着决定他们是生是死,是否继续过这生死两难的日子的人来了,所以人人在意,都纷纷拥上前来听讲,便连那些将领们也顾不上呵斥这些士兵遵守上下尊卑的礼节了,也如他们一般挤在人群之中。

“刘备野心勃勃,多次挑拨,或是趁寡人与敌征战时,从中渔利。刘备被吕布赶绝追杀时,寡人引兵入徐,帮助刘备讨伐吕布。而后,刘备却反叛寡人,杀死寡人爱将,反出徐州,向袁绍乞讨活命机会,继续与寡人作对。继而,荆州生乱,寡人率兵亲征。刘备蛊惑刘表、刘琦,勾结江东乱臣贼子,联合伐我,攻我江东、江南之地。刘备贼子野心,昭然若揭。如今勾结张鲁、法正以臣伐君,兵败汉中将罪责尽数推卸,现在还妄想乞降。以往寡人还念及刘备乃当世英豪,寡人释其罪过。但刘备多次自毁誓言,对寡人不忠、不信、不智、不义,简直就是反复无常的无耻之徒,何胆再敢与寡人议和,何颜存活于世?故刘备再次乞降之议,寡人不准。刘备自离徐,背叛寡人,就已是天地共诛,天地同诛之徒。寡人上承天意,下承皇命,代天行诛,以昭正义……”

诸葛亮洋洋洒洒读完曹智的回复,刘备未曾听全,便已脸色苍白,簌簌发抖。他悲愤地嘶声叫道:“丞相……丞相怎可如此?刘备诚心乞降,三千士卒苦候定军山上,衣不蔽体,食不裹腹,如今……如今已战力全无,曹丞相此举,是趁人之危啊,还谈什么替天行道?”

刘备愤愤不平的还待继续争辩,但诸葛亮并不理会两旁军士的骚动和刘备侃侃而谈的正义之词,他将手中帛书徐徐卷起,对刘备皮笑肉不笑的道:“我主行王道之师,岂会如你一般龌龊无耻?稍候,我会命人运粮上山,所运粮草足敷你们山上人马三日之用。三日之后,正午时分,我大军便会奉我主之命攻山!告辞了!”

诸葛亮说罢把袍袖一拂转身便走,刘备伸出一只手,指着诸葛亮的背影,也不知想要说些甚么,讷讷半晌,终于无力地垂了下来,四下将士脸上俱是一片灰败,整个山头死一般寂静,唯有几只乌鸦在他们头顶聒噪不已……

当曹军开始发动总攻,曹字大旗向山头挥动的时候,如果三天之前就开战,尽管士卒饥饿不堪,体力衰弱,但是一股哀兵之气,至少还可以让他这支人马,倚仗山势之险给攻山的曹军造成极大困难,让他们在付出巨大牺牲之后,轰轰烈烈地死去。

但如今仍在拼死一战的,只剩下几个刘备身边的亲信将官,带着他们身边为数不多的武士,抢占了通向山峰的几处险要所在,同山下密密匝匝的曹军,还有野人一般漫山遍野窜动,不时发射淬了毒液冷箭的巴中蛮夷人做着绝望的战斗。大部分士兵已经战死,或是投降了。

这场战斗已经无关胜败,胜败在战斗打响前就已经决定了。那些仍在拼死作战的士兵们也不知道再能为刘备再争取一个时辰或者两个时辰的时间到底有什么用,又能改变什么。只是刀枪临颈,仍在本能地做着最后的反抗。

刘备站在山头,俯视着半山腰上正混战成一团的双方士兵,淡然的就像看着一群大雨将来,忙着搬家的蝼蚁。

许久许久,他的脸上才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前突的牙齿狠狠地上下一挫,“啊”的一声大叫跃下了身后的山峰。

秋风已寒,山风罡烈,他的身子跳出去,一口罡风便立即呛进刘备的喉咙里,把他一声抑郁着无限悲愤和壮志未酬的痛苦嘶吼给逼了回去。随后,那身子便被大风像一捆破草席般卷到悬崖石壁上狠狠一撞,然后一路翻滚着摔了下去。

到死,刘备那声大吼都没吼得出来,也没有一个人听见……

刘备自尽的结果,让曹智很是满意。三国鼎立的两大重要人物从此都已从历史的长河中除名。再也不会有三国鼎立了,这天下注定了将会是他曹氏一家独大之局。

刘备原配夫人糜夫人,和侧氏甘氏,以及甘氏所生的刘禅刘阿斗等全部迁往许都造府居住,由国家朝廷供养。当然作为战胜一方的最高统,曹智理所当然的可以享用刘备的遗孀。但曹智没有那么不要脸,虽然他经历数月的奔波,澡没好好洗过一次,觉也没好好睡过一个,更不用碰女人了,如今看到老母猪都快成双眼皮的了。

而且甘氏和糜氏,曹智也都见过了,的确都是美人。但地位到了曹智这一层,应该有的忍耐力,曹智还是有的。曹智善待了刘备的家人,对于刘禅,曹智也见过了,这位历史出了名的傻子皇帝,现在看上去倒还算正常,这大概也是败曹智改变历史的功劳(刘禅天生不傻,历史大致猜测是被赵云救回来那次,在路上折腾傻得。当然也有说是刘备为了表现大公无私,亲手把刘禅摔成刘阿斗的。)。

不管怎样小阿斗现在不傻,不过曹智除了将他们安置的许都,自己的监控之下外,还打算等刘禅长大后,以锦衣玉食,美人无限量提供,将这个看似不傻的阿斗,尽量变成一个花花公子,将最后一丝可能扼杀在朦胧之中,反正历史上这个刘阿斗都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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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七年元宵节,结束的汉中征伐的曹智终于回到了许都。献帝为表彰曹智再次建立下的不朽功勋,再次颁旨赐曹智九锡和封曹智为吴公。

曹智这次依然拒绝九锡的封赏,但吴公的封赏却没有再推辞。元旦这天,曹智正式接受献帝的诏封,成为东汉末年的唯一一位异性王爵。

其实在这之前,曹智已经在有意往秣陵输送家眷和朝廷官员。他在接受“吴公”的封赏后,就是一地藩王,有权在自己的封地设置自己的小朝廷。

曹智的封地在南方,他把他的小政治中心自然设在秣陵。而曹智虽然很久没回扬州,但由鲁肃负责的秣陵新城,早就在几年前已经开始建造了。邓艾、严象等几任扬州刺史,都不敢放松此事,积极妥善的做好着此事。

现在曹智正式被受封为“吴公”,并被赏赐可以享受居住皇宫的待遇。而曹智接受封赏时,在秣陵的略微缩小版皇宫,也在鲁肃的一手规划、设计、督造下,落成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马超的小动作

但住进这座皇宫,象征汉帝国权利和中心南移的第一人,却不是曹智,而是他的妻子任红昌和曹智的几个小儿女。

曹智本人现在还在许都,他还不准备去往自己的封地,去享受他的富丽堂皇的宫殿。因为他还有一些敌人和威胁要去除。

就在曹智征伐汉中接近尾声时,失去张鲁和刘备这个还未建立起来的西北盟友的马超,在庞德被俘后,就知道自己暗自运作的小动作败露了。

虽然马腾此时还没死,但怒火中烧的马超再也不能等了。他不顾马腾的反对,纠集了一支万人的兵马,趁着曹智大军都在外,许都空虚,他轻车简骑的兵出凉州,在关中一路堂而皇之的声称是要调防,一路杀到了洛阳附近。

马超的兵马为什么能堂而皇之的杀到洛阳呢?这之前其实还有一段插曲。

在曹智出兵征讨冀州,与袁尚相争时,对于还没有气数已尽的袁尚北方集团,还是在审配等谋士的授意下,对统治区有许多动作的。对于关中,特别是与冀州、并州相邻的河东地区,袁尚还是给曹智在这里的统治制造了一些麻烦的。或者也可以说是给实际在这一地区治理的钟繇、韦端制造了不小的麻烦。

曹智在对冀州发动攻击时,袁尚听从审配的建议,欲与马腾、韩遂联合的。并且委任了郭援为河东太守,结连并州高干,出兵司隶地区。

河东此时一直是有曹智早年从冀州,并州撤退时任命的太守王邑治理的,现在袁尚公开不承认曹智任命的太守,另任他人,这是公开的挑衅和针对行动了。

而且还在高干的支持下,联合了匈奴南单于,弘农的黑山贼张白骑等武装力量,对钟繇的司隶地区发动进攻。

这时钟繇手上能用的兵马不多,曹智那边也没多少兵马可以抽调增援他。司隶众臣见郭援、高干来势汹汹,都劝钟繇放弃河东。但钟繇不答应,在匈奴单于已经在平阳地区发动的战争时,钟繇纠集司隶区旗下兵马,率军抗敌。不久,袁尚任命的河东太守郭援开始陈兵河东边界,气焰嚣张。

此时的钟繇不但不躲避而去,还对部下说:“袁绍正当强盛之时,郭援来关中暗中与我们的一些敌对势力互通情报,郭援之所以没有立即公开与袁绍联合起来,是担心我们的威名,如果现在我们不理他们而躲避起来,那么就会让他们感到我们怕了他们。这里的百姓都仇恨郭援和他的叛军的,纵然我们躲开了,这些百姓能全部躲得了吗?这就让我们没有打仗而先失败了。况且,郭援刚愎自用,头脑简单,一定认为我军很好对付。如果他们渡过汾水安营扎寨,在他们未渡河之前就攻击他们,我们可大获全胜。”

钟繇的鼓舞部下共同抵抗来犯之敌的同时,也注意到了郭援、高干、袁尚在与马腾、韩遂联络。于是钟繇又派议郎张既劝说马腾、韩遂,共引兵击进犯河东之敌。曹智也在冀州发布命令,要求他们帮助钟繇对付他西线的敌对势力。

因为根深蒂固的韩、马关系在钟繇和韦端(韦康他爹)的劝说下近些年来矛盾和仇恨得到了缓解,马腾被封为将军后,西屯槐里,北防三辅北边的羌胡、东备横行弘农的张白骑军。算是和韩遂拉开了段距离,两家也是在曹智的这面东汉大旗帜下,一直都算相安无事。

对于此次曹智发令要求他们,比马腾实际多控制些凉州的韩遂倒是很快做出了反应,要派人带兵增援了钟繇,但曹智、钟繇都考虑到他离河东的路途遥远和镇守凉州的需要,就没要他率部前来,他们把侧重点都放在了离得较近的马腾父子身上。这个时候马腾这支关中武装力量的态度就显得很是重要了。

正当马腾在袁尚和曹智之间犹豫不决时。这时,有个关中军阀叫杨阜的给犹豫难绝的马腾出了主意。马腾和这个杨阜是朋友,杨阜也是个关中不大不小的军阀。这个人势力不大,但脑子很清楚。他认为站在曹智的队伍里,是大势所趋。于是便主动站出来劝说马腾下定决心助曹。

马腾也在杨阜、张既的劝说下,表明了态度,站在曹智为首的汉王朝一边。还当即在曹智派来的代表张既和傅干(傅燮之子)的面前派长子马超协助钟繇击抗郭援、高干等人。

马腾假装先是答应了袁尚来使的联合抗曹要求,暗地里却趁钟繇与袁尚所置的河东太守郭援以及匈奴南单于在平阳交战,行动迅速的击破了弘农的黑山贼张白骑一部,在槐里期间甚得民心,西凉马家的名声也随之水涨船高。同时,也摆明了马家对曹智,对朝廷的态度。

这时,马腾又派遣儿子马超带领精兵乘胜追击,火速增援了正在于郭援对抗的钟繇的河东地区。果然不出钟繇所料的是,郭援和高干、匈奴人等都是各自为战,相互之间缺乏配合,也无一个实际统属人,兵马虽然不少,但犹如一盘散沙。

郭援更是不经认真考虑,便欲渡过汾水,众将阻止他,他根本听不进去。当郭援率兵还未渡过一半河水时,钟繇率军和马超这路突然出现的奇兵一同出兵猛然攻击钟繇的部队,大破贼兵,郭援大败。钟繇趁机杀了郭援,并同时降服了单于。

但在打扫战场时,钟繇看着郭援的尸体突然哭泣起来。马超不解问之才知,原来钟繇是郭援的舅舅,两人是至亲。

众人惊讶之时,钟繇却说:“吾甥忍昧本良,从贼扰国,杀之无过。”后又领兵大破跟在钟繇后面欲图入河东的高干,高干最后迫于形势,不得不宣布臣服曹智,以保留并州一地。

马腾、马超在此役中的表现为曹智统一北方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马超更是在此役中立下了赫赫战功。曹智事后论功行赏,封马腾为前将军,槐里侯。马超被拜为偏将军。对他们的禁锢和监视也是放松了不少,马腾父子和钟繇的关系也是在河东平叛过程中,提升良多,钟繇甚至后来问马腾父子借了一部分兵马驻守洛阳、弘农等司隶地区的防御。马腾的人马也经常要来这些地区调防,马超因为佩服钟繇大义灭亲之举,所以近些年来与钟繇也常有来往。

马超这个家伙,少年出英雄不说,心机、城府也比他老爹浓厚。马腾通过这些年的太平日子,随着年龄增大,也是偏安与一方,不在想争雄天下的念头。但马超可是一直没忘记曹智两头欺骗,把他们和韩遂两方耍的团团转,甚至还让他为天下人耻笑的夺妻之恨。马超是一天也没忘却,他也一直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准备寻找机会一雪前耻。马超与钟繇等曹智亲信结交,甚至帮助曹智击退侵犯关中的敌人,都是为了等待一个机会。

这次马超就是看到了曹智从许都调出大量兵马,出兵汉中的空档,不顾家人的反对,果断改变策略,不再奢望与张鲁、刘备结盟,而是准备偷袭许都,一举端了曹智的大本营。

这个计策是好的,但马超在算计曹智、钟繇的同时,且不知钟繇同样是头老狐狸。钟繇是个很有脑子,很有手段的人。再加上后来被曹智调来的贾诩,这两只老狐狸,马超那点小心眼、小把戏早已落在他们眼中。两人并且很早有了防备,调了一直镇守在并州和关中之间的徐晃和朱灵的两部兵马,早在洛阳郊外设伏,一举挫败马超的军事行动。

虽然事后马腾马上负荆请罪的出现在了钟繇眼前,口口声称竖子马超是无意走入洛阳地界,侵犯钟繇的,狡辩他们绝对没有反心。这件事纯属误会,并且他愿意马上前往许都,向献帝,向曹智解释一切。之后马腾还真的带着儿子马铁、马休,准备交给曹智做人质,以表他的诚挚之心。

马腾是真的朝许都来了,但走的很慢。发生在关中和司隶区的那场小摩擦,也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因为它发生的很快,结束的也是默默无闻。

马超也没能把战火烧到曹智的大本营许都,只是在洛阳外围和徐晃、朱灵干了一仗,就迅速龟缩回了凉州郿县,加紧尾巴做人。但很快班师回朝的曹智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他也不准备就此揭过此事。

“元常,你说今年马腾和韩遂他们会反叛吗?”曹智似笑非笑的语音的许都他的丞相府里轻轻响起。

钟繇是在曹智取得汉中大捷后,被召回许都的。今天,钟繇甚至刚刚到达许都,就被曹智请到了丞相府叙谈,顺便一起吃个便饭。

曹智对于这些嫡系臣子,一向平易近人。今日陪坐在堂的不光只有曹智的几个长大的儿子和侄子,还有荀攸等几位嫡系谋士。但就是没武将,宴会有点家宴,又有点议事的色彩。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会错意

“不会!”钟繇此时还不太明白曹智这么急着招他回来的真实目的,但他放下碗筷后,对自己治理下的关中,说话时还是很有信心的。

钟繇可能想到曹智对于这次马超的出格军事行动,对他进行一些询问。但钟繇自认为对关中的治理是好的,曹智也在各种场合和封赏上肯定了这点。特别在得知钟繇大义灭亲的杀了郭援这个自己的亲外甥后,更是感动的对他褒奖有佳,所以又升了他一次职。钟繇现在在许都,在汉朝廷又多了个侍中的职务。可以说现在钟繇就官职而言,已经是高的不能再高了。

“喔!”曹智往嘴里扒着一口饭,微笑着没看钟繇,只是轻轻的点着头。

钟繇却是没来由的与曹智眼神接触下,打了个冷战。钟繇在曹智的眼神中看到了已是狡诈的光芒,他不晓得曹智为何问他这个问题。

作为钟繇这么大的官职,这么重要的镇守一方的人物,与关中诸毫又因为工作关系,都走得很近。钟繇就担心曹智有一天怀疑他的忠诚,是否会拥兵自重啊,怂恿和参与,甚至领导关中诸毫背叛曹智。作为任何一个主上,都会担心属下的权力过大,在一地的威望太高。钟繇认为曹智会有这样的感觉,特别是前不久钟繇在联合关中诸毫的驱赶外敌上,都是他一力完成的。个人声望和所受的封赏,目前都是如日中天。有时钟繇自己都会想到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所做的事,是具备了叛变、自立的条件。

高处不胜寒,这句话对于钟繇这种高官和目前的写照是最为贴切了。

钟繇甚至已经在担心,这次曹智突然招他会许都,就是因为对他有所忌惮,或是有小人在曹智身边进谗言等,曹智要收了钟繇的权力?

钟繇甚至已经在暗暗观察今日在坐之人的神色,想从他们的神色中看出一点蛛丝马迹。还快速的在脑中梳理了一遍,有什么人可能会说他的坏话。

但任凭钟繇再聪明,此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丞相放心,只要钟繇在关中一天,就不会让马腾父子,韩遂反叛丞相!”钟繇再次郑重其事的对曹智做出保证,也是一种变相的表达忠心。

“嗯,元常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丞相也相信元常在关中一天,关中就能安定一天。但马腾、马超父子,还有韩遂,并州高干,他们表面上服从朝廷,归顺丞相,但一个个拥兵自重,一家一个小朝廷,都是有开府的权利。而且他们势力又都在关陇、凉州、并州的西陲之地,总之这些地方是他们几家的割据,并不真正属于朝廷的,前段时间的马超表现可是很不一般。他们先是抗拒丞相兵发陈仓的军令,以各种理由推脱不说,主公还在张鲁的军中擒获了庞德,后来又……哎……他们迟早都是我们的心腹之患的!”荀攸预言又止的最后没有说全话意,但最后隐指的就是前段时日的马超欲图的兵犯许都之事。虽然被挫败了,钟繇甚至认为他又一次化解了一场关中危机,但从荀攸的话语中不难听出,这件事已是引起了曹智的不安和猜忌。

荀攸的话让钟繇茅塞顿开,之前怪不得贾诩被调来了关中,原来曹智准备对关中诸豪动手了。

钟繇此时已经明白自己之前都是会错意了,曹智不是对他有所怀疑,或是不满。而是要让他治理的关中诸毫就此不太平起来,曹智的潜台词已经很明确道出“我要他们反叛”。

钟繇立即快速的在意识里抛弃了曹智是为考察他的忠心,和政绩而找他回来的了。钟繇明白曹智这次让他回来汇报工作之余,还是要他拿出态度,表明决心,商量计策,对付关中诸毫,乃至并州高干的。

钟繇想明白后,马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着曹智行了个军人的“肃拜礼”,凛凛道:“丞相在上,各位大人今日可为钟繇做个见证,钟繇愿在此地立下军令状,丞相要是现在就发令,钟繇马上整合关中兵马,出兵征伐关陇诸逆臣!”

钟繇的行为让在场的人眼前一亮,曹智更是表现出了应有的感动。忙离座亲自扶起钟繇,并要曹昂以子侄礼扶钟繇重新入座,并亲手为钟繇倒上一杯酒,大示恩宠道:“元常,有你在关中,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来,咱们先饮了此盏!”

曹智和钟繇,与宴厅内所有的人满饮了一樽美酒,放下酒樽,重新落座后,面容一肃,换上一副愁容的唉声叹气道:“马超是铁了心要与我为敌,他这夺妻之恨是不可能与我化解的!”

曹智自报家丑似的,哀声完,曹昂马上站出愤愤不平道:“父亲与扬姨娘两厢情愿,那马超不是在以为杨姨娘死了,就马上娶了一位新妻子吗?怎么能说父亲夺他所爱呢?”

这话说的多少有些牵强,而且其中内幕,在座之中恐怕没有比钟繇更清楚的了。但今日曹智这么说肯定是为了引出下面的话题,在说在场都是曹智心腹,有谁会去深究曹智是不是真的夺**之事。

钟繇忍着笑,瞥了主位上的曹智一眼,见曹智眼光有意无意摇向他时,他就赶紧低下了头。

这时只听主位上的曹智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钟繇听的道:“不管怎样,关中、并州这些人和咱们不是一条心,他们没理由将来也是要找出一些理由来针对我的。与其等着别人先发作,不如先发制人……”

曹智喃喃的说完,就端起酒樽,自饮自酌起来。

听话听音,钟繇算是明白曹智这么急的招他回许都是什么事了。

钟繇此时已经无心在饮宴,他钦佩曹智胸怀大略的同时,马上调整思路,咀嚼一番曹智的明显是在暗示他要先下手为强的暗示。

此时以曹智的身份、地位,攻伐关中、并州诸豪,必须是要师出有名才行。因为那些人都是明面上归顺了朝廷的,盲目用兵,对曹智的名声不利,对朝廷的信用度和形象都很不好,所以必须找到一条理由,最好是能坐实他们谋反的真凭实据。

在座都是些善弄权术人才,此时可能都在冥思苦想如何让曹智未来的出兵关中,师出有名。

可能在座的此时唯一的共识就是,要挑动马腾等人先反叛,那样他们出兵讨伐就是名正言顺的了。

但怎么样挑马腾父子的刺呢?这场类似家宴的宴会到了此时,已经完全变了口味,这其实是一场真正的议事会议,并且是针对神州大地上,西北最后一些军阀势力的铲除大计。

其实这种方式在曹智的团队中很正常,大家也都挺配合,都放下碗筷、酒盏,开始集思广益。

有人马上提出可以利用几年前董承一案马腾一家牵连其中作为借口。这个提议,马上被荀攸否决,他认为这件事不但早过了,而且事后证明马腾做的很是聪明,从来没有在“衣带诏”的那份“义状”上签过自己的大名。马腾的参与是通过留守许都,作为人质的儿子马铁实施的,事后马腾就表明过是因为儿子年纪太轻,才被人愚弄,纯属是小孩不懂事的上当受骗。把事情推的一干二净不说,还让曹智不得不以示大度的放还了马铁。这件事上马腾做的很是漂亮,“衣带诏”的事他肯定参与了,但董承失败后,马腾却能进退自如。因为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签的字,曹智能追究吗?

荀攸的意思,事后主公曹智也的确只是教训马铁几句,就放还了他会凉州,让马腾再教育。现在却要在那这件事来说事,荀攸认为太笨,太拙劣,太不像话了,这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这不是个曹智出兵关中的好借口。

接着又有人说,可以拿这次马超派人入汉中,支援张鲁一事做文章。

荀攸还是否定,因为马腾、马超在这件事上还是滴水不漏的。庞德的马超的部将,和马腾没啥关系不说,庞德跑到汉中,毕竟只带了几十个人,不是带了部队去增援张鲁。

对,庞德现在是成了他们的俘虏。但马超完全可以说他是变节,叛逃自己,去投奔张鲁的,完全和他没关系。这理由不但充分,而且冠冕堂皇,并且理、据都还站得住脚。

会议一下子陷入僵局,大家沉默了好一会,都未能再拿出好主意。

钟繇也是一直一边听着别人的意见和反驳、讨论,一边沉思着。绕了一圈,能说的都说完了,但还是没议出个有效的方案来。最后大部分人都把目光聚焦到他这位司隶校尉身上。那地方是钟繇你管的,也最了解这帮西凉和并州的这几股军阀,和他们都打过交道,你总该拿出个对得起你这个职位的章程和计策来吧!

钟繇想了会儿,看到众人期待的目光,也没矫情和做作,直接一清嗓子站了起来,对上曹智期待的目光,开始侃侃而谈。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钟繇定计

“臣以为在主公发动此次的西征之前,因派议郎张既再去劝说马腾等解散部曲入朝为官,马腾和韩遂长期不和,要他失去那份保命的实力,他一定会对此犹豫,他要是绝不肯入京为官,我们也算有了一个抗旨的理由!”钟繇对着曹智讲出第一个计谋后,稍事顿了顿,看了一眼几位主要人员,然后继续道:“当然,马腾现在可是已经在动身来许都的路上,他也不一定不肯就此留下,长期在许都为官,我想只要他在凉州、关中的势力还掌握在他的儿子或亲信手中,就不怕我们敢动他,当然也就不怕韩遂侵吞他!”

“嗯,往下说!”曹智很有兴趣的两手支在身前的几案上,将整个脑袋搁在上面后,对着钟繇说道。

“既然我们要他们反,其实比这些年这么辛苦的维持关中的和平简单多。首先,马、韩两家是关中地区最大势力,我们不能让他们拧成一股绳,还要了利用他们的矛盾,来为我们最终取得胜利,打好基础,所以我主张主公应该首先在他们的老窝放把火,任命我们的一个人为凉州牧,我提议韦端!”钟繇胸有成竹的缓缓说道。

但他的提议,却令很多人一时陷入迷茫,有人就提出了,既然要分化马、韩两家,就应该任命马腾或是韩遂一人为凉州刺史,而不是派个空降兵去。

随即钟繇咧嘴一笑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之前一直没有设置凉州刺史一职,就是因为马、韩两家在凉州的势力势均力敌,我们也不好得罪一方。但现在有了一个和他们两家都关系不错的韦端做凉州刺史,只要我们有计划的抬一家,打压一家,还怕他们不反吗?”

钟繇这个想法不错,韦端一直是他在关中的副手,的确很是熟悉马、韩两家的情形,也和他们关系不错。派他去马腾、韩遂倒是都不会立即翻脸,但这样一来更有利于他们从中推波助澜、挑拨离间,引发他们谋反。只要马、韩任何一家忍不住起兵造反,不就中了曹智的下怀,有了充分的理由出兵关中。

“当然,这些都还不保险,最保险的就是撤换河东太守,换一个让马腾、韩遂、甚至并州一些人,都能感受到让他们蠢蠢欲动的人,去治理河东,那样就事半功倍了!”

钟繇突然提到的河东郡,其实是因为它的战略位置有可利用的地方。东汉末年复杂的政治军事形势,和现在关中和并州这些势力对曹智将来的隐患,于是就把河东郡,这个交接点推到了一个非常重要而且敏感的战略位置。

河东郡肯定是属司隶校尉管辖,现在的司隶校尉自然是钟繇,是曹操的亲信,所以河东郡属于曹操的势力范围。并州的刺史现任还是高干,并州以前属于袁绍的势力范围,现在高干表面上是归顺了曹智,但骨子里还是自成一体的,曹智对这个老对手,袁绍的外甥,也不会就此安心。这点甚至连高干也很清楚,曹智的屠刀迟早要落到他头上,所以高干是很迫切需要联合外援来对抗曹智的。

曹智这次出兵关中,已经明确了是要一并处理掉高干这个眼中钉的。而黄河西岸的关西地区,属于马腾、韩遂的势力范围。在曹智无论与关中诸豪,或是北征高干,他们各方想得到对方的支持,与对方势力接触,就必须争夺河东郡。所以,袁尚也好,高干也罢,委派郭援为河东太守,带兵进攻河东,试图赶走曹智任命的河东太守王邑,都是这个目的。钟繇之前杀了郭援,击退了高干的部队,使河东暂时安宁下来,但现在情况又有新的变化,曹智要关中马腾、韩遂先动起来,钟繇所以马上指出河东就不能这样太平,否则这些人怎么看到联合抗曹的可能和前景呢!

钟繇提议撤换现任的河东太守王邑,是一个办法。但这马上让曹智为难道:“王邑一位勤政爱民的好官,深得河东百姓的爱戴。从兴平二年开始,他就在那里干得不错,突然撤换他,他肯定心怀不满,而且王邑一走,河东又要派谁去呢?”

“丞相放心,王邑是丞相一手提拔上来的亲信,心向丞相,为了防止并州刺史高干的势力,向西与马腾、韩遂接触,就必须进一步加强对河东郡的控制。尽管王邑深得民心,也必须把他调开,另派一位亲信担任河东太守。我相信他是能理解的,我也会亲自去对他说的。”

“嗯!各位推荐一位像西汉萧何、东汉寇恂那样能独当一面的人才,去镇守河东吧!”曹智基本同意钟繇的三点意见,但说到推荐一个人才去河东,把这桶水搅浑,就需要集思广益了。说实话,这样的人才并不好找。

要举荐这样的人可没这么简单,众人再次陷入一片寂静中。最后还是荀攸突然站了起来道:“臣向丞相推荐一人,就是丞相府的司空司直杜畿,此人勇足以当大难,智能应变,定能胜任河东太守一职。”

“杜畿!”曹智沉吟一下,这人他知道目前是他丞相府的官员,司职司空司直,是专管为曹智这个丞相监察群臣,收集贪污、腐败、谋反等方面的官员资料的,地位和待遇相当于一个副太守级别。今天这个会议杜畿当然还没有资格参加,所以此时也不在现场。

但曹智对此人印象还是有的,对他的工作能力也一直认为不错。让这样一个相当于后世纪检部门的官员,去河东搅浑那坛水,再在那掀起点波澜,倒是不错的选择。

“好!一切就照各位说的,明日开始就可以安排下去了!”曹智可能也有点兴奋了,道这声好时,一巴掌拍在了身前的几案上,直接把上面的菜汤震飞起来,洒了身上一身。

但此时曹智浑然不觉,大声宣布了钟繇为此次进兵关中的前军师,贾诩为中军军师后,就让荀攸马上起草了以皇帝的名义下诏征河东太守王邑入京为官,升任杜畿为河东太守。再有就是升任马腾为卫尉,长子马超封都亭侯,次子马休为奉车都尉,三子马铁为骑都尉,允许举家迁到许都,定居京师。任命韦端为凉州刺史,即可上任。

曹智提升马腾官职为由,召马腾入京,这是第一步试探马腾的举措。

当曹智在许都紧锣密鼓的筹备进兵关中事宜时,已经在半路上假情假意要来许都,就马超擅自调兵到洛阳一事,向曹智负荆请罪的马腾,突然接到了曹智提升他官职,并要他携家眷定居京师的圣旨。

这对普通官员来说是莫大的荣耀,但对马腾来说,却是危险的信号。此前,曹智还任命了空缺已久的凉州刺史给他的老熟人韦端。这到没什么,韦端这个人他马腾也熟。老实说曹智把这个凉州刺史之位任命给韦端,就是对他和韩遂有点一视同仁,两不偏袒的举措。

韦端来了,他和韩遂也都不怕他,因为凉州的实际权力和武装力量,还是在他们自己手里,韦端充其量就是曹智摆在他和韩遂中间的和事老,两家有点摩擦了,就出面调停一下。

但现在看来好像有点深意了,早不来,晚不来,一面派个刺史入了他们传统势力的大本营,担任上官。现在又要把我马腾全家招到许都去,这不是要把整个凉州地盘让出来,给韩遂吗?

马腾立即在半道上停了下来,不走了,还向朝廷,向献帝上表称自己年纪大了,又有病在身,不能来京师任职。

这时那个常来马腾这里的议郎张既又来了,大肆宣扬曹智的宅心仁厚和希望马腾能进京为即将离开许都的“吴公”曹智坐镇许都。张既不容马腾推说,甚至已经传书马腾接下来要经过的几个县的准备接待事宜,又命令沿途二千石以上官员出城郊远迎,恭贺马腾高升的同时,以最大、最好的礼仪规格接待马腾。马腾也知道这个张既来者不善,肯定是受了曹智密令的。这时马腾认为和曹智公开翻脸,他又不敢。

马腾的三个儿子马超、马休、马铁和侄儿马岱认为知道曹智的征召后,都认为不入宫是逆命。但曹智此举又心怀叵测,马腾这样入京有很是危险。马腾综合各人意见,还是决定入京参见曹智。马家各人也同意这是非常危险的,只好小心行事。于是长子马超留守西凉,退守郿县,继领马腾部曲。

马腾则带领五千人马前往,二子马休和三子马铁为先行部队,马岱押后阵,被逼无奈的开拔上路了。

就在马腾步入曹智为其精心设计的圈套时,本来以为应该顺风顺水的河东郡太守移交,出现了一点问题。

汉朝因为体制关系,设置的郡守,权力很大,等于是镇守一方的诸侯,钟繇一直以为王邑会理解和支持的调任,却在王邑认为天下尚未平定,他又是河东人,王邑是个比较恋家的人。他更不愿失去这份土皇帝般的权利,而不愿应征。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没有令人失望的杜畿

老实说王邑真的是个好官,河东百姓亦因王邑政绩卓著,都拥戴他,不想让王邑走。

一个是土皇帝,大部分都能一个人在地方上说了算,调到京师,官是大了,但权利没有了,王邑当然不愿意被征调离职,去做一个没有实权的高官。

他采取了几套手段来对抗朝廷的这项命令。一方面,派了几千兵马,阻断黄河渡口,不让杜畿入境顺利上任。另一方面,派部下卫固和范先,分别去找钟繇谈判,表达民意,说是老百姓要求王邑留下来。王邑等人以为只要反映出民意,就可以取消这次征调,也可以和抗旨、造反撇清关系。王邑和他的属下到现在也没想过要造反。

但他的举动,却让一直以为没大问题的钟繇,大为恼火。钟繇从许都回来,因为要坐镇洛阳,安排曹智征伐关中的准备工作,钟繇本人甚至都没去河东,只是派人将圣旨送往河东。在他想来,王邑一定会毫无意见的执行,但这个以前一直很听话,很老实的河东王邑,胆子竟然大了,竟敢变着方抗命了。

在曹智面前打了包票的钟繇理所当然的不会同意来访卫固和范先的请求,反而严令王邑尽快交出印符,由杜畿接任,不要耍花腔。

王邑也是个耿直的人,此时皇帝诏书已下,而且新任命的河东太守杜畿此时已经自己绕道黄河郖津渡,进入河东境内,来了个单车上任。杜畿倒是很有手段,不带兵马,单车上任,使王邑他们也不敢和朝廷翻脸,甚至不好在为难杜畿。

无计可施的王邑一气之下,自己带着印符,跑到许都找汉献帝讲理去了。

钟繇是很有手段和头脑的人,他没想到王邑会是这个态度,认为自己失去了职责,没把事情办好,于是一面上书自劾请罪,一面请求曹智提前派夏侯惇的部队,先行带兵入河东,控制王邑手下卫固和范先的部队,为杜畿的上任扫清障碍,确保一切顺利。

但钟繇又碰上了不顺的事,问题出现在了杜畿这儿。他做了很多为杜畿顺利上任的准备,但好像这个杜畿很是不领情,拒绝了钟繇的安排,准备自己和王邑的部下,和河东根深蒂固的当地势力周旋一把。

像杜畿这种人,也是熬了很久,才有机会登上能施展才华的位置,岂肯就这样让钟繇用武力帮助了他。

杜畿脑子很清楚,钟繇派大军来河东一驻守,他是能平稳上台了。但怎么施展杜畿个人才华呢?杜畿不能让已经在他面前的机会溜走,他不能让在许都已经布好一个大局的曹智失望啊!

作为钟繇下属的杜畿首先对钟繇表达了他的爱民思想和自己的计划,他认为河东郡有三万户居民,大家都希望安居乐业,并不是都想跟着任何人作乱的,所以不要钟繇派兵给他。

他私底下给曹智的信中这样说道:如果此时钟繇派大兵入境,河东百姓就会被卫固等人有心之人胁迫,甚至死战抵抗。如果夏侯将军不能在第一时间取胜,那河东这一带的局势就乱了,再也不受他们的控制,再也不是丞相需要的那样了。

杜畿此次出任河东太守,是受过曹智亲自召见,并提点过主要任务的。杜畿想干好,干漂亮此次任务,所以他不认为现在派驻了曹智的大军,会对他的任务有帮助作用。如果能够不动用兵马,先有杜畿在这里把河东的水搅浑,让关中的豪强和并州的高干等都看到有机可趁,那就是最好的。杜畿可不想依照钟繇的部署,那么早逼反河东的地方势力,那样不但会使河东的百姓丧失殆尽,也不是配合曹智西征的最佳时机。

现在卫固等人,并没有公开反对朝廷,只是打着老太守的旗号拒绝新太守,并不敢真的杀害他这个新太守,只能假意接受我杜畿。

杜畿对钟繇保证只要他在河东待上一个多月,就能想办法制伏他们,并按曹智要求,让并州的高干和关中诸豪,都认为他们是能够通过河东,与对方取得联合的优势。

最后钟繇也被杜畿说动,答应了他的计划。于是,杜畿不等后援大军到来,就在河东风生水起的干起来了。

河东郡掾卫固,与杜畿是老朋友,两人早就认识,有几分情面在。而中郎将范先,却和杜畿没有交情,一见面,就动了杀害杜畿的念头。

范先对卫固的意思是:“想当老虎,却害怕吃人肉,那算什么老虎?现在不杀杜畿,必有后患。”

卫固却犹豫不决,毕竟杀了杜畿就等同于造反了。卫固问范先,造反我们打得过曹智吗?我们现在有实力自立、造反吗?

范先可不管,此人不像卫固那么有所顾忌,而且现在王邑不在了,他更是肆无忌惮起来。为了警告、威胁杜畿,范先陆续以各种理由杀害了河东郡主簿等三十几位下属官吏。

杜畿呢,此时一味地装孙子,唯唯诺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卫固、范先见杜畿软弱可欺,也就取消了杀心,卫固甚至对范先说:“杀了他,没有什么意义,反而会招来世人的唾骂,说我们杀害长官。和曹智的注意和反扑,不如就这样吧!看样子,我们是能控制他的,还是留着就这样与曹智虚与委蛇吧!”

范先同意了卫固的提议,于是举行上任典礼,奉杜畿为河东太守。

杜畿为了进一步麻痹卫固和范先,郑重地表态:“卫氏、范氏,是河东的名门望族,郡里的大小事务,全要仰仗你们二位,我只是坐享其成罢了。但是,国家有国家的规矩,上下级的礼节不能废弃,有什么事,大家要一起商量才是。”

卫固和范先都表示同意,杜畿于是给他们正式的任命,以卫固为都督,兼任郡丞和功曹。而全郡三千多名将校士兵,全由中郎将范先统领。这等于是把全郡的实权,全都给了卫固和范先。这两人放了心,便不再提防杜畿。

杜畿能够有刀光剑影中保全性命,除了自己的智谋外,钟繇的外部支持也不可忽视。钟繇和夏侯惇在河东外围随时可到来的大军,使卫固和范先不敢在短期内向杜畿动手。

卫固、范先既然掌握了河东的实际权力,为了自己以后的安全,也为了在乱世中有所作为。这时受了一些关中、并州豪强的引诱和频繁联络、接触,又加上他们也看清了自己这个地理位置的特殊性。于是就野心膨胀,开始妄想做一方诸侯了。

但他们现在的实力太小,要在这个乱世中成为一方豪强。就必须扩大军队。

在卫固、范先准备招兵买马大干一场时,杜畿不公开反对卫固和范先的扩张。但用了一个阴损的招数,他对卫固和范先说:“如果你们想干大事,就必须争取民心,让百姓支持你们。现在公开征兵,百姓们肯定认为快要打仗了,心里害怕。兵还没有征到,百姓们就先逃亡了。不如动用钱财,不动声色地,陆续招募士兵。百姓们谁想要钱,谁就来当兵。”

卫固、范先两个大家族,都是河东本地家族,很有钱,在当地也很有势力,就同意了这个办法,开始广撒金银铜钱。

但招兵时,各处的将校在杜畿的暗授机宜下,都学会了吃空饷。甚至发展到最后为了多吃空饷,都大肆舞弊,多报名,少招兵,乱哄哄地闹了几十天才停止。卫固和范先花了许多钱,实际上没有征到多少兵。

接着,杜畿又给卫固出了一个歪主意,他说:“人都是最顾家的,咱们手下这些将校掾吏,平时回不了家,心里都很埋怨。不如给他们放放假,有事时再召集,也不会太困难。这是团结人心的一个办法。”

糊涂加愚蠢的卫固、范先,为了收买人心,又同意了。这样,卫固和范先的心腹爪牙,就被杜畿成功遣散了。而杜畿本人,私下里又做了许多说服工作,悄悄团结了一批支持自己的人。杜畿入治河东,到此时正好一个月。但通过他的聪明才智,及其巧妙布置,真正为曹智营造的征西局势,做好了一切准备。

杜畿没有令曹智、钟繇和所有关心关中即将发生事的人失望。就在杜畿做好准备之时,曹智在许都为彻底逼反马超而做的准备,也进入了收网阶段。

建安七年,十二月,马腾神态威严的坐在一匹西凉青骢马上,身后跟着两个儿子马铁和马休。三人所经之处,各地官员诚惶诚恐,沿途县郡官员都夹道叩拜行礼。

马腾大队人马在许昌二十里外郊外停下,派人通知了曹智。曹智为了表示对马腾入京的甚情,此时已在二十里外的前站派行军参谋黄奎前去接待了马腾一行,准备亲自来迎接他入城面见皇帝。

对于曹智如此高规格和盛情的安排,马腾倒是感动了半响,但后阵的马岱马上提醒马腾要小心曹智在城外耍花样,趁机令人擒捕马腾。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枭雄本色

马岱因为和马超感情很好,所以心中很是痛恨夺走马超妻子杨氏,让天下人都讥笑他的曹智。而马岱很清楚知道,马腾从前曾参加衣带诏密谋杀曹之事。所以在两人饮宴时,互相研究,如果曹智要对他马腾不利,应该怎么办?

马岱认为宁可担心,不如反过来趁曹智出城迎接马腾之际,他们乘机杀了他。

马腾一听自己这个侄子的计划,吓了一大跳,并且坚决反对。马腾认为现在杀了曹智,太不明智了。以他们目前的实力根本控制不住许都,而且这样一来,他们不反也得反了,把自己回旋的余地都封死,并会招来曹智部下的疯狂反击,到时肯定是玉石俱焚的结局。

马腾现在可还没到孤注一掷的地步,这次不但没听相对年纪较大、成熟的侄子马岱的提议,还把马岱赶回后阵,继续押运粮草后,就与黄奎计划好与曹智的迎接事宜后,就准备老老实实等着曹智出城来迎接,看看情形再说。马腾目前还是对曹智真实是要他在许都为官,不是要对他不利,抱有很大的期望和幻想。

黄奎因喝醉就先回府休息,黄奎有个心爱的妾侍名叫春香,而春香和黄奎妻舅苗泽私通。这个苗泽呢,则是曹智安排在黄奎身边的眼线。

当晚春香侍奉黄奎,从他半醉的口语中知道他明早要陪同曹智到城外去迎接马腾,并且马腾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想来是个轻松好干的活儿。

春香马上把收集到的情况告知苗泽,苗泽一直认为投靠曹智,为他办事这是升官发财的绝佳机会。便乘夜把春香处转交过来的消息通知了曹智的手下。

翌日,正热切期待着曹智盛大迎接的马腾,引来的是曹智一见面就下令将马腾拿下的翻脸和分派将领四面包围他的五千人马的军事行动。

曹智将马腾一家擒住,将那些西凉兵重重围困,并把黄奎也一并擒了。他们两人坚持无罪,质问着曹智为什么曹智下令擒拿他们。黄奎更是大叫冤枉,这时曹智便引出苗泽和春香指证,说他们俩密谋在今日要刺杀与他。

马腾大骂曹智卑鄙,这是纯的栽赃陷害。而黄奎更是颤抖的指着自己身边的两个亲人,一下子气晕了过去。

曹智却在此时,在陪同而来见证的群臣面前,指天画地的激动道:“像黄奎此等竖儒,还有马腾这些乱臣贼子,不能在留在朝廷,贻害国家。我要为国除贼,这次他们的计谋败露,也是天意也!”

随后曹智一声令下,马腾、黄奎、马铁、马休皆被斩之,而一心想攀附曹智这颗大枝的苗泽和春香也被曹智秘密斩首,曹智认为留下这两个人,不但无用,而且还会留下口舌和话柄。为了保证征伐关中的顺利推进,与出师有名的舆论,曹智也不得不杀人灭口,这是一个枭雄所应该具备的冷酷本色。

“曹智的大军从洛阳杀来了!”

“曹智已将马腾、马铁、马休斩首示众了!”

这两条消息随着惊慌的流民和商旅,由东向西滚滚而来,很快就传到了驻守郿县的马超耳中。

“什么?……曹智我不杀你,势必为人,呜呜……”

无比震惊和悲愤的马超很快就确认了这一消息,因为此次进京唯一生还的马岱回到了郿县。他向马超复述了曹智诬陷马腾与黄奎合谋暗杀曹智,而被处斩。马岱的话惹来马超又一次的悲呼和痛哭,最后甚至还哭晕过去两次。谁都看得出这是阴谋,但马超深深地悔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劝阻父亲去往许都,马超甚至此时在心中产生了马腾、马铁、马休的死应该有他不可推卸责任的自责感。

接着,又确认了很多骑在马背和骆驼上的商旅看见的曹军大旗正滚滚而来的消息。

马超随即下令全军为马腾服丧,全军举哀,并在马腾和两位胞弟的灵位前,宣布“反了!”

马超人处在极度悲愤中,但脑子还是很清楚的。他知道仅凭自己手上这点力量,虽然反了曹智,但要与曹智的势力抗衡,肯定是不够的。还有就是必须马上加强潼关的防守,以堵住曹军西进之路。

马超命令马岱率部先行奔往潼关后,又统领兵马,一路上联络了天水、街亭等地的守将候选、程银、李堪等人,一同反曹。一路上马超还听说了发生在河东的混乱局面,马超认为这是绝佳的机会,于是派人前往并州,联络高干,共同举事。

马超对于一路突进关中和凉州的曹军,并没有急着赶往潼关。而是先去拜访了他们家的老冤家,老对头——韩遂。

面对利益的需要和政治现实,从来都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对于韩遂这个杀母仇人,现在马超很现实的放下了这段仇恨,转而要联合韩遂共同抗曹。

马超明白,现在他是联合到一些关中豪强,但这还远远不够。没有与韩遂联合,是不可能与曹智抗衡的。只有联合韩遂,才更有把握能抵抗曹智。因为现实就是目前来说他和韩遂是关中最大的势力了。

但是马超在韩遂的妻弟张横的陪同下,来到韩遂的大本营金城。但不巧的是,韩遂正好不在金城。韩遂此时正率部在威武一带讨伐另一个“老冤家”武威太守张猛,而金城则有韩遂的司马阎行在家留守着。

阎行一见马超一身孝服,大惊道:“将军何故如此?”

马超留着泪把马腾、马铁、马休在许都惨遭曹智毒手的事说了。

阎行大惊,脸色蜡黄的急问马超“那韩将军的公子和我父母……”

原来韩遂这块,不但他的儿子在许都为人质,连阎行的父母也在那里为人质。

一听到曹智杀了马腾父子三人,阎行第一反应就是他们在许都的家人有没有遇害。

马超对于韩遂、阎行的家人生死,并不十分清楚。但他很巧妙,只是一个劲的悲痛,没说一个字,到底韩遂、阎行他们的家人现在怎么样了,马超装出一副我的家人都被曹智害了,你们的家人还用说,一定也是被曹智杀了的意思。

阎行虽然出身武将,但脑子还是有的。他看的出马超突然来访,穿着孝服,说明肯定是反了。作为两家的宿怨,马超却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韩遂,想来是想联合他家主公韩遂,准备共同对抗曹智。

这种事可大可小,阎行可不敢做主,所以阎行立刻放下急躁的心情,跟马超打起太极来。

“我送父母去往许都时,曹丞相曾亲口对我说,他信任你与韩将军,我想这里面会不会有些……”

“住口,你是不是要说‘误会’两字,你个不忠不孝之人,为了自己的前途富贵,竟连父母都不顾了。哼,阎行你给我让开,我要亲自去找韩遂……”

马超说罢就猛挥一皮鞭,推开阎行走了。阎行差点被马超那一鞭子抽中,阎行很生气马超的无礼。但也不敢挡马超去往威武寻找韩遂的大驾,因为人家毕竟死了老爹、兄弟,火气大着呢,犯不着跟他现在翻脸。

马超风驰电掣的感到威武,找到韩遂,死活的把他拉回了金城,并且还找来了已经与他有联系的候选、程银、李堪等人。

这些人虽是一城、一郡的小诸侯,但之前都是依附韩遂的,说难听点他们都是韩遂的手下,没韩遂这个老头子点头,他们还真不敢随意调动兵马,跟着马超去打曹智。

马超把韩遂从威武拉回金城后,先是告之了马腾、马铁、马休等人在许都被杀害的消息。

韩遂也是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还是自己儿子怎样了。但马超这次倒是直接说了他的“听说”,韩遂的儿子也被曹智处决了。但这个说法,韩遂没全信,他儿子被曹智处决这么大的事,他会一点风声没有。老实说韩遂在许都也是有眼线的,虽然不是很上流的人物,但这么大的事,他们还不至于一点不知道的。

话说回来,他们和曹智相互猜忌和迟早的翻脸,都是大家心知肚明,迟早的事。韩遂山高皇帝远的在凉州,在关中横行,大家都心知肚明,作为朝廷代表的曹智不可能永远坐视不理的。他们兵刃相见,是迟早的事。

但连韩遂也没想到,曹智动作这么快,翻脸比翻书还快,而且把手一下子伸了过来,让他有点猝不及防。一直以来,他韩遂可是一直很听曹智这个朝廷话的,出兵陈仓,攻打张猛,可都是曹智下令,他韩遂认真执行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这时马超和一群心腹手下都看着他,要他立即表态,还真是为难了韩遂。这事能草率决定吗?这可是谋反,又不是小孩过家家,说玩就玩的。这事玩的不好,就是要掉脑袋,贻害自己姓氏一族人的。

韩遂刚想打两手太极,先稳一稳再作定计时,马超噗通一下,解下自己的印绶,双手捧着,高举过头,对着韩遂眼泪汪汪道:“韩叔,你和我父亲可是结义兄弟,现在我父亲死了,您就是我的长辈了。你要为我做主,带着小侄为父亲报仇啊!现在我将旗下的兵马统统交给您带领,您以后就是我的义父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进兵潼关

马超说着就把手上的印绶往韩遂手里一赛,并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管韩遂同意不同意,纳头就拜,咚咚的大行父子、君臣之间的稽首礼,甚至把脑袋都磕肿了。

韩遂一下子被马超的举动,搞得很感动和激动,把马超的印绶一个劲往马超手里推还着,一边喃喃道:“这如何使得?如何使得?”

此时几员部将也都攒动着韩遂早下决断,整合兵马和曹智拼了云云。

韩遂是出了名的老**,就算这样众口一词了,他在主位上扭扭捏捏的就是没说出句“答应”的完整话。

这个时候,他又看见阎行一个劲朝他使眼色,韩遂马上明白阎行有话要对他说。于是,就谎称自己要如厕,闪到了后堂。

阎行也是在韩遂屁股后面,一路尾随,急赶到了后院的厕所旁。

“主公,曹智以天子之命,出兵关中,来势汹汹啊!连袁绍都不是他的对手,主公自认为和马超联合,就能战胜他了吗?”

阎行的话让韩遂一愣,然后皱着眉头道:“不然吧!现在不是还有并州的高干也要参与进来吗?到时我们三股人马,联合在一起,未必就不是曹智的对手。这些年曹智南征北战,再厚的家底,也被他折腾的差不多了吧?”

“不不不,主公此言差异,曹智虽然连年不停用兵,但每每都是胜利,士气正旺,缴获良多,并且他继承曹操实行的屯田制,在这些年越来越体现出效果,他打完一仗,只要等一次秋收,他的后勤补给,又都恢复过来,他的家底是有能力打这仗的!”

阎行的话,又让韩遂陷入的迷茫。曹智韩遂他早年就认识,也打过交道。说实话,韩遂之前一直不太看得起这个依靠哥哥曹操的死上位的家伙。

但今时今日曹智的地位和实力,已经不是他韩遂能撼动的了。他现在的生存甚至都要看他的脸色,要他真的去碰曹智,他还真有点胆怯。说白了,现在死的是马超的家人,他韩遂还没受到损失,这事跟他关系不大。

正当韩遂犹豫不决时,阎行趁机再次进言道:“要不属下先去洛阳,找司隶校尉钟繇面议一下如何?……”

“好你个阎行,竟敢在这里蛊惑主公做出此等不仁不义之事!”

韩遂和阎行因为刚才说话时,都是背对着前厅的通道,此时背后突然有人说话,着实吓了他们一大跳。

两人一回头就看到了候选和张横,刚才说话的是张横。但韩遂对于这位小舅子的正义之词,却是没有欣然接受,而是脸孔一扳,叱喝道:“不许胡说,我和阎司马是在此地议事,那有蛊惑了!”

还是候选这时看场面太尴尬,于是站出来道:“不管如何,今日之言只有我们四人知道,绝不要在外传了。而且从今日起,谁都不能随意离开主公身边!”

候选说着,大有深意的看了阎行一眼。阎行苦笑着摇头不语。

韩遂此时却拍着他的肩膀道:“看来众将领是一致同意要合兵马超,反了?”

张横、候选应喝道,这是他们众人的商议结果。面对众将领大部分都偏向联合马超反曹,韩遂这个老大,也不好驳了众人的意见,只能点头应允了出兵的决议。

恰在此时,韩遂等人置身的厕所上空,滑过一颗彗星。韩遂和候选几乎同时叹道:“这或许是天意吧!”

当然这里面,韩遂显然是悲叹,包含的是无奈的情绪。而候选或许是惊叹,包含的或许是惊异和喜悦吧!

阎行也是在此时心下暗叹:“看来这场大战是避免不了了!”

当晚,马超和韩遂就在金城,组成了关中反曹联盟。

关中军阀此时的一致口径是他们不想反,但是被曹智逼反了。马超联合韩遂后,又联合了杨秋、成宜等关中豪强,与关中各路将领侯选、程银、李堪、张横、梁兴、成宜、马玩、杨秋等人,总共十部关中势力都反叛了汉朝廷。他们集十万兵马,马超、韩遂分别为此支大军的左右都督,军中不设主帅,浩浩荡荡的进军潼关而去。

而在此时,河东郡周边地区的战乱先开始了。白骑军残部进攻了东垣,高干军进入濩泽。各郡的情况都比较糟,上党郡,各县曹智设置的长吏被杀。弘农郡,太守被囚禁。而在河东郡,卫固等人看到了摆脱曹智统治的机会,也准备起兵响应高干。

但他们的大部分将校已散,都在杜畿的建议下轮休中,匆忙之间召集不起来。太守杜畿,此时站了出来,表明态度,不跟着叛党一路,继续跟着曹智的汉朝廷走。河东各县县令、长史那有吃饱了撑得,放着太平日子不过,去跟卫固他们造反。于是,他们义无反顾的支持杜畿,此时卫固等还没召集齐兵马,根本无力镇压他们。但还是有能力杀了杜畿的。

卫固和范先现在总算明白上了杜畿的当,但当两个白痴率人去抓杜畿时,杜畿早就带领亲信数十骑,逃离了河东郡城,找了一处坚固的县城拒守。全郡各县吏民,纷纷向杜畿那里集中,团结应变。几十天内,杜畿就召集了四千多人马,实力雄厚。

卫固和范先此时终于收拢了一些兵马,他们带着自己的兵,伙同高干派来的部队和张晟的人,进攻杜畿,不能取胜,又跑到各县抢掠,也没有什么收获。

正当双方胶着之时,曹智派遣的大将夏侯惇到了,高干和张晟立时被打得狼狈而逃。外援一失,卫固和范先也是独木难支,两人那点乡军相继被俘被杀。

河东郡周围的反叛势力迅速被瓦解、镇压后,在杜畿的建议下,卫固和范先的党羽被曹智下令赦免,回家各操旧业。河东郡的局势,迅速平定下来,关中与并州反曹势力的联合,也成为了泡影。

以高干的实力,要想和夏侯惇这一路曹军狠拼一场,也不是不可能打开与关中的通道。但他此时根本抽不开身,于禁、曹纯、曹洪等都在河东迅速被平定之前,率部突然出现在了并州的土地上,并迅速向高干的治所壶城逼近。

高干此时哪敢大意,连忙收缩兵马回防壶城,保卫壶关一战与关中的大战几乎同时响起在西北大地上。

而在这场大战的中心——潼关,马、韩联军和曹智的部队也在双方先头部队的急进下,迅速有了第一次接触。其实此时马超、韩遂、曹智这些主角都还没到,到的都是双方的先头部队。而双方的目标也很明确,共据黄河潼关交界处,建造了营阵。在黄河、渭水交界处展开争斗。

马超、韩遂还在金城联合,调兵遣将,曹智也需要在杀了马腾,确认马超他们反了,留了程昱辅佐已正式入朝为官的曹昂坐镇许都,门下督徐宣为左护军,曹真、曹安民、曹休统领留守许都诸军,命原魏郡太守国渊为他丞相府的长史,安排就绪后,才率着一帮忠诚的谋士、武将,踏上西征之路。

但就在双方正主儿都没到之前,马岱和徐晃代表着双方的利益,先期强突到了潼关附近。

他们谁都想抢得先机,给对方一次挫败。建安八年三月间,还在路上的曹智得知前线军情后,立即跳过钟繇和贾诩,这两位第一线的指挥官,直接给徐晃下令强渡蒲阪津,据河西为营。而他的大部队将自潼关北渡,给对方造成最大的牵制和压力。

徐晃一看曹智的命令,就明白,曹智此次西征,最主要的就是如何渡过黄河这道天险。因为黄河是进兵关中的一道天然屏障,也是马超等人最为倚重的,只有不让曹军过河,他们才有本钱与曹智对持,打持久战。否则,以马超、韩遂联合起来的十路各自为政的杂牌军,是很难在平原上敌得过曹智的正规军的。

蒲阪津位于蒲阪县以西的一个渡口,在潼关以北。同样是先锋军的马岱,其实比徐晃早到潼关,但他毕竟太年轻,在用兵的谋略上肯定是大大不如徐晃。

他集中兵力屯与关下,一直未曾注意到这个北面的小渡口。他在得知徐晃突然变道,还疑惑不解了一阵。

马岱在把徐晃的变化,派人急告后方的马超时,马超大惊。他立即在半道上拿出地图,指着蒲阪津,对韩遂道:“义父,你看此地,曹智定是想在这里强渡黄河,对我们的侧翼展开攻击。如果被徐晃占领蒲阪津,无疑是在我们背后插上了一把尖刀。我提议立即派兵抢在徐晃之前,在蒲阪津驻扎下我们的兵马。不但不能让徐晃强占了那个渡口,我们还应该反抢,反攻过去,在蒲阪津的东岸建立我们的军营。”

不得不说马超的眼睛还是雪亮的,他的战略眼光,也很是独到、凶狠。

韩遂也很同意马超的意见,马上同意的马超的意见。马超也马上派人传话回潼关,要求马岱立即分兵蒲阪津,与徐晃抢这个重要据点。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占得先机

马岱在收到马超的命令后,也是毫不敢懈怠,立即命令已经赶到的梁兴分兵前往蒲阪津。

但在这场抢地盘,抢时间的第一次交锋中,马超一方输了。梁兴在赶到蒲阪津时,只见渡口上都是一堆堆的新鲜马粪,以及曹军为避免马匹发出大的声响,而咬在马嘴中的“枚(小木棒)”,而在河对岸的蒲阪津的这边已经都是星星点点的火把,和一座座已经建完的营帐。

显然曹军已经完成了抢占渡口,登上渭北的土地,甚至已经安营扎寨了。

看曹军的营帐规模,梁兴估计了一下曹军人数。不是他这点兵马所能力敌的,于是梁兴只能灰溜溜的撤兵了。

而在三月十八日,匆匆率部赶到潼关的曹智,在听闻徐晃、朱灵已分别渡过蒲阪津,抢占了对敌的先机后,哈哈大笑后,立即下令渡河攻打潼关。

而在先期的渡河过程中,对面的潼关守军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配合,他们没有主动出击,扰乱曹军的渡河行动。好像准备等着曹军全部渡过黄河后,在来场明刀明抢的较量。

但就在押后的曹智登船,行使至黄河一半时,一支骑兵突然从对岸冲杀出来。

弓箭、标枪、长矛,随着这支敌骑的突然出现,铺天盖地的向曹智的后军船队射来。

此时曹军的重型武器和战马都未曾运抵过河,还在后面缓缓而来,甚至曹军现在的渡船都是征用的民用渔船,所以注定了曹军的还击也只能是以弓矢和步兵为主。而河中的部队就只能被动挨打了。

对于触不及防的遭受攻击,曹智面色冷静,既没有催促加快速度,也没有下令返回。曹智注视着对岸突然出现的敌兵,凝视一阵,就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好个马超,失了蒲阪津,竟想在此地找回来!”曹智发现了马超的身影,自然也明白了之前得到的敌军一直困守潼关关隘内,是马超故意布置的烟雾弹。

他亲领一路伏兵,躲在黄河对岸的暗处,就能着斩杀我这最后的过河部队。

“想吃掉我的断后部队,你还想嫩点!”曹智暗骂一声后,拔剑在手,对着身边的许褚、张颌道:“冲,给我冲上去,通知已经登岸的夏侯渊,从那边杀过来接应!通知徐晃、朱灵两翼夹击进攻!”

“杀!”

在曹智的号召下,这最后一部渡河至和中央的军士,立即卖力操纵船桨,顶着蚂蝗般的箭矢,奋勇前进,向岸上冲去。

在这批船上的曹军士兵冲杀至对岸时,船上几乎所有人都不同程度中箭。所剩兵士也只有原先的一半都不到,但许褚、张颌还是遵照曹智的命令,向多于自己几倍的敌军发动了主动的冲锋。

而此时夏侯渊的大部人马,上岸后已经投入到了攻击潼关的战斗中,初时也没注意后续部队的情况,但当他得知马超率领一路奇兵袭击了曹智的押后渡河部队时,急忙留下大部分人马,自己则抽调出一路兵马,回身来救。

但毕竟夏侯渊慢了点,许褚、张颌虽然悍勇,一次次冲进马超的骑兵列队,但他们现在是以兵少对兵多,步兵对骑兵,怎么可能打赢马超,甚至连赶跑都不可能。

马超也是看准了这路兵马,与前部脱节,当他又发现曹智在阵中时,就更疯狂的发动了攻击。

张颌第二次跪拜在曹智身前,要他先避退时,刚刚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斩杀对方军中主帅曹智的马超,却引来了徐晃和朱灵的部队在潼关右翼发动了猛攻。加上夏侯渊正在主公关隘的主力,眼看潼关关隘即将不保。

就在马超犹豫的一下,曹智听从张颌的意见,率部后撤,在四五里后于率部增援而来的夏侯渊汇合了。

显得无比镇定的曹智,立刻再次下令反击。马超败走,这一夜间,甚至不得不撤出了潼关,退守渭口。

首战虽然曹智亲身犯了一些险,但曹智对着一个个来请罪的属下,说他这点险冒得是值得的,毕竟他们今日占得了先机。

占据有利地形后的曹军,迅速用大车和木头向南垒出一条通道,方便后面的辎重、粮草、军械、战马源源不断的运过黄河,摆上了渭南的土地。

曹智大部队在此时也继续向渭水移动,先是趁夜用疑兵迷惑敌人。然后暗中以舟船载兵进抵渭水,并连夜在水面上搭建了数座浮桥。

到了后半夜,出敌不意,分兵渡过渭河。马超得到消息,深夜率部偷袭。不料吃过一亏的曹智,早一步设下伏兵,正等着马超,马超再次大败而还。

得到渭河南岸控制权的曹军,接下来没有贸然追击马超、韩遂的关中联军,而是马上就地驻营,准备等后面更多的部队和辎重运抵后,在对关中联军发动总攻。

其实,马超这一夜的偷袭,输在了未能坚持上,只要他们还能再来一次偷袭,就会发现其实曹军因为船少兵多,大部队根本未能及时的连夜渡过渭河,大部分还在黄河北岸。

但马超错过了这次机会,接下来恐怕就没机会,再扳回劣势,击败曹智了。

曹智在未来几天内,也碰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渭水和黄河两岸的土质完全不同,给他们安营扎寨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困难。

在官渡,曹智和他的部队曾经有过丰富的驻营寨的经验。但那里随便怎么挖的经验,在此地不但用不上,还让曹军将士大跌眼镜的是,他们堆积不到三尺的沙土,根本立不起来,就全都倒塌了。

渭水南岸全部都是沙土,且特别的松软。而且到处也找不到石头和有粘性的土壤,这让曹军怎么驻营寨与关中联军对持。

两军对垒,大家没有驻防,摆开阵势对打,倒也没什么。但一方有营寨、防御可依,一方没有,那就吃亏多了。

曹智的士兵初与联军接触,马上投入到决战,肯定吃亏,所以曹智要驻营先与马超、韩遂对持上几天再开打。

但这没东西驻营可怎么办?

曹智正自着急之际,老天也开始帮助曹智。三月虽然已经是春季,但寒潮并未在西北大陆上彻底消退。

在曹军登陆渭水南岸的第二日夜晚,就再次降临了一股不小的寒潮,甚至还下起了大雪。气温骤降之下,地面、河水纷纷出现了冰凌、结冻的情况。

这股春寒来得气势汹汹,却对曹军来说无疑是福音来临。曹智随军的一位叫娄珪的谋士,看着片片雪花和地面正在渐渐结冰的水塘,突发奇想的对曹智建议:垒沙为墙,在不倒塌的高度用水浇灌沙土,让其结冻,以这样的冻沙墙为营寨基础,建立整个营盘。

娄珪相信通过这一夜的春寒,一定能把这种沙墙冻住,使其坚固无比,从而就能临时充当他们大军的寨墙。

曹智闻言大喜,拍着娄珪的肩膀大笑道:“子伯(娄珪字),你可真是鬼才啊!”然后就听曹智神经兮兮的低呼着:“天助我也,天助我也!”的跑开传令,依娄珪之言,修筑营盘去了。

通过一夜的努力,正当第二日想对还未站稳脚跟的曹军发动猛攻的马超,第二天在寒冷造成的雾气渐渐消散,露出曹军整个营盘时,突然看见了一堵堵坚固的沙墙壁垒映入了眼帘。

当他们叮叮咚咚的首轮射出的箭矢全部无法插进这些沙墙时,马超才发现,这些墙是被冰封住的,连锋利的箭矢都无法穿透。且非常的厚,他们想用撞城车攻击,都无法将其轰到。

相反马超的盲目进攻,在有了营寨保护的曹军防守反击下,损失惨重。

在发现曹军有了坚固壁垒后,进攻受阻的马超立刻退了兵。而曹军有点不思进取,在敌军受挫的情形下,不但没有出营反击,或是主动进攻。而是在继续加固周围营盘后,曹智的军队在营盘内烤起火来,就坚守的壁垒不出。

相持了七八天,这股春寒也就持续了七八日。马超、韩遂等关中诸豪忍不住了。曹智家大业大,身后的补给线又已贯通,可以源源不断的有后援兵员、粮草、辎重运达,军队的给养可以长期保证供应。但关中诸豪就不同了,他们对于这么大,超过十万人的大战,可拖不起。他们本来就是各自为正,短时间内勉强组合在一起,还能凑合一段时间。

但长时间在一起,各种问题就暴露出来了。首先是粮草问题,当初联盟是说好共同出兵、出钱、出粮,共同对付曹智的。但他们人马有多有少,兵马多的自然应该出钱粮也多,兵马少的,自然就出的少。但有人就有不同的心思和意见,特别是一些被马超软磨硬磨拉来的关中地方势力。他们认为自己就不应该出钱、出粮,自己已经出兵来帮你们打曹智了,就应该吃你们,用你们的,还要老子自己掏钱、掏粮,养活自己这些兵马,那还不如早点回家算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离间

这股关中豪强中很多出身山寨、强匪之流,自然对帮忙打仗和吃饷的是分得特别清楚,也认为理所应当。肯出钱粮的各军,补给也是来的早晚不已。所以说关中联军的后勤补给随时都有缺口,随时都可能面临断链子的事情发生。

马超、韩遂为了能团结一致抗击曹军,补给没到的,不肯出的,只要人马来了,就由马超、韩遂调配着先填补上。兵马来的多了,但钱粮出少了,马超主张也就算了。

韩遂一开始看在马超那句“义父”的份上,也就认做了一回冤大头。但随着时间的增长,这十万军马,每天多多少少的钱粮的消耗就不是一个小数字了,天长日久的谁能吃得消。

在坚持下去,这堆人里算是家底和马超一样算是比较厚的韩遂也有点坚持不住了。本来想好顶个带头大哥,出点血坚持个把月,这战事也就完了,现在曹军坚守不出的战法,看着这场仗拖上个两三个月是很正常的事。到时他们关中联军不用曹智发动总攻,就钱粮耗尽,自动溃败了。

马超虽然天天率部去曹营外挑衅、叫骂,但人家曹智就是不为所动,这让其他关中诸豪开始出现沉不住气的产生了内部松动。

这时,通过情报反馈,韩遂等其他几路诸豪也知道了曹智杀的是马腾一家,其他诸豪的家人都没事,好好在许都住着呢!

而且听说马腾是在被曹智识破刺杀行迹后,才痛下杀手的。有人要对他们的人身安全图谋不轨,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对方。曹智杀马腾的行为,在此时,在这些诸豪心中,已经得到谅解。当然,这种想法,还都只是放在心里,没有让同盟的马超看出来,毕竟那不利于目前的团结和各自代表一方豪强的面子。

但许多人开始对自己此次如此盲目、草率的加入反曹联盟,开始后悔和反思。但开弓没有回头箭,目前只能把这份悔意藏在心里,走一步看一步着。

关中联盟经过商议,韩遂、马超决定派使者求见曹智,表示愿意割让黄河以西的地盘,以求曹智罢兵。而使者就选了阎行。

曹智对于前来求和的阎行,根本不予理睬,将他安置在一间营房内后,就没接见过他。

现在形势对曹智来说不要太好,白痴都看的出,关中联军需要的是一场速战速决,但曹智就是不给他们如愿以偿。在这样拖下去,关中联军迟早土崩瓦解。胜利对于曹智已经为期不远,他又何必现在接受马超等人的议和条件呢?

而且,这帮土包子只想给曹智黄河以西的地盘。这样一来曹智煞费苦心的西征目的,不就统统白费了吗!曹智要的是彻底铲除西北的军阀势力,把这块重要的地盘真正划归到自己的治下,而不是继续这样仍有马超、韩遂等十几路豪强控制着这片广阔的土地。

关中一日不平,曹智经营的帝国隐患就一日不能消除。

曹智决定拒绝马超、韩遂的求和要求时,贾诩突然站出来对着曹智道:“丞相不如先答应他们!”

“文和,你这是何意?”

贾诩从口中只是阴狠的吐了八个字“假意讲和,实施离间!”

随后贾诩又对曹智耳边低语一番,曹智立时恍然般的接受了贾诩的提议,以及付诸实施了。

曹智首先接见了阎行,与之约定,明日他将于韩遂阵前会晤,商讨具体相关事宜。然后,曹智还以朝廷的绝对话柄人,表拜阎行为犍为太守,并且表示自己会派人好好照顾阎行在许都的父母。如果阎行愿意去许都看望他的父母,曹智更是欢迎。

曹智的话中即表明的招降阎行之意,又带有危胁的意思。

阎行是聪明人,当然听得明白曹智话中隐含之意。但他既不敢得罪曹智,也不敢背叛韩遂,毕竟父母是在许都,但老婆孩子可在金城。于是只能唯唯诺诺的谢着曹智的封赏,请曹智多多照顾父母,就回了韩遂那里。

第二日双方摆开阵势,出营谈判。曹智和韩遂各自单人独骑来到两军对持的中央,开始就议和事宜展开谈判。

但韩遂没有迎来曹智的漫天要价,要多少多少的金钱、土地,而是和他拉起了家常。

“韩兄啊,一别数年,一向可好啊?”

韩遂对于曹智款款深情,有点摸不着头脑的回道:“劳烦丞相挂念了,韩遂还好,还好!”

“哦,记得当年在并州碰面时,是韩兄给了曹智一条生路,才有曹智今日啊!我那杨夫人可都是拜韩兄所赐的呀,哈哈……”曹智自顾自的说着,还哈哈的笑了起来。

韩遂不知道曹智提这些陈年往事干嘛,但也只能陪曹智干笑几声,还有意无意的朝后面马超驻马停身之处看了一眼。

这些事韩遂哪能不记得,那回不但是他放跑了正被袁绍追的走投无路的曹智,还让曹智得了马超的妻子杨氏。说起来,也是自那之后,他和马腾一家的仇恨就是再也化不开的。

此事虽已过去多年,但韩遂现在每每想来,的确是恨透了自己的愚蠢。所以韩遂早已立下规矩,任何人不许再提及此事。韩遂身边的人,那怕是他最亲的人,这些年都不敢提及这段往事。

今日曹智把这段往事当成风光史似的一再感谢着韩遂,韩遂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只能陪着干笑。以今时今日曹智的地位,就算瞎扯,韩遂也只能应承着。再说曹智又是那么的客气,一口一个韩兄的,叫韩遂怎么打断他。

“丞相,你看割黄河以西之地……”

“啊,差点忘了你儿子的事。韩兄啊,你可真是生了了好儿子啊,这个韩进在许都我找过好些有学问的老师教授你那儿子,都说天才啊!真是羡慕死我了,呵呵……”

曹智打断着韩遂的话语,就是不往正题上扯的东拉西扯一番,说着一些无关紧要之事。

弄得韩遂几次要把他们商议的割黄河以西,重新效忠汉朝廷,每年上供,要求曹智归还留在许都的人质的提议,一直没机会说出口。

在曹智扯完一段当年相遇饮酒的情形后,曹智突然对着韩遂告起别来,“韩兄啊,保重身体,问你老父好!”

曹智在马背上对着韩遂拱拱手,就勒转马头,径直走了!

韩遂傻在当地愣了半响,才醒过来,正事没谈呢!但曹智已经走了,让韩遂怎么办?他可不敢追过去,重新拉住曹智再谈!

韩遂最后看着远去曹智的背影,也只能调转马头,也回去了。

马超一见韩遂回来,忙问:“义父,你们谈的怎样?”

韩遂无奈的苦笑着回答道:“也没谈什么!”

“啊,没谈什么?”马超诧异的瞪圆的豹眼道:“可你们谈了好半天了!”

“真的没谈什么!”韩遂认真的回答道:“曹智和我谈了些在并州的往事,又问侯了我父亲,就这些!”

马超足足愣了半响,又狐疑的看了韩遂很久。最后脸上写满疑问的回转了自己的营帐。

那么第一次没谈出什么结果,想来也要谈第二次喽!

第二次的谈判马超决定亲自前往和曹智会面,马超想好了一定要谈出点结果。曹智再想跟他唠家常,拖延时间,马超就抓曹智,甚至不惜当场格杀了他。只要能引起曹军的恐慌,引他们出来,与他们决战,他们也不是没机会取胜的。

但正当马超计划好好的,也派人去联络了装备第二次会谈时,曹营中很快回复了马超所请的会谈:人家曹智不和马超谈!

态度明确吧!不和你谈,就是不和你谈!

曹智的不和他谈的回复,气得马超七窍生烟,但人家就不来和你谈,马超又能如何,他又没本事打进去。

马超生气归生气,但另一个疑问马上占据了马超此时所有的心思:曹智肯和韩遂谈,就是不愿和我谈。两人还是在昨天谈了那么久之后,曹智才决定不再和我谈得。他们为什么他们要撇开我,他们俩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共识,或是韩遂已经把我给买了?……

马超疑心渐重时,第二日曹智非但真的没出营与之会谈,还突然写了一封密信,托人送往了韩遂的营帐。

马超现在在韩遂那儿,也是有卧底的,有些风吹草动,都会有人来汇报,这种大事岂能瞒过他。

马超马上风风火火的赶到韩遂的营帐,但帐外的韩遂亲卫看见马超急急忙忙的样子,也是有点怀疑马超的来意。毕竟他们两家是有宿怨的,于是那些亲卫就拦了拦准备直入的马超。

“马将军,您这是……”

“滚开,我要见韩遂!”

这些亲卫甲士话没说完,迎来的就是一顿马鞭。这些亲卫气恼归气恼,但也不敢在韩遂没命令前和马超翻脸。于是乎也就毕恭毕敬的一分两侧,在其后的也只能束手而立着让马超通过。

但在马超进入韩遂的营帐时,他们也是没客气的,当即跟在马超身后进了营帐。这些亲卫是担心马超对韩遂不利,但这一举动立时引起了马超的反感和更大猜忌。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不再迷信

在这些兵士的簇拥下,直奔韩遂大帐的马超一见韩遂披头盖面就质问道:“曹智给你来信了,写了些什么?”

韩遂对于马超的不礼貌的质问当然很是反感,今日竟连“义父”都不叫了。但韩遂怎么怎都是马超的长辈,也没计较马超的不礼貌,直接大方的拿出信递给马超道:“也没写什么,你自己看吧!”

马超也没客气接过就看,只见一张信笺上,写的是:“谢文约(文约是韩遂的字):卿起兵,自有所逼,我所具明也。当早来,共辅国朝。”

寥寥二十余字,言简意赅,颇有曹智平日文辞简单之风,笔迹显然也是出自曹智亲笔。内容无非是说韩遂起兵造反并非自愿,而是被人所逼,他曹智是知道的。曹智希望韩遂能早日弃暗投明,与他共同搞好汉帝国。

一般这种处于敌对状态的双方来信不是谩骂,就是劝降。曹智送给韩遂的这份自是有劝降之意,这显而易见,也无可厚非。

但一看信的内容就来气的马超,却注意到了这封信涂改的厉害。特别是“当早”二字与“来”之间抹得最厉害,这信何以会如此呢?

“义父,你为何涂改这信?”马超面上不动声色的问了韩遂一句。

韩遂被马超问得一愣,瞪大了眼睛,再次看了一眼信上内容,颇为不悦的道:“这信本就如此的,我哪有涂过啊?真是岂有此理……”

马超心中一凛,脸上冷笑着道:“怪了,曹智何以用草稿送来给义父,这可不像一国之相的行事风格?”

韩遂当然听出了马超话里怀疑之意,不由眉头一皱道:“你问我,我又问谁去?”

此时一旁的阎行马上帮腔似的,替韩遂解释道:“也许是曹丞相粗心了!”

“哼,曹丞相……曹智是何等精细之人,又岂会犯此等错误……”马超重哼一声,重复一遍阎行称呼上的改变,不冷不热的再次就信的件的怀疑对着韩遂质疑道。

韩遂被马超这种态度刺挑的再也忍不住了,他一巴掌拍在身前的几案上,震反上面摆放的酒盏、碗碟,嗔目大怒道:“孟起(马超字),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这信我一定涂改过了喽?”

马超哼哼两声,继续冷笑着道:“且不说这信的事,就说你和曹智阵前会面吧!为什么他和你见过面后,就不愿见我了。还有你们那天到底谈了些什么,你为什么到现在都还瞒着我?”

对于马超如此明目张胆的质问,韩遂肺都快气炸了,拍案而起道:“马超若你疑我,明日我便杀了曹智那贼,证明我的清白!”

“如此甚好!”马超抚掌轻拍两下,反瞪了气的吹胡子瞪眼的韩遂,转身就走了。

“哎哟,气死我了!”

在马超看来,此时韩遂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在惺惺作态,装模作样。马超是不会再信此人的了。

次日,两军在渭水与黄河之间的平原上摆开了阵势,关中联军摆的是方阵,十部人马由左至右依次排列。曹智摆的是燕行阵,阵型前锐后张,如燕群之翔。

这天日光拖着一条自足,据会占卜星辰日月的候选道:“日有足白着,临战连败三将也。”

候选的话让联军士气高涨,但随后候选又说:“日有背气青赤色,曲而向外者,为背叛之象也,其将有二心。”这话又使众将心里嘀咕,彼此间也多了几分警惕。

很快据候选说的最佳出兵作战时刻巳时到了,韩遂倒是信人,马上带着一对人马出列,来到阵前,与曹军挑战的打起头阵来。

曹智中出战的是夏侯渊,韩遂与夏侯渊没多废话,纵马直接就杀在一起。夏侯渊猛的将钢槊驾到韩遂的长枪上,就很诡秘的对着正全力应战的韩遂道:“丞相拜托将军之事,且莫耽搁喔!”说着就朝韩遂一副暧昧样的眨眨眼,就突然收招,拨马回阵去了。

韩遂挺着长枪莫名其妙了足有五分钟,尴尬的回望一眼身后本阵中的人马和其他联军将领的反应。于是乎涨红着脸,就接着大骂着挑战曹军。这回曹军应战的是张颌,,那张颌也是与夏侯渊一样,与韩遂笔画几招后,好像也与韩遂说了句什么话,就又拨马转身而走。

韩遂又气又闹,第三次挑战曹军。这次曹军出战的是徐晃。徐晃抡着战斧与韩遂一交上手,倒是拼命的架势,但两人正打得火热,曹智在后面却鸣金收兵,匆匆躲进营寨内去了。

韩遂打了三场奇怪的阵仗,不知算自己赢了,还是败了,灰溜溜的走回阵营,马超迎了上来,嘲笑道:“义父,这仗打的可真好,恭喜,恭喜啊,这就是日象显示的‘连败三将吗’?”

韩遂早已忍够的这个目无尊长的马超,也听明白了马超话中讽刺之意,挺枪就欲与之拼命。马超也早有准备,早已擎枪在手,不由分说与韩遂便战在一起。

幸亏阎行、梁兴、程银等,一起上前将两人劝住,才避免了一场内部血拼。

午间,阎行、梁兴、程银等人出面置办下酒席,拉着马超和韩遂两位大佬一起入座,喝喝酒,劝劝两人的火气,回忆一番“歃血为盟”时的大家齐心协力,精诚团结的情景。再劝说着只是因为一些小事,且莫在相互猜忌了的话语。

一群男人把话说开了,又加上酒精的作用,倒是很快消除了早上的许多不快。马超、韩遂也相继表态要摒弃前嫌,继续抗曹,马超也与韩遂象征性的碰了次杯,算是揭过了前面的不愉快,重归于好了。

席间,程银又献计道:“这几日天气渐渐转暖,曹智的冰冻沙墙很快就会消融、不再那么坚固,不如今夜我们兵马齐出,劫了曹智的营寨!”

众人齐声说好。这夜子时三刻,此刻地面上有雾气,根据白天议定的进攻计划,马超带领本部人马,加上张横、候选、李堪、成宜等由左路对曹营发起进攻,韩遂,连同梁兴、马玩、杨秋、程银等所部由右路对曹营发动进攻,实行的是两头夹击策略。

大家在子时三刻相约一起出动,但天空中此时一轮弦月下角上闪动着一颗贼星,这其实是不祥之兆。说明他们内部已有人做了叛徒,但此时不但没人注意到,也没人再去询问候选了。因为前段时日马超和韩遂的矛盾多多少少和这个半吊子神算候选说的那些占卜有关,为了刚刚缝合的团结,官职诸将今日下午已经决定,不再迷信。

马超的队伍悄无声息的顺着河滩接近曹军大营左侧,他们已经能看到黑黝黝的寨墙后,一座座类似坟墓的营帐此起彼伏的静立在夜色下。

模模糊糊的几个巡夜的寨兵在鬼火似的火把映衬下,来回在营寨上走动着,寨墙下几个抱着长矛、长枪的守夜士兵,已经靠着拒马、营门上快要睡着了。

马超一马当先,一看曹营的情形,兴奋不已,看来今夜定能杀入曹营,取得胜利了。

但就在马超的战马越过拒马、鹿砦,长枪刺倒第一个哨兵时,就感觉不对。那好像不是兵刃入肉体的感觉,倒像是……

马超停下急进的步伐,在马上用枪挑开倒地哨兵的军服,“啊!”,竟是一个稻草人。

“不好,中计了!”

随着马超一声响叫,眼前突然亮起一排炬火,同时响起一片战鼓声,嗖嗖的箭矢在紧接着的下一秒就漫天射下。

“快撤!”

“轰轰!”

马超肩部中箭,急令部队后撤,但为时已晚,他的部队和同时过来的联军各个部队,在曹营内突然喷射而出的投石轰击下,早已乱作一团。

很快马超又看到了白天和韩遂无精打采应战的夏侯渊、张颌、徐晃,这会儿生龙活虎、争先恐后的领着一部部骑兵从营内、从两翼杀了过来。

“马孟起,韩遂早已投降我了,快下马投降吧!”曹智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寨墙上,对着墙下被曹军杀得晕头转向的马超大叫道。

“马超,你义父早已把你卖了,我们早已知道你会从这边来……”

徐晃等曹军将领也在一边收割者敌人性命的同时,出言制造着混乱。

“韩遂,我与你势不两立!”马超撕心裂肺的狂叫着,一面下令急退。

站在营寨上的曹智看着渐渐不支的联军,摇头叹气对着身边的贾诩道:“到底太年轻了!军师好计谋啊!…….”

马超奋力突围着,但本来左右跟随着的联盟友军,此时是一个都没了人影。马超不知这些张横、候选、李堪、成宜等都去了那里,战场上已经很混乱了,早已看不见阵型,或是各部之间的配合,他们早已被三路齐发的曹军冲散掉了。军令更是难以有效传达了,大家都在面对身旁或是眼前的敌人苦苦支撑着。现在马超想来这些家伙不是和韩遂一起投降曹智了,要么就是被杀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尽收关陇

仅仅半个时辰后,马超身边只剩下马岱和数百名亲卫,还在护着他拼命向外突围着。

在马超遇伏的同时,在右路韩遂和另外的联军也都碰上了同样曹军精心准备的伏击,不到半夜的时间里纷纷丢盔卸甲的败下阵来。

马超通过一夜的战斗,好不容易突出重围,摆脱追兵,一路向凉州逃窜。

在之后陆续传来的消息彻底击垮了马超年轻的冲劲,成宜、李堪、程银、张横在当晚的伏击中战死,杨秋逃往安定,梁兴退向冯翊,正被曹军尾追堵截,候选、马完不知下落。十万关中联军就此土崩瓦解,关中大部分地区一一开始落入曹智之手。

但曹智并不满足于这些,他这次要的是尽收关陇之地,彻底铲除马超、韩遂等关中诸豪。

于是乎,曹智再接再厉。韩遂这个被曹智诬陷的盟友,也在伏击那夜的战斗中被俘。但曹智好事做到底,放了他回去。

韩遂逃回凉州金城,知道自己背叛关中联军的黑锅是怎么也说不清,甩不掉了。于是韩遂退守在显亲,但很快夏侯渊率军前来了,韩遂得到消息后,便继续退走躲避。

夏侯渊收其丢下的粮草、辎重,追至略阳城,离韩遂军只有二十余里,部将中的路招主张立即进攻,朱灵则建议转攻兴国。

夏侯渊则认为,韩遂剩下的都是精兵,又占天时地利人和的地主之便。兴国又城固防坚,是不可能很快攻下,韩遂军中家在长离的羌人很多,不如转攻长离。

于是,夏侯渊留张郃看守辎重,押运粮草尾随而行。自己则亲率精兵轻装疾进,纵火攻焚长离羌屯,斩获其众。韩遂闻讯,果然率兵回救。夏侯渊韩遂对阵,部将见韩遂援兵势盛,欲挖堑筑营,暂避敌锋。夏侯渊则认为士兵转战疲敝,不能长久拖下去。于是下令击鼓冲锋,士兵奋勇争先,一举击溃韩遂的军队。

这是一次连消带打的有计划的军事行动,被曹智狠狠摆了一道的韩遂,很快就有越来越多的部众暗暗离心。特别是阎行,在潼关、渭口一战前后,就在曹智的暗示下,为曹智离间韩遂和马超悄悄做了一些工作。

但那时阎行还不敢明目张胆,只是碍于两头的压力,想左右逢源一番,等看清形势再说。现在形势已经够明朗的了,谁都明白,像韩遂这种地方军阀,以前实力再大,现在在曹军强大的围追堵截之下,是不可能长久。曹智一统天下的步伐,是任何人都挡不住的了。

阎行看时机也差不多了,准备杀了韩遂投降曹军。遂率兵在韩遂败退的路上,趁机反动反叛,夜袭韩遂和他的本部人马,但没能成功。

事情败露的阎行自知在凉州是呆不下去了,于是带着家人东逃投奔曹智去了。事后曹智表拜了阎行为列侯,以表彰他对曹智平定西陲的功绩。

韩遂此时也是在关西已是无处可退,于是,韩遂决定逃到羌中,因为韩遂一直有恩惠于羌人,因此韩遂想来会得到羌人的保护。他现在只要在境外有一块暂且缓口气的地方,羌人的居住地是很好的选择,在那呆上一段时间,曹军的部队不可能打到这么远的穷山沟来。只要等夏侯渊撤退后,他再回来,他一样是西北霸主。

于是,韩遂再次围攻了威武,杀了威武太守张猛,打通了逃往羌、胡边境少数民族的道路。在踏上边境之路时,韩遂心里的石头落地,算是安下了心。

韩遂蛮想着曹军征伐了西陲之地,是不会长待,名义上赶走韩遂后,就会撤军的。但这次韩遂错了,曹智的军队不但不打算走了,还在夏侯渊被表为征西将军后,有了长期驻扎的准备。

此时,曹智威名天下共振,那怕边境的一些小族也都听说过他的赫赫威名和不朽战绩。可怜的韩遂自认为以前和这些边境少数民族关系不错,在他们那避一避,等过了风头,在回凉州。不想韩遂一踏入羌、胡杂居之地,就被这些韩遂认为愚昧的少数民族拒绝收留他,甚至还发兵攻打了他。韩遂的部下麹演、蒋石此时又发动叛变,把韩遂给杀了,宣布投降曹军后,把韩遂的首级连忙送到了尾随的曹军中,献于曹智。

韩遂被杀害时,年五十七岁,算是在曹智来临这个时代后,又被扭曲的一位历史名人的命运。

韩遂完蛋后,同样在潼关、渭口一役中败走的马超,时日也开始不好过。马超此时已逃到了安定,朝庭在收拾韩遂后,曹智又命令夏侯渊领兵转而追杀马超。

马超逃到诸戎地区,曹智的人马追到安定时,已是建安九年的元旦。马超在这一年自称征西将军,领并州牧,督凉州军事,马超自诩了西陲之主的地位,也是想表明继承先父马腾之志,以此收拢旧部。接着又与杨阜等以前马腾的关中好友取得了联络,准备在夏侯渊到来之前,釜底抽薪的进攻真正凉州刺史韦康驻守的冀城。

韦康在接到杨阜的密信和随后夏侯渊让他坚守的信件,不需要和马超硬拼,等待他这股援军即可。夏侯渊的部队此时离冀城还有二百里。以当时韦康的兵力,坚守到夏侯渊的援兵到达,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这个可能是曹智征伐关中到关西的诸多战役中,立功最小的一位臣子,同时也是西陲凉州的最高长官。这时却犯了立功心切的心情,竟不顾属下的反对,出城与马超谈判,试图劝降马超。

马超在对付曹智身上未能成功的计谋,在韦康身上终于得到了验证的机会。马超在与韦康谈判的过程中,趁机杀了韦康,占据冀城,收降了冀城的军队。后又率领诸戎来攻击陇上郡县,而陇上郡县因为受马超武力胁迫,纷纷归附马超。

马超杀了凉州刺史韦康后,韦康原来的老部下杨阜、姜叙、梁宽、赵衢等人,表面上归顺了马超,暗地里积极与夏侯渊联络合谋攻击马超。

杨阜本来和马腾关系很好,在劝马腾入京后,他也率部并入了曹军,后背曹智委任在韦康帐下做事。韦康被曹智任命为凉州刺史,身边只是不能没人辅助。那时正好杨阜带着人马归顺了曹智,曹智就把杨阜和他的人马并入了韦康的帐下。他们这种老关中军阀,对韦康在凉州开展工作是很有帮助的。

但谁会想到这个韦康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去跟马超搞什么谈判,突然就死了,弄得关陇地区一时群龙无首。现在马超来了,又想拉拢杨阜等与马腾有旧的关中老朋友。

姜叙、梁宽、赵衢等韦康旧将,主张和马超拼了。此时相对老成的杨阜却主张表面顺从马超,保存他们现有的实力,等曹智的大军到来后,在里应外合,为彻底解决马超这个祸患,为在曹智面前建立更大的功勋而暗度陈仓一回。

于是,在这场征讨西陲的庞大、长时间的战役里,最后一场大战,就在冀城之地的关陇地区展开。

马超入主冀城,收服了周边一些武装力量和地盘后,就让杨阜、姜叙屯驻卤城,他自己则驻防冀城。这也是马超防人一手的聪明做法,通过潼关、渭口一战,马超懂得了人心隔肚皮的道理。

但就在马超试图尽快整合手上收拢过来的各路兵马时,夏侯渊的兵马已经兵临城下了。

“大哥,夏侯渊来的兵马不少!”马岱迎着马超登上冀城城楼,冲城下远处遥遥一指的说道。

马超眉梢一动,也不说话的同样顺着马岱的指向望去。身处如此高的地方,原本无法看清的城墙外情形,此刻一下尽入眼中了。

只见城墙外数十里外的地方,一眼望去尽是一队队的各种兵种的曹军。人马口吐白气,战马的低嘶缓步而行,这支军队数量之多,让人一看就不觉头皮发麻。

马超极目远眺隐隐还看到一辆辆类似战车,需要四匹战马拉行的投石车等重装攻城军械,遍布这支军队的其后,还有一些甲士混杂其中。

“我们的布置,对方全都看的一清二楚了,只要用那些投石车全力攻城,此城必破呀……”

马超的话,让身边诸人一惊。主帅都如此气馁了,这仗还怎么打。

一旁的马岱毕竟是马超的人,一看左右梁宽、赵衢的惊讶样,急忙道:“将军放心,这几日我们在原先城防的基础上布下加固手段。纵然敌军的投石车再厉害,也无法一下子就攻破我们的城防。”

马超摇摇头的说道:“那也是权宜之计,并不能彻底解决这些麻烦!”

马超的话让梁宽、赵衢心中一动,忙不失时机的由梁宽进言道:“将军,我军既然困守难以抵挡曹智重武器的攻击,不如分兵一部驻守城外。”

“嗯?”马岱用阴森目光朝梁宽、赵衢一样扫过去,吓得两人心里一颤,慌忙低下了头,生怕被马岱看出些什么异样。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轻敌遇伏

“哦,说下去!”意外发声的马超帮梁宽、赵衢他们解了围,还表达着为两人的计策所动之意。

“敌军攻城力强大,如我方一味固守,就像将军所说只能权宜一时,这城迟早是守不住的。但我们分兵一部在城外,与城内守军呼应防御,敌军必不敢全力攻城,定要分兵防着城外我方军马的骚扰,和防止绕到他们后方,抄起后路,及其毁坏他们的重要军械,比如投石车……这样一来我军的机会就大大增加。只要我们能渡过第一阶段曹军的猛攻,在其疲惫之时,再由屯驻卤城杨阜、姜叙出兵,从侧翼攻打敌军,夏侯渊必败无疑。”

梁宽字字中肯的话语,听在马超耳中,立时抚掌赞赏道:“梁将军好计谋,就以梁将军之计行事!”

“大哥……将军,不可草率!”马岱及时纠正着对马超的称呼,提醒道。

马岱不信任这两个降将,他一直尽忠职守的帮马超提防着这两个人。马超现在是马岱的唯一亲人,马岱同样是马超唯一的亲人,两人把马家的偌大家业败坏到今时今日的地步,两人只能相亲相爱的抱成一团,生死与共。

梁宽、赵衢自然知道马超、马岱不完全信任他们,马岱刚才的言语更是提防他们的一个表现。

“末将愿亲领一部人马,驻守城外,与敌军生死周旋!”梁宽用跪地主动请命主战的方式,表达着对马超的忠心。

“末将也愿前往!”赵衢虽然嘴拙,但一见梁宽的言行,也赶忙有样学样的跪地,向马超主动请战着。

“哈哈哈……两位将军勇气可嘉,快快请起,两位的忠心我也明白……只是……只是领一部人马驻守城外,事关重大,所以本将决定亲自去……”

“啊……将军三思……”

马岱和梁宽、赵衢各自震惊着,惊呼出口。心思却是各自不同:梁宽、赵衢没想到马超会自己选择出城迎战,那么他们的投降计划吗,岂不是要落空。马岱则认为,马超这样做不但太冒险,而且还会造成冀城的空虚,如果梁宽、赵衢两人有了反意,到时又有什么人能弹压他们呢?

马岱的担忧,马超很快给出了答案:“此事就这么定了,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作为主帅以身犯险,也是理所应当的。你们三位就不要再劝我了,你们三人在我出城迎敌这段时日,要好好精诚合作,渡过此次难关!”

马超不由分说的拒绝了马岱、梁宽、赵衢等人的劝说或是请命,毅然决定了带兵出城。

不过在派出传令兵要求屯驻卤城的杨阜、姜叙,出兵夹击来犯夏侯渊一部后,又做出了冀城防务,以马岱为首,梁宽、赵衢为副驻守城内的人事安排。

这也算是制约梁宽、赵衢这些降将的一种手段,马超耍着一些小手段,布置城内外排兵布阵时,曹军阵中,也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马超分兵驻守城外了!”数天后,夏侯渊看着马超的变阵,不由喃喃自语道。

“无所谓,只要我们速战速决就行了,毕竟我们兵力绝对占优。啧啧,我们运气还真不错,最后解决马超的重任阿智尽交给了我们。若是能亲手擒杀马超这个兔崽子,功勋之大可想而知了。”夏侯惇一边说着,双目不禁隐隐放光起来。

“嘿嘿,你可别小瞧了此城和马超,据获的情报来说,马超已集精锐在此城内外。我们就算能攻下,损伤也绝对小不了的。”夏侯渊却眉头一皱的,不那么乐观的说道。

“既然是打仗,死伤些人是正常之事。好了,有关如何攻取此城,又要避免损失的事情,自有曹智和他的谋士们谋划的,我们等要做的只是依令行事而已。时候不早了,开始攻城吧。我也不指望一次就攻下此城,但也要探测出此城的大半防御力量才可,子龙你说是与不是?”独眼夏侯惇却不以为意的样子,最后抬一挥手对着身旁另一位白袍银甲的年轻英俊将领讲道。

“此行以夏侯渊将军为主,只要夏侯将军觉得可以开始了,那我这就可以开始了。”

一身白袍,依然是那样风流倜傥的赵云,手握银枪,也没有和自信满满的夏侯惇多费口舌,只是略点了一下头,就用同样自信和阴森目光朝冀城内外的敌军打量着。但他着重观察着的却是马超突然分兵城外之军。

夏侯渊见两员副将没有反对之意,当即目中闪过兴奋之色,冲着冀城一声狞笑后,蓦然单手一翻转,拔出身前一排排的五色小旗中的一面来。

夏侯渊当即单手握旗一挥,冲着冀城方向微微一点。“呜、呜”两声号角声传来,各种早已蓄势待发的前部黑甲军士,一晃明晃晃的兵刃之下,就开始“锵锵”向前推进起来。

下一刻,阵后地面上的大军中的投石车,排在最前面的车群群中也是一阵的骚动,接着蓦然传出两声截然相同的巨大吼声,一颗颗石弹就此激射向冀城高墙上。刹那间,密密麻麻的火球、石弹,如暴风骤雨般的击在了冀城城防智上,并纷纷的爆裂而开,并再次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声势好不惊人。

而曹军前锋部队,在听见本方身后的投石车嗡鸣,和很快看见一颗颗石弹在冀城城墙上炸开了花,立刻双目凶光闪动,开始向冀城方向加速推进了过去。

一排排攻城云梯被曹军士兵夹带着越跑越快,一辆辆攻城车、望楼等被急速推近冀城城防。

与此同时,冀城的指挥城楼中,留守马岱目睹此景,心中一凛,急忙向附近的卫士传令道:“敌军进攻了,命令全体将士不惜一切代价,击退敌军!”

曹军此次的排兵布阵是分精兵五千,绕至冀城左侧迎击马超分兵在城外的那支部队,主力则在前,一路推进,形成齐头并进之势。争取以绝对势力,碾都要碾平冀城这曹氏一统天下大业下的最后一颗钉子。夏侯渊也想一举击溃其主力,并击杀敌首马超,来个酣畅淋漓的速战速决。

曹军主力蔽野而至,从正面攻上冀城城防,那里血花已经在迸溅,人潮、投石、箭矢、矛枪、檑木、滚石交织而出的交响曲已经在如火如荼的响起。

而负责以五千骑兵对上马超分兵城外的赵云,却在才一与这股敌兵接触后,敌军就败退了。赵云一路追击敌军残敌从入一条山谷。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竟然一路未遇任何抵抗,逃入谷中的敌军,只是在短短的时间里全部不知去向。

赵云不敢轻敌躁进,派出探马去深入谷中探查敌情。结果连出六骑,尽皆有去无回。

赵云大惊,要知道,当时他们的军队,特别是骑兵,已经是横扫中原平定四方的最强、最精锐兵马。就连军事实力强盛无比,战马、骑兵最多的袁绍军都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今日竟连派六批探骑都无一而还,对方这支兵马到底是有了鬼神相帮,还是真的如此精锐,他赵云这员曹智帐下最强的骑兵悍将都不能敌了?

人的好胜之心,往往会蒙蔽摆在眼前的事实。赵云因为上次负伤,休养了多时,错过了好几场战役。此时早已是卯足了劲要大显身手一番,此刻明知这种情况敌人在谷内一定有埋伏,赵云却坚信仅凭这剩下的几千关中残兵败将,如何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耍出花样?

然而赵云方率部进入谷内,就听四周鼓声大起,一蓬蓬的箭矢从两边的山壁上射下,惨叫声起时,赵云刚果断率部前冲,但前面看似一片平整的地面,轰的一下突然地陷,无数正在向前疾奔的曹军兵士,收腿不及,全摔入了这个大坑中。

“啊,啊!”无数惨叫从坑内响起,正打算施救的后面兵士趴在坑沿,匆匆往坑内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就着火把的照射,只见坑内都是倒插的尖竹桩,摔下去的士兵大部分已被这些竹尖戳伤、戳死。还有能开口呼救,也是救援困难。

在箭矢横飞的环境下,救出一人,恐怕站在上面的士兵就要损失好几倍。

赵云果断下令,继续前冲,不必再管这些人。赵云如此做是有些残忍,但最为一个出色的指挥官,这种果断的放弃还是对的。

看情形,敌军在这里设伏,就是有意阻止他们追击的步伐,只有绕过这个大坑陷阱,抓紧时间继续追击,才是正道。

在之后赵云一路上又碰到各种陷阱,但赵云一概不理会,就算有点损失,赵云继续选择快速向前突进中。

但当赵云一路率部扫荡到谷后时,竟然发现这个谷是前后想通的。谷后一片平野,无遮无拦,敌人却一个也看不到。

他们不可能逃得如此无影无踪吧?正当追了半天的赵云脑中产生一片疑云时,猛然间,赵云想到了什么!

“快走,这是敌人的圈套,我们中埋伏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你包我围

赵云话音刚落,只见他们的身后、身前两队敌军的人马突然出现了。原来马超用的计策很简单,就是要引赵云这一部人马进谷,再利用赵云步步为营闯过他设置在谷中陷阱的时间,拨了一队人马,绕回到谷前的进口。这样两头一堵,就准备吃掉赵云这一部人马。

现在赵云恍然也晚了,双方人马迅速撞击在一起,很快的完全掺杂到了一块儿,分不清谁是谁的混战在一起。

马超知道曹军兵马精锐,自己的兵马素质不如对手,所以要求属下先是用暗箭和陷阱,消磨掉敌军的一部分体力和锐气。接着就是这样的近身死缠烂打,不让敌军发挥骑兵的优势。

正当赵云对着混战中的部下大声颁布命令是,忽然被斜刺里冲出来的一个敌兵扑倒,赵云滚落马鞍。那个敌兵死死的抱住赵云,两个人一起滚到了一起,扭打着。

但赵云何等武艺,大骂一声,把那敌兵一踢了出去。但迅速另一个满身满脸是血的敌兵,已经是杀红了眼,嚎叫着又扑了上去。赵云马上枪口一抬,噗的一枪,刺入那个敌兵的身体里,下一秒那敌兵直接翻倒在地。

但还没等赵云看清此时混战的情势,或是发出一条有价值的命令。忽然身后黑影一闪,又是一个敌兵挥着战刀扑了过来,电光火石之间,无心恋战的赵云几乎大意的被扑倒在地,这时他在无数次战斗中磨炼出的反应救了他一命,他滚倒在地,反手一枪尾横磕,把扑在身上的敌兵砸倒。又立即爬起来,举手就是一个一式三招的暴雨梨花连发枪,那个身前、身后的三个敌兵脑袋都戳出了一个透明窟窿。

几乎是同时,一边赵云看到自己部下也在被残杀的情形,忽然发出了一声怒吼,不再发什么命令。其实此时混战已经实际形成,整个部队的上下政令已经难以有效的传达了。无奈意识到这点的赵云,于是乎也就放弃了,直接抄起兵刃,对着就近的敌兵就冲了过来,用肩膀撞倒一个在地,没等他爬起来,赵云的银枪已经死死的戳到了那人的身上。接着就是赵云感觉脑后传来劲风,赵云立即反手一击回马枪,又钉死一名敌兵……

在这处山谷的这一场一场恶战,直杀得敌军尸横遍野,赵云五千精锐竟然被原本预想中不堪一击的关陇兵马打的节节败退。

夏侯渊率领援兵来到这座山谷,爬上了一座山坡,从坡顶往下一看,满地尸体进入他的视线里,前头是一块还算宽阔的坡地,两批人马正挨着谷口激战,再扫一眼人头,居然是黑压压的一片,一时也分不清出谁是谁。

但夏侯渊的军号吹起,从谷中杀出时,马超才见好就收的退走了。

三具敌人和本方士兵的尸体从赵云身上被拖开了,赵云才得以脱身。差点憋死的赵云强忍着刚才窘息的郁闷,马上爬起来,就看见身边脚步声四起,无数个从后冲出来的本方士兵从他身边蜂拥而过,继续追赶着已得胜而回的敌军。

“他奶奶的!”一向不说粗口的赵云此时也忍不住狠骂一声,挺枪就要再追,却被一个身影阻止了。

“赵云,不要追了,丞相到了……”

在进攻冀城第一日战斗结束时,曹智赶到了。

曹智在关中战斗接近尾声时,离开了。他不是返回许都,或是秣陵,而是去了并州。为的就是解决了高干,再回到凉州来解决他最后的敌人马超。

曹智去并州时,高干只剩下最后一座城池,七千人马,困守在壶关内。曹军却调集了于禁、曹洪、曹纯、乐进、李典数员猛将,四五万大军,困死了壶关四门,往死里避着高干。

但高干倒是顽强,任是坚持了三个月,耗费了曹智无数钱粮和士兵的生命,仍是没能攻下来。

曹智转战并州,就是为了高干。曹智不听属下有人建议的接受高干投降的建议,主张一定要彻底消灭高干,真正拥有并州,而不是还留有高干这个反反复复的小人在那里,成为实际的一路诸侯。

这个指导思想已经贯彻在曹智近期所有的征伐战争中,他的这个指导思想也得到了大部分部下的支持。

但一个壶关就打了三个月,着实有点劳民伤财了。于禁主动请罪,声称着自己的督战不利。

曹智接受了他的他的请罪,把于禁降为副手后,换自己亲自领导指挥。

高干这家伙,也不知对手下说了些什么,的确无论曹智怎么猛攻,始终都无法攻破壶关城防。城内被围困如此之久的士兵也就是一直没人投降。

此时,曹纯给曹智出主意,认为这样死围着,不给城内的敌军一点生路的希望,是不行的。

曹智向来是个能够接受意见的明主,于是,曹智听从曹纯的建议,放松壶关一门,而集中兵力攻打高干防守最薄弱的一门。

果然,很快高干就吃不消了,此时虽然消息闭塞,但韩遂、马超的关中联军在潼关、渭口战败的消息,终于飘进了壶关。

壶关守军失去了唯一可能的援兵和盟友,立时作鸟兽之散。惊慌失措的高干也终于在坚守三月后,留别将守城,从曹智为他们预留的“活门”处狼狈逃出,自诣去匈奴人那里求救,而此时曹智的军队乘胜追击,高干的残部立时折损大半。

曹智进驻壶关没多久,就收到了高干的首级。原来高干奔逃匈奴处,匈奴有惮与曹智的势力和威名,而拒绝了高干的过境。高干不得入匈奴的地盘,而亡奔荆州,途经上洛,被上洛都尉王琰捕杀,并将首级迅速送到了曹智手中。

望着高干的首级,曹智脸上的笑容没挂多久,就又启程来到了关陇的冀城。

但来到冀城的第一个战报,就让他很是不满意:赵云负伤,第一日的战斗中,冀城非但没有攻破,还损失了好几千人马。

曹智在看望受伤的赵云后,对他说了“马超若不死的话,我连死后埋葬的地方都没有!”的话。很明确的表达了一定要取得冀城,消灭马超之志。

三日后,围绕冀城三面,是数以千计的营帐和堡垒似的攻城望楼,每一个望楼都有十余丈高,上面驻有数十名数量不等的弓箭手,甚至是巨弩,将冀城紧紧的围在了其中。

在各个因营盘、堡垒望楼之间,更可见各种攻城器械锋芒的隐约闪动,显然曹军的一些重型武器也在其中,比如:投石车!

而曹智到来后,虽然紧逼了对冀城的包围,但却一直未将那支盘踞在城外的敌军清除干净。而是颇费偌大力气的狂轰烂炸着冀城的防御,但在马岱领导的冀城守军顽抗抵抗下,曹军其实到此时还根本无法直接攻击到冀城的城墙下。

而此时远处的马超城外部队,在经历第一场偷袭赵云的胜利后,在曹军大规模合围冀城之前,步兵和骑兵两种兵种的数量也得到了及时的补充。现在加起来足有上万的样子,其中那些装备不一的骑兵,就占据了三分之二还多。

但奇怪的是曹智一直没动他,甚至于有点把他忘记的样子。自顾自的一路将部队推进至冀城周围,就是一直不主动攻击马超的这支城外部队。

曹智不愿意吃掉这支部队的决心,甚至还把后阵完全暴露给马超,一副随时等待马超抄他后路的意思。现在形成的整个冀城内外的格局有点让人看不懂,从规模上看,是多达五万的曹军团团包围了马超最后的据点冀城。

但现在谁都知道马超不在城内,城外的部队是马超率领已在曹智来到冀城的第二日就搞清楚了。而且马超现在一半被逼,一半无奈的被曹军搁在了整个战区的最外围,与冀城已经脱节。但却又形成了反包围曹军的态势,甚至随时可以两头夹击被搁在中间的曹军。

但曹智有恃无恐的态度,和对马超置之不理的不屑态度,又让马超畏首畏尾起来。

曹智的到来,马超也已知晓。马超素知曹智用兵诡计多端,他一直怀疑曹智这是布的一个陷阱,这种派兵布阵里头有猫腻。

马超甚至一直怀疑曹智后面还有一支更庞大的军队,曹智就是要在引诱马超从后对其发动攻击时,再出其不意,最终引他入套后,再来个大大的反包围。干掉他,冀城守军就不足为虑了。

马超这几日一连派了十几批探骑,侦查距离想从原先的三十里,扩大到五十里,甚至上百里,但都没有发现曹智的伏兵。这让马超更疑惑了曹智的布置,吃不准曹智这么做,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找不到曹智的伏兵,马超倒是联络上了从卤城起兵的杨阜和姜叙,他们已接近冀城战区了……

这无疑对马超来说是利好消息,现在任何一股外来力量,对马超都很重要。马超命令杨阜和姜叙迅速向他靠拢后,就开始考虑新的进攻方案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还真看的起我们

“攻击”

一个森然的男子声音,突然在所有望楼堡垒中同时回荡而起。

一时间投石车的轰鸣声大起,下一秒,红灰两色光团密密麻麻的光点在冀城上空浮现而出,并且在风速之力的结合下,这些由曹军投石车发射的石弹、火弹声势更是大增数倍,引得附近的空气仿佛都为之晃动起来。

曹军阵中投石车喷出的火弹、石弹,很快就化为红灰的光霞直接撞上了冀城城防之上,并再次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声,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如此惊人声势,即使那些城墙均都经过加持、加固,也绝不可能在种攻击下安然无恙的。不少城防上的士兵见此情形,脸色都一下大变起来。

“防守,防守,谁敢后退一步,死!”

马岱高大的身影,和率领着督战队明晃晃的战刀,在这些守城士兵稍流出的惧意时,就站到了城防之上。

“将军,为什么我们不出城,与城外的大军,内外夹击曹军呢?”梁宽还在重复着三天来,一再提及的论调。

“休要多言,时机还未到,只要时机成熟,孟起自会发令让我们出城,现在你们只要做好自己的防务,不让敌军突破城防即可!”如出一辙的回答再次从马岱口中道出。

马岱说完,就领着一众军士去往别处,留下暗地里把牙齿磨得咯咯直响的梁宽、赵衢。

马超留了一半自己的嫡系兵马在城内,交由马岱统率,再带一半梁宽等人新近投降的兵将在外。这样内外冀城内外都有它的嫡系兵将,就不怕这些刚收服的兵将再起叛逃之意。

曹智势大是摆在明面上的,马超虽然年轻,但也不是傻子,他自然懂得防着部下一手,所以现在梁宽等人虽然千方百计想要么自己出城,要么引马超留守城内的嫡系兵将出城,这样他们才能实施叛变计划。但马岱的耿直和坚决执行马超的命令使他们无计可施。

转眼间,数万曹军和攻城器械就推到离冀城不过百余米的地方了。

下一刻,眼看曹军攻城部队离城墙不过百余米的时候,曹军后阵中突然“呜呜”声大作,密密麻麻的火球和石弹从里面再次狂涌而出,铺天盖地的往前方激射而去,众多爆裂狂击在冀城城防之上。

“轰隆隆”之声一下连绵不绝,火光、碎石一下交织在一起,然后又纷纷的四散而开。

城上守军纵然狂蹿闪避,但在如此密集攻击下仍死伤惨重,不少士兵和守城器械都直接被曹军这一轮的投石攻击击中。不管是人,还是钢铁的兵刃、器械,在被这些疯狂地石弹击中瞬间,纷纷化为了再也不能有作用和行走的废品。

被石弹爆裂波及的而负伤的守城士兵,伤情更是多式样成倍增长,不少士兵身体残破的在硝烟中躺到了一片又一片,一个又一个,他们口中哀嚎声不断。冀城城防更是被连日来曹军远轰近攻,已是残破的面目全非。

但很快在曹军停止了投石攻击,攻城部队开始正式上来时,冀城守军就再次领教着曹军的攻城力度仍然疯狂。但纵然在曹军发动的这一波又一波的攻击面前,短时间内曹军依然根本奈何不了还有二万残兵在防守的冀城城防。

反而是城防上的守军,在接受一道道疯狂攻击后,反击愈发的凶猛异常起来。

双方你来我往,你攻我守的攻城和防御战,转眼间就使双方都损伤了近半此次投入的兵力。

“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整冀城都为之一颤,接着从这正面城墙方向,向左望去,马岱只看到一朵蘑菇状的赤红火云一冲而起,足有数十丈之高。

即使相隔十余里远的马超,相隔如此之远仍能看清楚那火云翻滚的狰狞模样,他心中为之一凛“曹智终于用他的火器了,听说它的名字叫炸药!”

马超对于曹智拥有炸药一事不陌生,甚至他还深入了解过曹智这种犀利武器的由来。

但根据马超得到的情报,这种武器曹军中的库存也几乎已经消耗殆尽。没想到在这一战中,一直抱有侥幸心理的马超和他的部下,还是尝到了这种武器的威力。

赤红的火浪在蘑菇云笼罩之下,几乎绵延里许之广。马超甚至已经在想象被火浪包裹的一干属下,几乎在此番爆炸的瞬间,就在火光中彻底化为了灰烬,血肉之躯是根本无法抵挡此等程度攻击分毫的。

几乎同一时间,火云笼罩的冀城前线,以赤红光芒为分界线,一里一外,彻底将进攻和防守中的冀城攻守双方隔成了两个世界。

一个世界和原先一般无二,丝毫异常都没有的样子,另一个世界则彻底化为了火焰的海洋。

此时,曹军也不得不暂缓进攻,要暂时躲避一下自己发动的这次炸药攻势。可能是现在曹军已经改用了硝石炸药的关系,就连已经非常有经验操作炸药的许褚在投放这种新炸药时,也把握不好它的威力和辐射面。

至于那些冀城守军纵然有盾牌、城墙护身,可以略支撑一二,但被主要爆破的瓮城之上守军,根本来不及逃脱如此大面积的攻击,也纷纷发出惨叫的化为一个个的火球掉下城防陨落而亡。

此时,后方的投石车部队却毫不犹豫的猛然一拉本以停止的攻击投石车上的绳索,对着遭受莫大攻击的瓮城地带,再次发动投石攻击。仿佛流星般的石弹纷纷跃向那里,这些强劲的石弹在飞行的空中化为一道道飓风的狂卷而走,所过之处,竟然硬生生将蹿升的火焰一分而开。

“嗖嗖,咚咚……”的声响再次狂响而起,曹军在一番高端武器运作之后,终于开始发起了真正的攻击。

驻守瓮城的士兵虽然已经接到了撤出这一地带命令和他们的主见马岱,也在拼命从火浪中狂奔而出。但只来及走出数步之遥,就再也无法躲避这轮石弹的攻击,发出几声凄厉惨叫的同样被火焰滚滚淹没了。

而就在无数士兵带着哀嚎刚刚陨落掉下城防,两道人影一下从火中一冲而出,接着丝毫没有停留意思的一路狂奔、激射而走,一口气跑到了一余里外的地方安全地带,才停下了喘得像狗一样的身影。

他们正是马岱和梁宽这两位此时冀城中最高阶将领,他们也算尽心尽责,在此处一受重点攻击,就赶来亲自指挥了。

但在这等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武器攻击下,他们自认为回天乏术。这二位也不愧为高阶将领,在如此恐怖攻击下竟然也能率先逃得性命。

不过看二人身上衣衫褴褛,一股焦糊味道散发而出的样子,显然刚才也是处境堪危,差点也是一条小命呜呼哀哉掉了。

“轰,哗啦啦!”

就在马岱两人逃得性命时,身后的瓮城在一声崩塌巨响之下,轰然倒坍了大半城墙。

这次倒坍闹出的动静,不亚于地震。以至于马岱、梁宽二人回首望向瓮城的脸色,也是确铁青一片,模样难看异常。

“真想不到,曹智竟会对我们动用这种攻击,还真看的起我们!”马岱咬牙切齿的说道,满脸的不甘之色。

“的确有些想不到啊。按理说,马将军在城外,曹智应该不会对我们动用这种杀手锏的。这种攻击消耗的代价,我听说可是恐怖之极,难道曹军贮备的这种武器竟然又多了吗?还是曹智这个家伙,根本不是一个不可理喻家伙。”梁宽也是脸色煞白的喃喃说道,浑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措词。还好马岱也因为被曹军这种恐怖攻击,弄得心神恍惚,所以也没听清梁宽说的什么。

但在城外十余里远处,梁宽认为应该接受这种攻击的马超目睹此景,脸色一下铁青起来,二话不说的单手一招。

身后的大军阵中立时鼓声大作,上百只乌黑油亮的战车从中一跃而出,车上均都站着数名身披铠甲的士兵,一个个狰狞凶恶,手持长戈长戟,满脸煞气。原来马超也有杀手锏未出,他竟打算重启上古车阵战法。

凄厉的战马嘶鸣声大响,在百余战车之后,马超所有的骑兵,也从静止的状态中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

至于这之后,屹立着数以千计的步兵甲士,也已开始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在中心处则正站着面色清冷的马超,也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突然带来了从卤城起兵的杨阜和姜叙已经到达马超身后一里远的地方。

马超心下一喜,虽然冀城眼看就要被曹军攻破,但自己的援兵终于到了。

“传令杨阜、姜叙迅速向我们靠拢,不用再请命,直接加入战斗即可。传令马岱率部出城迎战,与我们两头夹击曹军,胜负就在这刻了,兄弟们跟着我冲啊……”马超一口气连下数道命令,已是准备孤注一掷。

“将军小心曹军有诈!”一名好心的将领对着马超建议道。

“管不了这么多了,快传令下去吧……”的确,马超现在也只能孤注一掷的作最后一搏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叛变四起

刚刚下达命令冀城内外兵将不顾一切正准备夹击攻打曹智的军团,但就在他还没起步时,忽然间一声威风凛凛的巨吼从身后的人群中爆发而出,原本应该还在一里外的杨阜和姜叙突然一路小跑着出现在了马超的视线内。

“他们怎么提前来了?”骑在青骡马上的马超扭首目睹身后突然出现的兵马,却不禁眉头微皱,心下也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虽然杨阜和姜叙这路兵马只有区区六千多人,但数千人马同时狂奔起来,远远望去仿佛万马奔腾,余许里的距离,对他们来说也就不过是片刻的工夫,瞬息就可到了。

而一直还以为的友军的马超和他的部下,只见这些越来越近的“友军”看着他们的双目变得血红的冲来。

“噢噢,杀呀……”不知对面是谁发出几声低吼般的呼叫,杨阜和姜叙的整个队伍一下狂奔了起来。

“好,好,好像不对……”

不知谁在马超身边叫了一声,但为时已晚,“嗖嗖”的漫天箭矢一从空中落下。

“举盾,杨阜和姜叙他们叛变了…….”马超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叫,立时催动了本方呆滞的兵马。当一面面盾牌化为各种云朵支撑而起,马超的部下虽然拼命想抵挡住箭矢的落下,以减少伤亡。但他们毕竟觉醒的太晚了,无数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在马超的军队中响起。

而那些急冲而来的叛军,却未作停留的,纷纷挥动手中兵刃的直接攻击上来。

顿时一道道兵刃的光华闪过天地,滚滚的沙尘、黄土上血水狂溅而出。两军迅速交实,一时间在离冀城十里外,本应是战争后方的地域,喊杀声震天而起。

“传令赵云,他报仇的机会来了!”一个仿佛不带人间一丝烟火,眼前这场杀戮也和他无关的低沉声音,在曹军的中军响起。

但就随着这声轻描淡写的话语刚落,中军一面旗帜突然一变,曹军右侧一支骑兵,如一股黑色魔气一般在一个卷动之下,滚滚的铁骑向马超等人的交战之处,席卷而下。

这条黑龙般的队伍,却是在一名白袍银甲,白马银枪的将军带领下一马当先的猛冲而去。

这白袍银甲,白马银枪自然就是早已忍耐了许久的赵云,而中军颁令之人自然是汉帝国第一权臣曹智了。

赵云上次被马超伏击战败,自己也有一定的负伤。但在赵云到来之后,赵云跪在曹智面前请求曹智不要撤换他,那怕只是以一名普通士兵的身份,他也要继续上战场,他要亲手挫败马超,把失去的尊严和荣耀,用自己的双手寻回来。

曹智最终答应了赵云的所请,将他继续安置在前锋之中。此时赵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他只是轻轻一抖手里的银枪,一马当先的他,就已经扑到了敌军的人群中,并爆裂出一团汹涌的气势从他周围散发而出,他身后的满天如乌云般的骑士更加势若奔马的冲进了马超军队的右翼……

原本已经呈现混乱的马超军马,总算调转枪头,与杨阜、姜叙对上。现在又在后方来一群如狼似虎的曹军黑甲骑兵,无疑是雪上加霜的。在清晰的身后一阵骚动后,马超终于明白了曹智奇怪的排兵布阵和具体一直等待的时刻,原来自己军队中,曹智早已埋下了重重的伏笔,曹智一直在等一个时机,一举吃掉他。

“冀城,冀城,快通知马岱不要出冀城……”马超在吼声中立时催马奔跑了起来,往冀城方向狂奔了起来。他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再次与冀城守军汇合,依仗冀城的城防,在寻找坚守的可能,在这里只能被无情地吞噬掉。

但一切都晚了,马岱在没接到马超命令之前,一听杨阜、姜叙叛变,一见马超的城外兵马被袭,就立即头脑一热的集结兵马准备出城迎战曹军。

他没有可选择的出路了,他固守的城池,在曹军凶猛霸道的攻击下,其实已经破了,曹军现在还没有冲入城内,只是因为瓮城那里的火势太大,一时曹智还不能越过冲天的火势,一举侵入城内。

现在马超的城外兵马又被部下反叛,马岱知道这都是曹智设计的,他们的失败已经是注定。但马岱、马超这种人都非常清楚彼此是不会投降的,他们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不怕死的都跟我来!”马岱的一声呼喊,跟随在他左右的只是那些马家的嫡系部队,梁宽、赵衢的人根本没动。但此时马岱已经来不及去斥责这些贪生拍死的小人了,他要快,快和马超汇合,再一同突围。

但就在马岱率部从冀城中涌出时,抬头只见远处原本清晰可见的马超和杨阜、姜叙的交战兵马,此时已经在赵云这路突然从右翼而来的黑甲骑兵加入之下,在滚滚风尘中变得模糊不清了。

此时,马岱又意外的看到马超的军队再朝他这边移动,而且马岱又很快看到了马超让他撤回城中的令旗。

马岱一愣,随即凭借与马超长期相濡以沫的感情和默契,马岱马上明白了马超的意图。

“他要重新与我合兵,他要和我重新合兵……快,快回去……”马岱突然转向的命令,令很多跟随在他身后的兵将都一愣。但这些人毕竟都是马超、马岱手下的西凉精锐,他们马上不折不扣转身,回跑起来。

但此时再想回去,谈何容易啊?

马岱其实也没冲出冀城多远,但转身回到冀城下时,梁宽、赵衢已经正式造反,关闭了冀城城门,马岱又失去了回冀城的可能。马岱指着城上的梁宽、赵衢大骂,甚至抢在还在等待火势减小的曹军之前,从被炸塌的瓮城,企图重新杀回城内,但又能如何呢?

曹军在一番布置都展露出来之后,终于开始发起了真正的攻击。曹智和贾诩并肩站在中军阵中,只见远处身前的一团巨大的乌云般的黑甲军,已经在他的命令下,由夏侯渊和张颌统领,向冀城外的马岱军马,踏着隆隆的步伐碾压了过去。

那浓密的如乌云的黑甲军士,仿佛是在用墨汁泼洒向天边一样,乌云滚滚的里面却人声鼎沸,旌旗招展,也不知道如林的刀剑下,有多少曹军兵将向那边涌了过去。

一时间,两军迅速交实后,曹军象风火巨浪般压的马岱的人马节节败退,眼看就要不支的洞穿而过。在他们身后又有叛变的梁宽、赵衢,堵住了马岱的退路。在两头挤压之下,马岱和他的部下很快消失在曹智、贾诩的视线之内……

马超在陇上战败已成定局,但不甘的马超同样看着马岱完蛋。他睚眦欲裂在那儿,没有哭泣,没有悲意,甚至马超都快没有知觉了。他突然看到了赵云那在他军中任意翻飞、穿梭的银色虚影。马超迸尽全身的力气,大喝一声“杀”,就再次折向,朝着赵云矫健的身影和人影翻飞处,冲了过去。

此时的赵云虽然一直没能找到马超这个正主儿,但他已经在马超的军中杀了个三进三出,连挑十余名敌将。曹智扭曲了赵云在长坂坡一战成名的事实,却不能再压制住此时真正一战威震天下赵云的疯狂了。

赵云已经杀疯掉了,他重复施展着暴雨梨花枪法和七探蛇盘枪法,重复冲杀出敌军的军中,再重复着折返回来。

一个使一柄开山岳的敌将,是赵云初冲马超阵营时杀的第一人,那人使得一柄重兵刃,但只在赵云面前也只走了一个照面,就被赵云一枪刺中咽喉而死。

接着是使一口刀的第二员敌将,被赵云一个回合将其挑于马下。再接着是一柄长斧,被赵云劈成两节。一柄长锤,一柄镏金铛,三尖两刃刀,使一柄狼牙大棒。赵云都是一个回合,只用了一枪,不是将其挑落马背,就是长枪洞穿他们的身体。

随即随着赵云的动作越来越快,那嘶喊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急促,只见肉眼可看见的一波波银色波浪,以赵云人马合一的残影为中心往敌兵的人丛中汹涌进出,冲击着。

赵云在第二次折返冲入敌阵时,终于不小心掉入了一个陷马坑。赵云的凶猛早已落入马超部下的眼中,当赵云从陷马坑中跳出是。一把钢鞭从上而下急劈而下,赵云冲着钢鞭,一侧身体,在腾跃而起的马背上腾空而起,一枪钻打碎使钢鞭企图偷袭他的敌将后脑,那人应声脑浆迸裂的摔落马背。

赵云出陷马坑杀一人,又马上夺了另外敌兵手中的钢槊三条,并连杀三人。

赵云把从敌兵处夺来的钢槊飞掷击中一名转身欲逃敌将的后心镜,打得他抱鞍吐血。顺手长枪刺出,把一个使一口大砍刀,欲对赵云挥刀砍赵云坐骑马腿偷袭的敌兵,被赵云一枪反刺中大腿,倒地惨呼,最后被赵云的马蹄踏碎胸骨而死。

接着赵云对上的是一个使一对独脚铜人,力大无穷的家伙。赵云再次发起冲锋时一枪刺中其头顶,戳得其穿冠断发,被赵云枪杆扫中后背,伏鞍而逃。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还是我来吧

马超循着赵云冲杀的轨迹,冲到这名使独脚铜人的部将跟前时被这人喷了一脸的鲜血不说,还看着追击而上的赵云一枪从这人后背戳出,将他活活刺死的当前。

“赵云你欺人太甚!”马超大吼一声,双臂一晃,手中战枪化作一团灰气狠狠卷向了赵云。

这名被赵云戳死在马超面前的部将是早年马腾在羌人中收服的一名力士,一直对他们马家忠心耿耿。在现在大势已去,很多部下都选择了投降,或四散而逃的人比起来,马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心痛失去了这样一个忠实的部下。

接着就看见马超睚眦欲裂的大吼连连,一枪一枪的狠狠刺出,触不及防的赵云在一团灰色的枪影之中,只是条件反射的举起银枪左遮右遮。两人的这一次突厥交锋中,不时的听见马超的长枪砸在赵云枪身上发出闷闷的碰击声音。

其实马超的武技上的修为比赵云的确要差一些,此时更是极怒之下的纯粹凭着一股力气拼命而已。终于在赵云挡住住了他那密集且突然,如潮水一般的攻击后,赵云将一身枪技全部施展开来,马超挨了几下重击,枪头枪身,都被赵云留下了几个痕迹。但马超明明已被打的东倒西歪,却迟迟就是不倒下。

终于,铿的一声,马超猛然拧身,双手握着战枪,一个狠狠的突刺——这原本是马上的骑枪突刺的动作,但是此刻马超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只恨不得将赵云直接刺个透明窟窿。

马超枪尖带着一团爆裂的气劲扎向赵云的胸腹,照样能双眼瞬间瞪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脚下一蹬,飞快跃起,纵身后退,手里长枪迅捷无比的对着马超刺来的枪尖就连点了几下。

“叮叮叮!”

一连串清脆的声音之后,两人的身影终于各自停顿住。

马超还坐在战马上,双臂挺枪做突刺状,赵云已经下马,缩身往后做躲闪状态,两人的力气都是用尽。看起来这一次交手,两人都是用足了力气。

从明面上看赵云好像还输了半招,而再看马超的战枪上,从枪尖到枪身,遍布了无数细微的伤痕,有几处甚至已经只差一点儿便要堪堪断裂,锋锐的枪尖也钝掉了一块,那是被赵云跃起马背时,第一下枪击轻易的将马超长枪的刃尖直接敲断。

马超的双手手掌满是鲜血,这是不顾后果强行摧发全部劲力,去突刺赵云,结果超过了他本身能承受地极限,力量反噬的后果。

马超的脸色扭曲,手指颤抖,断裂成几片铁片的枪头,碰到赵云挥动的银枪,反窜着擦过他的脸庞,割出深深的血痕。马超也仿佛浑然不觉,只是呆了一样死死的看着面前的赵云。

赵云认识马超,他们在并州就见过面。不过那次不是赵云给马超留下最深的印象,那次关羽和吕布是主角。但此时马超已经觉察和体会到了眼前这个和他同样年轻武将的不同于常人之处。

赵云此时也是眸子里偶尔闪过奇异的精芒,对于马超的顽强表示出了钦佩,使他那张原本英俊的脸更变得充满了神采!

“我,常山赵子龙,马超你是就此投降,还是准备顽抗到底?”赵云在周围卫兵们的惊呼怒喝之中,翻身上马,一声大喝,跃马横枪指着马超问道。

此时,马超身边已经没什么自己的士兵了,整体战事已经完结了,还有零星的战斗还在继续,但马超的败局已是大定了。

马超失魂落魄的环顾左右一圈,对于赵云没有马上杀他,并无半点感激的忽然一声长笑,跃马就冲上了刚上马的赵云,战马在马超粗暴的拉扯下长嘶一声,扬起了前蹄。

“赵云,你这个胆怯的家伙,我是马超,我绝不投降,你还不快来取我性命吧……”

伴随着,马超这声若发狂的长笑,他的战马跃起,无头长枪再次对着赵云,带起一片流焰,光秃秃的枪头当头就顶向还横握银枪的赵云怀里,戳在他的肋下,只是却顶在一片衣甲上,就再也刺不进去了。

“砰!”

赵云全身剧振,他全身被一股力量直接冲刷而下,瞬间右肋这边的身体都仿佛麻痹了,落在地上的时候全身剧痛,右手也再也无法握住长枪,整条手臂都无法压抑的剧烈颤抖。

可不要会以为没有了枪头的长枪就捅不死人,就算是跟烧火棍,在马超那奋力一击之下,他是能打死人的!

赵云此刻疼的气喘吁吁,奋力翻身而起,赵云只感觉自己的右肋下的某一两根肋骨断了。

但此时赵云没有退缩,他奋力把手中长枪指天,高声长笑道:“马超,你往哪里跑?我这就来取你性命!”

就在赵云起身长笑时,马超忽然俯身策马朝着面前的围上来的曹军士兵人群冲了过来!他手中的断尖长枪卷起一片灰色的光芒,人群里顿时闷哼和血光一片。

一片枪影闪过,惨叫之中,人群纷纷散开!没有一人能抵挡下马超的一枪一击,就看见如风过麦田一般,人群纷纷倒下,血光喷洒四处,马超一人一马,就这么横冲直撞的从曹军士兵的人群之中直接穿透而出!奔跑到了被曹军包围的尽头,他才停下马来,此刻马超已经全身染血,哼哼冷笑一声,长枪挥舞,轻轻一抖,轰的一声,平头枪尖刺进了旁边的一块黄土上!

“挡我者,死!追我者,死!”马超嘶哑的声音响撤旷野,高亢的语气里满是嘲弄的对赵云的存身处高喝道:“赵云,你不配和我决战,叫曹智出来!”

呼的一声,随着马超高昂的指名宣战,一匹在绝快的战马突然跃出人众,来到赵云和马超刚才过招之处,将手里的长矛猛然脱手,化作一条银色闪电,飞射向马超停身之处!

其实马超现在也已受伤势,但马超依然凭借着信念,挣扎的坐直了起来时,令马超心中震惊的是,一柄长矛已经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便刺到了他的面前,矛尖的一点在马超眼中瞬间无限扩大,黑色的寒焰扑面。

在马超一挺身之际,那枪尖已经到了他的近前,黑色的寒焰仿佛已经触及到他的肌肤。

马超甚至感觉到了那黑色流焰上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气,马超只能屏住呼吸,奋力挥舞手中的断枪挡了一下!

“铿”的一声,枪身在此在这一击中断了一截,但是这次没有上次幸运的马超连人带断枪被撞飞了出去,人在半空就直接喷出一口血剑,这次连手里的断枪也脱手而出落在了地上。

“谁也别上,由我来宰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吧!”说语的是赵云身前,刚才掷矛的曹智。

曹智什么时候来的,赵云不知道,马超更不知道了。但此时在马超指名要与曹智决斗的情形下,曹智就不能指派其他将领出战了,一是为了保护如赵云等受了伤的战将,曹智已经知道赵云被马超突袭受伤一事,其实整个过程曹智都是看在眼里的。

“丞相,还是我来吧!”赵云飞快的应了一句,不等其他跟在曹智身后的一众将领说话,身子已经对着距离自己的战马冲了过去!

“不了,这最后一战还是让我来吧!”曹智一把拉住受伤颇重的赵云,微笑着说道。

作为有现代医学常识的曹智,突然阻止赵云的出战,不是为了个人英雄主义。曹智历来是鄙视这种个人英雄主义的。主要还是考虑到肋骨受伤的赵云硬挺着出战,对他的生命和健康不是最好。

曹智这么做或许就是救了赵云一命,因为赵云此时的肋骨真是已经断了两根。以他的体能和坚韧,或许能在打赢马超后,再能安然而回。但肋骨断裂,再加上剧烈运动,很可能造成破坏到其他内脏,而器脏破裂、大出血等严重状况。在古代落后的医疗条件下,赵云很可能在战胜马超之后,自己也因为伤情加剧,一命呜呼。

曹智很大程度上是为了保护赵云年轻的生命,而不让他出战。而曹智坚持自己以身犯险的出战,还有就是马超基本上已经是他平定的最后一方势力,一统天下的最后一个人物,所以在曹智略显兴奋的心情下,他决定顺从马超的要求,来展现一次个人的英雄主义。

马超还没能从地上站起,却听见一声马嘶就在身边,这一下马超全身如坠冰窟,扭头看去,曹智已经冲到了马超身边。马超来不及看清曹智手里持的是什么武器,马超只知那东西在他看到时,就化作一点黑芒刺向了他!

马超连忙举手想挡住曹智的攻击,但双手抱头,成佝偻状跌坐在地上的马超,等了半天也没有等来应有的疼痛感觉。

马超耳朵中突然没有在听到任何声音了,耳中一片恐怖的寂静。当马超缓缓放下手,抬起头来,只见曹智早已停马收招,昂首挺胸的下马,站立在马超身前,单手持着的一柄铁枪,也被曹智威风凛凛的掷于地上,一脸微笑的注视着神行狼狈的马超。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勉为其难的个人英雄主

“马超,我不想就那样杀了你,站起来,我给你次机会公平决战!”曹智说完就转身退开几步,等着马超站起身来的时间,返身对着缓缓围拢而来的贾诩等人说了什么。

而后曹智和贾诩之间好像随意点了一下头,就在一群武将的号令下,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马超这时才注意到,其实整个战场的战斗早已结束。甚至杨阜等叛将也已骑在之上,步到了马超的近前。

“马超,你败了!”交代完的曹智轻轻踱步到了场中,也不急着与马超做最后决斗,只是神情冷漠的对着马超道。

“高干也完了,我是在收到他的首级后,才来你这儿的!”曹智说完这句瞥了一眼,已经站立而起的马超,缓缓说道。

马超听到高干一死的消息时,神色一阵黯然。但马上眼神中的愤怒,随着他沉重的呼吸,就让曹智一览无遗了。

曹智嘴角一牵,像是笑了笑,然后轻蔑的说道:“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是自尽,二是和我一战。你自己选吧!”

“曹智,你今天赢我不算漂亮,要不是那些无耻之徒的背叛,你不可能赢得这么轻松!你有种的话,便一人来与我做这场比斗!”马超此时手中已无武器,身上也有多处痛楚,但他还是用毅力和气势告诉着面前强大的敌人,他只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

当马超重复着这句颇有气结的话语时,眼神如利刀般带着强烈的鄙夷扫过杨阜、姜叙、梁宽、赵衢之流。同时也是在为自己争取最后一丝生的希望,而企图将曹智一军。

到了曹智今时今日的地位,还敢以身犯险的着实不多。马超知道目前自己还能生还的希望不大了,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就算是死,马超也希望给曹智的威名抹点黑。只要曹智跟他的对决有了怯战之意,或是属下出手帮忙了,那他就算是死,也能成就自己一世英明了。

杨阜等人都有些羞愧的回避着马超的眼神,但马超看到曹智时,却只是看到了那份属于曹智特有的高高在上的不屑笑意。

对曹智来说,策反敌将来完成自己的目的,这根本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直是曹智为人处事的准则。对于马超用这种手段想要表现的虚伪英雄情怀,曹智历来不屑一顾。但今天曹智已经打定主意,勉为其难,发挥一回个人英雄主义了。

“马超你的兵刃断了,我们最后一战,徒手吧?”这是曹智轻描淡写的一句令所有人大惊失色的提议。曹智说完,还伸出手,对着围拢的里三层,外三层充满憧憬之情的微观士兵大声道:“现在我以主帅的身份向全体兵将颁令,我与马超一战,无论谁杀了谁,你们都不许插手!”

“主公!”

“丞相不可啊!”

很多曹智的属下情急之下,纷纷出言要恳请曹智要三思之类的话。场中本来都各自站在一定位置的将领,也在曹智“不许插手!”之言出口时,忍不住踏前了一步,引得现场兵甲碰击声响了一片。但他们的好意,都被曹智摆手阻止了。曹智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为这一战留下公平和世人难以忘怀的决斗。

马超对于曹智的提议,一愣之后,奇怪的审视了曹智良久,没有多说什么,就开始准备起来。

“呲!”

曹智拔出随身的秦皇剑,轻轻一掷,倒插与他和马超两人中间的地面上,然后伸出右手,向左右一摆,周围的人就开始向后退开几步,为场中两人的决斗腾出一定的空间。

“谁能最后站着的,就有权利拿起这柄剑,成为最后的胜利者!”这是曹智划定的两人决斗的唯一规则。

也就是说,今天这场决斗,只能有一人生离。马超知道自己今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生离的了,但他还是立时开始解下了腰上的腰带、铠甲等。

曹智也在此时脱了一身的铠甲,开始凝神静气的往场中慢慢走入。

杀意笼罩天地,两人出招前的动作虽然看似缓慢,其实都是在酝酿最厉害的杀招。两人虽然都脱了铠甲,去除了一切不必要的累赘,显得很是轻松。但两人身上的伤处和血迹就更加明显了,更是触目惊心。

当然,马超身上的血迹大部分属于他自己。曹智身上的则都是别人的。

刚踏进出手有效范围里一步的曹智,正在寻找一个合适的突破口时,马超突然率先出招。曹智只感觉到左边劲风扑面,一道劲风扫了过来。曹智弯下腰就地一滚,却没有躲闪,朝着左边直扑了过去。他已经看清楚了左边马超出招的重手,曹智出手绝不迟疑,身子已经正面撞到了马超,一掌印在了马超胸前,全身劲气猛然爆发出来。

轰的一声,马超被曹智雷霆一击,朝后面直直跌了出去。世人皆知曹智一手兵刃玩的颇为出神入化,却不知手脚功夫也是这么厉害。

一阵黄土扬起的灰尘缓缓散去之后,低吼了一声从跌落的土堆里爬了起来的马超,一双眼睛赤红,瞪着曹智,仿佛要噬人的模样。

眼看他随手一扯,就把自己的上衣扯得粉碎,露出了浑身暴烈的肌肉,岩石一样的肌肉上还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痕!

曹智就好像一道闪电一样地扑到了马超的面前,马超立刻挺身就是一拳,可是却打了个空。曹智的身子射到他的面前,却忽然用一个极为诡异的身法,身子在半空就这么硬生生地一折,一下就飘到了他的身侧,然后抬腿踹在了对方的腰部。曹智身子凌空,一双腿连环踢了出去,噔噔噔几下,瞬间马超的腰部肩膀连连挨了七八腿,他被这狂风暴雨的攻势打的节节后退。

赵云站在后面大笑道:“踢得好!踢得好!没想到丞相的腿法这么好……”

就在赵云等人忍不住为曹智叫好时,马超大吼一声,一对手掌迅即探出,抓向曹智的肋部。那是曹智的软肋,马超很清楚曹智那里才是人跃在空中的薄弱处。

曹智一看马超的招式,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身子急速的闪开,嘿嘿冷笑两声,忽然身子一个前翻,在空中手按住了马超的肩膀,就这么一接力,自己整个人凌空翻到了他地身后,然后一拳击在了马超的后腰上。

砰!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一拳,而是曹智一记爆发力的凸显。马超一个踉跄就往前迈出了两步,嘴角溢出少许鲜血,脸上的怒气越发的激烈了。曹智身法敏捷,是他没想到的。他空有一身的力量,却无从施展。

曹智一连几招得手,不由得意的冷笑道:“什么西北第一勇士,勇冠三军,我看也不过如此。”

闻得曹智讥讽之言的马超仰天咆哮了一声,身子气得都颤抖了起来。接着他大吼一声,全身的骨骼发出了好像炒豆子一样的劈劈啪啪声音,仿佛一只发怒的公牛,用最强力量扑向了曹智!

只是一瞬间,曹智就感到劲气扑面,对方的拳头已经到了面前,他立刻身子往后倒了下去,这是一个正宗的武术里面的“铁板桥”,一个后翻,双手支撑地面,双腿抬起,噼啪两下,踢在了对方的下巴上。

可是发了狂的马超却只是怒吼了几声,身子稍微晃动了两下,摇摇脑袋又往上扑了过去!

“嘿!”曹智吐气断喝了一声,不等对方身子站稳,忽然以一击“穿心腿”,踢了过去。不要以为曹智只在兵刃上下过功夫,他在来到古代后,对拳脚也是下过一番充足的苦功。特别是结合现代搏击和擒拿格斗术,创出了一套富有特色的格斗技巧。这一脚踢出去,就算是一块青石也能被自己踢碎掉!

果然,砰的一声闷响,这一腿结结实实的踢在了马超的胸部,被踢得止不住后仰的马超口喷鲜血。可是踢中马超的曹智眼角一瞅到马超决然的眼神,却瞬间感到了一丝不妙。

“他是故意不躲自己这一招的!”突然想明白这么容易得手原因的曹智浑身一震,就听被踢中的马超狂笑了一声,后仰过程中,双手已经抱住了曹智的腿,抓起他却用力一轮……

“啊!”

曹智被马超抓住腿,猛力一抡之下,立刻就横着飞了出去,身子砸进了厚厚的黄土里,“嘭!”这次扬起的灰尘,是曹智的身子激起的。

曹智身子从那浓浓的灰尘中走出来时,嘴角也挂上了血迹。但曹智满不在乎的随手一抹,面色铁青,仿佛也动了真怒的咬牙道:“好!”

这回轮到曹智一把扯掉了已经破裂掉的上衣,拧身还要上时,扳回劣势的马超已经利用这点时间,疯狂地扑到了插在地上的秦皇剑跟前,一把拔了出来。

“沧浪!”

一道寒光随着曹智抽出秦皇剑,辉耀于天地之间。

“啊,你敢……”

“狗贼大胆……”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听见许褚、赵云等大声呼喝和奔跑的脚步声,马超更是迅速的挺剑直刺向曹智。

看着突然拔剑而来的马超,忽然曹智也做了一个大胆,且果断的决定,就看见曹智身在马超剑影的笼罩之中,不避不闪,双脚实地一蹬,跃至半空,凌空侧身一掌拍向了马超的头顶。

这一刻,仿佛时空静止住了。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这明显是两败俱伤的招式,鹿死谁手就在这一刻了,胜负马上就要揭晓。

“迸!呲!”两声闷哼,一团血雾。曹智如惊涛骇浪一般汹涌而出的劲力都实实在在的击打在了马超的头顶时,身子虽然尽了最大努力侧扭避让,但秦皇剑而是轻而易举的从他左肩下透体而过。

曹智被马超这一剑戳出一团血雾的同时,也击飞了出去,在飞退的半空中还从口中喷出一条血剑,倒地后半天没有动静,再动一下身子。

但马超的卖相更糟,他头顶在受到曹智这一掌拍斩的那一刻,眼珠往外凸了出来,猛然间低吼了一声。那只握剑直出的右手刚刚刺出,还没来得及收回,整个身体却缓缓的软了下去……

现场看着都已倒下两位决斗者,又一次陷入了一片可怕的寂静中。特别是曹智的属下,包括一直绝对冷静的贾诩都开始呼吸沉重,担心曹智生死问题的同时,暗暗后悔刚才没有誓死阻止曹智与马超的决斗。

“噗哧!”一口鲜血突然喷出的曹智率先动了身体。

“哗!”周围一阵喧哗,接着就是咆哮而起的叫“好”声和“丞相起来,主公起来”的呼喊声。

在渐渐变化成整齐划一的“曹智起来!”的咆哮声中,曹智终于艰难的半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曹智沉重呼吸着,甩了甩晕眩的脑袋,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低声嘟囔一句“回去又要被那群婆娘啰嗦了!”。在周围听清楚曹智嘟囔话语的属下,爆发出一阵笑声时,曹智抬头看到不远处躺着的一动不动的马超,突然不知那来的力气,“啊!”的大呼的一声,竟站了起来。

周围立时再次爆发出如潮般的叫好声,所有人都为曹智能率先站起而感到骄傲。被贾诩一直拦着,没敢走过去查看曹智到底死没死的诸将,慌忙奔过来搀扶起曹智,这些人的脸部已经激动的变形,眼神中充满了敬意。许褚等人的喉咙都快叫破了,甚至一边忙着撕衣襟为曹智手忙脚乱的做简单的包扎,一边都流出了眼泪。

曹智一把推开近身的武将,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马超倒地的方向,步履蹒跚的几乎是摇晃着身体走到了那里,半跪着捡起掉落在马超身旁的秦皇剑,大喝一声扬起了利剑。

“啊!”

“噗!”

随着曹智爆喝声起,他手中的秦皇剑奋力一挥而下,马超的头颅应声冲天飞了起来,伴随着一蓬血雾喷出,他的骨碌骨碌滚出老远,然后无头的身体才一松之下,彻底的死去!

曹智站在马超的尸体旁,面色冷峻,手里提着秦皇剑,他轻轻朝天空举起带血的秦皇剑,大叫一声“我赢了!”

“好!丞相万岁……”

在周遭响彻天地欢庆声浪中,然后曹智突然又无声无息的软趴趴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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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九年,九月,秣陵吴王宫正处在一片秋高气爽的舒爽之意下,北宫文昌殿偏西一个叫铜雀园的一个殿堂里,一声娇笑声咯咯的从中,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突然传了出来。

那是个极具妩媚的声音,闻声便能想象出这个人是极其美貌的。曹智端坐在一幅软榻之上,两边两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发髻盘起,头插玉质发簪,神色肃穆。此间殿堂的中间,却是一个约摸十**岁年纪的妩媚少女,在阵阵丝竹声响之下,在几名宫女拥着走道殿中央。

“贱妾玄云拜见吴王,愿我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刚才那笑声自是出自此女之口。

玄云是个著名的歌妓,今日是进宫来为曹智献艺的。曹智作为现任汉帝国第一人,自然有权利享受这个天下最好的一切。

而且这个玄云的确不负盛名,人刚到不但先悦耳的笑声先至,而且很会讲话的直接恭贺曹智“万岁”。

这可能有点越制,曹智这个王顶多只能被称“千岁”,这“万岁”毕竟应该是皇帝独享的。但不是皇帝,等于就是皇帝,不能享受皇帝礼遇,早已在享受帝制的曹智,又是当今天下最有资格享受这个称呼的人。

建安十二年,献帝派宗室皇亲刘艾捧玺绶符节,正式向曹智颁旨:“今进君爵为吴王,以丞相统领百官、朝政如故!”

这也就是说曹智从这一天开始,成为了真正的王。虽然曹智之后还是依照惯例的上书三辞,但在献帝坚持的“诏三报不许!”之后,曹智最终接受了汉帝国的最高荣誉,成为了东汉末年唯一一位异性王爵。

同时整个汉帝国政治中心南移,在后世的六朝古都秣陵(即南京)生根发芽。

曹智之后在秣陵建立了他吴国的社稷宗庙,更是设置百官,渐渐建立起吴政权的雏形。

而后数年里,在国家有序发展下,吴王宫又经过了两次扩建,现在已是颇具规模。

玄云虽然在外艳名远播,平日里也架子不小,但在曹智面前,还是极尽所能的献媚逢迎着。

当然,她的伶俐乖巧,立时得到的汇报。曹智在充满快意的哈哈大笑声中,道:“好美貌的娘儿,快快上殿来,让寡人好生看看我们著名的玄云!”

玄云已经在殿上了,曹智这“上殿来”自是要求她走的更近些,让曹智好生看看她的美貌。

玄云心头立时一喜,今日她可是卯足了劲,要一飞成功,攀上枝头变凤凰的。一听曹智招她三前,心中狂喜之下,仍不忘装模作样矜持和羞涩一番,就玉足轻移,向曹智款款而来。

玄云走得很慢,但适当注意她的头颅,就会发现她每一步都在调整她的脑袋和身体的角度,为的就是让曹智有一个最好的欣赏角度。

曹智可能没有觉察到玄云的有意为之,但她那瓜子型的面庞,宝石般的明眸配上白里透红的皮肤,那种有诸内而焕发于外,每一步都能让曹智感受到迫人而来的妩媚之气,不由得看得曹智眼前一亮。

曹智舒畅地轻轻呼了口气,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玄云款款而来的曼妙身子,和姿态优雅的消失在松软的月白色轻袍内的身体,舒缓自若的动作尽显一个成熟美妇的妙态媚姿。

曹智身边的美人多了趣了,但玄云这股子媚态,还是让曹智有了心摇意动的感觉。

“来,美人,今日我们先不谈音律,先陪寡人喝一杯!”曹智一边说,一边举着酒杯,凑到了玄云唇边。

玄云也没想到这个权倾朝野的权重人物,竟然这么直接和色急。他竟这么直入的表达着自己的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终级意图。

曹智可能从透窗纱阳光普照在玄云莹润的脸儿上充满惊讶的意味,曹智知道自己近些年“堕落”的有些荒唐了,竟没一点绅士风度,那么的直白和随性而为。

“这大概就是特权阶级腐败的最终成果!”曹智心中暗自腹诽一番自己后,在哈哈一笑中放下了酒杯。左右宫女都在此时已知趣的缓缓退下了。

曹智晃晃悠悠走了上来,一脸忧郁诗人的气质,弯腰俯下身子,怜爱的从玄云身侧轻轻拉起她圆润丰美的手臂,在她纤柔明媚、脂白莹润、光滑粉嫩手臂上甜蜜的一吻,然后非常风流倜傥的悄然起身,和颜悦色的看着玄云道:“美人,你别怕,要不咱们先听曲吧!”

游走于各种大人物和风流才俊之间的玄云,也是被曹智的大胆且风流、轻浮的举动弄得神魂颠倒,脸颊必不可免的升起两朵粉红的晕红。

接下来,玄云倒是真给曹智唱了一曲《西北有高楼》。她的嗓音的确不是盖的,该宽的音域特别宽,高音能让人感觉达到天堂之境,低音时让人感觉深达地域之感。整体嗓音的确非常优美,让曹智好好如痴如醉了一回。

“大王,大王,妾唱的可好啊……”已经唱完最后两句的玄云,一手已经搭上曹智健壮的虎臂,一边还轻摇呢声撒娇似的唤着魂魄还未飘回来的曹智。

“嗯,嗯……好,好……”难得高雅一回的曹智,早已是色不迷人人自迷了,那会真格听全玄云的歌声。特别是后半段,早已在盘算接下来该发生的事了……

这种情景,玄云倒是见多了,无论是王公大臣,还是达官贵人大部分听她曲的,最后都意不在曲上,而在她人身上。

“那……妾陪着大王,大王开心吗?”玄云不但是个极有手段的歌妓,也是个极为大胆的女人。她要很能把控男人的心思和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极其该怎样替像曹智这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坏男人”说出他们的那些想法。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儿孙自第有儿孙福(完结)

情场老手曹智自然听得出玄云的挑逗,忍不住道:“若终日只陪着那些老狐狸的大臣,自然乏味,若是再有你这小狐狸陪着,呵呵呵……”

“有我陪着怎么样呢?”玄云柔媚地一笑,更露骨的挑逗道:“不知大王要不要试试妾身的另一项绝技?”

“什么?试什么绝技?”曹智眉毛一挑的好奇问道。(..com_)

但是玄云没有回答,而是娇娇俏俏的向曹智所坐的软榻走进两步,突然矮下身去,伸手分开了曹智的双腿。

曹智双腿之间只感觉一个红润的嘴呵着热气凑了上去,玄云熟练拉开曹智的裤子,用樱桃小嘴吮住了那微微扬起头的……

“喔!”,在曹智发出一个简单明了的感叹词时,玄云抬眼向上含情脉脉地看向了曹智。如墨的长发不知她怎么弄得,一下子就披散了下来,脸上垂下几缕青丝,那发丝间媚眼如水。

玄云就这么抬起眸子看着他,满脸撩人的表情,然后红润丰满的嘴唇一寸寸滑了下去,曹智“嗯”了一声,仰起头,双手抓紧了身旁的软垫,强忍着无边的快意。

**几度,忽然,曹智觉得下体一凉,低头一看,只见玄云向他调皮的笑着,从旁边瓷盘中拈出两粒小小的葡萄放进嘴里,然后再次低下头去……

强力的吸吮和挤压让曹智飘飘欲仙,灵巧的舌尖和柔软的果肉球一阵阵磨擦转动,身体忍不住的一阵阵地颤抖……

“哎呀呀!呀呀……快住手……不对,住口……”曹智终于忍不住了,轻轻推了推玄云的香肩。

玄云在发出“咕儿“的一笑后,抬起头来,用一双水雾迷朦的眼睛睇着曹智,伸手取过盘子慢悠悠地吐出舌尖,向里边吐出两粒葡萄,果肉已糜了,濡着唾液的粉唇湿湿亮亮的,竟比盘中的葡萄还要鲜嫩。

曹智鼻息粗重的一把把玄云拉了过来,轻柔地替她除去衣衫,那件月白的浅色轻衫顺着她的香肩粉背滑落,白皙粉嫩的椒乳,与俏立的嫣红乳珠相映生辉,尽现眼前。

在暖味的气愤中,两个耳鬓厮磨的人儿纠缠在一起,玄云一会儿就披散着乱发趴在曹智身上,丰挺的一堆玉**轻轻地抵在他的胸膛上,半睁的秀眼中满是盈盈水波。

心神俱醉的曹智,顺着她香肩优美的曲线悄悄摸掌向浑圆挺翘的**,着手处凝脂般的肌肤温润滑腻。玄云的声音也是愈发娇媚清艳,昵声对曹智道:“大王,您是要小狐狸这么陪着您么?这……可是犯了奴家的规矩的啊!”

话音刚落,玄云的翘臀上“啪”的一声脆响,就被曹智一记轻拍,换来玄云娇嗔的一声低吟。

“什么规矩?敢掉本王胃口,该打!”曹智一抽身,将玄云反压在身下,亲吻着她的粉背,低声道:“云美人儿,本王以后要给你立个新规矩,哈哈哈……”

攀上曹智这支大枝,求得曹智封赏的暗示,这些目的已经达到的玄云没有回答,却是扭过头,转过身来,面如桃花,媚眼如丝,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两只纤纤素手从曹智身下抽出,一把环绕上曹智的脖子,昵声道:“坏人,你……你可要轻着些儿……”

一夜小楼听春雨,凭君深巷赏花蕾,灵肉交融……

曹智身下传来天堂般的**、极乐、迷醉中度过了一个不眠夜……

第二日,丝毫看不出受了半夜的伐挞蹂躏的玄云在服侍曹智更衣后,就在这铜雀园被曹智册封为昭仪。这是曹智吴王后宫中仅比皇后、夫人低一级的册封了,比之她第一歌妓的身份,不知有了多大的天壤之别。

曹智后来在百官面前宣布对玄云册封的地方是整座北宫宫殿中第一宏伟的铜雀台,亦是几日后曹智四十五岁的寿宴场所。

铜雀台是整座王殿区最宏伟的建筑组群,位于皇宫北部偏西处。距皇宫西墙只有八十余丈,是一座宏伟的高台,这长方形的高台南北长达二十五丈,东西二十许丈,高度则是五丈有余,其磅礴之势可想而知。登上高台,可俯瞰在铜雀台和文昌殿间可容万兵操演的大广场。

曹智的群臣见到妩媚动人的玄云时,一时人心浮动,满殿身经百战的悍将都为玄云的美色所迷。

曹智暗暗得意的看得直摇头,便欲离台而去,忽听得远道而来的荀攸突然再次提议了“立储”之事。

“唉!”

曹智不由皱起了眉头,他的臣子在他未过百年之前,要求曹智及早立储,是对国家社稷,对曹氏一脉的百年基业负责的一件大事。曹智今年的年龄对一个古代君王来说,的确也已不小了。

但“立储”不但是件大事,而且是件很困难的事。曹智现在已经有十一个儿子,十三个女儿,但要立谁为储君,一直是曹智很头疼的一件事。

曹昂、曹彰等都已长大,甚至已经在军中为将、为官,但曹智的每个儿子都有各自的特点。作为长子的曹昂已经能在曹智出征时,代替监国了,但性格耿直,重武轻文。而能继承曹智成为一个优秀君王四子曹冲是曹智众多儿子中的热门人选,曹冲随着渐渐长大,是越来越体现出他与众不同的聪明才智。但这个儿子的性格却像他的身体一样,有些懦弱。

当然,作为凭借着曹智数十年来的文治武功,一个已经平定的天下,或许需要一个仁君来继承。但根据历史曹智知道曹冲虽然聪明,但可能会短命,而且让太过文弱的曹冲来继承曹智的王位,曹智担心又有人会图谋不轨,所以曹智一直犹豫未决着该立谁为储君?

曹智知道今日他的一个处理不当,随着这些现在看来亲密无间的下一代的长大,争夺储君,甚至将来在他百年之后的争夺王位,都将会引来莫大的影响和血腥,这也是使曹智难下决定的一个原因。

但最终这个决定还是要他来下的!曹智返身扫视过大将军曹仁、尚书令荀攸、大司马夏侯渊、太尉郭嘉和新近录了尚书事的诸葛亮和鲁肃等人一眼,叹声道:“这事儿迟早是要议的,那就今日吧!”

整个国家现在虽然已尽归曹智掌控,那场著名天妒英才的北征乌桓战役也没打成,乌桓最大的乌桓峭王苏仆延和蹋顿都最终投降了曹智。曹智在分别单于后,提前平定边疆,也保全了郭嘉的英年早逝。

不过,随着曹智年龄的增大,跟随着他平定天下的一班老臣、旧臣也都渐渐老了。郭嘉遗传性的肝脏疾病,还是让他在在这些年常常犯病。这些年因为年龄和疾病,或者其他原因相继离开曹智,没入黄土一些曹氏旧臣由:李儒、许攸、夏侯惇、邓艾……

夏侯渊、荀攸也是身体大不如前了,当然,老的越来越不行了,曹智的朝廷内,也涌现了一批相对年轻的生力军,比如诸葛亮、鲁肃等都越来越成熟,并能够担任起国家枢纽作用的朝廷重臣。

至于那些曹智熟知的对他的王朝若干年后潜在的敌人,曹智也是毫不留情予以斩尽杀绝。最显著和最不能令属下群臣不理解的就是曹智就是斩杀河内郡温县孝敬里(今属河南温县)人司马懿全家的命令了。

司马懿他的名声可以称得上年少才俊,只不过在对于朝廷的征召时,借口自己有风痹病,身体不能起居而拒绝为由,下令对司马懿三族满门抄斩的重刑,很多人都觉得有些过了。

但在很多前往劝解、求情下,曹智还是毫不动容的要求许褚和乐进执行他的命令。

曹智要给自己子孙一个免除诸多后患和潜在威胁的国家,现在的狠心和残忍,在将来可能起到莫大的作用和效果。

曹智在玄云的陪伴下率先步下了铜雀台,步向文昌殿时,曹智一路皱着眉头,频繁的撸着太阳穴,长吁短叹着。

一旁的玄云突然咬着嘴唇,痛下决定似的,对曹智轻轻开口道:“大王是在为立储之事烦忧吗?”

“嗯?”曹智停下了脚步,半转着身体,眯着眼睛看着玄云道:“是啊,你有什么想法吗?”

“有!”玄云有些激动,有些突厥的道。但马上又收势住她脱口欲出的话语,定下心神的,拿出昭仪应有仪态的款款道:“有,臣妾有!”

“许褚!”曹智阻止着玄云的话语,突然叫过掌管禁宫侍卫的许褚。

“末将在!”许褚应声而出。

下一秒,穿着华贵雍容的昭仪玄云夫人突兀地飞了出去,重重地跌在地上,两名如狼似虎的侍卫在许褚带领下,迅速捆绑了这个美滴滴的曹智新宠。

“大王,大王,这是为何?”玄云跪伏在地上,样子狼狈的惨呼道。

面对玄云的哀问,神情冷漠的曹智摆手吩咐许褚道:“将这敢干涉本王立储的贼妇斩了!”

“是!”

众侍卫轰然应命时,玄云已是哭的稀里哗啦,并一个劲的哀求曹智原谅她这一次。

曹智却看也不再看一眼这个才刚进他的后宫,就想来参与进他政治核心的女人。曹智能容忍一个女人为了引得应有的地位,而对他耍些心眼,但绝不允许来干涉他的朝政。

这可能也是一个明君和昏君的最大区别!

玄云就这样一路哀嚎着,被侍卫拖了下去,不一会,许褚就从铜雀台的另一面奔回,献上了玄云那颗本应十分美丽的头颅。

跟在曹智身后的重臣,一个个看着玄云的首级,纷纷不寒而栗。

“寡人的朝政不许有任何一个后宫之人来干涉!”曹智眼神如电的扫过一群臣子。

荀攸等也是在可惜了玄云这个歌舞出众昭仪后,纷纷跪地口呼道:“我王圣明!”

曹智的这一重典,也为后世立下了一道不可逾越的规矩。

但当曹智率领着一杆臣子,来到文昌殿时,坐到龙椅上的曹智突然发现自己的问题还是没有答案,然后他不得不的对着殿外铜雀台喃喃自语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控制不了百年之后的事,还是想开些的好啊!唉……”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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