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捡个王爷去种田》 第一章 悲催的穿越 七月七，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传说这一天是天上的牛郎织女团聚的日子，这雨水便是织女的眼泪。 而东汉国东北部的南山村，一个叫白灵的小丫头今日刚刚被退亲，已经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了一天了，任谁叫都不开门。 东屋内，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吊着倒三角的眼睛，巴拉巴拉的说一大堆，也不管儿媳妇被气的快要喘不过气来，嫌弃的看着围着媳妇直着急的儿子。 “老三，赶紧给白灵收拾一下，这就跟我去镇上。回头得了银子，娘分给你十……五两银子，就这么说定了。”白老太太一锤定音的道。 “娘，您就放过我们一家吧！我白三树再穷，也不会卖儿卖女的！”白三树痛苦不已的喊道。 “能耐了，这才刚分家，就敢不听老娘的话了是吧？” 老太太瞪着三角眼，拿起炕边上的扫帚就往白三树身上招呼。 “要不是你大哥念在兄弟情分，这好事能落到你们三房头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家子病鬼，不卖了那丫头，你们吃啥喝啥？咋地，你们家大丫头不要脸的主动把自己给卖了，被退了亲的贱货就卖不得了？” 白三树被戳的心窝子疼，被打也不闪躲，始终护着病弱的媳妇，看着置身事外的兄长，眼中却是一片绝望。 “啥也别说了，我这就带着白灵去镇上，衣裳啥的也不用收拾了，做了少奶奶还能少了她穿金戴银的？”白老太太打了几下就累了，随手把笤帚一扔，便踮着小脚朝西屋走去。 西屋里，一个瘦小的身影趴在门口，听到白老太太的喊话，脸色苍白的可怕。 反手将门插好，下丫头捂着嘴哭了一会，绝望的解下腰带，搭在房梁之上。 “当家的，不能啊！”白柳氏焦急的喊了一声，剧烈的咳嗽起来。 “媳妇你别担心，我这就去拦着娘，咱们不卖闺女，不卖！”白三树也是慌了神，拖着瘸腿朝西屋方向跑去。 白老太太推不开门，气的直踹门，嘴里骂道：“小蹄子还不快把门打开？送你去做少奶奶，那可是天大的福分，别给脸不要脸，赶紧的出来，跟我去镇上去。” 屋里的小丫头身子一颤，闭上含泪的眼睛，喊了一句：“爹娘，闺女不孝，下辈子再报答你们的生养之恩。” 说着，一脚踢开了脚下的凳子，身子吊在空中，一脸痛苦的表情，眼里满满的恐惧。 白三树赶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闺女的话，吓得使劲儿的拍门，一个劲儿的喊着让闺女别做傻事。 白老太太没想到一向胆小怕事的孙女，竟然敢寻死，顿时有些慌神，大喊道：“大树你快来，白灵上吊了。” 东屋里白大树面色一僵，很快便快步朝西屋走来，跟着白三树一起撞门。 躺在炕上的白柳氏听到白老太太的话，大喊一声：“我苦命的闺女啊！” 接着，白柳氏便眼睛一翻昏了过去，吓得一双小儿女哭出声来。 然而却没人知道，阴暗的房间内忽然闪过一道橙色的光芒，吊在房梁上小丫头，僵硬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一双清澈的眼眸不再是往日的无神，却充满迷茫之色。 白灵来不及观察环境，发现自己呼吸困难，忙用力扯着吊着脖子的腰带，努力的给自己争取营救的时间。 奈何周围没有东西，白灵想要踩上物件来托住身体的念头只能歇下，脑海里飞快的想着该如何自救。 一手拽着后劲处的腰带，让身子向上，避免绳索勒住脖子，一手摸索着脖子下的绳子，白灵眼神一亮，使尽了力气想要拉开上头的活结。 可呼吸不畅，一只手又要撑住身子，白灵哪里有力气拽的开呢？ “砰！” 房门倒地，白三树瘸着腿支撑不住身子，整个人扑倒在地。 看到闺女在挣扎，白三树顾不得腿部传来的疼痛，咬牙爬起身来，一把抱住直翻白眼的白灵，将她托了起来。 “大哥，快救人啊！”白三树吃力的看向杵在门口的白大树，大声喊道。 白大树眯了眯眼睛，大步走上前去，解开白灵脖子上的腰带。 “砰！” 又是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这次是白三树没能抱住白灵，两人一起栽倒在地。 “我的银子啊！”白老太太心疼的直拍大腿，指着白灵骂道：“果然是个赔钱货，要死也等到小东家没了，你再跟着去陪葬啊！就这么死在家里头，这是找晦气哪！” 白三树看着脸色惨白的闺女，心疼不已，听到白老太太的话，眼眶红的更是厉害。 “娘，这是我的亲闺女，也是你亲孙女！”白三树大吼一声，像极了山林里的困兽，透着无限的悲凉。 白老太太脸色难看的瞪着白三树，指着没缓过气来的白灵骂道：“这丫头左右也不想活了，还不如去给小东家冲喜，要是小东家不在了，白灵再寻死陪葬，说不定东家还能念着她的好，多给咱们些银子呢！” 白三树气的想要揍人，却又不能对亲娘动手，只能颤抖的抱着没有反应的闺女，使劲儿的摇晃。 却听东屋那边两个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娘，白三树只得先把白灵抱放到炕上，踉跄的朝东屋跑去。 此刻白灵处于休克状态，却又奇妙的能听清身边的响动，对原主这个奶奶只有厌恶，很想大吼一声，让她把嘴闭上。 奈何灵魂与身体正在契合中，由不得白灵做主。 白大树拉了白老太太一眼，警告的看她一眼，沉声道：“娘不要乱说话，小东家可是要长命百岁的。白灵还没死，她会听话的。” 白老太太眼神闪了一下，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 不过一听人没死，顿时就来火气，一脚朝白灵踢过去，骂道：“小贱人，还不快死来，在老娘这装死，找揍是吧？赶紧的，小东家那边还急着冲喜呢，要是让你耽误了时辰，看老娘不打死你这个杀千刀的。” 白灵本是憋了一口气醒不过来，被白老太太这么一踹，疼的她飚出眼泪，捂着脖子直咳嗽，脑子里却是混乱不已。 一个是属于自己的思维，自己明明是在救助一只受伤的丹顶鹤，不小心陷入沼泽中，怎么就变成上吊了呢？ 在二十一世纪置办的房子、车子、票子肿么办？ 另一个则是一些不属于白灵的记忆，不断的涌入白灵的脑海中，疼的她皱起了眉头，也感受到了这份记忆的主人，是如何的悲伤与绝望。 第二章 鬼话 可白灵又何尝愿意失去那些拼搏来的成果，成为一个可怜又穷困的农女？ 很想就这样装死下去，或许还有机会回到属于她自己的世界…… 在白灵逃避的魂穿的事实之际，白老太太却嗷的一声朝白灵扑过来，狠狠的甩了一个耳光过来。 “死丫头，要死也等进了东家的门再死，敢耽误老娘赚银子，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快点给我起来，现在就走。”见白灵闭着眼睛不说话，白老太太火冒三丈，拽着白灵的手腕就要拖走。 “决不能就这么被卖了。和爷爷学了十几年的中医，又是上市企业的玉石设计师，就不信会穷死在这山沟里，被一群极品欺辱。”白灵默道，努力的想要控制身体，好进行反抗。 睁开沉重的眼帘，入目的是两张神色全然不同的人。有原主的记忆在，白灵自是都认得。 在跌落地上之前，白灵猛地睁开眼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咬在白老太太的手臂上。 “啊！”白老太太甩开手，疼的直呲牙，撩起袖子一看，已经沁出血丝来。 “呸。”白灵吐了一口口水，这老太太真不是个干净的主儿，咬的她满嘴酸臭味。 撑着身子往炕里头挪了挪，留了安全距离后，白灵才抬起头来，看向始终阴沉着脸的白大树。 “大伯，你就看着奶作吗？”白灵开口说话，才发现嗓子疼的厉害，秀气的眉头不由得皱到一起。 “天杀的，你说啥？”白老太太作势要打白灵，却被白灵冷冷的眼神吓住了。 倒不是白灵的眼神有多狠，而是原主软弱，冷不丁的变得强硬，的确让人接受无能。 “我以为大伯是明白人，但今天才知道大伯也是糊涂的厉害。”白灵知道正主是谁，便询问道：“大伯你真的确定，要逼我嫁给小东家吗？” 原主的大伯正坐在屋里唯一的凳子上，一身细棉布的袍子，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用银簪子固定。 这样的装扮在村子里绝对是头一份，与三房这边补丁的衣裳都穿不起，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只是一眼，白灵便对这个大伯厌恶的很，如此冷漠的看着自家兄弟被磋磨，还要来踩上一脚，绝对不是个好人。 白大树神色晦暗的看着白灵，自是注意到白灵脖子上的痕迹，却是对这个第一个敢正视他，并且质问他的侄女心生不满，脸色又深沉几分。 “呸！贱蹄子，咋和你大伯说话呢？白家养了你十几年，眼下你被退了亲，以后也寻不到好亲事了，不嫁给小东家还能嫁给谁？” 不待白大树开口，白老太太呸了一口，粗糙的手指点着白灵的额头，骂道： “老娘要你嫁，你就得给老娘嫁，要不老娘就把你们一家都赶出去，让你们睡大道上去！” “奶不想大伯毁了前程，最好闭嘴。”白灵冷漠的看了白老太太一眼，声音虽然沙哑，却有着摄人的寒气。 白老太太骂人的话，在白灵的眼神下咽了回去，忙看了眼白大树，怕自己添乱了。 “这门亲事本轮不到你身上的，大伯也是看你家条件不好，这才想给你找个好姻缘。”白大树一副施恩者的口吻道，神色却是不耐和阴狠。 白灵嗤笑一声，半点也不相信白大树的鬼话。 白老太太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在酒楼做掌柜，二儿子给地主家做小管事。 因为这哥俩‘有本事’，有好事又不方便自家捞着的情况下，第一个会想到对方，绝不会轮到白三树头上。 “这里没有外人，大伯何必说这些虚话？要是大伯真想帮我们家，不说拿点银子救济，也该让奶在分家的时候按照规矩多分几亩地，或是拦着奶来我们家拿东西就是了。”白灵讥讽的一笑。 白灵虽然没有整理好原主的记忆，但大致情形还是知晓的。 见白大树脸色沉下去，白灵却不甚在意的继续道：“你们东家的小儿子，怕是挺不过这个年了吧？我爹娘不忍让我这么小的年纪嫁过去，一辈子守寡，甚至落得陪葬的下场，大伯却由着奶逼我爹点头，就不怕事情传到你们东家耳中，以后不敢重用你这个冷血的人吗？” 被侄女挤兑，白大树的脸色很不好看，心里却是一震。 他只顾着讨好东家，没料到好拿捏的三房会这般抗拒，甚至差点闹出人命来，若是传出去…… “奶岁数大了，镇子都没去过几回，有些事自是不懂的，但大伯能做上掌柜，心里也没点……数吗？”白灵强行把‘逼’字咽回去，神色清冷的问道，毫不掩饰眼中的讥讽。 白大树没有想到这个侄女没有他想的那般好拿捏，却又不得不思量白灵的话。 此刻白大树有些后悔选中了白灵，可白薇那就是个炮仗脾气，更是控制不了。 二房那边…… 想到前程，白大树不想错过这种可以讨好东家的机会，自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了这条路子。 审视的看了白灵一会，白大树眯着眼睛道：“白灵，你要想清楚了，冲喜可是能拿银子的。你就不想为家里做点事，报答你爹娘的养育之恩吗？忍心让你弟弟妹妹们挨饿受冻吗？” 闻言，靠坐在炕边上的白灵轻的击掌，嗤笑道：“大伯说的真好听，要不是晓得大伯是啥样人，我都快信了大伯的话，对大伯感恩了。只可惜……” 看着白大树的脸色变得阴沉，白灵并不害怕，坦然的与之对视。 心思写在脸上的人，比笑面虎要好对付多了。 白灵摇摇头，勾唇冷笑道：“便是大伯真的逼我嫁给小东家，难道大伯敢保证我不会气死那小东家，到时候大伯如何向东家交代？又或者，我真的冲喜成功，可就真的是少奶奶了，东家也定会善待于我，到时候我要和大伯算今日的账，大伯的饭碗可能保得住？” “这种事，大伯以后就不要想到三房了，要不然侄女可不敢保证，会不会一害怕就去你们东家的府门外跪求，让他们看在大伯的面子上，饶了三房。闹到最后，怕是不止大伯会丢饭碗，整个老宅也别想好过！” 白大树没有说话，只是阴沉的盯着白灵，想着许下什么条件，让她‘心甘情愿’的去嫁人。 可白灵那清澈的目光里，明晃晃的写着不屑和无畏，让白大树吃不准白灵到底敢不敢那么干。 从泥腿子爬到掌柜的位置，白大树想要更进一步，却也不敢赌，因为他输不起。 第三章 一辈子不嫁 良久，白大树站起身来，很清楚这个突然转性的侄女怕是指望不上了。 大步走出西屋，白大树冲着东屋的白三树道了一句，“老三倒是有福气的，几个闺女一个比一个有本事，我这做大伯的倒是枉做坏人了。” 说完，白大树头也不回的离去，连自家老娘也不等。 白老太太不太明白白大树为何离开，但从白灵的话里头听出不妙来，狠狠的瞪着白灵啐了一口，迈着一双小脚跟了上去，不敢乱拿主意硬带着白灵离开。 白灵极快的闪身才躲开了口水，看着白老太变形的小脚，不由得暗暗庆幸三房穷的好，没让原主裹脚，要不然她还真是不知道能不能走的了路了。 白三树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家老娘和大哥就这么走了，但看到闺女没事，还是松了口气。 “二丫头，我去村里找大夫，你进屋照看着些。”白三树喊了一句，便要出门。 “爹，镇上的大夫和我说过，娘要是气急攻心会晕倒，到时候掐人中就可以醒过来。咱们试一下，要是娘还不醒，爹就直接去镇上找大夫吧。”白灵急忙开口，拦住了白三树。 且不说村子里的大夫只能治个头疼脑热的，医术远远不及白灵，便是三房现在已经没有银子了，总不能让大夫白跑一趟。 白三树也想起这茬，焦急的搓搓手，一个大人忍不住要落泪，“唉，那咱们先试试。” “二姐……”白杏哭喊了一声。 白灵忙跑到炕边上，弯着身子翻开白柳氏的眼帘检查着，一手悄悄的搭在白柳氏的脉搏上。 气血双亏，又怒急攻心，不昏倒才怪。 目前将人救醒才是当务之急，白灵也不耽误时间，便掐向白柳氏的人中。 让白薇去端碗水放在炕边上预备给白柳氏润喉，白灵坐在炕边上等着白柳氏醒来，心里已经想好要开什么药方给白柳氏调理身体。 可惜原主大字不识一个，更没有接触过医术，白灵也不敢贸然展现出医术来。 “不嫁，我的二丫头不去冲喜！”白柳氏醒过来后，便凄厉的喊了一声，那种愤怒和绝望，不做母亲的人难以体会。 白灵眼眶一红，有些羡慕原主能有这样疼爱她的爹娘，这是她上辈子奢求不来的。 “娘放心，奶他们已经走了，我谁也不嫁，一辈子都陪在娘身边。”白灵忙出言安抚道，声音沙哑而哽咽。 眼眶一红，白灵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很是庆幸自己穿越后，能有个这般疼爱自己的母亲。 或许……留在这里也不错。 “真的？那就好，那就……” 白柳氏话未说完，便看到白灵脖子上的伤痕，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一下下的拍打着白灵的肩膀，骂道： “你这个臭丫头丫头，才多大点的年纪，就敢寻死觅活了？你这是要逼死娘吗？要死也该是娘去死，都是娘这破败的身子拖累了你们啊！” 白灵见状，怕白柳氏再次昏厥，甚至伤了心脉，急忙握着她的手。 为了不刺激白柳氏，白灵尽量将语调放温柔，语速却不慢的道：“娘，是闺女一时糊涂了，闺女想您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干傻事，咱们一家人都要好好的。只要爹娘不嫌弃，闺女以后不嫁人了，一辈子伺候爹娘。” 白柳氏闻言，直哭喊着造孽，手掌一下下的捶打着胸口，伤心不已。 想要上前关心媳妇的白三树，红着眼睛站在一旁，却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满脸的自责之色。 白灵忍着身体的不适，一直开导白柳氏，免得白柳氏郁结于心，身子就更难养好了。 倒是白三树的伤，没人过问一句，好像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更何况这个家里也实在是拿不出银子去买跌打酒，来处理他这点皮外伤。 天擦黑的时候，白薇提着装满野菜的篮子回家，用开水将野菜煮熟了，加一点盐巴，这就是一家人的晚饭。 穿越过来的第一天，便是这样‘热闹’的一天，白灵筋疲力尽的躺在炕上就睡着了，可睡梦中却像是放电影快进一样，接收了原主全部的记忆。 一夜无话。 次日天亮，白灵虽然睡的不是很好，却也没有赖床，因为她不想再一大清早的就吃野菜了。 回不去现代的生活，白灵也只能安抚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努力改善现有的生活。 去厨房里拿了菜刀，在屋后找了颗杨树，砍下一根树枝，削成了叉子的形状。 “菜刀不顺手，只能将就用了。”白灵掂了掂叉子，背了个篓子便朝河边走去。 原主经常去洗衣裳，自是知道河里有鱼，也知晓哪里少有人去，水位不算太深。 踏着晨曦，白灵快步来到河岸边，昨晚饿的睡不着，白灵便一直想着该怎么改善家里的状况。 奈何原主记忆有限，白灵只得先从填饱肚子入手。 “鱼儿啊鱼儿，你们生来就是要祭五脏庙的，我尽量下手准一点，你们可别游的太快啊。”挽起裤脚站在水中，已经多少年不叉鱼的白灵，这会心里没底手艺是否还在。 不知是鱼太多，还是白灵手感好，待天大亮的时候，已经差了四五条巴掌大的鱼。 比起顿顿吃野菜，鱼类更加养身子，也禁饿一些。 被派出来找白灵的白薇，见白灵站在水里不动，还以为她又要寻思，吓得连鞋子也顾不得脱，便一溜烟的跑到白灵身边，拉着白灵的手臂往岸上拽。 “二姐你又犯傻了是不是？娘已经够糟心的了，你要是有个好歹，娘还能活下去吗？”白薇大喊着，却是带着哭腔。 白薇力气比较大，拽的白灵挣脱不得。 “你才犯傻了呢。”白灵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指着篓子道：“看到没？这是我刚刚叉到的鱼，中午有鱼汤喝了。” 白薇傻了眼，没想到白灵竟然会叉鱼，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别傻愣着了，你先把鱼拿回家去炖上，我再叉几条，晚上和野菜一起炖，也能扛饿点。”白灵懒得解释，只想用实际行动证明她是真的要好好活下去。 被白灵推了一下，愣神中的白薇一个趔趄，退了两步才站稳。 拎着已经死透透的鱼，白薇眼眶一热，带着鼻音问道：“二姐，你以后都不会再犯傻了，不让我一个人扛着了是不是？” “嗯，我是你二姐，要扛事也得是我打头阵。”白灵浅笑，蜡黄的小脸在晨光下，多了几分温婉，却又不失俏皮。 白薇吸了吸鼻子，乐呵呵的抱着篓子便跑。 白灵一边叉鱼，一边想着该找点什么进项，带着家人发家致富。 没道理在众多穿越前辈面前，她这个跟着爷爷学习了多年的小中医，又是小有名气的玉石设计新秀，却只能饿着肚子不是？ 这么想着，白灵便斗志昂扬起来，肚子咕噜噜的叫声已经被她当做悦耳的乐章。 可白灵的好心情，只维持到家门口，便烟消云散了。 第四章 别逼我 “奶，你已经把我们家的粮食都拿走了，这几条鱼是我二姐好不容易叉到的，奶要是再拿走，我们一家子就得饿肚子了。”白薇堵在厨房门口，愤愤的喊道。 白柳氏病重自是出不来屋，两个小的除了哭也帮不上忙。 白三树面对无理取闹的老娘，一向是不知反抗的，这会抱着脑袋蹲在院子里，努力缩减存在感。 白灵提着篓子的手轻颤着，原主的记忆使得她本能的怕白老太太。 可看到白薇那瘦小的身子，一副要用性命保护吃食的模样，白灵自是不能被原主的记忆继续操控。 “奶又过来干啥？昨天不是都说清楚了吗？”白灵清脆的开口，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但比昨日好多了。 白老太太闻言，立即转身指着白灵大骂起来，“你这个小贱蹄子，咋还不去死？老白家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连自己的男人都拴不住，被人退亲，这不是要连累你几个堂姐妹名声嘛！” 白灵气的冷笑出声，“奶一大清早就是来骂人的？想骂就去村里头骂，这里拢共没几户人家，奶骂的再大声也传不出去。” 白灵利索的话语，让白三树等人都愣住了，这还是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白灵吗？ 白薇却是有些后悔没把鱼给白老太太，早把人打发走，白灵就遇不上这糟心的事了。 “我二姐说的是。”白薇气呼呼的道：“按照奶的意思，大堂姐没被退亲，就是把男人拴住了？可真是有本事，少不得有人要上门讨教几句呢。” “死丫头，你说啥呢？你们也配跟我家的白雪比？”白老太太脸色大变。 白雪是大房唯一的丫头，自小就是娇养着的，定亲的男家是镇上杂货铺的独生子，将来可是要做老板娘的，白老太太也是哄着供着的。 白薇嗤了一声，“奶还是回家看着你家的白雪去吧，我们这里都是外人，别碍了奶的眼。” “老三，你死了吗？就看着你家的两个赔钱货欺负我？”白老太太被两个丫头气的火冒三丈，指着白三树骂道：“看你那窝囊废的样子，赶紧的把粮食给我准备好了，你大哥今儿就回镇子上去，别耽误他赶路。” “分家的时候，是说好给奶一百斤粮食，可眼下还没到秋收的时候，奶要是急着要粮食也成，咱们现在就地里收回来。”白灵朝白薇递了个眼色，冷声道：“去拿个背篓，咱们把玉米棒子给奶掰回来，现在虽说早了点，但水分大，一百斤也没多少，倒是不亏。” “哎，我这就去拿。”白薇眼睛一亮，立即拔腿往厨房跑。 “糟践粮食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我打死你个短命鬼！”白老太太说着，便朝白灵走过去，乌七八黑的手一把抓住白灵的手腕，抬手要揍人。 “放开我二姐！”白薇吓得大喊一声。 “娘！”白三树也急了，急忙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朝门口跑去，想要阻止白老太太，嘴里喊道：“放过二丫头，要打就打我吧！” 不等两人靠近，白灵已经先一步出手，按住白老太太手腕处的麻筋儿上。 看着手腕上留下脏污的痕迹，白灵嫌恶的皱起眉头，睨着白老太太道：“是奶逼我们提早给养老粮食，我们家顿顿吃野菜，除了提早收了地里的庄稼给奶送去，还能有啥办法？这事说到哪去，三房也不理亏。” “呸，当初就该把你扔南山坡去，小小年纪就耍嘴皮子，活该被退亲了！”白老太太满嘴吐沫星子的骂道。 白灵本是不想太高调，免得被怀疑自己是换了芯的。 可白老太太的目的实在太让人恶心，白灵可不指望软弱的便宜爹能摆平这件事。 “要粮食就去地里掰，要么奶就赶紧回去，我们家穷，就不留奶吃饭了。”白灵嗤笑一声，“以后奶没事也少来三房，该给的养老钱，三房绝不会差了奶一点，但也不会多给奶一点，为了大伯的前程，奶还是消停的好，别逼我！” “我是你奶，你还敢对我咋样咋地？”白老太太不信邪的喊道。 看着白老太太转着浑浊的眼珠儿，白灵便知道老太太是没听进去她的话。 想到古人信奉鬼神，白灵便压低声音，故作阴森的开口道：“谁不让我好过，就算我拼了这条命，也会拉他做垫背的。奶别忘了，我可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没啥好怕的。” 白老太太一个激灵，看着白灵甜美的笑容，竟然觉得头皮发麻，就好像是催命鬼盯着似的。 “奶要是真的疼大伯，以后做事的时候还是多想想的好。别忘了咱们村在镇上做事的也不是一两个人，万一有什么话传到大伯东家那里……” 白灵故意说了一半的话，拢了拢散落的头发，冷笑着把话挑明了道： “所以奶还是消停的回去当你的老太太，要是把我弄的心里不痛快，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一定会想办法弄没了大伯的差事，老宅可就又要过泥腿子的日子喽。” 白老太太恨恨的瞪着白灵，像要把白灵吃了一样。 可想到白灵刚才的话，只得忍下了动手打人的心思，咒骂道：“和你那短命的娘一样，一看就知道是个活不长的。” 见白老太太把装鱼的篓子背在肩上，白灵讥讽道：“奶放心，我娘的身子会好的，我也会长命百岁，不过奶是没机会看到我们寿终正寝的那一天。倒是奶，吃鱼的时候可要小心一点，做坏事老天都看着的，被鱼刺卡死的人可不在少数。” 被白灵一番诅咒，白老太太气的篓子一扔，把鱼都砸到白灵身上。 “穷鬼命的东西，你才吃鱼被卡死！别你们一家人都吃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白老太太气哼哼的骂了一句，倒腾着小脚便朝村里的方向走去。 “奶有人收尸就行了，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定会给奶披麻戴孝的。”白灵喊了一句，弯腰将鱼捡起来，重新装好。 不过沾了点泥土，好好洗洗就行了，鱼汤比野菜有营养，味道也好上许多。 白三树一直看着白灵，不敢相信平时被白老太太揉搓的只敢背地里掉眼泪的闺女，竟然嘴皮子这么厉害，几句话就把白老太太给气走了。 “二姐，你不怕奶了？”白薇惊诧之后，却是开心不已，大眼睛因兴奋而充满光芒。 第五章 日后再算账 “鬼门关都走过一遭了，还怕一个老太太不成？”白灵耸耸肩，看了一眼软弱却不渣的便宜爹，心情有些复杂。 “闺女，爹……”白三树在白灵的注目下，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大伯和二伯他们不是好人，却能护自己的妻儿周全，便是奶也不敢打骂一句。在爹看来，他们有本事赚银子，所以奶才会对堂姐他们那么好。可爹娘这些年做的少吗？到头来，三房又落得个什么下场？” 白灵神色哀戚，为原主也为那个不曾谋面的大姐，还有家里人感到可悲。 “爹可以不争，也可以继续孝顺奶，但爹不能要求娘和我们一起由着奶他们欺辱。我们身上流着爹的血脉，却也有娘的一半，而娘却是柳家辛苦养大的闺女，也曾捧在手心里疼着。爹凭什么认为，娘就该跟着你一起吃苦受累，到头来身子垮了，身上掉下来的肉，也要为爹的孝道被活生生的压死？” “我……”白三树想要为自己辩解，可在白灵那双失望的目光下，只能发出一个单音来。 “爹有空的时候好好想想，要是觉着娘和我们才是最亲近的人，那咱们一家人就一起努力把日子过好了。要是爹还想和以前一样，凡事都被奶拿捏着，让着大伯、二伯，不顾及我们娘几个的感受，那咱们就再分一次家吧。” 白灵握着拳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和缓一些。 “我们都愿意跟着娘走，哪怕是住在山洞里头，被野兽吃了也好过现在。我们不怕苦累，甚至不怕死，却受够了谁都能踩一脚的日子，不想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说完这些话，白灵便朝厨房走去，免得再说些让白三树更承受不来的话。 不是白灵狠心，而是她既然要留下来，就得让家里人抱成一团，否则纵然她能给家里挣出产业，到头来也是便宜了旁人，说不定会落得个多凄惨的下场。 当然，白灵这番话也不仅仅是威胁，若白三树真的改不了这软弱的性子，即便是自己离家出走，白灵也不会留在这些尚未有感情的‘家人’身边，只能对原主说声抱歉了。 白三树愣在原地，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脑海里只有白灵那句再分一次家的话。 白薇看了自家爹一眼，一跺脚跟着白灵而去。 外面的动静，白柳氏自然是听到了，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淌，吓得一双小儿女，一个劲儿的为她擦泪水，也跟着哭了起来。 且说白老太太闹了一通，却是满肚子的火气回了家。 见白老太太一个人回来的，白大树脸色沉了沉，支使白雪去倒碗水来。 “老大，那三房好像是撞了邪了，白灵那个死丫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白老太太将白灵的话重复了一遍，仔细的观察着儿子的反应。 白大树听完，脸色却是又阴沉了几分，不知是想通了白灵的话，还是因为白灵说的那些威胁的话。 耷拉着眼皮，也不知道白大树在想什么，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一旦白大树做出这幅表情，定是起了坏心思。 见儿子不说话，白老太太有些坐立难安，便试探的问道：“要不，我再去一趟？白三树那个木头疙瘩，不敢不听娘的话。” “行了。”白大树不耐烦的喊了一声，吓得白老太太一哆嗦，可见母子俩私下是如何相处的。 白老太太往炕边上缩了缩，心里把白灵骂了好几遍。 “这些银子，是给娘这个月的花费。白雪已经定亲了，老在乡下呆着，也学不到城里小姐接触的那些事。我一会带她回镇上去，让她娘托人教一教。”白大树说完，便下地穿鞋子，临走之前又道：“娘以后少去三房，就当他们都……不在了吧。” 白大树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憋着一口怒气，奈何他真的被白灵戳中了死穴，不敢去赌。 至于三房不敬他这个兄长的事，日后再慢慢算账。 白灵魂穿也有几日了，为了填饱肚子，每日都爬树掏鸟窝，要不就下水捉鱼，每日累的躺炕上就能睡着，根本没空想太多的事。 七月雨季，连绵的雨天让人们不愿意外出，躲在屋子里避寒。 不过一些小丫头还是要出门打猪草，免不了要和白灵姐妹碰上。 心地善良的姑娘，同情三房的遭遇，更觉得白灵被退亲太可怜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都是打声招呼便各忙各的。 但也有那些幸灾乐祸的小姑娘，尤其是相中了张旺财家里条件好，想要攀上亲事的，便借机嘲讽白灵，气的白薇没少和人打架。 “白柳氏，你别躲在屋里装死！你家白薇真是能耐了，瞧把我家丫头打的，这要是破了相……”一个妇人尖锐的声音响起，话还未说完，就被少女清脆的声音打断。 “那就当整容喽。”白灵挎着装满野菜的筐，抬手抹了一把汗水，看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陈静，声音清冷的道：“看上张旺财，就叫你娘去提亲，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找我的茬，你脑子被驴踢过吧？” “好你个白薇，当着我的面还敢骂我闺女，坏她的名声，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陈黄氏撸起袖子，便要朝白灵扑过来，嘴里骂道：“你们一家子就没好东西，怪不得被老宅的人赶出来，留着你们这样的丧门星，还不得败了家啊！” “你敢打我二姐一下试试，我跟你拼命！”白薇气的把菜篮子一扔，便要朝陈黄氏扑过去。 和白薇相处的时间最多，白灵对这个像刺猬一样的妹妹，倒是喜欢的很，也是她最愿意亲近的人。 此刻被白薇护着，白灵心中感动，越发的留恋这份久违的温暖。 拉着白薇向后退了一步，白灵嗤笑道：“婶子有这力气，不如想想咋让张家同意你闺女进门吧。陈静今儿可是当着不少人的面，大喊她和张旺财亲过小嘴了，估计这会整个南山村都晓得了。” “啥？”陈黄氏打人的动作一顿，转身看向陈静，见她缩着肩膀不敢抬头，自是相信白灵的话。 气的拧着陈静的耳朵就往回走，嘴里骂骂咧咧的，完全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白灵面色淡淡的把菜篮子放在屋檐下，转身拿起了叉鱼的工具。 知道白灵又要去叉鱼，比起吃清水煮野菜，白薇还是很喜欢喝鱼汤的，自是不在意白灵把整理野菜的活都交给她。 “二姐，用你的话，你现在的战斗力可真强，连陈静她娘都不是你的对手呢。”白薇兴致勃勃的看着白灵，对这样的二姐喜欢的不得了。 第六章 灵魂空间 陈黄氏是南山村出了名的泼妇，很少有没拿到好处就走的时候。 “打蛇打三寸，你以后学着点，小姑娘家家的，不一定非用拳头解决不可。”白灵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编草帘子的白三树，却是对屋里喊了一嗓子，“娘，我去叉鱼了，一会就回来。” 也不等有人应声，白灵便朝河边走去。 白三树担忧的看了白灵一眼，自从白灵那日说要分家的话之后，父女俩的关系便有点尴尬，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三丫头，爹来拾掇野菜，你跟上你二姐，看这天可能要下雨，让你二姐早点回来，少抓两条鱼也不打紧的。”白三树望了眼天色，眼中的忧虑更浓了。 白薇点了下头，将屋檐下挂着的草帽拿了两顶，便朝门外飞奔而去。 白三树是有手艺的人，家里倒是不缺这些东西，偶尔也能换几个铜板买盐，却不够养家糊口的。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山里头太危险，白灵没有自保能力，自是不会进去。 但河里最多的就是鱼，叉几条自家吃还行，想要指望着卖鱼改善生活，太不现实。 一路上，白灵愁眉不展，想着要如何才能改善家里的生活。 早上只吃了一碗野菜汤，又挖了一上午的野菜，白灵的肚子早已经咕咕叫，叉鱼的动作也慢了不少。 这几日雨水多，阴天的时候河水也凉的很，原主长期营养不良，自是缺钙的主儿。 才在水里站了一刻钟，白灵的腿突然疼起来，小脸皱成一团。 “糟糕，腿抽筋了。”白灵急忙把叉子插到河里，借以撑住身子，想要蹲下去揉揉腿，却突然头晕的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撕扯她的灵魂一样，痛的白灵晕倒在地。 偏巧这时候一个风浪打过来，将白灵拍在浅滩里。 “唔！”饶是白灵水性再好，还是被呛了一口水，两眼一黑便晕过去了。 “告非！姐刚适应农家苦逼的日子，不是又要夺走这条小命吧？”白灵昏迷之前，在心里暗骂道。 不知过了多久，白灵才悠悠醒来，却被面前的景物骇了一跳。 她不是在小河便，准备下河叉鱼吗？ 小河变成了清澈见底的小溪，里面的鹅卵石五颜六色的，好像宝石一样。 白灵蹲下身子拿起一块捧在手里仔细的看了看，不由得惊呼道：“真的是宝石！竟然有这么多，这得卖多少钱啊！” 虽然爱不释手，但白灵不确定这些宝石是否有主，欣赏了一会后咬牙离开，免得做出顺手牵羊的事来。 然而空间里除了这条小溪之外，却是连一棵草都没有，光秃秃的一片。 “偶买噶！这是什么鬼地方？”白灵使劲儿的揉揉眼睛，又掐了自己两下，确定不是幻觉。 “喂，有人吗？”白灵看见不远处的茅草屋，便大声的喊话。 喊了好几声也不见有人回答，白灵仗着胆子走过去，总比一个人在这个灰蒙蒙的地方乱转的好。 ‘吱呀’的推开篱笆院门，白灵又礼貌性的问了一声，依旧没有人回答。 犹豫片刻，白灵走进敞开屋门的那间茅草屋。 屋里的摆设很简单，有一张床，还有一套桌椅，看上去就是临时休息用的。 桌子上摆放着一本书，上面的《灵泉空间》四个大字让白灵眼神发光。 忘记没有请示过主人的事，白灵拿起书本看了起来，越看神色越是激动，待看完了介绍之后，抱着书本躺在床上一顿亲。 若是有外人看到，定会以为她神经病犯了。 原来书里面介绍，灵泉空间属于灵魂空间，拥有着与灵魂契约一世，唯有阳寿未尽又是善心者可以拥有。 只要持有空间者不做行恶之事，空间便不会消失，还会随着主人的悉心照料以及做善事的程度而升级。 “吾里个乖乖，这下可发达了。灵泉不但可以改善人的体质、促进药材质量，还能让去除宝石的瑕疵，将下等的宝石变成上等，这简直就是逆天的存在啊！再也不怕饿肚子了，以后生命安全也有保障了！” 白灵笑的眼泪都流淌出来，珍而重之的将书籍又放到原本的地方。 “可素，我现在只是个小农女，便是下品珠宝玉石也寻不到，暂时是用不到这个功能了。” 对着书籍发呆，白灵有种空有宝山而不得入的苦恼。 “罢了，莫说现在不能使用空间的这一奇效，便是小溪里的那些宝石，我也不敢随意用啊！”白灵无奈叹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还是先打好基础，徐徐图之吧。” 身为空间的主人，白灵将几间茅草屋都逛了个遍，心情越发的愉悦。 除了休息的那间屋子，还有一间制药的药房，一间藏满医书的书房。 在院子后身，有一个简易的小厨房，除了没有柴米油盐，其他的家伙事倒是齐全。 最让白灵兴奋的是那汪灵泉，按照书里所说，这灵泉有强身健体、改建体魄的功效，亦可作为解毒及许多良方的药引，提升药物的功效，也可催熟作物。 而泉眼流淌出的泉水，都汇聚到那条小溪，日后用来养鱼定是品质极佳。 白灵忙蹲下身子，捧着灵泉水大口的喝了起来，清凉略带甘甜的感觉充斥着蓓蕾，纯净无比却又有着诱惑力，让人回味无穷。 “按照书籍中的提示，灵泉水有温津固本之功效，更可以使药物发挥最大功效，若是给全家人都服用灵泉水，岂不是比吃药的效果还好？” 白灵喜不胜收，忙解下腰间的竹筒，装上满满的泉水，嘴里低喃着： “要真的是这样，就不用愁没钱买药。不急着赚大钱，也不怕遭人眼红了。” 除了这个小院子，白灵没有再仔细看，空间里没有任何的动物与植物，混沌的好像传说中天地初开的模样，只能看得清眼前几米的距离。 出了空间之后，白灵看了眼太阳的位置，更是暗喜。 方才在空间里耽搁了不少时间，可外面似乎没有时间上的变化，岂不是说明空间有时间差？ “不知道嫩不嫩把活鱼弄进去，以后再吃鱼可就方便多了。”白灵这么想着，自然要付诸行动。 看到有鱼儿经过，白灵闭上眼睛轻喊了一声“进去”。 再用意念探查空间之际，那条鱼儿已经在小溪里畅游。 有了这样好的开端，白灵便忘记要叉鱼的事，专注往空间里放鱼，不一会的功夫，小溪里便多了许多的鱼儿，大小不一，品种也有好几类。 “你们要快快长大啊！”白灵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又叉了两条鱼便准备回家。 有空间在，他们母子几个不怕没地方去，大不了先在空间里生活一阵子，有了银子再办理新的身份，重新开始就是了。 心里的枷锁已经打开，白灵脸上又恢复了笑容，不再面色沉沉。 第七章 没钱买药 在白灵穿草鞋准备回家的时候，白薇才赶过来，见白灵已经叉了好几条鱼，不禁羡慕白灵的本事。 可白薇也试过，却没有耐性学习叉鱼的本事。 “早知道要晴天，我就不追过来了。”白薇噘嘴，看了白灵一眼便移开视线，小声道：“是爹让我来接你的，怕你被雨拍了。二姐，其实爹挺疼咱们的，就是不会说，你就别和爹怄气了。” 刚刚发现空间的白灵，心情正美妙着呢，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 “我晓得。” 白灵站起身来，很是无奈的道： “可爹一直这么不顶事，咱们就是干再多活，也不够那边来打秋风的。大姐为了娘的病，已经把自己给卖了，我不想咱们姐妹三个，再走大姐的老路。要是爹永远这样，我就带着娘走，你们想要跟谁，都自己拿主意。” 一直以为白灵说的是气话，白薇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此刻却是慎重起来。 “真有那天的话，我也跟着你和娘走。小妹和小弟要是不愿意，我就把他们都扛走。”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白薇认真的道。 “嗯，是个好主意。”白灵眯着眼睛轻笑。 三房住在南山村村东头，破败的小院中只有三间泥巴糊了墙面的茅草屋，中间是厨房兼仓房，东侧住着白三树两口子和两个小的，西屋则是白灵姐妹俩住着。 这几天雨水多总是漏雨，屋顶的茅也草被风吹掉了不少。 白灵姐妹俩说说笑笑的回家，都是大大的眼睛，可面黄肌瘦，头发和干草差不多，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裳，看上去就像难民似的。 不过细看之下还是能分辨出两人，姐姐白灵周身散发着阳光的气息，更能吸引人的注意力。 妹妹白薇则是稍微有几分英气，眼神清凌凌的，少了少女的柔美。 “爹，不是早就和你说了嘛，修补屋顶的事交给我们，你咋又不听话？”见到便宜爹下梯子的时候颤颤巍巍的，白灵忙放下篮子，小跑过去扶住梯子。 白薇也是一脸的担忧，与白灵一边一个的扶着梯子，怕白三树不小心跌下来。 白三树见闺女还关心他，高兴的咧嘴一笑。 “你们俩回来啦。”白三树满头大汗，瘦的眼眶都凹下去了，面上是慈祥的笑容，“爹一个大男人，哪里能让你们两个女娃子去修补屋顶。快去洗把手，爹先去生火。” 姐妹俩无奈的对视一眼，便各分工去干活，父女之间的冷战暂时告一段落。 白薇手脚麻利的摘菜，准备晒成菜干，冬天也好有口吃的。 白灵则是小心翼翼的，将之前放到野菜筐里的鸟窝拿到厨房，切了一盆子的野菜，做了一大锅的野菜鸟蛋汤，除了放点盐之外，却是没有任何佐料。 好在现在有灵泉水，即便是寡淡的野菜汤，也能滋养身体。 鱼肉现做是来不及了，只得留着晚上吃。 回来的路上，姐妹俩一共掏了三个鸟窝，得了十三个鸟蛋，三个打到汤里，剩下的十个带皮煮熟了，给家里的老弱病残补补身子。 “爹，你把菜盆端到屋里去，我拿碗筷。”白灵抹了把汗，对白三树说了一句，便去碗柜拿碗筷。 穿越过来也有三日了，白灵每日为了一口吃食，忙的脚打后脑勺。 若不是前世在山里长大的，家人之间的关爱让她眷恋，怕是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白薇晾好野菜之后，便给娘亲和弟妹擦脸洗手，一家人便围在炕桌上吃饭。 “有鸟蛋！”六岁还不能自己走路的白小山，口齿不清的喊着，眼睛亮的就像天上的星辰。 八岁的白杏吞咽着口水，努力的不去看鸟蛋。 “今儿收获不错，掏了十多只鸟蛋，汤里做了三个，还煮了十个。”白灵将碗筷摆好，便开始分发鸟蛋，“娘还在吃药，小弟身子弱，你们两个一人三个，爹和小妹一人两个。” 回来的路上，姐妹俩就商量好了鸟蛋怎么分配，她们两个‘健康’的人，自是不会和家里的病残弱争抢。 “爹这么大人了，你们姐俩一人一个吧。”白三树立即把鸟蛋放到白灵姐妹俩碗里。 “你们两个见天的忙活，也是长身子的时候，得多吃点。”病包子娘白柳氏也分出两个鸟蛋。 要不是怕什么都不吃，还得多喝几服药，白柳氏定是舍不得吃一个的。 “姐姐们累，给姐姐吃。”白杏也是懂事的，忙把鸟蛋送给姐姐。 白小山虽然馋，也懂事的把鸟蛋分出去，小声道：“小山小，吃一个就饱了。” 白灵眼睛一红，这么穷的家，连一粒米都没有了，却有这么好的家人，还怕不能过上好日子吗？ 白薇一向是个小辣椒的脾气，见状便站起身来，把碗里的鸟蛋都一个个的送回去，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汤，大口的喝起来。 “我们两个挖野菜的时候肚子饿了，就烧了几个鸟蛋，已经吃过了。”白灵将眼泪逼回去，把鸟蛋都拨回去，甜甜的冲白薇笑道：“快吃吧，晚上还有鱼汤喝呢。吃完饭我去叉鱼，三妹你去树林边上继续挖野菜，一个人别往山里头走。” “嗯。”白薇点头。 一大家子人喝了一大盆兑了灵泉水煮的的野菜汤，却都无比的满足，毕竟今天有蛋吃了。 白柳氏身子弱，吃完饭后喝了药，便带着小儿女睡下了。 白三树腿脚不好，便坐在屋檐下编草帘子，回头好盖到屋顶上挡雨，冬天当门帘和窗帘用，也能暖和一些。 家里砍柴担水的活计，白三树做多了都吃力。 姐妹俩去洗碗，白薇看了一眼快要没了的药，皱着细细的眉头道：“娘的药快没了，家里没有钱了。” 白灵擦碗的动作一顿，心里头叹息不已。 三房刚刚被分出来不到半个月，只得了这么一个破院子，还有一亩地。 大姐白草为了给娘治病，甘愿嫁给一个打死了两个媳妇的鳏夫，可五两银子的聘礼，根本就不够给白柳氏治病用的。 偏原主的前未婚夫家里来退亲，退了一两银子小定钱，老宅那边又说老太太病了要请大夫看病，逼着白三树两口子出了一两银子，家里的银子就更不够使了。 眼下家里一粒粮食没有，仅有的那点盐巴也快用没了，白柳氏的药也是一大笔支出。 白三树腿脚不好，去镇子上想要打短工也没人用，一家人没有进项又能撑到几时？ “我下午多叉点鱼，晒点鱼干卖。”白灵犹豫片刻，眉头得以舒展，眼睛亮晶晶的看向白薇，问道：“你陪大姐去过镇子上的次数多，可知道药铺收不收草药？” 第八章 你自己行不行？ 白灵曾寻了机会给白柳氏诊过脉，风寒是她病倒的诱因，主因却是月子里落下的气血两亏，不及时救治的话，离彻底垮了也不远了。 可三房没有银子，大夫给开的都是些寻常的药，自是没有多大的效用。 若是借着去山里采药的由头，能够凑齐八珍汤里的药物，温养一段时日，白柳氏的身子自会康复。 只是八珍汤里的主药便是人参，进山也没那么容易寻得。 空间有时差，却没有银子买种子，这也是白灵急着赚钱的原因之一。 “收啊。”白薇点头，可眸子的光彩很快便淡了下去，“咱们又不认得草药，也赚不到这个钱。” “我倒是认识几样，不过都是些平常的。”白灵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明媚了几分，“今儿先填饱肚子，明儿咱俩就往山里头走走，摘了草药换点钱，给娘抓药和买点粮食。” 一夜无话，天快亮的时候，白灵便悄悄起床，见全家人都没起来，拿了小铲子后便闪身进入空间。 昨儿放进空间里的小鱼，已经长到几斤重的大小，回头找时间去卖了，也是笔不小的收入。 “真羡慕你们，喝着灵泉水，什么也不用做。”白灵伸伸懒腰，苦哈哈的道：“干活，这么大的空间，不利用起来岂不是太浪费了。” 白灵挥舞着小铲子，平整了一片地之后，便将昨儿在山脚下收的一些常见的药材种子，还有野菜种子种下去。 好在种子不多，否则白灵非得累昏过去不可。 给种子浇了水，白灵洗了脸之后便出了空间，发现天才微微亮，这个时差让她甚为满意，以后不怕没空去空间里忙了。 为了不被怀疑，白灵出空间之后，只在桶里加入少量的灵泉水，便开始准备做饭。 三房没有粮食，所谓的早饭，不过是加点盐巴煮的野菜。 姐妹俩各喝了一碗野菜后，便背着篓子，拎着小镰刀和小锄头朝后山走去，并不打算告诉家里人她们要进山采药。 二人不敢走进深山，这一路走来，白灵已经看到好几种药草，不过都是那种不值钱的，因此便只往空间里扔了一些种子，不打算采来卖。 白灵深吸一口气，把腰带勒紧了几分，便开始干活。 “竟然有一大片，真是太好了。”白灵看着一片野生黄芪，兴奋的跑过去，一边挖土一边对白薇讲解道：“二妹，你要认准了，这种椭圆形叶子，叶子背面白色柔毛，小尖头的就是，千万别挖错了。” “二姐，这些真的是草药吗？”见白灵蹲下，用小铲子小心翼翼的挖着泥土，白薇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嗯，里面的根茎就是草药，挖的时候小心不要弄断了，最长的可是超过一米……三尺多呢！”白灵说着，手下的动作一点也不慢。 “你咋晓得的？”白薇狐疑的问了一句，也寻了一株黄芪，学着白灵的样子开始挖草药。 白灵的动作顿了一下，低着头干活的她倒是不必刻意掩饰慌张神色，尽量用正常的口吻道：“以前挖野菜的时候，看到别人挖过。” “那你咋不早说呢！”白薇抱怨了一句，手下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那会没分家，赚了银子也不是咱自己的，倒是给自己多找了活计，我又不傻。”白灵回了一句，怕白薇再追问，便道：“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后来就给忘了。要不是昨天你和我说娘的药没了，我还没想起来呢。” 白灵是知道黄芪的作用的，想着回头留点给自家人补补。 银钱可没有身体重要，何况挖草药的时候难免会有些卖相不好的，自家人用也不必讲究外观。 瞪了白灵一眼，白薇嘟囔道：“真没看出来，你还有点小聪明，我还以为你被老宅的人欺负傻了呢。” “呵呵。”白灵干笑一声，心道：原主可不就被欺负傻了嘛，否则哪里会为了不相干的人送了性命。 见白薇专心挖药材，白灵还弄了点草药的种子丢到空间里，好容不易进山，自然要尽可能的多创造收益。 就是那本书上没有介绍空间里作物的生长时间，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收获。 姐妹俩憋足了劲儿，一直挖到日头直上，累的白灵快要直不起来腰了。 姐妹俩偶尔闲聊几句，手下的动作却是一点也不慢，到晌午的时候已经挖了大半篓子，累的她们手都快抬不起来了。 “今儿先别挖了。”白灵扯住白薇，不顾她瞪着自己的眼神，指着背篓道：“趁着天还早，我先去镇上一趟，看看卖鱼的法子行不行。你挖点野菜回家做饭，把娘的药熬一下。” “啥？你自己去镇上行不行？”白薇的眼珠子瞪的更大了，以为自己幻听了。 “有啥不行的。”白灵将小锄头别在腰间，蹲下身子要把篓子背起来，“我顺便去药行那边问问，听说药材得炮制才值钱的。” “行，那你去吧。”白薇看了一眼附近还有多少黄芪，想着下午再来挖一趟。 白灵作势拿了一截黄芪，还有叉鱼的工具，假装去叉鱼，实际上却是直接前往镇上。 南山村归五福镇管，距离镇子倒是不远，但白灵饿着肚子，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 按照原主的记忆，白灵寻了鲜少有人走动的巷子，从空间里弄出一桶鱼来，便直奔菜市场而去。 五福镇有专门的菜市场，是镇长专门辟出来的，来这里卖东西不会被混混缠上，但一天要交三文钱的摊位费，比混混收的还多。 来菜市场卖东西的，通常都是卖稍微贵一点，或是大姑娘、小媳妇怕被混混欺负，不得不来交这三文钱。 白灵自然是选择到菜市场卖鱼，卖乖讨好的用一条鱼抵消了今天的摊位费。 “卖鱼喽，又肥又大的活鱼，一条只要十文钱，先买挑大个，保准不吃亏哟！”白灵脆生生的的吆喝起来，引来不少人注意。 整个菜市场并非只有白灵一个人卖鱼，价格也都不高。 听到白灵的叫卖声，有不少围了过来，见桶里的鱼个头大，一条十文的价格也算适中，议论的人不少，买鱼的人却没有。 “丫头，你这么大的鱼，按斤算可不止十文钱。但鱼肉不好吃，腥的很，花个两三文买一斤小鱼做酱的人倒是有。你这么吆喝一天，怕是也卖不出的。”旁边摊上的小媳妇，好心的道。 白灵一囧，倒是忘记这个年代大多数人是不会吃鱼的。 第九章 奶打死我得了 “多谢嫂子提醒了，我有办法。”白灵笑着谢过。 说完，白灵便捞出一条大鱼来，拿着菜刀砰砰的在鱼头上砸了几下。 待鱼死了之后，这才又大声吆喝起来，“好吃不贵的鱼，免费教怎么做鱼不腥，走过路过的可不要错过。只要十文钱，一家子就能吃到香喷喷的鱼肉，比买肉可划算多喽！” 白灵的叫喊声，果然留住了一些人继续看。 “大家看好了，这鱼身两侧有鱼腥线，大家做鱼的时候，在腮下的位置横切个口子，把这条鱼腥线给弄出来……不过鱼身体里的附着的这层黑色的东西一定要清干净，还有鱼鳃……” 白灵动作麻利的收拾鱼，大声的讲解做鱼的注意事项。 不多会功夫就把鱼收拾干净了，便舀了点水把手洗干净，这才抬起头来，甜笑道： “做鱼的方法很多，煎炒烹炸都行，我家里最喜欢的就是熬鱼汤，熬到奶白色的时候别提多香了。不过做鱼的时候，一定要多放点姜，再放点辣椒和白酒……大家可以试试，要是好吃的话，以后也多了道肉菜，可要光顾我这小摊。”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奶奶合计一下，觉得十文钱一条大鱼很适合，便指着白灵收拾好的鱼道：“就这条了，钱给你。” 白灵就知道有人会买宰杀现成的，因此特意挑了一条大个的。 “奶奶放心，这条鱼少说也有七斤重，您回去按照我说的做，保管全家都喜欢吃，下回您再买鱼，可记得来照顾丫头我哦！”白灵甜笑着把用草绳穿好的鱼递给老奶奶，收了钱攥在手心里，觉得第一次赚的钱沉甸甸的。 “你个贱丫头，敢跑到镇上忽悠人了！这鱼腥的很，谁家买回去都是扔，你上下嘴皮一碰就骗了十文钱，不怕遭天谴啊！”白老太从人群中挤上前来，一把抓住白灵的手腕，使劲儿的掰着她的手指。 原本是给大儿子一家送菜的白老太，被孙子磨得来菜市场买肉。 见这边围了一圈人，听到白灵说怎么做鱼之后，自然是想着把鱼和钱都弄走，这样她就能省下买肉的钱了。 白灵愣了一下，忙收起眼中的厌恶之色，咚的一声跪在白老太面前，仰着小脸哀求道：“奶，求您别抢我的钱，这是我娘的救命钱啊！孙女晓得您看我们三房不顺眼，把我们净身出户的分出去，孙女也不敢怨奶奶一句。可您就可怜可怜小弟吧，他才五岁啊！” 白灵嚎啕大哭，死死的抱着白老太的腿，暗暗的掐了自己手臂一下，眼圈瞬间红了起来，苦苦哀求道： “奶和大伯、二伯都穿着细棉布，也戴的起银子，也不差这十文钱。可我们家已经吃了半个月的野菜，再赚不到银子，别说娘的病要被耽误，小弟也禁不住饿啊！” 白老太脸色大变，没想到白灵竟然不顾脸面，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些话，气的使劲儿在白灵背上捶了几下，疼的白灵直咬牙。 “奶就打死我好了！乡亲们好心送的粮食被奶拿走了，要是我不要命的去河里抓鱼卖的钱也被奶拿走，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总好过看着一家人都饿死在眼前好啊！呜呜……”白灵心中暗骂白老太是个狠毒的老太太，面上却是哭的凄惨无比。 “短命鬼，你一家子死了和我有啥关系？赶紧给我让开，我还要赶着去给大孙子做鱼肉吃呢！”白老太再厌恶三房人，也不会当着外人面把人给打死了。 可白老太怎么挣，也无法让白灵放开，干脆动脚踢了起来。 白灵自不会再等着受罪，借势往后倒去，好像被踢开了似的，发出一声痛呼。 可白老太的痛呼声并不比白灵小，在她踢白灵的时候，白灵不但躲开了，还有意的兜了她的脚一下。 原本就裹了小脚的白老太重心不稳，实实在在的跌倒在地，吃了一嘴的灰。 “噗！”白老太抬起满是灰尘的脸，狠毒的眸子瞪向白灵，骂道：“小贱货，敢打自己奶奶了，今儿我就是打死你都是应当的。” “你这老虔婆，可真是够不要脸的，哪有这样倒打一耙的？老婆子的儿子是县衙里的捕快，今儿老婆子就给这丫头作证了。你要是敢再打这丫头一下，老婆子就让儿子把你抓到大牢里去！朝廷律法可是规定了，分家就是两家人，哪怕你是丫头的亲奶奶，也轮不到你来打杀的。”买鱼的大娘叉着腰，中气十足的骂道。 白老太本就是欺善怕恶的，一听对方是捕快的娘，哪里还敢再横。 “那是我孙女，骂几句还不成了？”白老太没什么底气的喊了一嗓子，眼珠儿一转便哭喊道：“诶呦！我的骨头断了，这个杀千刀的，对自己奶奶下狠手，咋不让雷给劈死啊！” 白老太头发花白，这么一哭喊，又让围观的人有些同情，看向白灵的眼神带着谴责。 大娘鄙夷的瞪了白老太一眼，转回身将一脸泪水的白灵扶起来，拍着白灵的手道：“丫头别怕，咱们东汉国虽然重孝，可也不兴愚孝的。杀人偿命，就是老子娘也不能杀了自己的娃，那可是要蹲大牢的。更何况是分了家的奶奶，那就是比外人亲一点的亲戚。” “嗯，丫头记住了。”白灵抹了把眼泪，刚才为了营造逼真的效果，白灵的掌心都擦破皮了，这会倒是有些疼，“只要奶能给我们一家人活路，我们也是愿意孝敬奶的……不说了，让您见笑了。谢谢您为丫头出头，这十文……不，这四文钱我不能收，就当是谢礼了。” 白灵摊开手，发现与白老太一番纠缠后，卖鱼的十文钱只剩下四文了，逐不好意思的道。 “你家日子不容易，哪能占你便宜呢。”大娘连连摆手，不肯收下，“给家里买点棒子面也是好的，要是你说的法子好，大娘明儿还来买你的鱼。” “赔钱货，那是老婆子的钱，你凭啥给外人！”白老太嗷的一声站起来，忘记自己刚才喊骨头断了，一把将白灵手上的铜钱给抢走。 “奶！”白灵疾呼一声。 “喊啥！你堂弟念书费脑子，这几文钱还不够冲点糖水的。以后你每天都给你大伯送条鱼吃去，再留几十文给你堂弟买零嘴吃。等你堂弟考上秀才，还能不让你沾光不成？”白老太拿到铜钱，立马又故态复萌。 第十章 初入钱府 白灵抽了一口冷气，泫然若泣的看着白老太，用力的咬着苍白的嘴唇。 若非还有一丝理智，白灵真想一脚踹飞这个脑回路不正常的老太婆。 “你孙子是哪家书院里念书呢？我倒是要让我家老头子去打声招呼，就凭被你这样的奶奶惯着，品性绝对好不了，真考上功名了，还不得祸害百姓啊！要我看，这书还是别念了，赶紧的回家种地去，省的以后做贪官！”大娘见白灵这样不由得心疼，便一巴掌拍在正在数钱的白老太的手上。 “你干啥？”白老太怒喊一声，见是衙役的娘，强忍着怒气道：“衙役的娘了不起啊？凭啥管我家的事？我孙子学问好着呢，以后指定是当大官的料。” “就凭我儿子吃皇粮的，我家老头子也是秀才。” 大娘嗤笑一声，把白灵拉到身侧护着。 “不让你去牢里坐坐，你是不知道东汉国的王法了。这丫头是你孙女没错，但你们已经不算一家人了，你抢了她的钱，可是有这么多人看着呢，这是要挨板子的。识相的赶紧把钱还给小丫头，要不然我家老头子去镇长那说道说道，敢在这菜市场闹事的，看镇长咋处置你！” 白老太眼睛一缩，不知是想起什么了，把铜板往白灵身上一砸，骂道：“穷死鬼才吃鱼呢！我给我大孙子买肉去，哼！” 见大娘战斗力这么强，白灵差点拍手叫好。 古代人重孝，纵然律法摆在那里，可白灵今日若和白老太正面冲突，以后也别想在市场里头混了。 这才是白灵故作软弱的原因。 白老太走后，白灵便拎起一条鱼，想要给大娘做谢礼，待起身的时候却发现大娘已经不见了身影。 旁边摆摊的少妇帮忙把铜板捡起来，递给白灵，冲她友善的笑了笑，便继续守着摊子去了。 因为白老太这么一闹，原本不想买鱼的人，也因为同情白灵家的遭遇，纷纷上前买鱼，十几条鱼不一会的功夫就售罄了。 毕竟十文钱好几斤的鱼，够一家子人吃一顿，若真的能做好吃了，比十几文买一斤肉划算。 一桶鱼很快就卖没了，白灵和那小媳妇打了声招呼，便拎着桶要离开。 “小丫头，等一等。”一个中年男人，在白灵要走的时候喊住了她。 白灵不解的看了一眼抬袖擦汗的男人，对方穿着细棉布的衣裳，显然不是原主能接触到的人。 “大叔，你找我？”白灵不确定的指着自己问道。 “听说你收拾鱼很有一手，可是会做鱼？”男人询问道。 “嗯，会做几道。”白灵捉摸不透男人的意思，但还是点头道。 “快跟我来，我家老太爷想吃鱼，却嫌厨子做的不对味。你放心，只要你做的好了，少不了你的赏钱。”男人语速飞快的道，不给白灵拒绝的机会，拉着她的手腕便跑。 白灵很是无语，挣脱不开也只能跟着男人走。 上了马车后，白灵才知道男人是镇上钱老爷家负责采购的一个管事，听下面的人说了白灵在集市上卖鱼的事，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找人了。 “你只管在小厨房把鱼做了，就算老太爷不满意，我也不会让你白来。”男人在下马车之前承诺道。 白灵被送到小厨房，知道这菜是必须得做了，便询问道：“你家老太爷可有忌口的东西？身子骨咋样？口味上有啥偏好？” “嗄？”管事一愣，戒备的看着白灵，“你问这些做啥？” “大叔别误会，我娘身子不好，我经常给她做吃食，会加上一些东西，对身体好的很。但也因为身子的关系，有些东西需要忌口，要不然对身体更不好。身子不好的人，吃东西更挑，不晓得偏好啥口味，做出来的东西怕吃不下去的。” 白灵故作犹疑的道： “我就是一个小村姑，要不我还是回吧。万一老太爷不喜欢吃我做的东西，再把我打出去，我可咋办啊！” 其实白灵心里真的犹豫，想要赚这笔赏钱，又怕给自己惹麻烦。 管事审视白灵一番，见她虽然神色不安，可眼神清凌凌的，便咬牙道：“行，我都告诉你。我家老太爷口味重，咸辣酸甜都喜欢吃，身子骨硬朗……” 听完管事的介绍，白灵倒是放心不少。 管事把材料都准备在小厨房里，便让个烧火丫头打下手，实际上是监视白灵。 因着老太爷指定要吃鱼，所以厨房里准备了好几条新鲜的大鱼，比不上白灵卖的好，价格也得贵不少。 “唉！可惜我就会烧几道家常菜，要不然做厨娘也挺好的。”白灵故意说了这么一嘴，不想被扣下来做厨娘。 白灵选了一条鲤鱼和一条胖头鱼，打算做三道菜。 一道辣烧鲤鱼，是辣口的。 胖头鱼一鱼两吃，鱼头做成咸鲜口味的砂锅鱼头，鱼肉做成鲜嫩q弹的鱼丸。 前期的准备工作，白灵毫不客气的让烧火丫头帮她一起做，也不怕对方偷学，左右自己有不是靠卖菜谱起家。 一个时辰后，白灵便坐在小厨房外去，让管事的人进屋验菜。 管事得了信之后，亲自拎着食盒去给老太爷送美食，至于一个外围的管事，是怎么到老太爷近前去的，白灵半点也不关心。 深宅大院的，没点手段可活不起。 在后院等着无聊，白灵便让烧火丫头给找了一把厨房里雕花用的刀，拿了一根烧火的木柴，雕刻木簪来打发时间。 刀子不称手，木头的质感也不好，白灵便雕刻了农家最常见的野花。 白柳氏平日里就用根筷子束发，以家里现在的条件，买支木簪都稍显奢侈。 “白灵你可真巧，这簪子和真花一样，要是涂点颜色就更美了。”烧火丫头一直陪着白灵，做针线活的时候一直留意白灵，不禁赞美道。 “姐姐要是喜欢的话，等我明儿去集市上摆摊，可以给你捎一支过来。这烧火的木柴雕刻了放不住，我家后头的山脚下有野桃树，我给姐姐用桃木枝做吧。不过我家穷，买不起染料，也没法用油脂涂，只能让姐姐自己弄了。”白灵浅笑开口，说起自己穷的时候，也是坦荡荡的。 “那可说定了，我最喜欢芍药花了。”小丫头说完，又怕为难白灵，便补充道：“别的花样也可以，白灵妹妹你喜欢雕成啥样都行。” 白灵甜笑道：“成，我记着了。” 第十一章 白灵被关柴房 白灵的速度快，已经雕刻完两支簪子，管事还没有回来，不免有些不安。 小丫头也不止一次抬头朝门口望去，秀气的眉头紧皱。 “就是你们两个给老太爷做的菜？”砰的一声，木门被踹开，一个阴沉的声音传来。 白灵抬头望去，见一个蓄着山羊胡子的胖子站在门口那里，肥胖的身影后还跟着两个拿着棍子的家丁打扮的男子，便知道是出事了。 “菜是我做的，这位小姐姐只是负责烧火。”白灵虽然觉得是出事了，但也不想牵连无辜，只怪自己不该贪图管事口中的赏钱。 “她可是张生那家伙的亲侄女，你又是张生找来的野丫头，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的。”胖男人一挥手臂，吩咐道：“把人都给我绑了，先关到柴房里，等着夫人处置。” 见两个家丁肩膀上挎着拇指粗的麻绳，白灵皱了皱眉头，并没有抗拒。 虽然白灵可以躲到空间里去，但这个时候若是逃走了，这辈子成为逃犯都有可能。 再者众目睽睽之下，白灵也不敢进入空间，除非真的攸关性命。 “不用绑了，我们去柴房就是，事情没查清楚之前，绝对不会跑的。”白灵不想遭受皮肉之苦，配合的道。 两个家丁回头看了胖子一眼，见胖子点头，便推搡着白灵二人进了柴房，在外面落了锁。 白灵将木柴摆放了一下，便坐下来等着主家来审问她。 倒是小丫头满脸的焦灼之色，不时的踮着脚尖，透过窗户上的孔朝外面望去。 “白灵，你做的菜真的没问题吧？”小丫头沉不住气，转了几圈之后，来到白灵身边询问道。 “我做的都是家常菜，家里也是这么吃过的。”白灵摇头，见小丫头快要急哭了，便安抚道：“先坐下保存体力，估计今晚是要饿肚子了。老太爷那边什么情况也不知道，等有人来了再说吧。” “我二叔没来，怕是出事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小丫头根本坐不住，又站到窗下去，翘首以盼。 白灵闭上眼睛，低低的叹息一声，心里却想着：就算被放出去，晚上也出不了镇子，家里人等不到她回去，一定很担心吧！ 在柴房里饿肚子的白灵，怎么也没想到家里现在也一团乱，即便知道她没回家，也没空出来寻找。 白老太在大房吃完饭后，越想心里越来气，便没了住在镇上的心思，趁着天黑之前回了南山村，直奔三房。 “是二姐回来了。”听到院门被打开的声音，白小山大声喊道。 白三树夫妻俩松了一口气，白薇虽然抱怨了一句，但眼神也明显是高兴。 “我去给二姐打水洗脸。”白杏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可才打开门就吓得往后退。 “杏儿，咋了？”白柳氏询问道。 不用白杏回答，白老太的骂声便传到屋内。 “白三树你可真是能耐了，有会烧鱼的方子，也不说告诉你大哥一声，那么大的鱼也不给老娘送一条。白灵那死丫头呢？她今儿卖了多少铜钱？快点给我交出来。”白老太人未到声先到。 “娘，白灵还没回来呢。”白三树到门口迎白老太，顺手把白杏推到屋子里，省的一会挨揍。 “还没回来呢？该不是有人吃鱼吃出事来了吧？”白老太恶毒的想着，往地上吐了一口黄痰，骂道：“真是老天开眼，死丫头让我出丑，活该她出事，被抓去吃牢饭才好呢！” “有你这么做人奶奶的吗？”白薇蹭的站起身来，大声喊道：“我二姐要是出事了，我就去找奶偿命！诅咒自己的亲孙女，这事也就奶干的出来。到时候我把事闹大了，看堂哥他们有你这样的亲奶，还能不能有前程！” “敢诅咒我孙子，我打死你！”白老太拿起门口的笤帚，冲着白薇招呼过去。 “打死我得了！就算化成厉鬼，我也要向你讨命，省的你继续祸害我们家！”白薇梗着脖子，一把抓住白老太手中的笤帚，使劲儿的往外推人，“奶要是不想赔命，就赶紧走，别在这骂这个咒那个的，我们家可没水给你润嗓子！” “三丫头，咋能和你奶这么说话呢！”白三树忙上去拉住白薇，怕她伤了白老太。 “白三树你个软骨头，以前怕婆娘，现在连闺女也怕了吗？还不把臭丫头给我按住，看我不打死她！”见白三树帮着自己，白老太更来劲儿了。 “来呀！厨房里有菜刀，奶就朝我这砍，可别留着手劲儿，保准一下就能要了我的命！”白薇指着自己的脖子，眼睛通红的喊道：“这么多年，我就没老老实实的站那让奶打过，奶不会以为分家之后，我会比以前还老实吧？” 见白薇眼神冷冰冰的，白老太反倒是怂了，打人和杀人是两码事，她真没那个胆子。 “呸，坏心肠的东西，看以后谁敢娶你。”白老太啐了一口，手臂往旁边一甩，指着白三树的鼻子道：“天晚了，我明儿再来过来，别忘了把白灵卖的银钱准备好，那可是给我孙子补身子用的，你们一家短命的花钱也是浪费。” 白老太去镇子一个来回，这会身子也是吃不消了，自是不会留在三房等白灵回来，怕白柳氏会给她过了病气和晦气。 “爹！你快来看看娘，娘晕倒了！”白杏哭喊道。 白三树刚才还在愣神，这会也顾不得去想其他的，忙转身进屋去。 上次白灵给白柳氏掐人中的手法，白三树是看的清楚，便也依样画葫芦，想救醒白柳氏。 而想去寻找白灵的白薇，这会也只能先进屋安抚两个小的，无暇分身。 钱府。 戌时末，柴房的门终于被打开。 白灵抬眼望去，只见一个戴着一对银簪，发髻梳的一丝不苟的婆子站在门口，后面还跟着一个小丫头。 “洪嬷嬷，可是夫人查清楚了，让您来放我们出去？我二叔呢？他也没事了吧？”芍药福身行礼后，语气急切的问道。 白灵虽然不知道洪嬷嬷是谁，可看对方的穿着打扮，便知道不是普通的下人。 作为嫌疑人，白灵不认为她或者芍药，有那么大的脸面，能让管事婆子来放她们出去。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家里还有几口人？以什么为生？为何要谋害我家老太爷？张生给了你多少好处？”婆子看向白灵，一连问了几个问题，眼中的审视之意很是明显。 芍药吓得脸色苍白，咚的跪在地上，连声喊道：“洪嬷嬷，我们是冤枉的啊！若不是老太爷可怜我们爷俩，我们爷俩早就饿死在街头了。我和二叔已经卖身到钱府，又怎会做出谋害老太爷的事呢？” “闭嘴。”洪嬷嬷凌厉的眼神射向芍药，见她识趣后，这才对白灵道：“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第十二章 白灵藏拙 “我叫白灵，家住前山村。长姐出嫁后，家里一共还有六口人。分家得了一亩地和三间草房，爹的腿残了，娘重病不起，在乡亲们的救济下还是断了粮，平日都是我们姐妹挖野菜、叉鱼填饱肚子。因着没钱给我娘买药，所以我今天来集市上卖鱼，想试试能不能换点钱。” 白灵老实的说了家里的情况，将今日卖鱼的铜钱都拿出来给婆子看了一眼。 “没钱租摊位，我是用一条鱼交换的。在我卖完鱼要离开的时候，被一个大叔拉走，说让我给他们家老太爷做鱼吃，做好了有赏钱，做不好他也不会让我白耽误工夫，我便过来了。后面的事，您应该都晓得了。” 白灵没有一句需要，所说的话都有人证，禁得起调查。 洪嬷嬷赞许的点点头，看了白灵一会，见她神色坦然，便又相信她几分。 事实上，老太爷身子不适之后，钱夫人便立即派人去调查了。 白灵的身份虽没有去实地查证，可也查到白大树那里，七分真三分假的答案，倒是与白灵说的对的上。 其他的事，自然有市场那边的人作证。 “老太爷吃了你做的鱼之后，便呕吐、腹痛不止，多处骨头疼痛，这你要如何解释？”洪嬷嬷定定的看着白灵，等着她自己解释清楚。 羽睫微垂，白灵暗暗庆幸自己学过多年中医，对养生保健之道，以及食物相克都有所了解，否则今日怕是要摊上大事了。 “老太爷出现这些症状后，应该请过大夫看诊，并非中毒吧？”白灵询问道。 洪嬷嬷不解白灵为何如此问，犹疑几息的功夫，方才点头。 “我给老太爷做的三道菜，分别用了鲤鱼和胖头鱼，这两种鱼都是贵府厨房准备的，也是市面上常见的种类，所以鱼本身有问题的事便可以刨除了。” 白灵心里有了底，便解释道： “食物相生相克，例如鲤鱼，不能与狗肉、绿豆、鸡肉、麦冬等一起食用。若是与猪肝、山药一起吃，便会有呕吐、消化不良的症状。和南瓜、甘草、紫叶苏一起吃，还会出现中毒的症状。” “且本身有痛风的人，吃太多的鱼虾类，也会引起发病。即便我说的这些不是做成一道菜，或是不在一顿饭里一起吃，但间隔不超过两个时辰，又吃的比较多，也会发生这种状况。” 洪嬷嬷瞳孔一缩，看着白灵半晌说不出话来，显然不知道这些。 见状，白灵心中一松，确定自己猜对了。 “食物中毒，最好的办法就是催吐，喝淡盐水的催吐效果就很好，一定要吐干净了才行。或者药物排泄，但会多受些罪。虽然会让身体有点不适，调理几日便也将养过来了。但痛风的病，除了在饮食上注意之外，只能请大夫来诊治了。”白灵藏拙道。 医术的事不能过明路，白灵不想展现的太多，以免给自己招来祸端。 可这会若什么都不说，钱家会怎么处置她，白灵心里真的没底。 深深的看了白灵一眼，洪嬷嬷点头道：“我会把你的话转述给夫人，今晚你们两个在柴房里住一夜。” “洪嬷嬷慢走。”白灵笑着挥挥手，发现自己的举动不妥后，咧嘴一笑，勾起一对小梨涡，煞是甜美。 不知是因为白灵的笑容，还是觉得白灵是被冤枉的，洪嬷嬷走出柴房后，对锁门的丫鬟吩咐道：“给她们拿床被子，再送几个馒头。” “是，洪嬷嬷。”丫鬟清脆的应声。 白灵吁了口气，弯腰将还跪着的芍药扶起来，便靠着柴堆小憩。 身陷囹圄，白灵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持理智和保存体力，这样才有完好离开的可能。 第二日天刚亮，柴房的门便再次被打开。 来人依旧是洪嬷嬷，但她脸上挂着笑容，一看便知老太爷已经无事。 “白灵丫头倒是个妙人，你说的法子倒是有效，眼下老太爷已经舒服多了，就是要吃昨天做鱼的厨娘做的早饭，你看这……”洪嬷嬷说着，面上做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昨天才因为做菜的事把白灵关到厨房里，今日便让她做早饭，确实不大好。 而且洪嬷嬷也不相信一个农家小姑娘，能做什么像样的早餐。 “老太爷吉人天相，待白灵洗漱之后，就准备早点。”白灵说着，便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灰。 “丫头，这早点你打算做什么？我让人把材料都备齐全了。”洪嬷嬷怕耽误主子用饭的时间，忙询问道。 “催吐之后会伤胃，只能吃一些好克化的食物。小厨房那边倒是挺齐全的，不劳洪嬷嬷再费心了。”白灵顿了一下，似是想起什么，俏皮的吐吐粉舌道：“芍药姐姐眼睛都哭肿了，估计是不能给我打下手了，还请洪嬷嬷帮我喊一个烧火丫头过来，这样也能快点。” 洪嬷嬷脸上闪过尴尬的神色，明白白灵这是怕再被怀疑，不过也不说破。 “你二叔在他房间呢，你过去看看吧，今儿就不用当差了。”洪嬷嬷侧身，对芍药吩咐一句，便招呼带来的丫头，嘱咐道：“你去给白灵打下手，手脚麻利点，不许偷懒。” “是。”丫头立即应声道。 白灵本就有意让洪嬷嬷派人来监视自己，这样才能避免麻烦，因此倒也不在意洪嬷嬷指使谁过来。 考虑到老太爷年纪大，又不一定催吐彻底。 白灵便煮了养胃的小米红枣粥，又做了几道促进消化排便的小菜，便功成身退。 不过白灵想要离开钱府，还得钱夫人准许了才行。 已经不是嫌疑犯的白灵，被安排了一间空置的下人房休息，早饭和下人们一样。 虽然是粗糙的食物，白灵却吃的津津有味，不禁唏嘘。 “唉！”白灵叹息一声，看着空碗，转身去床上眯着，嘴里嘀咕道：“但愿老太爷能吃点东西，这样我就能回家了吧？娘的身子不好，这一晚可别急出病才好。白薇那丫头不定骂了我多少遍，还有两个小家伙……” 白灵把家里人都念叨一遍，没发现她已经把那个穷苦的家当做自己的根，真正的从感情上接纳了原主的亲人。 可白灵猜不到的是，白薇此刻的确是在骂人，骂的却是一大清早便上门要银子的白老太。 “奶闹够了就赶紧滚！我娘要是被你气出个好歹来，我现在就和你拼命！”白薇双目通红，手里扬着菜刀。 若不是白三树死死的抓住白薇的手臂，菜刀早已经朝白老太砍下去。 “坏下水的东西，你敢砍老娘一刀试试？把你卖了也不够给老娘看大夫的，你这黑心肠的东西，就该卖到窑子里去，千人骑万人上的东西，早死早干净！”白老太虽然不敢上前，可见着儿子抓住白薇的手臂，又扯着嗓子骂起来。 第十三章 厚脸皮 钱府下人奉命来调查白家的情况，刚被人带到三房来，便看到这一幕。 祖孙两个对骂，一个是满心的恨意无处发泄，一个是污言秽语带诅咒，比戏文里还要精彩。 下人见给他带路的妇人，正听的有滋有味，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拿着。”给妇人五个铜板带路费，下人便走上前去，清清嗓子打断了白老太的叫骂声，“你们谁是白灵的家人？” “我是她爹！”白三树愣了一下，忙出声道。 “我二姐在哪？”白薇顾不上与白老太对干的事，菜刀一扔便朝伙计跑过去。 白三树松了口气，也一瘸一拐的跟上。 下人打量了三房的院子，又看了看白家祖孙三代人，这才开口道：“白灵昨日去钱府给我们老太爷做鱼，结果老太爷吃完就中毒了……” “小哥啊！白灵是白三树的闺女，他们三房已经分家了，这事和我们可没关系啊！”白老太不等下人把话说完，气吼吼的喊了一句，立马转身就跑。 至于三房会惹上什么样的麻烦，白灵会不会抵命，白老太半点也不关心，生怕连累了她。 带路的妇人有心想听听是怎么回事，可下人看了她一眼，忙转身就走了。 大户人家的下人可不是她这样的村妇能得罪的起的，刚刚听那一句，够她在姐妹面前扯几句了。 “我闺女咋样了？老太爷中毒和我闺女有啥关系啊？小哥，是不是弄错了？我闺女胆子比蚂蚁还小，咋能害人呢？”白三树没空理会别的，急忙扯着下人的袖子问道。 “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我二姐心眼最好了，她不会害人的！你们要抓人抵命，那就抓我的好了，放了我二姐！”白薇扯着下人的另一只袖子，喊声比白三树还高，不难听出她的声音都在发颤。 下人被摇晃的头晕，使劲儿的甩着胳膊，向后退了几步喊道：“你们都闭嘴，听我把话说完……” 白三树和白薇立即住口，皆是十分紧张的听下人说白灵的事，生怕是让他们无法挽回的情况。 且说白灵在柴房并未睡好，躺在炕上不一会便睡着了。 待下人来叫她的时候，已经是该给老太爷准备午饭的时间。 这次老太爷派了他身边信赖的小厮核桃前来，还点了一大堆的菜。 但身为医者的白灵，自是不会应下，对核桃的唠叨也置之不理。 一个银耳冰糖白粥，一道猪血豆腐，便是白灵给老太爷准备的午餐。 “你就给老太爷吃这个？”核桃夸张的喊道。 “猪血润肠通便，而且补血又好消化。银耳冰糖白粥，也适合伤了胃的人食用。” 白灵淡定的擦手，在核桃要继续喷口水之际，开口道： “你转告老太爷，我还会做十几道他没吃过的鱼，辣菜也会好多种。若是老太爷想吃这些美味，就配合我的养胃餐，且每天只能吃我给准备的这些，要少吃多餐才好的快。” 核桃狐疑的看着白灵，见她根本就不搭理自己，也只能拎着食盒离去。 小厨房里只有个烧火丫头，食材准备的又丰富，白灵炒了两个青菜，蒸了一碗米的白米饭，招呼小丫头一起吃午饭。 为了能早点回家，白灵吃完午饭后，又做了点软口的小点心，免得老太爷发脾气吃伤胃的食物。 到了未时，白薇被领到白灵暂时休息的地方。 或许是老太爷对白灵的手艺还算满意，所以还有人上了茶水和点心给一家三口。 “二姐，他们没有打你吧？”钱府的丫头刚出去，白薇便开口询问，还拉起白灵检查一番。 “我没事，昨天是个误会，钱府没有为难我，只是让我给老太爷做几天饭，等老太爷能正常吃东西，就会让我回家了。说不定赏钱就够给娘买药了，这可是好事。” 白灵故作轻松的开口，拉着白薇坐下，塞了一块点心给她，询问道： “娘没事吧？我昨儿没回家，一定把娘给吓着了。” “娘昨天吓昏过去了，咱家没有钱了，也没法给娘请大夫。爹本是想跟着来的，又怕杏儿一个人照顾不了娘和小弟，就同意我一个人来看你了。” 白薇小口的吃着点心，瞪着白灵抱怨道： “知道你没事，还住这么好的房子，有点心吃，我才不要担心你呢。” “喜欢就多吃两块，剩下的给娘他们带回去。”白灵很是不客气的道：“要是知道你会过来，我下午做点心的时候，就该留出来点。” “那可不行，要是钱府说你偷了他们的东西，把你送官府怎么办？”白薇立即摇头，不赞同的道：“你可不能做傻事，没有工钱也没啥，你不出事就行。咱们家的担子，我一个人可担不起来。” “放心吧，我会好好回去的。” 白灵笑笑，假装从袖子里掏东西，实际上是把空间里那个用破布做的钱袋子拿出来，递给白薇道： “这是我卖鱼的钱，一共有一百多文，你一会买点粗粮回去。娘的药钱，我会想办法的。光吃药不吃饭，娘的身子也好不了不是？” “那就少买点，给娘吃就好。”白薇舔着手指上的点心屑，舍不得再吃第二块，仔细的把钱袋贴身藏好。 白灵知道劝说也没用，便道：“这样吧，你留一百文应急，剩下的都买粗粮。吃饱肚子你才能多挖点药材，赚更多的钱不是？” 白薇犹豫了半晌，才不情愿的点头。 姐妹俩又说了一会话，自是少不得要说白老太的那些做法，听的白灵冷笑连连，便也没隐瞒在市场上锁发生的事。 看着天色不早，怕白薇买完药之后回家太晚，白灵便用芍药之前送给她擦手的帕子，把点心包起来，让白薇放在袖子里带回去。 在白薇要离开之际，门外传来芍药的声音，“白灵，我能进来吗？” 白薇紧张的摸了摸袖子，脸色涨红。 “你怕啥，这点心是给咱们送来的，自己吃还是给家里人吃，那还不是咱们说了算，钱府不差这点的。”大不了她以功抵债，白灵厚着脸皮道。 “芍药姐姐，你咋来了？”白灵把门打开，迎芍药进屋。 “我二叔让我来的。”芍药的眼睛比早上还有肿一些，不难猜出张生那边发生了不好的事，“这是我二叔让我给你的，他说让你进府，不但连累你被关到柴房，还耽误了卖鱼的买卖，这是二叔承诺要给你的工钱。” “这事怪不得大叔，也是我没问周全，咋能要大叔的工钱呢？”白灵忙推拒道。 第十四章 捷足先登 “你就收着吧，要不然我二叔心里也过意不去。” 芍药把一两银子塞到白灵手中。 “二叔在府中有一些人脉，这次的事二叔是冤枉的，等老太爷好了，少不了二叔的好处，说不定就因祸得福了。你家的事二叔听说了，这银子先给你娘买药，等二叔的伤好了，就想办法让你回家去。” 见芍药的确是诚心来送银子的，白灵到底是收下了，转手便交给白薇，让她先给白柳氏开几天的药，免得断了药会病情加重。 从晚饭开始，芍药便一直跟在白灵身边，白灵做饭的时候，芍药都会打下手，看的很仔细。 猜到芍药想偷师，白灵倒也大方的教她一些自己所知晓的东西，日后能否琢磨出门道来，就看芍药自己的悟性了。 就这样在钱府里待了三天，老太爷的情况终于大好，可以自己在院子里溜圈了。 在大夫诊脉之后，确定老太爷不需要再吃药调理后，白灵便被叫到老太爷面前。 “你这丫头倒是胆子大，就不怕自己猜错了，把老夫的身子给弄垮了，会被送到官府治罪吗？”老太爷看到白灵后，唬着脸问道。 “以前就听说过钱府是大善之家，自不会为难我一个农女。”白灵不卑不亢的回道：“更何况钱夫人明事理，又是极为孝顺之人，若我的法子不行，也不会用到老太爷身上的。” 老太爷哼了一声，没有解释那晚听了白灵的话之后，钱夫人便让下人做试验，确定白灵的法子的确管用，便劝服老太爷催吐，折腾了老人家快到天亮才消停。 拿起白灵做的猪血糕，老太爷不大高兴的问道：“你不是说会做很多菜吗？现在我身体已经好了，你啥时候做给我尝尝？” “这个嘛……”白灵眼珠儿轻转，一脸为难的道：“老太爷会食物中毒，与我多少有点关系，所以我才留在钱府伺候您老人家三天的饮食。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我娘因我那晚没回家也没捎个信，吓得都晕过去了。作为闺女，我真的没心思继续留在这里做厨娘了。” 老太爷挑起眉头，看了核桃一眼，问道：“还有这事？” “奴才好像是听人说过。”核桃挠挠后脑勺道。 白灵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受不了核桃那蠢萌的样子。 “你回家去也行，不过要每天来给老夫烧一道菜。要是老夫吃的满意，就给你赏钱，你家里也就不缺买米的银子了，如何？”老太爷询问道。 “这件事，我得和家里合计一下，明日再来府上给您回复成吗？”白灵并未立即给肯定的答案。 做厨娘并非白灵的目标，而且她会的大多是家常菜而已。 “真是个啰嗦的丫头。”老太爷挥挥手，眯着眼睛冲核桃喊道：“去盯着这丫头做一顿丰富的菜肴，赏钱先记着，月底一起结算。” 刚起身的白灵，险些趴到地上。 赏钱还有月结的吗？这不是玩人嘛！ 不管白灵如何想，到底被押到厨房去，做了四菜一汤。 刚处理完妾室摩擦的钱夫人，端起茶盏润润喉，看向洪嬷嬷问道：“那丫头说的几样食物相克的事，你可都找人试过了？” “试过了。” 洪嬷嬷面色凝重的道： “有几道菜，倒是没立刻见反应，时间长了是怎样的结果，老奴也猜不到。可有几道吃食，放在一起之后，竟比老太爷前几日的情况还严重，大夫直说是中毒了，却又说不出是什么毒来。好在救治的及时，倒是没有闹出人命。” 钱夫人面色微沉，沉默了半晌才问道：“咱们也是见过世面的，却不知食物相克这一说。洪嬷嬷，你说那丫头真的只是个农家女吗？” “这个……”洪嬷嬷迟疑了一下，答道：“按调查的结果，是的。” “让人继续留意白灵，暗中照拂一二，发现异常立即来禀报。”拿起帕子擦擦嘴角，钱夫人望向敞开的房门，声音疲惫的道：“不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扫掉一切白灵和那人有关的痕迹，以免被人捷足先登。” “是，夫人。”洪嬷嬷应了一声，伺候钱夫人进屋小歇后，便叫了个得力的丫鬟，低声吩咐了几句。 钱府下人房。 “妹妹果然有几分本事，老太爷现在就喜欢吃你做的菜。”听白灵说要走，芍药拉着她的手，压低声音询问道：“你想不想来钱府做厨娘？一个月一两银子工钱，做的好了还有打赏，升到管事能拿好几两银子的工钱呢。” “姐姐也是知道我家里情况的，我是家里最大的，要是我来做厨娘，一家人……”白灵故作遗憾的摇头，轻声叹息道：“再说我就会几个农家菜，莫说给钱府做厨娘了，便是农家办喜事的席面也做不出来啊！” 芍药打量白灵一眼，见她真的没有留在钱府的意思，竟松了口气。 “你会做的那些菜，府上的厨娘可是都不会呢。我二叔让我转告你，要是你真的不打算留下来，以后你要是琢磨啥新的吃食，就来府里找我或是二叔。你放心，我二叔还是那句话，就算老太爷不喜欢你做的菜，他也不会亏待你的。”芍药压低声音道，显然是不知道白灵已经被老太爷钦点了。 “哎，我记下了。不过我之前答应老太爷要给他做几道菜，明儿开始还是要来府上几次，芍药姐姐可是得来帮我，要不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怕是又回不了家了。”白灵重重的点头，问道：“芍药姐姐，你可问过张叔，这把刻刀能送给我吗？” “行，你来了就去后门，让婆子带你来找我。不就是一把刀，你喜欢就拿去用。” 芍药大方的点头，看了一眼白灵换上了补丁摞补丁的衣裳，便道： “这个荷包是夫人赏你的。洪嬷嬷吩咐我，要我给你去小厨房里挑些得用的东西，带回家去。还有这几日给你准备的换洗衣裳，你也都带着吧。” “这多不好意思。”白灵露齿一笑，嘴上客气的道，把荷包塞入袖中。 白灵这几日换洗穿的都是细棉布做的衣裳，虽然是丫头的穿着，可都是全新的。 拿回家改一下，怕是村里的小姑娘都得羡慕。 “客气啥，你干了几天活，就当是给你的工钱了。”芍药应了一声，便拽着白灵进了厨房，小声道：“府上的食材一向富裕，你喜欢啥就装啥，只要背的动就成。” 白灵自是知晓厨房是肥差，应了一声之后，便挑拣了一些调味品，其他的却是没动。 “真是个实心眼的丫头。”芍药瞪了白灵一眼，对她的实在看不过去。 第十五章 被看不起 芍药拿了几条腊肉、并两条得有三十来斤重新鲜猪肉，又拿了一只绑着腿脚的老母鸡，还有一篮子鸡蛋，还有白灵做的一些点心，统统塞到白灵的背篓里。 白灵愣了一下，见芍药还要拿活鱼，忙阻止道：“我家就是卖鱼的，姐姐就别装鱼了。” “这样啊。”芍药看了一圈厨房，拿了个袋子，把花生、莲子、桂圆、红枣这一类的都装了几捧进去，“这些东西可养人了，熬粥吃就行。” 米面这些，芍药又各给拿了十斤，直到白灵喊拿不动了，这才住手。 在芍药拿东西的时候，白灵就一直在想着芍药为什么这么大方，就算是慷他人之慨，也未免有些过了。 就不怕回头没法向洪嬷嬷交代吗？ “姐姐，能不能麻烦你和洪嬷嬷说一声，别让人知道我来贵府做过菜啊？我就是一乡下丫头，怕传出去的话失了真，再给家里招来祸端。”白灵临走之前，拉着芍药的手请求道。 “行，我会转告洪嬷嬷的。”芍药笑着应下。 白灵挥手告辞离去，芍药的笑容在白灵走远后，被纠结之色取代，但很快便又扬起笑容来。 “是你不想做厨娘的，也不想吃厨娘这碗饭，我学了也不会影响到你，再说这些东西没有十两银子下不来，够当做学费了。”芍药说完，便转身从后门回到钱府。 这次离开钱府没拿到赏钱，白灵便急着赚点现钱给白柳氏再买几次药。 趁着路上没有行人的时候，便把背篓和芍药另给装满的布袋放进空间里。揣着在钱府时要来的纸，画的首饰图去镇上百年老店——鸿泰银楼。 七月下旬的午时末正是烈日当头，这个时候几乎不会有人出门采买，故而铺子里的伙计正点着头打呵欠。 白灵进门的脚步声，吓得伙计一个激灵便站起身来，习惯性的喊了句，“您想挑选点什么饰品？咱们鸿泰银楼……” 伙计话还没说完，见白灵一身摞着补丁的衣裳，瞬间皱起眉来，不耐烦的挥手道：“这里可是银楼，想要买头花去集市上去。” 知道自己的穿着很容易被人看低了，白灵心里不舒坦。 不过想到买宣纸花了十几文钱，不试着卖出去，岂不是连宣纸钱都亏了？ 白灵已经打听过，鸿泰银楼的沈掌柜人不错，且这里的价格公道。 “上门是客，你们主子没教过你吗？”白灵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悦，不等伙计那扫帚赶人，便掏出两块银裸子，“虽然我没有多少钱，可买几副银丁香还是够的吧？” 钱府打赏的荷包，便是几块银裸子，估摸着一块有一钱银子重。 伙计看到银子，态度立马转变，引着白灵朝一旁的柜台走去，介绍几款小巧的银丁香道：“这些都是最适合小姑娘戴的，价钱也不贵，姑娘看看喜欢哪款，小的好给您报价。” “就这几款样式吗？”白灵不满意的皱着小眉头。 伙计推荐的银丁香的确小，可款式却是没有新意，更谈不上巧字。 伙计以为白灵是舍不得买，故意刁难，便语气不耐的道：“花不起银子，就别在这里显摆，赶紧回家去，耽误我功夫。谁不知道鸿泰银楼是五福镇最大的银楼，这里的首饰可是最好的。” “你这伙计也太无礼了，还是个井底之蛙。普天之下，莫非除了五福镇，就没有旁的地方了？鸿泰银楼在五福镇是数的数，可在县城、府城，也是最大的银楼不成？”白灵有意提高了嗓门，不满的喝道。 连着后院的珠帘微动，白灵留意到一个微微发福的身影，看衣裳的款式，可不是伙计之流。 唯有引起注意，自己的设计图才能卖出去。 尼玛，为了赚银子，白灵不得不耍点小心思。 “嘿！我说你个小丫头，还敢教训起我来了，趁着我没发火，赶紧的走，要不然……”伙计反手抄起了扫帚，有哄人的架势。 白灵挺起胸膛，毫不畏惧的看着伙计，眼里的冷意竟让十八九岁的伙计有些发怵。 沈掌柜见状，撩开珠帘走上前来，呵斥道：“我就是这么教你如何对待客人的？还不快道歉？” “是小的不对，姑娘莫要见怪。”伙计见掌柜的出来，麻溜的拿着扫帚干起活来，哪里还有嚣张样。 “伙计家里生了点事，有冲撞姑娘的地方，老夫给姑娘赔礼了。今日姑娘若看中了什么，老夫做主给你便宜些，可好？”沈掌柜笑呵呵的道。 白灵是来做交易的，自然不会与沈掌柜为难。 收了身上的冷意，唇角轻扬，换上甜美的笑容。 “丫头可不敢当掌柜的赔礼一说。”扫了一眼首饰，白灵咂嘴道：“不瞒掌柜的，我今儿还真不是来买首饰的，毕竟家里穷的都快吃不上饭了。” 沈掌柜神色微变，打量着白灵，猜测她的用意所在。 “不过即便是有银子，我也不会买贵店的首饰，着实没有能看上眼的。”好似没看到掌柜的黑脸，白灵从腰间拿出几张图纸来，得意洋洋的道：“这是我画的图纸，是不是比你们这里的首饰好看？” 白灵自信的笑容，好似这七月里的阳光，晃的人睁不开眼。 沈掌柜的注意力却是在图纸上，一双精明的眼睛仿佛看到了银子，一把拿过去翻看起来。 一张宣纸上画着五幅图，有丁香、戒指、手镯、项链、发钗，一看便知是一套的。 “这是姑娘画的？”沈掌柜的声音透着愉悦。 “嗯哼。”白灵点头，干瘦的小手抬起，一张纸的将图纸拿回，“等我有银子了，就打一套这样的首饰，定是独一份的。不仅仅是这样的，我还要打造很多套，都自己设计图样，保准让人看了羡慕去。” “小姑娘，我送你一套这样的首饰，你把图纸卖给我好不好？”沈掌柜察觉到自己失态，不好意思再去夺图纸，但又不甘心就这么错过了。 “掌柜的莫不是欺负我人小不成？”白灵嘟嘴，不满的道：“这一套饰品小巧轻盈，用银不会超过二两重，加上手工费也不会超过五两银子。” 沈掌柜心中算计了一下，再看白灵的穿着，略作思量后道：“除了银饰，老夫再出二两银子，不能再多了。” “都说鸿泰银楼是百年老字号，做生意最是实在，我看也不是这样嘛。”说着，白灵垂下眼帘，哽咽道：“若不是为了给娘亲治病，哪会打不起首饰，便是十两八两的，我也舍不得卖这图纸。还是留着去县城里卖，定能卖个更好的价钱。” 沈掌柜嘴角一抽，老江湖自是明白白灵的意思。 第十六章 女夫子 想到东家要进军府城，县城那边便缺了掌柜，若是立功便有机会调到县城去…… “好，一套首饰再加上十两银子。”沈掌柜咬牙应下，大不了自己贴补，就当是看小丫头变脸的赏钱，“不过小姑娘也要答应老夫一个要求，那就是一年之内，你不能戴着这套首饰出门。” “成交。”白灵点头，农家女出门有个绢花都稀罕的很，戴银饰不得被嫉妒死，“以后我再画了图纸，也会考虑卖给掌柜的，不过这个价格是绝对不行的。” 沈掌柜挤出一抹笑容来，他已经被牵着鼻子走了，能说不吗？ 写好了取银饰的单据，收了十两银票，白灵笑嘻嘻的朝沈掌柜挥手道别。 白灵有信心会再度与银楼合作，只要价格提上去，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给白柳氏换药了。 对于这个疼爱孩子们的便宜娘，白灵是真心的喜欢，自是心甘情愿的赚钱给她调养身体。 离开银楼一段距离，白灵用意念看了一眼空间里的银子，重重的叹息一声，低喃道：“等姐有了能力，就把空间里的玉石雕刻一些出来，到时候想要买什么就买什么，想悬壶济世也不怕银子供不上，没有银子的日子太痛苦了有木有？” 手里有了银子，白灵便先去同济堂，给白柳氏抓药是主要的，顺便再卖了空间里的药材，一些短期收获的药材价钱便宜，一共卖了八十文。 想给白柳氏换药方，可手里的银子怕是不够，白灵抓药的时候便询问一下价格，心里好有谱。 “小哥哥，你们这里人参怎么卖啊？”站在柜台前，白灵询问着第一次接待她的药童。 “二十年份的五十两银子一株，三十年以上的，至少十两银子一钱。”阿峰并未瞧不起白灵，如实答道。 白灵小脸一苦，她兜里的银子最多够买一点二十年份的人参须子，而人参年份高，药效会更好。 纠结了半晌，白灵询问道：“白术1钱（土炒），茯苓1钱，炙甘草3分，川芎5分，熟地1钱，当归1钱，白芍药1钱（酒炒），杜仲1钱（盐水炒），川续断1钱（酒炒）。请问小哥，这样的药方需要多少银子一副？” 药童显然是没有听过这样的方子，但白灵能背的出来，没有不给抓药的道理。 拿起算盘噼里啪啦的算了一遍，药童报价道：“三两银子。” 听到数目，白灵嘴角狠狠一抽。 没有人参的八珍汤药效会大打折扣，白灵只能暂时打消给白柳氏换药方的想法。 “我娘是南山村的白柳氏，麻烦小二哥按照以前的方子，再给抓三天的药吧。”白灵无奈的道。 殊不知，在白灵离开没多久之后，药童将药方给坐堂大夫看了，惊的年过半百的老大夫连声问抓药的人在哪里，他要和开药方子的人探讨一番。 一个好方子不仅仅是价值千金，更是能救多少人命的啊！ 看了眼天色，白灵咬咬牙又去去买了粮种，蔬菜种子也少买了一些。 以后不用花钱买粮食，能省下一笔不小的开支，更不怕灾荒的年月会饿肚子了。 “小姑娘，这是你要的种子，一共三钱银子。”伙计乐呵呵的把种子放在白灵的背篓里。 “谢谢。”白灵付了银子，吃力的背着背篓离开。 镇上的粮店都卖粮种，价钱比普通的粮食要贵三倍。 白灵无法直接把粮种放在空间里，只能多走几家铺子，再寻了没人的地方送进空间里。 有芍药给的那些东西，白灵这次并未买东西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远远的便看到家里已经升起了炊烟。 想到家里人的笑脸，白灵身上的疲惫感一扫而空，心情愉悦的朝家走去。 不过白灵把母鸡，还有一半的鸡蛋都留在空间里，想着若能浮出鸡仔来，家里就不愁没有鸡肉和鸡蛋吃了。 再说空间里也该添点生物，这样才更像一个小世界。 “爹娘，三妹、小妹、小弟，我回来了。”白灵扯开嗓门喊道。 “二姐！”两个小家伙第一时间跑出来，一左一右的拽着白灵的手臂，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 白三树也停下手里的活计，憨憨的笑道：“回来就好，快进屋让你娘看看去。” “哎，我把东西放下就去看娘。”白灵应了一声，把背篓放到厨房里，找出两包从点心递给两个小家伙，笑道：“去洗洗手，咱们吃点心去。” 白灵进屋的时候，白柳氏正撑着身子往外张望，眼圈红的厉害。 “娘，我回来了。”白灵急忙上前扶住白柳氏，白灵撒娇的依偎她身边，小手搭在白柳氏的脉搏上，趁机诊脉，嘴上却是说话分散白柳氏的注意力，“娘，让闺女靠一会。” 比之前几天的时候，白柳氏的脉象明显有力了不少，可见灵泉水对调理身体的作用多有效。 不过白柳氏是月子里落下的气血两亏，还需要药物调理一番，白灵没有过灵泉水治病的临床经验，也没有大数据供她参考，不敢把期望都寄托在没把握的事情上。 只是白柳氏前几日气急攻心，让病气又严重几分，必须要尽快换药方才行。 “累了吧？快躺下歇会，娘去给你做饭。”白柳氏苦涩的一笑，若不是她这身子不争气，家里也不会紧巴成这样，大闺女也不会…… 想到白灵在钱府差点出事，白柳氏更加怨恨自己的身子不争气，也恨老宅为何要这般磋磨他们一家人。 “我不累，就是想和娘撒娇了，娘可不许笑话我。”把完脉，白灵便坐起身来，俏皮的道：“娘就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休养一下，多陪陪弟弟妹妹，等娘身子好利索了，可是有忙不完的活的。” “成，以后洗衣做饭的事都交给娘，也让你和薇儿养养手。”这样才好相看人家，白柳氏在心里补充道。 “那可说定了。”白灵甜甜的笑着，眼睛眯的像月牙一般，很是可爱。 白三树夫妻都没询问钱府的事，怕白灵会心里不舒坦。 倒是白灵主动给两个小家伙讲在钱府看到的事，还‘自豪’的表示她学了几十个字，要给弟弟妹妹做启蒙的夫子，逗得全家人大笑，唯有白小山一脸认真的要行拜师礼，使得白灵更加坚定了要请夫子的事。 第十七章 长舌妇 夜里，姐妹俩聊起老宅还有村里长舌妇们的闲话，白薇气愤不已。 倒是白灵很是淡定，懒得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只有活到一定高度，才没人敢在背后说三道四。 日子每天都在重复着，村子里的人并不知道白灵已经回来了，怕三房得罪镇上的大户人家，那些想要八卦的人也不敢接近三房。 便是以前和三房关系较好的，也因为各种原因都没有上门，趋吉避凶这是人的本性。 几日的功夫，白灵每天卖鱼，去钱府给老太爷做一顿午饭，日子倒是过的很充实。 家里每日都采挖不少药草，又没有存放的地方，所以白灵每日都会带一百斤左右去药铺里卖了，再去市场卖鱼。 “大嫂子，鱼给您拴好了。”白灵把拾掇好的鱼递给一个妇人，收了钱之后继续吆喝道：“十文钱一条鱼，还剩最后两条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你是白三树家的闺女？”一个阴影笼罩着白灵，声音也有些耳熟。 “……胖婶。”白灵抬起头来，看着对方肥胖的身躯，笑容有点僵硬。 南山村有两个最让人膈应的妇人，一个是陈大牛的媳妇陈黄氏，泼辣不讲理。 陈二牛媳妇胖婶，一张碎嘴见天的东家长李家短，没事都能给编出事来。 今日被胖婶撞见卖鱼，回头老宅那边就能得信，说不准还以为她一天能赚多少银子，少不得要来闹腾。 “我来卖鸡蛋的，听别人说你家的鱼摊子生意可火了……”胖婶眼睛盯着桶里的鱼，叭叭叭的说了起来。 白灵尴尬的应付两句，把鱼卖完后便急匆匆的站起身来，“胖婶你先卖着，我还得回家干活呢，不说了哈。” 也不给胖婶说话的机会，白灵拎着木桶便走。 不过白灵这次没有进空间，而是一路小跑着回家。 以胖婶的性子，回村后必定会到处宣扬，说不定还会去老宅那边，添枝加叶的说一通，到时候…… 有极品奶奶在，白灵可不想自己刚置办的那些东西，都被人给白拿了去。 白灵一路小跑回家，见厨房里没人，立即把可能会被白老太看中的东西都收入空间。 待一家人回家后，便看到白灵坐着小板凳摘着野菜，不时的朝大门口望去，神色不大好看。 “二姐，谁惹着你了？”白杏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脸颊长了肉肉，气色也红润不少，现在的白灵便是活脱脱的萌妹子一枚。 “奶一会得过来闹腾，你和小山带着娘进屋去，不管发生啥事也别出来，这里有我和你三姐呢。” 白灵端起菜盆，进厨房的时候看了一脸紧张的白三树一眼，语气淡淡的道： “爹，你要是不敢反抗奶，那一会就别帮倒忙。咱家刚过几天好日子，禁不起爹的愚孝。” “闺女，爹……”白三树痛苦的开口，不知该怎么说。 “二姐说的没错，爹不能护着我们，也别拖我们的后退。这些日子家里是攒了点钱，可大多都是二姐挣来的，她愿意给谁花就给谁。爹要是觉着你赚的银钱都该给老宅，不用养活妻儿，我也不拦着爹回老宅那边尽孝去，只求爹能给我们娘几个一条活路。”白薇语气生硬的道。 屋里炕上正在缝补衣裳的白柳氏眼眶一红，她何尝不赞同女儿们的话。 可孝字大于天，白三树又是个愚孝的，白柳氏被欺辱了这么多年，早就不知道该怎么反抗。 “杏儿，小山，你们帮你二姐把药材晾到后院去，好进屋歇着。”白柳氏打定主意听女儿的话，变相的支持两个闺女的做法。 白三树不吭声的跟在几个孩子身后，一手提着一个筐，往屋后走去。 后院是三房的菜园子，因着搬来的时间不对，也没有种菜，就充当晾晒场了。 白灵动作麻利的煮了一锅野菜汤，一粒米也没有下，甚至这回连灵泉水都没有加。 “二姐，你咋晓得奶要过来？”放好药材回来的白薇虽然还在生气，但也想要问清缘由。 “我卖鱼的时候，碰到胖婶了。”白灵解释一句，多的不用说，白薇自然懂。 陈家妯娌俩都是奇葩，陈黄氏是吸血的蚂蟥，逮着谁都想讹点银子。 胖婶则是喜欢挑拨是非，纯属看热闹不怕事大，不搅和别人家宅不宁，她的人生就没有乐趣了。 愤愤的往灶膛塞了两根树枝，又烧火棍使劲儿的搅了两下，白薇嗖的一下站起身来，看着正在搅拌菜锅的白灵道：“二姐，咱们就没有办法和老宅那边断了往来吗？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过够了！” 淡定的看了一眼怒气恒生的白薇，白灵心里很是满意，她这个双胞妹妹知道用脑子了。 家里有人和自己站在一个战线上，以后办事也方便不少。 白灵轻轻一笑，安抚道：“别生气，想要断绝关系可不容易，除非老宅那边做了天怒人怨的事，让爹对他们彻底的寒了心，让咱们占着理，要不然以后三房就得被戳脊梁骨，小山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 “非得咱们吃个大亏，才能让老宅蹦跶不起来吗？”白薇蹙眉，一脸怨愤的道：“真是太不公平了，凭什么咱们是苦主，还得顾忌这顾忌那的？” “孝道。”白灵轻叹道：“爹娘被孝字压了半辈子，咱们虽然是隔一辈的，可要是做绝了，别人也会说是爹娘不会教孩子，到头来挨骂的还是他们。吐沫星子能淹死人，咱们不顾忌这些，爹娘和小山却不能。” 白薇泄气的坐回去，也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变得狠厉。 白灵并未注意到白薇的异常，煮好野菜就盛到锅里去，端到东屋的炕桌上，给一家人都盛了一大碗。 “二姐，咱家又吃不起饭了吗？”白小山戳着碗里的野菜汤，发现除了野菜什么也没有，不由得皱起一张小脸，小心翼翼的问道。 揉揉白小山发黄的头发，白灵看了白三树一眼，安抚道：“只要奶不来咱们家拿东西，小山就能有饭吃。” “奶家那么有钱，隔几天就有肉吃，为啥要抢咱们家的粮食啊？”白小山懵懂的问道。 “小山，那是你奶，来咱们家拿东西天经地义，咋能说是抢呢！”白三树板着脸呵斥道。 “爹凭啥说小弟？” 白薇啪的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气冲冲的喊道： “咱们已经分家了，分家文书上都写好了每年给奶多少粮食做孝敬，平时就是一颗粮食都不给，那也是本分！在一起过的时候，啥活都是咱们三房干，大鱼大肉、穿新衣裳的却是他们。现在分开了，奶还来咱们这搜刮，咱们不给就硬抢，甚至还要把二姐抢了去卖，这也是咱们应分的？” “我没这么说。”白三树心虚的低下头，喝了一口野菜汤，只觉得满嘴的苦涩，竟是咽不下去。 第十八章 没奶心黑 “爹要是还觉着您只是奶的儿子，那咱们就找个时间，再分一次家吧。上次我说的话，爹应该记着吧？” 白灵淡漠的开口，眼神也不给白三树，便对白小山道： “小山不怕，爹是奶的儿子，姐姐们却只是娘的闺女，是小山的姐姐，一定不会让小山饿肚子的。” “嗯。”白小山点头，皱着小眉头，端起碗喝起野菜汤来，不敢再多说话。 白柳氏侧过脸去抹了把眼泪，心里比黄连还苦。 一家人食同嚼蜡的喝着野菜汤，饭还没吃完，便听到白老太那尖锐的叫骂声。 “白三树你个挨千刀的，赚了钱也不知道孝敬老娘，一天到晚的就知道伺候你那短命的婆娘，你就不怕吃好的会噎死！”白老太的骂声越来越近。 白三树本就吃不下去，听到白老太的话，一口菜汤呛得他直咳嗽，却还是急着起身迎了出去。 白灵姐妹俩对视一眼，一左一右的扶着白柳氏躺到里头去，怕一会被白老太给伤着。 “记着二姐的话，你们两个陪着娘，要是除了奶还有人跟着来看热闹，你们两个就给我放开嗓门哭，啥也别说。”白灵交代了一句，便拉着白薇往外走，尽量不把‘战场’转移到屋里，免得波及这娘仨。 看着闺女的背影，白柳氏哽咽的别过脸去，却是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怕闺女吃亏。 白灵姐妹俩刚出门，便见白老太手里拿着树枝，正一下下的抽打着白三树，白三树则是低着头，不吭声也不闪躲。 “奶有啥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吗？我爹本就伤了腿，也没钱看大夫，这些年身子也亏着了，奶要是把我爹打伤了，我就去找大伯要看伤的银子！”白灵冷着脸，大声喊道。 白老太此生最在意的就是银子和大儿子，至于谁更重要，或许她自己也不清楚。 一听到白灵的话，白老太立即转移火力，手中的树枝朝白灵抽去。 白灵侧身跑开，见院门外有几个妇人嗑着瓜子看热闹，带着哭腔喊道：“奶你到底要哪样？三天两头来我家打人，你上次踢我那一脚，疼的我好几天都下不了地，家里野菜都吃不上溜了。要是奶这次再打坏我，就算爬着，我也要去找大伯要药钱，正好我娘的药也快吃完了。” 得了白灵的眼神，白薇停下脚步，没有去拉扯白老太。 看了一眼干着急，却不知道护着闺女的白三树，白薇的手又握紧了几分。 “小贱种，你敢去闹腾你大伯，看我不打死你！” 白老太说着狠话，却没有再动手，叉着腰喘着粗气，大声骂道： “你们一家子短命的，赚了银子也不知道孝敬我这老婆子，在集市上卖了那么长时间的鱼，也没人给我送一条过去，都是黑心的啊！赶紧把卖鱼的钱给我拿来，这事就算完了。” “心再黑也比不过奶！”白薇气的喊道。 “三丫头！”白三树喊了一嗓子，不赞同的看着白薇。 “爹就晓得冲我喊，奶打我们的时候，爹咋不拦着？奶把乡亲们给咱家送的粮食拿走的时候，爹咋不敢吱声？奶要卖了二姐的事，爹都忘了吗？” 白薇气的大喊着，不管白灵冲她使眼色，指着白老太道： “有这样做奶的吗？就算不管我们几个丫头的死活，小山可是三房唯一的男娃，她连小山的活路都不给，我为啥要敬着她！是不是我们娘几个都被欺负死了，才能全了爹的孝道？” 白薇喊的声嘶力竭，单薄的身子，却藏着无法发泄的怒火。 见白老太要去打白薇，白灵一边往门口跑，一边大声喊道：“三妹说的没错，奶就是偏心眼。磋磨着三房，却供着大房和二房，乡亲们都看在眼里的。我冒着生命危险去摸鱼，是为了给我娘换药钱，还得准备一家人活命的口粮。奶非得要银子，那咱们就去村长那说理去。” 白老太怕白灵真的去找村长，忙踮着小脚朝白灵跑过去，速度快的也不怕摔着。 白灵只是作势要跑，在院门口的时候被胖婶那肥胖的身子拦住，便就站住了。 “白灵啊，村长可忙着呢，哪能啥事都管？你奶要银子，给不给是你爹说了算，你一个没出门的闺女还能当家作主不成？再说了，你们抓鱼卖鱼的，可都没给你奶送一条过去，这可就不对了。”胖婶眼珠儿滴溜溜的转着，大嗓门的道。 胖婶没少被村长教训，自是怕这事闹到村长那去。 再说白老太可应承了，在三房这边拿了鱼，回头让她先挑一条拿家去。 爱看热闹又有便宜占，胖婶自是不会放白灵走。 “胖婶说的倒是容易，我可是听说了，陈家分家以后，除了说好的养老粮食，胖婶可是连一把青菜都没给老人送去。胖婶分家的时候，可是分了不少东西，瞧这富态劲儿，平时没少吃肉吧？” 白灵呵呵一笑，往后退了两步，免得白老太冲上来打人，再被胖婶给拽住。 “可我家呢？分家时啥样，大家伙都晓得，乡亲们看不过眼，给送点粮食让我们一家子撑到秋收，也都被我奶拿去了。要不是被逼的没了活路，我大姐她……我也不会下水去摸鱼。” “我娘是咋病的，村里人几个不晓得的？我们不问我奶要一文钱看病，自己想办法赚点银子，一家人顿顿吃野菜都舍不得吃一口鱼肉，凭啥我奶一句话，就断了我们的活路？” “各位婶子们，你们有不少都是分家出来单过的，也有没分家的。白灵在这里问一句，你们能在家里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除了养老粮食，还想着法的去孝敬公婆？谁要是敢说，自家人都饿死、病死，也要可着不差银钱的老人来，那我白灵今儿就给我奶磕头赔罪，以后三房赚一文钱都交给我奶去！” “我……”胖婶一张嘴就要说她能做到，却在白灵的笑容中住了嘴。 “大家伙可都听着呢，要是有这么孝顺的媳妇，咱们可得报到村长那里去，说不得还能到县老爷那里去说一句，给立个牌坊呢！”白灵清脆的嗓音，如同一记棒槌，让想要乱说话的人闭了嘴。 白灵心中冷笑，这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最是在乎自己的利益，能做表面的孝顺都是好的。 “奶莫不是忘了？那日当着钱府小厮的面，可是说了三房已经分家了，和奶没半点关系，这会咋又打上门要东西了？奶就不觉得脸热吗？”白灵清冷的眸子看向白老太，厌烦极了动不动就要撕逼的日子。 第十九章 二姐，不能给 “各位婶子，换做是你们有这样的老人，还能做到宁可饿死自己，也要把血汗钱都交给他们吗？”白灵无声嗤笑着，复又大声问道。 分家的人，能给足一年养老粮食和节礼，那就算是孝道了。 没分家的人，更是盼着分家能多分点，分家之后少给老人点。 毕竟都是要过自己的小日子的，银子握在自己手里才踏实，其他的都是假话。 “那个，我们就是跟过来看看。白灵丫头，你们自家的事自己解决，我们不掺和。”那日给小厮带路的妇人，一脸尴尬的笑着，身子往后退了两步，表明她的立场。 白灵无声一笑，她本也不指望这些妇人会帮着自己，无非是想要她们闭嘴，别给自己添乱罢了。 尤其是老人偏心，分家出去的儿女心里多少都不舒坦，哪还能不顾自己的日子，去一味的添补和别的兄弟生活在一起的老人的。 白老太见跟着来的人都蔫了，狠狠的瞪了那些不帮声的妇人一眼，抽着树枝就往白灵身上招呼。 白灵动作灵巧的躲避着，每次看着都是挨着边了，实际上却是一下也没被打着。 “大伯和二伯都是能耐人，一年能赚好几十两银子呢。咱们乡下人家，一年到头花个三两银子都是卯天了，奶还能差了银子？除非是大伯和二伯没分家就和奶藏心眼，不把银子交给奶，奶想要银子就找他们去，和我们这分出来的三房可说不过去。” 白灵闪躲着，该说的话却一句不落下。 “分家的时候奶说的清清楚楚，三房人口多，除了养老粮食之外，多一文钱也不问三房要的，节礼按照村里的规矩就行。还有，奶以后不要再骂我们是小贱种这种难听的话了，我们是爷爷的亲孙女，我们的爹是奶的亲生儿子。” “奶要是活动够了身子骨，就赶紧回家歇着去，三房晚上吃的野菜汤，也不好招呼奶留下吃一口了，您老人家慢走。”眼看着白老太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白灵这才站到白薇身边，做出送客的手势。 “呸，老娘爱咋说咋说，白三树他是老娘身上掉下来的肉，老娘想要啥，他就得给！”白柳氏呸了一声，冲着胖婶喊道：“还杵着干啥？不想要鱼了？” 胖婶眼神一亮，迈步就往院子里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灵觉着自家院子的地都在颤抖。 另外几个看热闹的妇人，也‘自觉’的跟上。 五六个妇人风风火火的冲进厨房，见啥也没有后，又挨个屋看了一遍。 虽然跟来的妇人都是爱凑热闹的，但像胖婶这样的极品毕竟不多，在确定三房没有好东西，真的吃野菜果腹，一个个都面上讪讪的走了。 胖婶见没有好处，也懒得掺和，在白老太耳边嘀咕一句后，追着前面的人走了。 “白三树你这个没用的，一天到晚的就护着那贱婆娘，有银子不孝敬老娘，供这么个药罐子，可真是没出息。明儿个开始，你们家卖鱼的银钱都交到我这来，娘替你存着。” 白老太没讨到好处自是不甘心，拍着大腿嚎啕大哭，骂骂咧咧的道： “白三树，你可是从老娘肚皮里爬出来的，你这婆娘攥着银子不肯帮衬你大哥一把，这是要断了你大哥的财路，也断了你两个侄子的前程啊！咱们老白家可就指望着你侄子出息呢，这该死的贱人，她咋就这么狠心，不肯让老白家出人头地啊！” 白灵揉了揉耳膜，对这种噪音反感的很，真想拿点什么堵住白老太的嘴。 “狗屁！” 白薇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也不顾白灵之前教她的话，大喊道： “大房出息不出息的，和三房有啥关系？这些年他们吃好穿好的，不高兴就欺负我们一顿，还能指望着大房会拉拔三房一把吗？三房也有儿子，我们就算有银子，那也是要供小山的，凭啥去供隔房的？” “你个不要脸的贱蹄子，活该没人上门提亲，和你那就知道拽着男人往裙子里塞的娘，还有爬上有钱人老爷的床当暖床丫头的姐姐一样，就是见不得老白家好啊！小山一看就是个养不大的，还能指望他光宗耀祖？我呸！” 白老太擤了把鼻涕，随手往地上一甩，指着白三树骂道： “老三你听娘的话，等柳氏死了，娘再给你说个好的，生几个好养活的带把的。这几个生下来就该淹死的狗东西，你养着他们做啥？你就说拿不拿银子吧？你今儿要是不给银子，老娘就撞死在你们家！” “娘！”白三树痛苦的看着白老太，不愿听白老太骂自己的妻女，更接受不了她咒骂自己绝户的话。 可看到白老太梗着脖子的样子，白三树又不敢说拒绝的话，只能期翼的看着白柳氏。 虽然知道白三树就是愚孝的，可再次看着白三树只顾着老宅那边，白柳氏的心也凉了半截。 到底是多年夫妻，白柳氏说不出绝情的话，便扭过头去，当做没看到白三树的祈求，心窝却像是被钢刀挖了似的疼。 “银子都在我这，爹看娘也没用。”白灵掏出一串铜钱，放在手里掂了掂，冷笑道。 “二姐，不能给！”白薇使劲儿摇头，差点就上去抢下白灵手里的铜钱，省的便宜白老太。 “放心，你二姐没那么傻。”白灵轻笑一声，朝白薇眨眨眼睛，示意她稍安勿躁，这才赚头看着白三树道：“爹想把银子给奶，然后逼着娘带着我们姐弟几个离开是吗？” “爹没有，可你奶她……”白三树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话也说不利索了。 白灵有意打断白三树的话，免得自家便宜爹又上当了。 “行了，既然爹也不愿意把银子给奶，那就没啥好说的了。” 白灵笑呵呵的把铜钱揣到怀里，对白老太道： “奶要是真想撞死在我家，就先让大伯买个磨盘送过来。我们这房子不结实，奶撞一次怕是不成的。万一口歪眼斜，可就再也使不出这招了。” 白三树一听就急了，忙拉了白灵一把，“二丫头，你咋能说这话呢？万一你奶……” “我奶最拿手的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有本事就让她撞好了，我还真就不信奶能有这份狠心。要是奶真的为大伯豁出去了，我立马就让白薇把家里的银子都给大伯送过去，我也给我奶陪葬。这样奶达成心愿了，大伯一定多给奶烧几张纸钱。” 白灵收起笑容，甩开白三树的手，缓步来到白老太面前，神色清冷的道： “奶这套把戏对我没用，我爹一个铜子也过不着手，奶就是拿捏住我爹也没用。下回再想要银子，奶可得舍出点本钱。比如奶断了胳膊断了腿啥的，只要大夫说没救了，我咋的也得给我爹拿个百十文的，去给奶买点好吃的不是？” 第二十章 白灵中邪 “白灵，你咋这么恶毒呢？我是你亲奶！你敢诅咒自己的亲奶，就不怕天打雷劈吗？”白老太身子一颤，想都不敢想断胳膊得有多疼。 “你把我当过亲孙女吗？把我爹当过亲儿子吗？我爹腿断了，你连给买点膏药的钱都舍不得，我爹能活下来都是命大！见我爹好不了了，把我们一家人赶出来的时候，奶想过三房也是白家人，是我爷的血脉吗？奶就不怕做梦的时候，我爷会问你为啥要这么对三房吗？” 白灵双拳紧握，怒声质问： “奶就不怕我爷气的拍棺材盖，后悔娶了你这么个祸害子孙的婆娘吗？一个张口就能诅咒亲孙子和儿媳妇，坏孙女名声的奶，我白灵还真要不起！” “白柳氏，你这个杀千刀的，瞧瞧你生了啥闺女，你咋还不快点死了，把这几个黑心肝的东西也都带到阴曹地府去，省的你们活着祸害我们白家啊！”白老太拍着大腿，扯着嗓门喊道！ “奶再咒骂我娘试试！”白灵冷着脸，朝白老太逼近一步。 “老虔婆，你再骂我娘，我就跟你拼命！”白薇随手抄起一根木棍，狠狠的盯着白老太。 “娘，你说啥呢！”白三树痛苦的喊了一嗓子，却无法对自家老娘发火。 爷三个一起开口，吓得白老太身子一哆嗦。 白老太在村里头横，是因为有两个有本事的儿子，手里的银子多。 而在三房横，完全是因为三房好拿捏，由着她磋磨不吭声。 最近三房开始不由着白老太作威作福，白老太怄火的同时也害怕，这才逮着机会就来三房闹腾一场。 “这里没有外人，我们姐俩就算对奶做点啥也没人知道，奶最好别挑衅我们的底线。”白灵深吸一口气，扫了白三树一眼，面色阴沉的对白老太道：“不要让我再说一遍，我们在奶这里吃亏大了，我绝对会在大伯那里找回来。” 若非白三树对妻儿不错，还有可塑性，白灵真想把白老太打走，让她以后都不敢来折腾。 可打了白老太，白三树必定会心疼亲娘，到时候就都变成他们这些不孝孙女的错了。 拽着白薇的手腕进屋去，不让她做冲动的事，白灵实在是不想和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 白老太往后退了两步，眼神有些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双唇也在轻轻地颤抖着。 “是奶绝情在先，晚辈不孝也是情理之中。奶想要作威作福，回你的老宅去，三房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白灵冷哼一声，走到门口，把白三树拉到一旁，大声道： “奶今儿出了这个门，以后有事没事都尽量别过来，要不然孙女犯傻的时候，可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不！你不是白灵！你不是我孙女，你就是恶鬼附身，白灵那死丫头已经死了，她不敢这样和我说话的！” 白老太猛地醒过神来，看着白灵的眼神都透着恐惧，麻溜的就下地往出跑，嘴里还喊着： “三房闹鬼了，白灵丫头撞邪了，你们都等着被祸害死吧……” 白三树看着白灵，目光很是复杂，却一句话也没有说，自也不去追白老太。 白薇走上前去，拉了拉白灵的衣袖，大声道：“就算二姐是鬼我也不怕，要不是二姐，娘早就没钱买药，咱们一家子也熬不过这个冬天。这世上，有时候人比鬼还可怕，我宁愿和鬼一起过日子，也不愿意让那些不是人的人缠着。” 说到最后，白薇咬牙落下泪来，却倔强的不肯哭出声来。 原本身子僵硬的白灵，听完白薇的话之后，稍微有所缓和。 “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我也明白了人善被人欺的道理。与其被人欺负死，不如像你一样做个泼辣的。连命都不在了，还在乎那些名声有啥用？死了以后被人同情几句，清明的时候连烧纸钱的坟头都没有，那才是可悲！”白灵苦笑一声。 姐妹俩相处时间最多，白灵知道白薇曾怀疑过她，也防过她。 可真的被人质疑的时候，却是白薇第一个站在她身边，这份情她白灵永远记得。 “娘苦命的闺女啊！”白柳氏哭着伸出手，哽咽道：“你是娘十月怀胎生的，就算所有人都说你是鬼附身，娘也护着你。要死咱们娘们就一起死，总比活着被人欺负死了的好！” “娘……二姐……”两个小的也哭喊着。 白灵和白薇上炕，娘五个抱着哭做一团。 自从家里有了进项之后，这还是娘几个第一次哭的这么伤心。 “白三树，你娘要是出去败坏二丫头的名声，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还我二丫头公道！我柳氏的闺女，那也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不是给你娘糟践的！”白柳氏哭够了，抬头看向白三树，眼神愤恨的喊道。 白三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刚刚那一霎，白三树的确是怀疑白灵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闺女。 可看着妻儿哭作一团，他却只能看着干着急，便知道自己不该有那样的念头。 此刻白柳氏的话，无疑是变相给白三树一个耳刮子，他这个做爹的没能第一时间保护闺女，和白老太的做法有何区别？ 白灵也因白三树的眼神而伤心，但她毕竟穿过来没多久，与白三树的父女之情还没有那么深厚，所以还不至于到悲痛的地步。 “爹要是觉着奶说的对，那就去找村里人说一声，把我绑去烧了吧。” 白灵是被气氛渲染哭的，故而说话的时候语气虽然有些硬。 “不过爹今天能因着奶的一句话，就要弄死我，我娘他们几个也随时都会有危险。只要爹答应与娘和离，让娘带着弟弟妹妹走，我这就拿了绳子把自己绑上，让爹去讨好奶去。” “不要绑我二姐！”几个小的忙护在白灵面前，防备的看着白三树。 一张张哭成花猫的脸，却是无比坚定的神情，让白三树看的心中钝痛。 “白三树，我嫁给你这么多年，就分出来之后过了几天好日子，你非要逼死我不成吗？”白柳氏痛苦的喊着，满眼的绝望之色，伴随着她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恨意。 “我没有……”白三树连连摆手，身子向后退着，脸色苍白。 白灵无声的叹息着，她自是不会寻死，这么说也是为了逼白三树表态，以后不要再怀疑自己。 再者白老太今日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传出去，若一家人还不齐心，那白灵最后为了保命就只能远走他乡了。 三房虽然穷，可一家人相处融洽，白灵很喜欢这个家的氛围，不愿意割舍掉这份她记忆中不曾拥有过的浓厚亲情。 第二十一章 二丫头说的对 “奶生养了爹没错，爹这么多年一直当牛做马的伺候奶，甚至是大房和二房，真的够了！娘和我们都不欠着奶的，可这些年我们干了多少活，过的是啥日子，爹真的都看不到吗？” 不想一家人心散了，白灵决定把话说的透彻一点，让白三树醒悟。 “爹可以一直孝顺奶，但我们做不到了。自小到大，奶不让我们吃饱穿暖，让我们当奴才似的伺候那么一大家子人，说打就打说骂就骂，生病了也不给看大夫。奶做的那些事，爹可以选择遗忘，我们却做不到。到底是要以后要一起生活的我们，还是回老宅去孝顺奶，爹要细思量一下，给我们一个肯定的答案。”白灵语气坚决的道。 白三树扶着门框站稳身子，愣愣的看着白灵，不敢相信自己最老实的闺女，还没有打消分家的念头。 再看看家里其他人的神情，分明都是站在白灵那边的，白三树的脑袋嗡的一下，好像无形中有重物敲打，疼的他想要大喊一声，方能纾解一二。 白灵说完，便拉着白薇一起铺被子，不再搭理拎不清的白三树。 “娃他娘，娘刚才说的话，你别放心上……”白三树抹了一把脸进屋后，弓着腰想要替自家娘解释一句。 一向软绵的白柳氏红着眼睛，看向白三树的眼神不似以往的温柔，悲痛的开口道：“他爹，二丫头他们说的对，要是老宅那边还不肯放过三房，咱们就分家过吧。你放心，小山跟着我也还是你儿子，他永远都姓白，要是你没再娶媳妇生娃，小山还是会给你养老送终。” “他娘！”白三树震惊的看着白柳氏，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娘和小妹小弟受了惊吓，今儿晚我和三妹留在这屋陪着他们，爹睡西屋去吧。”白灵头也不抬的铺被子，对正在捡碗的白薇道：“三妹，你洗完碗就把爹的被褥搬过去，我去后头把藏起来的粮食拿回来。” “哎！”白薇应了一声，看着白三树那不可置信的神色，心里的火气更大，阴阳怪气的道：“以后咱们顿顿都吃的饱饱的，省的哪天都被送到别人家去，咱们又该不晓得吃饱肚子是啥滋味了。” “孩子们还要起早干活，你要是没话说就去西屋歇着吧。”白柳氏疲惫的开口，白三树方才那怀疑的神情，如一把刀刺在白柳氏的心窝上，痛的她无法呼吸。 想着两个闺女的话，白柳氏不做声的闭上眼睛，狠下心来不去看白三树。 为母则刚，白柳氏或许醒悟的晚了些，可在一家人都快活不下去之后，她再软绵下去，就等于亲手断送孩子们的性命，白柳氏自是不会这么做。 白三树木讷的转身离开，白小山人小鬼大的跳下炕，把门关好。 “二姐不怕，小山每天都有吃好多饭，会快快长大，以后保护娘和姐姐们。”白小山晃了晃小拳头，一脸认真的道。 白灵展颜一笑，一把抱住瘦小的白小山，吧唧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弄的小家伙脸红红的。 “那二姐可得努力赚银子了，多给咱们家小山买好吃的，这样小山才能长得高高壮壮的。等二姐攒够银子了，明年就送小山去启蒙，小山能考个秀才回来，咱们买地都不用交税了，我们就都是秀才的姐姐，娘就是秀才家的老夫人了。”白灵故意夸张的笑了起来，想要驱散家人的忧忡。 打算送白小山去念书倒是真的，至于能否考上功名，白灵并不在意。 读书能增长见地，让白小山做一个明事理的人，便是白灵最大的期望。 “好，我一定会考个秀才回来的。”白小山双眼锃亮，第一次有了人生目标。 “秀才老爷，到时候可别忘了三姐给你洗过尿湿的裤子。”白薇哈哈一笑，倒是最先走出情绪的人。 “还有我，四姐还给你擦过屁屁呢。”白杏忙凑趣道。 “娘，你看姐姐们欺负我！”白小山的脸红的和猴屁股差不多，一头钻进白柳氏的怀中。 “你们几个也真是的，咋能欺负小山呢。”白柳氏也染上了淡淡的笑容，抱着白小山道：“别怕，你几个姐姐小时候也这样。娘和你说说姐姐们小时候丢脸的事，以后她们就不敢笑话你了。” “哎呀我滴娘诶！我们都是大姑娘了，您这是要羞死我们吗？”白灵故作哀怨的看着白柳氏，推着白薇让地方，钻进被窝蒙着脸道：“我要睡了，明天还得起早去叉鱼呢。” “我也得早起，不说了，好困啊！”白薇打着呵欠道。 “好累啊，我也睡了。”白杏钻进被窝，带着笑容闭上眼睛，不过是两息的功夫，真的睡着了。 看着三个闺女，白柳氏笑着流下眼泪。 只要能护住自己的孩子，即便真的要和离，她也绝不退缩！ 白三树并不知道他今日的举动，让白柳氏何等的心寒，住在西屋的他躺在咯人的旧褥子上，脑海里不断闪现往日的片段。 白老太对三房的打骂，对大房、二房的好。 大房一家穿着细棉布，戴着银饰，两个儿子在镇上念书，每次年节回家，都指使三房的孩子干活，稍不顺心就告状，以白老太不问是非的打三房的孩子一顿告终。 就连二房只生了一个闺女的白齐氏，白老太也是和颜悦色的，从不让她干活，月子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白三树不是看不到白老太的偏心，只是一直以为是他不够好，所以三房才不得白老太的眼，他便不停歇的干活、打猎，一文钱私房不攒的都交给白老太。 就算分家的时候，白老太那么偏心，白三树也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娘是有苦衷的。 可分家之后的种种事，让白三树没办法再自欺欺人。 “娘啊，您到底要儿子咋做才能满意？真的像是二丫头说的那样，非得要把三房逼到绝路上吗？”白三树闷声的问着，两行热泪夺眶而下。 这一夜，三房注定没人能好眠，而白三树则是成为全家冷待的对象。 第二十二章 白灵能耐着呢 且说白老太满腔怒火的回家之后，指天骂地的骂了好一会，口渴了回屋灌碗水的功夫，脑海里都是白大树昨晚回家后所说的那些事。 昨儿白老太心气不顺，便冲着白齐氏大呼小叫，把以前骂白柳氏的话都用上了，气的白齐氏拉着女儿，就去找在地主家做小管事的白二树哭诉去了。 气的白老太宰了只鸡，打算自己吃独食，却不想白大树这时候回来了。 “老大，你咋回来了？” 白老太一见到大儿子，满脸褶子堆出一朵菊花来，忙用袖子擦了擦炕沿儿，嘴里骂道： “这些个不省心的畜生，我好心要替老三掌着卖鱼的银子，却被他们一家人赶出来了，还要揍我呢。老二家的也不是好的，我就是说了她几句，带着闺女就去找老二了。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的东西，早晚让老二休了她！” 白大树不耐烦的皱着眉头，听白老太絮叨了一会，才开口道：“娘，家里还有多少银子？” “你问这干啥？”白老太一愣，三角眼睛紧盯着白大树，却不回答。 “东家准备在府城新开了一家酒楼，县城的掌柜会被调过去，那边就有了空缺。现在好几个镇子上的掌柜都想过去，我在酒楼待的年头短，除非能被大掌柜的举荐，要不根本没有机会过去。” 白大树知道自家娘视财如命的性子，便开门见山的道： “要是去了县城，工钱翻一番还有余，每年东家给的赏钱也多不少。而且县城那边的生意好，油水也多。听说在县城那边做掌柜的，干得好的话，东家还会给宅子住着，一年光房租就能省不少。” “真有这好事？”白老太两眼放光，显然很感兴趣。 “我每年都要去县城给东家递交账本，自是见过大掌柜，那一身的绸缎衣裳，就跟地主老爷似的，腰上都戴着玉佩的。” 白大树比划一下玉佩的大小，见白老太眼里的光芒更甚，这才继续道： “大掌柜的儿子，就是因为东家的缘故在县学念书，才十五岁就考中了童生。以后跟着大掌柜去府城那边，前程会更好，说不定能做大官的。” 白老太眼珠子转了转，对白大树说的这些都很向往。 不过收银子和掏银子是两回事，半晌也没给答复。 白大树说的口都干了，还得不到白老太的回应，脸色不免有些难看，“娘倒是给个准话，要是咱家银子不凑手，我就回了那边的话，这等好事让给旁人便是。” “老大，你有几成把握能成事？办成这事得花多少银子？”白老太到底禁不住诱惑，询问道。 “得这个数。” 白大树伸出一根手指来。 “我们在镇上花销大，这些年就存了十几两银子。娘放心，这回给我办事的人，可是大掌柜身边的人。等事情办成了，我就接娘一块去县里头享福。家里的地都佃出去，收点租子就是。用不了一年，我就能把银子都还上，给娘买个丫头伺候着，娘就等着做老太太吧。” 白老太咽了咽口水，皱巴巴的手使劲儿的搓着，好像能搓出银子来似的。 “老大，家里哪有那么多银子。你要是不急，娘先给你五十两银子去活动一下，剩下的等事情办成了再给呗。” 白老太心里打着小算盘，也没看不打算的脸色，继续说道： “银子的事，我再想想办法，不过也不够用。让你媳妇和你岳家说说，也帮着凑点出来。” 白大树脸色不好的点了下头，并未再说什么。 这些年白大树给白老太的银子，也得有一百多两，再加上老二上交的，三房种地打猎的银子，要说白老太手里没有二百两，白大树绝对不信。 可白老太不肯拿银子，白大树也没有办法，能拿多少是多少。 第二日，白大树拿着五十两银子便回了镇上。 白老太去找了白二树，和他说了一下这事，从白二树手里又敲出十两银子，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家，连白齐氏母女不回家的事也不提。 白老太脚小，又舍不得花钱坐车，回到村里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各家各户都吃完了晚饭，大多妇人拿着针线活，坐在树荫下扯闲话。 “刘大家的，你今儿去镇上卖东西，可是见着白家那二丫头了？二牛家的说的都是真的？”一个微胖的妇人问着，手里搓着纳鞋底的麻绳，动作倒是麻利。 “见着了。” 刘大家的一拍大腿，把鞋底往针线筐里一扔，比比划划的道： “真是没看出来，那白灵以前走路都低着头，见着人也不敢说句话。可这分家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卖鱼的时候那个会说哦！我去的晚，她都收拾桶要走了。我就特意问她旁边的人，你们猜怎么着？” “刘大家的你就快说吧，别卖关子。”有妇人推搡了刘大家的一把，听的也挺认真。 乡下没什么热闹，东家长西家短的，就是这些妇人闲暇时的消遣，就怕自己知道的比别人少。 “我问了好几个人，都说白灵那丫头能耐着呢。一天要卖两次鱼，那就是二三十条，一条十文的话，一天少说也得赚二三百文，三五天就是一两银子啊！还搭上了镇上的大户人家，每天都送鱼过去，那钱还不得赚的更多。”刘大家的说的涂梦横飞，好像她亲眼看着白灵卖了多少鱼似的。 “我的老天爷呀，就是白灵她大伯给酒楼做掌柜的，也就挣这个数吧？”有人惊讶道。 “那可不咋地……” 白老太本是想过来歇歇脚，顺便炫耀一下白大树要去县城做掌柜了，整个前山村也没有比白大树更出息的后生了。 至于这件事会不会办成，白老太是半点也不怀疑，她儿子本事可大着呢。 可听完这些人的话，白老太却扭头走了另外一条路，直奔三房而去，恨不能把三房所有的银钱都拿走。 可走到一半想起白灵那日威胁的话语，以及那冰冷的眼神，白老太不禁发怵。 “我不能去三房，万一那个邪里邪气的丫头对我动手咋办？我得想个办法，可不能让那帮狼崽子把老娘的银子都败光了！”白老太说着，又阴沉着脸回家了。 第二十三章 合作 这段时间家里条件好了些，白灵隔三差五的就买肉或是骨头回来做，要么就是煮条鱼。 总之三房每天至少能见着一次荤菜，一日三餐的主食却是不同的，在农家来讲已经是很奢侈了。 不过白灵每次做饭，都是够一家人吃饱就好，做多了怕坏，也怕白小山会贪嘴吃多了，对肠胃不好。 至于存放空间，白灵倒是想那么做过，可不想家里人起疑，有些事只能克制，遵循季节性。 “娘先别做了，油灯不够亮，伤了眼睛可划不来。”白灵把白柳氏手里的针线接过来，别在未补完的衣裳上，叠好后装到柜子里。 这炕柜是白柳氏的嫁妆，用了快二十年，早已经看不到当初的鲜艳。 也正是因为这样，白老太才允许三房带出来白柳氏这仅剩下的嫁妆。 不过三房人都只有一件破旧的换洗衣裳，两个柜子闲着一个，另一个也只放了个底。 “娘就听二姐的吧，二姐上次拿回拿几套衣裳，够我们几个换洗了。”白薇端着一盘野果子进屋，给一家人当零嘴吃，也正好就这机会说会话。 因为昨天的不愉快，白三树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吃完晚饭后就去山脚砍柴火，这会还没回来。 “行，娘都听你们的。娘还没看着你们姐妹几个嫁人，也没看小山娶媳妇，可得注意着点眼睛才行。”白柳氏温柔的看着几个儿女，憧憬着儿女都成家的样子。 白薇难得脸红了一下，见白灵没事人似的，也只好闭嘴不言，免得被全家人取笑。 三房如今底子薄，即便昨晚因白老太的到来而使得一家人不愉快，第二日还是都起早去干活。 只是比较以往，大家都沉默了不少，一个个眼睛还都有些肿。 白灵依旧是起大早去山里头转一圈，然后便去镇子上卖鱼，却不知白老太换了套路，依旧惦记着三房的银子。 白老太想着三房现在有银子，便去三房附近等着白三树出门。 不过白老太来的晚了些，等到的是白三树背着柴火回家，但白三树是一个人，倒是正合白老太心意。 “老三，你等会。”白老太喊了一声，迈着小脚走在不平稳的路上，也不怕会摔倒。 白三树神色复杂的看着白老太，到底还是走上前去，扶着白老太站在平稳的地面上。 “娘，你找我有事？”白三树低着头，不去看白老太的脸，怕自己的心会更难受。 “你大哥是真的要用银子，娘也不是问你要，就当是娘在这你借的。等你大哥谋了县城里的差事，娘就把银子还你。” 白老太不给白三树拒绝的机会，接着道： “娘和你大哥实在是不凑手了，要不然也不会来找你。老三，你不会忘了你小的时候，你大哥背着你玩的事吧？做人可要讲良心啊！” 白三树的头垂的更低，他自是记着这些，可也记得大哥后来的转变，以及对他那瞧不起的神色。 “娘，我没银子。”白三树说的是实话。 “你没有，你家白灵不是有吗？你和她好好说说，要是她不同意，你就偷着拿点出来。娘这辈子都没求过人，就当是娘求你了，你还要让娘给你跪下不成？”白老太揪着白三树的衣襟，不再是平时咄咄逼人的口吻，带着几分请求之意。 若白老太打骂，白三树还能顾念着家里不应。 可眼看着白老太真的要下跪，白三树只能托住白老太的胳膊，为难的点头道：“娘，我想想办法还不行吗？你别这样！” “这可是你说的。”白老太得逞的一笑，瞬间变脸，语气不耐的问道：“你啥时候把银子给我？” “娘等我两天，我去镇上卖点东西，就把钱给娘。”白三树无力的开口道。 “行，到时候我跟你去镇上。”白老太得了应承，立即转身就走，也不管白三树会不会为难。 最近能独自进山的机会多了，白灵的空间也丰富了不少。 除了药草之外，还有不少种树木，以及一些野鸡、野兔，或是飞鸟一类的小动物。 “得空的时候得买点材料，试试看能不能做点松花蛋，这么多蛋自家也吃不完啊！”站在鸡舍旁，白灵有些头疼的道。 空间里的粮食就快能收获了，家禽也出栏一批，白灵每天进空间里查看的时候，都能收获上百枚鸡鸭鹅蛋。 虽然家里每日都要吃十几个鸡蛋，可不过几日的功夫，空间里已经存了一堆。 市场上偶尔能遇到熟人，白灵卖鱼还有理由，卖蛋就会被人怀疑了。 在小溪旁洗干净双手，白灵便出了空间，准备去一趟鸿泰银楼。 伙计见到她，立马将白灵引到后院去。 沈掌柜正在核算账目，听伙计说白灵来了，忙放下手里的事，拿着一个锦盒便去会客厅见白灵。 “白姑娘看看，这套首饰可还满意？”沈掌柜把锦盒递给白灵，静观白灵的神色。 “不错，鸿泰银楼的师傅，果然是有好手艺。”白灵语气淡淡的，并没有多高兴，看了一眼之后便把首饰盒放进背篓里。 说实话，古代打造首饰的手艺，除非是大师级别，否则并不完美。 鸿泰银楼在五福镇口碑不错，可去大点的地方却是不够看的，自然也请不到大师级的匠人师傅。 至于沈掌柜知道自己姓什么，显然是做过调查，白灵倒也不介意，毕竟还要合作很长一段时间。 “沈某去请示了东家，东家对白姑娘的设计非常看好，有意想与白姑娘长期合作，不知白姑娘对价钱方面，可有什么要求？”沈掌柜试探问。 “如这套轻便的首饰，自是卖不了高价，便五十两银子一套图纸。档次高的，价钱也要提升，届时自会与沈掌柜看图商议。”白灵并不把话说死。 确切的说，白灵不打算与鸿泰银楼一直合作，不过是现在缺银子，画些简单的倒也不费多少时间。 见白灵说的风轻云淡，开口却是五十两银子，沈掌柜不免有些头疼。 “白姑娘，这价钱是不是太高了些？”沈掌柜皱眉问道。 第二十四章 千金方 “做买卖，沈掌柜自是可以还价。合得来，咱们就长期合作，否则就当是结个善缘也无妨。”白灵勾唇一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味道比不上纯净的灵泉水，便没兴趣再喝。 沈掌柜犹豫了半晌，关乎到自己的前程，自是不愿意错过白灵的图纸，却也不敢还价太狠，怕白灵起身就走。 “四十两。”沈掌柜伸出四根手指，还能听到磨牙的声音。 “成交。”白灵没有犹豫的点头，在沈掌柜以为自己压价低了之际，却听白灵又道：“我每个月至少会提供一套图纸，除了四十两银子外，我所设计的图样，鸿泰银楼都要免费送我一套，不论价格几何，不能以次充好。” “没问题。”沈掌柜想也不想的点头。 这次给白灵的首饰，售卖价在十两左右，成本只有二两多银子，不算多。 微垂着螓首的白灵勾唇一笑，眼珠儿灵动的转了转，浅笑着开口道：“沈掌柜还是请你们东家签了契约吧，期限暂且为一年，这样大家都心里有底。这次我带了一套图纸过来，沈掌柜且先过目。” 沈掌柜等的就是这句话，忙接过图纸看了一眼，眼里的笑意甚浓。 “白姑娘果然聪慧，这次的图纸比上次的还要好，虽然用料多了些，可也能卖上些价钱。”沈掌柜笑着收下。 给白灵四十两的银票，以及一张取首饰的收据，便送白灵出门去。 “白姑娘放心，等你来取首饰的时候，沈某必定准备好契约书。”到了前头柜台，沈掌柜非常大方的道：“银子养人，白姑娘若是看的上，便给家里人选些银饰，算是沈某的诚意。” “如此，便多谢沈掌柜了。”白灵不客气的道。 上次的图纸才卖了十两银子，白灵自是吃亏的。 沈掌柜笑着让白灵自便，自己则是在旁边陪同着，不拘着白灵选什么，只是在白灵看某件银饰的时候，会解说一下寓意。 白灵倒是仔细的看了不少银子，大多只是看过之后便放下。 最后白灵选了一支花开富贵的银簪给白柳氏，一对荷花形状的银丁香给白薇，白杏和白小山则是一人一个空心的长命百岁银锁。 “白姑娘倒是厚道，为沈某省了银子，却不为自己选一件银饰，倒是叫沈某过意不去了。”沈掌柜点头，他这般举动也是在考验白灵的人品。 若白灵是个贪心的，他也不敢长期合作，免得升职无望还要被辞退。 “这个银镯子虽然不是新款，却是最得小姑娘喜欢，白姑娘和令妹的年纪戴着，倒是合适的很。”沈掌柜拿出一对缠枝梅的银镯子，让伙计一并都包好，这才笑道：“白姑娘若是得空，不妨多画些图纸，贵重一些的价钱也有商量不是？” “多谢沈掌柜，白灵尽力。”白灵浅笑，明白沈掌柜的意思，却也不把话说死。 今日沈掌柜送的银饰，能值二十多两银子，白灵承情是一回事，把自己卖了是另外一回事。 如今手里的银子足够给白柳氏开几副药的，之后有银楼这边的合作，也不怕会断了药，白灵便直奔同济堂而去，自然也打算卖一些药材的。 “小姑娘，总算来了。”伙计见到白灵，眼睛都红了，忘记了规矩，拉着白灵就往坐堂大夫那里送，“陈老，上次的药方就是这位姑娘的，小的给您带来了。” “走走走，后堂说话去。”陈大夫激动的看着白灵，拽着白灵就往后堂去，连病人都不顾了。 白灵一脸发蒙的跟着陈大夫走，身后还传来伙计向病人解释的声音。 陈大夫领着白灵进了一间会客的房间，亲自给白灵倒了杯茶，还不等白灵道谢，便急忙开口问道：“小丫头，上次你来开的那个药方，你是哪里得来的？” 见白灵的年纪和穿着，陈大夫并不认为药方是白灵想出来的，这样的农家姑娘，能认得几味草药都是稀奇了。 “呃……”白灵一囧，她能说自己是上辈子学来的吗？ 以为白灵是要保住方子的秘密，陈大夫试探性的问道：“丫头，这个方子你能卖不？老夫可以出银子买下来。这可是个好方子啊，不知能救多少人的命呢！” 白灵为难的皱起眉头。 气血两亏久了，的确会酿成大病，更甚者会影响生命。 而补气血，往往比一些疾病更难医治，因为亏气血的原因有很多，滋养的方法不对会适得其反。 可白灵无权无势，纵有再多的好方子也不敢拿出来。 白灵自认她不是圣母，凡事要先考量到自身和家人的安危。 “陈老，这方子虽好，可价钱摆在那，怕是普通人家砸锅卖铁也吃不起的。”白灵苦笑。 白灵到现在，也凑不齐银子买人参。 陈大夫叹息一声，“药材贵，老夫也是没办法的。但能救多少病人脱离病痛，老夫都会尽最大的能力。” “方子您也是知道的，不瞒您说，这也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陈老若是觉得好，拿去用了便是。这副八珍汤，主要是治产后气血两亏的病症。”白灵汗颜，她刚才还动了卖多少银子合适的念头，忘记自己也是医者出身了。 “好方子千金难求，老夫怎能占你一个小丫头的便宜？”陈老琢磨着，伸出两根手指道：“二百两银子，老夫手头上就这么多了，你要是觉着亏了，老夫再询问东家，尽量给你争取些。” 白灵却是摇头道：“陈老能用药方治病救人，那才是它最大的效用。若陈老觉着白拿了方子不合用，便送我七日的药如何？” 见白灵真的不想收钱，陈老寻思了片刻，摇头道：“同济堂做生意，一向是童叟无欺，怎么能占你一个小丫头的便宜。不行，若是被同行知道了，不定要怎么造谣呢！同济堂几百年的老字号，可不能毁在这件小事上。你放心，老夫虽然是坐堂大夫，可也能做的了这个主。” “那个……”白灵想解释自己觉得八珍汤的药方没那么珍贵。 陈老瞪着眼睛，大手一挥，道：“你这丫头也是个实心眼的，老夫也不与你争辩了。这样，以后你娘用这八珍汤，同济堂分文不收。” “好吧，那就按照陈老的意思办吧。”白灵点头后，不忍直视陈老一脸得逞的笑容，轻咳一声道：“陈老，你们这有药材种子吗？或者同济堂能不能买到药材种子？” “你会种药材？”陈老的眼神又亮了几分。 第二十五章 质问白灵 “我就是想试试，没经验。”白灵干笑着，不自在的摸摸鼻子。 “小丫头玩闹，能用的了多少种子。你要是真种成了，就卖到同济堂来，保证价钱公道。回头我打声招呼，你过几日来取种子便成。”陈老大方的道。 前面本还有病人在看诊，陈老解决完八珍汤的事才想起来这茬，招呼也不打一声便直接出门去了，留下白灵一个人在屋里坐着。 “一个八珍汤的方子就能换这么多好处，要是多卖两个药方子……” 话说了一半，白灵猛地摇头，小声嘀咕道： “白灵啊白灵，你还真是要银子不要命了，卖那么多方子怎么解释出处？还是老老实实的当你的农女，日后找机会把医术过了明路，到时候再想着惠及病患的事吧。” 陈管事很快便来找白灵，将她带来的药草收购了。 白灵这次带的药材，除了一部分黄芪之外，多数都是她每天早上借口叉鱼，去山里采的，顺带着在空间里也种植不少。 如细辛、刺五加、黄精这类的药材价钱要高一些，只这三种药材便卖了近十两银子。 白灵来到大堂的时候，伙计已经把药材包好，并特意说明道：“白姑娘，陈老吩咐用了五十年份的人参。比二十年的药效好一倍不止，便只下了三分的量。” “替我谢谢陈老，辛苦小哥了。”白灵甜甜一笑，便把七副药放在背篓里。 “白姑娘客气了，叫我阿峰就成。”阿峰腼腆的一笑，庆幸自己没得罪过白灵。 “阿峰哥哥。”白灵从善如流，挥挥手道：“下次见。” 终于不用再为白柳氏的药钱发愁，手头银子充裕的白灵，自然舍得消费。 空间的时间差，大约四十天就能收获一批粮食，让白灵不担心饿肚子，自是不用买现成的粮食存放到空间，种子也不用再买了。 油盐酱醋这些，白灵也买了不少，偶尔还能在空间里开开小灶，想想就觉得开心。 上次放入空间里的鸡蛋已经孵化出小鸡，但白灵觉得有点少，便去集市走了一圈，买了些鸭蛋和鹅蛋，还有小猪仔收到空间里，看上去倒像是农庄。 虽然离冬天还远着，可家里整日不得闲，白灵手里攥着银子，自然不想等到冬天急着置办，便买了一百斤的棉花，又买了好几批细棉布和粗麻布。 总之白灵能想到的，尽量都添置一番，一不留神就花了十多两银子。 这几日白杏也跟着白薇去挖半天的草药，白柳氏能做点针线活了，白小山也能翻晒药材，大多数时间只有她们娘俩在家。 白灵回到家中的时候，正是白三树去山脚下砍柴的时间，白柳氏母子俩在午睡，倒是方便白灵从空间里拿东西。 “二姐又做大骨头汤了！”白小山是吃货属性，刚刚睡醒的他，闻到香味立即钻进厨房。 “咱家咋有这些东西？是谁放在这的吗？”白柳氏睡醒后，看着炕上摆放的棉花和布料，惊讶的不得了。 白灵去卖过几次草药，还有每天卖鱼的收入，家里人自然都是知道的。 可白灵每次都买粮食和白柳氏的药，能凑手就不错了。 “这些都是咱家的，我今儿刚买的。” 白灵笑着上前挎着白柳氏的手臂，一副‘求表扬’的表情望着娘亲，暗暗的给白柳氏把脉，面上故作自得的道： “我以前不是总喜欢拿着树枝在地上画东西吗？上次去镇上的时候就买了几张纸，用碳条画了几张图，被鸿泰银楼的掌柜看中了，不但给了我银子，还送给我不少的银饰呢。咱家里除了爹之外，可是每个人都有哦！” “咋地？几张乱画的东西，就能换这么多东西？”白柳氏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白薇和白杏这会也刚回来，听到白柳氏的话，不由得深深的看了白灵一眼。 想到两人一起去镇上那次，白灵看了银楼迈不动步，便知道白灵是早有这样的打算。 “二姐，你赚了银子也不能大手大脚啊！娘还得吃药，粮食也不多，家里的房子也得修整，你咋不留着些。”白薇有些不太高兴的道。 倒不是白薇不稀罕这些，而是怕熬不过这个冬天。 白灵俏皮的吐吐舌头，从怀里摸出个钱袋子放在炕上，解释道：“我想着家里棉被和褥子都不够用，咱们冬天的棉衣也不暖和，棉鞋也不能再穿了，就多买了些。这是剩下的银子，一共是十一两多。” 白灵有意隐藏了大半的银子，主要是怕白三树两口子藏不住事，迟早被老宅给磨了去。 再加上白灵的空间经常需要用到银子，手里余下一点，办事也方便些。 “啥？还有剩余的银子？”白柳氏睁大了眼睛，怀疑自己在做梦。 “银子二姐收着，以后可不能这么大手大脚的花了。咱家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二姐可要把紧了。”白薇一把抓起银子，便塞到白灵手中，还不忘警告道。 若不是白灵花的都是她自己赚来的，白薇定是要把着钱财的，免得家里一个子也剩不下。 比起给家里添置东西大手大脚的白灵，白薇更不信软脾气的爹娘。 白柳氏的手尴尬的放下，看了一眼白三树，叹口气道：“二丫头收着吧，放在娘这，怕是也保不住的。” 白三树不自在的挠挠脑袋，坐在炕沿上道：“都先吃饭，有啥话一会再说，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哎，那咱们先吃饭。”白灵笑呵呵的给大家伙盛饭。 今日蒸了白米饭，是芍药给装的上等精米，一家人舍不得都吃完了，隔几日才会改善一下伙食。 农户人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家子吃饭的时候，白柳氏还不时的看着炕上的东西，张罗着要给家里人怎么做衣裳鞋子。 还有白灵问布店的老板要来的碎布，块大一点的拼着做鞋面或是给小孩子做外衣都成，小点的也能糊了做鞋底，颜色鲜艳的就做绢花戴戴。 就连白薇听到要有新衣裳穿，脸上也透露出高兴的神情。 吃完饭，白灵便把银饰都拿出来分给家人，一个个都高兴的舍不得摸，就怕弄坏了。 唯独没有银饰的白三树也是笑呵呵的，只要妻儿都平安，一家人能守在一起，他便知足了。 他们三房都是勤快人，又有这么能干的闺女，不怕过不好日子。 白灵姐妹俩针线活马马虎虎，还不如八岁的白杏，但姐妹三个还是给白柳氏打下手，都想早些躺在新被窝里，入冬就有新棉衣可以穿。 第二十六章 老宅阴谋 天大黑之后，姐妹俩回了自己的屋，白薇这才撂下脸来。 “一下子花了那么多银子，你咋都不和家里人商量一下？虽然银子是你自己赚来的，可也要和家里人先打一声招呼吧？”白薇不满的质问道。 白灵挑了下秀气的眉头，对白薇的语气很不喜。 但想到农家一辈子也不一定存下几两银子，她大手大脚的都花了，的确该自省一番。 “沈掌柜说还会再收我的图，我这才没想那么多，以后会注意的。” 白灵为自己的独断专行检讨，却不觉得买东西有错，便解释道： “白薇，咱们这么辛苦赚银子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让家里过上好日子吗？眼下我找到了赚钱的门路，家里还有大半屋子的草药没有卖，今年绝对能存一笔银子，明年想要盖新房子都不成问题。手里银子，一家人却吃不饱穿不暖，那咱们赚银子还有意义吗？” 白薇愣了一下，沉默了半晌，见白灵合衣躺下，这才开口道：“你不是还没卖那么多银子呢吗？我就是怕你把银子都花了，以后家里的进项少了，娘的药钱就没着落了。总不能咱们也学大姐那样，把自己卖了吧。” 自从白灵大消费了一次后，白薇在家人面前没什么异常，可私下的时候却很少和白灵说话，姐妹俩明显有了罅隙。 白灵解释过一遍，自是不会再浪费唇舌，便等白薇自己想清楚。 毕竟不是这个年代的灵魂，白灵的消费观与白薇不相同，好在家里人没说过她半句不是，否则白灵怕是不知该如何自处。 全家人每天都很忙碌，在灵泉水的滋养下，家里人的身体都好转不少，气色也见红润。 在灵泉水和白灵开的药方双重作用下，白柳氏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每日晒药的伙计都被她包了，空闲时候就做针线活。 连白小山也跟着去山里头，帮着装药。 为了不和白薇起争执，白灵最近花钱节省了些，不卖肉的情况下，就给家里人做点鸡蛋，或是做一条鱼吃，也能补身子。 拿了一条七八斤重的鲤鱼出了空间，放在背篓里，白灵脚步轻盈的回家去。 这已经不是白灵第一次带着这么大的鱼回家，白柳氏他们已经见怪不怪。 不过做饭的活却是交给白灵，全家人都觉得白灵的厨艺更好。 洗衣服的活一直是白薇的，砍柴担水的活则是白三树的，采药之余一家人分工明确。 “咦？今儿回来的这么早？”白灵走进厨房，便见白薇在摘野菜，不免奇怪的问了一句。 “咱们经常去的那一片，年份够的黄芪已经不多了。爹便让我先回来，说他挖完之后往山里头走走。”白薇兴致不高的解释一句。 白灵点点头，她自是早就发现这一点了。 “咱们挖的黄芪也不少了，晚上和爹说，让他别进深山了，太危险了。”白灵把鱼放到盆子里，拿着菜刀收拾鱼鳞。 “唉！”白薇叹息一声，有气无力的道：“这些黄芪也不晓得能卖多少银子，不能挖草药，咱们家就少了个进项，眼下用银子的地方可多着呢。” “别愁，黄芪不能挖了，还有别的药草嘛。”白灵将鱼鳞收到一旁的碗里，洗干净后裹着面粉炸着吃，弟弟妹妹都很喜欢。 “你还认得别的药草？”白薇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好似广告里说的喝了脉动一样。 “嗯。”剪开鱼肚子，白灵点头道：“不过价钱没有黄芪高，你也知道的。山脚下的忍冬，还有咱们当做猪草的那些刺儿菜、野山药、车前草，都是能治病的。” “啥？咱们喂猪的那些草，都能卖银子？”抱柴火进厨房的白柳氏，扬高了嗓门喊了一嗓子。 “那我现在就去割草，价钱再便宜也比没有好。”白薇风风火火的便要出门。 “着啥急，我还没告诉你咋摘呢，你全都割回来，咱们也没猪喂啊。”白灵无奈，若不是手上有血，她真想扶额。 “那你快说，我听着呢。”白薇拿着小镰刀，随时准备出门。 白柳氏和刚进门的两个小萝卜头，也一脸认真的听着，想要为这个家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于是乎，在白灵说完哪部分是药材，采药时的注意事项和如何晾晒之后，除了要留下来做饭的白灵，娘几个便风风火火的朝山脚那边去了。 “这灵泉水的效果还不错，一大家子人身体都好了不少，倒是省下不少买药的银子。”白灵愕然的看着几人的背影，轻快的说了这么一句，便起身舀水洗鱼。 接下来的几日，白三树每天去山里挖两三个时辰的草药，剩下的时间便砍柴，或是在家里编草帘子，再看着晾晒的药材。 倒是白柳氏几个，天天早晚去摘忍冬花，白天则是采摘刺儿菜和车前子。 因为白灵借口要山里寻新的药草，空间里倒是多了不少品种的药材，忙的不亦乐乎。 确定空间更容易栽种植物后，白灵便不再只是收集种子，也会用意念控制，将没有长到年头的药材收入空间。 不过这样做会耗损精神力，白灵也不敢贪多。 且说老宅那边，白老太在三房没讨到好，心里本就怄气，再加上白大树让带消息回来，说事情进展的很顺利，让白老太把东西准备好，白老太再次把心思放在三房上。 只是白老太也清楚，有白灵两姐妹在，想要从三房那里拿银子不容易，便去找白二树合计了一番，想着要怎么榨干三房，让三房继续为他们一大家子卖命。 “娘，想要除掉白灵那丫头也容易，我听说县城有一个捉鬼驱邪的倒是很出名，我们家老爷也要请他来做法事，到时候咱们花点银子，让他把白灵那样给……”白二树压低了嗓音，脸上的笑容无比阴险。 白老太听了连连点头，咬牙切齿的道：“这事交给你办了，以后从三房那拿来的银子，少不了你一份。” 白二树笑容一僵，哭穷道：“娘，我刚给了你银子，哪里还有银子啊！” “少在你娘这里耍心眼，你每年才交给我多少银子？在地主家吃住，还管着那么多人，你手里能没银子？”白老太哼了一声，不给白二树说不的机会，不耐烦的挥手道：“行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大哥去县城了，还能少了你的好处？” 白二树眼珠儿一转，附耳与白老太说了几句话，便见白老太冷着脸点头，眼里尽是快意。 “娘放心，等事情办成了，除了打点的银子，我都交给娘。”白二树嘿嘿一笑，搓着掌心道。 第二十七章 白灵抓包 一连几日，白灵更加忙碌。 确定灵泉水对改善人体有着极好的功效后，白灵为了不显出端倪，便给一家人变着花样的做吃食，挖草药、晒草药，去镇上赚银子。 便是夜里，白灵也不得闲，要去空间里劳作。 好在空间与外界有时间差，白灵在空间里能补眠，否则她的小身板还真是承受不住。 因为白灵的鱼很抢手，每次去集市上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卖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做其他的事。 想着药材种子的事，白灵便背着药草去同济堂，可谁知却在巷子口的时候，看到白三树一瘸一拐的走出来。 家里卖药的事，都是交给白灵做的，白三树从不曾说过要来卖药。 白灵心中狐疑，正想要上前打招呼的时候，却看到白老太一脸不高兴的走上前去，拿走了白三树手里的钱袋。 “就这么点银钱？”白老太晃晃钱袋，不满意的呵斥道：“你脑子是浆糊吗？家里那么多药材，就不能多拿点出来卖？你大哥要不是急着用钱疏通，我真想打死你这个蠢货！” 白三树苦着脸道：“娘，家里的药材都是有数的，要是让他们娘几个发现药材少了……” 若不是被逼的没办法，白三树也不会想出这个办法。 为了给白老太这点银钱，白三树每日都提早进山，就是为了多挖点药草，然后找个偏僻的地方晾晒，也因此只能卖一半的价钱。 “没用的东西，连婆娘娃都管不住，老娘早知道就在你出生拿回，先把你给掐死得了。” 一巴掌拍在白三树身上，白老太把钱袋子往怀里一揣，骂道： “明儿多卖点，这点银子哪里够给你大哥用的。我老天拔地的为你们哥几个操心容易吗？要点孝敬钱，谁敢不给？” 白三树耷拉着肩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却也不敢应承白老太。 白灵时常在空间里开小灶，自是耳聪目明，将母子的对话听在眼中，心中恼火万分。 这些日子白三树表现良好，家里人已经渐渐的忘记那日的不愉快，却不想…… 白灵只觉得有血液向头部冲去，将她的理智全部湮灭。 小跑上前，白灵动作利落的将白老太怀里的银子拿走，与白老太母子呈三角形站着。 “啊！抢钱啦！” 白老太一愣，待抬头看到白灵那张怒气冲冲的小脸后，眼珠子一转，便坐到地上拍腿嚎啕大哭起来。 “大家快来看看啊！我这不孝的孙女，竟然要抢自己奶奶的养老钱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干脆来个响雷，把我这老婆子给劈死得了，省的活着碍了小辈的眼啊！” 白三树被眼前的一幕惊的说不出话来，却不敢与白灵那双失望的眸子对视。 白灵腰板挺的笔直，任由白老太坐在地上表演，也不反驳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 待白老太哭喊的嗓子都哑了，围观之人的骂声越来越大之际，白灵这才开口。 “奶，这可是镇子上。在村里，奶就逼着我们这分出去的儿孙没活路，现在还要让人用唾沫淹死我们一家人吗？” 白灵双拳紧握，红着眼睛看向白老太，咬字清晰的道： “我早就说过，奶要是非得逼死我们一家人，那我就去大伯做事的酒楼门口撞死得了，也省的没人收尸！” “你敢！”白老太立即收起眼泪，恶狠狠的瞪着白灵，恨不能将她给生吞活剥了。 白灵冷冷一笑，大大的眼睛里蓄着泪水，悲凉的开口道：“大伯在酒楼里做掌柜，一家子人住在镇子上，吃饱穿暖的。二伯也在地主家做个小管事，每年给奶的孝敬银子也不少。就连我爹腿瘸了之前，每年打猎和种地，也能给奶赚上十来银子，奶真的缺银子用吗？” “我不要命的去河里抓鱼，到菜市场卖了换钱，奶就去抢我卖鱼的钱。现在我们一家子指望着山里头的草药，换点活命钱，奶就隔三差五的去家里闹腾，还咒我们姐弟几个早点死。” “现在还没到给奶养老粮食的时候，奶就逼着我爹偷着把家里的草药卖了，用我们一家人的活命钱去给大伯家的堂弟买肉吃，给堂姐买新衣裳穿，奶的心就不会不安吗？” 白灵真切的质问声，让很多人觉得震惊，不敢相信白老太竟然会这么的偏心。 人群里有人买过白灵的鱼，也听说过白老太在菜市场打白灵抢银子的事，便帮忙做见证。 大家指着白老太，又指着白灵父女，显然是相信白灵话的人居多。 白老太来镇上，特意穿了八成新的细棉布衣裳，头上戴了两根银簪子，手腕上也大银镯子。 可白灵父女，衣服上的补丁已经摞满了，洗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脚上穿的是草鞋，一看便知道是穷苦人家。 “奶，求您放过三房吧！我们也是爷的血脉，爷临终的时候还嘱咐奶，做长辈的不要太偏心，真的看不上三房就分出去，大不了从此断了往来。难道奶都不记得了吗？您总不能让爷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吧？” 白灵咚的跪在地上，朝着白老太叩了个响头，额头都撞红了。 “我娘还病着，家里就一亩地和三间漏风的茅草房。奶要是再逼着我爹给银钱，我们一家人还咋挨得过这个冬天啊！” 白灵一抽一抽的哭着，无望的眼神看的不少妇人心酸不已。 若是白灵身边放个缺口的碗，不定多少人会慷慨解囊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三树，突然想起白灵之前说要分家的话，也记起来白柳氏和另外几个孩子的态度，顿时后背一凉。 “娘！”白三树红着眼眶，也朝白老太跪了下去，“儿子不孝，没能耐赚银子给娘花用。儿子就是个没本事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妻儿都饿死冻死，不能再偷卖几个孩子冒着生命危险去采挖的草药给娘了，娘就……原谅儿子吧！” 白三树重重叩首，响声让听的人都替他疼。 白灵心中虽然有气，可她一日不离开三房，白柳氏一日不与白三树和离，他们便是一家人，必须一致对外。 跪着挪到白三树身边，白灵泪眼朦胧的哭道：“爹你这是做啥？你的腿摔断了才不到半年，连副膏药都没用过，万一再伤了可咋办？” 白三树抹了一把眼泪，愧疚道：“二丫，是爹对不起你们娘几个。养家的事都让你们姐妹几个担着，我的四丫今年才八岁，就要进山去采药了。要是遇到野兽，她连爬树都不会……爹错了，爹这是在逼着你们去死。这么多年，爹没让你们吃过一顿饱饭，没给你们添过一件新衣裳，都是爹没用啊！” 第二十八章 震惊的消息 白三树越说越难过，之前因白老太而动摇的心思，再次偏向了妻儿。 围观的人最初还觉得白灵一个小辈，当众这么对白老太有些过分，是不孝子孙。 可面相憨厚的白三树哭着忏悔一番，倒是让人对白灵同情不已。 有这么个愚孝的爹，不用想也知道白灵姐妹几个从小到大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的委屈。 为了一家人能活下去，让一个小丫头挑起赚钱养家的重担，的确是不容易。 “我想起来了，这个老太太不就是闻香居那个掌柜的亲娘吗？我见过的，那白掌柜逢人就是一张小脸，一家子住在镇子上，那宅子好像就是他自己买下来的。家里的两个小子都在私塾念书，还雇了个老妈子做饭打扫。”人群里，一个妇人忽然大声道。 “我倒是知道那白掌柜，他媳妇长得白白净净的，天天擦脂抹粉的，好像还是个秀才家的闺女。就是那白掌柜的闺女，也长得水灵灵的，真没想到是农家女，和眼前这小姑娘的打扮，真看不出来是一家人。”有人附和道。 “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那白掌柜的闺女定亲的人家，好像是开杂货铺的李家，听说在谈婚期呢。” “哎呀，这事我知道，日子已经定下来了。白家还放话说，要给闺女五十两银子压箱底，头面啥的都备了两套……” 围观的人越说声音越大，似乎忘了他们本来站在这里的原因。 白灵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冷，看着一脸吃惊的白三树，压低声音道：“爹一心孝顺奶，顾着手足之情，可谁又想过爹，为咱们三房考虑一星半点？不说别的，就是堂姐的那些嫁妆，也够咱们家嚼用一辈子都用不完的。咱们住着茅草屋，大伯却有银子在镇上买宅院……” “也许……”那不是真的。 白三树很想这么说，可看到白灵嘲讽的笑容，舌头却打了结。 这一刻，白三树想要自欺欺人都不成，他根本就找不到老宅那些人对三房好的例子，连自己都欺骗不了，又如何劝说白灵？ 白老太也同样震惊不已，她一直以为白大树一家是租房子住的，且每次去看儿孙的时候，都以为那个婆子是合租的人，从没指使过对方，反倒是自己里里外外的拾掇着…… 还有白雪的嫁妆，白老太再疼这个孙女，也不会舍得给那么多的嫁妆，这简直是剜她的血肉。 “不是的，老大不会骗我的，我要去问个清楚！”白老太猛地转过身，推开挡住路的人，跌跌撞撞的朝白大树的家走去，哪里还顾得上白灵父女手里那点小钱。 少了白老太，自然是没了热闹，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还在三三两两讨论着白家的事。 白灵扶着白三树起身，见他失了魂一样，又不忍心责怪什么。 “罢了，就当是一次教训，以后能长点心就好。”白灵小声的嘀咕一句，拉着白三树去了趟医馆，买了瓶跌打酒，父女俩便慢悠悠的回家去。 倒不是白灵舍不得做牛车的几文钱，而是白三树能为了白老太偷着跑来镇上，不让他受点苦头，怕是一转眼就又被白老太给骗的卖命去了。 回家的路上，白灵也在思考着，该如何摆脱老宅这群人。 在镇上见面的机会不多，可村子就那么大，三房之前的示弱让村里人都瞧不上，出事了只有看热闹，却没人愿意帮衬，这样的境况很是危险。 且不说白灵一路上沉默着，思考着如何解决现状。 白老太来到白大树家，见到那婆子在打扫院子，顿时就冒出火气来。 “一个奴才，见到东家老太太，也不知道磕头问安吗？”白老太一脚踢开挡着她的簸箕，瞪着婆子骂道。 婆子得了白大树两口子的命令，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忙小跑着回到自己住的偏房，把门给拴上了。 白老太见状，更是怒火中烧，自是看得出来这婆子的确是下人。 屋内，正在教女儿绣活的白元氏拍了拍嘟起嘴的白雪的手背，朝她递了个眼色。 白雪不情愿的拿着自己的绣筐，转身去了里屋，免得和白老太对上。 白元氏没有起身迎人的习惯，仿若没听到白老太上门似的，认真的做着绣活。 白老太进屋后，看到这样的白元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以前看着白元氏做绣活，白老太还觉得这个媳妇不错，虽然不会干别的活计，可这一手好绣活也能赚不少银子。 白老太不敢拿捏白元氏，自然没有没收过她的绣品钱，但这些银钱都是她儿子的，至少能用到孙子身上，那也是好的。 “元氏，婆母来了，你也不知一声，连杯茶水都不倒，是不把我这个当婆母的放在眼里吗？”白老太气呼呼的坐在主位上。 白元氏抬起头来，蹙眉道：“相公要打点关系，银子还差着一大笔。我这不是想着多赶点绣活，能给相公帮多少是多少，倒是没听到娘来了。茶是刚沏好的，娘慢用。” 白元氏的话，让白老太受用不少，可想到刚听到的那些话，顿时又来了脾气。 “元氏我问你，这宅子可是老大买下来的？啥时候买的？买了多少年了？还有外面的那个婆子，是不是你们请来做工的？为啥要瞒着我？雪丫头呢？你们打算给她多少嫁妆？”白老太一口气把想要知道的都问了。 白元氏心中一咯，忙垂下眼帘，掩饰住眼底的真实情绪。 “娘是在哪听到的闲话？当家的赚的银子，一半交给娘，一半要用来供两个儿子念书，哪里买得起宅子？不过是为了面子好看，这才对旁人说房子是买的，好在房东搬走了，倒也没人去查证。” 不过眨眼睛，白元氏便温柔的解释起来，在她脸上找不到半点心虚。 “娘也知道，我的嫁妆银子和做绣活的银子，也都贴补家用了。为了爷几个能吃好，我就请了院子里的那位婶子帮忙做两顿饭，一顿饭给三个铜板。这样我也能多点功夫做绣活不是？” 白老太狐疑的看着白元氏，也不知道是不是信了她的话，询问道：“那雪丫头的嫁妆呢？我可听人说了，你们要给五十两的陪嫁，头面啥的也准备不少，这都够给我俩大孙子娶媳妇了。” 白元氏眼底闪过一抹不耐烦的神色，语气却是依旧温柔，“娘这是听谁胡说的？咱们家哪来那么多银子给雪儿陪嫁？要是真有银子，那也是紧着给相公活动关系，这才是顶重要的！” 这话白老太倒是信了，再加上白元氏一向高傲，白老太不认为她会说谎。 见白老太眯着眼睛不说话，白元氏便低着头继续做女红，懒得主动与白老太说话。 心里却是恨极了那些嚼舌头的人，这不是给他们找麻烦嘛！ 第二十九章 爹站哪边？ 回到家的时候，白灵已经想好了要如何打破现在的局面，为三房争取后援。 老宅那边迟早要断绝关系，那就必须得到村长和族里的认可，村里人也得愿意为三房说话才行。 把东西放好后，给正在睡晌午觉的白小山掖了掖被子，白灵便去找白三树谈话。 “爹，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为了这个家，你必须要回答我，在老宅和咱们家，你选择站在哪边？”白灵定定的看着白三树，等着他的回答。 白三树抬起头来，眼中难掩的伤心与自嘲。 为了那些不把自己当亲人的亲人，他这是让妻儿寒彻了心吧。 “二丫头，以前是爹瞎了心，忘了你们娘几个才是爹最大的责任。爹保证，以后就算不能帮着你们，也不会拖你们后腿，你再相信爹一次好不好？”白三树举起手来，便要发誓。 “爹！”白灵忙抓住白三树的手，轻笑道：“我信爹。不过接下来的事，要爹配合才行，为了咱们三房，也为了小山的未来，爹一定要记住自己刚才说的话，别再让我们失望了。” “哎，爹都答应你。”白三树立马应声，明显的松了口气。 白灵说出自己的计划，白三树没有任何犹豫的便去山脚那边找白柳氏母女几个。 白灵则是把家里的东西都放入空间，然后把白小山叫醒，和他说了一些话。 明明是自家辛苦赚来的银钱，添置些生活必需品，却因为极品亲戚，第二次将东西都收起来，白灵内心烦闷不已。 “必须的把和老宅彻底断绝关系的事情提上议程了，要不然这三天两头的闹腾，有钱也不敢花的日子，还特么怎么过啊！”站在门口等白三树归来，白灵气的骂道。 白灵刚骂了一句，便见白三树一瘸一拐的回家了，看样子走的很急，便快步迎上去。 “爹，你都说清楚了吧？”白灵扶着白三树进了院子，忙倒了碗凉白开，端过去递给放下药篓的白三树。 “嗯，你娘她们走的慢点，爹着急就先回来了。”白三树老脸一红，借着喝水的动作掩饰一下，“爹笨嘴笨舌的，怕有啥说的不对的地方，便寻思着带你一道去村长家。” “成，我去拿点东西。咱们分家的时候村长没少帮忙，也该表示一下。”白灵点头，转身便朝厨房走去。 当初三房被分出来，老宅那边只同意给这个破院子，一亩地都舍不得，连修缮房子的麦秆也舍不肯给。 村长看不下去，出面帮忙争取了这些，与老宅那边也算是结仇了。 零食都被白灵放到空间里，来厨房也是个掩饰。 不多一会功夫，白灵便提着两封槽子糕，还有一斤焦糖出来了，父女俩一起朝村长家走去。 南山村居民大多是祖上逃难过来了，所以没什么姓氏的人口特别多，因此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少，但大是大非上还是抱着团的，否则只能被外面的人欺负死。 因此村长在村里的地位很高，村民们都敬着，与他打好关系准没错。 父女俩带着东西朝村长家走去，一路上见着人，白灵也甜笑着打声招呼，却也不多聊。 “是老三来啦。”村长媳妇白万氏眉头皱了一下，怕白三树是来借银子的。 但看到白灵手里提着东西，也不好说什么，便招呼二人进屋。 “伯娘，这是给小侄子带的一点零嘴，您收着。”白灵甜笑着，把东西递到白万氏手中。 “你们日子也不宽裕，咋还花这个钱。”闻到槽子糕的味道，白万氏犹豫着要不要接。 这东西可不便宜，就怕白三树开口求的事太大。 村长家的儿子在县里头做工，条件自是好一些，但也禁不住总帮助村民，家里的现银远远没有外面欠他们家的欠条多。 “伯娘，我爹今儿来找伯伯可是有好事的，说不定咱们村子很快就富起来了，到时候这槽子糕也不稀罕吃了呢。”看出来白万氏的想法，白灵笑着说了一句。 白万氏心里咯噔一声，更是怀疑三房的目的。 可东西已经在手上，只得先去厨房一趟，交代儿媳妇怎么做饭，自己也凑到堂屋里去听信。 待白万氏回来的时候，白三树正结结巴巴的和村长采药的事，喜的村长笑的堆了一脸的褶子。 “这可是好事啊！我这就去召集村民，回头你们家辛苦一下，和大家伙说说这草药咋弄。离着秋收还有十来日的功夫，手脚麻利的也能攒一些银钱，老三啊！你这可是做了件大好事，哥记着你这个情，村里人也不会忘了你们的恩德的。”村长一拍大腿，便要出门。 白三树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忘记闺女还交代他什么了，只能看着白灵求助。 见自家爹指望不上，白灵忙起身道：“伯伯说这话就见外了，那些药草也不是我们自家的，合该着村里人一起得益。只是我家之前的情况实在是太差了，这才没有第一时间就和大家伙说，回头大家别埋怨我们就成。” “谁敢！”村长瞪着眼睛哼道：“要是你们不说，就算旁人知道那些是草药，那也不会炮制，回头不是烂在手里了，就是低价卖了，哪能指望着卖药存点银钱？丫头放心，有人敢嚼舌头，我这村长第一个饶不了他！” “多谢伯伯了。不过……” 白灵道了谢之后，故作为难的开口道： “三房是南山村的人，有好事又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自然是先紧着村子里的乡亲们。可这些药草，并不是只有咱们南山村有，要是消息传出去，不定有多少人要跟风，到时候价钱怕是要便宜不少了。” 村长这才真正的注意白灵，这个小丫头的心思他懂，却不觉得白灵这么做不对。 就是整个南山村的村民都去采药，这价格也会下降一些，三房的利益已经被损害了。 “这事，我会交代下去。三房厚道，才把赚银子的法子公布出来，让大家伙都受益。要是有人惦记外面的亲戚，把消息走漏出去，那就自己掏腰包，给村里人补贴损失，否则就搬出村子去。” 村长到底见过些世面，很快便冷静下来，想出对策。 抬手揉揉白灵的头顶，村长看向白三树道：“老三，你有这么个聪明的丫头，是三房的福气啊！这次的事，我会和大家伙说好了，三房为了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损失了多少。以后三房再有啥能耐，谁敢候着脸皮去讨方子，就滚出南山村。” 第三十章 孝字压死人 “多谢伯伯，丫头也就想到啥说啥了，说错的地方，还请伯伯能见谅。”白灵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以后自家捣鼓出的东西，村里人就围追堵截的要方子，她可不是那样的圣母。 村长正高兴呢，便指着白灵笑道：“你这丫头倒是个精怪的，有啥话就说，这里又没外人，错了有啥的。” 白灵收起俏皮的笑容，正色道：“丫头仗着爹的疼爱，替三房做个保证。村里的乡亲对三房的照顾，三房铭记于心。只要是能带大家一起致富的事，三房会紧着先带着村里人，先分第一杯羹。但是有些事，三房也要祖辈的传下去，还请大家能见谅。” 白灵把话说的明白，在得到村长的保证后，便和自家老爹回家去了，免得老宅的人过来的早，那娘几个根本就扛不住。 白万氏听的云里雾里的，待村长讲了一遍之后，登时放下心来。 “这老三倒是个有福气的，二丫头这么能干，不愁以后没好日子过。”白万氏感慨道。 “是啊，以后和老三家多亲近些，那一家子是知道感恩的。”村长说了一句，便喊了自己的大孙子进屋，吩咐道：“去挨家挨户通知，吃过晚饭都去白三树家门口去，有大事要宣布。尤其是那些能当家作主的，务必都齐全了。” 白灵回到家后，用野菜和玉米面煮了一锅糊糊，倒是没敢做白米饭，免得老宅又打秋风。 倒是一家人都没什么胃口，连白小山也只喝了一碗糊糊便说饱了。 吃完饭，白灵带着弟弟妹妹们处理药草，白三树两口子坐在屋檐下，一个编草帘子，一个缝补着衣裳。 老宅那边的人过来的时候，便看到一家人热火朝天的忙活着，连被白老太太说养不大的白小山也能跟着干活了。 一向见不得三儿子好的白老太太顿时来了火气，她怎么才发现，这分家多久，三房一家子就有了好气色，定是以前私藏了银钱。 “好你个白三树，老娘生你养你，却养了你们一家子白眼狼出来。昧着私房钱不说，一家人吃好喝好的，也不晓得孝敬老娘，早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当初就该把扔尿桶里淹死！”白老太太风风火火的进了院子，指着白三树便是一阵骂。 白三树的手一顿，憨厚的脸上是掩藏不住的痛楚。 镇上那些人说的话，白三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的，没分家就赞私房钱的是大房，就连二房手里头也富裕着。 三房要是真的有私房钱，又怎么会被分出来后，差点家破人亡！ 没有一个做子女的不希望被爹娘认可，可白三树爹在的时候，好歹让白三树吃饱肚子。 后来家里白大树都学了点本事，不用再做泥腿子，白三树一家便把家里和田地里的活都承担了。 甚至于在吃不饱的情况下，孩子五六岁就要去割猪草、洗衣裳、烧火啥的。 农闲的时候，白三树白天去打猎，晚上还要编草帘子和草鞋，要么就搓麻绳，一刻也不得闲。 整个白家除了三房，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笤帚倒了都不会扶一下的那种。 可三房干的再多，也吃不饱穿不暖，还得挨打挨骂，最后被直接扫地出门…… 白三树脑海里回想起自己这半辈子的遭遇，心里又凉了几分，更是痛的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而且今日被白灵发现他给白老太银子，万一被家里人知道…… 白三树身子一僵，不敢想象全家人一脸失望的看着他的眼神，后悔自己不该那么做。 “娘，你咋来了？坐。”白三树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还是站起身来，把凳子让给白老太太，腰背弯的根本就直不起来。 分家的时候，白三树不记得村长是怎么得到信的，最后帮他们争取了些东西。 那个时候白三树的心就彻底的寒了，可长久被孝道压着，再加上心里的绝望，也不懂得反抗，倒是连累了妻儿。 “哼，我这个当娘的还不能来儿子家看看了？”白老太太指挥着二房的孙女，“去厨房看看，奶这几天嘴没味儿，有啥好吃的就拿出来。” 白老太带着白梅来当帮手，气过头的她倒是忘记害怕白灵了。 白梅应了一声，麻利的就钻进厨房，随后便传出乒乓的声音。 白薇是个火爆脾气，自是忍不了的，立即跟着钻了进去，见厨房被翻得乱码七糟，火大的直接和白梅打了起来。 “这是我家，你凭啥不问问就动手翻东西？白梅，你敢打碎我家的碗，看我不揍你！”白薇眼里直冒火星，捡起一根柴火滚就朝白梅身上招呼，还堵着门口不让白梅出去。 白灵朝厨房看了一眼，见白薇没有吃亏，便往门口站了站，免得其他人进去，再让白薇吃了亏。 “老三，你就这么教孩子的？连自己的堂妹也打，传出去是不想说亲了吧？”白老太太拿起一旁装水的瓷碗，便朝白三树砸了过去。 白三树没有闪躲，额头立即被砸了个口子，血珠儿哗的流淌下来。 白柳氏在听到白老太太的话之后，身子便是一个激灵，这会见当家的受伤，忙过去拉开白三树，检查他的伤势。 “娘，求您放过三房吧？几个丫头小子是白家的孙子，当家的是您的亲骨肉啊！我们已经分出来了，您非得把我们都逼到绝路上吗？”白柳氏撕心裂肺的喊着，将白三树护在身后，到底是心疼自家的男人。 “老三你瞅瞅，这就是你自己寻来的媳妇，就是这么和婆婆说话的？你赶紧把这个贱人给我休了，要不然就别认我这个娘！”白老太太指着白柳氏骂道。 白薇获得了胜利，见自家爹娘吃亏，嗷的一声就冲了出来，烧火棍指着白老太太喊道：“奶最好是别认我爹了，没见过谁家的娘不是盼着女儿好的。现在我们家有了活路，奶你就带着人来作践我们。” “我爹娘已经够苦了，你把我爹都打出血了，还不准我娘护着？要说名声不好，那也是白梅，是奶你！年纪不大，却到分家出去的三叔家厨房里乱翻，还故意打碎了好几个碗，咱们农户人家可不兴这么霍霍人的！” 白薇一口气把心里的怨气都喊了出来，半点也没有敬老的意思。 白灵早就发现有村民陆续的赶过来了，便也没阻止白薇的大嗓门，让大伙都知道发生啥事也好。 “三妹说的不错，奶要是真的要逼死我们一家子，那我们也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一个是顺了奶的意，都吊死到大伯面前去。二是奶不愿意认我们，那就断了关系吧，也省的奶觉着我们丢人，心气不顺。”白灵大声的说道，却是满满的委屈和无奈。 白老太太气的站起身来，便要去打白灵姐妹俩，恨不能要把两人都给打死，省的阻止她拿。 第三十一章 白灵脑子坏了 白三树推开白柳氏，咚的跪在白老太太面前，哽咽道：“娘，儿子自小就不得您的眼，儿子都知道。这么多年，儿子也没少给家里添进项，分家的时候也没要啥。要是娘真的见不得儿子活着，儿子这就一头撞死，只求娘以后别在为难他们娘几个了，儿子求娘了！” 在白老太的骂声中，白三树满脑子都是镇上的事，也让他更加坚定要护着妻儿的念头，不能再被人当傻子一样糊弄，回头吃苦受罪的却只有他白三树的妻儿。 白三树虽然腿残了，可嗓门却是洪亮的很。 一个大老爷们被孝字逼得带着哭腔，只求一死来顺了老娘的气，保全自己的妻儿，不少听着的人都觉得心酸不已。 “好啊，那你就去死啊！你这个不孝子，死了也算报答老娘的生养之恩了。”白老太太恶狠狠的说着，半点母子之情都不念。 村长有事要宣布，自然是来的早一些，已经站在外面看了一会。 见白老太太真的让白三树去死，当下便大喊一声，“谁敢逼死我白家的子孙？” 村长大步迈进院子，气的黑了脸。 可白老太太的辈分高了一截，村长也不好直接骂人，便指着白三树骂道：“老三，你个不争气的，你的命是你爹给的，你骨子里流淌的也是白家的血脉！谁要是倚老卖老的逼你去死，白氏族老也不是摆设，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休了也省的继续祸害白家子孙！” 白老太太身子一僵，她已经土埋脖子的人了，被休了哪里有娘家可回？ “老三是我儿子，我想让他死，谁也管不了！”白老太太仗着家里的几个儿子出去，平时在村子里也是不让着人的，自然不会说软话。 村长眯了眯眼睛，气的大吼道：“叫你一声婶子，那是看在我过世的五叔份儿上。你要逼死老三，不说我五叔九泉之下应是不应，白氏宗族就不能答应！再说我这个村长也不是白干的，你要是真敢逼死老三，我就敢报官，看衙门咋处置你这个歹毒的……” 碍于亲戚，村长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却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村子里有一个公用的祠堂，又从各个姓氏里选出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做族老，一旦有摩擦纠纷，村长又不方便出面的时候，便由这些族老处置。 不过开祠堂的时候毕竟不多，农家也鲜少有休妻的情况出现。 再者，就算哪家男人要休了婆娘，只要不是女方是苦主，女方家里也不闹腾，族里也不会管的。 白老太太一听逼死儿子还要坐牢，便蔫了下来。 “老三，你这伤快处理一下，万一伤风了可咋办。”村长也不愿意处理别人家的家务事，想着一会的事，忙对白三树说了一句。 白灵早就观察了白三树的伤，因着只是皮肉伤，这才没有着急处理。 不让村里人看到白三树的伤，老宅那边还得继续闹腾，便是白三树自己不疼一下，也下不了狠心。 “三妹，你进屋找条干净的布。娘，你用水给爹洗洗伤口，我这就弄药去。”白灵一叠声的交代着，忙去药篓子里找今天新挖回来的刺儿菜。 乡亲们虽然是站在外面，可眼神好使的，还是看到白灵拿了一把刺儿菜出来。 乡下人养猪，经常会割刺儿菜回来喂猪，好省点米糠啥的。 毕竟灾荒的年月，米糠也是能充饥的，很多条件不好的人家，吃的粗面里也是缠着米糠的。 “三房这二丫头不会是傻了吧？咋还拿着猪草给她爹当药呢？”有人质疑道。 “没准，这丫头没少吃苦，又是被退婚，又是被镇上的大户给关起来的，估计脑子有问题了。” “哎，三房也是可怜见的。” 白灵自是听到外面的人说些什么，这样也给她带入话题的机会。 白灵用灵泉水把刺儿菜洗干净，捣碎之后敷在白三树的伤口上，白薇立马上前给包好。 “村长伯伯，这刺儿菜也药材，药铺说叫小蓟，晒干了的三文钱一斤，捣碎了止血的效果很好的。”白灵帮忙包扎的时候，不忘大声对村长说了一句。 再不说采草药的事，万一老宅的人走了，她的计划可就不成了。 村长惊讶的看着喂猪的草，又询问了几句草药的事，确定几种药草都是村里人认识的，不禁肉疼的很。 一头猪才能卖多少银子？ 可这些喂猪的草，一年下来怕是比一头猪的银子还多。 “乡亲们，今儿叫大家伙来这，是有好事要跟大家说。”村长清了清嗓子，冲着院子外的村民喊道：“白三树一家发现咱们喂猪的刺儿菜、车前子，还有那些忍冬花都是能卖钱的药材，便特意去找我说了一声，想让咱们村子的人都赚点银子。” “啥？那些猪草能卖银子，还是药草？” “不是诓人的吧？那啥子忍冬花，我家丫头总弄着做花环，也没少祸害。” 人群里有不少妇人在说道，显然是不相信的。 等大家伙说了一会，话题开始跑偏后，村长又喊道：“不想给家里添点进项的，都给我麻溜的滚回去。想要赚点油盐钱的，把嘴都给闭上，听我把话说完。” 村长的话，让院子外的声音都消失了。 白灵拉着弟弟妹妹往后头站站，趁着这功夫，小声的交代着些什么。 白老太太原本想等到人都走了，再从白三树这里找场子，此刻听到这样的话，眼刀子不要钱的往三房身上扔，好似三房把他们家的银子都给外人了似的。 “……事情就是这样，不管你们想不想赚这个钱，都不许把消息泄露出去，要不然就等着拿银子填补咱们村村民的损失。另外，三树把这个消息公布出来，是念着乡亲一场，也记着大家曾帮过三树的情分上，大家可不能占了便宜，还背地里说三道四的。” “三树家以后再有啥本事，那也是他们的能耐，谁要是敢起幺蛾子，逼着人家要方子啥的，就别怪我这个做村长的不客气，咱们前山村可容不得不知感恩的人！”村长一连串说了一堆话，嗓子都冒烟了。 白灵很有眼力见的给端了碗水，村长赞许的点点头。 白老太太听完村长的话，立即就炸庙了，狠狠的剜了白三树一眼，冲村长喊道：“村长你这么做就不地道了，我家三树老实，你也不能带头欺负他啊！有赚钱的事，我们自己家就能忙的过来，哪里用得着村里人帮忙？大家都散了吧，村长说的不算数，药草的事我们自家忙的过来，不需要大家帮忙。” 第三十二章 不是三房的 白灵被气笑了，竟不知白老太还能刷新厚脸皮的下限。 “奶这话就不对了，草药是后山边上的，是整个前山村的，可不是我们三房自家的，也不是你们老宅的。谁摘了就是谁家的，三房可没那么大的脸，让大家伙来帮忙。”白灵见村长脸色难看至极，怕把人给气病了，便主动开口道。 白老太太伸手就要掐白灵，被白薇的烧火棍给挡了回去。 “反了反了，你们一个个的是想要气死老娘吗？”白老太太叉着腰，指着白三树的鼻子骂道：“白三树，我还是不是你娘？老娘说的话，不好使了是不是？” 白三树张张嘴，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却是苦涩不已。 “娘，没有乡亲们帮衬，三房早就绝户了。”白三树痛苦说了这么一句话，再多的却是说不出口。 三房被赶出来的时候，村里大多数人家都帮衬了一把。 不拘着是一碗米粮，还是一把菜，或是一捆麦秆的，倒是能让三房将就到秋收。 可白老太太却带着人，把粮食都搬走了，村里人也不富裕，见状谁还敢再帮忙？ 村长也是知道这些事的，可白三树自己都认了，他也不会出面干涉，心里却是呕的不行，气白三树的不争气，不知道护着儿女。 “婶子，你要是不明白分家是啥意思，我这个村长就去请了族老，咱们开祠堂好好说道说道。”村长脸色冷寒，怒目等着白老太太道：“咱们南山村一向和气，婶子要是再搅和，我这个村长也是有点权力的。你家老大也有些日子没回来了，让我家大孙子去镇上找找也成。” 白老太太心里不满的很，但害怕被休，也怕影响了儿子的前程，只能忍下心里的怒气。 不敢对村长如何，白老太太对三房更是恨上了。 “你们几个干啥呢？还不快把这几个篓子都背回去，你们奶奶我头晕的毛病犯了，还等着银子看病呢。”白老太太冲自己带来的几个孙子孙女喊道。 若不是白老太太嗓门那么大，或许会有人相信她这个岁数是有毛病的。 白小山和白杏迈着小腿护着药篓，不肯松手，他们可是清楚这些东西都是一家子的口粮钱。 白薇挥着烧火棍，朝几个抢篓子的人打过去，大有拼命相护的意思。 白灵快步来到村长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使劲儿的掐了大腿根一把。 “求村长伯伯救救我们一家吧！” 仰着泪眼汪汪的小脸，白灵哭道： “三房几乎被净身出户，只分得了一亩地，也应承了每年给奶一百斤粮食的口粮养老，这是分家文书上写着的。可山脚下那么多的药草，奶不让姐姐妹妹们去采，却非要抢了我们家的，这不是逼着我们去死吗？” 白灵的声音很是清脆，可此刻带着哭腔，绝望的怒喊声却是叫人听了心痛不已。 莫说院子外少不少的媳妇们看不下去，便是村长这么个大男人，也是听的伤心。 加上三房刚做了件厚道事，白灵也是个懂事，村长心中的天平自然倾斜。 “五婶子！” 扶白灵起身，村长大步来到白老太太面前，郑重的警告道： “我做了村长这么多年，也是和衙门的人打过交道的。三房既然分家出来，和你们老宅那边便不是一家人，大家能好好的做亲戚，自是没人过问。” 村长憋着一口气，也不再顾及白老太的面子，把话说透，“只要三房每年给足了养老的粮食，就算多一根柴火也不给，那也是合法的。五婶子你再来三房作闹，就算三房念着孝道不敢对你怎样，我这个做村长的也不会看着你们闹的乌烟瘴气，咱们要么开了祠堂，要么就去衙门说话吧！” “村长说的对，他五叔活着的时候，白家那是多好的人家。让妇道人家当家作主，这才几年的光景，就变成这样了，三房都差点给折腾没了。咱们白家可容不得这样的妇人在，没的以后传出去，影响了白家小子和闺女们的亲事。”一个年岁较大的婆子开口道。 “没错，就是这个理儿。咱们南山村本来就是各地逃荒过来的人家多，娃子们的亲事都困难着。有五婶子这么个磋磨亲生儿子一家的老辈，怕是外面的人不知情，以为咱们南山村就这做派呢，谁还敢把闺女嫁过来。”说话的是家里只有儿子的妇人。 “就是闺女也不好找婆家，就怕外人会觉着守着这样狠心肠的人，跟着学坏了呢。”一个家里有闺女的妇人，忧心忡忡的道。 本来能卖草药是个好事，大家伙都高高兴兴的。 这会白老太太这么一搅和，大家同情三房的同时，也开始为自家小辈的亲事担忧了。 尤其是楚家人，他们家的楚文和三房走的近，以后可得看着点。 而向三房退亲的张家，这会则是觉得当初的做法太正确了。 有这老太太这么个难缠的长辈在，还不得闹听几十年，再说三房也是傻的，有赚银子的法子，咋就能公开了呢？ 这些人怎么想的，三房并不在意，他们只是想要安定的生活。 白薇将白梅几个打怕了，拉着弟弟妹妹也朝村长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个响头。 “多谢村长伯伯替三房做主，丫头小子们给您磕头了。” 白薇的额头都磕红了，却拂开了村长好意伸过来的手，恨恨的看着白老太太的方向道： “今日就请村长伯伯和诸位乡亲们做个见证，我们白家三房，只要我们姐弟还活着，老宅的人再敢来闹腾，最轻的是被打出去。要是闹的狠了，我白薇就算豁出去这条命，也要老宅以后不得不消停！” 白薇自小就是个刺头，没少被白老太太打，最狠的时候躺着半个月下不了炕，还是白柳氏偷偷卖了嫁妆给抓了药，这才捡回一条小命。 而且白薇最是清楚白老太太的性子，村长的警告能让她怕一阵子而已，很快就会故态复萌，她不介意撂下狠话，也是真的打算这么做了。 白灵上前，把弟弟妹妹拉起来，眼神冷狠的看着白老太，却是温柔的开口道：“大姐嫁人了，我就是家里最大的，就算真的拼命，也有我在前头，还轮不到你。” 有空间在，即便不能改名换姓的重新生活，白灵也能安然度过余生。 院外响起了几声抽气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若说白薇的话，让人觉得狠，却也不会多诧异，毕竟白薇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烧火棍可是说抡就抡的。 可白灵说这样的话，又是那样温和的语气，反倒是让人想起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这句话。 一个老实人被欺负的要杀人，可见老宅的人做事有多绝。 第三十三章 白灵丫头敞亮 “丫头，杀人可是要犯法的，为了那种偿命不值得。你们放心，伯伯把话说到这了，绝对能做到。”村长承诺道。 “多谢村长伯伯。”白灵浅笑盈盈的道了谢，扬高了嗓门道：“各位乡亲们，我现在就给大家说一下这几种常见的药材，是如何采摘和炮制的。大家要是有不懂的，尽管去山脚下问我们一家子，我们家的情况大家也知道，每天都会在山脚那边采药的。” “白灵丫头敞亮，那你就先说说吧，大家伙都仔细听着，尽量别给三树一家添麻烦，耽误工夫可就是耽误人家赚钱，咱们可不能做这样的缺德事。”村长喊了一声，以免外头的妇人又乱糟糟的聊天了。 白灵口齿伶俐的把摘草药和炮制的法子说了一遍，但也只是忍冬、刺儿菜和车前子这几种量大的草药。 进山不安全，万一有人被野兽伤了，说不得还要来埋怨他们。 再者山里头大面积的草药也不多，认不准的话也容易出错，白灵不想自家整日的被人请教，耽误他们做事。 白老太太没讨到好，但还是厚着脸皮留在三房，听完该如何采摘草药的事，这才带着白梅离去。 事关赚钱，乡亲们听的都很认真，那些长舌妇都把嘴闭的严实，就怕三房会记着以前的事，不肯用心教他们。 第二日天未亮，便有不少人朝山脚下走去，白灵昨天特意提醒过，赶着晨露摘金银花的效果最好，也最能卖上价钱。 三房这边自然也是要进山的，一家人因昨晚的事情绪不太高，倒是都忘记了问东西被藏到哪里去了，白灵自然不需要解释。 白三树偷着卖药的事，白灵也没和家里人说，只当是给白三树一个改过的机会，免得家里人离心就得不偿失了。 为了安全起见，白灵一大清早就去了镇上，雇了牛车到一个没人的破庙，再把家里最近晒好的药材都从空间里倒腾出来，送到药铺去卖了。 这一次白灵连同空间里产出的药材也一并卖了，一下子便得了三百多两银子，为了不让家里人起疑，只拿了不到五十两银子划到公中的账上。 空间产出的粮食，白灵是不打算卖的，在这个低产的年代，粮食是活命的根本，远远比银子重要，留着应急才是最妥当的。 除非白灵成为大地主婆，或是空间放不下了，届时再考虑卖一些也不迟。 空间里有保鲜功能，蔬菜也不急着处理，只是要占用些地方存放，白灵也不打算在短时间内再种植青菜。 倒是萝卜、白菜、土豆这一类四季都能见到的菜品，白灵也种了不少。 “还是药材值银子，多种点也不愁销路。”白灵背着背篓，慢悠悠的朝钱府走去，嘴里小声的呢喃着接下来的计划。 陈管事给白灵准备了不少种类的药材，只是分量都不多。 但白灵依旧欣喜，空间里的时间差，很快就能够有收获，不怕不能大面积种植。 只是买药材种子太困难，这倒是让白灵头疼。 钱府小厨房。 “芍药姐姐，这是答应给你的簪子，最近一直忙着，也没空去后山，便一直把这事给耽误了。”白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总不能说她把这事给忘了。 “真好看，和真的一样。”芍药欣喜的接到手中，戴在发间比划着，期待的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嗯，就像戏文里说的那样，人比花娇。”白灵赞美道。 “小妮子，还敢打趣姐姐了。”芍药假意捶了白灵一下，摸着发簪道：“回头让我二叔帮我上色，以后我就天天的戴着。” “芍药姐姐喜欢就好。”白灵轻轻一笑，对于自己的手艺得到他人的认可，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开始吧，今天咱们给老太爷换换口味，做一道甜辣的菜……” 白灵每次做完菜之后，都不会在第一时间离开。 芍药缠着白灵求教是一方面，老太爷吃的合不合口味则是重要的原因。 虽说白灵没遇到过返工的事，但这个习惯还是坚持下来，她可得罪不起钱府。 今日白灵给芍药讲解了一些菜肴的做法之后，便被核桃叫去了老太爷那里。 “丫头，你给老夫做菜也有一个月的功夫了。怎么样，可想好要不要留在钱府做厨娘？你放心，老夫绝不会让你累着，工钱好商量，你在钱府也只需要做我一个人的饭菜就行，每天想回家可以派马车送你回去。”钱老太爷本是在晒太阳，知道白灵来了之后，便睁开眼睛，开门见山的道。 白灵福身行了一礼，虽然不标准，却也透着落落大方的劲儿。 仔细的打量着老太爷的气色，见他身子骨的确不错，这才真正的心安。 “我早就说过了，只是会一些家常菜。这一个月芍药姐姐一直给我打下手，会做的菜可是比我多。老太爷真想提一个私人厨娘，用芍药姐姐最是合适，毕竟饮食是大事，自己人才能更放心不是？”白灵笑着拒绝了老太爷留人的意思，面上一副为人考量的样子。 “罢了，你既然无心留下，那便把这一个月的赏钱拿着，以后也不用每日都过来做饭了。”朝核桃挥挥手，老太爷继续道：“不过丫头可要记着，研究出新的吃食，要第一时间想到我这老头，不会白白的让你耽误功夫的。遇到什么难处，也可以来找老夫，钱府在五福镇还是有些脸面的。” 白灵感激的颔首，承诺道：“有老太爷这句话，白灵又怎会忘了您呢？您老保重，尤其是在饮食方面，要以健康为重。还有，要多锻炼身体……” “啰嗦，讨打是不？”老太爷瞪大了虎目，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吓人。 白灵无奈的摇头，不是第一次与老太爷见面，自是了解几分这位老人的性子。 吃货属性，为人也仗义，更是位宽厚的主儿。 核桃去而复返，拿着一小袋的银子递给白灵，不满的嘟囔道：“没见过你这么不识好歹的人，老太爷能看上你的厨艺，那可是你的福气，竟然还要拒绝。” “每个人有自己的路要走，白灵只是一个穷苦的农女，比起赚银子，更看重的是亲情，想要用更多的时间去陪伴他们，一起成长。” 白灵说完，看了一眼假寐的老太爷，低声对核桃嘱咐道： “记着，每天督促老太爷用热水泡脚至少一炷香的功夫，平时千万别吃饱了就睡……” 核桃认真的听着不累的话，末了傲娇的道：“就你话多，我可是老太爷身边伺候的人，知道的还能比你少不成？快走吧，别耽误老太爷睡觉。” 赏了核桃一记白眼，白灵步履轻快的离开钱府。 第三十四章 白灵被盯上 还没到下午摆摊的时间，白灵便找了机会躲进空间里。 那么多成熟的粮食和蔬菜，白灵自是要都收割了，好留着种一茬庄稼。 中间小歇的时候，白灵打开钱袋子看了一眼，不禁咂舌。 老太爷给的赏钱面额不一，最大的是五两的银锭子，最小的则是空心的银花生。 总数目加起来，差不多有五十两银子。 “唉！要是第一次进钱府的时候，就能收到这么多赏钱，或许我真的会留下来做一段时间的厨娘吧？”白灵失笑的摇摇头，随口这么一说。 白灵离开钱府，自是有人把事情都报到钱夫人那里去。 正在核账的钱夫人朝洪嬷嬷递了个眼色，给那报信的人一个荷包打赏。 “夫人，这白灵做饭的手艺倒是不错，可奴婢去查过，倒是没查到白灵在哪学来的。”洪嬷嬷回复道。 “继续盯着，在发现端倪之前，先不要再去查白灵的事，免得打草惊蛇就得不偿失了。”钱夫人揉按着额头道。 白灵自是不知道钱夫人盯着她的事，下午出摊卖了鱼之后，买了点糖块和槽子糕，给两个小的做零嘴，便回家去了。 如今整个南山村的人，几乎都在山脚那边采摘草药，白灵回家的时候也难免会遇到一些人，不得不背着东西和众人打招呼，偶尔还要指点一二，待回到家的时候累的满头大汗。 眼看着要黑天了，白灵立即烧火做饭，不想家人回来还得饿肚子。 等做完饭，白灵又烧了一大锅热水，让大家伙擦擦身子泡泡脚，好解乏。 晚饭的时候，白薇抱怨道：“这些东西本来就不压秤，一天到晚的忙活，也赚不来几个钱。现在好了，还得教这个教那个的，根本就是白耗着时间。” 倒不是白薇在怪白灵，而是有些人没眼力见，明明以前不对付的很，偏偏一个劲儿的往前凑，反复的问好几遍，太耽误工夫。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大家伙都没弄过，心里头没底。”白三树见三闺女不高兴，便安抚道。 “三妹，你忘了咱们为啥要教村里人采药草的事了吗？三房在村里没有人缘做靠山，咋在村子里过一辈子？就当是为了小山，你就别怄气了，大不了等到了秋收的时候，我带你去山脚转一转，教你认识新的药草，保准比黄芪还值钱。”白灵一句话便说的白薇消弭了负面情绪。 “嗯，那二姐可要记住了。”白薇戳着碗里的米饭，狠狠的塞了一大口，才发现味道不对，“二姐，钱府给的白米不是都吃完了吗？你咋又买白米了？这个多贵啊！”白薇心疼的差点把饭给吐出来。 “我今儿找车，把咱家存的那些药材都卖了，一高兴就买了十斤大米回来。辛苦了这么久，总该对自己好点不是？”白灵忙眯着眼睛一笑，不想被白薇念叨，便故作神秘的问道：“你们猜猜看，一共得了多少银子？” 一家人虽然吃的喷香，可听到白灵的话，一个个都放下碗筷，等着白灵报数。 白灵也不再绕圈子，一溜烟的跑到西屋去，假装翻找了一会，抱着一个钱袋子回到饭桌上。 “一共卖了五十两出头，我就做主把零钱都买了粮食，加上之前的存粮，够家里管饱的吃一个月了。”白灵把钱袋子打开，得意的道：“怕拿不动银子，我就问让陈叔给准备了三张十两的银票，还有两张五两的银票，两个五两的银锭子。再加上我在钱府做一个月厨娘的工钱，咱家现在一百一十两银子了。” “这……”白三树和白柳氏吃惊的看着钱袋子，不敢相信是真的。 白灵眯着眼睛，掩饰了心虚。 其实自家挖的那些草药，自然卖不到这个数，这不是有她添补嘛。 两个小家伙不知道一百多两是多少，但也从家人的表情中看出门道。 “二姐，以后我们都不用饿肚子了，是不是？”白杏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嗯，再也不饿肚子了。”白灵重重的点头。 “太好了，吃饱饱，长高高。”白小山兴奋的拍着小手。 白三树和白柳氏夫妻俩对视一笑，眼中都噙着泪花。 这辈子他们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尤其是他们一家被分出来之后，是真的不敢想会有这样的一天。 一百两银子，便是村里家里有二十亩地的大户，不吃不喝也得攒十年啊！ “二丫头，快把银子藏好，以后家里的银子你管着。”白柳氏高兴过后，立即压低声音嘱咐几个儿女，“咱家有银子的事，你们可不能说出去，知道不？” 四人配合的点头，白灵却是看了白三树一眼。 “看爹做啥，你娘说让你收着，就好好的收着。”白三树有些怕这个总是笑的很甜美的二闺女，就怕她哪天不高兴，把自己媳妇都拐跑了。 “哎！”白灵脆脆的应了一声，抱着钱袋子就跑向西屋。 有空间在，白灵自是不会把银子收到别的地方，万一遭贼岂不是要哭？ 不过白灵也在想着，应该在家里藏点银子，万一自己不在家，却需要急用银子的时候，那该咋办？ 不过倒也不急在这一时，毕竟家里太破，真的防不住贼，想着回头和白薇商量一下再说，免得白薇胡思乱想。 白灵回到东屋的时候，手里拿了个小钱袋，递给白柳氏道：“娘，这里有两块银裸子，还有一些铜板，你先收着。家里有个花销啥的，娘用着也方便。” 白柳氏本来是想要拒绝的，可一想白灵的话也不无道理，便把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接过了钱袋。 自从嫁人之后，白柳氏还是第一次拿这么银子，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过的。 见白柳氏又要哭，白灵忙岔开话题道：“爹，等秋收过后，咱们也买几亩地吧。咱们家那一亩地，一年剩下的根本就不够自家吃的，买粮食也太贵了些。” 白薇立即点头附和道：“二姐说的对，咱们庄户人家，手里头的地多些，心里头才踏实。反正咱家人多，我和二姐都能下地干活，多种几亩也忙的过来的。” 白三树两口子种了半辈子的地，自然也看重的很。 “可现在年景好，谁家会卖地呢？”白三树有些发愁的道。 白灵一窘，她能说自己只会种药材，根本不会种地吗？ 再说买地是为了心里踏实，保住良民的户籍，地多了租出去或雇人种便是。 “这事急不来的，能遇到最好，要是没有卖地的，咱们就自己开几亩出来。好好打理几年，也能养肥了。”白灵说出自己的建议，主要是给爹娘找点营生，好让他们有奋斗的目标，“爹，我倒是有个计划，大家伙一起研究一下。” 听白灵这么说，几个人都坐直了身子，等着白灵说话，倒是叫白灵不好意思了。 第三十五章 再被算计 “过冬的衣裳倒是不缺了，可咱们家过冬的粮食还没买，眼下新粮就快下来了，陈粮也会便宜一些，到时候多买点，新粮也得存点，至少要够吃到秋天的。爹编完草帘子，就挖个地窖吧，秋菜和粮食得有个地方放不是？还有柴火，也得备到明年开春的才行。”白灵说起这些，不免有点脑仁疼。 家里人只顾着赚钱，似乎忘记这些农家最基本的事了。 这段时间老宅一直闹腾，让白灵也深思了许多，空间里的粮食可以用来应急，却不能随意的拿出来，要不然以后就会成为她最致命的威胁。 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自然是要过明路更稳妥。 且三房被拿捏惯了，也该让他们一点点意识到，分家后就要学着当家作主，要不然三房就只能指望着挖药材赚点银子，没有更好的发展。 果然，白三树和白柳氏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竟然让闺女操心这么多，哪里有不应的道理？ “再有，咱们家虽然有点银子，可想要盖房子就要紧巴了。我的意思是，先把房子修补一下，再存些银子，直接盖个敞亮点的院子，将来小山长大娶媳妇，也省的再折腾了。不过咱家住在山脚下，这边本来就没什么人家，这院子得修整一下，至少在外面挖个土壕，弄个陷阱啥的，省的冬天有野兽过来。” 白灵的话，自是又得到家人的认可。 白灵又继续道：“不管是买地还是开荒，都得沤肥不是？等开春了，咱家也抓两头猪，再买点鸡仔啥的，也是个进项。到时候娘就在家里伺候下菜园子，做针线活，家里头总得有个人守着才安全。” 知道家里人都是勤快人，白灵也不想他们有了点钱就失了本性，便尽可能考虑到家里人的身体状况，安排明年的进程。 “二姐，我能打猪草，也能喂鸡。”白杏眼睛直放光，立即举手道。 “我跟着四姐。”白小山也凑热闹。 “那我呢？”白薇出声，觉着这些事有她没她都一样。 “你急啥，要是找不到适合咱们俩做的，那就继续挖草药呗，这个进项可不少，说不准咱俩明年就能攒够盖一溜青砖大瓦房的银子呢。”白灵挺直了身板，打趣道。 其实白灵卖几幅图纸，就够家里盖房子的，可这话说出来，怕让家里人觉得不舒坦。 再者，养成了一家人做寄生虫的性子，可不是白灵所愿意见到的。 而白薇是个大姑娘了，白灵又没发现白薇对什么感兴趣，也只能暂时先观察着。 白薇寻思了一下，便点点头，也觉得卖草药来钱挺快的。 一家人做好了计划，才想起来饭还没吃完呢，白灵赶紧的去厨房热了一下。 因着说话的时间长，吃完晚饭后，大家洗漱一番便都休息了，白柳氏也没做针线活。 第二日一大早，一家人便一起出动，去摘忍冬花了。 白日里，白三树去砍一会柴，剩下的时间便在家里挖地窖。 白柳氏则是和白三树交叉着，白三树进山，她就在家里做针线，也能让两个小的歇会，一切都按照计划来。 白灵依旧是隔几日卖完鱼之后，就去给银楼送一张图纸，这是家里目前为止最大的收益，确切的说是白灵攒私房钱的收益之一，她暂时还舍不得放弃。 再说鸿泰银楼的东家让签了两年的合约，白灵至少还得与银楼合作两年。 “白姑娘，这两封点心是县城的，你拿回去给弟弟妹妹尝尝鲜。”沈掌柜走到柜台，把点心递给了白灵。 “多谢沈掌柜了，县城的点心，我们家还真没吃过。”白灵笑着接纳，领了沈掌柜的情，便笑道：“那我回家了，沈掌柜快去忙吧。” 沈掌柜笑着说了句道别的话，便回了后堂。 而在角落里，一对正在挑首饰的母女，却一直留意着白灵这边的情况，待人走了之后，立即询问道：“小哥，刚才那丫头……我看着怎么那么像是我家相公的侄女呢？” 母女俩经常来买首饰，伙计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便笑道：“夫人说的是那位白姑娘吧？那可是了不得的，画的首饰图得了我们东家的眼，你们刚才看的新款就是她画的，听说一幅图就卖好几十两银子呢，就是不晓得为啥还穿的这么破旧。” 母女俩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 不知是为白灵有本事而震惊，还是因为白灵能赚那么多银子。 “娘，那个……”白雪掩饰不住的嫉妒和贪婪，张口就要骂人。 “你堂妹有本事可是好事，咱们回家和你爹说一声，你爹保准也高兴。”白元氏捏了捏白雪的手，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白雪收到母亲的眼神警告，只得不情愿的闭嘴。 有了这么重大的发现，白元氏母女自是无心再挑选首饰，也打着让白灵白送给她们的心思，立即回了家。 可白灵的人并不知道，此刻老宅那边，却打起了他们三房的主意。 白大树回镇上没几日的功夫，便雇了马车回到老宅。 以往白大树隔一阵子回来，都会带上要交给白老太太的银子，也会买一些东西，但这次却只拎了一条肥肉，脸色也凝重的很。 老宅这边除了白老太太之外，还有白二树一家人，只是白二树大多数时候都住在地主家里，很少回来。 “老二家的，把肉拿厨房去，用白菜炒了，再烫一壶酒，你大哥就好这口。”白老太太指使道。 三房分出去之前，家里所有活计都是三房包了的，这段时间二房接手了三房的活，一个个苦不堪言。 可比起大房来，二房赚的银子是少了些，他们也只能认了，只盼着分家的时候能多得一些。 “娘，我这就去，你和大哥进屋先聊着，饭好了再叫你们。”白齐氏挤出笑容道。 就一条肥肉，紧着白老太太和家里的男丁吃，白齐氏和女儿就只能分到一两片，根本不解馋。 叫了瘪着嘴的小女儿一声，母女俩一起进了厨房。 见白老太太垫着小脚跟在白大树身后去了堂屋，白齐氏一把把肉摔到盆子里，嘟囔道：“这老大越来越抠门了，就拿这么一条肉回来，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堂姐去镇上了，大伯连点心也不买一点回来。”白梅摸着辫子，失望的道：“堂姐可是答应我了，要送我一朵珠花的，看样子是骗我的。” “白雪那死丫头惊着呢，一天到晚的当自己是千金小姐，这么多年啥活都没干过不说，还被你奶给供着，那穿的比地主家的小姐都好，你奶的心偏到胳肢窝了。”白齐氏出气似的，拿着一颗白菜剁了起来。 第三十六章 骗银子 白梅眼珠儿转了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不接茬。 “你去堂屋那边听听，看你大伯回来是为啥事，我瞧着他脸色不大对。”剁了一棵大白菜，白齐氏的脸色好看了些，小声叮嘱道：“你小心些，别让你奶和你大伯发现了。” “又让我干这事，回头奶揍我，娘又不帮着我。”白梅一跺脚，不情愿的抱怨一句。 “我这是为了谁？这些年你爹赚的钱，大头都给你奶了，可你大伯才给一半不到。万一你大伯是回来拿银子，到时候分家了，咱们就得少一份。那银子可是有咱们二房的，也有你的嫁妆银子在里头呢。”白齐氏瞪了自家闺女一眼，喝道：“还不快去！” 白梅一听和自己的嫁妆有关，麻溜的就钻出了厨房。 古代女子议亲早，很多时候大人说话也不避讳着孩子，白梅自是明白嫁妆的重要性。 屋里，白大树已经说了自己回家的原因，白老太闻言气的直跳脚。 “我就说三房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那小贱种赚了那么多钱，也没说给我这个当奶的一个大子花，我这就找他们要个说法去！”白老太一听到银子就坐不住，哪里还记得前几日被村长警告的事。 “娘去了咋说？”白大树开口，看着一脸怒气的白老太。 “咋说？我朝自己儿子要银子，他们敢不给，那可是不孝！”白老太骂道。 “娘别忘了，三房已经分出去了。”白大树憋着心里的气，尽量用正常的口吻说话。 几天前白老太和白三树父女在镇子上闹的那一出，白大树都不好意思出门了，总觉得别人在笑话他。 可白老太是亲娘，手里又有银子，白大树自是不能冲她发火，却恨上了三房，怪他们不知轻重的在镇上闹事，给他找没脸。 “分出去也是我儿子！”白老太嘴硬的说着，心里却想起捕快娘，还有村长他们说的话，不禁有些没底。 “娘养了老三一场，还帮着把孩子拉扯大，累出了一身病来。三房如今出息了，也该是时候孝敬娘了。”白大树端起瓷碗，见只是一碗白水，便皱着眉头放下，语气阴冷的道：“三房那么多孩子，可不能传出半点不孝的消息。” 白老太眼珠儿转了转，又坐到炕沿上，恨声道：“三房那几个小贱种可不好打发，上次白灵那死丫头就说了，我想要三房的银子，除非是病重了，大夫说要续命，他们把药钱直接给大夫，也不会过我的手。” “儿子在镇上这么多年，倒是认识个大夫。”白大树撩了撩袖口，嘴角勾起阴森的笑意。 “那还等啥，赶紧把大夫请来啊！”白老太立即拍着桌子喊道：“三房那群不孝的畜生，看我这次不拿捏死他们。” 山脚下的药材虽然多，可也架不住村民们的扫荡，现在那些年岁小的娃子天天去遛一茬，几乎采不到忍冬花这一类的药材了。 好在三房现在也不指望这些赚钱，家里准备过冬的事情就不少，耽搁不得。 “二姐，我今儿按照你说的，把野菜都烫了一遍，用盐腌上了。家里的盐剩下的不太多，过几天腌咸菜不够用，你去镇上的时候再买一些。”白薇这两日几乎都在挖野菜，怕冬天没菜吃。 “嗯，回头我在镇上直接把腌咸菜的菜和秋菜也都买了。”白灵点头，和面准备做疙瘩汤，“咱家人口多，酸菜就得腌几缸，还得留下两口冬天装冻货的。你看看还缺啥，我直接都买了。” “这个时候薄布料便宜，二姐看着划算的就买些，咱家的衣裳，明年是穿不了。”白薇看着身上的旧衣裳，咬牙道。 有些诧异的看着竟然主动让自己花钱的白薇，白灵嘴角扬起笑痕来，“进步喽！” 白薇脸一红，尴尬的道：“有个能赚银子的二姐，我干嘛要和自己过不去。” “你自己赚的钱也不少，买两件衣裳犒劳自己也是应当的。”白灵说着，见面疙瘩下到锅里，对白薇道：“帮我看着点锅，我去打几个鸡蛋。” “哎。”白薇应了一声，悄悄的松了口气。 自从姐妹俩吵了那一架开始，私底下的相处总有些不对劲，白薇心里也不舒坦。 随着家里的银子多了，白薇也渐渐明白白灵那番话的意思，更懂得白灵不是那种不顾忌后果就乱花钱的人。 只是白薇性子泼辣，几次想要道歉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家人刚吃完晚饭，白三树便坐在门口编草帘子。 因为白灵的提议，做完家里人棉衣棉鞋的白柳氏，便把破旧的不能再穿的棉衣啥的都拿出来拆了，打算缝成布帘子。 冬天的时候和草帘子钉在一起，挂在门上挡风雪的效果更好一些。 “二叔，我奶病了，你快去看看吧！”白梅一路小跑着来到三房，冲着白三树大喊道。 “你奶咋了？”白三树扔下草帘子，抓住白梅的手臂问道。 “三叔快松手，你抓疼我了。”白梅往后退了一步，嫌弃的拍拍衣袖，打量着三房依旧一身补丁的穿着，有些怀疑白大树是不是弄错了，但还是按照白老太的吩咐，道：“我也不晓得，大伯已经去镇上请大夫了，好像挺严重的。” “娃他娘，我先去看看。”白三树冲屋里喊了一声道。 “我和你一道过去。”白柳氏急忙下了炕，也要跟着过去。 “娘不能去。”在白薇拉住白柳氏的时候，白灵开口劝阻道：“娘身子一直不大好，奶这会生病了，定也是弱的很，不管你们谁过给谁病气，可都不好。” 白三树本停下脚步等白柳氏，听白灵这么一说，忙附和道：“二丫头说的对，你就在家里做针线活吧。真有啥事，我再让梅丫头过来告诉你一声。” 白柳氏闻言，便催促白三树赶紧过去，又脱了鞋子上炕。 白灵一直注意着白梅，见她眼珠子乱转的打量着自己家，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意思，不禁狐疑。 “堂妹，奶生病了，你咋不急着回去呢？”白灵询问道。 “我又不是大夫，回去也没用。”白梅心虚的别过脸，不敢与白灵对视。 “大伯给奶请的是哪家大夫啊？”白灵状似关心的问道。 “我……哪晓得，大伯又没说，反正是镇上的。”白梅答了一句，怕白灵再问，急忙说了句，“我这就回去了，奶这次病的挺重的，也不晓得多少银子才够看大夫的，你们可得多准备点银子。” 看着白梅转身就跑，白灵眯了眯眼睛，嗅出阴谋的味道。 第三十七章 请村长帮忙 “哼，我看奶八成又装病，想要骗咱们家的银子才是。”白薇气呼呼的道：“不行，我得跟过去看看，别爹又傻乎乎的应承了，咱们家的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成，你先去老宅那边，我去趟村长家。”白灵点头道。 “咋，你们俩的意思是……”白柳氏皱着眉头，没有把话说破，眼里却有着担忧之色。 “娘别想那么多，这事有我们在呢。娘把门都插好了，不是我爹和我们回来，谁叫门也别开。”白灵叮嘱了一句，便和白薇一道朝村里走去。 白灵到了村长家之后，便直接表明自己的来意。 “我也没看到我奶，不晓得到底咋样。但我奶要是真的病的挺严重的，一般的大夫怕是看不好。倒是同济堂的陈老，医术和医德都好，请他老人家过来看看也放心不是？” 白灵掏出一小串铜板放在炕桌上，对村长道： “还请伯伯帮帮忙，找个有牛车的人家，尽快把陈大夫接过来，这是车马钱。就说是前山村的白灵请的，陈老会给这个面子的。” 村长先是脸色一沉，怀疑白老太是在作妖。 可当白灵说认识陈老的时候，村长的脸色就复杂了。 一个小农女，认识镇上最有名望的大夫，只是因为卖药吗？ “丫头放心，伯伯这就让人去镇上。等大夫来了，伯伯也跟着去一趟你奶家，看看我这位出了五服的五婶，到底得了啥病！”村长脸色不大好看的道。 见村长明白自己的意思，白灵起身鞠了一躬，表达自己的谢意，便出门朝老宅走去。 “让大孙子去镇上请陈老过来看诊，你和儿媳妇去白家隔壁串个门，有啥情况也好回家给我报个信。”村长装了一袋烟，对自家媳妇道：“记着，当不晓得这事，能问出点啥最好。” “行，我晓得该咋做了。五叔也算是个老好人了，咋就娶了这么个婆娘呢？五叔这一脉，我看除了三房之外，算是都歪了。偏偏五婶就是个拎不清的，把孬的当宝，把好的当草，见天的作妖，有她后悔的那天。”白万氏下地穿鞋，冲村长道：“你在家等着吧，省的有点啥事，我找不见你。” “嗯。”村长应了一声，心思却是飞快的翻转着。 全村人都受了三房的恩惠，这大半个月来进项不少，自是要对三房多照顾几分。 尤其是白灵那丫头，去镇上卖鱼、卖药才多少时日，就和同济堂的老掌柜有交情，以后定是个有大出息的，三房不怕不富贵啊！ 想到这里，村长坐直了身子，似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脸色终于好看了不少。 白灵来到老宅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白老太的房间里。 白薇一直站在白三树身边，见白灵过来，轻轻的冲她摇头，意思是还没有情况。 白灵及不可见的点头之后，便站在门口的位置，方便特殊情况能逃出门去喊人，也能更方便的打量屋里的每一个人。 白老太这会躺在炕上直哼哼，却是眼皮也不太一下，看气色倒是和平时一样。 二房一家三口都守在白老太身边，孝顺的姿态让白灵看着都觉着虚伪。 “三妹，咱们去厨房烧点水吧。奶这个样子也晓得啥时候能醒来，一会大夫来了也得给开药，还是煮点粥啥的备着。”白灵故作担忧的开口，心里却笃定了白老太是装病，二房也知道这事的。 平日里，白大树住在镇上，白二树几乎都是住在地主家的外院，尤其是最近忙着秋收，更不可能回家来。 可白梅才通知了白三树，想要再去通知白二树，也不该这么快就过来。 不管是大房还是二房，对银子都算计的很，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抢着回老宅，除非有好事。 “我自己去就成，奶爱吃面疙瘩汤，加点腊肉再打个鸡蛋，没准奶闻着香味就醒了呢。”白薇秒懂白灵的意思，故意大声道。 白三树欣慰的看着两个闺女，病床前才能看出他的孩子多孝顺。 白老太听到姐俩的话，差点要坐起身骂人，却被白二树眼疾手快的给按住了。 “你这婆娘，三房已经分家了，伺候娘的事咋还指望着两孩子。”白二树踹了白齐氏一脚，朝她递了个眼色。 白齐氏按了按眼角不存在的泪，冲白灵她们道：“不用了，家里日子紧巴，鸡蛋都卖了换盐钱，哪里还有腊肉。晚上吃的是稀粥，都在锅里温着呢，你奶要是醒了，喝完粥就行。眼下还不晓得看病得花多少银子，能省一点是一点。” “是吗？”见白三树犹豫着要开口，白灵讥讽的笑道：“我倒是不晓得老宅的日子啥时候这么紧巴了，该不会是以前大伯和二伯说能赚多少银子都是吹的吧？咋三房一分出去，都穷的喝粥了呢？” “白灵，你咋说话呢？”白二树不高兴的呵斥白灵一句。 “二伯想要我咋说话？白梅身上可还有肉味呢，嘴上的肥油都没擦，二伯自己不会看吗？”白灵嗤笑道：“还是说我的好二伯娘，只给我奶喝稀粥，自己娘俩吃肉，把我奶给气成这样？” 白灵说着，便捂住嘴巴，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白齐氏，无声的说着：我猜到真相了。 白齐氏狠狠的瞪了白梅一眼，见闺女使劲儿的擦嘴，嘴唇都快擦破了，不禁心疼起来，只得咬牙对白灵道：“你们三房已经分出去了，我们家吃啥跟你没关系，用不着你多事。” “原来二婶还记着三房已经分出去了，这就好办。”白灵浅浅一笑，拿了一张凳子放到白三树身后，大声道：“爹也听到了，咱们现在可是外人。奶病了，咱们过来看看就是尽孝了，其他的事和咱们没关系，爹可别犯傻，分不清李外拐。” 白三树原本还担心老宅这边是不是真的揭不开锅了，可白梅擦嘴的动作他看的清楚，也听清了白齐氏的话，顿时觉得心里堵得慌。 白三树有孝心不假，可也并不是傻实心了，哪里不明白今日的事是有猫腻的。 “爹晓得了，你们姐俩忙了一天，也坐下歇会。”白三树内疚的道，暗怪自己刚刚差点脱口而出，让闺女回家拿些米面和银子来，那样岂不是又要让闺女失望了？ 白灵姐妹俩对视一眼，便找了凳子坐下。 一时间，屋内的人谁也不说话，直到白大树带了大夫进门，给白老太诊脉之后，才再次有人开口。 “大夫，我娘啥病？咋就突然晕倒了呢？”白大树一副孝子的姿态，忧虑重重的问道。 第三十八章 告三房不孝 “哎，年轻时月子没做好，之后又过的不顺心，这身子是垮了。”大夫捻着胡子，大概是顾虑给乡下人家看病，故而说的都是大家能听懂的白话，“记住，病人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凡事都让着她点，再用人参灵芝滋养着，还能多活几年。要是没银子，你们就准备后事吧。” “娘啊！你为了儿子们吃了这么多苦，可不能没享几天福就走了啊！”白二树嗷的一声，吓得屋子里的人激灵一下。 二房三口人，一个比一个哭的厉害，白大树厌烦的皱皱眉，倒也没说什么。 看了眼白三树，白大树询问道：“大夫，我娘要是这么调理着，一年得多少银子？只要能让我娘活着，多少银子我都愿意出。” “对对，我娘的命最重要。”白二树也跟着附和。 “娘是生老三的时候落下的毛病，三房得出大头，要不然就是不孝！”白齐氏擤着鼻子，等着白三树喊道：“三房要是不出这银子，和杀了娘有啥区别？我白齐氏第一个要去告官！” 白三树听到大夫的话之后，内心焦急不已，觉得就是他害了白老太，也想着一定要说服妻儿拿银子给白老太续命。 可看着大房和二房的做派，白三树倒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除了心寒的感觉越来越浓之外，也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白灵欣慰的看着白三树的神色变化，改变包子爹和发家致富同样重要。 “二伯娘这话说的就奇怪了，我们三房净身出户，现在是有点过冬的银子，可把我们一家子卖了，也不够买人参灵芝的。二伯娘想要告三房就去告好了，我听说县太爷可是大清官，不管咋判三房都认了。”白灵拽住要发火的白薇，大声道。 “你们家咋能没银子呢？又是卖草药、又是卖鱼的，你还勾搭上了大户人家的老太爷，还有那啥银楼都花好几十两银子买你画的花样，你咋能没钱呢？”白齐氏下意识的冲白灵喊道。 白大树猛地抬头看向白齐氏，眯着的眼睛里尽是狠厉的光芒。 不过再看看一脸得逞笑容的白二树，还有缩着膀子的白梅，白大树便明白是怎么回事，脸色不免更加难看了。 “二婶知道的倒是详细，可那又怎样呢？”白灵也不反驳，笑意盈盈的道：“我家的银子，大多是我和白薇赚来的，我们要给谁花是我们姐妹俩的事，二婶你管的着吗？作为孙女，奶病了，我们花几十文买只鸡给奶补身子，那就是孝道。二婶莫说告到县衙，就是告到府城，官老爷也不能强迫我们拿银子出来不是？” 白齐氏一噎，她不过是一个村妇，哪里晓得外面的事，忙看向白二树求助。 白二树眼珠儿一转，也不理会伶牙俐齿的白灵，看向白三树问道：“三弟，你真的不管娘的死活吗？咱们是兄弟，大哥和我自是不会去告你。可你就不怕三房的名声坏了，连累了几个娃的亲事吗？” “我……”白三树不安的看向两个闺女，没了主意。 “二叔忘了，我和二姐一个被老宅传成泼辣货，一个被退了亲事，还有名声吗？”白薇冷笑一声，瞟了一眼白梅，嘲讽的道：“倒是二叔有空管管白梅，已经十四岁的闺女了，今儿给这家的小伙子送个帕子，明儿给那家的哥儿送个荷包，十里八村怕是都没啥名声了吧。” “白薇你胡说八道啥呢！再敢说我闺女，我撕烂了你的嘴！”白齐氏气的站起身来，就要扑向白薇。 可白齐氏却忘了她在白老太身边，一脚踩中了白老太的手臂，疼的白老太嗷喽一声坐起身子来，狠狠的把白齐氏推开。 白齐氏一股狠劲儿都冲着白薇的，白老太这么一推，整个人咣当一声砸在铺着石板的地面上，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救命啊！”白齐氏大喊一声，自己却爬不起来。 白灵姐妹俩齐齐的向后退了一步，免得被讹上，白三树一个大男人也不好上前扶人。 白大树本就厌恶二房，便借着关心白老太，直接撩起衣摆上炕去了。 “我奶这一嗓子，可不像是病的不行了，我瞧着我比娘的嗓门还大呢。”白灵撇撇嘴，看着白老太捂着胳膊，祖宗八代的骂着白齐氏，竟然觉得白老太的骂声很好听。 “根本就是装病，这下装不下去了，看他们咋收场。”白薇直白的说出事实。 白三树身子僵硬的坐在凳子上，只觉得这屋里的空气太稀薄了，让他喘不过来气，胸口也闷闷的疼着。 大夫这会又派上了用场，上前给白老太检查胳膊，还和白大树交换了个眼神，一脸遗憾的道：“老太太年岁大了，这胳膊断了，是别想再长好了，以后可得仔细的伺候着，要不然……唉！” “断了好！”不待屋里人展现演技，已经在门口看了一会的村长，一脸怒容的进门，“你们这一家子，没事非得作是吧？都给我使劲儿的作，今儿我就在这看着，给三树一家做证人，你们就算都作死了，三树最多按照村里的规矩，给你们随一份大礼！” “村长你这是啥话？啥叫我们自己作死？都是老三这个不孝的，见我这老太婆要拖累他们，就想要打死我，要不是老二媳妇拼命拦着，都已经把我打死了！”白老太难得的聪明一回，立即把黑锅甩给‘外人’。 白三树不敢置信的看着白老太，眼里的伤痛难以掩饰。 白灵则是被气的笑了，第一次见到这么能颠倒黑白之人。 “胡说八道，分明是二婶踩了奶一脚，奶疼的装不下去了，一把把二婶推下炕的，和我爹有啥关系？”白薇梗着脖子喊道，真真的动了杀心。 “一直听说前山村人杰地灵，不但在外面有出息的人多，相邻之间也处的和睦。今儿倒是让老夫深彻的明白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句话的意思，可笑至极！” 陈老气的变了脸色，看着白灵道： “丫头别怕，老夫这些年银子没攒下，声誉倒是有几分。真的解决不了，老夫去衙门给你们一家人作证！诬告，可是要挨板子坐大牢的！” 村长祖孙带着大夫来老宅，自然也有好信的村民跟着过来了，这会纷纷表示愿意给三房作证。 尽管看到白老太婆媳俩受伤的没有几个，可白老太咒骂白齐氏的话，就连左右邻居都听的清楚。 第三十九章 支招 白三树颤抖着站起身来，冲大家说了句感谢的话，再看向老宅的亲人时，眼里除了失望之色再无其他。 “陈老乃是同济堂的老掌柜，医术也是得到大户人家认可的，还请您给我奶和我二婶看看吧。虽然他们……我们做小辈的，洗白了冤屈，便也没啥了。”白灵委屈的开口道。 陈老赞赏的点点头，进屋去给白老太婆媳看病看伤。 白老太可不敢得罪大夫，尤其是陈老的医术又好，只得硬着头皮让他检查。 “少吃点肉，再活个十几年的不成问题。胳膊贴几贴膏药，别再伤着了，养三两个月的就没事了。”陈老给白老太看完，也不打算开方子，便去给白齐氏检查。 这会白齐氏已经被白梅扶着坐到炕上，皮鼻青脸肿的，嘴巴也有血痕。 “都是皮外伤，回头把前面的两颗牙拔了就没事。不过生产时伤了身子，又用错了药，这辈子是别想再有身孕了。”陈老如实说了白齐氏的病情。 “啥！”白二树噌的窜过来，脸色难看的问道：“大夫是说，我婆娘不能生娃了？” “这就要问问当年给你媳妇开药的大夫，明明是产后大出血伤了身子，偏偏又给开了活血化瘀的药，你媳妇能活着就是命大。”甩开白二树，陈老哼着走出门去。 行医这么多年，陈老也是见过形形*的人，却不知能有白家这样的极品人家。 白二树恶狠狠的看向白老太，最后把目光落在白大树身上，恨不能把两人给撕了似的。 “你们这些缺德的，咋能这么害二房？你们这是要二房绝户啊！”白齐氏拍着炕沿儿大哭一声，便要朝白老太扑过去，谁知却晕倒在炕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娘！”白梅忙过去扶着白齐氏，哭的不能自己。 “行了，既然奶没啥大事，那我们就回家去了。明儿我就送条鱼过来，给奶补补身子。”白灵朝白薇递了个眼色，免得老宅内斗，他们会无辜受伤。 姐妹俩扶着白三树就要走，白老太却喊道：“白三树，老娘胳膊都断了，这药费你得花大头的！不，大夫是白灵请来的，药钱你们三房出了，再给老娘一百两银子养身子，要不然老娘就去告你不孝。” 本是心虚的白老太，听到白灵说要走，立即想起正事来。 “娘，你还没闹够吗？”白三树有气无力的开口，却是直接拒绝了白老太，“娘的胳膊是谁弄断的，娘就找谁要药钱去吧。三房穷，拿不起一百两银子给娘养身子，明儿儿子就进山设套子去，抓到啥就给娘送来补身子。” “你个不孝的，白灵那么能赚银子，你家会拿不出一百两银子来？”白老太气的忘了胳膊的伤，下地的时候疼的她嗷嗷直叫，“白三树，以后三房每年给老娘一百两养老银子，你要是不给，老娘就让十里八村都晓得三房不孝，看你家的几个娃子咋嫁娶！” “这白老太疯了吧？已经分家出去的儿子，赚的再多和她有啥关系？开口就要加养老费，还是一百两，她咋不去抢？” “村长，这事您可得管管，要不然以后村里的老人都这样，分家出去的儿子还有活路吗？” “对！还亲奶呢，就冲白老太这话，赶出村子都不过分，咱们南山村可不能因为一个老太太，把名声都给毁了，村里多少要嫁娶的娃呢！” 村民们纷纷喊出声来，完全忘记他们还站在白家的院子里，就差冲进去打白老太一顿了。 村长一个头两个大，挥挥手道：“都给我闭嘴，当我这个村长是吃闲饭呢？分家文书写的明明白白的，只要三树不同意，就是告官也白搭。” 众人闻言，都朝白三树看过去，就怕这个软蛋会点头。 白三树仿若没听到身边的那些声音，只神色复杂的看着白老太。 良久，才开口道：“娘啊，咱乡下人也是有规矩的，女娃赚钱都留着做嫁妆。我白三树没能耐，要让俩闺女养活着一大家子，说啥也不能再拿闺女的嫁妆做人情。娘就歇了这份心思吧，大哥和二哥赚的银子，还有我那么多年交给娘的银子，够娘活下半辈子了。” 白三树说完，便疲惫的转身走了出去，不想再留在老宅，连和村长打招呼都忘了。 朝白薇递了个眼色，让她跟着白三树回家去，白灵则留下来善后。 “村长伯伯，这边的事就麻烦您了。一会去我家里吃饭，您陪陈老和我爹喝两盅，还得麻烦鸿运哥送陈老回去呢。”白灵不好意思的对村长说道。 “你这丫头，想的倒是周全。行，先回去吧，劝着你爹点。”村长点头道。 白灵道了声谢，便招呼陈老道：“陈老，还请您去我家一趟，我爹娘还有弟弟妹妹的身子都不好，您给瞧瞧？正好也尝尝我做的农家菜。” “成，丫头前头带路。”陈老点头，对白灵的态度很好。 白灵又招呼了白鸿运一声，便和他们一起朝三房走去。 在白灵一行人离开之际，便听到村长大声喊道：“白大树，你在外面混这么多年也算是咱们村里有出息的，你娘不开事，你也跟着胡闹吗？国有国法，村有村规，你们一家子要是再这么折腾，我就把你们赶出村子！至于族里那边要不要惩罚你们，我也会请示几位族老……” 三房没有种蔬菜，回家后白灵便让白薇去村里买点，又买了一只鸡。家里有鱼有肉，凑六菜一汤倒也不难。 不过白灵忘记村里没有卖酒的地儿，倒是白鸿运回家取了一坛子，白灵给钱也不收，只得日后再还回去了。 陈老给白柳氏几人都检查了身体，确定白柳氏的身子已经大好，药方的剂量可以减量。 而白家其他人，好好的吃点好东西，也能养的过来。 倒是白三树的腿疾，让陈老颇为棘手，却也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 好在陈老虽然是医痴，却并非是不懂世故之人，故而并没有说出八珍汤的事，白灵这才松了口气。 “丫头，我看你家那些亲戚都是不好相与的。一张分家文书怕是不够用，你手头要是宽松，就花几两银子，拿着村长开的证明书函，还有分家文书去县衙里过了明路，省的以后麻烦事多。”陈老在离开之前，对白灵提点道。 村长闻言，一拍脑门道：“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一个是三房以前拿不出这个银子，二是村里从来没有过这事。白灵，你是个能撑起事儿的，这事还真的这么办，我这就回家给你写文书去。” 第四十章 纳小 听着村长拍的那一巴掌声，白灵都替他疼。 “村长伯伯不急。”白灵拉住村长的衣袖，笑道：“这天都黑透了，您写了也去不了县里头。鸿运哥要是不忙，还请鸿运哥陪我去趟县里，您也晓得我家里不方便，您可一定得帮三房这个忙啊！” “成，那你明儿早点来，让你鸿运哥直接去县城，省的再生事，没得闹心。”村长大声道。 “陈老，今儿劳烦您了，等丫头把新吃食倒腾出来，给您送去。”白灵今儿才发现，陈老也有吃货属性。 今日折腾陈老一番，陈老却不肯收出诊的银子，只是一顿粗茶淡饭，根本不足以表达感谢。 “那我可等着了，丫头你要是说话不算数，我就到你们家里来要。”陈老笑着说了一句，便招呼药童坐上牛车。 陈老是镇上的大夫，又有同济堂作保，即便是天黑也不怕回不去。 村长喝的有点高，陈老便让白鸿运先把村长送回家去，也省的三房为此头疼。 送走了客人，白灵回到东屋，便闻到酸臭味，白薇正蹲在炕上擦着白三树吐过的地方。 “娘，您也不用太刻意的劝着爹。今天的事，让爹看清了老宅那边的人，虽然心里会不舒坦，可也是件好事，省的以后被骗着当牛做马，还得被打骂。”白灵看着醉的睡着了的白三树，对白柳氏道。 “娘也晓得这个理，就是心疼你爹。”白柳氏擦着眼泪道。 “娘就别哭了，老宅那些人就像蚂蟥似的，早甩开了早好。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爹也省的再去受气了，该高兴才是。”白薇端着盆子出门之前，招呼两个小家伙道：“今儿跟我们去西屋睡，咱们都盖新的被褥去。” “太好了，盖新被子喽！”白小山高兴的拍手。 “别吵吵，把爹吵醒了。”白杏忙捂住白小山的嘴，拉着他出了屋。 白灵上炕抱了一床被褥，把门带好便回西屋去了。 白柳氏吹灯上炕，并没看见白三树眼角淌下的泪水，体贴的为白三树掖了掖被角，这才合衣躺下。 且说老宅那边，村长警告了白老太等人一番后，也奈何不了他们，便去了三房。 村民们也不好意思继续看热闹，便纷纷离去。 白大树的计划落空，答应给大夫的银子却不能少，要不然这事没完。 待只剩下自家人之后，白齐氏已经醒了，在白二树狠毒的神色下，被白梅扶着回了屋，嚎啕大哭。 “娘和大哥，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白二树阴森的开口，一双眼睛充满了血色。 “你媳妇生产的时候，我还在镇上，后来你让人捎话过去，我便请了个大夫上门，其他的事我没经手，哪里知道咋回事。”白大树一句话便把自己摘干净，还暗指白二树不知感恩。 “我也不晓得，你媳妇坐月子的时候，都是老三家的伺候的，药也是那柳氏煎的。”白老太使劲儿的晃着脑袋，一副她很无辜的样子。 白二树看了看二人，眼底的血色并没有褪去，只是被垂下的眼帘挡住了。见白二树不做声，白老太母子交换个眼神后，白老太恨恨的骂着，“一定是柳氏那贱货做的手脚，怪不得后来白薇那贱丫头出事，她有钱给请大夫呢！哼！这个丧天良的贱人，老天迟早收了她。” 白大树没有作声，在家里一向装好人的他，只会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老二啊，这事咱们也没证据，就算告官也赢不了。等找着机会，咱们再找他们算账。现在最重要的是，齐氏不能生了，你看是休了她，还是纳个小的进门？二房就白梅一个闺女，这可是要绝户的啊！”白老太拍着大腿，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娘说的是，没有个带把的，等你老了指望谁？”白大树出声道。 母子三人在屋里商讨着子嗣大事，没人注意到外面正在听墙角的白梅，捂着嘴悄悄跑回到白齐氏的屋子。 听完闺女的话，白齐氏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可恨意却没地方发泄。 “三房，我齐氏和你们没完！”白齐氏恨恨的说完，脸上有着不甘和恨意，一把抓住白梅的手道：“梅子啊！娘就只剩下你了，你爹要是纳了小，这家里就没咱们娘俩的地方，你可一定要争气，要不咱们娘俩就完了！” 白梅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在白齐氏要吃人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第二日一大早，白鸿运便赶着牛车来了三房，正好遇着要出门的白灵。 “鸿运哥早。”白灵笑着打了声招呼。 今日的白灵用头绳扎了两根麻花辫，身上穿着细棉布的衣裳，正是钱府下人衣裳改的。 “鸿运哥吃包子，我二姐做的可香了。”白薇用白布包了几个包子，递给白鸿运，又把两个竹筒递给白灵，“二姐放心，今儿我就守在家里，看谁敢上门来欺负人。” “你不用守在家里，一会把我准备的两条鱼给奶送去，啥话也别和他们说，该干啥就干啥去。”白灵看了一眼在编草帘子的白三树，朝白薇眨眨眼，压低声音道：“反正家里也没银子，只要咱家人都没事，不怕他们闹腾。” “成，我晓得了。”白薇点头，冲白灵挥手后，便拿着菜篮子去了山脚。 这个季节的忍冬花不多，摘下来一些自家用还是够的，这也是白灵的意思。 到了镇上之后，白灵便提议把牛车寄存在车马行，两人做马车去县城。 白鸿运是陪着来办事的，所有的花销自然都是白灵出的。 白鸿运经常替存着跑腿，跟县衙的人倒是有点浅薄的交情，很快便把文书办好了。 “辛苦衙役大哥了，我们还急着回村里去，这点心思给大哥留着喝茶。”白灵塞了两钱银子给衙役，想着花钱混个脸熟也好。 衙役没想到一个农女能出手这么大方，便仔细的打量白灵两眼，回头拍拍白鸿运的肩膀道：“你这个堂妹不错，以后有啥事就来找五子哥，大事办不了，给你支个招跑跑腿还是成的。” “多谢五子哥。”白灵忙颔首致谢。 办完正事，白灵便带白鸿运去路边摊吃了馄饨，五文钱一碗倒是薄皮大馅，当然不可能是纯肉的。 白鸿运不好意思多吃，便又要了两个馒头填饱肚子。 “白灵，你咋给那么多银子呢？就你们家这种小事，给十几个铜板就不少了。”白鸿运吃完东西后，忍不住说道。 “鸿运哥，我们家那些糟心的亲戚，不会就这么完事的。以后在县衙有个认识的人，说不定啥时候就能用上，花点银子也值了。”白灵解释了一半的原因，没说自己打算往县城发展的事。 白鸿运不吭声，心疼的看了一眼远房堂妹，也庆幸自家这一脉没这么多糟心事。 第四十一章 计划 好不容易来到县城，白灵自是要逛逛。 县城做买卖的人多，加上客流量大，除非是那种定价高的上品，否则倒是比镇上还便宜。 有白鸿运这个‘苦力’在，白灵着实是买了不少东西，但拢共也没花多少银子。 白灵还特意去了趟县里的鸿泰银楼，询问了几套自己设计的银饰价格，最后买了一副银丁香，花了半钱银子，让伙计包的好看一些，悄悄的放到空间里。 回到家里后，白灵便开始分东西，在白薇忍着要不要说白灵一句的时候，白灵却笑着解释了一句。 “这些麻布被老鼠嗑了，买一匹送两匹，反正也是留着干活穿，哪坏了补上一块也划算。粗布我买的都是大块的碎布，二十文一大袋子，够咱家做一年的鞋了，还结实。这细棉布本是八百文一匹，不过店家存放的时候染了色，三百五十文一匹就卖了，我就多买了些。” 白灵一边说着，一边把细棉布打开。 但白灵没有说的是，她在县城的时候，特意支开了白鸿运，然后把店家甩货的布匹都买了，一共花了接近十两银子。 倒是白灵舍不得给家里人用好的，而是农家做活的时候穿好的也是浪费，倒不如偶尔拿出来一些，让家里人多些换洗的衣裳。 最重要的是有备无患，万一遇上个不好的年景，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这些点心，爹娘回头给以前帮过咱家的人送点，还有这几坛酒，咱家留两坛给爹喝，或是来客人的时候招待。剩下的，给村长家送两坛，几位族老家也送一些过去，总不能让人家白帮咱们说话。”白灵指着剩下的东西道。 “人情人情，有往来的才能处的更长久，二丫头买的对。”白柳氏欣慰的笑笑，便开始和白三树说着都该给谁家送点什么过去。 姐妹几个归置好布匹之后，白三树两口子也商量好了，白灵这才拿出买的银丁香道：“村长家的小姑就快嫁人了，这个银丁香是在县城买的，到时候娘拿去给添妆吧。” “县城买的，那得多贵啊！”白薇咂舌，家里还没人戴过银子呢。 白灵吐了吐粉舌，上次沈掌柜送的银饰，白灵还没拿出来给家人，下次再去镇上，也该拿出来送给他们了。 “半钱银子。”白灵回道。 白薇撇撇嘴没作声，便继续纳鞋底去了。 姐妹俩的针线活虽然不好，可纳鞋底这样的女红还是做的来，只要够结实就好，外面是看不到的。 “爹娘，咱们都欠谁家的银子，一共欠了多少？”白灵忽然想起这个问题，便开了口。 “刚分家那会，从村长家拿了五两银子，你六堂叔家一半两、海子叔家一两……”白三树红着脸，一一说了都借过哪家银子，挠着脑袋道：“拢共九两八钱又十文，这些日子家里有钱，也忘了还了。” “爹娘一会去送东西的时候，一家先还一半吧。和他们都说一下，剩下的最迟明年年底前都还清。”白灵纳了一针后，抬起头看着不明所以的家人道：“咱家现在是有余钱，可一次都还了，怕是让人多心，还是分着还更稳妥些。” “成，那就按照二丫头说的办吧。”白三树不是太明白，但觉着相信自己闺女没错。 趁着天美黑，白三树两口子便把东西都送了出去，免得放在家里招人惦记，还银子的时候自也说了一大通的感谢之语，也让几家当初勒着腰带借给他们家银子的人家都很满意。 不知是被村长敲打过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老宅这几日倒是消停，没找三房要银子。 白灵去县城那日买了那么多东西，白三树两口子合计了下，给老宅送去两封点心，要不然面上也不好看，再多却是不可能了。 有空间在手的白灵，每次去山里都收获颇丰。 白灵毫不客气的都收紧空间一些，包括一些飞鸟、蜂巢、野鸡等等。 这才大半个月的功夫，白灵的空间便鸟语花香，不再是那混沌的枯燥小世界了。 现下正是抢秋的时候，山脚下几乎看不到十岁以上的半大孩子，更不要说大人了。 在农户们的眼里，卖草药赚钱，只是临时的事，一年的收成才是最为重要的。 三房分到的一亩下等地就在他们屋子后面，种的是玉米，倒是还不急着收，依旧和之前一样忙碌着，倒也没人关注。 “二丫头，地窖已经挖好几天了，也晒的差不多了。爹今儿就能把房子都修整好了，你看啥时候去买粮食？”白三树最近干活多，人倒是精神许多，每天都是带着笑的，有什么事都习惯询问白灵。 “那就明儿去镇上吧。”白灵想要把家里的粮食放在明路上，自然是要白三树亲自去的，“买完粮食，爹也歇两天，院墙的事不着急。” “爹不累，趁着天还热乎，爹把院子重新夹一遍，再糊上泥巴好牢靠些。顺手把鸡圈和猪圈也弄出来，省的明年开春忙不过来。”白三树说着，往手上吐了点口水，搓着手又继续往墙上的裂缝地方糊泥巴。 白灵动作利落的把鱼处理好，知道白三树这会正有干劲儿，也不想打消他的积极性，便道：“那行，爹要是累了就歇着，顾着身子要紧。明儿让白薇和爹去买粮食，我把家里拾掇一下，看看还有添置些啥。回头爹空下来，趁着入冬前都置办齐全了，咱们也过个暖冬。” “成，都听我闺女的。”白三树憨憨的应了一声，干活更有劲儿了。 吃晚饭的时候，白三树便说明儿带着白薇去买粮食的事。 白薇诧异的看了白灵一眼，见她朝自己眨眼睛，便应了下来。 晚上回屋睡觉的时候，白灵拿了十两银子递给白薇，解释道：“爹腿脚不好，你们这次买的粮食多，就雇车回来吧。爹娘性子软绵，拿银子给他们去买东西，万一遇到老宅的人，怕是银子和东西都是人家的了。以后去镇上，咱们俩总有一个要跟着的。” “嗯，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人占了便宜去的。”白薇把银子放在枕头下，握着小拳头道。 这段时间家里人能吃饱，也不为银子的事发愁，又有灵泉水的滋养，气色都好多了，也长了肉。 虽说一家人还是偏瘦的状态，但比起白灵刚刚穿越过来那会好太多。 第四十二章 白杏失踪 第二日一大早，一家人便明确分工。 白三树带着白薇去镇上买东西，白柳氏带着一双小儿女在家晒药材，以及做棉衣。 白灵依旧是去山里头转了一圈，再去镇上卖鱼。 空间里的粮食收的差不多了，白灵准备种第二茬，这可是她在异世心不慌的根本。 等白灵回家的时候，白三树父女已经回来了，粮食都放在地窖里，白柳氏也做好了饭菜。 “小妹呢？”白灵洗完手后问道。 “白梅摘了一篮子的金银花，又打了猪草，拿不动就叫杏儿帮她送家去了。”白柳氏说着，看了眼天色道：“这妮子，指不定是和谁去玩了，你爹回来之前就出门，现在还没回来。” “啥？”白灵接碗的手一滑，一碗热汤掉落在地上，汤的白灵直跳脚。 “你这丫头咋这不小心？赶紧把鞋脱了，用凉水泡泡。”白柳氏担忧的道。 “白薇！”白灵却顾不得先处理脚上的伤，跳着脚来到门口，冲厨房里的白薇喊道：“快，你去老宅那边找找，看小妹在不在那。” “小妹咋在老宅？”白薇噌的窜出来，脸色不好看的询问道。 “别问那么多了，你赶紧去找找。”白灵疼的脸上直冒汗，催促着白薇去找人，这才去厨房倒冷水泡脚。 白柳氏这会也心慌了，跟到厨房，不安的问道：“杏儿就是去一趟老宅，不会有啥吧？” “娘先别多想，兴许就是奶他们留小妹干活了。”白灵心里发慌，却还是安慰着白柳氏。 “说不定杏儿是贪玩了，你们就别想那么多了。”还在编珠帘的白三树道。 “爹莫不是忘了，奶他们想把我卖了去冲喜的事？”白灵抬起头来，看向白三树的目光有些不满，“小妹一向懂事，就算玩了一会，也不会这个时候还不回家。现在可是农忙，谁家的丫头小子还有空野？” 白三树面上僵了一下，小声道：“那就是你奶他们留着干点活，左不过是喂鸡啥的……” “最好是爹说的那样，要是小妹有一点损伤，我绝不善罢甘休！”白灵攥着碗的手一紧，豁口的地方划伤了皮肤，疼的她嘶了一声。 白柳氏心急，便站到院门口的地方去等着，白三树被影响了情绪，也不时的抬起头看着外面。 不多时，白薇便一路小跑回来，却不见白杏的影子。 “杏儿呢？”白柳氏抓着白薇的手臂，急切的问道。 “白梅说……小妹早就回来了。”白薇喘着粗气，话不成句的道：“我去了……小妹玩的好的几家……都说没见过……” 白灵噌的站起身来，也顾不上穿鞋，快步跑到院门口，扶住白柳氏，怕她会受不了刺激昏过去。 “娘你先别急，我们这就出去找，你在家里看着小山，万一小妹回来了，也好有个人知道。”白灵说着，便对白薇道：“三妹，你再仔细找找进村的路，看看有没有啥发现。我去山脚那边转转，兴许小妹是去山里头了。” 白三树也急忙出去找人，这会倒是没空去想白杏没回家和老宅有没有关系，找到人才是最重要的。 白柳氏虽然忧心小闺女，但也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好，只能听白灵的话，在屋里等着。 一直到天都黑透了，依旧没有找到白杏。 全村人都因为三房而赚到钱，知道白杏不见了都帮忙找人。尤其是三房去走动的几户人家，更是全家总动员， 白灵拖着已经出血的脚来到村长家之后，白万氏忙扶着白灵坐下。 “你这丫头不要命了咋地？别白杏没找到，你再出事……呸！我这张破嘴，就是不会说话。”白万氏嘴里说的不好听，却是真的关心，“大娘去给你打盆水来，你洗洗脚把药上了，我再给你找双新鞋子穿。” “多谢伯娘。”白灵心中温暖，只得耐着性子先听白万氏说完，这才对村长道：“村长伯伯，我在从山脚去镇上的路，发现了这个篮子，好像是老宅那边的。” “你确定？”村长问道。 “嗯。”白灵点头。 白薇一把将篮子拿起来，指着上面的一块花布条，道：“没错，老宅那边都是用花布条绑着的，咱们村子穿花布衣裳的拢共也没几家。村里人都说没见过杏儿进村，一定是白梅撒谎了！” “咋会呢？白梅不是说杏儿送她回……”白三树话说了一半，顿时脸色一白。 “这事和白梅脱不开关系，和老宅其他人是否有关系，我也说不准。不过杏儿已经走丢了几个时辰了，我怕她有危险。村长伯伯，能不能将白梅抓起来审问一下？等天亮了还找不到杏儿，我就去报官。”白灵冷静的道。 “还等啥，我这就去把白梅抓起来，就不信撕不开她的嘴！”白薇把篮子一扔，恨声道：“要是杏儿出事和老宅有关系，我绝饶不了他们，打断他们的腿，看谁还敢欺负我们家！” 白三树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再一次被现实打击的痛心不已。 “你们先过去看看，别让白梅跑了。我去找族长，这事必须得通过族里，要不你们就是滥用私刑，没等找着白杏，倒是都先搭进去了。”村长道。 “成，我们在老宅那边等村长。”白灵点头。 “你先把脚处理一下，大娘陪白薇过去。”白万氏把木盆放在地上，又放了药和干净的鞋子，瞪着白三树骂道：“你小时候也挺机灵的，咋就越来越不懂事了呢？这么好的儿女，非得由着人祸害，摊上你这样的爹，几个娃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瞎说啥呢，快去吧。”村长挥手道。 “白薇，路上遇到人，就多叫几个跟着一道去。”白灵忙叮嘱道。 “晓得了。”白薇忙不迭的点了下头，便小跑着离开，顾不得关心一下白灵的伤势。 脚泡到盆里，白灵疼的直抽冷气，黑黑的土和血色将水染的变了颜色。 村长叹息一声，也起身出门去了。 村长家的人也都帮着去找人了，白灵便进入空间，用灵泉水把伤口处理干净，上了药之后用干净的布缠上。 虽然空间里有买现成的鞋子，可为了不引人怀疑，白灵还是穿上了白万氏准备的那双。 当白灵赶到老宅之际，老宅外面已经站了不少人，还能听到白老太那中气十足的叫骂声，句句都是诅咒白薇没有好下场之类的。 第四十三章 毒舌 白灵费劲儿的挤到院子里，看到的是一片狼藉，白薇拿着棍子正在到处砸呢。 老宅的青砖瓦房，院子里还栽了两颗果树，摆了夏天乘凉用的藤椅，还有几个小板凳，这会都被砸的差不多了。 白灵嘴角一抽，有些心疼白薇那双小手。 “你到底说不说白梅去哪了？你要是再不说，我就一把火烧了这里，咱们一起死！”白薇说着，一棍子打碎了屋檐下的水缸，接的雨水流了满地。 “啊！老娘和你拼了！”白老太心疼的不顾自己还吊着一只胳膊，埋头朝白薇那边冲过去。 “来啊！怕了你不成！”白薇握着棍子就要冲过去。 白万氏见状，忙拽着白薇往后退，冲着白老太大喊道：“婶子，等天亮白灵就要去报官了。现在有了证据，白梅那丫头是跑不了的，你要是再不说实话，那可是窝藏犯人的罪，少说也要吃年把的牢饭的！” 白老太三角眼睛闪了闪，自是不知自己这么做是犯罪的。 想到自己是白三树的娘，就算卖了白杏也是正常的，她就不信白三树敢去告官！ “白薇，不用再问了，白梅这个时候不在家，不是去她爹那了，就是去她外祖家了。”白灵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儿，看着白老太冷笑道：“奶最好真的不知情，要不然我可不管什么孝不孝的，就算我爹不敢告你，我白灵也要为亲妹子讨回公道！” “你说啥呢？白杏那死丫头不知野哪去了，和我有啥关系？”白老太嘟囔道，明显的底气不足。 “是吗？我就晓得朝廷的律法大过孝道，奶最后真的和杏儿丢了的事没关系，要不然就有机会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 白灵说完，转身看向村长，躬身道： “村长伯伯，眼下找到白梅，才有可能找到我家杏儿，还请村长伯伯帮忙组织一下有把子力气的乡亲们，咱们分两拨去找白梅。我白杏承诺，绝不会让乡亲们白白的折腾这一趟！” “你这丫头说的外道了，咱们村一向和气，遇到事的时候要是不相互帮衬，以后谁家有事了，还能指望大家伙帮着出头吗？”瞪了白灵一眼，村长便转身帮着安排人。 很快，这些人便分为两拨，白灵姐妹俩也分别跟着去一伙人去找人。 因着白灵脚上有伤，便由她去近一点的地主家，村长也跟着白灵这便。白三树虽然瘸了腿，却也是跟着白薇那边走的。 不提白薇那边被白梅的外祖家各种干扰，不但说没见过白梅，更是不肯让村民们搜人。 白薇急着找到白梅，言语过激的情况下，差点引起两个村子的人大打出手，还是对方村长出面调和的。 而白灵这边，因为有村长在，大管事倒是给了几分面子，配合着询问了轮值的门房。 “丫头，你是不是找错地了？白二树今儿请了半天假，说是明儿晌午前回来，他家闺女咋能来这呢？”一个和白二树不对付的人，有意插话道。 “大叔，你可知道我二叔去哪了？”白灵忙问道。 “他没说，我也没问。”男人摇头。 白灵拧了拧眉，打量男人几眼后，一瘸一拐的走上前去，递过一锭五两的银子，压低声音问道：“大叔可知道最近，哪有人想买七八岁的女娃呢？” “这倒是听说过。”男人点头，随即了然的点头，朝东面指了指道：“东柳村那边的地主家，小儿子死了快要百天了，算命的说要给他娶个媳妇过去陪着，在那头好少受点罪。算算日子，可不就快百天了。” “大叔能在说详细点吗？”白灵忍着要立即就去东柳村的冲动，出声询问道。 多知道一点信息，救白杏的几率就大一些。 “听说那地主家要的丫头，必须是阴命的，而且要活着做法十二个时辰，再活埋到那地主家儿子的墓地前，才能作数的。”男人又说了一句，见有人过来，忙转身就走了。 白灵却是心中微定，只要不是立即就活埋了，那就还有机会营救白杏。 从地主家离开之后，白灵便来到村长身边，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村长面色沉沉，半晌才开口道：“白灵，要真的是这样，那就只能报官了。东柳村的地主家，以前是山贼起家，咱们村的这些人，怕是打不过他们。” 白灵眼皮一跳，知道事情棘手了。 “救白杏的事，我会想法子的。就是想请村长伯伯帮个忙，证明三房已经分家出去，老宅的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卖三房的人。” 白灵深吸一口气，恨声道： “还有，白杏虽然只是个丫头，但老宅这么做已经是拐卖人口。我可以顾虑村里和白氏一族的名声，不把这件事闹大，但族里和村里必须要给三房一个保证，要不然三房也只能用自己的方法解决了。” 村长自也考虑到这一点，听白灵主动这么说，倒是放心不少。 “你放心，我回去就去几位族老家里坐坐，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善了。”村长承诺道。 村里出现了拐子，村长是要受到朝廷责罚的。 而犯事的人是白家的，整个白氏家族都跟着蒙羞，会影响子孙后代的前程。 白灵回家后，便安抚白柳氏，说已经有白杏的下落，明日她便去镇上找人帮忙，把白杏带回家。 等到白三树父女俩回家后，白灵便跟他们说了实话，自也说她的意思。 “凭啥？必须告官，白二树敢卖了白杏，还是卖去陪葬，咋能就这么放过他！”白薇喊道。 “你小点声，被娘听到咋办？” 扯了白薇一下，白灵看了白三树一眼，解释道： “你当我不想报官吗？你就不想想以后吗？白二树是咱们亲二叔，他要是坐牢了，以后小山想要走科考，那也要受牵连的。咱们家还住在村里，不说村里人受多大的影响，白氏的族人因为白二树抬不起头来，能不排挤咱们家吗？” “难道就这么便宜他了？”白薇恨恨的问道。 “当然不会。”白灵冷笑一声，看的白三树头皮发麻，却听她无比温柔的道：“我要白二树写下认罪书和保证书，也要老宅那边的人都签字画押。要是老宅还敢对咱们家的人下手，那就别怪我把他们送到大牢里去！就是村里和族里，也能谅解咱们不是？” “二丫头，这么做不好吧？这事是你二叔做的，和你奶他们……”白三树下意识的不想把事情做绝了。 “爹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初大伯要把我卖了去冲喜，要是那小东家死了，我能有好下场？可奶不是亲自来领人，还要密下我的卖身钱呢。”白灵嗤笑一声，“白二树敢这么做，必定有奶撑腰，说不定银子都收到手了呢。” “那……”白三树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第四十四章 白灵发烧 “爹念着他们是一家人，人家可不把咱们当亲人。要是小妹没事还好，小妹有一点闪失，我就和他们玩命去！咱们家闺女多，白二树可就白梅一个闺女，我就拉着白梅一起去死，这下爹满意了吧？”白薇眼眶通红的喊道。 “爹不是那个意思，爹……”白三树忙要解释，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现在说这些还早，爹早点歇着去吧。这事奶到底知不知情，等救出小妹之后，爹自会知晓。” 白灵冷冷的开口，对总是摇摆不定的白三树道： “我们已经给过爹很多次机会了，爹也该看清老宅那边都是啥样的人。不管为了啥，我们一次次的放过他们，可他们却不想放过我们。先是我和白杏，下一个又是谁？白薇？小山？爹非要等我们一个个都没了，才肯和老宅划清界限吗？” 白三树身子一僵，却是连抬起嘴唇的力气都没有。 白灵脱了鞋，直接钻进被窝里，把自己盖了个严实，免得会被白三树给气死。 白薇哼了一声，下地把门打开，语气不耐的道：“爹快点走吧，老宅那边这会没准在数银子呢，爹要是赶过去，说不准还能拿几两银子的封口费。” 白三树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他一时半伙也改不了。 当房门被砰的关上，白三树靠着门板道：“闺女啊，爹从没想过要卖了你们。杏儿没事啥都好说，要是真的……爹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给她讨个公道的。” 屋里没人回话，白三树挪着肿胀的腿，慢腾腾的回了东屋。 第二日天还没亮，白鸿运便赶着牛车来到三房，接白灵去镇上。 这是村长的一番心意，脚受伤的白灵自是不会拒绝这份好意，便和白薇一起上了牛车。 白灵在镇上认识的人，也就是陈老父子，还有沈掌柜了。 这个时候，白灵只能候着脸皮去求助，为了自己的妹妹，就算冒着风险也值得。 好在白灵求助的不算难事，陈老父子和沈掌柜都没有拒绝，却也需要时间安排人手，让白灵先回去，天黑之前到东柳村集合。 “白灵，你今儿咋没卖鱼呢？”在白灵要去县城之际，听到芍药喊话。 “芍药姐姐，我家出了点事……”白灵话说到一半，看到芍药身上的衣裳后，眼神忽地一亮，“我受伤了，不能捉鱼就没法卖了。芍药姐姐，我正要去钱府找老太爷呢，你要是也回去，就上来吧。” “哎，那可感情好了。”芍药把菜篮子放在牛车上，便爬上牛车，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和白灵说话。 白灵担心妹妹的安危，再加上要给白鸿运指路，多数的时候都是附和了几句。 自从上次领了赏钱离开之后，白灵便没有再来过钱府，今日要求见钱老太爷，心里也有些忐忑。 不过钱老太爷倒是没有为难，直接让白灵去见他。 “臭丫头，你还知道有我这个老头啊！”钱老太爷气呼呼的喊了一句，见白灵拄着一根树枝，这才发现白灵走路都是踮着脚的，回手给了核桃一巴掌，“你眼睛瞎了不成？还不快去扶那臭丫头一把，可别在我这屋里摔断了腿，还得赔银子。” 钱老太爷把关心的话说成诅咒，白灵却是安心了不少。 拂开核桃前来搀扶的手，白灵跪在地上，请求道：“老太爷，我妹妹被人拐走，要卖给东柳村的地主家，给他们家死去的小儿子陪葬。白灵只是个农女，请老太爷发发慈悲，救我妹妹一命吧！” “什么？”钱老太爷脸色大变，不知想起了什么，眼里有恨意闪过，嘴上却是一贯毒舌的道：“该不是你这丫头得罪什么人了吧？咋那要拐人的人，偏偏拐走你家妹子呢？” “十道菜谱！”白灵知道钱老太爷的嘴不会说好话，但这个时候也没心思斗嘴玩，便直接开除条件。 “十道太少了，怎么也得……”钱老太爷晃晃手，一脸老狐狸的笑容看着白灵。 “行，那就五十道。”白灵咬牙，认了。 原本就打算帮忙的钱老太爷，自是没再为难白灵，又说了几句之后，知道白灵还另外求援后，倒也不觉得意外。 因为白灵的脚上有伤，钱老太爷便让白灵在钱府稍微休息一下，和钱府的人一起出发。 至于白薇和白鸿运，则是可以回村里去叫人了。 毕竟发生这么大的事，还需要村长和白氏的族老出面证明白杏到底是谁家的孩子，村民们也得去撑撑场面。 且不提这短短的两个时辰时间，白灵的心安定下来，竟然发起烧来。 若不是芍药来给白灵送饭菜，怕是她会错过营救白杏的时间，得留在钱府养病了。 担心白灵会承受不住马车颠簸，钱老太爷特意点名让芍药跟着去照顾，让白灵心中感动不已。 一路上昏昏沉沉的，当白灵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达目的地。 大家很有默契的没有吵醒白灵，已经在和地主家里交涉。 “于老爷，分家文书您已经看过了，这白杏是白家三房的，其他人可没有卖了她的资格。”沈掌柜将文书还给白三树，态度和善的道。 沈掌柜虽然有自己的人脉，可到底只是给东家做事的，自然不能托大。 “哼，老子不管这些。于家花钱买了人，那人就是我们于家的。至于是谁卖的，于家不会管，你们爱告谁告谁去！”于地主一脸横肉，说话的时候眼珠子瞪的大大的，一看就知道是不好相与的。 “于老爷此言差矣。”陈掌柜上前道：“若于老爷是从那丫头的爹娘手里买下的，那便是您府里的奴才，签了死契之后，生死都是于老爷说的算。可于老爷现在已经知道事情真相，还一味坚持要白家丫头陪葬，那就等于谋杀良家少女，可是触犯朝廷律法的。” “咋地？你们去告官啊？我倒是要看看谁敢治我的罪！”于地主脸色阴沉的开口，视线却是盯着白三树，言语威胁道：“不过就是个泥腿子，老子还怕了不成。” 白灵这边的人来的晚一些，所以白灵下了马车之后，便听到于地主的言论。 脚上有伤，又发了高烧，白灵是由芍药扶着朝这边走来的。 “于老爷府中两位公子，一位不幸早夭，另一位如今也重病不起，难道于老爷就不想为大公子积福吗？”白灵远远的开口，语气很是平静。 于地主是山贼起家，跟他玩硬的，除非真的能把他灭了，否则想要收场并不容易。 白灵之所以找了这么多人过来帮忙说和，也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以免于地主日后报复。 “哪来的黄毛丫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于地主恼怒的喝道。 第四十五章 你敢再说一遍 “于老爷要活埋的是我的亲妹妹，怎地就没我说话的份儿？”白灵不急不恼的走上前来，嗤笑道：“于老爷怕是被人骗了还不自知，真是枉费了一番爱子之心。” “你说啥？你敢再说一遍？”于地主眯了眯眼睛，大有要出手揍人的架势。 白灵丝毫不畏惧的走上前，声音清脆的道：“令公子身亡，也不过五岁稚龄，尚未在人间留下孽债。按理说，令公子本该很快便能投胎转世，可于老爷却偏偏要给他娶一房媳妇过去，让他不得不在阴间履行为人夫的责任。按照人间的规矩，至少要等令公子弱冠之后，方可娶妻。于老爷，你这不是害的令公子在黄泉路上多受几年的苦吗？” “哪来的黄毛丫头？简直是胡说八道！”一直装作仙风道骨的道士，这会冲上前来，指着白灵骂道：“耽误了小少爷的姻缘，就是害了小少爷，你这丫头居心不良啊！” “牛鼻子老道，为了赚点银子，你整天的装神弄鬼，还害人性命，老天迟早收了你。” 白灵哼了一声，不理会道士，继续对于地主道： “于老爷可以不信我的话，难道也没请得道高僧为令公子批过八字吗？便是于老爷信奉道教，也该去道观里请得道的天师为令公子转运势，而非信一个山野道士的胡言乱语。” 于地主看了看白灵，又看了看道士，竟是有些迟疑。 原本一身杀孽的于地主就不信神佛，可两个儿子都身子弱，现在死了一个，另一个也…… 恰巧这道士来到此地，说于家阴气重，小公子便是被厉鬼所缠，若不能让人替小公子去阴间受过，不但小公子将在黄泉无尽的凄惨，大公子也很快便会厉鬼勾了魂魄。 于地主禁不住妻子见天的哭求，便允了这件事，却折腾了两个多月，才找到一个八字合适的少女，也就是白杏。 这些都是刚才下了马车之后，跟着一起过来的核桃，简单的向白灵介绍的情况。 “于老爷，这道士满口胡言，为的就是要骗银子罢了。因为我妹妹根本就不是阴女，这事全村人都可以作证。”白灵掷地有声的道。 “对，白杏她娘是在地里干活的时候生的娃，这事村里都晓得，那可是个大晌午的。”前山村的村民，这会才敢开口说话。 一时间村民都在附和着，不用白家人自己说，便报出了白杏的生辰八字。 即便是农家，妇人在田间生产的也少见，谁家媳妇要临产的时候，不是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 村民们说着说着，就歪楼到白老太如何磋磨三房的事，显然是忘记来这干嘛来了。 于地主虽然块头大，可能做贼匪的老大，之后又洗白做地主，自然也是有头脑的人。 且不说道士之前的话是真是假，便是白杏的八字不对，埋了也是无用的。 “于老爷，我家老太爷让小的给您带句话，能否请您借一步说话？”核桃走上前，冲于地主做了个请的手势。 于地主愣了一下，见是核桃之后，便跟着他走了过去。 白灵见道士想要偷溜，忙喊道：“快，把那个道士抓住！” 白灵这一嗓子，几方人都立马出手。 在事情解决完之前，道士绝对不能走。 于家会不会处置道士没人知道，白家这边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丫头，你还发烧呢，咋就过来了呢？”陈管事走上前，探了一下白灵的额头，皱眉道：“你这丫头就是倔，有钱老太爷出面，这事还怕摆不平吗？倒是我们，可是白来一趟了。” “不白来，陈老弟和沈老弟，今儿就留在我那里吃酒，谁不喝趴下就是王八羔子！”于地主回来之际，脸上竟有了笑容，只是那满脸横肉，笑起来很恐怖。 从于地主的态度中，为白家之事来的人，无不松了口气。 陈管事和沈掌柜忙和于地主称兄道弟的应和着，好似之前那点尴尬的气氛不曾存在过。 虽然于地主并不怎么做买卖，但陈管事和沈掌柜都不愿意得罪一个客户，尤其是于地主这样可能背地里插刀的人。 但二人肯前来帮忙，便已经是给了白灵十足的面子，毕竟他们也是承担着风险。 “于老爷，白姑娘可还病着呢，你看……”核桃在白灵的示意下，开口询问道。 “那丫头可以带走，不过那道士还有那个卖人的白二树得留下！敢骗老子的银子，看老子咋收拾他们！”于地主挥了挥手，便有人把被捆绑的白杏送到白家人面前。 自然，道士和白二树也被于地主的手下给捆的跟粽子似的，连嘴都堵上了。 “于老爷，可否再耽搁您一点时间？”白灵忍着眩晕，上前福了福身。 “你还有啥话要说？想要赔偿不成？”于地主虎着一张脸，但比之刚才的态度已经好了几分，自是看在钱老太爷的面子上。 “不敢。”白灵轻轻摇头，毫不畏惧的抬起头来，直视着于地主道：“我妹妹被拐卖，差点就没了性命。这事，不管是我们白家三房，还是整个前山村，都得要个交代。于老爷贵人事忙，能否请您派个人，给我们说说是咋回事，也好让我们晓得后面的事该咋处理不是？” 于地主赞许的点了点头，哈哈大笑道：“怪不得陈、沈两位老弟都愿意来帮你们家说项，连钱老太爷也派了心腹过来。你这丫头，果然不寻常，见到老子没吓哭，还敢这么跟我说话，果然是有意思。” 白灵嘴角一抽，这于老爷在墓地前笑的这么开心，就不怕他儿子九泉之下伤心吗？ “老三，你和他们交代一下，他们想知道啥，你都帮着配合一下，可得让这个小丫头满意，要不然我那钱老哥非得扒我的皮不可。”于地主吩咐一句后，便与陈管事和沈掌柜勾肩搭背的走了，根本不给两人与白灵道别的机会。 “各位，随我来吧。”老三做了个请的手势，回头冲护院喊了声，“把这俩鳖孙给我带着，敢逃跑直接打断腿。” 老三匪气的话语，让村民们不禁有些害怕。 不过仗着人多，且白灵请来相助的人，看起来和于地主关系也不错，这才仗着胆子跟上去。 因着白杏被下了*，所以白薇便留下来照顾她，有车夫和钱家的护院在这边守着，倒也不怕会再出事。 在老三的审问下，道士和白二树交代了个清清楚楚，只求少受点皮肉之苦。 当然，两人身上的银子也被老三的人给搜走了，还让他们各自签了一张莫须有的欠条，没人来赎人就等着被砍掉胳膊腿抵债。 白灵谢过前来助威的人，只道日后再行答谢，便和家里人一起上了钱府的马车。 至于村里的人，则是坐着牛车回村去。 且不说大户人家的马车不是他们想做就能做的，看着白家三房病的病、残的残，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他们也不好意思去抢位置。 第四十六章 你娘也救不了你 路上，白灵便给白杏喂了点灵泉水，一直到子夜时分，白杏这才醒过来。 在道士和白二树看来，白杏就是个必死之人，为了省一些事端，所以给她灌了大量的*，要不是白灵有灵泉水可以解药，白杏说不定会昏迷几日。 于地主那边办事效率极快，在三房的人刚回到家之际，便派人拖着被狠打了一顿的白二树来到老宅。 坐在家里等着收银子的白老太，怎么也没想到白二树会失手，还因此得罪了一个地主老爷。 “这事和我没关系，我也没银子。我一个老天拔地的乡下老婆子，哪里有二百两银子给你们。”白老太听完老三的话之后，把脸一撇，态度坚决的道：“我儿子既然把定金还给你们，还被你们打成这样，我还要找你们要赔偿呢，快点拿银子来，要不然我就报官了！” 白老太虽然怕得罪地主，可想要银子的心战胜了理智，想胡搅蛮缠的把事给让过去。 “娘，你就快给银子吧，要不然他们会打死儿子的。儿子以后赚了银子就还你，一定还你！”白二树躺在地上，脸上有不少擦伤的痕迹，身上想必也好不了，怂蛋似的开口求道。 “没用的东西，你赚的银子本就该交给老娘，还想给你那不能下蛋的婆娘不成？”白老太一提到银子就火了，尤其是这种没用任何利益就要给银子的事，梗着脖子道：“没有银子，你们快把人放了，出了人命，你们也跑不了。” 白二树心中一寒，第一次觉得白老太这爱财的性子如此讨厌，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一个家丁踹的险些吐血，哪还有力气说话。 老三也是刀尖上见过血的人，自是不怕白老太撒泼耍赖。 “报官？那老太太你可要快点去，要不然你儿子死在我们手上，你再报官也就没用了。”老三阴沉沉的笑着，一挥手吩咐道：“兄弟们，给我进屋去搜，值钱的东西都别放过。院子里养的那些畜生也不用带走，都给我宰了。” “是，三哥！”老三带来的人兴奋不已的冲进院子，一通打砸，真正看上眼的东西却是没有。 白老太心疼的呼天抢地，可村里人却没有上前帮忙的，倒是骂他们家遭报应的人不少。 到底是土匪出身，很快老宅的家禽便被宰杀干净，鲜血被洒的满院子都是。 白老太和二房的屋里被祸害的最严重，还被搜出不少的银子和首饰，估摸着加起来得超过一百两。 “你们这些杀千刀的，分明就是强盗啊！把银子还给我，不准拿走我的银子，要拿就拿我的这条命吧。”白老太扑上前去，想要抢夺财物，却被一个家丁装扮的男子一脚给踹飞了。 “死老婆子，你活腻歪了是吧？敢跟我三哥动手，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家老爷是怎么发家的，我们这些兄弟以前就是山贼，真当我们不敢杀人不成？”家丁呸了白老太一口，招呼道：“兄弟们动作都利索点，咱们还得回去喝酒呢。” “走喽！”一群家丁吆喝着，各个都是一脸笑容，还炫耀着自己砸了多少东西一类的，表示自己没浑水摸鱼。 白老太本就断了手臂，这会被踹的胸口生疼，想爬都爬不起来了。 “你们已经拿了银子了，快放了我儿子！”白老太痛了才知道这群人不好惹，终于表现出慈母的一面来。 老三脚步微顿，轻蔑的看了白老太一眼，扬声道：“明日拿一百两银子去于家熟人，晚一天就卸你儿子一条腿，直到他没命为止。” 手下的人把白二树拴在马鞍上，扬鞭就走，丝毫不管被拖在地上的白二树会伤成什么样。 白老太一听这话，眼睛一番昏了过去。 直到老三带着的人走出去老远，左右邻居才不得不进门去，帮着把白老太扶到屋里去，立马去村长家报信。 当村长回来之后，听说老宅的事，心里骂了句活该，面上却是吩咐道：“你找人搭个伴，去白二树岳家那边通知一声，白齐氏娘俩这会还躲着，等着给白二树收尸吗？银子的事，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我这个做村长的可没脸替他们擦屁股！” 村长脸色难看的紧，懒得去掺和老宅的事。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村长便看到于家的人带着白二树又返回了，便知道事情没有善了。 不过白二树自己作死，村长也懒得询问半句。 老宅这边发生的事，并没有人告诉三房。 三房现在两个闺女出了事，不狠狠踩白二树都是仁慈到家了，再想办法搭救就是傻子。 可有些人却是不知轻重，竟厚着脸皮求到三房头上。 “三弟，那可是你亲二哥啊！你就忍心看着他去送死吗？一百两银子，就当是我问你们借的，你就行行好，借给我吧。” 白齐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坐在三房炕上，不顾旁边还有个昏迷不醒的白杏，推了白梅一把，喊道： “还不给你三叔三婶跪下，让他们借银子救救你爹！你可是他们的亲侄女，他们咋能忍心让你没了亲爹呢！” “齐氏，你咋有脸说这样的话？” 白柳氏拿着扫炕的笤帚站起身来，劈头盖脸的就朝白齐氏打下去。 “我以为你是来道歉的，却没想到你这么来恶心人？我们家杏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拿刀砍了你们全家！呸你的亲二哥，去你的亲侄女，白三树要是敢认你们这房亲戚，我白柳氏就敢跟他和离！” 白柳氏下了狠手，几下便打的白齐氏鼻青脸肿，吓得往屋外跑。 白梅本就做错事，心里害怕的要紧，见自家娘被打成这样，自是先跑了一步。 可白灵姐妹俩都在外面等着，见白梅出来，白灵一棍子打在白梅的腿上，将人打倒在地，白薇则是拿着柳树条照着白梅身上可劲儿的抽。 姐妹俩在西屋的时候就计划了，打人不打脸，让白梅疼却不能让人看出来，这样才不会耽误他们的计划。 “你们两个贱蹄子敢打我？回头我告诉奶，看奶不打死你们。”白梅躲不开，只敢说威胁的话。 “谁有你贱？骗自己的堂妹出去卖，骂你贱都侮辱了贱字！”白灵真的气狠了，白梅送上门来，哪能放过她，下手一下比一下重，但绝对都是肉疼不伤筋骨的。 不是白灵不敢往死里打，而是为了白梅这样没脑子的人搭上自己不值得。 “二姐你和她说啥，像她这种坏心肠的人，就该丢去沉塘，为王八去。”白薇下手更狠，只要是衣服能盖着的地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使劲儿的揍。 第四十七章 一个也不会放过 “你们两个敢打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白梅大喊道，嘴里不停发出痛呼声，大喊道：“娘，快来救我啊！我快要被两个小贱人打死了。” “你娘也救不了你。”白灵冷笑一声，扬声道：“白梅，从你爹娘让拐走白杏的时候，你的名声就彻底坏掉了。以后你也别想找个好人家，你这辈子都被你爹娘给毁了。” “你胡说！”白梅脸色惨白，女子最怕不能嫁到好人家，后半辈子没了指望。 “我二姐是说错了，因为你根本就嫁不出去。有那样没人性的爹娘，你自己也不是个好东西，活该你这辈子做老姑娘！”白薇呸了一声，朝着白梅的大腿根掐去，狠狠的打着转，疼的白梅嗷嗷大叫。 白齐氏见闺女挨打，倒是有心护着，可白柳氏不要命似的追打她，她哪里有空管白梅。 “你们两个干啥呢？快放了我闺女，看我不收拾你们。” 白齐氏嘴里说着狠话，可后背又被白柳氏重重的抽打了一下，疼的她直跳脚，竟反身就朝白柳氏抓了过去。 “白三树，你就不拦着你家婆娘？我可是你二嫂，打自己嫂子的事传出去，你们三房还要不要脸了？啊！白柳氏你这个疯婆娘，老娘和你拼了！” 白柳氏反应的不及时，脸上被抓了几道红痕。 白灵姐妹俩放开白梅，急忙去白柳氏那边帮忙，可赶过去的时候，白齐氏和白柳氏已经扭打在一起。 虽然白齐氏不是个干活的人，可白柳氏多年来亏了身子，更不曾干过打架的事，倒也占不了上峰。 “二姐你闪开，别伤着。”白薇怕白灵受伤，喊了一嗓子之后，便扑了过去，一把揪住白齐氏的头发，使劲儿的向后拽，“你们二房连畜生都不如，还敢登我们家的门，真当我们好欺负是不是？赶紧给我滚，以后再上我家来，管你是做啥的，先打一顿再说！” 白薇虽然骂着让白齐氏滚的话，可打人的动作却没停。 手背被抠坏了好几处，白薇像是没有察觉似的，挑着白齐氏身上的软肉掐着，下手那脚一个狠。 有了帮手的白柳氏，这会也来劲儿了，骑坐在白齐氏的肚子上，学着白薇的样子，一个劲儿的往白齐氏的胸上下手，那地方柔弱，掐着省劲儿，过后才是真疼。 原本想来帮忙拉架的白三树，见这阵仗只能躲回屋里去，哪好意思吱声。 白灵已经看呆了，不敢相信女人打起架来竟然是这般的样子，她那柔弱的娘也有泼妇……不对，是暴力基因嘛。 打到累了，白柳氏这才站起身来，踢了一脚喊到喉咙发哑的白齐氏，嫌弃的站到一旁去，骂道：“齐氏，你们二房算计我家杏儿的时候，就已经和我们三房恩断义绝了。以后我们就是仇人，白二树就算被于家打死，我们也不会为他出头，赶紧的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要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听见我娘说的了吗？还不快滚？”白薇站起身来，随意的把手背往身上一抹，擦了擦血迹。 “白三树，你婆娘闺女这么打我，你连个屁都不放，还是不是男人？你真不管自己兄弟的死活了吗？”白齐氏不甘心的喊了一句。 白三树听到外面的‘战斗’结束，这才一撅一拐的走到门口，声音发凉的道：“齐氏，我媳妇和闺女的话，就是我的意思。白二树的死活，和我半点干系也没有。他要是能活着回来，我倒是要找他算算他敢卖了我家杏儿的账！我倒是要问一问，他白二树的心肠有多黑，能干出卖亲侄女去送死的事！他有把我白三树当做过兄弟吗？” 白三树的话让白齐氏一愣，似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可白三树却不理会白齐氏，对妻女道：“快去洗洗，上点药，伤的严重不？用不用我去村里请郎中给你们看看？” 白柳氏满腔的怨恨，在白三树表态后便已经消了一部分。 此刻听到白三树关心的话，眼眶不由得泛红，第一次有自家男人可以指望的感觉。 白薇不自在的别过脸去，不适应这样的白三树，怕是幻觉而已。 “还不走，想留在这吃饭吗？”白灵对白三树的态度心下满意，可看着白齐氏的眼神却是冷狠的，“天还没黑，你要真想救白二树，去镇上还来得及。我那好大伯有钱在镇上买宅院，还请的起下人，拿个百八十两的应该不是难事吧。” 原本恨恨的盯着白柳氏等人的白齐氏，听到这话立马爬起身来，不顾身上的疼痛就朝外跑。 “二姐，你咋还给她支招呢？要我说，那白二树死了也活该！”白薇不满的瞪着白灵道。 “我不说，她就想不起来了？”白灵轻笑一声，“白二树要是就这么死了，那才是便宜他了。” 白灵的笑容很甜，可却让人能感觉到她笑容背后的冷意。 白薇眼珠儿转了转，便明白白灵的意思，立即拍手道：“二姐说的没错，白二树那样猪狗不如的人，就该活的连畜生都不如！” 白灵笑笑没说话，她以后自会回敬白二树，让他后悔今日对三房所做的一切。 不仅白二树，还有老宅那边参与或知情这件事的人，一个也不会放过！ 不过这种事她白灵一个人暗箱操作就好，没必要把家里人都带坏了，尤其是白三树是个心肠软的，万一觉得过火，那计划就只能搁浅了，还不得憋死她。 白灵从不认为自己是善男信女，自然也不会对敌人手软。 “娘累着了吧？快进屋歇着去。”白灵见白柳氏喘着粗气，忙关怀的道。 “不累，娘这心里终于敞亮了。以前被那一大家子欺负的头都不敢抬，真打起来才晓得，有些人就是惯的，你硬气了她就怂了。早知道这样，我早就打她们一顿，看谁敢欺负咱们三房。”白柳氏解气的说着，看向白三树的时候，却是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白三树摸摸鼻子，只觉得白柳氏这是在撒娇。 头一回遇到老宅那边的事，妻儿却没对他冷着脸，也没说分家的话，白三树也觉得打了白齐氏母女是正确的做法。 第四十八章白灵昏迷不醒 白薇去打了清水，和白柳氏两个人洗漱后上了药，一家人便早早的歇下了。 即便睡不着，也需要休息一会，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事关三房以后能否有消停的日子过。 “三妹，明天白齐氏一定会赎回白二树，族里也会公开处理这件事。到时候……”白灵拖着疲惫的身子，和白薇交代着明天的事，免得白薇冲动坏了事。 白灵姐妹这边商量着要怎么对付老宅，村里也有几户人家歇的很晚。 村长请了几位族老，一起去族长家里商量该怎么处置白二树一家的事，既能够让三房满意，还得给村里人一记重重的警告。 否则前山村早晚要毁在白二树这样的人手上。 第二日，白三树早早地就去敲响了村长家的大门。 “三树，你这是咋了？”村长披着一件外套，便出来给白三树开门。 “村长，我家二丫头发高烧了，叫都叫不醒。我这腿脚去镇上也不晓得啥时候，所以……”白三树说完这句话，嘴唇都在哆嗦。 “你先家去，我这就让红晕套了牛车去镇上。”村长推了白三树一下，忙转身冲着孙子的房间喊道：“鸿运啊，快起来，你白灵堂妹病了，快去镇上给请大夫。” 白万氏也起来了，听到声音便走出门，冲着儿媳妇那屋喊了一句，“老大家的，今儿你做早饭，我去三房那边看看。” 声落，白万氏钻进仓房，捡了十个鸡蛋，又装了五斤小米出来。 三房给村长家送过不止一次东西，白万氏虽然是村长婆娘，却一向懂得人情往来，自不会空着手过去。 “当家的，我过去看看能不能搭把手。杏儿那丫头还不晓得咋样呢，柳氏怕是没心力照顾二丫头，全家就一个火急火燎的三丫头能在跟前，也不晓得懂不懂。”白万氏说话的时候，已经走到院门口了。 “哎，你去吧。”村长应了一声，摇头叹息道：“三房一家眼下可都指望这二丫头，可千万别出事，要不然……” 村长的话未说完，但意思却是很明显。 且说三房这边，白灵本是想着半夜进空间里，自己配点药吃的。 可是白灵在半夜的时候就烧迷糊了，到天亮的时候就烧的更严重了。 白柳氏因着白杏昨晚醒来后大哭不止，也是折腾到天亮才睡的，白薇便没敢叫她，这才让白三树去找的人。 而白薇守在白灵身边，除了用布巾给她敷着额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三树，你去厨房烧点热水，一会提到门口给我。”白万氏来到三房的时候，便见白三树站在门口干着急，那么大的闺女了，白三树也得避嫌，“你们一家子还没吃饭吧？煮点粥吧，再给丫头煮个鸡蛋，省的丫头醒过来，还得饿肚子。” 把篮子往白三树怀里一推，白万氏已经推门进屋了。 白薇这会正在给白灵换敷额头的布巾，眼睛红肿的厉害，一脸的自责。 “三丫头，有酒没？用酒擦身子，退烧快些。”白万氏道。 “有，我这就去拿。”白薇忙抹了把眼泪，穿上鞋就往后院跑，去地窖里搬了一坛子酒出来。 白万氏和白薇一起，给白灵用酒擦身子退烧，等白三树烧好了热水后，便把白灵抱到大盆里，让她泡热水降温。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白灵此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识，或许说她的身体还有生命意识，可灵魂却已经离开。 高楼大厦的现代，白灵透明的灵魂无人能看到，却看到了所有她内心还记挂的人。 把金钱看的比什么都重的妈妈，在得知白灵意外身亡后，不但没有任何伤心的情绪，还把白灵的丧事完全都交给手下人打理。 若非怕外界的评论，估计来白灵的葬礼都不会参加。 人前哭的伤心欲绝，却又我见犹怜，待吊唁的宾客都离开之后，却转身就擦掉眼泪，从后门离开去忙着争权。 而白灵那位‘失踪’了十几年的爸爸，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终于如愿以偿的有了儿子，一家三口很是幸福。 白灵前世太忙，以至于没有真正的闺蜜，更没有蓝颜知己，倒是省了挂牵。 灵魂来到生活了十几年的大山里，被开发商改造的大山，早已经不是原本的模样，但原来的小村子并没有被拆迁，白灵祖孙生活的房子还在，却变成了参观的旅游点之一。 白灵仔细的看过家里的每一处，和爷爷相处的情景不断在脑海中浮现，让白灵沉溺于其中。 “爷爷，我来看您了。” 抚摸着画中笑容慈蔼的老人，那是白灵央求爷爷一起找人画的素描画像，也是爷爷除了免冠照之外，唯一留下的音容笑貌。 白灵只觉得眼睛酸涩的难受，却无法让眼泪留下，伤心不已的道：“我答应和妈妈一起离开，爷爷一定很失望吧？所以才不愿意见我最后一面，让我一直遗憾、抱歉……” 白灵哽咽的说不完后面的话，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怕别人发现异常，白灵忙闪身进了空间，将画像放在书房中，这才敢放声大哭。 “呜呜……我以为我走了，爷爷就会跟着我一起走，可爷爷……为什么不等我见你最后一面呢？爷爷，我好想你啊！要是可以，我多希望一切能重来，我宁愿做一辈子的野丫头，也不要和爷爷分开。” “对不起，是我太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我辜负了爷爷的期望。都是我的错，爷爷你原谅我好不好？” 缩在墙角，白灵放声大哭，宣泄着失去至亲的悲痛。 不知过了多久，白灵才站起身来，深深的看了画中人一眼，转身而去了爷爷的墓地。 看着被打理的还算干净的墓地，白灵不知道是自己那个不负责任的爸爸来整理的，还是村里人帮忙，心里的难过总算淡了些。 “爷爷，要是我们能再见一面就好了。”坐在墓地钱，看着爷爷的免冠照，白灵努力扬起一抹甜美的笑靥，轻声道：“我以为自己死了，却没想到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在那里有新的家人，相处的很愉快……” 白灵喋喋不休的说着穿越后的事，想要把一切都分享给自己真正意义上唯一的亲人。 “是爷爷在天有灵，保佑我有这次重生的机会吧？只可惜，爷爷不在那里，要不然我一定会更加幸福的。”指尖摩擦着爷爷的照片，白灵吸了吸鼻子，坐直了身子，郑重道：“我在那边过的很好，一定会记得爷爷的话，用自己的医术去帮助更多的人，不让中医之道没落。爷爷原谅我好不好？” 明知道不会有人回答，可白灵还是期待的望着墓碑。 忽然，一阵风吹过，白灵仿佛看到照片里的爷爷在对他笑。 那笑容很淡，却很和蔼，让白灵想要牢记一辈子。 第四十九章 对不起 “爷爷……”白灵嘤咛出声，只觉得浑身乏力，连抬起眼帘的力气都没有。 “二丫头醒了，快把药热一下。”白万氏惊喜的声音传来。 “哎，我这就去。”白薇惊喜的应了一声，便跑出了房间。 白灵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便是破旧的茅草屋。 “爷爷！”白灵轻喃了一声，泪水自眼角滑落，分不清刚才是在梦境中，还是她的灵魂真的故地重游。 “伯娘知道你爷在世的时候，对你们姐妹几个还不错。可二丫头啊，这人得往前看，你现在还小，一辈子哪能不遇到点沟沟坎坎的，过去就过去了。”白万氏不知白灵是为自己的亲爷爷而哭泣，便劝说道。 “嗯，我记下了。”白灵点头，暗道：爷爷，孙女以后只能在心里想您了，下辈子咱们还做祖孙好不好？孙女保证，一定听爷爷的话，再也不让爷爷失望。 “二姐总算舍得醒了。”白薇松了口气，手指点着白灵的额头，抱怨道：“大夫说二姐被毒虫给叮了，只要能醒过来就没啥事了。快吃点粥吧，娘一直给你温着的。” 白万氏见白灵醒过来，天又黑了，便借着月色回家去了。 “杏儿呢？咋样了？”白灵声音沙哑的问道。 白灵倒是不记得自己被毒虫叮咬过，却清楚自己能熬过来，和灵泉水脱不开干系，但也无法解释。 而那个梦……也只能一个人守着。 喝了粥吃完药，白灵才知道自己竟然昏迷了一整天，现在已经到了黑夜，可白灵却已经是睡不着了。 “被吓得不轻，就躲在东屋里，家里要是来个人，吓得躲到被窝里不敢出来，一天也没吃几口东西。”白薇心疼的说道。 白灵拧了下眉，以白杏的年纪，受到惊吓之后，最主要的还是得心理上治疗，以后需要多关心一些。 “二姐，对不起。”躺在旁边的白薇，小声的道歉，“要是我昨儿夜里不睡的那么沉，就能发现你发烧，也不会让你烧的那么重。大夫说……” 白薇没敢把话说完，怕再说下去，会忍不住要哭。 白灵浅浅一笑，也明白白薇未完的话。 不论任何年代，高烧不退的后果都很严重，尤其是古代没有什么特效的法子。 中药的确比西药对人体的伤害小，可见效却缓慢。 “都没事了，这不怪你，早点睡吧。明儿还得去祠堂呢，你不想留着精气神，看老宅那边的人得到什么报应吗？”白灵伸手揉揉白薇的长发。 “赶紧把手收回去，你可不能再发烧了。” 白薇忙把白灵的手臂送回被窝，又给她掖好了被子，这才继续道： “估计就大房是亲生的，白二树被于家打的没有三两个月都下不了炕，还被东家给辞了。那老太婆一见白二树不能赚钱了，就开始心疼银子，不愿意出钱赎呢。齐氏真的听了二姐的话，领着白梅去镇上找白大树闹了一通，白老太这才给了银子，反正老宅那边可是乱的很，想想我就解气！” “白二树也是活该，没少给那老太婆银子，欺负咱们三房的事就当看不到，拿咱们家当下人使唤，以后该轮到他们二房倒霉了，我就等着看热闹。” 私底下说话，白薇便直接叫老宅那边人的名字，半点也不把他们当亲人了。 白杏因为受惊过度连话都不说，白灵为了寻找妹妹也大病了一场，可老宅那边不但没有道歉，更没有过来看一眼，反倒是每天指天骂地的诅咒三房都死绝了才好。 白灵唏嘘一声，这才是白老太的真面目，没用的子孙都是碍眼的，才不管你以前都做了什么。 不过这次没能抓住大房的把柄，不能一锅端，倒是有些遗憾。 “还好小妹没大事，以后老宅不敢轻易上门，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以后咱们都对小妹再好点，她会慢慢的放下这事的。” 白灵看着白薇的眼睛，认真的对她道： “记着，以后遇事千万别着急。但是占了理，就要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化。明日咱们一定要拿到老宅的认罪书和保证书，虽然比断亲书差了点，但总好过老宅的人三天两头的过来烦人。” “嗯，以后我会注意的。二姐也是，啥时候都得顾着自己点，娘都心疼坏了，急的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白薇点头，见白灵打了个呵欠，忙道：“二姐你先把药喝了再睡。” 白灵点点头，看着黑乎乎的汤药，脑瓜仁都疼。 “不行，等空间里的药材齐全了，我必须得配置点药丸出来，哪怕是中药丸，也比喝汤药好受啊！”白灵苦哈哈的想着。 虽然心里担心白杏，可白灵现在的身子也不适合去看人，只得歇下了心思。 且说白万氏回到家之后，和村长说了白灵姐妹的情况，又感叹道：“当家的，这三房被欺负的也太惨了些，你是没看到白杏哭喊着‘放了我’，除了柳氏之外，不让人碰她一下，身上青一块紫块的，不知挨了多少打。还有白灵那丫头，整天都是笑脸迎人的，大夫说再烧下去要么就傻了，要么就得准备后事了。可那丫头嘴里一直喊着爷爷、爷爷……听的我心里难受。” 拍拍白万氏的肩头，村长敲了敲烟袋锅子，掀开白字道：“早点睡吧，明儿开祠堂，就能还三房一个公道了。那边要是再闹腾，决不能轻饶了。” “嗯。”白万氏点头道：“这事是得狠点处置了，三房现在日子好过了，那些狗皮膏药不定还要起啥歪心思。今儿在三房呆了一小天，鸡蛋和米饭都可劲儿吃，三房都是能干的，就该过这种好日子。” 不提村长两口子这边说的话，老宅那边依旧是乌烟瘴气。 白老太会藏银子，老三的人竟没有搜到大头的，这会拿了一百两银子赎白二树，这等于是挖了她的血肉，哪能不心疼？ 坐在主屋里一顿咒骂，白老太半点也不顾忌白二树要不要养伤。 身上几乎没好地方，白二树躺在炕上直哼哼，眼神却是阴狠的紧。 白齐氏就剩下兜里的一点私房银子，都给白二树看大夫用了，家里的棉被都被老三那些人砍坏了，也只得将就着用。 “当家的，我刚才看了东家让人给你送回来的行李，只有一两多的碎银子，还有一套换洗衣裳，这不对啊。”给白二树上了药，白齐氏这才开口道。 “这帮狗杂碎，看老子回头咋收拾……”白二树话未说完便顿住了。 第五十章 处罚 现在白二树被东家辞了，以后哪里还能收拾那些人？ 白齐氏不敢乱说话，怕白二树发脾气，便问道：“当家的，咱们家都被搜刮了一遍，我的那些银子和首饰都被拿走了。娘的性子你也晓得，想从她手里拿银子可不容易，咱们以后可咋办啊？” 白二树阴沉着脸不说话，只是眼神越来越狠，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办法，还是除了愤恨之外再也不会其他的。 见状，白齐氏便合衣躺下了，她被揍得浑身青紫，却没个人给擦药酒，也难受的厉害。 第二日辰时末，祠堂。 因为要在祠堂里审问老宅的人，族长和族老们，早早的便去祠堂了上香，向祖宗们禀明来意，自也少不了要告罪一番。 按照规矩，女人是不能进祠堂的，就算受审也只能跪在院子里。 白三树带着白灵姐妹俩早早的就过来了，身为苦主又是白家子孙的白三树自然是有资格进祠堂，姐妹俩则是在院子里坐着。 白杏不敢见人，自是不能来人这么多的地方，所以白柳氏便带着白小山在家陪她。 到了巳时初，白姓两个壮汉抬着白二树来了祠堂，白老太几个女人也都被婆子盯着过来了。 白梅作为拐走白杏的帮凶，被推着跪在地上，白齐氏和白老太都是包庇之人，自也要站在白梅身后。 “白二树，你可认罪？”族长清了清嗓子，开口问向白二树。 “认罪？”白二树张狂的大笑一声，“我认啥罪？我娘都同意卖了那贱丫头，我就是帮着送人，当奶的卖了亲孙女，这也犯法？” 白老太不肯赎人的举动，给白二树很好的借口，出卖白老太一点也不会过意不去。 “放你娘的狗屁，我啥时候同意了？老娘啥也不知道。你这个黑心肝的，还想拖老娘下水，你咋没被打死呢！”白老太骂骂咧咧的喊道。 “没有娘同意，我一个做叔叔的，哪敢卖隔房的侄女，还让自己闺女去把人带出来？”白二树嘿嘿的冷笑，“再说，娘想卖了白杏，是为了给大哥做人情去活动关系，真卖了人，我白二树也得不着好，我干啥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 白二树比任何人都了解白老太的软肋在哪。 现在只有大房一家有出息，白老太自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大房出事，那就只能分担罪名。 白老太果然蔫了，虽然想不透牵扯到大房是怎样的后果，但也知道不会是好事。 家里银子已经没了一大半，要是大房再出事…… 白老太一个激灵，立即明白其中的轻重，扯着嗓子喊道：“这事和老大没关系，是我让老二去卖了白杏的，我这个当奶的还做不来主了？三房一窝的病鬼，卖了一个还省口粮食，我这也是为他们好。” 白老太越说越觉得自己没错，腰板都挺直了几分。 然而除了白老太自己，其他人却都听的想要咂舌，看着白老太的目光就像看怪物一样。 “娘，咱们已经分家了。”白三树有气无力的开口，除了这句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村长这个时候也开口解释道：“三树家的分家文书，已经去县衙过了档，这是官府承认的。自从分家之后，白三树那一房就是单独的一个小家，除非是他们两口子自己要卖儿卖女，没人可以做主。” 族长和族老们自也知道这个道理，便都点了点头。 “姚氏，你承认拐卖白杏的事，是由你做主，二房负责去卖人了？”族长沉声问道。 白老太冷不丁听到有人唤她姚氏，竟是一愣，随后不以为意的点点头。 族长和族老们其实早就商量好要怎么做，可在众人面前还是要走个流程，因此便商议一番后，由族长开口道： “按照族规，除非遇到灾年，到了活不下去的时候，才可以卖儿卖女，且必须经过爹娘同意，也不得将娃儿卖到火坑的地方。姚氏，你嫁到白家来，便有人告诉过你族规，你却明知故犯，逼迫三房一家，还要送白杏去死。念在你生儿育女这么多年，族里决定给你一次机会，在祠堂里跪上三天三夜向祖宗认罪，再有下次轻者休了你，重者直接沉塘！” “凭啥！” 白老太迈着小脚就要往祠堂里钻，被两个婆子给架住，却还是张牙舞爪的道： “老娘卖的是自己的孙女，有啥错？要错也是白三树那个不孝子，不就是一个丫头片子，死了就死了，非得找人回来，把事情闹的这么大。要不是白三树，我家二树能被打成这样，还被东家给辞了？不行，我不服，你们要让白三树赔偿我的损失，要不然我就撞死在祠堂里。” 白老太不讲理的撒泼，完全不把族长等人看在眼里，气的族长和几位族老脸色沉的厉害。 就连外面看热闹的村民，也不敢置信的看着白老太耍赖，敢在祠堂里这么闹事的人，白老太大概是第一个。 尤其是族长还没有说完对其他的人的处罚，白老太这么闹事，后面的人只会跟着倒霉，哪有这么当长辈的。 白三树则是痛心疾首的看着白老太，眼中的失望之色越来越弄，最后闭上眼睛不再去看白老太。 “奶，这里可是祠堂。”白灵柔柔的开口。 “死丫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老娘还不知道这里是祠堂？”白老太嗷喽一嗓子，震的两个拦着她的婆子耳膜生疼，抓她的手也用力几分，不管白老太那没恢复的手臂会不会二次扭伤。 “白家族规，凡闹祠堂着，轻者打五大板，罚跪五个昼夜。重者……”白灵叹息一声，后面的话却没说完。 白老太脸色一白，这才想起来族规里是有这么一条，不由得后怕。 “白灵说的不错，族规里确实有这么一条。”村长很给力的接话，却不说其他的，否则就是越权了。 族长和族老几人对视一眼，当众宣布，“姚氏大闹祠堂，按族规给予最轻处罚。若敢再闹，直接翻倍，时候休出白氏！” 白老太这下蔫了，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族长的心情不好，扫了白二树一家子一眼，继续道：“白二树不知劝告母亲，还助纣为孽做下祸害我白氏子孙和声誉的事，打二十大板，罚守祠堂一年忏悔，下个月执行。” 白二树松了口气，这样的责罚，的确是族规里最轻的，可他心里仍是不甘，不觉得自己有错。 第四十八章 白灵昏迷不醒 白薇去打了清水，和白柳氏两个人洗漱后上了药，一家人便早早的歇下了。 即便睡不着，也需要休息一会，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事关三房以后能否有消停的日子过。 “三妹，明天白齐氏一定会赎回白二树，族里也会公开处理这件事。到时候……”白灵拖着疲惫的身子，和白薇交代着明天的事，免得白薇冲动坏了事。 白灵姐妹这边商量着要怎么对付老宅，村里也有几户人家歇的很晚。 村长请了几位族老，一起去族长家里商量该怎么处置白二树一家的事，既能够让三房满意，还得给村里人一记重重的警告。 否则前山村早晚要毁在白二树这样的人手上。 第二日，白三树早早地就去敲响了村长家的大门。 “三树，你这是咋了？”村长披着一件外套，便出来给白三树开门。 “村长，我家二丫头发高烧了，叫都叫不醒。我这腿脚去镇上也不晓得啥时候，所以……”白三树说完这句话，嘴唇都在哆嗦。 “你先家去，我这就让红晕套了牛车去镇上。”村长推了白三树一下，忙转身冲着小儿子的房间喊道：“鸿运啊，快起来，你白灵堂妹病了，快去镇上给请大夫。” 白万氏也起来了，听到声音便走出门，冲着儿媳妇那屋喊了一句，“老大家的，今儿你做早饭，我去三房那边看看。” 声落，白万氏钻进仓房，捡了十个鸡蛋，又装了五斤小米出来。 三房给村长家送过不止一次东西，白万氏虽然是村长婆娘，却一向懂得人情往来，自不会空着手过去。 “当家的，我过去看看能不能搭把手。杏儿那丫头还不晓得咋样呢，柳氏怕是没心力照顾二丫头，全家就一个火急火燎的三丫头能在跟前，也不晓得懂不懂。”白万氏说话的时候，已经走到院门口了。 “哎，你去吧。”村长应了一声，摇头叹息道：“三房一家眼下可都指望这二丫头，可千万别出事，要不然……” 村长的话未说完，但意思却是很明显。 且说三房这边，白灵本是想着半夜进空间里，自己配点药吃的。 可是白灵在半夜的时候就烧迷糊了，到天亮的时候就烧的更严重了。 白柳氏因着白杏昨晚醒来后大哭不止，也是折腾到天亮才睡的，白薇便没敢叫她，这才让白三树去找的人。 而白薇守在白灵身边，除了用布巾给她敷着额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三树，你去厨房烧点热水，一会提到门口给我。”白万氏来到三房的时候，便见白三树站在门口干着急，那么大的闺女了，白三树也得避嫌，“你们一家子还没吃饭吧？煮点粥吧，再给丫头煮个鸡蛋，省的丫头醒过来，还得饿肚子。” 把篮子往白三树怀里一推，白万氏已经推门进屋了。 白薇这会正在给白灵换敷额头的布巾，眼睛红肿的厉害，一脸的自责。 “三丫头，有酒没？用酒擦身子，退烧快些。”白万氏道。 “有，我这就去拿。”白薇忙抹了把眼泪，穿上鞋就往后院跑，去地窖里搬了一坛子酒出来。 白万氏和白薇一起，给白灵用酒擦身子退烧，等白三树烧好了热水后，便把白灵抱到大盆里，让她泡热水降温。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白灵此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识，或许说她的身体还有生命意识，可灵魂却已经离开。 高楼大厦的现代，白灵透明的灵魂无人能看到，却看到了所有她内心还记挂的人。 把金钱看的比什么都重的妈妈，在得知白灵意外身亡后，不但没有任何伤心的情绪，还把白灵的丧事完全都交给手下人打理。 若非怕外界的评论，估计来白灵的葬礼都不会参加。 人前哭的伤心欲绝，却又我见犹怜，待吊唁的宾客都离开之后，却转身就擦掉眼泪，从后门离开去忙着争权。 而白灵那位‘失踪’了十几年的爸爸，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终于如愿以偿的有了儿子，一家三口很是幸福。 白灵前世太忙，以至于没有真正的闺蜜，更没有蓝颜知己，倒是省了挂牵。 灵魂来到生活了十几年的大山里，被开发商改造的大山，早已经不是原本的模样，但原来的小村子并没有被拆迁，白灵祖孙生活的房子还在，却变成了参观的旅游点之一。 白灵仔细的看过家里的每一处，和爷爷相处的情景不断在脑海中浮现，让白灵沉溺于其中。 “爷爷，我来看您了。” 抚摸着画中笑容慈蔼的老人，那是白灵央求爷爷一起找人画的素描画像，也是爷爷除了免冠照之外，唯一留下的音容笑貌。 白灵只觉得眼睛酸涩的难受，却无法让眼泪留下，伤心不已的道：“我答应和妈妈一起离开，爷爷一定很失望吧？所以才不愿意见我最后一面，让我一直遗憾、抱歉……” 白灵哽咽的说不完后面的话，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怕别人发现异常，白灵忙闪身进了空间，将画像放在书房中，这才敢放声大哭。 “呜呜……我以为我走了，爷爷就会跟着我一起走，可爷爷……为什么不等我见你最后一面呢？爷爷，我好想你啊！要是可以，我多希望一切能重来，我宁愿做一辈子的野丫头，也不要和爷爷分开。” “对不起，是我太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我辜负了爷爷的期望。都是我的错，爷爷你原谅我好不好？” 缩在墙角，白灵放声大哭，宣泄着失去至亲的悲痛。 不知过了多久，白灵才站起身来，深深的看了画中人一眼，转身而去了爷爷的墓地。 看着被打理的还算干净的墓地，白灵不知道是自己那个不负责任的爸爸来整理的，还是村里人帮忙，心里的难过总算淡了些。 “爷爷，要是我们能再见一面就好了。”坐在墓地钱，看着爷爷的免冠照，白灵努力扬起一抹甜美的笑靥，轻声道：“我以为自己死了，却没想到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在那里有新的家人，相处的很愉快……” 白灵喋喋不休的说着穿越后的事，想要把一切都分享给自己真正意义上唯一的亲人。 “是爷爷在天有灵，保佑我有这次重生的机会吧？只可惜，爷爷不在那里，要不然我一定会更加幸福的。”指尖摩擦着爷爷的照片，白灵吸了吸鼻子，坐直了身子，郑重道：“我在那边过的很好，一定会记得爷爷的话，用自己的医术去帮助更多的人，不让中医之道没落。爷爷原谅我好不好？” 明知道不会有人回答，可白灵还是期待的望着墓碑。 忽然，一阵风吹过，白灵仿佛看到照片里的爷爷在对他笑。 那笑容很淡，却很和蔼，让白灵想要牢记一辈子。 第五十一章 白灵承诺 知道族老的威严不容触犯，白二树选择默认，免得受更多的责罚。 “白齐氏与白梅，不知悔悟，与白二树狼狈为奸，罚你们母女打扫祠堂一年，藤条十下，你们服还是不服？” 族长说完处罚之后，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白二树，带着怒气的说道： “你们要是不服，本族长便做主把你们都赶出白氏一族。且日后你们不懂得改过，敢再做伤天害理的事，白氏一族再也容不下你们，就等着被除族之后送官吧！” 族长会这么说，原因有三。 一则是族中容不得有心思不正之人，那样会毁了整个姓氏的族人。 二则是村长转述了白灵的话，族长怕白二树他们再闹腾，到时候丢了白氏的脸面。 第三则是看白二树那阴冷的神色，明显是不知悔改，便想要敲打一番。 白二树默不作声，白齐氏看了一眼自家男人，忙拉扯了一下要喊话的白梅，忙道：“我们服，都听族长的。” 族长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看向白三树问道：“三树，你们家是苦主，对于这件事，你还有什么要求？” “他能有什么要求？我们不要他的赔偿，他就该偷着乐了。”白老太小声的嘀咕一句。 白灵嗤笑一声，这白老太还真是没眼力见。 不过这里是祠堂，没有女子说话的权力，白灵也只能期望白三树能按照家里人合计的开口。 “你闭嘴！”族长呵斥一声，转而看向白三树，等着他开口。 白三树对白老太已然失望至极，转身朝族长等人深搭一躬，痛苦的开口道：“族长，各位族老。我白三树窝囊了大半辈子，差点连累了一家人去死，真不算是个男人。可这些害我妻儿的人，竟是我的亲娘、兄弟、侄女，我这心里头害怕啊！” 白三树的话，得到许多人的赞同。 围观的村民们纷纷指责老宅的人过分，觉得白三树现在悔悟还不算迟。 缓了缓情绪，白三树继续道：“娘对我有生养之恩，我自当报答，该给的养老粮食不会少一分。以后三房的日子过的好了，三节礼也会比照着村子里的来，但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可我怕啊，怕家里下一个遭殃的不知道是谁，所以我想请族老和各位族老做个见证，让我娘和二哥他们写下个认罪书和保证书。我白三树对天起誓，绝不会拿着这个东西报官，这件事也就到此结束了。可他们要是再祸害我妻儿，再算计三房，那我也只能……做个不孝子孙，用这条命来偿还生养之恩了！” 白三树说的痛心疾首，仰着脸也没能让眼泪倒流。 族长他们是提前知道信的，也知道这事是白灵的主意，因此便朝白灵的方向看了一眼。 若说之前族长他们对白灵的意思表示不满，可在白灵为了救妹妹差点送了小命，而且在镇上认识那么多人之后，便都慎重的考量了这件事。 一个如此维护家人的丫头，必然是心善的，日后若有更大的发展，说不定会带动整个氏族进一步发展。 前山村不是一个姓氏的村子，故而族长和族老也都不是一个姓氏的，大家更多的会考虑到整个村子的利益，这也是常理之中。 “三树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族长装作和族老们商议之后，这才大声道：“这认罪书和保证书应当写，也是为了给三树一家一个保证。若姚氏等人日后能改过向善，那便无事，否则族里容不下他们，三树你拿着这些东西去报官，也没人拦着你，更不会说你一句不孝。” 族老们纷纷应和，但眼神都不经意的飘向白灵的方向。 白薇激动的捏着白灵的手，不敢相信事情这么简单的就解决了。 倒是白灵淡定的勾起唇角，一切不过是在意料之中，因为…… 朝村长的方向望过去，白灵微微颔首，感谢村长为三房所做的一切，也表达了她会履行诺言的意思。 在与白灵眼神交流后，村长很自然的移开视线，心里却不免激动，等着白灵在一年之内兑现诺言，给前山村一个发家致富的机会。 白老太愣了一会，才明白白三树是什么意思，立即就要跳脚，却被那两个婆子直接按在地上。 “姚氏，你再敢闹，我就做主替死去的老五把你给休了！有你这么一个不知事的奶奶，大树家的那两个小子还指望能有出息吗？”族长恼怒的瞪着白老太，手中的拐杖使劲儿的敲了几下，吓得白老太直缩脖子。 “我签，我们签。”白二树见族老要发飙，急忙表态。 被逐出家族，那便此生都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性了。 怕白老太犯轴，白二树扯着嗓子喊道：“娘，你就签了吧。老三他孝顺，不会拿着这事没完的。你想想大哥和两个侄子，要是你被休了，这事就得闹大了，他们还能有前程吗？” 白老太瞳孔一缩，衡量了一番之后，点头道：“我签就是了。” 母子俩应下之后，却都是看向白三树，眼睛里的恨意和算计之色怎么也遮挡不住。 白三树自是察觉的到，僵硬的转过身子，冲族长等人再度行礼道：“我没念过书，还是和二丫头学过几个字，这文书该咋写，就让二丫头来说成不？” “白灵念过书？”族长不解的问道。 “白灵去镇上卖鱼，得钱府老太爷赏识，在府里做了一段时间的菜，跟着钱府的丫头学的，不难的书都看的下来，每天也教家里人认一两个字。”白三树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可脸上的表情却是很自豪。 族长眼神一亮，更加相信村长的话，便看向白灵道：“白灵你想咋写就咋说，让村长给你写下来。” “多谢族长爷爷，各位族老爷爷。”白灵起身，朝几人福身，又冲村长道谢道：“有劳村长伯伯了。” “客气了，丫头你说吧。”村长一挥手，便有人搬了桌子和椅子过来，文房四宝都是早准备好的。 “认罪书：鄙人白二树，于……认罪人：白姚氏、白二树、白齐氏、白梅。”白灵早已想好，自然不需要犹豫的便念出一份认罪书，且没有任何不符合事实的。 不过白灵多了个心眼，有意指出老宅要卖白杏，是为了给白大树活动关系用银子，变相把白大树也牵扯进来。 “保证书：白姚氏与大房白大树、二房白二树，谨代表全家人在祠堂，当着列祖列宗及族长、族老、村长、全体村民的面保证，今后不会再打三房的主意，不会对三房做不利的事，不经三房允许绝不登门……” 第五十二章 中秋节的心声 白灵清脆的声音，在祠堂外响起，每一句话都不过分，只是趋吉避凶的自保之言，却明晃晃的和老宅划清界限。 若不是白灵最后特意提及，以后给白老太的养老粮食还有节礼，不必老宅的人过去取，三房会应时应节的送上门去，很多人都要以为这是断亲文书了。 说完之后，白灵额头布上一层细汗，白薇忙扶着她坐回去。 因为白灵的脚有伤，大家也不觉得白灵坐下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三房要靠这么个瘦弱的小丫头撑着，当真是为难白灵了。 不少人都羡慕白三树生了个好闺女，这比儿子顶事。 族长等人听到最后，也不禁点头，觉得白灵的要求不过分，三房只是怕了这种动辄闹出人命的日子，还是守着基本孝道的。 “白灵，你看看伯伯写的可对？”村长抄写了一式三份，便拿给白灵去看。 “村长伯伯可是考上过童生的，哪里会写错了呢。”白灵浅笑着接过，看了一遍后递给村长，真诚的道谢道：“白灵替全家人谢过村长伯伯，您辛苦了。” 村长笑着说了句不用客气，便让白二树签了字，又让老宅的人分别按了手印。 这认罪书和保证书，自是不用给老宅一份，因此便是白三树、村长和族里各留了一份。 祠堂这边的事告一段落，村民们自是都散了，只有白老太被留下来罚跪。 至于白齐氏和白梅，因为要照顾受伤的白二树，则是等到和白二树一起来受罚。 回到家后，白灵累的直接回屋就睡，发烧那么严重，又没空去空间里用灵泉水泡澡，白灵的身子自是有些吃不消的。 以原主的身体状况，若不是白灵有灵泉水可以调理，怕是根本就撑不过来。 待中午的时候，白薇叫白灵起来吃午饭，并把两份文书递给了白灵。 “这是做啥？”白灵不解的问道。 “二姐收着更让人放心些，你藏的那些银子，我可是没找到过，省的被老宅的人打了主意。”白薇嘟着嘴道。 明白白薇的顾忌，白灵点头道：“也好，这个放在咱家，老宅的人才会有顾忌，要不然咱们还是没好日子过。” “嗯。”白薇重重的点头。 “别愁眉苦脸的了，咱们家的好日子在后头呢。”捏捏白薇的脸蛋，白灵轻松的道。 没过几日便是中秋节，白灵因为有伤，便一直窝在家里养身子。 可在中秋节之前，钱府和陈管事，以及沈掌柜都派人送了节礼过来，没有准备的三房倒是尴尬了。 不过回礼的事，等白灵的脚伤养好了再去也不迟，毕竟那些都是她相处来的人脉。 倒是于地主也让人送了东西过来，让三房整体发蒙，只得用其他人送的节礼给了回礼。 这几位都是大方的主，三房过节倒是不用再置办东西了，一家人第一次过团圆节，气氛很是融洽。 三房虽然住的远，可有一些人家的地在三房附近，看到总有马车来三房送节礼，不禁羡慕，很快便在村子里传开了。 “娘，戴上我给你拿回来的银簪子呗？今儿又不干活，正好让我们看看。”身为伤员，白灵怂恿白柳氏去打扮一番。 其实白灵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家里人都心疼她，白灵也乐得偷懒几日。 “戴啥，万一弄丢了咋办。”白柳氏不好意思的道。 自从嫁给白三树，白柳氏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打扮，平时有时间把头发梳整齐了，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娘，你看我爹，偷着往这边瞅呢，你就捯饬捯饬呗。”白薇也跟着起哄。 因为白杏的事，中秋节不但不用去老宅，连节礼都没有送去，三房好像彻底忘记了还有那么一门亲戚似的，倒也没人在背后嚼舌头，换做是谁也得缓缓这股劲儿，否则还不得憋屈死。 白三树挠着后脑勺，咧着嘴傻笑，看的白柳氏老脸一红，被白薇给推到屋里去。 坐在院子里赏月的白灵，听着一家人开心的笑声，嘴角也缓缓的牵起，眼底却隐隐有泪花闪动。 ‘爷爷，我又有家人了。虽然贫穷，可一家人相亲相爱的，孙女感到很幸福，您在天之灵看到了吗？除了您之外，孙女又有人疼爱了呢！’白灵望着月亮，在心里默默道。 中秋节一过，便是收玉米的时候。 白灵家里只有一亩地，一家人只用了半日的时间，便把苞米棒子都收回家了。 收玉米杆的事，便是白三树带着白灵姐妹俩去做，又一日的功夫便也都收到后院里。 至于老宅那边，白大树一家从来不会插手农事，白二树家里也没干过活。 可白二树现在被辞了，又在养伤，白齐氏和白梅便被白老太打骂着去了地里头，眼看着粮食被糟蹋了也没收多少，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来找白三树一家子去干活。 最后老宅只能花钱雇人秋收，因着老宅人品不好，价钱给的比地主家还高，这才有人去干活。 但这些和三房都没有关系，就连白三树都保持着沉默，其他人更是不会去关注。 随着中秋节的过去，天气一天比一天冷，白三树已经把家里都归置妥当，便每天都去砍柴火，怕妻儿冬天遭罪。 白薇去挖草药的时候，也会顺便捡一捆树枝回家。 白灵的脚彻底好了之后，便继续去卖鱼，顺便把秋菜一类的过冬物品都买回家。 其实除了大缸之外，白灵的空间里都有现成的，自是不用再费事。 家里人口多，腌秋菜和咸菜就得两三日的功夫。 “二丫头，你说要在屋里种菜这事，我看着倒是行。可这冬天种小麦，怕是活不了吧？”正在焯白菜的白三树，皱着眉头道：“眼下这天越发的冷了，过不了多久就得上冻，那苗子还不得冻死？” “我就是想着一亩地的种子也没多少，成了咱家就多点收成，不成也没多大的损失。而且咱家也没啥活，闲着也是闲着，试试也没啥。”白灵一边洗白菜，一边道。 “我赞成二姐的话。”白薇一直听着，抬头询问道：“二姐，那你想过咋给小麦苗保暖没？屋里好歹有热乎气，外面可没有啊。” “我也是看咱爹往屋顶搭草帘子，才想起来这茬的。上冻之前就把地盖上，等开春再揭开，就是太折腾爹了。”白灵以前听说过这法子，可自己没试验过，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第五十三章 初遇 “那到没啥，一亩地也盖不了多少帘子。回头我去山脚打点野草，你们几个帮我搓点绳子，几日的功夫就够。”见俩闺女都有这心思，白三树也不再说打消积极性的话。 白柳氏看着自家男人宠闺女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 如今家里不缺银子，粮食也存够明年秋收嚼用的，的确不差这点种子钱。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就去把种子买回来，爹你抓紧编帘子哈。”白灵笑嘻嘻的拍板道。 “成，那我明儿就去地里拾掇一下。”白薇一向是勤快的，立即把翻整地的活给包下了。 接下来，三房便忙活着种冬小麦的事，一连好多天都不得闲。 白灵对农活不精通，不过种子是空间出产，倒是让她多了几成的信心。 至于育苗、栽种这些事，都难不住白三树这个庄稼汉子，白灵只需要将能想到的事情都说出来就成。 刚分家又没养牲口，只能用灶膛灰做肥料洒在地里。 村里有人看到三房折腾，大多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但村长及族长、族老，以及和白三树夫妻相处不错的人家，却是认真的看了，还抽空帮着忙活了两日。 “丫头，你这冬小麦有几成把握？”村长按捺不住的询问道，大有要一起试种的意思。 “村长伯伯，我也就是有这么个想法，最多有三成的把握。反正家里就一亩地，成了就多一季的粮食，没成就是几斤麦种。这事您先别着急，咋种的，我都记下来，要是真成了，明年谁家愿意和我们一起种，我都不藏着掖着的。”白灵知晓村长的意思，便如实道。 其实白灵这三成的把握，也是因为种子出产自空间。 村长一听，便歇了试种的心思，免得不成功会让家里人心里不舒坦。 不过听白灵说等到天冷了，还得给冬小麦多盖点‘棉被’，便做主把家里的稻杆拉了近两车给三房。 “老三，这地里你们精心着点，要是忙不过来，就去我家吱一声。真能把这冬小麦种成了，你们家可就是全村的大恩人，说不定官府还会奖赏你家点啥。”村长帮着卸完麦秆后，拍着白三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 白三树直擦额头上的汗，除了应着村长的话，倒也无法说其他的。 冬小麦的事情忙活完了，一家人便开始忙着种冬菜的事，这事做成了一个冬天不怕没进项，收入会比种一年的庄稼还多，每个人都忙的很乐呵。 不过种冬菜相对而言要麻烦一些，育苗这些事白柳氏一个人就能搞定。 可种菜的箱子，只能靠白三树来弄，起早贪黑的忙活了大半个月，这才做了十几口大箱子，还是在不需要做的太结实的前提下。 至于种菜的土，便是后院里挖地窖时弄出来的土，这个倒不用再费事的去远处挖了。 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屋里需要足够的温度，白灵便建议在西屋把半截炕接到头，这样还能多放些木箱子，也能多出点钱。 这个季节雇人干活是不可能的，只能靠白三树一个人忙活，白灵最多能帮忙递块土砖。 原本白柳氏夫妻两个还想在东屋也种菜，却被白灵否定了。 “爹娘，在屋里种菜这事，咱们家先干上一年，你们那屋要是也种，万一有人来咱们家，那不是守不住秘密了？” 白灵看着夫妻俩一脸纠结的神态，无奈的继续道： “这倒是小事，大不了就是少赚点银子。可我就怕有人只管看热闹，又不想跟着种菜，隔三差五的就来要一把菜，那咱们一冬天不是白忙活了？爹娘能抹得开面子不给吗？就算大家伙都知道这菜贵，不好意思来咱家要，可这个来看看，那个来摸摸的，咱家的菜还能长得大吗？？” “这事听二姐的，就在西屋种了，以后我和二姐出门就把屋子锁上。种冬菜这事，除了咱自家人，跟谁也别说。”白薇立马出声道。 闻言，白柳氏这才歇了在东屋也种菜的心思。 其实白灵没有说的是，种菜会让屋里发潮，东屋的几个怕是都受不住那潮气。 要是冬天真的潮的厉害，就让白薇也去东屋住，白灵自己躲进空间里就是了。 等忙完了这些，已经是农历九月的天，早晚冷的厉害。 随着天冷，家里人便也不同意白灵再去卖鱼，怕她在水里冻着再落下病根，白灵便每日中午的时候去河边转悠一圈，拎一条鱼回家打牙祭。 白灵每次去叉鱼的时候，看到空间里没有的品种，都会弄点鱼苗到空间里。 “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南下一次，多弄点海产品放进来，一年四季都有海鲜吃，想想都幸福。”白灵说着，不禁吞咽着口水，眼中闪烁着金光灿灿的元宝，“嗯，还有海参、鲍鱼、龙虾，总之好吃又能卖钱的，都要弄进空间来。” 坐在小溪边，白灵捞起一块晶莹剔透的白色玉石，仔细的端看着，眼中的笑意更甚。 软玉，可是治病的一味药材，想来难寻。 且不论其药性，便是作为玉石籽料价格亦是不菲。 奈何整条小溪里铺满了各种的玉石，却不能卖一块，白灵无奈不已。 “一会捡几块小石头进来，不知道被溪水滋养之后，会不会有所变化。”白灵异想天开的说了一句，便将玉石扔回到小溪里，溅起一阵阵涟漪。 白灵说做便做，上岸之后便开始寻找石子，好试验一下小溪的功效。 河边的石子大多都很普通，偶尔才会遇到一块形状好看，或者是稍微带些纹路的。 前世的白灵，自小跟着爷爷学习中医，自也少不了去山里头寻找药材。 因为有些矿物质也是药材，所以白灵也特意下了一番功夫，不过都是因着中医理论而了解的。 后来被嫁了有钱人的亲妈接走之后，原本想要报考外科专业的白灵，被迫选择了玉石雕刻师这个行业，却也让她研究出如何用中药浸泡玉石，不但使玉石的质地更好，对人体也更有裨益。 也正是因为这样，白灵才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在圈内闻名。 想起前世的种种，白灵不禁有些唏嘘，一切仿若黄粱一梦，已经那般的遥远…… 白灵找了大半个时辰，也不知道自己扔进空间里多少，感觉累了便打算回家去。 正当白灵坐下来要穿鞋之际，忽然听到普通一声，猛地抬头望过去，便见一个人影落入水中，半晌都没有出来。 “不会是有人想不开吧？”白灵随手将鞋子一扔，忙朝那人落水的方向奔过去，一个猛子便扎到水里。 很快，白灵便看到一个少年的身影，见对方在水里直扑腾，忙游到少年身后去，一手绕过少年的腋下，勉强的抱住少年的身体，吃力的往岸上带去。 第五十四章 要你多管闲事 白灵身体瘦小，又长期吃不饱，把少年拖到岸边便累的不行。 可又怕少年会溺水身亡，只得强打精神继续抢救。 没有立即将少年抱起来俯卧，白灵便跪在少年身边，双手交叉放在少年的腹部，用力按压，将积水挤出。 “咳……噗……” 少年咳嗽声响起，吐了好几口水，眼皮开始跳动，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白灵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拉起少年的手给他诊脉，小脸却越来越紧。 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却中毒深入脏腑，且应该是胎带的毒素，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 只是白灵不能确定脉象那奇怪的迹象是什么，好像能压制毒素，或许少年能活到现在的年纪，就是因为这个吧。 同情的看了少年一眼，白灵也没有把握能够祛除少年体内的毒，再说对方也不会相信她十来岁的小村姑有这本事吧？ “傻小子，好死不如赖活着，姐今儿救你一次，以后你可要珍惜生命，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大的造化的。”白灵叹息着摇头，认命的进行抢救。 心肺复苏，人工呼吸，这些最简单的抢救之道，白灵自是做的很标准。 待少年缓缓睁开眼睛之际，白灵已经瘫坐在原地，抬起湿漉漉的手臂，拂了一把额头上的黏贴的碎发。 “你没事了吧？”白灵问了一句，见少年眼神冰冷的射向自己，顿时心里不舒坦起来，一巴掌拍在少年的大腿上，板着小脸教训道：“看你的穿着非富即贵的，小小年纪怎么就寻死了呢？不过下回你不想活了，麻烦找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免得吓着了旁人。” 明明是个十二六岁的少年，可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眸，却已然泛着迷人的色泽；浓密的剑眉，高挺的鼻梁，粉润的唇，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却又散发着冷漠疏离的气息。 若是少年能展颜一笑，定如这七月的阳光，令人陶醉，沉溺于其中。 至于少年的衣裳料子，白灵只能看得出极好，却不知是什么种类。 “谁寻死了？小爷像是寻死之辈？”少年气吼吼的喊了一句，瞪着那好看的桃花眼，一张完美的脸上出现红晕，气呼呼的道：“小爷是在练习闭气，要不是你多管闲事，小爷能被水呛到？” 只是少年眼底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像是在掩饰什么，稍纵即逝。 “臭小子，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并未捕捉到少年眼底的那一抹流光，白灵气的想把人扔下河去。 踹了少年一脚，白灵不禁恼怒的喊道： “我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哪个在水里直扑腾！不会泅水就别逞强，你当自己是猫，有九条命啊！不可理喻，以后就算看到你溺死了，本姑娘也不会拉你一把。” 说着，白灵便站起身来，风吹在身上，冷的她打了个寒颤。 少年自知理亏，见白灵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穿的又破破烂烂的，扯下腰间的钱袋子扔到白灵脚边，哼道：“这些银子，算是我的谢礼，以后万一见到了，就当不认识小爷，否则小爷给你好看！” “呵呵！”白灵翻了个白眼，一脚把钱袋子踢开，“谁稀罕你的臭钱，你都说是我多管闲事了，我要是拿了你的钱，岂不是变成讹人了？” “不知好歹！”少年嘀咕了一声，一把将钱袋子抓起，胡乱的别在腰间，也不在乎会不会丢了，理所当然的吩咐道：“小爷衣裳湿了，你去捡些树枝生活，小爷要烤衣裳。” 白灵气的想骂人，可自己身子也冷的不行，的确该把衣裳烤干了。 家里现在虽然不穷，可白杏还没有完全走出阴影，可不能再多个病人了，要不然白柳氏非得急的再病倒不可。 视线瞟过少年的钱袋子，白灵心里暗骂：白灵啊白灵，你这时候要什么骨气？反正你是救了人的，就算这货说话不好听，你也不能和银子过不去啊！那可是救命钱啊！ 越想心里越不舒坦，白灵一边捡拾柴火，一边想着怎么从少年那里赚点银子，否则气节是有了，可心里窝火啊！ 很快，白灵就捡够了干柴，费了半天劲，才把火点着。 之前从空间里拿出一条大鱼，显然是不适合烤鱼吃的。 白灵便忍着身上的湿冷叉了好几条鱼，便拿着竹筐到火堆旁，一边烤火一边烤鱼，倒是不耽误功夫。 也不知少年出来多久了，闻到烤鱼的香味，肚子不自觉的叫起来，窘迫的红了俊颜，可神态却端的无事一般。 白灵看似专心致志的烤鱼，余光却一直留意着少年，久等不见少年上钩，不禁有些失望。 灵机一动，白灵心道：“书里还说灵泉水可以解毒，也不知道对这家伙有用没。”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白灵便甩了甩头。 且不说与少爷还能不能见面，即便是再见，对方也不见得会信任她，这灵泉水只用一次的话，估计也不会见到效果。 而灵泉水属于逆天的存在，多一个人知晓便多一份危险，还是谨慎些的好。 白灵有些后悔用兑了灵泉水的水洗鱼，就怕少年发现端倪。 一条金黄的烤鱼烤好，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白灵也不禁吞咽着口水，本着不浪费的想法，便打算将烤鱼吃了。 “这条鱼是小爷的了，你自己想吃，再烤。”少年纠结了半天，冷冷的开口，伸手等着白灵把鱼给他。 “不好意思，我家里穷的很，这几条鱼是一家人今晚的口粮。把这条鱼给你，我今晚可就得饿肚子了，所以……”白灵耸耸肩，做了个抱歉的表情，装作要吃鱼的样子，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这条鱼小爷买了。”少年再度把钱袋子扔给白灵，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起身的，已经坐到白灵身边，将鱼抢了过去，动作优雅的品尝着原生态的烤鱼。 看着空空的掌心，白灵心中一阵激动，一双星星眼放光的看着少年。 这个有钱的小少爷会功夫，她竟然看到活生生会功夫的人了，太帅了有木有？ 少年吃了一条鱼，仍有些意犹未尽。 见竹筐里还有几条鱼，便催促道：“爷的钱袋子，买你所有的鱼都用不了，再给小爷烤一条。” “是，大爷。”白灵很狗腿子的一笑，立即又叉了一条鱼烤起来。 有钱人的银子太好赚，白灵自是乐得效劳，巴不得天天能遇到冤大头才好。 第五十五章 人傻钱多 见白灵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少年撇撇嘴，哼道：“刚才不是挺能装的吗？怎么吃了你一条鱼，就这般大方的收下钱袋子了？” “一码归一码。”白灵半点也不亏心的道：“刚才你不承认我救了你，我若收了你的银子，被别人知道了，岂不说我讹人？可这鱼是我们家的口粮，又是我动手烤好的，你愿意买我愿意卖，这是公平交易。” 白灵嘴上说着，心里却腹诽道：姐绝对不承认，刚刚后悔没收你的银子，还有意引诱你来主动买烤鱼的。 睨了白灵一眼，对她的强词夺理，少爷懒得回嘴。 不过是一点散碎的银子，少年并不看在眼里，怎么给出去的也不重要，只要不用他承认白灵的救命之恩就行了。 比起一袋银子，对堂堂世子爷的有救命之恩，那可是多少人都想要的人情。 遇到一个‘愚蠢’又贪财的人，远比那些表面清高却暗地里算计的人，更让少年安心。 少年吃了两条鱼，两人身上的衣裳也烤的差不多了，白灵便把火堆给灭了。 不知道被少年打上了愚蠢和财迷标签的白灵，打开钱袋子看了一眼，不由得眼神一亮，少说也有近百两银子。 “银货两讫，再见。”白灵背着篓子，潇洒的挥挥手中的银袋子，暗骂少年是不识钱滋味的冤大头，嘴上却是道：“再也不见。” 原本看到白灵的动作而下意识挥手的少年，听到‘再也不见’四个字时，却是眯着眼睛低声道：“再见与否，小爷说了算。” 说完，少年便纵身离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河岸边。 白灵走了一段路，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见河岸上只剩下那堆被浇灭的黑炭，不由得遗憾道：“唉！没看到传说中的轻功，真是可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一苇渡江、踏雪无痕。” 撇撇嘴，白灵带着遗憾回家。 自己不过是个小村姑，估计这辈子是没机会见到高手了，白灵心里扼腕却没有表现出来。 白灵虽然不再天天去卖鱼，但隔一日便去镇上卖一次草药，再去钱府留一道菜谱。 之前为了救白杏，白灵求到陈管事和沈掌柜那里，自然也要感谢一番，至少不能让他们自己出银子请人去帮忙。 白灵回家后，便见家里坐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古铜色的皮肤，五官也属于硬汉类型的，再过几年绝对更加的有味道。 搜索了下原主的记忆，白灵记起来少年的名字，叫楚文。 脑海里下意识的闪过河边救起的少年的脸，白灵将两人对比之后，觉得还是少年的脸更符合她的审美观。 不过楚文的相貌也绝对是养眼的存在。 楚文比白灵姐妹大一岁，加上自小喜欢打猎，总是跟着白三树后头进山，也算是半个徒弟，所以对白家姐妹也比较照顾。 最初三房分来的时候，楚文还偷偷的给送了二斤棒子面过来，每次进山打猎也会送点野味给三房。 但不过几日功夫，楚文便被他爹带着去县里打短工，也有一个月没回来了。 “楚文哥。”白灵咧嘴一笑，打了声招呼道：“我叉了鱼，楚文哥晚上在我家吃饭吧。你好久没回来，小山念叨你好多次了。” “好。”楚文知道三房现在的日子过起来了，便没客气的点头。 “楚文陪你三叔说会话，婶子和他们姐俩去做饭去。”白柳氏把针线活收起来，便下地朝厨房走去。 农家主屋大多也是待客的堂屋，而农家妇人一年到头不得闲，即便来了客人也还是得做针线活。 除非是人太多坐不下，才会把大件收起来，缝缝补补的也停不下来。 “三丫头，把那只野鸡收拾出来，让你二姐炖了吧。咱们家没少吃楚文这孩子送来的东西，你们姐弟几个小时候能吃一口肉，都是楚文给的，这孩子还没吃过咱们家一顿饭呢。”白柳氏念叨着，便生火准备烧水。 “娘，我买了不少肉呢，还有鱼和蛋啥的，就别做野鸡了，那玩意太费功夫了，做好就该直接吃晚饭了。”白灵见白柳氏要杀野鸡，忙劝阻道。 其实白灵空间里的野鸡也有不少，却只敢往出拿野鸡蛋，想想就蛋疼。 白柳氏一听也是这个理，便把野鸡放到一旁，冲白灵道：“你做菜好吃，娘给你打下手，让白薇烧火。” 姐妹俩无语的对视一眼，白柳氏对楚文也太上心了，比她们这些亲闺女还亲几分呢。 不过姐妹俩都知道白柳氏是念着楚文对自家的好，便也由着她去了。 楚文吃了午饭后，和白三树约了改日一起去山脚下套子的事，便离开了三房。 “楚文这孩子，也是有心了。”白三树感叹道：“去县里头做小工不容易，这孩子怕是饿着肚子省着的钱，还得偷偷买了东西藏起来，给咱们送来。” “就是生在楚家，也可怜了这孩子，再能干也是用来供那些堂兄弟，自己又能剩下啥呢。”白柳氏则是心疼道。 “我滴娘诶，楚文哥再咋不容易，也比我们以前的日子强，好歹是自小吃饱穿暖，还念了几年的书呢。”白薇不赞同的道。 瞪了白薇一眼，这丫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爹娘，咱家现在也有些银钱了，盖房子是富富有余的。等开春后咱们开点荒地，再养点猪啊鸡鸭啥的，家里也是有稳定的进项了。是不是该研究一下，送小山去念书的事了？”白灵岔开话题道。 借着去钱府的由头，白灵回家便教家里人识字，白小山竟是学的最快的那个。 虽说这和白小山没有别的事做有关，可更多的还是白小山喜欢学习。 “念书可是烧银子的事，咱家的银子够用吗？”白三树虽然也想供白小山去学堂，可知晓费用多，怕供不起。 白小山的眼睛渐渐灰暗下来，低着头不说话。 “够的。”白灵摸着白小山的脑袋，笑道：“咱家现在的银子，盖了房子后，供小山两年没问题。况且咱家还有那一屋子的冬菜没卖，明年也还能采草药，还愁攒不够银子吗？” “可你们两个也大了，咱家盖了房子就该给你们琢磨亲事，嫁妆也该准备着。总不能像……”你们大姐一样，啥也没有。白柳氏话未说完，便一脸愁容。 “娘，我们多留两年不好吗？咱家过的越好，找的婆家越好，您急啥呀。”白灵立马撒娇道，怕白柳氏会难过，更怕自己被稀里糊涂的嫁出去。 “脸皮厚的丫头，这话也能说出口。”白柳氏笑骂了一句，一家人便继续研究起白小山去念书的事。 第五十六章 白薇出事 家里的玉米已经搓下了粒儿，但还没有干透。 三房两口子都是实诚人，便想等着玉米干透了再给老宅送过去，白灵也懒得计较那点斤数，便没有阻止。 可白老太对三房一直恨着，待自己家的粮食彻底收回家后，便直接带着白齐氏的娘家人上门，朝三房要养老粮食。 “奶要干啥！这是我们家的粮食。”白杏见白老太领着一四五个大汉进了院子，便开始拿袋子装粮食，声音颤抖的喊道：“爹娘，你们快出来，奶又来抢咱们家的粮食了。” 一边喊一边往屋里跑，上次被绑架之后，白杏不太敢和外人多做接触。 “小贱蹄子，给老娘闭嘴！”白老太的手臂还在缠着，不知是没好，还是她怕留下病根，看着白杏的眼神就像毒蛇一般，挥手冲白齐氏喊道：“老二家的，带着你的几个兄弟去后院，把他们家地窖里的粮食都搬走。” “娘，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白齐氏站在那，等着白老太的承诺。 “我啥时候说话不算数了？粮食都拉镇上去，卖了银钱你们二房留一半，你咋给你几个兄弟我不管。”白老太吊着三角眼睛，恶狠狠的道：“都麻溜的，屋里有啥也都搬着，留给这些不孝的东西也是白瞎。” 白三树一出门，便听到白老太的话，顿时一脸的苦涩。 “娘，你忘了在祠堂里按的手印了吗？”白柳氏气的身子直哆嗦，指着白齐氏等人喊道：“你们谁敢拿我家的东西，我就去报官！你们这是强抢民宅，要挨板子蹲大牢的。” 齐家兄弟几个轻蔑的看向白柳氏，转而看向齐氏，询问自家妹子。 “怕啥，是我婆婆请你们来搬‘养老粮食’的，衙门也管不了这事。”白齐氏阴毒的目光落在白柳氏身上，撸着袖子道：“哥哥们先去忙活着，这个白柳氏上次可是把我好一顿打，看我今儿不扒了她的皮！” “走，去搬粮食。”齐家几个兄弟听到白齐氏的话，便朝后院走去。 白三树见状，忙迈着瘸腿去阻拦，“你们不能搬我家的粮食，那是我们家活命的粮食啊！” “死瘸子，滚开！”齐老大踢了白三树一家，骂道：“连老娘的养老粮食也扣，你这样的男人咋不摔死了呢。” “我没有……啊！”白三树刚要解释，便被齐老二一脚踹倒。 “当家的！”白柳氏急着要去看看白三树，没有防备的被白齐氏拽住了头发，疼的她嗷嗷的喊了起来，却因为白齐氏在背后而无法还手。 白杏躲在东屋里，听到爹娘的叫喊声吓得抱着脑袋大叫，那日被绑走后的记忆再度浮现出来。 白薇因为带着非要跟着去挖草药的白小山，因此便回来的早了些，正好看到这一幕。 “小山，你快去河边找二姐，要是找不到就去找村长！”推了白小山一下，白薇把背篓一扔，随手抄起一根立在院子边上的木棍，便朝白齐氏打了过去，嘴里喊道：“我让你欺负我娘，我打死你！” “啊！”白齐氏一连被打了几下，疼的忙松开白柳氏，大声喊道：“哥，快来救我，我要被打死了！啊……” “不要打我，我会乖乖的，不要打我！”白柳氏刚逃出白齐氏的魔爪，便听到白杏的哭喊声。 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忙朝东屋跑去。 “娘，你干啥要打杏儿！”白柳氏大喝一声，上前一把推开白老太，把白杏护在怀中。 “好你个柳氏，竟然敢推我，今天我就是打死你了，官老爷也不会把我咋样！”白老太摔倒在炕上，顿时火气便更旺了，拿起炕上的笤帚，劈头盖脸的朝白柳氏打去。 为了护住被吓着的白杏，白柳氏不敢闪躲，只得硬生生的受着。 且不说三房这边被欺负成什么样，白小山一路小跑到河边，看到正弯腰捡石子的白灵，抹着眼泪哭喊道：“二姐……呜呜，奶带人去咱家了，在打娘……呜呜……” 看到白小山的手心都擦破了，白灵忙用灵泉水给他清洗一下，快速的洒了些药粉后，抱着白小山便往家的方向跑。 在距离院子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白灵便看到院外的牛车，还有院子里面自家人被群殴的场面，顿时气得想要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小山，你还能跑得动吗？”白灵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嗯。”白小山用力的点头。 “喝口水，然后去找村长，记着进了村之后就大声哭喊，让人知道老宅的人又来闹腾了，哭的越惨越好。”白灵蹲下身，把竹筒递给白小山，捏捏他的脸蛋道：“等晚上，二姐再告诉你为啥这么做，好不好？” “好，小山听二姐的。”喝了几口灵泉水的小山，根本没发现今天的水比以往的都甜，便迈着小短腿朝村子跑去。 白灵松了口气，让白小山去搬救兵是一方面，也是怕白小山被伤着了。 意念一动，从空间里拿出些药粉包放在腰间，把匕首藏在腰间，白灵便拎着叉鱼的叉子冲进院里。 大概是打人打的太过瘾，白齐氏和齐家的人并没有发觉白灵怒气冲冲的进来。 “你个死瘸子，还敢还手了，看老子不打死你！”齐老三手里的木棍高高举起，冲着白三树打下去。 白三树惊恐的瞪大眼睛，却不敢闪躲，把他护在身下的白薇吃不住这一棍。 “谁死还不一定呢！”白灵眯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将叉子插进齐老三的肩膀上。 “啊！”齐老三痛呼一声，棍子应声落地，砸到白三树的腿上。 白三树忙把棍子捡起来握在手里，冲着白灵大喊道：“二丫头，快去喊村长，叫大夫！” 白灵心里咯噔一声，在白三树侧身的时候看到额头都是血的白薇，眼睛瞬间变得腥红。 “说，是谁伤了我妹妹？”一把拽下木叉，白灵看着齐家兄弟三个，眼里闪现着杀意。 齐家三个大男人，在白灵的目光下，竟然怂的没敢上前，更不敢承认是谁打伤了白薇。 直到这会，齐家兄弟才注意到白薇的伤有多重，大半张脸上都是血，人也昏迷过去了。 “出人命了，闹出人命了！”齐老三嗷喽一嗓子，“和我没关系，是这丫头自己撞的，对，就是她自己撞的！” “是吗？那我也让你自己撞个够！”白灵的视线锁定在齐老三身上，手里的木叉准确的插到他的脚背上，直接定在地上。 “啊！大哥二哥，快杀了这贱丫头！”齐老三痛的大喊求救。 第五十七章 白灵发威 齐老大和齐老二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出狠意，便默契的朝白灵扑过去。 可白灵却在转身之际扬出一把粉末，轻轻的开口道：“三、二……砰！” 兄弟俩壮实的身子倒在地上，砸出一阵尘灰，光听那声音就知道摔的多重。 齐老三愣了一下，见鬼似的看着白灵，下意识的就想转身跑掉，却忘了脚背还*在地上，顿时疼的他鬼哭狼嚎。 屋里的白齐氏总算发现情况不对，急忙跑了出来，看到两个哥哥倒在地上，还有一个抱着脚丫子痛呼，吓得就要往屋里缩。 白灵睨了白齐氏一眼，忙递了一瓶药粉给三树，“爹，快给白薇止血。” “哦。”白三树应了一声，手忙脚乱的给白薇止血。 “齐氏，你敢再进我家屋门一步，我就把你的脚也插在地面上。”白灵轻飘飘的开口，双手用力一把，拿着鲜血淋漓的叉子晃了晃。 白齐氏啊的一声瘫坐在地上，哆嗦着问道：“你想咋样？都是你奶的主意，可我们没关系的。” “是吗？”白灵冷笑一声，露出一口洁白的小牙，却只会让人觉得害怕，“不想蹲大牢，就听我的话去做。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在衙门被脱了裤子打板子，我那好二伯还能要你。” “不关我的事，你要告就告你奶去，和我没关系。”白齐氏使劲儿的摇头，不敢想象真的被送进衙门，她的下场会怎么样。 “这会知道怕了？欺负我家人的时候，你脑袋里想啥了？” 白灵走上前，用叉子抬起白齐氏的下巴，冷声道： “一会村长来了，你该晓得咋说吧？就凭牛车上的东西，还有我家里的情况，我想不用人证物证的，官府也能判你个三年五载的。我可听说牢里的女人，那就是给人玩弄的……” “你别告我，我啥都交代。”白齐氏飞快的交代为啥会来三房抢粮食的事，除了没交代自己想报仇的事，是丁点都没有隐瞒，哪有之前又打又抢的狠劲儿。 原来白老太不知听谁说三房买了不少粮食，还特意的挖了个大地窖存放着，心里便一直呕着气。 但白老太刚刚被族里罚完，也不敢找三房的麻烦。 可偏偏有人讥讽白老太，把三房这么能赚钱的儿子分出去，留着啥也不能干的二房在身边，彻底激怒了白老太，差点要把二房给赶出去。 齐家来人看白老太，正好遇到白老太发火，也不知怎么说着说着，就一起来了三房，有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去，把白老太给我拽出来，她受伤可是因为你们分赃不均，和我家没有半点关系。听清楚了吗？”白灵指了指屋里，命令道。 白灵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也懒得和白老太再纠缠不休，这才让白齐氏去拉人，以免她一个人应付两个，再让自家人吃亏。 白齐氏这会哪敢不听话，手脚不听使唤的往屋里爬，很快就把白老太给揪了出来。 白灵进屋看了一眼白柳氏母女，见白杏眼神惊恐，白柳氏的脸和手背青一道紫一道的，还有不少破皮的地方，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 至于屋子里被抢砸的干净，白灵反倒是没在意。 努力将杀人的冲动按下去，白灵将叉子放在炕边，怕那血迹会刺激到白柳氏和白杏。 “娘，没事了，相信我。”来到白柳氏身边，白灵轻声的安抚着。 “灵儿，为啥他们就不能放过咱们家呢？咱们上辈子欠了他们啥，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吗？”原本被打的麻木的白柳氏，这会放声大哭。 白灵本想再安慰几句，可算着时间，村长也快带人来了。 再加上白柳氏憋屈了太久，让她放声哭一哭也好。 “这次，我不会这么轻快的饶了他们！” 握了握拳头，白灵转身出去，见白三树正抱着白薇发抖。 是气的还是怕的，也只有白三树自己知晓了。 “爹，这次我不会善了了。”白灵轻声开口，看到不远处的身影，又洒了一把粉末出去，落在了齐家兄弟身上。 这是白灵在空间里看到的药方，闲着无事的时候做出来的，倒是第一次用到人身上，效果还不错。 闻言白三树身子一僵，看着昏迷的白薇没有作声。 看向齐氏拖着白老太的方向，白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手扔出一袋的铜钱和碎银子在地上。 “银子，我的银子！”原本在咒骂白齐氏的白老太，顿时眼睛放光，使劲儿的挣扎着。 白齐氏看到银钱也是动了心思，手下的力道一松，白老太便挣脱了，忙跑到白灵身边去捡银钱。 齐家两兄弟发现自己能动之后，立即窜起来，便要朝白灵出手。 “你们欺人太甚，我和你们拼了！来呀，大不了一起死！”白灵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之前的嘲讽和冷意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悲愤。 双手紧握着鱼叉，瘦小的身子站在齐家兄弟年前，毫不畏惧的摆出攻击的姿势。 齐家兄弟愣了一下，却还是朝白灵扑了过去。 “住手！”村长大喝一声，年岁不轻的他气踹嘘嘘，扶着篱笆墙大口的喘息着。 和村长一起来的几个汉子，则是小跑着进了院子，很快便把齐家兄弟俩都按在地上。 “村长伯伯！”白灵把木叉一扔，软软的堆坐着，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睛，辛辣的味道呛得她眼泪哗哗的流，看着便让人怜惜。 “这是咋回事？啊？”村长缓了口气，便大声质问道。 “是奶带着二婶和二婶家的人来我家的，抢了我家的东西和银钱不说，还打伤了我家的人。白薇她……”白灵指着白薇，捂着脸大哭出声。 “把人都给我绑了！这是要翻天了，七家村必须要给我个交代！”村长怒气冲冲的喊道。 村民们应了一声，立马去找绳子，很快就把齐家三个兄弟都绑的结结实实的。 且不说白杏失踪的时候，村民们去齐家找人，却险些被打出村子，这个疙瘩已经存在了。 被外村人欺负到头上，要是善了了的话，前山村的人以后都不好意思出门。 白灵哭了一会，便恳求道：“村长伯伯，求你帮忙找辆牛车吧。白薇被打的昏了好久，我爹娘和杏儿也都被打的不轻，得赶紧去看大夫啊！” “鸿运，你赶紧回家把牛车套上。”村长朝自家小儿子喊了一声，见白灵的情绪稳定了些，便问道：“二丫头，你和伯伯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为啥他们会闹上门来？” 第五十八章 写休书 “还能为啥，就是想逼死我们一家！” 白柳氏抱着白杏走出屋，一脸的伤让人不忍看，眼中的恨意却让人心惊。 “我和当家的想等苞米粒晒干了再送去，可他们却打上门来，不但把我家拿一亩地的苞米都给装走了，还把我家买来过冬的陈粮也都搬出来了。” “你们看那牛车上，除了我们家的粮食，还有被子和衣裳啥的，拿不走的他们就砸，我们拦着就往死里打，这是多大的仇怨啊！” 村长听的怒火中烧，便是村民们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姚氏，你忘了你们在祠堂里按了手印吗？你信不信我这就让人把你们都送官府去！”村长转身看向还在捡洒落铜钱的白老太，恨不能亲自去打人。 可白老太的难缠，再加上村长的身份在那，也不好随意打人，只能用话语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我来拿养老粮食，官老爷也管不着！”白老太气哼哼的回了一句，把铜钱往怀里一揣，根本不理会院子里有多少人受伤了。 “分家文书上写的明明白白，三房只分了一亩地，给你的粮食便是那一亩地的三成。大家都是庄户人家，谁不知道一亩地的产量是多少，你家一亩苞米能长出几十几袋子粮食，还长出别的粮食来了？”村长气的想笑。 “咋就不能了。”白老太梗着脖子，叫板道：“地是我儿子的，我说打了多少粮食就多少，谁也管不着。不信你问问白三树，看他咋说！” 被点名的白三树，神色痛苦的看着白老太，张了张嘴巴，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上次在祠堂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养老粮食我会按照文书上说好的给娘送去，但娘和二房的人，以后不准再上我家的门，娘都忘了吗？”白三树的嗓音有些哑，显然是伤了喉咙。 “咋地，你还想去告老娘啊！有种你就去告啊，为了几袋粮食就去告自己的亲娘，白三树你能耐了啊！”白老太朝白三树冲过来，就想挠白三树的脸。 白灵默不作声的站上前一步，鱼叉指着白老太，那鲜红的血迹正好对准白老太的眼睛，吓得白老太跌坐在地上直咽口水。 “我不告娘，谁让我是做儿子的呢。”白三树苦笑一声，看着院子里的妻女，眼眶红红的道：“但我能去告齐氏，能告她的兄弟，也能告二哥。” “你敢！”白老太指着白三树，在白灵的叉子逼近后，再没敢说多余的话。 “我为啥不敢？娘别忘了，二哥可是写了认罪书，包括娘在内，你们都在认罪书和保证书上按了手印的。” 白三树的声音不算大，像是怕吵到白薇，却足够院子里的人听清楚。 “我这就写了休书，去求族长把三房的娃都给柳氏，家里的东西也都给他们娘几个。以后我白三树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就在这院子外头搭间茅草屋，谁要是敢再来闹腾他们娘几个，我就拼命！” “反正我一个瘸了腿的人，这辈子没出息也没啥指望了，能让他们娘几个过几天安稳日子，也算值了。” “老三，你……你要杀我。”白老太指着白三树，眼中的恨意和怒火参半。 “娘，我前半辈子都在努力的还你的生养之恩，现在也该还柳氏和几个孩子的了。”白三树抹了把脸，难掩痛楚却又决绝的道：“我白三树不仅仅是娘的儿子，还是柳氏的丈夫，是几个孩子的爹，对不起他们这么多年，我这心里头亏欠他们啊！” “当家的！”白柳氏哭着喊了一声，眼中的泪水下，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白灵浅浅一笑，转而走向村长，躬身行礼道：“村长伯伯，这样的事发生太多次了，我们家真的承受不来。以后要是还这般，那三房也只能阖家搬走，好图个清静。不过……” 话锋一转，白灵目光犀利的扫过前来闹事的人，最后落在齐家兄弟身上。 “村长伯伯，我要把他们送到衙门，让律法来制裁他们，也让那些不想三房好过的人看看，三房到底是不是软包子，谁都能来踩一脚！” 白灵掷地有声的话，让村长稍微犹豫了一下。 通常村民们间的纠纷，会由两村的村长来协商解决，很少闹到衙门去，否则就是结下死梁子了。 可看到三房几口人的惨状，村长劝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便点头道：“行，伯伯这就带人送他们去衙门。二丫头，你看看让谁跟着去？” “我去。”白三树开口，对白灵道：“你娘他们都受了伤，家里的事也不少，你比爹更能照顾的好。” 白三树没说的是，衙门那地方，女子进去了会有损名声，即便是原告。 毕竟齐家和白家是姻亲，白灵算是晚辈。 “成，三树你和我去县里。”村长喊了几个村民陪同，好方便押送齐家兄弟。 “不行，你们不能把我们送衙门去。是白老太让我们来的，我妹子可以作证！”齐老大喊了一嗓子，指着齐老三喊道：“我三弟都被打成这样了，你们还想咋地？信不信去了衙门，我告你们去。” “那你就去告好了。”白灵眯了眯眼睛，冷笑道：“你们强闯民宅，强抢我们家的粮食，还打伤了人，就算我们家失手把你们打死，那也是正当防卫。你们应该求神拜佛，我妹妹最好没有事，要不然就算倾家荡产，我也要告到让你们把牢底坐穿！” 白灵周身的冷意，让齐家兄弟都怕了起来，就连来帮忙的村民也都觉得这丫头不好惹。 不等齐家兄弟再说话，村民们便把他们的嘴给堵上了，省的吵吵的耳朵疼。 “白灵，你说过不告我的……”白齐氏弱弱的开口，一点也没有为自家兄弟求情的意思。 看着自私的白齐氏，白灵的笑容又冷了几分。 不是白灵心善而不告白齐氏，而是有些人以后没一天好日子过，那才是白灵最想看到的。 齐家兄弟出事，白齐氏留在老宅一天，老宅便家宅不宁，这样才能让白灵心里舒坦一些。 何况外人都会以为三房大度，以后再对老宅做什么，别人也说不出个不来。 视线掠过齐家人，白灵转身对村长道：“村长伯伯，我奶和我二婶都是女人，进了衙门就没活路了，作为晚辈，我可以给她们最后一次机会。不过她们之前可是在祖宗面前发过誓的，这才多久就来我家折腾，想来族长爷爷他们会给三房一个说法的，您说是吗？” 村长毫不犹豫的点头，也希望族里能给白老太和白齐氏一个教训，让她们彻底老实下来才好。 正好白万氏和几个妇人带着白小山赶过来，村长便让人把白老太婆媳俩给押起来，送她们去族长那边。 第五十九章 断亲书 当然，村长也没忘让人搜两人的身，把银钱什么的还给三房。 不过搜身的婆子可不管银钱是三房的还是老宅的，统统都给拿出来，一个铜子也不给她们剩下。 男人们见状，便对齐家三兄弟搜身，自也是把银钱给了三房。 “伯娘，我要带我娘她们去镇上的医馆看看，家里还得麻烦伯娘帮忙照看一下。还有小山，也劳伯娘看顾了。”看到白鸿运赶着牛车过来，白灵忙拉着白万氏的手臂道。 “你这丫头客气啥。”白万氏不忍的看着三房的惨状，便拍着胸脯道：“你们放心的去吧，伯娘和你个婶子们先把你家里头收拾一下。就是这坏了的东西，你看着添置些。” “哎，谢谢伯娘和诸位婶子了。”白灵朝众人鞠躬后，便扶着白柳氏母女朝牛车走去，“家里米面和鸡蛋啥的，伯娘和婶子们看着做，不用客气。” 白薇昏迷不醒，只能让婶子们帮忙抬上牛车。 至于老宅的牛车，则是成为白三树等人的交通工具，车上的东西也被人抱回到家里。 去县城也要路过镇上，白三树便先坐到妻女这边的牛车上。 “爹，这些银子你拿着，需要打点的时候不要省着。齐家敢打上门来，就是觉着咱家好欺负，这次要是不能让齐家付出代价，以后说不定还会有人打上门来。”白灵拿了一包银子，又递了两张银票给白三树，压低声音交代着。 “爹晓得咋做，你放心。”白三树重重的点头，想要伸手去摸摸白杏，又怕吓到她，只得缩回手。 “老宅那边的事，爹在衙门上表态，这次不会告他们。但是三房和二房要断绝关系，若县太爷能批准最好，不能的话咱们就想办法让族里同意。不说杏儿的事，就冲着今儿齐家的人，二房和三房也不适合再来往。齐家来人，说二叔不知情，我是不信的。”白灵继续道。 今日白三树的表现，让白灵觉得这个爹可以倚靠了，这才说了这些。 白三树沉重的点头，却也明白白灵说的有道理。 见白三树神态沉重，白灵便没再说这些事，只叮嘱白三树到了镇上就去租马车，给陪同的人买些吃的云云，怕白三树忽略了这些事，让帮忙的人不高兴，再传出闲话。 不提白三树等人去县里的事，白灵等人去了医馆之后，陈老立即在后院给腾出病房来，细致的给一家人诊脉后，又开了药方。 白柳氏这段时间调理的好，只需吃几副汤药下下火气就成，倒是没有大碍。 白杏则是开了安神的药，更多的是需要家人的关心和陪伴，才能真正的康复，也就是心病。 “丫头，你要做好准备，你这妹妹的性命无忧，可头伤的太重了，留疤是一定的了，说不得脑子也会出现问题。”陈老单独对白灵道。 “我知道了，还请陈老尽力医治，剩下的看天命。”白灵沉重的点头。 在来的路上，白灵就给白薇诊脉过，得到的结论和陈老差不多。 只是脑科并非中医所擅长的，白灵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会保证白薇一点事都没有。 如今只期望灵泉水能起到作用，让白薇康复。 至于白薇额头上的疤，白灵倒是有办法让其淡化，再加上灵泉水辅助，或许可以全部消除。 陈老叹息着离开，让药童去熬药。 白灵静坐了一会，看着外面的日头，想起来白鸿运还在外头等着，一家人也都没吃午饭，便走了出去。 “鸿运哥，这些银子你拿着，去买点包子啥的回来，咱们晌午将就着吃点。”白灵递了几块银裸子给白鸿运，见他要拒绝，疲惫的开口道：“我家里不少东西都被砸坏了，鸿运哥帮我置办一下吧。” 白灵并不确定家里都缺少什么，便说了几样生活必需品，就算没坏，添置了也不浪费。 白鸿运一听，便收下了银子，转身就出去买东西。 到晚饭前，白薇醒过来一次，只喝了点药便又昏睡过去。 白灵怕把白薇折腾回去不安全，便让白鸿运拉着白柳氏和白杏回家去，毕竟白小山那么小，没有家人在身边会害怕。 而白灵则是留在医馆守着白薇。 没有外人在，白灵悄悄的用灵泉水给白薇洗了伤口，上了空间出品的伤药，疲累的靠坐椅子上眯了起来。 白三树一行人也是当日便回来的，回到家之后，才知道白灵姐妹俩还在医馆，可天已经黑了，只能等着第二日去医馆看看。 三房出事，当日便传遍了整个村子。 极少人幸灾乐祸，巴不得三房闹出人命才好。 但大多数人都厌恶极了老宅的人，家中有点脑子的人，都警告全家人，以后离老宅的人远一点。 第二日，村长便打发白鸿运去三房那边，送他们去镇上，并把族里给三房的交代，也一并告诉了白三树，让三房安心。 “二丫头，以后咱们和二房就没关系了，但爹还是你奶的儿子。只要她不再动你们，爹该做的还是得做，你不会怪爹吧？”把断亲书交给白灵后，白三树闷声问道。 “爹能为了我们做这些，我真的很感动，又怎么会怪爹呢？”白灵心里松快不少，把断亲书收起来之后，对白三树道：“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老宅的人不来找麻烦，该孝敬的银子咱们家不差老宅的。可他们要是不消停，那我也不会再留情，这是最后一次！” 别看只是一张纸，可三房却是付出了多少代价，才能让族里同意这张纸生效。 以前一直想要和老宅脱离关系的白灵，此刻却觉得断亲书无比的沉重，竟让她有些拿不住。 白三树点点头，蹲在地上没做声，能看得出他心里不好受。 白灵也不说话，就这么陪着白三树。 良久，白三树才开口道：“齐家兄弟已经被关起来了，不过师爷说县太爷这几日忙着，案子得过几日才能审。等他们拿了证据，就让咱们一家去衙门作证。” “嗯，这是应当的。”白灵没说什么，她一个农女，总不能左右县太爷的决定。 只是想到齐家可能会去走动关系，白灵眯了眯眼睛，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趁着家里人都在，白灵去了趟鸿泰银楼，和沈掌柜聊了一炷香的时间后才离开。 而白灵前脚才走，沈掌柜后脚就吩咐了伙计一声，搭了马车去县城。 白家老宅。 又一次因为三房的事，而被族长等人责罚了一顿，一家人的脸色都极为阴郁，恨不能把三房的人都弄死。 尤其是齐氏，娘家爹娘和嫂子们都怨她、骂她，白老太更是直接动了手，打的白齐氏鼻青脸肿的，比白柳氏也好不了多少。 第六十章 判决 左右邻居都听烦了老宅人的吵闹声，干脆躲在屋里不出来。 “亲家母，我几个儿子可是为了给你帮忙，才被抓起来的，你要是不把人给弄出来，我就天天在你家闹腾，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齐老太也不是个省油的，每次叫骂的时候，都特意站到院子里，生怕没人能听到。 “当初是你们白家死皮赖脸的求娶，我闺女这才嫁过来的，一心一意的为了你们家好，又给你儿子生儿育女的，你这个恶毒的老虔婆对她说打就打说骂就骂，也不怕折了寿！现在我几个儿子也为了你们家都被关进去了，你倒是想装死，也得看看我们答应不！” “呸！就你家那个不会下蛋的闺女，还生儿育女呢，儿子在哪？”白老太有意忽略齐家三兄弟的话题，站在门口破口大骂，“一家子没用的，要不是看你是个能生的，我家二树能娶这么个克夫的女人回来吗？赶紧把人给我带走，正好腾了地儿，我好给我家老二寻摸个更好的。” “臭不要脸的，你敢休了我闺女，我就跟你拼命！”齐老太骂自己闺女是一回事，却不能让旁人欺负了去。 两个黄土埋到脖子的老太太对着骂了起来，二房屋里头，一家三口却是各有着心思。 白齐氏不时的看向白二树，见他阴沉着脸，心里越发没底，就怕真的被休了。 若是以前，白齐氏回娘家还能有点活路。 可三个哥哥都进了大牢，娘家又哪里有白齐氏的地方。 白梅缩着身子，努力减低自己的存在感，怕会被殃及。 同济堂。 白薇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一夜才真正的醒过来，眼中的恨意和忧心却看的白灵想哭。 “爹呢？他没事吧？娘和小妹呢？”白薇醒来后，声音沙哑的问道。 闻言，白灵心里头一松，端着水杯来到白薇身边，低笑道：“都没事了，在家呢。你倒是贪睡，怕我让你干活不成？” 喂白薇喝了水，白灵端起一旁放着的稀粥，准备喂白薇喝下。 “二姐，我的头好痛，咋记不起来后面都发生什么了呢？”白薇伸手去抚摸额头，疼的她嘶了一声。 “别乱动，你头上的伤没好，可要注意着些。”白灵忙拉下白薇的手，趁机摸了摸脉搏，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开了，“你现在就负责养伤，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的。肚子饿不饿？我给热碗粥去，晚上我给你炖鱼汤喝。” “嗯。”白薇脑袋还有点晕，便轻轻点了下头。 白灵和同济堂的关系不错，故而借用小厨房煮了粥，一直都温着呢。 很快白灵便去而复返，喂白薇喝了一碗粥之后，便把汤药一并给喂了，免得白薇一会睡着，还得被叫起来。 “二姐，我这是在哪呢？家里的东西没被抢走吧？”在知道爹娘都没事后，白薇出声询问道。 “这里是同济堂，你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大夫说你的伤不适合折腾，得在这住两天看看。家里都没事，齐家人被送进大牢了，咱家也和二房写了断亲书。” 为了让白薇宽心，白灵语气轻快的道： “你赶紧养好伤，咱们还得去衙门作证呢。老宅那边闹腾的厉害，你就不想看看热闹？” “真是便宜二房了！”白薇恨恨的道：“不过断亲也好，以后二房别想再仗着亲戚的身份欺负咱们。” “嗯。”白灵赞同的点头，笑道：“不过最让我高兴的是，爹终于对老宅那边寒心了。不但知道护着咱们，就连断亲书，也是爹拿来给我的。” “真的？”白薇眼神锃亮，若不是白灵按的及时，已经坐起身来。 “骗你有糖吃？” 白了白薇一眼，白灵撇嘴道： “经过这次的事，老宅那边应该闹不出什么花样了。族长可是最后下了一次通牒，姚氏敢再来闹咱们，就直接把她给休了。也不知道白二树咋了，拖着一身的伤去找族长求情，保下了齐氏，姚氏因着这个可是把二房狠狠的闹了一顿，好像要分家呢。” “哼，管他啥理由呢，反正和咱们家没关系。他们闹的越欢，我这心里头越舒坦，最好他们闹个家破人亡，我才能解气。”白薇恨声道。 白灵没有搭腔，暗忖道：就算他们抱成团，我也会想办法让他们去闹，尝尝三房以前所受过的苦，这些仇怨不能就这么算了。 在医馆养了两日，有白灵的灵泉水加持，又好吃好喝的，白薇已经恢复了精气神，吵着要回家。 恰巧衙门那边要审齐家三兄弟，白三树便带着一家人去了县城。 自然，村长也带着那日去三房的村民，一起去作证。 白灵不是第一次来县衙，倒是没有畏惧之感，其他人却都低着头，不自觉的怕了这场面。 县太爷升堂之后，审问了齐家三兄弟，又询问了证人的证词，以及衙门去三房查看的结果，当场便判了齐家三兄弟的罪行。 齐老大和齐老二各打十大板子，判监禁半年。 齐老三因为把白薇打成重伤，便打了二十大板，监禁五年。 “民妇不服啊！大人，我家老三被打成这样，以后可是要残废的，再打二十大板，那会要了他的命的！求大人做主，给我家老三主持公道啊！” 齐老太砰砰砰的磕头，哭喊道： “大人，是白家人要我儿子那么做的，我三个儿子也是我那亲家母说三房多可恶，连养老粮食都不给，还差点害死我姑爷，打我闺女和外孙女，我几个儿子才昏了头跟着他们去拿三房的东西。大人要抓就抓白家人，别让我儿子坐牢啊！” 齐老太哭的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却得不到任何人的同情。 不管真相是什么，三房一家子除了妇孺就是白三树一个残废，还被打成这样，可见齐家兄弟也是狠心的。 县太爷被打断了判案，心里本就不高兴，再加上民声，自不会给齐老太好脸色。 “大胆老妇人，竟敢质疑本官办案，若你再咆哮公堂，轻则打五大板，重则有一个月的牢狱之灾，速速退下。”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沉声继续道： “白家一家四口因齐家兄弟殴打，重伤或受到惊吓，以及财物损失，共计一百两银子。齐家兄弟虽不是主谋，却是动手行凶者，故判你们赔偿白家纹银八十两，剩下的由主谋者姚氏一家另行赔付。行刑，退堂！” 扔了一只行刑的签子，县太爷便起身朝后堂走去，这个案件也到此结束。 第六十一章 催账 毕竟有村长和村民们一起陪同作证，白灵早已和白三树打过招呼，请人在县城里吃了一顿馆子。 虽说只花了几两银子，可在村民眼中，这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也认为白家是真的发达了。 但没人知道白灵借口要去给白薇买药的时候，却是直接去了衙门，找上了五子。 “五子哥，你还记得我吗？鸿运堂哥带我来过，能不能借一步说话？”白灵捏了捏袖子，隔着布料露出银锭子的形状。 在衙门做事的人，拿好处是常有的事，五子会意的和一同当值的衙役打了声招呼，便带着白灵来到后巷。 见左右无人，白灵拿出一袋银子递给五子，神色清冷的道：“五子哥，我要齐家兄弟在牢里吃尽苦头，出去以后再也不敢生事。尤其是齐老三，他的胳膊，我要了。” 五子掂了掂钱袋子，满意的点头道：“你放心，这事五子哥给你办的妥妥的，绝对不会有麻烦。” “谢五子哥了。”白灵扯出一抹笑容来，心里的那口恶气终于除去。 怕出来的时间太久会让人起疑，白灵便跑去药铺买了几副外伤药，立马回了小菜馆，正好赶上大家伙吃完结账。 白薇的伤势已经稳定，自然是回家休养，这几日除了白灵偶尔出门外，都窝在家里休息，气氛有些低靡。 便是衙役来送银子，白家人也没觉得多高兴，但还是礼貌的招待了衙役，并给了厚厚的红封。 老宅。 “娘，当家的药没了，你看……”白齐氏眼下淤青，一看便知最近的日子不好过，脸色也蜡黄。 “看什么看，老娘没银子！”白老太随手抄起笤帚，便朝白齐氏扔了过去，一边穿鞋子，一边咒骂道：“一个个的都是讨债鬼，当老娘手里有金山银山啊！能活就活，活不了就早点死了得了，也省的老娘看见你们就烦！” 说完，白老太便倒腾着一双小脚出门去了。 县太爷派衙役来要二十两对三房的赔偿银子，白老太可不敢和官差对干，立马就把银子给了。 可齐家三兄弟都在大牢里，齐家想要活动关系的银子都没有，自是要找上白老太。 得到‘有心人’的提点，齐老太直接拿大房爷几个的前程做威胁，白老太不得不给了一百两银子，让齐老太封口，也因此彻底的厌恶白齐氏，这几日没少折腾。 不能生养，也没有娘家护着的白齐氏，比当初的白柳氏被磋磨的还狠，不过十来日的功夫，便老了好几岁。 “娘，这都要做晚饭了，你还没给我钥匙呢。”白齐氏急忙喊了一声。 “吃啥吃，粮食不是银子啊！一个个都是饿死鬼投胎，少吃一顿死不了！”白老太骂完这句，人已经不见踪影。 白齐氏恨恨的瞪着白老太的背影，刚想离开，却想到白老太这么多年攒了不少银子，便动了心思。 “死老太婆，藏着银子也不怕没命花！”白齐氏呸了一声，见四下没人，便钻进白老太的屋里，悄悄的翻找起银子来。 白齐氏翻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银子，气的差点把屋里的东西都砸了。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白齐氏吓得一哆嗦，却见白二树拄着树杈子走进来。 “当家的，我不是要偷娘的银子。可你的药没有了，娘不肯给银子，我……”白齐氏急急的解释，怕白二树会因此休了她。 白二树阴沉着脸不做声，吃力的走到炕梢的位置，冲白齐氏道：“把这个柜子挪一下。” 其实白老太的话，白二树听的很清楚，心里恨透了只认银子的白老太。 白齐氏愣了一下，忙帮忙把炕柜移开，便被白二树推到一旁，也不敢多问什么。 只见白二树掀开炕席，敲敲打打了几下，掀开一块土砖后，从里拿出一个牛皮纸包着的小包。 “当家的……”白齐氏瞪眼看着，却猜不到里面是什么。 白二树没有作声，对白齐氏吩咐道：“把屋子归拢成原样，去杀只老母鸡炖了。” 白齐氏木讷的点头，目送白二树离开之后，便开始干活。 农家的鸡都是散养的，要不然当初老三来的那一顿打砸之后，家里怕是一个活的牲口也看不到。 回到屋里的白二树，转身把门插上之后，靠着门把油纸包打开，见里面躺着几张银票，不由得冷笑出声。 “爹，你当年救人得了这么多银子，娘却捂着不肯给你看病，硬是把你给拖死了。现在儿子替你把这银子花了，也算是替你报仇了。”白二树把银票揣到怀里，便躺到炕上去，眼里的阴霾之色却挥之不去。 且说白老太出门之后，便遇到了胖婶，两人自是说了好一会话，就像找到知音一样，越说越投机。 等白老太回家之后，天都已经黑了，发现二房屋里飘着鸡肉味，厨房却连口汤都不剩，自是好一顿闹腾，就差把二房的门给砸碎了。 而胖婶在和白老太分开之后，也没回家做饭去，倒是去了几家串门，天都黑的透透的才回家去。 三房习惯了一天三顿饭，所以白灵一大早便煮了皮蛋瘦肉粥，又蒸了一锅的大包子。 一家人刚吃完饭没一会，便来了不少客人。 按照原主的记忆，白灵在端热水的功夫，便知道这些人是为啥上门来的了，这些可都是三房的债主。 “老三家的，不是嫂子想要在这个时候为难你们。实在是我家二小子要定亲，这聘礼银子不凑手……”说话的是大壮媳妇，眼神有些闪躲。 白柳氏脸一红，自家手里握着银子却不敢一次把欠债都还了，听到人家有难处，自是臊得慌。 可家里都是白灵做主，白柳氏也不敢直接答话，便求助的看向白灵。 “让伯娘为难了，各位伯娘和婶子也晓得我家的情况，之前本是赚了点银子，但家里用银子的地方多。后来又出了这事，看着是他们赔了一百两银子，可实际上有近九十两都是给了药铺的，再加上这些日子的花用，手里头拢共还剩下三两银子。” 白灵苦着小脸，无奈的叹息一声，视线扫过家里人，这才继续道： “我爹娘本就让我先去能还多少是多少，只是我想着家里稍微缓一缓，我还能去卖鱼啥的，要是年底之前再还，也能多还一些，倒是给大家添麻烦了。我这就去拿银子，先还谁家的，咱们一会再商量哈。” 大壮媳妇听完白灵的话，也是老脸一红。 当初借银子的时候，多是男人们看在白三树的面子上，可女人们同意的却少。 第六十二章 分家 谁家攒点银子都不容易，三房穷成这样，又是一窝病秧子，和打水漂也没啥区别。 可三房的日子过起来了，还带着大家伙赚了点小钱，并且主动的还了一半的银钱，又送了礼，这才让他们心里舒坦些。 只是昨儿胖婶挨家挨户的去串门，说的那些个话，让这些同情三房的人又换了心思，觉得三房是藏着银子不肯还债，怕三房要赖账。 看着白薇额头上的药布，再看看躲在白柳氏后面不敢露面的白杏，这会几个女人又有点后悔过来了。 “白薇丫头的伤咋样了？大夫咋说的？”海子媳妇问道，其实她是被拉来了，故而语气也真诚许多。 “三丫头伤的重，在医馆里昏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了，大夫当时都说人可能……好在这丫头没事了，要不然我可咋活啊！”提到白薇的伤，白柳氏低头抹起眼泪来。 白六树的媳妇白赵氏，见白柳氏这么一哭，眼眶也跟着红了，更是后悔不该被撺掇过来。 几人都安慰着白柳氏，白柳氏这才止住了眼泪。 白灵很快便回来，见白柳氏眼眶虽红，却没有受刺激的样子，这才放心了不少。 “这就是家里所有的银钱了。” 白灵把钱袋子打开，里面有几块银裸子，剩下的都是铜钱。 “我爹说一共借了九两八钱又一百文钱，之前还了一半，也就是还差四两九钱又五十文钱，这些显然是不够的。各位伯娘和婶子商量一下，谁家急用就先还谁家的，不够的我们家尽量年前还上，最多不会拖到明年春耕行不？” 大壮媳妇尴尬的一笑，他家当初借了三百文给白三树，上次还了一半，其实也就差一百五十文。 白灵已经递了一百五十文给大壮媳妇，收了借条之后，便看向其他几人。 “你六堂叔去县里头做活了，家里的粮食也够嚼用，就先不拿了。”白赵氏第一个表态道。 “海子这些日子去山里打猎，倒也赚个油盐钱，家里头也没那么紧巴，等你们手头松快些再说，好歹手里头也留点余钱不是？”海子媳妇看着白柳氏娘几个，不忍心的道：“二丫头，你家里这个情况，婶子也帮不上啥忙，回头让你叔送只野味过来，给你娘他们补补，这身子可是比啥都重要。” “对，一会我就让狗蛋送十个鸡蛋过来。”白赵氏忙道。 “多谢伯娘和婶子了，我之前找的野鸡蛋还有二十多个，我爹在山脚下套子逮着啥也都没卖，不会亏着我娘他们的。”白灵不好意思的拒绝，没法说自家的吃食是全村最好的。 其实白三树借的银子，村长家是大头，白万氏并没有过来，剩下的银子也够还给这几家。 可白灵财不敢外露，再加上想试试那些人能更长远的交往，这才有这样的举动。 另外几个妇人见状，有的说家里有急用，把欠条给白灵便拿了银子，也有的说先不着急。 白柳氏娘几个不是养伤就是养病，这些来要债的人达到目的，便也不好意思再多待，说了会话就回家了。 可没过多一会，没拿银子的几家，都让家里的孩子给送了鸡蛋啥的，海子媳妇真的让送了一只野鸡过来。 倒是那几家拿了钱，只有大壮媳妇让孩子送了几斤小米。 白灵把这些都看在眼中，见白薇不太高兴的样子，笑着宽慰道：“你觉着该生气吗？当初咱们净身出户，能不能活下去还是问题，可这几家却是整个村子里，少有的原意把银子借给咱们，帮咱们度过难关的。” “我不是气这个，欠债还钱是应当的，可她们一起到家里来，分明就是想借着人多，逼咱们还银子。这是咱们家赚了钱，要不然非得把咱们姐几个卖了不可。”白薇板着脸道。 “可咱们是真的赚到了银子，而且之前也没人来逼着咱们还债，你就不会动动脑袋，好好想想她们为啥一起来要债的。”白灵无奈的摇头。 “还能为啥，晓得咱家拿银子了呗。”白薇噘嘴道。 “要真是这样，她们两天前就该来了。”白灵做好一朵绢花，戴在白杏的头上，夸赞道：“咱家杏儿真是小美人胚子，戴啥都好看。” 白杏窝在白柳氏怀里，抬手摸了摸绢花，也不做声。 “又是老宅那边搞的鬼？”白薇很快便想到这点。 “不然哪？”白灵淡淡一笑，又挑了一块碎布，准备给白薇也做一朵。 “为啥？这么做，对老宅有啥好处？”白薇不解的问道。 “看到老宅不好过，咱们心里就舒坦了。同理，他们不敢来咱家闹腾，却等着看咱家闹心呢。”白灵嗤笑一声，在白柳氏面前，说话到底是注意了些，“奶以为咱们也和她一样，借银子不想还，无非是想给咱们添堵，也让咱们和这几户人家闹掰，到时候整个村里还不得骂死三房。” “呵，真是闲的。”白薇厌烦的闭上眼睛，“等啥时候咱们家能不怕人知道咱们有钱了，老宅那边也就耍不得这样的把戏了。” 白灵赞同的点点头，抬起头看向白柳氏问道：“娘，你知道谁家养狗吗？咱家这地方偏，我寻思着养两条狗看家护院，也能安全些。” “等你爹回来问问他吧，要养狗就养那厉害的。”白柳氏回道。 三房这边并未因债主上门而影响情绪，毕竟谁家真的银子不凑手，他们也会主动把银子还了，借给对方一些也不成问题，这份人情他们得记着。 老宅那边，白老太还不知道自己藏起来的银票，其实早就被白二树惦记上了，而且全部都拿走了的事。 但白齐氏炖了一只老母鸡，白老太可是作闹了一场。 最后还是白二树阴冷的说了一番话，白老太这才消停了两日。 “娘要是再不让齐氏做饭，我就让她把家里剩下的两只鸡都杀了，厨房的门也别想要了。”白二树靠在门口，阴森森的道：“药钱银子，娘最好现在就给齐氏，要不然我就去大哥那边，让人都知道他白大树为了活动关系，逼着自己的亲弟弟去卖另一个弟弟的亲闺女。” 白二树说完便转身进屋，气的白老太大骂：“你这个挨千刀的玩意，老娘要把你分出去，你给老娘滚！” 白二树懒得和白老太吵嘴，白齐氏则是暗爽着。 “我这就去找族里，咱们立马分家，你一个大子也别想从老娘这拿走。你不是能耐嘛，自己去找差事干啊！齐氏，你还杵在哪里做啥，带着你生的赔钱货，赶紧给我滚出去！” 第六十三章 小爷复姓上官 老宅那边一天到晚的闹腾，白老太几乎每天都喊着分家，可到底只是说说而已。 白二树的药没有断过，白齐氏也没有回娘家。 这些事，都是白万氏来三房这边做针线活的时候说的，倒也没人刻意去关注。 白薇的伤口结痂之后，便再也待不住，天天的和白三树一起早出晚归，家人也拦不住。 而白灵不去镇上的时候，习惯性的会去河边或者山脚那边走一圈，且都是一个人去的。 不过白灵每次回来都没有一点伤，还很有精气神的样子，大家也就由着她去了。 尽管这段空间里的石头还是没有变化，但白灵还是坚持每日都寻找一下有特色的石头，想着即便不能变成玉石，放在小溪里也挺好看的，更接地气。 捡石子的功夫，白灵顺便叉了两条鱼，正准备起身上岸的时候便遇到熟人，还是钱多人傻又帅气的那位。 白灵心下微慌，不知道少年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有没有发现她捡到的石子都凭空消失了。 借着拎桶的动作，白灵默默的将空间里的石子转移一些到木桶里，这才慢悠悠的上岸。 “小爷肚子饿了，还不给小爷烤鱼去。”那日落水的少年，站在河岸上，一副大爷的模样，冲认真叉鱼的白灵喊道。 若知道白灵把他定位为人傻钱多，少年定不会再打理白灵。 “给银子吗？”白灵抬了一眼，便继续擦脚，弄湿了新鞋子，可对不起自己纳鞋底时手指扎的那些洞啊。 “小爷像是不付账的人吗？”少年哼了一声，撩起衣摆坐在河岸上，催促道：“快点，饿坏了小爷，你的命都不够赔的。” 少年打量着一身补丁的白灵，见她眼睛里都是银子的样子，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多心了。 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家女，哪里会有本事压制他体内的毒。 白灵并不知道少年对她的怀疑，特意来河岸寻找她。 有人上门送银子，白灵自是不会介意对方的态度，巴不得这样的好事天天有。 “来了。”白灵笑呵呵的走上岸，将草鞋穿好，便去捡柴火。 篝火点燃，白灵在烤鱼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少年几眼。 虽说白灵不是颜控，可欣赏帅哥还是会让人心情好的，何况眼前的少年代表银子。 “喂，你……”白灵忽然想到少年体内的毒素，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比起一个陌生人的性命，还是家里那几口人更重要，不要惹麻烦为上。 “嗯？”少年眯着眼睛，懒洋洋的看向白灵。 在白灵看他的时候，少年便感知的到。 只是白灵纯粹的欣赏，没有一丝的爱慕，也没有犯花痴的举动，少年这才没有发火。 “那个……”白灵眼珠儿转了一下，故作不好意思的开口道：“以后免不了要接触几次，叫你徒弟你是不会答应的，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吧。哪怕是假名字，也得有个称呼不是？我叫白灵。” “小爷复姓上官。”少年脱口而出，随即有些怔愣，不过只说了姓氏倒也无妨，便道：“你叫我上官便可。” 白灵点点头，没再追问名字，她是真的想要有个称呼而已，对方不说也无所谓。 不过身为医者，也不忍心一个大好少年被毒素折磨，便在烤鱼的时候悄悄加了几滴灵泉水在里面。 这是白灵的最新发现，用意念可以支配空间的进出，包括取水用，倒是方便不少。 待上官吃了两条鱼后，慢条斯理的擦干净手指，随手抛过去一锭银锭子给白灵，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水性很好吗？” “比你好那么一丢丢。”抛了抛银子，白灵笑眯眯的捻着手指，很是谦虚的道。 “你教小爷泅水，小爷付工钱，如何？”上官瞪了白灵一眼，打开羊皮水袋漱口之后，懒洋洋的道：“一天十两银子。” 白灵眨眨眼，水润的眼眸里闪现着银子的形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一天十两银子，这是天价好伐！ 普通农家，一大家子一年也赚不到这么多，都够起三间泥屋了。 虽然白灵不缺银子，也不缺赚银子的法子，可谁会嫌银子多呢？ “可我不是天天有空，隔一天教你一次成吗？”白灵虽然很想赚银子，却又不想把这事公开。 这个年代也是讲究男女大防，家里人定不会同意她和男子私下往来，尤其是在水里，避免不了有肢体接触。 白灵期翼的目光，就像一只要讨好主人的宠物，让人忍不住想要捉弄一番。 上官斜眼睨着白灵，冷哼道：“可以，不过工钱要减半。” “你这价钱杀的也太狠了，还有没有人性啊！”白灵攥着银子的手都泛白了，平白损失五两银子，好心痛有木有？ 凝视着白灵控诉的目光，上官的眼中多了几分趣味，却是傲娇的道：“你再敢对小爷不敬，工钱可是要再减半的。” 白灵内心都在滴血，可了解这个年代的行情后，她非常清楚银子的重要性。 且一个成年男子做苦工，一个月才能赚到一两银子，少年给的工钱绝对是天价了。 为了五斗米，白灵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闭着眼睛颇有壮士断腕的感脚，咬牙道：“五两就五两，不过每次最多一个时辰，你要是不同意，就另请高明吧。” 说完，白灵一咬牙站起身来，拎起木桶便要走。 有空不如回家画几幅图纸，那个赚银子的速度也很快的说，白灵才没空和这个不知道是不是认真的大少爷耗着。 “这里有五十两银子，就当是定金。”上官一手掂了掂钱袋子，一手摸着腰间的玉佩道：“记住，你教小爷泅水的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小爷可是要收回银子的。” 闻言，白灵立即快步走回来，快速的拿过钱袋子，还打开看了一眼，满意的道：“知道了，后天这个时辰，我在这等你。” 五十两银子的定金，也就是画一套图纸的事，可白灵还是开心的很，这也算意外之财吧？ 这笔银子够买好几年的粮食了，天大地大，吃饱肚子最大。 原谅白灵饿怕了，满脑子除了粮食就是银子。 再者白小山要念书，白灵可不想委屈了白小山被有钱人家的孩子欺负，那就得用银子砸。家里用银子的地方也很多，自然是多多益善啊。 第六十四章 白灵进山 “以后每天都带着叉鱼的工具，烤鱼的银子，爷另外给你结算。”看着白灵财迷时眯着的眼睛，上官虽然一脸嫌弃的样子，却不由自主的说出让白灵欢喜的话来。 “谢大爷，您后儿个请早。”白灵抱着银子，乐得快要找不清东南西北了。 上官鄙视的看了白灵一眼，心里却不讨厌白灵这贪财的小模样，觉得这样的她更加生动。 至少如此真实的白灵，比那些做作的大家闺秀顺眼，更比那些想挟恩图报的人好太多。 “哼，说的好像你一大早就有时间似的。”上官一挥手，凌空甩了下皮鞭，头也不回的道：“后儿个晌午过后，小爷来这找你，迟到了就扣你工钱。” 上官不会承认，他已经让人把白灵祖宗八代都摸清楚了。 身为世子，那么巧的被一个农家女救了，上官自是不会当做什么都发生过，否则也不会有这次的‘相遇’。 上次被白灵救了一次，上官当日毒发竟然缩短了半盏茶的时间，这是上官调查并找上白灵的主因。 另一个原因便是白灵的生活境况，让上官觉得不帮衬白灵一把，会永生欠着一个农女的救命之恩，想想就憋屈。 看着从树林里冲过来的骏马，驮着翩翩少年而去，白灵才想起来大喊一声，“烤鱼的银子要当日结清，不能从定金里扣除的，别忘了带银子！” 马背上的上官险些摔下来，果然是个财迷，这几十两银子一个小农女一辈子也赚不来的好伐？ 好吧，上官有意忽略了他查到的所有消息，白灵赚银子的手段还是蛮厉害的，手里至少有几百两的‘巨额存款’。 毕竟白灵真的救了上官一次，被讹点银子也是应该的，否则上官还会觉得亏欠了白灵的。 四下看了一眼，见没有人在附近，白灵忙把银子都扔进空间去，放在身上太不安全了。 “我赚钱了，赚钱了……”白灵唱着网络歌曲，乐呵呵的继续叉鱼大计，大概是忘记空间里的鱼多的快成灾了。 这段时间白三树和楚文经常进山打猎，这一日楚文和往常一样，带着工具来找白三树一起进山去下套子。 秋天的野味更肥妹，再过一段时间冬眠，就不容易猎到动物了。 而且冬天山里头也危险，陷阱都被雪或者落叶完全覆盖，一不小心就是要出人命的。 “爹，我也跟你们进山吧。我保证乖乖的跟在你们身边，绝对不会乱跑的。”白灵之前看到过栗子树，正想着怎么过明路拿回来呢。 要知道家里人是不允许他们姐妹往深山里走的，白灵可不敢踩家里人的雷区。 “成，那就一起去吧。”白三树一向惯着闺女，见白灵眼巴巴的望着他，哪里拒绝的了。 于是，白灵和白薇都跟着进山去了。 不过白三树腿脚不好，便和白薇留在外围，可以追赶野鸡一类的野味，也能挖草药。 楚文背着弓箭，便和白灵去了山里头，一路上自是少不了叮咛白灵要怎么躲避危险的事。 白灵很认真的听着，看见想有兴趣的药材，也会悄悄的移植到空间些许，动物和大的树木却不敢弄进空间里。 因为打着跟楚文进山的幌子，白灵自是不能直奔目的地，便耐着性子跟在楚文后头走。 “楚文哥，你平时怎么做的就怎么做，不用顾及我，我就是一路上看到啥就采挖点。”白灵见楚文总是停下来等自己，不好意思的道。 “行，那我先清理以前的陷阱，在附近下套子，你不要走出我能保护的范围。”楚文点头道。 “嗯，那楚文哥你忙着，这里的草药不少，我就在这，不会走出这一片的。”白灵比划了一定的距离，便蹲下身子采挖药材。 楚文四下看了看，确定附近还算安全，便大步朝前走去，整理他以前设置的陷阱。 就这样，两人不觉间便又往山里头走了一些，待白灵肚子咕咕叫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晌午了。 站起身来活动下腰肢，白灵刚要叫楚文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再继续，眼睛便亮了起来。 “栗子！”白灵望着不远处的一颗栗子树，兴奋的喊了一嗓子，便拔腿朝栗子树跑去。 楚文拎着筐和布袋，便追上白灵，双眼警惕的看着四周，怕白灵这一嗓子把野兽喊来。 “这个不能吃。”见白灵弯腰去捡栗子，楚文忙阻止道：“这些刺很扎人的，小心！” “噗！”白灵没忍住笑出声来，见楚文一脸认真的神态，便解释道：“这个叫栗子，把外面的壳剥开，里面的东西就是干果，用糖炒或者煮饭、炖菜里头，都很好吃的。” 白灵笑着拿出匕首，将栗子的毛壳剥掉，又在栗子的尾端割了一条小口子，把外壳剥开后，递给楚文。 “楚文哥尝尝吧，这东西生着吃味道一般，熟了才好吃呢，对身体也好。”白灵说话的时候，不忘给自己剥一个。 怕栗子有毒，楚文忙一口吃掉，想着他若出事了，白灵就不会吃了。 可楚文囫囵吞枣的就咽下去，噎的脸都红了。 “咳咳……”楚文捂着脖子，难受的眼睛泛红。 “快，拍拍胸口，然后大口喝水。”白灵忙打开水壶递给楚文。 按照白灵的话做，楚文这才舒服些，连却比刚才还红，明显是不好意思了。 “谢谢。”楚文尴尬的把水壶还给白灵，懊恼自己不该这么着急。 “这东西越嚼越香，楚文哥可以试试，真的很好吃的。”白灵把自己刚刚剥好的栗子递给楚文，呵呵笑道：“我以前肚子饿的时候，在山脚下捡到过，真的没毒。” 白灵只得随便找了个理由，免得无法解释。 好在楚文也不是刨根问底的人，听白灵这么说，便也放下心来，慢嚼细咽的吃了一个，看神色便知道对这个味道还是蛮喜欢的。 白灵用脚尖踢了一块地方，坐下来慢慢的吃着生栗子，虽然喜欢这个味道却也不贪，只吃了三个便不再吃了。 “这是我早上烙的饼，楚文哥尝尝。”白灵打开油纸包，递了一张葱油饼给楚文。 农户人家，烙饼的时候本就不多，更不舍得放油，这葱油饼倒也是稀罕物。 再者白灵做的饼，还洒了一些芝麻，味道更好清香。 楚文本是想要拒绝的，不过看白灵带了好几张饼，便也没再客气，想着今日有收获的话，给白灵拿只野味便是。 两人吃着葱油饼，喝着凉开水，又歇息了一会后，白灵拍拍八分饱的肚子道：“楚文哥，剩下的饼给你拿着。我的背篓快要装满了，再捡点栗子就先回家了，你下山的时候，帮我把药草送我家去就成。” 第六十五章 土包子上官 怀里被塞了个油纸包，楚文拒绝的话没能说出口。 别看楚文几乎整日窝在山里头，可猎得的野味并不多，故而每日不过是带两个窝窝头做口粮，勉强能吃个五分饱，却没有味道。 见白灵是真的要走，楚文便把油纸包塞到怀里，起身帮白灵一起捡栗子。 白灵倒是有心让楚文自己去忙，但知晓楚文的性子，便把拒绝的话咽入腹中。 两个人一起忙活着，没多久白灵的背篓便满了，又用衣襟兜了一些。 有楚文在，白灵不方便往空间里放树枝，只得放了一些板栗球，打算用种子来种植板栗。 板栗可做菜也可以充饥，又是有营养的东西，白灵自是要在空间里储备一些。 楚文还要继续打猎，便把白灵送到安全地带，又折身回去了。 白灵回到家后，便收拾板栗，趁着还白三树父女俩还没回家，炒了一锅的糖炒栗子，给家里人添个零嘴。 “这东西看着不打眼，这味道还真不错。”白柳氏虽然觉得用糖有点浪费，可看着儿女们吃的香，便没有说。 但白柳氏只尝了两个，便不再吃了，免得肉疼。 板栗虽然没花钱，可用来炒栗子的糖和油却是不少，那些都不便宜。 “晚饭用栗子煮白米饭吧，再炒一盘野菜，熬个鱼汤。”白灵要喂白小山，自己吃的速度也不快。 “成，你做饭好吃，自己看着办吧。”白柳氏又拿起了针线，由着白灵安排晚饭。 白灵上次去县城买回来的布料不少，白柳氏自是要抓紧赶工，争取给家里人一年四季都做上两套换洗的衣裳和鞋子袜，可是一项大工程。 可白灵和白薇最多能绑着分线，或是缝几针内里的地方，主要还是靠白柳氏一个人。 “你们两个也别贪嘴，这东西吃多了肚子胀，留着慢慢吃。山里头还有不少，明儿我和你们三姐多弄回来点，你们想啥时候吃都行。”怕弟弟妹妹吃太多，白灵起身的时候说了一句。 这段时间，白杏鲜少做噩梦了，在家里人面前也和以前一样，不再畏畏缩缩的。 “嗯。”白杏乖巧的点头，白小山虽然还想吃，但还是选择听二姐的话，就是那双眼睛盯着栗子看，明显是没吃够。 白灵只当做没看到小弟馋猫的模样，看向白柳氏问道：“娘，等我爹回来，我和你们说一个新的赚钱路子。” 自从分家之后，白柳氏越发觉得银子的重要性。 听白灵这么说，白柳氏哪有不点头的道理，忙笑道：“行，你先去做饭吧。等都回来了，咱们一起商量看看。” 朝白杏递了个眼色，白灵便迈步朝厨房走去，“那我去做饭了，娘也歇歇再做针线活，省的伤了眼睛。” “哎，去吧。”白柳氏应了一声，却没有歇着的意思。 有空间在手，白灵很少会带叉死的鱼回家，因此厨房的木桶里总是养着一两条好几斤重的鱼，倒是不用白灵每天都去河边了。 昨日拿出来的是近十斤的胖头鱼，今日倒是可以一鱼两吃。 白灵把鱼头切下，准备做砂锅鱼头，砂锅里的调料味道重，放一点黄芪、枸杞等药材做成药膳更为适合。 鱼身子则用东北的方式炖了，尽量保持原味里面加点灵泉水便也是一道养生的菜肴。 主食则是蒸的馒头，剩下的明天早上煎成馒头片，再煮点清粥，这是白灵比较喜欢的。 白三树晚上回来的时候，拎了一只受伤的兔子，白杏舍不得让杀了，白三树便编了个笼子，把兔子给养起来。 晚饭后，一家人点着油灯聊天，白灵说了想卖糖炒栗子的事，立即得到家里人全票通过。 “二姐，以后我和你去镇上卖栗子吧。”白薇一直想要找点冬天的营生，这会倒是觉得有了机会。 “不行。”白灵摇头道：“咱们两个姑娘家的，冬天起早贪黑的去镇上不安全，这天黑的越来越早了。” “难道让爹娘去吗？”白薇看了一眼白三树的腿，又看了看白柳氏，显然是不赞成。 “我想着，咱们要不要先买辆驴车？爹娘去镇上卖板栗，还要拉着家伙事，光靠两条腿可吃不消。”白灵提议道。 “买驴车倒是实用，可咱家也没有准备喂驴的草料，冬天不好养活啊。”白三树道。 “山脚的野草那么多，趁着月份不算晚，我们姐几个白天去山里头摘栗子，早晚去割草，一个冬天的草料应该够了。实在不行，就去村里买两车麦秆啥的，也花布了几个钱。”白灵道。 “那……要不就买了？”白柳氏看着白三树，询问道。 “现在重点是先把栗子采回来，买驴子的事等再过半个月，十里八村都收完庄稼了，也能好买点。”白三树寻思一会后，点头应道。 虽然大部分农家都收完庄稼了，可地里的柴火还没来得及运到家里。 再加上之后打粮食，少说也得再忙活一个月，才能歇歇气。 白灵想着，等村民都不忙了，他们家再说收板栗的事也来得及，总得先让自家适应一下市场。 回屋之后，姐妹俩看了一下冬菜，白薇才问道：“二姐，你真打算让爹娘去卖栗子？他们的身子能行吗？” “你没看出来吗？咱爹觉着是被咱们养活着，一门心思要去山里打猎。爹的腿脚不好，冬天进山多危险，还不如给他找点事做。咱娘在家里待久了，就闷着头做针线活，还不如让她和爹去卖栗子，就当长长见识。”白灵解释道。 白薇一听，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便不再说什么。 从第二日起，白灵便带着白三树和白薇，以及白杏进山去摘栗子。 家里的东西不少，白柳氏和白小山便留下看家。 不过白灵要求家里人每天中午休息一会，也是为了错开和村民们相遇，大家也都没有反驳，这才给白灵时间去教上官泅水。 “竟然敢让小爷等你，是想被扣银子吧？”上官早已经坐在河边，见白灵过来，立即板着脸，一副剥削长工的地主口吻。 “是你来早了，现在刚好午时嘛。”白灵呲牙一笑，露出八颗小白牙，将一个布袋扔给上官，好心情的道：“快点尝尝，这是我新研究的小吃食，味道还不错，不收你钱的。” “这么大方？”上官打开布袋，拿出一颗糖炒栗子来，一脸嫌弃的道：“这什么东西？能吃吗？” “土包子，不会吃就直说嘛。”把捡来的柴火往地上一扔，白灵抢过上官手上的栗子，轻松的剥开外壳。 第六十六章 工钱记账 “看你穿的比地主家的小少爷还好，平时让人伺候惯了吧？连干果都不会吃，生活技能简直渣到零，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要是遇到麻烦怎么生存？”说着，白灵把栗子直接塞到上官口中，撇嘴道：“我家小弟才五岁，看一遍就知道该怎么弄板栗了，你应该也没问题吧？” 上官俊颜一红，不自在的咀嚼着，低着头不答话。 白灵本也没等着上官开口，便自顾的生火，随后下水叉了两条鱼，给上官烤鱼吃。 第一次吃栗子的上官，觉着新鲜便多吃了几颗，等白灵烤完鱼，勉强吃了两条，却撑得不愿意动弹，自是不能学泅水了。 “喂，你那个栗子，下次多带点。”上官摸着肚子道：“今儿就不练了，小爷需要好好的克化一下。” “二十文一斤，你打算要多少？”白灵询问道。 “你能拿动多少，小爷就要多少。”上官想也不想的回道。 “成。”白灵点头起身，背起了工具，冲上官挥手道：“是你不学的，工钱我可是要记账的，后天见喽。” 白灵脚步轻盈的离开，嘴里还哼着小曲。 自从解决了老宅的事情之后，三房的日子越来越滋润，白灵自是高兴的很。 因着白灵每隔一日便去镇上一趟，答应给钱府老太爷的食谱还没兑现完，家里自是不会拦着她，那可是三房的大恩人。 所以白灵下午不用去山里摘栗子，直接去镇上便成。 看着白灵离去的背影，上官脸上纨绔的神态消失不见，一手放在丹田之上，仔细的感受着那里传来的温热，眸色越见深沉。 且说白灵去了趟钱府，自也送了一些糖炒栗子，留下一道菜谱之后，便去了鸿泰银楼。 沈掌柜已经请示东家，按照白灵说的价格签了合约。 两年内，白灵每个月至少要提供两套首饰图，多出来的不累计到下个月，这便是那东家用的小心思。 不过白灵却是需要银子，所以有空的时候便会画一幅出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已经交了十六套首饰图。 没办法，除了家里要用钱，空间也需要投资，白灵是打算把空间变成百宝箱的。 “沈掌柜，我这次来还想要问一下，咱们镇子上启蒙的书院，哪家口碑更好一些？”白灵交了图纸收了银子后，询问道。 沈掌柜对白灵一向客气，还特意给她准备了一间休息的房间，不管白灵什么时候过来，都有热茶和点心。 看着明明赚了二百多两银子，还穿着补丁衣裳的白灵，沈掌柜略一思量便道：“镇上有钱的公子，都是请了西席去家里启蒙的。稍微富庶点的人家，便送到私塾去启蒙，镇上有名的私塾倒是有两家，不过我倒是不推荐白姑娘送令弟过去。” “沈掌柜此话怎讲？”白灵有些诧异的问道。 “这年头供读书人不容易，一般乡下的娃都是在村学里启蒙的。镇上的束脩高，还有不少杂七杂八的费用，一年下来少说也得二三十两银子。再有能在镇上读书的，几乎都是家就在镇上住的，家里也都有点银子，也就形成了攀比之风。” 沈掌柜摇头，一脸无奈的道： “我家小子也是被人欺负的退了学，私塾也不退束脩。后来我大舅哥给我推荐了一位夫子，听说是为了给父亲守孝才回到镇子上的，不是熟人推荐的，这位先生倒是不肯收。但我家那皮猴，却说这位先生很有学问，他认字背书的倒是进步了不少，也不再整天闯祸了。” 白灵心下一动，倒是觉着这位先生听合适的。 可对方轻易不收学生，这倒是有点难办了。 “白姑娘要是想送令弟启蒙，我倒是可以引荐。只是读书不是一两年的事，白姑娘可做好打算了？”沈掌柜试探的问道。 若白灵只是让自己弟弟学几个字，沈掌柜倒是要考虑一下，是否帮这个忙了。 毕竟乡下的孩子，能在村学念书已经不错。 “我弟弟才五岁，身子也不大好，我想让他再调理半年。这事也先不急，届时再劳烦沈掌柜。”白灵浅笑，并未透漏自己一瞬间的计划。 闻言，沈掌柜便也不再说什么，免得尴尬。 两人聊了几句之后，白灵笑道：“我这次来，是想请沈掌柜再给准备些宣纸。镇上书斋卖的质量不好，用炭笔画的时候，总是会划破。” 倒不是白灵小气，而是镇上的书斋，以中低端路线为主。 即便有好的宣纸，也要有人才能拿到手，否则白灵也不会开这个口了。 “白姑娘不说，我倒是忘记这事了。东家知道白姑娘对纸张有要求，便让人从府城那边带来的上等熟宣，最适合作画了。”沈掌柜一拍脑门，起身来到给白灵准备的书案前，打开地上放的箱子，“足足一箱子，白姑娘只管先用着，东家说每季都给姑娘准备一箱子，可是够用？” “够用。”白灵嘴角一抽。 就算画画有失误的时候，也不至于用的了这么多的纸张。 除非白灵私藏了，或者是每天至少交一副图纸。 “那白姑娘先歇着，到月底了，我先去拢账。”沈掌柜没错过白灵的表情，忍着笑意没说自己看到这一箱子熟宣，再听到东家的话时，也是这样的表情，“白姑娘中午在这用饭吧，我让伙计去酒楼订两个菜过来，白姑娘喜欢吃什么菜？” “沈掌柜客气了，我方才不是带了一条鱼过来吗？中午我下厨，做个一鱼两吃，厨房里有什么菜，我再炒一下便是。”白灵拒绝沈掌柜的好意，起身送沈掌柜到门口，“趁着时间还来得及，我看看能否再画一套图纸出来。家里穷，用银子的地方多，沈掌柜莫要见笑。” “不见笑，不见笑。”沈掌柜连连摆手，巴不得白灵多画几套图纸，搓着手掌道：“要是白姑娘时间来得及，可以画一套适合贵夫人戴的头面，价钱也会不一样。最好点缀点珍珠、宝石类的。” “今儿是不行了，少女系列的图纸画起来容易些。贵夫人们图的不仅是新鲜，还得大气、华贵，我得好好想想再动笔。”白灵笑着解释道。 其实白灵脑海里有很多现成的作品，不论是借鉴古今的图样，还是她曾经在脑海里构思过的，就算每天画一幅，也能供鸿泰银楼一辈子。 第六十七章 道别 白灵并不钟爱设计，待不缺银子以后，她最想做的是继承爷爷的衣钵，将中医医术发扬光大，珠宝设计权当业余爱好吧。 想到照顾自己十几年，却没能见上最后一面的爷爷，白灵神色不免有些黯淡。 沈掌柜不知白灵为何突然伤感起来，很识趣的没有多问，离开时为白灵把门带好。 没有外人在，白灵拿了一沓熟宣放入空间，见桌子上有准备好的炭笔，便随着自己的思绪，画起了爷爷的肖像图，那音容笑貌正是那日灵魂游荡之际，最后见到的爷爷的笑脸。 “爷爷，以后我只能偷偷的想您了。”白灵看着画像，笑中带泪的呢喃道。 待白灵拿着新画好的图纸出门时，倒是还来得及做午饭。 吃完午饭后，白灵拿了银子和取首饰的条子，便去市场卖鱼。 白灵卖的鱼，已经完全是空间出产，口感自是不用说，回头客都需要预定才能买得到，所以并不耽误时间。 白柳氏的身子已经大好，但还需要药物再调理一段时间，白灵便去了趟同济堂。 老规矩，卖了一些空间里的短期药材，又开了几服药，白灵便准备离开。 “白姑娘先别走，陈管事说药材种子的事有消息了，你先在后堂等一会，估摸着一炷香的功夫，陈管事就能回来了。”阿峰把药材递给白灵的时候，压低声音说道。 “谢谢阿峰哥哥。”白灵笑着道了谢，快步朝后院走去。 之前陈老给的那些药材种子，空间里都已经种活了，后来白灵又拖陈管事给寻些各地的药材种子，越稀有珍贵的越好。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陈管事便回来了，直接去见了白灵。 陈管事虽然不是同济堂的东家，可陈家几代人都在这里做事，自是有一定的人脉在。 见到白灵的时候，陈管事便开门见山的道：“药材种子倒是给你找了一些，不过许多都是稀少的，价钱可都不便宜。一来除非是种子也能入药，否则没人会去弄那个，毕竟采药的人都是为了赚钱的。再加上从各处运来，也要算车马费，还有一些人情的费用。” 白灵乖巧的点头道：“这些我懂，还请陈叔帮帮忙吧。不过我手里头的银子不多，陈叔现在有多少我先要着，银子要是有富余的，我再麻烦陈叔继续搜集。只一点，陈叔每次收集的药材种子不要重复，种类多就可以。” 空间繁殖快，白灵不怕不能大量产出，现在能省点银子才是王道。 “这个叔也不敢保证能给你弄来多少种，只能说是尽量。现在给你找了不到一百种，最难得的便是人参种子。时间仓促，叔只找到了咱们附近这一片的种类，南边的估计得开春能给我准信。”陈管事说完，试探的问道：“丫头，你有几分把握能种成药材？” “就是试试，我也不敢保证。”白灵谦虚的道。 在外界不一定能种植出东北以外药材，因为自然气候摆在那里，可空间里却是没问题的。 陈管事略微思考一下，对白灵道：“叔和你说句实话，东家也一直在研究种植药材的事。不过这么多年，银子砸了不少，却没有真正的成功过，你要不要再想想？” “陈叔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不辟新路子，这辈子都难过好日子，我是一定要试试的。”白灵语气坚定，不好意思的道：“我去书斋问过了，涉及药材的书籍几乎没有，陈叔能不能帮我找两本来？我会付银子的。” “既然你真想种，叔也不说那些难听。庄子上倒是有些北方的草药种子，我可以做主给你拿一点。药童闲着的时候，也会抄写一些药理和药材方面的书，好加深印象。你要是不嫌弃，叔让阿峰找几本给你就是了，不用你出银子。” 陈管事自是知道八珍汤的事，故而对白灵另眼相待，也期望白灵能够种植成功。 或者白灵再弄出个什么方子，回头他们五福镇这边也能在东家面前露脸。 纵然在五福镇做了几辈子的事，可没人不想往上走，不仅仅是设计金钱上的利益，对子孙后代也有好处。 “太感谢陈叔了。”白灵深鞠一躬，掩饰不住的喜色。 “你先别急着谢我，叔也是有条件的。”陈管事摆摆手道。 “陈叔尽管说。”白灵已经猜到陈管事会说什么，面上却是不显。 “你若种植药材成功，叔也不说让你教庄子上的人如何种植的话，免得断了你的财路。但你种植的药材，一定要优先卖给同济堂。”陈管事在商言商的道。 “没问题。”白灵立马保证道：“同济堂可是百年老字号，用药的需求量也大，自然是可着你们的。” 陈管事只说优先，白灵便也不担心同济堂吃不下那么大的量，会与之交恶了。 “那成，等你下次来的时候，叔就把东西给你备齐了。”陈管事爽快的道。 “好，我过几日再来，陈叔再见。”白灵笑着挥挥小手，心情愉悦的离开了。 老宅那边暂时不会过来找麻烦，今日又赚了这么多银子，白灵自然不会再攥着银子不敢花。 白灵是买了些肉类，以及几十斤的细粮回去，还给两个小家伙买了镇上的玩具。 又是半个月过去，村子里的人家几乎都把粮食收到仓库，地里的柴火也收到园子里，留着喂牲口或是家里烧火用。 不过村里的男人们闲下来，女人们还要忙着做针线活，孩子则是到处乱跑，一点也不觉得这近十月的天气冷。 自从上官吃了糖炒栗子之后，便要求白灵每次去教他泅水的时候，都戴上一点零嘴，自然他是要另付银子的。 为了不让家里人起疑，白灵便在空间里弄了一些方便保存和携带的食物，卖给上官的时候，价格定的都不低。 空间出品的东西，自然是物有所值。 “我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后天午时会有人过来这里，你把家里富余的零嘴都打包好，问他要银子便是。”上官面色有些凝重，接过白灵递来的吃食，并没有坐下的意思，“泅水的事，若我明年还回来，会来找你的。” “哦，那你一路小心。”白灵望着突然稳重的少年，忽然觉得有些陌生，不知该说什么了。 “那……再见。”上官神色复杂的看着白灵，也不知自己为何非要过来当面与白灵道别，为此浪费了半日的时间。 “一路顺风。”白灵挥挥小手，笑意盈盈的看着上官，内心却纠结着要不要给上官一瓶灵泉水带着。 第六十八章 少帅上官煜 这段时间相处，白灵觉得上官的人不错。 虽然看上去有些许纨绔，又是个有小脾气的人，实际上却是很有原则，又比较逗比的少年。 上官并不知道白灵给他的评价，否则非得把白灵按到腿上，狠狠的抽打她的屁股一顿。 “我走了。”上官心里一堵，翻上上马，头也不回的离去。 白灵吐了一口气，小声嘀咕道：“唉！小财神爷走了，这回少了一笔收入，真是心疼啊。” 且说上官与白灵告别之后，便带着四名侍卫，以及十名暗卫前往边关。 披星戴月的赶路，用了五日的时间方才抵达紫峰军的大本营。 “少帅！”左将军凌城奉命前来接人，阳刚的脸上一条斜刺的刀疤，平添了几分凶相。 “凌叔叔不必多礼。”上官煜勒住缰绳，作势虚托了一把，语气沉稳却又透着几许急切的问道：“父帅伤势如何？敌军可有新的动作？” 一路风餐露宿，为了赶时间，连吃饭都是在马背上解决的，上官煜满身灰尘。 可饶是这样，坐在马背上的上官煜，依旧给人贵不可言的感觉，即便立在军营里，也难以掩盖他的英姿。 甚至，上官煜周身所散发的杀气，足以吓得妇孺退避三舍。 “回少帅，大帅胸口中箭，军医说再偏一指便药石无灵，现已经没有大碍，只是大帅坚持要亲自上阵，还请少帅规劝一番。”凌城眼中有担忧之色，说话却是一板一眼的，“敌军主帅被擒，暂且没有开战的迹象，但随时可能会突袭。” 闻言，上官煜神色轻松了不少，视线望向敌军所在的方向，眼中释放出冷寒的光芒，似有血色喷发而出。 “我且去看看父帅，凌叔叔着急将领在议事堂，我稍后便去见诸位将军叔伯。”上官煜说完，一甩马鞭便朝主帅的大帐方向而去。 若白灵此时在这里，定不会再说上官煜是毛头小子，那严肃的神情，以及挺拔的身子，分明是少年将领的风范。 凌城暗暗吁了口气，少帅过来了，大帅便能安心养伤了，他们也可以安心作战，不怕军心动乱。 白灵并不知上官煜为何离开，也没空去想这些。 情绪不太高的回了家，白灵便钻进厨房去，准备给家里人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很快便将上官抛诸脑后。 地窖里除了粮食，装的的都是栗子，家里再采摘就快没地方放了，最多还能忙活个两三日，买驴车和卖糖炒栗子的事就要提上日程了。 待吃晚饭的时候，白灵对家人道：“再过十来日便是村长家的小闺女出嫁，娘啥时候去添妆？到时候和伯娘说一声，等他们家的酒席办完之后，咱们家带着村里人去采栗子。” “二姐，别人都采栗子了，咱们家还能赚到银子吗？”白薇皱眉，显然是不赞同。 “咱们收栗子，是比自己采的成本要高一些。可咱们家还有工夫进山吗？爹娘得准备去卖栗子，你要照看冬菜，还得抽空陪弟弟妹妹养那几只小兔子，我也得经常去镇上。少赚点，总好过卖断货了吧？”白灵轻笑，对钻进钱眼的妹妹无力掰正。 好吧，白灵承认她也是钻到钱眼的，只是姐妹俩的情况不大相同，那也是白灵仗着穿越者的身份，又有空间在手，所以底气更足，视野更宽。 白三树两口子也觉得白灵说的有道理，见白薇不做声，白柳氏便开口道：“你不是给你小姑买了对银丁香吗？要不我明儿就过去一趟，提前给了添妆。你们爷几个明天去镇上买驴车，后个就能去卖栗子了，也就没时间了。” “成，娘看着还想送点啥，就自己做主吧。”白灵开口道。 这银丁香做添妆，在乡下可是至亲才会送的，普通相邻只会送快尺头，或是送双鞋垫一类的。 条件不好的至亲，能送一对枕套都是好的，三房现在不好太打眼了。 白柳氏琢磨了一下，便道：“我瞧着你买的布，要是躲开了染花的地方，也能裁剪出两块尺头，就再添两块细棉布吧。” “娘觉着合适就行。”白灵笑道。 第二日，白三树带着白灵去镇上买驴车，白薇则是非要进山去挖草药，顺便还能看看白三树下的套子有没有收获。 白柳氏则是让两个小的看家，她去村长家送添妆，并转述了白灵的话。 且说白灵父女到了镇上之后，直接就去了车马行。 白三树小的时候给地主家放过牲口，对挑驴子倒是挺在行的，白灵便跟在他身后不插嘴。 很快，白三树看中了一头两岁多的驴，连着驴车一共花了十两银子。 “老伯，你家这羊咋卖的？”在白三树付账套车之际，白灵蹲到一个卖山羊的老头面前询问道。 “母羊三两银子，小的一两一只。”老头抬起头来，见白灵穿着带着补丁，没什么力气的回了一句。 白灵看了两只小羊羔，正跪在地上吃奶，目前也瘦的很，看上去不太精神。 “这小羊是公是母？”白灵询问道。 古代大户人家会吃羊肉，可老天这三只羊不是太瘦就是太小，自是无人问津。 “母的。”老头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四两银子，我就买了。”白灵眼珠儿转了转，摸着小羊羔说道。 老头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白灵，苦叹着挥手道：“丫头一边闹去，我指着卖养买粮食呢。” “我说真的。”白灵掏出四两银子来，“您要是同意，就把养赶到那边去，好让我爹装驴车上。” “卖，卖！”老头连连点头，起身就赶着养往白三树那边走。 白灵是第一次来车马行，倒是有心买些牲口放进空间去，但又怕引人注意，只得暂时歇了这个心思。 没办法，空间就好像没有极限似的，不管白灵使用多大的面积，总会自动生成新的空地，这才让白灵不断的想要充实空间。 父女俩离开车马行之后，便去白灵铁匠铺，买了白灵早就预定好的炒制工具，便赶回家中去做试验。 白灵买在喂奶的山羊，是为了给家里人喝羊奶养身子，自没人会说她败家，倒是给白杏两个小的找了活计，每天屁颠屁颠的打草喂羊和野兔子。 白三树夫妻俩都学会用大锅炒栗子，这会用机器也就是熟练一下，各炒了两锅便都掌握了技巧。 到了冬季，菜市场便不再每日都出摊，而是逢五逢十的赶集。 白三树夫妇第一次去集市上，白灵便陪着他们一同前去。 “糖炒栗子，好吃的糖炒栗子喽！”白灵卖了一个多月的鱼，叫卖的时候很是自然，倒是白三树两口子不好意思张口。 第六十九章 找茬 “健脾胃、强筋健骨、老人孕妇都适合吃的栗子喽。”白灵大声的吆喝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只要二十文一斤，一家人都可以当零嘴吃，还当饿……” “二丫头，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可不带骗人的。”白三树悄悄扯了白灵的袖子一下，脸色有些焦急。 “爹，我又没说假话，这东西是真的好，我给陈大夫送过，他这么说的。”白灵临时胡诌了句，暗道：还有更多的好处，我都没敢说好伐。 白三树闻言，这才不做声。 白灵又喊了几嗓子，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闻着味道倒是有不少人想要买，又怕二十文一斤不好吃，会浪费了钱。 “这栗子是新鲜玩意，各位婶子大娘先尝一个，好吃您就买，不好吃也不要钱。”白灵拿着白三树编的小篮子，装了一些栗子，一个个的分发给围观的人。 “丫头，你不卖鱼改卖这东西啦？那我可要尝一尝，好吃以后就天天来你这光顾。”之前白老太找茬，替白灵解围的那位大娘笑着开口，询问道：“这东西咋吃？” “大娘，您看这里有个口子，你捏一下就能扒开。”白灵给大家示范一下，剥了个栗子放到嘴里嚼着。 围观的人陆续品尝之后，大娘带头称了二斤，其他人也是一斤半斤的买点。 有闲钱的人，都有尝鲜的心里，自是花点小钱。 “这板栗的好处很多，大家当零嘴的时候注意，不要在饭后吃，容易积食。还有产妇和便秘的人不要吃。”白灵帮忙收钱，大声的喊着注意事项，“但有浮肿的人，尤其是年纪大爱生病的人，可以经常吃点……” 白柳氏本来还心疼白灵送出去那么多的栗子，转眼就忙不过来了，一锅锅的炒栗子，根本腾不出工夫来。 因为只是试卖，所以只带了两袋子栗子，很快就卖干净了。 白三树和白柳氏想赚钱，就说明儿会在集市门口卖，每个集日也都过来。 白灵本不想让两口子这么辛苦，可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便也没有阻止。 晚上回到家，一家人坐在一起数铜板，竟然卖了近两千文。 “妈呀，这一天就赚了快二两银子！”白柳氏惊讶的合不拢嘴。 “现在是因为糖炒栗子新鲜，也就这月把的能赚的多点，以后每天卖个几百文就是好的。”白灵怕白柳氏以后接受不了落差，便把话说在前头。 “那也不少了，这东西也没多少本钱，糖和油三百文钱就撑死了，今儿可是赚了一两半银子呢。”白柳氏依旧高兴的很。 见状，白薇努努嘴道：“等村长家办完喜事，全村的人都知道栗子能卖钱，咱们再做就不是无本的买卖了。” “咱们一家子起早贪黑的摘栗子，又从山里头搬回来，再一个个的剥开，也是费了不少功夫。以后咱家又不指望着卖栗子发家，赚点差价就挺好了。”白灵安抚道。 “对，我和你娘闲着也是闲着，一天能赚几十文也够咱们一家人天天吃肉的了，总比一个冬天都干呆着强。”白三树知足的道。 白薇无语的看着一家人满足的样子，胸口有些发闷。 白灵则是淡淡浅笑，这才是她最初会喜欢这家人的原因，懂得知足常乐。 白三树夫妻俩天天去卖糖炒栗子，白灵去镇上的时候便过去帮忙，要不然就是跟楚文进山挖草药，白薇则是负责看顾那些冬菜，照顾两个弟弟妹妹。 十月初，白灵迎来了穿越后的第一场雪，也参加了第一个婚礼。 村长家的条件不错，村长的小女儿嫁给他同窗家的小儿子，也算是门当户对，酒席自是办的比较热闹。 新娘子一大早就被接走，白万氏舍不得闺女，却还是得红着眼眶招呼客人。 前山村的规矩，谁家有喜事，都是主家拖家带口的过去，礼份子却不大，这也是沾福气。 三房已经分家，自然是一家子都要去吃喜酒。 不过男人和女人们都是分桌的，男人那边喝酒胡吹的聊着，女人这边大多都带着孩子，酒席一上来就被搂干净，手慢点的都吃不到一口。 “柳氏，你们咋不吃呢？”胖婶满嘴流油的问着，说话的时候唾沫星子飞的满桌子都是。 “在吃呢。”白柳氏尴尬的回了一句。 “你们抢的那么快，我们想吃也得有机会啊。”白薇翻了个白眼，看不上胖婶和陈黄氏两家的做派。 “你这丫头会不会说话？一看就是没福气的！吃喜酒就是为了沾喜气，像你这种没人要的泼辣货，抢不到也是应当的。”陈黄氏把碗里的肥肉划拉到嘴里，说话毫不留口德。 白薇气的想要拍桌子，白灵一把拽住她的手，低声道：“今儿是村长家的大喜日子，别发脾气，到时候主家脸面上也不好看。” “哼！”白薇瞪了陈黄氏一眼，甩开白灵的手，生着闷气。 “看，我说着了吧，真是没福气的。”陈黄氏抬起胳膊，抹了下嘴角的肥油。 本不想惹事的白灵，淡淡的笑道：“婶子倒是有福气的，教出来的闺女也是会抢福气的。就是不晓得张家有没有上门提亲呢？” 陈黄氏脸色一黑，坐在她身边的陈静则是脸色发白。 三房虽然离村子有点远，可也能遇到挖野菜、打猪草的村里小姑娘，自是听到一些小道消息。 陈家倒是想把陈静嫁给张旺财，可张家自认为这几年发达了，根本就看不上陈家，陈黄氏为此还去张家闹过。 可结果张家不认账，陈静在村里的名声却是毁了，以后想嫁个好人家也困难了。 “你个死丫头，不会说话就闭嘴，小心我撕烂了你的嘴！”陈黄氏一拍筷子站起身来，撸着袖子就要打人。 “陈黄氏，不想坐席就出去，在我家闹腾啥，给我们没脸呢是吗？”白万氏就正和隔壁桌的人说话，听到这桌的动静就注意着，哪能不出声。 “是这个死丫头……”陈黄氏指着白灵就要大骂，却被白万氏给截住了。 “今儿是我家老闺女出嫁，你敢再说那个字试试？信不信老娘把你打出去！”白万氏气的喊道。 陈黄氏虽然横，可也不敢得罪村长家，发现自己说了不吉利的话，只能灰溜溜的坐下，眼神却阴狠的看向白灵。 白柳氏身子一哆嗦，拉了拉白灵的手才安心几分。 “哼，有些人就是找不痛快，家里头顿顿吃肉，瞧不起主家的席面就惹事，真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得了。”白老太哼了一声，很巧的是他们婆媳几人，就坐在白灵家另一边的位置。 白灵无语的垂下眼帘，懒得搭茬。 第七十章 一个不要 三房的人都不想和老宅的人扯上关系，因此便也都不做声，可在别人看来就是默认了，都说三房如今发达了，过着神仙日子这一类的话，听的白灵差点笑出声来。 天天吃肉就是神仙的日子吗？那神仙也太多了。 “白灵，当初你不是当着村里的人面，说山里头的东西是大家的，不是你们三房自己的吗？你们家最近在镇上卖的那个叫啥栗子的东西，可都是山里的吧？是不是该把银子给大家伙分分？”胖婶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一看就没安好心思。 白灵但笑不语的看着胖婶，这会算是明白胖婶为什么非要坐在他们这桌了，合着为了这个。 “你不说话，那就是应了呗？”胖婶笑眯眯的道，起身就要拉白灵，“银子在你家放着也不安全，走，咱们现在就分银子去。” 旁边几桌的人都听到这边的话，这会见胖婶要拉着白灵去分银子，也有动了心思，想要跟着一起的。 当然，有廉耻之心的人，只会觉得胖婶过分。 白万氏气的脸色都变了，这陈家的儿媳妇，一个比一个的不省心。 “二牛家的，你把手给我放下！”白万氏叉着腰喊了一嗓子，吓得胖婶一哆嗦。 白万氏虽然秉性爽利，可从不见她发火，这可是头一次。 “我这可是为了大家好……”胖婶很快就换上笑脸，但眼神里的贪婪却没有掩饰。 “山那么大，胖婶家去砍柴火的时候，也给别人家送去了吗？去镇上卖了银钱，也都分给大家了吗？” 白灵淡淡的反问，稳坐在那里，嘴角挂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我家的栗子是在山里捡的不错，谁家想要去捡，我们也不拦着。胖婶记着我说的话，可记着村长伯伯给大家的警告了？” 胖婶愣了愣神，似乎努力在回想的样子。 “二丫头别搭理这种厚脸皮的人，说这话也不怕亏心，别人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凭啥要分给你？眼红是吧？山里的好东西那么多，你倒是捣腾了去卖银子啊？一天到晚就想着怎么占便宜，还挑着我家办喜事的时候闹腾，存心给我找堵是不？” 白万氏不等胖婶说话，便上前去推人。 “赶紧给我走，以后没事别上我家的门，我家门槛可不是石头做的，禁不住你踩几脚。” “哎哎哎，这是干啥！我可是随了礼份子的，还没吃完席面呢，哪能就走呢。”胖婶见白万氏是真的动怒了，忙绕开她就坐了回去。 “就你拿的那十穗苞米棒子，我这就给你拿回去，以后咱们两家也别往来，我可受不起！”白万氏脾气上来了，也不顾胖婶的面子，转身就要去拿东西。 原本在屋里吃酒的村长，也和屋里几桌的男子一起出门来，脸色也都不好看。 就在外面吵起来之前，村长刚和大家说了，白三树家又发现了赚钱的法子，愿意拉扯村民一把。 村长早就知道信，自是高兴的，就连族长和一众族老也对白三树赞赏有加。 更不要说那些有资格坐到屋里的男村民，都是说了不少好话，只盼着以后白三树家再有发财的路子，能够带着村民一起。 谁想到酒杯刚举起来，就发生了这事，这些喝了酒的老爷们都恨不能把陈家的妯娌俩给打出去。 村长冷着脸，看着陈黄氏和胖婶，沉声道：“一个个就作吧！地里的活都干完了，闲的嗓子眼刺挠是不？皮子痒了就回家让你们老爷们抽一顿！前一段时间都卖药材赚了点油盐钱，觉得太多的话，都交到村里，正好修建祠堂，也省的你们银子多烫手，忘了是咋的才赚到这份钱的！” 胖婶低着头，假装什么也没听到，脸色都不变一下，可见脸皮之后。 “当家的，陈家这妯娌俩真是……三树一家子念着乡亲的情分，有好事的时候都想着大家伙，可她们倒好，挤兑三树的家的丫头，还想动手打人。现在竟然想要去分三树家的银子，也不知是哪来的厚脸皮！”白万氏气得不轻，丝毫不在意自己是主家，这么说客人会让别人怎么看。 事实上白万氏在前山村的确不需要太顾忌，毕竟她男人是村长，儿孙在外面做事的也不少。 最重要的是，村子里欠村长家银子的可不在少数，哪敢乱嚼村长家的舌头。 村长也厌恶陈家妯娌俩，且今日是他们家办喜事，就算白灵她们错了，可两个大人和孩子闹腾，就是打主家的脸。 再说白三树刚说完带着村民发财，白灵又欠村长一个带领村民致富的承诺，怎么看也是陈家妯娌碍眼。 “刚才三树说，他们家在山里头发现了板栗，也做了点小买卖。这东西倒是赚钱，要是有谁愿意进山去摘板栗，他们家五文钱一斤收购。谁家要是不愿意卖的，自家当粮食煮在饭里也顶饿。” 村长深吸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发火。 “我们在屋里正问着这事，你们就在外头闹上了，是觉着三树一家好欺负是吧？就冲你们这个态度，以后三树家再有啥好事，我这做村长的都不好意思让他拉拔大家伙一把了，你们也都给我消停的种地，能吃饱肚子是你们本事！” “村长，这事和我们可没关系，都是陈家的妯娌俩在闹腾。”一个胖乎乎的妇人急忙开口，全然忘记她之前也想站起来，跟着胖婶去三房捞好处了。 白灵轻笑一声，拍拍白柳氏的手，小声道：“娘就别气了，我这就出气给你看。” “二丫头想做啥就做啥，咱们家又没欠着谁的，不用看人脸色！”白柳氏这话说的极大声，软绵绵的一个人，因着闺女受欺负也硬气几分。 或者说是家里有银子了，白柳氏这心里有底气。 “知道了，娘。” 白灵甜甜的回以一笑，不在意母女俩的对话将众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缓缓的站起身子。 视线掠过陈家妯娌，白灵看向村长，清脆的开口道： “村长伯伯，我爹和您说的话，不会因为女人家的斗嘴，就有任何改变。不过，我们家有这份心，那是记着乡亲们的好。上次我们一视同仁，没有因为过去的私怨而落下谁家。可结果，人心不足蛇吞象，所以我白灵代表三房郑重的宣布，前山村村民不论摘了多少板栗，只要质量过关又愿意卖给我们家的，我们家都收！但……” 白灵话尾一顿，猛地转身指向胖婶的方向，大声道： “陈大牛和陈二牛家的板栗，我们一个也不要！” 第七十一章 就凭银子在我们手里 “凭啥！”陈黄氏和胖婶一起喊道。 “就凭钱在我们家手里，我想要谁家的就要谁家的。你们不是能耐吗？不是惦记我家的银子吗？就算你拿东西来换，我家的银子也不会过你们的手，你们又能怎么样呢？” 白灵板着一张灵秀的小脸，冰凉凉的开口道： “三房念情份不假，却不是软骨头，被人踩在头顶上，还问硌不硌脚，这事我们家做不出来！” “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了是吧？看我不打你这个贱蹄子！”陈黄氏本就心里有气，这会听到白灵的话，又见不少人在看笑话，便要冲过去打人。 “谁敢动我闺女一根手指，我就跟她拼命！”白柳氏大喊一声，手里攥着白灵给她的那支银簪，一脸的怒容。 附近桌上的妇人见状，忙过去帮忙把陈黄氏给按住。 眼下三房可是各家的财神爷，哪能让陈家人给伤了，万一把这好事搅黄了怎么办？ “反了！”村长气的直拍桌子，“陈大牛、陈二牛，你们给老子死出来！你们家的婆娘在我家里耍威风，你们今儿要是不给老子一个交代，老子就算不把你们赶出村子去，也要请族老给我一个交代！” 原本躲在人群里的陈大牛和陈二牛，满身酒气的挤上前来，忙拉着自己的婆娘，怕事情闹大。 “村长，这事是婆娘不对，我回去就收拾她，可这赚钱的事……”陈大牛兄弟两个点头哈腰的，给村长陪着笑脸。 “刚才猫哪去了？这会还好意思跟我说这话，你们不觉着臊得慌吗？”村长拍拍脸，气恼道：“赶紧带着你们的婆娘走，回家好好的收拾收拾，省的以后再继续败家。今儿的事就当是一个教训，以后再这么不讲理，吃大亏的日子在后头！” 村长虽然是在撵人，又何尝不是给他们一次机会，表明了他们得罪三房，以后改正就还有可能跟着三房赚钱。 白灵懂了村长的话，却也没说什么。 身为村长，有些事顾虑的要周全，这点白灵能理解，她这么做也只是在立威罢了，免得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三树兄弟，你看这事……都是婆娘不懂事，你就别和她们计较了。”陈二牛眼珠儿一转，便打了白三树这个老好人的主意。 “我家，白灵做主。”白三树不懂得拒绝人，却记得自己对妻儿的承诺，态度坚定的道。 陈家兄弟俩平时都是纵着媳妇的主儿，原因是她们能给家里带来好处。 此刻见村长动怒，三房的态度又坚决，也只能阴沉着脸，拽着婆娘招呼着娃离开了。 “娘，咱们坐下吃席吧，我长这么大，可还是第一次坐席呢。”见碍眼的人走了，白灵扬起笑脸来，扶着白柳氏坐下，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 “是娘没用，总是护不住你们。”白柳氏叹息一声，恨自己不够强硬，凡事都让闺女自己撑着。 “娘能支持我，就是最好的保护，天底下可没多少爹娘，和您还有爹这样给力的。”白灵笑着在白柳氏的肩头上靠了一下，朝正看着自己的白三树眨眨眼。 白三树挠挠脑袋，冲着白灵咧嘴一笑，这还是闺女第一次夸他。 村长见三房翻篇了，便招呼着男客回屋继续喝酒去了，自也是要说说摘栗子的事。 白三树两口子每日都要去卖糖炒栗子，所以带村民进山找栗子的事，便交给白灵，也好让她告诉众人什么样的栗子才是收的。 村民们怕三房说空话，便每日都把摘来的板栗直接卖到三房。 为了让栗子好保存，白灵便连外壳的重量也算在其中，村民们自是高兴。 山里的板栗虽然多，可入冬后的雪越来越多，大家伙也不敢再进山，白家收板栗也不过收了一个月，还是白三树每天晚上都在厨房里挖地窖，才存的下。 不过村民们肯吃辛苦的，一家少说赚了几两银子，今年冬天也能过个好年了。 就连陈大牛兄弟两家，虽然不能卖板栗，可抢着摘了不少，也能省下不少粮食。 “二姐，冬菜是不是可以卖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白薇看着绿油油的青菜，眼睛放亮。 “嗯，明天摘下一些，好久没吃青菜了。”白灵舔舔嘴唇道。 “这可都是银子，自家吃了多浪费啊！往年没有冬菜，咱们不是也过来了嘛。”白薇立即否定。 “你呀，啥时候能改一改这财迷的性子……”白灵点着白薇的额头，刚想和她说教，便被白薇捉住手指。 “二姐就别念经了，我知道你要说啥。赚银子要紧，可家里人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赚钱就是为了改善家里的生活，要不然还赚银子干啥？”白薇撇撇嘴道：“二姐说的不烦，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你知道就成。”白灵呵呵一笑，钻进被窝后，舒服的伸展着四肢，对还在看青菜的白薇道：“快点睡吧。明儿我带着冬菜去镇上，找找销路，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嗯，你放心去吧。”白薇又看了一圈木框，确定青菜都没事，这才熄灯睡了。 糖炒栗子的生意不错，家里人每天都有自己的事做，白灵便去找了两个以前和她们姐妹玩的不错的小姑娘来剥栗子壳，还有割十字花。 一人一天十文钱的工钱，还供一顿晌午饭，不知羡煞多少人，后悔当初没和白灵姐妹走的近一些。 第二日一大早，白灵便穿着厚厚的棉袄，坐着自家的驴车去了镇上。 青菜一共就一篮子，白灵分成三份，分别给陈管事、沈掌柜和钱老太爷那边送去。 钱府不差钱，冬日里还能吃得上青菜，可普通暖房青菜也是稀少的，口感又岂是白灵家用稀释了的灵泉水浇灌的青菜能比的。 至于陈管事和沈掌柜，工钱虽然不少，冬天吃青菜还是奢侈的。 因此，不用白灵再刻意寻找客源，钱府便预定了每日一筐青菜，陈管事和沈掌柜也帮着介绍了客源。 好在有空间，否则白灵家里那点青菜还真不够卖的。 给这几家送青菜的时候，白灵还送了点自制的松花蛋，这东西市面上并没有卖的，绝对是新鲜玩意。 想起上官煜对松花蛋情有独钟，白灵不禁皱眉。 “也不知道那家伙体内的毒怎么样了，之前他的随从来买了好几筐的松花蛋，应该还没吃完吧。”白灵嘀咕一句，便把这事抛到脑后。 连对方全名都不知道，身份上也有着巨大的差异，白灵自然是不会去主动寻人的。 第七十二章 白灵，你有什么秘密？ 殊不知在边关的上官煜，刚刚打了一场胜仗，还不待掉转马头，胸口便传来一阵剜心之痛。 “啊！”上官煜痛呼一声，捂着胸口栽倒在地。 好在敌军已经撤退，否则两军阵前昏倒，定要军心不稳，边关危矣。 “少帅！”伏虎打马来到上官煜身边，利落的翻身下马，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忙将上官煜抱上战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城。 上官煜出身便携带奇毒的事，除了皇帝便只有汉王府的几位主子，以及紫峰军里几位骨干知晓。 伏虎看上去是个莽夫，可能在军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更得主帅汉王的信赖，自也不是无脑之人。 “传军医。”伏虎直接回到自己的军帐，命令心腹在外守着，看着痛苦的五官都纠结到一起的上官煜，急切的询问道：“少帅，你的药呢？” “让紫枫煮皮蛋粥送来。”上官煜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伏虎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见上官煜额头上的冷汗比豆粒还大，忙吩咐心腹去将紫枫唤来，不敢耽误时间。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转眼便到了冬月，几场大雪过后，村民们越发的不爱出门了，就连串门唠嗑的人都少了。 三房的屋子不结实，每次下雪之后，白三树都要上房扫雪，白灵和白薇自也没少干这样的活，这才避免被积雪把房子压塌了的悲剧。 不过白灵仍是每隔几日都要去一趟镇上，要不然卖菜的事就得露馅，因此不敢让人上门来收菜。 白薇则是奉了白柳氏的命令，拿了些粮食还有布匹等物，给出嫁的白草送去。 “这是咋了？你今天不是去看大姐了吗？”白灵回家后，便直奔厨房，想打点热水泡泡脚，好暖和下身子。 “大姐的婆家日子不差，可大姐穿的还是在家里的破衣裳，冻的直打哆嗦，还在河边洗衣裳呢，那手比在家里的时候冻疮还严重。” 白薇咬着牙，低头烧火，不让白灵看到她红了眼眶，闷声道： “我偷着给大姐一两银子，让她自己收好。大姐好像怕被婆家人知道我去过，都没敢带我去她家坐坐。” 白灵拧了拧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这件事先别和娘说，等过段时间我去看看大姐。”白灵坐到灶膛旁取暖，脑海里闪过原主的记忆，询问道：“会不会是大姐的婆家怕大姐不一心过日子，才有意这么对大姐的？” 农家人花钱娶媳妇，在新媳妇过门的时候也会磋磨一二，就是怕新媳妇不听管教。 而白草是被买去的，婆家怕她有二心，再拉拔娘家也是可能的。 白灵倒是想说‘大姐过的不好，那就让她和离吧，反正咱家养的起’，可白灵很清楚，古代女人和离是非常不好过的。 不说家里人是否能接受，便是白草自己是否愿意，也是未知数。 “你还是别去了，万一被姐夫一家知道，指不定大姐的日子更不好过。反正过完年，大姐是要回娘家的，到时候再和大姐好好说说吧。这次我去，是给大姐送东西，说不定大姐的婆家知道咱家日子好过了，就会对大姐好点。”白薇沉默了一会后，把烧火棍递给白灵，起身去做热汤面。 白灵一想也是这个理儿，便没再说什么。 然而姐妹俩却不知道，白草拿着娘家给的东西回去后，却遭了一顿毒打。 原因无他，两个村子相距甚远，白草的夫家根本不相信白三树家能翻身，非咬定是白草勾引了汉子。 不仅是东西，银子也被丈夫收去，又把白草关到拆房里，三天不管不问，又饿又冻的白草生了场大病才被放出去，却没人想着给请大夫，硬是挺着活了下来。 不过三房的人是不知道的，白柳氏还在念叨着，白草过年回娘家的时候，会不会穿上她给拿的布料和棉花做的新棉衣。 紫峰城。 敌军退兵，上官煜便回到城内调养。 这两个月来，汉王的伤已经无碍，不需要上官煜强撑着去处理军中事物，稳定军心。 “主子，松花蛋就剩下二十枚了，罐头拢共也就一箱了。”紫峰端着一碗水果罐头来到上官煜床前，询问道：“要不，属下去南山村再买些过来？” “不用，把剩下的留给父王，咱们明日便启程回五福镇。”上官煜接过碗，细嚼慢咽的吃着，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可您的身子……”紫峰皱眉。 “废话真多，你若不想回去，就和杨凡换一下位置，让他回爷身边伺候着。”上官煜把空碗递给紫峰，便拿起身侧的兵法看了起来。 “属下可没有杨统领的本事，也就能跟在爷身边伺候着。”紫峰忙笑嘻嘻的否掉上官煜的提议。 “这么说来，爷是最不重要的，所以你留下来才合适了？”上官煜挑眉，语调微冷。 “主子明儿就启程了，属下立即就去收拾行李，晚点再来伺候主子。”紫峰脚底抹油，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否则后果他承受不起。 “滑头。”上官煜失笑摇头。 能成为上官煜的近身下属，除了忠心之外，功夫和办事能力自然都是拔尖的。 而上官煜对几个心腹手下，一向是亦主仆亦兄友，自不会真的为难他们。 且在上官煜身边做事，除了杨凡之外，能用紫字命名的下属，都代表着是上官煜的得力心腹，分量自是不同。 “白灵……”上官煜看着书籍，却是轻喃着白灵的名字，低声道：“你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你做出来的吃食，可以缓解我身上的毒素？” 远在南山村的白灵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道：“该不会有人念叨我吧？好像没得罪过谁。” 三房的日子依旧忙碌着，白三树夫妻即便不再天天的去镇上，可家里需要做的事却多的很。 那一亩冬小麦，白三树伺候的很精心，每日都要去看看苗是否被冻死，就怕哪块草帘子被风吹起来了。 白柳氏在家的时候，就紧着给全家人做衣裳，每人一年四季都做了三套之后，白柳氏便忙着做鞋子，一刻也不得闲。 白薇整颗心思都扑在冬菜上，有些菜割了一茬不会再长，白薇便补种上新的。 一斤青菜已经涨到五十文一斤，比挖草药赚钱多了。 “二姐，吃火锅非得要用青菜吗？这都得卖几百文了。”看着白灵摘下来一大盆青菜，白薇心疼的想要抢下来。 “肉和青菜都好吃，可惜我是临时起意，要不然再做点丸子啥的，味道会更好。”白灵说着便吞咽起口水，馋的很。 白薇咬咬牙，跟着白灵走出去，叮嘱道：“这火锅也太烧钱了，以后还是少吃点吧，至少冬天别总吃了。” “那得看你吃完这顿还想不想了。”白灵眨眼轻笑，并不应承。 第七十三章 魅力值减低了 由于调料不多，白灵便熬了骨头汤做汤底，原汁原味的火锅，配上辣蘸料，白灵还是可以接受的。 很快一家人坐在炕桌上，看着一桌子的生食材都发蒙，白灵便做了示范。 “喜欢吃什么，就放在锅子里涮一涮，等变色了就可以捞出来，沾着这个蘸料吃。”白灵先涮了颗油菜，细细的品尝着。 “这个简单，大家赶快都试试。”白三树拿起筷子，先放了羊肉进去。 白柳氏几个也有样学样，唯有白小山被禁止自己动手，怕他烫伤自己。 一家人正吃的起劲儿，白三树也喝了几口小酒之际，却听到有人在门外喊人。 “这里是卖糖炒栗子的白家吗？”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听着很是陌生。 “我去看看。”白三树说着便要起身。 “还是我去吧。”白灵坐在炕沿儿边上，下地也方便。 穿好棉袄，白灵打开房门，便看到大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从外表看便知道是有钱人家的马车。 秀眉一挑，白灵迈步走向门口，却猜不到马车是谁家的，那个段字的标识，应该是主家的姓氏。 “你们要找谁？”白灵询问道。 “我们家少爷，找在镇子上卖栗子的白家。”车夫回道。 “我们家便是，不知你家少爷找我们有啥事？”白灵询问道。 “你家大人不在吗？我家少爷大老远的来了，连杯热茶……热水都不准备，乡下人家果然不懂得待客之道。”车夫有些不大高兴的道。 “有人邀请你们家少爷了吗？不请自来，如何算客？”白灵冷冷的反问一句，比车夫更不高兴。 穿越这么久，第一次吃火锅就被打扰，白灵的心情自然不美好。 最重要的是，对方那个少爷在马车里不做声，这分明是瞧不起农户的做派。 “你这农女……”车夫扬高了声音，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凶恶。 “道歉。”马车里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却是命令性极强。 “对不起。”车夫不情愿的开口，只说了三个字。 白灵瞥了车夫一眼，看向车厢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来此到底为了什么事？我爹娘身子不好，禁不起吓，公子有事和我说就好。” “你们家吃的什么？这味道……”段少爷再度开口，下一瞬便打开车门走了出来，拂开车夫伸过来搀扶的手，跳下马车。 白灵看着面如冠玉的段少爷，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 “这位公子，请留步……”白灵话未说完，便止住了话尾。 只见穿着锦缎的段少爷，已经迈步往院子里走去，就像是没听到白灵的话一般。 快步的跟了上去，白灵有心在门口截住段少爷，可恰巧白薇出来看情况，段少爷便侧身直接进屋了。 “二姐，这是谁啊？”白薇一脸发蒙的问道。 “蹭饭的。”白灵咬牙切齿的道。 白薇愣了愣，见白灵脸色不好，便也不再询问，却也不相信穿着那么好的段少爷会是蹭饭的人。 就在姐妹俩说这么一句话的功夫，段少爷已经开口道：“晚辈冒昧前来，闻着饭香便不请自入了，还请大叔大婶见谅。” “公子可要一起吃点？”白三树下意识的问道。 白灵一拍脑门，拒绝的话却无法说出口了，否则便是打自家老爹的脸面，便道：“我们一家人已经吃了一半，公子若吃得惯别人的口水，大可以坐下来一起吃一口。” 说完，白灵便坐在自己的位置，捞着青菜吃了起来。 白三树尴尬的一笑，却不是因为白灵的动作，而是自己不该开口邀请。 谁知段少爷犹豫了一息之后，便点头道：“叨扰了。” 见段少爷解下棉披风，白薇只得去厨房添了碗筷。 白三树热情的介绍着火锅怎么吃，一家人的食欲却因段少爷的加入而降低。 实在是段少爷的吃相太斯文，偏偏又吃的比谁都多、都快，让白家人怀疑他是不是饿了好几天。 白柳氏更是母爱泛滥的问道：“要不要我再添点肉？” 段少爷刚要点头，白灵便开口道：“厨房里没肉了，我就买了这些。” 白柳氏狐疑的看着白灵，之前她明明说过厨房还有，不够再添的话。 假装没注意到白柳氏的视线，白灵看着段少爷问道：“说吧，你找上门来到底为啥事？乡下人睡的早，我家可没钱点灯熬油的。” 白灵的态度很不客气，段少爷却不甚在意，在白家人的注目礼下，慢悠悠的擦了擦，又擦干净每根手指，这才开口道：“我是府城段家的少东家，段玉郎，我家开了不少的糖果铺子，听闻你家的糖炒栗子不错，便想买下方子……” “打住！”白灵双手交叉，很无语的看着段玉郎，询问道：“段公子既然是生意人，我倒是想要问一下段公子，换做是段公子手里头有方子，段公子是想细水长流的赚银子，养活一大家子，还是一锤子买卖，从此以后坐吃山空？” 段玉郎怔了一下，没想到白灵竟然会说成语。 好吧，这不是重点。 “白姑娘的意思我懂，若我给的银子够你们家做点小买卖呢？这糖炒栗子应该不难做出来，段家手底下炒干果的师傅不少，一旦他们研究出来，可就没白姑娘什么事了。”段玉郎开口道。 白灵眯了下眼睛，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段公子的意思是，想要用强硬的手段喽？”白灵语气平静的问道。 白三树等人脸色大变，最怕的就是这些有钱人用身份压人，他们农户人家哪里留得住。 “本公子若想用强的，还需要和你好好说话吗？”段玉郎弹了弹并没有灰尘的衣袖，收起脸上的笑意，不屑的道：“本公子做生意，一向是讲究你情我愿。段家的声誉，比银子更值钱。” 全家人都松了口气，便是白灵也安心了不少。 察觉到全家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白灵心中无奈，却还是开口道：“怕是要让段公子失望了，这个时候，即便段公子拿了方子，也找不到板栗了。若段公子真的对糖炒栗子有兴趣，不妨明年再商谈。” “有趣，送上门的银子不要，本少爷倒是第一次见到。”打量着白灵，又将视线落在桌子上，段玉郎的眸光闪了闪，询问道：“糖炒栗子的事，白姑娘最好想一想，毕竟明年的时候，本少爷是否愿意出银子也未可知。” 白灵沉默以对，只看着段玉郎，想要知道他最终的目的。 段玉郎被白灵直勾勾的视线看的耳根有些发烫，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魅力值降低了，否则白灵怎么一直很讨厌他的样子，还这么难沟通。 第七十四章 白灵是狐狸 然而察觉到三房其他人的视线后，段玉郎的那点怀疑变成了确认，这一家人分明都在防备他，哪里有乡下人的憨厚。 “咳！”段玉郎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我也不想说虚的，既然找上门来，自也是调查过你们家。这板栗哪里有，我也查清楚了。不过除了糖炒栗子外，我还想买菜谱，只要白姑娘有好方子，价钱不是问题。” 段玉郎不再绕圈子，既然三房明显是白灵当家作主，还不如和正主谈来的痛快。 白灵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指着饭桌道：“段公子，你一个人比我们全家人吃的都多，能不能先把账结了？” 段玉郎脸上一烧，自袖袋掏出一张十两面额的银票，咬牙切齿的道：“十两银子，可够了？” 白灵拿起银票看了看，确定是真的之后，唇角微微扬起，语气轻快的道：“段公子是敞亮人，方子的事可以谈一谈。” 段玉郎虽不知白灵还会做些什么，不过糖炒栗子和火锅的方子，倒是拿到手了。 只是当白灵口述两个方子的时候，段玉郎觉得自己的二百两银子打水漂，最多能听个响。 “就这么简单？”段玉郎不死心的问道。 三房人齐齐点头，白灵说的可是半点没有藏私。 “白灵，你上辈子一定是狐狸。”段玉郎磨牙道。 “多谢夸奖。”白灵心情很好的点头，指着桌上的蘸料道：“糖炒栗子也就是卖个新鲜，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仿了去，但段公子也能小赚一把，还能揽些新客人，怎么算都是赢家。至于这火锅嘛，汤底分为很多种，汤料和蘸料才是制胜的法宝。” “你有所隐瞒？”段玉郎脸色微沉，被人戏耍的感觉很不好。 “非也。”白灵摇头，浅笑道：“文书上写的很清楚，我卖给段少爷的是骨汤火锅，方子也的确是骨汤火锅。” “那其他汤底呢？蘸料呢？”段玉郎觉得自己要吐血了。 “其他火锅，我还没有试过，所以暂时没方子卖给段公子。至于蘸料……”白灵莞尔一笑，“是单独的，段公子可以问我买呀。” 白灵捻着手指，一副有钱好商量的架势。 段玉郎眼神越来越深，可在看到白灵无声的说了‘声誉’两个字后，段玉郎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瞬间蔫了。 “蘸料的价格，也一并说准了，并且以后只能卖给我们一家。”段玉郎有气无力的道。 “只要段公子护得住我们家，自然没有问题。”白灵柔柔的笑着，这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三房迟早要大展拳脚，没有靠山很容易被权势之人灭的连渣都不剩。 “成交，说价钱吧。”段玉郎说着，便要再写一份文书。 “段公子且慢。”白灵按在纸上，笑道：“开火锅店这么大的事，段公子还是和家里人商量一下，确定要做多大的规模，再来和我谈蘸料的事，我也好知道该铺展多大的底子，再谈价格也不迟。” “本少爷做的了主！”段玉郎拿起笔来，豪迈的道：“你只管说价钱便是。” “行，就当段少爷能做的了主，可这么大的事，总要容我们一家人核算一下成本，再商量一下多少价钱的事吧？”白灵一把抢过段玉郎手中的毛笔，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时候真的不早了，段少爷还是赶着回去吃宵夜吧。慢走，不送。” 挥挥手里的银票，白灵很是不客气的赶人。 “什么叫‘就当’我能做的了主？白姑娘莫不是瞧不起在下？”段玉郎脸色黑沉，极为不高兴的看着白灵，目光中竟有几分哀怨。 “是我不识几个字，不会说话，段少爷大人大量。” 白灵下地，拽着段玉郎的袖子往外拽人。 “我们农户人家事情多，就不留段少爷唠家常了。蘸料的事少说也要一个月之后才能看到结果，段少爷的火锅店也得一两个月才能营业，咱们年后再谈也来得及。” 段玉郎被推到门外之后，还是一脸的不敢置信，他竟然有被赶出门的一日。 屋内，白三树等人都神色怪异的看着白灵，让白灵有些不自在。 “那个……”白灵对着手指头，尴尬的站在地上，想要解释自己粗鲁的举动。 “二姐，你太帅了！”白薇崇拜的看着白灵，噌的跳下床，挽着白灵的手臂道：“几句话的功夫，就赚了二百多两银子，却不耽误咱们家卖栗子的生意。最重要的是，还有长期合作的买卖，你咋有这么多赚钱的道道？” “瞎琢磨呗。”白灵干巴巴的解释一句，想要说遇到神仙或是师傅的借口，却怎么也开不了那个口。 “二姐，我以后也要跟着你学本领，多赚钱孝敬爹娘，给小山买好多好吃的。”白杏满眼星星的看着白灵，萌萌的煞是可爱。 “还有我，我要比二姐还厉害，给二姐撑腰。”白小山握着小拳头道。 “好啊，你们眼里只有二姐，我这个三姐呢？”白薇故意撅起嘴，叉腰看着弟妹们。 “三姐也好。”白杏立即表态。 “嗯嗯。”白小山使劲儿的点头。 “多大的人了，还和小萝卜头较劲，也不嫌臊得慌。”捏捏白薇的鼻尖，白灵浅笑道：“爹娘，有些事我也不晓得该咋说，等我想好了之后再告诉你们吧。” “二丫头你心里有数就成，爹娘都信你。”白柳氏忙开口道。 白三树想起之前闹的不愉快，也跟着点头道：“二丫头，家里的事都是你做主，你想咋干就咋干，用得着爹娘就开口，甭跟自家人客气哈。” “谢谢爹娘。”白灵真诚的道谢，能有这样的家人，是她穿越的最大福利。 段玉郎的到访，让白灵又多了一门心思，以后能留给姐妹们做嫁妆的手艺多了，才能保障她们日后的幸福。 不管什么年代，女人在金钱上独立，都会影响在家庭中的地位。 其实做蘸料也没那么多的门道，很多东西都是容易琢磨出来的，但豆腐乳和海鲜汁却能保密一段时间，足够让他们打出名号去。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白灵便把心思都用在做调料上，并且把白薇和白杏带在身边全程参与。 然而忙碌的生活却并不平静，总有些人想要给你添堵。 陈大牛和陈二牛兄弟两家采摘了不少的板栗，又刻意跟踪白三树夫妻一阵子，竟让他们找到制作炒栗子机器的铁匠铺，并且打造了个一模一样的。 若这两家想要赚钱便也罢了，偏偏就在白三树夫妻两个的摊子旁边打擂台，一斤便宜五文钱，抢走了白家大多数的客人。 第七十五章 找麻烦 “卖栗子，好吃的糖炒栗子，一斤十五文，大家快来买啊！”见三房的摊位前又来了客人，胖婶立马扯着嗓子吆喝道。 “你们家的栗子咋卖这便宜？不是有问题吧？”有人怀疑的问道。 “大嫂子，我们家的栗子和他们家的一样，都是在一座山里头摘得，能有啥问题？还不是我们当家的心眼好，不想赚昧良心的钱，这才卖的这么便宜的。大嫂子来点不？一斤省下五文钱，都够买一斤粮食了。”胖婶是长舌妇不假，可卖东西的时候也会说话。 妇人见状，看了看脸色不好看的白三树两口子，见他们不做声，不禁相信胖婶的话，不高兴的道：“真没想到，看着是憨厚的，还赚黑心钱。” “可不是，这有些人就是黑了心肝，这银钱多难挣啊，我都不好意思说是一个村里出来的。”胖婶朝白三树两口子啐了一口，便游说妇人多买点。 白柳氏被气的脑袋发晕，抄起勺子想过去理论。 白三树见状，一把拉住白柳氏，小声道：“算了，这栗子本就是山里头捡回来的，人家想卖多少是人家的事，嘴也长在人家身上，你吵了赢又能咋样，咱家也没剩下多少栗子了，再买卖就回家猫冬去了。” “陈家这两口子也太不是东西了，他们想卖栗子没人拦着，想要和咱们对着干也成，凭啥说咱们的坏话啊！”白柳氏把勺子一声，气呼呼的道：“咱家的栗子可是花钱买来的，放了这么久，光是栗子的成本就得七文钱以上了，哪就是赚黑线前了。” “大夫说你不能生气，这天也晚了，咱们早点回家去，你不是还要做鞋子吗？”白三树忙安抚道。 白柳氏知道再留下也卖不了多少，便跟着白三树一起收摊，可心里终究是堵着一口气的。 这日白三树两口子回家，却带回了一多半的板栗，脸色也不好看，自是引起家人的注意。 “爹娘这是咋了？有人找麻烦了？”白灵摆上饭菜，不由得诧异的询问道。 “还不是陈家那两头牛，也学着咱们卖糖炒栗子，也不晓得他们是咋会的，还把摊子摆在咱们旁边，一斤便宜五文钱，不少人都图便宜去买他们的了。”白柳氏气呼呼的道。 因着陈黄氏和胖婶都找过自家闺女的麻烦，白柳氏对这两人也是讨厌的很。 白灵闻言却是笑了，搂着白柳氏的手臂道：“多大点事，娘就别生气了，让他们嘚瑟几天好了，有他们哭的时候。” “他们一天卖了一百多斤的栗子，哪能哭啊。”白柳氏是真的不高兴，赌气的道：“你就别说这些话哄娘了，大不了咱们不卖了，剩下都自家吃。” “当初我教大家伙摘栗子的时候，可没说这东西要咋存放能保鲜。就算他们的栗子没有发霉，也定是干了的，等那些买的人回家后，发现这东西吃不了，还不得去找他们的麻烦去？”白灵轻笑。 当初白灵说不收陈家兄弟的板栗时，心里就有了算计，只是陈家这么久没动静，白灵倒是忘记这事了。 板栗储存不好就会发霉，就算不发霉也会水分流失，影响了口感。 家里的栗子卖的快，再加上北方天气冷，这才卖了两个多月还没发生质变。 “啥？”白柳氏一听就乐了，忙问道：“二丫头，你快说说是咋回事。” 白三树父子几个，也都看向白灵，等着她说清楚。 见状，白灵只得把自己挖的坑说了一遍，要不然晚饭是吃不上了。 “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啊。”白三树听完，老实的脸上皱成一团，“陈家兄弟可没少摘栗子，这发霉扔了也是糟蹋，都干巴了也不能吃啊。” “他们上门欺负人的时候，可没想过厚道俩字。再说了，有些人不给个教训，就以为咱们欠他们的。爹也看到了，陈家人就是有意和咱们作对，这样的人不坑他一把，难不成还送银子给他过年去吗？” 白灵哼了一声，倒不是冲着白三树。 “发霉了是可惜，可爹敢保证咱们家当初把保存的法子给他们，陈家人能勤快的去弄锯末子？再说干巴了的栗子是不好吃，可要是弄碎了煮粥或是焖饭也不错，填饱肚子不说，也比吃糠好多了，庄户人家咋就浪费了。” “二姐做的对，这两家人就是欠教训。”白薇最是支持白灵的做法。 “当家的，你这老好人的性子啥时候改改？人家当着咱们的面，都欺负咱闺女了，你还想着帮他们一把不成？” 白柳氏的包子性格倒是改变了不少，脱鞋上炕之后，把白小山抱到怀里，对白三树道： “我可告诉你，这回是他们自找的，我就等着看他们倒霉了，你要是敢去通风报信，以后就睡厨房去。” 白三树老脸一红，默不作声的上了炕，不再说什么。 白灵姐妹俩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 接连几日，白三树夫妻去摆摊，都卖不了多少栗子，只有那种不差钱的老主顾，才会继续光顾。 不过两口子也不理会陈家人的挑衅，只管做自己的买卖。 陈家兄弟本着闷声赚大钱的想法，除非是村里人发现了，要不然他们也不打算让大家伙知道这事，所以村里人暂时还不知道他们也跟风卖糖炒栗子了。 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镇长府上的步快来到摊位前，不由得分说的直接绑了陈家兄弟妯娌四人。 “大人，我们没犯事啊！你们是不是绑错人了？”陈大牛喊道。 “对，我们可是本本分分的做点小买卖，对面那两口子才是缺德呢，一斤山里采的栗子卖二十文，太黑心了。”陈二牛跟着喊道。 陈黄氏和胖婶在村子里能咋呼，可到底只是乡下妇人，这会吓得不敢说话。 白三树闻言，气的直想骂娘，却被白柳氏给拉住了，在他耳边低语道：“当家的沉住气，你瞅瞅这两家人，亏得你之前还觉得二丫头做的不厚道，这样的人值得你为他们操心吗？” “唉！”白三树长叹了一声，到底没说出幸灾乐祸的话。 “你们几个消停点，有人去镇长那告状，说吃了你们家卖的栗子，跑肚拉稀的，还有人在医馆里躺着呢。这要是闹出人命来，你们就等着吃官司吧。”步快见陈家兄弟不配合，手里的木棍便直接招呼过去。 镇长并非是朝廷认命的官员，手下的人虽然也被称作步快，可为了和县衙的捕快有区分，大家都叫他们步快。 第七十六章 白灵救人 这些步快并非是朝廷征用的，严格说起来就是朝廷临时征用的打手，维护治安的同时，也和那些混混勾搭，坏事没少干。 陈家兄弟一听可能会牵扯到人命，忙跪地求饶道：“大人哪，我们兄弟冤枉啊！这栗子我们自家也吃了，根本就没事，一定是白家卖的栗子有问题，大人要抓就抓他们。” 步快呸了一声，骂道：“老子当差这么多年，还能不清楚要抓的人是谁？你们老老实实的跟我去见镇长，要不然少不了皮肉受苦。” 在陈家人哭哭咧咧的求饶声中，步快将他们都带走了。 原本在陈家那里买了栗子还没离开的人，见状也都跟了过去，这栗子他们可是吃不得了。 “作孽啊，这些人咋就这么黑心呢？好的坏的都拿出来卖，怪不得要便宜五文钱，就不怕天打雷劈。”路人骂道。 “可不是，亏得我咬牙多花五文钱买了白家的，还是这两口子的东西好，就没吃出事过。” “那是，我可是听人说了，这白家人都是老实人，你们没见着那个卖鱼的小丫头吗？那么大的一条鱼，十文钱一条，卖的多好也不涨价。” …… 不少见着步快拿人的路人，都开始评论起白家和陈家来。 因为陈家的摊位不在，来白三树这边买东西的人也多了，可白三树却没心思卖，只靠白柳氏一个人招呼着。 好在他们带的东西不多，不到半个时辰便卖光了，两人便赶着驴车回家去。 “娃他娘，你说那些吃了陈家栗子的人，会不会真的闹出人命啊？”白三树心里难安的问道。 “不能吧。”白柳氏也不确定。 “陈家办的事是不地道，可要是因着栗子死了人，我这心里头过意不去。”白三树闷声道。 白柳氏没有作声，这会细想起来，也觉得事情大发了。 若只是有人买回去不能吃，让陈家赔钱，甚至是挨顿打，白柳氏都会在心里叫好。 可真的闹出人命来，白柳氏便觉着这事和他们家脱不了干系，更怕会牵扯到白灵。 夫妻俩苦着脸回家，和白灵说了镇上的事，也流露出担忧。 白灵也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的结果，不由得皱起眉头，“爹娘，我去镇上看看，要是太晚就在钱府和芍药姐姐挤一宿，你们别担心。” 白灵说着，便套上厚棉袄出门，骑着小毛驴去镇上，这样速度更快一些。 到了镇上，白灵直接去了同济堂医馆。 镇上虽不止一家医馆，可同济堂最为出名，真的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绝对会来这。 “阿峰哥哥，陈老呢？”白灵没见到陈老，便向阿峰询问。 “陈老在后堂呢，这两日来了好几个病号，上吐下泻的厉害，陈老正头疼呢。你要是没啥急事……”阿峰话未说完，白灵便已经跑向后院。 来同济堂的次数多了，白灵对地形倒是很熟悉。 “大夫，您快救救我爹吧，再这么折腾下去，我爹会没命的！”白灵来到后堂，便听到一个大汉的哭求声。 陈老耐着性子和家属解释了几句，便出了病房，还能听到里面家属的哭泣声。 白灵心里发沉，却还是走到陈老面前，沉声道：“陈老，能告诉我吃了发霉的栗子的那些病人的症状吗？” 本是愁眉不展的陈老，在听到白灵的话之后立马来了精神，拉着白灵去了自己平时休息的屋子。 陈老不是啰嗦的人，便将接到的病患情况讲述给白灵，等着白灵提供出更好的方子。 在了解情况后，白灵稍微缓了口气。 病人的情况分为三种，最轻症状是刚吃完发霉的栗子，有恶心等不适的症状。 而最严重的，则是拉脱水，并吐伤了食道，还有痉挛的情况。 沾了笔墨，白灵很快写好三个方子，递给陈老，语气郑重的解释道：“病症最轻的患者，一定要让他们催吐，多喝水，注意饮食清淡便可。中症患者的呕吐物中出现血丝后，便不能再催吐，身体好的就先开一副泻药，将体内毒素排出。重症患者，喝点加盐的水，用这张方子先调理着。重症中有痉挛……抽搐症状的，可根据情况加入加白芍、木香。” 说完，白灵又补充道：“所有因吃了发霉食物而中毒的患者，可以多喝点大头菜或者白菜煮的水，绿豆和桂圆、红枣一起煮的水效果更好，条件允许的也可以每天喝上两碗牛奶。至于想喝药求安心的，就开点调理肠胃和温补的药就成。” “就……这么简单？”陈老看着药方，上面的药名他都认识，却比他常用的药方都简单不少。 “是药三分毒，这些病患是食物中毒，身子经不起折腾，对症便好。”白灵回道。 陈老点点头，觉得白灵的话有道理，又看着药方琢磨了一会，询问道：“丫头，你师傅是谁？你怎么会来镇上管这事？” 见陈老狐疑的看着自己，白灵苦笑道：“抱歉，我不能说。还请陈老替我保密，我只是个小农女，不想给自己，更不想给家里招来任何麻烦。” 深深的看了白灵一眼，陈老了然的点点头，便迈步离去，不再追问什么。 白灵悄悄的吁了口气，无力的靠在椅背上。 原本只是想要教训两个陈家人，让他们白搭功夫采摘那么多的板栗，或是让他们做回赔本买卖。 可白灵却忘记了这个年代粮食多珍贵，银子多难赚。 即便是能舍得买些栗子打牙祭的人家，有几户人家会舍得把十几文的东西扔掉？ 换句话说，贪图便宜买了陈家栗子的人，条件也不会好。 “好在没真的闹出人命，要不然我这辈子都难安心了。”抬手按在眼睛上，白灵苦涩的笑了笑。 在医馆里待到天黑，确定重症患者也没有危险后，白灵便离开了。 这个时辰无法离开镇上，白灵也不想麻烦人，便进入空间去劳作，并仔细的思考自己做人做事的方法，是不是真的适合这个年代。 而村子里，也得了陈家出事的消息，村长愤怒到不行。 “村长，你可得给我们家做主啊！都是白家三房，是他们说栗子能吃，现在吃出事来了，凭啥要抓我爹娘？”陈静是家里老大，出了事立马找到村长家，在院子里就哭喊道：“要抓就该抓白灵，这事可是她发现的，是她害了人，和我爹娘没关系。” 村长家里自是少不了上门唠嗑的人，听到陈静的话，都怀疑这丫头脑袋坏了。 第七十七章 白灵被打 不用村长开口，海子媳妇就气笑了，“陈静你咋好意思说这话？当初三房收全村人的栗子的时候就说过，栗子要是放不好了发霉，就得马上扔掉，要不然会吃出事的。你家里明知道自己卖的栗子有问题，还敢卖十五文钱一斤，那是你爹娘他们黑了心肝，不抓他们抓谁？” “关你啥事？白家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要帮着他们说话？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你就这么向着三房，咋不给三房舔鞋底去呢。”陈静一着急，便指着海子媳妇骂了起来。 海子媳妇比陈黄氏小了一两岁，被一个小辈这么骂，气的脸都黑了。 “三房没做错，啥叫我向着他们？你这丫头说话咋这难听呢？”海子媳妇不想和一个小丫头骂架，和白万氏说了两句后便回家了。 陈静在村长家又哭又闹的，最后把白万氏气的直接把人给撵出去了。 “以后别再进我家门，大的没好心，小的也不让人省心。你爹娘做错事，该赔银子就赔银子，我当家的就是个村长，可没那么大的能耐啥人都帮衬。”白万氏气的也不轻。 村长不愿意管陈家的事，便一直在屋里没出来。 白鸿运正在编草鞋，农家娃少不了下地干活，穿草鞋也能省着点。 “爹，陈家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白鸿运低头干活，说了这么一句。 “你咋看？”村长有意让自己的小儿子接班，这才一直拘在家里带着。 “咱们南山村在十里八村虽然不富裕，也大多都是外来户，可在外头的名声还不错。陈家这回把坏名声都送到镇上去了，以后南山村的人出去还不得被指指点点，往小了说会影响姑娘小子嫁娶，可往大了说，以后南山村的人想出去干点啥都难……”白鸿运分析着自己的看法。 外头，白万氏不知父子俩在说什么，站在院子里喊了一句：“我去趟三房那边，和他们家说一声，省的陈家过去闹腾。” 不得不说，白万氏还真的猜对了，陈静在村长这没辙，就带着兄弟姐妹去了三房闹，想要逼三房替自己爹娘去坐牢，给那些吃坏了的人赔银子。 白薇气的直接拿棍子赶人，两只小奶狗也撒欢的追咬，这才吓得陈家的几个娃儿不敢再登门。 白老太在知道这事后，到处说三房的不是，话里话外都是陈家冤枉。 可村民们因为板栗也赚了不少钱，哪有人附和她，倒是没嫌弃波浪来，厌恶白老太的人也越来越多。 五日后，陈家兄弟两家人才被放出来，身上却有不少伤，显然被用刑了。 而陈家兄弟前几日乐呵呵的数着每天赚了多少，不过几日的功夫，不但卖出去的板栗要全额退回去，还被不少听到信儿的人讹了一笔。 再加上给那些吃出事的人家的补偿，这两家人怕是把老底都花出去了，自然把这笔账都记在三房头上。 白灵并没有刻意关注这些，自责的情绪也在患者康复及家里的忙碌中淡去。 “村长伯伯，这是我们家做的松花蛋，送过来给您家尝尝鲜。”白灵笑着把小篮子递给村长，解说道：“吃的时候，把外面的东西弄掉，浇点醋拌着做下酒菜，或是煮粥的味道也不错。” “松花蛋，这名字可是新鲜了，一会让你伯娘弄两个尝尝。”村长很聪明的没问松花蛋是怎么做的，白灵若真的想让出方子来，自会说的。 “成，那我就走了，伯伯忙着。”白灵起身，打了声招呼便离开。 村长家的位置在村子中央，白灵是先给族长等人家送的松花蛋，这会倒是得绕半个村子才能回家了。 提着空篮子，白灵并遇见熟人，倒是省着和人打招呼。 可白灵走了一半的时候，却险些被东西砸到，好在她闪躲的快。 抬头看向站在院门口的陈静，白灵眼底的冷意消退了几分，懒得搭理对方。 “不要脸的小蹄子，都被旺财哥退婚了，还缠着不放，你咋那么不要脸呢？”陈静扯着嗓门骂道。 “你脑子有病吧？”白灵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陈静，“你稀罕张旺财，那就想办法让人家娶你，和我这个不相干的人抽的哪门子风？陈静我警告你，以后少把我和那张旺财扯在一起，我嫌恶心。” 原本以为陈静是为了家里的事才和自己过不去，听完陈静的话之后，白灵那点及不可见的歉疚感顿时消失无踪。 陈家会有今日的境地，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也难怪会教养出陈静这样的闺女。 白灵回了一句便想要离开，可陈静却发疯似的，拎着一根木棍就跑出院子，追着白灵要打。 “你疯了吧！”白灵堪堪躲过之后，只得快步跑着，免得被陈静给打到。 “让你巴着旺财哥不放，我打死你这个狐狸精，旺财哥就会娶我了。都是你们三房害的，要是你们去认罪，我家就不用赔银子，我和旺财哥早就定亲了。”陈静眼睛通红的喊着，使上全身的力气往白灵身上招呼。 原本陈家卖糖炒栗子赚钱的那几日，陈静偷偷的去找过张旺财，和他说过这事，陈家也表示出要求亲的态度。 可陈家最后吃了官司，虽然人被放回来了，却把家里的银子都赔了出去，张家对陈静的态度就又回到了从前，陈静便把账都记到白灵头上。 “艹，你特么的再没完，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白灵狼狈的躲过几次，可路上都是冰雪，白灵好几次差点摔倒，自是恼怒不已。 陈静丝毫不在意白灵的威胁，狠绝的模样分明是要把白灵给活活打死。 白灵连连闪躲，却没有找到还击的机会，更没有找到一个可以趁手的家伙事。 “啊！”脚下不知踩到什么东西，白灵砰的摔倒在地，疼的她鼻子发酸。 “住手！”被两人的骂声惹出来的村民们，见陈静举着木棍朝白灵头顶砸去，忙大喊出声，却来不及上前救人。 “啊！”然而白灵举起双臂，却没有等待中的痛楚，反倒是听到陈静的痛呼声，还有木棍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你没事吧？”关心的话语自头上传来，白灵只觉得耳熟，却没想起来是谁。 “谢谢。”白灵道谢的话语刚出口，见扶自己的人是张旺财，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一甩手臂避开张旺财的搀扶，冷声道：“张旺财，麻烦看住你的女人，像疯狗一样乱咬人，也不怕吃官司！” “你敢骂我是疯狗！” “她不是我的女人！” 陈静和张旺财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怒火滔滔，一个是急于解释。 第七十八章 比踩到狗屎还恶心 “就你这样的还不是疯狗？” 白灵站起身来，拍打着身上沾的雪，指着张旺财，却是看着陈静道： “现在你男人在这，咱们就把话说清楚。我白灵是被张家退亲了，可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我白灵没下贱到非他张旺财不嫁。今儿当着乡亲们的面，我白灵对天起誓，这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张旺财，不会进他张家的门！” “真的？”陈静欣喜的开口，显然是相信白灵的誓言。 懒得搭理陈静，白灵可不是为了让她安心才这么说的，而是警告张旺财不要纠缠自己罢了。 “白灵，我和陈静没关系，你别听她乱说。我爹娘都说了，过几日就去你家提亲，你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可别为了和陈静置气，你就坏了咱们的姻缘。”张旺财急急的开口道。 “旺财哥，你咋能这么说呢？你不是说会娶我的吗？”陈静笑容僵在脸上，急忙转身拉着张旺财的衣袖，可怜巴巴的道。 “我啥时候说要娶你了？做梦呢吧？”张旺财不耐烦的挥开陈静的手，便朝白灵走近，“白灵，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要听陈静瞎胡说，她就是看我家条件好，想要做张家的媳妇，我和她真的没啥的。” “张旺财，你和陈静之间有没有啥，和我有啥关系？你们张家条件好，那是你们的事，我白灵不稀罕。当初三房没活路的时候，是你们张家上门退亲，逼得我姐把自己卖了，才有银子退给你们，我白灵得贱到啥程度，还想着要进你们张家的门？” 白灵嗤笑的看着张旺财，替原主感到不值，竟为了这么个渣男丢了性命。 “我最后说一次，我白灵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嫁给你张旺财。不管是张家还是陈家，以后离我和我的家人都原点，碰上你们比踩到狗屎还恶心。” 说完，白灵便迈步要走，张旺财却一把抓住白灵的手臂，急着要表衷肠。 陈静这会也缓过神来，拉着张旺财的另一只手，哭喊道：“旺财哥你说啥呢？我的身子都给你了，你不娶我，我还咋活啊！是你说我比白灵好看，我家也比三房强，咱们俩才是最配的一对，你咋能说话不算数呢？” 感情是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了。白灵在心里暗道。 使劲儿掰开张旺财的手，白灵嫌弃的掸掸袖子，决定回家要好好洗洗。 “陈静，你别瞎说。”张旺财不耐烦的挥开陈静，又要上前去抓白灵，“白灵你听我解释，这些都不是真的，咱俩可是一起长大的，我……啊！” 张旺财的话还没说完，便惨叫一声。 白灵看看自己停留在半空的拳头，再看看骑着张旺财一顿拳头的楚文，嘴角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渣男就该被教训！ “楚文，你干啥！啊……你快起来，再打我，我就让我爹去报官了！”张旺财被打的鼻青脸肿，嘴里还威胁道。 “楚文哥，你起来。”白灵走上前，拉住楚文的手臂，朝他递了个眼色。 楚文脸色沉沉的站起身来，却没有离开可以保护白灵的角度。 “报官是吗？按照我朝的律法，轻伤赔个跌打酒的银子就成了，相邻纠纷不闹出人命，就不用吃官司。”白灵活动着手指，忽然握起拳头来，朝着一脸懵的张旺财打过去。 “啊……啊！救命啊！”张旺财一个劲儿的喊疼，奈何一条腿被楚文踩住了，连闪躲都做不到。 “我叫你贱，招惹了别的姑娘，还想打我的主意，今儿我不打的你满地找牙，都对不起你张旺财的名字。” 白灵狠狠的揍了张旺财一顿，打的手疼了才停下。 掏出一两银子扔在张旺财身上，白灵嗤笑道： “这一两银子够你买跌打酒的了，想要告官就去告好了，我白灵可不怕你。” 其实白灵非得自己亲自动手及扔银子，就是怕张旺财真的去告楚文，也怕张家人去楚家闹事，给楚文增添麻烦。 不过这些话，白灵是不会说的，怕楚文心里不舒坦。 白灵转身走向傻了的陈静，倾身在她耳边低语道：“陈静，女子失贞可就嫁不到好人家了。若是有人追究，说不定还得浸猪笼。既然那么想做张家的媳妇，你可得想想办法，把你那一身的劲儿都用在张家身上才对。” 陈静一个激灵，向后退了两步才站住，看着白灵的眼神有几分害怕。 “楚文哥，今天谢谢你了，明儿你进山之前来我家一趟，我娘给你做了好吃的。”白灵笑着和楚文打了声招呼，便大步离开。 至于还在哀嚎的张旺财，以及呆住的陈静，白灵半点也不关心。 今日的事，很快整个村子都知道了。 或许是陈静爆出的消息太惊人，大家的重心都放在她和张旺财身上，倒是很少人说白灵的暴力。 当然，这也不乏村里大多数人都占了三房的光的缘故。 而事态后来的进展，白灵也懒得去听，只要不来烦到她头上，自是万事ok。 白灵回家后，自然是把这件事和家里人说了，并且语气坚定的表态道：“爹娘，我是不会嫁给张旺财的，他们家要是来提亲，你们千万不要答应。就算是别人来提亲，我不点头，你们也不能答应。” 第一次意识到古代的不可取之处，白灵宁愿一辈子不嫁，也不想盲婚哑嫁。 白薇一听，也跟着表态道：“我也是，嫁不出去也没啥，反正我能养活自己，爹娘要是随便把我许配了，我就出家做姑子去。” 白三树和白柳氏原本以为白灵是愿意嫁给张旺财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寻死。 这会听到白灵的话之后，倒是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白灵彻底的断了对张旺财的心思。 “行，亲事你们做主，爹娘不掺和。”夫妻俩眼神交流之后，给了个明确的答案。 白灵心中一松，便和家里人商量起做松花蛋的事。 家里的板栗最多能卖到年前，再找个进项才能更安心嘛。 许久没进山的白灵，寻了个好天气，特意在山脚下等着楚文。 那日楚文出手相助，让白灵想起来这个大男孩对三房帮助良多，是该找机会报答一二。 “楚文哥，你冬天也一直进山吗？”看到楚文后，白灵打了声招呼，闲聊的询问道。 “我爷爷说这个时候的野味值钱，便让我来打猎。”楚文答道。 “哦。”白灵点头。 楚家虽然是村子里的大户，可几代人同堂，男丁又都要去学堂念书，即便无心学问的男丁，至少也要读到十二岁，可以下地干活了才回家。 第七十九章 上官回归 楚文对考取功名没有兴趣，自小就是个淘小子，倒是跟着白三树后头学了打猎的本领。 不过楚文没工夫练弓箭，所以用不了重弓，一般都是在外围打猎，大多是以下套子和设陷阱为主，倒是没打到过大家伙。 可楚家的规矩，不念书的男娃是不会被家族重视的，所以楚文几乎全年都待在山里头，在楚家也算是个特例的存在。 “这是我家地窖里存的野果子，你拿着解渴吧。”白灵假装在篓子里翻找了一会，拿出一个梨子递给楚文，笑道：“楚文哥要是设好套子了，不如和我一起挖草药吧，卖钱不比你打猎的少。我看你的弓有些小了，也该是换个趁手的了。” 山里头的风险是无法预料的，有好武器便多了安全保障。 白灵虽然有空间在，但还是买了一把匕首防身，有备无患嘛。 楚文抹了抹背着的弓，点头跟在白灵身边，“我去铁匠铺子问过了，一张好弓要二十两银子，还要配好的羽箭，十支就要五两银子。” “我这里还有一些，楚文哥要是想买的话，可以先从我这里借用一下，等你攒够了再还我。”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白灵倒是愿意帮助楚文。 “不急，你不是要教我采草药吗？等我卖草药攒下银子，再买就成。”楚文摇头，拒绝了白灵的好意，眉头却是皱着的。 知道楚文的性子，白灵也不多劝说，便教楚文这附近教多的草药什么样子，该怎么挖。 想到楚家那么大一家人住在一起，还有不少读书人，楚文定也有自己的难处。 白灵便半开玩笑的道：“楚文哥要是不想让家里知道，可以把草药放在我家，我帮你炮制，不过要收一成的工钱哦。等楚文哥卖了银子，也可以放在我这里存着，以后娶媳妇了，有点私房钱才方便，免得像我们家没分家的时候那样，一个大子都没有，急用的时候可就惨喽！” 楚文没有说话，却暗暗记下了白灵的话，以至于以后赚再多的钱，也会留一部分做私房。 转眼到了冬月末，女主卖完青菜便去帮白三树两口子卖栗子，却不知她的身影已经落入到上官煜的眼中。 鸿鸣酒楼。 上官煜回到五福镇，遇上了好友段玉郎，百年相约到酒楼小聚。 鸿鸣酒楼是段家的产业，三楼只为东家开放，在这里用餐不怕被人打扰，倒是合上官煜的心意。 “上官兄，你在看什么？” 段玉郎发现自己的好友根本没听自己说话，便起身看向窗外，见到白家的糖炒栗子摊子，笑道： “上官兄没吃过糖炒栗子吧？这味道倒是不错，我们家的糖果铺子也想把这生意拿到手中，可惜还没有和摊主谈拢。不过那家的二丫头倒是能耐，以后少不了要合作，上官兄可有兴趣认识一下？” 上官煜没有作声，却收回了视线。 难得见上官煜有了感兴趣的事物，段玉郎便喊了自己的小厮去买糖炒栗子，巴巴的和上官煜说起那日去白家谈合作的事，却是一脸的郁卒，对白灵有着几分怨念。 很快伙计便买来了糖炒栗子，段玉郎刚想演示一下怎么吃，便见上官煜很熟稔的剥开了外壳，优雅的品尝着。 “你吃过？”段玉郎诧异的问道：“你不是今天才回来吗？” 扫了段玉郎一眼，上官煜只差直接说：你是白痴吗？ “我忘了，你可是小王爷，这五福镇也是你们汉王府的封地。”段玉郎尴尬的笑了一声。 “你不是一直想要扩大段家的产业吗？那丫头，或许是你的转机。”上官煜连着吃了几颗栗子后，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说了句让段玉郎诧异的话。 “上官，你不是一向不关心生意的事吗？该不会是……”段玉郎猛地站起身来，往窗外看了一眼，一副‘见鬼了’的表情，“你不会是看上那个农女了吧？虽然她长的还过得去，可她的身份却是配不上你的，你们家的规矩可是不许纳妾的。” 上官煜脸色一沉，瞪了眼自说自话的段玉郎，懒得搭理他发神经。 “不过即便你们汉王府没有这条家规，你们俩也成不了，我和白灵打过一次交道，别看她只是个农女，心气高着呢，定不愿意为妾的。”段玉郎又补充了一句，转回身之际，见上官煜脸色阴沉的看着他，下意识的朝窗口躲了躲，“喂，我就说了句实话，你不会是要杀我灭口吧？” 段玉郎拍着胸口，夸张的表情让上官煜忍不住出手教训。 手里的茶盏化为武器，直奔段玉郎那张欠扁的脸，上官煜起身便走，嘴里却道：“你不愿意接着这个财神爷，我母妃定会喜欢。” “别呀。”段玉郎急忙追上去，挡住门口不让上官煜离开，讨好的道：“你知道我除了做生意什么都不会，这财神爷都遇见了，哪里有拱手让人的道理。汉王妃经商的天赋，可不是我这样的小人物能比拟的，少一个小财神也没什么损失，正好有时间多陪陪汉王不是？” “哼。”上官煜懒得搭理段玉郎，转身落座，岔开话题道：“今年虽然丰收，可边关战事频繁，朝廷拨的粮草不够，你想想办法。” “我滴小王爷，你这可是要断了我的财路，和要我的命有什么区别啊！”段玉郎捂脸，哀嚎道：“就当我没见过你，出门右转直接下楼，慢走不送。” “请神容易送神难，子谦难道没听说过？”上官煜欣赏的看着段玉郎肉疼的表情。 “请别叫我的字，准没好事。”段玉郎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捶胸顿足的喊道：“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好不容易找了条生路，可以稳住我少主的地位，你就来剥削我。汉王妃那么能赚钱，汉王府的封地也够大，为什么筹集粮草的事要交给我一个市井小民去办，这不是难为人嘛。” “这是我私人的请求，子谦可以拒绝。”上官煜开口道。 “别！”段玉郎噌的坐起来，长发甩到脑后，哀怨无比的道：“论公，我还能找我家老爷子，敷衍一番也不至于有罪。可讲私交，就是逼我两肋插刀，掏干所有腰包，你要不要这么狠啊！” 上官煜也不说话，解下腰间的钱袋，扔到段玉郎面前，压低声音道：“这是五万两银票，你看着安排，汉王府不方便出面。” “可是那位……”段玉郎指了指头顶，不待上官煜回话，忙开口道：“你别说，我也不想知道。看在兄弟多年的份儿上，我尽力而为，你等我好消息吧。” 第八十章 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了。”上官煜真诚的道谢，倒了杯茶给段玉郎，继续道：“我会把紫峰留在此处，他会接手粮草的事。” 两人谈完粮草的事，便又恢复了平时相处的模式，各种调侃却又充满对对方的关心。 大街上，白灵的视线不止一次落在二人所在位置，好看的眉头也皱了好几次。 “不会是段玉郎那个没品的在偷看我吧？”白灵嘟了嘟嘴，极为小声的自喃了一句，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 对方可是府城首富家的少主，哪里有空偷看她一个农女，若不是合作关系，怕是都不记得她是谁了。 上官煜此次路过五福镇，并没有久留的意思，也没有去见白灵。 粮草的事情并不那么容易搞定，所以上官煜派紫峰先去找了白灵，买了一大批的松花蛋和罐头之类的吃食，又查了白灵最近所经历的事，便启程回京。 一则是要向皇帝禀报战事，二则是要请求招募新兵，毕竟连月的战争，紫霄军损伤惨重，不但需要补上新兵，也需要朝廷拿抚慰金。 最重要的是，汉王妃的书信中，对父子俩都担忧不已，上官煜需要去报平安。 在南山村的白灵并不知道这些事，只当上官煜派下属采购而已，乐得赚一笔银子。 “爹娘，眼看就是小年了，咱家的栗子最多能卖到小年前。我倒是有两个计划，想和你们商量一下。”白灵坐在炕头上，给白杏编小辫。 今日买的新头绳，白杏喜欢的很，白灵也乐得给她捯饬。 “你说吧。”白三树和白薇几个在数钱，头也不抬的道。 白柳氏正在做鞋子，闻言抬头看了白灵一眼，嗔笑道：“你这丫头，现在家里可都是你在做主，有啥话就说呗。” 白灵嘻嘻的笑着，手上的动作不停，“我想着，在小年之前，咱们一家人一起去镇上逛一天。咱们家今年没少赚银子，也该多办点年货，好过个好年。再说杏儿和小山都没去过镇上，大姐年后也是头一遭回门，这也是咱们家分出来的第一个年不是。” “这个行，到时候你们想买啥就买啥。”白柳氏立即拍板道。 “我还寻思啥事呢，就按二丫头说的办吧。”白三树也赞同。 “二姐，咱家现在有多少银子了？”白薇抽空问了一句。 卖板栗收的多是铜钱，隔一段时间就要去换成银子，然后都放到白灵那里存放着。 家里所有的收益都在白灵那，白薇也没细算过。 “我那有七百两银票，还有几十两碎银子，我也没数过。”白灵回道。 “啥，咋有这么多呢？”白柳氏险些扎到手，不敢相信自家不到一年就存了这么多银子。 “爹娘卖了两个多月的栗子，纯赚了近八十两银子。白薇的冬菜，赚了接近二百两银子。药材拢共卖了几十两银子，还有我卖的那两个方子和首饰图。去掉花销，就剩下这些了。”白灵淡淡的道。 其实白灵自己赚的银子就过千两了，除了因为空间初期的花销，都换成金子存在空间的茅草屋里，白灵并没有说出来。 “我的天啊，咱家这不是成村里的大户了嘛。”白柳氏乐呵呵的说了一句，随即却是苦着脸道：“要是你们大姐晚点嫁人就好了，有好嫁妆，也能找个好婆家。” “回头大姐回门，咱们和大姐商量一下，给她补上一份嫁妆，这样大姐在婆家也能直起腰板来，娘就放心吧。”白灵早就想过这茬，轻笑道：“回头给大姐多买几套头面，这成了亲的小媳妇戴首饰，可俏了呢，也是娘家给的脸面和底气不是？” “成，等去镇上，咱们就给你大姐多买几套。”白柳氏点头道。 白三树几个都默认了母女俩的话，觉得应该给白草补上嫁妆。 “二姐，你说的第二件事是啥？”白薇询问道。 “松花蛋已经做成了，这个难度也不算大。我想着等明年开春，鸡蛋也好收，到时候咱们就把家旁边的地都买下来，盖一个厂房，雇村子里的人帮忙做松花蛋。这样一来，村里人多一份收入，还不用往远了走，咱们家也能多赚点银子。”白灵道。 “那要是有人学会了，就自己偷着做了卖呢？”白薇皱眉，不赞同的道：“村里像陈家那样的人不多，可有小心思的人也不少。” “这事，就交给村长和族长他们去烦心了。咱们雇人做工，自是要签协议的，谁敢这么做，就等着吃官司好了。等厂子盖起来，咱们每年拿出一成红利，给族里修建祠堂，或是给村里修路搭桥的，还怕有人敢动咱家的歪心思不成？” 被白杏梳完辫子，白灵也起身跟着数铜钱，继续说道： “原本开年之后，咱们就要开荒地，也要盖新房子的。可咱们家突然有钱了，又住的偏，我怕有些人不安好心，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咱们，倒不如让大家都跟着好过，也顺便让村里人都知道，跟着三房走只会越来越好，这样大家伙才会真正的维护三房。” 白薇沉默不语，大道理她能听的懂，只是心里有些不舒坦罢了。 白三树和白柳氏耳根子软，白灵说完几乎不考虑的就赞同了。 “你们姐几个还要做那个啥豆腐乳的，也没空再忙别的，那就这么办吧。”白三树把一吊钱放到一旁，有些激动的道：“二丫头，你要是想买地的话，我现在就去村长家把这事说了，你看咋样？” “成。”白灵忍着笑意，假意从袖子里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白三树，又拿了两吊钱给他，“爹先交了押金，还有给村长活动关系的钱，等事情确定了，咱们再补剩下的银子。” “爹就是去问问，哪里用的着拿银子啊。”白三树没接，有点怕把银票弄坏了。 “那爹就带点松花蛋，还有糖炒栗子过去吧。估摸着上次送去的那些，村长家早就吃完了。”白灵闻言，便把银票收起来。 白三树应了一声，穿上棉鞋，披着棉袄便出门了，走路的姿势都有些飘了。 白灵憋着笑，想着自家真的成了地主老爷，白三树会不会高兴的不会走路了。 “娘，等过完年，咱们去给外祖家拜年吗？”和白薇俩把穿好的铜钱都放在篓子里，白灵出声询问道。 白柳氏脸色一白，拿着针尖挑了挑灯芯，叹息道：“你外祖他们好几年没来信了，娘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 白薇撞了白灵一把，小声提醒道：“二姐你咋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外祖家搬走好几年了，就第一年落脚的时候让人捎过一次口信，你都忘了？” “呃……”白灵一窘，原主貌似没把这件事当回事，所以她也忽略了。 第八十一章 白灵吃亏 “时候不早了，你们还要给冬菜浇水，也都早点歇着吧。”白柳氏收起了针线，没心思再做活。 在白薇的瞪视下，白灵摸摸鼻子，凑到白柳氏身边道：“娘也别太挂心了，外祖家不是捎了口信过来嘛。等过了年，我就托人去问问，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外祖家认认门，住上十天半个月的再回来。咱家现在有银子了，娘多买些东西给姥爷姥姥他们买些东西，也让他们知道咱们家的日子好过了。” “嗯，那娘可等着你带消息回来了。”白柳氏不想闺女跟着难过，便笑着说了一句，心里头却不抱多大希望。 这么多年没联系，哪有那么容易找得到。 三房要建厂房的事，除了村长便只有族长和几位族老知道，村民们都暂不知情，免得有个别人生了别的心思。 对于三房要买荒地的事，村里自是大力支持的，村长还和族长等人协商，给三房便宜了不少，办理地契的事也是村长带着白三树去的县里，并且和县丞拉了关系。 在白灵的嘱咐下，白三树肉疼的给县丞送了礼，又请吃饭，倒是结了面子情。 “二丫头，你快看看这地契对不对？这么一大片地都是咱家的了？”白三树拿出三份份地契给白灵，一脸激动的问道。 “爹，你先喝杯热水，地契都拿回来了，还能有假不成？”白薇端了一碗热水给白三树。 白灵接过两份地契看了，不由得诧异的问道：“爹，这盖厂房的宅基地，咋写的我们姐仨儿的名字？” “我和你娘商量了，这厂子以后赚钱，就留着给你们姐几个做嫁妆。爹娘没能耐，家里的房子和荒地，就留着给我们养老，以后留给小山。等你们嫁人的时候，你们自己赚的银子都自己带着压箱底，要是家里银钱多，爹娘就给你们多准备点嫁妆。”白三树憨憨的笑道。 “说起来，就属二丫头你吃亏了。这些赚钱的主意都是你的，按理说都给你也是应当的。可你们都是爹娘的孩子，爹娘也不能不顾着其他的。你大姐的那份嫁妆，爹娘也想过了，只能先用着咱家今年赚来的，你们几个都同意不？”白柳氏抹着眼角问道。 “爹娘，咱们可都没分家呢。” 白灵把地契放下，郑重的开口道： “我就是出了个主意，可活都是大家伙干的，这银子爹娘想怎么分，我都没意见。大姐当初是因为我被退婚，也是为了这个家才把自己卖了的，多给些嫁妆也是应该的。我也和爹娘说过，我卖图纸的时候，就和东家签了文书，每套图纸打造出首饰，都要送我一套的。回头我把得来的首饰，都给大家添妆。” “我也是这个意思，大姐才是最委屈的，多给她点也是应当的。明年我再多种点冬菜，多挖点草药，以后我每年赚的银子，都有一份是大姐的，剩下的咱们一家人平分。”白薇表态道。 白杏和白小山还不能赚钱，这个时候都乖乖的不说话，但神情上看得出来，也是赞同的。 “你们都是好孩子，你们大姐以后就指望你们照看了。”白柳氏忙抹去眼泪，心里既难受又欣慰。 “二丫头，你算算，咱们家买了这么多荒地，得买多少种子？还有盖厂房和房子，得多少银子？”见媳妇哭了，白三树忙岔开话题。 “爹娘，我打算把荒地拿出一部分来种草药，收成总会比粮食好一些。至于种啥庄稼，还是爹娘做主吧，我也不大懂。厂房的话，不需要盖的太好，结实又够大就成。房子怎么暖和怎么来，也不用太出挑。等下次去镇上，我找人问问价钱，估摸着青砖和瓦片啥的都得提前订，加上人工啥的，没有二百两银子下不来。”白灵保守的估计道。 “那这事二丫头就上点心，这次买地花了一百五十两银子，要是银钱不够用，开了春爹就自己去开荒，不用请人了。”白三树道：“你快把地契都收起来，就这么几张纸，爹揣了一道就担心了一道，弄坏了可就麻烦了。” “那么多荒地，咱们全家起早贪黑的也干不完，请人的银子省不得。咱家银子够使了，这不是还有进账呢嘛。”白灵收好地契后，揉着白小山的脑袋道：“等过了年，最重要的就是把小山送去念书，这可是比赚银子还重要的事。” “对，小山得念书，识字好啊。”白三树乐得合不拢嘴。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说着未来的计划，便是茅草屋也让人觉得温馨。 比白灵预料的还要早，板栗便卖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打算自家留着吃，过年也能当成年礼送出去。 二十文一斤，关键还买不到，也算得上是贵重了。 段玉郎在筹集完粮草之后，便登门来查看白灵所说的蘸料，对豆腐乳很是满意，当下便签了十两银子一坛的价格，并要求三房只能供应他一家。 “火锅店正在筹备中，出了正月便正式营业，你这豆腐乳可要供得上才行。”段玉郎吃着香辣火锅，一脸算计的道：“白姑娘，你就给我透个底，到底要我花多大的成本，你才肯把火锅底料的配方都给我？我可是很诚心与你合作的，这到手的银子你总不能不赚不是？” “段公子是大户人家出身，难道不懂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白灵嫌弃的看着段玉郎，把自己的碗往旁边挪了挪，不高兴的道：“说话也不是不可以，能不能不喷口水？万一段公子有恶疾而不自知，我们一家子可没钱买药。” 段玉郎被说的满脸通红，只能化尴尬为食欲，决定把自己带来的十斤羊肉都解决了。 一顿火锅吃完，段玉郎撑的靠在墙壁上，喝着山楂水消食。 “白灵，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好好谈谈了。”段玉郎揉着肚子，顾不得自己一直保持的贵公子形象，像是偷腥的鱼儿一般眯着眼睛，笑嘻嘻的道：“店铺我都准备好了，正月里就能装好，就差你的火锅底料了。” “段公子想怎么谈呢？”白灵拎着一壶助消化的茶进屋，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 段玉郎忙喝了一碗茶，这才开口道：“你这么聪明，早就想好要怎么合作了吧？先说说看，咱们再商量。” 看着段玉郎一副‘好商量’的表情，白灵却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小口的啜饮着茶水，好似对段玉郎的话丝毫不感兴趣一般。 第八十二章 撩 三房的人都各忙各的，但却竖着耳朵听着，想学学白灵是怎么谈生意的，自然也关心谈判后的结果。 段玉郎以为自己这么说了，白灵定会巴不得的谈条件，可事实却让段玉郎摸不清白灵的心思。 一壶茶都快喝完了，段玉郎感觉自己低头都能吐出水来，瞥了一眼白灵的茶杯，试探的问道：“怎么，可是还没想好要开什么条件？” “火锅店要出了正月才能开业，你很急吗？”白灵抬起头来，不解的问道。 “嗄？”段玉郎有点懵，下意识的问道：“前期准备做的充足，才能保证火锅生意一炮打响，难道等着临时抱佛脚？” “蘸料只有我家有，也保证可以提供给你。至于火锅底料，总得给我时间调配，哪怕最后我没有创新成功，凭着现有的两种口味，你也能经营的十分红火，为何不细水长流呢？”放下茶盏，白灵淡淡的开口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能赚更多的银子，自然更好。”段玉郎开始游说白灵，给她描绘着未来的市场。 白灵只是安静的听着，不插话打扰，一副与自己无关的神态。 事实上，段玉郎所说的火锅店前景，对白灵而言真的没有吸引力。 餐饮业是赚钱不假，可那也只限于段家赚钱，白家最多在蘸料上能赚一笔。 “和我有关吗？”在段玉郎说的口干舌燥之际，白灵轻飘飘的反问道。 “……”段玉郎一噎，仔细的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笃定的道：“当然有关了，我赚的多了，你家的豆腐乳销量也就大了，一年能赚好几百两银子，搬到镇上住都成。” 不仅仅是白灵，三房其他人听到段玉郎的话，都没有太大的欣喜之意。 仅仅三个月的时间，三房从一无所有到赚了几百两，这个数目还真的吓不到他们。 “段公子，有些事欲速则不达，想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等段公子真的考虑清楚以后，再来找我谈吧。”白灵起身下地，招呼白薇一声，“三妹，和我一起去趟地窖，把已经做好的几坛豆腐乳，还有我炒的那锅火锅料给段公子装上。” 辣火锅的配方，以及豆腐乳的银子，段玉郎已经给过，只差三房交货了。 “马上就是年关了，我们农家也没啥可以拿出手的年礼，前些日子做了些松花蛋，段公子拿回去尝尝。凉拌、煮粥，或是其他的吃法，相信段家的厨子是不用教的。”白灵清浅一笑。 没有把松花蛋放到餐桌上，倒是白灵疏忽了，这段玉郎家以经营吃食为主业，消化掉白家的松花蛋很容易。 “松花蛋是什么？我跟着去看看，白灵你可要做一道菜给我尝尝。”段玉郎又被引起了兴趣，忙跟着起身。 “我和三丫头去地窖拿东西，你带段公子去厨房吧。”白三树放下编了一半的草鞋，起身道。 白灵点点头，便领着段玉郎去了厨房。 松花蛋的数量不少，多数都在厨房的小地窖里，外面放着的不过是家里吃用的。 白灵动作麻利的剥开两个松花蛋，切好后淋了点醋，便递给段玉郎。 “这就是松花蛋？”段玉郎被松花蛋的外观所吸引，赞赏道：“不用尝，只这蛋的外形就已经引人注目，口感必定不会差。” “段公子还是先尝尝看，再来评价吧。松花蛋虽然好吃，但也不适合多吃，且有些人是吃不习惯这味道的。”递给段玉郎一双筷子，白灵转身点燃一支蜡烛，去地窖里去装松花蛋。 待白灵出来的时候，段玉郎忙开口道：“说吧，你这个方子怎么卖？” “不卖。”白灵回了两个字，在段玉郎要劝说之际，继续道：“我家明年开春后，打算建个作坊，用来生产松花蛋。段公子要是有兴趣，可以做我家的代理商。” “代理商？”段玉郎对这个词汇很陌生。 “嗯哼。”白灵点头，把篮子递给段玉郎，解释道：“代理商，简单点就是我家和段公子签约，在某个地点，我家的松花蛋只卖给段公子一家。当然，段公子是否愿意下放招代理，我们家是不会干涉的。” “这个有意思，你说的具体一点。”段玉郎非常感兴趣的问道，脑海中隐隐有什么东西在成型。 “段公子虽然是代理，但品牌必须是我们家的，且要交一定的代理费，并且一次性批发一定数量的松花蛋，最高数量也会根据段公子所代理的分量，而有所区别。” 白灵因着段玉郎走出厨房，继续道： “比如段公子的代理局限于五福镇，归五福镇所管的地方，还有人想要卖松花蛋，就只能去找段公子拿货，至于是散户还是下级代理，则看段公子的心情。同理，段公子若是县级代理商，代理的某个县，白家便只提供给段公子。府城区域的代理商，则招县级代理。” “但也是有要求的，比如府城代理商，只能收县城代理商的加盟费，除非是代理的县城没有代理商，才可以收该县管辖的镇子的代理费。而作为代理商，赚钱的同时，也要负责监督自己下面的那些代理，不得恶性竞争，有问题我只会找最高代理商。” “白家是总部，负责提供货品，收最高级别代理的加盟费。即便我们家先收了某个镇子上的代理费，只要上级县城有了代理商，从签约之日起，镇上的代理费便由县城代理商收取。而且不同级别的代理商，拿货的价钱也不相同。” 段玉郎听明白之后，立即开口道：“你家现在有多少货？你说的这个代理的事，从什么时候开始办？” “冬季的鸡蛋不好买，存货都在地窖里，有多少还真不清楚。不过代理的事，至少得明年端午之后。”白灵没有隐瞒，毕竟她的本意就是拉拢段玉郎这个大客户。 段家是紫霄城首富，能和段玉郎合作，可以给家里省下很多麻烦。 白灵计划明年开始种药材，渐渐的展现出医术，做小买卖未免太耽误时间。 “白灵，咱们也算是熟人了吧？”段玉郎停下脚步，看着白灵眨着桃花眼。 “只见过两次。”白灵好心提醒，把篮子递给段玉郎后，白灵一脸嫌弃的道：“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段公子那套撩妹的手段，还是用在别人身上吧。” “明算账就好，我段家在这紫霄城的地界，还是排的上号的。你说个价吧，只要我吃得下，咱们长久合作如何？”段玉郎捂着受挫的心，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话，免得把生意谈崩了。 第八十三章 猪鼻子插葱 白灵只承诺厂房建好之后，会第一个考虑与段玉郎合作，却并未立即签下合约。 一日未能开工，事情便会有变数，白灵不想到头来赔的吐血。 不过家里现有的松花蛋，白灵倒是同意都卖给段玉郎，一颗鸡蛋就二十文，这赚头可是不小。 再加上白灵空间里的那些，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第二日，段玉郎便让五福镇这边酒楼的伙计，上门来拉走了一车松花蛋，立即在酒楼里出售，卖出了一盘五两银子的价格，还因货品供应不上而被限购。 这些白灵并不知道，她把心思都放在做祛疤膏的事情上，怕白薇因此而自卑。 “这药膏很贵吧？其实我头上的疤也没啥的，用头发挡着就行了。”白薇看到祛疤膏，第一反应就是心疼钱。 因为白薇的伤口在额头上，所以白灵给她剪了刘海，遮挡之后倒也看不出来。 “那可不行，咱们俩是双胞胎，除了我这对酒窝之外，咱们俩长的可是一模一样。你的疤要是去不掉，我就只能去撞一下了，可我又怕疼，所以只好让你擦药膏了。” 把白薇按着坐下，白灵用布巾把她的刘海给包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伤口有一寸长，又深的很，想要自愈是不可能的。 不过仅凭着药膏祛疤，也不可能完全去除，白灵只期望灵泉水的效用能好些。 “这是我托陈掌柜在外地买来的，听说效果不错，以后你可要坚持用，要不然就白花银子了。” 不能说是自己配置的，白灵只好编造了谎言，也能督促白薇按时擦药。 白薇刚想说话，可随着白灵的手指涂抹过的地方便一阵清凉，让白薇对药膏的作用有了期待。 没有女孩子不爱美的，白薇自然也不例外。 连着下了两场雪，不方便再进山，白灵便在村里买了豆子，和两个妹妹捣腾做豆豉。 板栗已经没剩下多少，白灵试做了糖葫芦，让白三树两口子带着卖。 虽然糖葫芦的利润没有糖炒栗子大，可销量却不错，剩下的放在外面冻着就成，不愁卖不出去。 楚文因为大雪封山，也不能再进山打猎，自然也不能去采挖草药，便没了收入来源。 白灵和家里人商量之后，决定教楚文做冰糖葫芦。 不过楚文不想抢了三房的买卖，便坚持在三房拿货，每串零售后能赚一文钱，倒是也不错。 眼看着和三房交好的楚文能赚钱，村里不少人都羡慕嫉妒，起小心思的人家也不少。 便是楚家人，也有意要和三房做亲家，因此很支持楚文多和三房走动。 “爹娘，栗子没剩多少，干脆也别卖了，咱们炒了当年礼给交好的几家。后儿个便是小年了，咱们一家人去镇上逛逛吧。”白灵嗑着瓜子，提议道。 “嗯，忙了一个冬天，是该歇歇了，也置办一下年货。”白三树点头应下。 白柳氏有点心疼银子，可转念一想，送糖炒栗子也是新鲜物，总比花钱买东西要便宜。 “那咱们商量一下都买啥，省的明天要买的东西多，再给忘了。”白灵笑着接了一句。 “这可是咱们分家以后的第一个年，是得好好过。鸡鸭鱼肉啥的都得备齐全了，还有鞭炮也得多买点，这一年都不顺畅，去去晦气。”白柳氏拿起针在头发里蹭了蹭，低着头继续做针线活。 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去镇上的事，都高兴的不得了，对明日之行无比的期待。 而三房的人去不知道，在他们家冬小麦的低头上，两匹骏马正在地头吃着干草，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带着小厮，蹲在地里查看草帘子下面盖的是什么。 “少爷，这个好像是小麦吧？”小厮不确定的问道。 “嗯，应该是。”少年虽有疑惑，却还是点头。 “怎么可能呢？现在可是大冬天，这雪都下的这么厚了，小麦怎么会活着？”小厮不敢置信的开口。 “你问我，我问谁去。”少年把草帘子盖好，对小厮吩咐道：“记着这个位置，明儿让人查一查地是谁家的，以后都留意着些。” “是，少爷。”小厮忙把自己掀起的帘子盖好，起身跟上了少年，主仆俩纵马离去。 五福镇算不得大，寻常的物件倒是应有尽有，临近年关热闹的很。 白灵带着白小山，白薇则是带着白杏，姐弟四人紧紧的跟在白三树夫妻身后，以免走散了。 “二姐，我的纸快用没了，能再给我买点吗？”白小山小声的问道。 虽然白小山也跟着采挖过药材，可他人小干活慢，因此每次要花银子的时候都很不好意思。 “二姐给忘了，前面就有一家书铺，你看看还想要啥，二姐给你买。”白灵豪气的说着，和白三树两口子打了声招呼，便带着白小山去了书铺。 镇上的读书人不少，但真正的有钱人家并不多，所以书铺里的文房四宝都是中下品的，书籍也都是常用的那种，连话本都不多。 白小山选了一本启蒙的书，白灵给他挑了两刀纸和一套适合初学者的笔墨纸砚，竟花了接近五两银子。 “怪不得说念书烧银子。”看着小心翼翼的捧着书籍的白小山，白灵小声感叹了一句，暗道：还好姐会赚银子，要不然就一个弟弟也供不起啊！ “没钱就别来这地，别以为赚几个铜板就是有钱人了，也不看看自己的穷酸样，还想念书，哼！”白雪阴阳怪气的说着，用力撞开了白灵，把一刀中等的宣纸放到柜台上，“掌柜的，先给我算一下，我两个弟弟可等着用呢。” 别看白雪拿的不多，可大房家里文房四宝用的多，是书铺的大客户，掌柜的自然是认得的。 白灵这两个月也来了书铺几次，也是个潜在客户。 掌柜的不想得罪人，便对白雪道：“白姑娘别急，我给这位小姑娘找了银子之后，立马给你结账。” 白灵被撞了一下，手肘磕到柜台上，疼的她脸色不大好看。 只是白灵懒得搭理白雪，便没有说什么。 “掌柜的你啥意思？一个穷酸货，说不定都付不起银子呢，你搭理她做啥，赶紧撵出门去，省的招了晦气。”白雪没听清楚掌柜的说什么，便不耐烦的催促道：“我家里等着急用呢，掌柜的快点吧。” “白雪，你今儿倒是叫我明白了一个歇后语。”白灵嗤笑一声，扫了白雪一眼，道：“猪鼻子插葱，装什么大象啊！” “你骂谁是猪！”白雪把宣纸往桌子上一扔，指着白灵骂道：“你说啥？有种你再说一遍？” 第八十四章 打的好 “谁应就是谁喽。”白灵耸耸肩，把文房四宝抱在怀里，懒得和白雪磨牙。 “白灵，你敢骂我！”白雪气的脸色大变，却又想端着架子，看着不免有些滑稽。 “骂都骂了，你还问？耳朵有病可得好好治治，不然以后嫁到夫家，还咋帮忙做生意啊。”白灵淡淡的说了一句，正好掌柜的给找了零钱，接过来便招呼白小山离开。 “欺负我二姐，你是坏人！”白小山临出门之前，气呼呼的说了一句。 白雪自小是被捧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一把扯住白小山的耳朵，狠狠的拧了起来，骂道：“短命的小杂碎，找揍是吧！” “哇……”白小山耳朵被拧疼了，便放声大哭。 白灵见状，从空间里取出一根绣花针，直接扎到白雪的手腕上。 “啊！”白雪痛呼了一声松开了手。 “没事吧？”白灵忙蹲下身，查看白小山的耳朵。 “小贱人，你敢扎我，我打死你！”见手背出血，白雪骂了一声，朝白灵扬起了巴掌。 “你敢！”白灵猛地转头，冷冷的看着白雪，警告道：“不想给你家惹麻烦，你只管打一下试试！” 白雪打人的动作顿在那里，看着白灵却不敢打下去，眼里的恨意却不少半分。 白大树曾经告诫过家里人，以后不许招惹三房，尤其是白灵。 白雪虽然不知道白大树为什么这么说，可自小听白大树的她，却不敢忘了这茬。 “白灵，你给我等着。”白灵气呼呼的夺门而出，连宣纸都不买了。 “掌柜的，麻烦你再给我拿两刀那样的宣纸。”白灵觉得耽误了掌柜的生意，便开口道：“这两刀被某些人拿过了，我嫌脏。” 丢了的生意又回来了，掌柜的哪有拒绝的道理，立即去取了两刀新纸给白灵。 付完账之后，白灵便抱着东西，拉着白小山去找家人，却再次听到白雪的骂声。 “三叔三婶真是厉害，分家才多久，就置办这么多东西，也不晓得孝敬奶，老实人要都是你们这样，这天底下还有孝顺的人吗？”白雪越骂越起劲儿，完全忘记这里是镇上。 白薇几度要开口，都被白柳氏给拉住了，也不知道估计什么。 白灵脸色一沉，拽着白小山挤进人群，把东西往驴车上一扔，扬手就给白雪一个响亮的巴掌。 “这一巴掌，是替你爹娘打的，当街辱骂三叔三婶，大伯真是好家教！” 不等白雪反应过来，白灵又是一巴掌呼过去。 “这一巴掌是替你两个弟弟打的，他们在学堂里念书，是为了博个好前程，可你一个未出阁的闺女当街撒泼，传出去岂不是要毁了白文和白才的名声？” “这巴掌是替我爹娘打的，他们是你的长辈，莫说没有过错，就算有过错也轮不到你一个隔房的侄女叫骂！” “这巴掌是替奶打的，她把你宠的跟眼珠子似的，在我们三房吃糠咽菜的时候，你却穿金戴银，可你拿着奶作筏子，骂奶的亲生儿子，这就是你对奶的孝道？” “最后这巴掌，是为我们兄弟姐妹几个打的。敢辱骂我们爹娘的人，不管是谁，身为子女都不能冷眼旁观。” 一连几个巴掌扇过去，打的白雪头都晕了，脸颊红肿的厉害。 “白雪，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以后你再对我爹娘不敬，我就去找问大伯要个说法去。大伯不管，我就去你的未婚夫家，问问是不是他们给你的底气，敢这么羞辱自己的叔婶！” 白雪眼神一缩，倒不怕白灵去找白大树，可陈家知道她今日的做派，这亲事还能成吗？ “小姑娘，打的好！”人群里有人鼓掌，大声喊道：“你们一家子在镇上卖东西也不是一两天，大家伙都知道是咋回事，这样的侄女就是欠揍，换做是我非得拿着棍子狠狠的打她一顿，让她张长记性。” 白灵望过去，见是集市上管事的，便颔首给对方行了个礼。 “多谢大叔提点，她要是敢再有下次，丫头定当拿棍子揍她。”白灵展颜一笑，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当初白灵有意示弱两次，就是为了让镇上的人知道他们三房的无奈，免得以后传出对自家不利的话。 而白老太的作死，也是白灵最有利的助攻。 五福镇上的人口不少，自然不会所有人都认得三房的人，便交头接耳的说了起来。 莫说三房的那些凄苦往事，便连大房的事也被拿出来说道，并对白雪指指点点。 被打了好几巴掌，结果却被人嘲笑，白雪气的哭着跑回了家，找白元氏诉苦。 三房要买的东西还有不少，便继续购物，拉了整整一驴车的东西方才回家。 不过家里人口多，最后白柳氏带着两个小的做拉脚的牛车回去的，要不然就都得走着回家了。 这个年代的农家，大多数处于勉强温饱状态，是以小年吃顿饱饭，菜里带点荤腥就不错了。 而村子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给老人送年礼都会赶在小年这天，也当提早拜个年了。 白灵怕白三树吃亏，便陪着他一起去给老宅送年礼，路上少不得要遇到乡亲，大家都是乐呵呵的打着招呼，也不会在这样冷的天闲聊。 “奶，我爹来送年礼了。”没等走到老宅门口，白灵便大声的喊了一嗓子，足以让左右邻居都听得见。 左右邻居在外面的，都和白三树打了招呼，说白灵的嗓门脆成，倒是叫白三树不好意思。 白灵这嗓子分明是不想吃闭门羹，也是在警告老宅的人要点连绵的话，就别整幺蛾子。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村里的头等富户嘛。”出来倒水的白齐氏阴阳怪气的喊了一嗓子，端着水盆就往白灵父女这边泼过来。 白灵早就防着白齐氏，在她有所动作的时候，就拉着白三树往一边躲，虽然没有被泼的一身都是水，可倒是还是溅湿了点水印。 冷眼看向白齐氏，白灵扬声问道：“二婶今儿是没去祠堂吗？莫不是二婶干活利索，这么早就回来了？” 白齐氏脸色一变，被罚扫祠堂，她这脸面都丢尽了，自是把这笔账都算在三房头上。 可白齐氏现在的境地不比从前，平时都是夹着尾巴做人，只是看到三房的人便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呸，没规矩的野丫头。”白齐氏骂了一声，一把扯过白三树手中的篮子，大喊道：“老三啊，不是二嫂说你，你这也太不孝顺了。你们家那么有钱，咋就给娘送这点东西过来，打发叫花子呢？” 第八十五章 给我滚出三房 白齐氏这一嗓子，把不少人都给叫喊过来，想看看三房到底给了什么，让白齐氏这么埋汰。 见有人围过来，白齐氏忙把篮子盖上，指着白三树喊道：“你家可是成车的置办年货，咋给娘就送了这么条巴掌大的鱼，那五花肉还没两指宽……啊！” 白齐氏话未说完，便觉得手肘一麻，疼的的她大叫一声，篮子也掉到地上。 狠狠的瞪着白灵，白齐氏骂人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众人的嘲笑声。 “齐氏，你这巴掌可真够大的，那鱼少说也得十来斤，这大冬天的可不好弄这么大的鱼，又是赶上过年的，还不得二十来文钱一斤啊！” “就是，齐氏那巴掌不大，也不能说那么大一块肉是两指宽，我瞧着可得有个七八斤重。要是这些东西都打发叫花子的，我也要饭去得了。” “你们快看，那洒出来的是大米和白面吧？看那色，可都是好的，真是糟蹋了。三树家就是厚道，分家啥都没有，这年礼还给这老些，不得一两银子啊。” 原本只是看热闹的人，这会却纷纷笑话起白齐氏，也有指责她浪费粮食的。 一条鱼、一条八斤的五花肉、二十斤大米和二十斤白面，在农家绝对是头一份的。 白齐氏脸色难看的很，刚想要冲白灵发火，便听到白老太骂人的声音响起。 “你个没用的东西，连点东西都拿不住，咋不去死了干净！”白老太一双小脚，可走路却不慢，冲到白起身身边便把人给推开，咒骂道。 “娘，这真不怨我，是白灵那死丫头……”白齐氏立马指着白灵，想要说是白灵打她才没拿稳的。 “二婶该不是扫祠堂累的没劲儿了？这老些东西拿不住也是正常的，侄女想帮你都来不及。哎，这么好的米面，真是糟践了。”白灵摇头叹息，一脸肉疼的皱着脸。 只是看着白老太竟然不管干净脏的的，就都堆放到白齐氏脚边那个脏兮兮的盆里，还把洒在地上的米面也收了进去，白灵很想收回刚才的话。 “娘，儿子来给您拜早年了……”白三树神色复杂的看着白老太，到底是想在外面就说了拜年的话，也省的进屋再打嘴仗。 “拜年就用嘴说说吗？银子呢？大过年的，快把银子给我拿来，家里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白老太伸出脏兮兮的手，直接伸到白三树面前。 “娘……”白三树脸色涨红，原本没准备给银子，兜里自是没揣。 “奶是忘了分家文书上咋写的吗？养老粮食已经给奶了，这节礼我们送来，就是爹的孝顺了，奶可别贪心。”白灵拉着白三树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家里还忙着呢，我们就先回了。” 白三树看了白老太一眼，便被白灵拉着走，并没有应承给白老太银子的事。 “站住！白三树你个狗娘养的，你今儿要是不给银子，老娘就不让你过年的时候拜祖宗！”白老太不管周围有多少人，大喊着威胁白三树。 古人重视宗族，对祭拜祖宗更是慎重，尤其是年节。 白老太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抽了一口冷气，毕竟没有血仇的人，平日里再怎么骂都不会提及祖宗。 “娘！”白三树痛苦的喊了一声。 “奶是族长吗？我咋不知道奶有这个权利？我爹是白家的子孙，骨子里流淌的是白家的血脉，要祭拜祖宗可不需要奶同意。” 白灵眸光冷寒的射向白老太，嗤笑道： “既然奶嫌我们家给的节礼多了，以后就减半好了。要是奶还觉着多了，不给也是可以的。” “死丫头，你敢威胁我！”白老太气的身子发颤。 “我哪敢威胁奶，只是顺着奶的心思来罢了。要是奶真的不喜欢我家送来的东西，直接扔大道上就成了，没人非得让奶收下。” 白灵语气平静，抬头看向白三树的时候，却是浅笑着勾起一对酒窝。 “爹，咱们回家吧。今儿小年，娘他们还等着呢。” “哎，回家。”白三树冰冷的心，在看到闺女那甜美的笑容后，又温暖了几分。 不理会白老太在后面如何的叫骂，父女俩踏上回家的路，却不知家里闹腾的比这边还要厉害。 且说白灵父女去老宅的路上，三房却来了不速之客。 因着白灵父女出门，家里的大门便没有落锁，张旺财一家人竟然招呼都不打，拎着两封点心便进了院。 “你们来干啥？赶紧出去，我家不欢迎你们。”白薇听到响动便出来看看，见到张家人，顿时冷下脸来。 “你是白薇？”旺财娘不确定的问道。 白灵姐妹俩长得像，张家人瞧不起三房，自是没怎么注意过，也分辨不出来。 以前听白薇这么说，立马就能确定她是谁，可白灵现在也会打人了，当然是吃不准谁是谁。 “你管我是谁，赶紧给我滚！”白薇懒得回答，指着大门口喊道。 “三丫头，是谁啊？”厨房里的白柳氏，听到白薇不客气的撵人，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出来看一眼。 “哟，亲家母在忙着哪！这不是过年来，我们过来看看未来的儿媳妇。这两包槽子糕可是我在集市上买的，给我儿媳妇当零嘴吃。”旺财娘见到白柳氏，热络的就迎上去，好像他们关系多好似的。 白柳氏在见到人的时候就沉下脸来，这会听旺财娘的话，更是气的火冒三丈。 一把扯下围裙，白柳氏冷声道：“话可不能乱说，我家和你们啥关系也没有，谁是你亲家母，哪来的儿媳妇？你们赶紧走吧，以后也别再说这样的话，要不然我就去找村长主持公道了，我们家闺女的名声可不是你家能糟蹋的。” 见白柳氏也赶人，白薇就更没顾忌了，抄起一旁立着棍子就朝张旺财冲过去。 张家夫妻虽然让人厌恶，可到底算是长辈，白薇轻易不能动手，打张旺财却是可以的。 尤其是听白灵说过被张旺财纠缠，白薇就恨不得去张家揍人去。 “我二姐都说了让你们死了心，你还敢上门来，看我不打死你！”白薇狠劲儿的打张旺财，真有打死他的心思。 张家人愣了一下，没想到白薇敢这么狠。 旺财娘见儿子被欺负，立即就要扑上来，可白柳氏哪能看着闺女受欺负，忙拽住旺财娘撕吧着。 旺财爹也不是个讲究人，竟然也抄起一根棍子来，直接就去打白薇。 要不是家里的两只小奶狗偷袭旺财爹，白薇说不定被打成啥样。 一时间，院子里打的热闹，屋里本在玩耍的白杏和白小山俩急的不行，却清楚他们出去也帮不上忙，反倒是会让白柳氏母女两个分心。 第八十六章 激起的血性 “三姐，快帮我把鞭炮拆下来，咱们嘣他们这些坏蛋！”着急的直咬牙，白小山眼珠儿一转，立即来了主意。 白杏点头，拉着白小山去拆炕梢放着的鞭炮，姐弟俩很快便各自揣了一兜。 “你去娘那边帮忙，小心别嘣着娘，我去对付那个大的。”白杏点了两根香，递给白小山一根，快速的说道。 姐弟俩分工，白小山仗着人小，点燃的炮仗就往旺财娘的衣裳里塞。 “啊！你个小兔崽子，我揍死你！”旺财娘被嘣的嗷嗷喊，“当家的，快来救我啊！” “敢揍我儿子，我先揍死你！”白柳氏死死的拽着旺财娘的头发，也不管自己被抓伤，冲白小山喊道：“儿子，多点点炮仗，用没了娘再给你买。” 这边有白柳氏发话，白小山自然是‘玩’的更兴奋了。 而旺财爹那边，有两只小奶狗偷袭，又有白杏啪啪的扔炮仗过来，左躲右闪的水也顾不上，看着妻儿被欺负，也只能骂两声解气。 白灵父女回家的时候，便看到这样一幕。 “娘，三妹！”白灵喊了一声，随手在柴火堆里抽出一根树枝，大喊道：“我来帮你们！” 白三树见状，也寻了一根木棍就进了院子，大喊道：“你们张家欺人太甚，当我白三树是死的！” 上次和齐家兄弟打架虽然吃亏了，可也激起了白三树的血性。 妻儿都敢动手，他一个大男人还等着被保护不成？ 至于两家人为何会打起来，白灵父女根本不用问，张家人还敢来他们家，打出去都是客气。 三房人多势众，张家人很快就只有被打的份儿。 尤其是张旺财，被姐妹俩一起揍，抱着脑袋求饶。 “别打了，以后我再也不说娶白灵的话了，再也不上你们家门了，饶了我吧。”张旺财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缩在地上直哭。 白灵也不想闹出人命来，便拉着白薇停了手，不过来到白柳氏跟前，见白柳氏脸上的血痕，顿时又来了火气。 “叫你欺负我娘，叫你挠花我娘的脸！”白灵手中的树枝不粗，可抽打在人身上却是十分的疼，而且她也没留着力气。 “嗷！”旺财娘被打的直叫唤，两只手不知该护在哪里，自是不能再对白柳氏下手。 白薇这回倒是没动手，而是把白小山护在身后。 那边旺财爹知道再打下去只能自家吃亏，便跑过去扶自家的独苗，阴狠的瞪着白三树喊道：“白三树你好样的，你们一家都给我等着。” “哼，我就等着你又能咋地？敢闹上我家来，还当我不敢收拾你不成？”白三树拿着棍子在地上敲了两下，喊道：“赶紧都给我滚，以后别再上我家门来，要不然打你们一顿都是轻的。” 张旺财一家人相护搀扶着，带着浓浓的恨意离去。 “娃他娘，三丫头，你们没事吧？”白三树扔了棍子，忙上前关怀道。 “没事。”白柳氏摇摇头，抹了一把脸，仍旧恨意难平的道：“这一家子都是啥东西呢，也太把自己当根葱了！二丫头之前说过，我还以为张旺财被揍了一顿不敢来的，哪想到这一家子就是狗皮膏药，还敢糊上来。” “娘，你先进屋洗把脸吧。”白灵扶着白柳氏的手，对白薇道：“你给娘上药，我去做饭。” “嗯。”白薇点头，便去厨房打水。 “爹，你今天真帅！”白灵竖起大拇指，冲白三树道。 “啥？”白三树一脸莫名。 “爹护着家里人的时候，打坏人的样子真好看。” 白灵笑嘻嘻的说了一句，两个小的也跟着附和，就连白柳氏脸上也是带着笑意。 见白三树不好意思的脸红了，白灵话锋一转道： “今儿是小年，咱们别因为这些不相干的人影响了心情。明儿吃完早饭，爹带着点东西去趟村长家，把这事说一下，也表明咱们家的立场，没得被张家继续闹腾。” “哎，爹明儿就去。”白三树立即应声，也觉得应该这么做。 白灵转身去了厨房，打了张家人一顿，心里所有的不愉快都消失无踪，自是要一门心思做几道好菜去。 因为菜色是早就商量着决定的，一共八个大菜，满桌子的鸡鸭鱼肉，还有让人垂涎欲滴的青菜。 毕竟是农户人家，做菜讲究实惠，且家里条件才改善没多久，白灵也没弄什么花样，大多是原味的做法，也更能吃出食物的香气来。 “爹，酒给你温好了，喝一点吧。”白灵把酒壶放在炕桌上，搓搓有些发凉的手，抬脚上了炕。 去老宅被骂，白灵虽然不在意，却一直担心白三树心里难受。 可白三树却没有啥表现，好像真的不在意似的，让一家人都有些担心他只是把情绪藏在心里，再憋出病来。 “嗯，是你那次去县里买的吧？这酒好喝，今天菜也好，爹还真馋酒了。”白三树给自己倒了一盅酒，抿了一口，砸吧着嘴品味着。 “娘，今儿是小年，咱们也喝一点吧。我买了些米酒，少喝一点不会醉的。”白灵指着另外的酒壶道。 “你这丫头能耐了，还想喝酒呢。”白柳氏笑着说了一句，接过酒盅道：“行，你都烫了酒了，咱们就一人喝一盅吧。还是没嫁人那会喝过米酒，都忘了是啥味了。”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着小年夜的团圆饭，不觉间都喝的脸色微红，说话的语调也大了起来。 “三妹，你的脸好红，像猴屁股……嗝。”白灵指着白薇，笑呵呵的道。 “二姐还不是一样。”白薇回嘴道。 姐妹俩嬉闹了起来，那边白三树和白柳氏也小声的聊着什么，一会哭一会笑的。 白小山想要放鞭炮，白杏也是颇有兴趣的模样。 想着三房的孩子在老宅的时候，从来没有资格放鞭炮，又见白三树两口子聊的很好，白灵便招呼着白薇，带着两个小的去院子里玩。 左右自己买的鞭炮多，放一点也没不怕过年不够用。 不过白小山和白杏白日里用鞭炮吓唬人，这会玩起来却打怵了，怕会嘣到自己。 没办法，旺财娘叫喊的声音太大，听着就觉得疼。 “你们两个看好了，点了捻子之后，赶紧就退到一边去。”白灵给示范了一下，免得弟弟妹妹受伤。 姐弟俩使劲儿的点头，看完白灵怎么燃放炮竹之后，立马就跟着玩起来了。 白灵一回身，便见白薇在玩堆雪人。 “咱们两个比赛，还谁堆的雪人好看，让爹娘他们做裁判，赌一文钱怎么样？”白灵也来了兴致。 前世小的时候，白灵就喜欢堆雪人，后来去了城市就再没机会。 穿越之后，一直都在为生计奔波，白灵自然是没有时间娱乐。 “好啊。”白薇立马点头答应。 第八十七章 去三房歇脚 这段时间家里的收入不少，所以家里谁赚了钱都可以自己留一部分，其他人也都有零花钱，只不过白灵手里的钱最多，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雪还在下，白灵便把提前做好的冰灯点燃，这样他们在院子里玩耍也亮堂一些。 不远处，一队人马看到这里的光亮，护卫立即戒备起来，并禀报马车里的主子。 “杨凡，前面就是南山村吧？”上官煜落下一子，问着对面的杨凡，眼底有一抹道不清的情绪闪过。 “是。”杨凡一向少言寡语，颔首回话。 “吩咐下去，去南山村的白家三房暂时歇脚。”上官煜慵懒的开口，伸展着双臂道：“今儿可是小年，也不知道那丫头都做了什么好吃的。咱们这个时候才到，估摸着是蹭不上饭了。” 当初白灵救了上官煜之后，便是杨凡负责查清白灵的底细，自是知晓白灵厨艺不错。 寒风夹杂着雪花拍打在车厢上，让人有些心烦，杨凡有些担忧的道：“这样的天，主子还是不要在路上耽搁时间安全。萧家的别院距离南山村不远……” “别院那边只有萧家小姐一个主子，咱们都是男子，这个时候过去也不方便。” 打断杨凡的话，上官煜微垂着眼帘，浓密的让女子都艳羡的睫毛微翘，遮住了他眼底的流光。 “我记得那丫头家隔壁有两处荒废的房子，让人打理一下，今晚便在那边歇脚吧。” 自小跟在上官煜身边伺候着，杨凡自是明白他说一不二的性子，因此便没再劝说，只得吩咐人先去做事，总不能让主子夜里睡冰冷又透风的破房子。 白灵并不知道有人本着她的厨艺来了，正因为家里人说她堆的雪人没有白薇的好，而郁闷不已。 白薇堆的雪人一看就是胖嘟嘟的人型，虽然样子很普通，却被一家人一致的认为那才是雪人该有的样子。 而白灵堆的是卡通造型，可爱的获得全家人的赞美，奈何与比试的题目不符。 “我口误了，早知道就说比赛谁更有创意，就不会输了。”白灵一脸郁闷的模样，把一文钱放到白薇的手心里，输的很是郁闷。 倒不是在意这一文钱，而是心里头憋屈。 吹了好一会的冷风，白灵姐妹的酒也醒了几分，小脸被风吹的比之前更红，睫毛上也挂了一层霜。 “快回屋暖和暖和，可别冻着了。”白柳氏见儿女们都红了小脸，忙招呼他们进屋烤火。 白灵走到最后头，回头朝远方望去，好像听到了风雪以外的声响。 可今夜雪大，白茫茫的一片几乎连接了天地，除了能看到一点点的光亮，倒是看不清其他。 想着没听说过有马匪的事，白灵便安下心来，跟着一起进屋。 一家人正说着话，便有人叫门，白灵立马穿鞋下地，“你们在屋里坐着吧，我出去看看。” 快步来到大门口，见是好几个陌生人，腰间都挂着佩剑，不由得警惕起来。 “姑娘，我们家主子要去萧家别院，这雪太大看不清路，想在你们隔壁的院子里休息一晚上。可那边没有干柴，也没有做饭的家伙事，能不能麻烦姑娘给些柴火，再给我家主子做些吃食吗？” 一个长相憨厚的男子开口，并拿出一袋银子道： “这是饭食钱和姑娘的辛苦费，劳烦姑娘做点好的，我们这些兄弟随便做点什么，能吃饱肚子就成。就是人有点多，又都是胃口大的，姑娘按照三五十号人的饭量做吧。” 白灵本不想接，更不想招待这些人，可跟着来的白薇却是快了一步，掂了掂钱袋子道：“我们只是农户，只会烧些农家菜，你们要是不嫌弃，我们就做饭去了，回头不满意可不能要回银子。” “这个姑娘放心，绝对不会的。”男子忙道。 “柴火就堆在院子外面，你们自己拿吧。”白薇说完，拽着沉思的白灵的手便往院子里走。 男子则是带着人各抱了一抱柴火，去收拾隔壁的院子，以确保在上官煜过来的时候有地方可以休息。 进了厨房之后，白薇立即把钱袋子打开，见里面装的都是银元宝，笑的更开心了。 “二姐你看，这得有好几十两银子，咱们发财了。”白薇一脸财迷模样，把钱袋子抱在怀里。 “三妹，你就没想过这伙人是干什么的？他们身上可都带着武器的，万一咱们做的让他们不满意，这夜黑风高的，就是把咱们一家都杀了，也没人会知道。”白灵板着脸，觉得有必要和白薇沟通一下。 白薇脸色一变，摸了摸钱袋子，皱着眉头问道：“不能吧？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坏人啊。” “坏人会在脑门上刻字吗？”点着白薇的额头，白灵十分无语的道。 “可是……”白薇心里没底，有几分后怕的问道：“他们求上门来，要求也很简单，总不能把赚钱的机会推出去吧？再说他们都有带着剑的，就算想逼咱们答应，咱们又能咋样。” 这次换白灵无语，想要教训白薇的话也咽了回去。 在这个武力和权势当头的年代，拒绝也是催命符。 正如白薇所言，他们只是小老百姓，根本就没有办法对抗这些外在因素。 “算了，先做饭吧。今晚咱们都住在爹娘那屋，有啥事一家人也好有个应对。”白灵想着真的遇到危险，大不了就暴露空间，总不能让一家人没命。 说着，白灵就动手做饭。 且不说那个什么主子是什么样的人，便是那些随从的饭菜，也够他们姐妹忙活的了。 好在现在是冬天，农户人家都有做冻干粮的习惯，所以主食方面倒是省事些。 白薇见状，把银子塞给白灵，便跟着一起忙活起来，光是肉和萝卜白菜这些，就得洗好多。 至于家里的青菜，姐妹俩都没打算做。 白灵是不想给家里招惹麻烦，白薇则是觉得那样就赚不到钱了。 白柳氏等了一会，听到厨房这边的声音，便过来寻人。 知道两个闺女要做几十口人的饭菜，当即去叫了白三树一起过来帮忙。 第八十八章 圣手神医 白杏姐弟俩，则是自己在屋子里玩，大家伙都没空去管他们。 农家娃都是大点的带小点的，倒也没人会担心两个孩子会不会怕。 而厨房里则忙的热火朝天，一刻也不得闲。 “娘，不用切的那么细，要不然天亮也做不完。那人说了，他们兄弟能吃饱就成，咱们煮两锅酸菜白肉，加两盆土豆块就去，连汤带菜的就成。”见白柳氏仔细的切菜，白灵怕烛光不够亮，她再把手给切了，忙出声道。 “那能好吗？”白柳氏觉得过意不去，毕竟对方给的银子可不少。 “有啥的，他们冒着风雪连夜赶路，要不是寻到咱们家来，还不一定能吃上热乎饭，更何况还有肉。”白薇倒是觉得正常，便端着一盆削好的土豆，按照白灵的话去切成大块。 白三树看着两个灶膛，正在热着冻干粮，看着好几盆的肉和菜，开口道：“娃他娘，听咱闺女的，好几十号人的饭菜，哪精细的起来，够吃就是好的。” 家里存了一缸的冻干粮，今儿都热上怕是也不够吃的，白三树有些犯愁。 白灵主要负责给那个男子口中的主子做菜，两荤两素外加一个蛋花汤，都是简单的农家菜。 “我看这些干粮不够，要不我去村里买些回来？”白三树又抱了些柴火进屋，给燥上添了半干的柴火，就不用一直看着火了。 之前因为白灵带着两个妹妹捣鼓吃食，央着白三树临时起来两口锅灶，直通西屋的火炕。 平时用不着的时候就烧着热水，用着方便，也省的单独去西屋烧炕了。 却没想到今日真的派上用场了，没这两口锅，哪里做的过来这么多人的菜。 “爹，你让娘找些零钱回来，去咱们处的好的那几户人家，让他们直接把干粮热透了送到咱们家来。不管是啥面的干粮，都按照镇上的白面馒头算。再看看谁家有杀好的鸡，也直接买了，做成小鸡炖土豆就行，一锅一两银子。”白灵一边炒菜，一边对白三树说道。 “二姐，你咋这么大方呢？那得送出去多少银子啊。”白薇切菜的手一顿，可看了一眼忙碌的家人，不待白灵回话，就冲白三树道：“爹快去吧，都这个点了，再晚点就都睡了。” 到底是舍不得让自家爹娘跟着遭罪，白薇歇下了省银子的心思。 白灵嘴角轻轻上扬，觉着白薇终于通透了些，不再把银子看的最重。 白柳氏忙洗了手，回屋去给白三树拿钱，对这个主意也是赞成的。 即便是花钱买些饭菜，他们也能赚十几两银子，总不能为了多赚点，就让花钱的主儿饿着不是？ 上官煜一行人过来的时候，下属已经把两个院子拾掇的七七八八，把‘最好’的一间屋子留给上官煜住，其他人能有个遮风避雪的地方就已经很好了。 不过再怎么拾掇，废弃的房屋依旧是破旧发霉。 “主子，要不咱们去把那户人家的屋子租下来？”下属担忧的看着屋顶，“今夜风雪大，属下怕这屋顶会受不住。” 杨凡已经打量过院子，也忍不住要担心，但看了上官煜一眼，并未作声。 上官煜虽然是出生就是世子，却并非一直养在蜜罐子里。 自幼习武不说，十岁就进了军营磨炼，十二岁开始充当步兵上阵杀敌，再艰苦的环境也能适应。 “去看看饭菜可做好了。”上官煜盘膝而坐，背靠着软垫，并不见嫌弃之意，“安排好轮值，让大家都歇歇，明日天亮后再出发。” “是。”听到上官煜的吩咐后，见杨凡并没有劝说之意，男子便领命离去。 “可需要属下再去调查一下那户人家？”杨凡跟在上官煜身边最久，自是知晓他的想法。 “不必刻意调查。”接过杨凡递过来的布巾，擦了一把脸，上官煜语气轻缓的道：“可联系到商老？” “暂未。”杨凡摇头，见上官煜皱眉，继续道：“属下已经将消息传递出去，商老得到消息后，必定会第一时间赶来。” “嗯。”上官煜点头，想到商老的性子，不免染了几分笑意，“商老一生钻研于医术，若知道有人能抑制我体内的毒，定会放下手上所有的事，不计代价的赶过来。” 上官煜的笑意，却是让杨凡的脸色一沉。 商老人称圣手神医，但凡他说不能医治的病患，便再无大夫能够医治，在医术届是泰山北斗的存在，便连皇帝也对他敬重几分。 可上官煜自娘胎便中毒，之后更是被屡次下毒，商老最多只能延长上官煜的寿命，减少他的疼痛，却无法彻底医治上官煜的病。 不知商老为何会突然归隐，除了秘密医治上官煜之外，商老一直是闭门谢客，几乎没人知道他的行踪。 但每年商老都会消失一段时间，虽然会给上官煜留下足够续命的药，想找到他却是极难的。 不提上官煜主仆这边的情况，三房那边终于把饭菜做好。 除了白灵做的那四菜一汤，其余的皆是用桶或者盆装的。 “爹，咱们送过去吧，这个时辰了，送完饭菜也该歇着了。”抬起手臂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儿，白灵出声道。 村里那几户人家做的饭菜，一会会由村长家统一用牛车送到隔壁的院子里去。 雪天路滑，天黑的很难看清楚路，光靠两条腿送到这边来，怕是饭菜都得凉了。 “哎，你们拿轻点的，爹担着这两桶菜先过去。”白三树经常挑水，担两桶菜并不吃劲儿。 “娘，你就拿着灯笼走在前头，反正一次也拿不完，天这么黑可别摔着了。”白灵点了两个灯笼递给白柳氏。 家里院子的冰灯倒是没有熄，可出了院子还有一段路却是黑的。 白灵倒不怕菜洒了从做，却怕会烫伤了家人，那可是要受罪的。 “成，你们都小心着些。”白柳氏接过灯笼，站在门口倚着门，待父女三人都出门后，这才快步的走到前头去。 上官煜的那些下属，除了暗卫隐藏在暗中，还有侍卫在院子附近巡逻。 破败的厨房没办法烧水，但大队人马出门必然是带着炊具的，便在院子里生火烧水，也可以让巡逻的人轮流取暖，倒是一举两得。 那些布当值的人，则是在其他的房间里眯着，随时准备换岗或是保护主子。 “兄弟，你们有家伙事把东西捣腾出去不？我家锅里还有饭菜呢，没有东西盛了。”白三树站在院门口，和守卫的人说道。 “先放着吧，我让人把东西倒出来，再给你们送过去。”侍卫开口道。 白三树还想说话，白灵把用盆子扣着的四菜一汤递过去，浅笑道：“这是给你们主子做的菜，农户人家不会做花样，也不晓得成不。” 第八十九章 神女有情 “嗯。”侍卫木着脸，把盆子接过去，便转身进了院子。 给白薇递了个眼色，白灵拉了拉白三树的衣袖，一家人转身回家去了。 白三树两口子哪里见过这么冷的人，回家后不时的往外看，也不知道是在盼着那些东西赶紧送来，还是被吓着了。 白薇也沉默下来，不知在想着什么。 倒是白灵，在见到侍卫之后，一颗心反倒是安定了。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的底细，可那侍卫身上有军人的肃杀之气，却没有阴冷的感觉。 没多久，侍卫便来送盛菜的家伙事，这回不用三房的人送过去，他们自己就拿走了。 “明天早上给你们送回来，在天亮之前再做顿早饭。”侍卫离开之前说了一句，并非命令的语气，却也是不容拒绝的。 村民们的饭菜送来之后，白三树过去和人家解释了一句，那些东西才被卸下牛车。 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佩带刀剑的人，村长都吓得直冒冷汗，更不要说其他几个人。 直到此刻，大家更清晰的认识到白家三房真的不同了，面对这样的场面都不怯。 晚上一家人自是睡在一起，但白灵并不知道，在他们入睡之后，上官煜和杨凡便潜入自家。 除了东屋之外，都被上官煜主仆俩搜查了一遍，却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第二日一大早，上官煜一行人吃完早饭后便离开了，站在门口向外看的白灵，并未发现上官煜的身影。 萧府别院。 别院虽处于这等小地方，可内里的建筑却是精致的很。 萧穆晴自小体弱多病，有大师批命说她必须到北方偏僻之地避难，待及笄之前方能遇到贵人，可化解厄运。 作为世家大族的嫡女，萧穆晴的地位不逊于嫡子，家族立即出资在此处为她修建了别院，一应事物皆是参照着京都的院落所建造，以免她日后回去会不适应。 “再去看看，世子哥哥应该到了。”萧穆晴坐立难安，柔美的脸上写着担忧，使得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的让人忧心。 “是。”碧云应了一声，忙迈着小碎步出门去。 “小姐喝杯参茶吧。许是世子爷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世子爷武功高超，又有那么多人保护，定不会有事的。”浅云劝慰道。 “世子哥哥每年都会在小年就过来，陪我过完小年才走的。这几日突降大雪……浅云，我这心里不踏实，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抚着胸口，萧穆晴皱着柳眉道。 “是小姐太担心了，许是雪太大了，世子爷便被阻在路上。等雪停了，世子爷自会来看望小姐的。”将参茶递给萧穆晴，浅云柔声道：“小姐这两日吃不好也睡不好，瞧着脸色有些憔悴，可要奴婢给小姐重新上妆？” “我的脸色很不好吗？”萧穆晴抬手抚脸，神色紧张的道：“快，世子哥哥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处理，不能再让他为我担忧了。” 见萧穆晴如此，浅云笑道：“我的好小姐，您先把参汤喝了。要不然世子爷来了，您却没精气神招待，岂不是……” “我这就喝。”萧穆晴结果茶盏，一口气把参汤喝完，又吩咐道：“你们盯着点厨房，世子哥哥喜欢吃的菜，还有最爱喝的竹叶青，一定要温着。超过一个时辰就重新做，世子哥哥一向吃的不多，这样可不成。” “是是是，小姐都交代了好多遍了，奴婢们都记着呢。”浅云掩嘴轻笑，却不敢继续说打趣主子的话。 萧穆晴吁了口气，一时也想不起还有什么事需要吩咐下去的。 别院里只有萧穆晴一个主子，也鲜少会有人登门，故而每年上官煜顺路把京城那边给萧穆晴带来的礼物送过来的日子，都是别院里最忙的时候。 对于自家小姐的心思，身边的人都清楚，也都乐见其成。 甚至于，浅云认为上官煜对萧穆晴也是有情的，否则不会每年都帮忙送年礼过来，还会单独给萧穆晴也准备一份，并且在别院待上一天。 萧穆晴去重新梳洗打扮不提，上官煜一行人正在来的路上。 “杨凡，你可有察觉到什么？”上官煜靠在车壁上，询问道。 杨凡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缓缓闭上眼睛，上官煜拧了下眉头，以前的怀疑到是变成疑惑了。 不过上官煜并没有实质的证据，所以未再开口说话。 一直到了萧家别院，上官煜都没有再说话，可心里一直在想着白灵的事。 “世子爷，我家小姐临时出门去了，临行前有交代，若是与世子爷错过了，请世子爷一定要稍等片刻，小姐很快就会回来的。”管家小跑到门口，顾不得擦汗，忙把事情说了一遍，就怕上官煜转身就走。 “嗯。”上官煜并无急事，想着好友托他转交给萧穆晴的信函，便迈步朝别院内走去。 上官煜每年都会过来一次，别院辟出了一个专门给上官煜留出来的客院，正好一行人可以安静的休息一下，免得风尘仆仆的回去祭祖。 且说萧穆晴因为别院的干果招了老鼠，无法招待上官煜，急的快要哭了。 听下人说南山村有个农家卖的糖炒栗子极为稀罕，连糖果铺子里都没有卖的，竟然决定要亲自去买。 此时萧穆晴已经来到三房，看着那破败的院子不由得皱眉。 “确定没有找错地方吗？”萧穆晴秀气的眉头轻皱，问向车把式。 “奴才家的小孙子喜欢吃这口，以前来买过。”车把式忙回道。 “去叫门吧。”萧穆晴皱着的眉头并未舒展开，不相信住着这么破旧房子的人家，能做出什么好东西来。 碧云前去叫门，浅云则是为萧穆晴拢了拢身上滚了狐狸毛的棉披风，怕她被寒气吹着了。 “这种事，叫下人过来买些便是，小姐可是千金之躯，何必受这份风寒之气。”浅云心疼道。 “世子哥哥一年才过来一次，我亲自过来，方能表现诚意。而且不亲自尝尝，我这心里也不踏实。”萧穆晴温柔浅笑。 上官煜嘴刁，萧穆晴为了这一年一次的见面，总是费心在吃食上面，就盼着上官煜能明白她的心思。 闻言，浅云只得道：“世子爷若知道小姐的这份心思，定会感动的。” “是吗？”萧穆晴略显苍白的脸上染了些许红晕，螓首微垂。 碧云叫了人出来，正是白灵。 见碧云一个丫鬟便穿着绸缎的衣裳，头上的朱钗也都不是小镇上的便宜货，白灵便知道这是主子定然不是寻常的大户人家。 出门迎客之际，白灵打量着萧穆晴。 只见对方和自己的年龄相仿，却是一脸的病态，即便那浓厚的脂粉也这挡不住。 花团锦绣的棉斗篷，一看便知是贵重之物，头上的朱钗并不多，可即便不识货的人也知道那套珍珠头面价值不菲。 第九十章 襄王无梦 且萧穆晴带着两个丫头，一个车夫，后头还跟着四个侍卫，绝不是镇上那些富庶人家的派头。 最主要的是，主仆一行人看上去都不是飞扬跋扈之辈，不管是不是做戏，让人感觉舒坦。 “这位小姐光临寒舍，当真是蓬荜生辉。刚才这位姐姐已经说了来由，只是这糖炒栗子现炒的口感会更好，不知小姐是要买几日前的陈货，还是要现炒一锅呢？”白灵把大门打开，笑着询问道。 “现炒需要多久？”见白灵不是那种脏兮兮又胆怯的农女，萧穆晴便柔声问道。 “家里本就要炒几锅栗子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大约半个时辰吧。”白灵回道。 萧穆晴抬头看了眼天色，便道：“那便现炒吧。若是好的话，我便多要一些，不过我得先带着一锅回去，剩下的自会派人来取。” “不瞒小姐，我家的栗子所剩不多，小姐一会若是喜欢，也只能匀出五锅来。再要买，就只能能明年秋收之后了。”白灵浅笑道。 白灵空间里倒是有不少，可现在家里不缺银子了，她不想再动用空间，以免招来祸事。 左右空间的空间大，多储备些东西，指不定哪日就能派上用场。 萧穆晴点头表示明了，虽觉得三房的屋子太破了，可在外面等着未免太冷，便进屋去歇脚。 让萧穆晴觉得诧异的是，这破旧的农家，屋里竟是暖和的很，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收拾的却很干净，更没有令人作呕的异味。 白三树在萧穆晴进屋后，便和白柳氏去做糖炒栗子。 白灵给萧穆晴主仆都倒了热水后，和白薇去忙活了，这两日要青菜的量比较大，所以他们片刻也不得闲。 摘完菜就要种一茬新的，以免过完正月便断货，要知道初春的时候也能赚一笔。 白小山和白杏两个则是每天都去村里和小伙伴玩，屋里便只剩下主仆三人。 待萧穆晴尝了一颗糖炒栗子之后，便觉得上官煜会喜欢，立即表明剩下的她都要了。 “农家也没什么新鲜的东西，小姐给的银子多，我们也不好占便宜。这是家里做的松花蛋，镇上的鸿鸣酒楼刚推出的菜，便是在我家拿的，小姐拿回去尝尝。”白灵将一个篮子递给碧云，解释道：“还有一些五香花生和瓜子，还望小姐不要嫌弃。” 白灵爱银子，却不是贪心之人，至少赚的银子都心安理得。 “你说的这几样东西，我倒是没有听说过，那就多谢白姑娘了。”萧穆晴示意碧云收下，也因白灵的举动而对她高看了一眼，“我住在萧家别院，日后你再研究出新吃食，都可以送过去一些。” “多谢萧小姐照拂我们家的小本买卖，雪天路滑，就不耽搁萧小姐了。”白灵做了个请的手势，并未作出套近乎的举动。 且不说有钱人防备心重，只这一次见面，还是因为买卖交易，白灵可不认为能与萧穆晴交好。 只是本着不惹麻烦的原则，白灵礼貌又不失热情的对待客人罢了。 直到马车走了，白三树夫妻才出了厨房。 “这有钱人家的小姐，就是气派。瞅瞅那斗篷，上面绣的花就跟活了似的。”白柳氏啧声道。 白三树给大户人家做过短工，知道一些规矩，所以便直接躲进厨房里，也没好意思打量萧穆晴，便是连两个丫头也没看清楚。 “等咱家有钱了，也给几个丫头置办些好的，不输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白三树看着两个女儿，很是自信的道。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闺女。”白柳氏拍拍胸膛，与有荣焉的道。 白三树看着笑容满面的白柳氏，眼睛都直了。 这几个月来吃的好，又有灵泉水调理，白柳氏的气色越发的好。 即便是风吹日晒的摆摊，白柳氏的皮肤也比以前好了一些，最主要的是那双眼睛有了精气神。 白灵姐妹俩对视一笑，默契的去厨房蒸干粮，免得打扰爹娘。 萧穆晴回别院之后，得知上官煜已经在客房等了近一个时辰，不禁后悔亲自去买栗子了。 “快让人把酒席摆好，还有白姑娘给的几样吃食，也都添桌上。”萧穆晴说完，忙转身问两个丫头，“快看看我的仪容可还适宜？” “小姐本就生的貌美，奴婢又给您精心画了妆容，自是适宜的。”浅云回道。 碧云去安排酒席的事，浅云便扶着萧穆晴去客院。 尽管下人们冒着风雪打扫庭院，可大雪连着下了好几日，今早才停，路面还是有些滑。 急着见上官煜的萧穆晴几次差点滑倒，好在浅云都及时扶住了。 上官煜不习惯在不是自己的地盘睡觉，因此只是闭眼假寐，在下属禀报萧穆晴到来后，便来到花厅见人。 “世子哥哥。”萧穆晴面色微红，不知是被冷风吹的，还是见了心上人之后染的*，娇柔的声音更是令人想要怜惜几分。 “这是你兄长让我转交给你的信函。”上官煜点了下头，直接将信函放在桌面上，并没有热络的寒暄，“年后我要回京城一趟，你若有书信带给家里，我可以捎带。” “劳烦世子哥哥了。”萧穆晴并不觉得上官煜板着脸有什么不对，一颗心因为见到上官煜而扑通扑通的跳着，准备好的话语却都忘的干净。 在萧穆晴看来，上官煜这么说，便是为了见她一面，是隐晦的表白。 “我与你兄长自幼便相识，不过顺路而为。”上官煜淡漠的开口。 若白灵在此，定会咂舌，觉得这个上官煜是假的，连些微的表情都没有，分明是别人戴了人皮面具冒充的。 “晴儿准备了些酒菜，世子哥哥可是要现在用些？”萧穆晴因误会上官煜对她有意，脸色又红了几分，倒是不见平日的病弱之色，“刚巧得了些新吃食，世子哥哥若是喜欢，刚好带一些回去。” “嗯。”上官煜并未拒绝。 从别院离开的路上，他们这一行人需要在野外露宿一晚，上官煜就算自己没有胃口，也要为属下人着想。 何况上官煜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也不希望别人亏欠他的，尤其是他当做朋友的人，免得相处中多了计较。 一顿饭，还一份千里送信的人情，这才是上官煜的本意。 第九十一章 见最后一面 在别院用饭，上官煜表现出对白家食物的喜爱，萧穆晴自是暗暗庆幸自己去了这一遭，也决定日后要多光顾三房的生意。 白灵并不知道自己因此而多了个潜在客户，但只要不是给自家招惹麻烦的生意，她才不介意多来几单。 上官煜离开的时候，萧穆晴便将自己买回来的吃食都给他带上，想着回头就派人再去白家多买些，等到年后的时候送给上官煜，也是投其所好。 殊不知，上官煜在听萧穆晴说是从三房买来的吃食之后，心里竟有些不舒坦，便让紫峰直接去找白灵买了不少。 转眼便到了年三十，白灵一家人终于可以清闲几日，除了一日三餐之外，不用再像陀螺一样忙个不停。 “小山，快先放炮竹，咱们好进屋吃饺子去。”白灵催促道。 古代人对守岁看的极重，都是到了子时才放鞭炮，意喻辞旧迎新。 而饺子也是要在子时的时候吃，饺子饺子，交在子时，这是由来已久的说法。 怕放鞭炮会燃烧了木屋或柴堆，白灵在小年前，特意把积雪堆成了个雪坑，鞭炮扔在里面放绝对安全。 “哦！过年喽！吃饺子喽！”白小山兴奋的喊着，举着一根长长的树枝，便点燃了鞭炮的引子，随即便转身朝白灵身边跑。 白杏也是高兴不已，以往过年的时候，她负责看着白小山，姐弟俩都是躲在门里头看大房的孩子放鞭炮，既害怕又羡慕。 “二姐，咱们家以后都会是这样的好日子，不会一觉醒来又变成以前那样吧？”白杏捂着耳朵，转头看向白灵。 “不会，咱们家的日子只会更好。”白灵温柔的一笑，抬头望着天空上最耀眼的那颗星星，无声道：爷爷，新年快乐！ 三房做了十道菜，意喻是十全十美，又煮了肉馅饺子，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着年夜饭。 古代人没有娱乐，两个小家伙虽然兴奋，却也挺不到天亮。 见他们打瞌睡，白柳氏便让他们先睡。 白灵拿着自制的纸牌，四口人玩着扑克牌，不觉间便到了天亮。 农家初一是不窜门的，毕竟守夜之后都困倦的很，白天免不了要补觉。 初二是给长辈拜年的日子，即便家里的几个孩子不愿意，白三树夫妻还是领着他们去了老宅，给白老太磕头拜年，却差点被打了出来，更不要说压岁钱了。 初三拜亲戚，初四会友人。 一直到初五，是出嫁的闺女回门的日子，白柳氏早早的就起来开始准备着。 连着几天都不得消停，却也让人体会年味，白灵对古代的春节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可等过了吃中午饭的时候，还不见白草两口子回门，白柳氏便坐不住了。 “娘，或许是大姐和姐夫在路上耽搁了，咱们再等等。”白灵安抚道。 “今天是你大姐嫁人后第一次回门，啥事能比这个日子重要？”白柳氏皱眉说着，眼睛不断的向外看去。 其实窗户纸糊的窗户，根本就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是白柳氏心急，下意识会有这样的举动。 “要不我去迎一迎？”白薇说着便站起身，扯了扯身上的新棉袄便出了门。 白灵见状，便陪两个小的玩起丢沙包，可心里头却是有些不安。 想起白薇去看白草之后，所说的那些话，白灵便觉着白草怕是不能回门了，可又不好这么说。 一直到日落西山，依旧没有见到白草的身影，白柳氏皱着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娘，要不我和白薇明儿去大姐家那边看看？”白灵提议道。 “不行。”白柳氏却摇头道：“不管你大姐为啥不回来，这大正月里的，你们要是过去了，那就是不讲礼数，你姐夫家会不高兴的，只会让你大姐的日子不好过。” 白灵不太懂这些规矩，原主的记忆里也很模糊，便朝白薇看过去。 “等过了正月十五，要是大姐还不回来，也没有个信儿，咱们就去看看。”白薇脸色不大好看的道：“过了十五，也算是过完年了。大姐夫还不带着大姐回门的话，也是他们家失了礼数在先，错不在咱们。” “也好，那就这么定吧。”白柳氏叹息一声，不再说什么。 白三树至始至终没说话，可从神色上也不难看出，白三树心里头也是担心着白草的。 一家人没什么胃口的吃了晚饭，便都早早的歇下了。 正月十五本该是逛花灯的节日，可白草初五那日没回门，一家人心里都惦记着，所以也没心思去。 再加上一家子人久病成疾，看上去是都健康许多，身子还是比健康人要虚一些。 白灵顾虑着家里人的情况，便没有提议去镇上玩，两个小家伙虽然想去，也懂事的没有闹。 终于到了正月十六，白灵和白薇一大早便套上了驴车，拉着年礼去看白草。 白草嫁的不算远，可也隔着两个村子。 年前的几场雪，让路面不大好走，两人临近晌午的时候才到了地方。 “三妹，你知道大姐家住哪吗？要是不知道的话，咱们就找户人家问问。”到了村口，白灵询问道。 “问问吧，我就来过那么一次，还是在河边和大姐见面的，也找不准。”白薇回道。 姐妹俩就近找了一家没养狗，院子里有孩子在玩耍的人家，便去问王大志的家在哪里。 “丫头，你们是王家的啥亲戚？咋这个时候来串门啊？”听闻要找王大志家，正晾衣服的妇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打量了姐妹俩和驴车上的东西之后，出声询问道。 “我姐去年嫁给王大志，这不我姐他们初五那天没回门，我爹娘让我们过来看看。”白灵甜甜一笑，简单的说了事实，免得被人传出瞎话。 “唉！看你们姐妹俩穿的也不错，咋就把你姐给卖了呢！真是造孽啊！”妇人叹息了一声，指着村头，压低声音道：“行了，你们俩赶紧过去吧，兴许还能见着你姐最后一面。到了王家，可别说我说了这些话，晓得不？” “啥叫见我姐最后一面？我姐咋了？你快说清楚”白薇是急性子，一听这话，立马就喊出声来。 见妇人脸色不好看，白灵忙拉扯了白薇一下，示意她不要冲动。 把白薇拉到身后，白灵朝夫人歉意的一笑，语速飞快的道：“婶子对不住了，我三妹就是个急性子。您放心，我们不会乱说话的，还请婶子跟我们姐妹说句实话，也好让我们知道该怎么应对。我大姐是个苦命的，现在家里日子过的好了，断不能再让她受了委屈。” 第九十二章 杀意 白灵姐妹俩打听完白草的事之后，满心沉重的去了王大志家，心里的那点期翼完全被恼恨所取代。 白灵毕竟是穿越而来，对白草的印象都是原主留下的，所以没有什么感情，可还是愤怒不已。 “冷静点！”下了驴车，白灵顾不得拴驴子，一把拉住了白薇。 “你让我咋冷静！大姐她……”白薇红着眼眶，嘴唇都在颤抖。 “想把大姐带走，你就按照我说的做，要不然你就是害了大姐。”白灵知道白薇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只能用白草来威胁她，以免白薇做傻事。 抬手抹了把眼泪，白薇咬着下唇点头，“好，回头再收拾王大志那个王八羔子！” “放心，敢这么对大姐，我绝不会让他好过！”白灵眯了眯眼睛，迸射出凌厉之色，却是清脆的喊道：“大姐、大姐夫在家吗？爹娘让我们给你们送年礼过来了，快让大姐夫来帮帮忙，我和三妹拿不动。” 白灵这一嗓子，便是连左右邻居也听到了，可王家人却没出门。 不知是怕王大志家，还是不想沾上麻烦，邻居虽然出门听动静，却没有人作声。 农家的小院，大多是用木板做的，平日里也不会上锁。 “三妹你担心着，这大米可金贵着呢，可别洒了。”朝白薇递了个眼色，姐妹俩便抬着一袋大米进了院子，嘴里继续喊道：“大姐夫在家不？赶紧出来搭把手，爹娘让我们给送来好几袋粮食，还有好几只野味，真是搬不动了。” 白薇忍着火气，也跟着喊了一嗓子，“大姐你们磨蹭啥呢？这一路渴死我们俩了，快倒杯热水，我们还得赶着天黑前回去呢。” 或许是姐妹俩的声音太过正常，屋里的王家人合计了一下，这才出门来。 见姐俩吃力的搬着一袋粮食，又看到驴车上还有半下子东西，立即都冲了出来。 “把米袋子搁屋里就行，剩下的我们搬。”王老太喊了一声，一家三口便奔着驴车去了。 朝白薇点了下头，白灵放下米袋子，便朝大门走去，拿出空间里的锁头，快速的把大门给锁好。 木头板的门没多结实，可想踹开也得费点功夫。 “你们这是要干啥？咋还锁我家的大门呢？”王老太走在最后头，自是听到落锁的声音，忙扯着嗓子喊道：“当家的，大志啊，快点把门踹开，那两个小蹄子要作妖喽！” 白灵姐妹俩没有回话，而是挨个屋子去找白草的身影。 可姐妹俩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白草，都急的不行。 “大姐，你听到就应我一声，我是白灵啊！”白灵一边找一边喊着，心里急的不行。 白薇则是又重新去找一遍，怕漏了什么地方。 院门被踹的直摇晃，王大志一家人咒骂声不断，可姐妹俩却充耳不闻。 “咚！” 就在白灵要再次去仓房看一次的时候，却听到牲口棚那边传来响声。 王家以前养过牛，可老牛在今年病死了，所以牲口棚是空着呢，白灵扫了一眼倒是没进去看过。 听到有声响，白灵下意识的就跑进牲口棚，看到奄奄一息的白草后，忙大声喊道：“白薇你快过来，大姐在这儿！在牲口棚里！” “我……又做梦了……真好……”看着蹲在自己身边的白灵，白草蠕动着唇瓣，艰难的说出这句话，眼眶红红的，却已经没有眼泪。 尽管没有接触过，可有原主留下的记忆，以及本着要替原主一并活下去的念头，白灵自是打心里认可这位为了家人卖了自己的大姐。 只是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竟是这样的境况。 “大姐，真的是我，你不是做梦。我们来接你回家了，咱们这就回家去，爹娘都等着和你团聚呢。”白灵心中酸涩，忙握住白草的手，想要给她传递热量，“大姐别怕，我们回家好不好？家里日子好了，大姐也该回去享福了。” 抬手抹去眼泪，白灵探向白草的脉搏，心里不禁一沉。 才十七岁的年纪，白草的身体竟然败坏成这样，比当初的白柳氏还要差几分。 若再晚来半个时辰，白灵都不确定还能不能救活白草。 忙解下腰间的水壶，白灵把白草扶起来，柔声道：“大姐先吃粒药，再喝口热水，喝完咱们就回家。” 拔开塞子的时候，白灵往里面滴了几滴的灵泉水，现在也只能用这个给白草吊着，毕竟药物还需要时间才能被吸收。 白灵在空间里制作一些养生和急救的药丸，可白草的身子实在太虚，白灵只能先喂她一个护心提气的。 白草艰难的吞下药丸，人还是昏昏沉沉的，可始终努力睁开眼睛看着白灵，直到温热的水进入腹中，依然不敢相信真的见到亲人了。 “也好，梦里还能见到你……”白草虚弱的笑笑，冰凉的手回握着白灵的。 “大姐！”白薇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白草不由得惊吼一声，直接就跪在白草身边。 “你照顾大姐，我去和王家人谈判。”白灵吸了口气，冰冷的空气夹杂着牛粪的味道，让白灵的火气也增加几分。 就算看到陌生的女子是这般状态，也会气愤不已，何况这还是自己的家人。 白薇哭着接过白草，把人紧紧的抱在怀里，可怎么都捂不暖白草的手，干脆把自己的棉袄脱下来，把白草包裹起来。 白灵脚步沉重的走出去，看着已经进来的王家人，眼底染了杀气。 “你个小贱蹄子，谁让你们在我家乱翻的？信不信我打死你！”王大志一脸凶相的喊道。 “有种你就打死我，不怕你们一家三口去吃牢饭就成。” 白灵冷冰冰的声音，竟让王家老两口背脊发凉。 王大志买了好几个媳妇，以前被打死了都没啥事，最难缠的也不过赔了二两银子，却没人要报官。 毕竟能卖女儿的家庭，要么是太穷了，要么就是贪财。 冷冷的目光落在王家人身上，白灵抬步朝王大志逼近，忽地手上多了把匕首，吓得王老太腿软。 “王大志，要么让我们带我大姐走，要么你就拿着匕首把我们姐几个都杀了。” 白灵毫无畏惧的眸子落在王大志身上，声音沉稳的道： “今儿我把话撂着，我要接我大姐回家，你们谁要敢拦着，就做好见血的准备。杀了我们，或者被我们砍杀了。别墨迹，赶快划个道道，我大姐的身子拖不得，我也没耐性。” 王大志一脸阴沉的盯着白灵，就像毒蛇一样让人膈应。 看了眼白灵手中锋利的匕首，王大志手里的木棒又攥紧了几分，寻思着要不要直接把人给打死。 第九十三章 算账 纵然王大志是个手狠的人，可也明白杀人偿命的道理，所以这么多年来磋磨死好几个媳妇，却不敢对外人下死手，这会倒是真的动了这样的心思。 王老太刻薄的脸上也是一片阴霾，但听完白灵的话，还是拉了拉王大志，急切的道：“儿啊，咱们别跟这些小蹄子闹腾，一个不守妇道的媳妇，没沉塘都是便宜了她，让他们赶紧带走，省的脏了咱们家的地。回头娘再给你买个好的，保准比这个好。” 白灵冷笑一声，若非现在就她和白薇在，哪里能容得了王家人叫喧。 “商量完了吧？我大姐可等不了那么久，要是我大姐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们白家三房和你们死磕到底！”白灵高声大喝，怒道：“不仅你王大志一家，我要你们整个王家村的人都背上残害儿媳的恶名，就都等着打光棍吧！” 原本只是看热闹的左右邻居，一听到白灵的话就不干了。 “白家丫头，你这是咋说的？你大姐可是大志的媳妇，就算真的死在王家，和我们有啥关系？” “就是，我们可没打骂她，这几个月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邻居们不应了，王老太却是一脸得意，也不急着拉自己儿子了。 “谁说和你们没关系的？且不说这里是王家村，你们都是一个老祖宗。便是王家虐待殴打儿媳致死，你们这些邻居却知情不报，到了衙门也是包庇罪，要挨板子吃牢饭的。” 白灵扬高声音，冷冷的扫过左右邻居，以及外面围着的那些看热闹的村民。 王家村村民的祖辈的确是一个老祖宗，可娶的媳妇却是十里八村的都有。 白草被虐成这样，村里人不会不知道，却都不往外说，很显然都是助纣为孽。 而此刻，白灵倒不是真的想追究这些人的责任，毕竟白草会有今日的境遇，还是和家里人脱不开干系。 尤其是白薇早就说过白草过的不好，可白灵没想会是这么差，便拖到今日才过来，差点就只能给白草收尸了。 村民们最怕见官，一听这话都懵了。 “贱蹄子，你忽悠谁呢？白草是我们王家买回来的儿媳妇，她偷人还怪我们打她了？就是沉塘都是应当的。”王老太怕坏事，立即恶狠狠的喊了一句。 村民们也都跟着说话，大致都是和王家一个态度。 闻言，白灵冷笑一声，高喝道：“买来的？你们手里头有我姐的卖身契吗？几两银子的聘礼钱，就想买了我姐的生死，你们王家可真是能耐。就算出嫁从夫，可只要娘家还管闺女的生死，婆家就别想私底下把人给处置了，那是犯了律法的。” “还有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姐偷人了，奸夫在哪？你是捉奸成双了吗？你们现在立马把奸夫给我找出来，要是一起沉塘的话，我白家二话不说，绝不给我姐撑腰！” “二姐你说啥呢！大姐咋可能会偷人呢！”白薇冻的直哆嗦，却还是喊了一声。 白灵回身一看，忙把身上系着的半截棉披风扔给白薇，怕她再冻坏了。 “我自是相信大姐的。”给白薇一个安心的眼神，白灵看着王大志，讥讽一笑，“见过捡东西的，可没见过哪个男人给自己捡绿帽子戴的。王大志，我姐真的偷人的话，你还能到处乱说？但凡是有血性的男人，都会写一纸休书，把人丢回娘家去吧？” 王大志脸色极为难看，可又无法反驳白灵的话，只是攥着棍子的手又紧了紧。 白灵拢了拢耳畔垂下来的秀发，继续道：“王大志，我姐的账咱们回头再算，今天我们要带我姐去看大夫，谁也别想拦着。你要是不想成为王家村的罪人，赶紧把道让开，要不然整个村子的小伙子娶不着媳妇，大闺女找不着婆家，你王大志以死谢罪也不够的！” 村民们大多是为了看热闹过来的，且多数都不愿意招惹王大志一家，怕惹了麻烦。 可这会白灵的话却要让他们掂量掂量。 白草被打死是小事，毕竟是买来的儿媳妇，王大志已经打死好几个，也不见闹出事来。 但白灵姐妹俩可和王大志没关系，要是在王家村出事，怕是真的会连累到他们。 这么想着，便有人先开口了，劝王大志一家人赶紧放人，有啥事回头再说。 也不知道是谁去找了村长，这会老爷子被人扶着走了过来。 厌烦的看了王大志一家人，再看看白灵一个女娃子面对凶狠的王大志却没有害怕，反而还威胁了整个王家村，倒是不知道是该欣赏，还是该仇视。 可白草若真的死在王家村，对王家村嫁娶的事都会有影响却是真的。 “你们把人带走吧。过几天，我会带着大志一家去你们村里，这事必须得有个说法才行。”村长眯着眼睛开口，显然是在算计着怎么才能对王家村有利。 “不劳烦村长大驾，待我姐身子好一些，我们白家三房定会前来拜访。”白灵微微颔首，以示对村长的尊敬，转而冷眼看着王大志一家人，冷声道：“我姐若平安无事，这笔账咱们就仔细算算。若我姐有个三长两短，咱们衙门见。” 王大志脸色阴沉的看着白灵转身走向牛棚，手中的棍子又抬起了几分。 “还不把人拉屋里去，非得让我这把老骨头请你们去祠堂里坐坐吗？”村长一脸怒容，赶在王大志冲动之前喝道。 王家两口子连忙把人给拉到屋里去，半个屁都不敢放。 听见王老太那砰的关门声，村长脸色依旧不好看，却还是招呼着外面看热闹的村民，“过来两个有力气的，帮忙把人弄到驴车上，剩下的都散了吧。” 白灵和白薇姐俩虽然也是做惯了农活的，可白草现在的情况不好，自是有些费劲儿。 在王家村的媳妇帮忙下，姐俩这才将白草抬到驴车上。 身下铺着一床新被子，上头又盖了一床，头下枕着新棉裤，一件大红色的棉袄围在头顶，看着有些讽刺。 驴车的东西，有些是年礼，可大多数都是三房给白草准备补上的嫁妆，自都是好东西。 不过银饰都在三房放着，打算等白草回去后再给，现在却是用不到了。 白薇把自己的棉袄穿好，便把斗篷还给了白灵，红着眼眶问道。“二姐，咱们去镇上吗？” “嗯，先看大夫。”白灵点头，把带来的点心和酒，转身就递给帮忙扶人的两个小媳妇，“多谢两位嫂子帮忙，这是一点心意。” 第九十四章 和离 说完，也不等两人推让，白灵便坐到车辕上，鞭子一挥，冲白薇喊道：“坐稳了，看着点大姐。” “嗯。”白薇跪坐在驴车，把手伸到被窝里，攥着白草的手，眼泪吧嗒吧嗒的滴落。 王家村的村民三三两两的散去，却都还在说着白家姐妹的事。 当初王大志买白草回来的时候，的确有人同情，却也没人当面说什么，免得得罪王大志被暗地里使坏。 可谁能想到，王大志的性子比以前还要狠毒几分，这回竟然只用了几个月的功夫，就把一个大姑娘给祸害成这样。 “看那一车东西，白氏的娘家是起来了，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村长叹息一声，对扶着自己的孙子道：“走，去族长那坐坐，我们这些老骨头也该是管管事的时候了，要不然王家村都得被这些混蛋给毁了！” 白草的身子亏的厉害，再加上又冻了好几天，没饭吃没水喝，还有外伤溃烂，真的是不死也剥层皮。 怕家里人担心，便让白薇先回家去送个信，白灵则是留在医馆照顾白草。 其实来医馆是走个形式，给白草用的药，都是空间里出品，比同济堂的好几倍。 但内服的药，白灵只能悄悄的加一点灵泉水，让药效更好，也对滋养身体有效。 夜里白草发烧，白灵便把人带进空间里，泡在温泉中，白灵也跟着一起解解乏。 第二日一大早，白三树两口子便赶到医馆，白薇则是留在家里照顾两个小的和家里的事。 “我的闺女啊！这是遭了啥样的大罪啊！这些不是人的畜生，咋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也不怕遭报应！”白柳氏一见到满脸青紫的白草，便哭的不能自己。 白灵没有劝说，看了一眼也哽咽着的白三树，走上前去拍拍白三树的肩膀，示意他安抚一下白柳氏。 这里是医馆，自是不方便这般释放情绪。 且白柳氏的身子是大好了，却也还需要细细的养两年，禁不起这样的情绪波动。 白灵出去买了早餐，顺带着把给白草的药也拿回来，劝着白柳氏吃了几口粥，这才开口道：“爹娘，我想要大姐和离。” 白三树两口子都被和离两个字吓到了，愣愣的看着白灵，似是没反应过来一样。 “大姐是为了咱们，才会嫁给王大志那个畜生。现在家里日子过的好了，没道理还让大姐受苦。我就想知道，爹娘能不能接纳一个和离的闺女在家里。”白灵语气平静的问道。 照顾白草一晚上，白灵也仔细的想过，觉得这是唯一能让白草解救的方式。 有家庭暴力倾向的男人，绝对不是良配之选。 白三树沉默着看向白草，并没有回答。 “和……和离？”白柳氏惊讶的问道，显然没想到会听白灵说这样的话。 “嗯。”白灵重重的点头，语气低沉的道：“大夫说，要是再晚来一会，大姐就没救了。这都一天了，大姐还没有醒。昨天是我和白薇给大姐上的药，身上几乎就没好地，脚脖子那都见骨头了。” 说着，白灵鼻子发酸，比起她穿越过来那会三房的苦日子，白草在王家过的就是地狱的生活。 白灵不敢想象白草是怎么撑到现在的，怕是就为了能见家人一面吧。 “和离！”听了白灵的话，白三树都不敢去摸摸大闺女的手，气的一拳砸在炕沿上，恨声道：“咱家大闺女不能白白受罪，我这就回去找村长，去王家村讨个公道！” “不行！”白柳氏一把扯住白三树，哭着摇头道：“当家的，要是大闺女和离了，家里的几个小的可咋办？二丫三丫就快说亲了，还有杏儿和小山，难道让孩子都打光棍吗？” “那咋办？把大闺女送回去，让他们再打死吗？”白三树怒问，一双眼睛通红。 纵然白三树愚孝，也是憨厚之人，可对子女的疼爱却也是真的。 白灵昨晚便想过这些，也明白白柳氏的顾虑，便问道：“娘，要是大姐有个啥，我这辈子都不嫁。” “你！”白柳氏看着白灵，攥着胸口的衣裳，痛哭道：“你们这都是剜娘的心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让娘咋办？呜呜……我苦命的大闺女！呜呜……” 白柳氏无法做决定，却又哪头都舍不下。 “爹，你怎么说？”白灵抬头望向白三树，见他眼中也有了挣扎之色，便正色道：“我不知道弟弟妹妹们怎么选择，但我宁愿带着大姐远走他乡，也不会再送大姐回去被王家人磋磨死。爹娘要真的放不下心里头的顾忌，就请原谅闺女不孝。” 白草当初会把自己卖了，多少也是有原主被退亲却没银子还的原因。 白灵已经完全接纳了白家人，也一心要替原主承担她的责任，自是不能任由白草凄惨的葬送了如花的生命。 “和离。”白三树身子一僵，在白灵那双清澈又决绝的目光中做了决定，“大不了咱们一家都搬走，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白灵轻轻一笑，心里头也轻松不少。 虽然白灵说的决绝，可她舍不得家人，也怕白草会有家不能回而郁郁寡欢。 “爹，谢谢你！”白灵起身，朝白三树深鞠一躬。 “傻丫头，你们都是爹的孩子，爹已经对不起你大姐一次，不能再害她第二次了。”白三树用掌心擦了把眼泪，上前扶起白灵，苦笑道：“那么艰难的日子都挺过来了，就算真的背井离乡，咱家手头的银子也够用一段时间，咋地也比以前好不是？” 白柳氏听着父女俩的话，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视线落在白草身上，白柳氏泪水流的更欢，不再阻止父女俩的决定。 “爹，这事得请村长出面，省的王家村那边再整事。娘在这边陪大姐，我去给大姐买几身换洗的衣裳，还有干净的被褥过来。”白灵看了白柳氏一眼，知道她默认了，便对白三树道：“这事拖不得，免得王家生事，对大姐不利。” 医馆里的病房，用的被褥都是陈年的，白草身上的伤那么重，白灵怕她会被细菌感染。 买衣裳是为了以后能穿，又何尝不是为了现在能穿干净的里衣。 “好，爹这就去找村长。”白三树应了一声便站起身来，抹了把脸道：“南山村嫁出去的闺女，还没被欺负成这样的，爹这就去找村长，让多带些人去，打死那一家子混蛋。” “白薇知道咱家银子在哪，让她多买些好菜和酒水，再去村子里找几个婶子给置办几桌菜。这是村里的事，不好给银子，但也不能让大家伙白挨冻。”怕白薇气头上想不到这些，白灵又叮嘱道：“村里有牛车的人家也有几户，爹一定要顾着牛车去，大姐这边有我们，你不用担心。” 第九十五章 报复 安抚白柳氏几句之后，白灵和同济堂的伙计打了招呼，让顾看着白草这边的情况，便出门去办事。 昨日白草在空间里泡了两次温泉，白灵又给喝了几滴灵泉水，情况基本已经稳定，所以白灵才放心离开。 去成衣铺给白草买了几身换洗的衣裳，里衣更是多买了几套，白灵便去了鸿泰银楼。 “沈掌柜，我今日来是有事相求。”在会议室落座之后，白灵便面色凝重的道：“沈掌柜在镇上多年，应当认识一些地痞流氓吧？我问的是那种收钱办事，又不留尾巴的。” 沈掌柜一愣，没想到白灵会说这样的话，但还是点头道：“在镇上混了这么多年，自是认得这样的人。丫头，你可是遇到难处了？” “我想要搞垮一家人，不管他们是残废，或是进大牢待一辈子都成，只要不闹出人命，多少银子我都出。”白灵冷声道。 上次齐家兄弟进了牢房，白灵还花钱打通关系，特意‘关照’了一番，这种事自是做的驾轻就熟。 不过白灵到底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所以不想去杀人，但这是她最后的仁慈。 看着白灵眼中的狠意，沈掌柜面色也正了几分，点头道：“丫头只管说那家人是谁，这事我自会给你安排妥当。能做掌柜这么多年，我也不能说自己有多干净。倒是丫头你还小，别为了这些人脏了手。” 没想到沈掌柜会说出这番话，白灵心里不禁动容。 “多谢沈掌柜的好意，但我是为了报仇，不能亲自动手已经很对不起我大姐，又怎么能把事推给沈掌柜呢？”白灵面露悲伤，但也只是一瞬，便将两锭元宝放在桌上，“这是定金，这两日我都在同济堂，沈掌柜若是安排妥当了，便去找我，余下的银子我一次付清。” 明白白灵的决心，沈掌柜便也不再推让，承诺道：“好，晚饭前我给你个准信。” “有劳了。”白灵说了王家人的姓名和地址后，便起身告辞。 白草的身子太虚了，白灵便寻了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拿了些补品出来，在同济堂的小厨房煮药膳汤。 不过白草还没彻底醒来，只能喂一点汤水，总比什么都不吃的好。 白柳氏虽然没有胃口，可白灵一再的劝说下，也怕自己的真的倒下了，没人照顾白草不说，还得让家里分出个人来经管她，便食不知味的吃了些。 到了晚上，沈掌柜便拎着礼物来同济堂看望病人，这样才方便于白灵说话。 “人已经找好了，他们办事一向利落。不过不同的办事方法，价格也不同……”沈掌柜压低声音，和白灵细细的说着。 毕竟是借用了同济堂的客房，两人在商量事情的时候，都有意压低声音，并且很快结束对话。 送沈掌柜离开之后，白灵看着病房，无声道：“大姐，我会给你报仇的，绝不会让你白白的受了这么多罪！” 夜里，白草又发烧了。 这次有白柳氏在，白灵自是不能将人带入空间。 不过给白草喂了稀释过的灵泉水，又用物理降温的方法，白草烧的倒是不严重，还迷迷糊糊的和白柳氏说了几句话。 第二日白三树晌午才来到医馆，将去王家村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 “爹，我去买瓶跌打酒，给你揉揉。”白灵见白三树的手背青紫，便知道昨日定是发展到全武行了。 “有没有伤着哪里？”白柳氏担忧的问着。 “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白三树摇头。 留下夫妻俩在屋里说话，白灵出门前看了白三树的腿一眼，暗道：等药材都置办齐全，爹的身子再调理一下，也该重新正骨了。 白三树的腿还有救，虽然不可能如最初那般好，可正骨之后若养好了，走路的时候最多有点点脚，变天的时候也不会要命的疼。 不过白灵为了万无一失，打算用空间出产的药材，如此便需要很多种类的种子。 在医馆住了三日，白草虽然还虚弱，却也彻底的清醒过来，不想浪费银子，便坚持要回家去。 “大姐，你身上还有伤，暂时和爹娘他们住一屋。咱家西屋现在种菜呢，多少还是有些潮，对你恢复伤口不大好。等开春了，你就搬来和我们一起住。要不然夏天起新房子，咱们姐妹都有了自己的屋子，想住一起可就不方便了呢。”快到家之前，白灵握着白草的手，笑道。 和离的事情，白灵等人还没有告诉白草，怕她会受刺激。 毕竟白草受了这么多的委屈都没有向娘家求助，大家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且在医馆的这几日，白草清醒的时候，大家都默契的不提王家之事，避讳的很。 “那敢情好了，咱们姐妹几个好久都没一起，也不晓得你们两个还踢被子不。”白草微微一笑，眼底却是掩饰不住的苦涩。 已经是王家媳妇，哪能在娘家住一辈子。 这几日的相处，已经是老天爷的照顾了。 白草垂着眼睛，所以没人看到她的神色，根本不知白草心中所想。 回到家之后，白三树和白灵扶着白草进了东屋，几个小的立即呼上来喊着大姐。 “大姐身子虚，先让大姐睡会，等大姐好些了，你们再和大姐说话。”主要是怕白小山闹腾，白灵忙把两个人拉到炕边上，弯腰给白小山找鞋子的时候道：“不是说要帮你们三姐干活吗？今天的菜还没摘完呢，都跟我去西屋吧。” “那好吧，大姐你早点睡，我们干完活就回来。”白小山不大情愿的道。 比起帮家里干活，当然和许久不见的大姐说话更让他喜欢。 “好，大姐睡醒就陪你玩。”见弟弟妹妹们都胖了些，也船上新衣裳，白草心里才舒坦些。 这几日不论白灵他们说了多少家里日子好了，不缺钱了，白草心里都不大相信，住在医馆也不踏实，觉着是连累娘家了。 尤其是看到家里还住着茅草屋，白草更是觉得家人是在宽慰她。 可这会，白草不再怀疑了。 农家人，小的都是捡剩的穿，要是家里日子不好，哪里舍得都买新衣裳呢。 “娘去做饭，你醒了还得喝药呢，先吃点东西垫吧一下才省的胃疼。”白柳氏给白草盖好棉被后，便笑着说了一声，出去干活了。 白草虽然以为还是得回王家去，但也希望能在娘家多住一段时间，就怕再回去之后，这辈子就没机会和家人团聚了。 第九十六章 邻居上官煜？ 东北的一直到二月份，雪才会融化，却还不到春耕的时候。 但一些勤快的农户，已经开始翻整田地，或者是往地里运送肥料。 三房买了不少荒地，二月初便准备要开荒，可自家的人不够用，便打算在村里雇人，自是要好好的合计一番。 “雇人的事，爹去和村长说吧，开荒的事主要还是得爹来盯着。等春耕之后，咱们家就要忙着起作坊的事，我想去问问沈掌柜他们，可有相熟的砖窑啥的，尽量能压一压价。”商量之后，白灵开口道。 “也成，那爹这就去村长家？”白三树眼中是难掩的兴奋之色。 虽然荒地比较薄，头两年不会有好收成，可朝廷不收税，而且养个三年五载的便是好地了。 农家汉出身的白三树，把土地看的比作坊更重。 “我去给爹收拾几件礼。”白薇起身，对人情世故已经很了然，也不再心疼那点银子。 白草坐在炕头做绣活，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为家人感到高兴。 娘家是真的起来了，就算她以后真的被王家打死，也能瞑目了。 全家人最初不提王家的人和事，是怕白草心里头难受，可时间一长倒是都把王家人给忘了，所以还没有告诉白草和离的事。 这段时间，因为白草的事，村里许多人都避讳着三房，怕和他们走的近了，回头影响了孩子的婚事，倒是没人上门来说不好听的话。 这次雇佣村里人，也是缓和相邻关系的机会，更是在警告那乡亲们，三房与他们之间的差距，以后想靠着三房赚钱，便要学会怎么做人。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白灵和白薇私下里谈过，不想白三树两口子跟着闹心。 白三树去了村长家，白灵便赶着驴车要出门，却不想上官煜竟然也一副要出门的架势。 “你要去镇上？”上官煜撩起车帘询问道。 “你不会看吗？”白灵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便坐上驴车。 “马车里热乎，我正好也要去镇上，捎你一程。”上官煜并不因白灵的冷淡而恼怒，语气很是悠闲。 杨凡把马车停在驴车前头，白灵想要越过马车离开是不可能的。 瞪了上官煜一眼，白灵的一双粉拳握紧了松开，再用力攥紧。 过了几息的功夫，见上官煜还那么看着她，白灵便知道自己是无法拒绝了。 把驴车拴好后，白灵便跳上马车，坐在上官煜的对面，一脸警惕的看着这个妖孽的少年。 “上官，你是不是闲的蛋疼？看你的穿着用度，还有你的那些手下，也不像是落难的公子哥，为啥锦衣玉食的日子不过，非得跑到我们这穷乡僻壤，还‘巧合’的住到我家隔壁？”憋了好几天的话，白灵终于问出口来。 五日前，村长来到三房，说他们家隔壁的空房子被人买走了，好像新主人的身份不一般，让三房小心些。 而村长还没等走，便有一帮人去修整空房，不过三日的功夫，隔壁便焕然一新。 虽说外表上看和以前没太大的区别，最多就是规整些。 但上官煜邀请三房去吃乔迁宴，白灵却被里面的装饰震了一把。 农家院子的外表，内里说是金碧辉煌也不为过，竟然奢侈的用夜明珠当油灯用。 三房的人则是手脚无措，就怕碰坏了什么东西，拘谨的饭都吃不下。 之后上官煜每日都会到三房先逛一圈，尤其是白灵出门的时候，总是能偶遇，让白灵不得不怀疑上官煜会搬到这里的目的。 “你以为我想要做什么？”上官煜抬起眼帘，眼眸如星辰般闪闪发光，狡黠的问道：“你们家有什么是我能看得上的？或者是你……和你的家人，有什么秘密值得我这般大费周章？” 白灵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是一派平静，但微眯的眼睛还是泄露了她的心思。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灵别开视线，怕上官煜发现她的心虚。 “呵呵。”上官煜低笑了一声，倚靠着软枕，慵懒的开口道：“我家名下的庄子不少，却都是按照老规矩种地。之前发现你家种了一亩地的冬小麦，所以便想就近看看情况，或许能让家里的收入翻番。东汉国的税收虽不高，可粮食的产量一般，这个重大发现，便是我父亲也十分重视。” 上官煜合情合理的解释了自己会住在南山村的原因，自然所说的话也都是真的，只是隐瞒了一部分事实。 白灵并不完全相信上官煜，可冬小麦若能种植成功，会带来多大的反响，白灵比谁都清楚。 是以，不管上官煜所言是真是假，白灵也只能希望他的目的便是冬小麦。 “你又不懂种地，真的想知道，派个佃户过来便是。再说，我家也是第一年种植，能不能种成还不知道呢，想看结果也得再等一年。”白灵敛了敛心神，带着几分试探的问道。 “莫说是佃户，便是派个管事过来也可以。可我娘最近在给我准备相亲的事，我可不想就这么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子绑在一起一辈子，便自动请缨前来喽！” 上官煜十分委屈的开口，倒了杯热茶递给白灵，长叹道： “你是无法想象，我们家几代的男人都怕媳妇，每每看到我爹惯媳妇的样子，我就觉得这辈子都没希望了。” 白灵眸光微闪，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口却是问道：“你这借口也太蹩脚了。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你躲到天边去，你家里给你定了亲事，你还能逃得开吗？再说冬小麦再有两个多月就要收了，你还有什么理由继续躲着？” “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吧。”捻起一块糕点，上官煜只吃了一口便放下了，眼睛亮晶晶的盯着白灵问道：“你会做点心吗？只要你做的好吃，价钱不是问题。” “我很忙。”白灵想也不想的拒绝，不想再和上官煜有过多的牵扯。 “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打下手，银子照付。”上官煜十足的吃货少年神态，不见以前的高冷。 身子向后缩了缩，白灵宁可坐在靠车门的位置，也不想对上上官煜那双会迷人心智的眼睛。 事出反常必有妖，上官煜的反应和做法，都让白灵无法安心。 白灵的沉默，让上官煜也无法一直缠着她找话题，只是探视的目光始终隐晦的落在白灵身上。 白灵来镇子的目的很明确，便直接去找沈掌柜，自然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约定了日子去砖窑看看，确定青砖和瓦片的质量后，再商谈价格。 第九十七章 不配和白灵比 大半个月的时间，三房的荒地便已经放了荒，全村人几乎都来干活。 虽然地里还上冻，并不能松土，但捡捡石子还是可以的，这伙计大人小孩都能干。 当初全家人合计，按照一亩地半两银子的工钱开荒，外加一顿管饱的中午饭，不少人家都争抢着多报亩数。 因着还要盖厂房，自是需要男劳力，也怕有人预定的亩数太多，一年也开不完，所以便让村长做主，按照各家的实际劳动情况分了荒地，并且要求是三月中旬前必须干完，否则就要扣工钱，这才让村民理智下来。 “二丫头，你快去地里头看看，陈黄氏在地里头耍驴呢，你爹被缠的应付不来了。”白赵氏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三房，直奔厨房，“有人去找村长了，你六叔让我先来找你……” “给六婶倒碗水喝，我现在就去荒地那边。”白灵一把扯下围裙，来不及详细询问，急忙朝荒地那边跑去。 白柳氏虽然焦急，可也不好把白赵氏留下。 再者正在准备晌午饭，虽然有村里的妇人帮忙，可一下子少了好几口人，哪里忙的过来。 “娘，我也去看看。”白薇担心自家爹，便要跟着去。 “去吧。”白柳氏只得点头。 且说白灵一溜烟的跑到荒地，只是稍稍的有些喘息。 离的老远的时候，便听到陈黄氏边哭边骂白三树，连带着整个三房的人都骂了个遍。 而围着的村民们，有骂陈黄氏让她滚的，也有纯属看热闹的人。 “爹，你没事吧？”白灵没理会陈黄氏，第一时间便来到白三树身边，见他脸上被挠了几个血道子，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白六树和海子都在白三树身边，也都是一脸的愤怒，奈何他们都是大男人，不方便对陈黄氏下手。 “爹没事。”白三树也气的不轻，可和一个婆娘斗嘴，白三树做不来。 确定白三树只是皮外伤，白灵的视线环视一圈。 原本看热闹的人，这会不免有些尴尬，好似才想起来他们会在这里，是在挣着三房的钱呢。 而那些本就看不上陈黄氏，又帮着白三树骂人的相邻，此刻则更来劲儿了，和陈黄氏对骂的欢。 三房最拿得起事的人是白灵，不知何时已经被村里公认，见她来了自然是有主心骨了。 白灵最后将视线落在陈家人身上，眼里的冷意更浓。 白六树这会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白灵，便闭口不言。 “大家该干活就干活去吧，别为了不相干的人耽误了自家赚钱。” 白灵沉静的开口，注视着突然骂不出声的陈黄氏，淡淡的道： “当初雇人的时候，我爹就和村长伯伯说过。大家乡里乡亲的，只要干得好，除了工钱之外，还会给干的最好又最快的人家再包个红包。不过要是有谁在这期间惹事，那就对不住了，之前干了多少都是做白工，以后我们三房再有啥赚钱的门路，也绝不会再用。” 白灵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是听的许多人心里咯噔一声。 三房开了这么多荒地，除了开荒之外，从春耕到秋收也都少不了要用人，难不成指望着他自家的那几口人？ 也许是三房的人太和善，这段时间的晌午饭也做的太好，倒是让很多人忘记了村长的警告。 陈大牛和陈黄氏也傻眼了，他们本来是想赖着白三树给他们换块石子少的地，可不是想丢掉这赚钱的门路。 “死丫头，你们家有俩钱就了不起是吧？我们一家子辛辛苦苦的开荒，这都干了大半个月了，你凭啥让我们做白工？”陈黄氏一拍地，站起身就指着白灵骂道。 “就凭地是白三树家的，就凭在干活之前，我这个做村长的就把话说明白了！” 刚赶来的村长，一脸怒气的瞪了陈大牛一眼，扬声喊道： “你们还有谁不满的，赶紧的都站出来，没人非得留着你们在这干活。现在十里八村闲着的人有的事，三房想要雇人，不用每天供中午饭，都有的是人抢着来，保准干的利索还不找事。” 跟着村长一路小跑的海子媳妇，这会也站到丈夫身边，大口的喘息着。 本来在听完白灵的话，就已经准备散去的村民，这会更是慌了神，后悔不该来看热闹。 “村长这是说的啥话，我们可没想不干。” “对对对，咱们这就干活去，早点开出来一亩地，就早拿一天银子。” “大家快都干活去，趁着晌午热乎，咱们还能干的快点，一会就吃饭了。” 村民们一个个的出声，都麻利的走开了，怕被村长教训，也怕惹恼了三房。 村长看向陈二牛一家，便见胖婶忙拉了一把自己的男人，朝村长呲牙一笑。 “那啥，我们也去干活了。”陈二牛有心要说什么，胖婶便使劲儿的拽了他一把，低声道：“咱家赔了那些银子，要是把开荒的活丢了，搁啥给攒银子给儿子娶媳妇？” 陈二牛闭上了嘴，闷头朝自家的荒地走去，其实也就是隔壁的地儿。 “村长，白灵给了你啥好处？你咋啥都向着她呢？”陈静阴沉着脸看向白灵，恨不能把白灵吃了。 “陈大牛，这就是你教养出来的好闺女？大人说话，有她插嘴的份儿吗？一个黄毛丫头，也敢说这话，当我这个村长是死的吗？”村长弯腰捡起一块土坷垃，便朝陈大牛打过去。 陈大牛缩了一下，土块砸到他的脚背上，倒也没多疼，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闭嘴！”陈大牛得罪村长好几次了，这会不敢再回嘴，怕回头被穿小鞋。 “凭啥叫我闭嘴？白灵就能说话，我就不能说吗？这不是欺负人吗？”陈静吼道：“村长要是没收了好处，能这偏心？咋就没见村长对村里其他的女娃这么好？” “真是能耐的很。”村长冷笑一声，也不再骂陈大牛，而是答道：“我是偏心，可换做是你们哪个女娃能有白灵的本事，置办起家业不说，还能拉着全村的人赚钱，给南山村长脸面，我也偏心她！” 陈静脸色煞白，这是她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她陈静不如白灵。 “村长伯伯说的对，我二姐就是有能耐，你羡慕嫉妒恨啊？可惜没用，就是你陈静十个脑袋加起来，也比不上我二姐一根头发丝。陈静，你那么想嫁给张旺财，可偏偏那个让我们家恶心的人家，却一心念着要向我二姐提亲。可你呢？在我家的地里干活，还敢和我二姐比，你配吗？”白薇已经过来一会，但一直没插嘴，这会却是狠狠的羞辱陈静一番。 第九十八章 警告 虽然比起张家人，陈静算不得恶心，却也让人厌烦。 白薇的话，如一把刀插在陈静的心窝，疼的她面无血色。 “你们……”陈静想要骂人，却发现自己没了力气，一扭头便哭着朝村里跑去。 “小贱蹄子，敢欺负我闺女，我和你拼了！”陈黄氏恶狠狠的瞪着白灵两姐妹，便要扑过去，“你们三房就没一个好东西，生出来的闺女迟早是要被休了的，还不如打死算了，省的丢整个村子的脸！” 白三树是不想打女人，可也得分时候。 见陈黄氏扑了过来，直接抄起地上的扁担，便应了上去。 陈大牛见媳妇吃亏，想也不想的就上来帮忙。 可白六树和海子都在这，便迎了上去，把陈大牛按在地上，三个男人扭打成一团。 白灵和白薇两个都冷着脸，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拿白草的事说事。 姐妹俩默契的弯腰，捡着石子便往陈黄氏身上打，无声的宣泄着心中的恼意。 倒是村长，等众人打了一会后才喝止，明摆着就是偏心，眼睁睁的看着陈大牛两口子吃亏。 “陈大牛，当初这开荒的活，可是你们来求着我的，可还记得你当时咋保证的？”村长沉声质问。 本就被打了一顿的陈大牛，身子顿时僵硬起来。 “你不记得了，那我就来提醒你……”村长的话还没说完，便见陈大牛一脸哀求的看着自己，倒是有些说不出后面的话了。 “我们这就回家去，以后白三树他们家折腾出多少赚钱的事，我们一家子都不再沾边。我保证，以后看到白三树一家都绕着走，再也不找他们麻烦了。村长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绝对是最后一次。”陈大牛的肩膀都塌了。 村长皱着眉头，看了陈大牛好一会，最后把视线落在陈黄氏身上。 陈大牛愣了一下才明白村长的意思，忙举手发誓道：“我保证，以后会看住这婆娘，也会看住家里人。要是谁再和白三树一家对着干，我就把他赶出家门。” “陈大牛，你在说啥呢！”陈黄氏并不知道当初的事，所以扯高了嗓门喊道。 “闭嘴！瞧你一天到晚都干了啥？非得把全村人都得罪了，你才能消停？黄氏，你要是再吵吵，老子就休了你！”陈大牛难得的冲陈黄氏喊了一嗓子，脸色很是阴沉。 以前陈大牛一直觉得陈黄氏这么厉害，自家是占便宜了的。 可从上次卖糖炒栗子惹祸，再加上这次的事，让陈大牛觉得陈黄氏就是个搅家精。 没见着全村人都因三房，在短短的几个月里攒了十几两银子了吗？ 再加上这开荒，还有后头种地啥的，那也不少挣，还比给地主干活事少，这是别的村求都求不来的好处啊！ 陈黄氏虽然横惯了，可那是因为陈大牛一直都站在她这边，这会见陈大牛目光阴沉，吓得不敢作声了。 可会有这场闹，也是夫妻俩合计好的，就是想着白三树好说话，能把他们的地和干得好的人家对调一下，等于省了不少功夫不是？ 但陈黄氏想不明白，为什么最后变成她一个人的错了。 “陈黄氏，三房哪里对不起你？尽管你们上门来闹腾过好几次，可有活计也没落下你们家，你是得有多黑的心肠，才要把三房都骂个遍？” 白灵把手缩到袖子里，免得会忍不住想再打人。 不过陈黄氏的浑话，白灵却不能当做没听到，也想给全村人一个警示，便高声喝道： “还有我要提醒你一句，我大姐不是被休，而是和王大志那个畜生和离。东汉国律法有规定，女子在夫家受了不公待遇可以和离，是可以再嫁人的，民众不得歧视！倒是不知道你陈黄氏是多了不得的人物，敢和国家律法对着干吗？”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便不追究你，要是再听有人拿我大姐说事，就别怪我不念情分，直接去衙门告官！记住，不管我听谁在背后嚼舌头，我都会把你陈黄氏一起告到官府，毕竟你是第一个当我面说这些话的！” 这地方没有背音处，白灵又有意扯大了嗓门，众人自是听的清楚。 只是不管大家心里怎么想的，以后至少不会拿到明面上说。 白灵在镇里有人，而且连亲二婶的兄弟都能送到牢房里去，还有啥不敢做的？ 陈黄氏刚想回嘴，便被陈大牛一巴掌扇过去，把人都给打蒙了。 “我定管住她这张破嘴，绝不说了。”陈大牛朝白灵点头哈腰的，眼里却淬了毒。 至于陈大牛是恨白灵的不留情面，还是恨陈黄氏办砸了事，只有他自己知晓。 在村长的默认下，陈大牛朝白三树说了声对不住，便拎着自家干活的家伙事，拽着陈黄氏回家去。 见事情解决，白六树等人也都回到自家认领的那片荒地去干活。 “多谢村长，又劳烦你折腾一趟。”白三树不好意思的道。 “这事怪我。”村长叹息道：“当初就不该让他们来，可念着他们家也受了惩罚，陈大牛又求到门来，就想着给他们一次机会。哪成想……唉！” “这事怪不得村长伯伯，当初我们家要用人的时候，也没说不准陈家人来干活不是？”白灵善解人意的一笑，脆生生的道：“村长伯伯要是没事，中午就在我家，和我爹喝两杯吧。正好盖厂房的事，我爹有地方拿不定注意，村长伯伯可得给出出主意。” “成，那中午就去你家吃。”村长见三房并未因陈大牛家的事就心里膈应，总算放心不少。 “我去和伯娘说一声，待会做好饭直接给伯娘他们送去，也省的中午再开火了。”白薇自己的私房钱不少，也不再那么抠门了，便小跑着朝村里去。 白灵笑道：“爹和村长伯伯慢慢走，我先回去炒菜，昨天套了两只兔子，下酒最好不过了。” 说完，白灵便也小跑了起来，回家掌勺去。 因着这个时候青菜还是难得的，所以白灵只能先做肉菜，等给地里送完午饭后，再炒青菜了。 陈黄氏闹腾了这一次，全村人都意识到白家三房是真的立起来了。 以后想靠着三房赚点钱，他们便不能像以前一样，啥话都往出说，没瞧见陈大牛家的例子吗？ 便是原本有心偷懒耍滑的，在村长的敲打下，也好好的干活了，谁也不想冻了一个春天，最后连一文钱都拿不到。 第九十九章 被阴了 转眼便是三月中旬，三房的荒地也都开完了。 家里劳力多的人家，能开好几亩荒地，赚了两三两银子，再加上这段时间三房供的午饭都带肉，三合面的馒头也管饱，不少人都胖了些。 尤其是半大小子，个头都见长高了，大多数村民对三房都是感激的。 白三树家一亩冬小麦的地头上，村长可几位族老正一脸喜色的望着绿油油的冬小麦。 “成了，真的成了。”村长兴奋的道：“能多种一茬庄稼，就算是收成少点，咱村的人也能宽敞不少，以后就不会再有饿死人的时候了。” 说到这里，村长眼眶泛红。 “二丫头说，这一亩地是成了，可也不敢保证没有别的问题。我们家今年是打算再种一茬冬小麦的，这回多种点，时间也提前点，好有个比较。就是这产量，还真不敢保证。”白三树慎重的道。 “那是应当的。”村长点头道：“二丫头是个心思细的，回头让她来家里一趟，和我细说说这冬小麦的事，今年冬天我也种一些，大不了就浪费点种子。” “就明儿吧。”族长开口道：“明儿我们几个老骨头都聚一聚，听听二丫头咋说，再合计一下咋办。” 几个族老纷纷应声，然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不远处。 只见白灵一袭粗布衣裳，和身材挺立的上官煜并肩走在低头，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都不免有些小心思。 “成，那我和二丫头说一声。”白三树早已见怪不怪，这会也没当回身，引着几人往回走的路上道：“我家的荒地不急着种，回头村长和村里说一声，谁家得闲的时候就来我们家领种子干活，一亩地一百文工钱，这回就不管饭了，实在是家里头抽不开手。等春耕完事了，厂房那边……” 且不说白三树这边所说的话，听得村长和族长，以及一众族老们如何的开心，恨不能立即就让全村人都知道这些好消息。 南山村，是真的要发达了。 确切的说，南山村要跟在三房的后头过好日子了，看以后哪个村子还敢瞧不起他们这些后落脚的人。 白灵陪着上官煜走在地头，很是耐心的解说着自己所知的农业常识，只盼着上官煜能早些离开，否则她心里始终不安。 “我刚才说的这些，我爹那有本册子，你可以让人抄一份。不过我家也是第一年种冬小麦，也就这么一亩地，还真说不准种植成功是不是侥幸。但严格说起来，现在也不算是成功，回头能不能结穗，产量够不够回本，我们家也说不准。”白灵摊手，说了句大实话。 没办法，白灵虽然在乡下住过不少年，也干过农活。 可那都是在家里忙不过来的时候去搭把手，倒是没真的操心过，很多事情也是一知半解的。 “你们家那些荒地，你也打算用来种冬小麦吗？”上官煜问道。 “我打算用一半的地种植药材，有些可能得两三年才有收益。剩下的，暂时先种些玉米、地瓜一类的，就当是养养地了。”白灵无奈的笑道：“原本是打算买些熟地，今年多种些冬小麦的。可这两年收成好，想买地可不容易，尤其是家跟前的更难买到。” “我在镇子那边有一个庄子，有几十亩的上等田，可以送与你。”见白灵要拒绝，上官煜继续道：“放心，我自不是白白送给你的，而是要你大胆的种植冬小麦。我也会派人过来学习如何种植，若种植成功，你不得藏私，这个庄子算是我对你的谢礼。” 白灵沉默片刻，低着头走路，不知在想什么。 上官煜也不催促，直到两人走到回村的小路上，白灵才开口道：“无功不受禄，我家种植冬小麦的事，本也没打算藏私。那庄子你若可有可无，便卖与我可好？你的人依旧可以来学，但我不保证结果。” 深深的看了白灵一眼，上官煜也知道白灵不差一个庄子的钱，便点头道：“明日让杨凡把地契过户，我带你去庄子那边看看，你想如何安排，我都不会干涉。” “好。”白灵浅笑，如春风般和煦。 上等田不好买，好的庄子更是可遇不可求，白灵觉得自己是赚到了。 不过买了这个庄子的事，白灵暂时不打算告诉家里人，免得透漏出消息，会惹来事端。 第二日，上官煜便带白灵去了庄子，告知管事白灵是庄子的新主人，并将庄子里的一应账目都交给白灵核查，白灵自是有的忙。 但白灵不知道的是，杨凡去县衙办理地契过户时，特意拿了腰牌去见县太爷，并把上官煜的意思转达。 待杨凡离开之后，县令立即回了后宅，去见了准备要出门游学的长子。 “志远，为父记得你年前归家之时，曾和为父说过，在一个小村庄看到了盖着草帘子的庄稼？”县令语气略显急切的询问道。 “父亲没派人去查过吗？”欧阳洵收拾书籍的动作一顿，便又继续挑选要带着上路的书籍。 “你可还记得是哪个村子的？”县令不答反问。 “倒是不太清楚，在萧家别院不远便是。”欧阳洵说完，回想了一下，又补充道：“那附近有山脉，附近只有几栋破屋子，倒也好找。” “志远，你游学一事也不差这几日，可否代为父去那边看一看？”欧阳洵神色略有些激动的道：“若此事是真的，为父的政绩便能提上一等，说不定能够直达御案。届时本家那些……” 欧阳洵皱了皱眉，把挑中的书籍放回原处，面色微沉的道：“父亲放心，儿子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愧是为父的好儿子，辛苦你了。”县令欣慰的道。 欧阳洵并未作声，送了县令出去后，坐在书房里冥想了许久，方才唤了书童进屋，低声吩咐了几句。 接管了庄子，白灵并未在人事上有任何的变动，对上官煜的印象倒是改观了不少。 这一日的了解，白灵知道庄子上的佃户，除了退伍的残兵，就是一些至亲在战场上丧命而无所依的孤苦之人。 而上官煜只收了四成佃租，还要负责种子和农具，每年的收入甚微。 “上官，我怎么觉得你被你阴了呢？这庄子就是烫手的山芋，你可真瞧得起我。”坐在并不华丽的会客厅内，白灵语气低沉的开口问道。 “你若不想留下这些人，我将他们带走便是。”上官煜自是明白白灵的意思。 一个几乎不盈利的庄子，换做谁都不喜欢。 更何况白灵还是花银子买下的，至少得几十年才能赚回本，还得是年年好收成的情况下。 第一百章 铺路 白灵冷哼一声，鄙视的扫了上官煜一眼，灌了一大口茶水降降火气，免得把这庄子给烧了。 “一百两银子买一座庄子，这种好事倒是难得一遇。这些人我也不会赶走，也还继续给他们之前的待遇。不过我只是个女子，没有你那样的大义，毕竟我最爱的就是银子了。所以庄子里的人我接受，可有两件事我要提前和你说清楚。”白灵正色道。 “说。”上官煜松了一口气，内心里有着一抹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欣喜。 “第一，这批人的子孙后代若是在我这里继续做事，租子要上涨一成，其他的不变，我需要盈利。第二，还请上官公子记住这个庄子已经是我的，不要再以任何理由塞人进来，毕竟我这个农家女没有上官公子财力雄厚。” 白灵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后，心情反而有些压抑。 “我知道，没有这些战士们抛头颅洒热血，我们便过不少安稳的日子。可我穷怕了，不想再过三餐不济的日子，也不想承担那么大的责任，最后却顾不了这么多人。” 白灵说话的时候，闭上了眼睛，下意识的用意念去看了空间。 纵然有这个作弊神器，不出几年便可以养得起一支军队，可白灵却不敢那么做，否则她定会被盯上，不知会落得什么下场。 救人、助人，也要量力而为，而非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 “好，我答应你。”上官煜毫不犹豫的点头。 其实上官煜在打算把这个庄子送给白灵的时候，杨凡还曾劝阻过。 尤其是上官煜不打算把人带走，杨凡曾质疑过白灵是否会接手，主仆二人也因此而打赌。 此刻听到白灵的话，上官煜心情无比舒畅，他另眼相待的女子，果然不是肤浅之辈。 另眼相待？ 上官煜被自己脑海里蹦出来的词惊了一下，神色不禁下沉，身上萦绕了一些冰冷的气息。 白灵正在核对庄子的人员，故而没留意上官煜的脸色，否则定然会对上官煜更加防备。 不提白灵第二日去族长家，与众人细说了冬小麦的种植，以及以后三房用功的事，自是两相满意。 倒是段玉郎来了三房一趟，催促三房快些建厂房，加大腐乳和皮蛋的生产度。 段玉郎离开之后，白三树颇为头疼的道：“眼下正是春耕之际，根本来不及建厂房，这可咋办？” “我去和村长，还有族长他们谈谈吧。”白灵在段玉郎表明来意后，便已经有了想法，出言道：“爹娘，咱们三房的买卖越做越多，以后或许会走出南山村，但这里毕竟是咱们的根本，必须把根基打扎实了，才能走的更长远？” “不在这住了？”白柳氏听的咂舌，没敢有过这样的念想。 “娘，天再暖和些，小弟就要去念书了，以后不定要走啥前程，咱们还非得死守在这里，让小弟挂心吗？” 揉揉窝在白草怀中白小山的头顶，白灵正色道： “不管小弟要经商，还是要走仕途，都会有人打听小弟的出身。咱们家发家致富，又和老宅那边不愉快，怕是会成为被人攻讦的对象。所以咱们只能另辟途径，营造一个让人称赞的贤良形象，至少要南山村大多数人都念着咱们的好。” 白灵的话，让一家人都重视起来。 可白灵的话他们是听懂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白灵也不卖关子，直言道：“南山村中，白氏人口不少，但毕竟不是只有白氏一族。所以，咱们……” 说了小半个时辰，白灵将自己的计划都说完了，家里人便开始讨论起来。 这一夜，三房注定要失眠，为自家的未来以及白小山的前途细细思量。 第二日在餐桌之上，一家人皆表态支持白灵的做法，白三树更是带着白灵，提着礼物便去村长家，随后去了族长家。 “三树，你们家真的愿意这么做？”不过几日的功夫，族长接连听到好消息，心脏都快承受不住了。 尤其是白三树毕竟是白家子孙，这般为整个村子奉献，以后白氏在村中的地位自是无人能够撼动的。 且这也是白氏一族的脸面不是？ “嗯。”白三树重重的点头，被这么多以前不敢抬头看的长辈盯着，憨厚的脸都发红了，“原本我们以为作坊是小打小闹，能带着乡亲们赚点银子就是好的。可昨天贵人来了家里，已经表明要多少东西，赚的银子自不会少了。所以我们一家人合计着，也该孝敬一下祖宗，多帮衬着村里一点。” “二丫头，你和爷爷透个话，你们家那一成的利润，到底能有多少？”族长听了连连点头，却是看向白灵问道。 三房决定把每年的纯利润都给族里一成，用来修缮祠堂和开荒祭田，或是该怎么用由族里支配，三房不干涉。 再给村里一成，用来修路和日后分给村民们的红利。 “这个我也不好说个准话，毕竟作坊新建之初，有许多的费用要算在成本里，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真正的回本。而且松花蛋的价钱，以后若是被人仿了咋做，价钱也会下压。” 这个问题，白灵自是仔细的想过，便是族长不问，她也会说出来的。 “好在段公子签了文书，只要三房还做松花蛋的买卖，他就只拿三房的货，倒是个稳定客源。所以保守估计，厂房回本后一年一成的纯利润，应该在二百两银子以上。” “啥？二百两？”村长倒抽了一口气，也不去算三房会赚多少，而是问道：“那你们家不是一年就要少赚四百两银子？” 族长他们高兴过后，听到村长的话，也纷纷表情凝重，怕三房后悔。 四百两银子，整个南山村一百多户人家，怕是除了三房之外，没有一家能存下这么多银子。 “我刚才说的是保守估计。”白灵浅笑道：“这头几年，松花蛋的价钱贵一些，利润就大。若无意外，一年一成的纯利润，应该在五百两之上。” 白灵的语气很清淡，可族长等人却不淡定了。 五百两银子，够养活一个村子的村民了，三房给的却是两个五百两，这是什么概念？ 待族长等人消化一会后，白灵直了直身子，清脆的开口道：“要想作坊长久的开下去，只能依仗各位爷爷和伯伯们约束村里人，一旦这制作的方子流出去，咱们的厂子即便不黄，收入也至少要减半。” “这事我们几个先研究一下，指正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族长慎重的开口，询问道：“丫头，作坊晚个三天开工，不会耽误事吧？” “大不了多雇些人，也能赶出这三日的功夫来。”白灵勾起一对小酒窝，笑着摇头，便和白三树一起告辞。 第一百零一章 白灵被重点怀疑 三房的举动，很快全村人都知晓。 在族长、族老和村长的双重施压下，村民们都签了文书，表态愿意跟着三房干，绝不会做出卖方子的事。 其实大部分村民本性都是善良的，但活着都困难的情况下，自然是有所算计。 如今有了活路，对未来也有了期望，无不对三房感恩戴德。 但老宅的人绝对除外。 “老三也太不地道了，那松花蛋竟然是他们家做的，也不说先可着闻香居供货。要是大哥立了这个功，还用啥花钱找关系的事，莫说去县城做掌柜，便是去府城做大掌柜也使得。”白二树讥讽的一笑，一脸的幸灾乐祸。 三房被白二树记恨上了，大房又何尝不是他所憎恨的对象？ 原本刚发现松花蛋和三房有关，白大树便着回来问问情况，想要白三树把货都卖给闻香阁。 却不想正好赶上村里头着急村民开会，得知三房要建作坊，还要把东西都卖给段家。 白大树做了这么多年掌柜，自是知晓段家的势力，也明白东家是不敢和段家争抢的。 可错过了一个能上升的机会，也变相的耽搁了两个儿子的前程，白大树对白三树也恨上了。 “老大，这事会不会影响到你啊？”白老太能想到的不多，但看着白大树的脸色，不由得担心。 现在白大树可是一家人的指望，他若出事家里便完了。 “娘，三叔这次的事做的不地道。那松花蛋可是新鲜吃食，送到闻香居的话，东家还能在价钱上坑了他不成？结果三叔倒好，直接卖给了不相干的人，这要是让东家知道，相公的前程不就毁了嘛。”白元氏柔声开口，满是担忧知情，眼底深处却是恨意。 “啥？那可不行，我这就去找老三，让他把东西都卖给东家去，哪能便宜了外人！”白老太一听，便要穿鞋下地，却被白元氏给拉住了。 “娘，相公刚刚不是说了，三叔已经和段家签了文书，就算娘去逼着，三叔也不会改变主意的。我这就是心疼相公，毕竟他可是咱们家的长子，以后是要撑起咱们这一脉的，却被兄弟这么算计，阻碍了相公的前程不说，还要连累您的两个孙子没机会去县里进学，我这心……” 白元氏掏出帕子擦拭着眼角，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忙上前安慰着，愤愤道：“娘不哭，三叔连在镇上打我的事都干得出来，可见眼里是没我爹这个兄长的，还能指望着他有好事能想到我爹吗？现在三叔有本事了，连和奶商量一句都没有，就把一年好几百两银子都给了村里、族里，这是不把奶放在眼里！咋就没见三房一年几百两的给奶孝敬钱呢？要我说，那作坊可是咱们白家的，凭啥三叔一个人说了算？” “可你三叔已经分家了，之前还闹成那样，谁又能管得了他呢。” 白元氏擦擦眼泪，又伸手去拉眼珠儿乱转的白老太，叹息道： “娘啊，这都是命。三叔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不吭不响的，也没见有啥能耐，可这一分家倒是厉害了。这才几个月的功夫，几百上千两的银子说送就送，谁能会想到这么一天啊。” “谁说他分家了，老娘就管不了他了！”白老太眯着三角眼睛，咬牙切齿的道：“那方子是咱们老白家的，是你们爹偏心眼，把方子传给了那个不孝子，他白三树拿着咱们祖传的方子赚钱，也不怕亏心！” “真的吗？”白元氏故作惊讶的开口，一脸愤愤的甩着帕子道：“我一直以为三叔是个好的，见着他们家有了赚钱的路子，虽然对不起相公，还为他们高兴以后不愁生计了，哪想到……太不应该了，三叔他良心何安啊！” 白元氏惺惺作态的说着，白老太却是听的熨帖极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白老太的话是假的，可有人捧场，才能继续下去。 白二树栽歪在炕头，冷冷的一笑也不开口，任由白老太他们说着假话去算计白三树，只当个看戏的人。 本是端了热汤面要送进上房的白梅，在门外听了好半晌，抿着小嘴不知在想什么。 老宅这边如何算计，三房的人自然是不知道，否则除了白三树还可能会难过之外，其他人都会被气笑了不可。 作坊暂时盖不起来，三房只能在自家院子多做些松花蛋和豆腐乳。 好在白灵早就知道会大卖，这一冬天家里也准备了不少。 只是刚刚开春，鸡蛋还不太好买，量自然远远不够满足段家的需求。 倒是豆腐乳的量足够，毕竟只是调味品，用量没有那般大。 白灵不想被发现空间的秘密，只能拿出些许鸡蛋来，说是托人购买的，倒是不敢往外拿太多的成品。 “主子，有商老的消息了。”杨凡放走信鸽，将纸条递给上官煜。 上官煜看过之后，便将纸条燃烧殆尽，吩咐道：“在商老过来之前，继续和以前一样，散步寻找商老的信息，将那些人引到别处。” “是。”杨凡应声，略作犹疑后，沉声道：“属下的暗疾，好似有所改善。” 上官煜并不意外这个答案，反倒是眉头皱的更紧。 住在三房隔壁这么久，上官煜并未发现异常，而他们主仆的身体改善明显，其他人却没有变化。 “不要有任何动作，一切都等商老到了再说。”上官煜蹙眉，沉思了片刻后，招手示意杨凡上前，压低声音道：“以后白家送来的吃食，分一份给固定的人。” “是。”杨凡应了一声。 与白家接触这么久，上官煜打着吃货的旗号，软磨硬泡又加上给银子，让白灵给他做一日三餐。 杨凡作为上官煜的近卫，又是师兄弟关系，自然是一起用饭。 一个多月里，杨凡终于确定白家的饮食不同，也明白上官煜为何要耗费人力物力的买三房的东西，给王爷和王妃送去。 “可要属下派人近身跟着白灵？”杨凡心细，自是发觉到白灵是白家人中特殊的存在。 “不必，白灵的防备心很强，若她真有秘密，暗中监视不一定能查到，反倒有可能会让她警觉。”上官煜直觉的不想这么做，还找了合适的理由。 疑惑的看了上官煜一眼，杨凡便不再说这个话题。 白灵并不知道有人在算计她，如今姐妹三个住在一个房间，让她不敢随意的进入空间，以免被察觉。 “二妹，还好有你在，要不然咱们家……”白草哽咽着开口，却怕吵醒刚睡着的白薇，忙捂上嘴。 第一百零二章 上门跪求 白草是昨天才搬到西屋的，毕竟她已经嫁过人了，再和爹娘住一屋，即便拉着布帘子也不方便。 见白草要哭，白灵忙小声劝道：“大姐快别这么说，要不是你受了委屈成全了家里，怕是咱们早都饿死了，哪里会有今日的好呢？大姐为这个家做的贡献，我们都记着。好在让我们一家人能够团聚，大姐以后多陪陪爹娘，等着过大小姐的日子吧。” “我都嫁人了，哪能一直留在娘家呢。这段时间的好日子，都跟做梦似的，看着家里日子好起来，就算明日就回王家去，我也能安心了。”白草欣慰的道。 屋里光线很暗，白灵并不能看得清白草的神态，却听得出白草的决然来。 “大姐，你回王家干啥去？”白灵猛地坐起身来，询问道：“你还想着那个王大志？大姐我可和你说，那王大志就不是个好东西，他们一家人就是禽兽，敢把你打的差点就没了命，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说啥傻话呢。”白草拉了白灵一把，让她躺下之后小声道：“别把三妹吵醒了。这都是我的命，姐已经嫁人了，好赖都得认命，总不能让他休了我吧？你们几个还得说亲，要是我真的被休了，也会影响你们的亲事。” “大姐，我们是不是都忘记告诉你，你在医馆的时候，爹就和村长他们一起去了王家，把王大志打了一顿后，拿了和离书回来的？”白灵语气有些弱，身子往后一缩，小声承诺道：“大姐早已经不是王家媳妇了，就是在家里住一辈子也没啥，我们养着你。” 白草愣愣的看着白灵，昏暗的光线下，也能清楚的看到她瞪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愕然之色，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白灵以为白草消化一会就能接受了，可等了半天也不见白草有反应，忙掀开被子去探白草的脉搏，却被白草一把给抓住。 白灵忍着疼，没有发出声音，怕惊着了白草。 “你刚才说啥？和离书？”白草声音颤抖的问道。 “对，是和离书不是休书，大姐和王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嫁娶各不相干。”白灵回应道。 “这么大的事，咋没人告诉我？你们……”白草唰的流下眼泪来，身子轻颤道：“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可你们有一个和离的长姐，以后还咋嫁娶啊？是我害了你们，我还不如死了得了。” “大姐你说啥呢！”白灵猛地提高声音，坐起身来直视白草的眼睛，大声道：“大姐你冷静点，和离书都拿回来这么久了，王家你是回不去了，我们也不会让你回去，反正咱们村的人都知道这事了，还怕啥。爹娘为了拿和离书容易吗？大姐就算不怕我们伤心，也该想想爹娘的养育之恩，你要是敢寻死，叫我们咋活啊？” 白灵的声音大，白薇自是被吵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这是咋了？大姐好好的，为啥要寻死？” “我……”白草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舍不得家人伤心，又怕弟弟妹妹会因为自己和离的事而寻不到好亲事，白草纠结不已，内心更是痛楚。 白灵简单的和白薇说了原因，姐妹俩便轮这番的劝说白草，一直到快要天亮才睡下。 第二日一大早，白草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白三树两口子得知大闺女的心思后，又是心疼又是恨王家人狠心。 哪怕王大志对白草并不好，只要没这么磋磨，白三树两口子也不会同意和离的。 比起闺女的命，名声自然是没那么重要的。 怕白草会想不开，一家六口总会有人看着白草，怕她做了傻事，也让家里更加忙碌了。 在村长的出面下，附近家里田地少的村民，便都来南山村帮白三树家盖厂房，一天四十文的工钱，再管一顿饱饭，比地主家给的还要高出十几文来，自是很多人都愿意来上工。 村子里也每家都抽出了一个壮劳力过去帮工，表达对三房的感谢，却是不要工钱的。 三房领了这个情，在伙食上更是下功夫，每天馒头米饭管够不说，顿顿都有炖肉。 厂房那边盖的房屋相对简单，故而雇佣村民就足够，也不需要打造什么家具。 可三房这边买了宅基地，想要盖好房子就得雇工队过来，一天得管着两顿饭，晚上还得供酒水，少不得要雇人帮忙。 “白灵姐姐，你家宅基地那边来送砖瓦了，你爹让你过去数数数目对不对，把账给结了。”一个半大小子跑着来三房喊人。 “二姐，我和你一道去吧。”白薇放下洗菜的活，起身道。 白三树整日都在厂房那边监工，自是没空管家里这边的事。 白灵和白薇则是主抓家里盖房的事，有事也能多个人照应着，毕竟白灵还要经常去镇上办事。 “成，二姐你把账本带上。”白灵脱下围裙，便先出门去了。 这姐妹俩前脚刚走，白齐氏便登上了三房的门，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恨意，可很快就缩着肩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白梅看了齐氏一眼，转身朝宅基地那边走去。 齐氏吸了口气，攥着拳头，便快步朝厨房走去。 “三弟妹。”齐氏站在厨房门口，见屋里好几个妇人在忙活着，便低低的唤了一声。 白柳氏闻声看过来，脸色不大好看的问道：“有事？” “听说你们这用人，我就想着能不能过来干活。”齐氏不好意思的看了厨房里的几个人一眼，搓着衣角道：“我知道自己干活没有她们傻愣，你给我一半的工钱就成，我也可以少吃一点，求你留下我吧。” “齐氏，咱们两家已经断绝关系了，孩子们遭的那些罪，我也忘不了。你回去吧，我们家用不起你，也不想再和你们扯上关系。”白柳氏拒绝道。 “我晓得过去是我们家对不起你们，可我们也受到惩罚了。三弟妹，我不求着你缓和关系，就是想要干活赚点钱，好给我当家的买点药。我给你跪下，求你答应了吧。”白齐氏咚的就跪在门口，哭求道：“我也是没法子才求上门的，我不问你们借银子，就是干活赚两个药钱也不行吗？” 白齐氏这一哭，倒是惹人同情了几分，便是白柳氏和白草也有些看不过去。 以前三房没分家的时候，白齐氏什么也不用做，白二树又给她银子花，每天打扮的和镇子上的女人似的，一双手干干净净，脸上也擦脂抹粉。 不过半年的时间，白齐氏的脸黑瘦了不少，还出了褶子，至少老了十岁。 第一百零三章 卖消息 白柳氏倒是有心应下，可一想到白杏现在听到异响还会吓得小脸苍白，那颗心是怎么也软不下去。 白草毕竟没有经历过，家里人和她说的时候，怕白草心里难受养不好身子，也是一语带过，倒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严重。 “二伯娘快起来，跪在这是啥样子？有啥话好好说，行不？”白草忙起身去扶白齐氏。 “草儿，你帮二伯娘和你娘说说情，就让二伯娘在这里干活吧。二伯娘保证，一定好好干活，啥话也不说，再也不干混账事了。你二伯的身子垮了，你奶又舍不得给他买药，再这么拖下去就废了啊！”白齐氏见白草脸上的关心是真切的，忙拽着她的胳膊哀求道。 白草为难的回头看向白柳氏，唤了一声：“娘，要不……” “不行，赶紧让她走，咱们家用不起他齐氏，谁求也没用。”白柳氏态度十分坚定的喊道，也是为了让自己不要犯糊涂。 “三弟妹，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对你们家做啥了，你就给我条活路吧。”见白柳氏不答应，白齐氏身子一软又跪了下去，砰砰砰的磕头道：“要不，一天给我五文钱工钱就行，我一定好好干活，你就答应了吧。三弟妹，要是我做不了这活，当家的就没钱买药，这不是要他的命，我们一家子的命嘛！” 屋里几个帮工的妇人，见状都有些不忍心了，可见白柳氏脸色铁青，倒也不好说什么。 在厨房里帮工的妇人，和白柳氏并没有深交，也就是这几日做饭才熟悉一些，自是不想触了霉头耽误自家干活。 “你这话说的可笑，难不成我不让你在我家干活，就成了杀他白二树，逼你们一家人去死的凶手了？你们当初一而再的欺负我们一家人，想要害死我们家白杏的时候，咋就那么狠毒的心肠呢？齐氏我告诉你，少在我这里装可怜，你要是真的想赚钱，当初开荒咋就不去？” 白柳氏原本的几分心软，在发现其他人那不对的神色后，立即消失无踪。 “地里老人孩子都不少，他们能干的了，你咋就干不了？外头雇洗衣做饭的活计也有的是，你真有这份心思，害怕赚不到钱吗？别以为你摆出要死要活的样子来，我就会心软留下你，也别想我会顾及着名声就用你。齐氏，你三个兄弟都进过大牢，你们一家也都不是好东西，我可不想再把你招进来，一天到晚的防贼，怕你们又要卖家的闺女！” 几个妇人闻言，猛然想起白二树一家人做的事，忙低下头干活，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后悔刚才竟然还想着求情。 白柳氏气呼呼的站起身来，推着白齐氏就往外走，嘴里喊道：“都和你说了，以后你们二房别在踏进我家门一步，要不然见一次打一次，真当我不敢打人是咋地？赶紧的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要不然我杀人的心思都有。” 白齐氏哭哭咧咧的认错，一直求着白柳氏把她留下，可到底还是被推出了院门，没人理会她。 在三房院子外哭嚎了一会，白齐氏狠狠的抹了把眼泪，朝厨房的方向啐了一口，便一路小跑着朝作坊那边跑去。 且不说白齐氏如何去哭求白三树，白梅却是在宅基地那边猫了起来，一直等到白灵姐妹俩点完砖瓦，并且付了钱要回家之后，这才现身拦住两人。 “你来干啥？找揍是不？”白薇一看到白梅，便握起了拳头。 “三妹。”白灵余光扫了一眼帮忙干活的人，轻轻的唤了一声，没让白薇直接动拳头。 “我有消息要卖给你们，绝对是对你们很重要的大消息，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白梅一副‘神秘’的表情，脑海里却是白灵刚才付银子的样子。 几十两银子，白灵随便就能拿出手，让白梅羡慕嫉妒恨。 “先说来听听，没用的消息，我是不会花冤枉钱的。”审视的看着白梅，白灵说了一句，便拉着白薇向前走去，对白梅的消息没用多看重。 白梅咬咬牙，迈步跟了上去，压低声音道：“奶他们在打你家方子的主意，具体的计划我没听清，反正是想要夺了去，还有你家的作坊。” “哦。”白灵轻轻点头，使劲儿的按了白薇的手一下，不让她作声，嗤笑道：“他们不打主意，我才觉着奇怪。不过我倒是好奇，你们可还没分家呢，要真的被他们赢了，你们二房也有好处，你咋和他们作对了呢？就不怕奶知道了，扒了你的皮？” 白梅眼中充满恨意，阴冷的开口道：“就算他们真算计去了，也不会给二房好处。再说了，我也快到说亲的年纪了，还指望奶和大伯给我准备好嫁妆吗？” 经历了这几次事，白梅也长大了不少，知道那些所谓的亲人都靠不住，只能靠她自己。 “倒是有几分道理。”白灵脚步一顿，转身看向白梅，似笑非笑的道：“不过你这个消息也太不详细，我给你十两银子如何？” 普通农家女的嫁妆，能值十两银子就是好的，白灵给的价钱倒是不低。 倒不是白灵同情白梅，而是想着老宅那边有个风吹草动的，能有人报个信也好。 至于白梅的真正心思，白灵也能猜到几分。 白梅有点嫌少，可在看到白灵的目光后，立即点头道：“好。” 白灵也不啰嗦，拿了个十两的银锭子便给了白梅，拉着白薇回家去。 “再有消息，还能换银子不？”白梅急忙快跑两步追上，询问道。 “只要消息有用，多少银子我说了算。”白灵头也不回的道。 白梅使劲儿的攥着银子，见左右无人，忙把银子贴身藏好，便朝村子的方向小跑而去。 姐妹俩听到白梅的脚步声渐远，白薇一把甩开白灵的手，愤愤的道：“老宅那些人还真是贼心不死，又打上咱家的主意了，真是气死人了。” “三妹会说成语了，真是进步。”白灵清浅的一笑，倒是不以为意。 “你还有心思逗我，这都什么人啊！不行，我这就去找他们，看看他们是咋长的那么厚的脸皮。”白薇说着便要往村里去。 “瞅瞅你这急性子，啥时候能改改？”再次拽住白薇，白灵笑着拍拍她的手臂，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就怕老宅不闹腾呢，他们闹腾的越欢，爹和他们就越远，以后才有机会彻底的决裂，难不成你想和那边一辈子都有关系，时不时的就被他们冒出来膈应一下？” “你是不是有啥主意了？快说给我听听。”白薇顿时来了兴趣，眼神锃亮。 第一百零四章 算计 白三树到底是没扛住白齐氏的哭嚎，同意她在作坊那边帮工，工钱也和其他的妇人一样，一天十五文钱，主要是负责煮做工人的晌午饭，还有洗涮碗筷啥的。 当白三树回家低着头把这话说了之后，三房瞬间沉寂了。 “白三树，你可真是好样的！”白柳氏气的把笤帚一摔，指着门口道：“你是不是忘记老闺女被他们害成啥样了？你要留着齐氏，那我们娘几个就走，以后你就是把家产都给老宅送过去，也和我们没关系。” “娃他娘，我也是没法子啊！” 白三树见媳妇真的动怒了，忙解释道： “齐氏去作坊那边又哭又闹的，我一个大男人还能对她动手咋地？那边帮工的有好多都是别的村的，他们又不了解情况，我又不能说老闺女那事……反正最后我没辙了，就应了她在伙房那边打下手。不过我和她说过了，这是最后一次，也不许她乱走，要不然我就去找族长说理去。” “做饭的事，都是女人的活，你推不了就不会让人回家来找我吗？我看你就是心疼你那兄弟，还想着和他们和好吧？”白柳氏正在气头上，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理由。 白灵姐妹俩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白梅刚卖了消息给他们，白齐氏去来这边作闹要做工，这娘俩玩的是啥？ 不过姐妹俩已经商量好，暂时不告诉家里人这事，免得让他们堵心。 “娘你先消消气。”白草忙上去扶住白柳氏，怕她气急了再朝白三树动手。 “是啊娘，爹已经应下了，现在也不好再赶人走了。且先看着吧，齐氏要是有啥不好的心思，正好咱们能再狠狠的收拾她一次。六堂婶和海子婶都在作坊那边帮工，她们会帮着盯着的。”白灵也劝说道。 “就是二姐说的这样，我也巴不得齐氏再犯到咱们手里，上次对她的处罚还是太轻了。可咱们家里事多，留在眼皮子底下也不安全，这样倒也好。”白薇劝说的同时，也埋怨道：“爹也是的，就算旁人再说啥，你心里也该有个谱，咋就不多想想家里人的想法呢。” 拉了白薇一把，示意她不要火上浇油，岔开话题道：“娘，段公子的人就快过来拉货了，咱家的货可够用？” 狠狠的剜了白三树一眼，白柳氏的胸口因为生气而起伏着，却也知道几个闺女的心思，便不再理会白三树。 “够用，咱们昨儿不是刚点完嘛。”白柳氏不大高兴的道。 “猪圈和鸡架已经搭好了，我昨儿听人说集市上已经有卖鸡仔和猪羔子的了，咱家啥时候去抓？”白灵意识到刚才的话题转的有点不对劲，忙又换了话题。 果然，白柳氏来了几分兴致，开口道：“后儿个是大集，到时候娘和你去集上，家里这边让你大姐和三妹她们看着。今年家里起房子了，猪圈啥的修的也够大，可得多抓两头猪。就是咱家去年没种啥地，喂猪的糠不够，光是靠打猪草，多累人啊。” “这个不是事，村里不养猪的人家不少，咱们花钱买点糠就行了，那玩意便宜。”白灵立即接话，靠在白柳氏的肩膀上，兴致勃勃的道：“娘，我想再抓两狗崽，咱家院子大了，还有作坊那边，有狗看着也放心些。而且咱家的荒地不少，最好是再买几头牛……” 母女几个叽叽喳喳的说着买牲口的事，白三树这个一家之主反倒是插不上话了，谁让他今儿不被待见呢。 不过白三树也松了口气，几个闺女虽然不高兴，但没说要带着白柳氏走的话，让白三树心下稍安。 三房这边并没有多闹腾，这事便暂时算过去了。 且说白家老宅那边，一家人正围坐在白老太的屋里商量着事，而作为棋子的白齐氏则站在地上，好像是个丫头一样，头垂的低低的。 “真是没用，连三房的屋都进不去，比猪还笨，当初老娘咋就瞎了眼，给老二挑了你做媳妇？”白老太指着白齐氏的鼻子骂道。 因着白齐氏干完活回来就忙着做饭喂猪，这会才有空说自己只是被留在工地那边干活的事。 白老太见事不成，狠狠的拿笤帚打了白齐氏好几下，这才解气了些。 白二树抬头看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弧度，也不开口求情，就由着白老太磋磨白齐氏。 事实上，自从白二树被于地主家打了一顿后，整个人都阴郁起来，好像就没什么任何事能让他上心，偶尔说句话也都是阴损的。 “娘，柳氏那边油盐不进，儿媳都给她跪下了，可她就是不肯留人，儿媳只能去找白三树了……”白齐氏小声的解释道。 “三房真是太过分了，二弟妹就算做错了事，那也是他们的二嫂，咋就能……唉！”白元氏叹息一声，却忘了她刚才没有为白齐氏求情的事。 抬头看了一眼装好人的白元氏，白齐氏又低下头，也不搭腔。 “行了，收起你那幅收起小媳妇的样子，做给谁看呢？”白老太不待见二房，对白齐氏更是厌恶的很，盘腿坐好，命令道：“去作坊那边也好，你仔细的看看作坊是啥样的，回来也好画个图。这事办成了，对你也有好处，要是办不成，看我咋收拾你。” 白齐氏忙应了一声，便被白老太赶了出去，他们一家子商量计划，可不能被外人听了去。 回到屋里，白齐氏顾不得身上的疼，眼神阴冷的瞪了上房一眼，拉着白梅问道：“白灵咋说？给你银子了吗？” “还能咋说，这么大的消息她能不买嘛。就是太抠门了，才给十两银子。”白梅拿出银锭子，见白齐氏要拿，忙塞回怀里，“这银子还是我自己收着吧，万一被爹发现了，我的嫁妆可就没了。” 白齐氏也没想那么多，便小声道：“那你可要收好了，这十两银子压箱底也是不少了，以后你嫁人在婆家腰杆也能挺直些。” “嗯，你也多留意着些，要是有有用的消息，白灵说她还买。我手里银子多了，以后也能顾着你不是？”白梅道。 “娘晓得你是个孝顺的，现在也只有咱们娘俩相依为命了，你奶他们根本不管咱们死活，你爹他……也指不上了。”想到丈夫竟然被打的不能人道，性子也越来越古怪，白齐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眼泪也夺眶而出。 白梅不耐烦的应了一声，便下地回了自己屋去，找了个地方把银子藏好。 第一百零五章 报应 作坊建设进展的很顺利，进度比预期的还要快，白灵一家人自是都高兴的很。 早日投产，便能早日赚银子，不仅仅是白灵家里这么想，全村人都有这样的念头，巴不得速度再快一些，年底能得的好处也多一些，工钱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春耕已经结束，庄子那边白灵只需要吩咐一声，并不需要她操心，便着重栽种药材。 “楚文哥，这几种药材你们都熟悉了，接下来的活计就交给你们了，还得楚文哥多费些心思，帮我记一下工钱的事。”在山脚找了一天的药材，白灵身子虽然累，可精气神却足的很。 “放心吧，我晓得怎么做了，不会耽误你的事。”楚文点头应下。 这大半个月来，楚文召集了一些小哥们，跟着白灵进山采集药材的幼苗，用来荒地那边的种植，早已经轻车熟路。 “楚文哥办事，我自是放心的。”白灵笑着说了一句，招呼一众小伙伴道：“今儿收工了，大家快去家吃晚饭，一会结算了工钱好回家歇着去。” 十几个小伙子闹哄哄的应着，都背着背篓、拎着篮子跟在白灵和楚文的后头。 白灵让他们来挖药草，都是按斤收的，这段时间小伙子们也没少赚，还能吃一顿饱饭再回家，自然都是高兴的。 不过这十几个小伙子也不全都是南山村的，还有楚文以前的同窗，因各种原因没有继续念书，出去找活也不容易，便都被楚文召集过来了。 待给这些少年都结了账之后，白灵便用兑了灵泉水的井水，给药材苗都淋了一些，这样也是为了成活率高。 “二姐，你先歇会吧，我来。”白薇结果水瓢，学着白灵的样子，用手淋水。 白灵许久不曾进山，这大半个月寻找药材，也着实是累得很，便没有抢着干活。 这个季节再种青菜已经不划算，所以西屋里除了还有些没收完的青菜，不打算再种了，倒是给白灵足够的空间来放置药材苗。 “你去地里看过吗？那些药材苗子长得咋样？”白灵没空，便把这事交给白薇盯着。 农户出身，即便没种过药材，白薇也能看得懂药材的涨势如何。 “新栽种的还有些蔫吧，大多数都没问题了。有零星没活过来的，我都补上苗了，二姐就放心吧。”白薇一边洒水一便道：“二姐，这药材真的能栽种活吗？要是真的，咱家可就要赚大钱了。我现在就怕药材长得好，回头有人惦记着来偷，那可咋办啊？” 白灵愣了一下，她倒是没想这茬。 “我种的都是两三年才能收的药材，回头放出风去，就算有人想要偷也不会这么早下手。两三年之后，咱们家的买卖做大了，大不了就雇人常年在地里头看着。或者把四外都围上，弄成庄子，我瞧着那些庄子都挺好的。”白灵只是担忧了一下，便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那咱家不成地主老爷了？”白薇乐呵呵的问道。 “咱家现在底子是薄点，可等荒地都养熟了，作坊也开始赚钱了，用不了两年就是十里八村的头一份，可不就是地主老爷了。”见白薇那开心的模样，白灵忍不住逗道：“地主家的三小姐，到时候不晓得多少人上门来求亲呢。” “二姐又浑说，小心我告诉娘去。”白薇俏脸一红，想到自己的脾气而没人愿意上门提亲，心里有些黯然，但不想让白灵操心，便反击道：“二姐定亲可是得在我前头，又这么会赚钱，上门提亲的人指定比我多，到时候我可得帮二姐好好掌掌眼。” “我可不想嫁人，在娘家多自在啊。”白灵的脑海中下意识的闪过上官煜的俊颜，那家伙已经有好几日没跟着一起进山，不知道去干嘛了。 “那可由不得二姐。要是爹娘晓得二姐有这样的念头，之前答应咱们的事非得反悔，给二姐寻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不可。”白薇毕竟是原生土著，对嫁人的事不排斥，便劝说道：“二姐也自个儿留意一下，女大当嫁，总不能在家里当一辈子的老姑婆，以后有了弟媳妇，还不得嫌弃二姐碍事。” “你是怕我不嫁了，你就嫁不出去吧？”白灵甩甩脑袋，把上官煜的形象甩开，靠在软软的被垛上，无所谓的道：“要是你看上了哪个儿郎，二姐一定第一时间把自己给订出去，绝不耽误你的终身大事。大不了就招赘个上门女婿，单独开个女户去，还能自己当家作主，多好。” “二姐你不是认真的吧？”白薇干完活，来到白灵旁边盘腿坐下，认真的道：“我可是听人说了，那些当上门女婿的男人，腰杆都挺不直，没几个能拿得起事的。二姐还是歇了这个念头，省的以后操一辈子的心。” “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还认真了。我倒是觉着凡事都有利弊，招赘的话，就不用顾忌婆家人的脸色，也不用应付那些极品亲戚，也挺好的。”在白薇的额头上弹了一下，白灵顺势撩起她的刘海看了看，见疤痕淡了许多，满意的笑了笑，“不错，再坚持用个一年半载的，估计就看不到痕迹了。” “二姐买来的药膏真是神了，娘脸上的痕迹一点没有了，我这疤也快没了。就是大姐身上的伤太多，不晓得能不能都淡了去。”白薇说到这，不免有些气愤，“那王大志真不是人，咋就能下死手呢？光是看着大姐身上的疤，我就觉着疼，他是把大姐不当人看。” “放心，恶人有恶报，王大志不会有好下场的。”白灵眯了眯眼睛，想着过几日去镇上询问一下情况。 自从雇人去解决王家的事之后，白灵还不曾关心过成果。 再加上最近忙，每次去沈掌柜那里，都没有时间坐下聊聊。 “大姐的伤太重了，再加上当时是用土灰止血的，想要彻底消除是不可能了，只能尽量淡化一些。好在不是伤在大姐脸上，便是至亲之人，不仔细看也是发现不了的。”白灵轻轻的叹息一声，心疼白草的遭遇。 姐妹俩又聊了一会，去主屋和白柳氏一起做针线活的白草便回来了，姐妹三人早早的睡下，倒是没有多聊。 明日不用起早进山，白灵便没有睡实，打算半夜进空间一趟。 空间里有那么多的玉石，现在三房的日子也好过起来，自是该为家人准备一些好的首饰，美观又养身。 第一百零六章 空间养玉 夜半之时，见姐妹都睡实了，白灵便穿鞋下地，裹了一件厚厚的棉衣去了厨房，将门掩好之后立即进入空间。 如今空间里主要种植药材，尤其是年份久的药材是白灵种植的首选。 倒是庄稼，收了几茬之后，白灵便只种了一顷地的，免得没空来收粮食，反倒浪费了空间的时间差。 查看了一圈之后，白灵便去了溪边，看着水中各种上乘的玉石和宝石，纠结了好半晌，最后只拿了在空间里温养了半年的几块石头所养成的玉石。 “唉！守着这么个宝贝，却不敢用，真是头疼。”为了制止自己改变主意，白灵赶紧的去了茅草屋那边。 之前定做了一套雕刻工具，今日还是第一次使用。 是了，白灵的空间泉水，有洗涤净化的功效。 普通的石头用泉水泡上四五个月，便能变成玉石或者宝石，只是质量却是下乘的。 白灵为此还特意去买过质量最差的玉佩，在泉水中泡了一段时间，俨然成为中等以上。 不过溪水中的灵泉水不纯，故而白灵最开始放在里面的石头并没有反应。 “爹和小山是男子，便一人一块玉佩。娘和我们几个，一人一个玉镯先戴着养身，以后再慢慢的添补吧。”白灵有了打算，便将纸张铺开，先行画自己想要的图样。 前世白灵便一直在研究，用中药来养玉，再佩戴玉石养身治病。 如今有了灵泉水，倒是给白灵省了不少功夫，目前还没有开展这大工程的想法。 毕竟家里人口多，白灵在空间里歇了好几次，待出空间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也不过才雕刻了两枚玉佩和一只镯子。 “果然，纯手工的年代，什么东西贵都是有理的啊。”白灵感叹了一句，便开始忙着做早饭，心里却在想着等天气再暖和一些，还得多弄点石头进空间。 即便是下等玉石或者宝石，价钱也不便宜，关键是用灵泉水浸泡过的，对养身有很好的功效。 至于买下等玉石的主意，白灵倒是没想过。 一般下等玉石的雕刻功夫都不够细致，可白灵还没有渠道买原石，也没有实力大批量的出手玉石等。 白灵不去山里，便每日都把心思放在荒地的药材种植上。 “栽种的时候，土不要踩的太实了，草灰放半把就成。”白灵对一个大婶道。 “这么多成吗？”大婶又栽下一颗草药，看着白灵询问道。 “成，灰撒到边上，这样不伤根。”白灵笑着指点。 地里栽种草药的人不少，白灵之前就教过一次，可半个月的功夫过去，很多人在细节上做的还是马虎的很，白灵只得耐心的再告诉一遍。 “白灵姐姐，那个萧小姐又来你家了，婶子让我喊你回去呢。”正在白灵教人的时候，一个七八岁的胖小子过来喊人。 白灵见来人是爹娘都在自家帮工的村民家的孩子，便和附近的人打了声招呼，朝家里走去。 “这白三树上辈子是积了德了，瞧这闺女的能干劲儿，赚钱是把好手不说，还认识那老多贵人。”一个婆子站起来直腰的功夫，羡慕的说了一句。 “可不是，咱家的丫头要是有白灵一半的能耐，我就买个丫头伺候着。”婆子的儿媳妇在一旁接话道。 “你就想想吧，莫说咱们南山村，就是整个东汉国，又有几个丫头能比得上白灵的。”婆子捶捶腰，笑骂了一句，“你也别眼气了，咱家丫头也是勤快的，以后多给准备点嫁妆，找个好婆家也错不了，还能忘了你这当娘的？” “嘿嘿，娘这话说的，孩子当然都是自家的好。娘，你要是累了就歇会，我多干点就是了。”儿媳妇一听要给闺女多准备嫁妆，心里头高兴，便心疼起婆婆来。 “我不累，咱们抓紧把这一亩地给种完了，明儿好再去领苗子。这么多年了，在家跟前就能有活干，一天还给这么高的工钱，这可是头一份。回头咱们都借三房的光赚钱了，还怕孩子们没好亲事吗？”婆子倒是看的开，干活也是麻利的。 白灵倒是不知道这婆媳俩的对话，也不晓得村里人都羡慕三房有她这个能干的闺女，否则定会囧上一把。 自从萧穆晴来买了一回糖炒栗子之后，每个月都会来三房一趟，看看有没有新鲜的吃食，顺便消费一把。 而最近两个月，萧穆晴来的更勤快一些，只是有好几回白灵都不在家，并未见到。 “让萧小姐久等了，农家事多，还请穆小姐见谅。”白灵说着道歉的话，脸上却是笑意盈盈。 与萧穆晴接触过几次，知晓她不是那般跋扈的*，且没有瞧不起农家，白灵与她相处倒也多了几分自然。 “倒是我叨扰了，何来见谅之说。”萧穆晴歉意的笑笑，“我就是来买些东西，你若有事便去忙吧。” 萧穆晴会来的这般频繁，最初是为了白家的吃食，想要借此讨上官煜的欢心。 可发现上官煜住在白家隔壁后，她来的就更频繁了，偶尔也会在白家见到上官煜，倒是不用刻意去避讳。 这才是萧穆晴最喜欢来白家的缘由。 “家里最近忙，再加上季节不对，家里的吃食也只有肉松和肉干了，我去给萧小姐装一些过来。”白灵倒是知道萧穆晴为何会住在别院，因此也有几分同情在。 一个世家小姐，却因为算命先生的一句话，自小便住在这等偏远的地方。 即便衣食住行都不曾亏着，并且比在京城里的小姐份例还多些，可对于萧穆晴而言依旧是伤害更多。 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萧穆晴是因为孤寂，才会买点吃的都亲自前来吧？ 白灵想着，已经装了一篮子的吃食，便递给了碧云。 “今日东西不多，萧小姐若是看得起白灵，便不要付钱了，就当是白灵的一点心意。”白灵并没有称重，毕竟家里就那么点零食，也没打算卖的。 “那就多谢了。”萧穆晴在进白家的时候，就发现隔壁的院子里没有人守卫，知道上官煜并不在，也不打算多留，“劳烦你跑回来一趟，真是过意不去。改日你得闲了，去别院里坐坐，我请你赏花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白灵展颜一笑，没有展现出对花草没多大的兴致，免得萧穆晴难堪。 送萧穆晴离开之后，白灵下意识的朝隔壁院子看了一眼，嘀咕道：“这人真怪，说走就走，也不怕那满屋子的宝贝被人偷了去。” 说完，白灵便去厨房帮忙，这个时候再去地里也没必要了。 殊不知，上官煜即便离开，屋子那边也会留下一个暗卫守着，除非是彻底离开，哪能真的不管不顾呢。 第一百零七章 救人 又是几日过去，隔壁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白灵以为上官煜是彻底离开了。 想着毕竟相处这么久，上官煜连个招呼都不打，白灵心里还有些气恼。 可谁知白灵午夜睡的正香，房门竟然被打开，杨凡连招呼都不打就把白灵扛着离开。 “二妹！”白草惊呼一声。 “二姐！”白薇也吓了一跳，赶紧就出去追人。 眼睁睁的看着白灵被掳到隔壁的院子，白薇顾不得危险，立即就追了过去，冲守卫的护院喊道：“你们把二姐抓来做什么？快放了我二姐。” 侍卫冷着脸没有一句解释，只是挡住了白薇的路，不让她进屋。 且说白灵吓的也不轻，正要质问的时候，看到上官煜的胸口竟然插着一支羽箭，神色登时大变。 再看上官煜那张爱笑的俊脸，此刻透着黑气，嘴角还残留鲜血的痕迹，浓墨的眉毛也紧紧皱在一起，显然昏迷中也痛楚的很。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上官煜，白灵的心有些疼，更加怜悯这个毒素缠身的少年了。 “怎么会这样？”只是一瞬间的闪神，白灵立即来到炕沿儿前，出于本能的给上官煜把脉，完全忘记自己一直在隐藏会医术的事，“箭上有毒？” 上官煜的脉象十分紊乱，而且虚弱的勉强能探到而已。 再看一下上官煜伤到的具体位置，白灵总算松了口气。 白灵习惯性的把手往袖子里一探，便从空间里拿出了两瓶药来，直接给上官煜喂下。 杨凡目光一沉，想要阻止白灵的动作，可想到上官煜的吩咐，还是收回手。 “请白姑娘救救我家少主，杨凡定当回报姑娘的恩情。”杨凡单膝跪地，郑重的请求道。 “这两颗药，会暂时为他续命。我还需要些东西，要回去取。”白灵站起身，秀气的眉头紧皱在一起。 “我去。”杨凡脱口道。 “不行，你若找错了东西，会害了他。”白灵摇头，东西都在她空间，别人去哪里找？“你们这里有烈酒和锋利的匕首吗？用烈酒把匕首消毒，烈酒准备的越多越好，不够就去找我爹拿。” 说完，白灵已经快步走出房间。 见白薇正在外面和侍卫争执，忙出声道：“三妹，他们没有恶意的，只是需要我帮忙。回头我再和二姐解释，还请二姐帮我个忙，立即回家去准备干净的白布，还有没用过的针线，越多越好，要快。” 白薇愣了一下，可白灵的话她一向都听，狠狠的瞪了那侍卫一眼，转身便跑出了院子，把正赶来的白草也一并拽回去帮忙。 白灵也不敢耽搁，一路跑回西屋，快速的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小箱子，又找了套干净的衣裳穿着。 当白灵赶回来的时候，杨凡已经准备好她要的东西。 “杨大哥，一会我二姐他们送东西过来，你把东西拿进来，针线都泡在酒里。” 白灵戴上口罩，又把头发包好，拿起剪子便将上官煜胸口的衣裳剪出一个大洞来，方便一会拔箭。 用烈酒泡过的棉球擦拭干净上官煜的胸口，白灵便转身把手浸到装满烈酒的盆里消毒，继续道： “一会我取箭头的时候需要杨大哥帮忙，还请你进屋后，把那一套东西都换上，用烈酒给双手消毒。” “好。”杨凡不明白白灵为何这样做，可主子信任白灵，他也只能信任。 “先帮我把夜明珠都摆好，一定要让光线都聚拢在上官的胸口位置。”白灵补充道。 杨凡忙照着吩咐做事，刚摆好夜明珠，便听到白薇的声音，出去把东西接了进来。 白灵实在没办法分身去安抚白薇，此刻她心里只有病患。 上官煜的箭伤，表面上看着不危险，可箭头里面是否有倒钩，是否伤到血管，在没有仪器的检测下，白灵并不敢确定。 但上官煜所中的毒，白灵虽不了解，却也明白再拖延下去，毒素便会侵入五脏六腑，届时…… 穿好了一根针线，放在盆子里备用，白灵不指望杨凡一个大男人能做这样细致的活。 “瓶身上都写明是什么药，一会若是有出血的情况，你立即撒止血药，用布按住伤口的位置。”白灵纤细的指尖，轻轻的抚摸着上官煜的胸口，检查伤势的具体情况。 心中有数之后，白灵再次给上官煜清理胸膛流下来的毒血，又净了手之后，便执起匕首。 “准备好了吗？”白灵抬头看了杨凡一眼，询问道。 白灵没有学过西医，只是看了一些手术方面的视频。 但和爷爷学中医的时候，需要了解人体构造，却又没有实物可以操作，没少给动作做缝合实验，倒也算有几分经验。 此刻白灵内心亦是紧张的，毕竟这是第一次活体实验。 不对，是第一次在活人身上做手术。 见杨凡点头，白灵小心翼翼的在箭头的附近割开了一个十字花，立即有黑色的血液流淌而出。 “擦。”白灵轻轻的挤压伤口，让毒血再流淌一些。 杨凡自小习武，又在军营里历练过，自是处理过伤口，便学着白灵的样子，拿起酒精棉给上官煜擦拭。 待血流缓慢下来，白灵又将伤口扩大割深了一些，杨凡不用吩咐便擦拭毒血。 反复几次后，白灵已经能看到箭头，确定没有倒刺之后，小心的清理掉箭头周围被挤开的毒肉。 拿起一旁的酒壶，倒了半瓶酒在上官煜的胸口上，白灵快速的擦拭着混合着毒血的酒水，直到把伤口附近的血液也都吸干净。 再次净手之后，白灵一手按在上官煜的胸口，一手握紧了断箭。 “我要拔箭了，准备止血散和干净的布。”白灵吩咐道。 “好。”杨凡把一瓶药都倒在一块叠起来的棉布上，静候着白灵拔箭。 深吸一口气，白灵把全部的力气都集中在手腕上，用力向上提起断箭。 一股血注直冲而上，杨凡不用吩咐立即把药布按了上去。 白灵把手上的血液洗净，探了下上官煜的脉搏，又翻开他的眼帘观察，判断上官煜并没有性命之忧后，忙把护心的药丸给他两颗，又灌了几口三七勾兑的灵泉水。 没有输液和血浆的补给，白灵只能用这种方式让上官煜的身体尽量不出状况。 “可以了。”示意杨凡可以放开，白灵看着不再汩汩冒血的伤口，再度清理之后，便拿起了针线。 杨凡张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只静静地看着白灵在上官煜身上飞针走线。 第一百零八章 间接杀了上官煜 值得庆幸的是，上官煜的伤没有刺中心脏，且没有伤到血管，所以白灵才能稳稳的做完这场手术。 待缝合完毕后，白灵的汗水浸湿了眼睛，这才有空抬起手臂擦一下汗水。 又在伤口上撒了些药，在杨凡的帮助下包扎好之后，白灵瘫坐在一旁，双手轻轻的颤抖着，心里后怕不已。 万一刚才有任何的失误，那便是间接杀了上官煜…… 使劲儿的甩甩脑袋，把可能会发生的严重后果赶出脑海，白灵敛下慌张的情绪，无力的道：“我不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你们要是备了解毒的药，便先给他吃一些。今晚他可能会发烧，你最好一直守着，若有发热的情况，用烈酒给他擦拭腋下，手脚心和额头……” 白灵说完急救的方式后，又一次郑重的叮嘱道：“切记，不要让上官乱动，也不要去看伤口。明日下午我会过来再看看伤口，只要不崩裂，七日后便可以自有活动。” “白姑娘不开个药方吗？”杨凡都记下了，见白灵没有留下药方的意思，便询问道。 “那几个药瓶里的药丸，每个两个时辰服用一粒。”白灵摇头，见杨凡盯着自己，以为他是不放心，便又道：“你们最好是请个擅长外伤的大夫来看看，我又不是大夫，开不了方子。” 此刻白灵才想到，自己急着救人，却无法解释医术从何而来，白灵便头疼。 好在杨凡并未询问，但白灵却怕杨凡去追查，届时少不了要引起麻烦。 “多谢姑娘。”杨凡行了一礼，想了想还是道：“这件事，我们会保密的。” “多谢。”白灵神色有些尴尬，但对于杨凡的上道，还是道了声谢。 此刻天已经蒙蒙亮，白灵困顿的转身便要离开，却顿了下身子道：“一会我会让我姐姐送点汤品过来，他现在的情况需要补一补，别忘了付银子就成。” 杨凡嘴角几不可查的抽了一声，语气平板的道：“请白姑娘放心，待主子醒来后，定会亲自道谢，并奉上酬金。” “那道不必了，我也是第一次给活人处理伤口，能活着是他命大。”白灵呵呵一笑，状似自喃的道：“人的皮肤果然比野兔子什么的嫩多了，还好我困的没劲儿，要不然还不得缝漏了？” 看着白灵的背影，杨凡僵化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家少主成为白灵活体实验的小白鼠。 但白灵的处理伤口的手法，杨凡是第一次见到，若非上官煜是他的主子，定会拆开药布再仔细看看。 “只希望商老快些到，这解毒的药丸不多了。”杨凡抿着唇，倒出一颗药丸喂上官煜吃下，眼中的担忧之色却不曾褪去。 白灵回到家之后，见一家人都迎了上来，看神色便知都为了她而没休息好，心中温暖的同时也觉得歉意。 “我好累，等我睡饱了之后，再和你们说吧。”白灵打着呵欠，手腕酸软无力，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光了一样。 “快去歇着吧，娘给你做饭去，啥时候醒了就啥时候吃。”白柳氏心疼的道。 “不用忙活了娘，你们也先歇会。待会做饭的婶子们来了，你们也得忙起来了。午饭的时候叫我就成，今儿我是不能帮忙了。” 白灵摇头拒绝了白柳氏的好意，看向白草歉意道： “大姐，还得麻烦你炖个补气补血的汤，给隔壁送过去。至于他们的饭菜，就和咱们一样，都吃大锅饭吧。” “二姐你把门栓上了再睡，我去帮大姐的忙，待会在东屋眯一会就是了。”见白灵脸色有些苍白，白薇难得的温柔了一回。 “嗯。”白灵点头，挥了挥手便回了西屋。 这个时候一个人睡也好，去空间里休息，再跑个温泉，才能真正的解除疲乏。 更重要的是第一次做手术，白灵很想和爷爷分享，可除了在空间里，白灵连爷爷都不敢提及。 空间的时间差大约有十倍，白灵不但睡了个好觉，还干了不少农活，却不见疲累。 “爷爷听我说了这么多也累了吧？”正在雕刻玉坠的白灵抬起头来，冲着桌子上的画像展颜一笑，甜美的让人舍不得移目，“爷爷放心，以后孙女定会多多的行医救人，到时候再来和爷爷分享。” 在玉坠上落下最后一刀，又仔细的摩擦了边缘的痕迹后，白灵便出了空间，正好赶上吃午饭。 “我送过去吧，中午就在那边吃了。”白灵接过白薇手中的篮子，浅笑道：“我昨天去帮忙，可是大赚了一笔，回头我去买几块玉饰，咱们一人一块。听说玉养人，以后留着传家也不错。” 白薇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白灵已经挥挥手离开，看步伐轻盈，明显是不累了。 上官煜毕竟流了不少的血，再加上体内的毒素缘故，到中午还没有醒过来。 白灵放下食盒，询问了自己离开之后，上官煜的情况，得知只出现过一次高烧，且很快就退下去了，又放心了不少。 “我姐送来的汤可还有？”白灵询问道。 “在灶上温着呢。”杨凡回道。 “端来吧，我喂他喝几口，你先去吃饭吧。”见杨凡的脸色惨白，白灵便猜到他也是受了伤的，“想要照顾好上官，就要有好身体。这里我先照看着，你眯一会再来换我。” 见白灵眼神纯澈，再加上有暗卫守着，杨凡略作犹豫后，接受了白灵的好意。 将刚刚雕刻好的玉坠戴在上官煜颈间，白灵低声道：“这块玉虽不能解百毒，但长期佩戴可以压制你体内的毒素，可千万别弄丢了，要不然我可不会再好心的给你雕一块了。” 怕被杨凡发现，白灵忙把上官煜的衣领拢好，却不知这一举动已经被暗卫看在眼里。 喂上官煜喝了些鸡汤之后，白灵便拿着一袋肉干，靠在炕头吃了起来，余光却是一直留意着上官煜的情况。 不知是杨凡休息的时间太久，还是白灵一个人无聊，不觉间便进入梦乡，嘴角扬起一抹可爱的笑容。 上官煜睁开眼之际，便看到白灵不雅的睡姿，指尖微动便碰触到白灵的手心。 温热的感觉，薄薄的茧子，竟让上官煜忍不住动了几下手指，在白灵手心里画起圈圈来，丝毫没有厌恶这样的接触。 “唔。”手心痒痒的，扰的白灵无法好眠，这才睁开迷糊的眼睛，下意识的抬袖去擦口水。 温暖的触感消失，上官煜不悦的皱起眉头，见白灵迷糊的模样，心底的那点失落消失不见。 “水。”上官煜沙哑的开口，为白灵还没注意到他醒来而略微的不瞒。 第一百零九章 提防上官 “水……这就来了。”白灵迷糊的视线落在上官煜身上，猛然想起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忙起身下地去倒水。 将手臂探入上官煜的劲下，托着上官煜微微起身，喂他喝了半杯水后，白灵温柔的为他擦干净嘴角的水渍。 并未注意到上官煜凝视自己的视线比以往温柔，白灵执起上官煜的手臂为他诊脉。 “脉象还是有些虚，好好的休养几日就没大碍了。”白灵起身打开药箱，背对着上官煜道：“既然你醒了，我再给你的伤口换下药吧。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上官煜并未作声，看着白灵穿上奇装异服，又在酒水里洗干净了手，每一个动作都那样的利落，却出奇的引人注意。 尽管上官煜醒来后并未询问治伤的事，可看白灵的举动，便认定白灵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将上官煜身上的被子掀开，里衣退到腋下，白灵丝毫没有避嫌的觉悟。 上官煜的伤口是缝合的，按理不该这么快就换药。 可没有消毒药水的情况下，白灵怕伤口有感染的情况，这才打开看看。 “伤口没有恶化的迹象，只要你这几日静养，不将伤口抻裂，七日内便可以拆线，自由活动了。但这七日你一定要注意饮食，除了我们家给你准备的饭食，其他的东西再想吃也要忌口，更不能沾水或者有大动作。” 上药的同时，白灵叮嘱着上官煜注意事项，免得他再不遵照医嘱，使得伤势恶化。 “除非有出血的情况，否则不要自行换药，到时间我自会过来。” 换好药之后，白灵便收拾药箱，准备回家去了。 可没有看到杨凡，白灵又不放心走，便询问道：“除了杨凡之外，你其他的手下能照顾你吗？我的意思是，杨凡昨夜守了你一晚都没合眼，这会可能起不来了。” 上官煜审视的神色，在白灵看过来时便收敛无踪。 “你倒是关心他。”上官煜意味不明的道。 白灵怔了一下，倒也没多想上官煜这句话里的意思，浅笑道：“杨凡可是答应我，会替我保守秘密，并且给我丰厚的报酬。天都黑了，我再不回家，我爹非得拎着斧头来找人不可，明天见喽！” “你就放心让我一个伤患留在这里？”脸色苍白的上官煜，明明是一脸傲娇的表情，可此刻软绵绵的语气，竟变成了撒娇的味道。 白灵的手僵在半空，看着上官煜虚弱的样子，竟有种罪恶感油然而生。 好吧。 一心想要将中医发扬光大的白灵，此刻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没有完全培养出医者的觉悟。 “那我先回家和我爹娘说一声，省的他们担心。”白灵略作思考后，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上官煜倒是不想放人，但有些事还想要确定，白灵在此也不方便，便点头恩准了。 白灵完全忘记了，即便杨凡不在，能被上官煜带来的侍卫，自然也都是上官煜信得过的人，照顾一下也无不妥。 回家之后，自是少不了要向家人交代昨晚为何会被杨凡带走，以及说明今夜可能要在上官煜那边守着的事。 “不行。二丫头，你好心帮人，娘不能说你做的不对。可那上官公子已经没事了，又带了那么多手下，咋就非得你在跟前？” 白柳氏闻言，立即反对道： “你都快十六了，要不是娘想等家里的日子再好点，也好给你找个好人家，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哪能和一个男的在一个屋里待整晚的？这话传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谁敢娶你？” “娘，咱家这么偏，谁又能知道这事？再说上官他伤的那么重，还能对你闺女做啥不成？要不是我总往医馆跑，学了点皮毛，上官也不会让我过去，我这也是好人做到底嘛。”白灵一囧，不敢接嫁人的话，只得如是道。 “那也不行，谁晓得那些大家公子肚子里装的是啥花花肠子？我可是听说了，有钱人家就喜欢纳妾，你长的好看又能赚银子，万一上官公子看上你了，再故意做点啥，到时候可咋整？” 白柳氏越说越心惊，急急的摇头道： “这事没的商量，娘也不求着你们以后嫁到大户人家里去，可咱们也是本分人家，咋地也不能给人做妾去，那是要毁了一辈子的啊！” 白灵愕然的看着白柳氏，不敢想象自家娘的想象力竟然这么丰富。 平日里白柳氏对上官煜倒是挺不错的，也畏惧于上官那不知的身份，没想到还提防着他拐走闺女。 不过白柳氏不为权势所动，一心为女儿的幸福着想，又是白灵哭笑不得的同时，又十分的感动。 见家里人都赞同白柳氏的说辞，白灵忽然有种无力感，为未来的计划感到担忧。 “爹，您也觉着闺女该半途而废，把上官扔在那不管吗？”白灵转而看向白三树，放弃和白柳氏沟通。 “我……”白三树刚要回话，便被白柳氏掐了一把，顿时老脸通红。 “你们咋说？”知道白三树夫纲不振，白灵也不逼他，转而问向姐弟几人。 白草是没什么主见的女子，白杏和白小山又小，自然没有建树性的建议。 接收到白灵给的眼神，白薇低头思考了一会，在白灵以为她不会助力自己的时候，才开口道：“娘说的有道理，二姐的话也没错。要不，让爹陪着二姐一道过去？就算有人想传闲话，有爹在那，也说不出啥吧？” 知道上官会给丰厚的酬金，故而白薇是持支持态度的，却又不能没有顾忌。 白灵眼睛一亮，拍了白薇一巴掌，笑道：“三妹的建议好，爹和我一起过去，就没人能说三道四了，还能给我搭把手，这回娘总该同意了吧？” 白柳氏拧着眉头，看了白三树好几眼，这才瞪着白灵道：“行了，你这丫头打定了主意，谁也劝不动的。不过你得答应娘，有啥事叫你爹做，可不行和上官有接触。而且只能今晚过去，明儿可不行了。” “娘放心好了，闺女都记下了。要不是上官今晚是危险期，我也不想去他那边熬着，我可舍不得我爹跟着受罪。” 白灵绽放出笑颜，换了个位置坐在白柳氏身边，挽着她的手臂道： “娘，这天越来越暖和了，咱家也没啥好瞒着乡亲的了。眼瞅着房子快起好了，咱们是不是该去镇上置办些东西了？” 不想白柳氏白白担心，白灵忙寻了个话题，好让白柳氏转移注意力。 “是啊娘，咱们搬到新屋子去，家具啥的倒是都定好了。可需要添置的东西可不少，咱们得好好想想，在搬进去之前就得置办齐全了，省的用的时候不称手。” 白薇立即坐到白柳氏的另一边，朝白灵打了个眼色，接过话茬道： “这天一天比一天热了，二姐买的布和棉花还有不少，娘看看要不要找两个婶子帮忙做几套薄点的棉被啥的？还有……” 第一百一十章 贪财 在白灵父女去隔壁的时候，杨凡已经被打发去休息了。 原本还有些怪白灵回来的太晚的上官煜，在看到白三树的身影后，眼神彻底幽怨起来。 可白三树憨厚，直接说明怕白灵一个姑娘家的在这边不方便，上官煜除了接受又能如何？ 有白三树在，白灵自是不需要熬夜，便合衣在炕梢那边眯着。 “闺女，上官公子发热了，你快过来看看。”白三树尽心的看着上官煜，见他面色潮红，嘴唇也有些发干后，便试探了额头的温度，立马就大嗓门的喊白灵起来。 睡的正香的白灵，一个激灵便坐起身来，用力的拍拍自己的脸颊，将瞌睡虫都赶走，便来到上官煜身边。 试探了上官煜额头的温度后，白灵又探了他的脉搏，并检查了伤口。 “爹，你先用酒水给他擦擦身子，我去调点药。”白灵说了一句，便下地去取药箱。 有白三树在这，擦拭身体降温的事，自然是不需要白灵来做。 父女俩分工协作，白三树纵然想说白柳氏不让白灵碰上官煜的话，可看到上官煜的伤口后也住了嘴。 朴实的农家汉子，把人命看的更为重要，也自知做不到白灵的轻柔。 白日里进空间的时候，白灵便按照空间里的方子，重新调配了伤药，且药材也都是空间种植的，一共就做出了两小瓶。 外伤患者最忌讳的就是发烧，这是伤口有炎症的表现。 在不能输液的情况下，只用外伤药，效果并不理想。 “糟了。”给上官煜包扎伤口的时候，白灵见玉坠的颜色竟然有些发灰，眸底不由得一沉。 “咋了？”白三树见闺女神色不好，便问了一句。 “爹，我之前不是采到一株人参吗？就在西屋的柜子里，你让三妹找出来。”白灵摇摇头，不想解释太多，以免吓到白三树，便借口将人支出去。 “上官公子的情况不好了？”白三树瞪大眼睛问道：“人参可是吊命用的东西，闺女你可别吓唬爹啊！不行，上官公子要是真的不行了，可得通知那位杨公子过来，你可不能瞎做主。” “没那么严重，爹可别乱说话，越是有钱人家越忌讳这些的。上官的身子弱，给他含点参片，也能少遭点罪，也不会落下病根。”白灵临时说了个谎言。 在乡下人眼中，人参那是千好万好的东西，说能治百病也有人信。 白三树不疑有他，立即就回家去找人参。 待白三树一走，白灵立即执起上官煜的手，用银针刺穿他的指尖，将毒血滴落在空碗里。 十根手指都被白灵刺破，各自挤出几滴毒血后，又用灵泉水擦洗干净，上了药并包好。 若寻常人被针刺了一下，自是不需要这般谨慎处理。 可上官煜所中的毒，对人体机能有腐蚀的作用，再小的伤口也可能演变成致命的。 “你体内有那么多种毒，都没能要了你的命，如今也只希望你福大命大，体内的毒素可以相互抗衡，否则我现在的医术是真的救不了你，最多能帮你把伤养好，可这身子却是要垮了的。”看着又虚弱几分的上官煜，白灵皱着眉头，眸色微凝。 犹豫了片刻，白灵自空间里拿出一颗只有鸽子蛋大小的玉石，放在上官煜的药布之下，临近伤口的位置。 空间自带的玉石，普遍都是小巧玲珑的。 但随便拿出一颗，绝不是市场上那些价值千金的玉石能够比及的。 且不说成色上无法相比，在空间里孕育而生，不知被灵泉水洗涤了多少年，这些玉石的药用功效才是最为难得。 “上官，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全名叫什么，也不知道你的身份。不过大家相识一场，我也算你半个师傅不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信任你一次，更是为了救你的命，你不会出卖我的，对不对？” 白灵握着拳头，不让自己做出反悔的事情。 空间灵玉可解毒，最次也可以缓解毒素侵蚀，是现在救治上官煜的最佳办法。 看着上官煜因毒素蔓延而变了色的脸，白灵压低声音，苦笑道： “我不想惹麻烦，可我真的不想看你出事。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希望你平安无事，也不要把我牵扯到任何的风暴之中，至少以后不要成为仇人。” 昏睡的上官煜自是听不到白灵的话，也无法给她回应。 至于守在暗处的暗卫，在白灵用针刺上官煜的时候，差点就现身了。 最终因着上官煜的吩咐，一直隐匿在暗处，却是将白灵的动作都看在眼里，也记下她所说的每个字。 不过白灵的玉石从何而来，暗卫并未察觉，只当是白灵藏了宝贝在身上，一直不肯给上官煜用而已。 白三树回来后，父女俩便一起守着上官煜，一直到天明才稍微合眼。 杨凡进屋的时候，上官煜已经转醒，示意他不要作声，不要打扰白灵父女俩休息。 因为中毒的缘故，上官煜的伤口愈合的比较慢，到了第八日才拆线。 看着白灵纤细的手指在自己的胸口动刀子，像是拆破衣服那样，把缝合的线剪开，偶尔还会带一点血丝，上官煜却觉得这样的动作优美极了。 以往也看到过大夫给自己处理伤口，但缝合伤口却是第一次见。 待白灵拆线完毕，又给上官煜重新包扎，免得他针眼感染，这才净了手。 “只要不再让伤口二次受伤，一般的动作都没有问题。不过你失血不少，还是需要静养一下，才不会伤了根本。”白灵摘下口罩，叮嘱道：“若你有其他的药需要服用，那么便按照医嘱来。这瓶伤药还剩下一点，你每日换一次干净的药布便可。” “谢谢。”上官煜自幼习武，再加上经常在战场上冲锋陷阵，自是没少受伤，所以拆线的时候最多挑挑眉，没有呼痛，“你救了我一命，还有这两块上品玉石，我会铭记于心，厚礼相待。” “嗯，那你可得多准备点谢礼才成。”白灵倒是不客气，拿起两块玉石放在对了灵泉水的玉碗里浸泡着，慢悠悠的道：“这两块玉石有缓解毒素的功效，对身体也十分有益，价格几何不必我说了吧？再加上我们父女照顾你这么多天，还有诊金，你看着给就成了。” 白灵理所当然的神态，让上官煜的感谢之情瞬间消失，暗怪白灵不识时务。 “知道你贪财，小爷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你想要什么就列一张单子出来，小爷尽快给你送来。”上官煜神色微冷，闭上眸子，遮掩住眼底的失落，挥手道：“就知道你是个贪财的，赶紧在小爷面前消失，别脏了小爷的眼。” 第一百一十一章 给白灵找靠山 “那是因为你银子多，自然不明白穷人对银子的渴望。”白灵也不气恼，把东西都归置到药箱里，挥手道：“清单晚上就送过来，上官公子若没有伤情反复，请恕白灵这几日没空登门了。” 作坊已经竣工，房子也封顶了，家里真的是有许多事要操办。 白灵背着药箱离开，并未看到上官煜凝视她的背影，神色有多么复杂。 “三日之后，你亲自去一趟紫霄城，把这块玉石送到我父亲手中，一定要让父亲贴身佩戴。”上官煜看着玉碗，对杨凡吩咐道。 杨凡领命，自也发现这两个玉石的与众不同。 “把这瓶药也一并带着，让人查查是什么成分，最好能大批量的做出来，给军中将士使用。”上官煜摩擦着手中的瓷瓶，面色凝重。 “少主的伤害没有好，这药……”杨凡不赞同的皱着眉头，想要劝说上官煜。 “有白灵在，几个针眼还能要了我的命不成？”上官煜抚摸着胸口的位置，眼帘微敛。 “白姑娘既然爱财，少主何不花银子，买下这缝合之术和药方？”知上官煜看重这两样，杨凡便提议道。 “她既希望的保密，便不会有这样的打算。杨凡，本世子这条命，不知多少觊觎。难得有个人为了救本世子而不惜涉险的人村长存在，我不想违背了她的意愿。”上官煜嘲讽一笑。 紫霄军常年打仗，即便是一场再小规模的战争，也避免不了有人员伤亡。 所以上官煜格外重视外伤救治的事，若白灵是其他大夫，或许上官煜会威逼利诱，为将士们谋福利。 可白灵救过上官煜两次，虽然表现出爱银子的意思，但上官煜却明白白灵的内心深处，并不想有过多的纠葛。 尤其是白灵的医术一旦暴露，白家并没有能力与权势抗衡，届时上官一族又是否会竭力护着白灵？ 杨凡自幼跟在上官煜身边，自是明白他的顾虑，抿抿唇并未劝说。 “紫峰那边已经有结果，刺客是北辰国太子府上的死士。但少主被刺杀的事，里面有三皇子的影子。”杨凡禀报道。 “哼，三皇子终于按捺不住了吗？”上官煜唇角轻扬，勾起一抹冷笑来，低声吩咐道：“已经几日了，紫峰若还撬不开那些刺客的嘴，就让他把人直接都分尸了。尸体丢到北辰国太子府上，头颅送去给三皇子做下酒菜。” “是。”杨凡不询问报仇的事，只应下上官煜的吩咐。 身子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角度躺好，闭着眸子假寐，语气舒缓的道：“母亲的生辰就快到了，过几日咱们便要进京。这边留个暗卫，务必要保证白灵的安全。” 顿了一下，上官煜继续道：“商老也快到了，不必打扰商老的计划，只让人就近保护便是。” “属下明白。”杨凡点头道。 “欧阳洵还在镇上？”上官煜忽然抬眸，询问道。 “是。”杨凡回道：“欧阳洵一直都让人密切关注冬小麦的事，不过似乎不打算与三房有所接触。” “哼，欧阳家的人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想要借着白家冬小麦之事成就自己，却连点好处都不给，还是嫡脉呢。”上官煜不屑的哼了一声，“在离京之前，你去见欧阳洵一面，让他给本世子滚到明面上来。身为县令公子，自是有必要保护能种植出冬小麦的白家三房，否则他们也别想风光的回京去。” 杨凡难得有了一丝表情，抬眼看向上官煜，却是不解。 并非杨凡不明白上官煜为何要给白家三房扯虎皮，而是不明白上官煜何时愿意多管闲事了。 白灵并不知道上官煜即将要离开，还给她安排了大靠山。 作为乡下人，能得县令公子的庇护，白家三房在百福县横着走也不怕了。 “下个月初六和初八都是大吉的日子，我和你们爹的意思，初六就搬家过去，初八作坊那边就开工，你们看咋样？”白柳氏翻着黄历道。 “这事爹娘做主就成。”白灵笑笑，没有意见。 白草姐弟几个自也都是跟着点头，巴不得这两件事早点提上议程。 接下来一家人商量着宴请的事，以及怎么安排席面。 如今三房不差钱，酒席自是不能寒酸了，但也不能越了规矩去。 不过隔两天就再办一次酒席，未免不太好，便都和乔迁宴一起办。 作坊开业的时候放炮仗，再撒些糖果啥的就成。 不管家里人是否讨厌老宅那边的人，为了顾及白三树的感受，还有村里人的眼光，到底还是要邀请的。 这几日白柳氏娘几个已经拟好了要买的清单，家里没什么活计，便决定一家人一起去购买。 倒是白灵，要去一趟银楼那边，把这个月的稿子送过去。 “你要是再不来，沈叔就得上门去找人了。”沈掌柜见白灵过来，立马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 白灵浅笑着把图纸和收货的单据递过去，不好意思的道：“家里太忙，想着沈叔这边应该不缺图纸，便没急着过来，叫沈叔久等倒是白灵的不是了。” “跟沈叔还客气啥。”沈掌柜看了眼图纸，立即去取了银票过来，并当面写下了取首饰的票据。 白灵近来每个月所画的首饰图，都有一套华贵的，价格自然也是要提升，一套二百两银子是起价。 白灵收好银票之后，便询问了王家的事，也好心里有个底。 “哼，那王大志在赌坊里把家财都输光了，还砍伤了赌坊里的人，已经被打断了双手送到牢里，以后是别想好过了。王大志的爹娘想闹腾村里人凑银子赎人，却被王大志前几个媳妇的娘家人也给告了，没银子赔也少不了牢狱之灾。王家村嫌他们一家丢人，直接给逐出族谱，以后出了大牢也只能远走他乡才有活路了。”沈掌柜冷冷的说道。 尽管这事是白灵花了银子，沈掌柜托人去办的，可为了防止隔墙有耳，沈掌柜便用旁观者的身份来叙说的。 当初沈掌柜还特意让人调查王家，发现那一家子就是欺软怕硬的货，干脆就叫人下手狠点，把一家子都给折进去了。 白灵点点头，对王家人的下场半点也不同情，毕竟他们磋磨死好几个儿媳妇，就算赔命也是应当的。 王家人付出代价，恩怨也该了结了，白灵没想赶尽杀绝。 “当初说好的银子，沈叔替我说声谢谢，这件事到此为止吧。”白灵将五十两银子放在桌子上，话题一转询问道：“对了沈叔，我弟弟上学堂的事，您可有准信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上官煜是小白脸 “刚才同你说，你若再不来就要去找你了，也是为了这事。” 沈掌柜是明白人，默默的收了银子，也不再提王家人的话题。 “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位梁先生，似是不打算出仕为官了，已经娶妻并正式开馆收弟子。我记得你家小山是起过蒙的，直接带去请夫子考校学问，得了夫子的眼自是会收下。要是你吃不准小山现在的情况，我带你们直接过去也成的。” 白灵思忖片刻，摇头道：“谢谢沈叔的好意，小山启蒙的时间虽然短，但我相信他能自己应试的，就当是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 白灵对自家小弟的悟性有信心，也不喜欢走后门。 退一步讲，白小山若真的不能得那位先生的青眼，即便拜在门下也不会被重视。 “下个月初六，我家办暖房酒，届时还请沈叔能来捧个场。”白灵过来也是有着这个目的。 倒不是白灵想收礼钱，而是合作了这么久，若不邀请沈掌柜，未免有瞧不起对方的嫌疑。 离开鸿泰银楼后，白灵又去了一趟同济堂和钱府打了声招呼，以及鸿鸣酒楼给段玉郎留了口信。 事情都办妥，白灵便去寻找家人。 一家人天黑了才到家，即便有许多东西都会由铺子派人给送去，还是拉了满满一驴车，又雇了辆马车才能装下零碎的东西。 接下来的几天，白家更为忙碌了。 乔迁不是小事，除了新房子要收拾妥当，身为主人的一家人也少不得要置办新的行头，增添喜气。 首饰这方面，白灵一直都给家里人准备着，衣裳便是由白柳氏和几个处的好的妇人一起做的，毕竟在成衣铺子买衣裳浪费，也不符合他们家现在的身份。 而白灵和白薇则是又往山里头钻，继续她们的采药大业。 在月初的时候，杨凡过来请白灵过去，多余的话倒是一句也不说。 “二姐，不是那个上官公子又……”白薇话说了一半，觉得有点诅咒人的意思，便改口道：“上次的银子还没给呢，亏得还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呢！也忒小气了。” “说不定就是让我过去收银子的。”把篮子递给白薇，白灵拍着她的肩膀道：“放心吧，想赖我的账是不可能的。你先回去把草药处理好了，我很快就回来。” 白灵掸掸身上的尘灰，便迈步去了上官煜暂住的小院。 比起白灵刚穿越过来那会，这个破败的院子已经被修整的很整齐，只是少了些烟火气。 “自己看看，你清单上的东西可够？”上官煜恢复了七八分，气色也红润起来，只是唇色还有些异常。 “有钱人就是敞亮，光是这两颗夜明珠，我就赚大发了。”白灵看着地上的两口大箱子，简单的翻看了一下，拿起两颗夜明珠在手里掂了掂，给了上官煜一个赞赏的眼神，“果然懂我，这东西我就算有银子也买不起，现在竟然有两颗，做梦都会笑醒了，哈哈！” 其实白灵要的东西看上去多，却都是真金白银，目的是想两清。 可上官煜让人准备的东西，远远比白灵要的多，价钱更是翻了几番。 “数清了就拿回去吧。”上官煜哼了一声，把胸前垂落的长发扔到身后，催促道：“趁着天还没黑，多准备点吃食，小爷要出一趟远门。多出来的东西，就当是买东西的银子。” “杨凡大哥，能不能麻烦你带着人，帮我把东西送到我家去？”白灵说完，又补充道：“要是我家有外人在，麻烦你们避过外人的眼睛，我可不想招贼。” 杨凡看了上官煜一眼，见他没有拒绝，便找人进来帮忙抬着箱子，自己也跟着出了屋子。 白灵走上前去，又给上官煜把了次脉，皱眉问道：“你没戴着那两块玉吗？伤药按时用了？” “药用完了，玉让人给我父亲送去了。”上官煜垂着眼帘，倒是让人看不出他在说谎。 “不应该啊。”白灵疑惑的自喃着，想也没想的就拉开上官煜的衣襟，想要看看伤口。 “你要做什么？”上官煜一把攥住白灵的手，警惕的看着她，一副被非礼的小受模样。 “当然是检查你的伤势，我对你这样的小白脸没兴趣。”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拍开上官煜的手，白灵继续刚才的动作。 上官煜原本只是不想白灵检查，可听到她的话之后，脸色不禁黑沉下来。 对于上官煜的情绪变化，白灵没有察觉，心思都放在上官煜的伤上。 只见几个针眼已经有化脓的迹象，不过情况并不严重。 伤口愈合的很好，没有恶化的痕迹。 “这是我特制的消毒药水，你每天用棉布沾着擦一下伤口，创伤药我已经没有了。” 白灵不明白自己的药对伤口用，为何会治不好几个针眼。 不过白灵绝对想不到，上官煜为了边关的将士，早已把那瓶剩下的药送往边关。 想着上官煜要出门，白灵便拿出一小瓶早就装好备用的灵泉水给上官煜。 “身体是你自己的，一定要按时消毒，要不然伤口恶化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见白灵关心自己，上官煜的脸色好了许多，却用吩咐的口吻道：“你帮我擦。” “啥？”白灵愣了一下，她是没有伺候一个能够自理的人的打算的。 “我又不知道用多少药水事宜，当然要看看，免得浪费。”上官煜随口诌了个理由。 白灵倒是没有怀疑，找到留给上官煜的棉布，示范了用多少灵泉水，动作温柔的帮他清理了针眼，连同伤口周围。 看着白灵认真的模样，上官煜第一次认真的细看白灵的五官。 白皙的皮肤如上好的陶瓷一般，晶莹却泛着健康的粉色，眉眼弯弯很是柔和，不需要任何的壮点也十分的赏心悦目。 虽然白灵穿的是细棉布的衣裳，可还是难掩她的气质，尤其是那种温暖又柔和的感觉，令人心情舒畅。 直到白灵为上官煜包扎好药布，又叮嘱了几句后，上官煜还没有回过神来，视线始终落在白灵的脸上。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白灵被看的莫名其妙，抬手抹了把脸蛋。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上官煜询问道，眼中有着让人看不懂的神色。 “啊？”白灵又是一愣，不明白上官煜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我的意思是，像你这样贪财又不懂得男女大防的女子，有人肯娶你就是好的了，千万别挑三拣四的，小心嫁不出去。”上官煜察觉到自己失态，立即摆出公子哥的态度，鄙夷的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 救了个白眼狼 “神经病啊你！”原本好心为上官煜拢衣襟的动作，因上官煜的话而变成捶打他的胸口，白灵恼怒的道：“我嫁不嫁的出去和你有关系吗？姐又不缺银子，嫁不出去就招赘个上门女婿，想要什么样的就养出什么样的男人来，要你操心！” “嘶！”上官煜被打的身子一缩，捂着胸口瞪向白灵。 还不待上官煜说狠话，白灵便抓起炕上用过的药布，一把砸在上官煜的脸上，气呼呼的道：“还是想想你自己吧！长的比女人还好看，小心打一辈子光棍！” 说完，白灵一甩辫子，气哼哼的转身就走。 上官煜嫌恶的把药布扔到地上，吩咐暗卫打水洗脸，嘴里嘀咕道：“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白灵回到家之后，见一家人都守在箱子旁，神色各异，因上官煜而升起的火气也淡去几分。 “里面有几套首饰倒是不错，正好娘和我们姐妹几个一人一套分了。文房四宝就留给小山以后用，地契回头也过到小山名下吧。” 白灵知道几人是被这么多好东西吓到了，随便拿出一套首饰，都不是三房现在会买的奢侈品。 只扫了一眼，白灵便知道上官煜是有心了，这些首饰正适合家里几个女性的年纪，便做主分配起来。 只是想到上官煜埋汰自己的话，白灵带着几分情绪道： “上官公子不差钱，咱们安心收了便是。” “二姐，这几张地契，写的都是你的名字。”白薇看过了，便出声提醒道。 “是二姐救了上官公子，这些东西都该是二姐的。”白小山表态道。 白三树等人也都跟着点头，面对大额的财富，没人有贪欲。 白灵拿起地契看了看，发现除了一个庄子外，另外两块各五十亩的地，都是附近村子的。 “这个庄子我要了，地还是写到小山名下吧。小弟以后要考功名的，不能被上了商户。”白灵把两张地契交给白三树，又把首饰等物都分了之后，看到下面摆放着一排金条，也不免吃了一惊。 虽然银票更不占用地方，可金子却是上流社会所流通的，因为不会贬值，也更好储存。 白灵穿越以来，除了金饰之外，第一次见到金子，且每块差不多有一斤重。 “二丫头，东西你们娘几个分了成，地也让小山收着。剩下的东西就别分了，这都是你自己赚来的，以后都留着给你做嫁妆。”白三树虽然什么也没得到，却还是一锤定音的开了口。 白柳氏娘几个对首饰自是喜欢的，也明白白灵是真的要和她们分享，便没有拒绝。 对白三树的决定，全家人都举手便是赞同。 “成，这些我便收着。”白灵明白家人的心思，便也不再争执。 至于那两颗夜明珠，白灵则是早就收到空间了。 一则是夜明珠的数量不多，拿出来也没办法均匀分配。 二则是农户人家里有金银或许还留得住，这样的宝贝就是催命符。 “爹跟着我忙活了好几天，没道理我一个人拿这么多，爹却啥也没有。”白灵拿出一根金条来，放到白三树面前，柔声道：“这个给爹，以后小弟长大娶媳妇了，爹可得给大孙子准备见面礼，不厚重可是不成的。” 白小山闹了个大红脸，白三树却是激动的红了脸。 虽说金子贵重，可白三树激动的原因，却是白灵肯让他拿着钱财，这是不防着他了。 再看看家里人也都没有反对的意思，白三树连连点头，双手紧紧的攥着金条，眼眶都红了。 虽然白灵和上官煜是不愉快的再见，可白灵还是拉着白草和白薇去厨房，给上官煜准备吃食。 拿了人家这么多好处，不做点什么，白灵心里难安。 第二日一大早，白灵姐妹三人便把东西送到隔壁院子里，也不和上官煜打招呼，转身便走。 “启程吧。”在屋里等着与白灵话别的上官煜，听到白灵离开的脚步声，声音微冷的下令道。 在自家院子里干活的白灵，自是看到上官煜一行人轻车简行的离开。 本以为上官煜至少会挥手道个别的，可上官煜却没有任何表示，让白灵又生了一肚子的气。 “真是救了个白眼狼！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白灵小声骂了一句，干活的手劲儿也大了些，完全忘记上官煜给了她那么多报酬的事。 上官煜一行人离开，隔壁的院子又住进一位贵公子，不过只带了一个书童，说是上官煜的旧时，出门游学的。 白小山即将正式去学堂启蒙，白灵又没多少时间教他，便以为男子主仆提供一日三餐为交换条件，让男子教白小山学习。 几日的忙碌中，作坊里面的东西都置办齐全了，新家那边也布置妥当，迎来了乔迁宴。 “呀，白灵丫头，你们穿的这么漂亮，可不能让油烟给熏到了，赶紧出去玩去，婶子们这么多人，还能做不好饭菜咋地？”六婶见白灵进来，直接把人给推出厨房去。 其他妇人也都附和着，不住的夸赞白灵长得好看，白柳氏有福气之类的，听的白柳氏笑不合嘴。 白灵自认为是厚脸皮，这会也觉得面皮发烫，便去了前院帮忙张罗。 “大家都别客气啊！我儿子是个憨厚的，这酒菜准备的足足的，大家伙可要吃好喝好了。”白灵刚到前院，就听到白老太在招呼客人，一副主人家的姿态。 “咋回事？昨儿不是说他们不来了吗？”站在白薇身边，白灵小声问道。 “谁知道又抽啥风，真不当自己是外人，就差上杆子收礼份子了。”白薇拽着手中树枝，愤愤的瞪了白老太一眼，下巴指向堂屋那边，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你看看吧，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白灵侧首，看到堂屋里的情景，脸色也沉了下来。 堂屋里坐着的都是村里有身份的长辈，可白大树却坐在本该是白三树的主家位置，和族老们笑着聊天，还指挥白三树站在地上端茶倒水。 这般与平时处事态度截然不同的白大树，除了憨厚的白三树外，都察觉到不对劲，只是主人都不在意，也没人好说什么，只盼着老宅那边不要再整幺蛾子。 “你再看看那屋，更是气死个人。”白薇又指了指西屋的方向。 东屋那边是留给白灵邀请的镇上的客人的，所以这会并没有打开。 西屋则是村子里有辈分的女人，按理说白柳氏应该在那屋招待着，可白柳氏因搬新家高兴，一心要*，自是在厨房那边忙活着。 倒是白元氏，这会坐在屋里笑着说话，和白大树那边的情景何其相似。 “别生气。”白灵勾唇浅笑，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低声道：“你在这边看着点奶，我去会会他们。” 第一百一十四章 喧宾夺主 拎了一壶新茶，白灵进了堂屋后，笑着同屋里的长辈问好打招呼。 “各位爷爷和叔叔伯伯们，尝尝这茶的味道咋样？听同济堂的陈老说，是他们东家赏下来的药茶，喝酒前喝上两杯，还能解酒呢。”白灵挨个给倒了茶，自是得到赞美声。 有白灵在，白三树这会终于能歇会，便在角落里寻了个马扎坐下，捶打着那条伤腿。 白灵余光把白三树的举动都放在眼里，也留意了屋内众人的神色，却假装什么都没发现。 当给白大树倒茶的时候，白灵故作吃惊的顿了一下，旋即甜笑道：“之前给大伯送信去，大伯说不一定能得空过来，倒是叫我爹好一通难受，毕竟我爹现在就大伯一个哥哥了。” 闻言，白大树的神色一僵，看向白灵的眼神也不满起来。 “小丫头可不能乱说话，你二伯他……”白大树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白灵给打断了。 “大伯不常回家，有些事可能不大清楚。今儿是我家大喜的日子，那些不高兴的事就不提了，想来大伯也不想我爹心里不舒坦吧？”白灵脸上的笑意被难过取代，定定的望着白大树，一副‘祈求’他别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神态。 白大树的话哽在喉咙里，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更是被身边那些双眼睛看的不自在。 想到一家人商量好的计划，白大树看向白灵的眼神阴冷几分，迟早要把这赔钱货卖了，让她总是和自己作对！ “就知道大伯心里还有我爹这个兄弟，要不然也不会特意从镇上赶回来不是？” 见白大树像吞了苍蝇一样的神色，白灵又恢复了笑意，笑道： “今儿我爹娘忙，多亏了大伯和大伯母愿意来帮忙招待客人。虽说都是乡亲，可咱们也得讲礼数不是？我这就去把我爹找回来，哪能当家的主人不在，却让大伯一个人在这里陪客的，累着大伯还不得让我奶心疼死了。” 屋里坐着的人没有傻的，哪里能不明白白灵的意思。 如今全村人都指望着搭上三房，好过上好日子。 可今天是三房大喜的日子，白大树却喧宾夺主，他们这些人也没太在意这些细节，可不就叫白灵心里不舒坦了。 村长是一众人里最不待见白大树的，但不清楚三房的立场之前，也不好枉做小人。 这会有了白灵的话，村长便朝白三树招手，拍着身边的位置道：“三树啊，你这憨厚的性子也该改改了！置办了这么些家业，以后可就是地主老爷了，得拿出点气派来。” 被点名的白三树有些不知所措，硬着头皮坐到村长身边。 虽说不是第一次在村长和族长等人面前说话，但以往都是有事的时候才汇聚一堂，这随便聊天却是第一次。 看得出白三树的窘迫，族长瞧了白灵一眼，便寻了话题道：“三树啊，你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现在你家起了大房子，又买了那么多的地，还建了作坊，又要带着乡亲们一起过好日子。你爹泉下有知，也会以你为傲的。” 其他人也跟着夸赞三房，对白大树没了之前的热乎劲儿。 看着白三树终于摆正了位置，白大树的脸色也逐渐黑沉下去，白灵勾起唇角离开，朝大门口的白薇比了个搞定的手势。 西屋那边都是女人，白灵想要搞定就更容易了。 打了一圈招呼之后，白灵直接挽着白元氏的手臂，甜笑道：“大伯母原来在这，真是让我好找。刚才去堂屋那边送茶，大伯父说大伯母在厨房里头帮忙，我还担心大伯母被油烟熏到了，这会倒是放心了。” 闻言，白元氏的嘴角一抽。 按照农家的规矩，分家的妯娌去吃酒席，都是在厨房里帮忙的，这样才显得亲厚。 可白元氏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做过灶膛上的活？ 再加上白元氏来的时候，还刻意打扮了一番，别说去厨房了，就是坐在炕上也怕沾到灰。 只是白灵这般说了，白元氏再不去厨房，也是不能在屋里待下去了。 “许久不回来，便在屋里说了会闲话，正准备要去厨房，你就过来了，倒是巧了。”白元氏心里不愿意，嘴上却是说的好听。 几位老人听白元氏这么说，都赞扬她懂事，却无人挽留一句。 在老人看来，这就是应当的。 “我也坐了好一会了，正好和大树媳妇一起去厨房看看，也帮帮忙。”白万氏一向不喜欢白元氏那腔，逮着机会自是想要整治她一回。 “那就有劳伯娘了，我还得去前头看看，就不送你们过去了。”接收到白万氏的眼神，白灵俏皮的眨眨眼，默契的把白元氏推送到白万氏身边，和屋里的长辈道了声：“奶奶和伯母们先坐着，一会让我大姐送点点心过来，要是合胃口，回去的时候都带点。” “那敢情好了，你家这点心可是县里头买的，老婆子这辈子还是第一回吃着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笑着开口，一口牙也掉的差不多了，面相倒是慈祥。 “姑奶奶喜欢，以后家里买了好的点心，都给您送一份过去，姑奶奶可不能不让晚辈们孝敬。”白灵笑着接了一句。 这位姑奶奶已经隔了好几房，却是个心善的，以前白灵姐弟几个饿肚子的时候，总是给他们点东西吃。 不过姑奶奶也是命苦的，现在只有一个孙子相依为命，家里穷的比刚分出来的三房没好到哪去，还是靠着亲戚帮衬了几年，才熬过来的。 “哎，那姑奶奶可就等着咱白灵丫头的孝敬了。”姑奶奶笑着点头，冲白灵挥手道：“快去忙活吧。” 白灵转身离开之际，在心里打定主意，以后要帮帮姑奶奶祖孙俩，替原主报答曾经的恩情。 虽然白六树、海子和大壮三户人家，都是两口子上阵帮忙，但三房宴请了全村的人，还是忙的脚不沾地。 且老宅的人也需要人盯着，白三树两口子也不得闲，白灵搞定了白大树两口子之后，一直忙到酒宴开始也没能歇口气。 尤其是镇上的客人来了，白灵更是得亲自去招待。 “二姐，钱老爷子过来了，你快去门口看看。”本是看着白老太的白薇，忙跑到东屋这边喊白灵去迎接客人。 “既然是钱老爷子过来了，那就一起去迎迎吧。”沈掌柜开口道。 陈老和于地主派来的老三自然不会拂了这个面子，便一块跟了出去。 钱府在五福镇是最大的富豪，可平日里深居简出的，很多人都说是打京城那边过来的，却没人知道钱家以前到底是啥人家。 不过镇长也要给钱府面子，黑白两道都不会去招惹钱府便是。 第一百一十五章 撑场子 村民们听到钱府的名头，也不急着抢肉菜了，都开始议论来的是不是他们所知道的那个钱府的老太爷。 白灵快步来到门口，见钱老太爷被核桃扶着往院子里走，后头还有好几个小厮捧着礼盒，不禁嘴角上扬。 若是细看，会发现白灵的嘴角在轻微的抽搐。 之前那几位过来，送的贺礼也不少，但相对都是实用的，只是在农家看来比较贵重而已。 鸿泰银楼的东家倒是也送了一份贺礼，却是让沈掌柜以银票的方式给的，并未让外人知晓。 可钱老太爷的小厮捧着的礼盒，仅是盒子就值几两银子，未免太炸眼了吧？ 且钱老太爷亲自过来道贺，这便是钱府表态要罩着白家三房的意思了。 “老太爷过来，就是给丫头面子了，咋还带这老些东西？就不怕丫头回不起礼吗？”白灵福了福身，走上前去做了请的手势，迎着钱老太爷往里走。 “哼，你还好意思说。现在能耐了，就忘了我这把老骨头了，也不说抽空去看看我！留下那么几道菜谱，我都吃腻味了，肚子都瘦没了。今儿你家办宴席，我可是要吃个痛快，要不然我就不走了，反正有住的地方。”钱老太爷翘着胡子道。 “吃痛快是不可能，吃个新鲜倒是成。我家倒是有空置的屋子，可老太爷确定要住下来，钱老爷和钱夫人不会来接您回去吗？”白灵掩嘴轻笑，在钱老太爷发火之前，忙卖乖道：“待会给您装点零嘴回去，再加上两道菜谱，成不？” 见钱老太爷眼珠儿直转，白灵忙补充道：“不许讨价还价，要不就啥都没有了。” “成交。”钱老太爷不想在外人面前丢了脸面，只得点头同意，挥手朝核桃打了个手势。 “恭喜白姑娘乔迁之喜，老太爷特意准备了贺礼。文房四宝一套、各色绸缎五匹、青花瓷花瓶一对、贺仪五十两。夫人也命小的给白姑娘带来一份贺礼，鸿泰银楼最新款式的银头面一套、府城时兴的绸缎两匹、官窑茶壶一套、贺仪二十两。”核桃扯开嗓子，大声的唱了一遍。 大户人家办宴席，都有专门的人收礼并记录、唱和。 可农户人家的礼份子小，虽然也有人写礼账，可哪里认得出这些东西，也怕碰碎了而不敢接，这才由核桃自己来了。 白灵愣了愣，这份贺礼可是比她当初救了钱老太爷给的还多。 是因为这大半年的接触，算是有了交情？ 还是三房现在日子红火了，钱府有意示好？ 不管是哪一种，白灵必须都得接受，在五福镇惹了钱家，后头的麻烦可少不了。 即便有段家在后头善后，过程总是让人不喜的。 “多谢老太爷厚爱，也请转达夫人，过些时候，白灵再登门道谢。”白灵笑纳了钱府的好意，并不在意村民们如何评论，便引着人去东屋。 自然，这些东西也要送到东屋去，免得被人给祸害了。 钱老太爷的出现，让堂屋的白大树也坐不住了，好几次暗示白三树过去招待贵宾，可白三树却不曾听出来。 “那些都是二丫头结识的贵客，我去了也不晓得说啥，反倒大家都不自在，还是不过去了。”白三树挠挠脑袋，笑的很是憨厚。 “你不知道说啥，我知道啊！”白大树刚想开口，村长却抢先一步，让他没机会说出来。 “三树说的对，那些客人是冲着白灵丫头来的，就让丫头自己去招待吧。万一得罪了贵客，反倒是不好了。我可是听人说了，那钱府很有来头，就是到了县里头也吃得开。可钱府很少和人打交道，也没人知道这钱老太爷的秉性。”村长说话的时候，特意的看了白大树一眼。 白大树脸色顿时一沉，对村长的警告很不满，却又不能不听进去几分。 能巴结上钱府自然是有利无弊，可一旦得罪了也不是白大树能吃罪的起的。 至少三房和老宅的关系，不踩一脚就是好的，白大树不敢指望白灵会帮他说好话。 东屋这边，没人知道有人想来巴结的事，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因为根本不会理会。 “丫头，你这火锅做的可比段家小子开的火锅店里做的好吃，回头做两包底料给我带着，这麻辣的味道吃着真是够味。”钱老太爷落座之后，还和众人寒暄了几句，可吃上火锅之后就忘记顾忌形象了。 白灵无语的看着钱老太爷搂席的架势，倒了一杯山楂茶过去，拒绝道：“老太爷想吃的时候，让人带个话来，我去给老太爷现做便是。不过这麻辣的东西不适合多吃，尤其是老天爷的身子，吃多了会积火气，到时候可别嫌药苦。” 钱老太爷正吃在兴头上，不满白灵这番话，便瞪大眼睛道：“你这丫头，就不能让我高兴一下？要你几份火锅底料就舍不得了？你开个价，我买还不成吗？” “老太爷非要这么说，卖给你底料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得钱夫人点头，要不然我可不敢做这门生意。”白灵一点也不畏惧钱老太爷的脾气，坚持不给。 老人家不适合吃过多刺激性食物，白灵自是不会退步。 且白家的火锅好吃，和灵泉水有关系，段家酒楼自是不可能做的比这个好。 钱老太爷气的指着白灵好一会，却不再提底料的事。 钱夫人虽然是儿媳妇，可待钱老太爷如同父亲那般，又是钱老太爷的亲外甥女，在某些事情上钱夫人绝不会让步。 钱老太爷明知儿媳的一片孝心，也不好闹僵了。 一老一少斗嘴，其他人的话反倒是少了，看热闹的同时也不少吃东西。 好在白灵准备的充足，这才没有出现桌面空了的局面。 “白灵，你也太不讲究了，研究出新的底料也不让人通知我来试吃，有你这么当合伙人的吗？”段玉郎撩袍入座，忙吩咐小厮给他准备碗筷，“这是礼单，你看看可满意？不喜欢的话，我让人再重新准备一份。” 段玉郎和欧阳洵是被白薇领进东屋的，礼品自然也直接送过来了。 只是两人相对低调，并没有让人喝唱礼品清单，免得给三房招惹麻烦。 “其实你直接送银子更实在些，我们家的人员情况你也知道，这么多好东西，真怕有人惦记。”白灵看了一眼礼单，便收在袖袋中。 段家是紫霄城首富，又和白灵是合伙人，段玉郎带来的贺礼自是贵重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白老太逼迫 “也不知道送些什么，便让人准备一辆马车，就在外面拴着。”欧阳洵主仆多数都是来三房吃饭，所以客套话便也没有多说。 “县令公子就送一辆马车，真是小气。”不待白灵开口，段玉郎便嘲讽道。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狠狠的瞪了段玉郎一眼，白灵客气的朝欧阳洵道：“欧阳公子客气了，家里还想着要添置一辆马车的，这礼物正合心意。只是叫欧阳公子破费，实在过意不去。” “这段日子承蒙白姑娘及伯父、伯母照顾，一点心意不成敬意，白姑娘不必客气。”欧阳洵拱手道。 “酸不酸啊，赶快吃饭吧，小心口水溅到锅里去。”段玉郎调好了佐料，见白灵又瞪自己，心里头窝火，却小声嘀咕道：“装什么斯文，好像谁不认识谁的。” 欧阳洵闻言，仅是微微弯唇，依旧保持大家公子的风度，并不与段玉郎做口舌之争。 原本有钱老太爷在这里，沈掌柜和老三便坐的有些不舒坦，陈老也算是坦然。 可段玉郎和欧阳洵的到来，倒是叫他们不自在了。 毕竟比起县令公子和首富之子，他们这样的身份，是不够资格同桌而食的。 所以沈掌柜几人分别找了理由离开，白灵自是要亲自送他们出去。 “你们两个臭小子，都离我远点，想要切磋也找个没人的地方，别打扰我老人家的胃口。”房门刚被关上，钱老太爷便虎着一张脸，瞪向两个要开战的年轻人。 “钱老，不待这么偏心的。”段玉郎哀怨的开口道：“这家伙竟然赖在白灵家隔壁住着，还每日来蹭饭，一定是居心不良，我可不能看着白灵那傻丫头被他给拐走了。” “心思龌龊之人，看什么都是龌龊的。”欧阳洵夹起一个肉丸子，小口的吃了起来，举手投足皆赏心悦目。 “小爷就是看不惯你这装模作样的做派，明明小的时候性子都差不多，都被钱老打过手板的。可才几年的游学，就偏偏要随时随地的装深沉，你就不累吗？”段玉郎一拍桌子，连吃火锅的食欲都没有了。 “累了吗？后院有客房，要不要去休息一下？”白灵回来的时候，刚好听到段玉郎后面的话，又怕尴尬，便故意曲解的问道。 “嗯，给小爷准备一间客房，以后小爷来这边也有落脚的地儿了。今儿晚上，小爷就住住你家的新房子，也好给你们家添点福气。晚饭你看着安排，弄点新鲜的菜色就成。”段玉郎毫不客气的道。 “呵呵。”白灵挤出一抹假笑，也不好在众人面前驳了段玉郎的面子。 三房刚刚起步，能和段玉郎打好关系，那是再好不过。 “人年岁大了，身子骨就禁不起折腾了，住一晚……”歇歇脚也好。钱老太爷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核桃给抢了过去。 “下次，老太爷今儿出来的时候可是说好了，歇了晌午就回去。”核桃语速飞快的说了一句，怕钱老太爷再度说留下的话，忙凑近了小声道：“老太爷就可怜可怜核桃吧！您今儿要是不回去，夫人定饶不了奴才，少不了要吃一顿板子的。” 钱老太爷气的想要揍人，却也不再说留下来的话。 白灵见状，忙给钱老太爷奉了一杯茶，笑道：“我这就去给老太爷收拾间屋子，以后老太爷想出来散散心，这屋子随时给老太爷备着。” “算你这丫头有心。”钱老太爷满意的点点头，结果茶盏抿了一口。 欧阳洵始终都是挂着浅笑，倒是不参与这个话题，只是看向白灵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 白灵叫上白薇，去后院收拾客房。 不管是身娇肉贵的段玉郎，还是临时歇脚的钱老太爷，都必须得用贵客的规矩招待。 不过白家只是农家，尽量准备便可，是无法弄出大户人家的场面的。 然而前院里，白老太却已然开始作妖，还没走的村民都围在院子里看热闹。 “老三，娘晓得当初分家的时候给你少了些，可你也得体谅娘的难处。当初你爹宁可累死，也没打那方子的主意，你却偷了来要弄啥作坊，就不怕你爹在九泉之下闭不上眼睛吗？” 白老太一嘴的油还没擦干净，便来到东屋，指着白三树骂道： “逆子！你爹要是晓得你是个藏奸的，非得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不可！快点把方子交出来，再把作坊还给我们，这件事就算了，要不然可别怪娘去衙门告你！” “娘你说啥呢？我咋听不懂呢？”白三树一脸懵的看着白老太。 不仅仅是白三树，就连前来的村民也都被白老太给说糊涂了。 要说白老太的每句话都是白花，可连起来说，却是叫人听不明白了。 “你少给我装糊涂！要是没有你爹留下来的方子，你能开啥作坊？你白三树有几分能耐，村里人谁不晓得？虽然咱们分家了，可你大哥是家里的长子，这方子自然是要传给他的。念在你是我儿子的份儿上，现在你把方子还给我，再把作坊给我做补偿，这事就算了了。”白老太一副施恩的口吻道。 白三树彻底的傻眼了，不敢相信白老太能做出这样的事。 一旦白三树真的屈服了，不但家里损失惨重，这辈子也别想抬起头做人，儿女们也得跟着他背负背祖忘宗的不孝罪名。 “娘，你咋就不能放过三树，不能放过我们一家人呢？非要逼死我们，你才甘心是不？” 白柳氏气的大喊一声，推开扶着她的白草，走到白老太对面喊道： “这方子是白灵琢磨出来的，娘说这话就不觉着亏心吗？是不是我家琢磨出啥来，都是从爹那偷来的方子？那娘倒是说说，爹一共有多少方子，也省的我家偷个没完没了！” 自从家里的日子好过了，接触的人也多了，白柳氏又恢复了几分未出阁时的机灵劲儿，见到白老太也不再畏畏缩缩。 没得到白三树的回话，倒是被白柳氏给挤兑起来，还有不少人都跟着起哄的笑出声来，白老太顿时来了火气。 也不知白老太是哪里来的底气，指着白柳氏骂道：“呸！就你们家的那个赔钱货，她能想出啥好方子来？你这个丧门星，要不是你嫁到白家来，能把我们白家祸祸成这样？老娘现在没空理你，赶紧给我滚一边去，敢对婆母不敬，休了你也是正常的。” “那奶就试试看，你到底能不能休了我娘！”被人找来的白灵，听到这话便沉了脸。。 第一百一十七章 伪善的面具 “死丫头，大人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还不给我死一边去，一辈子也嫁不出去的赔钱货，卖到窑子里正好！”白老太啐了一口道。 村民们不敢置信的看着白老太，这般骂自己亲孙女的，估计全村也找不出第二个。 不对，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这般不顾忌脸面的老太太，白老太绝对是头一份。 白灵也不恼怒，看着白老太冷笑道：“这里是我家，我家由我当家作主，奶觉着有没有我插嘴的份儿？别扯远了，继续说奶要休了我娘的事，咱们最好一次说清，也省的以后扯皮。” “且不说我娘为爹生儿育女，又勤俭持家，便是我娘伺候爷终老，这几条都是不允许随意休弃的。至于对奶不敬，这事我已经不想再和奶说一遍了，奶可以去衙门问问，刚才那种情况，我娘所说的话算不算是不敬。全村的人都听见了，奶去了衙门可要实话实说，否则就是诬告，县太爷的板子可不留情的。” 见白老太还想骂人，白灵冷着脸警告道：“奶别忘了在祠堂按过手印的，要是奶真的啥都不在乎，那就满嘴脏话的骂我们一家好了，我保准现在就套了车去衙门递状子去！” “你！”白老太眯着阴狠的三角眼，到底没敢继续骂人。 “行了，咱们也别扯那些没用的，省的耽误大家伙的时间，我们一家人也累的慌。奶刚才说方子的事，那咱们就好好的说道说道。正好村里德高望重的几位长辈都在，乡亲们也都在，也都能做个见证。要是咱们村里解决不了这事，咱们再公堂上见也成。” 白灵高声说话，主动提及之前未完的话题，转首看向屋里面该端坐着的白大树，脸上的嘲讽之色并不加掩饰。 “奶刚才为难我爹娘的时候，大伯一言不发，想来也是和奶一个心思，想要我家的方子和作坊吧？那就请大伯拿出证据来，咱们当着众人的面对峙一下，孰是孰非自有公道。” 白大树本想让白老太打头阵，也省的坏了他的名声。 可白灵直接将他给拽出来，白大树想躲着也是不可能的了。 “白灵，你啥时候学的这么牙尖嘴利？外面的是你奶奶，我是你亲大伯，你这么说话就是对待长辈的态度吗？你……”白大树痛心疾首的看着白灵，一副失望不已的神情。 “大伯要是不想要作坊，那就继续顾左右而言他，我可没空没大伯耗着，乡亲们家里也都忙着呢。”白灵打断白大树的表演，不愿意为这些不值得的人浪费时间。 白大树的表情僵了一下，竟是无法接话。 白六树最是瞧不起这个只会装腔拿势的大堂哥，见状便催促道：“大堂哥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啊？你可是咱们这辈里最有出息的，不会真的和白灵说的那样，惦记着三堂哥家的家产吧？快点解释清楚，咱们也好继续喝酒，下午晌还有活要做呢。” 海子几个也跟着附和，催促白大树赶紧表态。 白大树想要营造对自己有利的气氛，可这会形势却与他预期的完全相反，想再重头来已经是不可能了。 放在桌下的拳头使劲儿握了握，白大树强忍着骂人的冲动，站起身来朝族长等人深搭一躬，半垂的眼帘遮挡住眼中的阴毒之色，却也错过了众人或不屑或失望的神色。 “我白大树不才，本想做出一番成就来，再将我爹留下的方子发扬光大。可惜我只是个乡下的泥腿子，没有人撑腰，想要混的风生水起并不容易。” 白大树决定走同情路线，一脸感叹的道： “本是想着再哭，也要等到两个孩子有了功名，再做这经商的买卖，省的误了他们的前途。可没想到老三他……唉！” 说着，白大树望向白三树，恨铁不成钢的道： “老三想要发家致富，我这个做大哥的本不该阻止他，毕竟那也是我爹所想看到的。可他不该为了几两银子，就宁愿去做商户，断了白家儿郎的前程。况且我爹在世时，没有急着做这生意，也是为了给长孙留个后路，万一不能走仕途，也一样能让白家门楣兴旺。哪想到老三明明知道我爹的意思，竟然还……” 说到这里，白大树使劲儿的一甩衣袖，痛苦不已的别过脸去。 白三树一直敬重这个大哥，万万没想到白大树竟然会污蔑他，闻言不禁血色全无。 若不是白薇早来到身边，并且扶了白三树一把，定会跌倒在地。 “放屁！”白薇一向泼辣，开口骂道：“当初我爷为啥病逝的，旁人不知晓，大伯你不知道吗？我奶心疼银子，硬是不给我爷买药，也不肯给我爷吃一口好的，我爷是被我奶给磋磨死的！” “我爹去找大伯劝劝奶，大伯却一直说忙不肯回家，直到我爷不行了，奶和大伯怕我爷还藏着银子，都不肯让我爹去我爷那屋看一眼，这些事奶和大伯不记得，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白大树身子一僵，没想到白薇竟会当众说出这件事来。 在众人的议论和指责声中，白大树愤怒的指着白薇骂道：“一派胡言！还没定亲的姑娘，就编排长辈的瞎话，你爹娘是咋教你的！” 白大树这话很是诛心，一旦传出去，白薇的名声就彻底坏了，整个三房的孩子也都别想有好。 “大哥，你真的忘了吗？”白三树胸口发闷，看着白大树的眼神满满的痛楚，悲伤的问了一句。 “白大树，我闺女是不是胡说，问问左右邻居都晓得！公爹瘫在炕上那半年，是我们娘几个端屎端尿的伺候着。可公爹没的那天，我们三房的人都被赶到外面，当家的跪在门口求你们，让他见公爹一面，可你们竟然没一个人开门应一声。” 白柳氏冲进屋内，揪着胸口的衣襟，泪流满面的说着往事。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公爹去世的时候，那双睁大的眼睛和一脸生气的表情，最后还是当家的跪着给公爹合上了眼睛！我说这些不为别的，就是想要问你们一声，夜里做梦的时候，你们就不怕公爹来教训你们吗？公爹这辈子为你们做了多少，你们又是在咋对公爹的？就不怕遭报应吗？” 白三树两口吃苦耐劳又是孝顺的，村里人自是看在眼中。 再加上白柳氏母女几个伺候白老头的事，大家也都知道，这会已经信了几分，再看白大树只觉得他脸上一直带着伪善的面具，却是黑心透顶的白眼狼。 老宅左右的邻居，这会纷纷被村民围住，询问当时到底是啥情景，恨不能把老宅所有的秘密都给扒出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知道错了 以前邻居们不说，是因着白大树有能耐，白二树也混的不错，本着就算巴结不上也不能交恶的心里。 可现在三房崛起，白二树也没了前途，就剩一个不再是村里最能耐的白大树，自是没了顾忌。 “我家娃多，半夜总要起来几次，可不就是老三一家子在院子里跪了一个晚上，也不知为啥不敢哭出声来，连拍门的声音也都压低了……” “咱们左右邻居的，倒也不能时时的看着，可每天都看到三房一家干完活，就去伺候白老头，其他人倒是没见进去过。” “还别说，白老头病了大半年，就最开始的半个月闻到汤药味了，后头是一次也没闻到……” 随着乡邻们的议论声，白大树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经过今日，老宅人的名声彻底毁了，便是白氏一族也没了他们的立足之地。 白元氏急的皱起眉头，好几次想要出声挽回局面，可她一向都是轻声细语的，根本没人注意她在说什么。 “你们都瞎说啥呢？我家大树最孝顺了，他爹病着的时候，他回不来也是为了给他爹多赚点银子，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白老太气的在院子里直跳脚，脸红脖子粗的和村民们争论起来。 “姚氏，你说这话骗鬼去吧。我那兄弟去的时候，瘦的就剩下一把骨头了。你们家二树出事的时候，可是花了不少银子给捞出来的，再说你们家还有那么多的地，咋就穷到非要让我兄弟死的那么惨啊！你们还是不是人啊！”姑奶奶红着眼眶，指着白老太大骂。 如今老一辈的人不剩下多少了，可白老头这一辈的人却大多数都健在的，除非是家里条件实在太穷苦的，谁家会把人给拖死？ 一时间，众人似乎是忘记白老太母子为什么在三房闹腾，都指责起他们的狠心来了。 族长和村长更是气的面色铁青，他们掌管着村子里的权力，可却没能护得住族人，没能教化好白氏子孙，这分明就是在打他们的脸。 白灵姐妹几个，分别扶住了白三树夫妻，无声的给他们依靠。 “都给我住嘴！”族长气的使劲儿拍了几下桌子，将杂乱的场面制止，看向白大树问道：“大树，这事可是真的？” 白大树面色铁青的摇头，急忙解释道：“这都是误会啊！当初我爹不肯看大夫，要不然就要绝食，我也是没办法，这才把药给断了的。我爹去世的时候，也是他有话要叮嘱我和老二，这才没让三房的人进屋去，绝对不是我们拦着老三见我爹最后一面。” 到底是常年在外面的人，白大树很快就找到合适的理由，痛哭流涕的道：“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爹最想见到的就是咱们白家能出个做官的儿孙，他是多看重两个孙子，族长您还不晓得吗？要是我早知道会让老三误会，就算是让我爹骂我不孝，我也该让老三到跟前的……呜呜！” 白大树说着，跪在地上哀嚎道：“爹啊！您要是泉下有知，一定不想看到我们兄弟反目成仇，都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没能耐，让弟弟有了心结，还不顾你的遗愿拿了方子去赚钱，我对不起您老啊！等到地底下见面，儿子……儿子哪还有面目去见爹您啊！” 白大树捶胸顿足，将孝子的戏码演的淋漓尽致。 若不是村里人对白三树的人品了解的更多，此刻怕是也会信了白大树的说辞。 但还是有一小部分人和白三树没什么接触，且有些人就是见不得白三树家里忽然发达起来，便出声支援白大树。 “白三树，你大哥说的是真的不？做人可得讲良心，要是让自己的爹死不瞑目，那可是不肖子孙，咱们南山村可容不下这样的人。” “就是，这谁家的家产，大头不是留给长子长孙的，就算老爷子真的偏心白三树，他也不该心安理得的拿了。” 众人的说辞，让白大树有了底气，哭声更是一声高过一声，让人听着心里难受。 白三树的脸色已经不是惨白能够形容的了，看着白大树的眼神也再没有一丝的兄弟之情。 “爹。”白灵有些担忧的看着白三树，怕他承受不来这样的打击。 “二丫头，爹这些年苦着你们，真的是错了。”白三树声音颤抖的开口。 除了三房的人，也只有靠的近的村长，听到这句话。 “没关系的，爹还有娘，有我们几个呢。咱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我们也会孝顺爹。至于那些外人，好的就相处，不好的就当陌生人不搭理，爹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伤了自己。”白灵柔声的说着，并喂白三树服下一颗护心丸。 白柳氏也气的不轻，但担心白三树的情况，这会倒也不多说什么，忙跟着扶着白三树，让他就近坐在门口。 不少人都在盯着白三树这边的情况，就连那些帮腔白大树的人，这会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全都住了口。 白大树嚎的嗓子都哑了，这会也只是跪坐在地上，垂着头叫人看不清神态。 “今天是我们家办暖房酒，原本该是个开心的日子，我白三树一家也很感谢大家来捧场。”白三树看了白大树好一会，握着拳头大声道：“这些年三房都过的啥日子，分家后又是啥日子，乡亲们也都看在眼里，有些话我就不说了。” 白三树的声音虽然很洪亮，可那份隐藏在其中的伤感，却让听到的人都能感受的到。 整个南山村，即便不认识白三树的人，也知道他的一些经历。 毕竟白家分家的事，当初闹的动静不小，之后开祠堂的事，更是让许多人引以为戒。 “娘、大哥，你们说我偷了爹的方子，才会建的作坊。可我倒是想问一下，我爹又是哪里来的方子？是族里的，还是外头得来的？为啥除了我们家之外，就没人知道这个方子呢？” 白三树深呼吸之后，拍拍搭在他肩膀上的白柳氏的手，继续问道： “爹的方子长啥样？你们有啥证据是我拿的方子？当着族长和族老、村长的面，你们把证据拿出来，我白三树立即就一头撞死在后山上，家里的东西你们随便拿，权当是我白三树赔罪！但是……” 白三树顿了一下，眼中闪过同意，却是一脸坚定的道： “如果没有证据，这一次我不告官，也不求族里和村里给我主持公道。不过大哥就代表大房，写下一纸再不以任何理由来给三房添堵的文书吧。三房一再的被折腾了，真的是累了，我们就想关起门来，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求你们给我们一份清净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白灵KO白元氏 白三树终究还是没忍心和大房断绝关系，这是为了大房在考虑。 毕竟大房有两个读书的儿子，有些话传出去会毁了那两个孩子的前程。 白灵虽然有些失望白三树不够狠，但也明白白三树的顾忌，便没开口说话。 村长等人交换了个眼神，对白三树提出的话都没有异议，毕竟这是他们的家事，且白三树的做法已经很厚道了。 “白三树，你就是这么和大哥说话的？”白大树抬起头来，一脸失望的看着白三树，好似不认识这个兄弟了似的。 若换做从前，白三树一定会汗颜，甚至为了大房而委曲求全。 可现在的白三树已经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庄稼汉，很清楚白大树今日的做法，会给三房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自是不会妥协。 苦笑一声，白三树看着白大树，语气坚定的开口道：“大哥若是不答应，现在就和大嫂带着娘回家去吧。” 白大树咬了咬牙关，狠狠的盯着白三树，却没有回话。 “呸！谁稀罕吃你们家的饭菜似的，话可是你说的，赶紧带着你们家的几个白眼狼滚。这么好的院子，也就我大孙子配住，你们这几个不得好死的东西，可别把地方给弄脏了。” 白老太啐了一口，指着白三树骂道： “老娘说方子是你拿的，还要啥证据？你们一家还杵在这里干啥，还不快滚！” 白三树被白老太伤的次数太多，可听到这番咒骂的话，还是忍不住的心塞。 “大哥，你咋说？”白三树忍住内心的悲伤，只问白大树要一句痛快话。 “娘是证人，爹的方子娘是知晓的。爹已经过世多年，我去哪找证据。”白大树眼神微闪，终是选择了动人的财帛。 村长闻言，呵笑道：“我倒是奇怪了，你娘大字不识一个，她咋晓得方子是啥？你身为长子，你爹若真的把方子给老三，你难道不该尊重你爹的遗愿吗？” 白大树身子一僵，竟是无言反驳村长的问话。 白灵很想给村长鼓掌，这话即便村长不问，她也是会提出质疑的。 “那是我家老头子说给我听的，我当然晓得了。村长你说这话是几个意思？我家老头子死的时候，人都糊涂了，做下了糊涂事，难不成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也要照着做？”白老太到底不敢说村长的坏话，可又怕坏事，便仗着胆子喊道：“你们这是看不得我家大树出息啊！这方子就该是留给大树的，老三凭啥靠着方子发家？” “姚氏，你这个恶毒的妇人，竟然把自己的男人活活的给逼死，今儿白三树作为儿子不告发你，白氏一族也容不下你。”一直沉默的族长，冷冷的盯着白老太，磨牙道：“待选了黄道吉日，本族长便开祠堂，替白氏休了你这毒妇！” 刚才还嚣张的白老太，闻言吓得一哆嗦，差点就跪下去。 白元氏嫌恶的看了一眼只会窝里横的白老太，伸手将人给托住后，朝着族长的方向弯腰行礼。 “族长，元氏身为妇道人家，本不该开口的。可我婆婆年事已高，又为了家里操持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我婆婆谋害我公爹的话，可没有人证和物证的，便是老三也没这么说过吧？” 白元氏面相偏清秀，再加上多年来深居简出，又是秀才家的闺女出身，在村里的妇人中也算是有些话语权的。 族长神色复杂的看了白元氏一眼，并未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因当家的在镇上做事，两个孩子也在镇上念书，我倒是极少在乡下尽孝，也晓得三弟和三弟妹两人对公婆都是孝敬的。尽管我鲜少侍奉在公婆身边，却也晓得公婆对两个孙子的前程多看重。现下我家白文也快下场了，要是能考取功名，想来公爹泉下有知也会含笑九泉的。” 族长摸着手中的拐杖，在白家人身上看了几眼，最终没再说要休弃白老太的话。 “姚氏，你不顾族里的决断，一再的来三房搅和，让人不得安生。看在你为白家生儿育女的份儿上，暂时先不把你休了。以后你每天去祠堂里跪一个时辰，啥时候晓得自己错了，记住了你签下的文书内容，再回家消停的养老去吧。”族长退了一步，却依旧给姚氏一个惩罚。 白老太不敢再惹怒族长，缩着脖子不做声，哪里还有骂白三树时的嚣张劲儿。 白元氏看着刚刚站到人群边上的白雪朝自己点头，眼中闪过笑意，轻轻扯了下白老太的衣袖，轻柔的开口道：“娘，我记着你说过，爹把方子藏在你那屋的柜子里了，一直到公爹过世了，那钥匙都在你这。老三没从你拿过钥匙，是咋拿到的方子？” 白老太闻言，转头看向一向聪慧的大儿媳，见她朝自己轻轻的点了下头，不明白是几个意思，但还是配合着道：“是了，所以我才说他白三树偷了方子。你爹很宝贝那方子，一直都是放在我柜子里收着的。” “昨儿娘还提起过，爹怕方子丢了，特意用草灰在背面按了个手印，是吧？”白元氏又问道。 白老太只愣了一下，便连连点头道：“没错，是这样的。” 白元氏满意的浅笑，转而看向东屋里的人，福身道：“族长，您不是要证据吗？我娘说没给过他三叔方子，要是在他三叔家搜到方子，而且和我娘说的一样，是不是就能证明他三叔拿了我们家的方子？” 族长皱眉，审视的看着白元氏，并未在第一时间回话。 再看看白三树一家人，没有一个有心虚的表情，心里是相信三房没有偷方子的。 “族长爷爷不必为难，我这有几句话想要问问我大伯娘，一会再说搜不搜的事可好？”知道族长为难，白灵便笑着开口。 “好，你问吧。”族长点头同意。 比起老宅那些自私自利的人得到作坊，族长很清楚作坊留在白三树手上，才能带领大家致富。 可以说，除了有几个见不得三房好的人家，拎得清的人都看得出这一点。 白灵上前一步，扫了一眼整理衣袍重新落座的白大树，这才看向白元氏，嘴角轻轻扬起，无声的嘲笑着老宅几人的贪婪。 “大伯娘刚才这话让侄女很是不解，有几个问题想请大伯娘解释清楚，也省的再闹出什么误会来。毕竟我们一家人都很忙，不像大伯娘那样，在镇上住了十几年，雇着婆子伺候，啥事也不用做不是？” 第一百二十章 把三房卖了都不够 白灵虽是这么说，却没等白元氏同意，便询问道： “之前奶和大伯都说，是我爷爷弥留之际，因为糊涂才把方子交给我爹的。可大伯娘也说了，你们一家常年在镇上生活，倒是我爹娘对我爷极为孝顺，并且一直照顾在病床前的。而我爷躺在炕上大半年才去的，大伯娘又是怎么知道我爷不是那个时候就把方子给了我爹的？” “二姐你在说啥呢？爷啥时候给过爹方子？那明明都是你自己捣鼓出来的。”白薇急的的喊了一句，怕白灵把事情弄麻烦了。 朝白薇眨了眨眼，白灵看向白元氏，又问道：“瞧着大伯娘对方子的事，比我奶还清楚，要不大伯娘你们先回家去好好的商量一下，看看我爷到底留了多少方子，一次性的都要回去好不好？” 白元氏嘴角几乎不可查的抽了一下，假笑道：“我这也是听你奶说过，要不哪里晓得这事。我就听说你爷留下一张方子，没有别的了。” 见白元氏说话还在留活口，白灵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可眼中却是森森的冷意。 大房的人不是好东西，白元氏更是其中之最。 自觉秀才女儿的身份高人一等，白元氏对三房人的态度，和对待下人没有区别。 “大伯娘真的不仔细想清楚了？毕竟大伯娘可是长房长媳，按照我奶和大伯的意思，我爷留下来的家业都该是大房继承的，换句话说迟早是要交到大伯娘手上的。”白灵说话间，不经意的晃了晃手腕上的玉镯，好心的提点道：“我爷能留下这么珍贵的方子，说不定还留下其他的好东西呢。” “那个镯子，你手上的镯子就是你爷留下来的，说好了将来要当做传家宝，留给长媳的。”白老太经常去镇上，虽看不出玉石类的好坏，却也知道价格不菲，立即大喊出声。 白元氏觉得白灵的举动不对，可还没等想清楚，便听到白老太脱口而出的话。 再见白灵似笑非笑的神情，白元氏心里隐隐有不安浮现。 “大伯娘，你也这么说吗？”白灵很配合的露出手腕，让众人看清楚她的玉镯。 “老大媳妇，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玉镯，都是你爹救了那个贵人的时候赏的，不会有错。”白老太怕白元氏不配合，忙抓着她的手腕，拼命的递眼色。 “奶，你的眼睛咋了？要不要看大夫？我二姐和同济堂的陈老学过些医术，给你看看也成，不收你诊费。”白薇扬声道。 不少人都看到白老太的动作，听白薇这么说，顿时笑声一片。 白元氏眉头微蹙，推开白老太的手腕，朝白灵浅笑道：“我也是昨天才晓得你爷还留下了东西，具体的并不清楚，你还是问你奶吧。” 白灵也不为难白元氏，而是把玉镯摘下来，看着白老太问道：“奶，你确定这个玉镯是我爷留下来的，可晓得这玉镯上有啥记号？我爷一共留下多少东西，奶都说清楚了，要是我家没有，我爹娘那么孝顺，也得去买回来给凑齐了不是？” 白老太刚要说话，白大树便沉声道：“白灵丫头，你别东拉西扯的，咱们现在说的是方子的事。” “大伯这话说的有趣？不管是方子、作坊，还是这玉镯子，我奶可都说是我爷留下来的，还不行我们问个清楚了？要不然我们家以后置办点啥，我奶都来说是我爷留下来的，都得是大房的可咋整？大伯倒是得着好了，我家的日子还过不过了？”白薇呛声道。 “老三，你们家还有没有规矩了？娘们才喊完，又让这些丫头片子咧咧个没完？”白大树摆出长兄的架势，冲着白三树大喊道。 白三树被吵的头疼，只想快点把事解决了，根本不在意白大树的想法。 “三房能有今天的好日子，都靠几个丫头赚回来的，要不然连冬天都熬不过去。家里的事，丫头们都能做主，便是家里置办的产业，也有这几个丫头一份，他们当然有说话的资格，这便是我们三房的规矩。”白三树眼皮都不抬一下的回道，不想再去看白大树那张虚伪的脸。 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的白大树，更加的瞧不起白三树。 可其他人听了白三树的话，心里却是横生各种念头，许多人看向白家几个女儿的眼神都热切起来。 “奶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话，过了今日，奶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数清’我爷留下来的东西。”白灵把视线落在白老太身上，竟有些感谢她的贪婪。 “你爷留下来的东西多着呢，除了方子和这个玉镯子，还有好几支银簪子，一千两的银票。”白老太信口胡诌之后，立即眼神放光的喊道：“好啊，我说你们咋有银子买地，又盖房子和作坊的，那一千两银子也被你们偷了！” 白三树重重的吸了一口气，不敢置信的看着白老太，脑子里一片轰鸣。 别说白三树，就连村民们也都是见鬼的表情看着白老太，不知道她咋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是要把三房的财产都占了，还得把人都卖了的节奏。 “呵，奶可想清楚了，就这些东西是吗？”白灵询问道。 “对，就这些。”白老太梗着脖子道。 “爹娘，大姐，还有你们三个，把身上的戴着的玉饰啥的，都拿出来给族长爷爷他们过目。”白灵不再和白老太说话，转过身对一家人说道，自己则是率先把身上的首饰递给族长。 在众人震惊又艳羡的目光中，三房七口人纷纷将自己的饰品都拿出来，递给族长、村长和族老们。 白三树父子和白杏各一个玉坠，白柳氏娘四个则是一人一个玉镯，外加银镯子等首饰，加起来有三十多件。 “这些玉饰，我特意让人刻上了家里人的名字，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标记。银饰都是鸿泰银楼的，大家都晓得鸿泰银楼的规矩，谁在他们那买了首饰，是要记录在册的，不怕查不到来头。”白灵站在族长身侧，大声的解释着。 待族长等人都查完之后，首饰自然又回到各人手中。 “那些玉饰上确实刻着三房一家人名字，银饰也有鸿泰银楼的印记。”村长开口，忍着恼意道：“要是有谁不信，可以看一下。” 村民们虽有好信的，可这会也不会傻傻的站出来，没得被三房记恨。 “大树你们两口子都是识字的，可要看看？”村长望向白大树，语气生冷的问道。 “不用了，许是我娘岁数大，记性不好记错了。”白大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牵强的找了个理由，暗怪白老太扯后腿。 第一百二十一章 搜方子 “姚氏连方子上有啥记号都能说错，这事就能记错了？别是说的都是假话，想白白占了三房的东西才是真的。”姑奶奶恨着白老太害死了堂哥，说话也是带着恨意的。 “我不是记错了，是看错了。”白老太眼珠儿乱转，立马找到理由，嚷嚷道：“说这么多是做啥？族长你快让人去搜白三树的屋子，那方子真在那屋呢，我家老头子留下来的东西，应该也都藏在那屋的。” 白灵瞥了一眼白元氏，她刚刚可是注意到，白元氏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些首饰上的时候，曾悄悄的和白老太耳语过什么。 “想要搜屋子也可以，不过咱们要把话说明白。真的搜出东西来，证明奶说的是真话，三房立马啥都不带，就离开南山村。可要是证明三房是被冤枉的，又当如何？”白灵转首看向白大树，神色冷然的问道：“三房好好的酒宴被闹成这样，大伯总要给三房一个说法不是？” “搜一下，也是为了证明你们的清白，你还想要啥说法？”白大树直觉的不想应下什么。 “换做是大伯，会同意让人无缘无故的给自己惹事吗？我还说我丢了一百两银子，就在大伯的屋里呢，大伯可要让侄女带着人去搜一下？”白灵冷冷的开口，大有白大树点头，她就真的敢做的架势。 白大树下意识的看向白三树，教训的话却在白三树疏离的眼神中，统统咽了回去。 事到如今，白大树很清楚三房和以往不一样，他不应承白三树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去搜屋子。 “好，你们父女都是好样的，目无尊长！”白大树一拍桌子，怒道：“白三树，你不就是发达了，想要和我这个兄长断绝关系吗？今儿我便依了你，要是真的什么也搜不到，我白大树就当没你这个弟弟。” “大伯这话说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是爹上门去逼迫大伯，被冤枉的人是大伯呢。” 白灵嗤笑一声，转身站到白三树身边，嘲讽道： “脑子是个好东西，大伯可别把大家伙都当成是傻子。现在是你们咄咄逼人，我爹不得已才让一步的。且大伯有一句话没说明白，那便是搜到东西，也得证明是真的，我爹自会认了偷盗的罪名。要不然，大伯还得好好解释一下，为啥你们来闹腾着搜我家之后，我家会出现不该出现的东西呢。” 白灵最后一句话，让白大树两口子的心都咯噔一声。 族长等人也仿若是明白了什么，看向白大树的眼神更加不善，但也都没有出声。 “族长爷爷，我爹娘的屋子算不得大，也进不去太多的人。况且我奶他们也就那么几个人，万一搜屋子的人多，再被他们说是被人藏起来了，事情就更乱了。可否请族长爷爷找几个人，和我奶他们一起搜？一边一个人，大家也能相互监督着，都放心不是？”白灵不给白大树他们时间去想应急的办法，便笑呵呵的开口道。 “也好。”族长心里明镜似的，便点了几个和三房关系好的人出来，其中还有白六树，正好盯着白大树的。 族长等人也都跟着去了白大树两口子的屋，当着众人的面，白柳氏把房门打开，请大家进屋去，并敞开房门让村民们也看个清楚。 三房许多家具都是白灵参考现代的形势，让家具店以古代的工艺做出来的，看上去很是新颖又规整。 族长等人依次做好，三房的人都站在跟前看着。 “开始吧。”族长一挥手，示意众人快些动作。 白老太早就迫不及待的要翻找好东西，立马就奔着梳妆台过去，打开了首饰匣子。 “这些个都是老头子留下来的。”看到首饰匣子里的银饰，白老太立即捧着银子就不撒手了。 “婶子还是先把东西拿给族长他们看看，也省的又认错了。”白万氏负责盯着白老太，见她贪婪的模样，立即扬声道，还要防着白老太往怀里揣东西。 那边白大树和白元氏虽然不满白老太的做法，但还是认真的妆模作样。 白大树两口子对白三树两口子屋里有这么多的好东西，心里直冒酸水，面上却是没有显露半分。 一直当透明人的白雪在翻找了一会后，在一件衣裳的袖带里翻出一张纸来，举起来问道：“咦？这个和奶说的好像，不会是爷留下来的方子吧？” 白雪有意将指纹的地方留给外人，洁白的小脸上扬着不可置信的神色，眼里却是隐隐有得意之色。 “快把方子给我。”白老太忙把首饰盒塞到白万氏手中，速度极快的跑到白雪身边，立马将那张纸抢到手中，哭喊道：“老头子，真的是你留下的方子，我还以为是自己没保管好，不晓得在夜里哭了多少次。这回终于找到了，也算对你有个交代了！” 外面的人自然是听得到祖孙俩的话，顿时有不少人动摇起来。 “真没看出来，白三树长得挺憨厚的，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唉！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白三树两口子呆愣愣的看着白老太哭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白草也有些着急，却还是拉着最小的弟弟妹妹，手心都冒出汗来。 白薇也是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去看白灵，见她嘴角轻扬，半点担心的意思也没有，便选择了沉默。 “老三，这回你还有啥说的？”白大树故作叹息的开口问道。 白元氏则是孝顺的去安抚白老太，指责的眼神落在三房身上。 “我没有……”白三树回了三个字，不知道该如何辩白。 “奶，你说这就是松花蛋的方子，总得让人验证一下吧？”白灵玩味的笑着，朝白老太的方向走去。 “你要干啥？”白老太登时收起眼泪，一脸戒备的瞪着白灵，大喊道：“你还想毁了我手里的方子不成？老大你干啥呢，还不快拦住她！” 白大树上前一步，挡住了白灵的去路，伸手准备推人。 身子一侧，白灵站在那里摊手道：“奶误会了，我抢方子作甚？既然奶认定了那方子就是我爷留下来的，而我们家又觉得方子是假的，总要有人来认证一下不是？” “这方子可是宝贝，哪里能让人看到！不行，谁也不能看！”白老太急吼吼的道：“你个杀千刀的赔钱货，咋就见不得老白家好啊！方子可是在你爹娘屋里搜到的，你还想赖账咋地？” 第一百二十二章 猫屎二斤 白老太的声音尖锐的，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听的人耳朵难受。 “奶要是这样想的话，那就拿着方子走吧，我们绝不拦着。” 白灵耸了一下肩，揉着耳朵，很无所谓的道： “反正我家不用看方子，也晓得是咋做松花蛋的。等作坊开起来了，也会把一些步骤分别教给村里人，这样才能大量的做松花蛋。至于奶手里的方子，能不能做出松花蛋来，我还真是不关心。” “方子是我们的，你凭啥拿去用？还要教村里人咋做，你对得起你爷吗？我不同意，这是我们老白家的方子，谁也别想拿去！”推开白元氏，白老太立马窜出来，指着白灵的鼻子骂道：“你个败家的玩意，谁让你乱做主了？方子已经找到了，作坊就得给我还回来，你们家别想着霸占了。” “方才我说的很清楚了，你们来搜方子，就得当众证明方子是真的。要不然大伯可就得按照答应我爹说的去做，签下文书，保证以后不再做让三房堵心的事。奶岁数大记性不好，大伯总不会也和奶一样糊涂了吧？”白灵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大树。 见白灵还笑的出来，白大树心里不好的预感更强烈，只冷冷的盯着白灵，却不肯搭腔。 “你敢骂我糊涂了？白灵你这个不肖子孙，老娘今天非打死你不可！”白老太扬起手来，就要朝白灵打去。 白灵自不会傻傻的挨揍，闪躲开之后，便躲到族长身后去。 “族长爷爷，之前是我大伯他们说我奶记性不好的，可不是我骂我奶的。这记性不好，可不就是糊涂的意思吗？”白灵一脸懵懂的问道。 “没错，记性不好就是糊涂的意思。”族长是长辈，说话自是不需要顾忌，明知道白灵的用意，还是配合她开口。 白老太不敢顶撞族长，便揭过这茬，扬着手中的纸张喊道：“族长，你可不带偏帮三房的，方子都找到了，三房一家现在可以滚了！” 族长沉默片刻，看着老宅的几个人，或是满脸兴奋，或是眼中隐隐有贪婪的光芒，不禁失望的摇头。 “白大树，在东屋的时候，你便应承了白灵，真的找到了方子，也得让我们几个老家伙验证一下。现在你娘藏着捂着的，谁也不晓得方子的真假，你咋说？”族长还是顾念着白大树两个儿子念书的事，因此还给他留了点脸面。 方才三房几口人拿出来的饰品，让族长明白三房真的发达了。 尤其是今天三房来的那桌客人，便是镇长也要给面子的，可见三房真的要起来了。 若不是白大树这一房，还有可能为白氏光耀门楣，族长都想把人直接撵走。 “这……”白大树犹疑着，无法做下决定。 “族长，这方子可是要传承下去的，要是当众验证，岂不是叫人学了去？”白元氏在白雪的搀扶下起身，刚刚整理好衣裙，便替白大树解围。 “哼，我们家的方子，为啥要让旁人听去？都学会了，我家还靠啥赚钱？”白雪昂着头，不满的哼道。 “之前听大伯说我爹，还以为大伯家都是男人当家作主，现在看来和我家也没啥不一样的。”白灵撇了撇嘴，鄙夷的看着白雪，嘟囔道：“当谁都像你一样没脑子，就会冲族长爷爷喊，这才是真正的不懂尊卑吧。” 白大树的脸一疼，狠狠的瞪了一眼不会说话的白雪，连白元氏也一并被他怪上了。 “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白大树冲着爱女喊了一嗓子，转而对族长拱手道：“族长，我媳妇的话也有道理，这方子的确不好公开。” “大伯只管放心，只要让族长爷爷他们看看方子上的头两行字就成。但凡是方子像模像样的，有丁点和做松花蛋有关的事，我都当这方子是真的。”白灵接过话茬，掩嘴轻笑道：“不过这头两句话，可千万别写着松花蛋是要用鸡蛋做的，要洗干净啥的这一类废话，要不然可就得看第三行第四行了，不然我可是不认的。” 白大树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负在身后的手掌也渐渐握成拳头，恨不能把多话的白灵给打晕过去。 “奶，我们家的新房子和作坊，还有那么多的田地和首饰，奶能不能拿走，就看这方子的真假了，你敢不敢让族长爷爷他们看上一眼？只两行字就成，这方子拿在你手里，我绝不会沾手的。”白灵笑嘻嘻的看着白老太，故意诱惑道。 白老太寻思了一下，看了看不做声的儿子和儿媳，又想了想白灵所说的话，心中便有了决断。 “成，只看两行字。”白老太点了下头，把纸张打开，看到上面写了不少的字，心里更加有谱了，便折了两行字在外头，拿给族长他们看。 白老太不识字，自是不知道手里的字是啥。 族长他们挨个看了之后，一个个的脸色都非常精彩，却没人作声。 倒是白灵姐妹俩都在捂嘴笑，倒是叫白六树好奇不已。 趁着白老太还没收回去，白六树也凑上前看了一眼，顿时大笑出声。 “哈哈！真是太好玩了，这到底是啥方子啊？鸡蛋打碎和狗屎、猫屎各二斤，泡马尿、驴尿各三钱……我的娘啊，这要真的是松花蛋的方子，谁还敢吃啊！哈哈，笑死我了，哈哈……”白六树忍不住爆笑出声，捂着肚子往门口走去，扶着门板直不起腰来。 白薇也忍不住的噗嗤一声，看着白灵无声的询问：是你写的？ ‘我有那么恶心吗？’白灵翻了个白眼，也笑出声来。 “你们都笑啥？”白老太有点懵，瞪了白灵姐俩一眼，心里却没底了。 白六树的声音不小，白老太自然也是听到了，却不太清楚白元氏为何写了这么一段话，便回头望过去。 此刻白元氏却是脸色泛白，再不明白被白灵耍了，她就真的是傻了。 “不可能的，我娘才不是那么写……”白雪下意识的喊了一嗓子，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元氏给捂住了嘴。 “喔！”白灵姐妹俩夸张的点了下头，指着白老太手中的那张纸，意味深长的道：“原来我爷留下的方子，是大伯娘写的啊！大伯娘倒是早说啊，也省的我奶和我大伯还特意来要方子，多折腾人啊！” “简直是胡闹！”族长气的吹起了胡子，不愿再看白大树一眼，对白灵喊话道：“白灵丫头，快去准备纸磨，让你大伯赶紧写下文书。” 族长怕自己再等一会，会按照规矩办事，忙把这话说到前头。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时局紧迫 老宅的人灰溜溜的离开，族里和村里倒也没有再做处罚，免得连累了白文兄弟俩个的前程。 但白大树两口子的那点好名声，也算是彻底的垮了。 酒宴还没吃完，再加上还要说作坊的事，在老宅的人离开之后，酒宴又继续了。 只是白三树的情绪明显受到影响，到底是提早结束了些。 而老宅那边，白大树一直到带着妻女回镇上，也没给白老太一个好脸色，气的白老太只能把火气都发泄到白齐氏身上。 老宅的那边的情况，三房并不关心。 刚搬到新家，作坊又要正式运营，自是有许多事要做，忙的倒头就睡。 如今有了自己的房间，白灵便有了自由的空间。 拿了空间里酿好的果酒，又去厨房做了几个下酒的小菜，白灵便去找段玉郎道谢。 “今日多谢段公子帮忙，要不然事情也会棘手一些。这些酒菜，是白灵的一点心意，还请段公子不要嫌弃。”白灵将四个小菜放在桌上，给他倒了杯果酒，笑道：“段公子想来是喝过不少的佳酿，我这果酒算不得好东西，但少喝一些却是对身体十分好的。” 白灵在酿酒的时候，加了少量的灵泉水，功效自不是一般。 “果子也酿的酒，那我可是要尝尝。”段玉郎对酒水一向感兴趣，便端起来啜饮一口，眼神顿时亮了起来，“白灵，你还有多少果酒？要不要考虑与本公子合作？” “不多，自家人尚且只能偶尔喝上两口，合作的事且等等吧。”白灵浅笑。 “我一位世伯，最喜欢做青梅酒，可惜一年也做不了几坛，也只有莫逆之交能够被他邀请去喝上两杯，我家老爷子每年最惦记的就是那一次聚会了。这下好了，以后有你的果子酒，估计我父亲也可以办品酒宴，羡煞那些好友了。”段玉郎端着酒杯，嗅着果酒的芳香，倒是不急着入喉。 “帮我一个小忙，倒是打起我家果子酒的主意来，不愧是生意人。”白灵呿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道：“最多给你匀出一坛来，等到年前，我再给你准备五坛，再多就没有了。” “五坛够了，够了。”段玉郎高兴的笑道，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询问道：“你家那些亲戚可真是够让人厌烦的，需不需要我帮忙？” 白灵在招待段玉郎等人去客房的时候，有村民来报信，说是老宅的人在前头找麻烦。 段玉郎不好参与别人的家务事，便让随从段虎去保护白灵，却不想看到白雪鬼鬼祟祟的去了后院。 白灵见状，让段虎去跟着白雪，让他见机行事。 那份屎啊尿啊的方子，便是段虎请示了段玉郎之后，按照段玉郎的意思去写的。 “不过是些扰人的苍蝇，还不值得我欠一份人情。”白灵喝了一口果酒，品味之后才道：“谁家没有几个操心的亲戚，与其把心思放在这些会自己作死的极品身上，倒不如想想如何发展我的事业，尽早的成为地主婆，那才是我最大的追求啊！” 打了这么久的交道，段玉郎自然是了解几分白灵的性子，便不再说老宅的事，虽然他巴不得白灵请他帮忙。 “就凭你手里的这些方子，还怕没有银子赚？”段玉郎一本正经的道：“火锅店的生意十分好，只是暂时还没有在各地都开起来。你若真的需要银子，我可以先让人给你结几个店铺的季度分红，做五福镇最大的地主婆还是不在话下的。” “不急，说好了半年一结的。再说现在也不是买地的时候，银子在我手里还得保管，也费心不是？”白灵又要去倒酒，却被段玉郎给截胡。 “女孩子家家的，少喝点酒。”段玉郎一副关怀的口吻，自己却继续续杯。 “怕我喝光了你的酒就直说，在我家里还能差你一壶酒不成？”鄙夷的看了段玉郎一眼，白灵倒也没再去拿酒壶。 空间里的果酒倒是不少，白灵想喝的时候完全可以躲进空间，喝醉了也不怕耽误事。 “咱们两家合作颇多，以后的钱财额度会越来越大，你可准备好了印信？若你在银庄开个户头，我便可以让人将银子直接存进去，这样你在任何地方想用银子都方便取，也会安全一些。”段玉郎说起正事来。 这不是段玉郎第一次说，但白灵觉着交易额不大，便没有当回事。 不过今日搜查房间的事，让白灵改变了主意。 “再等等，我设计好印信之后，便去钱庄开户头，到时候该怎么存，我会告知你的。在此之前，就先用银票结账吧，家里总得有点过河钱。”见段玉郎只对果酒有兴趣，白灵便起身道：“你慢慢喝，我明日还有事要忙，也没空招呼你，啥时候走就来找我，我好给你准备果酒。” “嗯，作坊运作之后我便离开。”段玉郎说完，摇晃一下只剩下半壶的果酒，讨好的笑道：“咱们可是朋友，我在你家住两日，这果酒……” “一天一壶，多了没有。”白灵挥挥手，便离开了客院。 待白灵离开之后，段玉郎便拎着酒壶，几个纵跃之间去了隔壁，与欧阳洵品尝果酒去了。 “京城那边的局势很紧迫，你确定要在这个当口回京吗？”单独在欧阳洵面前，段玉郎少了公子哥的态度，略带担忧的开口。 “水至清则无鱼，京城越乱，我才越有机会，你不是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吗？”欧阳洵风轻云淡的开口，语气好似在说别人的事，倒是对果酒的味道颇为赞赏，“不错，酒中有果子的清香味道，浅酌更不会醉人，若是卖到京城中去，必定能得那些贵妇和小姐们的喜爱。” “欧阳家早已不是十几年前的那个世家大族，便是你真的有机会夺回家主之位，也将是接手一个烂摊子，何不自立门户，重新打造一个属于你的势力？”段玉郎难得的没有谈生意经，握着酒盅的手微紧，劝道：“你该知道，欧阳家在参与夺嫡的漩涡中，便不可能全身而退。” 欧阳洵掀唇浅笑，再饮果酒却是满喉的苦涩。 “我祖母和我父亲他们，一直都在为回归家族而努力，我除了跟着他们的步伐，又能如何？”欧阳洵放下酒杯，望着段玉郎半晌，才轻叹着开口道：“子谦，待我回京之后，若真的无法挽救欧阳一族的未来，后果你也是知道的。届时，还请你代为照顾我父亲他们……”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入乡随俗 “那是你为人子该做的事，我自己的老子娘还没孝顺呢，没空替你尽孝。”段玉郎噌的站起身来，打断了欧阳洵的话，压抑着怒火冷声道：“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只希望我们不要成为敌人，否则……” 尽管声音冷漠，可段玉郎到底没有说出狠话来。 多年的情分，是段玉郎所珍惜的，否则也不会深夜来访。 待房门被摔的砰砰作响后，欧阳洵这才一脸疲惫的靠在墙壁，缓缓闭上了眸子。 “我也不想这样，可这是我的使命，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要尽力去完成。”欧阳洵低声自喃道：“我也想和你们是一辈子的兄弟，不去理会那些纷扰，可……这便是命，我们谁也抗争不得。” ‘咔’的一声，酒杯被欧阳洵捏碎，碎片扎破了他的手指，果酒与鲜血混合着流淌在炕席上，欧阳洵却浑然不觉。 忙了整整一天，将作坊的事彻底的交代下去。 确定各个管事都明确了自己的职责后，白灵这才抽身，把剩余的事情都交给白三树去盯着。 作坊是要留给家里做祖业的，即便将来白小山走仕途，有个赚钱的营生也是非常重要的，再者也能为白三树两口子防老。 至于豆腐乳和豆豉的手艺，白灵则是分别给了白薇和白杏，日后当做她们俩的陪嫁。 这个年代的女人，嫁妆多少与在夫家的地位直接挂钩，白灵自是想要给妹妹们更好的。 不过新房子盖的大，老房子那边便圈起来，给白薇和白杏当作坊使用。 只是三房的这几项生意，都被段玉郎给垄断了，倒是省的出去找买家。 “大姐，不是和你说过了，天黑了就不要再做绣活了，多伤眼睛啊。”白灵刚刚沐浴完，见白草的房间里亮着灯，便过来看看。 “上次萧小姐来家里的时候，看到我绣的背包，觉着很好看，便让我给她绣一个。估摸着萧小姐也快来了，我便想着赶点功夫，也好送给她。”白草浅笑，手上的针线活却没有停下来。 看着白草绣出的花，就和真的一样，白灵不禁感慨道：“大姐的绣活真好，是我见过最好的了。” “其实外婆的绣活才是真的好，娘也是得了外婆的真传。不过娘嫁给爹之后，每天有做不完的活，也好多年没绣过了。要不是我在外婆家住了两年，估计娘也没空这么细致的教我。”白草柔柔的开口道。 白灵倒是不知道白柳氏有一手好绣工，毕竟她没看过白柳氏做绣活，原主也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一直想着要给白草谋一个财路，这会见到白草的绣工，白灵心里便有了主意。 “大姐这绣活，要是开个绣坊，一定能大卖。”白灵拿过炕柜上的挎包，眼神一亮，一把抓住白草的手道：“大姐，你开个绣庄咋样？回头咱们雇几个绣娘，你指点一下她们的绣工，不愁生意不好的。” “啥？开绣庄？”白草吃惊的长大嘴巴，使劲儿摇头道：“不行的，我一个和离的女人，咋能抛头露面呢！要是给人知道了，还不定传啥瞎话呢。” “谁说做买卖就要抛头露面了？”白灵掩嘴笑道：“这件事交给我好了，回头我学么到人了，再盘下铺面，大姐就等着做老板娘吧。到时候雇个掌柜的，大姐在家里看着绣娘做活，等着数银子就成了。” “那得多少银子啊？不成，让我绣绣花还行，我可不是做生意的料。以前我想去做绣娘，也去镇上打听过，光是绣娘的工钱，一个月就要一钱银子，还得供吃供住的。再加上那些绣线和布料的钱，我怕做不好再赔了。”白草依旧摇头，“这事别再提了，大姐没有你们几个的脑袋瓜好使，可做不来大事的。” “我说行就行，大姐就算不相信自己，还信不过我吗？咱家折腾这么多东西，啥时候赔过？”白灵打定了主意，要替白草谋一个未来。 即便白草真的不想嫁人，有谋生的本事，老来也有所依仗不是？ 更何况白草还年轻，遇到对的人也会再嫁的，这嫁妆绝对不能比其他姐妹寒酸了，这是娘家人给的体面。 没再劝说白草，又说了几句话之后，白灵便起身离开，把这事记在心里，也更想寻找到外祖家。 倒不是因为外婆一手刺绣的手艺，而是外祖家对三房曾经的照顾，这样的亲戚适合往来，且也全了白柳氏的心思。 作坊那边如期开工，三房除了留下来看家的白杏和白小山之外，都去那边教村民该如何制作松花蛋的事。 当然，白灵在夜里也经常去空间里忙碌，并刻好了两枚带暗纹的印章，在段玉郎离开之前，去钱庄开了个私人户头，方便以后交易。 因着作坊是要留给白小山的，所以白灵的户头，只存火锅店的分红，其他的仍是用银票交易。 “白灵，你家的生意也上了正轨，新房子又那么大，就没想过买几个下人帮忙做事，或者是看家护院吗？”段玉郎在离开之前，善意的提醒道：“虽然现在马匪什么的不多，可难保你家发达了，就有人起了不该的心思。你们家住的地方离村里头又远，又没有壮丁，到底是不安全。” “买下人？”白灵蹙眉，她还真的没有过这样的念头。 毕竟不是这个年代的灵魂，白灵心里头是抵触买卖人口的。 可段玉郎的话，让白灵不禁沉思，是不是真的该入乡随俗，毕竟她日后还要有更大的动作。 “是啊。你们姐妹几个出门，有个人保护总归能安全些。小山也要去学堂了，有书童跟着也能照顾些。再说你家现在的产业，不亚于地主了，总不能有啥事都是自己家里人来回的折腾吧？”段玉郎只当白灵是不习惯有钱的生活，还没想到这点，便好心的给她说明了一下。 “你是在镇上逗留两日，还是去别的地方？”白灵思忖了一会，开口问道。 “明儿一早去县里。”段玉郎道。 “这事我回家去商量一下，要是家里人同意，我明儿和你一道去县城。”白灵做了个深呼吸，神色凝重的道。 尽管白灵还是觉得买下人的事让她心里不舒坦，可这个法制不健全的年代，很多事让下人办，比雇人更让人放心，这个道理白灵还是懂的。 就算是为了家人，白灵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成，我等你到巳时末。”段玉郎回道。 第一百二十五章 考察 白灵回家后，便说了要买下人的事，家里人都吃惊不已。 但白灵把段玉郎的话说了一遍之后，白三树两口子看着儿女，当即便表示赞同买人的做法，态度转变的比白灵还快，让白灵不得不正视自己和本土人士的差别。 第二日，白灵一大早便去镇上与段玉郎汇合。 段家的马车自是好的，内里奢华舒适，可坐了两个多时辰，还是让白灵浑身不舒坦。 “县里一共有三家牙行，其中一家官伢，有不少各地被抄家的官员家属或下人被发卖下来，但轮到这边也多数都是被挑拣剩下的。剩下的两家是私伢，能在县城里头站稳脚跟，自然也都是有本事和后台的。一会让段虎跟着你去，省的他们欺生，再欺负了你。”段玉郎还有事要办，便不能陪白灵一起去买下人。 “谢了，年底的时候多给你两坛果酒。”白灵一向不喜欢亏欠人情，立马就许下承诺。 “大方，不亏是我段玉郎选中的合作之人，哈哈。”段玉郎喜上眉梢，下马车之前道：“我在县里有宅子，到时候让段虎带你过去便是，你一个姑娘家的，赶夜路回去也不安全。我这几天都不在，有需要的地方，直接让段虎就办，他在县里头还是有些脸面的。” “好，回见。”白灵应下。 在人生地不熟的地界，白灵是半点也不客气。 “白姑娘，咱们去哪家牙行？”在段玉郎离开之后，段虎便询问道。 白灵略作思考，不认为自家现在的情况，能够使唤的动那些罪臣的家眷或下人，也不想招惹麻烦。 “两家私伢，你觉着谁家做买卖更实诚，便去哪家吧。”对不知道的事情，白灵很乐于听取他人的意见。 段虎应了一声，便驱马前行。 牙行坐落在居民区的巷子里，若不是门口挂着牌子，倒是和平常的民宅没什么两样，门口也不见有多少客人往来。 正如段玉郎所言，段虎在百福县有些脸面，才进了牙行便被热情招呼。 倒是白灵这个真正的买主，因为穿着普通，倒是被冷落了些。 在段虎的介绍下，人牙子才发现自己忽略了金主，忙冲白灵拱手道：“疏忽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不知姑娘想要买什么样的下人？请姑娘放心，虎爷介绍来的贵客，绝对价格实在，货源干净。” 听到货源两个字，白灵不禁皱眉。 可想想在这个买卖合法的年代，白灵便也没说什么。 “我想买几个丫头和婆子，书童、车把式、门房，还有几个家丁。”白灵说完，又补充道：“最好再有几个绣娘，只要绣工好人品又不差的，有多少我都要了。” 人牙子没想到白灵是大主顾，态度不禁又恭谨了几分，倒是不怀疑白灵拿不出银子来。 毕竟能让段虎亲自引荐来的人，绝不是说大话的。 “姑娘稍等，我这就去把人都交出来，姑娘慢慢挑。”人牙子拱拱手，让人上了点心瓜子，便去后院挑选人了。 段虎不是个爱说话的，白灵心里又不太舒坦，因此在人牙子回来之前，两人都没有交谈。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人牙子便带了几十个人进来，小厅都被站满了。 “那边两排都是绣工不错的，打头的几个以前是做过绣娘的，人品倒是都过得去。”人牙子介绍道：“剩下的这些，除了后头的那家人才卖身不到一个月，其他的都是被主家发卖出来的。姑娘放心，我挑的这些都没有做对不起主家的事，被发卖了也是因主家遇了事，不得不卖了下人，或者是做了替罪羊，绝不会有麻烦。” 白灵对这些事并不懂，便朝段虎看去，见他点头便知道人牙子说的话可以相信。 “我家就是农户，不过是做了点小买卖，买了几十亩的田地，需要人伺弄。不过我家里人口简单，对下人只有两点要求，一个是忠心，再一个是吃苦耐劳。想要往上爬的人，我们家是用不起的，但粗茶淡饭管饱，也不会动辄打骂**，更不会强迫你们做暖床的物件。愿意跟我回去的，就站到前面来。”白灵清脆的开口，对那些下人道。 众人闻言，有的直接就站出来，有的则是向后退去，也有人犹豫了一会才做出决定。 白灵倒也不失望，和人牙子打了声招呼，便把愿意卖身的人都留了下来。 “家里接了些绣活，可能跟你们过去做绣娘时的日子没法比。愿意图个安稳的，也站出来吧，我能保证的就是刚才说的话。”白灵又看向绣娘的方向。 之前白灵对下人说话的时候，许多绣娘就已经做好了决断，倒是没有犹豫的就做了选择。 见绣娘中只有三分之一的人站出来，白灵也不觉得失望，便和人牙子说好了价钱，拿到这些人的卖身契。 至于去官府过档的事，自有段虎安排人去做。 “以后若有好的绣娘，还请您给留意些，愿意去我家做事的，就送到段公子的宅子那边去，待人到了我家后，自会请段家的下人把银子给您送来。”离开牙行的时候，白灵对人牙子道。 “成，白姑娘放心便是，有好的绣娘一定给您留着。”人牙子承诺道。 买了这么多人，一辆马车自是坐不下的，便让他们在后头跟着，一路去了段玉郎的宅子里先安置着。 段虎怕下人怠慢了白灵，便亲自送她到了客院，终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以白姑娘家的条件，这些下人跟过去，日后定会有好日子过，白姑娘为何要那般说呢？”段虎有些不解。 “我有说错什么吗？”白灵浅笑道：“我们家就是农户，即便现在有些银子，也改变不了出身。那些想要有大前程的人，自是有更好的选择，我可不想费心耗力的去收服那些好高骛远的下人，免得将来奴大欺主。” 段虎一噎，他自是没考虑过这一点，也明白白灵的话有道理，便拱手告退。 白灵买来的下人，暂时都安置在客院的厢房中，没有主人的命令，自是不能出门。 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白灵，也没有训话的心思，小睡了一会后，便一个人出门去逛街，考察百福县的消费能力。 比起五福镇，百福县自然是更加繁华。 不论是贩夫走卒，还是那些软轿香车，都不是镇上能够比及的。 就连商铺里的货物，也比镇上丰富的多，价格也不大相同。 并非是第一次来县城的白灵，却是第一次独自逛街，如此才能做更细致的对比。 “掌柜的，把你们铺子里的胭脂水粉都给我包一份。”白灵逛了几家脂粉铺子后，选了一家最有名的店铺，打算都买一些回去研究一番。 第一百二十六章 瑕疵必报 任何年代，女人的钱都是好赚的，白灵对此深信不疑。 “姑娘，咱们这的胭脂水粉可有上百样，贵的一盒要五十两银子，最便宜的也要五两银子，真的要都打包一份吗？”掌柜的虽然高兴有大生意，但还是狐疑的看着白灵，并未直接让伙计打包。 且不说白灵的穿着能不能付得起银子，便是这种购买方式，也让人怀疑她的初衷。 “我娘舅家发了笔财，这不是我表姐要出嫁了，就想买点好的胭脂水粉，又不晓得该买啥。再加上婆家那头姑娘多，想着回头做见面礼也合适，就想多买些。”白灵顺口胡诌了个理由，见掌柜还是有些不信，便犹豫的道：“要不，就捡好的给我装着吧，估计太差的也不好送人。” “咱们铺子里的胭脂水粉，最差的也比货郎那里的好，姑娘要是真想全买，我就让伙计给你包一份。”掌柜的仅是一瞬间的怀疑，便决定接了这笔买卖，就算有人想要搞名堂，他也要先赚一笔。 伙计得到指示，立即找了个好看的背篓，铺上了一层红绸，便把店里所有的胭脂水粉都装了一份。 掌柜的头也不抬的拨弄起算盘，很快便算出总账来。 “拢共三千八百七十两，姑娘买的多，二十两零头就算了，给三千八八五十两就成。”掌柜的报数道。 “掌柜的是欺负我没买过东西吗？我买这么多，优惠的力度可不能这么算的。”听到数目后，白灵不免咂舌，懊悔自己没有先砍价，“虽说你们的铺子很有名头，可其他铺子的也不是用不得。一般买个百十两银子的东西，都得给几两银子的添头，掌柜的还是给报个实在价，要不然我只能去别人家买了。” 掌柜的没想到白灵还会杀价，见她真的不是非在自家店买东西不可，思忖了一下道：“三千五百两，不能再少了。” “既然是这样，我也不为难掌柜的，就把最贵的一套价钱给我算一下，合得来我就买，合不来就算了。”白灵想走的是高端路线，对低端的也没啥兴趣。 掌柜的脸色微沉，冷声道：“小姑娘，你这是戏耍我呢？” “我为何要戏耍掌柜的？”白灵掏出一沓银楼，挺直腰板道：“做买卖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掌柜的给的价钱不是我能买得起的，那就捡着我买得起的来，有啥不对吗？既然掌柜不想卖给我，就当刚才是打扰了，祝您生意兴隆哈。” 白灵说完，便转身离开，不在意掌柜阴冷的目光，更想不到这个掌柜是个瑕疵必报的主儿。 经过这一遭，白灵又去了两家胭脂铺子，买了几样卖的最好的单品，花了几百两银子，便准备买些东西后回去休息。 “对不起。”白灵正准备买点心的时候，一个戴着围帽的女子忽然撞到她，急匆匆的说了声对不起，便掩面而去。 “好香啊！”白灵鼻尖轻动，下意识的追着女子的方向而去，想要分清那香味中的成分。 可奈何对方走的太快，白灵跟了足足有一条街，还没有追上女子，却见女子被几个护院穿着的男人给拦下了去路。 “姑娘还是随我们回去吧，要是惹怒了妈妈，回头吃苦的还是姑娘。”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伸手就要去拉那围帽女子。 “妈妈答应过我，允许我给我母亲守灵的。我保证不会逃，待我母亲入土为安后，我立马就跟你们回去。”女子的声音略略沙哑，显然是哭的太久。 “姑娘若不想逃，又怎会不打声招呼就离开灵堂？想骗我们几个不成？”男子并不相信女子的话。 “我没有逃，是追着一个人出来的，只要确定是不是他，我便再没有牵挂的听妈妈的话。几位大哥若是不信，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我如今已经卖身青楼，身契都在妈妈手上，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女子声音凄婉，令闻者心痛。 几个壮汉似是有所松动，最终同意陪女子去找人，且表明这是最后一次相信女子。 白灵在看到几个壮汉的时候就躲到摊位后面，听完他们的对话后，除了感叹女子的命运，却又无可奈何。 且不说一面之缘，不足以让白灵同情心泛滥，便是女子的话也让白灵歇下救她出火坑的心思。 一个认命的女子，是外人所无法搭救的。 “可惜了，无法准确的判断出那香味的成分，说不定会有大用处。”白灵遗憾的摇摇头，也没了买东西的心思，便回了段家的宅子，并未想到日后会再相遇，却是另一番光景。 有段玉郎的吩咐，次日段虎便送白灵回家去。 人太多，便租了三辆马车，才堪堪坐的下。 “这就是我们家了。”白灵下了马车之后，对走在最前头的一对中年夫妻道：“福叔福婶儿，你们两个暂时管着事，我带你们去看看空房间，你们看着先把人安置了。半个时辰后，让所有人到堂屋那边集合，也好见见家里的主子。” “是，二姑娘。”夫妻俩躬身应声。 其他下人和绣娘，即便有些小心思，也都站在原地不动，等着被安排住处。 三房的新房子的确盖的不小，但那是相对于自家住而已，白灵一次性买了这么多人回来，便显得不够用了。 且三房盖好的房子，主要是自家人住，还有客院和冬天种菜的暖屋。 好在农家院盖房子更讲究实用，尤其是东北以大通铺为主，住上十来个人也是够用的。 “爹娘，你们不要紧张。”让白杏和白小山将家里人都叫回来，见大家都有点无措，白灵笑着安抚道：“下人的卖身契都在咱们手里，以后就是伺候咱们，帮咱们干活的。你们以前咋样，以后就还咋做，要是觉着下人做错了，打骂或是转卖了都成，就算打死也不犯法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那些都是人命，咋还能打死呢！”白柳氏立即反驳道：“做错事也没啥，教他们就是了，本就都是苦命的人，哪能为难了他们呢。” “我娘最善良了，能卖身到咱们家，可真是他们的福气。”白灵捂嘴浅笑，见家里人不再那么紧绷着神经，清了清嗓子道：“有些话，咱们自家人关起门来说，这些也都是我从段公子那里得到的经验，大家觉着对就往心里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决不允许背叛 为了让家人能注意用人的事项，白灵便把段玉郎搬了出来。 果然，全家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毕竟段玉郎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在如何用下人的事情上更有话语权。 “用下人最重要的就是忠心，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平日里犯些小错误，不严重的训斥两句，或是稍作处罚便可以。但有人背叛主子，就算下不来狠心打杀了，也要狠狠的惩戒，让其他人明白主子的底线在哪里，再贱卖到人牙子那里。”白灵沉声道。 不过被贱卖的下人会有什么样的境遇，白灵并不打算说，免得吓坏了家里人。 “啊？那啥样算是背叛主家呢？”白柳氏不解的问道。 “比如收了别人的好处，把咱家赚钱的方子卖了，或者是主子说啥不照做，或是因为各种原因，使得主子受伤甚至是生命危险。” 白灵例举了几条，毕竟第一次用下人，也只是理论上懂得一些，便道： “就这么说吧，下人对咱们一家人除了要恭敬、听话之外，还要向咱们一家人一样，处处维护咱们的利益，保护咱们的安全，这就是一个合格的下人，也是咱们买人的初衷不是？” 白柳氏似懂非懂的点头，有些明白白灵的意思。 “二姐的意思我懂了，就是下人必须要把咱们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要不然就是背主了。”白薇理解的很直白。 “还以为那些财主家有下人使唤，是件挺威风的事，现在听着也不大安全啊。”白草皱眉，有些抵触下人的存在了。 “大姐也不要多想，这些下人的卖身契都在咱们手上，只要不是别人安插进来的，就没胆子对咱家不利，除非是不要命了。再说咱们家也不是苛待的主家，好好干活就成了，还能把人咋地了？” 白灵哂笑道： “就是这些人新来的，最好只安排他们做些粗活，至少那些涉及到方子的事，暂时别让他们碰。” “还以为要做地主老爷了，结果啥事还得自己来。哈哈，还好我干惯活了，真啥都不干，我都不晓得该过了。”白三树笑着打趣了一句。 白灵把买下人时的承诺说了一遍，没好意思太直白的提醒白三树不要起不该的心思，但除了白杏和白小山，也都明白了白灵的意思。 倒是白三树被妻儿这么盯着看，不免有些烧脸，直挠后脑勺。 “大姐，我这次买了不少的绣娘回来，回头你看着教教他们绣工吧。不过家里的屋子有点紧巴了，回头还得找人在后头接着盖个院子，以后就做绣坊用，绣娘就住在那头也方便。”白灵之前和家里人说过这事，大家心里也有底，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那我现在就去找人，张罗着盖房子的事。”白三树立马起身道。 “爹，下人还等着主子训话呢，你急啥啊。”白灵好笑的道，忍着没戳穿白三树想要逃离的心思。 “我这不是……”白三树窘迫的看着白柳氏，脸红的更厉害了。 “你要是敢动那心思，我就带着儿女走，让你快活个够！”白柳氏警告道。 “我哪敢啊！”白三树急忙表态，惹的几个年纪大点的闺女捂嘴直笑。 “二妹，我见着生人都不太敢说话，你让我管这么老些人，我怕自己做不来。”白草紧张的抓着白灵的手，身子有些轻颤。 “大姐就当是和她们切磋绣活，要是谁的绣活没有大姐好，大姐就像教三妹那样教她。绣活比大姐好的，大姐就跟着学学。反正开绣庄的铺子还没找好，咱们现在也只能接点活做，大姐负责把活分派下去，管理的事到时候跟着福婶儿学学就行，她可是在大户人家做过内院管家的。” 白灵轻柔的开口，安了白草的心。 一家人说了一会话之后，白灵便冲门外喊了一声，福伯两口子便带着下人和绣娘一起进来拜见主子。 “奴才\奴婢见过主子。”在福伯的带领下，所有人磕头道。 不论是动作还是齐声，都表明他们曾经是特意训练过的。 “大家都起来吧，男的站一排，女的站一排。等我介绍完家里人之后，你们都介绍一下自己。”白灵扬声道，甜美的小脸端正了几分姿态。 以福伯和福婶儿为首，众人利落的分为两排，虽然抬首看向上座，却还保持着下人该有的姿态，不少人神色间都显得小心翼翼。 白灵打量着众人的神情，默默的给他们打了分数。 “这两位便是我爹娘，你们以后称东家和夫人便是。这是我大姐，三妹、小妹、小弟，你们便称呼一声姑娘和少爷。”白灵依次介绍道。 下人们忙尊敬的挨个换了一声，便垂下头，不敢再直视主子。 “爹娘，你们都说几句话吧。”白灵压低声音道。 “还要讲话啊！” 白三树挠挠脑袋，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啥，还是在白灵鼓励的目光中，才硬着头皮道： “到了这，就和自己家一样。咱们是农户，平日里少不了要干活，只要干好了就能吃饱穿暖，咱们也没那么多的规矩，你们……随意哈。” 白灵忍着捂脸的冲动，看向白柳氏。 “我也没啥说的，就是大家好好做事就行了。”白柳氏鼓足勇气说了这么一句。 白草看向一众女子，却看不出谁是绣娘来，见白灵一直微笑着看向自己，红着脸道：“家里打算开绣庄，以后绣活好的，就跟着我做事，干得多赚得多。” 见白灵朝自己竖起大拇指，白草这才松了口气，怕给白灵丢人。 白薇早就准备好要耍耍大小姐的威风，清了清嗓子道： “我爹娘都是好说话的，家里也的确没有那么多规矩。但是你们也要清楚自己是谁，要是有谁敢做对不起主家的事，发卖都是轻的，可都记住了？” 白薇的语气带着几分冷意，可那双紧握的双手还是出卖了她的紧张。 白灵倒是很满意白薇的态度，这才沉稳的开口，警告道： “家里人口简单，你们要做的活可能会累点，但绝对比在大户人家手底下讨生活好过。我爹娘心善，但不代表好糊弄，做好你们分内的事，绝对的忠心，以后也少不了你们的前程。家里最大的规矩，便是决不允许背叛，否则后果绝不是你们能承受的起的！” “是，奴才\奴婢谨遵老爷、夫人，几位姑娘、少爷的教诲。”所有人躬身道。 “爹娘，咱们一人先挑选一个在身边伺候的人，剩下的也好让福伯和福婶儿他们先安排做事。”训完话，白灵转身笑着对自家人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 奇迹不会永远发生 三房买了下人，还一次买了几十个的消息，很快便在村子里传开了。 直到此时，村里人才真正的明白，白三树家发达了，不过半年的时间便过上了地主家的日子，和他们之间差距越来越大。 白家加盖绣坊的活，不到一个月便竣工，这次都是包给了海子去做，白家到没有费心力。 但因为绣娘的手艺不一，开绣庄的事倒是没着急，白灵让她们做些零散的绣活，权当是练习绣工，成品则是交给段家的铺子去出售。 而三房最近的客人比较多，都来询问冬小麦的事。 “竟然亩产四百斤！便是春小麦也没有这样的产量，关键是一年可以种两茬庄稼，这真是百姓的福音啊！”欧阳洵兴奋的道，难得的喜形于色。 自从住到三房隔壁，欧阳洵每日都会去地里看冬小麦，自然‘参与’了收割与打麦子的过程。 不过三房只有一亩地，且村里人都跟着来凑热闹，若不是需要晾晒，不到半日的功夫就能入库。 “一亩地的产量，不足以说明冬小麦在整个北方都能种植成功，也不能证明会都有这样的高产。”白灵并不觉得意外，空间出品的种子，品质自是要高出市面上的那些。 “白姑娘谦虚了，这一亩地的麦子，并没有任何地方出现死苗，麦穗也很是匀称，可见是种植成功的。只是经验方面，还需要白姑娘再进行摸索。待我父亲写了折子给朝廷，必定会为白姑娘请赏。” 欧阳洵敛了敛衣襟，朝白灵深搭一躬。 “欧阳公子这是做什么？”白灵侧开身子，并未受欧阳洵这一礼。 “白姑娘可知道北地因粮食紧缺，每年会有多少人饿死？便是整个东汉国，因为战事不断，粮草不足而导致战士们……” 欧阳洵深吸一口气，到底没有把话说完，正色道： “冬小麦若能全面普及，是天下人的福气，白姑娘功德无量，自是受得起欧阳洵这一拜。” “欧阳公子谬赞了，最初我这么做只是想试试运气，不想家里人饿肚子罢了。现在冬小麦收成不错，我想的也是怎么多种植，好多赚银子，与公子所言的大义没有关系。” 白灵摇头，略带疏离的道： “且我们家只是普通的农户，也当不得朝廷的奖赏，欧阳公子可明白我的意思？” 深深的看了白灵一眼，欧阳洵郑重的承诺道：“既然白姑娘不想牵入到朝廷的漩涡之中，欧阳洵必当竭力保全白家。只要我们父子一日在，便会护着白姑娘与白家的周全。” “如此便多谢欧阳公子了。”白灵欠身表达谢意，犹豫片刻后，这才开口道：“欧阳大人如何呈报折子，我自是不懂。不过我必须提醒欧阳公子，最好保守一些。凡事有偶然性，可奇迹并不会一再发生，留下希望的空间，或许会有更大的收获。” 白灵本不想说这些话，但不想自家被卷进去，这才好意提醒。 欧阳洵沉默不语，静静的望着白灵好一会，才拱手告辞。 冬小麦颗粒饱满，但数量太少，所以白三树决定挑出种子后，剩下的磨成面粉尝一下味道，自然要请村长和族长他们过来一起尝尝。 人多，白灵便提议包饺子，这样也比较能体现面粉是否筋道，自然是得到了好评。 其实古人能吃饱肚子就是好的，即便面粉的质量差，也会有许多人跟着种植。 不过现在才考虑种冬小麦的，则稍微晚了些，毕竟要等到玉米或者豆子收获后，才能种冬小麦。 且冬小麦种的太晚，也会影响收成，而三房不可能把麦种匀出去，空间里的麦种也暂时用不得，大面积种植冬小麦难以保证成活率。 尽管白灵很想帮助大家，也得是在保证性命的前提下，一切还有待商榷。 一直到秋收，上官煜才回到南山村，又住到了原先的院子里。 白灵选择种植的药材，大多都是三年收的，故而荒地用工量倒是不大。 有灵泉水的功效在，白家的荒地产量也是很可观的，但终究比不上养熟了的田地，却也足以让许多人动了开荒地的心思。 “白灵，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母亲给我回了信，把她在京城的一处陪嫁铺子给了我，咱们在年底之前可以开绣庄了。”地头上，萧穆晴提着裙子，兴奋的朝正在检查药材的白灵挥手。 “我马上过去，你在那等着我就成。”见萧穆晴要朝自己这边跑，白灵忙喊了一声，怕萧穆晴会摔着。 近半年的时间，萧穆晴来白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自然也知晓白草在弄绣坊的事。 萧穆晴是世家之女，即便在祖宅养身子，该学习的东西也落不下，女红也是一等一的好，与白草切磋之后，便萌生了合作的心思，只待找到合适的铺子和打理的人。 事实证明，萧穆晴的眼光不错，在白草和白灵的带领下，绣坊的生意越做越好，接单都要挑选着来，白灵为此又买了一批绣娘。 就连南山村的姑娘们，也有不少在绣坊做活的，只不过她们不卖身，便学不到最顶级的针法，能接一些零散的活计。 和随身丫头白芍交代了几句之后，白灵便朝地边走去，和萧穆晴一边说话一边往家里走。 当白草得知要马上就能开绣庄后，惊喜的同时也难免不安起来。 “真的能行吗？我瞧着现在的生意也挺好的，要是开绣庄的话，我怕做不好可咋办？”白草捻着帕子，没有自信的道。 “这个大姐就放心好了，铺子那边的掌柜是我母亲留下的老人，做生意很有经验。咱们之前供给谢家的那些绣品，不少都被卖到京城里去了。我母亲也是看过绣坊的成品后，才决定把铺子给我，你只管继续管着作坊的事，剩下的交给我来办就成。”萧穆晴笑道。 白草看向白灵，想要征询意见。 尽管萧穆晴早就说过要合作的话，可白草只当她是玩笑话，哪有千金闺秀会做生意的。 再者作坊这边的生意也一直不错，每个月最少几百两银子的进账，多的时候能有几千两，白草很满足。 “之前虽然说过合作的事，可细节化的东西却没有协商过。有道是亲兄弟明算账，既然要供应，有些事还是说清楚一些，最好写成文书。这样即便将来买卖不在，也仁义在不是？” 白灵在路上便想的很清楚，这会回答自然也是有调理的。 萧穆晴第一次做生意，并不是很懂，听白灵这么说，便点头道：“也好，白灵你有经验，不如你来说说看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跟我走 白家给萧穆晴留了一间屋子，她过来的时候午休也方便一些。 因为萧穆晴的身子不大好，故而说了一会话之后，便去小憩。 “二妹，咱们这么做，对萧小姐是不是不公平啊？”白草心思简单，在初步拟定合作条约后，不免有些不安。 “大姐，咱们这是在商言商，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何错之有？况且萧小姐除了出铺子和人之外，其他的都要咱们来负责，就算是通过萧小姐那边的渠道进货，本金也还是咱们出的不是？” 白灵不想自家大姐有亏欠的心里，便耐着性子解释道： “表面上看萧小姐只拿到三成的利润，可咱们刨除人工费和成本费，最多能赚两成罢了，才是赚辛苦钱的那个。”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可是我毕竟没有做什么，拿这么多的钱，总觉着心里不踏实。” 白草说完，怕白灵会不高兴，忙解释道： “倒也不是觉着咱们占了萧小姐的便宜……诶呀，我也说不清了。” “哈哈！大姐就是觉得铺子和管理铺子的人，都是萧小姐那边的，咱们平白拿了两成利润，有点太多吧？”白灵笑着问道。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只听说有铺子的是东家，可那铺子和咱们没有关系。镇上的铺子都不便宜，何况是京城的。”白草忙点头道。 “萧小姐一直在祖宅这边，迟早是要回京的，可她是平凡的回去的好，还是先打出点名头再回去的好？”白灵询问道。 “啊？这和咱们合作有啥关系？”白草不解的问道。 “贵人女眷的圈子里，未婚少女中，除了必须要学的那些东西，便是争个风头，这样才能够寻觅好姻缘。越是名门贵族的女子，越是逃不过利益联姻的结局。一个当家主母，除了有能力主持中馈，还要有为夫家敛财的本事。”白灵低叹道。 “你的意思是，萧小姐以后会因为家族的利益而成亲？”白草惊讶。 白灵点头，“萧小姐自己也应该知晓，可这是她的命，享受了家族给予的一切，自然要有所回报。而女子不能出仕，出嫁后便成为外人，联姻便是她们唯一的使命。萧小姐回京后，若是能以绣庄而得了风采，那便是添了德行。所以，即便咱们再要两成利润，萧夫人也会同意，只不过以后会结仇罢了。” 白草这半年也去茶馆听过说书，起初还以为是笑话，这会却觉得生寒。 见状，白灵握着白草的手道： “大姐现在可明白，我为何会给姐妹几个都各自找个营生？咱们家虽然只是小地主，可以后再嫁人却也要门当户对。一个女子时刻都有收益，在夫家便有底气，丈夫也会敬重。即便这辈子不嫁，未来弟妹也不敢看低了，大不了就独立成为女户。” “二妹……”白草感动的落泪，到此刻才真正的体会了白灵的用心。 姐妹俩又说了会话，白灵便去准备午饭。 虽说白草与萧穆晴即将要合作，可白草与谢家合作的并非一两样的生意，自然不能彻底断了绣坊与谢家的交易。 但也不能如以前那般，一切都紧着段家来，所以和段家那边也要有一纸协议。 具体的事宜还需要等段玉郎前来协商，且萧穆晴这边要要思量一段时间，倒是不急。 午休过后，白灵姐妹和萧穆晴在小院子里采摘青菜，打算给萧穆晴带回去些。 虽然萧穆晴的庄子里什么都有，可白家的青菜是用兑了灵泉水的井水浇灌的，对调养身体更有好处。 “跟我走。”正当几个人忙碌的时候，上官煜突然出现，拉着白灵便往外走。 “上官哥哥。”萧穆晴的神色黯淡下来，却还是扬起笑容来，唤了一声。 上官煜闻声点了下头，并没有说话，拽着白灵就走。 “喂，你要带我去哪啊？我活还没干完呢。”白灵挣扎道。 “杨凡受伤了，比我上次的情况还严重。”上官煜脚步不停的解释一句。 白灵愣了一下，大声道：“需要做手术的话，你总得给我时间去清洗一下自己，要不然我给他缝合了，也会让他感染身亡。” 闻言，上官煜松开手，询问道：“需要我准备什么？” “烈酒，锋利的匕首，夜明珠，大量的止血药。”白灵语速飞快的交代着，边跑边冲萧穆晴喊道：“萧小姐，我有急事，今儿就不送你了。” 看着上官煜和白灵就这么消失在眼前，萧穆晴还是无法回过神来，脸色微微苍白。 “小姐。”碧云扶着萧穆晴的手臂，歉意的朝不解的白草道：“我家小姐与杨凡大哥也算熟识，听他受伤有些担忧。” “萧小姐的脸色不大好，还是先让她去客房休息一会吧。”白草表示理解，不了解杨凡的情况，也不好多说什么。 “大姐，白灵她会医术吗？”萧穆晴也察觉到自己失态，忙扯出一抹笑容来。 “嗯，二妹跟同济堂的陈老学过医术，平日也喜欢看医书。”白草解释道。 “刚才上官哥哥的意思，是白灵救过他吗？”萧穆晴双手交叉，指尖微微收紧。 “是啊。当时是杨凡来找我二妹的，后来我爹还跟着白灵去照顾过几次，不过我也不大清楚伤的怎么样。”白草笼统的回答了一句，不想随意泄露旁人的隐私。 萧穆晴听完，薄唇抿了一下，便不再搭话。 白灵并不知道萧穆晴的心思，一心想的都是该如何救人。 为了节省时间，回到房间之后，白灵便闪身进入空间，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并换了干净的衣裳，收拾好了药箱。 当白灵来到隔壁的时候，还没进屋便闻到了血腥味，地上也能见到血滴，可见杨凡此次伤的有多重。 “按照你上次的要求，都已经消毒了。” 见到白灵之后，上官煜指着炕边上的工具说了一句，便讲述杨凡的伤势。 “伤口贯彻整个后背，最严重的地方深可见骨，血流不止。” 白灵点头，拿出一块干净的布，倒了一瓶麻沸散，捂住杨凡的口鼻。 “伤口太大，清洗和缝合的时候，我怕他会挺不住，只能让他先昏迷。” 白灵解释的时候，戴好口罩，俯身观察杨凡的伤势，询问道： “伤了多长时间？可确定伤口无毒？” 白灵对这个年代的毒还不是很了解，有时候只能判断是否有毒，却无法判断是哪种毒。 不过白灵的药箱里有解毒丹，只是数量太少，她不想浪费，故而有此一问。 “无毒，两个时辰。”上官煜答道。 第一百三十章 刀尖舔血 “手术的时间会有些长，你站在这个位置，切记不要挡住光亮。我需要什么，你要第一时间配合，见到我额头有汗，要立即擦干，以免滴落到伤口上，或是影响我的视线。” 白灵说话间，便穿好了几根线，放到烈酒中浸泡。 上官煜应声，并不觉得被白灵这般指使有何不对，迈步站到白灵指定的位置。 杨凡的伤从右肩贯彻至左肋下，长度超过三十公分，最重的地方骨头上也有些许砍伤的痕迹。 白灵清理伤口便用了大半个时辰，缝合又用了接近一个时辰，总算将杨凡的伤口缝合。 看着杨凡背后的蜈蚣，疲惫的白灵交代道： “他的伤口并不是最严重的，按时换药并保持俯卧，待拆线后便会无事，不过留下疤痕是不能避免的。但他右肩上的斜方肌被砍断裂了一寸的位置，虽然我已经帮他做了缝合手术，可我不敢保证不会留下后遗症。这些灯伤口愈合后，我复诊后再进行确定。” “不过必须切记，在我允许之前，不能让他使用右手。若他有痛不可支的情况发生，可以喂他吃些止痛药，但不能多吃，否则对恢复不利，还会有副作用。” 见上官煜面色沉重的点头，白灵留下几瓶伤药。 “这上面都有标明作用和使用方法，这两日你且让人十二个时辰照看着，尤其是夜间，可能会有发烧的情况发生。” “你不打算做药材生意吗？” 上官煜不想为难白灵，可这次杨凡险些因血流不止而丧命，上官煜的心思便动摇了。 “我可以保证，不问你药材的来源，也不会让人查到你头上。价钱方面，随你定。” 收拾药箱的白灵，手下的动作一顿，心里慌乱不已。 到底被上官煜怀疑了，让白灵升起了要不要灭口的心思。 在空间里藏尸，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吧？ “你仔细考虑一下，若你不想答应，便当我没提过。”见白灵身子僵硬，上官煜又开口道。 白灵默不作声的收拾好药箱，临走时才看上官煜一眼。 只见上官煜面色疲倦，一双总是噙着笑意和自傲的眸子，正愧疚的看着杨凡，沉浸在他一个人的思绪中。 “我手里的要不多，待你离开时，可以送给你一些防身用，再多却是没有了。”说完，白灵快步离去，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心软。 “你看，她真的不懂得掩藏情绪，若是被别人发现她的异常，定要惹来祸端。心善，有时也是致命伤。” 听到关门声，上官煜对昏迷的杨凡说道，又或者只是自言自语。 不知是杨凡的体质太好，还是空间出产的药材太好，杨凡有惊无险的到了拆线的日子。 正如白灵所说的那样，杨凡出现右臂无力，甚至转头困难的情况。 不过肌肉愈合的速度本就慢，一切还需要继续观察，才能下定论。 萧穆晴这几日经常会来白家，也‘顺便’去看望杨凡，并送了不少的补品，但和上官煜却没有说上几句话。 白灵一向忙，所以和萧穆晴说话的时间并不多，自也没有发现萧穆晴总在打听她的事。 “白灵，苞米都收割完了，你看看冬小麦啥时候种植合适？用春小麦的种子行不？” 村长抹着汗，来药田找白灵，大气都没喘匀就道： “咱们村有不少人想跟着试种冬小麦，就是每家种的都不多。” 负责在谷场看粮食的白灵，忙舀了一碗水递给村长。 等村长大口的喝完之后，白灵才笑道： “这事可急不得，村长伯伯先统计一下一共有多少人要种多少亩冬小麦，让他们把地先翻好，种子也备下了，过几日该育苗的时候，再通知大家伙，到时候我和我爹会挨家挨户去看种子发芽的情况。” “要是怕第一年育苗不成功，那就把种子钱交到我家，让我爹统一去买种子，帮忙育苗也可以的。不过村长伯伯也晓得我家里忙，只能今年帮忙，明年就得靠大家伙自己个儿了。” 村长听了连连点头，“成，那我就去通知一声，明早就给你们准信。” “哎，成。”白灵清脆的应了一声，村长便快步离开了。 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忙的很，村长也是抽空过来的。 看粮食的活比较枯燥，白灵便捧着医书看了起来，权当是给自己充电。 没办法，家里的下人几乎都去地里干活了，只留下两个在厨房那边忙活。 姐妹几个都有自己的事，反倒是白灵的事比较随机，所以便由她来看谷场了。 “我要离开了。”被一道影子罩住，白灵抬起头，便看到上官煜。 “一路顺风。”白灵牵起唇角，浅浅一笑。 秋风拂过耳边的碎发，为白灵增添了几分俏皮。 大概是灵泉水的缘故，白灵的皮肤越来越白皙，即便经常在地里干活，也不见粗糙。 “你们家产了不少粮食，打算怎么卖？”上官煜轻轻皱了下眉头，在白灵身边坐下。 “家里下人多了不少，去年买的陈粮剩下的不够吃一年的，新粮最多卖一半，这样心里也有底。” 白灵将书合上，放在一侧的小框里，轻笑道： “你要是想买，可以都留给你，不过价钱和市面上一样，可不会给你优惠。” “好。” 上官煜点头，看了一眼并没有离别伤感的白灵，闷声道： “杨凡的伤还需要休养，暂时会留在这边，这件事他会安排人负责。在他痊愈之前，还得麻烦你多加照顾。” “没问题，谁让你们付的诊金多呢。不过饮食方面，我可是照顾不来了，只能交给我大姐安排人负责。”白灵回道。 “嗯。”上官煜点头，目视前方一片片摊放的粮食，询问道：“我们一次次的受伤，你就不好奇我们是做什么的吗？” “好奇心害死猫，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什么，我就是一个乡下郎中，而且还不是公认的。”白灵忙摆手道：“我会记得答应你的事，晚上回去给你准备药品，还来得及吧？” 转过身来，深深的看了白灵一眼，发现她是真的没有半点好奇的意思，上官煜不知该庆幸自己没看错人，还是郁闷白灵对他没兴趣。 “嗯，我午夜出发。”上官煜开口道。 “这次去做的事危险吗？” 见上官煜的神色很沉闷，白灵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怕不小心知道不该知道的，又补充道： “我的意思是，你要做的事情危险的话，我就多给你准备点药品。要是不危险的话，那我就多留些防身用。” “刀尖上舔血，你说呢？” 见白灵脸色微变，以后是被他的话吓到了，上官煜有些后悔说这样的话。 可话已出口，也无法收回，上官煜在起身之际道： “你留够防身的吧，我也不是每次都那么点背，非得弄得自己丢半条命。” 第一百三十一章 骨折 上官煜离开许久，白灵还在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脑海里都是他说刀尖上舔血的那句话。 白灵从未询问过上官煜的身份，但也看得出非富即贵，却没想到上官煜会时刻处于危险之中。 “或许，这便是命吧。”白灵感叹了一句。 自从魂穿之后，白灵偶尔会感叹命运。 “白灵姐姐，你快点去看看，狗蛋出事了！”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 白灵忙扔下树枝，顾不得赶偷吃粮食的飞鸟，忙朝着女娃的方向跑过去。 “快带我去。”白灵忙道。 狗蛋是白六树的小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 小丫头跑在前头带路，白灵紧紧跟在后头，在山脚下看到脸色苍白，已经痛的昏过去的狗蛋。 “赵强，你跟我把狗蛋抬到我家去。”白灵检查完狗蛋的断腿之后，立即对旁边的孩子们道：“你们赶紧去找狗蛋爹娘。” 狗蛋的腿骨折了，骨头都刺出来了，必须紧急救治。 白灵说话的同时，给狗蛋的伤腿进行了简单的固定，防止二次受伤。 脱下外衣铺在地上，和赵强一人抬起一头，两人尽量以最平稳却最快的步伐，朝白家赶去。 下人开门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便按照白灵的吩咐，立即去准备手术需要用的东西。 “赵强，你怕不怕？能帮我给狗蛋治伤吗？”把狗蛋安置好之后，白灵询问道。 “我……能。”赵强到底是半大的孩子，握紧拳头才点了下头。 “你用酒洗干净手，把这身衣裳穿上，头发也包好。”白灵拿出一套大褂，递给赵强，便去了隔间。 建新房子的时候，白灵特意留了两间房间，一间做手术室，一间做实验室。 当白灵换好衣服之后，见赵强把大褂穿反了，也没有纠正。 用剪刀将狗蛋的裤脚剪开，白灵仔细的检查伤势。 狗蛋疼醒了，呜呜的哭起来，嘴里喊着爹娘救他。 “狗蛋，我是白灵堂姐，你乖乖的听话别动，堂姐保证几个月之后，你可以和以前一样活蹦乱跳的，不会变成跛子，好不好？”白灵温柔的开口，哄道。 “真……呜呜……真的吗？”狗蛋疼的厉害，却也怕自己变成瘸子。 “堂姐不骗你，你先把这碗药喝了，一会姐姐就给做手术。”白灵端起兑了灵泉水的糖水喂给狗蛋喝。 等狗蛋喝完之后，白灵便直接用麻沸散，让狗蛋陷入昏迷中。 见赵强站在那不知该怎么办，白灵只得自己动手，将夜明珠摆好，准备一切用具。 “一会做手术的时候，狗剩可能会疼醒，你就用那条帕子捂住他的口鼻，让他昏睡一下。要是他有抽搐的症状，你要帮我按住他的腿。如果你实在做不来，就出去帮我找个人进来，别勉强。”白灵道。 赵强点头，表示记住了。 给狗蛋的伤口清洗干净之后，白灵便操起手术刀，割开了伤口附近的皮肉。 赵强看的头皮发麻，却始终站在那里，并没有逃脱。 白六树两口子得到信儿，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想要看狗蛋，却被丫鬟拦在外头。 “二姑娘吩咐了，她出来之前，任何人不能进去，要不然狗蛋的伤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丫鬟很尽责的挡在门口。 “已经让人请去了同济堂的陈老，狗蛋少爷不会有事的。” “白灵会治伤吗？我们怎么没听说过？不行，我得进去看看狗蛋，要不我不放心。”白赵氏哭着道。 白六树这会也是脑袋发蒙，满心都是报信的孩子，和他说狗蛋伤的多重，也要去推门。 “二姑娘是陈老的徒弟，她先帮狗蛋少爷处理伤口，等陈老来了之后才不耽搁时间。陈老可是咱们五福镇最好的大夫，你们不相信二姑娘，总该相信陈老吧？”丫鬟忙喊道。 白六树脚步一顿，顺便也拽住了白赵氏。 “当家的？”白赵氏侧脸看向白六树。 “白灵不是没分寸的丫头，我们等。”白六树的手都在颤抖，可想起白三树说过，白灵跟着陈老学医术，才会总往镇上跑，倒也不敢再硬闯了。 “可狗蛋他……”白赵氏用力的抓住白六树的衣襟，嘴唇都在哆嗦。 “白灵学过医术，三哥说她比乡下的赤脚大夫还好几分。现在狗蛋的腿……” 白六树一个大老爷们，这会也很想哭，却忍着道： “咱们等着，别耽误白灵清理伤口，等陈老来了，咱们狗蛋就有救了。” 见二人不再硬闯，丫鬟松了口气，总算是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了。 不过丫鬟也更加的佩服白灵，连这两口子的想法都算的准，果然聪明。 不用多长时间，那些在山脚下摘药草的孩子们，便把狗蛋受伤的事传了出去，整个南山村的人都知道了。 不管是出于关心还是看热闹的，挺多人都来到白家。 不过只有少数人被请到后堂，大多数人都在前院的堂屋里坐着。 不凑巧的是，陈老出门看诊去了，等把人请到，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白灵也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 “狗蛋咋样了？”白赵氏一看到白灵，立马上前问道。 “狗蛋睡着了，他的腿骨折断，我给他做了手术。今晚可能会有发烧的情况，六叔和六婶最好在这边陪着，等过几日拆线，再接狗蛋回家。” 白灵摘下染血的口罩，疲惫的道： “你们千万不要去碰狗蛋的伤腿，也别让他乱动，要不然骨头错位了，就得再把骨头敲碎了重新接，否则就只能瘸一辈子了。” “老天爷啊！狗蛋还那么小，你咋就让他受这份儿罪啊！”白赵氏瘫坐在地上，以为狗蛋要瘸了。 “白灵，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们看好了狗蛋，他就不会瘸了？”白六树到底是冷静些，把白灵的话都听进去了。 “嗯。”白灵点头道：“你们看好他，也得他配合我的治疗，我保证用不了几个月，狗蛋和原来一样。” “丫头，六叔谢谢你，你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啊！”白六树说着，就要给白灵跪下。 白灵急忙往旁边一躲，一旁陪着的白三树则是上前把人扶住。 “老六，你这是干啥呢，快去看看狗蛋吧！”白三树开口道。 白赵氏惊喜过望，起身就要往里头冲。 “弟妹，你们先去小屋换身衣裳。二丫头说过，这屋里……”白柳氏急忙拉住白赵氏，却忘记白灵以前说过的话。 “手术室每天都用酒擦，里面没有细菌。狗蛋的伤口怕被感染，六叔六婶得穿上我这样的衣裳才能进去，不出来不能脱。” 白灵简单的解释一句，便招呼赵强一起去吃点东西。 第一百三十二章 轮椅 陈老来了之后，对白灵的救治方法啧啧称奇，一个劲儿的要拜白灵为师。 白灵被缠的没办法，只得道： “陈老就不要折煞我了，这缝合术陈老想学，我可以教给陈老，毕竟医术发扬光大，能救治更多的人。不过我可是对人说，我的医术是陈老教的，陈老可别拆我的台啊！” 自此之后，陈老每日都来白家，给狗蛋看诊，所需要的汤药自也带的齐全。 白灵会医术，还把狗蛋的断腿给接上的事，很快便传了出去，整个南山村的人都知晓了。 不过还是有不少人觉得白灵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用狗蛋练手。 但大多数人更加愿意和白家交好，日后有个特殊状况，请白灵总比请外面的大夫容易些。 狗蛋拆线之后，白灵便用简易石膏给他固定，陈老看过之后眼睛都放光了。 不过白灵也不打算藏私，将石膏的制作方法，及使用的注意事项，详细的告知陈老。 这次陈老没说给方子钱的事，实在是这个方子太贵重，陈老不敢随意出价，必须先请示上头。 等狗蛋被接回家后，白柳氏叹息道：“要是你早点会接骨，你爹的腿……” “说啥呢，我这腿挺好的。”白三树怕白灵会自责，忙给白柳氏递了个眼色。 “爹的腿还能治。” 白灵笑着开口，蹲身在白三树面前，伏在他的膝头问道： “爹，你的腿骨已经长好了，想要治好就得敲碎了重新接，你敢让我治吗？” 白三树已经被白灵的话镇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白灵，并没有听清她后面的话。 “二丫头，你是说……”白柳氏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二姐，你有几成把握？爹的腿……”白薇眼眶泛红，一把将白灵给拽起来，激动的问道：“爹的腿真能好？像以前一样？” “嗯。”白灵点头，“不过爹要遭的罪，比狗蛋多了几倍，恢复的也慢些。” 白三树已经回过神来，听完白灵的话，犹豫了半晌才开口道：“爹不治了，就这样吧。” “当家的，你咋能不治呢？腿好了，你就不用半夜疼的睡不着觉，也不用走路都费劲……”白柳氏急着开口劝说。 “我觉着这样挺好的，我不治！”白三树蹭的站起身来，快步走了出去，背影有些僵硬。 一家人愣愣的看着白三树的背影，白柳氏更是被气哭了。 “二姐，爹是怕疼吗？”白杏小声的问道。 “是人都怕疼，可爹是男人，咋会挺不住疼呢。” 白灵摇头，来到白柳氏身边，轻轻的拍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 “娘，爹应该是怕他在家里养伤，那么多事就没人干了。你和爹几十年的夫妻，好好劝劝爹，爹会想开的。” “他……咋就这么傻呢！家里这么多下人，还非得他不可？”白柳氏气的喊了一句。 白灵被逗笑了，自家娘已经渐渐习惯了当家夫人的日子，倒是自家爹还没适应身份的转变。 原本就打算今年给白三树做手术的白灵，在给狗蛋接骨之后，更加明确了这样的想法。 半个月之后，白灵驾着马车来到白六树家。 地里的庄稼都收割完了，冬小麦也种下了，剩下的活倒是在家里也能干了。 左右邻居都坐在院子里打瓜子或是搓苞米粒啥的，见白灵过来，便有好信的人过来看看。 “白灵，你这椅子长得好奇怪，还带轮子的。”有妇人好奇的开口道。 “婶子，这叫轮椅，腿脚不方便的，坐着这轮椅，自己也能出门。”白灵笑着解释一句。 虽然南山村不一定有人买，但广告总要打出去，以后自己可是要收轮椅提成的。 “轮椅？真是稀了奇了。”妇人伸手摸了一下轮子，好奇的很。 “六叔拿吧，这椅子看着挺重的。”白六树见白灵要往下搬椅子，忙上前道。 “好啊，六叔把轮椅搬到院子里去。”白灵并未拒绝，等白柳氏把轮椅搬下去之后，白灵便跟着进了院子。 白家的马都是喝灵泉水的，很有灵性，倒是不需要拴着，也不怕会乱跑。 三爷爷一家还没分家，见白灵带了轮椅过来，一个个都围过来看，却谁也不晓得该怎么用。 “大家看好了，这轮椅后头有个脚刹，推轮椅的人，停下来之后可以踩一下，轮椅就会牢靠的停在这了。” 白灵给演示了一下，便坐到轮椅上，看着被放在椅子上晒太阳的狗蛋，笑着道： “狗蛋，堂姐教你这轮椅咋用，以后你自己就能出门玩了。不过路不好的地方去不了，门槛啥的也过不去，更不能速度太快，你还有伤，最好别一个人出门，晓得不？” 白灵定做的轮椅，是按照狗蛋的大小来的，倒是轻便一些。 不过古代的铁太贵，还不能随便用，都用木头做又太重，自是不灵活。 狗蛋双眼冒光，使劲儿的点头，“嗯嗯，狗蛋记住了，姐姐你快教我吧。” 白灵做了示范，包括怎样转弯，怎么手刹一类的，看的狗蛋跃跃欲试。 就连左右邻居都想试试，可没人好意思开口。 等狗蛋会用轮椅之后，白灵推辞了白六树一家人的留饭，便驾车回家去了。 自然，白灵也给白三树带回来一辆轮椅，这款是成人版的。 毕竟是在乡间的小路上，尤其是这两辆轮椅都是试用品，所以用料和制作工艺都比较粗糙。 又做了一次示范之后，白灵便起身去扶白三树坐上去。 “我刚才给狗蛋送去一把轮椅，狗蛋已经能自己在院子里来回走了。爹你试试看，有了轮椅，爹只需要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门做事了，这回不能再拒绝做手术了吧？” 白灵知道白三树的担忧，这才急着找人做出轮椅来。 “是啊爹，家里这么多人呢，你休息月把的，也不会把事给耽搁下来。二妹可是费了心思的，你总不能白白浪费了二妹的心意吧？”白草也跟着劝道。 “他敢！”白柳氏抹了把眼泪，眼眶红红的道：“必须得做手术，我给你放一个月的假，多一天也不成。” “哎！我做手术，明儿就做，还来的及看着豆腐坊开业。”白三树重重的点头，不愿辜负妻儿的期盼。 其实白三树也想腿能好，自己方便不说，还能更好的保护妻儿。 这边白三树点头，白灵便着手准备手术的事宜，也给白三树时间，把手头上的事交代出去。 不过敲碎骨头，这事白灵真的做不来。 不说手法的准头，便是对自己亲爹下手，白灵也自认做不到。 “扬帆大哥，拜托你了，除了你我真的找不到第二个人能帮我了。”白灵权衡再三，找上了还在养伤的杨凡。 练功夫的人，右手不能用力，还有左手不是？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个条件 白三树要治腿的事，不知怎么就在村子里传开了。 在白灵要做手术这日，不少人都登门看望，但都是什么心思就不好说了。 毕竟大家伙都是带着礼过来的，白柳氏虽然忧心，却也得在前头应对着。 倒是赵强主动提出要帮忙，再加上陈老和杨凡在，手术室的人也够多了，白家人便都没进来陪着。 好在手术顺利，有这么多助手在，白灵除了心里的压力，倒是轻松了不少。 “白灵，你这麻沸散还有吗？能不能卖给我点？”做完手术，陈老按捺不住的问道。 陈老为了学习如何缝合伤口，经常来白家用动物练习，用的都是白灵提供的麻沸散。 可第一次亲眼看着给活人用，陈老内心的震惊程度还是很重的。 “可以，不过陈老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白灵点头道。 “你说。”陈老露出笑容，自是没有不依的道理。 “这麻沸散用在手术上，效果自是好的，也变相的起到了救死扶伤的作用。可一旦落到别有用心之人的手中，后果也不堪设想。所以陈老必须保证，这麻沸散绝不外售，在医馆中也要谨慎保管。” 白灵停下洗手的动作，正色道。 陈老面色也凝重几分，承诺道：“我保证，绝对不会让麻沸散外落，定是用在救人上。” 白灵怕家人等的着急，便道：“我手里只剩下一小瓶，等吃完饭后，我便送给陈老，这次就不收钱了。” 白三树这几日要留在手术室里，白柳氏自然是要在这边陪着的。 所以白灵等人出去后，白柳氏得到消息便赶了过来。 还在白家等着消息的乡亲们，在得到信后也纷纷告辞，但对白灵的医术都有了新的认知，更加觉得三房是不能得罪的存在。 其实三房全家人，多少都知道点应急常识，白灵怕她不在的时候，家里遇到突发状况。 不仅是家人，便是白家的下人也都跟着学了一点，总归是有备无患。 白三树毕竟是中年人，再加上身体刚刚调理好，恢复的速度也慢了些，但比白灵预期的要好些。 再加上白三树做手术，有不少人知道，所以白灵也不敢过多的借助空间，否则痊愈的速度还能更快一些。 一个月后。 “二妹，你帮我看看这些花样，我总觉着有哪里不够好。”白草蹙眉道。 和萧穆晴合作的绣庄已经正式开业了，业绩也一直不错。 段家那边，因着段玉郎的关系，即便白家在合作上提出新模式，倒也没有影响合作。 毕竟白家的刺绣是真的好，段家吃了不少的好处，自然舍不得放弃这份生意。 打理绣坊这么久，白草也不再是畏畏缩缩的性子，倒是有了几分小家碧玉的感觉，做事也有自己的主意。 “大姐设计的可是嫁衣系列？”白灵看着图案，便猜测道。 “嗯。”白草点头，颇为头疼的道：“萧小姐今儿过来了，说京城那边接了一笔大生意，要一套华丽又有新意的嫁衣，且只能给绣坊一个月的时间。” 闻言，白灵沉默片刻。 “按照萧小姐的意思，这位新嫁娘的身份必定不寻常。既是如此，就不能走常规路线，否则难以有惊艳的感觉。” 白灵思索着，脑海里闪过现代的那些婚纱，还有电视剧里的古代新娘服饰，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大姐，咱们做珠绣如何？” “珠绣？”白草不解的看着白灵。 “这件嫁衣，先按照大姐设计的这个图案去绣，不过款式要有所改变。比如这里，要加一层摆尾，腰身的地方要收紧些，更能衬托女子的纤柔……” “明日我去府城买些上好的珍珠和宝石回来，在花样上点缀着名贵的珠宝首饰，会让嫁衣有高大上的感觉。不过珠绣这块，大姐先别急着设计图案，等我买回东西，咱们再比对着来。” 白灵将自己的构思说了出来。 白草眼神一亮，觉着白灵的主意很不错，便点头同意。 “那就辛苦二妹了，等大姐拿到分红，一定包个大红包给你。”白草笑道。 “好，那我可就等着大姐的红包了，不厚的话，我可是不会收的。” 白灵浅笑道： “大姐早点休息，可别熬坏了眼睛。我去和娘说一声，看看家里有没有要带回来的东西。” “嗯，你也早点休息。”白草将设计稿收好，送白灵离开。 待白灵和白三树两口子说明自己要去府城的意思之后，两口子都表示赞同。 不过白三树还是不免担心的问道：“二丫头，你是第一次去府城，一个姑娘家的要是遇到危险可咋办？” 经过一个月的休养，白三树可以坐着轮椅出门了，但出远门并不适合。 “没事的爹，我带着丫头过去，到了县城再花钱跟着镖局一起走，不会有危险的。再说我就是去买东西的，买完就回来。”白灵道。 “那你赶紧回屋收拾东西去，路上不比在家里，多带点银子，可别亏着自己了。”白柳氏忙道。 “家里可有啥要添置的？我正好一并都带回来。”白灵询问道。 “没啥，你安全的回来就成，咱家吃的用的都不缺。” 白柳氏怕女儿累着了，说完又想起了什么，便补充道： “听人说府城那边卖的书多，笔墨纸砚啥的都好，你要是得空就给小山多买点回来吧。” 白柳氏倒是想给几个女儿提前置办些嫁妆，可白灵一个人去府城，她就没提这茬。 “成，我晓得了。”白灵点头，和爹娘道了晚安便离开了。 其实家里人什么都不说，白灵也会买些东西带回来，反正家里不差钱。 如今豆腐坊也开业了，家里每个人名下都有自己的产业，收益上大头放在白灵这保管，零头都是放在手边花用的。 倒是白小山，夫子对他很是看重，便和白家商量，每个月休假两天，剩下的时间都跟在夫子身边读书，很少在家里待着。 第二日，白灵问过家里其他人是否要带东西回来后，便出发去府城。 毕竟还带着个丫头，白灵也不好随时进入空间，因此便准备先去一趟县城，找镖行一起去府城。 不过镖行明日出镖，白灵只得在县城先逗留一日。 “姑娘，这是最后一家首饰铺子了。”白芍见白灵只买到一些普通的珍珠，便小声提醒道。 “你对县里倒是熟，以前住在这边？”白灵等着伙计取珍珠宝石过来，便询问道。 “奴婢以前的主家，在县里头待过两年。”白芍回道。 白灵点点头，主仆俩没说几句话，伙计便拿着东西进了会客室。 “姑娘，铺子里的珍珠和宝石都在这，您看看可有满意的？”伙计询问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 救老夫人 白灵只扫了一眼，便没兴趣再看。 “劳烦小二哥了，这块碎银子请小二哥喝茶。”白灵放在桌角上一钱银子，便带着白芍离开。 县城里的珠宝质量是中下品，确切的说中品都不多。 可能让萧穆晴重视的买家，必定是见惯了珍品的贵人，普通的东西只会让对方觉得掉了身价。 白灵之所以敢保证自己能够买到足够的珠宝，是因为她有空间在。 即便不敢动用空间里的宝石，也可以买一些中档的珠宝，让灵泉水改造成上品。 这才是白灵要去府城的原因。 “走，带你下馆子去。”出了首饰店，白灵便对白芍道。 主仆俩直奔最贵的酒楼而去，却在路上遇到了欧阳洵。 “白姑娘？”欧阳洵见到白灵，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欧阳公子。”白灵颔首打招呼。 “白姑娘可否随我过府一趟？”欧阳洵话落，自知失礼，忙解释道：“听说白姑娘医术不凡，可否替我祖母问诊？” 欧阳洵没解释为何得知白灵会医术的事，这般直白的开口，倒也是透着继续的坦荡。 白灵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浅笑道：“欧阳公子，我的医术浅薄，怕是……” “我祖母年事已高，身子大不如从前。县城和府城有名望的大夫都请过，却没有很好的办法。眼下我即将要去京城，可祖母的情况……” 欧阳洵话未说完，担忧之色尽显眼底。 “我学医不久，医术不精。承蒙欧阳公子看得起，愿与欧阳公子同行，只是我不敢保证能让老夫人贵体康健，届时还望欧阳公子海涵。” 白灵略作犹疑后，终是点头应下。 欧阳洵乃是县令之子，若县令也赞同欧阳洵的提议，让白灵去给老夫人诊治，白灵自是拒绝不得。 顺势而下，也算是卖个人情。 去县衙后院的路上，欧阳洵自也询问白灵为何来县里，白灵倒也没隐瞒自己的行程。 欧阳洵心中有了计较，便也没做多承诺。 当二人去拜见老夫人之际，却见整个院子的下人忙碌不停，气氛很是紧张。 “祖母怎么了？”欧阳洵拉住一个丫鬟，急切的询问道。 “老夫人心疾的毛病犯了，夫人还奴婢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丫鬟急忙回了一句，便小跑着离去。 “白姑娘，拜托了！”欧阳洵急忙转身，恳求的望着白灵。 第一次见到欧阳洵有人类正常的情绪，白灵默不作声的点了下头，打了个请的手势。 有欧阳洵带路，白灵很快便来到老夫人的房间。 见窗子关的很严实，大夏天的竟然还点了一盆炭火，立即喊道：“快把炭火拿出去，窗子全部都打开，用屏风隔挡在床前便可。无关的人全部出去，屋里的人越少越好。” 白灵的话让所有人一怔，丫鬟们自是不敢乱听命令。 “志远，这位姑娘是？”欧阳夫人抹着眼泪，询问道。 “母亲，这便是我之前提过的白姑娘。”欧阳洵解释了一句，便冲丫鬟吩咐道：“还不快按照白姑娘的话去做！” 丫鬟们得令，立即开始做事。 欧阳夫人本还想问什么，可见白灵已经在给老夫人诊治，且欧阳洵又十分信任她的样子，便压住了心中的疑惑。 “老夫人心疾很严重，身子也有衰败的迹象，切莫再过多的大补，否则只会让老夫人的身子更加承受不住。” 白灵诊治完之后，从空间里拿出一瓶药来，解释道： “我先给老夫人服用一粒护心丸，待老夫人醒来后，我再给她针灸，休养两日便可。” “就……这么简单？”欧阳夫人脱口而出。 “我祖母的身子，可还能养好？”欧阳洵关心的问道。 “老夫人思虑过重，若不能养心，再多的药石也枉然。再者，老夫人缺乏运动，又常年服用各种大补之物，身子自然是越发的沉重。” 没有先进的仪器，白灵也无法确定老夫人是否有三高的情况，只能根据脉象说话。 但有钱人家的吃食太过精细，凡事都有人伺候着，得富贵病也是正常的。 接过白芍递来的帕子，擦干净手之后，白灵继续道： “一会我列张单子，按照我说的做，老夫人再有十年阳寿不是问题。但你们要切记，不能让老夫人再受刺激，更要开导老夫人不要忧思忧虑。” 白灵的话让欧阳洵眉头紧皱，他们若是能够做到，又何至于让老夫人病重？ 欧阳夫人则询问道：“白姑娘，你那个药丸还有多少？可否留下一些？” 明知道无法让老夫人不忧心，除非…… 眼下白灵手中的药丸便是老夫人的保命之物，欧阳夫人自是看重。 “这次出门只带了三颗，剩下的两颗都在这里。”白灵把瓷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其实空间里还有，可是药三分毒，白灵不希望病人过度依赖药物，调理更为重要。 “你家里可还有？我派人去取，银子不是问题。”欧阳夫人忙道。 “这药的药效虽好，可也不适合长期服用，否则对身体没有益处。”白灵说完便起身道：“有劳欧阳公子让人准备纸墨笔砚，我把注意事项写下来。” “好。”欧阳洵做了个请的手势。 欧阳夫人对白灵的态度略有不满，可白灵能够救欧阳夫人，再加上冬小麦的事，这些都关乎着欧阳家的前程，她也只能忍下。 待白灵写好给林夫人调理身子的方子后，下人便禀报说老夫人已经醒过来了。 白灵再度来到老夫人的屋子时，请来的大夫已经诊完脉，看向白灵的目光都是火热的。 白灵要给老夫人针灸，男子自然是要退出去的，那名大夫无用武之地也不好久留。 无法偷师，故而只得遗憾离开。 老夫人年岁大，再不运动，许多经脉已经堵塞，肌肉更是接近于萎缩。 白灵不能长久的在这里给老夫人调理身体，犹豫了很久之后，才拿出几滴灵泉水来。 “一日一滴，放在老夫人的汤碗里便可。切记，只能一小滴。”白灵再三叮嘱道。 瓷瓶里的灵泉水也是稀释过的，不过灵泉水的含量有一半，白灵怕老夫人会承受不住。 又教了丫鬟按摩的手法，白灵这才告辞离开。 “白姑娘，谢谢你救了我祖母。一点心意，还请白姑娘收下。”欧阳洵送白灵出门之际，递给她一个锦盒。 “欧阳公子客气了。”白灵嘴上客气着，却直接将锦盒接下。 尽管欧阳洵给了谢礼，但白灵知道她还是靠上了县令这棵大树。 不管是冬小麦，还是救了老夫人，都足以让欧阳家记住这份人情，日后定会罩着白家。 第一百三十五章 毛贼 次日，白灵跟着镖局的人去往府城，欧阳洵特意来询问白灵的归期。 欧阳夫人和老夫人都备下了谢礼，只是白灵还要去府城，便等着她归来的时候再送上。 白灵也不确定时间，便约定回来的时候去给老夫人复诊，这才启程。 因着欧阳洵前来相送，镖局的人对白灵很是客气，一路上都照顾有加。 白灵来府城的目的性很明确，因此到了府城之后，便先去买珠宝，可谓是一掷千金。 “姑娘，咱们带着这么多东西在客栈，怕是不安全吧？”白芍不安的问道。 实在是白灵买的太多了，珍珠和宝石本来价钱就不便宜，白灵一口气买了十几万两银子的都不眨眼。 万一被有心人给盯上，她们两个怕是连明日的太阳都见不到。 “放心吧，我藏的东西，绝对没人能找到。” 白灵俏皮的眨眨眼，对白芍道： “晚上你自己睡一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门来，记住我这句话就成了。” 白芍想要反驳，可看到白灵警告的眼神，只得点头。 夜里，白灵听到有撬门的声音，便躲进空间里，任由小贼如何翻找。 “哼，让你们做贼，看本姑娘如何教训你们！”白灵手里拿着一包药粉，准备对毛贼下手。 “这小娘们怕是不简单，咱们盯了一个晚上也没见她出门，咋人就不见了呢？”高个子挠着脑袋问道。 “别管了，咱们再找一盏茶的功夫，还找不到东西就撤，别忘了咱们还接了一单生意呢。”矮个子沉声道，显然他才是做主的那个。 “大哥，听说那个妙璇被毁容了，可到底是做过花魁的人，咱们哥俩今晚上可有艳福了。”高个子猥琐的道。 “脸一蒙上，谁能看出长啥样。一个妓女，咱们哥俩送她快活的上路，也是她的福气，怪就怪她不该得罪了绿蕊姑娘，才会有这样的下场！呸！” 矮个子阴狠的开口道。 白灵要撒药的动作一顿，由着两人一顿翻找，便随着两人而去。 知春阁的后门，两个婆子把一个麻袋扔在地上，给两个毛贼一袋银子，板着脸说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白灵看了眼麻袋的形状，便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人。 可让白灵意外的是，她曾经闻到的那股子特殊的香味，竟然再度出现。 两个毛贼扛着麻袋，便朝城西的方向而去，很快便到了他们居住的民宅里。 这一带的居民，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故而两人扛着麻袋过来也没人多事。 将麻袋扔到堂屋地上，两人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做龌龊的事。 “大哥，这女人也太丑了！这张脸……和鬼差不多！” 高个子在看到妙璇的脸之后，顿时嫌弃不已。 “把脸盖上。”矮个子吩咐一句，便开始宽衣解带。 白灵见状，直接洒了一包药粉出去，把两人给弄晕。 为了安全起见，白灵又拿了绳子把两人捆绑好，免得被坏事。 “真的是她。”出了空间的白灵，更加确定这香味是自己一直在追寻的。 不过在见到女子被尽毁的容颜后，白灵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多大的仇恨，才能下这么狠的手！”确定女子还活着之后，白灵才探向她的脉搏。 妙璇的情况很不好，中毒又被虐待，已经奄奄一息。 而白灵对这种毒并不了解，只能把空间里几种救急和解毒的药，用灵泉水喂她服下。 “看在两面之缘的份儿上，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能不能解毒就看你的造化了。”白灵扶起妙璇，犹豫片刻后，将人带入空间。 虽然灵泉有自动清理的功能，可白灵还是不习惯喝‘洗澡水’，因此空间里备了两个木桶。 用意念将两个木桶都装满水，白灵将妙璇扶进去之后，自己则进了另外一个木桶。 眯了一觉之后，妙璇还没有醒来，白灵只得先带着人回客栈去。 因为妙璇的情况不大好，所以白灵暂时无法离开，毕竟扔下一个命悬一线的姑娘，和杀了她没有区别。 “姑娘，真的不用报官吗？我看这位姑娘的情况很糟糕，万一她出事了，咱们可就说不清了。” 白芍知道白灵救了个陌生女子回来后，便一直担忧不已。 “报官也说不清，还是别给自己找麻烦的好。”白灵摇头。 且不说妙璇的身份，便是她怎么将人带到客栈的，也没法解释清楚。 若非府城这边进出城都盘查的比较紧，白灵绝对会把人给带走，免得在这里耗费时间，再让家里人担忧。 “那咱们就一直等着这位姑娘醒来吗？”白芍皱眉问道。 “嗯。” 白灵点头，吩咐道： “你在房间里守着她，除非是我回来了，否则不能给任何人开门，也不能让人知道她的存在。桌上有点心和茶水，你将就着点，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白芍跟在白灵身边有一段时间，倒也了解几分白灵的性子，只得叮嘱白灵出门要小心。 且说白灵出去之后，便特意去茶楼坐了会，并未听到任何搜寻妙璇的消息。 倒是很多人都在说知春阁的趣事，大多是围绕着绿蕊和红袖这两个头牌，今晚要挂牌，许多人都想一睹花魁的风采，恨不能一掷千金的得到美人儿的初夜。 “绿蕊。”白灵默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得到想要的消息，白灵心中安定了不少，便打算好好逛一逛。 除了要给白小山买书和文房四宝，还得给先生及村里一些长辈也准备一些小礼物。 当然，自家人更是不能亏待了。 若非有空间在，白灵买了这么多东西真的拿不动。 饶是如此，为了不让白芍起疑，白灵还是让一些商家直接送到客栈去，暂时寄放在柜台那边。 天擦黑的时候，白灵又来到两个毛贼的住所。 此时两个毛贼已经醒了，正在想办法松绑，见白灵进来皆是一怔。 可看到白灵只有一个人，眼中便升起了歹念。 “小丫头，快把哥两个放了，少不了你的好处。”高个子露出一脸自以为和善的笑容。 “多少好处啊？” 蒙着面巾的白灵眨巴着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个毛贼，笑嘻嘻的道： “本是想进来讨杯水喝，现在看到你们这样，要是我去你们的屋里搜银子……” 白灵的话还没说完，两个毛贼的眼神变得恶毒起来。 “姑娘既然是道上的，就该晓得黑吃黑的下场。我们兄弟俩在这一代可是有名头的，你最好不要……” 矮个子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白灵用抹布给重新塞上。 “说吧，你们的银子都藏在哪了？要是我这次赚的够多，可以考虑告诉街坊邻居来给你们松绑。” 白灵蹲在高个子身边问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全家都是做妾的 “银子都被花了，我大哥身上还有点，你要就拿去吧。”高个子眼珠儿乱转的道。 看得出高个子没有说实话，白灵在两人身上翻找银子的时候，闲聊似的问道： “喂，你们两个的老本行是啥？拐卖妇女儿童，还是杀人越货？看你们两个的怂样，最多就是个毛贼吧？” “谁说的？我们哥俩没有干不了的事！只要银子给到位，就是知府家的小姐，我们也敢绑了卖了！”高个子立即出声反驳道。 白灵眯了下眼睛，遮挡住眼底的狠意，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痕。 “别吹牛了，在自家都能被人绑了，你们两个还能干出啥大事来？有本事的人能住在这破地方？忽悠鬼哪！”白灵嗤笑道。 “大哥说财不外漏！我们哥俩哪年不做个几十起案子，三两天就卖个姑娘，才不差钱呢！”高个子被激了一下，立马出声道。 “竟说大话，干那么大的事，没有靠山早出事了，呿！”白灵把银子送进空间，呸了高个子一口。 “谁说我们没靠山？我们后头可是知府大人的小……”高个子的话没说完，终于注意到矮个子呜呜的冲他摇头，连忙住了口。 套完了话，白灵便知晓再问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也不打算浪费时间。 “你们两个恶贯满盈，官府不抓你们，本姑娘来判你们的刑好了。”白灵冷声道。 “你要干……”高个子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白灵塞住了嘴巴。 “在你们害那么多人的时候，就该晓得因果报应，本姑娘这可是为民除害！”白灵掏出匕首来，直接划破了高个子的手筋。 不理会高个子痛的直打滚，白灵来到矮个子身边，如法炮制。 冷冷的扫了一眼两人，白灵去了两人的卧房，搜刮了一通之后才离开。 至于这两人的下场是什么，白灵不会再关注，能活着就是他们命大。 等白灵回到客栈之际，妙璇已经醒过来。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妙璇强撑着坐起身来，朝白灵行礼。 “姑娘不必多礼，不过是举手之劳。” 白灵上前将人扶住，对白芍吩咐道： “你去掌柜的那里，让小二帮忙把东西送到你房间去，再要几个小菜，煮点稀粥送上来。买的东西太多，忘了给你带好吃的。” “奴婢吃什么都不打紧的，姑娘定是累了，奴婢让人准备桶热水……” 白芍说着，想起还有见不得光的妙璇，便询问道： “姑娘可要到奴婢屋里去沐浴？” “不用了，出门在外不方便，用热水擦擦就好。你若想洗澡，让小二准备了就成。”白灵不甚在意的道。 打发了白芍，白灵便看向还很虚弱的妙璇，把救她的经过挑拣着说了些。 “那两个贼人已经付出了代价，你若还想要报仇，这些银子给你留着傍身。” 白灵掏出一包在毛贼那里搜出来的银子，放在妙璇手边。 “我可以治好你的脸，你可以想想以后要怎么生活，毕竟人生只有一次。” 妙璇的情况非常糟糕，但白灵给她吃了那么多的空间药材，又用了不少灵泉水，脸部的情况竟然被抑制住，这是很好的开端。 妙璇低头看着银子，沉默不语。 白灵也不催促，起身去白芍那屋，帮她归拢刚买回来的东西。 等小儿送上饭菜，白灵主仆便回到她的房间吃饭，妙璇则是小口的喝着软烂的白米粥。 待白芍端着碗筷出去，妙璇才开口问道：“恩人并不是普通的姑娘，不知白灵可否询问姑娘是做什么的？” 白灵稍楞了一下，虽不解妙璇的用意，还是笑道：“在镇子上做些小买卖。” 妙璇有些意外，毕竟白灵的穿着不似小地方出来的，但见白灵没戴什么首饰，倒也信她所言。 “可是恩人自己打理？”妙璇又问。 “全家人都有参与。”白灵答。 “那恩人可想过把买卖做到府城来，甚至是更远的地方？”妙璇再问。 白灵顿了一下，轻轻颔首道：“以后会，暂时不会。” “恩人的救命之恩，妙璇无以回报，愿意为恩人在府城这边开路。” 妙璇起身，跪在床榻之上，朝白灵重重的叩首。 在白灵要将人扶起来的时候，妙璇举手起誓道： “妙璇以性命及亡母灵魂起誓，此生追随恩人左右，衔草结环报答恩人的救命之人，如有违背，必不得好死，亡母九泉之下亦不会与我相认！” 古人重视誓言，且妙璇的眼神真挚，白灵自是相信她的话。 “我救你，并未想过要你回报。”白灵有些尴尬，能说她就是想看热闹才跟上去的吗？ “不管怎样，恩人救了我是事实。”妙璇摇头道。 身子虚弱的很，妙璇靠在床头上，眼里渐渐凝聚了恨意。 “我不过是个弱女子，唯一的利器便是一副好皮囊。若恩人真的能治好我的脸，我便有机会报答了恩人的恩情，也能为自己报仇。” 本是想劝说妙璇两句，可看到她眼里的恨意之后，白灵选择沉默。 毕竟曾经在青楼里生活过，除非妙璇遇到美好的爱情，或是仇恨已消，否则是出不了那个火坑的。 且妙璇的话，也让白灵动心。 “住在客栈里终究不方便，明日我会为你租个宅院，等你的伤好了之后，你想要做什么自己做决定。”看着妙璇，白灵心中不禁惋惜。 次日，白灵一大早便出门，租了一户民宅，又买了个伶俐的丫头，便利用空间将妙璇带了出去。 留下好几瓶的灵泉水，还有各类药丸，以及足够的银子，白灵便准备离开。 “不知还如何联络恩人？”妙璇戴着围帽，遮挡了受伤的脸。 “一个月后，我会再来府城一趟。届时我会来找你，去留随你心意。”白灵将丫头的卖身契给了妙璇，便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自然是又找了镖局，这次倒是赶巧了，正好有要去百福县的商队，白灵主仆无需再等。 离开府城之际，白灵撩开车帘望着厚重的城门，无声的低叹着。 比起乡下人的小算计，越大的城市，争斗起来越可怕，人命似乎比草芥还不如。 按照约定，白灵得去一趟县令家，那么多的东西也不方便携带，便让白芍先租了马车回乡下去。 “老夫人的身子大好，按照单子上写的继续维持，唯有运动这方面切勿操之过急便可。”为老夫人诊脉之后，白灵并未开新的药方。 “白姑娘，你上次留下的那瓶药水，不知可否再留下些？”欧阳夫人虽是问句，可语气却并非如此。 白灵略作犹疑，又拿出一瓶灵泉水来。 “营养液虽然是好东西，但并不适合长期服用，否则会成为依赖，更会适得其反。老夫人的情况大好，以后每个月服用七日便可，一日一次便足以。”白灵嘱咐道。 倒不是白灵舍不得灵泉水，而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秘密。 长期服用灵泉水固然对身体有益处，可效果太明显，对白灵而言是隐患。 “营养液？”欧阳夫人不解的问道。 “是从许多动植物身上提取出来的精华，能够补充无法吸收食物中的营养。但毕竟是强行补充，时间久了会出现阻碍正常吸收的情况。常言道人是铁饭是钢，调整饮食结构，才是最佳调理身体的办法。” 白灵半真半假的道。 欧阳夫人了然的点点头，忙将营养液收起来，看向老夫人谨慎的道： “母亲，这瓶营养液儿媳先收着。以后每个月的那几日，儿媳亲自给您用，免得丫鬟手重再过了量。” “嗯，你做事最为稳妥。”老夫人点头后，朝自己的心腹递了个眼色。 不多时，老嬷嬷捧着两个匣子过来，一一打开放在白灵面前。 上品的珍珠和上品的玉石，就这么呈现在白灵眼前。 “听志远说，白姑娘正在寻找这些东西，老身便让人准备了些，算是一点心意。” 老夫人见白灵眼睛一亮，却没有贪婪之色，说话的声音也和蔼了几分。 不待白灵说话，欧阳夫人笑道：“有母亲准备的这些宝贝在前，儿媳准备的就拿不出手了。” 说着，欧阳夫人身边的嬷嬷也捧了一个盒子，送到白灵面前。 欧阳夫人准备了满满一盒子的珍珠，不过比起老夫人的却是小了些，但色泽圆润，大小都差不多，也是上品。 “白灵受之有愧，但家中却是需要这些东西，白灵只有笑纳了。”白灵起身，朝老夫人的方向欠身，又给欧阳夫人行了礼。 尽管灵泉水是世间独一份儿的，可世人并不知灵泉水的珍贵，这些礼物用来做诊费，的确是贵重了。 不过白灵也明白这婆媳俩的意思，一则是真的要表达谢意，二则是想拉拢。 “你医术过人，治好了母亲的身体，这些酬劳是你该得的。”欧阳夫人虚扶了一把。 又寒暄了几句之后，白灵便提出了告辞，自是有丫鬟相送。 白灵这次过来，并未见到欧阳洵，但也没有询问欧阳洵是否在话。 “你觉得这丫头如何？”待白灵离开之后，老夫人看着欧阳夫人询问道。 “志远已经进京，日后成事，身份与现在不可同日而语，这丫头便是做个妾室，怕身份也是低了。”欧阳夫人坦言道。 老夫人垂下眼帘，抬了抬手道：“我倦了，你还有事物要操持，不必在这里陪着了。” “是，母亲。”欧阳夫人起身行礼，临出门之前回头望了老夫人一眼，眉头不由得紧蹙。 正在回家路上的白灵，并不知道在欧阳夫人正在贬低她，否则定原路杀回，把那盒珍珠扔欧阳夫人一脸，并大喊一声： ‘你才不配做妾，你们全家都是做妾的命！我白灵以后是要招上门女婿的，你儿子算哪根葱啊！’ 第一百三十七章 立规矩 白灵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一家人没说上几句话便各自回房休息，东西自然也没来得及分。 第二日吃过早饭，白灵便把给各人买的礼物都分派好了。 自然也把给他人带回来的礼物都堆放在炕上，商量着是现在就送去出，还是把布匹留着，等到年前再送。 “要我说，还是现在就送吧。趁着在家猫冬，早点送出去也能让人家裁了衣裳过年穿。”白草给出建议。 “那过年还要再备一份吗？”白薇对自家是不抠门了，可对外还是有些计较。 “过年送些点心和酒水就成了，谁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送多了也让旁人为难。”白柳氏开口道。 “成，就按你们娘几个说的办。”白三树没有异议，看着炕梢对方的一堆细棉布，询问道：“二丫头，我记着咱家还有不少布的，你咋又买了这老些？” “那还用问，又是人家甩货的呗。” 白薇噗嗤一笑，揽着白灵的肩膀道： “二姐总说我钻钱眼里去了，可我瞧着二姐也差不多，看到便宜的东西，就跟不要钱似的可劲儿买，咱家可是几年都不用买布了。” “这些可不是给咱自家用的。” 瞪了白薇一眼，使劲儿捏了白薇的手心一下，白灵解释道： “咱家两个作坊，年跟前总得给上工的人准备点年礼。我寻思着，咱家库房里还有一些个染色的布，再加上这次买的，再加上点作坊里的东西，凑四样年礼分下去，让大家伙也都乐呵乐呵。” “那得多少银子啊！”白薇拔高了嗓门。 “你咋不想想咱家一年赚多少？就凭着咱家几个人，一年能做多少活？”白灵反问。 “可咱们都给工钱了啊！”白薇不甘的嘟嘴道。 “你这丫头就晓得省银子，就不能多学点人情世故？回头你好好问问福婶儿他们，那些大户人家逢年过节，或是家里有喜事，都是咋做的。” 点着白薇的额头，白灵无奈的道。 说到这里，白灵忽然想起来，自家现在的条件也算得上是大户，可还真是不懂大户人家的规矩。 “爹娘，趁着冬天里不咋忙，咱们每天抽出个把时辰，让福叔和福婶儿他们，给咱们讲讲那些大户人家的事吧。家里来钱的路子越来越多，以后小山要是走了仕途，咱们接触的人也更不一样了，可不能失了礼数。” 白灵没说之前，大家都没有这样的意识，毕竟他们接触的还是村子里的人。 偶尔有贵客来，也都是低就着白家人，并不摆谱，或者是白灵接待的时候多。 “成，那就学着吧，没坏处。”白柳氏看着几个闺女，咬牙道：“你们多学着点，以后嫁人了也不会被人笑话。” “娘！”除了白灵意外，白草她们都红着脸喊了一句，倒也没说不学的事。 正当一家人说笑的时候，房门被打开，看到来人之后，一家人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不见。 只见福婶儿身后，跟着的是精心打扮的白雪，那行头比白灵姐妹几个的还好。 不过这只是表象，毕竟白灵姐妹身上都有玉饰，只不过不外漏罢了。 “三叔三婶。”白雪唤了一声，迈步进了屋，看到炕上堆放的东西后，神色不由一变。 且不说炕桌上摆放的黄金首饰，便是炕上的那些布匹，白雪都想占为己有。 “是白雪啊，今儿咋有空来。”白柳氏不得不接了一句，心里却是不喜的。 且不说和大房闹的不愉快的事，便是在镇子上那次，白雪大庭广众之下骂他们一家人，白柳氏就厌恶了这个夫家的侄女，何况还有后头的假方子的事。 白三树没有作声，显然也不欢迎白雪的到来。 福婶儿见主子们变了脸色，便知道自己做错事了，有些进退不得。 “福婶儿，一会交代下去，以后家里再来人，不认识的就让在院外先等着。一个村的就先在门房那边等着，交好的人家可以带到前院的堂屋里茶水伺候着。除非是主子发话，不得把任何闲杂人等带到后院来，否则必当重罚！” 白灵冷声道。 “是，二姑娘。”福婶儿忙应了一声，见主人没有赶白雪走的意思，便先退了出去。 以前白家人没有这个意识，乡亲们也没有这个觉悟，来人便直接到后院来，前头待客的堂屋倒是成了摆设。 白雪被下了面子，双手紧紧的攥握着衣襟，粉色的薄袄被她捏出了折痕。 “真是稀客啊，啥风把堂姐吹到我们家了？就不怕被染了穷酸气？”白薇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以前白雪自认为和三房的孩子不同，私底下没少拿这话挤兑他们姐弟。 白雪使劲儿咬咬牙，当做没听到白薇的话。 快步来到炕边，白雪咚的一声跪在白三树面前，两行清泪唰的流淌下来。 “三叔，你帮帮我吧。以前是侄女错了，你不要和侄女计较好不好？三叔要是不帮我，侄女就只有死路一条了！”白雪哭求道。 “你这是做啥，起来说话。”白三树的腿还没好利索，自是不能起来拉人。 白柳氏母女几个就是看着，没人打算上前。 “三叔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白雪眼泪不断，固执的不肯起身。 见白三树有些心软的样子，白灵嗤笑一声，随手拿起一个金镯子在手里把玩着，语气嘲弄的道： “堂姐真是有意思，你这是求我爹，还是在逼我爹啊？不想起来就去外面跪着，也好有人看见。” “你！”白雪恨恨的瞪着白灵，恨不能咬一口的架势。 “大伯可是有本事的人，大堂姐有事不求亲爹，咋求到我爹身上来了？是又盯着我家的啥方子了？还是想把我们姐妹几个谁给卖了？堂姐也别瞪着我，毕竟这样的事你们做多了，我这么想也是情理之中不是？” 白灵把镯子扔回锦盒里，发出沉闷的响声，随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白三树一个激灵，他刚才差点又犯糊涂了。 “白雪，你起来说话。” 白三树沉声说了一句，见白雪冷狠的眼神瞪着自己闺女，心里也膈应的很。 “你要是不说明白，三叔是不敢答应你的。” 白雪心里愤恨不已，可想到自己的目的，只得低垂下脑袋，扶着炕沿儿站起身来，委屈的抽抽搭搭的。 只可惜，就连白三树都不看白雪一眼，其他人看到也只当是看戏，谁会在意她流下的两行猫尿？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三房谁说了算？ 白雪哭了一会，见没人向着自己，便掏出帕子擦干净眼泪。 寻了张椅子坐下之后，白雪整理了一下情绪，尽量用可怜又无助的语气道： “三叔也晓得侄女能攀上李家的婚事不容易，可前些日子有人在镇上说侄女的不好，闹的原本准备亲事的李家，也把这事给搁下了，媒人那边也问不出准信来。” 说到这里，白雪眼中藏不住的恨意。 李家之所以会嫌弃白雪，是因为她在镇上大骂三房的事，让李家被人说三道四。 可白雪不知道的是，李家原本是想退婚的，可知道三房发达了，便把这事压了下来。 见三房都只是平静的听她说话，没人有任何的歉疚，白雪咬了咬牙关，继续道： “昨儿媒人递了信儿过来，要是我能从三房出嫁，之前的事也是给镇上一个交代。要不然……李家就要退婚！三叔，整个村里都晓得我和李家定亲了，就连镇上也有不少人晓得，要是侄女被退亲，哪里还有活路啊！” 白三树张了张嘴，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转而看向妻女们，见她们要么是表情冷淡，要么就是一脸怪笑，更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三叔，我小的时候你多疼我啊，就再疼我一次好不好？侄女这辈子就求你这么一回，你就答应了我吧！” 白雪等不到答复，心里不免有些慌乱，忙哭求道。 “这……”白三树略显犹疑，刚一开口就被白柳氏给拽了一把。 “咱们家的闺女可都没定亲呢，哪有让父母都在的侄女，从咱们家出嫁的道理？”白柳氏警告的看着白三树。 “可……”白三树心软的毛病又犯了，不忍让侄女被退婚。 “这办亲事，少不得要操办的，这银子都谁出？我们家好东西多，人口也多，闹闹吵吵好几天，丢了东西或者人不见了，谁来负责？” 白灵不希望爹娘为外人吵架，便直接看向白雪，冷声问道： “还有我们家这院子可是新起的，要是弄坏了一砖一瓦的，少不得就要拆掉一大块重新修补，这钱大伯可都准备好了？另外租我们家这么大的院子，一天少说也得二两银子，看在乡邻的份儿上给打个折扣，三天之内就收五两银子好了。” 白雪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喊道：“你们家那么有钱，还算计我家这点？” “亲兄弟明算账，何况是能算计我们家产业的大伯，这些事不说清楚了，岂不是要我家自己吃哑巴亏？” 白灵敲着桌子，似笑非笑的道： “另外，我们这一家子人暂时没地方住了，你们得给安排好了住处，比我家环境差了可不行。这搬家的费用，也得你们家来出。还得请村长和族长他们做个见证，省的我们搬出去之后，这宅子成谁的就不一定了。 最重要的是，我们把院子租给你们，其他的地方你们可资格去，我们家的下人你们也使唤不得。” 白雪直磨牙，眼刀子不要钱的往白灵身上射。 白灵无所谓的继续道：“至于你出嫁的那天，我们家人都忙着，估摸着也没空去观礼了，到时候会安排个下人去落礼的，二十来文钱我家还出得起。” “白灵，我是你堂姐！”白雪愤愤的起身。 “我知道，要不然你还没资格坐在这和我讲话。” 白灵使劲儿一拍桌子，冷着脸喝道： “白雪，不要以为这世上只有你聪明！想想你以前做的那些事，你把我爹当做过你的三叔吗？可把三房当成是你亲人了？现在用得着我们了，就说什么骨血亲情的话，你配吗？” “有种就一直端着你那副大小姐的派头，我白灵还能高看你一眼！现在算什么？摇尾乞怜吗？你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我也懒得防你们一家子随时反咬一口。门在那边，慢走不送，以后有事没事都别再上门来，被撵出去没面子的是你自己！” “你欺人太甚！你们一家子都是混蛋！”白雪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白三树有些担忧的看着门口的方向，若不是腿脚不方便，估计会追出去也说不定。 “白灵，你刚才说的也太重了。”白三树不赞同的看着白灵，语气倒是不重。 “那也是被他们一大家子逼出来的！从大伯不顾我的死活，要把我卖了那天开始，我心里就没这些亲戚。爹没有大伯狠心，所以才会被几滴眼泪就给软了心肠，咋就不想想你的妻儿曾经是被咋对待的？” “爹自己好好想想吧！过几天顺心的日子，就有人上门来搅和，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干脆咱们都搬得远远的，惹不起我还躲得起。要不然就把家业都给他们，咱们一家子去要饭，再也不会被人惦记了！” 白灵脸色沉沉，说完便拉着白草的手下了地，不想和动辄没有原则的心软的白三树争执下去。 “大姐到我屋里来，我寻了不少的珍珠和宝石过来，你看看哪些得用，别耽误了正事。” “哎。”白草看了眼被说的哑口无言的自家爹，到底没说劝和的话，便跟着白雪走了。 “三丫头、杏儿，跟娘送礼去，在咱们家啥也没有之前，这人情可不能断了，说不定哪天讨饭到邻居门口，还能有口热乎粥喝。”白柳氏也失望的不去看白三树。 一家人受了那么多的苦，却总是因为那些心术不正的人而闹不和，白柳氏心里也厌烦。 本也有怨言要说的白薇，气呼呼的抱着几匹布，便率先一步出了门。 白柳氏和白杏各自拎着点心，临走时把房门一关，将白三树一人留在屋里。 白雪并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后，三房的人会闹不愉快，这回真的是把三房的人都给恨上了。 白雪一路哭着跑回老宅，白元氏一见女儿的样子，便知道事情没成。 “老三也太狠心了，雪儿可是他的亲侄女，这一点小事都不愿意帮忙，这哪里是亲叔叔该办的事啊！” 白元氏心疼的把白雪拉入怀中，怨怼的看向三房所在的方向。 “我去找老三说道说道。”白大树收起烟枪，准备穿鞋。 自从诸事不顺后，白大树也学会了抽烟，一天的量还不少。 “大哥还是别去了，三房可不是老三说了算，就算他应下了你，也得看那娘几个同意不。”白二树阴恻恻的开口。 上次去三房闹腾，二房并没有参与。 倒不是二房不想去，而是白老太太他们不许，防着他分一杯羹。 “白雪也是你侄女，你也要看她的笑话吗？这门亲事黄了，对你们家白梅的亲事就有好处了？” 白大树阴狠的目光射向白二树，对这个只知道问他要银子的二弟厌烦的不得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使劲儿的叫 “大哥跟我急眼做啥？我可不得那李家的眼，说不得李家想娶三房的闺女，看不上白雪呢。”白二树吊儿郎当的开口，句句戳人心窝子。 白雪一听这话，推开白元氏便跑回自己屋里哭去了。 白元氏恨恨的瞪了白二树一眼，忙出去追着安抚闺女。 “老二，咋和你大哥说话呢？白雪嫁的好了，还能亏待你这个叔叔？以后白梅的亲事，还不是得靠着大房的关系？” 白老太见大儿子脸色不好，忙喝了一声。 “娘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这大哥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凡事都只想着他自己，我这个做兄弟的可不敢指望着沾光。” 白二树破罐子破摔，说话也不再顾及。 “要我说，这亲事退了也好。李家那小子年岁也不小了，肯定急着娶媳妇，他们要是先退婚，之前给的小定不用还了不说，大哥还能再得一笔银子，想活动关系还愁没银子？再说了，白雪生的好看，真是有钱的老爷可是不少，大哥还怕找不到有钱的姑爷？” 白二树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混，可白大树听了却是转了转眼珠儿。 白老太最是爱财，闻言竟然眼睛一亮，显然觉得是个好主意。 看着母子俩的神情，白二树嗤笑一声，趿拉着鞋子回了自己的屋。 “我白二树没好日子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进了屋，白二树阴森森的说了一句。 正在缝补衣裳的白齐氏身子一颤，下意识的往旮旯里躲。 可白二树那阴森的目光却瞄准了白齐氏，操起门口的一根烧火棍在手里掂了掂，便往炕上去。 “当家的，你饶了我，我啥都听你的，你别祸害我了成不？” 白齐氏吓得扯过被子把自己围起来，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 “我祸害你？我可是你男人，想揍你想睡你，谁特娘的都管不着！” 白二树冷笑一声，烧火棍便往白齐氏身上招呼，嘴里还喊着： “叫啊！你以前不是最稀罕老子拿棍子干你吗？给老子大声叫！” “啊！当家的你快住手，你再打会把我打死的，呜呜……” 白齐氏缩在被子里不敢探出头。 二房这边白齐氏被打的鬼哭狼嚎，一个院子里的其他人自然能听到动静。 可除了白梅缩在被窝里抹眼泪，其他人竟是半点反应也没有，显然已经习惯了。 或许其他人还有别的目的，比如白二树把白齐氏打死，然后就能被衙门抓走抵命，他们才能真的安宁。 因为白雪登门的事，三房这边几天都比较沉闷。 不过大家还是按照计划，每天都抽出点时间来，让福叔和福婶儿轮流给他们讲一些高门大户的规矩和办事手段。 当然，三房的下人也都被训了话，开始守规矩起来。 转眼近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白草和绣娘们急着赶制的嫁衣，也被萧家人给送去了京城。 萧穆晴在看到嫁衣的时候，惊艳的不得了，直呼她以后嫁人，一定要让白草给她设计一款独一无二的嫁衣。 也正是萧穆晴的肯定，让白草多了设计嫁衣的念头，思绪也变得丰富起来，更加的自信了。 白灵自是乐得见白草生机勃勃的样子，心里想着去府城的时候，再买几个绣娘回来。 而白雪的婚事，到底是吹了，消息还是听村里人说的。 至于详细的内幕，三房倒是不知情，却也猜得到白大树绝对不会做亏本生意。 “唉！就是可怜了白雪，被退了亲事，以后怕是找不到好人家了。”白三树知道消息后，感叹了一句。 “爹这话怕是说错了。” 白灵淡淡的开口，将医书放到一旁，迎视上白三树看过来那不解的目光，解释道： “白雪在那样的家庭长大，以后嫁人也是祸害了好人家。娶妻娶贤，妻贤夫祸少，小山以后要是娶个搅家精回来，我就不认他这个弟弟，免得最后被连累的自己也家宅不宁。” 白灵后半句话，也不过是打个比方，让白三树明白白雪不是个好的，只有她祸害别人的份儿。 最重要的也是为了让白三树不内疚。 至于白小山真的娶个事儿精回来，白灵也只能敬而远之，不认弟弟却是不可能的。 白三树抿抿唇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你爹就是个死脑筋，被蛇咬了十次，也不晓得怕井绳。” 白柳氏哼了一句，针尖在头发里划了两下，看向白灵问道： “你明儿去府城，还是跟着镖行走吧。这次打算去多少天？” “快的话，三五日就回来，慢的话半个月之内回来。”这是白灵早就想好的。 “去这么久啊！”白柳氏皱眉。 “娘啊，您就别瞎操心了，二姐本事大着呢，你还能把她拘在身边不成？再说二姐要跟着镖行走，行程也不是自己说了算的。”白薇玩笑的开口道。 见白薇冲自己眨眼，白灵回了个感谢的眼神。 “我这次去府城，除了要再帮大姐寻一些好的珠宝啥的，还想再添些人。虽说咱家干活的下人是不少，可会功夫的护院却只有两个。以后我出门的次数会更多，小山也不定要去游学，再者爹以后也得外出管事，没人护着总归不踏实。”白灵解释道。 “这个中。”白柳氏连犹豫都没有的，便急忙要下地，“娘去给你拿银子，你每次出去买那么多东西，都没从家里拿过钱，咱们这一大家子可不能指着你一个人养活。” “二姐可是咱家最有钱的，娘就让她花两个吧，要不然她还得藏着掖着的防贼。” 白薇一把把白柳氏拽住，搂着白柳氏的手臂，不让她下地。 “这是二姐的孝心，娘要是觉着我们没给家里做贡献，以后我们也每个月都交银子给娘，这总成了吧？” “你这鬼丫头，还不是怕让你掏银子，就会算计你二姐。”白柳氏被逗笑了。 “唉！我咋就这么可怜呢？自己的亲妹妹都要算计我，莫不是我做人太失败了？”白灵故作伤感的趴在桌上，脸上写着‘求安慰’几个大字。 一家人被耍宝的姐妹俩逗的都笑了起来，刚刚发生的那点不愉快，总算是消散了。 白草拉着白灵的手，轻声道： “姐给你做了件新的棉斗篷，一会给你拿着，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别总想着给家里添置东西，你自己也多置办些好的，再过几天就整十六岁的人了，真真就是大姑娘了。” 白灵心里一窘，倒是忘记这茬。 女子十六，可以议亲了，她能选择忘记年龄吗？ 第一百四十章 跪求白灵 或许是再有两个月就是年关了，镖行的生意也多了起来，倒是不用白灵在县里头干等。 这次为了行动方便，白灵并未带着白芍一起出门，家里人拗不过她，只得同意。 倒是白芍为此还偷偷的哭了一场，怕白灵嫌弃了不要她这大丫鬟。 白灵来府城，除了买东西之外，也是为了见妙璇。 比约定的时间早一日来到府城，院子却空空如也，白灵倒也不觉得意外，只当是妙璇做了选择。 想着租期还没到，白灵便住了下来，方便购买东西，而买下人则是首要事宜。 “姑娘想要绣娘，我这倒是有不少得用的人。不过这会功夫的护院，大多都是会些拳脚功夫，像姑娘所说的高手，整个府城的牙行怕是也寻不到的。” 人牙子听完白灵的要求之后，便如是道。 “那就先看看绣娘，护院挑着机灵靠谱的，也带上来一些。” 白灵倒是没有多失望，毕竟真正有本事的人，又怎么会做护院。 人牙子见是大生意，忙打发人去叫人，对白灵也更加的客气。 只是人牙子言语之间，却是探听白灵家在何处等信息，白灵便不大乐意搭理了。 如此逛了府城七八家最大的牙行，白灵又买了几十个绣娘，确切的说是几十个绣工好的女子。 护院倒是少些，也买了十五个。 一整日的时间，白灵都用来买人，只来得及在回去的路上买了些米面等物品，让这些人先将就着住两日。 第二日开始，白灵便带着护院们去大采购，尤其是珠宝类买的最多，好似钱多的花不完的。 白灵虽然是第二次来府城，可去买珠宝的时候，已经被认定是大客户，不但有折扣，还有店家表示愿意与白灵长期合作，将好的珠宝都留给她。 在置办完东西后，白灵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制作的护肤品拿出来寄售，却听下人禀报有客人到。 “见过恩人。”妙璇穿着一身并不起眼的裙装，头上戴着围帽，显然是刻意装扮过的。 “起来说话，我不喜欢这些规矩。” 白灵有些意外，上前将妙璇扶起，示意下人不必在近前伺候。 “没想到恩人会提早来，我也是今日才得到的信儿，便赶过来了，还请恩人恕罪。”妙璇摘下围帽，欠身行礼。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却是第一次看到妙璇的容颜，白灵不禁看呆了。 妙璇的美，绝对是让男人有保护欲的那种，温柔似水却又眉目如画，最好的词语也无法形容她的姿色。 只需往那一站，妙璇的容貌便能虏获男人的心。 莫说是在一个城中城，便是在京城那样的贵地，妙璇的美貌也能排的上前某。 “妙璇，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如你这般的可人儿，想要追寻自己的幸福并不难，真的回了那地方，这辈子便毁了。”白灵心有不忍的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白灵下意识的觉得妙璇不该留在烟花之地，被那些恶心的老男人糟践。 “恩人以为我这几日不在这院子里，是去何处安身了？” 妙璇清浅一笑，似水的眼眸中却迸射出恨意。 白灵怔了一下，便明白妙璇的意思，只得感叹红颜苦命。 “我回去，是为了报答恩人，也是为了我自己的仇恨。当初卖身青楼，是不得已而为之，又何尝不是我唯一报仇的利器。” 此刻，白灵才明白妙璇回青楼去报仇，并仅仅是因为绿蕊对她的伤害，还有别的因素。 不过那些都是妙璇的隐私，妙璇不说，白灵自是不会询问。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我便要你帮我做几件事。至于你的私仇，我不会干涉，只想告诫你在有能力之前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你的仇恨只能随你而去。” 白灵不打算劝说妙璇，便把话提前说清楚。 “还有一点，我现在的能力，也不能为你做什么。所以，你想要报仇，不要拖我下水，除非我有足够的能力帮你。” “恩人请放心，我自当量力而为，否则也不会蛰伏于青楼之中。”妙璇点头，声音宛若黄鹂，却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决心。 白灵点了下头，便小声的说出自己的打算。 以白家现在的情况，想要来府城发展还不到时机，白灵能做的就是提前做好准备。 尽管段家在紫霄城是首富，可白灵不想完全靠着段家壮大，否则便一辈子只能做小弟。 至于发展到整个东汉国，白灵暂时还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地基要稳扎稳打，这样大厦才不会倾斜。 两人密谈了近一个时辰，妙璇不得不告辞离去。 第二日，白灵便派人去把这个院子买下来，又留下两个护院，添了个打扫的婆子，这才带着其他人浩浩荡荡的回了南山村。 好在这个季节村人很少去地里的，倒也没人看到白家又添置了这么人，否则定又要说上一阵子了。 家里这边才安置好，杨凡便一脸急切的登门求见。 “白姑娘，我家主子来信，想要求购姑娘手上治伤的药材，还请姑娘成全。” 杨凡单膝下跪，铁铮铮的汉子眼眶通红，极力隐忍着什么。 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神色严峻的道： “还请姑娘出手相助，这将挽救无数……人的性命！” “杨大哥先请起，否则就没必要再谈了。”白灵侧身，没有受杨凡的一礼，神色间也多了几分凝重。 杨凡知道白灵不喜欢繁文缛节，闻言便坐在白灵身侧的椅子上，双目紧紧盯着白灵，等待她的答复。 “我能问一下，你们要这些药，是给何人用吗？”白灵沉默半晌后，才问出一直不愿意正面询问的问题。 “边关将士。”杨凡皱着眉头答道。 “东汉国的将士？”白灵又问。 “是。” 杨凡已经违背了主子的意思，但此刻也只能坦诚道： “这几年边关一直不太平，时常有敌军兹扰边境。尤其是最近一个月，战事更加频繁。可朝廷的物资却迟迟不曾送到，每日都有将士因不治而身亡……” “杨大哥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调集多少人过来？” 白灵伸出手，打断了杨凡的话，语速飞快的道： “时间就是生命，我白灵不是英雄主义，却也崇拜英雄，更是敬重那些为了保护国家和人民生命财产的将士，愿意无偿献药。” 第一百四十一章 赶制药材 “白姑娘大义，不知杨凡能做些什么来配合白姑娘？”杨凡忙问道。 “只是我们家人手有限，大量制作药材，还需要有人帮助。但这件事我不希望被任何人知晓，还请杨大哥做好保密措施，也尽量为我提供药材。” 白灵不客气的道。 空间里的东西不方便拿出来，白灵只得把一些事推给杨凡。 “一日之内，我能调集百十来人。药材的事，我会尽量去搜寻。” 杨凡面露喜色，自心底对白灵有赞赏之意，起身行了个军礼道： “白姑娘，杨凡待边关的将士谢谢你，日后定当相报！” 说完，杨凡便快步离去，可见如何看重此事。 白灵也知道事关重大，立即让人将家里人都叫到实验室那边去。 而白灵则是先一步从空间里弄出不少的药材来，反正实验室只有白灵一个人可以进，倒也不怕引人怀疑。 当白灵和家里人说了这件事，并且分析了利害之后，家人全部都表示支持白灵的做法。 这一年来白家的日子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一家人还是怀念之前采药时的奔头，所以得空还是会去采药，对如何处理药材倒是不那么陌生。 在杨凡带着人和药材回来之前，白家已经磨碎了不少药材，只等药材都配齐了，再听白灵的吩咐合在一起，便可以运送到边关了。 “杨大哥，为了赶进度，每个人分别研磨不同的药材，最后我会带着人合到一起。杨大哥也做好准备，每出来一批药，都先派人送去边关，争取让更多人能活下来。” 白灵见杨凡回来，检查药材的同时，和他交代着。 “另外，我这几日要在房间里制作最药引，杨大哥若无急事不要打扰我，更不要催促我。” “药材可以一天制作一批吗？不管量多少，早一天送过去，紫霄军的损失就能少一些。”杨凡皱眉道。 “可以，杨大哥自行做主便可。一会杨大哥带着人跟他走就是，他会告诉你们该做些什么。” 白灵点头，指着跟在在一旁的下人道： “我家里的下人大多数都参与到制作药粉上，少数人会负责大家的饮食。该如何轮休，杨大哥自行安排。但参与制药的人，必须身体健康，且注意卫生，更要按照我的人所说的那般，做到细致。” 确定药材是自己所需要的，白灵便急着回房间去，让杨凡听从下人安排。 实验室那边已经被白家人和下人占据了，杨凡和他的手下只能去客院那边干活。 而白灵之所以要回房间去，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她最需要的一味药，空间里种植了许多，普通的药店都不会有多少存货，更不会有空间里的效果好。 一连半个月，三房都闭门谢客，每日都在赶制药材。 除了绣娘之外，三房上下没有闲着的人，叫村里好信的人好奇不已，却又打探不出什么来。 “白姑娘，我要送最后一批药过去。后续还会有其他地方调过来的药材送来，还请白姑娘再帮忙制作一些。” 杨凡深搭一躬，对白灵的感激之情，已经无法言表。 杨凡的下属，也朝白灵鞠躬行礼。 “我靠！搞的和追悼会似的，我可不想折寿啊！” 白灵捂脸，当做什么也没看到，挥挥手道： “一路顺风，我要好好闷头睡一觉，等你的人把药材送来再说吧。” 杨凡耳力好，自是听到白灵嘀咕的那句话，不禁一脸的黑线。 “出发。”杨凡一挥手，带着手下踏着夜色离开，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制药的事情告一段落，白家上下缓了两日才算解乏。 比起白灵能在空间里休息，全家人都是真的熬了大半个月。 不过白灵为了让大家少受罪，自己就揽了一半的配方，若不是有灵泉水撑着，也早就吃不消了。 下人们辛苦半个月，白灵和家里商量之后，月钱加倍，也是对大家伙的肯定，让下人们高兴不已。 “这段时间村里都在传你们家出事了，每次上门来都说你们不得空，可是吓死我了。” 白赵氏好不容易进了白家的门，便把这段时间的传闻说给三房人听。 白柳氏等人都笑笑没解释，他们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东拉西扯了一会，白赵氏又道： “白雪被白大树送去给他的东家做小妾了，好像是第十几房来着，也不晓得他是咋想的，这不是害了自家闺女嘛。” 白三树张了张嘴，替自家大哥臊红了脸，便借口有事出门去了。 “瞧我这嘴，咋说上这事了。”白赵氏不好意思的看向白柳氏，还抽了自己一巴掌。 “和你有啥关系，那卖闺女的事又不是你做的。反正他白大树卖人卖出瘾了，以前卖二丫头不成，这会把自家闺女送出去，也没啥稀奇的。就是你不说，这事还能瞒得住不成？” 白柳氏就事论事的道。 对白雪，白柳氏真的同情不起来。 可对白大树，白柳氏是打心眼里看不起的。 白赵氏也知道这茬，便和白柳氏聊了起来。 “对了，作坊里有不少人想问问，这年下休息不？库存的鸡蛋、鸭蛋快用完了，估摸着也就能做一个月的了。”白赵氏道。 白赵氏和海子媳妇，都管着作坊那边一摊的事，自然也得由她来问话了。 “二丫头，这事你有啥想法不？”白柳氏没想过这茬，便看着白灵问道。 “让六叔他们再去收一些蛋回来，让大家进来赶工，早做完就早休息，直接放假到出了正月再上工。临近年关了，谁家的活都不少，不能耽误大家伙过个好年不是？” 白灵早就有打算，只是还没来得及和家里人商量，这会也只能直接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六婶回头和大家伙打个招呼，年前不管啥时候停工，工钱都按照一个月的算。早点把活干完了，也好早点拿着工钱和分红去置办年货不是？” 白薇倒是听白灵说过一次，这会虽有些不大赞同，却也没拆台。 “白灵丫头，这么做你家不是要亏吗？”白赵氏和三房关系本来就不错，又感恩于白灵救了狗蛋，更是向着三房。 “六婶啥时候见过我吃亏了？六婶就这么回话就成了，也好让大家伙有个盼头。” 白灵俏皮的眨眨眼，岔开话题道： “我们家这几天要提前杀年猪了，六婶可得提前和六叔打声招呼，过来给帮忙才行。” “那是必须的，你六叔敢不来，我就让他在外头睡觉！”白赵氏拍着胸脯保证，顺带着说了句少儿不宜的话，逗得大家伙直笑。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属狗的？ 三房忙活了一年，赶到年关自是想要热热闹闹的。 且今年白柳氏抓了好几头猪崽，之前也商量着要给来上工的人都分二斤猪肉，再加上家里人口越来越多，家里的猪全杀了都不够。 收生猪的事，便交给了大壮，都是在本村收购的。 大壮每年冬天都给人杀猪，多少也能添点进项，今年因着三房的关系，家里养了不少的鸡鸭，所以倒是没空去忙活杀猪的事了。 但是三房杀猪，大壮立马表示自己给包了。 “海子叔，一会可要把猪血都接了啊！待会我给你们做血豆腐吃。” 白灵趁着被赶走之前，冲着帮忙的海子喊道。 “晓得了，你海子叔还能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赶紧回前院去，杀猪可不好看，别再吓着。”海子大喊了一声。 杀猪的场地，是靠着三房的院外临时搭建的。 没办法，三房要一口气杀六头年猪，这要是在院子里弄，非得洗好几遍才能看出青石板的颜色来。 三房这壮举，也使得村里大多人家都来凑热闹，男人们自觉的帮忙杀猪，女人们则是去厨房帮着做饭。 倒是让三房的下人没啥活好干的了，只得躲在一边看热闹。 “老三啊，你们家日子是好过了，可这杀六头猪也太多了，能吃的完吗？”族长觉着浪费，到底没忍住说了一句。 白三树的腿还需要休养，所以便坐在炕上陪老一辈唠嗑。 “这是全家人商量的。” 白三树挠着脑袋，憨厚的笑道： “两个作坊上工的乡亲不少，娃他娘的意思是过年的时候，一人分一条猪肉。再加上送节礼的，这就得去了两头猪了。家里人口多，总不能只干活不给人吃荤香，那不成招人恨了。这六头猪，也不见得够开春的，总比卖猪肉合算。” “祠堂那边也得供奉老祖宗，我家今年也不出别的了，就弄一副猪头，还有半扇猪肉过去，中不？” 族长等人没想到三房竟然是这么安排，顿时一个个都笑容满面。 祠堂祭祀是村里人最为看重的活动，当然是越丰盛越好。 而白三树要给每个上工的人发猪肉，这可是头一遭的好事，谁能说不？那不得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你这孩子就是厚道，一家子都是好的，怪不得老太爷保佑啊。”族长高兴之余，不禁感叹道。 其他人闻言，也都是对三房的各种夸赞，白三树听的满面红光。 好在这些长辈都是容易满足的，并未趁机提出什么要求来，否则白三树不定就头脑发热的应下了。 厨房里，一大群女人叽叽喳喳的聊着，整个村子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聊的热火朝天的。 白灵单独要了一口灶眼，专门用来做血豆腐用。 六头大肥猪的血，留了两头猪的血做血豆腐，其他的还是按照老规矩做血肠。 农家的杀猪菜，讲究的是实惠和气氛，三房不差钱自然不会吝啬。 “你们家白灵丫头就是能耐，长得好看不说，还能赚钱，又会治病人，连做饭的手艺也好，真不知啥样人家能有这样的福气，把这么好的女娃给娶家去。” “别羡慕了，三树家现在可是地主老爷了，哪能把闺女嫁给泥腿子，咋地也得嫁到镇上去。他三婶，我说的对不？” “要我说嫁到外面去，还不如嫁给知根知底的，至少在跟前有娘家看着，不受气不是？” 众人聊着聊着，话题便说到白灵的亲事上头来了，便是白草和白薇也被人提及了。 三房不同往日，这样的亲家谁不想结？ 至于白草嫁过人，白薇泼辣性子，在金银面前那都不算事。 白灵听的额头直冒汗，却又不好搭话，只能当做啥也没听到。 “这几个丫头的脾气倔着呢，早就和我们说过，亲事要她们自己做主。我这做娘的也就图闺女以后过的顺心，可是管不得的。” 白柳氏笑着接了一句，不得罪人又表明立场。 “这婚姻大事，哪有姑娘家家的自己做主的。三树家的，该不是你心里有人选，藏着掖着吧？”有好信的问道。 “有信家的，你这是说的啥话？啥叫藏着掖着的？你家也是有闺女的，就算暗中琢磨谁家后生，也不会提前张罗着让大家伙都晓得吧？” 海子媳妇是直性子，把大白菜叶往盆里一扔，喊道： “再说了，三嫂家这几个闺女，那可是一个比一个本事，人家一年赚的银子比一个大老爷都多，咋就不能在婚事上做主了？三哥三嫂这做爹娘的都同意了，咱们这些做外人的说道个啥啊！” 怕海子媳妇再说点过激的话，白赵氏忙拉了她一把，笑着圆场道： “有信家的也是关心几个丫头的亲事，你就少说两句吧。不过你说的也对，三哥三嫂都支持丫头们，咱们外人还是别掺和的好。再说丫头们可还在厨房里头呢，咱不唠这个了啊。”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白赵氏又扯了一个话头，大家都识趣的不再说三房几个丫头的事。 白灵给白薇递了眼色，让她带着白草先出去，自己便坐在灶膛前烧火。 很快杀猪菜便上了桌，乡亲们都自己寻了桌子吃饭喝酒，一个个满嘴流油。 按照规矩，各家杀猪宴请的时候，来的都是亲朋好友。 而杀猪菜主要就是烩酸菜，还有白菜粉条炖猪肉，再加上点炸花生米这样的下酒小菜就行，讲究的就是一个量大。 和老宅那边闹的太僵，便没有邀请他们过来，白柳氏让下人给送了两盆子的肉菜过去，也算是全了面子。 乡亲们都明白三房怕老宅的人闹事，自也没人说什么。 “来得好不如来得巧，不枉本少爷赶了几天的路，可是叫我吃着正宗的杀猪菜了。”在大家吃的热火朝天之际，段玉郎便大步流星的进了院子。 不少村民都见过段玉郎，也知道作坊的生意都是和段家合作的，都自觉的和段玉郎打招呼，倒也不敢上前凑热闹。 “你来的还真是巧，正好赶上吃我家的新鲜玩意。” 白灵引着段玉郎往后院去，准备给他单独开一桌，免得让别人吃的不自在。 在没人的时候，白灵收起脸上的笑意，睨着段玉郎问道： “你这人是属狗的吗？这鼻子也太灵了，我都要怀疑你派人在监视我家，知道我家杀年猪特意赶过来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顶风作案 “好白灵，你就别挖苦我了，你就瞧出来我这一脸的憔悴吗？最近忙着去各地收购药材，就差把我这骨头给折腾散架了。杨凡那个不讲究的，一口气也不让我歇着，非说他手里头没人可用了，让我把药给你送过来。” 段玉郎一脸哀怨的说着，活脱的就是个怨妇。 “我不管，边关再急也没我的肚子急，先让我祭了五脏庙再说。小爷我风餐露宿的，现在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官府严禁杀牛，我可不敢顶风作案。猪倒是杀了六头，你只管放开了肚皮吃，撑死了我可不负责就是。” 白灵说着，便招手让丫头近前来，吩咐道： “给段公子备一桌酒菜，和我爹那屋一样的就成。” 丫鬟领命而去，白灵走在前头，也不迁就段玉郎的步伐。 “咱们好歹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你就不能对我……客气点吗？” 段玉郎本想说温柔点，话到嘴边又改了，怕挨揍。 “不……能。”白灵呲着小白牙，一字一顿的道。 段玉郎捂着胸口，一副受了一万点暴击的模样，就要往白灵身上倒去。 “给我有点正行，被人看见了，我就扒了你的皮！” 快走了一步，避开段玉郎的靠近，白灵瞪着他道： “快点进屋去，我有话要问你。” 段玉郎收起吊儿郎当的形象，迈开步子跟在白灵身后。 两人来到段玉郎暂住的客房，便在外间的暖炕上坐着。 东北的天，冬天在地上吃饭实在是难受，白灵自认接受无能，所以所有的屋子都是这样的设计。 “还是你好，客房还给我烧着，真是舒坦啊！”段玉郎穿着鞋上了暖炕，不顾形象的躺在靠枕上。 “想的美，好像谁惦记你似的。” 白灵哼了一声，指着墙角的地窖门口道： “我家建房子的时候，特意弄了个地窖，里面塞满了潮湿的树叶，点燃了能闷一个冬天，不烧尽了这屋里就一直热乎着。” 白灵没说的是，当初段玉郎缠着要留一间客房后，一家人还特意的商量一番，最后以白灵一个人反对无效的票数，给段玉郎这间客房也续满了树叶。 这也是白灵会直接把人领到客房的原因。 “跟我说句实话，边关那边需要多少药能够用？朝廷那边是打算一直不给送伤药，还是出了什么变数？” 看着段玉郎瘦了一圈的脸，白灵询问道。 “我以为你会坚守原则，不问这些的。” 段玉郎嘿嘿一笑，见白灵砸过来一个枕头，忙收起了笑脸，清了清嗓子道： “朝廷那边有人使绊子，谎报军情说别的地方有紧急战事，愣是把物资给要了去，估计战事停了之后，这物资的事也就彻底搁置了。” 段玉郎并没有说，皇帝也乐得看到这样的结果，挫一挫紫霄军的锐气，他才能安心的坐在龙椅上。 说不定还会借着机会，往紫霄军里塞人，甚至是直接夺走兵权。 至于紫霄军吃败仗的后果，皇帝是没想到，还是早有后手，段玉郎就不得而知了。 “你得到的消息，这场战事还会打多久？”白灵皱了皱眉头，自也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可白灵自认只是一个小农女，不想掺和到朝堂上去，便没再深问。 “不好说。” 段玉郎砸吧了下嘴，嗤笑道： “边关不宁，这几年大大小小的战事一直没停过。可上面那位早在把紫霄城封赏给第一代异姓王汉王的时候，就有口谕说过，紫霄城的一切税收都属于汉王的私产，紫霄军也全权交给汉王。除非是大的战役，否则一切军需由汉王自行解决。” 白灵垂眸，暗骂老皇帝狡诈。 明着是对汉王的宠幸，若汉王造反必定会被天下人唾骂。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及笄 养军队所耗费的银两是何等巨大的开支，尤其是位处边境，小战争不断，支出更是高于寻常军队。 至于什么是大战役，那还不是皇帝说了算？ “汉王就没想过别的办法吗？” 对上段玉郎询问的眼神，白灵补充道： “我是说在药材这方面，朝廷不给予支持，北地所产的伤药数量有限，只这一件事上就是一笔不菲的支出，汉王总不能一直自掏腰包来填坑吧。” “你这个形容太贴切了，可不就是一个坑，还是能穷好几代的大坑。” 段玉郎仰躺着，十分无奈的道： “白灵，咱们是合作伙伴也是朋友。你能为边关将士捐赠药物，我敬你是条……呃，女汉子。” 白灵磨牙，随手一摸，却没找到可以砸人就不会出事的物件，却没能找到。 “口误，反正你明白我的意思就成了。” 段玉郎忙坐起身来，讨好的笑着，见白灵没真的动怒，这才继续道： “实话和你说，段家能够成为紫霄城的首富，自是离不开汉王的照拂。不过多年来，段家历任家主都在暗中支持紫霄军。除了兵器之外，段家能做的都做了，可以说大半收入都无偿又无名的用在军队上了。” “互助互惠，倒也不吃亏。”白灵表示理解。 商人若没有强大的靠山，只有被吞掉的份儿，除非自身实力够硬，这也是白灵不敢冒进的原因。 “的确，段家祖先的决定是正确的，让段家能在紫霄城屹立多年。” 段玉郎点头，却略带无奈的道：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限制了段家向外发展，只能固守在紫霄城这一方之地。多年来，段家在各地设暗桩，却始终无法转为明处，且得来的资源也都是负盈利的。” 白灵默不作声，思索着段玉郎和自己说这番话的用意。 定定的看了白灵好一会，见她如老僧入定，不得不服白灵的这份沉稳。 “白灵，我今日和你说这些，是因为我知道你是有野心的。可这世道，许多事不由人定。与其跌跌撞撞的满头包，不如选择一条对的路走到底，未尝不是最好的结果。”段玉郎压低声音道。 “多谢段公子提点，我会慎重考虑的。” 白灵并未直接回复，而是转移话题道： “你既与紫霄军有着渊源，便替我带句话过去。将士们保家卫国，是最该受人尊敬的，他们的性命也最为珍贵。若战事不那般吃紧，有军医愿意前来学习缝合之术，我愿倾力相授。” 有些事情上，白灵有着自己的底线，也不想给家人带来麻烦。 但对于救人这件事，白灵有着自己的执着，乐于与其他医者分享。 “谢了。”段玉郎朝白灵拱手，表达自己的谢意。 若是段玉郎知道白灵早就教过陈老，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这么感动。 陪段玉郎吃完饭，白灵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没去管送客的事。 家里人都忙了一天，白灵便没说药材的事，且段玉郎知道白家宴客，并未直接将药材送上门来。 第二日一大早，白家又开始忙碌起来。 尽管边关那边的战事有所缓解，可谁也不敢保证下一场大战何时开始，多备些药材总是有备无患的。 白小山因为家里杀年猪，而休假回家，却因为家里有事，第二日便回了学堂，一家人虽舍不得，却也只能将人送走。 “二姐，后儿个咱们可以歇一天吧？”白薇揉着酸痛的背，看着还在喝汤的白灵问道。 “你要是累了，就歇一歇。这批药不急着用，不用这么赶的。”白灵歉意的看着家里人，“爹娘，你们也是，千万别累坏了身子。” “傻丫头，后儿个是你和白薇的生辰，你又忘了吧？” 白柳氏睨了白灵一眼，警告道： “咱们农户家里不时兴办啥及笄礼，可我问过福婶儿了，大户人家对这个可是很看重的。咱们也不请那么多的客人，就自家人热闹一下，这也是你们第一次过生辰。” “啥叫不请那么多人？咱们又不收礼，就是请人过来吃顿酒，还能有人说啥咋地？” 白三树难得反驳了白柳氏，拍着桌子道： “大办，反正家里不缺肉也不缺菜的，非得好好的给咱闺女热闹一下不可。去年光顾着赚银子了，倒是没人记得这事，俩丫头可是连鸡蛋都没吃上。” “冲我喊啥，好像就我一个人忘了似的。大办就大办，我这就和福婶儿商量去，看看都要准备啥，咱们都按照规矩来。”白柳氏索性也不想低调了。 白灵扶额，她能说自己不想凑热闹吗？ 做主角很累的，白灵真的不想为难自己。 可看着白薇那期待的神色，白灵只得点头同意。 至于家里人这一年也没人特意过过生辰的事，白灵倒是还真没留意。 前世只有和爷爷在一起的时候，白灵期待着过生日，后来就会想办法躲避…… 甩甩头，不让自己去回想那些不愉快的事，白灵托着腮看着一家人热烈的讨论着及笄礼的事，并不插嘴。 作为正主，白灵虽然想一切从简，可听完福婶儿的话之后，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一场及笄礼下来，白灵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被扒一层皮。 “娘，我屋里又那么多好的朱钗首饰，可都是崭新的，就不用再买了吧？” 白灵听的头晕，只得插话道： “就算明儿一大早就出门，估摸着也来不及去府城了，镇上最新款的朱钗，咱们家啥时候缺过？” “那……”白柳氏有些犹豫，也觉得白灵说的话有道理，但还是坚持道：“福婶儿你帮我一起挑挑看，这根簪子可是要留存一辈子的，不能寒酸了。” “哎，奴婢定会帮夫人把关的。”福婶儿笑着应了一声。 至于礼服的事，白草早已经让绣坊那边的人赶工，倒是不需要去外面买成衣将就。 见这里没自己什么事，而白薇听的很是兴起，白灵便溜回自己的房间去。 “及笄的簪子这么重要，是该用心准备才成。”白灵插好房门，便闪身进入空间。 利用时间差做出两支玉簪是来得及的，白灵不想让家人心里有遗憾，自也愿意为他们做些什么。 远在边关的上官煜，刚刚打完一场仗，一身血气的回到帐篷，便看到信鸽在桌子上咕咕的叫着。 第一百四十五章 我和白灵谁好看？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一百四十五章我和白灵谁好看？按照白三树的意思，及笄礼要大办特办。 白灵无法，便请了陈老等人来参加，却不想钱夫人主动来做正宾，并且由她的女儿做赞者。 萧穆晴得到邀请后，也表示要做赞者，可萧穆晴的出身比钱夫人高，又是在白家应下钱夫人之后回的信，也只能放弃。 “娘，这两支玉簪，在府城都是镇店之宝，可让娘满意了？” 白灵一直在空间里忙着雕刻，到第二日晌午才出来，被白柳氏训了一通，只得撒娇道： “原本是打算过生辰的时候送给三妹，现在倒是正好派上用场。娘你仔细看，这里头可是刻着我和三妹的名字的。” “算你识相，累了就多休息一会，娘还忙着呢，晚饭的时候让人来叫你。”白柳氏颇为满意的拿着两个锦盒离开。 白灵一头扑到被子上，看着纤细的双手，感叹道：“还好只是双胞胎，这要是三胞胎，还真不一定来得及，累屎宝宝了！” 白家毕竟只是农户出身，所以及笄礼虽然要操办一下，却也邀请不到多少贵人。 故而在白灵的劝说下，及笄礼才有一加的方式，倒也不会太过繁杂，免得礼节不到位，反倒成为笑柄。 而白薇在意的是能有及笄礼，是否简化过程倒不是很在乎，便没有任何疑议。 终于到了及笄的这日，白灵姐妹俩一道早便被叫起来沐浴更衣，并且穿上了彩衣，梳了双环髻。 待宾客都到齐后，白灵姐妹俩在赞者的引领下，给爹娘磕头谢过养育之恩，便回了专门准备的房间，再度沐浴更衣并上妆。 因着加笈的过程中，姐妹俩需要穿中衣等待正宾来主持仪式，故而只能有女宾参加，便连白三树也只能在前院等着姐妹俩去拜谢。 披着棉斗篷，在刺骨的寒风中，白灵与白薇牵手走向二进院子里的堂屋，正式接受加笈。 白柳氏坐在高堂之上，看着一双水灵灵的女儿，高兴的笑出眼泪来，捂着嘴怕自己会哭出声。 屋里受邀的同村长辈们，都是看着三房从苦难中过来的，自然也能理解白柳氏为何这般激动。 倒是萧穆晴，看向白灵的目光有些复杂，尽管气色好了许多，可眼角眉梢却平添了几许愁绪。 姐妹俩面冲东方，跪坐在早就准备好的蒲垫上，目视前方，安静而美好。 钱夫人站在白柳氏身侧，高声吟颂祝辞：“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赞者上前铺了新的蒲团，钱夫人优雅的走上前去，扶着裙摆跪在侧方，为白灵簪上了玉簪，随即起身象征性的扶了扶玉簪。 白薇那边，钱夫人亦是同样的动作。 姐妹俩加簪完毕，叩谢白柳氏的养育之恩后，便被扶回到房间换衣裳，自也要重新装扮一番。 “姑娘这么一打扮可真美，奴婢都快认不出来了。”白芍看着镜子里的白灵，惊艳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我本来很丑喽？” 白灵笑着抓向白芍的咯吱窝，一点也不怕弄坏了自己的造型。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这么说我，今儿非得给你点颜色看看不可。” “姑娘饶命，奴婢嘴笨，以后一定管住自己的嘴。不对，奴婢以后每天都在嘴上抹蜜，见天说好听的给姑娘听，姑娘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白芍左右闪躲着，怕白灵会弄乱了发型，又不敢躲的太远。 本是想进来和白灵说会话的萧穆晴，正好看到这一幕，脚下像是生了根一样，怎地也抬不起来了。 “小姐。”浅云低声提醒了一句，以免萧穆晴失礼。 “今儿可是你的大日子，不能这般胡闹。”萧穆晴攥握着拳头，挤出一抹笑容来，迈步走进了房间。 “我就是这性子，能安安静静的给人折腾了这么久，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这里又没有外人，怕啥？”白灵嘻嘻的笑着，起身去迎萧穆晴。 “你呀。”萧穆晴笑着摇头，接过浅云手中的锦盒递给白灵，“这是我送你的礼物，看看可喜欢？” “萧大小姐出手，岂会是凡品？今儿我可是赚了。” 白灵打开锦盒，见里面是一套粉珍珠的头面，立即将盒子盖上，夸张的道： “我可得好好收起来，免得被人惦记了去，那还不得心疼死我啊！” “惯会逗我开心，我这一套首饰，可还不如你一根簪子值钱呢。”萧穆晴说的是实话，视线却是扫过白灵头上的玉簪。 好玉难求，几乎都会流到真正的高门大户那里去，市面上根本就见不到极品。 “我就说自己运气好，总能遇到好东西。等你及笄的时候，我也送你一支，够意思吧？”白灵笑着拍了萧穆晴一下。 礼尚往来，白灵从不吝啬在人情上，尤其是她最不缺的就是极品玉石了。 且好玉养人，空间里的玉石还有解毒的功效，白灵自是愿意赠与好友。 “我可是记下了，不许赖账。” 萧穆晴笑着应了一句，并未放在心上。 “时辰到了，你快去前头答谢宾客吧。我不方便露面，便在后院歇会，你不用顾及我，别忘了你可是今日的主角。” “成，那我先去做木偶人了。反正你今天也不急着回去，咱们晚上聊。”白灵眨了下眼睛，便双手交叠在小腹前，优雅的迈步离去。 看着自家小姐秒变身的模样，白芍愣了一下，也赶紧追了上去。 门口有冷风钻进来，萧穆晴不禁打了个冷颤，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浅云，你觉得我和白灵谁更好看？”萧穆晴摸着自己的脸，冰凉的指尖，将冷意传遍到全身的每一处。 “当然是小姐更好看，白灵虽然有几分灵气，可毕竟是农女出身，最多也就装装样子，随时会原形毕露。”浅云点评道。 “若你是男人，是喜欢白灵这样朝气蓬勃的女子，还是像我这样的病秧子？”萧穆晴又问，眼中的神色又暗了几分。 “小姐莫要这般想，您的身子已经大好，大夫不是也这么说了吗？夫人说年前就派人接您回京，您可是世家嫡女，就凭您的身份，白灵连给您做丫头都不配。只要长脑子的男人，都知道小姐才是最佳的正妻人选。” 见萧穆晴又钻进牛角尖，浅云忙劝说道。 “是啊，我的身份便是我最大的筹码，白灵这辈子已经输了。” 萧穆晴低喃着，一滴泪珠儿顺着羽睫落下，酸涩的开口道：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老太爷为何要如此捉弄于我？” 第一百四十六章 带句话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一百四十六章带句话浅云并未听到萧穆晴说什么，可见到主子落泪，只得继续说着宽慰的话。 白灵并不知道萧穆晴的心思，此刻来到前院的她，正在与白薇一起向来宾鞠躬致谢。 姐妹俩一人穿着鹅黄色的裙装，一人穿着水蓝色的裙装，淡雅又不失少女的灵气。 再加上姐妹俩长的相似，又梳着同样的发型，都露出温婉的笑容，倒是叫村民们分辨不出来谁是谁了。 不过姐妹俩的美，却是深深的印在每一个人的心里，此生难以忘却。 “各位乡亲、来宾，感谢大家来参加我两个闺女的及笄礼。我白三树也不会说那些虚的，今日酒菜管够，大家吃好喝好。”白三树作为男主人，拄着拐杖向众人表达谢意。 一句吃好喝好，惹的全村的人都大笑出声，都说白三树还是那个白三树，气氛也热闹起来。 白灵和白薇倒是不用在酒宴上招呼客人，乡下人也不用表演才艺。 可禁不住一群小姑娘觉着稀罕，她们只得陪着去房间里说笑。 待宾客散尽，白芍拿了一个红漆盒子进来，小声对白灵道：“是楚文公子送来的，姑娘可要看看？” “楚文哥来了吗？”白灵询问道。 自从白家发家之后，楚文便很少登门。 白灵忙的很，只是从家里人口中得知，楚文除了打猎就是采药，冬天不能进山了，便去卖糖葫芦和在白家批发冻豆腐卖，三百六十五天几乎不休息。 “给我吧。”白灵接过盒子，对白芍道：“你下去休息吧，我这边不用伺候。” “给你有事就叫我一声，我能听得见的。”白芍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可白芍哪里知道，白灵晚上在空间的时候更多，哪里能用得着她伺候。 白芍离开后，白灵便打开盒子，只见一套银头面躺在里面，正是鸿泰银楼的新款，少说也要几十两银子的。 “这礼物也太贵重了。”白灵已经有一套，自是不打算留下。 若是旁人送的，白灵还能礼尚往来。 可楚文家里的情况特殊，想要私下存银子很不方便，这几十两银子怕是所有的积蓄了。 不过到底是楚文的一番心意，白灵头痛着要如何拒收，想不出来索性便暂且放到一旁去。 这一天按照剧本走，之后又是答谢正宾和赞者，白灵着实累的狠了，便想早点歇息。 可白灵刚盖好被子，便听到有开门栓的声音，立即戒备的从空间里拿出**和匕首防身。 “白姑娘，我家主子送给您的生辰礼。”来者一身黑色劲装还蒙着面，说话也冷冰冰的。 “要不要这么吓唬人啊！”白灵拍拍胸口，扫了一眼对方手里的锦盒，开口道：“放那吧。” 能用的起这样下属的人，除了上官煜不做他选，白灵便也不客气。 且不说之前就帮了上官煜那么多次，便是她在伤药上帮了这么大的忙，上官煜的礼物她也收的心安理得。 白灵完全没注意到，她收上官煜的东西时，一向都这般的理直气壮。 可换做其他人，白灵便想着如何婉拒，或者是把人情给还回去。 黑衣人放下锦盒，又道：“军医这两日就到，还请姑娘安排好住处。” “嗯，我知道了。”白灵点头，见黑衣人还没有走的意思，蹙眉问道：“还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完好吗？” “姑娘可有话，或是什么东西要带给主子？”黑衣人冷冰冰的开口问道。 “没……”白灵才说了一个字，便改口道：“你在这等着，我去准备些东西。” 黑衣人应了一声，便立在窗口的位置，既方便观察外面的情况，又不会被人察觉。 白灵扫了黑衣人一眼，倒也不担心东西会丢，反正贵重的东西都在空间去。 白灵象征性的去库房里走了一趟，拿了一些能放得住的吃食，又去厨房里端了一份饭菜进屋。 “还是温热的，你先吃着，我去拿点药。”白灵把食盒放在桌子上，便去了实验室。 确定周围没有人后，白灵闪身进入空间。 之前为了给将士们准备足够的药材，白灵空间存放的药材用了大半。 好在空间的时间差是外面的几十倍，又有足够的空间，新收割的药材又堆放了不少，让她安全感十足。 “打仗要用药材，可粮食也是紧缺的，可惜不能送到边关去，真是头疼。”白灵用意念扫视了空间之后，拔下十几支的人参。 没办法，空间出现的时间才一年多，纵然有灵泉水加持，人参也只是个头大一些，年份却是不够的。 不过灵泉水培育的人参，十几年的也赛过外面百年人参的药效。 除了人参，白灵又挑选了一些贵重的药材，末了装了大约一斤的灵泉水，还有一些她自己按照空间里药方制作的药丸。 “好像有点多啊！”白灵看着堆成小山的物品，嘴角直抽，“不管了，这些东西不定能救多少人命，都带着吧。” 随便找了一匹布扯开做包袱皮，白灵将药材都装好。 “还是写封信吧，免得那家伙把这些东西当做寻常东西用了，救人反倒是害人了。”白灵想着，又写了一封信放在包袱里。 待白灵回到房间的时候，黑衣人已经吃完，白灵拿来两个壮汉的食物，竟然一点不剩。 见白灵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肚子上，黑衣人脸色发红，不过蒙着面巾倒是看不出来。 “这里面的药材，一定要交到你主子手上，都是救命用的，信也在里面。这个小包袱，算是谢谢你千里迢迢来送东西的谢礼。”白灵将一大一小两个包袱往桌子上一放，发出沉闷的声响。 看着破布做的包袱皮，黑衣人有种捂眼睛的冲动。 好东西用这样的破布包着，估计看到的人都懒得打劫。 “多谢姑娘。”黑衣人拱手，背着两个包袱，拎着白灵准备的柳条筐就要走。 “你就不怕我在饭菜里下毒吗？”白灵眨了眨眼睛，轻飘飘的问了一句。 黑衣人脚下一滑，差点就扑倒在地，回身看向白灵的目光里释放出杀气。 “哈哈，我还以为你们这样的人，都是置生死与度外的，原来也怕死啊！” 白灵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丢过一个指头大小的瓶子过去。 “这里面可是好东西，你要真的中毒，喝上两滴能保命。” 白灵也不知为什么，就是很想捉弄一下黑衣人，或许是被人打扰了休息时间而不爽吧。 “谢姑娘！”黑衣人收下东西，声线却比之前更为生硬。 “再帮我和你家主子带句话。”见黑衣人要走，白灵慢悠悠的又来了一句。 第一百四十七章 白灵自恋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一百四十七章白灵自恋“姑娘请说。”黑衣人又一次来了个趔趄，也不晓得会不会闪到腰。 “我想要几个功夫好点的人做护院，他要是有门路，记得给我留意一下。”白灵背着双手，笑嘻嘻的道。 “姑娘可还有别的吩咐？”黑衣人学聪明了，要走之前询问道。 “暂时没了。”白灵摊手，她能说自己在学黑衣人的样子，故意逗人玩吗？ 黑衣人定定的站了几秒钟，见白灵真的没事了，便一跃消失在月色间。 白灵屈指放在唇边，打了声口哨，双眼放光的道：“真是牛掰，要是我有这样的功夫就好了，再也不用担心买不到机票了。” 说完，白灵才发觉开着窗户太冷，忙把窗户关好。 可白灵却忘记了，这个年代根本就没有飞机，不论她会不会功夫，都不用担心买不到机票的。 转身来到桌前，打开上官煜送来的锦盒，白灵不禁咂舌。 只见一顶能晃瞎人眼睛的金冠，上面坠着许多的宝石和珍珠，而金冠正中的位置，则是镶嵌了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东珠。 “我靠，这是有钱也买不到的，这家伙出手还真阔绰，不枉我送了那么多好东西给他。”白灵面上挂着迷人的微笑，小心翼翼的将金冠取出来。 没有女子不爱美，白灵虽然不喜欢给自己的头加重，可那也是因为没遇到让她心动的饰品。 捧着金冠来到梳妆镜前，轻轻的将金冠戴在头上，白灵笑的更加开心，就像是偷腥的猫儿，眼睛眯成了月牙。 镜中的少女虽少了成熟的韵味，可这一笑足以让百花失色，那顶光芒炫目的金冠，也成为了点缀，无法夺去主人的光彩。 “这位美人儿是谁啊？要不要这么漂亮？”白灵对着镜子做出各种姿势，自恋的欣赏着自己的美态。 这一看便是到了夜半，白灵依旧对自己痴迷不已。 趁着军医还没过来，白灵又去了府城一趟。 之前妙璇让人传话回来，护肤品已经售罄了，可白灵赶着制作伤药，便将这事搁置在一旁。 算计着那些买了东西的人，如今也差不多用没了，白灵自是不能让顾客断货。 再加上以前买的珠宝，在空间里都升级了一个档次，白灵需要出手一批，好为之后扩大商业版图准备充足的资金。 不过白灵不打算去卖给首饰铺子，免得被人认出来，便找到了拍卖行。 “这位公子是打算将东西都拍卖出去，还是借着拍卖行的门路，一次性销售出去？”接待白灵的管事，在看到白灵拿出的珠宝后，并未有惊讶的表情。 “这些寻常玩意，当然是一次性出手更好，大家也都省心省力。不过我的货有点多，在本地的销售门路怕是不够用的，管事可接的下？”白灵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管事端详着白灵的神态，可白灵戴了半截面具，此刻羽睫下垂，根本就无法捕捉她的情绪。 “不知公子有多少？”管事询问道。 “十倍。”白灵淡淡的开口，见管事只有一点点的欣喜，又开口道：“初次合作，先试试拍卖行的实力。若这交易合得来，下次百倍。” 管事震惊的看着白灵，半晌才察觉到自己失态。 “拍卖行的规矩，公子可知晓？”管事轻咳两声后，便恢复了平时的姿态。 “货品干净，质量保证。” 白灵说了八个字，将茶盏放下后，抬眸看向管事，含着几分笑意问道： “此次合作，我不要求什么。但下次若再合作，佣金抽取方面，贵行是否该有所表示？” “当然，按照规矩来，公子这次出手的货物超过十万两白银，拍卖行只收取公子两成的利润。下次合作的数量增加，便只收公子一成。”管事回道。 “不，是百分之一。”白灵摆摆手，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块通透的连手指纹路都清晰可见的玉石，“管事做不来主，不妨去询问一下东家。我想这么大的买卖，贵东家定会满意的。” 管事常年接触各种名贵之物，一眼便看出白灵手中的宝石价值连城，顿时激动的就要接过来看看。 可白灵手腕一翻，东西便消失不见。 “公子莫急，这次的合作，我做主只收公子一成的利润。其他的事，我需要请示东家，不知公子府上？”管事尴尬的收回手，态度比之前好了一倍不止。 “既是如此，便先结账吧。三日之后，我会再来。”白灵漫不经心的道。 管事忙拿出算盘，并叫了人进来核对珠宝。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白灵便提着等值十五万两白银的金条离去。 对于身后的尾巴，白灵只当不曾发现，在人流集中的地方，甩开尾巴后便躲入空间，借用空间的便利彻底甩了那两个跟踪之人。 之前白灵曾大量的购买过品质下乘和中上等的珠宝，由于买的数量多，价钱只比批发价钱高一些。 此刻白灵将这些珠宝都升级成中高档的，除了本钱还赚了近十万两银子，可谓是一本万利了。 “妙璇姑娘怎么说？”白灵回到宅子以后，问向洒扫的婆子。 “奴婢没有见到妙璇姑娘，是春儿姑娘给奴婢回的话。说是京里来了贵客，妙璇姑娘这几日都在陪着，怕是不能来见姑娘了。不过妙璇姑娘给姑娘送了一封信，奴婢一直贴身收着呢。”婆子回完话，便把信函交给白灵。 看完信件之后，白灵便知晓这次是见不到妙璇了。 三日之后，白灵再次去了拍卖行。 因为之前没有跟踪成功，管事对待白灵的态度又恭敬几分，自也不会再随意打探。 做拍卖行生意的，黑白两道都有人罩着，黑吃黑的事能不做就不做，免得影响信誉。 “公子的这块是极品中的极品，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不过个头太小，只能做个坠子用，预计能拍出万两黄金的价格，不知公子可还满意？”管事询问着，随时准备杀价。 “万两黄金，银货两讫。”白灵勾唇，摩擦着玉石道：“不论贵行最终以多少价格成交，都与我无关，但手续费我也不会再付，如何？” “这……”管事略作犹疑，“不合规矩吧？” 白灵没有错过管事眼中的欣喜之色，可见管事所报的价格是最低的成交价。 “我不喜欢麻烦，管事从事这行这么久，应该知晓如何做利益更大化。”白灵懒得计较蝇头小利，便想一口价成交。 “成。”管事见白灵态度坚决，怕到手的生意没了，便同意破例。 白灵此次共得了一千多万两，自然不可能都拿金子，便收了不少的银票。 白灵当面检查了一遍，确定银票是真的，且没有做任何记号，这才揣着银票离开。 一千多万两银子，买下一个县城都够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没有了解就没有发言权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一百四十八章没有了解就没有发言权白灵离开前，给妙璇留下不少的护肤品，以及解毒丸和防身的毒药，并一封叮嘱妙璇帮她留意铺子和庄子的事。 当然，白灵突然暴富，也给家里买了不少好东西，但她并未和家人说她这次赚了多少银子。 实在是银子的来源无法解释，且白灵想要培养暗势力，日后需要花银子的地方也不少。 当白灵回家之后，各地来学习缝合术的军医已经陆续抵达。 “白姑娘，边关随时有战事发生，我们没有时间浪费，不知白姑娘何时开始教我们缝合之术？”一个三十多岁的军医，略显不悦的开口。 因为白灵去了府城，先来的军医只能在白家干等着。 虽然军医没有公职，可有些人却自觉比普通百姓要高人一等。 淡淡的瞥了说话之人一眼，白灵指着案板上的猪肉道：“自己拿刀把肉皮划开，用针线练习缝合。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演示一遍给你们看。” 众人转首看到一个大案板，上面放着一条条的猪肉，还有菜刀和针线筐，一个个面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你让我们用猪肉练习？”军医大喊了一声，一副被折辱了的神态。 “不然呢？你们是打算互相伤害一下，然后用彼此进行练习吗？” 白灵一副天真少女的姿态，反问道： “你们会针线吗？连穿针引线都不会，何况是在活人身上缝合，该不会都以为自己是天才，只看一遍就能进行活体实验吧？” 白灵的问话，让没有见识过缝合术的人无言以对。 无视众人隐忍的神态，白灵起身走到案板旁，按照正常手术的规矩，将手洗净。 “想要学的人，就安静的看着，我只做这一遍演示。给你们一天的时间练习，大家都不是新人，一天之内学不会缝合术的人，也没必要跟着我继续学下去，我也没那么多时间来教没有悟性之人，更没有义务。” 白灵的好心情，被军医的质问打散，说话自也不客气起来。 手起刀落，白灵一刀砍在猪肉上，顿时砍出一条口子来，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肉膘。 “今日我只教你们缝合表皮，但这种缝合术只适合最轻却太长的伤口。别问我伤到筋骨怎么办，明日还能留下来继续跟我学习的人，我自会一点点的教你们。现在都看清楚。” 白灵先给猪肉做消毒清血处理，随后便穿针引线进行缝合。 一众军医看的莫名，觉得白灵的缝合术和女子缝衣服没有区别，霎时都失去了兴致。 不过上头交代的命令，他们也不敢不学，所以在白灵掩饰一遍之后，便都照着做了。 不过有些人不肯穿大褂戴口罩，有些人则是不洗手，也有人不进行消毒…… 白灵一直坐在一旁看着，并不出言指正。 直到这些军医都缝合了一遍之后，白灵才上前查看。 “你可知道我们身上的衣服，会沾染多少脏东西？这件大褂不是为了让你的衣裳避免沾染血污，而是不想让你弄脏伤患的伤口，减少被感染的可能性。” “戴着口罩很不舒服吗？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染了风寒，或是有其他不适的时候，你就会将病情传染给那些身体极弱的伤患？” “以为这是一块死猪肉，所以就不用进行消毒了吗？人都是有惯性思维的，习惯是最难戒掉的，日后对待伤患的时候，你要等缝合完毕再去消毒？脏污已经留在伤口之中，你间接杀了你医治的将士。” “你刚才扎破了手指吧？若伤患的血液里有毒，你已经死了。” …… 白灵将所有人的过错都指正了一遍，却没有纠正缝合术的事，不禁有人不满。 “小丫头，你是耍我们玩呢吗？上峰派我们来学习缝合术，并不是学这些小儿科的东西！” “就是的，不想教就和我们头说去，在这耍我们哪！” 有一个开口的，立即引起其他人的共鸣，纷纷的指责白灵，就差要动手的架势了。 白灵等着那些按捺不住脾气的人发泄完毕，视线扫过面色沉稳的几个人，火气总算小了一些。 “都说够了吗？该轮到我了吧！” 白灵一刀砍在案板上，教习室瞬间安静下来。 白灵清冷的目光扫向闹事的几个人，大喝道： “你们都是军医，不是市井流氓，更不是乡下的泼妇。这缝合之术你们听说过吗？没有了解就没有发言权！你们上峰让你们来学习，自然是他们相信缝合术能救更多的将士。” “大家都是医者，在某方面我自认不如你们，可有两点你们却一定不如我。第一，这缝合术我能用来救人，而你们却一窍不通。第二，我有认真学习、不耻下问的态度，而你们却忘记自己最初学医的时候，用了多少时间和经验积累，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白灵的话让那些扯着嗓子喊的人，瞬间都蔫了下去。 “我不喜欢废话，想学的人就认真的做，不想学的人原路返回，大家没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白灵将自己缝合的那块猪肉扔到中间去。 “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仔细比对一下我的缝合方法，和你们有什么不一样，也好好的回想一下我刚才是怎么做的示范。一炷香之后，我希望留下来的人都端正态度，不要再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话落，白灵洗干净手，便转身离去。 有了这一场不愉快，接下来的教学倒是让白灵省心不少。 不管是出于何种心态，并未有军医离开。 而白灵也不想过于刁难任何人，所以只要认真的练习缝合术，白灵便没有赶人离开。 但最后是否能结业，还是白灵说的算，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徒弟拿着针线去害人。 第二日，白灵便贴出了作息表。 每日上午的时间，白灵用一个时辰讲解人体结构，以及用家禽做活体实验。 午休过后，军医们则是自己练习缝合术，白灵并不会在此陪同。 但晚饭之后，白灵会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让军医们提问学习中的不解之处，或是自由交流。 其实在第二日看到白灵做活体实验的时候，那些军医就已经端正了态度。 尤其是过了七日之后的拆线，看到实验体活蹦乱跳的，军医们更是对缝合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致。 当军医们小有所成之际，得知白三树曾经做过手术，还是旧伤新治，更是激动的不行。 第一百四十九章 白灵的矛盾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一百四十九章白灵的矛盾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白灵征询了白三树的同意，带着他们去看了白三树的伤腿。 好在白三树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不过是为了复原的更好，所以才让白三树每天除了复健的时间不准走路。 “白姑娘，若是胳膊腿彻底断了，也能缝合吗？”一名年轻些的军医，忍不住问出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我是说，缝合回去的话，还能和正常人一样吗？” 白灵略作思考，轻轻摇头道：“若能在第一时间进行抢救，倒是可以缝合，但想恢复到正常人的程度却不可能。且彻底断裂的肢体，在一定时间内，神经就会坏死，也会有大量的细菌产生，很容易导致伤患丢了性命。” 白灵有空间在，倒是有几分把握去接断肢。 可军中条件有限，将士们断了手脚也是在战场上，找回来也不一定是能用的，甚至不一定是自己的。 白灵不想酿造太多的悲剧，更不想因为一两个人而耽误了更多人救命的机会，只得如是道。 军医有些失望，但想到白灵说的话并非是绝对性，或许可行也说不定。 其他军医也开始提出各种问题，尤其是脏腑受伤后的手术，一向是重中之重。 白灵虽然一一解答，却也开始质疑自己教缝合术是对是错。 战场上受伤者不计其数，军医数量却有限，想要做大手术救人，除非军医的数量足够，否则只会让更多轻伤伤员变成重伤，甚至付出生命。 想到这里，白灵的脸色凝重不已，直叫几名军医忐忑，以为他们说错了话，惹白灵不高兴了。 “各位，大家都是医者，救死扶伤是我们的本职，我想这也是你们会来我这里学医缝合术的重要原因之一，亦是我愿意无偿将独门医术传给你们的原因。可是，我现在忽然有了疑惑，还想请各位给我解答。” 白灵做了深呼吸之后，这才看向众人开口道。 “白姑娘请说。”众人坐直了身子，做恭听状。 “战争是残酷的，各位比我更能体会。不管大小战役，必定会有伤亡。缝合术能让人更快的愈合，甚至是能减少残疾和死亡。可是缝合术也有最大的弱点，那便是耗时长。” 白灵整理了一下思绪，郑重的询问道： “比如重伤者，一台手术下来可能需要几个时辰，甚至更久。我想问各位，在抢救一名只剩下一口气的伤患，和能就是十几个甚至上百个轻伤者，你们会如何选择？” 所有人皆是一怔，一时间竟是无法作答。 用缝合术救人，是他们学习的目的。 可军医不同于寻常的大夫，需要救治的伤患绝不会是一个两个…… 因为白灵的问话，场面冷寂下来，所有人都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 白灵也不勉强，坐了一会之后便让大家去休息，第二日继续教他们如何做手术。 其实白灵心里清楚，若重伤者是武将，哪怕牺牲再多的士兵，军医们也必定要尽一切能力去救治。 可事情发生在普通士兵身上，则又是另一种情况。 几日后，军医们便都告辞离去，却都默契的没再提及过白灵所说的那件事。 冬季的天很短，白家的事情多，每天晚上都点灯做事到酉时末，一直持续到冬月末。 “瑞雪兆丰年，明年定是个好年景。今年村里大多数人都种了冬小麦，县令又扶持百姓种植冬小麦的事，咱们县的乡亲们明年都能吃饱饭了。” 一家人吃着火锅，白三树喝着酒，说这话的时候都是带着笑的。 “是啊，咱们老百姓图的就是能吃饱肚子，没啥比这更有盼头的了。”白柳氏也感慨道。 今年白灵酿了不少果酒，除了被段玉郎拉走的那些，都留着自己人喝。 每天晚饭的时候少喝一点，对身体很有益处。 “就是年景太好了，咱们买地可就不容易了，想当大地主可有的等了。”白薇这个财迷，开口便是和赚银子有关的。 “咱们家附近的荒地，一直连到邻村的都买下来了，养个几年也都是好地了，还不是大地主？”夹了颗鱼丸给白薇，白草笑道：“你呀，就是不知足。” “我这不是穷怕了嘛。”白薇呵呵一笑，看向白灵问道：“二姐，算着日子，萧小姐也该到京城了吧？” “嗯，再过几日就是她的及笄礼，这会定是忙着呢。”白灵应了一声。 或许是女人的直觉，白灵总觉得萧穆晴有时候看她的眼神，有点说不出的怪异。 不过萧穆晴和白家的关系一直不错，也没有大小姐的架子，和白草又是合作关系，白灵便也没有细思量过。 在萧穆晴离开之前，白灵送给她一支玉簪做及笄礼，日后是否会再见面尚且未知，但白灵不想食言。 且萧穆晴算是白灵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朋友，两人也没有任何利益冲突。 一家人闲话一会，便让下人撤了桌子，各自回房歇着去了。 腊月初三，松花蛋作坊那边便停工了，豆腐坊在初十的时候也暂时歇业。 白家一视同仁，给两个作坊上工的人，分别发了两块尺头、十个松花蛋和二斤冻豆腐、二斤猪肉。 平日里手脚勤快的，又多给了一百文到一钱银子不等的红封，也是激励大家伙的干活热情。 而管事和在外跑业务的人，则是福利加倍，另外又给了红包，却没有对外公布。 作坊那边停工，白家却更忙了，除了准备年货和礼尚往来，还要核算账本。 按照和村里的约定，松花蛋作坊那边的红利，有一部分要分给村民，还有给族里的，这些都必须尽早算清楚，也好让乡亲们过个富余又安心的年。 “老宅那边……今年年礼咋送？”白柳氏念叨完年礼的事，头疼的问了这么一句。 白三树抬了一下头，闷声道：“该咋送咋送，不用特地想。” “加五两银子吧。”白灵打算盘的手没有停顿，开口接了一句。 “二姐，你脑子不是傻了吧？”白薇立马表示反对。 “咱家现在不差几两银子，就当花钱买个消停，也买个名声。”白灵淡淡的道：“也让爹买个宽心。” 白三树挠挠脑袋没说话，白薇看了一眼嘟囔道：“送了也落不得好。” 白柳氏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便也不计较几两银子的事，在册子上记下了一笔。 第一百五十章 剖腹产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一百五十章剖腹产白灵刚拉着姐妹几个把账本对完，也顺带着教她们怎么年底对账，两个小作坊便忙活了好几日，这还是豆腐坊开业时间短的缘故。 不过这两个生意不大，收益和支出都琐碎，算起账来自然是麻烦些。 至于姐妹几个各自手里那摊，平日里都有小账本，白灵便不参与她们的事了，只等最后核对银子的总数就好。 “爹娘，咱家的铜钱和碎银子可够使的？要不要让人去钱庄换些散碎的回来？”白灵将算好的总账递给白三树，询问道。 “够使的，这一年来家里零散的收入，都没拿出去换整钱，就是怕年底了还得折腾。”见白三树父女都看向自己，白柳氏答道。 白家养的家禽都留着做下蛋鸡，或者是自家吃了，倒是卖药材和村里人零散的买些吃食回去，攒了不少零用钱。 不仅仅是村里的村民买，邻村也有过来买的，量不大的情况下白家也不好拒绝。 在乡下就是这样，十里八村都能扯出七大姑八姨的姻亲。 “那明儿就把红利的银子送过去吧，也好让大家伙心里都有底，马上过年该置办的也不用等了。”白灵点头道。 这边白三树正看账本，白柳氏母女几个商量着家里还需要置办什么，福婶儿便进来禀报。 “二姑娘，段少爷找您。”福婶儿的话音刚落，段玉郎已经大步流星的进屋了。 不同以往那个总是挂着笑容，会礼貌打招呼的大少爷，段玉郎满眼的血丝，一身的素衣。 “白灵，快跟我走，我母亲难产，情况很危急。”段玉郎说着，便拽着白灵的手臂要往外走。 “我去拿药箱，你先去大门口等我。”白灵闻言，便知道情况必定十分糟糕，否则段玉郎至少不会亲自过来。 白三树两口子也不好说阻拦的话，见段玉郎点头就往外走，不由得担忧几分。 “闺女，你会接生吗？要是不会的话，可别勉强，大户人家里头的事太多，你可别给自己惹了麻烦。”白三树见的多了，自然是有他的担忧。 “爹放心，我晓得的。”白灵点头，冲自家老爹安抚的一笑。 “那你快去准备吧，能救就尽量吧。” 白柳氏虽然也担忧，但还是催促白灵一句，在白灵转身之际，拍着大腿道： “这都叫啥事啊！咱家闺女还没定亲呢，就去给人家接生了，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行了，你就别操心了。咱闺女是大夫，还能见死不救咋地？反正咱家不差银子，咱闺女也是个有本事，大不了以后就给她立个女户，找个上门女婿就是了。” 白三树心里也不得劲，可心里隐隐有了决定，不能委屈了自家闺女就是。 白灵自是不知晓爹娘的心思，去药房拿了药箱，又把手术需要用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 “但愿不用剖腹产吧。”看了一眼箱子里自制的羊肠线，白灵轻叹了一声。 前几日家里宰羊的时候，白灵便想起做羊肠线来。 不过羊肠线制作麻烦，成品的数量不多。 且羊肠线稍微有些粗，用于内缝伤口的时候，对恢复很是不利。 但眼下的情况已经容不得白灵做选择，真的需要剖腹产的话，有羊肠线便多了几分胜算。 “以后得多看几本医术，现在最大的底牌就是灵泉水，万一没有空间了，或者是不方便取用灵泉水，救人也等于变相杀人了。” 又装了一大瓶的灵泉水，白灵便背着药箱出门，眉头却是紧蹙。 在路上，白灵便询问了段夫人的情况，段玉郎自是没有隐瞒。 得知段夫人年轻时因小产而伤过身子，这次又是在参加亡母葬礼时被嫂子气的早产，白灵心里便做好了要做手术的准备。 来到段家的宅子后，段玉郎直接带白灵去了段夫人的卧房。 里面的两个产婆，正扶着段夫人，想将她扶到一个高高的凳子上。 “你们在做什么？”白灵不明白，却也猜到这是民间对待难产时的特殊手段。 至于最后的结果，白灵不敢去想象。 段玉郎眼睛通红，大步上前扶住了已经半昏迷的段夫人，抬脚将距离自己近的产婆给踹出门外。 “把这两个婆子押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探视。其他人，全部听从白姑娘的吩咐。”段玉郎当机立断的吩咐道。 白灵这会没空赞赏段玉郎的理智，忙跟上前去探测段夫人的脉搏，又摸了摸胎位。 “夫人的情况不太妙，现在唯有剖腹产，或许能救的了母子三人的命，你来做决定吧。”白灵看向段玉郎，冷静的道。 “剖腹产？”段玉郎脸色煞白。 即便没听过这个接产的方式，可也猜到要割开肚子。 “就是你想的那样。” 白灵虽然在询问，却已经打开药箱，取出大褂等物，将一套放在床边。 剖腹产也需要抢时间，晚一分钟都会导致母子三人有人丢了性命。 “现在手术，我有五成的把握。你若再犹豫，成功的可能性会低于三成。” 段玉郎脑袋嗡嗡作响，看着面色苍白如纸的段夫人，咬牙道：“请你一定要保全我母亲！” 视线扫过段夫人高耸的腹部，段玉郎眼眶泛红。 比起两个未见面的手足，他更在意的自然是母亲的性命。 “我尽量。”白灵吩咐丫鬟们去准备东西，又对段玉郎道：“把那身衣裳换上，接下来的场面会很血腥，你若撑不住也可以让其他人啦给我打下手。” 剖腹产手术比缝合刀伤什么的要难的多，白灵身边必须要有人做助手。 产房里的丫头，白灵怕指望不上，这才要留下段玉郎。 “我该怎么做？”段玉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一边换衣裳，一边询问道。 “你府上若是有夜明珠，便都拿出来，固定在……”白灵交代的同时，喂段夫人吃下了急救的药丸，自是用灵泉水喂下的。 随后又为段夫人施针，以及用麻沸散麻醉。 待一切准备就绪，白灵便挑了两个年级大点的丫头留下。 当消毒完毕，白灵用上官煜送给她的匕首，划开了段夫人的腹壁，紧接着便是将**切开。 第一步骤没有任何失误，还不待白灵将婴儿取出来，便听到‘咚咚’两声，两个丫头已经昏倒在地。 段玉郎紧咬着牙关，忍住要去阻拦白灵的冲动。 当第一个婴儿被取出来，白灵额间的汗水顺着鼻梁下落，忙道：“擦汗。” 段玉郎一颤，忙拿起帕子给白灵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儿，指尖轻颤。 第一百五十一章 有一种瘦，叫你娘觉着你瘦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一百五十一章有一种瘦，叫你娘觉着你瘦把两个孩子都取出来后，白灵稍稍松了一口气。 “跟着我的动作来。”白灵抱起一个婴孩，在背后轻拍了两下，孩子并未发出声响。 白灵探开婴儿的口腔，将里面的脏污取出，又检查鼻腔。 确定孩子不会被堵塞呼吸后，将婴孩反转过来，拍打足底心。 “哇……”一声微弱的婴儿哭啼响起，紧接着便是第二个哭声传来。 “先给他们盖上小被子，等缝合好你母亲的伤口后，再叫人来照顾他们。”白灵在净手的同时，对段玉郎吩咐了一句。 段玉郎已经震惊的没了自己的意识，白灵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将胎盘取出后，白灵又一次净手，要进行最后一个步骤。 比起切割，缝合才是最难的，一般要缝合七层。 羊肠线的数量不多，最后一层表皮缝合的时候，白灵只能用普通的棉线，待伤口愈合后再拆线。 一场手术完毕，白灵的体力已经透支。 且不说这样的手术不该是一个人完成的，便是白灵第一次在人体上座手术，心里的压力也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你没事吧？”段玉郎手疾眼快的扶住差点栽倒的白灵。 “我需要休息，接下来的事交给其他大夫吧。” 靠在段玉郎身上，白灵缓了一下才道： “今晚可能会出现发烧的情况，到时候一定要叫醒我。病房里不能断人，进来的人都要穿上这种特制的衣裳。在通气之前不能喂食，更不要移动产妇，也不要去触碰伤口。” “谢谢。”千言万语，段玉郎只能化作这一声谢谢。 将白灵送到隔壁的房间后，段玉郎便一连串的命令吩咐下去。 白灵放松之后，立即陷入深沉的睡梦，完全没了往日认床的习惯。 午夜时分，白灵丫头给叫醒，得知段夫人发烧后，人立即便精神过来，忙跟着丫鬟去看段夫人。 “这里我来守着，病人的房间里的人越少，对她恢复越有利。” 白灵想借用空间里的东西来救人，自是不能让其他人留下。 “我开副药方，你们先去大火煎好，再用文火熬一副备用。天明之后，再让人来唤我。” 段玉郎不疑有他，立即让丫头们都退下去，他自己也只能先去隔壁休息。 段夫人烧的很严重，白灵等不得汤药送来，便用灵泉水喂段夫人喝了退烧的药粉。 折腾到天明时分，段夫人的情况才彻底稳定。 术后的前三日，白灵每晚几乎都是在段夫人病房里照看着的，好在除了第一晚烧的严重些，之后只是稍微发热，且伤口并未出现恶化的情况。 而段夫人虽然自出生起便娇贵的养着，但很配合白灵的医嘱，每日都按照白灵的意思锻炼，再苦的汤药也都忍着喝了。 因灵泉水的缘故，羊肠线并未引发术后的并发症，在第七日的时候正常拆掉表面的线。 在段夫人情况稳定一点之后，白灵便换了房间，住在距离主院近的单独客房，也方便些。 在这期间，白灵特意去了一趟欧阳府，给老夫人看诊，自是要留下一些应急和调理身体的药丸。 “夫人恢复的很好，不过还是要注意着些，补气血的东西短时间内不要断，不要吃太油腻的饮食。”白灵临走之前，留下一张膳食单子，又嘱咐了几句。 “这次多亏有你，我们母女三人才能平安。待开春天暖了，我带着两个丫头亲自给你道谢去。”段夫人是真的很感谢白灵，这几日也时辰找白灵说说话。 若不是段玉郎已经定了亲，段夫人都想让白灵做她的儿媳妇。 不过段夫人倒是明事理，知道白灵不是眼皮子浅的乡下丫头，且敬佩白灵有本事，并未有让白灵做妾的念头。 “夫人客气了，这是身为医者应当做的。也是夫人和两位妹妹有福气，母女缘分深厚。”白灵笑道。 段夫人愿意听这话，高兴的说了好一会，才让心腹去捧了个盒子过来。 “这是我母亲给我的陪嫁首饰，你拿去戴着玩，别嫌弃款式老旧就好。”不等白灵说拒绝的话，段夫人便板着脸道：“不许说拒绝的话，我是病人，得保持心情愉快。” 见段夫人这般做派，白灵忍俊不禁的笑了，倒也没再说婉拒的话。 一般谢礼都是贵重便可，段夫人用陪嫁首饰，便是添了情分在里头，拒绝反倒是生分了。 又聊了一会后，段玉郎不得不出声提醒，免得白灵要赶夜路才能到家，段夫人这才不舍的放人。 “真的不用我送你吗？”段玉郎将人送到府门外，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你这话给段虎大哥听到，还以为你怀疑他的能力呢。” 白灵摇头，朝段玉郎挥手道： “别婆婆妈妈的了，马上就是年关了，你这个大少爷手里的事可不少。还要照顾母亲和妹妹，赶紧回去忙活吧。” 段玉郎的确很忙，闻言便也没再坚持，只是吩咐段虎一定要将白灵平安送到家。 上马车之前，白灵扫了一眼后头跟着的三辆马车，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段夫人给了一盒子首饰做谢礼，段玉郎又准备了不少好东西，装了两辆马车。 而后头的那一辆，则是欧阳夫人和老夫人送的，是回给三房的年礼，更多的却是给白灵的谢礼。 且说赶回家的白灵，被一家人拉着仔细的瞧了又瞧，就怕白灵在外头遭罪了。 尤其是白柳氏，非得说白灵瘦了，非要给白灵好好补补，吃的白灵一听说要吃饭就想装睡。 有一种瘦，叫你娘觉着你瘦，白灵领悟的很是痛苦，却也甜在心里。 至于谢礼，三房依旧是按照老规矩，银子类的让白灵自己收着。 其他的东西，家里用的上就用，首饰给几个孩子各一份，皮子和布料正好赶制过年的新衣。 “二妹，这是大姐答应给你的红封。”白草拿着一个红包来到白灵的房间，笑道：“大姐知道你不差银子，可这是大姐的心意，你可不能拒绝。” “那我可得看看，大姐给的少了可不中。”白灵笑嘻嘻的拆开红封，见里面包着一千两银子，便不想收。 “嫌少了吗？那大姐再给你包点。” 不给白灵拒绝的机会，白草笑着说道： “这次的嫁衣，买家很是满意。除了说好的价格，还给了不少的赏，萧小姐都派人送来了，回头可着你先挑。” “大姐这是在贿赂我吗？”白灵眨眼，俏皮的问道。 “对，你这么个福星在这，大姐可不是要贿赂嘛。就不知道小妹你给不给这个面子？”白草学着妹妹的样子，也眨了眨眼睛。 第一百五十二章 白灵和你们不一样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一百五十二章白灵和你们不一样“必须的必啊！” 白灵一副哥俩好的架势，一手搭着白草的肩膀，一手把红包往衣襟里塞，嘴里喊道： “不过大姐可不能把这事告诉其他妹妹，要不然都来贿赂我，我怕自己傲娇呢！” 白草被逗的噗嗤笑出声来。 房门却在这时被推开，白薇噘嘴道：“二姐本来就傲娇，也有傲娇的资本，谁家的女娃有二姐这样的本事？喏，这是我给二姐的红利，不晓得有没有大姐的多，不过也是我的一点心意，这样我才能心安理得的拿着二姐给我的方子赚钱。” 白薇的话说的很直白，还一脸两清的表情，眼底那抹感激又感动的神色却没掩饰。 知晓白薇的性子，白灵便没有拒绝，一把拿过红包，故意逗弄道：“咱们家的财迷要出血了，我可得看看里面装了多少银子，少了我可不干的。” “不干就还给我，反正二姐也不差这点。”白薇说着，就作势要去抢红包。 白灵灵巧的闪身避开，快速的点清里面的银票，咂舌道：“三妹你可以啊，一出手就是一千两！你的心不会痛吗？” “当然痛，都流血了。二姐有啥好药，都给我来一份，好修补我这颗千疮百孔的心。”白薇捂着胸口道。 虽然白薇和白草给的银子一样多，可白薇的银子几乎是一个人赚来的。 最初做豆腐乳的时候，家里人还帮忙，可后来事情越来越多，白薇就自己把活包下了。 直到买了下人，白薇要去了两个小丫头，这才有了帮手，可以轻省一些。 而白草那边的收益，大多都是绣娘在赶工。 可白草的生意做的晚，再加上成本高。 还要慢慢偿还白灵买人，以及借给她的本钱，余钱倒是不多。 “三姐病了吗？二姐快给看看。”白杏走到门口便听到这话，忙快步进屋询问道。 “你三姐这是心病。”白草捂嘴笑道。 白杏不解的看向白薇，见她一点也不像生病的样子，便安下心来。 再看白灵手里的红封和银票，不好意思的上前道：“原来大姐和三姐也是来给二姐送红包的啊。” “什么叫做也？”白灵眼珠儿一转，将白杏抱到暖炕上，手指挠着她的胳肢窝问道：“小妹，你不会也是来给二姐送红包的吧？” “嗯，二姐你快放开我……哈哈！好痒啊。” 白杏为了躲开白灵的魔爪，只得爬到白草身边求保护，嘴里还威胁道： “二姐再欺负我，我就不给二姐红包了。” “小样的，二姐我不要红包，也要挠你痒痒。”白灵隔空抓了抓手指，作势要扑上去。 “欺负一个几岁的小丫头，二姐你可真是不嫌丢人。” 丢给白灵一个白眼，白薇盘腿坐好，伸出手问道： “小妹，你二姐多少银子啊？三姐帮你数一数。” “我赚的少，只有一千两。”白杏害羞道。 ‘咚’的一声，白薇栽倒在炕上。 ‘噗’的一声，白草刚喝进嘴的茶水喷了出来。 白灵惊讶的张大嘴巴，接过白杏递过来的红包后，把三个红包都放在炕桌上，啧声道：“你们不是商量好的吧？要不要这么有默契啊？” 白杏虽然自己管着酱料的那一块，但她太小了，家里人自然是要帮忙的，所以出货多少也都心里有数。 白灵买下人的时候，除了给白杏买了贴身丫头，还给她拨过去两个婆子帮忙，小丫头这才少受点累。 “什么默契？”白三树两口子进屋的时候，便听到白灵的这句话。 “这是咋地了？白薇你都多大了，坐没个坐样的。”白柳氏看着白薇教训了一句。 “娘，你可真偏心，问都不问就说人家。”白薇噌的坐起身来，巴拉巴拉的把刚才的事情学了一遍。 白草已经把炕擦干净了，铺了一层小被子，让白三树两口子坐到炕头上。 知道几个闺女都这么明事理，白三树两口子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笑意。 “我和你爹过来，也是为了这个事。”白柳氏拿出两个红封来，放在桌子上。 “爹娘这是？”白灵不解的问道。 “二丫头，家里能有今天多亏了你。做爹娘的不该偏心，可大家也都明白，是你带着家里头富起来的。爹娘没有别的本事，只能看好你给置办起来的这摊子。” 白三树说这些的时候，心里无比的满足，看向白灵的目光更是慈爱的不得了。 “爹娘早就说过，你们自己名下的东西，还有你们现在管着的这摊，以后都是你们的嫁妆，另外家里头也会给你们单独备一份嫁妆。可真的所有人都一样，就是亏待了二丫头，毕竟家里不少产业，都是二丫头给赚回来的，爹娘不能心里头没数。” “爹，你说这些做啥，咱们都是一家人。”白灵忙看了一眼姐妹们，怕她们心里头有想法。 “二丫头，让你爹把话说完。”白柳氏拉了白灵一把，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 白灵哦了一声，便乖巧的坐在一旁，和姐妹几个围成个半圆形，望着讲话的白三树。 “爹最笨，也不晓得该咋说，今儿就是把憋在心里老久的话说出来，你们几个也都听听。” 白三树挠了挠脑袋，被几个闺女盯的有些不自在。 “虽说白灵得到的那些报酬里的银子和产业，爹娘都要她自己收着了，可咱们家的吃穿嚼用，有不少都是那里头的，这一年到头可是省了不少银子。就说库房里的那些东西，你娘都点过了，咱家这一年赚的银子也买不起。” “咱们家从穷的喝不起粥，到现在的日子，白灵做了多少，家里人都看的清楚。爹不是说你们啥也没做，只是咱们做的都不如二丫头多，就凭着二丫头给家里每个人都谋了能传给子孙的财路，她就是咱们家的恩人！” “爹……”白灵鼻尖一酸。 平时不爱吭声的白三树，心里竟然这般明白，让白灵有些意外。 摆了摆手，白三树又道：“在你去给段夫人治病的时候，我和你娘见天的盼着你回来，怕你在外头过的不好，可也明白你是姐妹几个里头最出息的，以后的路也和你们不一样。” 白三树看了几个女儿一眼，见白薇微微抿唇，却没单独对她说什么。 “你们姐妹都是爹娘的心头肉，爹娘自是盼着你们都好。可爹娘清楚，二丫头将来的姻缘，要么是门第太高，要么就是自立门户。不管是哪一个，都得有足够的银子和产业傍身。” 说到这里，白三树叹息了一声，欣慰与担忧的神色胶着着。 “咱们家就算有点小钱，可到底是农户出身，是没办法给白灵做依仗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知名不具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一百五十三章知名不具白三树的话，让白草和白薇都默然不语，但心境却是截然不同。 白杏还小，并不懂白三树的意思，几度想要开口说话，但见白三树还没说完，也就忍下了。 “说到底，还是爹娘偏心了，没办法把产业都给白灵，毕竟小山还不晓得走啥路，还有你们几个的嫁妆，这些都要银子来撑着。虽说白灵给了你们不少好东西，你们名下也都有产业和买卖，可做爹娘不想委屈了你们任何一个，想尽量给你们最好的。” 说着，白三树也抹了抹眼角，对孩子们越是疼爱，越觉得亏欠白灵的。 “所以爹娘就商量着，以后每年给白灵一成的红利，让她自己看着置办些产业，日后就算爹娘和你们都帮衬不上她，她也能直起腰版来。” “爹，这些都是应当的。二妹给了我们太多，哪怕家里不给我们准备嫁妆，我们自己赚的也够用了。就凭手里头的方子，就是镇上那些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也比不上的。”白草见白三树看着姐妹几个，立即出声道。 “爹娘，我以后也要立女户。” 白薇沉默片刻后，抬起头来，在一家人惊讶的目光中，正色道： “咱们家只有小山一个男丁，要是我和二姐都立了女户，日后和小山也能有个照应。就是大姐和小妹有事，我们也是她们的依仗。二姐给了我方子，爹娘不用再给我分家产，我以后也能过的很好，所以爹娘不用不为我担心。” “三妹！”白草惊呼了一声，在接触到白薇坚定的目光后，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白灵见大家都被白薇的话给打击到了，忙扯了白薇一把，朝她轻轻的摇头，示意白薇别再说下去。 “你要是真的这么想，也给爹娘一个缓冲的时间，急不来的。”见白薇要张口，白灵急忙低声道。 白薇闭上嘴巴，没再继续说立女户的话题。 一般情况下，女子立女户都是没有爹娘可以依附，兄弟家里又容不得的。 说穿了，除非是独生女，要么就只有回不了娘家又绝户的寡妇，才会去立女户。 白三树夫妻之所以会觉得白灵日后可能立女户招赘，也是因为白灵行医的缘故，怕一般男人接受不了。 “爹娘，谢谢你们为我考虑这么多，也谢谢你们这般开明，如此的疼爱我们姐妹几个人。但这些红利，我真的不能收。” 白灵清了清嗓子，将红封推到白柳氏身边去。 感动于爹娘这般的顾着自己的同时，白灵又怕姐妹间有了罅隙。 “爹娘不要觉着亏欠了我的，你们生我养我，我为家里做点事也是应该的。更何况我是出了点子，也着实是运气好，先赚了点银子给家里用，可这是为人子女应当做的不是吗？” “今儿除了小山都在，我也把话说明白了，也省的咱们一家人因为银钱的事，有了隔阂或是疏远了。” “二姐比银子重要！”一直安静坐着的白杏，忽然开口道。 白灵伸手摸了摸白杏的头顶，浅笑道：“是啊，在我心里头，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比银子重要。连小妹都明白的道理，爹娘不该藏在心里这么久的。” “家里的两个作坊，是爹娘的养老钱，还有小山的一份。日后咱们姐妹几个嫁人，都带着各自的营生，不怕在婆家不被重视。爹娘过的越好，我们在婆家的地位就越稳当。你们手里头握着家里的命脉，随时肯接纳我们，那就是我们最大的依仗，是发来自内心的安全感，这是银子买不来的。” 白灵握住左右两个姐妹的手，温柔的开口道： “爹娘不要以为我们是女儿身，日后便没了自由，要被困在夫家。只要夫家不傻，就该知道我们姐妹抱团，会给夫家带来更多的利益，自也不会去阻止我们互相扶持。” 白草是没想过再嫁人的，可此刻却还是配合的点点头，免得爹娘担忧。 白薇想了想，也跟着轻轻点头。 白小山成亲还早着呢，他们这几个姐姐都不急着嫁出去，待日后想要自立门户，也不是没有机会。 白三树两口子对望了一眼，竟是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咱们是一家人，爹娘要真的给我红利，那我是不是要交饭钱啊？” 白灵上前，一手挽着爹，一手挽着娘，叹息着道： “我怎么感觉自己都成外人了呢？姐妹们刚刚给了我红包，爹娘也要这样，我真该好好检讨一下，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对劲了。” “爹娘的那份你不收，就当是尽孝了。咱们姐妹的那份你可不能拒绝，要不然以后再给我们什么，我们可不好意拿了。” 白草一向善解人意，这会便打趣道： “左右二妹你是个大方的主儿，我们这会给了银子，回头你还不得加倍给补回来，说起来还是我们赚了。” “大姐打的好算盘啊，我这是被算计了吗？”白灵夸张的捂着嘴，视线在姐妹间来回的扫视。 白杏懵懂的嘻嘻一笑，小模样很是讨喜。 白薇整理好心思，皱着鼻子道：“大姐也真是的，这话心里想着就好，咋能说出来呢。” 白三树和白柳氏两口子见女儿们岔开话题，便也不再说什么。 只要儿女们都开心就好，他们做爹娘的心里就成。 赶在小年之前，白灵跟着家里采买的下人去了一趟镇子上，顺便去给钱老太爷把脉，自也留了几道适合年节的菜谱和年礼。 沈掌柜和陈老那边的年礼，白灵也一并都送了过去，最后接上白小山一道回家去。 “二姑娘，今儿有人给您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夫人让奴婢都放到您屋里去了。”白芍见白灵回来，便禀报道。 作为一批被买回来的丫鬟，白芍真的很郁闷，自家主子出门很少会带着她。 除了收拾屋子，白芍找不到自己的价值所在，怕自己随时被赶走，总想往白灵跟前凑。 “知道是什么人送来的吗？”白灵问道。 “那人说姑娘看到东西，就知道是谁送的礼物了。”白芍摇头道。 “以后不清楚送东西的人，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不要收。”白灵心里有了数，却还是如此吩咐道。 白芍顿时小脸一白，就要下跪，“奴婢错了，请姑娘责罚。” “这次就算了，罚你半个月的月钱长长记性，再有下次就去找福婶儿领罚吧。” 白灵本想不责罚，毕竟自己没交代过，白家的规矩一向也少。 可旁边还有别的下人，就怕有样学样，再给白家招惹麻烦。 第一百五十四章 奴才秧子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一百五十四章奴才秧子白小山这次放假，再去便是正月十五之后。 尽管白小山每个月都回来一趟，可家里人还是稀罕的不得了。 尤其是白柳氏，变着法的给做好吃的。 每每看到白小山已经吃饱，还要再撑几口的时候，白灵就想起自己被关爱的那几天，不由得替白小山默哀。 一家人难得都闲下来齐聚，便多聊了一会，到了戌时末才各自回房。 “白姑娘，主子让属下给您带封信过来，请白姑娘过目。” 上次的黑衣人再次出现在白灵的房间里，吓的正在找东西的白灵差点把手里的东西给扔出去。 “东西都送来了，信干嘛不放在礼盒里？”瞪了黑衣人一眼，白灵接过信函先看了起来。 上官煜的信中，除了问白灵要东西之外，便是说了已经给她安排了几个得用的人，随时都可以给她送过来。 看完信后，白灵高兴不已，看黑衣人也顺眼多了，“还没吃饭吧？我先去给你煮饺子，你再把东西带回去。” 白灵到没急着说人手的事，说了一句就出去煮饺子了。 上次黑衣人把饺子都吃干净了，白灵怕他没吃饱，就又多煮了两盘子。 去药房里又拿了一包袱的药之后，白灵回到房间便见黑衣人把饺子吃的一个都不剩，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你家主子是不是嫌弃你太能吃了，才让你出来做跑腿的，好省点粮食啊？”白灵这么想的，就这么问出口了。 黑衣人面色一红，扫了一眼空空的盆，摸摸肚子道：“七分饱。” 白灵咂了下嘴巴，这次换她无话可说了。 “白姑娘何时用人？”黑衣人背起包袱后，又补充道：“主子让我在白姑娘这边做事，一年后再回去。” “留下来给我跑腿？”白灵反问。 黑衣人眼皮直跳，声音有些发硬的道：“我可以做教头，帮白姑娘训练处一批护院来。” 白灵眼神一亮，顿觉上官煜还是很够意思的。 “明天你先把人给带来，我先看看再说。训练的事，你等我的信儿吧。” 白灵摩拳擦掌的道，显然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事情办得好了，这一年的饺子我都包了。” 黑衣人点了下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白灵敲了敲桌子，被冷风吹得一个激灵，忙将窗子关上，嘴里嘟囔道：“真不会做事，走了也不知道带窗子。” 想起上官煜在信中说给她的人都是未能通过最后一关，不能成为合格的暗卫之人，白灵的兴奋劲头便小了一些。 可白灵不知道的是，那些人即便最后没资格成为暗卫，却也是极为难得的得力之人，有些人的功夫甚至不比暗卫差。 把上官煜送来的东西都看了一遍之后，白灵把一些空间里没有的药材种子收起来，其他的都打算送到库房去。 不得不说上官煜这次送来的礼物，很得白灵的欢心。 药材种子，尤其是其他国家的，白灵确实稀罕的很。 白家虽然有两个作坊，可在盖房子的时候还是特意盖了一溜的暖房，如今有下人伺弄着，倒是不用自家人一天到晚看着。 不过临近年关了，镇上那些大户人家采买的也多，还要和白家预定哪日多要一些菜，免得到时候不够用。 所以白三树两口子每天都要忙个把时辰的，给村子里的长辈和交好的人家送年礼，就落在白灵姐妹身上。 白草毕竟和离过，怕村里人嫌晦气，便由白灵和白薇出面。 叫上两个小厮赶着马车，姐妹俩便分工协作，不用再折腾第二次。 “白灵，这是来给你奶送年礼来了？”邻居家的婶子见是白家的马车，便站在栅栏里问道。 “是啊，婶子家的年货都置办齐了吧？”白灵笑着打招呼。 “置办齐了，今年我小儿子在你们家做事有工钱，平常也在你家做点短工，这手里头有余钱，可是能过个好年了。” 婶子笑出一脸菊花来，若不是隔着栅栏，非得握着白灵的手不可。 “说起来也是你们三房仁义，过年还发那老些东西，再加上又分红，明年修整房子的银子都有了。” 邻居婶子越说越高兴，要不是她男人出来叫了一声，怕是要唠个没完了。 “你婶子嘴碎，白灵你家事多，赶进的先把东西送了吧，好回家忙乎去。”男人笑着说了一句，不断的朝自家婆娘打眼色。 整个前山村，除了如陈大牛和张旺财家，便只有老宅没在白家做事。 便是三姑奶奶家的赵强，在豆腐坊开业之后也去上工了。 可以说整个前山村都指望着三房赚银子呢，自是都有巴结三房的心，盼着以后有好处不要落下他们。 “哎，叔婶也忙着，回见。”白灵脸上笑着，心里却是松了一下。 虽说家里没什么要白灵自己动手的，可在外面吹着冷风，也着实是遭罪啊。 老宅这边的人自是都听到白灵的声音，却没一个人出来，可见是不待见的。 白灵也不在意，更不愿意见老宅的人，便让小厮把东西都放在大门外。 “奶，我爹娘不得空，我把年礼给您放门外头了。几块灰鼠皮子，您留着做个坎肩，冬天里穿着也暖和。对了，布料里头放了五两银子，您可别忘了收起来。” 白灵站在大门口喊了一声，便转身准备上马车。 “死丫头，还不让你家下人把东西拿进来，指望着我这老天拔地的去倒腾不成？” 一听到有灰鼠皮子和银子，白老太立即开门出来了，脸色沉沉的道。 懒得和白老太计较，白灵递了个眼色，小厮便提着东西进了院子。 “这不是怕奶不方便，就没进屋嘛。东西都给您送来了，奶可要看看都有啥不？要不让我二婶出来看看？” 白灵大声喊道。 去年送年礼的时候，白齐氏故意找茬，就想抹黑三房来着。 “白家婶子，你可真是有福气。瞧这些年礼，那可是咱们村的头一份。那大袋子里装的是大米和白面吧？哟，篮子里的鱼和肉，都够一大家过个好年的了。还有那灰鼠皮子，咱村里婶子可是头一份穿上的老太太，那布料愁着也像是缎子的呢。” 隔壁家的婶子又冒出头来，隔着好几米远，却把三房准备的礼品看的清清楚楚。 “婶子快把银子拿出看看呗？我还没见过五两的银锭子有多大呢，那可够一家人嚼用的了，就是做聘礼都够使的了。” 白老太有心显摆，可又不想让白灵看见，便气呼呼的把布料和皮子都抱在怀里。 “他白三树可是老娘肚皮里爬出来的，孝敬老娘也是应当的，有本事你也生个会赚钱的儿子去。” 第一百五十五章 嚣张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一百五十五章嚣张说完，白老太便迈着碎步回屋，林进门之前冲着要往出走的小厮喊道： “奴才秧子，没看到院子里有一堆柴火没劈吗？还不去把活给干完了！” 小厮为难的看向白灵，倒不是怕累，而是他今儿的任务就是给白灵赶车，帮着送年礼。 “愣着做啥？族长爷爷那边的年礼还没送过去呢，还不麻溜赶车来。” 白灵就当没听到白老太的话，吩咐一句便转身上了马车。 小厮忙应了一声，小跑着出了院子，没人理会想摆谱的白老太。 “二房的，死哪去了？没见院子里放着东西吗？快点出来干活，过年的东西都没弄好呢，你这样的懒婆娘就该被休了。” 白老太觉着没脸，心里憋着气，扯着嗓子骂起白齐氏来。 不过两息的功夫，白齐氏便出门来，一双眼睛满是恨意，人也瘦的不成样子，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破着皮。 一瘸一拐的往白老太屋里搬东西，白齐氏没吭一声，更没有藏东西的意思。 隔壁的婶子见没热闹看了，便回厨房继续干活去，嘴里还念叨着：“作孽啊！这白家是非得把人磋磨死才甘心，就不怕背了人命。” 白灵自是不知晓白齐氏现在的境地，知道了也不会关心，这些事情在她的意料之中。 一圈年礼送完之后，白灵叫上白芍，去自家地头看了一圈。 草药倒是不用看，冬小麦却是要防着被风吹开了席子，再冻伤了根部，那就没法挽救了。 “等咱们县的冬小麦都收了，姑娘可就是咱们县的大恩人了，这下多少人都有饱饭吃了。” 白芍跟着白灵检查麦苗，见到绿油油的小麦，笑弯了眉眼。 虽然白芍在县里头做了多年的丫头，可也在乡下生活了好几年，也是因为家里养不起她，没法子才卖了做丫头的。 只是白芍那会太小，已经不记得家在哪里，甚至连爹娘的样子都模糊了。 可那饿的呜呜直哭，半夜都要起来喝凉水的经历，白芍却记得清楚。 “这是县太爷的功劳，与我何干？”白灵淡淡的开口，并不想领这样的功劳。 而白灵的话也没错，百福县能大面积种植冬小麦，的确和县令有关。 为了鼓励百姓们种植冬小麦，县令可是自己掏腰包分发了麦种，唯有冬小麦种植成功了，县令才能收回麦种钱。 整个百福县的百姓，就算一户人家种一亩地，加起来也不是个小数目。 逛了一圈之后，白灵便直接回家去。 如今白家不缺做事的人，但家里人还是喜欢自己动手。 尤其是准备年下的吃食，白柳氏总觉得不自觉做，就缺少了年味。 不过白柳氏母女几个只做自家人吃的，下人的那份自有厨娘们去做。 “二姐回来的刚好，娘炸了小鱼，刚出锅可香了。”白小山见白灵回来，便端着盘子来献宝，“二姐快尝尝。” “嗯，还是娘炸的鱼最好吃了，外酥里嫩的刚好。”白灵捻起一块吃着，不忘拍白柳氏的马屁。 “喜欢就让白芍往你屋里拿点，当小零嘴吃。娘还炸了素丸子，你不是最爱吃那个吗？”白柳氏手里还在忙活着，笑着接了一句话。 为儿女准备吃食，是每个母亲都愿意做的事。 白灵把皮袄脱下来，让白芍先送回屋里去，便进了厨房准备帮忙。 “你穿着新衣裳呢，可别进来熏了油烟子，赶紧出去待着。” 白柳氏见白灵撸起袖子，忙喊道： “白薇刚回来没一会，你去她那歇会，正好吃点零嘴垫吧一下，咱们家今天晚上吃的晚些。” “家里今儿有客人吗？”白灵嘴里嚼着炸鱼，含糊不清的问道。 “县太爷派了人过来，明儿要和你爹去附近几个村子转转，看看那些冬小麦咋样，可不得好好招待着。”白柳氏回了一句。 “哦，那我去地窖里把酒搬出来。”白灵点了下头，倒是不觉得意外。 这个冬天县衙派了好几拨人过来，但之前白三树的腿刚做完手术，都是由福伯陪着去的。 可白家的下人并未参与过去年冬小麦种植，县太爷心里头不踏实。 而白灵是个女孩，又不好让她陪着那些个男子一起去，免得传出风言风语来。 “不用了，你福叔他们都准备好了。你爹酒量不好，把村长请过来陪着了，你们几个丫头今儿就在后院待着，别去前头了。”白柳氏叮嘱道。 “成，那我去白薇那屋暖和一会，换身衣裳再来帮娘。”白灵说着，便拉着白小山离开了。 原本以为白柳氏只是在准备过年的吃食，白灵不一日不帮着做也没啥，毕竟大多数都是下人准备的。 可家里来了客人，白灵就不能躲懒了。 晚饭男人们是在前头用的，喝酒喝到了半夜才各自去休息。 倒是白柳氏娘几个都折腾了一日，吃完也没聊多一会，便各自回房了。 当白灵回到房间之后，便看到坐在桌边的黑衣人，还有几个立在墙根下，一个个容貌都很大众化，走在人群中很难被人注意。 “这就是你主子给我送来的人？”白灵审视的看着几人，倒是看不出名堂来。 “是。”黑衣人应声。 不过这几人能躲开那么多护院潜入自己的房间，白灵对几人的身手还是满意的。 现在的白家只是农户，短时间内也不会有太大的发展，有这样的属下绝对是够看的。 只是留在家里做护院未免浪费，倒不如先且送到外面去，人尽其用。 白灵来到主位坐下，看着几人问道：“你们可知道以后就要跟着我做事了？我就是个农女，给不了你们平步青云的机会，你们若是想要出人头地，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一旦跟着我，再想要离去，那就等于背主了。” “属下等愿意追随姑娘。”在一个中年男子的带领下，几人单膝跪地，异口同声的道。 “很好，你们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我白灵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绝不会亏待自己人，只要你们足够忠心。”白灵敲打了一句。 “是。”几人应声，并未做过多的宣誓。 白灵打量了几人一会，看向带头的中年男子道：“年关将至，不管你们以前都出过什么任务，今年允许你们安稳的过个年。这里有些银子，你们且先拿着，在镇子上置办个宅子，看着添置些东西，不用替我省银子。尽快融入当地的生活，莫要让人发现你们的与众不同。” 将一包银子放在桌面上，白灵下了第一个任务。 第一百五十六章 白雪再登门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一百五十六章白雪再登门“以后不论是在哪里，除非是我去寻你们，否则在大街上遇到我，也当做不认识。若有急事，可直接过来找我，就说家里有人要急救。” 白灵想了下，用这个理由最保险，不会引人怀疑。 毕竟对方夜间可以登门来见她，白日却不方便躲避别人。 “你们的本事我暂时不清楚，但我相信你们的前主子所培养的人，绝对是有办事能力的。过了正月十五之后，你们留下两个人在镇子上方便我调用。” “剩下的人，各自选择去临近的县城或府城，寻找适合练武的青少年，孤儿或是去牙行采买，我都不会过问。每个月月底之前，你们把寻到的人送到镇子上，我会安排地方让他统一训练。” 白灵指了指黑衣人，这会才发现不知道对方叫什么，称呼起来有些尴尬。 “我只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去寻人，之后你们便在当地发展势力，我不要求你们短时间内压过地头蛇，但一定要有自己的情报网，且有摆平事情的能力。至于办事情所需要的银两，我会给你们准备充足。” “都听明白了吗？”白灵说完后，询问道。 “属下等一定完成任务。”几人拱手道。 白灵交代的任务不算难，可真正的做好却也不容易。 挥手让几人退下，白灵见黑衣人还在原地，不由得询问道：“还有事？” “饺子。”黑衣人闷闷的说出两个字来。 ‘砰’！ 白灵听到自己下巴落地的声音。 这特么的是暗卫吗？脑子里装的都是饺子？ “明天你上门来，在他们找到适合让你训练的人之前，你就留在我家教那些护院功夫，挑几个筋骨好的，特别加训一下。我保证一天三顿的供你吃饺子，想吃多少都有。”白灵一脸算计的道。 “和你们一样。”黑衣人抬起头来，眼神并无波澜。 “啥？”白灵一时没跟上对方的思路。 “吃的，和你们一样。”黑衣人再度开口，眼中明显是‘别忽悠’的神色。 “成交。”白灵打了个响指，起身道：“我去给你煮饺子去，我家厢房有空的，你要是没有别的事办，今晚自己先找个房间休息一下。” 不等黑衣人回话，白灵便走出房间。 昨日黑衣人说只吃了七分饱，白灵这次又多煮了一斤多的饺子，直接装到食盒里递给黑衣人。 虽说黑衣人吃饭的速度很快，可白灵想要休息，自是不再留人。 第二日白三树便和县衙的人出去办事了，白家则多了位戴着半截面具的教头，开始操练白家的护院，还有根骨好一些的下人。 一直到出了正月，白家的下人们都没能逃脱教头的魔掌，每日都累的不想做人。 原本白柳氏还觉得下人太辛苦了，白灵几句话便让白柳氏硬下心肠，不过却吩咐下去，给练功夫的人每天加餐。 不但饮食上提高，工钱也都给加倍，这才让**练的人敛去心底的怨言。 正月初二，是出嫁的闺女回门的日子。 今年南山村的乡亲们手里头有余钱，自然是都过了个好年。 重男轻女不那么厉害的人家，都盼着闺女早点回来，整治了好酒菜。 白柳氏的娘家还没有音讯，自然也就无处可去，一家人围在一起打牌倒也热闹。 “夫人，大房的白雪小姐过来了，可要见一见？”福婶儿上茶的时候，询问道。 “她来做啥？”白薇最不待见老宅的人，听到是白雪就皱起眉头来。 “福婶儿，大户人家的姨娘，初二也能回娘家吗？”白灵挑眉问道。 “按理是不允许的，姨娘算不得真正的主子，得宠的一年也难得回娘家一次，便是见上一面也不容易。”福婶儿答道。 白灵低头略想了一下，便看向白柳氏，把决定权交给她。 “这大过年的，应该不是来找麻烦的吧？”白柳氏犹豫不决。 “一个姨娘罢了，有啥本事找咱家麻烦。要我看就把人赶走得了，有这么个堂姐，不够打脸的。”白薇不待见白雪，说话自是不客气。 “娘要是不想见，那就打发了。”白灵无所谓的道：“我猜着白雪能回娘家，估计是她那个丈夫的意思，想要和咱们家套关系，说不定就是为了咱们家的买卖来的。” “顺带着显摆呗。”白薇不屑的哼了一声。 “那就别见了，省的闹心。”白柳氏一听，顿时便不想搭理白雪了，免得一家人白生气。 福婶儿见状，便要出去回了白雪。 倒是白草笑道：“还是见见吧，让她把话传回去，省的那头再惦记，没完没了的。” “大姐说的也是，要不就见见？”白灵想想老宅人的性子，不撅就没完啊。 “让她进来吧。”白柳氏见两个闺女这么说，便把牌一扔，板着脸道。 不大会功夫，福婶儿便将人引了进来。 白雪自小就是娇养着，再加上长相随了爹娘的优点，也称得上是小家碧玉了。 虽然是给老头子做妾，可白雪倒是没被亏待了，一身的绫罗绸缎，满头的朱钗乱颤，手腕上还戴着两个玉镯子。 不过朱钗的样式并不新颖，玉镯子的水头也一般。 只是白雪不过十几岁的少女，却画了浓妆，又这般的捯饬，看上去很是不协调，生生的老了好几岁。 “三婶，侄女来给您拜年了，一点薄礼还请三婶不要嫌弃。” 白雪朝丫鬟摆了下手，扶了扶金步摇，不用人请便落了座。 “给三夫人请安，各位小姐安。” 丫鬟敷衍的福了福身，便把最小的礼盒打开，放在白柳氏面前。 “白姨娘特意带了些府城那边的点心和布匹过来，这对银镯子是实心的，二夫人那边也是一样的。” “当了姨娘就是不一样，出手就是一对实心的银镯子，可真是贵重呢。” 白薇让丫鬟倒了杯茶给白雪，假笑道： “这茶叶是南边的，听说只在京城卖，我们也不懂品茶，想来白姨娘用惯了好东西，能品出个味道吧？” 白灵忍住笑意，自己这个双胞妹妹一向嘴上不饶人，没见把白雪气的嘴角都颤了吗？ “白姨娘是从府城回来的？”白灵笑着问了一句，亦是加重了白姨娘三个字。 “是啊，府城那边不少稀罕玩意，有钱人家更是多的很。我也算是开了眼界，现在回来住以前的屋子都不习惯，就是在镇子上也觉着哪哪都不好。等你们得空了，可要去府城看看，也开开眼界。” 第一百五十七章 鳏夫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一百五十七章鳏夫白雪立即跟着白灵的话题走，假装没听到白薇嘲弄的话。 不过白灵姐妹一口一个白姨娘，让白雪内心火到不行，想着回去定要狠狠的教训不开眼的小丫头，老是忘记她的吩咐。 “那白姨娘是随着你家老爷子……那个，我是说你家老爷一起回来的，还是一个人回来的啊？府城离咱们这边可不近，得赶好几天的路呢。” 白灵抓起几粒瓜子，嘎嘣的嗑着，状似关心的问道。 白雪顿了一下，思索着白灵的用意，在白灵的注意下干巴巴的答道： “老爷体恤我刚出嫁，便允许我在年前的时候便启程了。老爷在县城也有宅子，我在那边歇了一晚，昨儿便回娘家了。” 白雪表现的很受宠，不时的摸摸自己的首饰，生怕谁看不到似的。 “白姨娘能得老爷的宠，那可是好事，大伯想去县城做掌柜的，可就你们家老爷一句话的事，白姨娘趁着得宠，可得尽快说了这事，要不大伯岂不是白白送了个闺女过去？” 白灵嗑完瓜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见白雪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这才继续道： “其实做姨娘也有好处，不像那些正室夫人，年关要负责的事情多，除非是娘家就在本地，要不然初二想回去也是难得很，总不能把中馈交给那些上不台面又时刻想要争权的姨娘吧？” “说实话，换做是我宁可不回娘家，也不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要知道要脸面的人家，哪能把好好的闺女送去给人家做暖床的妾，比个奴才也好不了几分，说打杀发卖都是正室一句话的事。” “可偏偏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更得那些老爷们的宠，搞不好就玩一出宠妾灭妻的事来，传出去都能笑掉大牙。” “二姐，你咋能这么说白姨娘呢。”白薇憋不住笑，坏坏的接了一句。 “呀，瞧我这嘴，咋还实话实说了呢。” 白灵掩嘴，一脸歉意的看着白雪道： “白姨娘你别往心里去，我这也是听说书的说多了，就顺嘴那么一说。” “呵呵。” 白雪眼里的狠毒之色无从隐藏，偏偏要挤出一副笑脸来，看的人瘆得慌。 “我今儿过来，其实是有件大喜事想和三婶说。知道你们都忙，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白雪怕自己会绷不住发飙，只得装作不在意的模样，拉着白柳氏的手说气话来。 “大堂姐和离也快一年了，我这个做堂妹的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不，我家老爷有个堂弟，正妻难产去了几年了，就留下一个闺女。我家老爷和这个堂弟的关系不错，见他一个人要顾着铺子，还要照看闺女，就想给说个知根知底的好女人做续弦。” “我想着大堂姐一个女人也不容易，总不能就这么一个人过一辈子，就想做个媒。三婶也不用现在就给我回话，回头和三叔好好商量一下，要是觉着成的话，就给我去个话，也省的老爷那边在蛰磨了合适的人，可就错过了一桩好姻缘。” “说来也不怕三婶笑话，我一个姨娘，老爷再宠我也得看夫人的脸色，这日子过的也苦。要是大堂姐能嫁过去，以后夫人那边想为难我，也得掂量掂量。要不是大堂姐心地好，我也不敢来做这个红娘啊！” 白雪说完来意，没坐一会就走了，竟然没说半句关于买卖的话。 白草几个都紧张的看着沉思的白柳氏，就怕她会点头应下。 尽管白三树几个都说不干涉孩子们的婚事，可白草的情况特殊，他们要是非做这个主，白草也是拒绝不得的。 “娘，白雪的话可不能信。老宅的人都是惯会算计的，和咱们家关系又不好，能有那么好心？凭她白雪说的再好，我觉着也有猫腻。”白薇着急的道。 “按照白雪所说，这个男人的条件不差，想娶个条件相当的续弦并不难。可白雪不说恨不得三房的人都倒霉，也绝对不会把好事让给咱们。不说旁的，嫁给那个堂弟，即便没有她的男人条件好，可续弦的地位却是能碾压一个妾室的存在的。” 白灵也怕白柳氏动了心思，忙开口道。 “娘……”白草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和离的女人，能嫁的出去就是好的，白草心中的自卑让她无法理直气壮的说拒绝的话。 即便对方是鳏夫，可条件好的鳏夫却也是抢手的。 “你们都瞎寻思啥呢？我啥时候说要把你们大姐嫁出去了？” 白柳氏瞪了几个闺女一眼，见白草眼眶都红了，便叹息道： “爹娘早就想好了，以后你们大姐要是遇不到相当的，就给她招个女婿上门。这女人啊，还是得有自己的娃，老了才真的有倚靠。” “哎呦我滴娘啊！你可吓死我们了。”白灵拍着胸口，神色夸张的道：“真是怕你被白雪给说动了，我都动了心思让人去查查是咋回事了。” “你大姐可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白雪不过是个外人，还是不对付的，娘能因着她几句话，就把你大姐往火坑里推吗？” 瞪了白灵一眼，白柳氏看向白草道： “再说我家大闺女要模样有模样，又能挣银子，不怕找不到好男人。就是真的不嫁了，日后有你们照应着，也不怕老了日子会不好过。” 刚刚还说要给白草招赘的白柳氏，这会又觉得现在这样也不错。 女怕嫁错郎，就怕招赘了女婿，年头多了也有了不该的心思，到时受罪的还是白草。 “谢谢娘。”白草没忍住，扑到白柳氏怀里哭了起来。 白薇凑到白灵跟前，小声道：“二姐，我觉着你还是让人去查查的好，我总觉得这事有猫腻。” “还用你说，明儿我就让人去查，省的老宅那边又整出幺蛾子来。”白灵皱眉道。 “都这时候了，爹咋还不回家？这大年初二的，爹能去哪啊？天黑路滑的，可别摔着了。” 白杏见天黑了，不由得担忧的说了一句。 白灵和白薇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怀疑的神色。 “我去迎迎爹。”白灵和白薇异口同声的道。 “去吧，去吧，你爹也是的，家家都有回门的闺女，他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不是耽误人家亲香嘛。”白柳氏抱怨了一句倒也没多想。 白灵姐妹俩带着小厮，顶着寒风朝老宅那边走去，一路上虽然都没说话，可心里都担心着白三树被老宅人给设计了。 万一白三树做下糊涂的决定，到时候免不了要有一场不必要的麻烦。 第一百五十八章 怀疑出事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一百五十八章怀疑出事正月初二是外嫁女回娘家的日子，可许多路太远的这一天是无法回门的。 今年南山村富裕了，大多数人家都留着闺女和女婿住一晚上，是以大多数人家这会都点着灯，路上倒也不显得黑。 白灵姐妹俩来到老宅的时候，白三树不知被灌了多少酒，坐在那都打晃了。 “爹，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家了，娘他们都担心你呢。” 白灵夺过白三树手中的酒杯，顺势盛了一碗饺子汤，喂了一颗解酒药给白三树。 “你们俩咋来了？大雪天的，再摔着。” 白三树虽然喝高了，可疼爱闺女的心思却没变。 “我和二姐来接爹回家，马车还在外头等着呢。” 白薇压下火气，和白灵一起扶着白三树往外走。 “真是没规矩，见着长辈也不晓得叫一声，乡下长大的就是上不得台面！”白雪哼道。 白灵一个眼刀子射过去，白雪下意识的闭上嘴。 扫视其他人一圈，白灵冷声道：“我不晓得我爹是咋来的老宅，但你们最好没趁着我爹醉酒做啥不该的事，要不然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绝对是你们承受不住的那种！” “白灵，你咋说话呢？啥叫不该的事？”白老太拍着桌子喊道。 “哼，我说的是啥意思，奶心里头清楚。” 懒得和老宅的人废话，白灵急着带白三树回家。 白梅跟在后头关门，白灵在上马车的之前看了她一眼，便见白梅轻轻的点了下头，便一溜烟的跑回去了。 坐在马车上，白薇给白三树搭了条毯子之后，拽着白灵的手问道： “二姐，你比我脑子好使，你说老宅这帮人把爹叫过去喝酒，不会是又想啥馊主意了吧？” “等爹醒了先问问爹，这边的事我会让人盯着的。”白灵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可这会没有证据，说多了也只会让家里人白担心。 刚才老宅的人没有阻止白三树离开，白灵就觉着不对劲。 尤其是白二树那看戏的眼神，更让白灵怀疑老宅的人已经做了什么手脚。 可白三树烂醉如泥，回家后便直接被扶到房间里休息去了，自也没法从他口中问出什么。 白灵心里头不安，便找上黑衣人，让他帮忙去老宅那边探听一下消息。 这一晚，白灵注定要晚睡，没得到准信她心里难安。 好在黑衣人办事效率快，很快便给白灵带回了信息，还有一张让白灵恨得牙痒痒的银票，以及一张按了手印的婚书。 “很好！老宅的人卖人卖出瘾了，不给他们点教训，真当我白灵是软蛋了！” 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白灵眼中的怒火旺盛的让人不敢去看，就怕会被燃烧成灰烬。 将婚书撕碎之后，白灵扔到了火盆里，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一瓶伤药，一瓶解毒丸，你帮我做两件事。” 白灵招招手，对黑衣人耳语了几句。 因为角度的问题，白灵并未看到黑衣人嘴角在抽，否则非得给他一巴掌不可。 “这两件事，让主子给你送来的几个人练练手正好，白姑娘不想看看他们的本事吗？” 黑衣人虽然对白灵的报复手段很感兴趣，但他最要的任务可不是去做这些。 上官煜的命令是，让黑衣人在一年之内，尽最大的能力，让白灵以后的安全得到保障。 “也好。” 白灵一生气，忘记自己还有几个手下在镇子上吃白饭呢，便道： “那就劳烦你去镇上跑趟腿，让他们顺便把白雪说的那个鳏夫也查一下，尽快给我回信。” “好。”黑衣人没有异议，跑趟腿就拿了两瓶顶级的救命良药，太划算了。 “那两瓶药记得给他们，这颗药丸做你的跑腿费。”白灵冷静些许，自是不会做吃亏的买卖。 黑衣人刚刚弯起的唇角僵硬在那里，看着白灵再次拿出来的瓷瓶，顿觉心都碎了。 第二日白三树起来后，头还是稍微有点晕。 不过吃了白灵给的解酒药，倒是没有其他醉酒后的症状，只是有些许的疲惫。 白柳氏脸色不虞的问了老宅那边都说了什么，自也说了白雪上门的事。 “我从三叔家出来，被大哥给拽了去，之后便一直喝酒说小时候的事，不记得还说过其他的。” 白三树想了半天，也不记得后头的事。 可白柳氏的话却让白三树警醒，忙问道： “白雪那丫头真的来给大闺女说亲来了？我昨儿去那头，没听着说这事啊！”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你喝多了的时候，他们才说的？”白柳氏询问道。 白三树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便抬手使劲儿的揉了揉脸。 “当家的，你这手上是啥？”见白三树脸上有红色的东西，白柳氏忙捉住他的手看了起来。 “是印泥，我啥时候用过这东西？”白三树发蒙的看着大拇指。 白柳氏愣了一会，脸色煞白的喊道：“坏了坏了！当家的，你这是要害死咱家大闺女啊！” 白三树刚要问白柳氏啥意思，便见白柳氏连鞋子都来不及提上，便蹬蹬的跑了出去。 “不会的，他们……”白三树很快明白白柳氏的意思，喃喃自语着，可后头的话还没说完，便陷入绝望之中。 白柳氏只穿着一件薄袄，便直接去找白灵。 家里真正做主的人是白灵，尤其是遇到大事的时候，白灵更是家里人的主心骨。 “闺女，坏事了！你爹被算计了，你大姐她……咳咳！”白柳氏吸了不少的冷空气，说着便咳嗽起来。 “娘，你咋不穿件皮袄子呢？这大风嗷嗷的，染上风寒可要遭罪了。” 白灵忙扶着白柳氏坐到炕上去，把暖手的汤婆子塞到白柳氏手中，又给她披了一条薄被。 “不急，有啥话咱慢慢说。” “不能慢，你爹手上有印泥，我怀疑老宅那边的人趁着你爹喝醉的时候，让他在啥东西上按了手印。白雪那丫头做中午还来过，你说他们是不是要整事，好把你大姐嫁给那个鳏夫啊？” 白柳氏急切的问道。 白灵很想回一句：娘，你真相了。 可白灵无法解释那文书怎么来的，便安抚道：“娘别急，也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遭。要是娘真不放心，不如咱们这样……” 白柳氏听的直点头，内心慌乱的她早就没了主意。 母女商量完之后，白灵立马就让人给白柳氏拿了厚实的外套过来，才带着丫头出门。 虽然衙门还在放假，可村长和族长是随时能找到的，白灵必须得赶在老宅的人行动之前，把这件事给落实了，免得有任何意外情况发生。 第一百五十九章 提亲来了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一百五十九章提亲来了上官煜给的人办事效率很快，第二天晚上，便由吴秀前来禀报，并送上一份整理好的资料。 白灵看过后冷笑连连，让吴秀这个杀过人的人看着都不禁有了寒意。 “这份资料送给段玉郎，还有这封我的手书。” 白灵将一封信，还有吴秀递来的资料，一并推倒桌边。 “是。”吴秀领命，并未多问。 “这些银票，你们几个自行分配，找人的计划不变。” 白灵将一沓银票放在桌面上，沉声道： “记住，不要引起任何势力的注意，我能给你们的时间不多。” “属下明白。”吴秀颔首，收起东西后，犹豫片刻后询问道：“主子可要将海棠带在身边？” 海棠便是这六人中年级最小的，又是个姑娘，留在白灵身边也不会有人起疑。 “暂时不用，我常年在乡下，把海棠留下来倒是大材小用了。” 白灵摇头，想到家里的几个姐妹，便又吩咐道： “寻人的时候，找几个伶俐点的丫头，容貌一般便可，重点是教她们功夫和一些药理。” “属下会多加留意的。”吴秀颔首。 “下去吧。”白灵挥挥手，转身去了内室。 确定吴秀已经离开后，白灵便闪身进入空间。 老宅的人一再的不消停，白灵的耐心越来越少，自是要给他们一个教训，也拖住他们一点时间。 是夜，没人发现老宅有人闯入，可第二日老宅的人一个个上吐下泻，浑身上下都长着红点子，瞧着便恶心人。 白雪毕竟是带着下人回来的，车夫立马去镇上请了大夫来看诊，开了好些药自是要花费不少银子。 以白家人自私的性子，这银子自是由白雪出的，把白雪气的想甩手走人，再也不搭理这些娘家人。 可大夫说他们得的病会传染人，白雪便是想走，也无处可去。 就是村民们得了消息，也都不敢和老宅的人往来，更不要说上门探病的。 老宅的人这一病，倒是暂时消停下来，三房一家人去了镇上逛花灯回来之前，都没人上门找麻烦。 “这年也过完了，咱们也该计划一下今年都干啥了。” 白灵拿着纸笔，放到白小山面前，对他道： “一会大家伙说啥，小弟都记下来，省的回头忘了。” “可我认的字还不全呢，不会写的咋办？”白小山接过毛笔，不好意思的问道。 “先画圈，一会二姐教你。”揉揉白小山的脑袋，白灵便开始磨墨。 “今年咱家得多养点鸡，去外面零散的收太贵了，路上还磕坏不少。段家那边也透话，今年松花蛋的量得加一些。” 白柳氏开口道。 “我觉着不用养太多，村里不少人都说今年要养鸡的。这刚养的鸡，第一年也不下蛋，第二年和第三年下的蛋是最多的，明年光是村里的鸡蛋都能收不少。” 白草自小便负责饲养老宅的家禽，对这个倒是懂的多。 白柳氏一听也是这个理，便没再说养鸡的事。 “大姐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觉着还是多养点鸡，毕竟家里的人口越来越多，自家吃的数量就不少。村里养鸡的人虽然多了，可也不敢保证都是下蛋勤快的。” 白灵琢磨一下，给出自己的建议。 但白灵没说的是，就怕有人觉得三房需要用鸡蛋，非得往上抬价。 到时候三房为了交货，也不得不花高价钱买，作坊那边的盈利可就得降低了。 “牛和驴也得添几头。”白三树摩擦着掌心道：“家里的地，还有送货的时候，还是用牛车实在。豆腐坊那边，今年得添两口磨。” “爹，今年家里多种点黄豆吧。去年豆腐坊开的晚，我做豆腐乳都是从外面买的，今年就从家里进货，一次一结。”白薇的营生和家里有关，便提了一嘴。 “嗯，要多种黄豆，还有蚕豆、辣椒……”白杏也掰着手指头，说着她要用的材料，“我和三姐一样，也一次一结。” …… 一家人商量了大半个时辰，把家里今年要做的事都列了出来，要置办的东西着实不少。 尤其是手里的庄稼地，因着家里的几项生意，便种不了粮食了。 白三树两口子把粮食看的比银子重要，核算完之后不由得担心的道： “要是这样的话，咱们可就种不了多少粮食了。现在是好年景还成，要是赶上收成不好的时候，咱们家这么多人都靠着买粮食，那可是要亏的。” “就怕有银子也买不到粮食，你们都还小，没赶上过灾荒的时候……” 白柳氏说着，便说起了荒年的情景，白三树比白柳氏还大两岁，记得更是清楚，便不时的补上几句。 姐弟几个听的眼眶都红了，竟不知爹娘小时候连树根都吃不上的事。 白灵倒是很想说她空间里有的是粮食，哪怕连着十年灾荒也吃不完，却只能憋着。 “要不这样，豆子啥的，咱们和村里说一声，谁家地多的可以中上几亩，咱们签了文书，按照镇上粮店的价格收购。这样家里的地就能匀出一半中粮食，除了交税还能有富余。” 白灵想了想，提出建议。 只是黄豆的价格不贵，可胜在产量不错，市场需求量大。 且黄豆相对比较不挑地，还能赶着中一茬秋菜。 不过除了各家做大酱用，几乎都是有钱人家买去喂牲口，或者是穷苦人家掺在玉米面里吃。 在乡下人家，能顿顿吃得起三合面馒头的就是小康的日子了。 这三合面便是黑面、玉米面和黄豆面，奈饿却也拉嗓子。 一家人商量好了，新的一年计划便确定下来，白三树便去村长家说这事，由村长出面去和乡亲们说。 豆腐坊的生意夏天是淡季，做的多了容易坏，所以春天这几个月还能赚点钱，便早早的开张了。 倒是制作松花蛋的作坊，只收了些零散的鸡蛋，倒也不用天天开工，工钱便暂时按天结算，等开春鸡蛋多了，才会正式运转。 “二姑娘快些家去吧，有人来给大姑娘下聘礼了，还说是老爷允了这门亲事，夫人都气的差点晕过去。” 白灵正在检查库房里的松花蛋数量，便听到丫鬟火急火燎的话语。 “来的正好，也该给些教训了。” 白灵冷笑一声，把袖套摘下来扔给记录的白芍，便急匆匆的往家里赶去。 路上白灵对报信的丫头吩咐道： “你去趟村里，把这事跟村长爷爷说一声。” 丫鬟忙应了一声，便一路小跑着朝村里去。 三房这边距离豆腐坊近，有下人去豆腐坊报信的时候，在那边干活的工人便都赶着过来三房这边帮衬。 再加上三房的下人，门口站了几十号人和对方对峙着，阻拦了那些强行把聘礼抬进去的举动。 第一百六十章 一言不合就动手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一百六十章一言不合就动手当白灵赶回来的时候，海子媳妇正叉着腰指着媒婆大骂呢。 白灵担心白柳氏的身体情况，自是先顾着自家娘亲，给把了脉又喂了药丸后，才转身去看对方的阵仗。 只见一个油头满面的男子，穿着一身缎子面料的衣裳，一脸淫笑的盯着三房这边的女眷看。 男子身后有十来个家丁，还有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汉子，守着四抬挂着红绸的木箱子。 “你这媒婆是掉粪坑了吗？咋就听不懂人话呢？我家嫂子可是说了，他们家的闺女没定亲，你赶紧带着人走，别以为你是媒婆就可以胡编乱造。” 海子媳妇气的不轻，便推了那媒婆两下。 “我做了半辈子媒婆，还没遇见你们这样不讲道理的人家！这婚书可是你们家男人立下的，这会却说没定亲，这是耍人玩呢？别以为有两个钱就了不起，真惹急了于老爷，把你们告上官府去，你们家的闺女还想嫁人不？” 媒婆心里头也呕着气，这会连装都不愿意装了，直接出言威胁。 “告官？”白灵嗤笑一声，“既然你们想告官，那咱们就再玩大一点，也好让你们多个告官的名头不是？” “你想做啥？”媒婆见白灵的笑容发冷，下意识的就向后退去。 “封教头教了你们这么久，可该是试试成果的时候了。给我狠狠的打，只要留口气，多少银子咱们白家三房都赔得起！” 白灵忽然收起笑容来，高声喝道。 白灵这番打人的话语，让双方的人都一愣。 不过三房的下人很快便反应过来，立即冲过去逮着对方的人就开揍，不给人逃走的机会。 倒是抬聘礼的那几个汉子，明显只是临时雇佣的，见情况不对抬腿就跑，远远的躲起来看热闹。 三房的下人也不去追，把拳头上的劲儿都留给来下聘的一行人。 连媒婆也没能逃过一劫，被几个丫鬟婆子打的鼻青脸肿的，估摸着没有月把的是不好意思出门给人说亲去了。 “杀人了，白家人杀人了！” “救命啊！要打死人了！” 一声声鬼哭狼嚎的声音响起，直叫人看的解气，却也越发明白三房和以前真的不同了。 没见着三房的下人都是练家子，连媒婆和府城来的老爷都敢揍吗？ “二姐，你真牛！”白薇竖起手指来，对白灵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举动满是崇拜之情。 “你们几个都听清了，今儿二姐给你们打个样。以后再遇到这种混不吝啬的东西，直接就下人给打出去，没必要浪费唇舌，更不要脏了自己的手。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二姐就能帮你们把人救回来，打不死最多赔银子了事。” 白灵扬高了声音，借机教育弟弟妹妹们，何尝不是说给其他的人听。 三房已经不是从前穷的掉底的农户，再让人欺压着，都对不起买人花的那些银子。 围观的村民们都被白灵的气势所镇住，再一次深深的明白他们和三房的差距。 而那些被揍的人，也后悔低看了三房，白白的吃了一顿苦头。 打了差不多一刻钟，白灵才喊停，踱步来到中年男子面前，懒得再打理媒婆。 “带着你的东西和人，马上从我家门口滚出去，要是有半句风言风语传出去，我敢保证你的那个小酒铺再也干不下去，不信你就去问问你堂哥，于家的生意可能救的回来。” 白灵冷冷的开口，俯视着令她厌恶的胖男人。 中年男人本就被打的狠了，听到白灵的话身子一哆嗦。 于家的生意被打压，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已经有好几家店铺关门，剩下的生意也是在勉强维持，中年男子自是知晓的。 可白灵的话等于明着告诉中年男子，于家的生意就是白灵给弄垮的，他一个酒肆的老板哪里有抗衡的能力？ “于家的事，都是你做的？”中年男子惊恐的问道。 “整垮于家不过一句话的事，你以为需要本姑娘亲自动手？”白灵嗤哼一声。 “我堂哥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着倒霉吧。”中年男子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招呼下人扶着他便走。 闻言，白灵脸色又沉了几分，心中有了决断。 待转身之际，媒婆正巧捡完掉落在地上的首饰，那张调色盘的脸比小丑还要滑稽。 “你要干啥？我就是拿了媒人红封来办事的，和我可没关系，你再让人打我，我可是要报官的。” 媒婆身子一缩，下意识的向后退去。 “你不是说有婚书吗？婚书拿来。”白灵逼近媒婆，伸出了白嫩的小手。 媒婆眼珠儿转了转，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婚书来，往白灵手中一塞。 “这点银子算是赔偿你的药费，以后不准再出现我面前，不该说的话都给我守住了，否则我定叫你在这片地界待不下去。” 将一锭银子扔到媒婆怀里，白灵直接打发人离开。 向海子媳妇等人道了谢，三房一行人便进了院子。 出手的下人，白灵做主都赏了一钱银子，让他们继续去练功了。 “娘，我爹去哪了？”白灵看完婚书之后，脸色阴沉的可怕。 “你爹去镇上了，已经让人去叫他了。” 白柳氏回完后，见白灵脸色难看，不由得问道： “闺女，这婚书是咋回事？” 白灵把婚书递给白柳氏，白薇便凑上去看，顿时气得大骂道： “真是好样的，不但把我大姐卖了，还把二姐和我一并都卖了，这群畜生，我要去找他们算账！” “等爹回来，确定那手印是谁的，咱们再去算账也不迟。” 白灵怒火中烧，面上却不显几分，冷笑道： “看来我下手还是轻了，让他们还敢打这样的主意。” “二姐，你想咋做？”白薇凑上前来，一副要亲自报仇的架势。 “如今老宅是靠着大房过活，大房又是依附于家的。既然他们不肯消停，那就从根拔起好了。” 白灵轻飘飘的话语，便让一个在县城里有着地位的富户，从此走向没落。 “敢算计咱们家，我就让他们尝尝苦果的味道如何。” 白薇自是支持白灵的做法，只是遗憾不能亲自去报仇。 “娘，爹回来后你把事情问清楚了，不管手印是不是我爹的，这事都和老宅脱不干系，咱们心里有数就行，报仇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白灵交代了一句，便出了屋，并未交代她要去哪里，自也没说清楚要怎么报仇的事。 白柳氏这会气的不轻，自不会拦着白灵去做什么，否则毁的就是她的三个闺女，这点她还是拎得清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路遇老乞丐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一百六十一章路遇老乞丐是夜，白家老宅又被人光顾，这次不仅仅是财物被盗，连家里的家禽也都死的干净。 第二日一大早，整个南山村的人都知道老宅发生了什么事，却没一个人同情。 但有那心思多的人，不免怀疑这件事和三房有关，谁让昨天出了提亲那档子事，来提亲的人可说了是老宅的人做的媒。 且白家三房才是大户，真有贼人来光顾，也该是冲着三房去才对。 正在朝府城赶去的白灵，自是不知晓老宅的人去三房闹腾，结果连门都没进去，还被白薇指使人给泼了泔水。 “吁！”车夫忽然将马车停下，坐在马车里的白灵被晃得磕着了脑袋。 “发生什么事了？”白灵并未在第一时间责怪车夫，而是撩起车帘询问道。 “姑娘，前面有个老乞丐晕倒在路上了，他好像是要拦下咱们的马车。”车夫回道。 “去看看还活着不。”白灵吩咐道。 白灵已经看到车夫说的老乞丐，距离马车还有几米的距离，自然没有撞到。 到底是一条人命，白灵做不到置之不理，却也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 车夫上前探过呼吸之后，给老乞丐喂了些水喝，那老乞丐便醒了过来。 “姑娘，这人要管吗？”车夫只是个下人，自是没有做主的权力。 “给他留些干粮和水，咱们继续赶路。”白灵说完，从腰间摸出一个没有记号的钱袋子，“把这点碎银子给他吧。” 车夫暗道二姑娘仁义，忙下去给老乞丐送东西。 马车继续赶路，白灵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白灵并不知在马车过去之后，坐在地上的老乞丐忽然睁开眼，却不见浑浊之色。 而那张被花白的乱发遮挡的脸，却一点也不见乞丐该有的脏污，连皱纹都不多。 到了府城后，白灵便暂时落脚在与妙璇联络的小院里。 这次来是为了彻底整垮于家，是以白灵并未打算与妙璇联系。 夜深人静之际，白灵利用空间去了于家大宅，很轻松的躲过于家的护院，去各个院子都搜刮了一遍，连管事的屋子也没放过。 不拘着个头大小的摆件，也不管是珠宝首饰还是铜钱，就连装华服的柜子，都被白灵收入空间中。 “老不死的，一大把年纪了还妻妾成群，也不怕静静人亡。”白灵把后院都逛完了，发现于家的妾室有十几个。 昨日白灵去了于家县城的宅子，已经搜刮了一番，今日再来府城收获自然是更加丰富。 摸到了粮仓的地方，白灵一挥手便把于家的粮食都收到空间里，便朝着元老爷的书房而去。 于家的书房里倒是没有多少书，摆件却是值些银子的。 白灵连看都不看的就弄进空间去，又仔细的查找了一番，不但找到一个存放金银财宝的密事，还找到一个放重要书信的暗格。 “靠，这老东西往来的密信，一定不是什么好的，先收起来慢慢看。”白灵不做犹疑的把暗格里的东西一扫而空。 再看看空荡荡的书房，白灵这才解了口气的离开于家。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于家虽被段家打压的狠了，却依旧有不少的私藏，少说也值几十万两。 一个县城里的大户，才向府城进军两三年，就有这么多的银子，说是光明正大赚来的，白灵是不相信。 “今儿外面可有什么消息？”吃过早饭后，白灵询问婆子。 “听说有个大户人家，一夜之间家产被偷了个干净，就连粮仓都不剩下一粒米。府衙那边还没到升堂的时候，到底是咋回事，奴婢也没打听到。”婆子回道。 被白灵留在这里的几个下人，也都是有几分头脑的，专门收拢府城的各种消息。 “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发生？”白灵听了一句，便不再询问。 官府绝对查不到白灵头上，就是于家人怀疑也找不到证据。 估计最后就会传出什么江洋大盗作案，官府随便贴出一张悬赏的告示，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婆子挑拣了几件事说与白灵听，白灵都不置一词。 如今白家还没有来府城做生意的想法，有些事知道了便可，无需参与。 白灵想要彻底弄垮于家，但又不想伤害无辜的人，自不会放火杀人，便又用了两个晚上的时间，把于家的铺子都光顾了一遍。 就连那个堂弟的家和铺子，白灵也没有放过，实在是想到那个油腻的男人就恶心的很。 “姑奶奶仁慈一把，这些宅子铺子卖了，也够你们离开这里寻条活路。敢把主意打在我们一家人身上，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在光顾完最后一家铺子的时候，白灵冷哼着离开。 于家的生意并不止在府城和百福县，还有好几个镇子上，白灵又费了两日的功夫，才挨个都清理了一遍。 待白灵回家的时候，下人立即禀报，说老宅的人这几日天天都来闹腾，气的几个主子都好几天不曾出门了。 而今日，大房的长子白文竟然也来了，还被白三树给请到屋里说话去了。 “以后老宅那边来人，就当不知道，也不必通知我爹娘。” 白灵的好心情，在这一刻淡了好几分，走了几步后补充道： “除非是他们不闹腾，真的有大事登门。” 到底有血缘关系在，白灵也不好把话说的太绝了，总不能连白老太重病或者去世，三房也不知道信吧。 当白灵来到堂屋外，见姐妹几个都贴着门在听，便也没急着进去。 而屋内的白文正在训斥白三树，那语气好似他才是长辈一般。 “三叔虽然分出来了，可到底还是咱们这一脉的人，心里就该向着咱们白家。我是这一脉的长子长孙，只有我出息了，白家才能光耀门楣。可现在三叔连家都管不好，不但让白草和离，又有白灵和白薇抛头露面，丢尽了老白家的脸。” “现在还敢对于家下手，那可是姻亲，这是不仁不义。三叔马上让白灵住手，赔偿于家的所有损失，我自会向于家说情，让他们不要再计较。还有白草她们几个的婚事，三叔既然已经写下婚书，就应该应了亲事，不要让人传出白家失信的话来。我今年就要下场了，要是影响到我的前程，三叔就是以死谢罪也是不够的。” “家里丢了不少银子，我奶他们都急坏了，三叔赶紧给补上，让白灵去给我奶认错道歉，这事就算揭过了，回头早点把人给嫁出去，也省的我奶闹到族长那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 来一次打一次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一百六十二章来一次打一次“眼下万事没有我读书重要，三叔莫要再拖下去了，明天我就要看到三叔把事情都处理好。另外，我下场也需要银子打点，三叔现在就把银子准备好，我好尽快动身去县城，免得耽搁了和其他学子切磋。” 白灵站在门外听了一会，气的笑出声来。 砰的一脚将门踢开，白灵冷笑的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白文，想着应该怎么把人给揍出去。 “不懂规矩，我和三叔在谈事，你进门也不知道先敲门吗？踢门这样的举动，简直是有辱斯文。”白文端着架子，板着脸教训白灵。 “斯文你大爷。”白灵啐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嗤声问道：“你刚才问我爹要银子，不知道多少才够呢？” “二姐你疯了，还有给这家伙银子？要我说，就该直接给打出去，省的碍眼。”白薇气呼呼的道。 白文眯了眼睛看了白薇一眼，虽然对白灵也不喜，但白灵问了银子的事，他倒是答了一句。 “此去县城少不得要住上几个月，那边的花销大，我又要租个院子，还得请个人照顾。平日里的应酬和文房四宝，也都是不小的开支，少说也得几百两银子吧。”白文不加思考的道。 “呵呵，几百两银子，对我来说还真算不得多。” 白灵嗤笑一声，在白文要开口之际，鄙夷的问道： “白文你脑袋是被驴踢了吗？你要去县城和我家有啥关系？你多厚的脸皮，才能问我家要银子？你以为你是谁啊？别说你现在就是个学子，就算你高中了，和我们家有一文钱关系吗？” “你！”白文被气的不轻，这还是三房的人第一次有人敢质问他，便瞪着白三树问道：“三叔，白灵敢跟我这么说话，你就不管管她吗？” “说你脑子有病还真没说错，你还知道对面坐着的是你三叔啊？” 白灵走上前去，拿起白文面前的茶盏，用力摔到白文脚边。 茶盏应声而碎，茶水溅湿了白文的鞋子和袍子。 “白灵，你敢这么对我！”白文跳了起来，指着白灵喊道。 “最好把你的手收回去，这里是我家，我一声招呼，就会有人把你的手指给掰断了，让你以后都拿不起笔杆子！” 白灵叉着腰，冷冽的眼神射向白文。 “别把你在老宅的那一套用在我们家身上，我们家没人吃那一套。别说你高中以后如何如何的，我们三房可不敢指望一个连三叔都不敬重的人，能对三房有多少照顾。再说就你们一家子的德行，老天爷得打多大的瞌睡，能让那好运落在你们家？” “至于你们家丢银子，那和我有啥关系？就凭老宅的人天天的来我家闹腾，我不去族里告状都是念在那点让我不耻的血脉上，你当真以为是怕了你们，才由着你们折腾吗？” “还有，那于家算什么狗屁姻亲，谁家会把一个小妾的娘家当姻亲的？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从白雪去做小妾那天起，你们家就别想抬起头来。我就是把于家弄垮了怎么地吧？你再敢来我家嘚瑟，我就把你给弄残了，保证你去告官都找不到和我有关的证据。” “顺便再警告你一次，以后别说大家是亲戚的话，你口口声声的叫我们姐妹几个的名字，连声堂姐都不会喊，就你这样的人还配说自己是念书的人吗？礼仪课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白文气的说不出话来，并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 “麻溜的给我滚蛋，要不然被扔出去，丢脸的还是你自己。我告诉你白文，这次的事情咱们没完，于家的破落只是给你们的警告。” 白灵脸色沉沉，冷喝道： “你回去告诉老宅的那些人，我白灵的耐性是有限的，你们一次次的算计三房，就别怪我以牙还牙。惹急了我，让你们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白文阴狠的瞪着白灵，根本不把白灵的话放在心里，还想说要白三树教训白灵的话。 可白灵根本就不给白文机会，直接喊道：“都杵在外面做什么？把这个不敬长辈的东西给我扔出去，以后再敢上门，来一次打一次！” “白灵，你敢！”白文气的直哆嗦，却没再敢伸手指着白灵。 “在我自己家，我有什么不敢的？”嗤笑一声，白灵低喝了一声，“都是吃白饭的吗？还不快把人给扔出去！” 下人们见主子真的怒了，忙进屋把白文给拖拽出去。 任由白文如何叫喊，下人也不敢再让他留下来。 白三树心里也气的不行，但还是忍不住担忧的道：“闺女，白文再不好也是个读书人，万一他日后高中……” “呸，就他那样的也能高中？” 白薇不等白三树把话说完，便截断了他的话，怒道： “他最好考不中，要不然以后早晚得罪人，迟早连累整个白家。要我说，大房就没一个好的，这样的人去读书就是浪费银子，早晚有他们哭的那天。” “唉！”白三树叹息一声，倒是没再吱声。 白灵猜到白三树的心思，无非是想着白文若能高中，也能照拂白小山几分。 可白灵心里却打定了主意，白文兄弟俩即便真的考上了，她也会想办法让这两人没了功名，省的日后祸害三房。 “爹，刚才白文说了那么多，你一句都没反驳，是觉得他说的都对吗？”站在白三树面前，白灵面无表情的问道。 这一年半的时间，白三树有很大改变，白灵自是看在眼里。 可每次和老宅那边有牵连，白三树总是不自觉的把态度放软，间接的伤害到家人。 若白三树不能真正的顿悟，这个家迟早会白老宅的人给害惨了。 白灵不自觉的握紧拳头，白三树的答复，将会是她接下来对待老宅的态度。 消灭敌人，还是给那些名义上的亲人留条活路，就看白三树怎么选择。 “当然不是！” 白三树忙回了一句，见几个儿女都盯着自己看，忙解释道： “我就是想着白文毕竟是读书人，小山也在镇子上念书，说不定以后还能……” 在儿女们的注视下，白三树接下来的话说不下去了，自己都觉得心虚。 “爹最好能铭记一个道理。” 白灵无力的扶额，不知该庆幸白三树始终站在自己的小家这边，还是无奈于他对老宅的人还报以可笑的希望。 “老宅那边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甚至不把咱们三房的人当人看，爹想要我们都好好的，以后就对老宅的人避而远之，我们姐妹未必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死里逃生、化险为夷。” 第一百六十三章 以后跟着你混了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一百六十三章以后跟着你混了怕老宅的人还不消停，白灵这几日都留在家里，白日里看看医书或是画画图样，夜里则是去空间里忙碌。 且不说空间里的作物需要打理，便是从于家那弄来的东西，也需要分类整理。 尤其是那几封密函，白灵思索了许久，才决定交给上官煜。 尽管不知道上官煜的身份，但直觉告诉白灵，于家私下里所做的勾当，可能会危害到上官煜。 “这几封密函，一定要交到上官手中，十分重要。若交给别人不放心，你便亲自去一趟。记住，宁可毁了也不能落到其他人手中。” 白灵做了决断，便将黑衣人叫到跟前来，将密函交给他。 “是。”黑衣人郑重的颔首道：“我会亲自将密函送给主子，这边也会安排人暂时代替我的存在。” “嗯。”白灵点头，挥手让黑衣人离去。 白灵虽然在家里坐镇，却没有停止对老宅和于家的报复。 如今镇子上，都在传老宅的人如何的不仁义，如何的欺压三房的事迹。 而于家那边也得到消息，段家之所以会打压于家，是因为白雪对不起三房姐妹几个，作为合作伙伴的段家看不过去，便要出手毁了于家。 一连几日，老宅的人都没再露面，也不知他们是自知闹不出结果来，还是怕白灵会对他们下狠手，白灵倒也乐得清静。 可当白灵准备出门去办事的时候，却被守在大门外的白雪给拦住了去路。 “白灵，你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你整垮了于家，是想逼我去死吗？你怎么这么恶毒？”白雪见到白灵，便要扑上去打人。 可白灵这次是带着白芍出门的，白芍自是不会看着主子被欺负，便一脚朝白雪的膝盖踹过去。 “啊！” 白雪来不及躲开，直接跪在地上，惨叫了一声。 “姑娘，我刚才那招用的不错吧？”白芍求表扬的看着白灵。 因为白灵用到白芍的地方少，所以白芍也跟着习武去了。 但白芍还没学会什么招式，不过基本功练的还不错，打一个弱女子绝对完胜。 “不错，赏你的。”白灵赞赏的点点头，扔过一个荷包给白芍。 “多谢姑娘。”白芍笑嘻嘻的把荷包放好，哪怕是一个铜子她也开心，这是荣耀。 垂首看了一眼白雪，白灵轻蔑的笑了一声，“于家纳了你这么个克夫的妾室，也真是够倒霉的。我早就警告过你们，不要来招惹我，可你们偏偏不听，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白灵，你这个……唔！”白雪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身后的丫鬟给捂住了嘴巴。 只见丫鬟附耳说了几句，白雪的脸色变得煞白，看向白灵的眼神也更加恶毒。 待丫鬟松开手之后，白雪瞪着白灵，恨声问道：“要我怎么做，你才会放过于家？” “啧啧啧，你这是在求我吗？”白灵睁大了眼睛问道。 “我……啊！”白雪刚说了一个字，便被丫鬟掐了一把，只得改口道：“是，我求你。” 听着白雪咬牙切齿的声音，白芍忙道：“姑娘，你可千万别信她的话。” “瞧，连我的丫鬟都听出来你言不由衷了。”白灵耸肩道：“白雪，没人教你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吗？” 死死的咬着牙关，被掐了好几把的白雪，眼泪一双一对的掉落下来。 至于是疼的，还是委屈的，就只有白雪自己知道了。 “只要你放过于家，要我怎么做都行。白灵，看在咱们是堂姐妹的份儿上，你就高抬贵手，让段家收手吧。” 白雪说着，声音哽咽起来，看上去很是可怜。 奈何白灵从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儿，尤其对方还想要迫害自家人的伪白莲花。 “白雪，那张将我们姐妹三人都许配给那个鳏夫的婚书，是你的主意吧？” 白灵蹲下身子，捏住白雪的下巴，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白雪没有回答，眼神却出卖了她的心思。 “你做了妾室不甘心，却不敢对你爹娘如何，便想要我们姐妹嫁给一个能打死媳妇的男人，从此后还要为了那个恶心的男人互掐，你是不是想想就觉着过瘾？” 白灵的问话说中了白雪的心思，便听她恶狠狠的道： “可惜了，你们要是都嫁过去，一定很好玩，迟早都会被那个男人给磋磨死，到时候你爹娘还不得气疯了哈哈！就凭你们姐妹几个的名声，有人要就不错了，你该谢谢我的，哈哈！” “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人！” 白芍都听不下去了，上前甩了白雪一巴掌，转身便掏出帕子给白灵擦手。 “姑娘不该碰这么坏心肠的女人，没得脏了自己的手。” 白灵第一次见白芍发火，发现这丫头还蛮有趣的，或许带在身边也不错。 “你这丫头气性太大，小心伤肝。” 白灵逗弄着捏了白芍的脸蛋一把，转首看向白雪的时候，眼中只有彻骨的寒意。 “多行不义必自毙，我既然敢对于家下手，自是不会再手下留情。他们若是从此远离，我也不会赶尽杀绝，端看他们自己的取舍。至于你，敢算计我们姐妹，就要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再多的苦楚也是你应得的！” “白灵，你不得好死！我要撕了你！”白雪从地上爬起来，便要再次冲向白灵。 不过这次不用白芍出手，便被她自己带来的丫鬟给拽住了。 “你倒是个懂事的，刚才我说的话，你如实回禀给你的主子便是。至于她，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做更狠绝的决定。” 白灵说完，便带着白芍上了自家的马车。 白雪已经疯癫，还想冲上去打人，却被丫鬟给拽上了马车，不允许她再发疯。 当白灵晚饭前回家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大壮媳妇离开，只打了一声招呼，倒也没多说。 倒是大壮媳妇看白灵的眼神有些怪怪的，白灵倒也没有多心。 “二姐，我以后要多跟着你混。你真是太能耐了，这个仇报的漂亮，看老宅那边的人以后还敢不敢再来招惹咱们。”白薇见白灵回来，立即上前抱住了她的胳膊。 “啥事让你这么高兴？”白灵心虚的摸摸鼻子，想着自己做的那些事，自家人应该不知道才对。 “二姐你还不知道啊？”白薇惊讶的看着白灵，见她一脸莫名，便解释道：“白雪被休了，听说被打的不轻，已经送回老宅那边去了。大伯的差事也没了，听说也被揍的不轻，还有……” 第一百六十四章 遇渣男贱女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一百六十四章遇渣男贱女白雪不但被休弃了，还被打的流掉了一个多月的孩子，俨然剩下半条命。 白老太对白雪到底是有几分疼爱，再加上于家给了养伤的银子，白老太倒也没把人赶出去，却是让白齐氏母女去伺候着。 白大树那边也伤着，还在镇子上养伤，最稀罕大儿子的白老太，自然是要去那边照顾的。 一时间整个南山村的人都在议论老宅的事，看热闹的人远比同情的人多，尤其是那些以前被白雪瞧不起的姑娘家，一个个都偷着捂嘴笑。 不知是老宅当家作主的人都不在的缘故，还是白草这个和离却回娘家住的先例在，村民倒是没有嚷嚷着把白雪赶走。 而段家那边，特意派人给白灵送了信和赔罪礼过来。 “镇上闻香居的地契，还有五十亩良田的地契，你们家老爷倒是大手笔。” 白灵看到两份赔罪礼，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痕。 “老爷让我转告白姑娘，家里的姨娘不懂事，倒是给姑娘一家添麻烦了。现在白姨娘已经被送回娘家，以后和于家没有任何关系，于家也会在十日后便离开紫霄城地界，还望姑娘能够不记前仇。” 来传话的人，正是那日敢掐白雪的丫鬟。 白灵打量细皮嫩肉的丫鬟，不过一日功夫不见，身上的穿着似乎上了一个档次，头上的簪子也多了。 “我那日已经说过，只要于家离开，这事便到此为止。”白灵扬了扬手中的两张地契，对丫鬟道：“回去转告你家老爷，祝他一路顺风。” 说完，白灵朝白芍打了个眼色，让她送客。 和家里人说了于家的事之后，白灵便做主让下人把地契都落在白柳氏的名下。 日后白小山若走仕途，便不能是商户子，自己名下也是不能有产业的，挂在白柳氏的名下最适合不过。 没过几日，白三树夫妻便回了老宅，毕竟镇上除了喝水都要花钱，没有收入的他们是负担不起的。 而白文要去县里学习一段时间，白才则是住在书院便可，镇上的宅子租出去也能添点进项。 “大哥以后是要回来种地吗？” 白二树看到兄长回来，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反倒是幸灾乐祸的道： “看大哥这些年富态的，怕是吃不了种地的苦，赶紧去溜须溜须老三，说不定还能混口饭吃，也省的和我一样碍了娘的眼。” “老二，你浑说啥呢？你大哥可是给酒楼做过掌柜的，等养好伤了，还怕找不到轻快的活计吗？” 白老太听不得有人说白大树不好，立即出声道。 “嗤！” 白二树不给面子的撇撇嘴，抬着下巴指着三房的方向道： “于家那么大的家业，得罪了三房都得滚蛋，大哥还想出去好活干？除非是哪个东家脑袋犯浑了，要不然还真不敢用。” 不等白老太再教训自己，白二树冲着厨房喊道： “白梅她娘，给我煮的面弄好了没？大哥大嫂他们可是回来了，以后这洗碗做饭的活交给大嫂就成了，总不能他们家的闺女小产了，还让咱们二房伺候吧。” 喊完话，白二树阴森森的看向大房的人，眼神比毒蛇还要毒上几分，便转身回了屋。 扶着白大树的白元氏身子一僵，带泪的目光落在白雪的房间，心中恨意丛生。 白大树等人回村的消息，白灵自是知晓的，倒也没过多关注。 如今老宅的人也得到教训，白灵暂时不想下死手，前提是这些人懂得什么叫安分守己。 倒是村民们，尽管没有逼老宅的人把白雪送走，却也都默契的远离老宅，也只有陈大牛几家与三房不对付的人家，还会与老宅那边走动。 被村民孤立，这也是对老宅的报复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很快便迎来春耕，家家户户都忙的很，三房这边更甚。 尽管今年不用开荒，一些药材也不用特别打理，更是多添了下人，可家里新增了不少产业，人手还是不够用。 尤其是县令时不时的，就让三房派人去各地查看冬小麦的情况，没少打乱一家人的计划。 “娘，陈老让人稍信过来，说是找到了新的药材种子，我要去镇上看看，家里可还有啥要添置的？”白灵出门前，特地找白柳氏询问。 “那就买点肉啥的回来，有空的话就去看看小山，看他那缺啥不。”白柳氏忙着种菜，头也不抬的回了句。 “好嘞，那我就出门了。”白灵说完，便又爬上了马车，朝镇子出发。 自从白灵要寻药材种子后，陈老便一直托人给找寻着。 这一年多给白灵找了几百种，且不局限于东汉国的，倒是让白灵的空间越来丰富。 取了种子之后，白灵又去了趟鸿泰银楼。 两年的合约还没到期限，自然还要按照规矩办事。 “旺财哥哥，你真的要买这个镯子给我吗？”白灵一进门，便听到陈静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嗯，不是你说要这个的吗？”张旺财的语气有些不耐。 “旺财哥你真好。”陈静高兴不已，不等张旺财付银子，便把镯子戴上了，还在张旺财面前晃了晃，“旺财哥你看，这镯子我戴着好不好看？” “好看。”张旺财答了一句，便付了银子，看表情也是肉疼的。 白灵没想到会遇上这两人，神色难免有些不虞，却也不打算因为他们而耽误正事，便迈步进了银楼。 正巧二人买完东西转身，看到白灵的一瞬间，张旺财下意识的甩开陈静的手臂，眼睛紧紧的盯着白灵。 三房伙食好，又有灵泉水加持，白灵也不用风吹日晒的，皮肤自是白里透红。 精致的五官不需要妆容点缀，即便只穿了一身细棉布的衣裳，也会引人侧目。 相比之下，要干活的陈静就显得灰扑扑的，红红的脸蛋即便穿了新衣裳，又刻意打扮了一番，也看得出是乡下姑娘。 “旺财哥，咱们就快定亲了，你娘说要给买一套银头面做聘礼的，到时候你和你娘说说，就买鸿泰银楼的好不好？我刚才看那套新出的就很漂亮。” 第一百六十五章 绝配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一百六十五章绝配陈静愣了一下之后，立马就挽上了张旺财的手臂，肉麻兮兮的说道。 只是陈静说话的时候，余光却一直在看着白灵，挑衅的意味十足。 “我娘不会同意的，还不如买一套老样子，价钱便宜，以后融了也值钱。” 张旺财大概想起被三房的人揍的事，虽然没有同意陈静的话，可这次没有推开她的手。 “不嘛，我就相中那套了，你就和你娘说说呗。反正你家有钱，也不差那几两银子。”陈静尴尬了一下，便晃着张旺财的手臂央求。 “你就知足吧，以前我和白灵定亲的时候，才一两银子下定，聘礼一共才三两，可没有头面这东西。”张旺财看着白灵，带着恶意的说道。 本不想搭理二人的白灵，闻言便冷冷的看过去。 “二位是要定亲了吗？”白灵问道，她还真不知道这消息。 “是啊，旺财哥的娘已经同意我们的婚事，过几天就会让媒婆上门提亲，到时候可你要来喝喜酒啊。”陈静就等着白灵来问，立马一脸幸福的道。 “渣男贱女，真真是配一脸。” 白灵嗤笑一声，拱手道： “虽然你们早就无媒苟合，但还是要祝你们白头偕老，也省的祸害好人家的儿郎和闺女。” “白灵，你会不会说人话啊！我都说了，旺财哥的娘会带着媒婆去提亲，咋就是无媒苟合了？你快点跟我赔不是，要不然我就让旺财哥揍你。”陈静脸色大变。 即便这里是镇子上，陈静也不想有人知道她那点破事，要不然以后都不敢来镇上了。 张旺财冷眼看着白灵，似乎在琢磨着要不要揍人。 “我有说错了吗？不是陈静你自己喊的，你早就是张旺财的人了，咱们村还有人不晓得这事吗？” 嘲讽的笑了笑，白灵走到柜台前，对店小二道： “这两个人以后想来买东西，要是不给双倍的价钱可不能卖，免得他们戴着鸿泰银楼的东西出去做不要脸的事被撞见，连累了银楼的生意。” 伙计都知道白灵在东家那里吃得开，连犹豫都没有的便应下了。 陈静脸色又白了几分，不自觉的掐疼了张旺财。 “放手。”张旺财吃痛，便用力推开陈静。 “啊！”陈静冷不防的向后跌倒，伸手便抓住了一把凳子，可脚却绊到凳子上，不但没能站稳，反而摔倒的时候磕在了凳子上。 “我的肚子……好痛！旺财哥，我们的孩子，我肚子疼……” 陈静抱着肚子，缩在地上直喊，额头上有冷汗流下。 张旺财愣在那里，看着陈静喊痛却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白灵虽然讨厌这两个人，却不忍心见一个无辜的小生命流逝，便大步上前。 “你要干什么！走开！”陈静吓得直往后躲，嘴里喊着：“旺财哥快救我，救我们的孩子……” “闭嘴！”白灵被吵得心烦，喝道：“不想你的孩子出事，就消停的别动。” 被白灵这么一喊，陈静懵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被扎了好几根银针。 “白芍，你去医馆请个大夫过来，她胎像不稳，需要保胎。”见张旺财傻了，白灵只得吩咐白芍去找大夫。 白芍也不喜欢陈静，可主子吩咐不敢不从。 店小二怕陈静在铺子里出事，忙去后院找了沈掌柜，顺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你这后生，自己媳妇都这样了，还不快把人抱到椅子上坐着去。”沈掌柜到了前厅，见张旺财还杵在原地，便喊了一嗓子。 张旺财愣头巴脑的应了一声，把陈静给放到椅子上。 沈掌柜看了白灵一眼，见她朝自己轻轻摇头，便知道不会出事，不由得松了口气。 尽管陈静出事也不关银楼的事，可做生意的地方就怕有这种晦气的事，传出去一时半会儿的都不好做生意了。 越看张旺财二人越生气，沈掌柜也打了不卖这两个人东西的念头。 白芍很快的便请了大夫过来，诊脉过后，连连夸赞白灵的针灸之术，甚至忘了还有个病号在这，热切的请教起来。 “大夫还是先安置了孕妇吧，待得空再探讨不迟。”白灵无奈至极。 身为医者，连轻重缓急都分不清吗？ 大夫尴尬的看向陈静，让张旺财将人先带到医馆去。 陈静动了胎气，需要吃副安胎药，休息个把时辰才能行动，否则孩子怕是要出事的。 待人都离开后，沈掌柜立即吩咐伙计把陈静做过的椅子好好擦洗即便，再在门口烧一盆艾叶去去晦气。 当然，也吩咐了以后尽量别卖给这两人东西。 “白灵啊，你今儿不来我这，我也是要上门去找你的。东家交代给我一个任务，除了你可是没人能帮的了我了。” 沈掌柜热络的给白灵倒茶，又把点心推到白灵面前。 “沈叔先说说看，我做不来的可是不能应承。”白灵笑道，并不一口应下。 沈掌柜忙道：“你就别谦虚了，这事对你来说并不难。东家那边得了一块鸡血玉，大约有成人巴掌这么大，让你看着给设计一下，怎么做才能尽可能的让鸡血石不被割开，又能卖个好价钱。” “沈叔这里可有样子？我总得知道鸡血石的具体形状，才好设计不是？”白灵失笑道。 “瞧我这记性，你等一会，我把木雕的样子给你拿来。”沈掌柜一拍脑门，便快步离去。 再回来的时候，沈掌柜拿了个盒子，里面装着一块有棱有角的木头。 “东家怕路上不安全，就让人照着样子雕了一块木头块，形状基本没有差别。”沈掌柜解释道。 白灵拿着木块把玩了一会，应该和鸡血石的形状及大小差不多，但没有上色却不确定它的颜色分布情况等，自也无法设计要雕刻的图样。 “沈叔若是信得过我，不妨去信和你东家说一声，将鸡血石送到我这来，由我来雕刻。若是失败了，我会以原石双倍的价格赔付。” 白灵心思微动，鸡血石里面的一些成分，是可以做药材的。 之前去买珠宝的时候，白灵并未遇到过鸡血石。 为了不引人注意，白灵购买宝石的时候，尽量不敢买玉质好的，更没有主动提出要购买什么品质的玉石类。 如今有现成的，在雕刻的时候必定会留下些边角料，再用灵泉水滋润一下，那效果自是不用提。 第一百六十六章 打脸 “这……我写信给东家问问看，待有了回复便通知你。”沈掌柜不敢代东家答话，只得如是道。 白灵也不为难沈掌柜，留下了设计稿，便带着白芍离开了。 自己的事情办完了，正好到了学堂休息的时间，白灵便直奔私塾，准备带白小山去吃一顿大餐。 “你是小山口中那个什么都会的二姐吧？”到了私塾，开门的人是先生的娘子，知道是来找白小山的，倒是热情的很。 白灵一听这话，差点拿帕子擦擦额头，这么吹自家姐姐，真的好吗？ 白灵来私塾自不会空手，带了些家里做的小吃，倒也不算贿赂，夫子的娘子自是笑着收下。 白小山在私塾这边住，吃住都在夫子家，本就是懂事又聪慧的孩子，再加上白家给了银子又经常送些吃食过来，自是很得这位师娘的喜爱。 “在私塾住的可还习惯？要是你想回家，姐就让人每天接送你来学堂。”给白小山夹了一个鸡腿后，白灵询问道。 “夫子和师娘对我都很好，二姐你是知道的。夫子每天都要给我单独讲解一些东西，我要是回家，就只能学到课堂上的那些了，所以我还是住在这里吧。” 白小山的吃相很斯文，这是来私塾以后跟夫子学的。 闻言，白灵便不再提这个，而是问道：“要不让小童过来跟着你？你还小，住在私塾里，许多事情都要劳烦你师娘，有小童在就方便多了。” 小童比白小山大两岁，福叔带在身边教了一阵子的规矩，也学了不少的东西，更是认得字的。 现在把小童送到白小山身边，让他们主仆培养一下感情，这才是白灵的最终目的。 白小山皱了皱细细的眉头，摇头道： “还是再等等吧，先生说以我现在学习的进度，明年就可以下场考童生试了。要是考过了，就该去县城或者府城的书院进学，这样对继续考功名有好处。等到那时再带小童在身边，免得夫子家不习惯多一个人在。” 闻言白灵不禁吃惊，才去私塾念了一年多的小屁孩就可以考童生了吗？ 是白小山属于神童，还是其他人脑子太笨了？ 白灵心中喜忧参半，决定日后单独拜访夫子，再权衡利弊后再做决断。 不过能得到夫子这般的肯定，白小山如无意外是要走仕途的路子，那白家现在的家底就不够看的，她必须要加快进度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小童在家里多学些东西，过个一两年在跟着你吧。” 不想给白小山压力，白灵揉着他的头发道：“小山，你不要给自己压力，你现在的年纪应该多玩玩，要劳逸结合。有好的身体，才能有更长远的未来，你能明白二姐的意思吗？” “二姐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白小山点头，稚嫩的脸却是郑重的神色。 白灵无声的叹息着，弟弟妹妹都太懂事了，却更加让人心疼。 “等下回去，你问一下夫子，可不可以让你每天抽出半个时辰练练功夫。二姐不指望你成为高手，但强健身体，遇到事不会毫无反击之力，却是必要的。”白灵柔声道。 白小山眼睛一亮，男孩子对习武都有一种情结，他也不例外。 “二姐，你给我找到武师了吗？”白小山询问道，语气愉悦了几分。 “嗯。”白灵点头。 姐弟俩吃完午饭，白灵带着白小山去买了些小零嘴，又去书铺逛了一圈，便送他回私塾去了，免得耽误白小山的休息。 回家的路上，车夫突然停车，为难的对白灵道：“二姑娘，又遇到去府城时救过的那个乞丐了，他拦住了咱们的马车。” “问问他要做什么。”正在闭目养息的白灵，暗暗拿出一包**，还有几根淬了麻药的银针，以防万一。 车夫和老乞丐的对话，白灵自是听的清楚。 听闻对方要去南山村寻人，白灵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却是不好拒绝载对方一程，以免真的是乡亲的亲戚。 “让他坐在车辕上，带到村口吧。”待车夫请示后，白灵出声道。 老乞丐坐上马车后，便靠着车厢问道：“丫头，能不能给老头子点水喝？最好再给些吃的，老头子好几天没吃没喝了。” 白灵给白芍递了个眼色，白芍便拿了水壶和一包点心递了出去。 一路上老乞丐不时的说句话，车夫能回答的便应承几句，白灵倒是不曾出声。 待到了白家之后，老乞丐便下了马车朝村子里走去，白灵只看了一眼，便带着白灵回府，并未询问老乞丐要找的人是谁。 “娘，这是谁惹着你了？”回到家的白灵，便见白柳氏脸色沉沉的，便上前询问道。 “还能是谁，张家那些不要脸的呗。” 白薇性子急藏不住话，便倒豆子似的把事情学了一遍。 原来张家要定亲，竟然厚脸皮的来请白柳氏做媒人，还一个劲儿的说两家以前多亲厚云云。 虽然张家没提取消的婚事，可他们家上门被就让人恶心，说出的话更是令人恼火。 “你说这张家人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咋还有脸上门来，还敢说让娘给他们做媒人的话呢？”白薇气的不行。 “为这种人生啥气？直接让下人打发了就是，他们还能闯进来不成？” 白灵虽然也觉得张家人太奇葩，却也不会因为他们二动肝火，大不了就让下人给揍一顿。 “闺女你要是心里不舒坦可别憋着，那张旺财就不是个好的，你们退了婚也好，他配不上你。” 白柳氏生气是真，担心白灵心里还念着张旺财也是真的。 白灵大囧，摸着鼻子道：“我今儿在镇上遇到张旺财和陈静了，他们要定亲的事我也晓得了。” “啥？”白薇三步并作两步的窜到白灵身边，询问道：“二姐，他们没说啥不好听的话吧？以后你出门可得带两个护院，省的被欺负了。” “姑娘倒是没被人欺负，还救了那陈静呢。”白芍气鼓鼓的插了一句嘴。 “咋回事？”白柳氏问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 厨房起火 白芍不敢看白灵的眼神，心里替白灵委屈，又是夫人问话自是如实回答。 白柳氏母女几个听了之后，一个个表情都很怪异。 莫说是在乡下，便是整个大周国也容不得女子未婚先孕。 尽管张家负责了，可陈静未婚有孕，那便是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日后也要被连累的不好说亲。 “亏他们还敢上门来，这种事还想按照规矩来，莫不是要等陈静的肚子大的遮掩不住再娶进门？” 白柳氏摇头，对这两户人家虽然没好感，却也没打算报复，自也不愿看无辜带孩子被牵连。 “这事咱们可管不着，要是真的请咱们去喝喜酒，就打发个下人去走一遭，随个一两文钱的礼份子就好，惹急了就把陈静有身子的事捅出去，看谁不痛快。”白灵无所谓的道。 “二姐这主意好，张家想要咱们家没脸，咱们就狠狠的打他们的脸，看他们以后还咋做人。”白薇赞同道。 “这事你们看着办吧，我是不想听到张家人的事，不够闹听的。” 白柳氏摆摆手，不再提张家的事，转而询问起白小山的情况来。 计划没有变化快，陈静在镇上的医馆出来的时候，被胖婶给看到了，便问了医馆是啥病。 得知陈静未婚有孕，气的胖婶回村后就去陈大牛家干了一仗，闹的满村都知道咋回事了。 胖婶虽然爱占小便宜，可也是疼自家娃的主儿。 陈静不检点，日后胖婶的小闺女说亲也会被影响，哪能不怒？ 这下陈大牛家差点被村民的口水给淹死，就差要绑着陈静去沉塘，吓得张家赶紧蒙了块红布，就把陈静给接家里去了，连酒席都免了。 “那陈大牛家的，可真是个厉害的主儿，闺女都被接过去了，第二天才想起来要聘礼，张家哪里肯给？听说张家说了，奔者为妾，陈静不是张旺财明媒正娶的，陈家再闹腾就按照妾室给休了，吓得陈大牛家不敢再闹腾了。” 趁着来三房说作坊那边事的时候，海子媳妇便把村子里的事说了一遍，也是为了让白柳氏消消气。 “要我说，这两家人也是真的配，你也别为着张家人来的事不高兴了，他们以后的日子可安生不了。” 张家人登门的时候，海子媳妇就在三房，自是知道张家人请白柳氏做媒的事，要不今儿也不会特意说这事。 白柳氏心里头解气，脸色也好了几分。 “哎，白灵那丫头是真的不在意这事，也就是我这当娘的替丫头不值，要不和他们置啥气？左右两家也结仇了，以后他们不上门来闹腾，我才不管他们过的咋样呢。” 屋外的白灵听到这话，摸摸鼻子没有进门，免得白柳氏又要白操心。 冬小麦快能收成了，白灵便想着去地里看看，绕过隔壁空落落的院子时，不禁嘟囔了一句。 “明明是有钱人家的公子，非要跑这里窝着，浪费了多少银子啊。” 视线落在上官煜住过的小院，发现厨房那边竟然冒起了浓烟，白灵诧异了一下，忙跑了进去。 “咳咳！”一个男人的咳嗽声传来。 白灵怕有人出事，忙踹开了厨房的门，浓烟顿时扑面而来，还夹着热浪。 不等白灵出声，一个身影窜了出来，险些把白灵给撞倒在地。 “娘的，这做饭也太难了，我这把老骨头差点直接被烧成灰了。”老者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白灵稳住身形之后，发现老者便是那名老乞丐，便出声问道：“老人家，你不是来寻人的吗？咋会在这？” “我要找的人，之前就是住在这的，不在这在哪？”老者瞪了白灵一眼，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灰痕。 白灵仔细想了一下，并不知道这个院子以前的主人是谁，便道： “老人家要是投亲的，就去村里问下年纪大的人，或许知道之前的主人是搬到哪里去了。现在这个院子已经卖给别人了，应该不是老人家找的人。” “上官那小子可真不地道，明明给我留的信，就是让我来这找他，结果自己却跑了，存心要折腾死我这把老骨头！”老者气哼哼的骂道。 白灵闻言，打量了老者一会，不确定的问道：“老人家，你真的是来找上官的？” “废话！”老者翻了个白眼，配上乌黑的脸很是滑稽。 白灵摸摸鼻子，心中有猜疑，便也不和老者犟嘴。 “老人家先歇一会，我让人弄点吃的给你送来。”看了眼厨房，里面的烟已经散去不少，并没有明火的痕迹，白灵便没再管，转身离开了。 吩咐下人给老者送一些饭菜，白灵便去找‘封教头’，想让他来确认一下老者说的是不是真的。 然而封教头却直接把老者带到白灵面前，那低垂着头的样子，好像做错了什么的晚辈。 老者此刻还是穿着那身乞丐装，坐在椅子上端着茶盏悠闲的喝着，不时的打量着白灵一眼。 白灵倒是想用眼神与封教头交流，奈何对方始终低着头，只得开口问道：“封教头，你能解释一下吗？” 白灵尽量用平常的口吻问话，心里却是不爽。 让你去确认个人，结果人被带回家来了，白灵心里能爽快才怪呢。 “这是主子的老友，原本主子是请来解毒的，结果……” 封教头顿了顿，抬头看向白灵道： “我这就写信给主子送去，还请白姑娘暂时安置商老一段时间。” 我靠！ 白家何时成为收容所了吗？ 白灵心里骂了一句，面上却是不显半点。 封教头在白家住了一段时间，和白灵打过几次交到，倒是对她的性子了解几分，便道： “商老人称神医圣手，白姑娘把人留下来，绝对不亏。”封教头不敢去看被他卖了的老者，眼神飘忽的四处乱看。 白灵嘴角微抽，仔细的端看了老者好一会。 白灵并不知道神医圣手的称号，更不敢想象一个有这样称号的医界高手，会沦落到这副样子。 “封教头，你确定自己没看错吗？”白灵的视线从上到下，将商老打量了个遍，依旧不相信的问道。 神医啊，会穷到饿晕在路上吗？ “臭丫头，你这是什么眼神？老夫能住在你这里，是你的福气，哼！”商老重重的放下茶杯，表示自己的不满。 见商老的态度，白灵倒是有几分相信他不是普通人，这气势可不是能装的出来的。 “白芍，带老人家下去休息。”白灵唤了一声门外的白芍，又补充道：“安置在封教头旁边的屋子，切莫怠慢了。” 既然真的是来找上官煜的，白灵也不好薄待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路痴 反正上官煜是个有钱的主儿，回头找他报销一切花销便是。 商老不满的瞪了白灵一眼，背着手跟着白芍离开。 “封教头，你刚才不是忽悠我的吧？这老头真的是神医？”白灵看向封教头，语气里还有怀疑。 “姑娘若是不信，可以随便找个大夫打听一下，就知道商老的名头了。” 封教头摸着鼻子，有些尴尬的道： “商老医术超绝，但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经常独自出门。而且他有点辨不清方向，对银子也没个概念，所以……” “你直接说是路痴……不对，是生活上的白痴不就得了。”白灵噗嗤笑出声来。 一个世人崇拜的神医，竟然是个路痴，还不知道银子的重要性，会沦落成为乞丐，倒是不稀奇了。 “喂，商老他……是不是经常这样啊？”白灵眼珠儿轻转，好奇的问道。 封教头僵硬的点点头，怕白灵再询问其他的，道了一声还有事，便脚底抹油溜了。 白灵屈起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击着，眼中的神色不断变幻，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甚是狡黠。 商老自从住到白家，倒是一直很安分，每日除了吃饭之外，都窝在他的房间里，很少露面。 白灵虽然对商老的医术好奇，却也没有主动去招呼，实在是家里的太忙，除了晚上去空间里学习医术之外，根本就没有空闲时间。 “白灵啊，你们家的冬小麦涨势比别人家的都好，等收上来之后，你把多余的麦种都卖给我呗？” 段玉郎笑嘻嘻的跟在白灵身边，语气透着讨好。 “你当我能做的了主吗？” 忙着清点数目的白灵没好气的道： “快点让开，突然要加量，没看着我们全家都跟着加班加点的干活吗？我告诉你段玉郎，这加班的工钱可得你出。” “没问题，回头我给你加一成的价格，够意思吧？” 段玉郎大方的说完，又问道： “你家种的粮食，卖给谁怎么还不能做主了呢？白灵，咱们也认识这么久了，你想拒绝我也不用绕弯子吧？” “我说你这脑子不会是秀逗了吧？” 使劲儿的在段玉郎脑门上敲了一下，白灵把人挤开道： “冬小麦的事，朝廷可是在盯着呢。今年的麦种，估计官府都会收去，你说我能不能做主？” 段玉郎愣了一下，暗戳戳的骂了欧阳洵好几遍，都怪那个多事的家伙断他财路。 “那就不能匀出来一些吗？再说除了粮种之外，剩下的冬小麦也不少呢，这个总能卖给我吧？” 段玉郎一心都扑在银子上，他可是知道冬小麦比春小麦更劲道，卖出去绝对更值钱。 当然，段玉郎可不打算对外卖，自家那么多酒楼呢，不怕吃不下。 “价钱到位，可以考虑。” 白灵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在段玉郎露出满意的笑容之后，又补充道： “粮种你就想办法走官府的门路吧，我能匀给你十几亩地的就是多的。” 段玉郎的笑容僵住，可转念一想便知道白灵已经很厚道了，便也不再为难。 “我爹娘过些日子要来你们家，感谢你救了我娘和两个妹妹。你可是说过要亲自下厨的，可不能食言。”段玉郎说着，眼里精光流过。 酒楼需要不断的有新菜式，这可是个好机会。 “你妹妹们差不多会坐着了吧？是不是比这个做哥哥的好看？”白灵来了兴致，对双胞胎姐妹可是喜欢的紧。 有小娇客要上门，白灵在心里琢磨着，要不要送点好东西给她们，她空间的灵石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段玉郎本来美好的心情，听到白灵的问话之后，便黑了脸。 好看？ 这个词形容女孩可以，他可是男人啊！ 于是乎，段大少黑着脸离开了，步伐之快让人以为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 白灵不明所以的看了段玉郎一眼，忙又把心思放在清点上，免得少算了一箱货品，自家是要吃亏的。 而段玉郎围着白灵赚，又一脸讨好的模样，被不好好干活的村民看见。 没等过了当日，村里便传出来段家大少爷看上白灵，说不定就快要上门提亲了。 白灵对这些一无所知， 忙完了作坊这边的事，就忙着冬小麦收割，接下来就要晾晒粮食。 三房的地本来就不少，白灵还有自己的庄子，而且还要帮着衙门的人去各处查看能留多少种子的事，一忙就是一个月过去了。 “终于可以歇歇了，今儿让厨房做点好的，咱们歇两天去县城那边转转吧。” 白灵一直记着白小山说过的话，便想去看一下县城的学院怎么样。 至于府城那边，白灵打算过一段时间再去一趟。 年后白灵只去过府城两趟，估摸着护肤品也卖的差不多了，还有珠宝的买卖，也该再做一笔了。 比起县城的书院，白灵更倾向于府城那边的，毕竟大地方的资源会更好，却又怕白小山会不适应，这才打算去县里看看。 “成，你们爷几个这段时间都没咋着家，好生歇两日，咱们一家人出去转转，到时候把小山也接着。”白柳氏一口应下。 虽然白灵和白三树这段时间没着家，可白柳氏却带着家里的下人，又雇佣了村民，把收割完冬小麦的地都给种上了，这会家里倒是不怎么忙。 至于作坊那边，自是有管事的去管，很少需要白家人跟着忙活的。 冬小麦的丰收，使得南山村的村民们脸上笑容也多了起来。 虽说在三房做工能赚银子，可粮食才是庄户人家的根本，有了存粮就不怕灾年会饿死人了。 就连张旺财家，还有陈二牛家也跟着种了几亩地的冬小麦，只是比起其他人家伺弄的没那么精心，所以收成相对少了点。 整个南山村，除了老宅的地是租出去的，只有陈大牛家没有种冬小麦，原因自是堵着一口气的缘故。 “老大，你要是真的找不到伙计，等到了秋天，咱们就把地给收回来吧。家里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指着那点租子可是不够的。再说白文和白才还要念书，这哪哪的都要用钱的。” 这几个月来，白老太连出门都觉着矮人一截。 家里没有了稳定的来源，还老被人拿三房赚钱的事来打脸，气的白老太对家里人每个好脸色。 除非是白文兄弟俩回家，要不然一个月也不见买一回肉吃。 白大树自从伤好之后，就一直出去找活干，可当初于家被牵连的事，可是在镇子上传遍了，根本没人肯用白大树，免得哪天落得个倾家荡产的结果。 第一百六十九章 赶紧找婆家 至于去做苦力的活，白大树是想也没想过的，他念过几年书，还有童生的功名在，哪里能做低下的事？ “过几日我去趟县城，看看白文在那边咋样，也看看能不能找到好活计。”白大树说完便进了屋，不愿看白老太的脸色。 白老太眼珠儿一转，心底一直认为大儿子能干，这会倒也不说难听的话，免得回头白大树出息了，却不给她银子。 “老二家的，还不死出来做饭，等着做奶奶呐？” 白老太朝着西屋那头喊了一句，瞥见端着热汤面去白雪屋里的白元氏，一抹算计的光芒闪过。 白元氏这段时间被白老太给了不少冷脸，还以为白老太又会说两句闲人还吃的那么精细的话，却没想到白老太不理她，心里不由得突突的。 “娘，你回姥娘家一趟吧。这个家我真待不下去了，你赶紧给我定个婆家，要不然我迟早会被奶给卖了。” 白梅拉住要出门做饭的白齐氏，带着哭腔的说道。 白齐氏身子一僵，她三个兄弟出事后，娘家就已经容不下她了，哪里还有脸回去？ 可想到白老太之前说过的话，白齐氏神色坚定的道：“你放心，娘一定不会让他们卖了你的。” 在家缓了两日，三房一家人便坐着马车去了县里，在路过镇上的时候，自是把白小山也给接着了。 封教头已经去给白灵培养人手了，家里暂时没有教头，护院们却坚持每日都练功夫，比之前的身手的确好了不少，体质也强多了。 不仅仅是护院，就连丫鬟婆子也都跟着练了一阵子，可以说是全府上下都比普通下人能打的很。 “早知道就不带这么人出来了，这一天光是房钱就差不多一两银子了。”坐在房间里，白柳氏心疼的道。 “娘，咱们明儿去牙行转转，在这边买个小院子吧。” 白灵趁机道： “这县里头的院子啥时候也不怕不好卖，要是咱们过来的少，日后租出去也是个进项。就算小山日后做官，朝廷虽不让官员做买卖，却不管名下有多少宅子和庄子的。” “我看成。” 白三树点头道： “买个宅子，以后小山来这边念书也有地方住，咱们过来看他也方便。要是有庄子和田地，咱们也买些，省的家里赚钱多了，再被改成商户。” 白柳氏没有白三树懂得多，却也明白商户之子允许考科举，却不能做官的。 怕耽误儿子的前程，白柳氏忙点头道：“那咱们明儿就去牙行，多买点地也好，啥时候也不怕饿肚子。就是我这次出来带的银子不多，怕是不够的。” 白柳氏有些后悔只带几百两银子出门了，可已经到了县城，总不能再回去取。 “我们都带着银子呢，真要是不够的话，咱们就凑一凑，先把正事办了再说。”白草笑道。 打算出来买些珍珠啥的，白草带了上千两银子，的确是不少了。 白灵几个也跟着点头，其实白灵空间里的银子能把县城都买下来，但她不能说啊。 当然，朝廷真的肯卖的话，白灵立马就买下来，也过回官瘾。 白小山见家里人都这么为他打算，可他出了花银子之外，什么也不能为家里做，心里头更加坚定的想要读好书，将来回报家人。 在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日一大家子人，带着一车的护院和丫头，便去了牙行，差点吓得牙行的人以为是来砸场子的。 当白三树表明来意之后，人牙子立刻露出菊花笑容，把一众财神爷给请了去。 当看到在后头的白灵后，人牙子更是笑的像换了个人似的，言语间也带着几分的恭敬。 白灵不是第一次来牙行了，和这个叫李发的人牙子也算是熟稔，便开门见山的道： “李叔，我们这次过来主要是想买些田地，要那种大片的。还有宅子，闹中取静的最好。要是有铺子的话，也可以介绍一下。” “白姑娘是老熟人了，我也说句实话。这两年是好年景，尤其是今年冬小麦的丰收，根本没有人愿意卖地，倒是想买地的人更多，这地的价格都被抬高了，上等田地十二两银子起。” 李发自然是想赚钱的，便道： “不过我手里倒是有一处庄子，因着主家得罪人要回老家，便急着脱手，价钱比市场价还低了些，八十多亩的地都是上等的，外加一个大宅院，前两年才翻修过的，要一千五百两银子，还是一次性付银子才卖。” 因为庄子不小，又不肯分着卖，挂了半个月也没人能拿得起银子。 或许有人拿得起，但想要压价，便也不急着买。 “听着倒是划算的，不过总的去看看地咋样。爹，要不你带着小山去看看？压实成的话，就当是我这个二姐送给小弟的，你们可别跟我争着付银子。” 见白柳氏为银子犯愁，白灵便打趣的说了一句。 庄子里的田地价钱是市场价，可庄子本身也值些银子，加起来一千五百两，白柳氏兜里的只够零头。 “等回去，让你娘把银子给你，哪能让你给小山置办家业。”白三树摇头道。 “爹。” 白灵看了眼李发，在外人面前总不好说的太多，便询问道： “刚才不是说有一处带着后院的小铺子，还有一个临近官学的宅子吗？我们想去看看，还得劳烦您安排人带路了。” 能做人牙子的自然都是人精，见白灵是能做主的，心里不免有些诧异。 不过不是第一次打交道，知道白灵是个痛快的主儿，李发便立即安排人带白三树父子去看庄子，他则是亲自带着白灵等人去看宅子和铺子。 白灵不是第一次来县城，倒是没什么好稀罕的，倒是白柳氏娘几个坐在马车里，不时的掀开车帘朝外看去。 若不是前头马车里是带路的人牙子，估摸着他们会兴奋的说个不停。 “等置办了产业，咱们明儿就好好逛逛。白芍那丫头是在县城里长大的，就没有她不知道的地儿。”白灵安排道。 “这县城可是比咱们真是大多了，看往来的人穿的也比咱们那好。就是咱们家里啥也不缺，我都不晓得该买啥了。” 白薇纯粹是为了热闹来的，一开口就暴露了财迷本质。 “三姐是舍不得花银子，才不是没东西买呢。”白杏拆台道。 白薇气的扑上去挠白杏的痒痒，母女几个被逗得笑作一团，欢声笑语传出马车外，引得不少人侧目。 走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停到了一处民宅，李发拿出钥匙打开了院门，大概是隔几日就有人来打扫，所以院子还算干净。 第一百七十章 不后悔 宅子并不大，是个二进的小院子，比白家现在住的农家院小不少。 但院子的格局和建筑材料都不错，且屋内的物件也一应俱全，可以拎包入住。 后院还有一个小花园，还有秋千架，以及两颗梅花树，倒是有点城里人的讲究意味。 一家人都知道县城里的房子和村里价钱不一样，关键还不容易买，看到这个小院后都表示还算满意，白灵便做主将宅子买下，自是落在白小山的名下。 之后又去看了那个带着院子的铺子，地方不算大，铺面也就二十平的样子，后院就五间屋子，再加上一个厨房和一个仓库。 “三妹，这个铺子二姐送给你了，就当是提前给你添妆了，可好？”白灵看向白薇问道。 虽说铺子不大，可毕竟是县城的，再加上后面还有院子，租赁也毕竟容易，一年几十两银子的租子还是有的。 白家姐妹几人，白草毕竟是和离过的，嫁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白灵有着现代思想，是坚决不会‘早婚’的。 倒是白薇，已经是可以说亲的年纪了，也该着手准备嫁妆了。 “这可是二姐说的，不能反悔。”作为财迷，白薇自是乐得收下这份礼的，当即便跑到白灵身边，晃着她的胳膊道。 以白薇的财力，想要买铺子并不吃紧，可她舍不得花银子啊！ 再加上铺子比宅子难买，白薇刚才还后悔带的银子少了，寻思着以后再找机会添置些产业在自己名下。 “你不后悔就成，这次遇到铺子给你提前添妆了，下次遇到铺子就该给大姐和小妹了，要是遇到庄子出售的，自然还得给小弟多备几个，将来真的做官了，不缺银子也就不用担心他做贪官了。” 白灵心里一直都有打算，反正她名下有几处产业了，银子更是多的很，自然乐得对家人大方。 “不后悔，不后悔。”白薇连连摆手。 家里人都有收入，谁都不差钱，可姐妹之间送这么厚重的添妆，这可是很少的，毕竟白灵也是待嫁的。 不过白薇心里也很感谢白灵，她现在存了那么多的首饰，可都是白灵送的，光是那些东西，就能让她风光出嫁了。 “哪有让你这个做姐姐的给嫁妆的，回去后，娘把银子给你。”白柳氏皱眉道。 “娘就不要再说这话了，我可是咱们家最能赚钱的小能手，给兄弟姐妹们花银子，我心里头也高兴着，娘可得成全我的这份关爱手足之情。” 挽着白柳氏的手臂，白灵笑嘻嘻的道： “再说了，我一向手散，万一将来有天穷了，兄弟姐妹们念在曾经的情分上，还能看着我不管不成？” 白家对待子女一向一视同仁，白灵十分感谢父母的开明，自然愿意多为他们分担。 白草的不幸，一直让夫妻俩愧疚，白灵便想着多为姐妹们做些什么，让爹娘能够早些释怀当年的事。 “你这丫头，就会胡说。” 知道白灵是故意这么说，白柳氏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道： “你们几个都好好的，娘这心里头就满足了。罢了，你们高兴怎样就怎样，娘可是管不了你们的。” 姐妹几个笑嘻嘻的说着打趣的话，便把铺子也买下来了。 李发一直在旁边，自是听得出来白灵的意思，以后少不得还要关照他的生意，是以态度又热络了几分。 待回到牙行之后，白三树父子也回来了，对庄子也很满意。 白灵二话不说的就付了钱，只待第二日去过户地契。 离开之前，李发还表态，以后再有好地段的铺子啥的，优先介绍给白家，自是得了白灵的赞赏。 “铺子还有一个月才期满，我们也不时常来县里，暂时也没打算做啥买卖，便放在您这继续租着，到时候租金和契约书送到宅子那边就成。” 白灵有心和牙行打好关系，自是不吝啬花点中人费，况且也给自家省事了。 想到宅子那边还没人，自家的下人在忙的时候还不够使的，自是不能留下来，便又道： “宅子那边还缺个打扫的婆子，一个看门的老汉，最好再有个会赶车能跑腿的小厮，年纪上倒是好说，主要是有眼力见，李叔这有合适的人，就介绍一下吧。” “自是有的，还是个一家子，就是带了个五岁的男娃。说起来这家人也是厚道的，为了给儿媳妇治病，结果把家产都给卖光了，最后人也没留住。后来赶上家乡发生瘟疫，便想着来北边投亲，路上又生了病，为了活命才一家人都卖身为奴的。” 李发说话的时候，视线朝白柳氏那边望了一眼，希望这家人能被买走，日后也就不用再过苦难的日子了。 白灵自是发现李发的视线，便问道：“听着倒是靠谱的，不知来李叔这多久了？” “就晓得瞒不过你，我就实话实说了。这一家人来了有大半年了，我也是难得发一回善心，见他们一家人非要被卖到一处去，就一直压在手里了，再不卖出去，我可就亏大发了。”李发苦着脸道。 闻言白灵表示先看看人再说，总不能买回去供着不是？ 在等人来的时候，李发又道：“白姑娘让我给留意着绣娘，还有有功夫的护院，我这倒是来了几个，不知道姑娘可要看看？” 白灵看向白草，见她轻轻点头，便道：“那就一并看看吧。” 李发知道有门，又吩咐了一句，便陪着白三树说了几句话，总不能怠慢了一家之主不是？ 好吧，在李发心中已经断定，白灵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可在李发处事圆滑，自然知道给白三树面子，也会让白灵买账。 不多时，李发所说的人就带来了。 那一家四口看着穿着整齐利索，人虽然瘦了点，却长相敦厚。 尤其是那个男孩，眼神清明的让人想要不注意都难。 至于绣娘和护院，则是交给白草和白三树去看，毕竟日后是要留给他们用的。 “小弟弟，以后让你跟在我弟弟身边做书童，可以念书识字，你可愿意？”白灵来到男孩面前问道。 “真的吗？”男孩眼神锃亮，显然对念书识字很感兴趣。 “嗯。不过想要留在我弟弟身边，就要先学功夫，以后能保护他才行，你能吃的了苦吗？”白灵又问。 “能。”男孩使劲儿的点头，想到家人又犹豫了下，“小姐能买下我爷奶和我爹吗？我们一家人不想被分开。” “可以。” 白灵肯定的点头，又问道： “虽然我会把你们一家人都买下，可你做了我弟弟的书童，就要跟着我弟弟去他要去的地方，不能一直和你家人在一起，你也愿意吗？” 男孩思索着，没有及时回复，显然要理解一下白灵这话的意思。 第一百七十一章 白灵被调戏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一百七十一章白灵被调戏倒是男孩的爹，拉着男孩一起跪下，朝白灵磕了个响头。 “多谢小姐成全，我们一家人能跟着小姐，这娃能跟在少爷身边，是我们的福分。” 男子也就二十几岁，可鬓角却有些花白，可见经历了多少伤痛。 卖身为奴后，都会被**一番，只要不是脑筋坏掉的人，能跟在主子身边是何等的好事，那就是奴才中的人上人。 一旦得了主子的脸面，说不定能恢复自由身。 白灵让人起来，那边白三树父女也选中了几个人，便由白灵统一结算了银子。 宅院那边还没过户，是以一行人今日还要在客栈住一晚，免不得又要开几间房。 “二姐，小童不是我的书童吗？你为啥还要再给我添一个呢？”白小山特意找白灵，问出自己的不解。 “小童虽然识字，也跟着福伯学了不少规矩，可却没有多少时间学功夫。日后你去外面求学或者游历，身边多个人照应，爹娘才能放心不是？你把心思都放在做学问上了，小童能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可保驾护航的事也需要有人担下来，最好还是让别人出其不意的存在，这样对你而言是更大的保障。” 白灵不想说官场黑暗的事，毕竟距离白小山还有遥远，可她不得不未雨绸缪。 第二日白芍充当导购，带着白家一行人去大扫购，白灵则是去和李发办过户的事。 不过白灵这次是陪家人来散心的，便不打算去拜访欧阳家和段家。 且冬小麦的事，白家那边是收割完，该卖的卖，倒是没什么事了。 县令却还有许多后续的事情要做，段家的田地和庄子不少，这会估计也有的忙，毕竟今年是第一次大面积种植，主家都会格外关注。 拿到契子之后，白灵便带着新买的人去了宅子那边打扫，今日起便不用住客栈了。 利用没人在身边的机会，白灵自己架着马车逛了一圈，把空间里的布匹和粮食等物拿出不少，可以节省一笔开支。 这些东西都是从于家扫荡的，白灵还是第一次动。 “这县城就是比镇上强，东西多不说，一样的东西也便宜不少，怪不得你每次来县城都买不少东西回去。” 逛了一天回家的白柳氏，一脸笑容的道： “瞧瞧娘给你们买的这些布料咋样？回头让绣娘给你们裁几套新衣裳穿，今年夏天家里还没添新衣裳呢。” 自从家里的日子过得好了，白柳氏最乐意做的就是给家里人改善伙食，还有给几个孩子做新衣裳穿。 白灵看着下人堆放在桌子上的布料，颜色鲜艳的夺目，却都不是她的菜啊！ 莫说白灵空间里的布料，就是家里那些收到的布料，还有白灵去府城买的布料，今年也不用添置这些的。 不过白灵也不好说打消白柳氏积极性的话，便道：“娘应该多给自己买些东西，爹经常出门，也得多备些衣裳才好。” “买了，都买了。”白柳氏忽然脸红起来，不好意思的岔开话题道：“娘晓得你不稀罕这些鲜亮的，就给你了匹丝绸的，这长的白净穿鹅黄色的正好。” 后面的婆子抱着一匹丝绸的布料进来，一看便知和屋里的那些质量不一样。 “娘最偏心了，一看到丝绸的料子，就说这个二丫头穿着好看，连价都不问了就给买了。给我们买的这些布料，可是好一通讲价，最后还觉着买贵了呢。” 白薇一脸吃味的道。 “你二姐忙着给你置办添妆，可是连逛街的工夫都没有，你倒是还好意思说这些。” 白草拽了白薇一把，指着她手里的锦盒道： “你还不是一样，都没舍得给自己买件东西，却只给你二姐买了一副头面，比娘还偏心。” 白薇俏脸泛红，把锦盒往白灵怀里一塞，不自在的道： “没你给我的那些好看，不过是纯金的，你要是不喜欢就拿去融了吧。” 白灵打开一看，竟然是套纯金的头面，还重量十足的，少说也得几百两银子才能下来。 白灵到不喜欢金饰，但难得的是白薇的这份心意。 不等白灵说煽情的话，白薇便道：“大姐别光说我，你们几个不是也给二姐买了东西吗？还不拿出来？” 被姐弟三人瞪了一眼，白薇尴尬的摸摸鼻子，抱着一匹她挑中的布，和白草说了句借她买来的绣娘用用，便出了屋子。 白灵没想到自己没去逛街，可家里人都给她买了礼物，不管贵重与否，对她而言都是珍贵的，且意义非凡。 置办完产业，白灵便陪着家里人逛了一天。 难得的出门，便想着请家里人去大酒楼里吃一顿。 虽说白家的伙食好，可有时候吃饭吃的是感觉和气氛，家里和酒楼终究不同。 白灵偶尔会接白小山去镇子上的酒楼或者小铺子吃东西，全家人一起来大酒楼却是第一次。 姐弟几个都很兴奋，这可是县城里最好的酒楼之一，他们以前都不敢想象能来这种地方吃饭的。 “看来这吃饭的，穿的都溜光水滑的，吃一顿饭不便宜吧？”白柳氏进了酒楼后就后悔了，坐下也觉得全身不得劲。 “二姐不差这点银子，娘就敞开了吃。”白薇说着，还不忘朝白灵眨眼睛，问道：“我说的对吧，二姐？” “你都说了，我能打自己的脸吗？”白灵无语，这双胞妹妹就是喜欢打她的秋风。 好吧。 白薇抠门不假，可她的抠门是针对白灵以外所有人，这点白灵还是有些欣慰的。 “小二哥，捡着你们的招牌菜都上一道。在外间也摆上一桌，酒水就免了。” 一家人坐在里间，外头则是给下人摆的桌。 “各位贵客稍等，酒菜……招牌菜马上就送来。”伙计见是舍得花钱的主儿，自是乐呵呵的应着。 不得不说，大酒楼还是有看家本领的，招牌菜多是各种山珍海味，味道自是不错。 只不过为了摆盘好看，菜量并不多，好在菜品多，倒也够吃饱了。 一家人吃完后，白灵便先下楼结账去，免得白柳氏看到花多少银子，再心疼的一晚上睡不好觉。 “哟，姑娘看着面生，是刚搬到县城来的吗？”正在白灵准备掏银子的时候，一道痞味十足的声音传来。 抬头看了对方一眼，见少年眼下淤青，一看就是常年酒色之辈，白灵便懒得搭理对方。 “相见就是缘分，这顿饭我这个做哥哥的请了，掌柜的记在我账上。” 公子哥的折扇按在白灵的手背上，不让她拿银子，故作潇洒的道： “在下乃是县丞之子，我叔祖父在京城为官，不知姑娘芳名啊？” 第一百七十二章 本姑娘很不爽 酸掉牙的腔调，听的白灵差点把吃的饭菜给吐出来，嫌恶的甩甩手，把银票放在柜台上，对一脸苦笑的掌柜道： “不用找零了，多的是打赏伙计的。” 不想和公子哥纠缠，白灵便不打算等着找零，转身要走。 “妹妹这么不给哥哥面子，莫不是瞧不起我？” 那公子哥忽然伸手抓住白灵的手臂，语气中有了威胁之意。 “我父亲可是县丞，妹妹不想一家人在百福县混不下去，最好识相一点。” 白灵转过身，手中的银针快速的刺破对方的皮肤，眼神冰冷的道：“县丞很了不起吗？这百福县可不是县丞说了算吧？” 不想惹麻烦，白灵的银针只稍微划破了公子哥的皮肤，并未见血，药效自也不会那么快发作。 公子哥自小娇养，稍微有点疼痛感便缩回手去。 可听到白灵的话，便把那点疼痛忘却了，唰的打开折扇，呵笑道： “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不妨去问问你家里人。这县令几年一调任，县丞却是一直不变的。妹妹想想看，这百福县真正的土皇帝是谁？” 公子哥说着，一脸的嘚瑟劲儿，和他一起来的人也都是点着脚，一副‘大哥’说的就是天理的模样。 白灵嗤笑一声，懒得和这群人废话，直接转身就要走。 “站住！”公子哥见白灵如此不给面子，顿时沉下脸来，喝道：“本公子没让你走，你敢再走一步试试。” “好吧，那我就站在这里等你求我好了。” 白灵忽地停住脚步，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眸子里却闪动着恶趣味的光芒。 “试着动下你的左臂，是不是觉得麻木，手指不听使唤啊？” 公子哥下意识的照做，果然如白灵所说的那般。 想到刚才手背上的那一点刺痛，公子哥的脸色煞白，面色阴狠的道： “你敢对我下毒！赶紧把解药给我，要不然你们一家人都等着陪葬吧！”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你这种威胁的语气，让本姑娘很不爽。所以……” 白灵摊手道： “有本事你就找人解毒好了，不过必须在一炷香的时辰内，否则你的手能保住，你的命也保不住。” 听说公子哥中毒，跟着他一起的几个少年都有些惶恐，就怕回头被县丞找麻烦。 那公子哥虽然纨绔，却也是惜命的，听白灵这么说，根本就不敢赌。 “解药拿来，本公子就当没遇到过你，这次的事也不追究了。” 公子哥咬牙切齿的开口，恨不能把白灵给撕了。 “我的解药成本很高的，你说给你就给你啊！” 白灵手腕一翻，手里多出一颗黑色的药丸，似笑非笑的道： “再说了，你拿了解药却要找我报复，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你想怎样？”公子哥眯着眼睛看着药丸，心里想着把药丸夺过来，再报仇。 白灵自是猜到公子哥所想，却当做不知的道： “用你们几个身上所有的银子来买解药，玉佩啥的也都留下。另外，你对天盟誓，绝不会对本姑娘及家人下黑手，以后见着本姑娘也要绕道走。” 公子哥被气的黑了脸，可手臂的麻木感越来越强烈，心里自是害怕的。 按照白灵的要求发了誓，又让几个狐朋狗友把银子、玉佩等钱财都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解药！”公子哥踢了小厮一脚，自己却不敢靠近白灵。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白灵用两根青葱般的手指夹着解药，轻轻的晃着。 怕白灵不小心把药丸甩出去，公子哥只得催促下人照做。 待接过东西后，白灵把药丸一抛，吓得小厮忙跳起来去接。 “真是穷的很，穿的人模狗样的，银子加在一起才几十两，倒是这些物件看着还值几个钱，真是亏本了啊！” 白灵数完银子后，故意大声道。 那边公子哥吃完解药，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暂时不敢对白灵动手，便朝小厮递了个眼色。 “哦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了，我这人有个坏习惯，就是什么药都往一块放，所以刚才那颗解药上沾了点别的东西。” 白灵捏着指尖，比划了一个一点点的动作，很不真诚的道歉道： “你懂得，就是另一种毒药，不过不会那么快就毒发身亡，要是你不能找到神医谷的人为你解毒的话，可以每半年找我拿一颗解药，保准你能活到死。” 白灵的话逗得大厅里吃饭的人都笑出声来，这姑娘未免太阴了。 不过县丞一家在百福县的名声不好，本地人都恨不得他们家出事才好。 见公子哥要发火，白灵又补充道： “当然，你也可以不信的我话，暗中找人把我给咔嚓了。但半年后你是怎么样个凄惨的死法，本姑娘可是概不负责的。” “你耍我！”公子哥阴冷的盯着白灵，如同毒蛇一般。 “是又怎样？” 白灵笑嘻嘻的反问，不屑的扫了一眼公子哥及他身边的人，警告道： “本姑娘敢保证，除非是神医圣手，否则没人能查出这是什么毒。另外本姑娘好心的奉劝你一句，这毒最好是戒酒戒色，要不然可就不是半年才发作了。” 说完，白灵便挥挥手，蹬蹬的上楼去了。 “少爷，这可怎么办啊？那圣手神医可不是那么好请的……”小厮一脸担心的问道，话还没说完便被主子一巴掌给扇到一边去了。 “滚！” 公子哥怒火中烧，吩咐道： “给本公子查清楚这个贱人的底细，本公子拿到解药后，要她不得好死！” 话落，公子哥便怒气冲冲的离开，那群狐朋狗友自然是跟上去。 吃饭的客人捡了个乐子，听到公子哥的话之后，一个个都低着头吃饭，不想给自家招惹麻烦。 掌柜的苦着脸，犹豫半晌才朝伙计递了个眼色。 伙计立即上了二楼的包间，把那公子哥留下的话说给白家人听，吓得白柳氏脸上血色尽褪。 便是白三树等人也都担心不已，自古民不与官斗。 “有劳小二哥了。”白灵拿出一锭银子，扔给小二哥，并不把那公子哥的话放在心上。 待回了宅子之后，一家人聚在一起，白柳氏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这可怎么办？二丫头，你咋就那么冲动呢！要是那个县丞公子要来找咱们算账，咱们……不行，你赶紧去府城避避，娘这就给你收拾行李去。” 白柳氏说着便站起身来，急匆匆的要往外走。 “娘，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在半年之内，他绝对不敢对我动手的。” 白灵信心十足的道，这也是她愿意和公子哥浪费唇舌的原因。 第一百七十三章 谷主令 一个县丞公子就这么跋扈，想来拿县丞也不是个好东西。 县丞并非朝廷正式任命的官员，即便有后台也不会多硬，用来给手下人练练手也好，白灵自不会错过这次试探属下的机会。 半年的时间，应该能把人给弄进大牢吧？ 白灵想着，眼珠儿滴溜溜的转动着，显得更加灵动。 能给自己扫清障碍，又为民除害，白灵做起来毫无心理负担，自也没把对方看在眼里。 “你这孩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还是听娘的话吧”白柳氏推开白灵的手，坚持自己的想法。 “一个县丞而已，虽然是官，却也不是朝廷任命的有品官员，说穿了就是个临时打工的，也就敢欺负下小老百姓。”白灵无所畏惧的道。 “可咱们就是老百姓啊！”白柳氏道出了全家人的心声。 这一刻白家人想的都是白灵会不会遭到报复，没想过他们会不会被牵连。 “这件事娘只管放心好了，我好歹也算是认识县令的家眷，还有段家罩着，县丞也不敢把我怎么着的。再说了，你闺女生的这么好看，一个人去府城，娘能放心？” 白灵是真的不把这事放在心上，故而说话的时候语气没有半点的害怕。 白柳氏闻言，也拿不定主意了，便看向白三树。 “就听二丫头的吧。”白三树琢磨了一会，似是想到了关卡，便如是道。 “你就惯着这丫头吧，这性子都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了。”白柳氏气恼的道。 白灵摸摸鼻子，摇着白柳氏的衣袖，委屈的道：“我也不是凡事都掐尖的性子，是那县丞公子太过分了，总不能要我被调戏了吧？” 看着白灵俊俏的模样，再看看几个闺女，一个个的好看的跟朵花似的，可不是会招惹麻烦。 尤其是想到白灵经常一个人出门，更容易被人盯上。 不敢想象闺女们出了事的后果，白柳氏拍着大腿道： “以后你们都不许一个人出门，非出门不可的话，也都把脸给挡上！” 白灵嘴里连忙应承着，可心里却后悔说这句话，没得给自己找麻烦。 倒是白草几个没什么意见，反正她们出远门的时候也不多，镇子都不去几回的。 有了县丞公子这件事，一家人对逛县城也没多少兴致了。 不过出门时是有计划的，所以有些事还是要办，尤其是购买粮食的事。 今年百福县的范围，种了不少的冬小麦，百姓们家里都宽松了不少，末等的小麦自家也会留一些吃，粮价倒是比往年便宜了一点。 按照来时的计划，白三树派人分别去各个粮店里采买了作坊要用的原材料，如豆子、蚕豆，还有佐料等。 作坊那边用的量大，段家今年的需求量也在上升，就算把村子里的都收购了也是不够的。 一家人心里都压着事，再加上家里一摊子事，白小山也要念书，在县城待了三天后，便启程回家去了，自也带着新买的绣娘和护院。 那一家四口则是留下来看院子，白灵交代了有事就租马车去南山村找他们，并告知过几日会有人来带走那个男孩，教他功夫和识字。 而回到家里，给一些交好的人家送了些礼物，一家人便开始忙碌起来。 与其他人各自守着一摊产业不同，白灵并没有自己独立的产业，倒是被商老缠着教缝合术，每日忙的不可开交。 实在是商老的能力太强，白灵演示一遍，商老便能做到合格以上，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商老已经能做一些不太复杂的手术。 当然，这也是白家家禽多，足够商老练手的缘故。 至于上官煜那边，则是给白灵送来一封信，确认了商老的身份，并告知白灵可以想办法拜商老为师，日后定有益处。 在教商老的同时，白灵也受益良多，自是动了拜师的心思。 且不说商老举一反三，经常让白灵觉得自己会的太少，便是白灵说了一些西药的药效，商老便能开出中药的药方来，这一点便值得白灵尊敬。 在实验室里待了一个多月，白灵越发觉得中医博大精深，坚定了要跟着商老学医的念头。 “老头，我可是把压箱底的东西都交给你了，你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啊？” 这一个多月的相处，白灵和商老之间的相处模式，都是这种忘年交的形势，倒是有几分哥俩好的架势。 “你这丫头早就惦记着老头子我那点东西吧？” 商老嘿嘿笑着，一副‘我都知道’的神色。 “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本事，倒是老夫平生第一次遇到。丫头你想要老头子的东西不难，不过有一个条件。” “您说。”白灵立马朝凑上前去，乖巧的笑道。 “拜老夫为师。” 商老捋着胡子，傲娇的抬着下巴道： “好好考虑一下，只要你肯拜师，就是老夫的关门弟子，日后药王谷的一切都由你继承。凭借我圣手神医的名头，你在各国皇室面前都是贵宾，黑白两道都得卖几分薄面。” 白灵舔了舔嘴唇，不敢相信商老会这般牛掰。 不过想到之前与商老的两次相遇，白灵不由得怀疑商老所说的话有几分真实性，不自觉的把心里的话也给说出来了。 “真的假的？这么牛逼轰轰的人物，会沦落成乞丐吗？” 商老原本得意的神情，瞬间黑沉下来。 “臭丫头，老夫还骗你不成？这是药王谷的令牌，持有此牌的人便可以调用药王谷的一切，包括人脉。便是你想去皇帝那要两块免死金牌，皇帝也不会打喯的给你。” 商老掏出一块黑色的令牌，挂在手指上晃了晃。 令牌上的图文很繁复，白灵盯着看了半天也没看懂，更别说记下来了。 “黑不出溜的，该不会是在地摊上买的吧？”白灵嫌弃的说了一句，就要伸手去摸摸。 “你去地摊儿上给我买一个看看！这是药王谷的谷主令，历来只传谷主，那是多少金银也买不下来的。但凡是受过药王谷恩惠的人，看到这令牌就会听其行事。” “就算是没有受过恩惠的，只要认得这令牌，都会上赶着为药王谷做事，以求日后能得药王谷救命。药王谷的人脉遍布各国，你说这令牌有多重要！” 商老气的直跳脚，脸红脖子粗的喊道： “真是没见识，老夫定是眼睛瞎了，才要收你为徒，你真是存心要气死我这把老骨头！” 白灵的手捞了个空，有点懊恼自己嘴欠。 瞧瞧，把老人家都气成什么样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朝廷不管吗？ 往后闪躲了两步，避开商老喷洒的口水，白灵讪笑道： “我这不是惊喜过望，一时间有点不敢相信嘛！我保证，我刚才绝对没有怀疑谷主令的真实性。” 白灵举手做发誓状，另一只手背在后面比划了个朝下的姿势。 商老哼了两声，看样子还在生气，可见刚才着实气的不清。 白灵努努嘴，忽然露出狐狸般狡黠的笑容，一双眼睛里盛满星星的看着商老，噗通的跪在地上。 “师傅在上，白灵自今日起拜在药王谷名下，日后定当认真跟随师傅学习，孝顺师傅，带领药王谷更上一层楼，请受徒儿一拜。” 白灵挑着对自己有利的话说了一遍，也是说的真心话。 至于遵守谷规一类的，原谅白灵不敢说，她怕被规矩给砸死。 以前和陈老交流医术的时候，白灵便听过圣手神医和药王谷的名头。 后来也听那些军医提及过，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能见到活的……见到圣手神医本尊。 只是商老的外表和白灵脑海中勾勒出那翩然若仙的神医，实在是相差甚远，也难怪她会怀疑。 商老的气终于顺了，此刻看白灵无比顺眼，忙上前扶起白灵道： “好徒儿，以后你就是为师的关门弟子，药王谷的一切在你学会了历代谷主所拥有的秘籍之后，便都是你的了。咱们药王谷的规矩很简单，除了不能出仕为官之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谷主就是最大的规矩。” “告非！这规矩也太合我心意了！”白灵双眼冒着蓝光，伸出手来等着接谷主令。 商老却是捻着胡须，在白灵期待的目光中，将一块赤色令牌交到她手中。 见白灵使劲儿的揉眼睛，看看令牌又看向自己，商老呵笑道： “好徒弟，这是少谷主的令牌，从今以后你遇到麻烦，这块令牌便可以救你的命。为师这里有一本手札，你先看着，把里面的内容记熟了之后，有什么不懂的再来找为师问清楚哈。” “师傅你是在诓我吗？”白灵嘴角直抽，说好的谷主令呢？ “你可是老夫唯一的关门弟子，为夫诓你作甚？” 商老板着脸道： “两个月的时间，你务必要把这本手札上的东西都熟记于心。为师先行回一趟药王谷，将你的身份公布给药王谷的徒子徒孙，还有那些个老不死的。待为师再来找你的时候，便是正式授业之时，你肩上的担子可就重了。” 重重的拍了白灵的肩膀两下，商量语重心长的说道。 白灵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商老对她说这些，好像有些特殊的用意所在，还不是什么好意的那种。 “师傅你该不会把我卖了吧？”白灵觉得手里的东西有些烫手，想着要不要扔出去。 “就你这体格，论斤卖能值几两银子？”商老哼了一声，心虚的迈步朝外走去。 “师傅最好没有这样的打算，要不然我白灵绝对干得出欺师灭祖的事来。” 白灵小声的嘀咕一句，拿起少主令仔细的看了起来。 走到门口的商老听到这话，险些摔出去，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只是不知道商老最后想到什么，一脸怪笑的离开，连步子都轻松几分。 因为上官煜在信里说的清楚，白灵自是知晓药王谷的存在，更知道药王谷在世间的地位，这也是她拜师的原因之一。 将令牌收好，白灵把门栓上，索性就去空间里看药王谷的手札。 说是手札，其实记录的是商老毕生心血的精华所在，让白灵看的痴了。 空间里虽然有不少医术，可有些太过官方，以白灵的医术需要反复琢磨，方能理解上面的内容。 待白灵从空间里出来，外面已经过了三日的功夫，而商老已经离开白家了。 “臭老头，走了也不知道打声招呼，真是没礼貌。” 白灵噘着嘴说着抱怨的话，心里却是在担心商老的路痴，会不会走丢了。 白家人和商老接触的不多，是以商老走了倒是没多大的触动，只当做一般客人般送了一程。 沈掌柜特意来了白家一趟，将鸡血石交给白灵，并再三的叮嘱白灵要是做好了就让人给他传信过去，他亲自过来取。 而鸿泰银楼的东家那边，也拿了一纸合约过来，明确的写明白灵雕刻完成后，下脚料归白灵所有，银楼再付一千两银子的酬劳。 若白灵雕刻失败，或是玉石受损严重，则要白灵赔偿五万两银子。 白家人并不知道鸡血石的事，白灵也是在空间里雕刻的，就连落下的碎屑都放在装着灵泉水的瓷器里滋养着。 过完端午节，段家夫妇便带着双胞胎登门，这次段玉郎并没有陪同，据说是去外地谈生意去了。 段家人是为了感谢白灵的救命之恩，也是为了和白灵拉近关系，自是带了不少的好东西过来。 作为紫霄城首富，即便段家一直在暗中帮助紫霄军而贡献了大量银两，依旧是富庶不已，出手自是阔绰，引得村里人纷纷谣传，这是来给白灵下聘礼了。 段夫人看似娇贵，性子却很爽朗，见白家菜色好，直接花银子买了菜方。 不过段家夫妇只住了一晚便离开了，两个孩子已经大些了，自是要回到紫霄城那边去，免得家族里一些人蠢蠢欲动。 “老爷，这两枚玉环虽小，可成色却比子谦身上的祖传玉佩还要好。这个白姑娘，怕是比咱们想象的还不简单。” 马车走出一段距离后，段夫人开口道。 想起白灵嘱咐的话，这玉贴身佩戴更加养身，段老爷将玉环放在女儿衣襟里。 “这话夫人莫再说，免得给白姑娘带来祸端。白姑娘于我们有恩，与子谦又是合作伙伴，日后多走动些总是有益的。” 段老爷说完，将段夫人拥在怀中，这么久了还是经常后怕段夫人难产的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老爷对白灵更是感激，没有半分要调查白灵的意思，反倒是想着该怎么做，才能更好的保护白灵。 段家人离开之后，村里不少人好信的往三房凑，想要问问段家是不是真的来提亲，气的白柳氏差点就闭门谢客了。 “这都什么人呐！一个个的小心思当谁不知道似的，咱们和段家定亲不定亲的，和他们有啥关系？”白柳氏气的直骂。 一个多月不曾有人来找麻烦，白柳氏他们也渐渐忘了县城的事，不再愁眉不展。 可村子里的流言，还是让白柳氏火大，就怕坏了闺女的名声，以后不好说亲了。 白灵倒是明白白柳氏的忧虑，毕竟这里是古代，怕是让人误会了。 “娘别气坏了身子，谁爱说啥就说啥吧，最长在别人身上。倒是我今儿去镇上，听说南边水灾，怕是有不少人要往北边来逃难，咱们家要不要做点准备？” </br> </br> 第一百七十五章 白灵被拦 “准备啥？”白柳氏一愣，“捐粮食吗？” 白柳氏心善，白灵倒是不意外她会这么说。 见白三树脸色有些凝重，白灵便知道白三树想到了什么，低声道： “灾民真的涌过来，就怕到时候世道会乱。咱们家有作坊，又有那么多产业，一个不好就会被抢夺，受损失是小事，就怕出了大乱子。” “这消息准吗？”白三树询问道。 白灵眉头轻蹙，自是不会说消息是海棠那得来的，绝对准确。 “嗯。”白灵点头道：“已经有难民往北边了，估摸着路上会有不少人站下，到咱们这少说也得到秋收以后吧。” 交通工具不发达，许多城镇见到难民都会关上城门，想要一路走到北边来，自是要耗费更多的时间。 更何况难民都是没银子没粮食的，根本就走不快。 “那咱们今年还种冬小麦吗？”白薇出声问道。 “种，总不能因噎忘食。” 白灵略作思考便道： “要是真的有难民涌进来，粮价必定会上涨，咱们家的生意也会受到影响，这点必须要做好心理准备。” 一家人面色都郑重起来，显然白灵说了，他们才意识到灾情会和自家有牵扯。 “朝廷不管吗？”白杏眨着纯真的眼睛问道。 “自是会管的，可层层下来，落到老百姓手里的有多少，又多久才能真的下行到民间，这些个都不好说，要不哪里来的那么多逃荒的人？” 白灵不想说的太复杂，可心里却想起野史上那些关于百姓受灾后的事。 “那咱家的买卖咋办？不做了吗？”白薇最关心的始终是银子。 “看情况吧，要是太乱了，也只能暂时停了，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深深的看了白薇一眼，白灵发现已经没办法掰正白薇的想法了。 好在白薇是喜欢赚银子，却没有坏心思，要不然就真的头疼了。 “不仅仅是咱们家的买卖，各行各业都会受到波及。这两日咱们也先别忙别的了，都想想家里该置办啥，万一真的遇到事，也好有个章程，至少能自保。再有，这事不能外传，要是被朝廷晓得了，一个蛊惑民心的大罪，咱们三房就彻底完了。” 白三树身子一颤，忙出声道：“二丫头说的对，你们千万不要和任何人提这事，便是下人面前也守住了口风，都记住了吗？” “小山那里也别说，免得耽误了他的学业，或是他不小心让同窗知道了，消息就捂不住了。” 白灵想了下，皱眉道： “要是真的乱了，就把小山接回来，镇上估摸着没有家里安全。” “明天我就和福伯四处转转，家里和作坊都得让人看着些，再挖几个地窖出来。真的有事，你们娘几个也好有个地方躲躲，啥也没有人命重要。”白三树抹了把脸道。 “行，我也去山里头看看，最好有大点的山洞，提前放点粮食过去。” 白灵说完，便见家里人都看向她，只得解释道： “灾民不是最可怕的，最多就是要点粮食和银子啥的，我就怕有那贼匪借机抢夺，躲在家里怕是也不安全啊。” 白柳氏闻言脸色惨白，不知是想起什么来了。 怕吓坏了白柳氏，白灵忙安抚道：“我这也是打好提前量，娘不要这么担心。咱们紫霄城不比其他的地方，想要乱起来也难。” “娘，咱们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收拾一下吧。二姐说的我心里慌慌的，咱们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底，真的有事也要保住这些东西，还有粮食。只要饿不死，手里头有银子，咱们就啥也不怕了。” 白薇忙出声道。 白薇这番话说到全家人心坎里了，穷苦了那么多年，自是不想再过顿顿吃野菜的日子。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三房这边都忙活的很，让下人也察觉到一丝不寻常，却又说不出来哪里怪异。 毕竟有钱人家都喜欢未雨绸缪，给自己留条后路，这也是情理之中的。 而不知道南边灾荒的村民们，依旧如往常的忙碌着，偶尔得空了便闲话家常。 这段时间最被人津津乐道的，便是老宅的大房。 也不晓得白大树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在县城里找到活计，还和县丞家的公子搭上了关系。 至于白大树是白雪给贡献出去的事，村民们倒是不知道详情，还以为白大树是和县丞家做亲家了呢。 “白灵，我过几个月便要嫁给县丞公子了，这回家里是打算大办的，你别忘了和你爹娘说一声，提前来给我添妆。” 穿着缎面衣裳的白雪，捻着兰花指拦住刚从山里回来的白灵，一脸嫌弃的道： “有下人也改不了你们一家的穷酸样，这一身的汗臭味，难怪没有人上门提亲。” “县丞公子？” 白灵眼珠儿一转，便猜到白雪说的是谁。 打量着捯饬的花枝招展的白雪，白灵心中不免有所狐疑，便呵笑了一声问道： “那县丞公子可知道你给别人做过妾，还被打掉了个孩子？” 白雪本就上了脂粉的脸，这会更是白的瘆人。 那段过往是白雪最不愿意想起的，是她此生最大的耻辱。 能攀上县丞家的公子，白雪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压制白灵一头，现在却是怕了。 “你要是敢出去乱说，我就割了你的舌头！”白雪恶狠狠的道。 “知道这事的人多了去了，需要我说吗？你最好祈求县丞公子永远不知道真相，要不然……” 白灵啧啧的摇头，怜悯的看着白雪。 “好自为之吧，只要你不来招惹我，我也懒得管你嫁给谁。白雪你对我而言，就是个陌路人，我还犯不着特意为了你做些什么。” 白灵说完便迈步朝家里走去，这几日不停的去山里头转，真的很累人好吗？ “白灵！” 白雪攥着拳头，大喊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道： “你该不会是嫉妒我嫁的好吧？就算你再能赚银子，那也是上不得台面的，没哪个家世好的男人会看得上你，就等着做一辈子的老姑娘吧！” 白灵脚步一顿，转回身看向一脸得意的白雪，眼中的怜悯之色更浓了。 “我必须得告诉你一件事，人要是脑子有问题，有钱都治不好。” 白灵指了指脑袋，嗤笑道： “我想要什么，自己就能买什么，爹娘疼我不会一再的把我卖了。可你呢？除了躺在男人身下，换取那么点东西外，你还有什么本事？你爹娘能卖了你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说实在的，你都比不上那些窑姐，至少她们能光明正大的浪，赚的银子也比你多，日后还有从良的机会，可你白雪有什么？” 白灵不高兴，自然说话也不留情面，专门挑白雪的痛处戳。 没办法，有人送上门来求虐，白灵自是要成全。 </br> </br> 第一百七十六章 以后别求我 “你敢骂我是窑姐！信不信我让县丞公子把你弄进大牢去！”白雪狠毒的目光落在白灵身上，恨不能穿出几个窟窿来。 “你要是不怕过去的事被扒出来，随便你好了。”白灵不在意的摆摆手，便哼着小曲离开。 一个脑袋糊了的神经病而已，白灵并不把白雪嫁给谁放在心上。 至于那县丞公子…… 白灵勾唇冷笑，暂且先让他蹦跶几天，很快就会哭不出来了。 但让白灵没想到的是，老宅那边的人还真的是脸皮厚，竟然通知了全村人，白雪和县丞公子定亲，不日就将成亲的事，连摆酒席的日子都定了。 “二姐，你说那边是咋想的？就不怕有人出面搅黄了这婚事？”白薇嗑着瓜子，一脸八卦的问道。 “倒是有人想，可也要有那个胆子。”白灵拿着绣花针，一脸的愁苦相。 白柳氏最近在逼着姐妹俩学女红，白薇倒是能简单的缝件衣裳，就是针脚还不够密实。 可白灵一针下去一个针眼，缝出来的东西就和缝伤口一样，自己都不忍心看。 “娘又不在这，二姐就陪我说会话吧，大不了你的那件我帮你缝。” 白薇抢过才缝了个头的里衣，凑到了白灵跟前，神秘兮兮的问道： “二姐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当初不怕那县丞公子找麻烦，是不是还留了别的后手？” “秘密。” 想到海棠送来的消息，白灵神秘兮兮的一笑，朝白薇眨眼道： “你等着看热闹就是，提前知道了可就没好戏了。” 见白灵卖关子，白薇便知道打探不出消息来，便也不再问，内心却是好奇的紧。 真如白雪所说那般，老宅准备大肆办酒宴，全村的人都知道老宅巴结上了官家子弟，有不少人见风转舵的和老宅又近乎起来。 不过全村人都靠着三房赚银子，即便有人背后和老宅人说三房几句，却也不敢明着来，怕被解雇了。 而真正瞧不起老宅的人家，也不会因此就去搭关系，却也避讳着去招惹老宅的人，免得惹祸上身。 不管和老宅那边的关系多僵，三房和老宅的血缘关系是断不了的。 所以白雪出嫁之前，还是得给上门添妆，为此三房的人郁闷不已，就连白三树心里头也不舒坦。 “你们姐妹几个实在不愿意过去，就留在家里吧，到时候就说你们忙着。” 白三树见除了白灵以外，其他几个闺女都不高兴，便出声道。 若白雪嫁给别人，白三树这个做三叔的，心里头也会为侄女高兴。 可那县丞之子调戏自己闺女，和三房是有仇的，这门亲事也不晓得会不会给家里人添事。 “还是去看看吧，村里人估计都等着看咱们家有啥表示呢，就当是让大家伙明白三房的立场好了。” 白灵虽不爱凑热闹，可关乎到自己的利益和声誉，她也只能‘勉强’自己一次了。 白柳氏叹息一声，上前帮白灵整理了一下腰带。 “今儿去一趟就成，白雪出门子那天就别过去了。” 白柳氏眉头始终皱着，那份被压下去的不安，就像种子一样发芽，生怕白灵再出点什么事。 “嗯，娘放心吧，我也不爱凑那热闹。” 白灵清浅一笑，挽着白柳氏的手臂道： “走吧，村子里也有段时间没办喜事了，咱们家好像是第一次去随礼份子，早点完事早点回家。” 一家人坐上马车，慢悠悠的朝老宅的方向而去，姐妹几个偶尔玩闹几句，气氛倒是还好。 虽说白雪属于二嫁，奈何这次嫁得好，所以前来添妆的人也不少。 不过村里人的添妆，一般就是双鞋垫，或者袜子之类的，送尺头的都少，更别提首饰之类的。 白雪这几日被人吹捧着，每日都笑容满面，端着少奶奶的架势，心里头却是瞧不起这些村民的。 “三房的人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在老宅做客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跑到院子里，盯着看三房给送什么添妆礼。 光是看三房一家的穿着，还有头上那金银首饰，出手也该大方才是。 “三弟、三弟妹过来了，娘刚才还念叨着，说是怕你们家下人没把信递给你们，要让白梅再去一趟呢。”白元氏笑着说了一句。 白灵看向白元氏，勾唇冷笑。 这是埋汰三房富贵了就忘记亲戚吗？ “大伯母说笑了，白雪二嫁可是大喜事。尤其是这第一次嫁人是做妾，第二次竟然嫁去做正室，那更是大喜，咱们家咋能不来沾沾喜气呢。” 白灵浅笑的开口，一句话便让白元氏脸上的笑容僵住。 白草虽然和离过，可继室也算正室，和白雪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还是大伯有本事，去了趟县城，就给白雪找了这么一门好亲事，以后咱们没事也得多去县城逛逛，说不定也都能得到好姻缘呢。” 白柳氏也笑着开口，眼里却不见笑意。 当初白草和离，老宅可是去三房闹过，想要把白草赶出去，差点逼得白草想不开。 同样是孙女，和离的白草容不得，被休了的白雪却始终是宝，白柳氏如何能不寒心？ 白元氏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嘴角的笑痕却始终没有消失。 “这也是缘分，谁晓得当家的比三房还晚去了县城，姑爷也没看到过白雪，就非要定下这门亲事呢。” 白元氏强撑着笑脸，不愿把闺女的名声扔进去。 “白雪要出门子了，这会正在屋里呢，三弟妹和几个侄女进去和她说会话吧，以后想见一面也难了。” “大伯母说的可不就是这个理儿。” 白灵非常赞同的接话道： “以前于家还只是个商户，白雪又只是个妾室，这规矩倒是没那么多。可这次要嫁的是县丞公子，可就不能那么随意了。” 白薇露出进了老宅后的第一个笑脸，忙挽住白柳氏的另一只胳膊道：“娘，咱们快进去吧，正好给白雪添妆。” 白柳氏点点头没说话，能气的老宅的人变了脸，她已经舒了口气，不能太过。 围在老宅的村民，本就想看看三房给什么添妆，这会一个个的都跟在后头，即便进不去屋的，也站在门口或是窗户根下。 大夏天的，门和窗子都开着，一样看的清楚。 白元氏心里虽不高兴，可这会也不好表现出来，只是不愿意再和白柳氏母女说话。 “哼，不是说不乐意见我吗？东西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白雪自是早就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这会端着架子，不待见的道： “不要以为你们来添妆了，我就会原谅你们对我做过的事，以后有啥事也别求到我头上来。” “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三房就算求人，也不会求着你。”白薇直接呛声道。 “三妹别生气，咱们可是来添妆的，又不是来置气的。” 隔着白柳氏，白灵眨眨眼，语气温和的道。 第一百七十七章 绝户 不理会屋里的议论声，更不在意白雪那双愤怒的快要充血的眸子，白灵转身接过白芍手里的盒子，缓步走到白雪面前。 在白雪故作高傲却又期待的眼神，白灵缓慢的打开，露出里面盖着东西的红布。 白雪撑大了眼睛，强迫自己不要表现出兴奋的神态，猜测里面的东西会有多贵重，才会装在这样的盒子里。 “哼，等我嫁给县丞公子，再好的东西也会有的，别以为你们送个好的，就能收买我。”白雪别过脸去，余光却还在瞄着盒子。 一旁的白元氏脸色稍微好看些，暗道：算三房识相，不过这东西本就该是大房的，倒是便宜三房长了脸。 “是啊，在于家见识多了正室夫人所用的那些好的，可你却连个大红色都没资格用，可不就是觉得这东西好嘛。” 白薇迫不及待的想看白雪变脸，便直接抽出盒子里的那块红布，在白雪面前晃了晃。 “喏，这块尺头可是够做一对枕巾了，还是正红色的，是不是很惊喜？” 白薇就差猖狂的大笑几声，才能让她一扫以前白雪给她的耻辱。 反手把盒子递给白芍，白灵扬声道： “咱们三房分家之后，除了给奶的养老银子，和其他两房可是没啥关系了，这事大家也都晓得。今儿咱们过来，也是按照乡亲间的礼份子来添妆的，以后不管谁家闺女出嫁，咱们三房都这么办。” “三弟妹，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白元氏死死的抠着双手，恨毒的瞪着白柳氏。 “我家二丫头说的还不够明白吗？”白柳氏反问了一句，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白元氏被噎的脸色通红，只觉得这次被三房打的脸都没了。 “娘，咱们也添妆了，就别耽搁大房这边招待亲友了。爹那边也该和奶说完话了，咱们回家去吧。” 来到白柳氏身边，白灵乖巧的开口道。 白柳氏能够有这样的气场，让白灵很是惊喜。 家里人都能强硬起来，她才敢放手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姐妹几个一直都跟在白柳氏身边，此刻自是簇拥着她往出走，不给白元氏母女再开口的机会。 原本还热热闹闹的房间，这会因为三房的举动，都惊讶的没声了，不敢相信三房会这么做。 而正屋那边，白三树同样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白老太。 其实不仅仅是白三树，便是几个租了老宅的地，过来帮忙的村民，此刻也是惊呆了。 “听到老娘的话，就快点去村长家，把这事给办了吧。白雪可是你亲侄女，她现在要嫁给县丞的儿子，以后就是官太太了，这手里头没有像样的嫁妆可不成。等白雪在县丞家站稳脚，也能拉拔你两个侄子，以后还能不记着你们三房的好？” 白老太见白三树不说话，就当他答应了，当即笑开了一脸的菊花，催促的同时不忘给白三树画大饼。 白老太心里想着，她已经不要最赚钱的皮蛋作坊，只要一个豆腐坊和那些开出来的荒地，白三树总该给她这个当娘的面子。 “娘，豆腐坊是要留给小山的，家里买的地也都在几个孩子的名下，我做不了这个主。” 白三树心中苦涩，也终于明白白柳氏和几个孩子，准备那样一份添妆时的心情。 三房即便送来厚重的添妆，在老宅这边也是毛毛雨，是他们不成心。 “小山一看就是个短命的，给他留那么多东西做啥？早晚也是要夭寿的，还不如现在给白雪做陪嫁，以后看在今日的情面上，也能给你养老送终。再说了，你大哥有两个儿子，日后出息了，过继一个给你，也省的你绝户。那些东西就当是你提前给侄子的，总不能便宜了那几个赔钱货吧！” 白老太巴巴的说着，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矛盾。 白三树越听脸色越白，到最后根本就听不进去了，脸上血色全无。 几个村民尴尬的不知该走，该是把水喝完了再出去。 亲奶奶诅咒孙子早死，咒儿子绝户，这也是没什么了。 相比诅咒的话语，白老太一个劲儿的要给白雪要东西，却骂三房的闺女是赔钱货，倒是不那么稀奇了。 “娘！” 白三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喊出这声的，嗓子里就像是有火在少，疼的他说话都艰难了。 “小山现在好好的，以后也会好好的。小山名下的那些产业，都是他二姐给他攒下的，日后要传给三房的香火。就算……” 白三树闭了闭眼睛，看了眼默不作声的白大树，对这个大哥彻底的失望。 想到妻儿对自己的好，以及这些年对妻儿的不公，白三树语气沉重的道： “就算儿子真的绝户了，也不会过继养子。三房闺女多，招个上门女婿不是难事，儿子不怕清明节上没人烧纸钱。还有，几个闺女都是好的，十里八村也找不出几个这么能耐的，她们不是赔钱货，是儿子的心头宝，和小山一样重要！” “白老三，你这是啥意思？” 见白三树不肯听自己的话，还敢跟自己呛声，登时站起身来，指着白三树破口大骂道： “你个短命的绝户鬼，老娘一心为你着想，你不领情是吧？算命的都说了，白小山就是个养不大的，你现在不同意把豆腐坊和地给白雪，就等着以后死了都没人摔盆吧！” 白三树脸色煞白，一再的被白老太这般咒骂，心比十冬腊月的井水还要凉上几分。 摇晃的站起身来，白三树带着几分怒意的道：“娘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过，以后也不想再听到。小山好着呢，会一直好好的！” “你个挨千刀的，老娘今儿就掐死你，省的你就会气老娘！” 白老太狠厉的扑向白三树，真有要杀了白三树的心思。 白三树不再是从前那个逆来顺受的他，自然不会站着挨打，便向后退了一步。 白老太扑了个空，险些没摔倒。 “娘，你没事吧。”白三树见状，伸手去扶白老太。 “孽障，我咋就生了你这么个油盐不进的东西，你天生就是来克我的啊！”白老太嗷唠一声，抬手就朝白三树抓了过去。 白三树下意识的闪躲，可脸上还是留下一道血痕。 几个村民这会也不好当做什么也没看到，便上前去拉架，把白老太给拉开了。 白大树始终一言不发，阴沉沉的眼睛盯着白三树，叫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白灵在院子里喊了一声，白三树深深的看了白老太一眼便出了门，脸上的血道子沁出血珠儿来。 “爹，你没事吧？”白杏见状，立即跑过去，养着小脑瓜问道。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上官归来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一百七十八章上官归来看着小闺女因心疼自己而眼眶泛红，白三树扯出一抹苦笑来，更加坚定了维护家人的决心。 面对妻女关心的眼神，白三树心里满满的愧疚，不想让他们知道白老太说的那些话，免得心里头添堵，便看着白柳氏道： “咱们家去吧。以后……” “以后有啥事，就让下人过来，咱们能不来就不来了。”白柳氏心疼自家男人，便替他把话说完。 “嗯。”白三树没有犹豫的点头，回头看了正屋一眼，便迈步离开。 正屋里头白老太嗷嗷的直骂，诅咒三房的话依旧不要钱的往外窜。 随着三房的离开，许多人也都跟着走了，毕竟这样的场面再留下来也不适合。 重要的是，不管白雪嫁了什么人，也不一定能给大家带来实惠，可三房的两个作坊却给村民们带来了真实的利益。 三房对老宅的态度，也像是一阵风一样，全村人在天黑之前便知道了。 但却无人知晓，白梅在天擦黑的时候，躲躲闪闪的去了三房。 “你今年也有十四了吧？”听白梅说完白雪亲事的真相后，白灵半点也不意外，倒是开口问了一句。 “是。”白梅这大半年吃了不少苦头，再也不是曾经那个缺根弦的虎妞，在白灵面前也规矩的很。 “按理说，农家的丫头十四五岁就该定亲了，十六岁家人刚好。你家里可给你相看了人家？” 白灵看着脸色蜡黄的白梅，倒是有几分怜悯。 白雪很快就要‘出嫁’，老宅只剩下白梅一个闺女，怕也不会有好姻缘。 东汉国女子，比起其他国家嫁的晚些，条件好的留到二十来岁也是有的。 可农户家最多留到十六七岁，十八岁还没出门的，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愿意帮我吗？”白梅紧张的揪着衣襟。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白灵淡淡的问道。 “我只想找个老实人嫁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就算是孤儿也成，那样我就能养我娘老了。” 白梅心里早有打算，更没了那份好高骛远的心思，恳求道： “我自己有嫁妆银子，可以置办田地的。我求求你帮帮我吧，我娘被奶看的死死的，连门都出不去，我不想被他们卖了！” 说着，白梅便朝白灵跪了下去，眼泪唰的流淌而出。 看着白梅那双祈求的眼睛，白灵心中叹息。 当初白杏出事，白梅也掺和在其中，后来也受到惩罚。 若换做是从前的白灵，绝对不会管白梅的死活。 可白梅这半年来没少冒着风险来送信，尽管她是为了赚卖消息的银子，可却没存着坑害三房的心思。 最重要的是，若老宅的人没有一个过的还可以的，白三树的心里也会难过。 “我会请个媒人问问，不过我们家和你们家已经断绝关系了，是没办法为你做主的。要是有了合适的人选，还得你们自己想办法让那边点头。” 白灵弯腰将人扶起来，拔下发间的一对银簪子，放在白梅手中。 “回去吧，有消息我会让人传信给你的。” “谢谢！”白梅握紧了簪子，朝白灵鞠躬后才离去。 待屋门被关上，白灵依旧托着腮坐在那里，神游太虚，连屋里多了个人都不知道。 上官煜一脸的灰尘，可见是连沐浴更衣的时间都没有，便来白灵这里了。 见白灵没发现自己的存在，上官煜心里不舒坦，自行坐下倒了杯茶。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白灵听到水声，才发现上官煜坐在身侧，惊讶的问道，眼里有着一抹自己不曾察觉的欣喜。 “在你个那丫头开门的时候。” 上官煜回了一句，打量了白灵一眼后，嗤声道： “大半年不见，你的心倒是软了，这就忘了白杏出事的仇了？” “怎么能忘。”白灵声音微冷，“若不是有所顾忌，我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二房！” “就不怕她反咬你一口？”上官煜喝了一杯热茶，手臂搁在桌上，看向白灵问道。 “她想作死，我自是不会拦着。”白灵声音冷漠。 刚才看到白梅战战兢兢的样子，白灵想起了原主的曾经，也记起了白齐氏曾救过原主一命，还导致流产。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白齐氏对三房便不待见了，人也变得尖酸刻薄。 至于白齐氏本就是这样的性子，还是真的是因为那个孩子而变了性子，白灵并不知晓。 可原主欠了白齐氏一条命，白灵便该替原主还了这份情。 若非有这段往事，白灵最多看在白三树的面子上，不去彻底毁了二房，而不会大度的给白梅谋一个安稳的未来。 上官煜不置可否的看着白灵，便不再说白梅的事，毕竟与他无关。 “那几个人用着可还趁手？”上官煜询问道。 “嗯，是有些本事的。” 白灵点头道，见上官煜面色灰暗，便走到面前给他把了脉。 待发现上官煜旧疾未除，体内毒素也还有残余后，白灵不禁皱了皱眉。 “我去厨房给你弄点吃的，你旧伤未调理好，日后有的苦头吃。” 上官煜没有作声，见白灵离开，便躺在暖榻上闭上了眼睛。 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就是为了能够挤出一天的时间来看看白灵，现在见到人了，上官煜便能踏实的睡一觉了。 至于为何非要来见白灵一面，上官煜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想来看看她，所以就来了。 当白灵端着饭菜回来后，上官煜睡的正香。 看着上官煜身上脏了的袍子，白灵没忍心叫他起来。 可又不好孤男寡女的睡在一个屋里，便坐在一旁继续练针线活。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努力，白灵已经勉强能逢出一件里衣来，只是针脚不够密实，缝出来的衣裳也不平整，偶尔还是会扎到手指。 上官煜醒来的时候，便看到烛光下的白灵正在穿针引线，柔和的表情和笨笨的动作，使得上官煜的心平静下来。 “你醒了，饭菜还温乎着，你去洗洗脸，赶紧吃些。”察觉到上官煜的视线，白灵开口道，便又低着头继续做衣裳。 一句简单的话，更没有伺候的意思，上官煜竟觉得温暖无比。 就好像…… 猛地意识到自己不该有的想法，上官煜蹭的坐起身来，连话都不说一句，就去角落里洗脸。 往常这个时间，白灵已经去空间里补眠，以便有足够的时间在空间里学习，或是打理空间。 因为上官煜的到来，白灵不方便进空间，这会困的呵欠连连。 上官煜快速的吃完饭菜，见白灵在揉眼睛，便道： “之前的事，我欠你个人情。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拿着这块玉佩去紫霄城的上官府找我。” “那我就不客气了。”白灵心安理得的收下玉佩。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不买账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一百七十九章不买账深深的看了白灵一眼，见她正在研究玉佩上的花纹，上官煜眼里有些许失落。 “我要去京城一段时间，回来再看你。”上官煜道。 “哦，一路顺风。”白灵怔愣了一下，又补充道：“我去给你准备些防身的药吧。” “好。”上官煜没有拒绝，毕竟白灵给的药，药效的确是好。 给上官煜准备了一个小包裹的药，白灵想了想又收拾一些方便带在路上的吃食，这才回了屋。 “里面有营养液，你每日兑水喝一滴，对治疗你的旧伤，还有清理你体内的余毒都有帮助。”白灵嘱咐道。 “谢谢。”上官煜说完又觉得有些疏离，便道：“等我下次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几个得用的人回来。” “要是谢礼的话，我可是却之不恭的。”白灵俏皮的道。 上官煜轻轻颔首，他只做自己想做的，白灵怎么想他无法干涉。 “等一下。”见上官煜要走，白灵忽然唤住他，呵笑道：“那个，要是你方便的话，能不能帮我找位女夫子，还有教规矩的嬷嬷？” “你想做才女，还是学规矩？”上官煜有几分好奇，并不认为白灵会对这两件有兴趣。 “要是财宝的财，我倒是愿意做个财女。至于规矩，呵呵，估计我这辈子是学不好了。” 白灵蹭了蹭鼻尖，也不打算卖关子，直言道： “家里迟早是要走出南山村的，家里姐妹多，让她们多接触些东西总归是好的，免得以后被人笑话。” 这也是白灵最近才想到的，以前的确是疏忽了这一点。 白杏的年纪，现在学什么都来得及，不要求她能成为才女，但多学点东西总归是好的。 毕竟白杏还小，日后白家门第高了，白杏绝不会低嫁了就是。 而白草和白薇，哪怕不学才艺，也要略知一二，规矩也得学一学。 “嗯，我会安排的。”上官煜点头道。 “谢了，到时候我请你吃大餐。”白灵笑嘻嘻的道。 “抠门！”上官煜虽然有些失望白灵说的事和他无关，可还是没有拒绝，沉默了片刻后问道：“你就没有其他的话要说吗？” “什么话？”白灵不解的问道。 上官煜被噎的连道别的话都没说，转身便跃出了窗子，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中。 白灵想不通上官煜走时那怨怼的眼神，她好像没做什么对不起上官煜的事吧？ “这是拿我这当善堂了，一个两个的都来蹭吃蹭喝，拿着东西就走，回头还摆脸色，我这是上辈子欠了他们的吗？” 白灵想不通，嘟囔了一句便将窗子关好，直接进入空间去休息。 皇宫。 皇帝一向与皇后相敬如宾，除非是按照祖制必须来中宫的日子，皇帝只有在找皇后有事的时候，才会过来。 宫中的耳目，每每知晓皇帝去中宫，必定会运作一番。 “上官煜不日即将回京，这次上官家又立了功，朕已经不知该如何封赏了。”皇帝靠在软塌上，闭着眼睛道。 皇后坐在皇帝身边，手劲儿极轻的给皇帝按着手臂，闻言动作一顿。 “后宫不得干政，臣妾也不懂这些。不过上官世子年纪也不小了，皇子们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就算没定下正妃，也都有侧妃和侍妾了。” 皇帝抬了抬眼皮，沉默一会后问道：“皇后可有合适的人选了？” “京中适龄的闺秀倒是有几个出挑的，可上官家的婚事，一向都是他们自己挑选的，臣妾也不好干预。”皇后低声道。 皇帝挑了挑稀松的眉，眼中神色难断。 南山村。 今日是白雪出嫁的日子，村里人都去老宅那边喝喜酒。 按照规矩，村里有喜事，几乎每户人家都会有个人过去随礼份子的，讲究的就是礼尚往来。 而添妆那件事闹的不愉快，三房自是不会再登门，便让下人去随了一百文的礼份子。 一般的乡邻也就随个几文钱，关系好的十几文到几十文，亲戚关系处的好的也会有百十来文。 三房的礼份子写到账上，明白人都晓得这就是三房的立场。 “大树，你们家白雪是个有福气的，这次出嫁后就让她安生的过日子，也不怕姑爷会带着大房过好日子。可有些话，我这个做村长的不能不提醒你一句，千万别再打不该的主意，三房可不是以前的三房了。” 在花轿出门之后，村长趁着身边没人，对白大树说道。 白大树脸色一僵，扯了扯嘴角并没有回话。 见状，村长叹息着摇头离去。 该说的已经说了，喜酒也吃完了，村长自是不想再留下和白大树聊那些没用的废话。 至于族老们，不是一个白雪的亲事能够请的动的，自是没来。 花轿吹吹打打的离开，除了爱热闹的小孩，倒是没人跟上去，倒是这一顶小花轿又不见新郎官前来迎亲，让不少人都说道起来。 但是村民们并不知道，他们所谓的新郎官，这会正在三房吃茶呢。 “白芍，上茶。”见王振兴只喝茶不说话，白灵也不主动搭理，倒是吩咐白芍给上了好几次的茶水。 王振兴这会喝的肚子都涨了，等着白灵主动开口，可白灵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白三树夫妻俩去做饭那边忙着，白灵怕王振兴看上姐妹们，回头又横生枝节，便一个人见客。 若非今日是白雪‘出嫁’的日子，白灵是绝对不会允许王振兴登门的。 “你大堂姐就要是我的女人了，说起来咱们也是一家人了，小姨子是不是该把解药给我了？”王振兴终于憋不住了，目光阴冷的看着白灵问道。 “和我有关系吗？” 白灵侧首，面无表情的道： “王公子不过是包养了一个外室，这声小姨子我是不敢当的。至于王公子的毒，只要借了酒色，半年吃一回解药，根本不用担心会毒发身亡，又何必急着要解药呢？” “你是不想买账了？”王振兴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扔，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自从被白灵下毒后，王振兴便去县城各大医馆都看过，没人查出他中了毒。 开始王振兴还以为白灵是说假话，便准备要报复白灵，并且去酒楼吃了花酒。 可酒过三巡之后，王振兴发现不论美人儿如何挑逗，他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吓得他赶紧回家去。 后来王振兴又去府城看了大夫，结果还是没查出问题。 不甘心的王振兴又掳了几个好看的民女，每每要做那事的时候都提不起劲来，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若不是怕大张旗鼓的把白灵扔进大牢，会让外人都知道他不举的事，王振兴绝不会绕了个弯子才来找白灵。 第一百八十章 不好的预感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一百八十章不好的预感白灵嗤笑一声，看傻子似的看了王振兴一眼。 “你要是来攀亲戚的，门在那边，好走不送，半年的时间到了再登门就成。若你是有别的事，就快些说，我很忙。” 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白灵的语气很是不耐。 随着对县丞一家的深入调查，白灵动了要把这一家人都给暗杀了的心思。 整个王家，不管是男女老少，就没一个好东西，手里不说都沾染人命也差不多。 就连县丞家的亲戚，在县里都是作威作福的。 “你确定真的要这样？”王振兴一脸阴郁的问道。 “需要人来请王少爷离开吗？”白灵毫不客气的道。 王振兴瞪着白灵好半晌，差点就要动手，最后却不得不因为自己中毒的事，压下掐死白灵的冲动。 白灵不为所动的看着王振兴，料定他不敢动手。 不过王振兴那阴狠的眼神，让白灵心里有了防范的心思，免得家里人无故遭殃。 “等着瞧，本少爷会让你来跪求我的！”王振兴被捧惯了，这会咽不下被白灵折辱的气，撂下一句狠话便拂袖而去。 “白芍，备车。”白灵坐了半盏茶的功夫，便吩咐道。 想到白小山还在镇上念书，白灵心里便隐隐不安，就怕王振兴会从白小山身上下手。 不提白灵这边急着赶到镇上去，让海棠去保护白小山的事，王振兴一肚子火气自是要找人发泄的。 追上迎亲队伍，王振兴直接打发了那些人，留下白雪穿着嫁衣坐在软轿中。 “贱人，给我出来。”王振兴一脚将轿子踢的直摇晃。 “啊！”白雪撞到额头，害怕的揪着帕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王振兴耐性有限，掀开轿帘便把人给拽了出来，粗鲁的不管白雪是否会受伤。 盖头落地，白雪扑倒在王振兴脚下，抬起一张受惊的小脸，泪珠儿一串串的落下。 “别杀我，我是县丞公子的女人，我有嫁妆银子，你要就都拿去。”白雪害怕的喊道。 以往王振兴最喜欢娇滴滴的女人，可自从被白灵整治一回后，见到动辄抹眼泪的女人就厌烦。 “呸！老子就是县丞公子！”王振兴火大的喊道，拽着白雪就往旁边的庄稼地里去。 白雪还在怔愣中，不明白王振兴为何会冲她发火，待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上的嫁衣已经被撕碎。 “你干什么？”白雪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身子。 “一个破鞋，在我面前装什么贞洁！刚才不是说本少爷是你的男人吗？那就给本少爷闭嘴！” 王振兴使劲儿的甩了白雪一个耳光，将她身上的衣裳都撕开，顿时眼中冒着狼光。 不得不说，白雪的身材很好，又白嫩的如剥了壳的鸡蛋，让男人看了心动。 可王振兴磨蹭了半天，依旧没有抬起头来，怒火更甚。 “你们几个过来，这个女人赏你们了，给本少爷狠狠的玩，留口气就行。” 看着白雪动情的模样，王振兴阴霾的开口，大步流星的走出庄稼地。 白雪一时间没能明白王振兴话里的意思，带两个小厮一脸淫笑的走近之际，白雪捂着身子大叫起来。 “相公，我是你的女人，你不能这样对我！”白雪挣脱不过两个小厮，只能大声向王振兴求救，希望他能阻止自己被**。 但王振兴做了决定，又怎么会回话？ “小娘皮，你就别喊了。少爷玩腻了的女人，一向都会赏给咱们，等咱们哥们玩腻了就卖到窑子里去。你这身子都给咱们看了，少爷还会要你不成？” 小厮上下其手，脸上满是兴奋之色，可见这样的事不是第一遭了。 白雪脸色惨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愣了一下便扯着嗓子喊道：“救命，有没有人？谁来救救我！啊……” 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白雪喊破了喉咙也没人会救她，很快就被两个小厮给压在身下。 站在土道上，听着地里传来的声音，王振兴的双目淬了毒一般，五官扭曲的骇人。 “白灵，本少爷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让你和你家里的女人都千人骑万人枕！” 王振兴阴冷的开口，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花轿，便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白灵的命令，海棠自是不会拒绝，便借着先生娘子生病的机会，去私塾那边做几天临时的厨房，夜里则在暗处守着。 白小山并不知白灵为他安排的这一切，依旧是每天都在读书，和以前的生活没有区别。 且说老宅的人在家里等了三天，却不见白雪回门，不禁有些担心。 倒不是担心白雪过的怎么样，而是怕村里人会看笑话，新娘子不能三朝回门，那就是不被夫家重视。 “相公，要不咱们去县里头看看？”白元氏是真的心疼白雪，自然有些不放心。 外人不知道白雪是去做外室的，他们却是很清楚白雪跟了王振兴，根本没有一点保障。 “去，明儿就去。”白大树怕把闺女送出去了，回头却捞不到好处，自然要看个究竟。 白雪这次被送出去做外室，王振兴给了二十两银子做聘礼，其他的便没准备。 不过白大树想要在面子上压三房一头，再加上也得收点礼份子，也省的丢脸，便提出要王振兴假意来迎娶的事。 白老太耷拉着眼皮不说话，在确定能否从白雪那里得到好处之前，她是不会管这些事的。 白元氏得了应允，便回房去收拾东西。 老宅的人手脚不干净，以前白老太不敢搜刮，是怕得罪了大房没好处。 可大房落难之后，白老太不止一次明里暗里的要银子，吓得白元氏把银子分成几处藏好。 “不行，这些东西还是带在身上，这可是大房全部家当了。” 白元氏想了一下，便把银钱和首饰都装在包袱里。 又怕路上遇到什么特殊情况，便把银票和地契缝在贴身的里衣里。 而此时的白灵，则是来到镇子外的一个破庙，和黑衣人谈话。 “训练的进度如何？”白灵问道。 “尚可。”黑衣人简短的回道。 “林青呢？”白灵又问。 林青就是在县城买的那个孩子，白灵准备给白小山准备的书童之一，也带到这里来训练了，重点就是学功夫和一些暗卫必备的本领。 在这个通讯不发达的年代，白灵能为家人做的，便是给他们更多的安全保障。 “资质不错。”黑衣人道。 “若是他们吃的消，训练的速度尽可能加快吧。”白灵点头，说完这句便走出破庙。 黑衣人略有些惊讶的看着白灵的背影，毕竟这个命令与之前的有所不同。 “看来得给主子传信了。”黑衣人低喃了一句，转身走到佛像后头，打开了密道消失在破庙之中。 第一百八十一章 白小山失踪 京城，汉王府。 又送走了一位尚书夫人，汉王妃疲惫的挥挥手道：“传出话去，就说本王妃身子抱恙，暂闭门谢客。” “是。”小丫头躬身领命。 “这些人真是不懂眼色，王妃您都婉转的拒绝了那么多人的提亲，怎么还前仆后继的上门来，莫不是真当咱们汉王府好欺负不成？” 云嬷嬷见自家主子疲惫的模样，心疼的给她揉按着肩膀。 “世人皆知汉王府的规矩，除非正妃年过四十而不曾孕育子嗣，即便是只得了个嫡女，也不允许纳妾，多少女子都觊觎汉王妃的位置，又怎会轻易罢休。”汉王妃苦笑一声。 “世子爷最不喜欢那些装腔拿势的京中小姐们，这次估计又在京城里待不了多久了。”云嬷嬷叹息道。 汉王妃只是商户之女，在京城的贵妇中，母族的地位可以说是最底层的。 可汉王府的规矩在那，就算有人想来做妾都没机会，不知多少人嫉妒汉王妃的好运。 不过碍于汉王府的地位，倒是没人敢对汉王妃不敬，至少表面还是得恭维着。 “罢了，随他们折腾去吧。只要子渊能够把持住，不被人算计了去，任他们如何的心思，也进不了汉王府的门。”汉王妃无奈道。 “快到午膳时间了，今儿世子爷没有出府，老奴去问问可要到您这来用膳？”云嬷嬷不想让汉王妃忧心，便转移话题道。 “打发个丫头过去就行，嬷嬷也下去休息一会。”汉王妃说完，又补充道：“子渊即便在府里也不得闲，要是他忙的话，就不用过来了，也能得空休息片刻。” “还是老奴去吧。”云嬷嬷心中一暖，笑道：“老奴过去还能与世子爷说上两句话，这机会可不能给那些丫头们。” 汉王妃笑而不语，怎会不知云嬷嬷对上官煜的疼爱？ 云嬷嬷还没等走出大堂，上官煜便已经到了近前。 “世子爷。”云嬷嬷福身行礼问安。 “没有外人在，嬷嬷不必多礼。”上官煜虚扶一把。 “礼不可废。”云嬷嬷侧过身，见汉王妃已经坐正了身子，便道：“我去让丫头们准备摆饭，世子爷陪王妃说会话吧。” “嗯。”上官煜颔首，可见对云嬷嬷有几分敬重。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事情可都处理完了？”汉王妃膝下只有上官煜这么一个儿子，一年才能见一两次面，自是想念的紧，便招呼上官煜坐在身边。 “以后再有人上门来叨扰母妃清净，母妃便说儿子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子，全部打发了便是。”上官煜见汉王妃眼下有淡淡的淤青，便知她被闹的休息不好。 汉王妃自嫁入汉王府后，不止一次被下毒，身子弱的很。 “除非你真的定亲，否则上面有这个意思，这些人又怎会消停。”汉王妃看向皇宫的方向，眼中有着几许冷意。 汉王妃曾经怀过一个女儿，可恰巧那时宫里有变动，汉王妃被牵连而导致流产，从此再不能生育。 可皇宫里的那位主子，不但没有惩治真凶，还百般宠爱…… 知母亲想起往事而不愉快，上官煜便道：“等边关再稳定些，定亲又有何妨。” “你真的有喜欢的女子了？” 汉王妃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惊喜，忙问道： “是哪家的姑娘？家里是做什么的？长的如何？你打算何时定亲？可要母妃现在就准备聘礼和成亲的事宜？” 常年留在京城的汉王妃，自也是孤寂的，就盼着上官煜能早些娶妻。 届时有儿媳和孙子在，汉王府也能多些人气。 “母妃未免太着急了，给我点时间确定了心意可好？”上官煜被问的有些尴尬，俊脸也红了几分。 若非这次特意去看白灵，上官煜还不曾发觉他对白灵的不同。 只是上官煜还不能确定是喜欢白灵，还是因为她的神秘而好奇。 至于白灵是不是喜欢他，上官煜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他可是很多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君人选。 汉王妃有些失望，但随即又升起了八卦之心，拉着上官煜问了不少的问题。 只是上官煜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不肯正面回答汉王妃的问题。 醉霄楼。 从不对外的五楼包房内，两个面容俊逸的男子，正在下棋。 竹青色锦服的男子，正是来京城半年有余的欧阳洵。 而对面的男子则多了一份由内而外的温润，仿佛清晨的阳光，令人觉得舒适。 “子恒，萧家一向避世，即便与官员有姻亲存在，却从不涉及皇室。现在外面有传闻，说萧家有意让你妹妹成为皇子妃，都道萧家要出世，你怎么看？”欧阳洵问道。 萧沐乃世家大族的少主，字子恒。 欧阳洵年幼时，两人身份相当，自是关系极好的玩伴。 “有些人想要名利，我这个少主又能奈何？”萧沐一语双关的说道。 欧阳洵眼中神色微变，半晌方才落下一子，苦涩的道：“你与我不同，我祖母已经等不及了，属于嫡系长房的一切，我必须夺回。” 萧沐叹息一声，无奈道：“如今那位身体康健，此时选择站队，一旦错误便满盘皆输。志远，你要三思而后行。” 欧阳洵沉默不语，他如今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萧沐落下最后一字，起身道：“你心绪烦乱，这一局输了。” “与子恒下棋，我自是输得起。可有些棋局，落子无悔。” 欧阳洵将手中的棋子放下，待起身之后，面上已经风轻云淡。 “子恒钟爱于玉石，名下店铺无数，却缺乏些新意。我在百福县遇到一女子，在这方面有极高的天赋，若子恒得闲，不妨走上一遭，或许能有所受益。” “哦？”萧沐眼神一亮，对欧阳洵口中的人，甚是感兴趣。 “那女子极为特别，不似闺阁女子这般精通诗词歌赋，却是个钟灵敏秀的女子。尤其是她的医术，怕是除了商老无人能及，我祖母的病症也是因她而转轻。”欧阳洵又道。 “当真？”萧沐有些迫切的问道。 “说起来，令妹与此女子也颇为熟悉，子恒不妨问上一问。”欧阳洵又道。 萧沐沉吟了片刻，看着欧阳洵道：“志远所言，我自是相信。待我回去安排一番，便启程去百福县，志远可需给家里带些什么回去？” “如此，便有劳子恒了。”欧阳洵拱手表示感谢。 远在南山村的白灵，并不知道欧阳洵将她给卖了，此刻正怒火滔天，恨不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解决一切麻烦。 “先生，您确定小山今天中午不见的吗？”扶住昏迷过去的白柳氏，白灵询问道。 “有人来敲门，小山要去开门，结果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也没见他回来。”夫子自责的道。 </br> </br> 第一百八十二章 白灵恨意 夫子如今正是中年，可说起白小山失踪的事，儒雅的脸上满是担忧和愤慨。 白小山吃住在夫子家，平时也做些跑腿的事。 私塾一向没有外人去，在夫子的娘子生病之后，白小山不是第一次去开门了，可今日却出了意外。 “我察觉不对，就去门口找过，并未看到任何人影。询问左右邻居，有人说看到一辆马车停在私塾门前，并不知小山的去向。” 夫子说完，直接分明的手攥成拳头，起身朝白三树鞠躬道： “是我这个做夫子的不称职，留小山在私塾里，却没能照顾好他。我已经找了相熟的人，让他们帮忙寻找小山，也不知道有没有结果。小山失踪，我不敢耽搁寻人的时间，只能先来告知你们。” “这件事不能怪夫子。”白三树红了眼眶，除了说这句话之外，也不知该说什么，整个人都傻了。 “我去找小弟！”白薇猛地站起身来，就要往外冲。 “站住！” 白灵低喝了一声，一边捻着刺入白柳氏穴位的银针，一边语速飞快的道： “这个时候我们不能乱，大姐和小妹照顾好娘，三妹你要管着家里所有的事，千万别让人钻了空子，出门一定要带着丫头和护院。爹，你随夫子去私塾那边看看，要是还没有小山的消息，立即让人去报官。” “我也要去找小弟！”白薇红着眼睛道。 “我在镇上和县里都认识人，请他们一起帮忙找人会更快一些。再说我会用毒，真遇到事也能自保，你能保证自己不会和小山一样也被人抓走吗？” 白灵冷静的开口，一句话便说的白薇不做声。 转而看向夫子的方向，白灵出声道：“此事还劳夫子继续费心了。” “应当的。”夫子没有推辞，因白家人没有追究他的责任，甚至连责怪的话语都没有，而更加的自责。 自然，看到白灵如此沉稳，也让夫子诧异。 收了银针之后，白灵便叫了一个护院赶车，先一步离开。 海棠奉命去保护白小山，绝不可能知道白小山出事而不通知白灵，除非海棠遇到危险，或者是无法第一时间救出白小山，还在跟踪中。 顾不得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白灵到了镇子上，直接就去了那座宅子。 “老吴，你可有办法联络上海棠？我小弟失踪，海棠可曾传回消息？”白灵进了院子后，便压低声音询问道。 “小少爷失踪了？”老吴脸色一变，忙道：“请姑娘安心等待，我这就去循着记号找海棠，她的轻功不错，跟踪术更是我们之中最强的，定会留下线索。” “我还要去找人帮忙，让我家的护院留在这里等着，你快去吧。” 白灵摇头，出了院子后对护院交代了一句，让他有消息就去城外的破庙传递消息。 老吴和海棠再有本事，终究只是两个人，白灵不敢保证他们能把白小山毫发无伤的带回来，这个时候也只能求助于上官煜留下来的人。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白灵无法安心等待，便去了私塾那边，想要再寻找一些线索。 待白灵询问了两户邻居之后，一直坐在私塾对面的小乞丐却跑到跟前来。 “你是白灵吗？”小乞丐问道。 “我是。”白灵狐疑的开口道。 “有人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说是你收到之后，会给我打赏的。”小乞丐一手举着信，另一只手高高举起。 白灵略一思索，心中便有了答案。 “小弟弟，你在镇子上认识的乞丐多吗？要是帮我做事的话，银子不是问题。” 白灵打量着小乞丐，发现对方年纪不大，那双眼睛却灵活的很，一看便知道是个聪明的。 拿出一袋碎银子，取出一块银裸子放在乞丐手上。 “这个是你送信的打赏，要是你能叫人来帮我，这一袋银子都是你们的。” “有危险吗？”小乞丐拿起银子咬了一下，看着白灵问道。 “这个……”白灵犹疑了一下，真诚的道：“我不敢说一定没有危险，但富贵险中求，是否愿意帮忙，你们自己做决定。” “好，你说要我帮什么忙。”小乞丐只想了一会，便点头道。 “我要你们帮我找一辆今日在这家私塾外面停过的马车，最重要的是他们带走的那个男童……” 白灵比划着白小山的身量，又说了长相。 “若是找到了，你们派人盯着便可，救人的事我自有安排。” 虽然已经派人出去找寻白小山，可白灵还是想要做两手准备，她承受不起白小山受到伤害的后果。 “包在我身上！”小乞丐拍着胸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眼睛却是瞟向白灵手中的钱袋子。 “这些是定金，若是我们先找到的人，你便来私塾这边找我，我自会把剩下的银子给你。若是你们找到的人，到时候还有额外的打赏。” 将一锭银子塞在小乞丐手中，白灵承诺道。 “好，我这就去找人，有了消息就来这里找你。”小乞丐点头，一点也不担心白灵会骗他。 虽说乞丐没有权势，可架不住都是没有顾忌之辈，又人多势众，想报复谁也是很可怕的。 白灵转身来到私塾门前，打开信看了一遍，顿时脸色发寒。 “王振兴！本不急着收拾你的，可你却主动撞到枪口上来，等死吧！”白灵将信件揉成一团，恨恨的开口道。 而此时在五福镇的一处民宅内，王振兴正兴致勃勃的看着两个小厮轮白雪的火辣场面。 自从发现自己不能行使男人的权力之后，王振兴的心思更加变态，经常看着小厮把他玩腻了的女人折腾的死去活来。 “你们放了我吧，我真的……啊！”白雪有气无力的求饶，身上又挨了一鞭子后，痛呼出声。 不过两日的功夫，白雪那一身细皮嫩肉已经没了好地方。 除了被揉捏的青紫於痕，便是被鞭子抽打的，也有蜡油子烫伤的。 两个小厮经常陪着王振兴各种‘玩’，身子不说掏空，也早没了年轻人的火力，干不动的时候就花式虐白雪，以讨好王振兴。 “小娘皮，我看你就是下面痒了吧？哥两个干你的时候，你哼哼唧唧的咋不求饶呢？现在喊停，影响了我们少爷的兴致，看不把你卖到楼子里去。”小厮累的满头是汗，可打人的动作却不停。 白雪红肿的眼睛已经哭不出眼泪来，被绑在椅子上任由人折磨，连逃都不能。 喊了两天，白雪的嗓子都哑了，听到要被卖到青楼去，吓得浑身直哆嗦。 “没意思，松绑吧。” 见白雪已经懵了，王振兴顿时失去兴致，挥手道： “让她去做饭，顺便看看那小子醒了没。白灵那个贱人敢对本公子下毒，本公子绝对要让她后悔！” 第一百八十三章 白灵肚子赴约 白雪得了自由，忙捡起被撕的破烂的衣裳穿好，在小厮的监督下去了厨房。 平日里白雪虽然不干厨房的活，可白元氏为了闺女能嫁得好，倒是教白雪学过几道菜，厨艺倒也过的去。 给王振兴端了饭菜之后，白雪便被送到关着白小山的房间里，门也被从外面锁住了，免得白雪逃走。 “少爷，那白雪一家都不是好的，万一她把白小山给弄死，咱们还拿什么和白灵谈解药的事啊。”小厮锁完人之后，担忧的道。 “笨蛋，你不会去看着点啊！”一脚踹到小厮身上，王振兴喊道：“随便她怎么折磨那死小子，留口气就行。” 看了一眼被咬破的手，王振兴眼中闪过阴毒之色。 若不是怕自己看到白小山会忍不住把人给杀了，王振兴又怎么会让白雪去收拾敢伤他的人。 想到白灵姐弟俩都和自己有仇，王振兴的眼睛都红了，比野兽还要凶狠几分。 小厮领命，忙去了那间屋子外观察着。 且说白雪这两日受折磨的时候，已经明白自己为何会落得这般的境遇，完全就是被白灵所牵累，心中自是愤恨不已。 而白小山被绑架，也正是白雪出的主意，目的就是让白灵痛苦，最好是让白灵也承受她所遭到的耻辱。 白雪完全忘记她会有今日的境遇，是白大树一而再利用她的缘故，否则她又怎么会落在王振兴手中？ “三房的人都该死！”白雪进了房间之后，看到被扔在地上的白小山，眼里尽是恶毒之意。 拖着酸软的身子一步步走到白小山身边，白雪一脚踢过去，将白小山踢到角落里。 知晓白灵看重家人，白雪眼中有了杀意，三两步来到白小山身边，蹲下身捂住白小山的口鼻。 中了**的白小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险境，脸色因呼吸不快而涨红。 躲在暗处的海棠见状，手中便多了一枚铜钱，便要射向白雪。 “你要干什么？” 门忽然被踹开，小厮大喝了一声，快步上前扯开白雪，将人踹倒在地。 “你敢杀了他，少爷不扒了你的皮！贱女人，敢违背少爷的命令，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小厮心中后怕，他再晚来一步，白小山这个人质便没了，少爷定会迁怒于自己。 想到会被活活打死的可能性，小厮便扑过去对白雪一阵拳打脚踢，恨不能直接打死了事。 “别打了，我没想杀他，就是想折磨他而已。”白雪哭喊道：“你饶了我吧，我保证再也不乱来了，求你别打了……” 白雪吃痛，哀求的话不断喊出口。 小厮打了一会后，累的又出了汗，便住了手。 白雪蜷缩着躲在角落里，后悔刚才的冲动。 有王振兴在，白小山绝不会活着回去，白灵一定会上当的。 小厮看着白雪可怜兮兮的样子，一身褴褛的衣裳更是遮挡不住春光，竟来了兴致。 “看你还有力气，是哥哥疼你不够多。来，让哥哥好好稀罕稀罕你。”小厮说着，便开始脱衣裳，准备将白雪压在身下。 至于屋里的白小山，小厮就当他不存在，即便被看到了也不会在意。 白雪清楚自己是躲不了的，比起挨打，她宁愿被这个恶心的男人上了，自是没有挣扎。 屋顶上的海棠见状，眼里闪过杀意，却没有动手的意思。 王振兴掐算着时间，便带着另一个小厮，还有大半的护院，浩浩荡荡的朝城外而去。 不仅屋顶上的海棠没被发现，便是一波又一波的乞丐跟上马车，王振兴的人也不曾注意道。 白灵这边，在看完信函之后，便和白三树打了声招呼，让他不用急着报官，营救白小山的事交给她去做。 不知道信函的事，白三树以为白灵是求对了门路，所以找到白小山的下落，怕跟着去给白灵添累赘，只能留在私塾焦急的等待着。 “王振兴，我小弟呢？”见王振兴下了马车，白灵立即出声询问道。 “交出解药，陪本少爷睡一晚上，把本少爷伺候的舒服，就把那小子还给你，要不然你就等着收尸吧！” 王振兴看着白灵的目光里，三分**，七分恨意。 “不见到人，你休想拿到解药。”白灵冷声道。 “是吗？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王振兴晃着手中的玉佩，呵笑道： “本少爷晚回去一个时辰，那小子就会少根手指。要是晚回去几个时辰，少一条胳膊还是腿，就看下面的人的心情了。” 白灵盯着玉佩，便知那是白小山的贴身之物。 家里人都佩戴一件空间的玉石饰品，是由白灵亲手雕刻的，绝不可能有类似的东西。 见白灵不说话，王振兴又往前走了两步，威胁道： “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农户，竟然有这样的家底，一个黄毛小儿竟然用的起这么好的玉佩。听说你家就一个儿子，还是个念书的，这要是缺胳膊断腿的，还能参加科举吗？” 白灵面色发寒，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王振兴，却没有接话的打算。 “上，把这个贱人给本少爷绑起来！”王振兴本就不是个有耐性的，这会有人质在手，再加上白灵就是一个人，便吩咐护院们动手。 “谁敢！”白灵冷喝一声，周身散发着摄人的寒气，“我用毒的本事，你们都是清楚的，谁敢再上前一步，我就送他上西天！” 护院们都畏惧的停滞不前，谁也不想这么早就死了。 “都特娘的是废物！本少爷养你们何用？快，赶紧把人给我绑了，谁再后退，本少爷就打残他的腿，把他一家子都卖到下作的地方去！”王振兴狠声道。 会在王家干活的，除了不由己的人之外，也没几个是好东西。 护院们平时没少帮王振兴干坏事，自也知道被王振兴记恨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权衡之后，护院们一步步朝白灵逼近，却没人敢冲上去，就怕自己是被白灵毒死的那个。 “呵呵。”白灵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冷笑出声，“王振兴，像你这种人身猪脑的东西，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你敢骂本少爷！”王振兴气的恨不能亲自去撕烂白灵的嘴，又怕再次中毒，只能杵在原地不动。 “骂都骂了，还问我敢不敢，你脑子被门夹了吗？”白灵挺直背脊，嗤笑道：“你们以为本姑娘不留任何后手，就敢一个人在这里等你们吗？” 王振兴下意识的四顾，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可刚要破口大骂，身子便软绵无力的栽倒在地。 “小贱人，你对我做了什么？”看着护院们一个个的倒下，王振兴这才发现不对劲，可他连爬会马车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盼着白灵不要冲动的撕了他。 第一百八十四章 母女罅隙 看着王振兴惊恐的表情，白灵冰冷一笑。 这破庙可是白灵训练手下的秘密基地入口，附近自然有人轮流守着。 且那些乞丐自也不会轻松的拿了银子，总要做点什么才能得到回报。 “动手。”白灵一声令下，四处便涌出十几号的乞丐出来，动作利索的将王振兴主仆都给绑了起来。 知道白灵早有准备，王振兴害怕的同时，大声威胁道：“白灵，你就不怕你弟弟出事吗？” “你还是担心自己吧。”白灵冷漠的开口。 在出发之前，白灵就已经得到老吴的传信，找到白小山的下落。 若非要亲自王振兴拿下，白灵早就去那边救人了。 “我父亲是县丞，你敢伤我一根头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王振兴慌了，虽然纨绔却也猜到白灵必定是找到白小山，且有把握把人带走。 这会王振兴后悔留下看守的人少了，才会让白灵敢对他下手。 “过了今日，便不是了。”白灵清冷的开口道：“原本还不想这么早动手的，可你竟然敢对我家人下手，还留你们王家何用？” 王振兴脸色惨白，不敢相信白灵所说的话。 “给我打，别打脸就成，打残了算我的。”白灵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所以便吩咐乞丐们动手。 原本乞丐们还有些畏惧王振兴的身份，在听完白灵的话之后，便无所顾忌了。 看着王振兴等人被乞丐拳打脚踢的招呼着，一个个哀嚎着求饶，白灵的怒火总算慢慢褪去。 待人打的差不多了，县令派来缉拿人贩的衙役也到了，自是将人都给带走了。 连王振兴在内，所有护院都被扔进王家的马车里，就像拉货物一样。 “白姑娘，此事可能还需要您在开堂之日去衙门作证。”五子临走之际道。 “应该的。”白灵点头，递给五子一个钱袋道：“辛苦各位大哥了，这些银子是请各位大哥吃茶的。” “白姑娘客气了。”五子也不客气，收了银子便招呼一声离去。 白灵出了口恶气，便招呼乞丐们上前，“这些你们先拿着，余下的银子，回了镇上再结清。” 乞丐们自是喜出望外，本以为他们只能分到最初说好的银钱，此刻得的可是意外之财了。 因为有外人在，白灵并未与自己人见面，在上马车之前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可以撤回了。 白小山毕竟中了**，还被打了一顿，此刻正在医馆中。 看着小小的人儿被打的鼻青脸肿，白灵后悔刚才没亲自打王振兴一顿，给小弟报仇。 “爹，对不起。”白灵眼眶泛红，哽咽的开口道。 “这事怪不得你。”白三树对子女都很疼爱，自是不会因为儿子就迁怒闺女。 “要不是因为我，小山不会出事，是我的错。”蹲在床前，白灵不敢去碰触白小山的脸，怕他会疼。 若白灵早知道会有今日，定是早就对王家下死手，而不是徐徐图之。 “小山……也不会怪你的。” 拍拍白灵的肩膀，白三树叹息道： “是爹没用，不能保护你们姐弟，凡事都让你一个闺女去撑着。爹……” 这一刻，白三树深深的觉得自己无能。 “爹已经很好了，这世上再也没有比爹还好的爹了。” 白灵急忙摇头，拉住白三树的手道： “爹这么疼我们，就是我们最大的幸福。只是爹，小山以后的路会走的更远，咱们不能再把家业都局限在村子里，要不然下次不是这个王振兴，也会有其他人出现。” “爹明白，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吧，爹不拦着你。爹这辈子没出息，不能阻了你们姐弟的路。你放心，爹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白三树抹了抹眼角道。 从三房立起来之后，白三树便知道一个小山村是圈不住白灵的。 尤其是白灵会医术，窝在一个小山村着实屈才了。 白灵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让人给家里送了信，白灵便去了老吴和海棠暂住的宅子。 二人在救了人之后，便回到宅子等白灵过来。 “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一次，否则便哪来的回哪去。记住，你们虽然是我的人，可我家人的安危同样重要，决不可为了我而让他们陷入险境。” 白灵神色冷然的看着海棠，对海棠的做法很是不悦。 “属下未能保护好少爷，请主子责罚。”海棠单膝下跪，并未辩解。 “念在是你初犯，罚你十板，三天不许吃饭，你服是不服？”白灵深吸一口气，决定给海棠一次机会，但惩罚还是要有的。 “属下谢主子开恩。”海棠拱手领罚，并无不满之意。 老吴闻言松了口气，这大半年他和海棠接触的多，早就当成闺女看待，自舍不得她受苦。 不过比起以前的责罚，白灵的处置简直是太轻了。 “我不要求你们不顾性命的保护我的家人，但在我和我的家人同样涉险之际，你们务必以他们的安全为主，谨记。”看着二人的神色，白灵语气郑重的叮嘱道。 白小山没有出大事，且白灵以前也没有强调过这点，否则她绝对不会留下海棠。 “是。”老吴与海棠齐齐应声。 “我给的期限将至，让他们在月底之前都回到镇上，我有事要说。”白灵说完，便转身离去。 白小山的身体并不大碍，但毕竟是受了惊吓，夫子便准许他回家休养一段时间。 众人回家之际，顺便把被蹂躏的满身是伤的白雪也带回南山村。 白灵心情不好，便亲自送白雪回了老宅，却是与关心无关。 “我不管你们老宅是谁做主，但这次是最后一次！记住，谁再敢打我家人的主意，我就让他求死不能！” 让护院把白雪扔进屋子后，白灵一脚踩在白雪的腰背上，冷声道。 “啊！”白雪吃痛的大叫一声。 “你这小贱蹄子做啥呢！快放了白雪，你敢这么对她，县丞公子不会饶了你的！”白老太立即扑上来，就想打白灵。 小厮见状，直接把白老太推开，护在白灵身侧。 白元氏脸色微白，心知定是有什么事惹到白灵，且看着白雪的模样，只怕那县丞公子是抛弃了白雪。 “哈哈！你这老虔婆还在做梦呢吗？莫说白雪只是个外室，在有钱人家眼里连玩意都算不上，就说那王振兴，此刻已经被押入大牢，连他老子也吃了官司！” 白灵脚下微微用力，疼的白雪又喊了一声，却没有力气反抗。 在医馆里住了一日，白灵是允许大夫给白雪保命，却没有给她一口吃食，早已经脱力。 “你这话是啥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了。”白老太慌张的问道。 第一百八十五章 幸灾乐祸 好不容易攀上官家的姻亲，即便白雪只是个外室，白老太也觉得自家要发达了。 可白雪才刚刚被接走，就一身是伤的回来，白家以后还能抬起头来吗？ “想知道，就问你的大孙女好了！要不是看在我爹的份儿上，白雪这个从犯定是要去牢里待几年。以后你们把她看好了，她再有害人的心思，我就把她给歇了，扔到河里喂王八去。” 白老太咚的摔坐在地上，嘴里重复道：“不可能的，那可是县丞老爷，咋就能出事了呢！” “我可怜的闺女，你的命咋就这么苦呢！”白元氏跌坐在地上，用帕子捂住了脸，痛哭失声。 二房的人则是幸灾乐祸的看着这场闹剧，没一个人出声的。 “别忘了告诉我那好大伯一声，这件事最好是白雪一个人做的，否则我定要大房都为此付出代价！”被哭的心烦，白灵踢了白雪一脚，转身便走。 白雪毕竟是白家的闺女，一旦她进了大牢，势必会影响白家女儿的婚事，这才是白灵会放过她的主因。 大夫已经说过，白雪再也不能生育了，那一身的伤也会留下不少疤痕，白灵这才没有再惩治她一遍。 可老宅的人一再的对三房动手，白灵真的是容不下他们再继续折腾。 只是眼下对老宅出手，怕白三树会承受不来，白灵只得再三忍耐。 且白小山回家后，白柳氏看到白小山身上的伤之后，抱着儿子大哭了一场，心肝宝贝的连声喊着。 当白灵回家后，白柳氏只瞪了她一眼，接连几日都不怎么理会。 尽管其他人都不怪白灵，可这个时候也不知该怎么劝解白柳氏，更不知该如何安慰白灵。 直到白灵要去县衙作证，白柳氏拿出准备好的围帽给白灵，神色复杂的道：“戴着吧，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 “娘。”白灵眼睛酸涩，握着白柳氏的手，低低的唤了一声。 “二姐，你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买几本新书哦。”白小山休养了几日，气色已经好了不少，自也敏感的发现家里的气氛不对劲，便笑嘻嘻的说了一句。 “好。”白灵点头。 因为白柳氏的态度，也是心里自责，白灵这几日尽量不出现在白小山面前，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白小山。 此刻见弟弟如此懂事，白灵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连道别的话也不说，便转身离去。 看着白灵小跑着离开，白柳氏心里也不舒坦，跟着红了眼眶。 “娘，你不该怪二姐的。”白小山轻叹道。 “娘……娘只要想到你差点就……”白柳氏哽咽开口，却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没有二姐，咱们一家人在分家那年，根本就熬不过冬天，咱们一家子的命都是二姐的，就算我真的因二姐出事，也是平白的赚了两年的命。更何况那件事二姐做的没错，总不能让二姐任由人欺负！” 白小山自小便聪慧，更是早熟的很，已然明白白柳氏心结所在。 只是白柳氏心里不痛快，若不让她发泄一下，再多的话也听不进去，说不定会让隔阂更深。 白柳氏再也忍不住，哇的哭出声来，把脸埋在怀中的白小山颈窝里。 “娘都晓得，可娘就是怕啊！咱家已经很好了，娘不求大富大贵，就是怕你们出事，娘……”白柳氏哭着诉说着心里的担忧。 待白柳氏哭累了，白小山才开口道： “娘莫不是忘了，若非二姐结识贵人，咱们家的产业迟早会被惦记了去。二姐一心为了这个家，也是在为我铺路，娘不该让二姐难过的。其实二姐她……真的很辛苦。” “娘都晓得，娘也心疼你二姐。可咱们家现在不好吗？为啥不能安生的过日子呢？”白柳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不愿再改变。 “孩子他娘，孩子们都大了，就让他们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你喜欢南山村，我便陪你在这边养老，不要再拘着孩子们了。”白三树看着几个儿女，握着白柳氏的手道。 若非是白柳氏不愿，家里的孩子或许早就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吧？ 这会看着儿女们，白三树才惊觉，自家的孩子们都不是普通的农家娃，都能独当一面了。 白柳氏擦干眼泪，看着三个不做声的闺女，再看看怀里的儿子，咬牙点点头。 “哎，我听你的。”白柳氏终于吐口。 白草和白杏倒是没有多大的触动，白薇却是喜上眉梢。 每次白灵出门办事，白薇都羡慕不已，也想出去闯闯，她不甘只在家里守着那一摊生意。 就如白灵所说的那样，世界那么大，不出去走走看看，岂不是白活了一次？ 正在路上的白灵，并不知家里人的那番谈话。 白小山的谅解，让白灵的心轻快了不少，也更加坚定要强大的决心，只为能保护好家人。 县丞一家的案子证据确凿，审案自是十分简单，白灵也不过是因为王振兴绑架白小山的事，而出面作证，很快便得以离开。 上次在县城买了宅院之后，白灵便让老吴出面，在县城置办了一个宅院，距离白家买的那个宅院倒是很近。 不过当时为了能买到附近的宅子，白灵花了点冤枉钱，老吴也用了些手段。 “姑娘，杨波刚传来消息，难民已经聚集到东山郡那边，只是东山郡那边关闭了城门，不敢放行，难民一时半会不能北下。但难民缺衣少粮，不少人都病倒了，怕是会有瘟疫横行。” 老吴在得知白灵要来县城后，便暗中保护白灵而来。 秀眉轻蹙，白灵询问道：“粮食和药草购买的如何？” “按照姑娘的意思，已经尽量收购，分别置放在各地租来的院子中。”老吴答道。 “再多买些粗布和下等棉花，二手的旧棉花也成，雇一些没有长期活计的夫人，加快赶制棉被和棉衣等。” 屈指敲着桌面，白灵思忖片刻后道： “你们从新招来的人之中寻找一些有能力的，在最快的时间内多开几间铺子，最好是杂货铺或者粮店一类的。一旦难民涌来，尽可能的帮助他们，无需为我省银子，东西不够用就来找我想办法。” “但有一点，对于那些能够做工，却只想等着被救援的人，除非他们愿意以功抵债，否则最多一天一碗稀粥，超过十日的不再救济。” “如此一来，怕是有些人要乱。”老吴出声道。 “我会安排人进去，安抚那些灾民，这些你们不用管。”白灵摆手，示意老吴不必劝说。 留下一沓银票后，白灵便去了白家的宅子，免得将来不好和家里人说去处。 第一百八十七章 急的病倒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一百八十七章急的病倒因为少年伤势严重，白灵便将人送到同济堂去，交给陈老照料，一切费用若少年无法承担，自是白灵过来结账。 怕家人担忧，白灵没再镇上耽搁，便直接回到家去。 得知县丞一家都被关入大牢，三房上下都松了口气，尤其是白柳氏终于得以安心，却也更加觉得之前对白灵的冷淡是她的错。 “二丫头，娘之前不是有意要那样对你，只是娘真怕你们几个出事，你不会和娘生气吧？”看着瘦了一圈的闺女，白柳氏底气不足的问道。 “咱们是一家人，娘说这话，是觉着闺女小心眼，还是把闺女当外人了？”白灵笑着说了一句。 被白柳氏冷待的那些天，白灵心里不能说不难受，却也理解古人怕和官家对上的心思。 尤其是白柳氏这种被洗脑了的女人，即便对女儿再好，也会把儿子看的更重。 若放在其他事情上，白灵或许会失望。 可白小山出事，白灵自责不已，自是能理解白柳氏的心情。 “好了，二丫头刚回来，你去给下碗面。瞧瞧丫头都瘦成啥样了，回头可得好好补补。”白三树心疼道。 对上官家子弟，却指望白灵一个女子去抗衡，白三树才是心里最难受的那个。 白草和白薇都陪着白柳氏去了厨房，两个小的这会在午睡，白灵便压低声音道： “爹，难民的事有新消息了。我觉着应该和村长说一声，也好提前做个准备。万一灾民闹事，或是带着瘟疫过来，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 “瘟疫！”白三树脸色大变。 瘟疫代表着死亡，白三树活到这个年纪，也只是听老人说北地多少年前有过瘟疫，或者是听人说别的地方闹瘟疫的事。 现在瘟疫可能会出现在自家这边，如何能不怕？ “我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朝廷若能及时安置，咱们最多是白准备一场。这事告知村长一人便可，暂时先不要惊动村民，否则灾民还没过来，便要乱作一锅粥了。”白灵说出自己的担忧。 “爹晓得了，这事爹去说就成，你就别出面了。” 白三树缓了一会后，白着脸道： “事情要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怕是会有流匪出现，边关也少不得有战事发生，一两年都别想太平了。” 白灵本想说不会那么严重，可再想想历史，又觉得白三树说的极有可能成为真的。 闭上眼睛，白灵窥探着空间里的存粮和药材，想着若真的到了那步，要不要动用空间里的物资。 见白灵不说话，白三树眸色沉了沉，便穿鞋去了村长家，找村长单独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 当白三树离开之后，村长连着抽了两袋烟，面色沉沉的不说一句话，可是把家里人给吓坏了。 “当家的，到底发生啥事了，你倒是说呀！你这样是想吓死咱们娘几个啊！” 白万氏急的不行，拍着炕沿儿道： “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去三房问个清楚，省的憋死！” “别去。”村长敲着烟袋锅子，缓了一会才道：“老三就是来和我说一下县丞一家官司的事，你就别去添乱了。” 村长对家里人不说谎，白万氏听了便也没怀疑。 倒是白鸿运，深深的看了村长一眼，对他的解释并不相信，却也没有多问。 这一夜村长都无法入眠，脑子里都是白三树所说过的话，以及年少时经历过灾年的情景，第二日竟是发起高热，病的下不来炕。 好在村长经历的事情多，为人也很稳重，只道夜里着凉了，并未说出白三树告知的消息。 如今白灵的医术好，在南山村已经不是秘密，村民们小灾小病的会去白家求医问药。 普通情况自是不用白灵亲自看诊，白薇姐妹几个，甚至是白芍都能给抓药。 而村长病的严重，两家的关系又摆在那里，白灵自是要亲自过来的。 “伯母不用太担心，村长伯伯只是染了风寒，我开几幅药便好，伯母去烧点热水，多给村长伯伯敷敷额头，再泡泡脚，会好的快一些。” 见白万氏立马出去，白灵又对白鸿运道： “鸿运哥，你坐着我家马车去把药取回来，让白芍给抓三日的风寒药，以及两幅退烧药备用。” 白鸿运应了一声便出门去，临走时看了一眼似有什么话要说的村长。 待屋里没人后，白灵才看着村长，轻声道：“村长伯伯可是因为我爹昨日过来说的话，心里头压着事了？” “丫头，你和伯伯说句实话，灾民真的会过来吗？还有那疫情，可是真的？”村长紧张的问道。 “此次南边水灾严重，会有不少灾民往北边迁移，这是必然的。不过官府应该会管制，染了疫情的灾民过来的可能性不大。可灾民人数多，又是在极艰难的情况下才来到北地，这身体必然不会好。” 白灵抿了抿唇瓣，无奈道： “尤其是南边天暖，怕是不能适应北方的气候，到时候免不得有许多人病倒，医治不及时的话，也可能会演变成瘟疫。而我最怕的是有那些亡命之徒，会趁机做打家劫舍的事。” 村长闭上沉重的眼帘，此刻如何能不知白灵的意思。 莫说北地相较贫乏，官府根本安置不起那么多的灾民，便是朝廷何时下旨赈灾也不一定。 而南山村又是十里八村最有钱的村子，一旦有灾民涌入，南山村便会遭殃了。 “这可如何是好！”村长拍着火炕，似是预料到那样的情况发生，“老天爷不开眼啊，咱们才过几天安生的日子，咋能禁得起这么折腾啊！” “这事村长伯伯千万不要传出去，被朝廷知道了，咱们就成了那造谣的人，谁也承担不起后果。”白灵不得不提醒道。 “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大家伙遭殃吗？”村长陷入两难。 “村长伯伯也不必太过忧心，侄女已经做了些准备。真的有灾民涌入，自会有人分散一部分。且侄女在后山寻了一处地方，家里已经送了不少粮食可日用品过去，便是全村人都过去避难，也能撑上月余。” 白灵犹豫片刻，安抚道： “待村长伯伯身体好些，侄女带伯伯去看看，但这个地方目前只有我和我爹知道，最好不要再有人知道，以防日后没了退路。” “当真？”村长眼神锃亮，似是看到了希望。 “侄女自是不会骗村长伯伯的，还请村长伯伯安心养好身子，真有那天到来，也能带着全村人安然度过危机。” 白灵浅笑，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临近，忙压低声音道： “村长伯伯身子好了之后，最好寻个由头，让村里的儿郎都去和我家护院学两招，就算咱们上山不及时，也有自保的资本。”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备战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一百八十八章备战自从白小山被救回家之后，白灵便一直在计划如何让白家强大起来。 除了财力上，还要有强硬的靠山，以及在民间的声望。 而这次水灾，倒是给白家一个可以在北地扬名的机会，只是目前的白家还不够格拥有大善之家的名头，只能暂且先做好事，将名利放在后头。 “闺女，盖暖棚中土豆，这也太浪费了吧？还有秋白菜，咱们家也用不了那么多，销路也不好，种冬小麦不好吗？”白柳氏听到白灵的安排后，肉疼的紧。 “土豆高产又能充饥，白菜尽可能套种，不要求涨势多好，只要量多就成。真的有啥灾病的话，多吃些白菜对身体好。” 白灵拿了两页纸，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后，对白三树道： “爹，官府的意思是不管朝廷是否有旨意下来，都重点种植冬小麦。整个百福县的百姓都尝到了甜头，估摸着也都会跟风。咱们家名下的地和庄子，都套种些大白菜，再多买点荒地，尽快把暖棚盖起来，种上土豆吧。” “嗯，这事你拿主意就成。”白三树没有任何意见。 灾民太多，即便各地能分散一些，数量也是骇人的。 只靠粮食去救济，怕是都得饿肚子，倒不如尽可能的都吃饱了，减少死亡率。 “大姐，绣坊那边你看着安排，一些小活暂时别接了，带着家里的丫鬟婆子，多做些棉被和棉衣棉裤啥的，回头我会让人送材料过来。”白灵抬头，看向白草道。 “哎。”白草应声道。 “三妹，小妹，你们俩手头的买卖倒是不用停，不过要做好准备，真到了那时候，得拿出些东西来。人不能不吃盐，可官府限制购买官盐的量，这事只能从你们那边走了。”白灵又道。 “我听二姐的。”白杏脆生生的应道，白薇也没有异议的点头。 “还有……”白灵将自己能想到的事，都和家人说了一遍。 能够救济灾民，全家人都没有异议，但白灵最想做的还是先保障家里人的安全。 一家人说完话之后，便各自去安排事情，白灵则是带着白芍和几个对药草颇有天赋的丫头，开始制作成品药丸。 大概是白灵那天的话起了作用，村长休养了两日，觉得身子爽利些，便来三房找白灵父女。 白灵立即放下手头上的事，交代白芍几个丫头继续赶制药丸，她则是和白三树带着村长进山去了。 进山的路走的很艰难，一路上还要提防猎人挖的陷阱，竟是走了两个多时辰，才来到白灵所说的山洞。 说是山洞倒也不太贴切，因为白灵选择的地方，需要走很深的地方才能到达，看形状和大小，是个巨大的溶洞。 且大洞穴之内，还有很多的小洞，最大的能容纳几十号人，最小的也就够住下六七个人的样子。 “这……这就是丫头说的山洞？咱们在这住了一辈子了，也没找到这样好的地方啊！”村长逛了一圈后，惊叹连连。 溶洞呈沙漏型，越往上越窄，能够渗入阳光，却又隐蔽的很。 而最妙的是溶洞有两处裂缝，易守难攻，又能散烟雾；在溶洞的最里端，则是一条暗河，河水清澈能看见鱼虾游动。 且大溶洞中间，则是一些日常能用到的药材，还有一汪泉眼。 “二丫头第一次带我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到了神仙住的地方呢。”白三树挠着脑袋，傻笑道。 “我也是去年发现这里的，没事的时候就过来坐一坐，把这里当做是自己的秘密基地了，这些药材也是我移栽过来的。” 白灵笑着解释道： “这溶洞最大的好处，便是因为这温泉，便是冬天也不会寒冷，这几亩地上的青草都是绿的。” “啥？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也太神了吧。”村长说完，便四下打量起来，小声道：“该不会真的是神仙洞府吧？咱们要是逃难过来，会不会打扰神仙修炼啊？” 白灵强忍着笑意，故作一本正经的道：“要真是神仙住的地方，想来有好生之德的菩萨，也会乐意救咱们这些无辜的百姓的。” “对对对，倒是我糊涂了，可不就是这个理儿。”村长连连点头道。 “等再过两个月，我来种点青菜啥的，真有那么一天，大家伙也不用为吃食发愁。不过要是我想多了，还请村长伯伯能保密，免得那些淘小子来祸害了这地方，这可是咱们南山村保命的法宝。”白灵再次要求村长保密。 “成，这事就咱们三个晓得，谁都不说。”村长保证之后，不好意思的问道：“丫头，你说这里存放了粮食，放了多少？放在这里不会发霉吗？” “这事说来也是奇了，我们爷俩都是悄悄的送粮食过来，最早的可是送来一段时间了，还真就啥事都没有。”白三树说着，便领着村长去看存放粮食的溶洞。 白灵没有跟上去，视线瞟向暗河的上游位置，那里才是她真正的秘密基地。 即便真的发生灾祸，只要这里不被攻破，白灵是绝对不会透漏里头的秘密的。 而那个秘密基地，也是为空间做掩护而存在的，白灵不想给自己留下祸端。 又过了几日，胡全等人皆在深夜来到白灵的闺阁之中。 白家的护院虽然功夫都有长进，却依旧没人发现几人的到来，让白灵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了。 “胡全，从明日开始，你便正式留在我家里，担任教头及护院总管一职。直到你找到能接班的人，便可离去。”白灵看到几人之后，下达了命令。 虽然时间不多，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对付一些流民是绰绰有余的。 “老吴，联络的事情暂时交给你，这张是你们接下来几个月要做的事，切记不要着急，更不要让人把你们的行动和白家做任何的联系。”将计划表递给老吴，白灵吩咐道。 “海棠，我会安排你去私塾那边，保护好小少爷，是你最紧要的任务，可记下了？”白灵看向海棠问道。 “属下领命。”海棠有些意外，没想到白灵还愿意相信她。 看着剩下的三个人，白灵道：“吴秀，你和老吴一道，分别行事，主监督职责。杨波、木林，情报网及发展势力的事，短时间内交给你们两个全权负责，不要让我失望。” 几人领命之后，白灵又道：“需要用银子，你们便去老吴那边领取，不必替我节省。老吴，银子用光了只管来找我，完成任务才是最为重要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到底来了 在白灵紧锣密鼓的布置之际，京城中的上官煜自也收到消息。 紫霄城的情况特殊，一旦灾民暴动、疫病流窜，届时不论处理结果如何，都会有人弹劾汉王府治理不当。 若皇帝有心除掉安王府，必定会借题发挥。 是以接到边关急报，上官煜便请旨回边关出战，纵然皇帝有心留人也只能放行。 汉王府。 “母妃知晓局势紧张，一路上注意安全，到了边关全心于战事便是，无需挂心于母妃。”汉王妃送上官煜离开之际，温柔的开口道。 “母妃在京中亦要一切小心，不喜欢应酬便尽皆推了去，汉王府从不需要后宅的助力。”上官煜并未压低声音，并不在意有人听到会传将出去。 嗔怪的瞪了上官煜一眼，汉王妃点头道：“母妃知晓了，启程吧。” 上官煜侧身上马，见汉王妃的不舍之态，心中疼惜，便道：“下次由父王进京面圣，母妃且再等待一段时间。” 被儿子调侃，汉王妃忍不住脸红，瞪了一眼调侃自己的儿子，挥挥手并未多言，否则今日上官煜怕是不能启程了。 不论是儿子还是丈夫，汉王妃都想留在身边，可她也知晓这是奢望。 汉王府世代守卫边关，除非汉王府不存在，否则便不能擅离职守，而汉王府的女眷注定要在京城为人质。 上官煜打马离去，心中担心着边关的局势，也同样忧心白灵的安危。 待队伍行进到百福县之际，上官煜强行忍住要去看白灵的念头，对杨凡吩咐道：“浩然，此次你不必与我同行，去南山村保护白家。必要时，可启用暗桩。” 杨凡猛地抬头，在看到上官煜忧忡的神色后，拒绝的话无法说出口。 “请世子保重，我会守护白家平安。”杨凡拱手，打马朝着五福镇的方向而去，并未带一人。 注视着五福镇的方向几秒后，上官煜的俊脸上只剩下冷峻的神态，快马加鞭朝战场方向前进。 白家上下齐动员，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不知情的村民，还以为白家又得了什么赚钱的法子。 而白灵灵机一动，便放出风去，白家要收购大量的土豆，数量不限，价格定在二文钱一斤。 但想卖给白家，必须事先签订合同，所有土豆都卖给白家，否则五倍赔付，白家会免费教大棚种植方法。 土豆保底亩产是粮食的四倍以上，按照这个价格绝对比种粮食划算。 一时间十里八村都来签合约，并且从白家学习了搭建临时大棚的方法，即便是天冷下来也能让土豆再生长一段时间，产量会更高。 不过村民们的田地，多数都种了东小麦，只有少数能空闲出来。 那些没有多余田地的人，便把家里的菜园子拾掇出来，能中上几分的地也能多出办置年货的银子。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这股风便吹到了整个百福县，兴起了种植土豆的热潮。 转眼两个月便过去，白灵立即让人去收购粮食，比市场价均高出一文钱，不知情的人都说白家钱多人傻。 而收到南方水灾的商家，却是后悔没肯出点血，导致白家抢到前头去了。 “老爷、夫人、姑娘。”福伯进屋后就先行礼，擦着汗水道：“灾民涌进紫东城，据说还有不少灾民正在赶来，估计半个月之内就会到达百福县。” “什么？”白柳氏当下变了脸色，心里头急的不行。 “二丫头，咱们手中有多少粮食？能救多少人？”白三树忧虑的问道。 “福伯可知晓灾民的数量？”白灵早已得到消息，但还是有意问了这么一句。 “据说至少有几万人。”福伯叹息道：“听说朝廷的救灾粮食没有发放下来，这才逼得灾民不得一路往北逃，可各地的官府就算有作为的，也只能接收一小部分人，根本安置不了这么大批量的灾民。” 因为白灵早有吩咐，故而福伯一直和外界有联系，所以才能这么快得到消息。 直到此刻，福伯才明白白灵最近为何频繁的让他出去办事。 思及至此，福伯对主家的二姑娘，更加的尊敬了，也深深明白白灵能当家作主的原因。 “福伯，之前让你准备的木材，可都准备好了？”白灵询问道。 “是，已经都准备妥当了。”福伯回道。 “现在有几件事需要福伯立即去做，全县范围内，抓紧时间将土豆收购上来，十天内没有卖给白家的，按照违约处理。所收购的土豆，在本村寻找可靠的人家先行存放。” “另外，哪里存放了木材，便就近雇佣当地的村民搭建木头房子，简易些就好，可用草垫子遮挡风寒。那些做大棚用的粗布，也都雇当地的村民，做成棉花帘子，也留作遮挡风寒之用。” “之前收购的粮食还有囤积的治疗伤寒的药物，待灾民进了百福县之后，立即送到各个临时搭建的木棚去，和土豆一起按时按量发放给灾民。具体的量，以及该如何发放，你且让负责收购的人，直接与村长及村中德高望重之人商议。” 白灵连声吩咐下去，可见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见福伯都记下了，白灵转身对白三树道： “爹，咱们村这边的事，你全权负责吧。眼看要乱下来，我先去镇子上一趟，和夫子那边打声招呼，让他早些做准备，也让小山先回家来。另外，我还得去趟县城，和知县大人打声招呼，毕竟灾民的数量太多，只咱们白家救济是远远不够的。” “娘，作坊的事就交给你和几个姐妹了。现如今的情形，咱们只能暂时将作坊关掉，短时间内是无法正常运转了。段家不能拉走的货物，都储存到咱们新挖的地窖里，切不能被外人知晓。至于合约的事，我会和段家联系，再做详谈。” “哎，爹晓得了。外面不太平，你出门可得多带些人，晓得不？”白三树不放心的叮嘱道。 “娘也记住了，你就放心吧。二丫头，你爹说的对，要是不带人的话，娘就把你拘在家里，咱们家能做这么些，已经是大善了，娘决不能把你搭进去。”白柳氏在一旁道。 “好，我听爹娘的。”白灵浅笑应下，心里想着回头把人打发出去办事便是。 若非是时间来不及了，白灵还想去一趟府城那边。 这一年来妙璇暗地里为白灵拉拢了一些人脉，也建立了一些产业，她不去还真不放心。 可形势如此，白灵也不想去涉险，便想着让自己人去打声招呼，免得妙璇他们出事。 第一百九十章 算计三房 安排好了家里，白灵便快马加鞭的朝镇子上赶去，家里人自然也是分工协作，以免不能应付灾民的到来。 夫子原本是不愿提前休馆的，可在白灵的劝说下，也担心学生们会出了事，便应了下来，却不肯去白家避难。 白小山则是被下人送回南山村去，在那里有更多的人护卫，也有退路，比较让人安心。 白灵虽不想过多人知道这个消息，但还是去通知了同济堂、鸿泰银楼，以及钱家，让他们早作准备。 到了县城之后，白灵先去看了自己布置的几个施粥赠药的门店，确定按照计划进行之后，便直接去求见县太爷，并未去后宅。 “白姑娘此时找本官，可是有要事？”县太爷狐疑的问道。 “想来大人早已经得知灾民进了城中城一事，很快便会有大量的难民涌进百福县，不知大人可有应对之策？”白灵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县太爷深沉的目光打量着白灵，询问道：“白姑娘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若是被有心人听去，白姑娘怕是会担上造谣的罪名，这可不是白姑娘能承担的起的。” 闻言，白灵勾唇浅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民女的消息从何得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消息是真的，且民女有心为大人分担一二，不知大人可有兴趣听听？”白灵放下茶盏之际，神色微变，俨然有大家之气。 “当真？”县令忍不住露出欣喜之色。 自从得到南方水灾的消息之后，县令便担心灾民会涌到北方。 而得到准确的信息后，县令已经几夜没有睡过安稳觉。 身为世家嫡系接班人，却被打发到外面任职，多年来都被人暗中打压，始终不曾升官。 县令自是希望能够做出大的政绩，这样才有机会晋升，为夺回属于他们这一脉的荣耀而努力。 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县令多年疏通人脉所耗费的银两，已经让他快要两袖清风，如今最主要的银子来源便是老夫人和欧阳夫人的嫁妆，县令也不好多用。 早在有人收购粮食之际，县令便暗中关注，但并不能确定是谁在出事，目的何为。 但白家大肆收购粮食的事，县令却是知晓的，也想着该如何让白家心甘情愿的捐献，却不想白灵会找上门来。 这也是县令会听说白灵求见，立即放下手头上的事的原因。 “自然当真。”白灵颔首，“白家起家不久，能做的到底有限，但即便是花掉所有积蓄，也愿多救助几个无家可归的灾民。只是白家能力有限，无力承担所有，是以在白家极尽所能之际，民女尚有一计策，想要说与大人。” “你说。”县令端正了身子，面色严谨的道。 “首先，百福县富庶人家不少，不少大户都有囤积粮食的习惯。想要这些人捐献，怕是有些困难，唯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们明白世道的安定，以及善名在外对今后的助益，方能让他们心动一二。” “若想让他们大出血，大人不妨设功德碑，将所有善人的名字及援助之物刻在上面，可千秋百代的传承下去。另外，大人也可做功德录，呈报于朝廷。” “想来朝廷对于百姓的安定极为重视，在节省国库资源的同时，能尽快平复灾患所带来的隐患，给个只字片语的赏赐应不是难事。但对于商户而言，却是比真金白银更重要！” 白灵侃侃而谈，又说了一些该如何防范疫情发生，以及白家是如何做准备的，并明白的说明白家目前有能力暂时安置多少人。 至于过了这个冬天，灾民的去处，白灵则是没有提出多少建议，交给县令去费神。 白家是需要人，白灵自己想要组织势力也需要人，可这不代表白灵要大包大揽。 且留着自用的人，必须经过观察，以免以后会招来祸患。 离开之前，白灵留下一瓶灵泉水，请县令带回府中，若真有疫情发生，也好为防治。 不到十日的功夫，已经开始有难民来到百福县，白灵在看到手下的人按照计划布施，县令那边也有了行动之后，便踏上回家的路。 目前灾民的数量并不多，倒不会出现什么乱子。 可后续会有什么样的变动，白灵并不能预料，但她希望能陪在家人身边。 且灾民进了百福县，距离五福镇那边便不远了，白灵得下令让福伯行动起来，避免出现措手不及的情况。 但白灵并不知晓，有些人天生就是坏心肠，恨不得三房的人不得好死。 王家出事之后，白大树很清楚在县城是没有他的立足之地的，便动了去府城的心思。 王振兴为了能够得到解药，对白大树出手倒是大方，就连准备安置白雪的院子，也是用白雪的名字买下的，倒是便宜了白大树，白白得了近千两银子。 “兄弟，我不过是个念了几年书的农家人，除了这一身行动，还有这些盘缠，真的是没有别的了。你们是求财，我都送给你们，还请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原本是想要应聘一大户人家庄子上的管事，却不想在出城后就被一伙灾民给打劫了。 确切的说，这是一伙原本就是混混的灾民，一路北上没少做打劫的事，倒是没伤过人命。 “还是个读书人呢，一点气节都没有。”领头之人呸了一口，吩咐道：“兄弟们，扒光了他的衣裳，看看他藏了多少银子。” “别别！” 白大树连忙摆手，见这些都不是好人，眼珠子一转便讨好的道： “我看兄弟们也都是讲究的人，我这里有一条发财的路子，若是兄弟们真的成功了，日后不但不怕人报复，还能有百十来亩地和两个下金蛋的做法，也能过安生日子不是？” 一伙人交换了个眼色，头领一脚踹在白大树身上，骂道：“你是耍哥几个呢吧？真有这样的本事，哪个没靠山的？找死是不是？兄弟们，给我扒。” “我说的是实话，那人就是我的三弟，亲三弟！” 白大树急忙喊道： “我三弟夺了我的家业，那就是个黑心的，还不让我去考科举，生生的误了我的前程。各位要是不信，可和一路打听过去，三房赚钱的都是那几个闺女，产业也都落在几个丫头名下。要是哥几个娶了我那几个好侄女，名正言顺的得了家产，岂不是快活？” 白大树说完，自己都觉得这主意好，眼中尽是阴毒之色。 几人对视一眼，对白大树的话半信半疑，却不免心动。 白得了美人儿，又有花不完的银子，可不就是他们这辈子最要的神仙日子？ 第一百九十一章 坐立难安 白灵回程时，路过的暗桩都会过去看一眼，并各留了一张早写好的单子，方便在遇到疫情的情况下，手底下的人能够保证安全，并最大限度的救助灾民。 回到家之后，白灵立即将情况与家人说明，一家人都不免紧张起来。 白灵又特意去村长家坐了一会，这次并未瞒着白鸿运，真的发生灾民大量涌入的情况，白鸿运也能协助村长办事，也是给他树立威信的好时机。 不过五日过去，镇上便出现灾民，白家每日都派人去镇上采购，实则是打探消息。 “爹，你去村长家坐坐吧。” 见白三树坐立难安的模样，白灵柔声开口道： “家里的事情已经准备妥当了，爹不在家里坐镇也没啥。镇子上已经有灾民涌入，说不定啥时候就会来咱们村，也该是时候让村长伯伯动员村民，展开巡逻了。” “哎，那我现在就去。”白三树抹了把脸，便出门去。 “老天爷真是不开心，咱们小老百姓活着多不容易，咋就这么能折腾呢。”白柳氏一脸愁容的道。 姐妹几个对视一眼，这话她们是没法接过来的，毕竟骂老天爷也无用，天灾已经降临。 “娘，我给你们准备的药包，可都带在身上了？”白灵询问道。 “带着呢，每天早上我都检查一下你爹的那份，这防身的东西可不能大意了。”白柳氏点头，摸了摸袖袋里的药包，看向几个儿女问道：“你们都带着了吧？” “带着呢。”白草几个异口同声的答道。 “小山，最近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在家里温习功课，不要外出了。”经历一次白小山被绑架的事，白灵心里怕极了。 “我晓得了，二姐放心吧。”白小山乖巧的应声，不愿家里人为他担忧。 “即便是在家里，前后院的也带着人，让小童一直跟在你身边。” 白灵又叮嘱了一句，转而看向白薇道： “大姐和小妹，我倒是放心。你性子闲不住，可眼下的情况不同，可千万别去山里头采药了，咱们不差那点银子，安全是最重要的。” “嗯，这次我听二姐的。”白薇很想说她缺银子，这次可是贡献了不少私房钱。 可在大是大非上，白薇却能理智的克制对金钱的欲望。 “娘，有件事咱们得做好心理准备。真的出事，爹是不可能不顾老宅那边的，咱们可以远着他们，却不能对他们的生死无动于衷，否则传出去只会对咱们不好。” 白灵说完，见白柳氏母子几个虽不大高兴，却都点头表示知晓，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若是可以，白灵倒是想借机把老宅的人除掉，可她很清楚白三树必定会因为没能保护亲人而自责，只能作罢。 “我听人说，除了咱们救济的灾民，不少都去大户人家围堵，等镇子上的灾民多了，估摸着就会来咱们家闹事。真到了那天，不得已的话就得采取非常手段，在我心里头，没有比咱们一家人的安全更重要的。” 白灵因这个消息郁闷了好几日，今日不得不说。 “啥？”白薇气的直拍桌子，“咱们家不说散尽家财也差不多了，要是还有人来咱们家闹腾，我的拳头可不认人。” “快不下去的时候，人是没有理智的，更不懂得分辨善恶。”白灵倒是淡定。 白薇哼了一声没说话，气呼呼的侧过身去。 果然，白三树去找了村长之后，村长立即带着他和白鸿运去了族长及几位族老家，将事情的严重性说了一遍。 随后便召集村民，每日分别派人两个时辰一换岗，守住南山村的两条主要通道。 三房护院多，且住在村头，距离村子有些远，便不需要跟着一起在村子巡逻，但约定有灾民从他们那边进村，白三树便派人在院子里燃火，以烟雾为讯号通知村子里做准备。 若是少量的灾民，前山村倒也不用如临大敌，就怕有那些为了活命连杀人的事都干得出来的。 所以村长号令村民，让半大小子平日玩耍的时候，也要在村子两头，发现情况不对就敲着破盆赶紧回家去。 全村的男丁都参加过训练，一旦听到信号，便要集结起来应敌，老弱妇孺则关门闭户，不得通知不准出门。 白三树到了晚饭的时候才回家的，把这情况和家里说了一遍。 “爹，你以前是打猎的好手，村子里也有猎户，咱们派些护院过去，帮着在村口的地方挖些陷阱之类的，真有事的时候也能当些事。” 白灵听完开口道： “我制作的**还有一些，明儿个一并送到村里去。杀人的事，村里人怕是做不出来，但把人弄晕了绑起来，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我倒是忘了说了，楚文今儿也在，他已经提出要做陷阱的事，这会村子里正在连夜做呢。你把药准备好，明儿让下人带着过去，交给村长安排吧。” 白三树对这个提议倒是赞同，不被逼急了，谁也没有杀人的胆量。 “楚文哥回来了啊。”白灵对楚文的印象不错。 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楚文经常救济三房，后来便在三房这边进货去零售，也会应季的去采药材。 且楚文不是个迂腐的人，所得的银子交给家里一部分，剩下的都在白灵这里存放着，白家其他人也是不知情的。 “也是，现在流民这么多，楚文哥在外面做小买卖也不容易，倒不如回到家里守着，也省的不安心。”白草对楚文的印象很深，也很感谢楚文曾经对家里的帮助。 想到楚文和自己亲近，又是个能吃辛苦的，且和两个妹妹年龄适合，白草不由得看向白灵和白薇。 可惜这对双胞胎都没有动心的意思，白草不免觉得可惜，便不再说话。 “明儿我就不去村里了，咱们家住的偏，也该好好的检查一下陷阱啥的，别真的出事了，村里人也不能过来帮忙，咱们家的护院不一定能护的过来。” 白三树看向白草，询问道： “大丫头，你那边那么多绣娘，要不要先送走一批？她们可是有裹小脚的，真有事的话，跑不动啊。” “这个……”白草看向白灵，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 “还是不要了，一群姑娘家的，去哪都不一定安全。回头让人把绣坊那边着重设置一下，只要不是有匪徒，应该不会有啥事的。大不了见情况不对，先从地道走。” 白灵略作思量后，便摇头道。 且不说绣坊的活计还在做着，白灵也怕把人员分散了之后，反而不能保护，那便得不偿失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可疑 自家制作陷阱的事，白灵全程跟着参与。 最外围的防线是荆棘的树木，白灵让人洒了大量的**，不管是想要割开刺木，还是用火烧光，**都会发挥作用。 第二层防御是陷阱，足有一米多宽，里面是用木棍削成一寸多长的尖刺，不会要人性命，但绝对会让坠落里面的人受伤。 第三层防御则是围墙上用泥土和着木刺糊上的，里面放了见血便让麻木的药，没有解药至少要十二个时辰不能动弹。 第四层则是院内，靠近墙根两丈远的距离，又弄了一些陷阱，里面放置的利器更加尖锐，坠落下去的人不死也残。 而各个住人的院子或是库房前，也分别设置了不同的障碍，白家下人都不敢保证能完全避开。 不仅如此，白灵还给所有人配备了两包药，一包是**，一包是麻药，留作最后的反击。 在白家人忙着布置机关陷阱之际，白大树带着一群人方才来到南山村。 “白大树，你敢诓老子！”看到白家竟然自建了望风的高台，还有三个护院背靠背的在上面巡逻，领头之人拔出匕首架在白大树的脖子上，想要杀人的心思都有。 自从信了白大树的话之后，这一行人便一路朝南山这边走。 因为白大树卖了宅子的银票都放在客栈里，倒是便宜了这伙人，吃花酒耽搁一晚，又都添置了厚棉袄，银子也就花的不剩下多少。 要知道灾民的涌入，导致物价抬高，可宅子一类的却是有掉价的趋势，好多租了铺子的人，都想关门避事。 从府城到南山村，做马车尚且需要几日的时间，这些灾民一路上很少银钱充足，倒是不敢把剩余的银子都花了，便一路步行过来的。 有时候遇到看似能打劫的主儿，还会耽搁一点时间。 如此，倒是让这伙人比其他纯粹逃生的难民，抵达五福镇的时间还晚。 怕白大树是骗人的，领头人又用了一日的时间去打听三房的事，待赶到南山村的时候，便是这副场景了。 “兄弟你误会了，我哪里敢骗你们呢？兄弟在镇子上不是也打听过了吗？你们看看这院子，建的多气派？这么大的一片地，都是三房的啊！那边两个大院子，就是三房的作坊。” 白大树吓得两股战战，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儿，讨好的道： “就是那宅子后头，在后头新接的那处，可是专门给绣娘盖的，里头光是绣娘就差不多百十来号人呢！那些小娘皮，绣活好不说，一个个都是白白净净的，可招人稀罕了。兄弟们娶了白家的几个丫头，再弄几个绣娘快活着，还能让她们给赚银子，多少人求不来的福运。” 领头人看向去打听的兄弟，见他点头，便知道白大树说的不是瞎话，这才收了匕首，却在白大树的脸上拍打了几下。 见白大树吓的坐在地上，领头人稍微满意些，命令道：“咱们兄弟大老远过来，耽误了多少赚钱的机会。现在给你一次表现的机会，招呼兄弟们去你家里头歇歇，到时候事成，少不了你的那份好处。” 白大树脸色一白，他是想要三房倒霉，却不想把自己牵扯进去。 至少在这些人成事之前，白大树不愿冒任何风险。 “这个……我家小，怕是安置不下这么多兄弟啊。”白大树苦着脸道，说的也是实情。 “能有那么多银子，还在这里哭穷？”领头人不满的踢了白大树一脚，骂道：“乡下人不是最好客吗？你就说我们是要和你合伙做买卖的，找几户人家，还怕安置不了我们？” 被领头人那么踢的肋骨生疼，白大树再不敢说拒绝的话，只得带着一众人往村子里走去。 为了观察地形，领头人特意从三房那边走过，三房的人自是得到消息。 “白大树这时候带这么多人进村，我咋觉得这么奇怪呢？”白薇皱着眉头道。 “那些人的穿着咋样？是走着过来的吗？可带了什么东西？”白灵也有怀疑，便询问了前来禀报的家丁。 “穿的是缎面的料子，看样子都是在成衣铺买的，不是很合身。行礼啥的都没有，都是走路过来的，一个个光是看行头，倒像是有钱人。可……” 门房挠挠脑袋，寻思了一会才道： “奴才就是觉着这些人看着别扭，带着痞气的。而且从咱们家走过的时候，还往王子里头看，走出老远还在回头，还嘀咕着，就是太远了听不到。” 闻言，白灵的眉头皱的更紧，示意白芍给了赏钱，吩咐道：“你观察的很仔细，以后好好干。回去和门房那边说一声，都仔细着些，尤其是见到陌生人。” “是，奴才谢赏。”门房一脸喜气的谢恩离开。 “白芍，你去厨房吩咐一声，这段时间多给当值的门房和护院们准备些好吃的，尤其是夜里，每隔一个时辰送一次热汤或是烫面之类的。回头和福婶儿打声招呼，厨房那边这个月多一百文的月钱。”白灵吩咐道。 “是。”白芍领命离去，心里想着要趁机为主子收买人心。 “爹，咱们去一趟村里吧。白大树带那么多人进村这事，我心里觉着不踏实。”白灵蹙眉道。 “我也和你们一道去。”白薇在家里憋闷的很，便立即举手。 “那就三妹和爹一道去吧，这事和村长伯伯打声招呼，自会有人留意那些人的，咱们也别把手伸的太长了，免得让人心里不舒坦。” 白灵说完，见白三树点头，便转首对白薇道： “让人准备点吃食，村长伯伯家的大堂哥一家不是回来了吗？给小侄子带点零嘴啥的，别空着手过去。” “晓得了，咱们家啥时候空手去过。”白薇说了一句，便立即起身，还不忘叮嘱白三树要等她。 白三树看着白灵欲言又止，憨厚的脸皱成了一团。 “爹是觉着我们想多了？”白灵询问道。 “你大伯虽然自私了些，可也不是没有轻重的。再说那些人去了村里，自是要去老宅安顿的，他总不能啥人都往自家带吧？”白三树不愿意相信白大树会做天理不容的事。 “你那大哥只把他自己看的重，咱们家好几次差点被他害成啥样，你是不记得了是吧？就说白雪，可是被你大哥卖了两次了，那就是个狠心的主儿，我闺女怀疑他还有错了咋地？”白柳氏火大的喊了一句。 白三树不敢再说话，忙起身去外面等白薇，免得和白柳氏吵架。 倒是白灵，望着白三树的背影，说不出是心疼还是无奈，甚至有一点点的失望在其中。 第一百九十三章 阻拦马车 村长得知白三树父女的来意之后，顿时沉下脸来。 因为白三树父女是乘坐马车进村的，几乎是与白大树一行人同时到达村口。 是以今日负责放哨的村民，还没来得及到村长这里说明情况。 “这个白大树，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他竟然带着一大堆的陌生人进村，还都是男子，万一……”村长不敢想下去，就怕会成真。 “村长伯伯，依我看不能让那些人进村。刚才在村口的时候，我可是特意看过了。一个个穿的人模狗样儿的，可走路的样子却是和镇上的地痞差不多，抓耳挠腮的就不像是好人。” 白薇一向藏不住话，见村长也不待见这些人，便带着几分火气的道： “再说了，哪有穿的起缎面衣裳的人，却是连车马费都付不起，竟然走着来咱们这的？那一个个的鞋子，不过是寻常的布面，鞋帮都磨的飞边了，还有一个露出脚指头的。” “三丫头，你确定？”白三树愣了一下，倒是没留意这些细节。 “骗爹和村长伯伯，有人给我银子不成？”白薇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不高兴的反问道。 “不行，我得亲自过去看看。”村长立时坐不住了，穿上鞋子就要往外走，嘴里还嘀咕道：“这事得让族里知晓，万一白大树带的人祸害了村子，我这个村长死了也不能赎罪！” 白鸿运见状，也跟了上去，怕村长会吃亏。 “嫂子，我们先回去了，村里有需要的地方，让人去送个信哈。”白三树这会想骗自己都没底气了，见村长一走，便起身告辞。 “哎，等当家的回来，我就把这话告诉他，你们慢点。”白万氏属于长辈，便没有起身相送。 看着怀中的大孙子，白万氏忍不住骂道：“这个白大树，要是把那心思都用到正道上，还怕没好日子过？一天到晚就想那些不该的，迟早有一天把他自己作死。” 长子夫妇对视一眼，都没有接话茬。 这些年他们夫妻只有年节的时候能回来，对村里的事并不熟，却也都敏感的发现事情不对头。 再看看窝在白万氏怀里吃点心的儿子，二人不由觉得这次把孩子送回来的想法是错的。 且说白三树父女坐在马车里，毕竟是在村子，也不好让马车跑的太快，免得伤了会突然窜出来的小孩子。 “白大树，你刚才不是说那是你家三弟的马车吗？咱们兄弟人多，这会被人抢了盘缠，也不知道家里啥时候能接到信，才能离开。既然你家里小，不如和你三弟说一声，让我们去他那住上几日？” 领头人见白家马车过来，立即眼冒绿光。 方才在村口的时候，白薇掀起车帘看向外面的时候，领头人自也是看到白薇，当即便动了色心。 知道白大树做不来主，领头人装模作样的朝村长抱拳道： “白村长，咱们兄弟可是为了和白大树做买卖，这才来五福镇的。谁知在路上被人劫了钱财，只能托人带信去家里，这才跟着来到南山村的。常言道在家靠兄弟，出外靠朋友，村长总不能见死不救，让我们这些人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吧？这要是传出去……” 不得不说，这领头人的脑子转的还挺快的，立马就胡诌了个理由，还拿村子的名声威胁村长做说客。 在路过三房的时候，白大树重点介绍了三房旁边的几间屋子都是空着的。 此刻听到领头人的话，白大树心中暗喜，很乐意见到这样的结果，便苦着脸道： “村长，我家的情况你也晓得，这么多人着实是安排不下。这些兄弟都是可怜人，要不就让他们去……” “胡闹！”村长一听，立刻板着脸道：“那几个院子早就卖了，主人不在家，我这个村长如何能做的了主？” 白大树心中恼恨村长不给他面子，面上却是不显，只是为难的道：“那可怎么办？这天可是一天天的见谅了，莫说是外头，就是屋里地也睡不了人啊。” 村长仔细的打量着一行人，心中也排斥的紧，可有白大树作保，且这些人的口径一样，村长也不好赶人离开。 “既然是你的客人，你自己看着安排。” 村长想了下，又觉得不妥，怕白大树打其他村民的主意，便道： “你们家前头不是有个空院子吗？这会白天气还算热乎，抓紧修整一下，也能勉强过去这个冬天。比起那些灾民，有个地方落脚已经是不错的了。” 说到灾民的时候，村长特意看向领头人，见他脸色一沉，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 可话已经说出口，再赶人未免不地道，村长也怕惹恼了这群人。 “这位就是白家的三兄弟吧。” 不待白大树回话，领头人便笑着拦住马车，拱手道： “在下洪泉，是你大哥的朋友。最近世道不太平，却没有落脚的地方，不知道三兄弟能否行个方便？” 白三树刚要开口，便听白薇脆生生的道：“不方便！我们家地方是大，可人也多，更不是张三李四都能去住的。既然你是我大伯的朋友，自是有我大伯为你们安排住处，和三房可是没有关系。” “姑娘是三房的千金吧？怎地你父亲不说话，倒是你来拒绝呢？这不合规矩啊。”洪泉故作微怒的道。 “得了，能和我那好大伯做朋友的，估计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别在我这里讲规矩。我们家的事，我自是能做主，少在这里磨叽。”白薇不耐烦的回了一句，吩咐道：“回去，不让不相干的人耽误了时辰。” 车夫甩了下鞭子，想要绕开洪泉。 可不仅洪泉不让开，就连他的兄弟也都稀稀拉拉的上前，把路给挡住了。 “老爷，姑娘，他们把路都给堵死了，马车过不去啊。”车夫为难的说了一句，握着鞭子的手也紧了紧。 白薇气的要出来理论，却被白三树给拽住，不让她抛头露面。 “各位这是什么意思？在我们南山村，就拦着我家的马车不让走，是觉着南山村的人好欺负吗？” 白三树掀开车帘的一角，大声质问道： “我闺女把话说的很明白，你们是谁的朋友，自有谁来尽地主之谊，和三房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村长也是气的脸色发黑，尤其是看到白大树竟低头站在一旁，就像没事人似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白大树，你的朋友再这么不识趣，那就请他们离开南山村吧！”村长高喝一嗓子，可见是真的动了火。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丈母娘看女婿 被点名的白大树不得不磨蹭的走上前，可看着洪泉却不敢开口，怕自己第一个挨揍。 洪泉对村长的话置若罔闻，对白三树的话也不在意，一门心思都是怎么接近白薇，最好发生点必须得负责的事，倒是省的动手了。 村长见状，朝白鸿运递了个眼色，让他去找人过来。 洪泉的手下干惯了坏事，哪里会给白鸿运求救的机会，立即就把人给挡住了。 正在两方僵持不下之际，另一道轻灵的声音响起，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哟，这是怎么的了？莫不是我家的马车太好看，竟惹得这么多人围观？”白灵骑着马，慢悠悠的朝前走着，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而白灵身侧，则是二十个手持棍棒的家丁，一个个都板着脸，随时可能会开干的意思。 洪泉知道今日是不能动手了，那双狼眼狠狠的刮了白灵一下，倒是没有起别的心思。 纵然姐妹俩长相相似，可洪泉更喜欢小辣椒似的白薇，而不是女汉子的白灵。 “姑娘猜对了一半，哥几个是做牲口买卖的，觉着这马不错，便多看了几眼。”洪泉笑呵呵的说了一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朝白大树那边走去。 眼下留在南山村，显然更为方便下手拿到三房的产业和美人儿，洪泉自是不会选择动手。 见头领都让路了，其他人也很自觉的退到一旁。 “村长伯伯，我前几日去县城，买了两坛好久，这会刚好让人给你送过去。”白灵一拍手，唯一一个抱着酒坛子的下人，便朝村长走去。 白鸿运接过酒坛，面上紧绷，看向洪泉等人没有作声，却是戒心大起。 白灵笑着和村长打了声招呼，等到马车行到她身边，这才打马跟上。 白大树本想当个透明人，可在白灵打马之际，他却忍不住抬头，总觉得白灵发现了什么，并且刚刚用眼神警告过他。 “没想到啊，你这三弟家的闺女，一个比一个长得找人稀罕。”洪泉色眯眯的开口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跟我回家吧。”白大树看了眼村长父子的位置，恨不能把洪泉的嘴给堵上，省的他乱说话。 洪泉冷哼一声，很是瞧不起白大树这怂包的样子，却忘记白大树若不这样，他又怎么会来到南山村？ 待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之后，村长立即对白鸿运道：“你去和白家附近的人家都打声招呼，让他们留意这些人，有啥不寻常的地方立马告诉我，再去三房那边知会一声，让他们心里有个谱。我去和族长他们商议一下，省的回头出了大事。” “哎。”白鸿运应了一声，忙跟着一行人而去。 且说父女三人回到家中之后，白三树的脸色沉重的可怕，第一次让他觉得以前的做法是傻透了。 “以后有啥事，你们姐几个都让下人去做，别出门了。”白三树沉默了片刻，抬头看着几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吩咐道。 “那个洪泉，一看就不是好人，就是不晓得来路，但住到村子里，绝对是没安好心！白大树脑子被驴踢了，敢招惹这些瘟神进村。”白薇气恼的道。 第一次被调戏的白薇，总算理解白灵被王振兴调戏时的感受，想杀了对方的心都有。 可洪泉一行人的人数众多，在不确定对方是真的恶意之前，总不能随便的开杀戒，那可是二十来号的人命。 这也是白灵明明带了人过去，却没有动手的意思。 “让下面的人警醒些，爹也不要太担心了。”白灵为了让家人安心，这段时间都不打算出门的。 “行了，你们也别往心里去，要是他们真敢打你们的主意，爹就敢把他们打死，大不了把命赔给他们。”白三树这个憨厚的汉子，第一次有杀人的念头。 白柳氏等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待听白薇叙述了一遍之后，脸色也是难看的紧，要不是被白灵打岔，说不定要冲白三树发火的。 一家人正说着话的时候，白鸿运和楚文上门来了。 虽说白家立了规矩，有人登门要先禀报，可也是要分人的，村长家的人和楚文，绝对是特例。 白鸿运进门后，就将洪泉的话说了一遍，楚文显然也是知晓这事才过来的。 “三叔，这事你们心里头有个准备，我这就回去了。”白鸿运说完之后，便告辞离去。 楚文倒是没急着走，楚家对男娃子归家的时辰管的不严格，只要能给家里带回收益，又是正道上来的就成。 “这是我之前去县城做买卖的时候买来的，本是想着白灵总去山里头不安全，现在倒是白薇更适合用了。”楚文拿出一个小袖箭，还掩饰一遍怎么用。 袖箭的样式很简单，但属于武器类的，都不会便宜，毕竟铁器管制的严格。 白薇一看便喜欢上了，忙戴上试试。 “楚文哥倒是给我提了个醒，我只想着给家里准备防身的药，这袖箭轻便，用法也简单，是该准备一些。” 白灵一拍脑门，懊恼自己之前没想到。 “爹，明儿就让福伯去镇子上，有多少袖箭都买回来，可着家里的女人用，弓箭啥的也都添置些，不违背朝廷的规矩就行。” “成，爹一会就交代下去。”白三树也表示赞同。 “二姐，把我给你的药抹在箭头上，也是双重保险。”白灵看着白薇道：“算了，还是等晚些再抹，正好让大姐他们几个也都练练手。” 看着白灵对袖箭表示喜欢，楚文无声的笑了笑，不后悔刚才大方的把袖箭给了白薇。 “楚文哥，你吃了晚饭再走，我去给你准备点药，真有事的时候，也好防身。”白灵终于想起楚文还在，立马出声道。 “对，二丫头的药可是好东西，楚文经常出门，是得备着点。用没了就来找白灵拿，可别跟这丫头客气。”白三树拍了拍楚文的肩膀，大方的道。 白灵这次倒是没打趣，免得楚文会抹不开面子。 不管是穷苦时，楚文对三房暗地里的帮助，还是后来抽空教一家人识字，白灵都记在心里。 可楚文一向不喜欢占便宜，白灵就是想帮楚文一把，很多时候也做不来什么，这点防身的药倒是能聊表心意。 不过最重要的是，楚文为人坦荡，绝不会用这些药去做非法的勾当，否则白灵也不会给他。 “楚文可是好长时间不来家里吃饭了，今儿婶子亲自下厨，你可得多吃点，再陪你三叔喝几杯，自家酿的果酒，不醉人的。”白柳氏说着便下了炕。 白柳氏对楚文也是稀罕的很，即便是家里富裕了，也没断了要楚文做女婿的心思，自是希望他常来走动。 第一百九十五章 被欺负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一百九十五章被欺负隔日，福伯便带着两个拳脚不错的伙计去了镇上，主要的任务便是买工具，顺便给交好的几户人家送点自家做的吃食过去，也是变相的互相转告安好和交流信息。 五福镇毕竟不大，是以能买到的袖箭不多，不过按照白三树的吩咐，福伯几乎把一家铁匠铺的东西都给包了。 灾民涌入，镇上许多铺子也都犯愁，自是希望能趁早把银子拿到手，好关起门来度过这段不太平的日子，是以价格上也给了不少优惠。 袖箭的数量有限，除了几个主子是标配，如福伯这样的管事也都有资格得到一个，再剩下的便是分发给一部分裹小脚的绣娘，尽量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而族长和几位族老，以及村长那边，白三树都命人送过去一套袖箭，也给楚文留了一套。 剩下的工具，三房上下人手一份之后，才将那些寻常的兵器一并给了村长，让当值巡逻的人多一份安全保障。 不提三房那边每日都要操练兵器的事，老宅那边可谓是乌云密布。 “老大，你带回来的那些人，娘瞅着怎么不靠谱啊？这一个个的每天就是窝在家里吃啊喝的，咱家的粮食都见底了。现在粮价这么贵，娘手头的银子可是没剩多少了。”白老太关上门，冲着白大树抱怨道。 白老太抠门，租出去的地，除了留够家里的口粮外，都卖了银钱。 眼下有灾民涌入，粮价自然是涨了，白老太自是舍不得花银子去买，可粮食却是撑不到明年秋收的。 再加上来的二十来号人，一个个都是青壮年，胃口大不说，还嚷嚷着吃好的，每顿都得有酒，白老太更是肉疼的紧。 “娘，这些人得罪不得，尽管好吃好喝的供着，回头少不了咱们家的好处。”白大树脸色也不好看，却只能这般说道。 白老太拉长着脸，不高兴的道：“反正家里的酒是没了，大油见底了，粮食也就够吃几天了，回头你去想办法吧。” 对于白老太的吝啬，白大树心中有气，却又没有办法，便对白元氏道：“镇子上不是刚收了租子吗？你把银子给娘，先把东西置办了。” “银子是才哥儿明年的束脩，动不得啊！”白元氏脸色一变，不愿拿银子。 这么些年来，白元氏自是攒了些银钱，可眼下花钱的地方比赚的多，白元氏也不敢乱花钱，毕竟儿子是他们一家的希望。 且白老太把田地租出去两年，再加上以前的老本，说没钱谁会信？ 白大树闻言不做声了，抬头看向白老太，见白老太立马扭过脸去，便沉声道：“先拿出一半来，等回头得了好处，就是送俩儿子去府城的学堂也不愁。” 白元氏无法，只得点头去包袱里找银子。 白老太伸头看着，可白元氏用背影挡的严实，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白雪养了这段日子，身上的伤倒是好了，可性格却沉闷起来，听着家里人说话，也只在一旁冷笑，并不插话。 老宅的屋子并不少，可住进来的人太多，便只能是白老太和大房的人一起窝在堂屋，二房三口人住到三房以前的破屋子里。 有村长的交代，再加上白老太不乐意给好处，连粮食也不愿意出，这才导致连个借宿的地方都没有。 “娘，我不要出屋去。那些人都不是好人，他们摸我……摸我……”到了做饭的点，白梅低声哭了起来，脸色涨红却不好意思把话说完。 “他们欺负你了？告诉娘是咋回事？”白齐氏脸色煞白，忙拉着白梅仔细打量，见她支支吾吾的，着急的喊道：“你这丫头，在爹娘跟前有啥不好意思说的？” 白二树脸色也阴沉起来，就白梅这么一个血脉，他可以不疼着，却不能让人给祸害了。 “他们摸我屁股，还拉我的手，说要我陪他们……睡觉！”白梅到底是个姑娘家，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涨红，声音小的连蚊子都能听得见。 “老子去宰了他们！”白二树一拳打在炕上。 “当家的，你不能去啊！”白齐氏急忙抱住白二树，哭道：“他们那么多人，你要是去了，还有啥活路。这群天杀的就是土匪，啥事干不出来啊！” “我闺女不能被白欺负了。”白二树阴沉的道。 “我晓得，我也不想让闺女受欺负，这个仇咱们得报！当家的，你先听我说完成不？” 白齐氏抹了把眼泪，不敢说自己被欺凌的事，要不然白二树绝对先打死她。 拉着白梅的手，白齐氏把牙根磨得咯咯作响，鼓起勇气道： “我给他们送酒的时候，听到他们再说三房的事，我怀疑这些人是大哥有意招来的……” 白齐氏把自己听到的话说完，见白二树面色阴沉不定，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 白二树和三房的仇根本不能化解，在想要给自己报仇，还是给闺女报仇，白齐氏此刻也没了底。 白梅抬眼偷偷看着白二树，心中却有了自己的主意，但并未作声。 是夜，白梅趁着其他屋子的人都睡着了，在白齐氏的掩护下，揣着在白灵那得来的银子和首饰，一溜小跑的去了三房。 今日村口那边负责当值的人是楚文，在得知白梅要去三房后，便和另外两个同伴交代一声，护送白梅过去。 不管怎么说，白梅也是村子里的姑娘，他们也都不愿意白梅出事。 再说白梅去三房，距离村口也不远，楚文再回来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白梅的到来让三房很意外，但还是全家人一起见了她。 从白梅口中得知洪泉等人真的是冲着三房而来，白三树眼中的怒火就快喷发出来，恨不能冲到老宅去质问白大树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楚文哥，谢谢你送白梅过来。今日这事，还请楚文哥保密。”白灵沉默之后，对楚文道。 “好。”楚文没有询问缘由，应了一声便告辞离开。 白柳氏怕楚文守夜饿着，便让人给他准备了点心和热汤，让楚文心中温暖不已。 “今儿太晚了，先让白梅去我那屋睡一晚，反正这会天还不算太冷，暖榻也是能住人的，明儿再给她收拾一间客屋出来。” 见白梅朝自己看了好几眼，白灵便明白她是有话要说，便如是道。 “成，你看着安排吧。”白柳氏心中有气，又怕白三树会伤心难受，便也没心思管这点小事。 白薇一向不喜欢两个堂姐妹，可她也瞧见了白梅看白灵的眼神，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打算明日再问白灵。 第一百九十六章 灾民来了 再次来到白灵的屋子，白梅眼神倒是不再乱飘，可还是忍不住要羡慕白灵的好运气。 同样都是农家女，白灵曾经连饭都吃不饱，如今却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连丫头都使唤上了。 “吃点东西再说吧，我先去里头洗漱，一会就出来。”对白梅说了一句，白灵对白芍吩咐道：“准备一套被褥送过来，你今晚在耳房歇着吧。” “是。”白芍点头，就是白灵不主动说，她也会提出要住在耳房，好对白灵有个照应。 白灵每晚都进入空间，平日白芍都不用在屋里当值，是以白灵这般说，白芍就差高兴的蹦起来。 白梅倒是不知晓这些，在看到白芍摆放的方才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自从白二树出事之后，白梅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肉了，就连大米饭的味道，她都快忘记了。 白灵去了洗漱间，作势洗漱却是进了空间。 既然有人要杀上门来，她自是不会让对方好过，提前准备些东西也是必然，免得后补的资源不够。 待白灵出来的时候，白梅正揉着肚子在屋里打转，不时的打着饱嗝。 “喝杯山楂水吧，消食的。”白灵神色淡然的道。 此时的白梅，让白灵想起三房人刚开始能吃得起肉的时候，即便是她拦着，也会吃撑了，倒是没有笑话他们的意思。 “谢谢。”白梅不好意思的接过茶杯，坐下小口的抿着，“真好喝。” “你刚才可是隐瞒了什么？”等白梅喝了一杯山楂水后，白灵才询问道。 “是……我爹他，想要借着那些人的手，毁了三房。” 白梅说完，见白灵寒了脸，咚的跪在白灵面前，哭求道： “我只剩下爹娘了，现在我把什么都告诉你，我娘也会想办法拦住我爹的，你放过我爹好不好？我不要银子了，只求你放过我爹。” “你爹可是告诉你，让你里应外合，将我们姐妹骗出家门，或者是想办法把大门打开？”白灵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道。 白梅瞪了眼睛，惊讶的问道：“你咋晓得的？” “哼。”白灵冷笑，“你爹想的太简单了，就算你不说，我们一家人也不会傻的上当。不过我倒是好奇，你就不怕实话实说，我会赶你出去吗？或者，你还有别的想法？” 白梅一个劲儿的摇头，连声解释道：“我没有！我娘偷偷告诉我，不要和你耍心眼，要不然我这辈子就毁了。我没想过你听完会不会赶我出去，就是怕你以后晓得了，会报复我爹，所以才说的。” 说到最后，白梅的话音低了下去，显然是怕白灵不信。 “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最近一段时间你就住在我家，不过没事不要出房间，我会安排丫头给你送饭食，要不然除了啥事，后悔的绝对是你自己。” 白灵不想让白梅知道家里的那些机关，对白梅也不是真的放心，才会如此防备。 “我晓得了。”白梅用力点头，又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还能吃到肉吗？” 原本不大好的心情，被白梅的吃货属性给逗的散了不少，白灵轻轻点头，她本也没有苛待白梅的意思。 三房的伙食好，就是下人也每顿都是荤素搭配。 “等这次的事情了了，我会给你一笔十里八村最出挑的嫁妆。” 看着白梅，白灵倒是不觉得那么讨厌了，便询问道： “你应该晓得，以老宅的名声，还有你家的情况，想要找个好点的后生并不容易。眼下灾民多，也有不少孤身一人逃出来的，自是没有半点家产。凭着你手里头的银子，想要过踏实的日子不难，这样的人你可愿意嫁？” “只要人好就成。”白梅摸摸胸口的位置，没有犹豫的点头道：“要是能入赘，那就更好了。” 白家的名声早就毁了，外家也指望不上，白梅早就不奢望以后能做少奶奶，她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踏实的过一辈子，能给爹娘养老送终更好。 “入赘怕是不大好找，且二房没分家，入赘还是和那些人一起过，也别想安生。倒不如找到合适的人选，你和他商量一下，将来你们生的第二个孩子姓白。这样的话，你爹娘即便没有儿子，也不怕后继无人了。” 白灵丝毫不掩饰对老宅那边的厌恶。 既然是想要补偿白齐氏，白灵便打算好人做到底，这才给出了主意。 至于白二树不能人道的事，则是白灵让人去老宅那边去办事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若非如此，白灵或许会选择遗忘白齐氏所做过的唯一一件善事。 “好，我听你的。”白梅红了脸，不好意思说这个话题。 白灵转身去了内室，将门拴好后，便熄火进了空间。 发生灾情，随后就会有瘟疫传播，白灵现在的能力，无法去救助太多的人，但她会竭尽所能的保住自己所在的一方乐土。 随着灾民大量涌入，白灵明着和按照安排的那些救助站，已经都人满为患。 按照白灵的意思，灾民被劝说一路向西走，以便得到及时的救助。 在县令的号召下，不少的富商也开始救济这些灾民，可大家都在观望中，自是不会拿出太多的东西。 南山村也终于有灾民出现，白家准备的救助站已经住满，很多灾民不愿意再走，宁愿挤在这边也要落脚，倒是让人无奈。 “娘，快喝点姜茶去去寒气。”见白柳氏进门来，白灵立即倒了热茶过去。 灾民那边吃的住的地方都有，白家还每日都送去一些肉汤和防治风寒的汤药，白柳氏因为心善也经常过去搭把手，照顾一下老人和孩子们。 好在救助站虽然拥挤，却能让灾民们果腹，再加上能遮风挡雪的，倒也没人太闹事。 “今儿村里不少媳妇都来帮忙了，也都捐了一些救的棉衣棉被啥的，虽然不是新的，可对那些逃难的人，可不就是好东西了，差点就抢起来了。” 白柳氏说着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眼中的怜悯之色甚浓。 “咱们能做的都做了，娘就不要为这事发愁了。朝廷做事再拖沓，这救助的物资总是会发放下来，也会给这些灾民安排去处的。”白灵劝慰道。 “是啊，娘也晓得这点，可这心里就是不得劲儿。”说着，白柳氏拍拍白灵的手道：“娘看着他们，就想起咱们家刚分出来那会，比这些灾民过的还不如。要不是有你，咱们一家人早被大雪埋在这屋里了。” “娘，咱们家的好日才开始，不说这些了。你累了半天了，快进屋去歇会。”白灵忙劝慰道。 第一百九十七章 挑事 怕几个闺女出事，所以白三树两口子禁止他们去救助站那边。 可陆续有人倒下，白灵身为医者，自是要过去看看情况，白三树两口子也怕病人拖久了变成瘟疫，到时候大家都得出事，这才同意白灵过去。 不过却让白灵带着护院和丫头，白三树也跟了过去。 白草一直想做些善事，为自己流掉的那个孩子祈福，这会便也主动跟了过去。 被上官煜派来保护白灵的杨凡，自也不会留在家里，白柳氏这才安心的继续准备给灾民改善伙食的吃食。 即便只是不浓的肉汤煮菜干，对于灾民而言也是奢侈的美食。 “目前只是初期的风寒，应是不适应北方的环境，再加上之前一直奔波又长期精神紧绷，以及食不果腹的原因所致。” 白灵给所有的灾民都诊脉之后，终于舒缓了一口气。 “从现在开始，有病症的人住在一起，其他人住到另一边去，免得过了病气。所有人在晌午的时候，都出门晒晒太阳，没病的人适当的做点事，锻炼一下身体，不要一下子就彻底放松了。” “做事？有工钱吗？”听到白灵的话，立即有灾民喊话。 白灵眉头一皱，能问出这样的话，自然不是好人。 村里来帮忙的婶子，脸色也是难看的紧。 “大家都是土里刨食的农户，我们能做的便是给你们提供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吃用方面，已经是尽了我们最大的极限。家家户户的收成都不多，也是勒紧裤腰带救助大家的。” 围帽下的白灵冷着脸，高声道： “村里的婶子们心善，见你们都辛苦，又有老弱病残，这才好心来帮忙。可你们有手有脚，我们能帮的只是让你们暂时度过难关，之后该如何安置你们，自有朝廷做主。在此期间，难道你们不该自己洗衣做饭，自己去砍柴取暖吗？” 大多数灾民都是心怀感恩的，虽然也想赚银子，可也知道白灵说的是实情。 尤其是听完白灵的话，更是感到汗颜，突然的安逸让他们忘记这一路逃难过来是有多艰苦，世人并没义务收留他们。 “三狗子，你说的是人话吗？咱们现在有吃有住的，这可是逃过来的路上都不敢想的。大家伙能动弹的，都去山里头捡柴火，老人和妇人留下来照顾生病的人和小孩。咱们做人得讲良心，不能啥事都指望着人家替咱们做了，又没人欠着咱们的，可得懂得感恩。” “对，明天就开始进山，咱们这么多人，总不能因为柴火不够被活活冻死！” “是啊，好不容易找到有吃住的地方，咱们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欺负了好人啊！” 大多数人都纷纷表达对南山村，尤其是出了大头的白家三房表示感谢。 可林子大了之啥鸟都有，一路逃难，早已让很多人忘了良善二字。 “哼，他们这是在卖好呢，说不定是图的啥。要不然他们有好房子，还有大院子，咋就不让咱们去住？咱们这么多人窝在几个木头棚子里，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还两说呢。”有人不服气的喊道。 “是了，我可是听说了，那边的两个院子，都是他们白家的，这么大的大地主，还差咱们这点人的口粮和住处了？” 即便不到三分之一的人在喊话，说白家的不是。 可没有人不想要安逸的生活，闻言即便是感恩的人，也期翼的看向白灵，可见是知道她的身份与其他村民不一样。 木棚子虽然可以遮挡风雪，但比起大院子，自然不是一个档次的。 这次不等白灵发怒，便是村民也忍不住了。 白赵氏呵笑一声，扯着嗓子喊话道：“你们咋好意思说出口的？我就不信你们从南边一路逃荒过来，就没遇到过有钱的人家？有大宅院，有闲着的庄子的人家可是不少吧？为啥没人收留你们？就是这木棚子，要是在南边有人给你们建好了，连外面挂着挡寒的棉被都用不上，可比这个省老钱了吧？” “看看你们穿的，摸摸你们刚有油水的肚子，还有良心的就好好想一想，我们这些人不来帮衬你们，白家不救济你们，是朝廷会说我们犯法，还是老太爷会收了我们！做人做到这种不讲理的份儿上，也难怪别的地方都不敢收留，谁不怕做了好事还被赖上，你们是我们的谁啊！” 海子媳妇等人也都气的大声嚷嚷起来，都为白家不平，也为自己叫屈。 大多数人捏着衣角低下头，知道住进白家是不可能的，也歇了这心思。 可那些个刺头，却是叫嚷着不肯罢休，大骂白家为富不仁，宁愿看着他们这些难民冻死在外头，也不肯出手相助。 杨凡在一旁看的直皱眉头，若非怕激起众怒，定会直接把这几个人给打晕了扔的远远的。 白草姐妹几个都气的不行，却都等着看白灵会怎么处理，毕竟一家人都习惯了凡事有白灵出头，怕自己会不小心做错了。 “都闹够了吗？”白灵娇喝一声，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那些人倒是还想闹，却见白灵拎起了斧子，在手里头掂了掂。 “杀人了，白家人要杀人啦！”有人眼睛一转，大声喊话，却是往人群里面躲去。 “给我闭嘴！”白灵大喝一声，冷眸扫向喊话的男子，隔着围帽依旧能感觉道她的怒气。 “这话我只说一次，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们白家愿意散尽家财来帮助你们，并不图你们能有所回报，毕竟朝廷一旦给你们指定了安置的去处，大家此生都可能再也见不到一面。” “但是，朝廷对待闹事的人尚且会用武力镇压，我们白家也不是吃素的。我今儿就把话撂着，想要安生的等待朝廷安置，就给我本本分分的待着。觉着我白家的吃食不好，住的地方不够舒坦，那就另寻高处，省下给位置给其他人更好，无处安身的灾民，可不止是你们这些。” “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但绝不允许有下一次，否则我只能把闹事的人赶走。不要以为我是玩笑的，惹急了我就把百福县内，所有白家出资的救助站都撤了，有种闹事就承受所有遭难的乡亲们的怒火，你们敢吗？” 白灵的一番话，顿时让所有人都慌了，就是闹事的人也不敢再作声。 不少老弱妇孺纷纷向白灵下跪，求她千万别撤了救助站，看的白灵心里堵得厉害。 第一百九十八章 闹腾 白灵并未在第一时间叫人起来，而是扫向那几个挑事的人，眼里迸射出狠意来。 “我不管你们接触了什么人，遇到了什么事，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有种你们就去闯我白家的院子试试，只要你们有命进去，我就把家业拱手相送。不过你们要记住一条，东汉国有律法明文规定，擅闯私人府宅者，打死不为过！” 见几人神色一变，白灵也懒得再理会他们，转首对跟来的家丁吩咐道： “把我刚才的话告诉管家，让他去各处救助站都说一下，但凡某一处有闹事者，救助站立即取缔。敢对白家打主意的，所有救助站一起关闭！” 家丁领命离去，白薇在一旁听的差点鼓掌，她也想这么做。 白草则是欲言又止的看向白灵，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大家都起来吧，做错事的人不是你们，我本不该迁怒的。可我也只是普通人，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无法做到不顾一家人的安危，而毫无原则的去做善事。” “再者，我白家的院子纵然大了些，可又能安置多少人？再有其他的灾民闻讯过来，又该如何安置？还请大家将心比心，换做今日是你们来救助我们，是在你们一家人都温饱的情况下来帮助我们一二，还是宁愿自家人露宿街头，甚至是饿死了，也要帮助我们？” “只要大家都存着一颗平常心，安安分分的等待朝廷的旨意，又能团结互助，这个冬天不怕过不去，不愁以后无法安身立命。药已经熬好了，大家趁热喝了，咱们北边天气冷，更得注意身体。” 说完，白灵弯腰扶起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位老人，压低声音道：“大爷吃的盐比我吃的饭还多，应该能看出那些人是受了鼓动，这样的人若不看紧了，保不齐会出啥乱子。官府不打压灾民，可有暴动的情况下，可就不一定了。” 老人家身子一僵，便明白白灵的意思，不着痕迹的点点头，佝偻着身子转身离开。 白灵望着老人的背影，待人都陆陆续续回了木屋那边，这才招呼众人离开。 进了三房的院子后，杨凡询问道：“白灵姑娘为何选中那位老者？” 以杨凡的耳力，距离几步之远，自是能听到白灵的话。 “自始至终，那位老者都没有开口说话，却有一些灾民都下意识的看向他。且老者虽然年纪大了，头发却梳的一丝不苟，即便是弯着腰，头也是抬起来的，定不是个普通的灾民。”白灵浅笑道。 “你们这是在打哑谜吗？我咋听不懂是啥意思呢？”白薇凑上前来，白草也朝这边望过来。 “这事你们问杨大哥吧，接下来的事我是不会插手的，只得麻烦杨大哥了。”白灵笑着摆摆手，朝药房那边走去，“晚饭让人给我送药房这边，我得根据各地传回来的信儿，重新配几副药，省的最后蔓延成疫情。” 白草虽然不好意思与外男所做接触，可白薇缠着杨凡问话，她也好奇的听着。 待杨凡简洁的解释后，二人皆是一脸沉思，她们可是没有想到这点。 老宅。 一直等着灾民闹事的白大树和洪泉等人，等到天黑也不见任何消息，不由得失望至极。 “说，是不是你根本没按照我说的去办？”洪泉一脚将正在倒茶的白齐氏踢倒在地。 “我都说了，要不咋能说出那人的名字？不信你们问大嫂，她可是和我一起去的。”白齐氏被踢的不轻，捂着肚子脸色发白。 白大树则是盯着白齐氏看了半晌，突然问道：“白梅呢？这两日咋没见着她？” 白齐氏一个激灵，眼神闪躲的道：“我让她去我娘家那边送信了，许是我娘留她住两天吧。” “啥？这么乱的世道，你让她一个闺女家的走那么远去送信？万一白梅被人祸害了，拿啥赔给地主老爷！”白老太嗷喽一声窜起来，扯着白齐氏的头发，啪啪的扇打着白齐氏。 “娘，别闹腾了。”白大树见洪泉脸色不好，立马将白老太拉开，询问道：“二弟妹，你和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把白梅送到三房去了？” 白齐氏冷眼剜向白大树，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看向白老太问道：“娘你刚才说啥？白梅出不出事，和地主老爷有啥关系？哪家的地主？” “我把白梅许给李地主了，做第十五房小妾，要不是突然乱起来，李家早来抬人了。”白老太恨恨的瞪着白齐氏，骂道：“你个扫把星，要是白梅出事，老娘我就把你给卖了抵债，我们白家可留不得你这种丧门星的烂货！” “你个老不死的，敢卖我们家白梅，我和你拼了！”白齐氏双眼腥红，扑上去便和白老太对打起来，积压多年的恨意在这一刻爆发。 白大树本是想将二人扯开，可被白齐氏挠了一把后，便不再管他们二人，而是看向白二树。 “二弟，你不是最恨三房吗？洪哥他们现在做的事，就是要把三房给毁了，这也是替你报仇了。你和大哥说一句实话，你是不是把白梅送到三房那边去了？”白大树阴沉的开口道。 原本因为白老太的话，白二树也红了眼睛，在听到白大树的话之后，冰冷的笑道：“不知道大哥在说些什么，我就是个废人，这家里啥都说了不算。倒是大哥你，确定他们得了好处后，能给你些啥？” 说完，白二树便走上前去，一把将白老太给推开，拽着白齐氏的手臂离开。 “反了反了，这个畜生，竟然为了媳妇敢推老娘，咋就不怕天打雷劈啊！”白老太拍着大腿哭嚎起来。 “谁敢再打我闺女的主意，老子就杀了他！”走到门口的白二树留下这么一句，便再懒得理会屋里的人。 白大树眯着眼睛瞪着白二树，眼中有了杀意。 “把老太太弄出去，别在这耽误咱们说正事。”洪泉不耐烦的扫了白老太一眼，挥挥手道。 两个手下立即捂住白老太的嘴，把人给拽出屋去，白老太吓得连挣扎都不敢。 白大树则是坐在炕头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就那么听着洪泉等人的计划，连声都不吱。 在村中的一处破茅草屋内，一男一女正打的火热，羞人的声音不时的传出。 第一百九十九章 偷鸡摸狗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一百九十九章偷鸡摸狗一番恩爱过后，两人也不怕冷，连衣裳都不穿好，随便扯了一件盖在身上，便窝在草堆里说话。 “旺财，你家那婆娘快生了吧？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要不然我就杀了你，也省的看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说话的女子，赫然就是白雪。 自从被王振兴的手下磋磨之后，白雪早已没了羞耻心。 嫁过两次人，白雪知道这辈子是没有做少奶奶的命了，想要嫁个好男人都不可能，这才把主意打到张旺财身上。 尽管白雪不是雏儿，可白雪长得好看，又放荡的很，很快张旺财便沦陷了，两人勾搭在一起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你放心，要不是那贱货主动勾引我，又有了我的孩子，我能娶她？”张旺财说着，大手不安分的在白雪身上游走，身子很快就有了反应。 “我可告诉你，以后你得八抬花轿的来迎娶我，要不然我可是不嫁给你的。我两个弟弟是读书人，以后他们要是高中做了官，少不得要拉扯你一把。到时候我再拿私房钱打点一下，咱们就不用窝在这村里过日子了，也买个丫鬟伺候着。”白雪半真半假的诱惑道。 张旺财是喜欢白雪的脸蛋和身材，在和白灵有婚约的时候，相中的就是白雪。 可那是的白雪不是张旺财能得到的，所以在白雪有意勾引的时候，张旺财最想的便是得到白雪的身子。 在白雪有意无意透露自己攒了多少私房之后，张旺财便动了要娶她的心思。 比起和只有打秋风的娘家，又长得不好看的陈静，白雪自是更合张旺财的心意。 “你就放心吧，我们家就我一个儿子，我说的话没人不听。就是有一条你得答应我，要是陈静生的是个儿子，你可得好好给养大了。要是生的是个闺女，能养大了就成，以后还能换点聘礼银子。”张旺财说着，又趴在白雪的身子，迫不及待的想要了。 “死相，你轻着点。”白雪娇骂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张旺财的话，一双洁白的腿勾住了张旺财的腰，配合着他的动作。 陈静并不知道自己睡着之后，丈夫去找了别的女人，甚至还算计着她。 一连几日，南山村都很平静，整个百福县内也是和谐的很，原本害怕出乱子的百姓们，依旧该干啥干啥，唯有做零活的人多了，卖身的人都寥寥无几。 县令则是在灾民都安稳之后，立即将奏折呈送到京城，自也包含那份捐助的名单。 这一夜，白家三房灯火通明，所有护院都操起了武器，随时准备对敌。 杨凡早已起身，见白家人都聚集到门口，便道：“掉入陷阱一个，被毒刺所伤的有两个，还有七八个躺在外面。” “有劳白大哥再去一趟村里，这事得让村长知道。”白灵道谢之后，吩咐对福婶儿道：“拿上我的帖子，立即让人从地道出去，把这边的事，如实报给县令大人。” 自从去县里府上的次数多了，白灵便准备了帖子，既是印证也是为了避免不时之需，却不想第一次是这种时候用到。 白灵走近前，吩咐道：“把门打开。” “闺女，外面围着不少人，咱们还是先别出去了。”白柳氏担忧的道。 “就是因为人多，才必须把事给解决好了，要不然等乱起来，不定会伤了多少无辜之人，到时候咱们有理也说不清了。”白灵安抚的开口，将白柳氏的手放在白草手中，让她们别出门。 “爹和你出去。”白三树不肯让白灵一个人面对危险。 “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我也和二姐出去。”白小山沉着一张小脸道。 “你还小，在门内看看情况，等你再大一些，遇到这种事，二姐自是会交给你全权处理的，乖。”揉揉白小山的头顶，白灵看着白三树浅笑，心中无比的温暖，“爹可要护着闺女啊！” 见白灵笑的如此轻松，白三树的心也轻快了不少。 “你是我闺女，爹拼了命也会护着你的。”白三树拍着胸口道。 白家的大门打开，门外立即有人喊起来。 “就是他们杀人了，我们冲进去，让他们偿命！”一个满面贼容的男子喊道。 白灵记忆力好，只扫了男子一眼，便认出他是谁来。 “你不是我大伯家的客人吗？怎么会在这里？穿成这样是做什么？”白灵故作惊讶的问道。 闻言，不少灾民都看向男子，多日的相处，即便不熟悉的人也多少会有几分印象。 很多人都狐疑的看着男子，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这个晕倒的人，也不是咱们救助站的人，我每天都发粥，确定没见过他。” “对，我负责煮药，也没见过他！”有人好信的上前一看，也跟着喊道。 这下男子被灾民围成一圈，张嘴想要解释，可白灵怎么会他颠倒黑白的机会。 “我家住的偏僻，怕有野兽袭击，所以在墙外设了障碍和陷阱，村里都是晓得的。你刚才说我们家杀人了，可白家的护院都是在院子里头守着的，难不成这些人有中箭的？” 白灵说着，很是不解的自问道： “说来也是奇怪，大伯家招呼的客人，怎么半夜三更的来我们家，有大门不敲，偏偏想要翻墙呢？这是哪个地方特殊的礼数不成？” “噗！” 灾民里有十几岁的半大孩子，听到白灵这话，没忍住笑出声来，气氛瞬间变了。 “啥礼数是半夜翻墙去别人家的？我看这些人没安好心，这是打算干摸鸡偷狗的事呢。”一个妇人不屑的说了一句，朝男子吐了一口，“你也不少啥好东西，这些人可都活着呢，非得喊杀人了，感情大晚上的你不冷是吧？” 男子闪身躲过去，便想要冲过去打女人，可那么多灾民，自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各位大哥，有话好好说，我这不是还没动手呢吗？”男子怂包的道。 这时又有灾民出声道：“这个人就是那天带头起刺的人，我记得他的长相。” 在白家护院的帮助下，几个想要闯进三房的人，都被扔到了安全地带。 而这些出事的人，除了是灾民里面挑事的人，便是跟着白大树进村的那些人。 见状，白灵心中了然，倒是宽心了些许，能没有损失的把这些人都清理干净，倒是合了她的心意。 倒是白三树，此刻脸色阴沉的厉害，喝道：“来人，把这些人都给我绑了，等村长来了再行处置。我现在就去老宅问一问我的好大哥，他带回村的人半夜三更跑到我家来，他知不知情！” 第二百章 肠子出来了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二百章肠子出来了白灵诧异的望向白三树，没想到他会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些，这便是等于彻底将白大树的名声搞臭了。 察觉到白灵的视线，白三树轻轻颔首，意味不言而喻。 白灵鼻子一酸，逼得自家老爹这般绝情，白大树着实是可恨。 可对于三房而言，白三树此刻的立场，却是幸事。 因为杨凡的脚程快，村长在得到消息之后，立即让白鸿运赶着牛车过来的，还顺带着叫了不少壮汉过来。 “这是咋了？”村长看着灾民围着白家，又看到地上的人之后，登时眼睛瞪的老大，“这几个不是白大树带回来的人吗？他们咋在这？” 灾民一听村长的话，更加相信白三树父女的话了，甚至没去怀疑是不是找村长的人，提前就透漏了口风。 毕竟村长没必要帮着一个人，再去害村里的另一个村民，尤其是这两人还是亲兄弟。 “村长伯伯，事情是这样的……”不想白三树为难，白灵便简单的将事情叙述了一遍，并未添加个人色彩在，“这件事，还请村长伯伯给我们一个公道。” “太过分了！当初白大树执意要带那些人住到村子里，还特意在族长面前保证过，这才同意他们留在村子里的，他们咋能……”村长气的说不出话来，对白灵道：“丫头你放心，这是伯伯定会给你们家一个交代！” “多谢伯伯了。”白灵点头道。 “把人都抬车上去，咱们现在就去找白大树，这事看他怎么狡辩！”村长窝火的很，丢脸丢到灾民面前，这次不给白大树一个教训，他以后还怎么管理村子？ 待村长一行人远去之后，白灵却忽然脸色一沉。 “杨大哥，你马上进村去，一定要保护好村长伯伯！”白灵急切的开口道。 杨凡似是也想到什么，点了下头便纵身而去。 “闺女，你这话是啥意思？”白三树心头一跳。 “洪泉他们二十来号人，真想对咱们家下手，咋会只让这么几个人过来？我怀疑他们是觉得拿不下咱们家，所以才弄出这把事，想要祸害村里。”白灵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不可能吧？”白三树不敢置信的问道。 “就算他们没有这个打算，可村长伯伯他们带人过去质问，定是要将这些人都送到衙门去的，我就怕洪泉他们为了不坐牢，做出啥狠事来。”白灵也希望自己想多了，便说出第二种可能性。 白三树一听，觉得很有道理，立即吩咐道：“叫二十个人出来，去村里看看需不需要帮忙。要是那些人敢祸害村里人……” 白三树憋了半天，狠话却说不出口。 白灵见状，也不指望白三树能一下子改头换面，便接着吩咐道：“谁敢祸害村民，你们只管下死手，只要白家三房不倒，绝不会让你们去吃牢饭！” 福伯应声，立即回院子去叫人，让马车将人送过去，免得赶不及。 灾民们看着两辆马车载着二十个护院朝村子里奔去，这才从杨凡那高超的身手中醒过神来。 这真的只是个农家小地主吗？ 能有那样好身手的人护着他们，便是以一敌十也是轻松完胜。 哪里的地主会这么好？ 吩咐下人做事，不是让人跑着去，而是乘坐马车去，到底是主家太有钱了，还是对下人太好了？ 那日白灵说话的老者，抬头看向三房院子里的瞭望台，又看看院子四周，最后落在敞开的大门，入目的又是十几号手持弓箭的护院，看样子不比军队的士兵气势差。 而这些只是冰山一角，偌大的宅院里还有些什么，他们这些外人是看不到的了。 白三树父女担心村里的情况，便都没有回到院子里。 过了半个时辰，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白灵便知道事情比她猜想的还要遭。 “爹，你留下来守着娘他们，除非是咱们的人回来了，否则不能开门。”白灵语速飞快的开口，不给白三树拒绝的机会，急声道：“我去了能救人，可家里没有爹坐镇，娘他们会害怕的。” 说完，白灵便吩咐侍卫去准备马车，她则是小跑着窜进院子里，准备去药房拿药箱。 白家的下人都学过救急常识，因此当白灵吩咐下去后，立即有几个力气大的婆子表示要跟过去帮忙。 至于小丫头们，白灵则不打算带着，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白柳氏自是想要拦着白灵，可又想到村里真的出事，也是老宅造的孽，少不了和三房也有些关系。 再加上白柳氏想要给闺女赚个好名声，免得以后不好嫁人，只得一再叮嘱，让白灵千万小心。 “二姐，我和你去！”白薇在大门关上之前，蹭的窜了出来，挽着白灵的手臂道：“咱们可是双胞胎，没道理你一个人面对危险，我只能坐在家里等消息。” 白灵无奈，为了不耽搁时间，只能带上白薇一起。 出乎白灵意外的事，那位沉寂的老者竟上前来，指着站成一排的小伙子道：“白姑娘，这些人都是人品信得过的，带上他们一块去帮忙吧。要是他们敢做啥不规矩的事，老夫自刎谢罪！” “多谢老伯。”看向这些人晶亮的眼神，白灵毫不犹豫的点头，“所有女眷和我做前头的马车，你们能坐下的就挤一挤，坐不下的等家里再牵出一辆马车来。” 白灵说完，便上了马车，伸手将白薇拉了上去。 “不用的，我们跟在后头跑一段就成，不耽搁时间的。”没上去马车的人，喊了一嗓子之后，先一步朝村子里跑去。 当白灵等人赶到村子后，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呆。 只见村子里乱成一团，女人的哭嚎声和孩子哭啼声响彻云霄。 虽然不少人家的大门是紧闭着的，可鸡飞狗跳的情况，却依旧没人出来看一眼，着实是不符合常理。 白家的人和村里的壮汉，都是三五结对的举着火把，正在寻找些什么。 不知是不是长期在空间的缘故，白灵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仿佛血气已经将整个村子笼罩。 “发生了什么事？”白灵找到人后，便出声询问道。 “是白灵丫头进村来了，太好了，有救了！”不待家丁回答白灵的话，立即有人大喊一声，抓着白灵的手臂便跑。 “你抓我二姐做什么？快放手？”白薇反应过来，立马要上前去拽人。 “出事了，好多人都受伤了，村长的肠子都露出来了。”村民摸着眼泪说话，又道：“该死的白大树，他带回来的那些畜生，趁着村长带人去你们家，竟然挨家挨户的抢银子，不给银子的直接动刀子，都死了好几个了。” 第二百零二章 野鸳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二百零二章野鸳“陈黄氏，你快放开我二姐！”白薇毫不客气的去推陈黄氏，怒道：“张家人害你闺女，你就去找村……找官府报官啊，你找我二姐做啥？” 不少村民也觉得白薇说的在理，再加上白灵的状况明显需要休息，大家都直觉的想要站在会医术的白灵这边。 只是碍于在村长家，倒是没人敢作声。 “那伙该死的贼人跑到张家去抢银子，张家人为了银子不丢，愣是不让我闺女进门去，我闺女被人推了一把要早产，可张家人去不肯请产婆，说我闺女拖了这么久，指定好不了了，还让我们把人给拉回家里去，这不是要逼死人吗？”陈黄氏又气又恨，说话倒是利索，把事情给学了一遍。 这回倒是没人怪陈黄氏打扰村长休息了，毕竟人命关天，还是一尸两命的情况下。 “有什么话去院外说，别打扰村长伯伯休息。”白灵抽回手臂，转身对赵强道：“你这一晚上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省的三姑奶奶担心。要是你真的想学医的话，明儿就去我家那边，让白芍那丫头先教你一些入门的东西。” “好。”赵强高兴的点头。 白三树怕闺女吃亏，便走在前头，白灵姐妹跟在后头。 陈黄氏倒是想直接跟上去，可白家的下人和婆子不用招呼就跟着主人走，愣是把陈黄氏给挤开了。 村民们见状，也都纷纷的离开村长家，想知道陈静的情况到底怎么样，毕竟是自己村子里的事。 真因为要省一点接生的银子而闹出人命来也不好听，以后小子们娶媳妇就该难了。 族老等人安抚了白家兄弟几句，便也跟着离开，却没有过多关心这事。 只要村民们不闹，有些事即便知道也不能出面去管，这是规矩。 “你想要我去救陈静，除非你答应我几个条件，否则不论她是张家儿媳，还是陈家的闺女，这个病人我都不敢轻易接手，免得最后落得个费力不讨好，甚至吃牢饭的可能。”站在土道上，白灵开口道。 “啥？救人咋还有条件？你不是大夫吗？”陈黄氏以为白灵是故意刁难，立马扯着嗓门喊道。 “我二姐是坐堂了，还是开医馆了？谁规定会医术的人就是大夫？再说你闺女是要生了，你不去找产婆，却来找我二姐，这说得过去吗？” 白薇性子泼辣，立即叉着腰呛声回去。 “谁知道你安的是啥心思？咱村里谁不晓得我们家和张家，还有你们家那都是不往来的，你这突然找上门来，我二姐要是救了陈静母子，最多被你赖了药钱和诊费。万一治不好，你在讹上我们家，我们找谁说理去？” 本来白灵说有条件的时候，村里一些人还觉得白灵过分了。 女人生孩子就是走在鬼门关，耽误一会就可能死人的。 可白薇的话却让众人醒悟，他们倒是忘记了三房和这两家人那些不愉快的过往，不是死仇就是好的。 “我……”陈黄氏支吾着不做声。 “陈黄氏，你家闺女救不得了，你还是早点给送回婆家去吧。那羊水都没了，孩子指定是保不住了，大人也是出气多进气少的，你还折腾个啥啊！”产婆好信的过来，自是听到了白灵她们的对话，便出声道：“算我白跑一趟，这接生不成也不要喜钱了。” 产婆的话，更是印证了白薇的猜测，陈黄氏哪里是为了救闺女，分明是要赖上白灵。 可白灵听到产婆的话之后，脸色却忽然沉了下去，高声道：“各位乡亲们可都听到了，还请大家给我做个见证。我现在就去看看陈静的情况，若是能救的好，这才我便不收诊费。要是我救不了陈静，不管是陈家还是张家想要赖上我，乡亲们都是我白灵的人证。” “好，咱们给你作证。” 白赵氏第一个开口响应，自从狗蛋的腿康复之后，白赵氏对白灵是一百个感恩和相信的。 “咱们都是生过娃的，也不怕那些事，有谁和我一起过去看看，真要是闹到要见官，也省的冤枉白灵丫头。咱们南山村能有个医术好的，那可是咱们的福气啊！” “爹，二妹，你们先回去，给我留下几个人就成。今天那些来帮忙的人，你们看着安排一下，不能让人家白出力了。”白灵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便抬步朝陈大牛家的方向走去。 不少人被白赵氏后面的话说动了，自发的要跟过去做证人。 陈黄氏倒是想阻止，可想着陈静到底是她的闺女，一咬牙便跟上去了。 然而众人到了陈大牛家，却见陈静被抬到了大门口，身上盖着一条脏的看不到眼色的破被子。 白灵立即蹲身给陈静诊脉，脸色越发的发寒。 “陈静的脉象很弱，大晚上的没有个避风的地方，就是好人也受不住。”白灵抬头看向陈大牛，对这样冷血的父亲感到憎恶。 “陈静已经嫁人了，这出门子的闺女哪有在娘家生产的，会败坏娘家风水的。”陈大牛理直气壮的道。 陈家的两个儿子也是一样的态度，就连陈黄氏也没为闺女说话。 白灵知道这个年代有它的规矩，便也没有打其他人家的主意，毕竟连自己亲爹都容不下，又有谁会冒着晦气的风险，帮陈静这一把呢。 “我记着村里有几处破房子，咱们先把人抬过去，先挡挡风吧。”白灵略一思衬，又道：“劳烦各位婶子多烧点热水啥的，谁家有炭火盆，也先端过去应应急。” 村民们即便讨厌陈大牛一家，可真到了人命关天的时候，又都是善良的，便纷纷应声。 “陈静毕竟是你们家的闺女，想要人活着，就帮忙把人抬过去，再拿一床干净的被子和衣裳。是这点东西重要，还是你们闺女重要，自己决定。”白灵冷声道。 “你真的能救陈静？”陈黄氏颤着声问道，显然是不相信的。 “再耽搁下去，她就只有死路一条。”白灵无语，只得出言威胁。 陈黄氏闻言，立即就朝院子里跑去，陈大牛稍微犹豫一下，就和两个儿子把人给抬起来，倒是没脸大的指望村民。 白灵跟在后头，耳朵异常灵敏的她，没等进破院子，便听到里面传来和谐的声音。 “我草！”白灵小声咒骂了一句，撞上这种事，少不了要有口舌，可此刻说去别的地方，只怕大家都会以为她是有意要拖死陈静的。 在一对野鸳鸯暴露和自己的名誉之间，白灵果断选择后者，却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压低声音对白赵氏说了几句话。 第二百零三章 不是一个白 白赵氏略作吃惊，但很快就收起了表情，拉着一个爱碎嘴的婆子先一步往里头走。 “大家可不是来看热闹的，这破房子可是没人住的，咱们先进去平整一下，省的没地下脚。”走到陈家父子前头后，白赵氏这才开口大声喊道。 那婆子也跟着应声，后面的人一听，也纷纷加快了脚步进去。 且说破屋里，张旺财正卖力播种呢，听到声音后险些没吓软了。 可白雪巴不得有人撞见，因此勾住张旺财的腰，主动的撩拨几下，两人竟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啊！”白赵氏尚未看清人，便捂住脸转过身去。 倒是那婆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两人运动，嘴里却骂着：“不要脸的东西，你们咋都不去死啊！咱们南山村啥时候出了你们这种奸夫**，以后闺女们还咋贱人啊！” 随着婆子这一嗓子，但凡是好事的人都加快了脚步，想知道今晚还有勇气偷情的人会是谁。 看热闹的人居多，但也不乏有人怕是自家那个，提心吊胆的紧。 陈家父子见状，便吆喝了一嗓子，“干啥呢？还不快让路，让不让人进去了。” 跟在后头的白灵抬眼望天，合着这爷几个脑子都不好使，没听到这些妇人们喊些什么吗？ “陈大牛，你还不快进来看看！你闺女一脚在鬼门关呢，你的好姑爷张旺财，竟然和被休了两次的白雪在这里……赶紧把人绑了，这样的人必须得沉塘！” 先进门的妇人大喊了一声，其他人也跟着吆喝起来。 陈家父子一听，立即把陈静给放下，便进屋去揍张旺财，打的那叫热火朝天。 至于白雪，妇人们主动的把人给绑上了，随便扯了白雪的衣裳给她在禁区，已经是他们厚道。 “你这个畜生，这事咱们得去找村长评评理，你张家是大户，也不待这么欺负人的！老子说你咋就不管陈静死活了，是在外头有了姘头了！”陈大牛拎着张旺财就往外走，完全忘记陈静还在外面。 “村长伯伯还昏迷不醒，你们要是想评理，就去找陈家或者张家的族老吧。”白灵本不想开口，但又怕陈家人去村长家闹腾，没得给村长家里添堵。 “对，去找族老。”陈大牛立即点头，看了一眼露着身子的白雪道：“还得找族老，这事可还有白家闺女的份儿，非得给我们陈家一个交代不可。” 白灵无力望天，她很想说白雪的白和她白灵的白不是一个字，会有人信吗？ 有两个婆子自告奋勇的跟过去帮忙，自是少不了那个爱碎嘴的人。 陈家的男人都走光了，村里其他男人不好看女人生产的事，自是没有过来帮忙，只能白赵氏等人先将人抬到屋里去。 不一会，陈黄氏也来了，听说是怎么回事后，也是扔下闺女就走了，气的白赵氏几个都想骂人。 白灵施针把陈静弄醒，在她要躲避之前便出声道：“你的婆家和娘家都没人在这，产婆说你们母子的命都保不住了，让准备后事，这些事在场的婶子和嫂子们都可以作证。现在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你的孩子已经胎死腹中，我可以施针用药，帮你将孩子落下，若是你能好好调理，过两年再要孩子也不是问题。但过程会很痛苦，你愿意吗？” 陈静本是不相信白灵，可看到在场的人都是村里的，且一个个同情的神色，都像是在印证白灵的话。 再加上白灵所说的那些，陈静迷迷糊糊的时候也听到了，自是知道不作假。 “救我……”陈静艰难的喊出两个字。 “只要你有求生的念头，我就会尽全力。”白灵点头，打开药箱取出两片人参放到沉浸嘴里，“你先含着参片提气，一会疼的时候尽量忍着，我让你用力在用力。要是疼的受不了，就咬着这块帕子，千万不要伤到舌头。” “好。”陈静点头，眼中有泪水流下，没想到最后肯救她的人，竟然是她最讨厌的白灵。 本是想来作证的村妇们，没想到白灵会这么大方，都说不要诊费了，还拿出两片参片来。 白灵烤好了银针，便开始为陈静针灸，刺激她血液下行。 “姑娘，老奴以前在主家的时候，经常帮其他下人接生，也会一些顺胎位的事。”跟来的一个婆子道。 “好，那就交给你了。”白灵施针之后，抬手擦擦额头上的细汗。 若不是人命关天，白灵现在真想立马走人，好好的跑个热水澡，再美美的睡上一觉。 “六婶，麻烦你回家拿两个鸡蛋，再带些红糖过来。一会要使劲儿，空着肚子是不行的，给她冲个红糖鸡蛋水吧。”白灵没提给钱的事，知道白赵氏是不会收的。 “我家离的进，还是我回去拿吧。”海子媳妇开口道，临走之前又问道：“要不要给她做碗面条吃？喝鸡蛋水怕不管饿啊！” “来不及了，她很快就会发作，做面条是吃不下的。”白灵摇头。 海子媳妇一听，立马就小跑着离开了。 因为三房作坊的事，鸡蛋的销路不愁，加上三房收购本村的鸡蛋价格也不低，一般人家就算多养鸡，也是舍不得自家吃的。 不过跟三房关系好的几户人家，倒是不差几个鸡蛋的。 陈静喝完鸡蛋水没多久，便开始哼哼起来，但还是听白灵的话，尽量不浪费力气，脸色却是难看的很。 破屋子里站的人多，倒是挡住了不少寒气，再加上有炭盆，也不会冷的骇人。 “差不多了，把她裤子多了，下面的事交给你了。”白灵对会接生的婆子说了一句，便坐在枯草上，对陈静道：“现在跟着我做深呼吸，在实在忍受不住的时候就用力。记住，想要活下去，就不要怕这点痛！” 陈静使劲儿的点头，随着白灵的动作做深呼吸，几次之后便忍不住叫出声来，痛的不想活了。 白灵一直表现的很淡定，让陈静的心稍微稳定了些许，终于在她筋疲力尽之前，产下了一个死胎。 “竟然是个儿子，这张家的人可真是作孽！”有人可惜的道，其他人也都跟着叹息。 陈静昏迷之前落下两行泪，曾经有多期望这孩子的来临，如今就有多心痛。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还不见陈家来人，也不见张家来人，白灵便知道他们是想不起来管陈静了，或者是没空管了。 “让人回家去取两套棉被来，把这里遮挡一下吧。”看着昏迷过去的陈静，白灵难得的烂好心一次，“今晚你们两个留下看着点，等明儿她醒了，你们就回家去，这几天不用当值，好好歇歇。” “是。”两个婆子没有任何疑议，主子的命令就是他们必须做的事。 </br> </br> 第二百零四章 授人以鱼 白灵回到家，累的随便吃了一点东西，便回房去休息，实在是没有精力和家里人说外面的情况。 这一晚上大家都折腾的够呛，自然都是一夜好眠。 第二日白灵原本是要去族长家的，可到了村长家之后，便知晓族里头正因为张家和陈家闹事，这会连白大树带回来的那些人都没空处理，只能等官府那边来带人了。 是以白灵给村长看完伤之后，留下了养伤的药便回家去了。 “表姐。”见白灵回来，赵强立即放下手中的医书，站起身来。 “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的规矩。以后你想什么时候过来学都成，要是想在家里陪着三姑奶奶，就把书拿回去看，有不懂的地方再来问白芍。” 白灵落座后，看了一眼赵强手中的百草图鉴，便知是白芍安排他看的，对白芍竖了个大拇指。 “学医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书本里的东西牢记于心后，再遇到相同的病症，方才能心有成竹。至于破旧除新，需要你的医术答道一定水平。你且先沉下心来学习，以后每个一个月，我都会考验你一次，再制定新的学习进度。” “表姐放心，我一定会认真学习医术的。”张强语气坚定的道。 “很好，等你有了坚实的基础，我便教你缝合术。不过我的医术不及外面有名外的大夫，你若真的想有成就，不妨去拜访名师。”白灵诚恳的道。 虽然白灵在医术上算得上小有所成，但并不认为自己能为人师表。 至于药王谷的事，原谅白灵暂时忘记了，谁让那不靠谱的师傅消失了，而白灵最近一段时间都没空去研究商老留下来的手札。 赵强不放心三姑奶奶一个人在家，冬季里也没什么事可做，便决定回家去看书。 白灵得空后，便招来昨日去村里帮忙的家丁，询问了昨日前去帮忙的灾民的一些情况。 在白灵打算培植势力之后，便潜移默化的让三房的下人都去学会关注别人，尽量的不着痕迹套取外界的资料。 日后三房做大了，这第一批人是最值得培养的，因为他们的忠诚度更高，是被安插成探子的机会更小。 不过白灵并未有拉拢人的作为，只是让人给这些人都加了餐，感谢他们在为难关头出手相助。 至于村里人会不会有所作为，白灵不打算主动去说，看村里人自己的觉悟。 此刻救助站内，老者正在和那些年轻人谈话。 在白灵考察这些人的时候，他们也同样在考察白家的品行。 “族长，这白家可是咱们要寻找的寄主？”一个年轻人见老者一直不说话，沉不住气的问道。 “再等等看。”被称为族长的老者并未点头，而是命令道：“你们都是族里的希望，切忌做人做事浮躁。暂且安心在这里等待时机，与往日无异便可。” “是。”众人齐齐应声。 “以后多留意这里的情况，再发现有异常，立即来禀报于我。”老者交代完这句后，便转身离开。 一众人看着桌子上的肉食，都馋的口水直流。 可也都知道这样的伙食，在几年内都难以尽情的吃上一顿，在稍坐犹豫后，众人决定把食物拿给所有人一起分享。 毕竟只是二十人管够的量，分发到所有人手里，一人也就一口，有些汉子不好意思要，都给了自家的老人或者孩子，只能舔着手指上的油水解馋。 而这件事，自是传到白灵耳中，让她对这些人更加满意。 转眼便到了村长拆线的日子，村里累积的事情多，村长拖着没有完全康复的身体，被两个儿子一路用轮椅推到了祠堂去。 白灵不关心老宅那边的事，便不打算去看热闹。 毕竟今日只是对张旺财和白雪的事情做个审判，洪泉等人的事，最后是要交给官府的，等衙门结案了，村里才会对老宅进行相应的处罚。 “找我有事？”白灵回到家之后，白芍便说白梅要见她，白灵略一思考便答应下来。 “我想问你，要怎么做，才能让二房分家单过？”白梅不敢犹豫，怕白灵会失了耐性和她说话？ “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爹娘的？”白灵抿了口茶水后，询问道。 “我的意思。”怕白灵误会，白梅急忙解释道：“我娘让人带了口信给我，说奶要把我嫁给李地主做小妾，我不想的！只要不分家，奶就可以把我随便卖给什么人，我真的好怕。” “你爹娘要是不同意，纵然我给你出了主意也没用。要是你爹娘同意，以你爹的脑瓜，想分家不是难事，就看他能不能舍得了老宅的家业了。”白灵很是客观的道。 白梅张了张嘴，知道白灵说的是实话，便告辞离去。 白薇正好来找白灵有事，与白梅擦身而过，只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并未询问白梅为何而来。 “段家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过几日会继续来拉货，咱们家的作坊要继续做吗？”白薇询问道。 “现下世道还算稳定，既是如此，那便继续吧。”白灵想了一下，不认为段家会不知道时事，便点头同意了。 “那我可得去准备一下了。”白薇高兴的道。 “等一下。” 白灵唤了一声，稍坐思量后道： “现在粮价上涨，按照咱们这边的外来人口计算，至少两年内粮价都不会下降，咱们的成本也就增高了。回头和段家那边说一声，这次出的是陈货，咱们原价提供。但下一批货物开始，便要按照粮价的浮动提升，而且数量上要减少，具体的你们自行协商吧。” “那感情好，我还担心赚的少了，不值辛苦钱呢。”白薇故作庆幸的拍拍腰包，“这下不怕只出不进了，没有银子的日子，我这心里都不踏实。” “财迷，以后你嫁给银子算了。”白灵揶揄道。 “那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用担心受穷了。”白薇煞有其事的点头。 白灵挥挥手，不想再和白薇聊天，免得也钻到钱眼里。 静下心来的白灵，想着家里现在的产业，以及正在建立的事业，考虑着要不要做药铺的生意。 只是这年头坐馆的大夫不好聘请，若是要靠自己培养的话，少不得要用几十年，才能真正的大展拳脚。 “唉！要是有个医学院就好了，培养出来的学员也不需要终身为我效力，实习个三年五载，做签个十年八年的合约，那就完美了。”白灵托着腮，沾着茶水在桌面上画着玩，随口的一句话却让她眼睛一亮。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白家农户出身，商业发家，若想日后能真正的有势力，办书院才是最好的办法啊！” 白灵惊呼一声，立即闪身进入空间，开始写计划表。 </br> </br> 第二百零五章 恨嫁 张旺财和白雪的事情，当日便有了结果。 毕竟被那么多人抓包，二人想要否认也不可能，干脆直接表明他们是真正的两情相悦。 张旺财更是不要脸的骂陈静勾引他，坏了他和白雪的姻缘，气的陈家差点在祠堂里杀人。 最后张旺财和白雪因为行为不检点，被打了板子，又罚张家给陈静赔偿五两银子，允许陈静和离并带走所有的私房，这件事才算了结。 至于陈静以后会有什么样的人生，倒是没人过多关注，总之能被陈家接回去，总好过一直住在破屋子里无人照顾。 “二姐，我刚才去村里面收豆子，正好瞧见老宅的人和张家在大道上对着骂呢。白老太非得要二十两银子的聘礼，张家那边想一文钱都不花就把人带回去，连婚书都不想给，说白雪就是做小妾的命，闹的可厉害了。” 白薇一进屋，便乐呵呵的把自己刚刚得来的情报分享给白灵。 “多大的丫头了，还不知道稳重一点。”白柳氏呵斥了一句，心里却憋屈不已。 自家闺女各个都是如花似玉的，又都有赚钱的本事，可眼瞅着都可以做娘的人了，却没人上门求亲。 “噜。”白薇扮了个鬼脸，坐在白灵身边，一个劲儿的递眼色，被打断了分享，憋得难受。 “后来怎么样了？”白灵顺势问了一句，怕白薇会憋过去。 “还能怎么着啊！陈黄氏得了信，也跟着去闹了，还说他们要是不成亲，那他们家还得去找族里，这奸夫**可是的浸猪笼的。” 白薇学的眉飞色舞，把陈黄氏的泼妇样学的惟妙惟肖。 当初族里同意放人，一则是因为张家就一根独苗，断人香火总归是不好的。 再来陈家为了银子，主动提出要是这两个人肯成亲，他们愿意放一马，也算是变相的救了二人。 “……后来两家各退一步，十两银子的聘礼，婚礼也不办了，直接让白雪收拾包袱跟了过去。老宅那边还想搜行礼，可白雪愣是不肯给，说不要聘礼的银子和嫁妆，已经是报恩了。” 白薇说到这里嗤笑一声，却又一脸痛快的样子。 “张家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听到白雪的话，便知道包袱里有好东西，立马跟着抢上了。陈黄氏还在一旁大骂，说是起秧子狗配**，张旺财和白雪不做夫妻，不知祸害多少人，这是老天给的报应呢。” “又说浑话，大姑娘家家的，这话也是你能说的？”白柳氏狠狠的剜了白薇一眼，看向白灵问道：“二丫头，你说情女夫子的事，最近也给耽搁了，可是有消息了？” “嗯，正在赶来的路上，应该快到了。”白灵点头道。 毕竟女夫子是拖家带口的过来的，速度不可能太快。 再加上有灾民的缘故，路上少不得要耽搁时间。 “那就好，回头你们都好好学学规矩，以后也能嫁个好人家，娘也就不操心了。”白柳氏松口气的道。 姐妹几个对视一眼，都忍着想笑，最近一段时间，白柳氏总是有意无意的提及她们以后要嫁人的话，却忘记连提亲的都没有，更别说答应了要她们自己点头的。 不过姐妹几个都默契的不做声，免得被白柳氏继续念叨，受罪的还是她们的耳朵。 转眼便到了冬月，北方已经下了几场大雪，道路结冰，百姓们也都过上了猫冬的日子。 因为灾民安置的好，是以冬小麦并未被灾民糟蹋充饥，让县令放心不已。 闲赋在家的白灵，着重培养家里几个在医术方面有天分的丫头和小厮，为日后建学堂做打算。 “丫头，白大树这次做的事虽然不地道，但他毕竟是被胁迫的，官府打了板子又判他蹲了一个月的大牢以示警告，已经是对他做了惩罚。现下因为白大树的关系，白家那两个小子也不能再考科举了，所以族里的意思是，让他们赔偿村民们的损失，再打扫祠堂三年，这件事便暂时过去了，你看呢？” 在洪泉的案子判下来之后，白灵便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这个年代有窝藏罪，但白大树被打劫在先，一口咬定他也是受害人，县令也不好屈打成招，只能轻判。 若非是白灵有提前打过招呼，白大树花钱疏通一下关系，挨了板子就能被放人。 “这是族里的事，族长爷爷和几位族老爷爷做主便好，我没有意见。”白灵浅笑摇头。 毁了老宅的期望，让白大树再无出头之日，这便是白灵对他们最大的报复，没必要再在族里落下狠辣的名声。 族长满意的捋着胡子，身为族长自是不希望后辈出大事，例如被逐出族谱，变成无根的草坪。 “你这丫头是个心善的，这次的事是三房吃亏了，村民们那里还有补偿，可你们家却……”族长无奈的摇头。 “三房没有实质性的损害，倒是不介意赔偿问题。只是我不希望老宅那边继续折腾，否则我不知道自己的底线还能再退让几次。”白灵虽然是笑着说话，可眼里的决绝之意，却让人看的真切。 “爷爷明白，你们三房都是好的。”族长也不知该说老宅什么好，放着安生的日子不过，非得折腾成现在的样子，家产也败的差不多了。 这次赔偿的事，毕竟是涉及到几条人命，故而老宅除了赔银子之外，还把家里的地也赔出去大半，剩下的勉强够糊口。 “不提他们了，今儿就是族长爷爷不找我过来，我也打算这几日来一趟。” 白灵笑着岔开话题，对老宅的人和事都不关心，除非是犯到她手上了。 “咱们南山村的娃儿，大多都没念过书，就算是日子过好了，去镇子上念书也不方便，这费用也高。所以我就想着，要是咱们能自己建族学，志在给娃儿们启蒙还是可以的。真有念书天分的，族里再适当的给些补助，日后也能有个好前程不是？” “丫头，你仔细和爷爷说说这事。”族长一听便来了兴趣。 “这也就是我个人的一个想法，族长爷爷先听听看，觉着不成的话可不许笑话我。” 白灵讨喜的说着，透着几分少女的娇憨。 “我是想着，咱们这小山村想要请那些有名望的夫子不大可能，但秀才啥的倒是能请到，教娃儿启蒙不成问题，即便不能继续进学走仕途，识字的人出去也容易闯出名堂。再有，不管是男娃还是女娃，都该学门手艺，以后嫁娶也都吃香……” 白灵说着自己初步设想的计划，隐瞒了一些真实想法。 并非白灵不肯坦诚，而是急于求成，反而不容易达到效果。 </br> </br> 第二百零六章 对视 回家的路上，白灵遇到一脸喜气的白梅拦住了马车。 “堂姐，我们分家了。二房以后单独过日子了，我再也不怕被奶给卖了！”白梅高兴的大声道，一点也不介意被旁人听去。 “恭喜。”白灵淡淡的开口，却是真的为白梅高兴。 古代女子的命运不由自主，若没有疼爱自己的爹娘，婚事便是人人拿捏而无从反抗。 “谢谢！”白梅笑着接受，往日小心翼翼的感觉消失不见，多了几许的阳光，“不过我们家只分到了两亩地，还有二两银子和我们现在住的屋子，口粮才不到一百斤。要不是有你给我的银子，我真怕熬不过这个冬天。” “那是你应得的。”白灵道。 “你这是要回家吧？我就不耽搁你了，我爹让我去找人，要在窗户下面起个锅灶，过几天就不能再一起用厨房了。等明年开春，我家也出去盖房子，估计也就是三间土房，就不用再看他们的脸色了。” 白梅倒豆子似的说完，朝白灵挥挥手，便一蹦一跳的走了。 看着白梅愉悦的背影，白灵忽然觉得人是会变的，曾经爱抓尖又馋嘴的小丫头，如今也长大了。 “回家吧。”放下车帘，白灵吩咐道。 今日下小雪，白灵刚到家，门房便告知有客人上门，说是从京城那边过来的夫子。 白灵闻言，立即整理一下衣衫和发饰，这才撑着雨伞去待客的花厅去。 此刻白家人都在花厅内，还有六个陌生人，白灵不着痕迹的一一打量过去，欠身行礼后才和家人打招呼。 “二……灵儿，这几位说是你请来的夫子，你看……”白柳氏有些不确定的开口，毕竟对方竟然有两个男子，教闺女显然不适合。 “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不若先去客房休息一番，待晚宴为几位接风洗尘，再相护熟识可好？”见少女和两个孩子有疲倦之意，白灵这才开口道。 “多谢姑娘宽容，我等恭敬不如从命。”少妇起身回话，对白灵的态度颇有好感，一颗心总算安定下来。 “福婶儿，准备舒缓的熏香，派人过去伺候着，莫要怠慢了。”白灵吩咐道。 “是。” 福婶儿应下，暗道老爷、夫人和其他几位姑娘，还需要历练一番，竟是连客人的中有神色不健康的人都未发现，有失待客之道。 “我家夫人早已为各位准备好房间，请随老奴前来。” 毕竟白柳氏才是一家主母，福婶儿说话之际，还是要抬举几分。 能被上官煜选中的夫子人选，自然是聪慧之人，闻言也不多说什么，由少妇代表一行人谢过。 白灵的视线落在最后起身的少年身上，尽管对方穿着低调，可身上的玉佩却非凡品，绝不会落魄到做西席。 且少年虽然不曾说过话，视线却若有若无的落在白灵身上，那一身气度更是想让人忽略都不行。 二人视线相撞，白灵大方的颔首示意，并无窘迫之感。 少年微微一怔，似是没想到白灵如此的特别，没有任何的扭捏，又像是被白灵的美貌所迷惑。 不过仅是那么一瞬间，少年便拱手一礼，转身随着夫子一家人离去。 “二丫头，这京城来的人可真是不一样。说是夫子，可我瞧着比那些大老爷还气派，可不是镇上的那些大户人家能比得了的，到县城也是出类拔萃的，这样的人，咱们家真的用得起吗？” 见人走远，白柳氏舒了口气，担忧的问道。 “正是因为他们有独到之处，所以我才要聘请他们来做西席啊！否则将来小山做了大官，咱们这些做姐姐的可是要拖他后腿了呢。”白灵逗趣的道。 “二姐姐放心，小山以后做了大官，也不会让人欺辱姐姐们的。”白小山握着拳头道。 “成，二姐有你这句话就放心了，学不好才艺也没什么，反正咱们有靠山。”白灵一副有弟弟万事足的表情。 白草几个轻笑出声，倒是白小山一本正经，点头表示赞同白灵的话。 “娘不用拘谨着，咱们就是乡下人家，平时该咋样就咋样，学规矩的时候认真点就成，日后遇到了某些场合，再把架子端起来。在家里还要时刻拘束着，做人得多累啊。” 知道白柳氏是自卑了，白灵几句玩笑话之后，认真的开导起来。 “二妹说的没错，咱们这辈子也不一定去应酬那些高门大户，学些东西也是为了让自己开开眼界。娘喜欢就多学点，觉着累就不去学，在我们心里头，娘就是最好的。”白草也跟着安抚道。 “要我说啊，学才艺就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多赚点银子实在呢。”白薇没什么上进心的道。 “二姐请来几位夫子不容易，咱们都该好好学学。”白杏却是对这件事没有排斥感，天真的道：“这样的机会多少人求不来的，大家可不能辜负二姐的一片心意。” “瞧瞧我们家贴心的小棉袄，二姐爱死你了！”白灵一个飞吻过去，眨眼道：“过几日二姐去镇上交图样，到时候给你打一套独一无二的首饰，保准我们家的小丫头是十里八村最出挑的！” 白杏小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捂着嘴直笑，“我就知道对了二姐的心思，一定有好处的。” “臭丫头，你敢耍我！”白灵故意虎着脸，扑上去抓白杏的痒痒。 看着姐妹几个嬉闹不停，白柳氏紧绷的心也彻底放松下来。 柳家本也是耕读世家，白柳氏自小跟着父兄念书练字，在十里八村也是有名的‘才女’，媒婆更是踏烂了柳家的门槛。 可在老宅被折磨了多年，倒是让白柳氏忘记那些沉浸在诗词歌赋中的日子，是多么的美好。 客房。 少年被引到住处后，便一个人独处。 倒是另外五个人，一看便是一家人。 两个小家伙忍不住困意，这会已经睡下，两位夫子则是在陪少女说话。 “哥、嫂子，都是蝶香连累了你们。如果不是我，你们也不用来这偏僻的村长，教那些乡下丫头谋生。”孟蝶香低声啜泣，原本疲惫的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 “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你是我唯一的妹妹，要怪也怪为兄无能，除了带你避世之外，竟是连与那人对抗的能力都没有。”孟夫子歉意的握着妻子和妹妹的手，不免感伤。 “我们是一家人，不管遇到什么事，能守望相助才是最重要的。过去的事就不要想了，以后咱们就在这里落地生根，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这里没有争斗。” 雅夫人清雅一笑，自有一番风韵。 “只有一件事，嫂子需要与你说明。既然选择到这里来，家主便是咱们的东家，不许做出任何不敬的事来。尤其是今日迟来的那位二姑娘，必须要敬重。” </br> </br> 第二百零七章 危机感 白灵做不得剥削员工的事，接风宴上便表示，允许夫子等人休息几日再正式开课。 家里忽然多了几口人，下人们少不得要忙碌一些。 不过客院那边有单独的小灶房，怕几人不习惯北方的口味，白灵便让人每日送食材过去，由雅夫人自行安排菜色、 为了给一行人足够的空间，白灵特意让人将客院做了隔断，让家人不怕被打扰。 夫子的到来，让白灵姐妹几个每日都闲不下来，光是女夫子的课程便让她们没了闲暇时间。 白小山则是跟着孟夫子继续进学，比自己预读的效果自是精进不少。 原本心疼兄嫂的孟蝶香，在得知白家姐弟几个的学习进度后，浮躁的心也安定下来，每日带着侄女一起参与到学习中。 “灵儿，你们姐妹三人的年纪，将琴棋书画都学好有些晚了，所以我打算按照你们的兴趣重点培养一门才艺，其他方面入门及懂得赏鉴便可。杏儿年纪小，倒是可以全面培养，不知你的意思是？” 雅夫人在上完一日的课业后，特意留下白灵说了自己的课程布置。 “如夫子所言，灵儿觉得甚好。” 白灵也有这样的想法，故而如实道： “家里姐妹都有自己的事，如今冬季倒是清闲，所有的课业都学习，时间倒是充裕。待开春之后，则需要根据夫子的课程安排时间。” “好。”雅夫人来了一段时间，自是知晓白家的情况，对此没有异议。 白灵告辞离开，遇上刚刚教完白小山棋艺的萧沐，便点头示意。 “白灵姑娘明日可是要去镇上？”萧沐温柔的开口。 “是。”白灵点头，对萧沐的颜值和气质都很欣赏，却总觉得此人不该是夫子而心存疑惑，“先生可是有事？” “我想去镇上添置些东西，能否搭姑娘的马车？”萧沐客气的询问。 “好，明日我出发前，会让人通知夫子的。”白灵略一思忖，便点头道。 回到房间后，白灵回想着萧沐来府上之后的举动，并无异常。 可白灵试探过雅夫人，雅夫人的回答很隐晦，也表明萧沐的身份没有问题，这才让白灵没有动让人去查萧沐的原因。 “一定是我想多了，家里除了那几个方子，应该没什么值得人惦记的。”白灵想不通，索性便不再去想。 雅夫人是上官煜派人请来的，她说萧沐不是危险，便可以信任。 白灵并未察觉到自己对上官煜竟然如此的信任，连他请的人也一并给予了信任。 边关。 刚刚杀退敌军，上官煜并未乘胜追击，返回营帐与几位将军商议边防布局。 “还好少帅提前做了准备，才没有让敌军直取城防。可我就奇了怪了，敌军好像知道咱们之前的布防一样，该不会是咱们军队里有人泄露军事机密了吧？” 坐在上官煜下手的将军，畅快的说完，又说出自己的怀疑。 其他几位将军亦然，对这次的胜利并无太大的喜悦。 紫霄军刚刚将布防重新置换不过一日，且是上官煜临时命令，敌军这才没有攻陷城池。 若不是上官煜有先见之明，城池即便能守得住，也会伤亡惨重。 “少帅，您可是发现什么了？要是有可疑的人，咱们先绑了审问再说！这种损人利己的鳖孙，就该军法处置了！” “是啊少帅，这要是真的出了内奸，可是留不得，要不然全军上下都得把脑袋别在裤腰上，谁还能安心当兵啊！” “不错，咱们紫霄军容不得内贼，必须得揪出来。” 面对众人的愤慨，上官煜却神色平静，等所有人都看向他之后才道：“各位不必恐慌，这次泄密的人，正是本少帅。” “什么？”众人不敢置信的望着上官煜，怀疑自己听错了。 “北辰国每隔几日便来骚扰我军，若不给他们一次重击，必当军心浮躁。” 上官煜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后，这才娓娓道来。 自从北辰国太子与当朝三皇子联手刺杀上官煜之后，上官煜便一直留意北辰国的动向，尤其是北辰国太子的一切。 此次带兵的北辰国大将，乃是太子的舅父，立下军令状会在半年之内攻克东汉国边防。 而那次刺杀，就是为了让上官煜出事，汉王痛失独子，紫霄军必将士气低迷，甚至军心不稳。 上官煜之所以只守不攻，便是为了要拖延时间，关键的时刻给对方重击。 “北辰国粮草不足，兵力也不足。今日这场战役虽然只斩杀万于敌军，却是敌方的先锋部队，除非他们有破釜沉舟的决心，否则绝不敢在短时间内开展。” 上官煜拔出佩剑，转身指向北辰国驻军的山谷，冷声道： “此处地势易守难攻，我军若是穷追不舍，损失无法估量。所以本少帅决定，偷袭敌军军营，火烧他们的粮草物资。” “这个主意好，末将请命前往。” 几位将军闻言，纷纷起身请命，生怕慢一拍就失去了资格。 “诸位将军连月来一直应对战事，许久不曾与家人团聚了吧？”上官煜话锋一转，收起了锋芒，在众人一头雾水之际，“今夜本少帅守城门，各位将军不妨回家小聚，若午夜时分尚未休息，倒是可以免费观赏烟火。” “啥烟火？离过年还远着呢，谁钱多烧的，放那玩意啊！”有人不解的问道。 倒是一位年轻的小将明白了上官煜的意思，拱手道：“多谢少帅体恤，末将今晚定会备好酒菜，与家人一起欣赏敌军后方的烟火如何绚烂。” 一经点拨，大多数人都明白上官煜的意思，自是乐得陪陪家人，还能看敌军倒霉。 至于上官煜安排了什么人去火烧敌军粮草，大家都默契的不去问。 紫霄军中有一支神秘的队伍，非精英不得加入，却不再军队的花名册中，暗中为汉王府效命。 而能进入这支神秘队伍，则是无数儿郎毕生所追求的愿望。 独坐在大帐之中，上官煜把玩着胸前的玉坠，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痕。 “丫头，为了能早日与你相见，本少帅可是连紫芒都调用了。再见面之际，本少帅不想只与你做朋友了，你可准备好了？” 上官煜低声自语，不会告诉任何人，他是因为萧沐入住白家，才会急着对敌军出手的。 虽然白灵与段玉郎、欧阳洵等人熟识，且交情都不错，可唯有萧沐的出现，让上官煜有了危机感。 这是男人的直觉，亦是上官煜对萧沐为人的欣赏。 </br> </br> 第二百零八章 戳痛处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二百零八章戳痛处次日，白灵与萧沐同行去镇上。 萧沐不曾说要去买什么，白灵也没做什么需要避讳人的事，便由着萧沐一路跟随。 鸿泰银楼后院。 白灵与沈掌柜寒暄过后，白灵便将图纸放在桌上，笑道：“大雪将至，路上恐不好走，这次便将两个月的图样一起交付了吧。” “这个自然是好的。”沈掌柜笑着点头，伸手准备将图纸拿起来看看，好给白灵定价。 如今白灵所绘的图样价格已经提升了几倍，不仅仅是因为白灵的设计能卖上价，也是因为白家如今不差这点银子，老板怕白灵不愿意再合作，这才忍痛多出了银子。 而沈掌柜原本是有机会外调的，可东家怕别人和白灵打不好关系，硬是把沈掌柜给留在镇上了。 但是东家也会笼络人心，在府城那边给沈掌柜准备了足够一家人居住的小院子，让沈掌柜的妻儿可以先搬过去，每季都给沈掌柜几日的假期，让他去与家人团聚。 且给沈掌柜的工钱也是按照府城那边定的，每次白灵设计的首饰大卖，也会给沈掌柜红封，用意很是明显。 可沈掌柜的手还没碰到图纸，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便快了一步，将图样拿过去仔细端研起来。 “这……”白灵已经介绍萧沐是家中夫子，沈掌柜见状虽不好说难听的话，可到底是有几分不悦的。 “沈叔放心，夫子只对棋艺和书画有兴趣，不会泄露商机的。”白灵扬起笑容，掩饰住眼中的诧异神色，朝沈掌柜歉意道。 “你带来的人，我自是放心的。”沈掌柜闻言，便当做萧沐是想要看看画工如何，倒也不再防备。 萧沐看完手稿后，指尖划过，略微不解的看了看脏污了的手指，这才将画样放回原处。 沈掌柜看过之后，便给白灵定了价格，按照老规矩走了流程，又将上次做好的首饰递给白灵，这才送二人离开。 看着萧沐的背影，沈掌柜不禁感叹道：“白家是真的起来了，就连家中的西席都是龙凤之姿，说是清贵公子亦有人相信。” 白灵出门一趟，自是要给家里置办些东西，顺便了解一下现在的物价和镇上的安定情况。 只是有萧沐在，白灵倒是不能去见老吴他们了。 萧沐只随意买了本杂书，对镇上的一切似乎都不感兴趣。 回程的路上，白灵几度打量萧沐，见他似是沉浸在书籍中，对今日的事也不提半句，心里反而越发的好奇萧沐到底是何人。 “萧夫子似乎对首饰很有兴趣。”白灵寻了话题，她自是没忘记萧沐在鸿泰银楼时，曾留意过最新款的首饰。 尤其是沈掌柜将尚未出售的首饰交给白灵之际，萧沐更是多看了两眼。 “不。”萧沐摇头，看向白灵认真的回答道：“我更喜欢玉石设计和雕刻。” “萧夫子的扇坠，可是自己所雕琢？”白灵的视线落在萧沐的折扇上。 香樟木的折扇，白玉的坠子，倒是与萧沐的气质很相称。 只是玉坠的雕刻十分繁复，白灵看了一会后，也没有看出是哪种文字或图腾。 “是。”萧沐将折扇递给白灵，温雅的开口道：“这是我送给自己的弱冠之礼，只可惜学艺不精，未能雕琢出心中所想，实乃一大败笔。” 白灵仔细观摩着，不难发现雕刻师的功力不够，图样设计也不够完善。 可白玉的质量却是上品，能用的起这样的好玉练手，说萧沐只是个教书先生，白灵是万万不信的。 “萧夫子家中定是富庶不已，这样的好玉在镇子上，怕是没人能买得起。”白灵说的是实话。 毕竟再有钱的人，也不会花大半身家，甚至是全部家当去买一块玉来把玩。 “我无心家业，倒是不知家中产业几何。” 萧沐对此倒是不打算隐瞒，只是一向低调的他，不愿被身份羁绊，故而半真半假的道： “说起来惭愧，我虽为嫡系长子，却只想做玉石设计，故而被家父赶出家门历练，不知何时才能归家。” 白灵尴尬的扯唇浅笑，貌似她戳了人家的痛处。 “萧夫子若是不嫌弃，空闲时间倒是可以切磋一二。”白灵想到自己空间里的宝贝，便如是道。 “如此甚合我意。”萧沐本就为此而来，见白灵爽快，自是不会拒绝。 两人闲话间，马车已然到了家门口，便没再继续探讨这个话题。 县衙大牢内。 白元氏花了银子打通关系，带着买来的酒菜看白大树。 纵然手里的积蓄花的差不多，连镇上的宅子也卖了，甚至两个儿子的前程也毁了，可白元氏还是惦记着白大树，怕他在牢里过的不好，更怕白大树若不能活着出去，他们孤儿寡母的没了生路。 “相公，这是伤药，你急着涂抹了。”看着白大树狼吞虎咽的吃东西，白元氏擦擦眼泪，将药瓶递过去，细说着家里的事，“二房已经分家另起灶了，娘要把家里的地收回来，说是明年让咱们自己种……” “族里说是让咱们家打扫祠堂一年，不会再有其他处罚。就是村里人都不待见咱们，两个儿子连门都不敢出，怕人说长道短的。我去找过爹了，他会托人打点一下，让你在牢里少吃点苦头。” 白大树听着，却是一句话也不接。 洪泉等人被判刑的事，白大树都知晓，而他为什么会坐一年牢，也因狱卒聊天而猜到和三房有关。 “娘子，我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做。”白大树阴沉的开口，怕被人听见，便趴在栏杆处低语。 白元氏仔细的听着，眼中闪过恨意，最后重重的点头。 “相公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绝不会让你白白吃了苦头！”白元氏咬牙交代白大树好好照顾自己，带着恨意离去，却不想白大树到底是不是真的无辜。 虽然百福县因为救济灾民得当，并未出现乱子，可市价到底是高了起来。 北方的天尽了冬月，大自然便给人们准备了天然的冰箱，不论什么东西放在外头，都不用担心会坏了。 段玉郎在过来谈新合约之际，顺带着给白家拉了不少的肉食过来，宰杀过白条猪和鸡鸭等就拉了好几车。 虽然这些东西太接地气，很不适合段玉郎的身份，可却是实在的很。 “丫头，你和我说句实话，花了这么多银子救济灾民，你就没有啥想法？”段玉郎既然来了，自是要休息一两日再走，趁着和白灵单独谈话的时候，问出心里的想法。 第二百零九章 三房有妖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二百零九章三房有妖“段公子呢？我可是听说段家是在整个紫霄城的范围内，都大肆收容灾民，岂是我白家能比及的？”白灵不答反问。 “那怎么能一样？”段玉郎高声道。 “哪里不一样？”白灵无所谓的反问。 见白灵一副淡然的模样，咳了一声才继续道： “在外人看来，段家是紫霄城首富，救助的物资不过是九牛一毛。可白家不过是刚起家的农户，这一次援助灾民可谓是散尽家财，是何等的大善之举！普天之下，怕是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媲美的大善之家。” “若真如段公子所言，白家倒是有意外收获了。”白灵狡黠的一笑，并不打算和盘托出自己的打算。 并非是段玉郎不可靠，而是白灵想要组建自己的暗势力，自然是要暗中进行的。 不过段玉郎既然问自己，代表也是有想法，并且猜到她有别的用意，白灵倒也不恼。 “算了，你就是个小狐狸，想怎么做你心里有谱就成，需要我的地方就让人捎个信儿。”段玉郎打开折扇，吊儿郎当的道。 可白灵却知道段玉郎这话是认真的，也很感动。 或许段玉郎是因为白灵救了他的至亲，又或者是合作的缘故，可这份肯全力支持的态度，对白灵而言无疑是最有用的。 “谢了。”白灵举起茶盏，以茶代酒表达感谢。 一日后段玉郎离开，老宅那边又一次把主意打到三房。 冬日里大家起的都晚，可三房的子女都要和先生学习，就连白三树两口子也会旁听，增长一些见识，自是不能赖在热炕头上。 “见过夫人，几位姑娘，雅夫人。”福婶儿急匆匆的进门，见雅夫人皱眉后，这才行礼，“老宅那边又过来闹腾了，也不知在哪里请的神棍，正在咱们大门外闹腾呢。” “神棍？”白柳氏一时不明白福婶儿的意思。 白灵心里却是咯噔一声，蓦地想起了穿越之初，白老太口口声声说她是被鬼邪附体的事。 若是前世，白灵必定不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可她自己灵穿过来本就不可思议，万一古代真的有捉鬼高手…… 思及至此，白灵身子微僵，双手不由得藏于袖中。 “门房说，老太太说咱们府上不干净，有妖邪存在，所以老天爷才会降下灾祸，让村里死了好几个无辜的人。” 福婶儿不知前因，因此说起此事虽愤慨，却也没有太大的担忧。 “老爷已经去大门那边了，具体的情况，奴婢也不清楚。” “二姐！”白薇也突然想起什么来，抓着白灵的手腕道：“你快些从密道走，老宅指定是冲着你来的，我倒是要看看你不在家里，他们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白薇的温度传来，白灵的心反而安定下来。 有维护她的家人在，白灵并不怕那些魑魅魍魉的小伎俩。 只是一瞬间，白灵便想明白其中的关卡。 真正有本事的大师，绝不会是老宅请的起的，她已经在这个世界安然生活两年，若是随便谁都能对付她，那就是老天爷想要收回她的命。 “我不能走。”白灵摇头，淡定的道：“老宅一直想要弄死我，无非就是为了三房的产业，我若走了反倒是解释不清了，我倒是要看看那神棍有多大的本事，把活生生的人变成妖孽！” 白灵眯了眯眼睛，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杀气。 既然老宅的人不想好过，那她也不必客气。 “福婶儿，有劳你安排个马术好的，立即赶往县城，将此事禀明县太爷。”示意家人不必担忧后，白灵对福婶儿吩咐道：“再让人去请村长、族长和几位族老过来，这次咱们就一次性把所有事情都解决了，省的以后再心烦。” “是，二姑娘。”福婶儿愣了一下才应声，无法消化几位主子的对话。 亲奶奶非得要逼死亲孙女，也难怪三房发达了，和老宅的关系却那么僵硬。 不过想到来三房之后，老宅那边所做的事，福婶儿又觉得可以理解了，那就是一些个唯利是图，丝毫不在意亲情的市侩之人。 雅夫人自也是听明白了个中缘由，看着白灵的目光透着几分探究。 但这毕竟属于‘家世’，雅夫人便朝小姑子和小女儿递了个眼色，回暂住的小院中。 “娘，你闺女啥时候在老宅那边吃过排头？这次他们主动送上门来，我若不重重的反击回去，才是真的怂了。”见白柳氏依旧担忧不已，白灵俏皮的眨眨眼道：“我可是娘的亲闺女，娘不会也怀疑我是被妖怪附体了吧？” “傻丫头，说什么浑话呢，你这可是戳娘的心窝子呢！”轻拍了下白灵的肩头，白柳氏深吸一口气道：“走吧，我也想看看，这人的脸皮能有多厚，咋啥事都敢干出来呢！” “二姐说我是财迷，老宅的人可比我迷多了，莫说是不要脸了，就是不要命都干的。”白薇气呼呼的喊道。 白草牵着白杏的手跟在后头，一向柔善的她，这会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母女几个刚到大门口，便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还有神棍做法的声音。 “娘，您这是做啥呢？我们家没请道士来做法啊！”白三树头疼的问着白老太，碍于白老太挡着，也没法把道士给赶走。 “老三，娘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我梦见你爹了，说你们家有不干净的东西，那可是要影响整个白氏的运道的。” 白老太扯住白三树，生怕围观的人听不到似的，扯着嗓门大声喊道： “这不，我怕你不信，就自己拿了棺材本请了道长过来做法。要是啥事没有，娘也认了。可要是真有那妖魔鬼怪，可是得早点除掉了干净，省的祸害完你们家，再去祸害村里，咱们白家可就是罪人了！” “我说婶子，要说真有不干净的东西，那也是你们老宅那边。三房这日子越过越红火，要是有这样的妖魔鬼怪，我们也想往家里头请，还愁没好日子过？” 海子媳妇最是看不上老宅的人，又和三房的关系好，这会自是要站出来说话。 原本去别人家串门的白万氏，也跟过来看白老太又要做啥妖，气的也是不轻。 “婶子还是快点把道长请会家去吧，看看能不能把人心正一正。这人心要是偏了、坏了，那可是比鬼怪还吓人。”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人有官府管着，就算是再坏又能坏到哪去？可妖怪啥的可不一定了，没听戏文里说，妖精最喜欢喝人血，吸人的精气了，想想都害怕，看看也没啥，除非是心里头有鬼！” 张旺财的娘是提前得了信的，嗑着瓜子说着幸灾乐祸的话，就盼着三房倒霉她才高兴。 第二百一十章 白灵是妖魔？ “旺财他娘，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你们家可是刚没了个大孙子，说不定就是缺德事做多了，老天爷都看不过去眼给你们的惩罚，这做人说话啥的，可得留点口德！” 白赵氏不好对白老太这个长辈说什么，对张旺财的娘可就不客气了。 “白赵氏你说啥呢？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张旺财的娘虽然不喜欢陈静，可对那个没能活下来的大孙子却是心疼的不得了，最怕别人提这话。 “别以为你抱上了三房的大腿，就能把尾巴翘上天了，小心三房的妖怪把你们一家子都吃了，让你们变成绝户，死了都不能投胎！” 原本看热闹的村民，见二人要打起来，瞬间都住了嘴。 白赵氏的话是狠了点，可到底说是事实，也是张家自己造的孽。 可旺财娘说的话却是诅咒，这是被村里人所不容的，立时所有人都指责起来，连道士做法也不看了。 “哼，三房要是真有妖怪，也该是先把你们家给吃了，一家子黑心的东西，忘了你们家以前做的不要脸的事了吗？敢诅咒我们家，谁撕了谁的嘴还不一定呢。” 白赵氏撸起袖子，和旺财娘对打起来。 海子媳妇和白赵氏关系好，见白赵氏挨了打，立马冲上去帮忙。 白老太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这会一句也说不出来，气的也想去打旺财娘几下，竟耽误她的事。 白家母女看了一会戏后，见旺财娘被打的不轻，这才走出大门来。 “都看啥呢？还不去拉开。”白灵大声吩咐道，朝婆子们递了个眼色。 在白家做事的人，自是知晓主家和谁关系好，且刚才旺财娘说的那番话，挨打都是活该。 因此去拉架的婆子，都是偏帮白赵氏这边的，暗地里又把旺财娘掐打了一顿才把人推开。 看热闹的村民不管看没看出由头，都没人替旺财娘说话。 以前张家条件好，对村里人都瞧不起，谁家要是求借到头上，利息比高利贷也低不了多少，要债的时候更是狠得紧，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村长在白家人去请之前便得了消息，这会也赶了过来，族长他们估摸着随后就到。 “眼瞅着离年下不远了，一个个都闲出屁来了，家里啥活都没有了是吧？” 村长远远的就听到闹吵的声音，一嗓子把所有人都给带进去了。 “这位道长，先把法事停一停，等我们把话说完再说。这里可不是他白家老宅，不得三房的同意就做法，就是人家把你打出村子，官府都不会说三房半句不是。” 村长倒不是不信鬼神，可老宅的人请来的道士，村长却是不信的。 因此村长语气尚算客气，可说出话的却是带着威胁的。 “哼，你们就护着妖邪吧，到时候再来求本道长，也得看本道长的心情。”道长被驳了面子，哼了一声暂时停下，心里却是乐得清闲。 见村长过来，白老太眼珠儿转了转，又把之前的话说了一遍，最后还抹着不存在的眼泪假哭道：“村长啊，我到底是做娘的，就算之前闹的再僵，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三一家横死，死后还是咱们村子的罪人吧？就是做一场法事，大家伙都能安心不是？” 村长气的脸都紫了，他这条命都是白灵救的，又知道白老太是针对白灵设局，想掐死白老太的心都有。 “一个梦能当真吗？婶子别拿大家伙当傻子，村里不少人都听你说过白灵丫头中邪的话。要是白灵丫头真是妖，咱们村能有现在的好日子？别的村要是知道有人想弄死这丫头，都巴不得当神仙似的请回去供着，好都富裕起来！” 村长之前受伤太重，到底伤了气血，急匆匆的赶过来，又说了这么长的话，不免咳嗽起来。 “可咱们村可是刚刚死过人的，村长也差点没命，这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咋能这样呢？”白老太典型的欺软怕硬，被村长一喊，白元氏教给她的那些话就忘了大半。 若不是大房之前写过保证书，白元氏绝对会亲自过来，而不是让白老太出头。 白老太再作，那也是白三树的亲娘，大不了关系恶化一些，总不能逼死他自己的亲娘。 村长气的冷笑，缓了口气才道：“婶子！你非要逼我把啥话都说出来吗？要不是村里给白大树作证，他能就判一个月的牢狱？” 白老太吓得脸色一白，她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那个……大树以前可是村里最出息的，可自从这个贱丫头折腾起来之后，大树就事事不顺，都是她克的！”白老太阴毒的眼睛盯着白灵，恨不能现在就把白灵给杀死！ “按照奶的意思，是我克的大伯把那些煞星带回家里，好吃好喝的供着，还和村里保证他们都是良民，又不小心让他们晓得村里谁家有银子，最后闹出几条人命来，连村长伯伯也差点……” 白灵被气的笑出声来，缓步走出大门，站在白三树身侧道： “也是因为我，县太爷才会判大伯坐牢？我倒是想知道，我要真的是妖魔鬼怪，为啥不暗戳戳的把你们这些想要害我的人都给灭了，也好过几天的安生日子呢？奶该不会以为妖怪也会心软，念什么血脉亲情吧？” 白老太恨毒了白灵，认为是因为白灵的存在，所以她才做不了老夫人，想也没想的就点头道： “你自己都知道，就站在那乖乖的让道长做法吧。你要是妖怪，直接就把你给烧了，也省的以后祸害人。你要不是，去去晦气也好。” “呵！”白灵冷笑一声，“奶是不是想说，我要是不同意，就是心虚了。” “当然。”白老太使劲儿的点头。 “爹，你也认为闺女是妖魔吗？”白灵转身看向白三树，始终无法忘怀当初白三树那怀疑的眼神。 “你是爹的闺女，亲闺女！”经历了这么多事，白三树的心自是向着小家里的每个人。 “我也相信二姐，二姐是天底下最好的二姐！”白小山气呼呼的道。 白柳氏几个也纷纷点头，坚定的站到白灵身侧。 “大家伙呢？”白灵看向村民们，浅笑的问道：“你们是想要我接受做法，还是相信我是无辜的？” “丫头，婶子信你！”白赵氏第一个站到白灵身边。 海子媳妇等人也纷纷表态，都怒视白老太或是倒是。 但是也有些村民是动摇的，持观望的态度。 白灵并不觉得失望，古代人迷信，只要有人提出质疑，便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关乎到自家的身家性命。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一报还一报 旺财娘见状，立马喊道：“你们都是中了妖精的妖法了，白灵以前大字都不识一个，咋就会那么多的方子，还会救人的本事了？她一定是妖精，等所有人都信了她，那咱们就都离死不远了。烧死她，想要大家伙都活着，白灵必须得死！” 旺财娘恨恨的喊着，恨不能亲手把白灵给烧死。 那些本就动摇的村民，听到旺财娘的话，竟然觉得有道理。 “要不，就让大师给看看吧。咱们也不是非说白灵是妖怪，可有些事是怪玄乎的，反正看看也没啥的。” “对，看看咱们心里也踏实。” “我也是这么想的。” …… 有一个人开口，立即就有人附和。 看着白老太和旺财娘那得意的神情，白灵幽冷的一笑。 只要村里有人怀疑自己，白灵就必须得证明清白，否则三房便会被孤立，甚至可能会让愚昧的村民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这，便是老宅的打算。 视线望向老宅的方向，白灵可不觉得白老太能作出花来，定是有人鼓动她来闹事的。 “你们这些人可真是没良心！咱们南山村能有今儿的好日子，可都是跟着三房做事才有的！你们别忘了，不管是冬小麦还是作坊，那都是白灵想出来的。这才过几天不愁吃穿的日子，你们就这么对待白灵，良心都让狗吃了吗？”白赵氏气的眼眶都红了。 白万氏和海子媳妇等，也都是气的直骂人。 可除了旺财娘对骂之外，其他人都表示他们就想求个心安，倒是叫人连干仗的心思都没有了。 “多谢大家信任我，白灵铭记于心，日后定当回报。” 白灵朝众人深施一礼，直叫真心疼白灵的人鼻子发酸，心疼的不得了。 转过身去，白灵冲着姐弟几人笑笑，朝白三树夫妻跪下，伏地叩首。 “闺女，你这是干啥，快起来！”白柳氏抹了把眼泪，忙扶起白灵。 “丫头，有啥话你就说吧，咱们一家人都支持你！”白三树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也明白白灵的做事方法，因此沉声道。 白灵感动的眼睛发胀，却忍着没有落下泪来。 “谢谢爹娘。”白灵道谢之后，缓步走到村长面前，高声道：“我同意。” “什么？”出声的是白老太，白灵的举动和预料的不一样，这才有这样的反应。 白灵嗤笑一声，转身看向白老太道：“我同意让这个道士做法，因为我是个寻常人，并不畏惧那些除妖降魔的法术。不过……” “不过什么？”白老太警惕的看着白灵，下意识的接过话茬。 “若是旁人请来的法师，我或许会不会有所怀疑。但老宅之前所做的种种，尤其是奶奶您曾想把我卖去给个即将死的人陪葬，所以我有理由怀疑这个道士到底有几斤几两，又或者是被人收买的。”白灵高声道。 原本持怀疑态度的村民，听到白灵的话不禁动摇，毕竟老宅人的品性真的是不靠谱。 而本就相信白灵不是妖怪的村民，则是愤怒的瞪着白老太。 诬陷自己的亲孙女是妖怪，结局只有被烧死，这得是多狠心啊！ “你胡说啥？我哪有银子收买道长！”白老太立即反驳。 “无量寿尊！”老道念了一声后，摇头道：“姑娘这般对道家不敬，实在是不该啊！贫道虽然法术有限，也可也不会为了黄白之物而害无辜人的性命。” “真假与否，不是道长一句话就能证明的。既然道长自称可以降妖除魔，想必也不怕我这个妖怪会逃走，毕竟道长可是捉妖能人不是？”白灵笑眯眯的道。 道长愣了一下，这个时候由不得他说不，便点头道：“自然！贫道手中的法器，可是仙师所赠，降妖除魔自是不在话下。” “既是如此，那便请道长将三房外围画下结界，我若是妖魔自是逃离不得。三日之后，我会请来有名望的人看道长做法，届时道长若能证明我乃妖魔，我自是任由道长处置，道长的名望也将一飞冲天。” 白灵画了个大饼诱惑道长，见他眼中有精光闪过，继续道： “同理，若我不是妖魔，还请道长找出真正的晦气所在，还村子一个祥和。” 白灵并不打算让道长立下军令状，在闻到檀香的气味后，白灵便发现对方是个骗子。 一些能让人丧失神志的药粉若能降妖除魔，她白灵就是法力高强的仙人了。 不过这檀香虽有问题，却需要药引才能引发，否则在场的人都会被控制，这道长倒是有几分歪门邪道的本事。 “贫道志在降妖除魔，自是要让人心服口服，如此便听姑娘的。”道长一甩拂尘，便去收拾自己做法用的器具。 白老太见状，忙追过去喊道：“道长，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你不能……” “老施主若信不过贫道，还是另请高明吧。”道长薄怒道。 白老太气的三角眼直抽，可想到自己所花的银子，只得道：“信得过，信得过。” “哼。”道长冷哼一声，便念起了咒语，点燃了好几张符纸，摇晃着铃铛开始做法。 村民们对鬼神之说十分相信，见道长真有两把刷子，不少人都觉得心安了。 即便是选择相信白灵不是妖魔的村民，也是愿意有人做做法事，让村里少一些晦气。 毕竟刚刚死过人，难免让人心里不安。 谢过支持的村民后，白灵望向站在不远处的那些灾民，含笑点了下头，便陪着家人回了院子。 白薇最是藏不住话，忙询问道：“二姐，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啥计划了？你想咋揭穿那个牛鼻子老道？这件事定是老宅搞的鬼，你可不能放过他们！” 白三树皱了下眉，并未作声，算是默认白灵去做任何事。 白灵自是将白三树的反应看在眼底，心中绷着的那根玄彻底放下。 若是白三树还一味的顾念老宅的人，这次白灵定不顾后果的带着家人离开，或者是独自离开，免得不知何时被害惨了。 “为什么要揭穿呢？”白灵神秘的一笑，拍着白薇的肩膀道：“等着我给你们惊喜好了，大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三日后自会见分晓。” “闺女，你就不能透点口风吗？娘心里头没底啊！”白柳氏虽信得过白灵，可这次的事攸关白灵生死，不免紧张。 “谁想害我，我就让谁自己承担后果，不要对方的性命，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白灵说完，冲着身子一僵的白三树道：“爹猜我之前去镇上的时候，在路上看到过谁？” “谁？”白三树问道。 第二百一十二章 跪求 “白元氏。”白灵冷笑道：“听说我那位好大伯母是去牢里看望我‘无辜’的大伯去了，昨儿才回来。” “又是他们搞的鬼！我就说他们不是好东西，等这次的事证明和他们有关，非得要和他们彻底划清界限不可！”白薇气恼道。 白三树脸色一白，立时明白想要害死白灵的竟然是白老太和大房。 “爹，他们一次又一次的算计咱们，想要夺咱们的产业，想要我们姐弟几个的命，我真的已经忍够了。” 白灵凝视着白三树，神色严肃的道： “我可以看在爹的面子上，不要他们的性命，但这也是最后一次的宽容。为了咱们一家人，为了小山以后的前程，爹能自立门户吗？从此以后咱们不是白家三房，而是咱们这一支的老祖宗，就算是老宅的人犯下叛国的罪名，也和咱们家没有关系了。” “这……”白三树身子一晃，没有立时答话。 倒是白柳氏娘几个，在惊讶过后，都期翼的望向白三树。 “爹还有三天的时间考虑，若是爹做不到，闺女也不逼爹。”只是再也无法留下来，去面对未来会发生的悲剧。 即便白灵已经努力在打造暗势力，可老宅都是拎不清的人，万一做下牵连九族的事情，除了空间之外，白灵想不到东汉国哪里还会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闺女……”看着白灵浅笑的样子，白三树心里一慌。 “即便是自立一脉，爹依旧可以奉养奶终老。只不过那时候爹就是外人了，在跟前尽孝怕是不可能，但一年给十两银子，就算是奶想请个婆子伺候着够了。”白灵知晓白三树是孝子，便做了最后的让步。 救助站。 老者召集了一众年轻人议事，即便是逃难至此，宗族的规矩也不曾改变过。 “今日的事，你们怎么看？”老者喝了几口热水后，看向众人问道。 “那倒是一看就是江湖骗子，若白姑娘真的是妖魔，那也是与人为乐的，否则咱们如何能有栖身之地？且不说咱们这里就有二百来号人靠着白家救济，整个百福县内，又多少乡亲得以落脚？” “就是，要说白姑娘是妖怪，我倒是希望这样的妖怪多一些。” “摊上那样的奶奶和亲戚，白姑娘也是够倒霉的，好在白家人都护着她，也有不少明事理的村民。” “要不是白姑娘把事情解决了，我都想冲上去揍人了，可不能让骗子把白姑娘害了！” “对，该烧死的是那个骗子，是那些想害人的畜生！” …… 听着众人一致的为白灵抱不平，老者欣慰的笑了笑。 “你们能明辨是非，这是最好不过的。三日之后，就是该你们表态的时候了。”老者意味深长的道。 “族长的意思是……让我们向白姑娘示好？”有人惊讶的问道。 “不错。”老者点头道：“上次的事，村民们对我们友善多了，若是这次你们坚定的站在白姑娘这边，日后便可以在此落脚，说不定能有更大的发展，完成老祖宗的遗愿。” 一众人沉默不语，眼神却都是锃亮的。 朝廷会安置灾民不错，可若灾民们能自行安置，朝廷也乐得少费些心思和银两。 而灾民们除非是有亲戚可以投靠，一般都是只能被动的等待朝廷的旨意，否则一辈子都是流民。 且说白三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沉思，全家人都默契的不去打扰他，全部都和往常一样的学习。 可除了白灵之外，其他人却明显的心不在焉，学习的进度比往日慢了许多，雅夫人难得的没有训诫，倒是对白灵坦然处之的心态十分赞赏。 三日之期很快便到，白老太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白灵，自是一大清早的就催促道长摆设香案。 或许是怕再出纰漏，白元氏也带着两个儿子一并过来，白雪也拖着张旺财前来看热闹。 “白灵，三天已经到了，你就等着被烧死吧。”白老太恶狠狠的道，一点身为祖母的慈蔼都没有。 白灵请来见证的客人都已经到了，此时都坐在白家临时搭建的木棚里，有火盆和茶水点心，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是在看戏。 村长和族长等人，自然也有资格做进去。 这次开坛做法，几乎整个南山村的村民都过来了，连灾民们也都挤着站在外围。 “娘，您就不能放过二丫头，放过三房吗？”白三树咚的跪在地上，红着眼眶哀求道。 “奶，求您放过二姐吧，二姐不是妖怪！”白小山也跟着跪下去。 白柳氏明知这是白灵要求的，却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跟着跪下求情道：“娘，到底要怎么样，您才肯放过二丫头？她也是娘的亲孙女，是白家的血脉啊！” “奶，要烧就烧死我吧，别为难二妹 二姐了！”白草姐妹俩也跟着哭求道。 三房除了白灵之外，都跪在冰冷的雪地上，一个个泪流满面，让围观的人都不禁动容。 可三房越是如此，白老太越是想要白灵死，只有除了三房的主心骨，那些家产才会成为他们的。 想到可以住到大院子，有那么多的下人使唤，有花不完的银子，白老太看白灵的目光，仿若是看死人一般。 “你们求我也没用，谁让她是个妖怪，就该被烧死了事，省的祸害人！”白老太狠声道。 白老太恶毒的模样和三房的凄惨形成对比，更加让人觉得这是一场阴谋，否则白灵为何会毫不畏惧？ 人都有同情弱者的习惯，尤其是当人心动摇之后，看什么都变味了，许多人觉得白老太才是真正的妖魔，否则白家怎会家宅不宁，还害的村里死了好几个人？ “白姑娘，我们都相信你！即便你真是个妖怪，那也是最善良的妖怪，比那些心思恶毒的人要善良多。谁要是敢烧死你，我们就先把他给烧死了！没有白姑娘，我们早就没命了，还怕用这条命报恩不成！” 灾民中，有人大声喊话，立即得到所有人的回应。 那几个挑事的人被送到官府之后，灾民们对三房不仅仅是感恩，还有愧疚，甚至是超越于对朝廷的忠诚。 木棚里，正喝着茶的师爷，见灾民们如此拥护白灵，不免有些诧异，可随即便想明白原因。 看向负手而立的白灵，明明是个纤弱的二八少女，可仅是背影，便让人不敢高攀，仿若是天生的上位者。 再联想到因为白家，县太爷一再做出的政绩，师爷终于明白县太爷为何让他过来坐镇，务必要保证白灵安全无虞。 </br> </br> 第二百一十三章 泼妇 白家三房，必须得交好，尤其是这个白灵。 萧沐坐在角落的位置，他现下的身份就是西席先生，再加上不想被人关注，这个位置倒是刚好，又能透过缝隙看向外面的一切。 不知是不是错觉，萧沐总觉得今日的白灵，沐浴在阳光之下，仿若是仙女下凡，仅是一个背影便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见造势差不多，白灵扶起爹娘后，又心疼不已的扶起了嗓子都苦哑了的弟弟妹妹，却不好多说什么。 白草姐妹相护搀扶起身，在地上跪了一会，冷的她们脸色都变了。 “带着爹娘和弟妹去棚子里待会，可别染了寒气。”白灵眨眨眼，让白薇一定要忍住，别露出破绽来。 “二姐……”白薇使劲儿的擦擦眼睛，姜汁呛得她落下泪来，愣是把期待的神色掩盖住。 安顿了家人，白灵朝村民和灾民的方向深施一礼。 “各位今日的维护，白灵铭感五内，日后定当回报！”白灵扬高了声音，许下承诺。 而这句发自内心的承诺，也为白灵日后赢得了无数忠心的得力下属。 “废话那么多做啥？别想再耍花样！”白老太不耐烦的冲着道长喊道：“道长，快开始吧。” 白老太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白灵被活活烧死，这样才能解她心头之气。 白灵清浅一笑，踱步来到老宅的人身边站定，见白元氏望向自己，笑道：“大伯母不介意我站在这里吧？” 白元氏无声的摇摇头，心里却有些不安，却又不知为何。 道士见当事人已经在场，便开始做法，桃木剑挥舞个不停，很快便燃烧了符纸，将灰烬到在一盆狗血中。 白灵嫌恶的捏住鼻子，狗血的腥味再加上一些臭烘烘的味道，让她有些反胃。 不是白灵矫情，而是那味道比茅房还冲，站的近一些的人，都和白灵是一个反应。 见白灵要躲开，白元氏立做关心状扶住了她的手臂，白雪也跟着扶住了另一边。 道士又念了几声咒语，便将血盆朝白灵这边淋过来。 “不要！”三房的人齐齐站起身来，大声喊道。 白灵似是被吓得定住了，眼底却是闪烁着兴味的光芒。 在血液临近之际，白灵双臂猛地一扯，将白元氏母女拽到身前，让她们替自己挡住了恶心的秽物。 “啊……呕！”白元氏母女恶心的互吐了一身，被熏的吐得更狠了。 白灵及时闪躲开，指尖有意沾染一点血迹，将手伸的远远的，伸给正拿着桃木剑指着这边的道长问道：“道长，这血到底有什么作用？要是有问题的人沾上了，会怎么样啊？” 道长嘴角直抽，挥舞了一阵桃木剑之后，才开口道：“无量寿尊，姑娘虽然只沾染了些许狗血，但并未有任何特殊反应，可见并非被妖邪附体。” “这么点血就能证明，道长你弄那么一大盆作什么？还好我躲的及时，要不然还不得被恶心死！”白灵哆嗦一下，不敢想象自己要是没有准备，会几天吃不下饭去。 “道长你说啥呢？白灵可是妖怪，你可不能胡说！”白老太愣了一会后，大声喊道。 白灵鄙夷的看了白老太一眼，却故作伤心的倒退两步质问道：“奶，我可是你的亲孙女，你非要逼死我不可吗？” “你是妖怪，本就是该死，咋成我逼你的了！”白老太理直气壮的吼回去。 “你还是我亲奶吗？”白灵掏出帕子掩面，哭着跑到家人身边，心里却恶寒不已，这般扭捏的人绝对不是她。 三房的人除了白三树握拳不与，娘几个抱头痛哭，像是要把以前曾受到的委屈，狠狠的都哭出来一样。 白老太见道长不针对白灵，顿时气得喊道：“道长你咋还愣着？快点降妖除魔啊！” “对，我奶可是给了你十两银子，只要你把白灵给弄死，还会再给你二十两银子，你可别在这时候犯糊涂，要不然你就把那十两银子还给我奶！”白雪吐的没了力气，却是大喊出声。 白元氏母女身上太脏，所有人都后退几步，怕沾染上气味，自也注意不到母女二人的眼神不对。 “我父亲让人去找你过来是帮忙的，今日道长要是不把白灵这个贱蹄子给烧死，我父亲定让你在百福县待不下去！”白元氏一改往日的柔和，恶毒的瞪着道长喊话。 母女二人平日都会装模作样，此刻终于展露了她们的另一面，让所有人都诧异不已。 而事到如今，但凡不是傻子，都明白了真相。 除非是真的想要置白灵于死地，故意当做听不懂二人话的人，但他们的声音却被大多数村民的讨伐声所淹没。 “你们胡咧咧啥呢？再敢乱说一句，老娘就让老大把你给休了！”白老太又急又怕，也顾不得白元氏身上的味道，冲上去便是一顿打。 “你个死老太婆，我可是秀才家的女儿，你敢再打我，我爹饶不了你！大树就交给你这么点事都办不好，你咋还不去死啊！” 白元氏疯了似的把白老太按住，平日柔弱的一个人，打起婆母倒是力道十足。 白雪也跟着白元氏一起打白老太，嘴里还骂道：“老不死的，嘴上说最疼我这个孙女，还不是想我嫁的好，以后好给你好处。不但不给我准备一文钱的嫁妆，还要打我私房钱的主意，看我不揍死你！” 除了还在做法的道士之外，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了这娘三个的全武行。 白灵伏在白柳氏的肩窝，看着闹剧性的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老宅的人想要她白灵的命，她就彻底毁了她们的声誉，让她们以后都抬不起头来做人，家务宁日！ 不把老宅逼到死路，已经是看在白三树的面子上，给予他们最大的仁慈。 旺财娘见事情发展到失控的地步，立即拽着自家男人和儿子就挤出人群，不管还在撒泼的白雪。 村长和族长等人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今日白家的几个女人把脸丢到外人面前去了，这也是在打南山村的脸，打整个白氏一族的脸面啊！ 众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必须严惩的信号。 </br> </br> 第二百一十四章 恨难平 “够了！”族长使劲儿的拍着桌子，冲着村民喊道：“快来人，把这三个疯婆娘给我抓起来，扔到祠堂里反省去！如此心思恶毒的女人，我白氏宗族容不得！” 三人扭打在一起，没有一个是干净的，不少年轻的媳妇都不想多看一眼，怕恶心的几天吃不下饭。 最后还是几个和白老太有过节的婆子上前，把人按在地上给绑了起来。 嫌弃几人吵得厉害，干脆就撕了她们的外衫，直接堵住嘴巴，也省的脏了大家伙的耳朵。 “爹……”白灵期翼的目光望向神色复杂的白三树，其他姐弟几人也一样的看着自家爹。 “爹晓得该怎么做了。”白三树痛苦的闭上眼睛，隔了几息的功夫才睁开，却只剩下坚定神色。 大步来到族长面前，白三树撩起棉袍跪了下去。 “三树，你这是做啥？”村长的眼皮直跳。 “族长，这么些年来三房过的是啥日子，分家之后又都经历了啥，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三树不孝，为了妻儿的性命着想，请求自成一脉！” 白三树重重叩首，声音哽咽，压抑不住的悲痛倾泻而出。 一场闹剧，随着白三树自请脱离父系一族，而暂时结束。 由于白三树的态度坚决，且不惜拿出老宅那边几次三番写下的认罪书，来表明要维护妻儿的决心，族长等人只得说商议后再做决定。 村长临走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白灵，见她红着眼睛对自己浅笑，忽然明白了什么。 “于师爷，劳烦您奔波这一遭，本该酒宴答谢，只是眼下家中的情况实有不便，一点心意还请于师爷不要嫌弃。” 白灵送客时，特意将一个食盒递给于师爷，并轻轻的拍了拍。 于师爷跟在县令身边多年，自是明白白灵的意思，便笑着接下食盒，并表态道：“这次的事件，若不能合白姑娘的心意，大人必会为姑娘做主的。” “请代白灵转达对大人的感谢之情，日后定前往道谢。”白灵朝县衙的方向福身道。 “姑娘客气了。”于师爷代表着县令来此，村长等人自是知晓的，即便于师爷离开，依旧会对老宅的人严加处置。 若非白三树最后的请求，村长和族长等人必定是要请于师爷吃酒宴，而不是忘记他还在隔壁的木棚里尚未离去。 白灵一一送走了钱老爷等人，这才得以喘息。 “二姐，你说族长他们会答应让咱们自立门户吗？”见白灵回来，白薇立即迎上去问道。 “只要三房依旧留在村里，会给村里带来利益，咱们依旧是白家的子孙，族长迟早会点头的。”白灵自信满满的道。 “那就好，总算可以摆脱老宅的那些人了。”白薇松了口气，盘腿坐在暖炕上，有了吃零嘴的胃口。 正如白灵所言，族长等人商议了一个多时辰，最后还是村长把话挑明。 只要白三树还是白家子孙，不论是三房还是自成一脉，南山村与白三树一家的关系不会改变。 而老宅的人若一直这般对待三房，三房迟早会彻底离开南山村，届时损失最大的还是南山村，是他们白氏宗族。 最终，族长同意白三树的请求，并直接开祠堂改了族谱。 “族长，我虽然改了族谱，可娘……我是说姚氏对我仍旧有生养之恩。还请族老小惩大诫，最后给她一次机会，我愿每年给十两银子的养老银子，直至姚氏终老。若她再做伤天害理之事，族长做任何处置，三树都不再为她求一句情。” 白三树离开之前，将一锭十两的银子交给族长，请他代为转交白老太。 这几日寝食难安的白三树，离开祠堂之际，背脊挺的笔直，仿若压在他心头上的担子终于卸下去，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弯腰。 “姚氏太能作了，把这么好的儿子给作没了，看她以后能有啥好下场！”族长气的想要砸东西，可现在是在祠堂里，只能气的说了这么一句。 其他族老都不是白氏中人，倒也不好说太多话，毕竟白大树也是白氏子弟。 倒是族长颇为认同的点头道：“其他经历这次的事，姚氏能够长记性，否则白氏绝对不能再留着她！至于元氏和白雪……” 见村长望过来，族长虎着脸道：“这母女俩也不是好的，还当众殴打长辈，白氏留她们何用？我倒是要看看秀才的闺女有啥了不起的，赶紧给我撵出村子去，谁要是敢拦着，就跟着一道滚！” “可白雪是张家的媳妇……”村长顿了一下，“即便白氏不认白雪，她也是张家人。” “哼，张家有这么个媳妇，祖宗也脸面无光，我做主休了，张旺财他们敢闹腾，就一道都赶走。”张氏族老面色也极为难看的道。 白元氏和白雪被赶走的事，是不可逆转的，至于她们要拿走自己的私房，自是又少不了一番波折。 且说白灵和家人说了一会话之后，便找了借口去了村口的路上。 白灵打了声口哨，之前做法的道士便从雪地里钻出来，若非他主动现身，白灵还真没发现。 “你倒是会藏，该不会是经常被人追打，躲惯了吧？”白灵嗤笑道。 这个道士为了钱财，绝对是什么事都敢干，否则也不会被白老太收买。 “被人追打是经常的，干我这行的就是招摇撞骗，要不哪来的糊口银子。”道士说着，朝白灵深搭一躬，“不过害人的事，老道我就做过这么一次，还被姑娘给识破了，在这里给姑娘赔不是了。” “要是我没发现猫腻，这条命都被你给害没了，道歉有用吗？”白灵翻了个白眼，可是没忘记老道在符纸上放的药。 若非白灵本身是大夫，一旦中招必定和盘托出。 届时世人又如何能容得下异世灵魂？ “说起来也是贫道运气不好，上次做法事的那户人家内斗，贫道没站对队，险些被人给杀了，是元老秀才救了贫道一命。所以元秀才开口，贫道纵然不愿意也得走这一遭。不过那药粉对没问题的人，是半点用处也没有的，姑娘可不就是没中招吗？”道士笑嘻嘻的解释着，没有半点仙风道骨的样子。 “你懂医术？”白灵询问道。 “略懂皮毛。”道士似是想到伤心的往事，苦笑道：“这年头活着不易，干啥都是为了讨口饭吃，做道士倒是比做大夫赚钱容易多了，也省的砸了祖宗的招牌。” </br> </br>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上官比女人美 若有所思的看着道士，白灵将一包银子递给他，道：“这是剩下的五十两银子，还有解药，你拿了之后尽快离开百福县吧。” 说到做到的白灵，不打算出后招为难道士，自也是因为她在这三日已经调查到了真相。 这道士虽然招摇撞骗，却不会做害人性命的事，此次确实是被元家挟恩强迫而为之。 “这是自然。”道士喜笑颜开的收起银子，解药却是踹倒衣襟里没有服用，便顶着寒风离开，好似刚才那个有故事的人与他无关一般。 看着道士逐渐远去的背影，白灵轻叹道：“是啊，这世上没有人活的容易，看在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的份儿上，以后最好不要再遇见。” 想到那日利用空间去老宅，结果听到白老太和白元氏正在和道士交代的话，白灵眼中渐渐染起狠意。 若非白灵有金手指，今日她必定会被村民活活烧死！ 那晚只剩下老道一人后，白灵便以毒药威胁道士配合她，让老宅的人自食恶果，并许诺一百两银子的报酬，才会有今日的反转。 只是白灵到底顾及白三树的感受，以及村民对白家的看法，并未对老宅的人赶尽杀绝，心里却是意难平。 “白元氏，我白灵绝对是记仇的人，你等着付出代价吧！”白灵握紧拳头，转身回家去，将恨意留在寒风中。 转眼年关将至，朝廷对灾民的安置文书也下来了。 暂留在各地的灾民，由当地官员集中进行安置，朝廷给每户灾民五两银子的安家费，一百斤粮食。 灾民开荒的土地，三年内免粮税，五年内半税，可向官府借粮种，五年内还清。 一时间，各地的灾民都没了对生活的期望，五两银子最多够建三间土房，却再无余钱，粮食根本不够撑到秋收。 是以到处都有卖身为奴的穷苦人，可价钱却低到一个十来岁的丫头只能换五十斤粗粮，十几岁的丫头也不过二两银子，青壮年四两银子。 “白灵，咱们村的荒地基本都开了，真要把这些人都留下，哪里还有地给他们种？”村长得知白灵想要把住在南山村这边的灾民都留下，不禁前来劝告。 “村长伯伯放心，我既然决定留下他们，自然会给他们安排生路。”白灵浅笑道：“咱们后面的山，我买了三分之二，需要大量的人来打理和看护。一人一年五两到十五两银子的工钱不等，是去是留，由他们自己决定。” 村长听到这么高的工钱，不禁抽了一口凉气，看着白灵似乎有话要说。 “我晓得村里还有不少男人农闲的时候在家，愿意去山里头干活的，到时候也可以去做事。不过乡亲们有田地，不可能常年在山里头做活，这些人能留下才是最好的。” 知道村长在想什么，白灵便开口道。 村长点点头，白灵能这么安排，已经是照顾村民了，他也不能强求更多。 “丫头，你买了那么一大片山，那得多少钱？”村长后知后觉的问道。 “这山是朝廷的，所以说是我买下来的，不如说是租的，租期五十年，五千两银子。”白灵倒是没有隐瞒。 以白灵的财富，把整片山头都租下来也不是问题，可她不想让村里人埋怨，这才租了三分之二。 村里人也会去里头打猎、伐树一类的，留下三分之一足矣。 可在村长听来却如同天文数字，五千两银子是多少百姓几辈子也积攒不到的财富。 不过想到白家救济灾民的大手笔，村长又释然了，不禁感叹白家是真的发达了，也很庆幸当初同意白三树分宗开支的做法，否则南山村的财神爷就会因为老宅那些不开事的人留不住了。 “之前你说要建学堂的事，族长和我说过了。看地段的话，也就是村头到你家这边的位置最适合，你觉着咋样？”村长想起这件事，忙开口问道，眼中光芒大放。 “这事村长伯伯和族长爷爷他们商议便好，我家这边愿意出一千两银子，以及聘请两位夫子过来，不过束脩的事，还得族里添补。” 见村长不解的看着自己，白灵笑着解释道： “白家如今看着风光，可也不能保证以后如何，为了避免后代一直把希望都落在我们这一脉，不如让族里自力更生，也免得村学最后没落了。” “这个，我们再好好研究一下。”知道白家不是舍不得那点束脩银子，村长点头道。 “其实很多大族，都会有祭田。咱们村的荒地被开的差不多了，但村西头那边却有一片地能开垦一下，就是离村里远一些。要是家家户户都出人去种祭田，以后即便作坊不盈利了，族里也不怕没收益，这才是真正的长远之计，也会让村民更有凝聚力。” 白灵建议道。 村长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便提出告辞。 见村长急匆匆的离去，白灵清浅一笑，她能为村里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以后如何还得看村里人的觉悟。 一个村子的富庶和村民的前程，不是一个白家能拉起来的，白家也没有那个义务和责任。 至于白灵自己，最多等把事情都安置好，便准备启程朝县里和府城进军。 白家人并不知白灵的计划，因此对她的提议也没多大的想法，只是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毕竟土地是乡下人的根本。 朝廷安置的文书下来没几日，朝廷的封赏文书便到了。 各地参与赈灾的大户，虽然没得到实质性的赏赐，可在当地都会立一块碑文，以彰显这些富户的善举。 尤其是名字被刻在前头的人家，那更是莫大的荣耀，白家赫然就是百福县的首善。 白家行事低调，并未搞什么仪式，但自家人还是小聚一番，关起门来难掩激动。 对于小老百姓而言，能和天下扯上关系，哪怕只是无关痛痒的只字片语，那也是莫大的荣耀。 白三树喝的高了，被管家和白柳氏搀扶着回房的，白灵也因气氛而贪了几杯，回房时接近子时。 “奇怪，我怎么看着被窝里有人啊？”白灵打了个酒嗝，揉揉双眼。 “喝酒了？”上官煜皱眉看向白灵，修长的身影将白灵笼罩。 “喝了一点点。”白灵掐着手指道，看着披散着长发的上官煜，嬉笑的问道：“有没有说过，你长发披肩的样子，比女人还美？” 上官煜挑眉，对这样的形容词并不喜欢，但看着白灵欣赏的目光，忽然觉得白灵会喜欢他的外貌也不错。 </br> </br>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上官煜表白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二百一十六章上官煜表白“那你喜欢吗？”见白灵定定的看着自己，上官煜跨出一步，魅惑的问道。 “嘻嘻，喜欢呀。” 白灵伸手揉捏着上官煜俊脸，坏笑道： “虽然有点嫉妒，可作为颜控的我，看到好看的脸，还是忍不住会多看几眼。你要是早点来就好了，我倒是可以确认一下秀色可餐这句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微凉的指尖描摹着上官煜的五官，指腹落在上官煜的薄唇上，轻轻的来回摩擦着，白灵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砰跳动着。 “真想咬一口，不知道会不会比樱桃还甜。”白灵呵笑着踮起脚尖，飞快的在上官煜唇上轻啄了一下，舔着唇瓣道：“嗯，好像没什么味道。” 上官煜石化在原地，不敢相信白灵竟然主动亲吻他。 尽管只是轻啄了一下，可从不让女子近身的上官煜，却是满脸通红，脑袋忽然间一片空白。 原本打算使美男计的上官煜，这会甚至忘了自己该做什么。 “瞧我，真是喝多了，竟然梦见非礼上官那个毛还没长齐的臭小子。” 白灵拍着脑门，绕过上官煜朝火炕走去，嘴里轻喃道： “也不知道边关战事如何了，上官那小子长着一副小白脸的样子，能上阵杀敌吗？” 白灵嘀咕着，很快陷入梦乡。 自从穿越以来，白灵已经习惯了早睡早起的生活，猛地子夜不免，倒是有些不适应。 或许是喝酒的缘故，白灵并未想着去空间，而是躺在被窝里，否则这个秘密怕是也守不住了。 被彻底无视的上官煜，在听到白灵的话之后，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可在听到白灵均匀的呼吸声之后，又不忍将她叫醒，不由得磨牙道： “敢说本世子是毛都没长齐的小白脸，白灵你是第一个！哼哼，那就别怪本世子让你长长记性。” 第二日一大早，白家上下都被白灵的惊叫声给吓得前来拍门。 “爹娘，你们都回去吧，我就是做噩梦了，再睡一会，不用等我吃早饭。”白灵继续和上官煜比瞪眼，大声冲外面喊了一句话，把人都打发走。 “这丫头是吓着了吧？回头我带她去寺庙里求个平安符戴着吧。”白柳氏走之前嘀咕道。 “嗯，那咱们一家人一起去吧。”白三树赞成道。 屋内，白灵无语的翻了翻眼白，她的确是被吓到了，可人吓人戴平安符有用吗？ “上官大少爷，能解释一下你宿在我房间里，还和我在一个……被窝里啥意思吗？”白灵咬牙切齿的问道。 即便灵魂不属于这封建的年代，白灵的身心依旧是独身的，不曾与男子独处一夜过。 上官煜无辜的耸肩道：“你热情相邀，我也是盛情难却。” “我读书少，不代表我没记性，我啥时候邀你和我一起睡了？你是想要害死我吗？” 白灵很想揍人，可还是有自知之明，没有选择武力解决，否则定会被秒杀。 “你亲我了。”上官煜委屈的对着手指头，“我母亲说，有了肌肤之亲就得负责。所以以后我就是你的未婚夫，咱们睡在一个被窝是迟早的事。” 白灵听到自己下巴掉落的声音，看着上官煜眼中得逞的神色，竟然找不出话来反驳。 被上官煜这么一提醒，白灵倒是想起昨晚的那个‘梦’了。 “咳……” 白灵面皮烧的慌，心虚的她眼神左右乱飘的道： “我那是把你当初小孩了，就像是小山一样，姐姐亲弟弟一下，用不着负责啥的吧？反正这种情况吃亏的也不是你，咱们都不说去，就当没发生过哈！” “我已经弱冠了！” 上官煜磨牙，指着胸口的位置道： “你看我的衣裳，这就是你非礼我的证明。你不仅亲了我，还摸了我，你要是不肯负责，我现在就去找你爹娘，让他们给我主持公道！” 说着，上官煜便要下地穿鞋。 白灵急忙一把拉住上官煜，急声道：“别呀，咱们有事好商量，凡事都找家长，那是幼稚园的小朋友才会做的事。” 上官煜并不懂幼稚园的意思，可小朋友三个字却让他脸色沉了下来。 “郑重声明一次，我是正常的男人，你若敢再说我是小孩子，我不介意身体力行的证明给你看！”上官煜转过身，与白灵对视，神态十分认真。 刚刚明白自己的心意，结果却被自己心仪的女子当做小孩子，上官煜内心郁闷不已。 白灵视线向下瞟去，竟然看到一顶小帐篷，没有过实操经验的她脸红的能滴出血来。 上官煜的俊颜也同样涨红，忙扯过被子搭在腰间，却昂着头等白灵承认他是个成年人。 “这个话题咱们先不说了哈！”白灵侧着头，猜测着上官煜的用意所在，试探的问道：“你半夜三更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想你。”上官煜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开口后发现没有想象中的难。 “啥？”白灵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看向上官煜，不期然的撞进那双深情的眸子中，心扉不可避免的轻颤。 “我想你了。” 上官煜再次开口，见白灵不敢置信的神态，内心受了一万点的暴击，扶着白灵的肩膀道： “我现在说的话，你可能觉得不可思议。或许是第一次见面，又或者是谋一个瞬间被你吸引，总之你住进我的心里，我想要向你提亲，娶你为妻。” 上官煜不止一次的想过，要如何向白灵表白，并让她相信自己是真心的。 可昨晚的突发状况，将上官煜的计划打乱，他索性顺着自己的心意，用最直白的话语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每次让暗卫带信给你，我都会想象着你看信时的神态，以及期待你的回信。每次有战役，我都告诉自己要平安归来，而战事一停，我最想做的便是来见你一面。为了早些见到你，我不惜兵行险着，就怕一个不留神，你被别的男人订走了。” “我是货物吗？”本来很感动的白灵，听到最后一句话不悦的问道。 “奇货可居。” 拇指摩擦着白灵的侧脸，上官煜珍视无比的道： “虽然只有我一个人眼光独到，可想到我先下手为强，日后再有人发现你的好，也只能羡慕嫉妒恨，也不枉我多日不眠不休的赶来与你诉衷肠。” “上官，你确定要表白的对象是我吗？”白灵心里有一丝丝的波澜，在她的记忆里上官煜是唯一一个对她表白的男生。 可正是因为如此，白灵反倒觉得上官煜一定是脑子出现问题，才会一大清早的说这样的话。 “是，我喜欢的人是你，白灵。”上官煜认真道。 第二百一十七章 被卖了 “那个上官，你要是想拿我练习一下，我也不会生气的，咱们是哥们嘛。”白灵依旧不信，毕竟之前上官煜一点苗头也没有。 虽然不知上官煜的身份，可白灵也猜到对方不是寻常人家，更没想过会往这方面发展。 “你会随便亲吻哥们？和哥们睡在一个被窝里，醒来后还能理智的和对方谈判，而不是把人轰出去？”上官煜板着脸反问道。 “好像……不能。”白灵识趣的摇头道。 “白灵，我知道突然说喜欢你，你可能一时间接受不了，但我是认真的。这辈子，除了我上官煜之外，你不能嫁给任何男人，否则我定会杀了他！”上官煜态度严谨的道。 白灵嘟囔道“你也太霸道了吧。” 不知为何，上官煜说这番霸道的话，并未让白灵觉得厌恶，反而觉得他是真的动心才会如此。 脑海里回忆着和上官煜相遇后的一幕幕，白灵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浅笑。 或许上官煜是白灵来到异世接触的第一个男子，所以对他的印象与旁人不同。 “我不做妾的。”在上官煜期待的目光中，白灵恍惚的开口道。 “三媒六聘，八抬大轿。”上官煜承诺道。 “我也不会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否则就好聚好散，或者同归于尽。”白灵又道。 “家规中，妻四十者无所出，方可纳妾延续血脉。”上官煜答道。 “你家祖先是穿越人士吗？”白灵脱口而出。 “穿越人士？”上官煜不解的看着白灵。 “呃……”白灵嘴角一抽，对于无法解释的问题选择逃避，便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你，但和你做朋友并不讨厌。所以……” 白灵卖了个关子，上官煜紧张的一颗心噗通直跳。 许是被上官煜的认真所打动，白灵不免自我反省，这个时候貌似不适合开这样的玩笑。 可没有恋爱经历的白灵，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感情的事，深思片刻后道 “那个，我们可以试着交往看看。不过这件事不许让外人知道，就是我的家人也不行。咱们就以一年为限，若到时候我确定对你只是纯友谊，就当今日什么也没发生过。” 心中所动，是被感动还是也有心动的成分，白灵暂时不能确定。 但不可否认，上官煜是能入了白灵的眼的，尤其是那条四十无血脉方才纳妾的家规，最是让白灵喜欢。 在这个封建的年代，男人三妻四妾为常态，能遇上一个愿意相守一生的人，是女子最大的幸事。 “好。”上官煜点头，改牵着白灵的手，低语道“这辈子，你只能嫁给我，一年的时间，我等的起。” “上官煜，我说的是试着交往一年，不是一年之后就同你定亲，你是不是误会了我的意思？”白灵眨眼，突然后悔刚才的决定。 貌似两人在某些方面不在一个频道上，沟通是决定感情温度的硬件啊。 “我这么完美，除了我还有人能打动你的心吗？”上官煜自信满满的问道，手指隔空指向白灵胸口的位置。 “自恋狂！”白灵无语望天……呃，是望着屋顶。 得到白灵的承诺，上官煜心情愉悦至极，想到昨晚的吻，在白灵垂首之际，忽然凑上前去，与她唇瓣相接。 “唔……”被偷袭的白灵瞠大了眼眸，待想要推开上官煜之际，对方已经起身下地。 “我上官煜从不吃亏，刚刚的是利息。”上官煜背着白灵整理衣衫，避免被她看到自己脸红。 只可惜上官煜不知道自己已经红到耳唇，白灵自是能发现他的羞涩。 许是觉得这样青涩的上官煜很可爱，白灵慧黠的一笑，喊道“喂，你们有钱的人家的公子哥，都喜欢养几个如花似玉的通房丫头，你应该不是处男了吧？” 佯装淡定的上官煜，听到这话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哈哈哈！”白灵抱着肚子大笑，含糊不清的道“上官，有没有人说你害羞的样子好可爱啊？” 上官煜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要把白灵按在身下揍一顿小屁屁的冲动，给自己心里暗示道媳妇还没到手，不能使用暴力，上官煜你要忍住。 “灵儿妹妹想要试试吗？虽然为夫想要等到洞房花烛再做最后一步，但灵儿妹妹真的想要，为夫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成全灵儿了。” 上官煜眨着大眼睛，暧昧的话语配上纯情的眼神，差点让白灵吐血。 “上官，拜托你正常一点好吗？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白灵使劲儿的搓着手臂，这样的上官煜她接受无能。 “为夫也是配合灵儿妹妹嘛。”上官煜笑容可掬，脸上的红潮依旧未退。 常年在军营里，上官煜自是没少听荤话，偶尔也会与下属耍几句嘴皮子。 可在心上人面前说这种话，上官煜心里还是有压力的，怕白灵会翻脸，有期待白灵会羞涩，但更希望白灵厉害一些，这样就能吃到甜头了。 “打住，您哪来的回哪去。一大清早的，我可不想和家里人解释你为何会出现。”白灵伸着懒腰，慵懒的赶人。 “灵儿妹妹穿粉色的肚兜，真的很好看。”上官煜不满白灵一点不舍的意思都没有，临走之前神色暧昧的眨了下眼睛，不待白灵发飙，已经消失在房间内。 白灵低头看着敞开的衣襟，愣了好半晌才双臂环胸，咬牙切齿的低喝道“上官煜，我要撕碎你的嘴，插瞎你的眼睛！” 不敢惊动外头的人，白灵只得生着闷气，并未发觉自己今日的反应完全都不正常，不符合她的性格。 后悔于上官煜刚刚表白就应下的白灵，蒙着被子躺到了晌午，肚子饿的咕咕叫才起身。 餐厅内，一家人都在等着开午饭，还有一个白灵想要忽视却不能的身影也在其中。 “闺女，看到上官公子，你怎么也不打声招呼？”白柳氏瞪了自己闺女一眼，对她的不礼貌表示不赞同。 “上官公子这次来，有事要和你商量，等吃完午饭，你们去屋里谈吧。”白三树笑呵呵的开口道。 毕竟是农户出身，白家的书房大多时候是摆设，姐妹几个也多是习惯在房间里谈事，故而白三树这么说的时候，并未觉得有不妥之处。 白灵无力的坐在唯一的空位上，小手狠狠的掐了上官煜的软肉一把。 自家爹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竟然就把闺女给让出去了，也亏得上官煜一点都不心虚。 “上官公子何时回来的？有什么重要的事，在饭桌上不能谈吗？”白灵皮笑肉不笑的道，不愿意看上官煜得逞的傲娇样。 第二百一十八章 终身大事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二百一十八章终身大事“是为紫霄军提供药草的事，有许多细节，还是仔细商谈比较好。”上官煜礼貌的回道，半点痛苦的表情也没有。 桌布垂的很长，上官煜不着痕迹的握住白灵的小手，把玩着她的手指。 白灵试图挣扎，可怕被家里人发现端倪，只得任由上官煜得逞。 “我很忙的，下午还要学习琴艺……”白灵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白三树给拆台。 “下午让你娘和雅夫人请个假，你和上官公子好好谈谈药草的事。闺女，紫霄军可是守卫咱们老百姓的大英雄，你可不能把这供药的事当成赚钱的营生，不亏本就行了。” 白三树难得的训话，说起紫霄军都充满敬意，又对上官煜道： “上官公子能为紫霄军做事，那可是天大的荣耀。这都晌午了，上官公子可是饿了吧？大家都认识这么久了，千万别客气，想吃啥就告诉你婶子，晚上好给你准备。要是在这边还得住几日的话，就住到家里来，总比外头方便。” “你叔说的对，就跟在自家一样，别客气。”白柳氏也很赞同白三树的话。 白灵暗暗掐了上官煜的手背一下，不过是几个时辰不见，自家爹娘对上官煜的态度，明显比以往更热络，定是上官煜用了计谋。 老宅。 今日是白大树出狱的日子，本来白老太是准备了火盆和热汤面，给白大树去去晦气的。 可看到跟着白大树回来的白元氏，白老太顿时火冒三丈，也不管会不会被邻居听到，张口破骂起来。 “元氏你个贱婆娘，打完我这个婆婆，你还有脸回来？你咋不死在外头？”白老太骂着，就想冲上去挠元氏。 元氏吓得躲到白大树身后，眼中却是狠毒之色。 当日被赶出村子，元氏母女俩身上还有不少的首饰和私房银子，本是想着投奔元家，等白大树出狱再做商议。 即便不能回白家，母女俩做点小买卖的本钱也是有的，不愁生计。 可谁知没等到镇上，就被人给打劫一空，母女俩还被人给玩弄了好几日，以为会那么死了。 或许是那些流民不敢背上人命，母女俩这才一路讨饭去了元家，讨不到饭就卖身，总之为了活命什么都不在意了。 可元家听到她们的遭遇后，大骂她们有辱门楣，直接把人给赶了出去。 白元氏不甘心，便每日乞讨，守着县衙大牢等白大树出来，白雪则不知去向。 白元氏恨所有人，她会有今日的遭遇，都是南山村这些人造成的，不报仇如何能甘心？ 白大树到底是念着白元氏的好，且现在一无所有的他也不好再娶媳妇，便将白元氏带了回来。 “娘，有啥事进屋再说。”白大树扯着白老太的手臂，便往屋里去。 “老大，你真的要让这个女人回来？她可是被族里给休了的，你要是再把她弄回来，族里不会答应的。”白老太恨不得杀了元氏，只能用宗族来压白大树。 若是以往白大树还会怕，可现在的他一无所有，自是不在意宗族的看法，只要不把他除名就行。 “元氏为我生儿育女，多年来对我也是好的，就凭她之前做的那点事，族里就不该休了她。这事我会和族长去说，娘就不用操心了。” 白大树转身看着脸色蜡黄的元氏道： “去厨房弄点有油水的东西吃，我都快饿死了。” “哎。”知道白大树是有话和白老太说，白元氏应了一声，也不看白老太一眼，便往厨房去。 白老太刚才喊那么大声，左右邻居自是听得到，立即打发自家的小子去告诉族里，也去给白三树家通信。 刚刚吃完饭，正准备离开的白灵，听到白大树带元氏回来的消息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开来。 元氏母女会遇到流民，自然是白灵设计的，不过她只是给了个母女有银子的消息，后头怎么做都是流民自己的意思，但白灵在事后也是知道的。 白大树为人最爱面子，定是不知晓元氏不洁，否则绝对会亲手杀了元氏。 “谢谢你大冷天来告诉我们家这个消息，这点零嘴拿家去和弟弟妹妹们吃着玩。”白灵吩咐白芍给准备了吃食，打发了送信的小子。 “他白大树是咋想的？这是要和族里对着干吗？”白柳氏脸色沉沉，不高兴的道。 “咱们家已经彻底分离出来了，老宅那边想做啥都和咱们没有关系，娘也不用为着他们不高兴，反正他们不犯在咱们头上，眼不见心不烦就是了。” 安抚完白柳氏，白灵又对白三树道： “估计一会儿会有人来问咱家的意思，爹就说旁人的家事，咱家不掺和。” “行，爹晓得咋做，你们快去谈正事吧，可别耽搁了紫霄军的大事。”白三树挥手赶人。 白灵一囧，只得起身在前头引路。 出了餐厅，上官煜便大步上前，与白灵并肩而行。 白家的下人多，上官煜自是不能牵手，手痒痒的几次想要无视白灵警告的眼神，好在最终压制了。 刚进了白灵的房间，上官煜就迫不及待的把门关上，牵着白灵的手走向内室。 “上官煜，谈正事在小花厅就成了，你拽着我进内室作甚？”白灵挣脱不开，不悦的问道。 “你我的终身大事，难道不是正事？”上官煜一本正经的说道，却手臂一收，将白灵拉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颈窝。 “你确定真的是第一次追女孩子？”白灵躲避不得，只得挺直了身子，螓首微侧着，想要躲开上官煜的胡茬。 上官煜点头，鼻尖都是少女的馨香，让他忍不住贪婪更多。 第一次与白灵这般相处，上官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感觉让他很舒心，想要一辈子都如此抱着她。 “上官煜，你对我爹娘说了啥？他们怎么会对你的态度转变这么大？”白灵好奇的询问道。 不适应与男子亲密的白灵，只得主动找话题，尽量让自己去忽略这份亲昵。 “说一些紫霄军退敌之事罢了。”上官煜一语带过，不满白灵对自己的忽视，低声问道：“灵儿是还没准备好接纳我吗？” “接纳？”白灵的身子又绷紧了几分，脑子也有些宕机。 上官煜低叹一声，放开禁锢白灵的手臂，低声道：“是我心急了，你说要一年的时间，我却不知该如何把握分寸。灵儿，我是真的喜欢你，你是唯一一个会让我时时思念，想要迎娶的女子。” 得到自由的白灵站起身来，犹豫片刻后坐在上官煜身侧，侧首枕在上官煜的肩头上，闭上了双目。 第二百一十九章 白灵恨嫁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二百一十九章白灵恨嫁“你我都不曾碰触过感情，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相处才更恰当，不若我们就按照以往一般，凡事都不刻意，随心而为。”白灵轻声道。 上官煜思忖片刻后，也没有可借鉴的人选，便应和道：“可以。不过在私底下，灵儿不能反对我牵牵小手，亲亲……”小嘴。 不待上官煜说完，白灵立即道：“亲亲手背自然是可以的，再多可就不行了。上官煜，你可不许对我耍流氓，否则我以后都不要理你了。” 被拒绝的上官煜明显的不开心，但想到白灵才刚刚答应他试着交往，两人连定亲都没有，只得委屈的点头。 至于日后会不会按照规矩做事，那得看当下的情形不是？ 两人沉默了片刻后，便说起自己身边所发生的事，有些小事和趣事，并非是书信能够说的清楚的，故而一聊便是到了晚饭的时候，两人还没有说完话。 “上官，你这次又是要匆匆离开吗？”门外传来白芍催他们吃饭的声音，白灵这才询问道。 “会逗留几日，便要去视察各处灾民的安置情况。因为有你的存在，百福县这边倒是不用烦心，其他的地方却没那么稳妥。” 提起正事，上官煜面色微沉。 “在年前，我要赶回边关去，出了正月之前是不能回来看你了。” 因为有上官煜在，白灵这几日便与雅夫人告假，陪着上官煜去视察五福镇周边的灾民安置情况。 雅夫人自是知晓上官煜的身份，也知道白家之所以会散尽大半家财救助难民，都是白灵的意思，故而允许白灵缺课。 其实在雅夫人看来，白灵的‘悟性’比其他姐妹几个都好，只可惜白灵年纪稍大，又对琴棋书画没有太大的兴趣，雅夫人便也没在她身上多花心思。 “既然你要去其他的地方看看，不如咱们一路朝县城方向过去，届时你也不用再绕路回来。”在看了几个地方后，白灵建议道。 “也好。”上官煜点头，舍不得与白灵分开，可又不能不顾当下局势，“只是要辛苦你，这几日都不曾好好的歇息过。” “我以前吃过的苦头，是你想象不到的，不过是赶路而已，算不得什么。” 白灵俏皮的笑笑，靠在上官煜的肩头道： “对了，待开春之后，我打算添置些产业，从县城到府城，然而进军整个紫霄城的地界。等北地这边的情况稳了之后，再面向整个东汉国。” “灵儿是想要成为东汉国的女首富吗？”上官煜对此没有异议，并不觉得白灵做生意有何不好。 “未尝不可。”白灵抬起头来，挑着上官煜的下巴道：“以后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如何？” “灵儿这是恨嫁了吗？为夫十分乐意完成灵儿的心愿，以后只对你一个人笑靥如花，可好？” 上官煜故作娇羞的配合着白灵，不忘顺便吃个豆腐，唇瓣在转首间，划过白灵的脸颊。 “上官，你的节操呢？”白灵咬的银牙咯咯作响，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这么敷衍，你是不相信我能做到是不是？” 白灵心中郁闷不已，空守着宝山，却不能展现于人前，她还得继续努力啊。 “信，为夫当然信。”上官煜夸张的开口，拥着白灵的肩膀道：“为夫很穷，除了聘礼之外身无长物，以后还要依仗夫人多多照拂了。” “呿！少在口头上占我便宜，等你娶到我再说吧。”白灵故作生气的模样，眼中却是笑意浓厚。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能够有一个男人如此的宠溺自己，或许是老天最大的恩赐。 原本不打算成亲的白灵，忽然觉得若上官煜能一辈子都这般对她好，倒是最佳的夫婿人选。 至于感情，白灵不确定自己的那点心动是否是爱情。 不可否认，第一次与上官煜接触的时候，身为颜控的白灵便被吸引了，且偶尔会想念上官煜。 只是白灵对感情很懵懂，又过于理智，明知道身份上的差距，便一直不曾深思过上官煜在她心里是否与旁人不同。 直到上官煜表白，白灵忽然想给自己一次机会，去争取一份她曾经不敢奢望的幸福。 正如上官煜所言，在白家的带头虾，百福县这边对灾民的安置情况，远远好过于其他的地方，再加上朝廷给的安置费，辛苦两年便能过的下去。 路过县城之际，上官煜不得与白灵道别，否则无法加快视察的速度。 不想白灵跟着受苦，上官煜便让她在县城休息一晚，并留下一个暗卫护送白灵回南山村。 “我会尽快回来看你，要多想我，不许多看别的男子。”上官煜在分别之际，霸道的道：“记住，你的未婚夫叫上官煜，是会陪你过一辈子的男人！也是这个世上对你最好，最靠谱的男人。” “还是脸皮最后的男人吧！”白灵忍不住吐槽，分别的伤感被冲散殆尽。 “我曾听闻，脸皮厚的男人才能拥有幸福。想要娶媳妇，还想要脸面，注定是和尚的命。”上官煜理所当然的道。 白灵面色一囧，这话可是她当初揶揄段玉郎的。 段玉郎自小便有婚约，与未婚妻也是青梅竹马，可长大之后却因为恪守礼节不能见面，饱受相思之苦。 如今上官煜把这番话套用在自己身上，倒是叫白灵无法反驳，否则就是打自己的脸了。 “行了，快些上路吧，到了边关记得写信给我。”白灵挥手道。 “就这样吗？”上官煜期翼的问道。 “嗯？”白灵不解的挑眉，思忖了片刻后道：“我也会回信给你的。” 见白灵不开窍，上官煜扶住白灵的肩膀，飞快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耳语道：“你身上有我的印记了，上官夫人。” 瞪了上官煜一眼，白灵握拳在他胸口上捶了一下，没好气的道：“又占我便宜，快点走吧，一会天都黑了。” “你还没答应我呢。”上官煜执着的道。 “答应你什么？”白灵觉得自己的脑回路有点堵，跟不上上官煜的节奏。 “不许多看别的男人，就算是礼貌性的也不行。”上官煜执拗的要个答案。 “行行行，除了我爹和我弟弟，我保证不再看别的男人，这样可以了吧？”白灵抬手遮住眼睛，敷衍的道。 上官煜却是满意的点点头，看着白灵粉嫩的唇瓣，蜻蜓点水般的落下一吻，在白灵发飙之前翻身上马，挥鞭离去。 “臭男人，算你跑得快！”白灵挥舞着粉拳，望着上官煜离开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到上官煜的背影，这才上了马车。 既然打算开春要大展拳脚，做一次市场调研是免不了的。 第二百二十章 救不了等死的人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二百二十章救不了等死的人白灵在县里逛了几日，才寻到一处满意的铺子，可惜对方不肯卖，白灵又没有时间耗下去，只得作罢。 回村之前，白灵自是要去一趟欧阳家，给老夫人看诊的同时，也带了不少的年礼提前拜年，以表达对县令的感谢。 有上官煜留下的暗卫，白灵便在夜里见了老吴。 上官煜给白灵的六个人，如今已经是白灵留在各地的头号人物，掌握着当地的第一手资料。 “百福县这边灾民没有暴乱，市面上的行情也得到控制，铺子和宅子都鲜少有出售的，咱们买了几处，位置都比较偏僻，暂时安置培养出来的新人，并未派上多大的用途。” 老吴将近期的情况，大概的汇报给白灵，并且准备了一手资料，方便白灵知道的更详细些。 “人手方面，倒是找到一些可以培养的，人品方面还有待考察。倒是府城那边，比这里的收获要好很多。” “府城那边乱了？”白灵眉头轻皱。 上官煜这次离开，必定会去府城，若是发生暴乱，说不定会遇到危险。 而府城那边，妙璇也有一段时间不曾传来消息，白灵心有不安。 “府城那边有灾民陆续病倒，疑似瘟疫。”老吴压低声音道。 “什么？”白灵面色一变，询问道：“可有消息，病倒的灾民是何症状？府城的大夫怎么说？官府又是如何安置病倒的灾民的？” 听白灵一叠声的询问，老吴正了正面色道：“具体的消息并不知晓，只说官府将生病的灾民集中集合到城外一个废弃的村庄里，由官差守着不让人进出。” “城内可有防范措施？”白灵心下一沉。 官府处置不当，定会让灾民产生恐慌，届时府城那边必定乱起来，进而向四周蔓延。 “府城已经封锁城门，出城者不拦，进城者一律严加盘查。”老吴回道。 闻言，白灵并未言语，而是屈指敲击着桌面，神色严谨。 老吴看了白灵一眼，便垂眸不语，等待白灵的指令。 “尽量封锁消息，不要让这边的人恐慌。我明日去见县太爷，随即出发前往府城，你让人去给我家送个信儿，就说我去府城那边谈一笔买卖，归期不定。” 白灵很快做出决定。 不论是上官煜即将去府城方向，还是不想世道乱起来，白灵都必须过去看一看。 “属下带人陪主子过去吧，万一那边乱起来，主子一个人太过危险。再者主子需要调配人手和物资，身边也需要有人使唤。”老吴请命道。 白灵思索了一下，有暗卫在身边保护，她想动用空间的东西便很难，再带上老吴也无不可。 “你选一个能跑腿的人跟着便是，明日午时前出发。”白灵点头道。 待老吴离开后，白灵叫暗卫现身，吩咐道：“立即用你们的渠道给上官传递消息，让他和一行人时刻戴着口罩，每日服用一滴我配的药水。” 暗卫守在暗处，自是听到二人的对话，有心想要劝白灵不要过去。 可北地是汉王府的封地，财政方面支撑着整个紫霄军的开销，是绝对不能内乱的，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白灵自是不知暗卫把治疗瘟疫的期望放在自己身上，她选择前去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第二日一大早，白灵便去求见县令，说了府衙那边的情况，并且求了一张推荐信，以免行动受阻。 怕上官煜先一步抵达，白灵选择日夜不休的骑马赶路，待赶到被封闭的村庄后，双腿内侧已经磨破，却咬牙撑着没有作声。 为首的衙役看到县令的推荐信，并未为难白灵，却不看好白灵的本事。 “你们几个都留在外面，方便及时与外界联络。”白灵阻止老吴等人跟随，并朝暗卫所在的方向递了个手势，示意他也不要进去。 穿戴好隔离服，白灵背着药箱走进村庄，心却越来越沉。 村庄已经破败不堪，清冷的不像是有生机一般，路上竟能遇到躺在雪地里的灾民，活活被冻死也无人搭一把手。 白灵的到来并未引起人注意，这里的人像是看透了生死，或者说是在等死一般，随便的寻个地方安身，互相之间毫无交流。 一连为十几个人诊脉，那些人抬起头看到白灵梳着少女头后，便又垂下头去，可见并不信任。 “你们都吃了什么药？药碗或者药渣都放在哪里？”白灵蹲在一个正抱着孩子哼歌的女子面前，出声询问道。 女子抬起冻的发紫的脸，看向白灵的眼神忽然充满了光彩，将怀里的孩子塞给白灵，跪下便咚咚的磕头。 “姑娘，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他没有生病，他只是饿的昏过去了，求你把他带出去好不好？他还那么小，是家里唯一的血脉了！”女子哭嚎起来，干裂的唇瓣沁出血痕。 白灵小心的将孩子抱在怀中，替他诊脉后，眸中神色又沉了几分，还带着怒气。 “你们在这里几天了？官府不管不问吗？”白灵压低声音，怕自己忍不住怒吼。 “好几天了，每天一碗米汤一碗药，好多人都熬不下去了。”女子闻言，哭声更大了。 或许是女子的哭声与平时那些亲人死去的哭声不同，渐渐有人靠拢过来，一个个骨瘦如柴，被风吹的直打摆。 白灵抬头扫过去，看到一张张没有生气的脸，只觉得心里钝痛的厉害。 这些人是传染性风寒，医治不及时的确会要人的性命，可并非是无药可医。 只是中药药效慢，且成本太高，没有朝廷拨银子的情况下，衙门便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拖死。 “你们想活着吗？”白灵出声，见众人并不回答，高声喊道：“你们想不想活着，大声回答我！” “想！我们想活着！”女子看着白灵怀中的孩子，第一个大喊出声。 其他人眼中渐渐有了神采，都跟着呜呜的哭起来，或是颤声喊着想活着。 将孩子放回到女子怀中，白灵站起身，娇小的身子却宛如压不倒的松柏，扬声道： “想活着就听我的安排，所有能动的人，立即去挨个院子里找能做饭的家伙事，弄些柴火生火取暖。最晚今晚，我会让大家吃饱肚子，喝上能治病的药，有挡寒的棉被盖！” 听到白灵的话，并没有人行动，不知是惊喜过望而石化了，还是不相信白灵的话。 “我是百福县的欧阳大人派来的大夫，你们想活着就配合我，不想活命的只管等着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我不是神仙，救不了一心求死的人！” 白灵说完，大步离开人群，朝村口的方向走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安置 白灵和衙役交涉之后，由一名衙役带着老吴去府城购买粮食、药材和御寒之物。 这个村子之所以会没人住，是因为土地薄，庄稼的收成不好。 几年前一场大雪压垮了房屋，村子里大半的人都没了性命，剩下的人要么去投靠亲戚，要么卖身为奴。 所以方圆十几里地，除了这废弃的村子之外，只有坟场。 “姑娘，只先运了一车粮食和物资，药草配了几十副，剩下的明儿才能送来。”老吴见到站在村口的白灵，立即大声喊道。 “辛苦了。”白灵点头，对衙役道：“劳烦各位将东西搬到村口，等各位都退出来之后，我再让人把东西搬到村子去。” “姑娘大义，我们兄弟都敬佩，只要不放人出来，姑娘想要做什么，我们尽量配合。”为首的衙役拱手道。 “白灵代大家伙谢过各位了。”白灵福身道谢，朝老吴递了个眼色。 这些衙役奉命守着村子，实际上也都是心惊胆战的，怕不小心赔了性命。 如今衙役肯配合，白灵自然不吝啬给他们好处，免得行动上受到阻挠。 一辆马车的东西，很快就被卸下去，衙役们立马就退到安全地带去。 老吴拿了两张药材单子去采购，其中一份便是预防作用的，便招呼着带来的人熬药给衙役们喝。 且老吴也是通透的人，采购的时候不忘给衙役买了些许酒肉，还把马车让出去给大家伙轮流休息，很快便和衙役建立了感情。 灾民们把物资都运到村子里，就在院子里煮粥熬药，二百多号人挤满了最大的一个院子，终于不再是等死的状态。 白灵在检查汤药的时候，悄悄的放了几滴灵液进去，并无人发现。 怕这些灾民有防范之心，不论是汤药还是小米粥，白灵都率先尝试了。 不过因为餐具不够，大家伙只能轮流吃，但浓稠的粥管够，倒是没有争抢的情况发生。 “姑娘，我们真的能活下去？”待所有人吃完喝完后，有一位老者拉着小孙女，颤颤巍巍的问道。 “只要大家相互帮助，都能配合我的治疗，现在能站在这个院子的人，都可以活着走出去。”白灵掷地有声的道。 听到白灵的话，院子里的人都静默无声。 良久，一个妇人拍着胸口大哭道：“当家的，你咋就不能再忍两天啊？你再撑一撑，咱们就能一起活着了，就留下我一个人可咋办啊？” “孩儿他娘，你听到了吗？咱们的孩子能活着了？” “儿子你放心吧，爹会把你的血脉拉扯长大的。” “爹……” “娘……” “呜呜呜……” 一时间，所有人哭成一片，无不是在哀悼自己的家人。 白灵静静的坐在火堆旁，这种时候她说不出安慰的话语，即便说出来也是苍白无力的。 极度的悲伤需要发泄，哭了才能重新开始。 不知多久，哭声渐渐停下，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在白灵身上，仿若她是九天玄女下凡，只有盯住了她，才能有生存的希望。 “我知道大家伙千里迢迢的来到北地，都是吃了不少的苦头，也各有各的凄苦。可现在情势逼人，我希望大家能振作起来，为了你们自己或是活着的亲人，甚至是为了盼着你们能好好活下去，却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的亲人安息。” 白灵站起身来，声音洪亮的喊道： “你们得的病，是会传染给身体不好的人，但用药对症并非无药可治，却需要不少的银钱才能痊愈。所以，为了活着的人，希望大家能团结起来，能听从我的安排。” “眼下有一件事非常重要，那便是村子里有不少的尸体急需要处理，若是放任不管的话，即便这会不会出大问题，日后也会传播出病毒，会让衍生出新的疫情，让更多的人出事。” “所以，我建议将已经逝去的人火葬！便是大家现在不做，等你们身体康复，可以离开这个村子的时候，朝廷也会这么做，届时可能连自己亲人的骨灰都得不到。” 白灵无法用病毒之类的话解释，只能用当地人的话来阐述，希望众人接受并理解。 可白灵的话音落下，却并未有人应声。 死者为大，村子里的尸体，有这些人的亲人，也有不相识的。 但古人认为火葬会让死者死后不得安宁，沦入十八层地狱，自是不愿意做有损阴德之事。 “我来，有没有愿意跟着我一起干的！”一个男子猛地站起身来，大声喊道：“咱们能活着就不容易了，难道要因为死人，咱们再死一次吗？” “我愿意！”又有人陆续站起身来，显然都是不认识那些死者的人。 在活着和尊重不认识的死者之间，大多数都选择自己能活下去。 “不行，你们不能烧了我当家的，我不要治了，谁也不能碰我当家的！” “不能烧啊！尸体被烧了，死后就得下十八层地狱，那还能投胎吗？” “呜呜，不要烧了我娘，不要！” 有亲人死在村子里的，纷纷出声抗拒。 白灵头疼的看着这些人，却也知道想说服他们并不容易。 想活着的人不愿再承担风险，失去亲人的人不愿意亲人死后不得安宁。 揉按着发胀的太阳穴，白灵忽然眼睛一亮，大喊道：“别吵了！大家都听我说一句。” 所有人都望向白灵，能带给他们生还可能的人，才是最有话语权的。 “不烧尸体，咱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朝廷也不会同意你们将尸体带走。大家最怕的就是火葬之后，亲人会承受地狱之苦，那就等咱们离开后，我请庙里的高僧来给他们超度，这样总可以了吧？” 白灵想到了两全之法，并不想逼任何人去做痛苦的决定。 “恩人，我替我家的给你磕头了！”一个妇人朝白灵跪了下去。 “呜呜，我也给恩人磕头了。” 陆陆续续的有人跪下来，白灵对此深感无力。 救火人被跪拜，做法事超度死人仍旧是天大的恩情，她能拒绝吗？ “大家快起来，病情轻一些的，帮忙照顾一下老弱，大家都早点歇着，明儿开始把村子拾掇一下，可别吃着药吹着冷风，再让病情严重了。等大家伙的病都好了，大年三十我请大家伙吃饺子！” 白灵最受不得这种场面，忙扬声道。 灾民们或哭或笑的应着，很快便自行组织安歇了。 白灵毕竟是弱女子，再者她大夫的身份，灾民们很自觉的给白灵单独收拾出一间尚可避风的屋子，给她生了火又拿了一床最厚实的棉被。 至于其他人，自然是要挤一挤的，却也比之前的情况好了太多，至少不会冻死在睡梦中。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上官煜到来 黎明之际，灾民们便自发的去煮粥熬药。 男人们负责火化那些尸首，除非是有亲人的，便都在一处火葬，埋在村尾的空地上。 白灵窝在空档的土房内，用被子把自己紧紧的缠裹住，轻声低喃道：“爷爷，我会尽力多救一些人，若是真的有地狱业火，希望我现在的作为，能够让您早登极乐。” 有人主动救治感染瘟疫的灾民，且自掏腰包送药送银子的事，在第二日大批的物资运出府城之际，便有人禀报到知府那里，许多大户人家也都得到了信儿。 自然也有不少灾民得知，竟然一路跟着车队过来，想要求温饱。 若非村子里的灾民都染病，估计衙役根本就守不住村口，没处安身的灾民必定会冲进去求一线生机。 “姑娘您看，这可怎么办啊？”衙役们聚在一起，手都按在刀柄上，一个个变了脸色，就怕灾民突然暴起。 “府城这边没有灾民救助站吗？”看到大冬天还有光着脚的灾民，白灵便猜到他们会跟来的原因。 “救助站？”衙役们互看一眼，根本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那滞留在府城的灾民，是如何生存的？”白灵之前并未关注这个问题。 “府城里的大户人家不少，有每日施粥的，再加上朝廷给的救济粮……”衙役说着，见白灵抿起唇瓣，竟觉得说不下去了。 百福县的灾民过的如何安定，这些衙役是听说过的。 知府甚至还散播消息，想要灾民都涌到百福县去。 可大多数灾民都不相信一个小县城能救他们，再加上府城这边的处境虽然不好，可好歹能坚持活着，比路上的许多境遇要好一些，便都留了下来。 因此知府在得知有人免费来义诊之后，并未派人来巡视结果，每日忙着给灾民准备栖身之地，已经让知府头疼的很了。 “老吴，立即组织跟来的灾民，让他们自行组织先挖一道土壕遮挡寒风，让妇人准备生活煮粥，救援物资先分给他们一半。” 白灵当机立断的下达命令，从袖子里掏出厚厚的一沓银票递到栅栏外。 “趁着时间还来得及，你再折回城里，所有物资尽可能采购，不论价格几何。” “是。”老吴领命，立即转身去办事。 那些衙役被白灵的大手笔给惊住了，一个小姑娘能随手拿出这么多银票，竟然连犹豫都没有的救助灾民，这得是何等的大户人家？ 不等衙役们反应过来，白灵又拿出一沓银票来，对领头之人道： “衙役大哥，我带来的人手有限，能否请你们派出个人，帮忙去城里买些木材回来，也好给他们修建个临时的住所。” “若是衙役大哥家中女眷多，也可让他们帮忙缝制一些棉衣棉被出来，多雇些相熟的人赶工也成，我出一件五十文的工钱，材料钱尽管从里面扣，不够的我再补。切记，棉衣棉被一定要厚实，样式都按照最简单的来，保暖实用就成。” 衙役接过银票，双手不禁颤抖，不知是因为银票数额太大，还是白灵让他做的事太有使命感。 “姑娘放心，我一定会做好这件事的。我家婆娘做的活不收工钱，其他人的二十文也足够了。”衙役盯着银票看了好一会，这才开口道。 “大家生活都不易，咋能不收工钱？衙役大哥家里也有老小，工钱必须得收。要是五十文工钱太高，那就三十文一件吧，毕竟要赶工，多花点手工钱也是应当的。”白灵笑道。 并非白灵舍不得这点工钱，而是不能拒绝衙役的好心。 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动工的灾民，白灵转身回了村子，这件事也要和里面充满期待的灾民说一声，以免他们误以为被放弃，便是再好的灵药也救不了人了。 三日的功夫，村外便住了近千的灾民，救援物资每日都拉来不少，俨然就是要让灾民在这里常住的架势。 村里的情况稍微有所好转，但想要痊愈，还需要一段时间。 知府虽然不曾派人来看过，却也关注着这边的情况，心思不禁动摇，与幕僚商议着怎么把功绩放在自己身上。 “明知道有危险还要过来，你是欠揍了吗？”上官煜得到暗卫的信息后，立即赶了过来，一身的灰尘便知他不曾歇息过。 衙役本是想拦住上官煜的，可随从上前耳语几句，吓得衙役腿肚子都软了，忙缩着当自己不存在。 “你怎么进来了？这里是疫情区，虽然情况被控制了，但还可能会被传染，你快出去。”白灵见到上官煜，立即推着他，想把人赶走。 白灵自己是知道这些人并未得了瘟疫，可她不希望多一个人感染病菌，尤其对方是上官煜。 一把将白灵拥入怀中，上官煜心中稍暖，在她头顶低语道：“傻丫头，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留下？” “你不怕被传染吗？我可不想多照顾一个病人。”想要推开上官煜的手，轻轻的抓住他的衣襟，白灵抬头问道。 “你会让我被传染吗？”上官煜指了指自己戴着的口罩，笑道：“我相信你的医术，也可以和你一起分担。” “可你不是要急着赶回边关吗？时间来得及吗？”白灵询问道。 “无碍，其他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就好，我只在这里逗留几日。”上官煜皱眉，轻抚着白灵的脸颊道：“你瘦了。” “你这是错觉，我吃好喝好的，哪里会瘦！”瞪了上官煜一眼，白灵拍着他的胸膛道：“既然要留下来，那可不能闲着。我要去诊脉，你帮我记录情况吧。” “遵命，夫人！”上官煜行了个军礼，面带笑意的道。 “不许在外人面前乱叫我，小心把你给赶出去。”白灵轻哼一声，转身便走。 上官煜也不恼，只跟在白灵身后，一切行动听从白灵指挥。 至于上官煜带来的人，自是留在外面，免得给白灵添加负担，还会打扰二人忙里偷闲的相处时光。 因为还陆续有被送进来的病人，白灵这几日都不得闲，只庆幸病情没发展到疫情。 只要不是长期接触，身体情况又不太差的，都不会被传染，否则真的会不好控制。 “让里面的大夫出来，知府大人有话要传给她。”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男子，大冬天的拿着一把折扇扇着，眼高于顶的冲衙役吩咐道。 知晓上官煜身份的衙役本想说些什么，却被他的同伴拉到一旁。 “师爷稍等，属下这就去请白姑娘。”朝同伴递了个眼色，衙役一脸讨好的说道，转身之际却是冷笑不已。 第二百二十三章 关你何事 正在诊脉的白灵，只得先让病人等着，去见了师爷，却猜不到师爷过来的目的。 见有男子跟在白灵身边，师爷仔细的打量了两眼，见对方气势不凡，可戴着口罩就分辨不出是谁，竟是对白灵的示好视而不见。 “敢问这位公子府上何处？”师爷拱手行了书生礼。 “关你何事？”见对方轻视白灵，上官煜十分不悦，眼神冰冷的吐出四个字。 师爷一噎，面色有些不大好看。 想到有钱有权的人家，都对瘟疫避之不及，更不会让自家公子进入疫区。 再加上白灵是县令推荐来的，身份也不会贵重，是以师爷便不再将上官煜放在眼里。 “你就是百福县来的女大夫？”师爷趾高气昂的问道。 “是。”白灵一向不喜讨好人，对师爷的态度自也冷了几分。 “本师爷也不和你绕弯子，知府大人命我过来告诉你几句话，你都听清楚了。”师爷开口道。 白灵不做声，只是看向师爷，口罩下的嘴角牵起一抹冷笑。 师爷被人奉承惯了，见白灵竟然不搭茬，心中的不满顿时更大了，便绷着脸道：“知府大人为了安置灾民劳心劳力，知人善用才会将救治疫情的事情交给你做。待这边的事情了了，你去向知府大人谢恩，领五十两银子回家去吧。记住，你是被知府大人请来的大夫而已，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后果可不是你吃罪的起的。” “呵呵。”白灵讥笑一声，询问道：“师爷可说完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师爷气的翘起了胡子。 “我只是个大夫，我的职责便是救人，师爷该说的话说完了，我就要去医治病人了。时间就是生命，有人出事，师爷负的起责吗？” 白灵冷冷的说完，转身便走。 “真是个无知的女子，竟敢这么和本师爷说话，看我不……”师爷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道杀气吓得闭上嘴巴。 上官煜冷眼扫过师爷，吩咐道：“把人绑了送去府衙，告诉知府一声，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话落，上官煜便转身去追白灵，安抚自己的心上人去了。 暗卫现身，不给师爷说话的机会，便将人给五花大绑，堵住了嘴巴，拴在马鞍上一路朝府城而去。 几个衙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喜的笑容，可见他们都讨厌这个狐假虎威的师爷。 又是三日的时间过去，大半的灾民已经康复，少数体质弱的人，也即将痊愈。 因为有上官煜坐镇，没人敢来这边闹腾，知府为了将功折罪，派人送来了大量的物资，倒是为白灵省下不少银子。 至于银子是公账还是知府自掏腰包，倒是没人去关心。 知府曾来请罪，但上官煜连面都不露，知府也只得战战兢兢的离去。 “这些药你带着，还有这张药方，你拿过去给军医，让他们抽空做一些药丸，对大多数风寒之症都是有效的。” 上官煜要离开，白灵心中有些微的不舍，却没有留人的意思，只是尽可能的给他带些防身的药。 看着白灵往包袱里塞东西，上官煜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上次分别之际，白灵准备了不少防身和救济的药给上官煜，几乎都没被用过。 可有人关心自己，还是心仪的女子，这种感觉让上官煜十分享受，便没有阻止。 “等开春，我再来看你。”自白灵身后抱住她，上官煜低声开口道。 “嗯，有什么事可以让人送信给我，我会尽力而为。”白灵点头，靠在上官煜的胸膛上，仰头看着他道：“战场上刀剑无眼，别傻傻的冲在最前方，保护好自己。” “若人人都如你这般想，我军岂不是不战而败了？”上官煜失笑道。 “我知道这么说是自私了，可人性本就如此。” 白灵闹了个红脸，转过身整理着上官煜的衣襟，轻声道： “你要是残了，我的约定就作废，我可是想要游历****的，总不能带着个拖累。” “灵儿再说一遍。”上官煜眼神晶亮的道。 “什么？”白灵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上官煜。 “你的意思是，已经把我列入到你男人的范畴了吗？”上官煜手臂微紧，恨不能将人揉为一体。 “想的美！”粉拳轻捶在上官煜的胸膛上，白灵哼道：“我是怕你赖上我，非得让我给你治伤，那不得耽误了我的行程。” 捉住白灵的手，放在唇下亲吻着，上官煜不舍的道：“灵儿，待你真正的接受我之后，我就去你们家提亲好不好？” “那就等到我接受你再说，现在谈亲事太早了。”白灵不肯松口。 即便对上官煜是喜欢的，但距离爱入骨髓，可以相依一生还远，白灵不想在婚事上将就。 或许，因为对方是上官煜，所以白灵更不愿将就。 送走上官煜，白灵将这边的事交给老吴负责，不论是灾民的安置，还是尚未痊愈的病人，无需白灵再继续守着。 既然邻近府城，白灵便打算与妙璇见一次面。 “主子平安无事便好，府城这边出入不便，我怕引人注意，一直不敢与主子联系，如今见到主子，正好将这边的情况汇报给主子。” 妙璇得知白灵要见她，立即寻了借口出来。 “不急，你慢慢说便是。”白灵见妙璇气色不错，穿戴也比从前好的多，便知道她如今在楼里的情况不错。 不过白灵不知道该不该为妙璇感到高兴，在青楼那种地方，待遇越好付出的也越多，日后越难抽身。 “这些是这几个月赚来的银子，还有几处田产和铺子，以及账本。” 妙璇将一个小匣子递给白灵，笑道： “之前说是有瘟疫，有一些人不等看看情势，便低价出售产业，倒是给我捡了便宜。不过主子医术高超，将疫情稳定之后，便没人再变卖产业了。” “这么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白灵掩嘴浅笑，打开盒子后看了看契子，竟然有十几处之多。 “你在那边需要打点的地方多，这些银票你且留着花用。这些产业你选一处，算是我给你置办的私己，日后也好有个安身之处。” 白灵递过一张千两的银票给妙璇，又将契子放在她面前。 妙璇眼眶泛红，侧首拭了拭眼角，这才看向白灵轻声道：“我在那种地方，最不缺的便是银子，主子不用为我担心。这处宅子我已经买了下来，就当是给自己留个养老的地方，主子可不许与我争。” </br> </br> 第二百二十四章 白薇挨训 妙璇身为花魁，私房银子自是不少，但白灵还是坚持给她留了防身的银子，又做主给了她一处铺子，留作长远的收益。 在妙璇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后，白灵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和妙璇说了年后会来府城发展的事。 “学堂的事，我会多多留意的。”对白灵要来府城的事，妙璇开心不已，忽然想起什么的她，对白灵道：“我之前救了一个江湖人，他现在就在这里安身，身手很是不错，主子可要将他带在身边用？” “不必了，既然是你救下的人，日后便听从你的安排便是。”白灵略作思量，便拒绝了妙璇的好意，“你在那边也难免会遇到一些危险，有他保护，我也能安心。” “主子经常只身外出，有个高手在身边总归更安全些，这人绝对可靠。”妙璇担忧的同时，连忙保证道。 “你推荐的人，我自是会信任。可你是我得力的人，你的安危也同样重要。” 隔桌握住妙璇的手，白灵真诚的道： “记住我曾和你说的话，当你想要离开，不用顾忌那份救命之恩，你在我这里从来都是自由的。还有你的仇人，切莫轻举妄动，为了九泉之下的亲人，也要保重你自己。” 妙璇用力点头，无声的给白灵承诺。 妙璇不好一次出来太久，说完话之后便告辞离去。 白灵打发上官煜留下来的暗卫去办事，自己则是悄悄的去了拍卖行。 通过妙璇的消息，白灵确定珠宝的价格有上涨，自是要卖上一批，补充一下私己。 当白灵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小年了。 “你这丫头，非得年根下往外跑，不到小年不回家是吧？”见白灵回来，白柳氏忍不住唠叨几句，对她带回来的东西倒是没有去看的意思。 “这不是出正月之前就走不了嘛，我就想着把该办的事给办了。” 白灵笑嘻嘻的挽着白柳氏的手腕，心虚的给自己找了合适的理由。 “之前夫子说让小山去好点的学府进学，我就想着去府城那边看看，托人打听一下消息。等开了年送小山去学堂念书，也省的耽误他的前程不是？” “那你找的咋样了？”听白灵这么说，白柳氏立马转变了态度。 白小山期翼的看着白灵，乖巧的坐在一旁。 “府城的学堂多，夫子也多，咱们可得仔细打听一番，省的害了小山，暂时还没准信。不过我这次去府城，可是有不少的收获，回头小山真的去府城念书，咱们一家人都跟着过去也成。” 白灵拿出几张契子来，得意的晃了晃。 “你又添置产业了？咱家还有银子吗？”白柳氏虽然只管小钱，却也知道今年为了安置灾民，家里的花销大的吓人。 “你闺女赚钱的本事大着呢，再说也是赶巧给碰上了，我就买了些产业。还是老规矩，人人有份。”白灵不懂得谦虚是什么的道。 “二姐你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也在府城有产业了。”白薇立马冲上前去，翻找到自己的那份，兴奋的喊道：“有铺子，还有田地，我的老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 “让我掐你一下，就知道是不是做梦了。”白草温柔的开口，朝着白薇腰间的软肉掐了下去。 “哎呀疼！大姐，我可是你亲妹妹啊，你咋下得去手呢？”白薇疼的直揉，怨怪的瞪着白草。 “行了，你大姐还能舍得使劲儿咋地，一天就你能咋呼。” 白柳氏瞪了白薇一眼，也跟着看契子，发现没有白灵的名字，便问道： “二闺女，你咋没给自己买呢？你亲着家里人，爹娘是高兴，可也得顾着点自己啊。” 见白柳氏这般，白灵又腻了过去，嬉笑道：“我的那份已经收起来了，娘就放心好了，咱家可属你二闺女我最奸，哪能亏了自己个呢。” 白三树刚从外面回来，忙把身上有雪的大氅拖下去，在火盆边烤着手。 “在院子里就听到白薇咋呼的声，还以为是咋地了。你二姐回来没给你带东西，也不能和你二姐置气，你二姐一天够忙的了。”白三树不知是发生什么事，开口便教训白薇。 “娘，你看爹多偏心，连问都不问就训我，要不是我和二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捡来的。”白薇往垫子上一趟，不高兴的道。 “得了，少在娘跟前耍宝。你们几个赶紧把二丫头给带的东西，都归拢到自己屋里去，吃完饭还得赶着包饺子呢。”照白薇的腿上拍了一下，白柳氏笑道。 白三树这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白薇朝他哼了一声就走了，倒也不好意思追上去道歉。 白柳氏说了刚才是怎么回事，便去收拾东西。 白灵带回的东西不少，除了夫妻俩屋里的那份，都得由白柳氏归置。 问了白灵几句外面的事，白三树便让她先回屋歇一会，吃晌午饭的时候叫她。 因为临近年关，所以三房又从别的村子买了两头猪，再加上之前段玉郎给送来的猪肉绊子还剩不少，便打算多包些饺子，三十的时候让灾民也吃顿好的过年。 “这都年根了，咱家的事也不少，娘咋不让村里的婶子们帮忙包饺子呢？给点工钱就是了。”白灵包着饺子，有些头疼的道。 想要赶在年前给所有救助站的人都送饺子，这可是个大工程，非得把人给累出个好歹。 “你当就你聪明？”白柳氏麻利的包好一个饺子，瞪了白灵一眼道。 见白灵委屈的表情，白草笑着解释道：“南山村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帮忙包饺子，大家都说不收工钱，娘就说到时候按人头分三十个饺子，不能让大家伙白帮忙。就是灾民太多了，村里人也的准备过年的东西，从今天开始就得停下来了。” 白灵点头，表示明了。 “也就咱们南山村这两年好过些了，家家户户留的粮食都足够，咱们家出银子买了面，馅儿也是调好了送过去的，才能帮着一起包饺子。其他村子，自家留的都是粗粮，要是再送馅送面的，也太折腾了，还不如咱们这边包了冻饺子送过去省事呢。” 白薇直了直腰，大声的叹息着。 “南山村里还不定有多少人家偷藏了饺子，要是让别的村子帮忙包饺子，我怕最后能给灾民吃的就没几个了。” 白灵无语，心里却是承认白薇的话有道理。 穷人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回饺子的，白家的饺子馅里面有一半的肉，就是一半农户自家吃，也舍不得放这么多的肉。 </br> </br> 第二百二十五章 看见她就烦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二百二十五章看见她就烦就算是不偷着留一些饺子，可把饺子馅挖走，使劲儿往里放白菜、酸菜还不放油，这事绝对有一部分人干得出来。 “对了爹娘，我有件事想要和你们商量一下。” 白灵低头包着饺子，开口道： “咱们村今年不是也出事了吗？我想着等过年的时候，请个戏班子热闹一下。听说那些有钱人家的大户，红白喜事，或是逢年过节的，都要请人唱戏的。” 在给灾民治病的时候，白灵曾想过要给村里请和尚来念经。 可回到家之后，又觉得赶上大过年的不太好，这才换了种方式。 “戏班子可不多，咱们现在请，还能请得到吗？”白柳氏倒是不反对，只是怕白灵请不到人。 “要是能请到最好，热闹一下也能去去晦气。要是请不到也没啥，咱们先不往出说就是了。”白三树道。 福婶儿在一旁听了一会，这才接话道：“我当家的倒是认识个戏班子，就是这两年名气不如以前了，要是找他们的话，应该能有空的。” “咱们就是乡下人，不用啥名气的，唱的好就成了。”白三树说完，便拍拍手上的面下地，“我去和总管说一声，让他把这事给定下来。” “我看爹就是不想包饺子了，这才着急的。”白灵玩笑道。 “爹一会就回来。”白三树还是不太适应儿女偶尔打趣他，有些尴尬的挠着脑袋，看着白灵问道：“二丫头，你打算请戏班子唱几天啊？在哪儿搭戏台子？” “这事爹看着办吧，反正回头也是家里出银子，我就是蹭个热闹。”白灵俏皮的道。 “咋的也得唱三天吧？”白柳氏想了一下道：“要不让让管家问问价钱，要是不太贵的话，就多唱几天。” “成。”白三树点头，披上大氅就往外走。 白灵看着爹娘的互动，低声打趣道：“爹可真是听娘的，咱家啥事都是娘做主呢。” “你这丫头，自家爹娘也打趣。”白柳氏抓了点面，在白灵额头上点了一下，斜眼道：“咱家小事我做主，大事可都是你说了算。” 白灵吐吐粉舌，抗议道：“伦家很民主的咧，娘可不能这么说，万一我以后嫁不出去可咋办？” 白柳氏几人齐齐的无视白灵的抗议，不知是不怕她嫁不出去，还是认定了她以后是嫁不出去的。 至于民主一说，倒是白灵曾经提及过的，可家里人习惯了把她当主心骨，最后凡事都是白灵做主居多。 “对了二姐，萧夫子走了，他让我跟你说一声，等开了春再来找你。” 白薇说着，抬头看了白灵一眼。 “哦。”白灵点头，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触，“萧夫子不是咱们家能留住的，走了才正常。” 见白灵不在意萧沐的离去，白薇犹豫了一会后问道：“二姐，我也想学珠宝设计，你能教我吗？” 白灵没留意白薇的神色，便点头道：“可以啊，等过完年我就教你素描。不过这东西还得看天分的，你要是学不下去，可不许怪我这个老师不称职。” “我一定能学好的。”白薇眼中绽放着坚定的光芒。 “只要你能坚持下去，不嫌枯燥就成。”白灵接了一句，不去打消白薇的积极性。 不论任何年代，多会点东西总是好的，尤其是女人。 白灵并不钟情于珠宝设计，更想在医术上有所进展，更何况是自家人想要学这门手艺，没有不教的道理。 白薇暗暗打量白灵好几次，见她真的没有特殊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毕竟是小年，白家上下只包了半日的饺子，便要腾出过年的准备。 虽说救助站的一应物资都是差不多的，可南山村这边的灾民，与村民关系更好，且和白家也形成了雇佣关系，故而白灵打算给他们小年夜也加餐，新年也会多一道白菜炖肉片。 不是白灵舍不得花银子，而是因为白家对灾民大度，整个百福县的生猪都不好买了。 别看灾民只是每日能吃一顿肉末粥，每隔三天吃一顿三合面的馒头，配一碗骨头菜汤，可人数多消耗的自然也大，甚至不少穷苦的村民都羡慕起灾民的伙食。 刚过完小年，钱府便派人过来，说是钱老太爷身子有些不大爽利，请白灵过去看看，白灵自是不会推辞。 正好带上年礼，直接去镇上给几户人家拜年。 “老太爷，人老了就得服老，你这是又偷吃肉了吧？” 给钱老太爷看诊之后，白灵不客气的道： “瞧瞧，这倒是过了嘴瘾了，回头一针下去，非得去茅房里跑几趟，大过年的还得顿顿吃清粥小菜，您划得来吗？” 和钱老太爷接触的多，白灵也知晓这位就是正宗的吃货，偶尔斗嘴已然是习惯。 “丫头，给我开两副药不成吗？你也说是大过年的了，一点肉不让吃，我还得看着，那可是要我的命啊！”钱老太爷可怜兮兮的道。 “也不是不能吃荤腥，但要适量啊！” 白灵捻着银针，不去看钱老太爷哀求的眼神儿，无奈的道： “是药三分毒，我这点浅薄的医术，最多让您老没那么难受，可没法给您换新胃。” “人活一辈子多不容易啊，我这把老骨头，再不吃可就什么都嚼不动喽！”钱老太爷感叹道。 “得，您别跟我打苦情牌，我是大夫不是菩萨，没那么善良的心肠，又不能见死不救。” 拔下银针，白灵做了个赞停的手势，对钱老太爷道： “回头我给芍药留两道菜谱，您老真的馋肉的时候，让她做给您吃。不过我有个要求，您只能吃，不能问里面都是啥食材，要不然以后就别变着法的从我这弄菜谱了。” “你这丫头就是小气，非得让我堵心是不？”钱老太爷气哼哼的说着，眼神却是锃亮，可见目的达成，不耐烦的冲核桃招手道：“去把昨儿那谁送来的那件大白菜拿来，给这贪财的丫头。” “老太爷，那不是大白菜，是翡翠白菜，可值上万两银子呢。”核桃苦着脸道。 “呸，就那东西，放哪都嫌占地方，赶紧让这丫头写了方子，拿着东西走人，省的我看了她就心烦。”钱老太爷不耐烦的挥手道。 白灵撇撇嘴，走到一旁去写菜谱，留下两道假荤菜，保准钱老太爷喜欢吃，又不用担心他的肠胃负担不了。 如今白灵倒是不差钱，可上万两的银子放空间里住段时间，卖上十几万两还是很轻松的，自然乐得收下。 白灵也是今年才知道，钱府祖上是五福镇的，可钱老太爷竟然是大儒，在京城那边很有影响力。 若非钱老太爷早已不再收弟子，白灵定会想法把白小山送过来，如今只能遗憾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逼迫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二百二十六章逼迫白灵离开后，核桃抱怨道：“老太爷，您也太大方了，那翡翠白菜咱们五福镇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咋说给就给了。” “你小子懂啥！”瞪了核桃一眼，钱老太爷意味深长的道：“这丫头是个懂得情分的，在她手上断不会吃亏的。你以为那一小瓶的东西是什么？就是你给十颗大白菜，也不一定能让这丫头舍得给你一小瓶。” “啥？”核桃本想要把灵液收起来，听到钱老太爷这话，吓得不敢去拿了。 十万两银子也买不到的东西，那得值多少钱啊！ “瞧你那点出息，老头子我真是眼睛瞎了，才让你在身边伺候着。”钱老太爷哼了一声，肚子咕噜噜的叫着，忙捂着肚子去了净房。 且说白灵出了钱府之后，先去给白小山的先生送了年礼，小坐了一会后又去了沈掌柜那里，最后才去了同济堂药铺。 白灵习惯了从大门而入，刚刚进入医馆便发现情况不对劲儿，只有一个小伙计在前面，脑袋却恨不能伸到后院去。 “小哥儿，这是咋了？”白灵见状，好奇的问了一句后又觉得失礼，便道：“要是陈老和陈叔不方便，我就把东西放下，等过来年再给他们拜年来。” “是白姑娘啊。”伙计见是白灵，便压低声音道：“唉！还不是这场天灾闹的，这家子人也是可怜的……” 伙计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白灵却只留意到他所说的那句家主姓柳，几年前也是从五福镇这边南下的。 “哎，白姑娘你的东西。”伙计话还未说完，便见白灵往后院跑去，忙喊道。 但白灵这会哪有心思管东西的事，伙计见状也只好把东西先放到柜台里，免得一会丢了。 白灵跑到后院，并未急着上前，而是听着院子里的人说话。 “亲家母你这是把咱们柳家人都当成死的吗？我家老二还在呢，两个孩子也不能没了娘，你咋能把儿媳妇又许了人家？”老太太气的狠了，说话的时候扶着门框，却骂不出脏话来。 “呸，你家老二和死了也差不多了，我现在把闺女带走也就是提前几天。你们赶紧把休书给写了，之前从我们家借的银子我就不要了。”被称为亲家的老妇人一副恩典的样子。 “娘，我不能跟你回去。二郎还能救，我这就想办法借银子，求您别逼我了。”少妇跪在地上哀求道。 “借银子？你上哪借去？你们老柳家走的时候可是啥都卖了，那些个穷亲戚也都借变了吧？对了，你还有个小姑子，听说嫁的那户人家挺有钱的，可以前人家就不待见老柳家，你们能借的出来银子吗？现在给老娘一句痛快话，要么今儿把银子还给老娘，要么就跟我回家去嫁人。” 老婆子讥讽的说着，一副瞧不起人的做派。 “姥娘，别带我娘走。我把自己卖了做丫头去，这就把钱还给老娘。”一个面黄肌瘦的小丫头从屋里跑出来，跪在地上磕头道。 “娘可怜的闺女，就是把娘卖了，也不能卖了你啊！”少妇哭道。 “呸，一家子丧门星。”老婆子呸了一声，上前就去拉扯少妇，“赶紧的走，也就是那黄公子还念着你，要不然你都生过好几个孩子的女人，谁还稀罕要啊！嫁到黄家去，以后你就吃香的喝辣的，不比跟着这一家穷鬼的好？” “我不走，就算是死，我也是柳家的鬼，是二郎的媳妇。”少妇挣脱开老妇人的手，一脸决然的道：“娘想要逼死我，那闺女就把命舍了还给娘，以后我儿子长大了，定会还给娘那几两银子的。” 说着，少妇便朝墙上撞去，把所有人都吓蒙了。 白灵急忙往前跑，可她站的距离太远，根本就救不了人。 只见阿峰机灵的冲上前去，用身子挡住了少妇，被撞的龇牙咧嘴的喊起来，却也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我说你这妇人，咱们家大夫心好，给你家男人看病，还允许你们出去张罗银子，你咋还在我家医馆寻死呢？要是出了人命，这不是坑人吗？”阿峰被撞的生疼，说话也没好语气。 少妇跌倒在地，无声的流着眼泪，绝望不已。 柳家人忙过去将人扶起来，个个都气愤不已，老爷子沉声道：“亲家母放心，这银子我们一定会还，我现在就给你立下字据，要是一年内我们还还不清，我们一大家子都去卖身为奴，绝不会让赖了你们陈家的银子。” “哼，谁知道一年后去哪找你们。反正今天不还银子就给人，要不我就去报官。”老婆子看了一眼少妇，依旧坚持道。 “报官？衙门是你家开的吗？”白灵嗤笑出声，背着手走上前。 老婆子见白灵穿着不错，头上却没戴多少首饰，也猜不准白灵到底是啥身份，底气不足的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衙门总不能不管吧。” “刚才这位婶子说是欠了你们家几两银子，我这有十两银子你拿走，以后别再来找这家人的麻烦，要不然就是你讹诈。再敢打这婶子的主意，她夫家告你拐卖良家妇女也是可以的。” 白灵随手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朝老婆子扔过去。 “我不要银子，我这是舍不得闺女受苦，想带她去过好日子，谁要你多管闲事。”老婆子看着银子的眼神尽是贪婪，可想到家里收了的银子，坚持要带少妇离开。 白灵嗤笑一声，转而看向少妇，轻声询问道： “这位婶子，你可是听清楚了，你娘根本不是为了要银子才来为难你，而是想要你去跟着有钱人家的老爷过穿金戴银的日子。你可要想清楚了，到底是守着贫穷的夫家过苦日子，还是听你娘的话？” “我已经是二郎的妻子，这辈子都是二郎的人，死也是二郎的鬼！”少妇哭道。 “可你娘不会甘心的，连十两银子都不要，指不定是收了那家多少的好处。你要是不同意跟她走，保不准她还要来闹腾的，你夫家也会因你而不得安生，除非……” 听白灵顿住了话尾，少妇下意识的问道：“除非啥？” “除非你能狠得下心来和娘家断绝关系，要不然她三天两头的作妖，还不得气死几个。这十两银子，去了还债的，剩下的就当是你报答养育之恩了，倒是也够了。”白灵没什么感**彩的道。 古代女子在家地位低，普通人家没多大花销，又收不少的聘礼，像老婆子那样的人，绝对舍不得多给嫁妆，绝对不会在嫁女儿上亏本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 小心翼翼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二百二十八章小心翼翼柳家人为难的看着彼此，他们对白家的状况，依旧停留在几年前的认知，不想给白柳氏添麻烦。 可白灵说的也是实情，医馆的病房条件并不好，一大家子人又没去处，是陈老心善，允许他们都挤在这个屋子里，好歹有个落脚挡寒的地方。 要不是柳富武生病，或许他们也都去救助站了。 “白灵啊，要是你奶同意的话，就让你二舅去你们那边养几天。咱们去救助站就成，那一天能吃两顿饭呢。” 柳老太小心翼翼的开口，怕白灵为难，忙补充道： “要是不成的话，你二舅就和我们一道去，你手里有钱的话，先垫着给你二舅抓几副药，等开了年能找到活，我们就还给你。” 闻言，白灵当真是哭笑不得。 “姥娘，救助站就是我们家弄起来的，你们不和我回家，却要去救助站住，我娘晓得了还不得扒我的皮。” 白灵看着众人不敢置信的眼神，忽然想起来见面后还没聊过近况，便道： “瞧我，都忘记说了，我们家已经和老宅那边……分开了。现在家里有作坊，也有大院子住，还有丫头婆子伺候着。我这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清，等到了家里你们就晓得了。” “白灵，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柳老太侧着耳朵问道。 “是，咱们家现在不差钱，也不缺屋子。”白灵重重的点头，“我刚才出去，就是让车夫买吃食去了，大家伙先吃点热乎东西垫垫肚子，咱们就回家去。” “秀枝她……终于熬出头了啊！”柳老太捂嘴哭出声来。 柳振友仰着头，不让眼泪落下来，却也是一脸欣慰之色。 柳静娴，小名叫柳絮，今年也不过五六岁，听到这话便小步挪到白灵身边，小声的问道：“表姐，你们家还用丫头吗？我吃的很少，很会干活的，你用我好不好？” 白灵心中一酸，看着柳絮就想起来刚穿越的时候，白杏和白小山的模样，爱怜的摸着她发黄的头发，柔声道： “你可是咱们家的表小姐，用不着做丫头的。以后表姐派个丫头伺候你，让咱们的小表妹每天都穿的漂漂亮亮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咱们家的四妹和小弟，和你年岁差不多，正好能玩到一块去。” “真的吗？”柳絮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兴奋的道：“我叫柳静娴，爷奶和爹娘他们都叫我柳絮，今年快六岁了呢。” “柳絮啊，这名字还真是好听。”白灵将人拉到怀里，捻了一块点心给她，哄着道：“柳絮到了家里，可不能挑食知道不？小孩子要吃的多多的，才能长大，也会长得很漂亮哦！” “像表姐这样漂亮吗？”柳絮抬头问道，拿着点心却舍不得吃。 “我们的柳絮，可比表姐漂亮多了，瞧这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看就知道是个大美人儿。正好还能和你四表姐一起学学琴棋书画，以后出门就是妥妥的大家闺秀，将来定能觅个好夫婿。” 白灵逗弄白杏都顺嘴了，张口就把婚事说出来了。 “你这丫头，这话也能乱说，还好没有外人。”柳老太瞪了白灵一眼，却不见责怪之意。 白灵吐吐粉舌，拍拍柳絮道：“表妹，去把点心分给大家，咱们家的孩子可不能养成吃独食的习惯，知道吗？” “嗯。”柳絮点头应下，把自己的那块点心放在桌上，便听话的一个个送过去。 通过柳絮的称呼，白灵也明白这些亲人该怎么称呼了。 或许是人太多的缘故，大家伙都忘了做自我介绍，也还没说上话。 但有白灵在，很快大家便不再那么拘束，直到车夫回买了肉包子回来，白灵陪着大家吃了两个。 阿峰办事一向麻利，给柳家人都买了新的行头，连白灵没想起来的束发用的簪子，也给几个女人各买了一支。 女人们去隔壁房间换衣裳，男人们则是在柳富武的房间里换的，白灵则趁这个空档去和陈老他们拜早年，并给柳富武抓了几副药。 “你这丫头的医术，还用得着老夫的方子？”陈老见白灵要抓药，不禁调侃了一句。 “术业有专攻，我也就是在外伤，还有一些小病上还成，可比不得陈老您的经验。等开年之后，我再带二舅过来复诊，陈老可别嫌烦。”白灵笑嘻嘻的道。 “得，你这是知道我不会收你诊费，故意来给我添事的。”陈老哼了一声，到没说不让来的事。 柳家一共十口人，还有一个重兵患者，即便白家的马车大，一辆马车也是不够用的。 白灵倒是想让人去租辆车，被陈老教训了几句后，便厚着脸皮让医馆派了辆马车给送回去了。 家里的东西都不缺，再加上有回礼，所以白灵倒是没再添置什么。 到了白家之后，柳家人都被白家的大房子给惊到了，这远远比白灵说的大房子要大的多，出乎他们的意料。 “老爷和夫人他们都在家吗？”白灵下了马车，便问门房。 “在的。”门房恭敬的答道。 “快去通知老爷和夫人，就说我接外祖一家回家来了。”白灵吩咐道。 门房倒是不知道夫人还有娘家人的事，毕竟卖身到白家后就没看到，但见白灵脸上带着笑意，就知道夫人的娘家是受欢迎的，忙应声跑向后院。 “白灵，这就是你们的新家？”柳老太回过神来，激动的问道。 倒不是觉着能住上大房子好，而是觉得闺女家的日子好了，替闺女高兴。 “嗯。” 白灵点头，解释道： “等歇两天，让爹娘带着你们转转。咱们这院子有点大，后头是大姐的绣坊，还有两个院子是三妹和四妹的作坊，外面的两个大院子有护院看着，是咱们家的做法。还有那边的一片地，也是咱家开荒的，今年又把后面的山头买了一大半……” 白灵说着说着便住了口，实在是外祖一家人的表情太过惊讶，她怕再说下去，会让大家伙接受不了。 这次不等一众人回神，白三树夫妇俩便一溜小跑的过来了。 “爹娘！”白柳氏哭着走上前，抱住了柳老太。 白三树也跟着唤了一声，忙朝两个大舅哥和大舅嫂打招呼，“大哥、大嫂、二哥、二嫂。” “你是三树？”柳富文看着白三树，有点不敢认。 以前白三树憨厚老实，总是弯着腰，常年穿着旧衣裳。 可现在的白三树，人变得自信了，腰板也挺直了，穿的比地主老爷还好。 第二百二十九章 矫情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二百二十九章矫情“哎，是我。”白三树挠挠后脑勺，倒是能从他的姿势中找到从前的感觉。 见柳富武被人抬着，白三树忙吩咐道：“快，扶二舅老爷去大堂，吩咐厨房晚上多做两个菜。” “都是自家人，平时吃啥就吃啥，可别客气。”柳富文下意识的道。 “大哥这是啥话，今晚咱们可得好好喝几杯，平时我想喝两口酒，他们娘几个都管着，今儿可没人敢说啥了。” 白三树这几年长进不少，说话也让人舒坦。 “二闺女，你去安排房间，爹娘陪着你姥爷他们说话去。” “哎，我这就去。”白灵见状，知道自己留下来也是多余的，便牵着柳絮的手道：“走，二表姐带你去见你四表姐，她那的头花可多了，你喜欢啥样的，回头让你大表姐给你做。等过几日，二表姐带你去镇上买好看的珠花戴着玩。” “嗯。”柳絮看了自家娘亲一眼，见她没有摇头，便兴奋的点头跟着白灵走了。 不提白灵姐妹这边忙着安排住宿的事，白柳氏和柳老太一会哭一会笑的说了好半天话，其他人只能干坐在那里看着，实在是不好意打扰了他们说话的兴致。 “娘，我记得大哥他们走的时候，就有三个孩子了，二哥家也的龙凤胎比我家草还大，咋没跟着一起回来呢？”白柳氏看着娘家人，发现最熟悉的孩子都不在，不禁询问道。 柳老太一听这话，捶胸顿足的哭了起来。 便是柳家其他人，也都捂着嘴哭出声。 “爹，到底是咋回事？”白柳氏见只有柳振友还稳得住些，便看向他询问道。 “发生水灾的时候，那几个孩子正在河边，所以就……”柳振友说到这里，抹了一把老脸，哽咽道：“都是命，那几个孩子走的倒是没遭啥罪，总比在路上没的几个孩子要好过一些。” “我可怜的孙子、孙女啊！”柳老太压抑了许久的悲伤彻底释放出来，咚的栽倒在暖炕上。 “娘！”几个儿女急忙围上前去。 白三树见状，忙冲着门外喊道：“快，把二姑娘喊来，要快！” 正在布置房间的白灵被喊道前头来，其他姐妹几个自然也要跟上，便把事情交给下人去办。 给柳老太施针之后，又喂了点稀释的灵泉水，白灵这才道：“姥娘忧伤过度，又吃了太多的苦头，现在提着的一口气放下了，自是病倒了。只要好好的将养着，倒是不会有啥大问题，但不能再受刺激，要不然身子受不住。” “都怪我，要是不我乱问，娘就不会昏倒。”白柳氏自责道。 “不怪你，你娘见着你高兴还来不及呢。”柳振友叹息着，坐在炕头上看着柳老太，红着眼眶道：“我和你娘一样的想法，宁愿出事的是我们这老骨头，也不想儿孙有事。可有时候就是命，我们都得认。” 柳家人都不敢哭出声来，怕吵到柳老太。 白家人也感同身受，毕竟他们一家人也经历过生死离别，只是最后的结局要好一些。 “姥爷可不能这么想，也得劝劝姥娘。以后咱们都会好好的，你们就不想看着几个表哥和表弟有出息，光耀门楣吗？” 白灵不忍见大家都沉浸在悲痛中，便开口道： “昨日种种昨日去，人的眼睛长在前头，是为了让我们向前看。家里现在也有先生，让表哥和表弟他们先跟着念书，待年后他们想走科举，就和小山一起去学堂。要是想做买卖啥的，那就等村里的学堂盖好了，去多认几个字，日后也会有好的出路了。” “对，咱们都听二丫头的。”白柳氏忙表态道：“咱们家现在条件好了，以前老是让爹娘和哥哥嫂子们帮衬着，这回也该到我们尽尽孝心了。” 白灵想捂脸，这虽然是实话，可让人听着难免又要想起心痛的事，无异于伤口撒盐啊。 白三树却是很赞同的道：“孩他娘说的是，咱们就住在家里，以后也好有个照应。以前我没出息，要不是爹娘和兄嫂帮衬，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今后可不许说外道的话。” 柳家人感动的不知该说什么，刚刚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却是轻松了许多。 见状，白灵发觉自己想的太多了。 真正的亲人，说话就该实在些，比弯弯绕绕的更让人觉得舒坦，倒是她想岔了。 柳老太没睡太久，醒来的时候正好吃晚饭，怕她身子吃不消，白灵特意炖了药膳。 除了身子不好的柳富武早早的被送回去歇息，几个男人倒是喝了不少酒。 柳絮和白杏一见如故，两个小丫头非要一个房间睡，大人便也不拦着。 女人们都窝在一起聊天，白灵姐妹几个便先回屋歇着去了，白小山身为家里小辈唯一的男丁，便带着几个表哥去了书房。 或许是柳家以前条件不错，所以孩子们都有过念书的机会，要不是大人来催，几个大男孩非得抱着书本到天明不可。 柳家人的到来，并未惊动村里人，但白灵第二日去村长家拜年的时候，特意打了招呼，这是对村长的敬重。 “你外祖他们一家都是好的，以前也没少帮衬你们家，那时候你还小，可能记不得。要不是有你奶……姚氏对柳家各种打秋风和给难堪，也不至于不往来了。现在柳家落难，你们能帮衬一把也好。”村长感叹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外祖家在这边没有家业，以后怕是得在前山村安家落户了，一会我去族长爷爷那边也说一声。”白灵笑着接话道。 “是该说一声的，你快去吧。天黑的早，别回去晚了。”村长见白灵懂规矩，自然是高兴的，便没有再留人。 待白灵走后，白万氏开口道：“以前都笑话柳家糊涂，说柳氏傻，那么好的条件，非得嫁给老三。可谁又能想到老三家会有现在的好日子，就连柳家也跟着沾光了，要不然不得和那些灾民一样，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也是白灵能干，换成别人家，可就不一定喽！”村长端起瓷碗，喝了一口红糖水，不喜的皱着眉头道：“我这都好了多长时间了，以后别给我冲红糖水了，喝的难受。” “你这就是矫情，多少人想喝还喝不起呢。”白万氏瞪了村长一眼，起身道：“我去收拾点东西，去老三家那边坐坐，说会话再回来。” “嗯，去吧。”村长没有意见，这也是和白家关系好的表现。 人情，得有往来才会长久。 第二百三十章 红包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二百三十章红包柳家人歇了两日，白灵见外公和舅舅待的不舒坦，便提议让白三树提着他们去作坊和自家的地那边看看。 现下地里有药材和冬小麦，倒是别有一番生机。 白柳氏则是陪着柳老太婆媳几个去内院的做法转转，并说了这都是几个丫头自己的生计，日后是要陪嫁的，让柳家人震撼不已。 而柳家人确定三房家大业大，方才安心住下来。 年关将至，去县城转转是不可能的了，白家人便带着柳家一大家子去镇上逛了一圈，给他们添置了不少的物件。 男子以书籍和文房四宝为主，女子则是首饰。 至于衣裳，自是交给白草那边安排的。 “也不知道那家伙收没收到我写的信，边关过年应该还没有这边的小村子热闹吧。”白灵抬头望天，深吸了一口纯净的空气，便迈步朝堂屋那边走去。 大年三十，白家人和柳家人都穿上了喜庆颜色的袄子，只是因着年纪不同，款式和花样不同。 整个白家都挂着大红灯笼，下人们也都穿起了新衣裳，站在院子里等着主家打赏。 “姥爷、姥娘，爹、娘、大舅舅、大舅娘、二舅舅、二舅娘，大表哥、二表哥，大姐，白灵给你们拜年了。祝大家新的一年福乐安康，心愿成真。”白灵一口气说完拜年的话，鞠躬之后伸手道：“新年大吉，红包拿来。” 众人见白灵俏皮的模样，都忍俊不禁的笑了。 昨日白柳氏便准备了足够的红包，自然也给柳家人都备了一份，免得被几个孩子闹的下不来台。 “好好，咱们家白灵都是大姑娘了，这红包可得多着点。”柳老太笑着把红包递过去。 “你这丫头，明明是家里最有钱的主儿，年年要红包的时候也是最不客气的。”白柳氏笑着说了一句，给红包的动作可不慢。 倒是两个表哥，第一次给同辈红包，且红包里的钱还不是自己的，不禁脸红。 “二姐你快坐下，该到我们给你拜年了。”白薇笑嘻嘻的道。 “娘还说我呢，明明我和这丫头是双胞，就因为我比她早出生那么一小会，都给她好几年的红包了，我可是亏大了。” 白灵撒娇的说了一句，坐在椅子上等着几个小的给她拜年。 白杏和白小山是早就习惯的了，柳旭生和柳絮却是不好意，被白薇几个硬拉着给白灵拜年，脸红的比两位柳家兄长还严重。 “都乖啦，娘刚才可是说我是家里的小财主，我这份红包要是给的比其他人少了，非得被你们笑话我小气。” 白灵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叫几个小的上前来，一人发了一个。 白薇姐弟几个都是当场拆开荷包，见里面是一把银豆子，顿时都眉开眼笑的。 “谢谢二姐。”姐弟三人异口同声的道谢。 “这咋能给这么多呢？”柳陈氏见里面的是银豆子而不是铜钱，忙道：“快还给你们表姐，这也太多了。” “二舅娘说这话，可是打我二姐的脸了。要不是二姐刚把后山给买了大半，这压岁钱少说也得十两的银票，二舅娘就让表弟和表妹收着吧，要不然就是嫌二姐给的少，一会我还怎么给红包啊。”白薇语速飞快的道。 柳陈氏不好再说什么，便求助的看向柳富武，见对方点头，这才不再说话。 接着又给白薇拜年，平辈之间才算闹腾完，柳家二房的收入可谓颇丰。 “外公外婆，我们姐妹几个现在都有自己的产业，虽然还是待字闺中，可也想表达一份孝心。这是我们姐妹几个一起送给二老的红包，祝二老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白灵姐弟无人跪在地上，给柳家二老再次拜年。 “爹娘就收着吧，这是几个孩子的心意。”见爹娘要拒绝，白三树忙开口道。 这也是一家人合计过的，借着拜年的由头，给柳家些钱财，免得平时给他们也不好意思拿。 “得收着，这是我外孙女和外孙们本事啊。”柳振友何尝不明白女婿一家的意思，便将薄薄的红封拿到手里，心里却沉甸甸的。 白灵给准备了两张五十两的银票，便是盖五间的砖瓦房也富富有余了。 而这一百两，白三树夫妻出了一半，剩下的是无姐弟均摊的。 柳家还没分家，所以大房拿的红包少，倒也没人觉得心里不舒服，大家都知道这是白家变相的在给他们银子，心里都很感动。 接下来下人们都给白家拜年，自然也少不了给每人都发了红包，主仆无不洋溢着新年带来的快乐。 “两位表哥和表弟，你们带着小山去给灾民那边送炮竹过去吧。该注意的事，都交代一下，等晚上再给他们加菜。再告诉他们过了子时就可以去村口那边看戏，连着唱六天的大戏，可劲儿看个够。” 白灵怕几个半大的小伙子闲不住，便给他们安排了差事。 “二姐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白小山人小鬼大的敬了个现代军礼，便一手拉着一个表哥往外走。 “这些臭小子，一说让出去玩，一个个都撒欢了。”柳老太笑道。 尽管没了几个孙子和孙女，可还有这么多懂事的孩子在，生活依旧有盼头。 只是到底是想念那几个，却不好在大过年的让大家都跟着心里添堵，柳老太只得忍着眼泪。 “姥娘，我听娘说你炸的小鱼最好吃了。我可是特意吩咐厨房那边不许动，就等着姥娘填饱我的肚子了。”白灵一副馋猫的表情道。 “姥娘可不能偏心，杏儿也要吃。”白杏跟着附和道。 “好好好，都有份儿。”柳老太摸着白杏的头，笑着起身。 “你们几个丫头，就变着法的累你们姥娘，娘的手艺让你们饿肚子了不成？” 白柳氏明白孩子们的用心，但还是打趣了一句，又对两个嫂子道： “这几个丫头都是有主意的，这不还给咱们几个找了活计忙。说是今年好不容易过个团圆年，要让咱们村救助站的灾民也分享一下喜悦，在原本说好的菜上，再给家个小鸡炖蘑菇，还有酸菜炖鱼。家里的下人忙着家里的团圆饭，这活可是只能咱们姑嫂接手喽！” 柳家妯娌俩都有丧子之痛，这会让她们忙碌起来，也省的暗自伤心。 “那就赶紧走吧，这好几几百号人的饭菜，咱可是真没做过，也不晓得能不能来得及。”柳李氏是麻利性子，立马就挽起了袖子。 “就怕把这新袄子给弄脏了，要不我去把旧衣裳换下来？”柳陈氏低头看着衣裳。 第二百三十一章 煽情一点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二百三十一章煽情一点大年三十，是整个东汉国最重要的节日，家家户户都紧着这天捯饬家里最好的吃食。 白家要给灾民加餐的消息，让灾民们喜出望外，有不少妇人在犹豫过后，主动过来询问是否要帮忙，白家的大门自是为她们敞开。 尽管灾民大多都经历了家破人亡，可在新年这天却都默契的不提伤心的事，都说着对未来的期盼，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安生的过完下半辈子。 白灵姐妹几个闲着无事，便裁剪了不少的红布条，去送给灾民。 小姑娘和小媳妇可以当红头绳戴，其他人也是系在手腕上，期盼着翻过年能顺顺利利。 “二姐，我现在真的觉得好幸福。” 白薇挽着白灵的手臂，靠在她的肩头上，看着白杏和柳絮在帮比她们小的女孩系头绳，笑道： “虽然手里有银子，可我还觉着现在的好日就是在做梦，梦醒了之后，我们一家人又住在哪个茅草屋里，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冬天。” “傻丫头，你现在才是做梦，还说梦话呢！要不要我和大姐都掐你一把，好让你醒过来？”白灵说着，便作势要掐白薇。 “二姐你就不能煽情一点，让人家再继续感慨一会吗？”白薇立马逃离危险区域，跑到白草身边，可怜巴巴的道：“还是大姐最好，温柔善良，才不像某些人，半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 “好啊，敢编排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白灵晃动着魔爪，随时准备要出手的架势。 姐妹几个在这边玩的开心，难得的不为黄白之物费心，弥补了年幼时没空玩耍的遗憾。 白家。 女人们和孩子们都有事做，爷几个倒是闲得慌。 柳富武休养了几天，有白灵煮的药膳，又配着灵泉水，效果自然是十分明显，一天有大半的时间都能坐着说话了。 “二丫头让人做了几副纸牌，咱们陪爹玩一会？”白三树建议道。 “纸牌？我们不会啊。”柳富武立马道。 “这个好学，我教你们两把就能上手，输了的就贴纸条，谁输的最多，晚上就罚喝三杯果酒咋样？”白三树询问道。 “这个好，那我就不用学会了，白灵酿的那果子酒好喝还不上头，今儿一定是我输了。”柳富文表态，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哼，敢跟老子抢酒，你个不孝子！”柳振友故意板着脸道。 白三树笑着去取纸牌，实在是一家人很少有时间玩，都放在书房的抽屉里。 待白三树离开之后，柳振友看着两个儿子道：“你们也都看见了，秀枝家的日子是真的好起来了。爹晓得让你们一直住在这，你们心里都不得劲儿。等开春之后，咱们自己起个屋子，去找个活计干，日子总能过起来的。至于那几个孩子……你们必须得放下，别让几个小辈都跟着难过。” “爹……”兄弟俩红了眼眶，他们不说不代表就不心痛。 可身为男人，必须得扛起家来，更得替女人们顶起一片天。 “行了，大过年的可不兴掉眼泪。这次咱们家能度过难关，多亏了秀枝他们一家子，你们心里记着这份情便是，日后咱们是要还的。” 见两个儿子都点头，柳振友又道： “爹一直想让你们念书，去考取功名，可爹本事不够，没能供得起你们，连孩子们也被耽误了。现在秀枝家有这条件，爹就候着脸皮做主，先按照白灵说的做，让几个孩子在这边念书。等咱们安顿好了，再自己供他们去学堂。日后他们能有出息最好，对小山那孩子也能有所帮助，那才是真的报答秀枝他们一家的收留之情。” “爹放心，儿子们心里头有数，几个孩子也不会忘本的。”柳富文承诺道。 柳富武也跟着点头，最感激白家人的就是他，最感激白灵的也是他，否则他们一家子就会家破人亡！ 去而复返的白三树听到这番话，欣慰的同时又有些落寞。 白三树愿意资助柳家人并未想过要他们回报，而是在补偿岳家当初对他的好，也是在补偿这么多年对白柳氏的亏欠。 可和柳家对比，老宅那边的血脉亲人，却恨不能他们这一家子死光，好继承他们的家业，叫白三树如何能不难过？ 这个年三十，白家过的很是热闹，就连救助站的灾民，也是无比的高兴，对未来充满了期盼。 其他被白家资助的救助站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热腾腾的水饺也是管够，倒是比别处的灾民都要好很多，对白家也都充满感激。 倒是老宅那边，年夜饭只有白三树让人送过来的肉，不见其他的荤腥，白元氏甚至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一家人死气沉沉的，不见半点过年的喜庆。 二房还没有盖房子，却也另起炉灶。 白二树分得的田地还没有收成，家里的花销都是白梅拿出来的，白二树从白老太那边偷拿的银子却是没动分文，白齐氏对此也不敢说一句话，就怕会挨揍。 “爹娘，我看中了一个人，他想等去三叔家上工拿了工钱之后，就来家里提亲。”沉默的饭桌上，白梅忽然开口道。 白二树夹肉的动作一顿，拎起酒壶灌了两口，这才问道：“他能出得起多少银子的聘礼？” 听白二树只关心聘礼，白梅委屈的红了眼睛，“爹觉着多少银子把我卖了合适？咱们家的名声早就坏了，要不是他家就剩下他一个，这门亲事他也不敢应下。” “你是在埋怨老子？”白二树冷着脸问道。 “我不敢。” 白梅摇头，抹了一把眼泪道： “我和他说好了，要是爹娘过几年还没生下弟弟，等我们成亲后的第二个孩子就过继到咱们二房，以后爹娘也有孙子养老送终。要是爹娘不同意，我就去回了他。” 听着白梅没有半点语气波动的话，白二树半晌没有说话，把一壶酒灌完之后，哐的把酒杯砸到墙上，倒在炕头上不说话。 白齐氏悄悄给白梅打了个眼色，让她今儿别再说这件事，心里却是觉得这是门好亲事。 白梅没心情再吃东西，便穿鞋回了自己的屋子，捂在被窝里哭个不停。 子时鞭炮响起，新的一年正式到来，村口的戏棚子便拉开了帷幕，一出出大戏唱个不停。 因为过年，所以戏班选的曲目都是欢快的，再加上要唱六整天，自然是要重复唱的。 可乡下人一辈子也听不上几回，也不管天多冷，都去给捧场。 这一年，南山村的村民们永远也不会忘，即便以后年年能听到戏曲，却也没今年来的让人激动。 第二百三十二章 好久不见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二百三十二章好久不见头一遭的，南山村外嫁来的小媳妇都没能在年初二回娘家，便是外嫁的闺女回来了也舍不得立马就回婆家去。 虽然大冬天的很冷，可看戏的人从不曾间断过，白天更是人多的排到村子口，还有人爬到屋顶去看戏。 倒是白灵，对看戏没什么兴致，宁愿在躲在家里看医书。 “姑娘，主子让属下给您送了件礼物过来。”紫峰身为上官煜身边得力的下属，自是知晓二人的关系，因此也不再戴着面巾，语气带着讨好。 “自己去找白芍，让她给你弄桌饭菜。”白灵不想每次都自己去下厨，便特意让白芍知晓紫峰的存在。 是以每次紫峰过来送书信等，都是白芍负责给他准备饭食。 紫峰拱手离去，白灵打开匣子，见里面躺着一对古朴的镯子，看上去有些年头，却又瞧不出名贵来。 镯子的款式很普通，只有一些寻常的花纹，倒是叫白灵越发的肯定镯子的不寻常。 研究了半天，白灵也猜不出所以然，便打开上官煜写给她的信函。 信件最初便交代了镯子的用途，触碰机关后，会有几十根如同蜂尾那般细小的针，呈扇面形状射出去，便是一等高手在近距离也无法躲开。 白灵顿时眼神晶亮，这样的暗器倒是她所需要的。 尽管空间能够藏身，却并非时刻都能用来逃生。 “算你有心。”白灵笑着把镯子戴上，略微大了一些，倒也不会掉。 抚摸了镯子一会，确定机关在哪里，白灵并未试验，免得搜集那些小针麻烦。 书信中交代盒子里还两套备用的针，之后便是上官煜赋诗一首，表达了相思之情。 不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信，白灵还是露出甜蜜的微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玉簪，雕刻成青竹的样式，倒是很适合上官煜在下属面前清冷的气质。 “愿君平安，等君归来。”白灵思索片刻后，只回了八个字，便一同放在锦盒中，等待紫峰过来取东西。 而白灵不知道的是，边关的战事在大年三十当晚打响，到现在还没有结束。 东汉国南方水灾，许多北方的小国和部落，却被大雪所困，为了生存下去，只能发动战争。 紫峰带走了东西，并未和白灵说边关的情况，也并未再要药品。 转眼便出了正月，农户们都开始为新的一年做准备工作。 修补农具和干活的穿用，挑选粮种，少说也要忙到三月中旬。 “姑娘，萧小姐和萧夫子来了。”白芍打开帘子，怕把凉气带到屋里，便站在门口道。 “一起来的？”白灵挑眉。 “是的。”白芍回道。 白灵蹙眉，很快便明白这两人为何一起来，不由得拍打了下额头。 “我就说萧夫子有些面熟，原来是这样。”白灵想通了二人的关系后，披了件棉披风，便往外走去。 自从萧穆晴回京之后，二人的书信往来也渐少，但总归是有往来的。 一年多不见，白灵心情不免有些复杂，从书信中的言语，萧穆晴似乎有些改变，可白灵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二姐你可来了，我刚才见到萧小姐都没认出来，以为是哪的仙子呢。”白薇见白灵过来，立即招手道。 刚出了正月，又有下人在做事，白家姐妹几个不学才艺的时候，经常会聚在堂屋里打牌。 倒是白灵还要看医书，或是捣鼓药材，所以在这边的时间少些。 这也是白灵过来的时候，白草和白薇都在的原因。 至于白柳氏姑嫂几个，大多是陪着柳老太说话，或是做点针线活，很少在堂屋了。 “一年多不见，晴儿真的是大变样，若在街上见到，我怕是要认不出来了。” 白灵一进屋便看到萧穆晴，见她的打扮比以前又华贵了几分，气色也好了许多，笑道： “三妹说的不错，这可不就是仙子下凡嘛。京城那边的水土，果然是更养人，瞧的我都想去京城住个一年半载的，回来后说不定也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模样。” “灵儿也跟着薇儿胡闹，哪有那么大的变化，不过是人靠衣装罢了。” 萧穆晴柔柔的一笑，拉过白灵的手让她坐在身侧，指着一旁的几个箱子道： “这么久不见，我带了些京城时兴的玩意过来，你们可不许嫌弃。” “只要是晴儿带来的，就算是针头线脑的，我也稀罕。”白灵笑着接了一句，并没有起身去看的意思。 以白灵的身家，想要买什么都买得起，关键是她对衣裳首饰这类的，只限于欣赏。 且白家住在村子里，穿的太好了也不适用，也太高调了。 “就知道你嘴甜，下次我若再有机会过来，就带点针头线脑的，看你怎么安置。”萧穆晴掩嘴轻笑道。 通信一年来，二人都是这般亲昵的称呼，偶尔也会在心里打趣几句。 说了几句闲话之后，萧穆晴这才拉入正题道：“我这次过来，是借了哥哥的光，他有事要和你商谈，非得拿我的身子做筏子，说是这边有神医，要带我来调理下身子。” 白灵回以浅笑，知晓萧穆晴并不相信她的医术。 萧穆晴回京之前，白灵便给萧穆晴看过病症，可萧穆晴并未服用白灵开的药方。 那时白灵只当是萧穆晴身边的人谨慎，便在每次给萧穆晴准备吃食的时候，加入灵泉水，萧穆晴的身体也得到改善。 白灵做了一个医者兼朋友该做的事，剩下的她也不愿去多想。 “萧夫子，好久不见。”白灵看向萧沐，颔首道。 “之前隐瞒身份，还望白姑娘见谅。”萧沐起身，朝白灵拱手致歉，儒雅却又干脆的道：“此次前来，一则是为家妹的身体，还请白姑娘能尽心为她调理。二则是子恒想与白姑娘合作金玉坊的生意，还望白姑娘能拨空与子恒详谈。” “哥！” 萧穆晴脸色微变，唤了萧沐一声之后，又恢复了优雅的笑容，对白灵道： “灵儿不必觉得为难，我哥就是太担心我的身体状况。只是多年来看过太多的大夫，这次回京也请御医调理过，却依旧不见有多大的气色，家母为此忧心不已。这都是命，我已经认命了。” “十分病，三分治疗，七分调理心情。晴儿虽然是胎带的体虚寒症，却并非不能调理，只不过过程不易操之过急，且需要晴儿有好的心态，多多运动和注意饮食。” 听到萧穆晴的话，白灵不免有几分怜惜之心，便尽了医者的本分道。 “白姑娘，晴儿的身体状况便交给你了，我相信以你的医术，一定会让晴儿大好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水深火热 萧沐之前对白灵做过深入的调查，虽未能查出白灵师从何处，却知晓白灵的医术不凡，否则也不敢贸然带萧穆晴来医治。 萧沐的态度让白薇的脸色好看些许，看萧穆晴的眼神不若之前的友善。 “萧公子这话说的可是不对了，难道我二姐会医术，就要会治所有的病症吗？再说我二姐又不是坐堂的大夫，年纪又在那里，万一没能让萧小姐康复，就成了我二姐的罪过了？”白薇带着**味的问道。 “是子恒失言了。” 萧沐发现白家姐妹的脸色都不大好，便道歉道： “在出京之前，我已经禀报过高堂，晴儿可以留在这里半年调理身体。白姑娘尽力便好，我相信不论是白姑娘的仁心，还是与晴儿的交情，都会竭尽全力的。半年之后，不论晴儿的身体能康复到何种程度，子恒必当答谢白姑娘的恩情。” 萧穆晴抿了抿唇，想到自己愿意再来这偏僻地方的原因，便忍下心中的不悦，牵起一抹笑容道：“我哥就是太紧张我了，平日里他可不是这样的。灵儿，我把自己交给你了，也把未来的幸福都交托给你了。” “晴儿严重了，我会尽力而为。”白灵笑容不变，无人能看出她内心是否有不满之情。 “我就知道灵儿对我最好了，你可是我第一个朋友呢！”萧穆晴巧笑嫣然的道。 答应为萧穆晴调理，白灵便为她诊脉，又开了药方和食疗的方子，至于萧穆晴会不会用，并不在白灵能干涉的范围。 萧沐的确是想与白灵合作，二人在书房谈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写下合作的契约。 金玉坊是萧沐借用其母的名义，在十几岁时所开的珠宝阁，主店自是在京城，在各大府城也都有分店。 因玉石价高，高品质的玉**是少见，所以金玉坊里也会买一些金银之类的首饰等。 此次萧沐想要与白灵合作，并非是为了普通的首饰设计图，而是请白灵专门为金玉坊做玉石设计，价钱自不是鸿泰银楼所能比及的。 “借萧家的势，让世人知晓药石的功效，这样的宣传方式应该更为快捷吧？”白灵看着契约书，勾起一抹浅笑。 行医救人是白灵的主业，可用玉石养身，也是白灵前世耗费了不少心思的，自不想就这般放弃。 萧家兄妹自是回到别院那边去住，不过二人却是每个几日便来白家。 萧沐在来找白灵的时候，特意带了一箱子的上品玉石，让白灵为他设计样式，看的白灵差点手痒的送进空间去。 上品便极品，其中的利润自不必提，功效也不止加倍而已。 转眼便到了冬小麦收获的季节，百福县大面积种植冬小麦，本还为双抢着急的百姓，因灾民人数多反倒是清闲起来。 大多数灾民都在开荒的过程中，找活计做并不容易，所以便主动提出帮乡亲们抢收和种地，只要供两顿饭就成，一文钱的工钱都不要。 “爹，咱们家的地人手已经够了。眼下咱们家只能安置南山村救助站的村民，再多是做不到的，不如请附近救助站的灾民来帮咱们建学堂和修路，还有那些和咱们签了长约的灾民，也得在山脚给他们起房子，这些活少说也得忙活几个月，也能赚几两银子的工钱。” 见白三树从镇子上回来后，就一直唉声叹气的，白灵便建议道。 “建学堂和给长工盖房子是应当的，可修路是修哪的？咱们村这条路不是挺好的吗？”白三树一时不明白白灵要做什么。 “咱们村去镇上的路，不下雨的时候还好，一旦下雨马车就难走了，干脆请人好好的整一下，弄条平坦的大陆，以后咱们家作坊啥的往出运东西也方便。不是说‘要想富，先修路’嘛，这也是造福乡里的事。”白灵答道。 以前段家人来拉货的时候，都会避开下雨天。 可白家经常要采购，段家能等土路干了，绣坊那边的进货和出货却不能耽搁，又怕被弄脏了，没少让人头疼。 若非是以前不敢太招风，银钱上也不是特别充足，白灵早就提起这事了。 “白灵这话说的对，要是家里银子够使的话，那就修路吧。”柳振友很少干涉白家的事，难得的给出建议。 作为考取过功名，又南下过的柳振友，看事情自是比白三树这个地道的村夫更长远。 柳富文两兄弟跟着白三树跑过几回生意，对此也颇为赞同。 且柳家人经历过逃难，自是知晓那些人大多数都穷苦到没了生存能力，且极少数能有亲人可以投靠的。 “那我去和村里说一声，等双抢之后，咱们就开工？”白三树看向白灵询问道。 “爹做主就好，这事我可不掺和，爹用银子的时候找我就成。”白灵笑道。 自家人凡事以自己为中心，让白灵感动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 每个人都必须成长，这样才能让白家真正的壮大，扶持白小山走的更远。 “就像白薇说的，咱们家的白灵真是财大气粗。”柳富武哈哈大笑，拍着白三树的肩膀道：“妹夫，你和妹妹可真是有福，生了个这么了不得的闺女，想要不发达都难啊。” “那是，我闺女是最好的。”白三树毫不客气的接下二舅哥的夸赞。 一屋子人都大笑出声，让白灵面皮有些发烧。 白灵是真的不差钱才敢说这话，但被大家伙揶揄着，脸皮再厚也会发烫的。 南山村要盖村学，还要修路，一时间十里八村都在讨论这件事。 可白家说了，这次除了盖房子的工匠，八成的力工都用灾民。 而每个村子，最多从五户条件吃紧的人家各选出一个来干活，有村长写的条子才会被接收，工钱都按干出的活日结。 不少人羡慕起灾民的好运，但大家也明白白家的用意，这是想要帮衬灾民，只要是日子过的去的，也不好意思来占这个名额。 一时间南山村这边忙的热火朝天，边关却是处于水深火热。 “少帅，敌军又来偷袭了。”一个传令兵跑进大帐，向上官煜禀报敌情。 “再探。”上官煜眼下有着乌青，皱眉看着地形图。 “这群狗娘养的，不敢正面交锋，一天偷袭好几次，真特娘的让人窝火！”副将气的爆声粗口，握着刀把的手暴起青筋。 “这些游牧民族，最擅长的就是偷袭和游击战。咱们要是真的派大军去围剿，只会损失惨重。可每日都有战鼓响起，士气必将下降，城中百姓也难心安。” </br> </br> 第二百三十四章 直觉 杨凡刚刚回到边关不足一月，已经参加了几次战役，亦是有些许疲惫之色。 闻言，一众将军开始商讨起战术来，主战派和应战派各抒己见，大帐里争吵不断。 上官煜始终在看着军事地图，并未发飙意见。 或许是吵累了，一众人才发现上官煜一直沉默，突然都静下来等上官煜发话。 上官煜是众将中最年轻的，可他代表打仗的年头却不短，更是从无败绩。 再加上上官煜迟早会接手紫霄军，紫霄军又等同于汉王府的私军，上官煜在军中的地位仅次于现任汉王，无人可动摇。 “如果你们是这些小部落的首领，此刻最想做的是什么？”上官煜负手而立，看向众位将军问道。 “抢粮食、抢银子、抢女人。”有将军大声道，得到多数人的附和。 “若我是部落首领，绝不会在天灾之际，还不计代价的攻打城池，以免精锐部队流失。”杨凡说完，眼神忽然一沉，“他们想要借着兹扰边境的时机，潜入北境！” 上官煜点头，“冬小麦的种植，定会有消息流传出去。这些部落轮流骚扰边关，使得我军疲惫不堪，更是将兵力重点放在城防上。可这里……却是一道只有少数兵将守卫的天堑。” “此处悬崖陡峭，下方更是有几十丈宽的大河，就算他们能闯入北地，也无法将粮食运出去啊！”一位将领狐疑的开口道。 “只要进了城，想要出去自然也是有办法的。”杨凡冷笑一声，“请各位将军派人去城门口重点查探，最近可有粮商频繁出没。” “这……不可能吧？没听说有大批粮食运出啊。再说真的是抢劫粮食，各地能没有官府收到消息吗？”依旧有人觉得这不太可能。 “立即给各地府衙送加急文书，加强对外来人口的控管及城门布防。所有命令下达到各个镇子，一旦有异状，立即先将人控制，急速禀报汉王府。程将军，你带一千先锋，去协助镇守天堑，有任何需求持此令牌，就近请求支援。” 上官煜并未解释，而是直接下达命令。 “杨副将，你带一百精兵，亲自去百福县镇守，那里是冬小麦最大的种植地，万莫有任何损失。” “是。”杨凡领命，深深的看了上官煜一句，无声的交流着某个信息，便大步离去。 众将见上官煜面色凝重，便知真的有这种可能性，也都谨慎起来，开始商讨应敌之策。 将士们镇守边关，是为了守护国家疆土，但更是为了百姓们能安居乐业，毕竟他们的家眷也都属于百姓之列。 一旦这些部落真的潜入北地，后果不堪设想。 军帐中所谈及的话题，百姓们自是不知晓，都在为新一年的生计忙碌着。 百福县的百姓们则是累并快乐着，看着冬小麦的产量，都合计着今年尽可能的多种冬小麦。 且不说朝廷目前只收一季粮食的税收，便是冬小麦的产量，一季小麦的价钱，也等于给家里添了一年的收益。 县令自从冬小麦抢收开始，便将身边得力的人都派出去，想要确定冬小麦的产量，好及时上报给朝廷。 尤其是南山村这边，是县令最为重视的，但分身乏术的他，便派了家里的管家前来，并要求南山村的冬小麦必须作为麦种卖到衙门。 “这几日来修路的人数好像多了，我瞧着有些人长得不太像是南方人。”从庄子上回来之后，趁着白三树回家安排事的时候，白灵询问一句。 “南方人也不是都长一个样，你这丫头多心了吧？”白三树顺嘴说了一句，见白灵抿唇，便又道：“要不让人盯着点？” “嗯，我会让人去做的。”白灵点头，在不确定之前，也不想打草惊蛇，便问道：“爹，村里现在还派人守着村口和村尾吗？” “白天的时候，那些小娃子都在那边玩，晚上的时候倒是有人守着，不过白日里干了一天活，估摸着也都睡了。”白三树道。 “那我去找村长伯伯说一声，以后咱们家派护院过去，和村民们轮班守着。村里谁家地少的，就抽出个人去轮岗，村里或族里多少给点工钱，免得有危险也不晓得。” 白灵倒了杯茶给白三树，便起身道： “我现在就去找村长伯伯吧，要不然我这心里不踏实。” “这丫头，就没有闲的住的时候。”白三树无奈摇头。 白灵一向相信直觉，所以在和村长说完之后，便去了趟萧家祖宅，提醒萧沐兄妹注意设防。 萧穆晴听完白灵的话，不由得笑道：“灵儿，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朝廷已经将灾民都安置妥当了，这里离边关又远，不会有事的。” “直觉。”白灵正色道：“说出来也许你不信，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所以这次也只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听白灵这么说，萧穆晴神色闪过一抹复杂。 女人的直觉，萧穆晴也是有过的，却是上官煜身上，否则她对白灵也不会…… “好，我会注意安全的，你也是。”萧穆晴这次是真诚的道谢。 若非白灵将她视为好友，定不会因直觉而来相告，倒是她的友谊中掺杂了私心，比不得白灵的珍贵。 “多谢白姑娘，若有事情发生，白姑娘可带家人来萧府避难。”萧沐也道谢，并表达了诚意。 “多谢萧公子好意，这也是我今日来的另一个目的。”白灵浅笑着收下对方的好意，并道：“若真的有意外情况发生，而萧府又有危险，你们便带人来我家，我自有安全的去处，藏身月余不是不问题。” “好。”萧沐颔首，却并未当真。 白灵告辞离去后，萧穆晴失神了片刻，看着白灵风风火火的来去，让她心生羡慕。 大概是在祖宅这边长大的，所以萧穆晴与京中的大家闺秀有所区别，并不认为养在闺阁就是女子最好的归宿，否则也不会与白草合作。 可萧穆晴的身份和身体，都不允许她如白灵那般自由。 “哥，要不你先回京城吧。你是萧家的少主，不能有任何闪失。”萧穆晴回神后见萧沐在看着自己，担忧的道。 “你的身体明显好转，在你的暗疾治愈之前，哥哥陪你留在此地。晴儿，这么多年让你一个人生活在祖宅，是哥哥的错。”萧沐摇头，宠溺的看着萧穆晴道。 萧穆晴红着眼眶轻轻点头，很庆幸多年的分离，并未让亲情淡漠，否则她不知如何在京城那样的地方生存下去。 </br> </br> 第二百三十五章 帮扶 捡个王爷去种田正文第二百三十五章帮扶大半个月的时间，百福县境内的冬小麦抢收完毕，饱满的小麦自是要留作麦种，被官府收入粮仓，待朝廷拨下银子后，再补发给百姓。 所有参加冬小麦种植的百姓，都有机会留下一成的麦种，剩下那些不适合做麦种的小麦，则是由他们自己售卖，或是留作税收都可以。 一时间，百姓家里都吃上几顿的面食，条件好的人家还会留下一些白面，这是往年大多数人家不敢想象的。 “以前就想着多种地，多产点粮食，好能填饱肚子换点银钱。可现在家里有作坊，又有铺子和庄子的，倒是觉着种地赚的最少了。”白柳氏看着账本，感慨道。 “话是这么说，可咱们庄户人家，家里有余粮心里才踏实。”白三树憨笑道。 “姑爷说的对，这不管是啥样的人家，都是手里有粮食才不心慌。” 柳振友喝了一口茶，感叹道： “不经历灾荒是不知道，从南边一路回来的路上，粮食的价钱疯涨，手里的那点余钱根本就不够嚼用的。” “秀枝啊，你可不能有了银子就忘本。这土地啊，啥时候都是命啊。”柳老太拍着白柳氏的手道。 “爹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白柳氏被说的面皮发烧，忙解释道： “要不是地不好买，家跟前的荒地也开的差不多了，咱家定是还得多买些的。我就是觉着庄户人家不易，辛辛苦苦的忙活一年，除了糊口的粮食，也剩不下几个银子，也难怪读书人金贵，根本就念不起书嘛。” “书中自有黄金屋，可这黄金屋也是用真金白银堆砌起来的。现在朝廷对商户不再有那么多的限制，可在很多人心中，依旧是士农工商的定位。可又有谁不想做官，不想多赚银子的？” 白灵懒懒的靠在白草肩头上，说着时间的矛盾，不由得嗤笑出声。 “其实每个行业都有它的可取性，少了一个便会有诸多不便。我觉着做人问心无愧，不赚黑心钱，关键时刻能有国家大义，那就不枉此生了，倒是不需要太在乎外界的看法，要不然活着多累啊。” “娘你瞧瞧，这丫头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我都愁着能不能把她嫁出去。”白柳氏见几个男人竟然点头，对白灵的话表示赞同，只得拉着柳老太求助。 或许是经历的多了，柳老太倒是很开明，等着白柳氏道： “你呀，这就是矫情了。白灵自己有本事，还怕没有好姻缘？这十里八村是没人敢上门来求亲，觉着配不上白家的闺女，外头的好后生多着呢。” 柳振友也点头道：“你娘说的对，这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白灵扮了个鬼脸，坐起身子来，清清嗓子说起正事来。 “大舅、二舅，我现在有个想法，想请你们帮帮我。不过你们可能要经常不着家，也得吃点苦头。” “啥事？只要大舅和你二舅能做好的，你尽管说便是。”柳富文兄弟俩都来了兴致。 在白家吃好喝好，也不需要为银子犯愁。 可是外面活计不好找，白三树两口子又拦着不让去，总说家里事多让他们帮忙，其实就是不忍心让他们受累。 如今粮食已经抢收完，接下来种地的事情，有那么多下人和雇佣的灾民，柳家人便闲了下来。 白柳氏本想开口，却被白灵悄悄的拉了一把，给她一记放心的眼神。 “两位舅舅也晓得我把后山给租了一大半，可山里头的药材种类不多，树木的大多都是没什么价值的。所以我想辛苦两位舅舅，替我去别的地方找寻一些，也不用走的太远，毕竟咱们北边冷，有些植物怕是过不了冬，咱们也就是先种着试试。” 看着两位舅舅失望的表情，白灵笑着继续道： “普通老百姓一年到头最多能吃上几口野果子，那是因为北边种果树的少。生病了看不起大夫，那是因为药太贵。我也没指望着山上能产出多少银子，可要是真能种植成功，那也是咱们北地老百姓的福利，不知能救多少人。” “可我们不懂药，也没种过果树，万一弄错了可咋办？”柳富文有了几分兴致，却免不了担忧。 “这个不难，家里的下人都学过点医术，我让两个人跟着舅舅们去。至于果树啥的，只能看两位舅舅的眼光和魄力了。反正树苗也没多贵，咱们试成了就能带动村民们致富，失败了也损失不了啥。” 白灵笑着给两人宽心丸吃。 至于让带下人去，完 |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