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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个娃娃来爱》


第 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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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家真的很无奈

父母都在国外

一个姐姐神出鬼没

两个哥哥毫无责任心

只有他一个;可怜的;成了唯一在家里被奴役的对象

上学的时候

捡了一个小孩子

竟然也推给他养?

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既然是捡来的。。。。。。。。

就叫捡捡吧

恩?

他就是没创意;怎么样?

就叫捡捡了



1

“今天在下大雨哟。”何泽出门的时候,抬头看看天气。雨点疯狂的从天空上飘下来。落到屋檐上,然后地落在草地。

“走了。”何和推开他,吊儿郎当的挎着书包,伞也不打直接踩到水里去。

“会感冒的呀。”何泽吃惊的叫了一声,连忙跑过去,用自己的书包挡在何和的头顶上。何和不耐烦地看着他。

“都是笨蛋。”何夕从屋内走出来,就看到这样僵硬站在雨里的两个人,冷冷开口。“家里不是没有伞。”

“对哟!”何泽张开嘴,吃惊的说,“我怎么没想起来呢?”他头顶挑染的乱七八糟的长头发甩来甩去,在何夕看来和稻草差不多。

“何泽。”

“啊?”

“你那头发真难看。”何夕说着,拿出两把伞,递过去。何泽愣愣地接过来,才听懂何夕在说什么。

“什么嘛!”何泽叫了起来,愤愤不平的,却有点可爱的样子,看得何夕一阵恶心。“我这可是被称为全校最有个x的头发呢。”

“哼哼。还让校长请到办公室里吧。”何和不屑的开口,掏出一包烟,抽了一支出来,刚刚放到嘴里,就被抢走了,抬头,愤怒的何夕站在他的面前。“呸,管家男。”小声骂了一句,却心虚得把手c到裤兜里,慢慢的往雨中走去。

身后果然立即传来了何夕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不要抽烟。”

“是哦。”何和不以为然地说。

“你态度不对头。”何夕用那种声音竟然说的出如此教育x质强烈的痛心疾首的感觉,总让何和佩服他。

“有点儿。”

“我告诉过你,家里要听我的。”何夕好无奈。

“你说过。”何和把书包扔给刚刚赶上来走到身边,愣头愣脑的何泽,看到他发呆的看着书包,半天才反映过来的样子,恶劣的笑了:“你真是我双胞胎哥哥吗?看你的样子,简直和弱智没什么区别。”

何泽瞪大了眼睛,叫了起来:“什么嘛!!!”那样的语气,让后面紧跟着的何夕也难以忍受。“我可是被评为全校的校草哦。你应该为有我这样优秀的哥哥为荣呀。”

“噢。”何和提不起兴趣的应了一声。

“何泽……”何夕皱起眉头,“我拜托你,说话别那么女人味好吗?”

“哎呀。”何泽装可爱的捧住自己的脸,摇晃着他那个稻草脑袋,五颜六s的头发在脸上晃来晃去,“现在不都流行我这种可爱的美少年吗?”

“切。”何和嗤笑了一声,又忍不住吊起一根烟,“你确定你是美,少,年?!”瞬间又被抽走了,侧脸看看身边愤怒的何夕,耸了耸肩膀。

“喂!人家只有十六岁啦,不是美少年是什么?”

“我看你像人妖。”何夕和何和不约而同地说,互相看了一眼,觉得实在是难得有相同意见的时候。

“啊啊……!”何泽尖叫了起来,左手勾住何夕的脖子,有手勾住何和的脖子,使劲地晃动,“我不是人妖!我不是人妖啊!”

前面走的两个人毫无反应,任身后拖了一个包袱……

“噎……”

杂乱无章的小巷子里。除去雨声,还有三个人闹腾得斗嘴。

接着何夕停下了脚步。

“静。”他说。

撑着伞的何和停了下来,何泽挂着几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的东西,呆呆的看着何夕。

“听到声音了吗?”何夕问。

“什么声音?”

“哭声。”何夕仔细听了听,然后说。

“呀,你不要吓我。”何泽倒抽了一口冷气,“我昨天晚上才看了《饺子》。”

“亏你能从那个想到幽灵,分明不是同一个情节吧。”何和继续逗弄他。

“要你管!”何泽瞪了他一眼。

“噎……呜……”这次的声音比较清楚,三个人都听到了。

“真的是哭声。”何夕转身左右看了看,然后,转到一堆三合板的后面,“在这里了。”

“耶?!”何泽几乎是跳过去的,睁大了眼睛,灿烂的笑了起来,“是小狗还是小猫啊,用篮子装住呢。好像好可爱的样子。”

“哪里可爱了。”何和无聊的看着蹲在那边的两个人。

“哇呀……!”何泽叫了一声,何和忍不住去看,何夕的脸上正在温柔的笑着,伸手,从篮子里抱出了一个什么……

“哇哇……”一阵嘹亮的哭声就在小巷子里响起来了。

三个人都看着那个乱舞着双手,紧闭双眼,满脸通红,皱着脸部所有的肌r,卖力的大哭的东西。

“一个可爱的孩子啊。”何泽赞叹。

“无聊。”何和毫不给面子的嗤笑。

只有何夕哀叹了一声,把孩子抱着,茫然的哄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个大麻烦。”他有些无力的说。

是他的麻烦耶。

________…

看反应决定填坑速?

何家是一个奇怪的组合。

一个妈妈,三个爸爸……都跑了。

何梅是个不成器的艺术家,很漂亮,也很开朗。十九岁那年就疯狂的爱上了一个挖煤工人,没有结婚就生下了一个女儿,也就是现在家里的老大,何佳佳。后来男人挖煤的时候给埋在矿底下,死了。又过了两年,何梅爱上了第二个男人,一个营销商。生了两个孩子,就是何泽何和双胞胎了。结果那营销商骗光了何梅的钱,跑了。原来是个骗子,说是骗了不少良家妇女,当然了,何梅绝对不是那种女人。所以,第二天晚上扔了三个嗷嗷待育的孩子出去买醉的时候,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不多久,就怀孕了,也不知道那孩子爸爸是谁。反正多了一孩子呗,就留着当摆设吧。

所以,就有了何夕的出现。

如果说,何佳佳是一个意外,那么后面那三个男孩子,就是何梅生命中一连串意外的意外了。她也就能够毫不内疚的毫不留情毫不惋惜的推卸责任。找了情人,在法国逍遥快活,孩子们才几个岁大就给扔在国内,自己吃自己了。

“哇哇……”捡回来的孩子被放在茶几上,手舞足蹈的嚎哭着,声音特别响亮,就是没几滴眼泪,三个十六岁的男人沉默的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

“这个,不如我们先给他起个名字吧。”何泽犹犹豫豫地说。

“你急什么?”何和瞥了他一眼,端起何夕泡好的茶水,悠闲的喝起来,“你是不是要养他?你要是养他,就起名字,然后放到那女人的名字下面就ok。”

“那女人是你妈妈。”何夕又给他倒了一杯茶,“这茶叶还是她从法国寄回来的。”

“就是嘛。何和一点都不爱她。”何泽皱着眉头,端着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喝着。

“这茶叶比国内的茶难喝多了。”何和不屑地说,“你那什么样子,以为自己喝茶很好看啊?恶心。”

“哼!”何泽白了他一眼。

“起个名字?”何夕愣愣地看着那娃娃,“要是姐姐在就好了,她知道怎么抱孩子吧……”

“她知道怎么打扮自己。”何和说,“这孩子还真是要个名字。”

“何景润!”何泽兴奋地说,“这名字不错。”

何夕摇头:“留着你自己用吧。”

“那何平?”

“我还解放呢!”何和讽刺地笑。

“那你说起什么名字?!”何泽愤愤不平。

“我说嘛……”何和想了想,露出了微笑,“要我说,就叫何娃娃算了。”

“一样的无聊。你们提点建设x的意见好不?”何夕叹气。“好歹我们的名字都还算正常嘛。”

“可不见得那个女人知识怎么丰富,给我们起些乱七八糟的名字。”何和说。

“你就是对妈妈有意见。”何夕皱起眉头。“她不就是上次回来的时候,抱着机场里一陌生小孩子叫你的名字而已……”

“你还敢说!!!”何和怒吼,抓起何夕的衣服就提了起来,他比何夕高了足足一个头,提起何夕之后,还可以左右晃荡着来来去去。

“你放下我……”何夕难以呼吸。

“不放!”

何夕无奈的翻白眼:“你不放吗?”

“对!”

“那你就这么一直抓住我好了。”

何和才觉得手膀子有点酸,赶快松开,看着何夕煞白的面孔,哼了两声,又去掏烟。预料之中的,被何夕抽走了。

“我想好了,这孩子的名字。”何夕说。

“是吗?”何和看他。

“对。被你一抓之后想到的。”何夕没好气地说。

“叫什么呢?”

“姓何。”

“废话!”其余两个人同时骂。

“就叫他何晓篝好了。”

“何小狗?!”何和目瞪口呆,还以为何夕给自己一抓之后想到了什么精彩的名字,“你确定是叫小狗吗?”

“r出时的篝火,多好的含义。”何夕揉着脖子,笑着。

“可是……小狗,不就是小狗吗?”何泽犹豫的说。和r出时候的篝火有什么关系,他怎么看不出来?

“哇哇哇!”娃娃孩子更加卖力的哭着。

三个人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孩子在桌子上放着。

“乖,不哭不哭哈。”何夕赶紧过去,蹲在桌子边上,柔和地开口。

“哭什么啊,吵死了。”何和不耐烦地地说,“早知道就不为这个小子旷课了!”

“你不觉得娃娃很可怜吗?”何泽愤愤不平,“一看就是被狠心的父母扔下来耶!你还这么冷血!”

“哼,我去睡觉,吃饭的时候叫我。”何和走到后面的房子睡觉。

“是不是饿了呀。”何泽试探x的伸手戳了戳娃娃肥嘟嘟的小脸。娃娃于是哽了一下,又更加大声地哭了起来。

“呀!”何泽吓了一跳,“那个,何夕啊,孩子就j给你了,我昨天晚上数学作业没做完,我去做作业。”抓起书包就往里面跑,留下何夕一个人和那个小娃娃。

何夕认命地叹气,“我迟早有一天给他们累死。”抱起那娃娃,晃了两下,娃娃还在哭,或许真的饿了,于是抱着娃娃到厨房里,端了早餐剩下的牛n,用筷子蘸着,一点一点给娃娃喂进嘴巴里。娃娃舔了舔,微微的发出声音,何夕听到,忍不住笑了起来。

娃娃看到他在笑,双手挥舞着,似乎要抓住何夕的脸,也咧开没有牙齿的小嘴巴,嘿嘿的笑了。

好可爱。

何夕看呆了。好客爱好可爱好可爱。你看那圆圆的脸,圆圆的头,圆圆的胳膊圆圆的腿,好可爱的孩子哦。他低头在娃娃的手掌上磨蹭了一下,挺柔软挺暖和的掌心,接着娃娃的手抓住了他的一缕头发,扯了扯,有点痛,有不太痛,反而因为娃娃笨拙的动作,小小的手指而产生了奇妙的快乐。

“娃娃你好可爱。”何夕乐呵呵了,微量的荷尔蒙让他母x**,低头就在娃娃的额头上大大的“啵”了一个。于是娃娃笑得更加快乐了。

“哦哦……”何夕学着娃娃的动作,把手指头放到娃娃的嘴里,于是娃娃用没有牙的口腔轻轻摇着,何夕忍不住又亲了他一下。

“娃娃叫什么好呢?”他沉思。

娃娃只是笑。

“娃娃是捡来的……”他自言自语,“就叫捡捡,捡捡好不好?”他逗着娃娃。“你看你笑那么开心,是不是也喜欢?”

娃娃还在笑,咯咯地笑着。

“那就叫捡捡了,捡捡!”何夕高兴得把娃娃在怀里晃着,突然愣住了,摸了摸胸口的衣服,“捡捡,你n裤子了?!你n到我身上了!这是我唯一一件西装校服啊!”

于是,何家又出现了一个意外的意外的意外,何简,小名捡捡,r名,娃娃。

在小小的捡儿慢慢长大的时间里,何夕几乎把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他的身上了。从呀呀乱叫的小孩子,他看着捡捡一点一点的,抽长,成熟。

其中也有不耐烦,也有暴跳如雷,也有后悔莫及,也有苦恼万分……可是,何夕就是那种琐碎的人,多少年来的习惯,让他提的起却放不下了。

捡捡被正式命名的第三天,何夕还不知道如何煮n。有时候烫了,有时候冷了,一边慌忙的哄着孩子一边去照顾蜂窝煤炉子上的牛n,是捡捡满月之前何夕最苦恼的事情。半夜里,多少次都被捡捡的哭声弄醒,迷迷糊糊的爬起来给小子把屎把n,用自己以前的旧衣服做的n布,仔仔细细缝成长条,还怕布料不好让捡捡的皮肤过敏。何家二层红砖小楼的y台上,很长一段时期内,总是挂满了五颜六s随风飘动的n布。

白天上课,就把捡捡放到居委会李大妈家里,李大妈家里也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好多次都能在李大妈买菜的时候,看到她买菜篮子里那个小小的睡着的娃娃。

何夕手里经常拿着的参考书、世界名著,武侠小说也变成了《婴儿一百忌》、《一至两岁孩子饮食注意八百例》。慢慢看,也慢慢学了点,什么母亲不能吃花椒不然n水不好,什么婴儿睡觉最好一两个小时翻一次头不然容易偏头。所以,他再也不敢买花椒牛腩了,虽然自己没母r,不过书上说得都差不多吧?所以每天调闹钟,一两点的爬起来,给捡捡翻翻身子,把流着口水的小小的人儿那个小小的脑袋移动一下,摸着刚刚长了一寸左右的黑头发,柔软的好像兔子毛一样,这时候,他总有一种特别的成就感。

两个没有用的哥哥只会混吃等死。

何泽经常拿些女生送他的巧克力给捡捡吃……那时候巧克力那玩意还挺少见,苦苦涩涩甜甜的味道何泽吃不习惯,捡捡却爱上了那样的味道。所以,何泽总是坏心眼地喂他吃,然后把他的嘴巴涂的黑漆漆的小丑一样,才觉得高兴。

何和一直对捡捡有些敌意,何夕估摸着他是担心捡捡有可能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而导致自己无法按时给他做饭的缘故。可是捡捡却亲何和得厉害。刚刚学会四肢着地爬着走的时候,就喜欢往何和身上蹭。总是撒娇耍赖一样,被何和拎开一次爬过去一次,拎开一次爬过去一次……所以这样的情况就常常发生:何泽恶劣的在捡捡脸上涂满巧克力之后,捡捡爬到何和身上去,在何和蓝s的校服上蹭了个一g二净之后,得意的躺在何和怀里睡觉。

“何泽!!!”何和想杀人的声音总会在下午放学后响起来。

“诶……”何泽心虚的声音也总会随后响起来。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把那个黑咕隆咚的巧克力往这小子脸上抹,然后让他抹到我身上,你就小心点!我说错多少次了!你是不是要报复我!!!”

“我不是啦……”

“你觉得我欺压你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过来!”何和的语气变得十分危险。

“不要!”

“过来!”

“不要啦!”

“过不过来!”

接着就会有何泽的惨叫声延绵不绝的发出。

这时候,捡捡就会乖乖的咬着玩具,一脸纯真的流着口水,看着面前的场面。

何夕一直怀疑,捡捡是不是故意的。

捡捡绝对是只狐狸。

当然了,三岁以前是小狐狸,三岁到十八岁……也是小狐狸,成人之后就是一只老j巨滑的狐狸。

可惜,这个真理,何夕很多年以后才恍然大悟。

这就造成了他悲惨一声的命运。

有一天早晨,在冬天,y光暖暖的照进来,何夕被晒醒的时候,,捡捡早就醒了,在何夕给他做的小床内,含着手指,自娱自乐。爬上栏杆,又爬下来,然后躺着,看窗花格子。

“捡捡,早啊。”何夕看到他睁着圆圆的大眼睛,说不出来的招人疼,笑着打了声招呼,在捡捡圆圆的胳膊上用力亲了一个。

翻身起来,穿着裤子,皮带扣子“哐当”响着。

捡捡翻了个身。嘴里含着自己的大拇指,张开来,小小声的咿咿呀呀的。何夕没什么感觉,这孩子一直都喜欢咿咿呀呀。

然后,他听到了两个字。

“吧吧……”很小声的,却异常清晰的。

“什么?”何夕刚套了一只裤腿,呆在原地,看着捡捡,“你和我说话吗?”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吧……吧……”

“叫、叫我?”何夕指着自己,心里有点暖烘烘的感觉满满的膨胀了,一点一点,却有很迅速的,暖和了自己,似乎比这个冬天的太y还要光芒四s的感觉蔓延开来。

裤子也顾不得穿好来,一走一拐的往出跑:“何泽!何和!捡捡会叫人了!他会说话了!捡捡会叫爸爸啦!!!”

这时候的何夕,那种成就感,真的就是爸爸妈妈那种骄傲的伟大的无止境的,纯粹的爱意和满足……

捡捡上幼儿园的时候,何泽何和都高中毕业了,何泽去了北京音乐学院,何和没考高考,一个人促溜促溜得在全国各地跑来跑去,有时候倒腾文物,有时候贩卖标本,有时候搞摄影,也有时候……不知道他g什么去了。

何夕看了看捡捡,考虑了一下,硬是把华南师范大学改成了市里的一个师专,最终稳稳当当拿到通知书。

“捡捡不能没人管呀。”在北京读研究生的何佳佳打电话回来质问他,他有点傻气地说,“你们都不在,我总不能也不在吧?”

“你不会把他带着走呀?!自己租套房子?”何佳佳气急败坏,“那小孩子有什么好?孤儿院里一堆一堆得没人要!”何佳佳自从到了北京上学就几乎没回去过,很有个x的传承了何梅的基因。

“啊?是呀,我怎么没想到?”何夕愣了一下,“可是捡捡去了别的地方读书上学挺不方便的……”何夕争辩,这时候何佳佳才知道何夕真把自己当那娃娃的爸爸了,一切都为了孩子着想。

捡捡上学从来不哭,捡捡见到老师也不鞠躬,捡捡中午吃馒头吃得最多,捡捡总能拿到最好的玩具,捡捡每次表演都穿最漂亮的衣服,捡捡每周都能拿朵小红花,捡捡从不欺负女同学,捡捡放学从来都很乖的等着爸爸。

不过……捡捡上学从来不理别人,捡捡也很藐视老师的威严,捡捡吃了自己的馒头还会抢别人的吃,捡捡每次表演就算轮不到他穿漂亮衣服他也总有办法骗到手,捡捡每周的小红花一半是自己剪来敷衍何夕的,捡捡不欺负女同学他只会唆使别的男同学去欺负女同学,捡捡放学等着爸爸的原因是因为何夕总是会给他买一毛钱两串的棉花糖。

所以,老师总是头痛,同学总是害怕,爸爸也总是叹息。

“捡捡这孩子,实在是,诶……”老师都痛心疾首的说,“太可怕了,上次他冲一个男同学笑,那男孩子当场吓哭了。他就是小一班的魔王。”

何夕每次来接捡捡,老师们都有一肚子的苦水。他能怎么样?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抱着捡捡,尴尬的赔笑。

“老使您放心,我回去了一定收拾这小子,您放心,他下次再也不会……”

“我说何先生,您今年多大了?”老师问他。

“啊?十九,怎么了?”

老师看了看捡捡,又看了看何夕,脸s微微发青,“何先生您还真是早熟。”

何夕只有无奈的苦笑。

抱着捡捡出来。

“爸爸。棉花糖。”

“你还吃!”何夕恼火,“没听到老师骂你吗?每次告诉你都不改正错误!竟然还敢自己剪小红花来骗我?!”

“棉花糖。”捡捡完全不把何夕放在眼里……目前他的眼睛里只有雪白的棉花糖。

“你听到我说什么吗?”何夕无力地问他,“你就不能稍微乖一点吗?”

“乖一点有棉花糖吗?”

“……”何夕这段时间在看一本心理学的书,叫《责骂孩子的艺术》,书上说,如果在这种时刻告诉他乖一点的确有棉花糖,那么就等于变相的给他乖的奖励,那么他就会形成错误的挂念,不是为了听话而听话,是为了棉花糖听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也不是这个意思……”他犹豫的回答。

捡捡于是再一次强调了自己的要求:“棉花糖,两只。”

何夕最终只有无奈的乖乖掏钱给他卖棉花糖。

捡捡舔着手里拼在一起的棉花糖坐在自行车横杠上的座位上,让何夕带着他走,满足的睁大了眼睛,仔细看着一捋一捋白糖丝,扯了一点下来,慢慢舔了一下,于是白糖丝迅速的在他的舌尖融化掉,快得让他诧异了。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却发现什么都没舔到,笨拙的动作叫他身后的何夕忍不住笑了出来。

“没了。”捡捡有些遗憾的在竹藤编制的椅子上扭过头来。

“我看到。”何夕忍着笑说。

“为什么没了爸爸?”三岁的捡捡还不会断句。

“爸爸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何夕踩着自行车在青石板铺成的小巷子里飞驰,链条发出微微的声响。

“可是棉花糖没了。”

何夕笑笑。

捡捡不解的看他,小眉头皱了起来。

“别皱眉头,像个小老头。”

“小老头是什么?”在捡捡的观念里,老头就是老头,哪里有什么小不小的。

何夕摇头大笑。

“爸爸……”

“哈哈哈……”

“没关系……棉花糖没了,还有爸爸在,给爸爸吃一点。”捡捡扯了一丝棉花糖塞到何夕嘴里,淡淡的甜味弥漫在他整个味蕾上,慢慢润到喉咙里,胸口里,甜甜的暖暖的。

“好吃吗?”

“好吃。”何夕感叹一声,“好吃的很。”

“那爸爸以后要经常给捡捡买。”

何夕一愣,看到捡捡状似天真的眼神,才终于明白什么叫“棉花糖没了,还有爸爸在”了。

捡捡只有一次出了丑。这件事情让何夕一直笑了多少年,直到后来捡捡上了大学,他依然会提起,看到何简一张无比臭脸,才稍微觉得心理平衡。

那天捡捡放学,天气不太好,牵着何夕的手走出校门口,何夕遇见了一个熟人,说了两句,捡捡就不安分了,跑到墙角去扯爬墙虎。一根一根把吸盘扯下来,那些吸盘已经吸引了他好几天。可以看到旧不见y光的墙面,偷漏出一股子年久的悠长,捡捡从墙角抬头看上去,三层楼的高度,布满了爬墙虎的踪迹,于是捡捡有些困惑了。三层楼,在他看来,曾经是那么宏伟的距离呢。

“捡捡!人呢?”远远的听到何夕叫他的声音,捡捡站起来拍拍手,一跳一跳的往门口跑。

“捡捡!”

“哎哎!”他随便应了两声,牵上了门口那个穿花格子西装的大人的手……何夕那天就穿的那件衣服。然后往前走出了十米左右。

“哟!这谁家小孩儿?”头顶有笑着的声音响起来,捡捡愣了,抬头,才发现,牵着的人不是何夕。他回头,四处寻找。

“你是谁家小孩儿?”头顶的大人问他,他摇摇头。

“爸爸咧?”他问,后退了一下,一个踉跄,一p股坐到地上。茫然抬头,还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对面陌生的大人要来扶他,左右又看不到何夕,更加不知道为什么何夕站着站着就变成别人了。

“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爸爸……!”他哭,p股痛死了!

“爸爸爸爸爸……!”他嚎,爸爸不见了。

对面的大人吓了一跳,无辜的往后退了两步,头皮发麻的顶着周围人责难的目光,抓抓后脑勺:“不是我呀,和我没关系啊。”

“怎么了怎么了?!”何夕又跑回去找他,听到门口的大嗓门,转身就跑过来,看到他坐在地上哭,心里疼得不得了,赶快抱起来,“摔着了吗?摔哪儿了?爸爸看看!”

“p……股……”捡捡用小孩子愤怒的声音嚎。

“好好,不痛不痛。”这小子知道什么叫害羞啊?满大街都是人,就说p股。赶紧哄着。

“你不见了!”继续指责。

“我道歉,我有错误,我认错。”何夕举手投降,“别哭别哭,都是这地方不好,你欺负我家捡捡g什么?”何夕踹了一脚捡捡摔倒的地方,脸皮微微发热,不知道自己竟然也做出这种白痴的哄孩子方法。

“你做的一点都不像!”捡捡继续泡嚎大哭。

“唉……”何夕抱着捡捡,歉意地看了看对面穿着跟自己一样的那件西装的男人,人家还尴尬的站在那里。

现在养孩子,还真是不容易啊。

何夕在师专有一门必修课,叫教育心理学。

何夕觉得实在应该叫看破红尘才对,在自己孩子身上用了一遍,没有一条有用的。捡捡除了那一次失误之外,捡捡那孩子依然把学校当成自己家的,要怎么着就怎么着。

学校方面为了让何简快点毕业,赶走这个小魔星,特别开了个规矩,可以允许跳级,所以何捡捡就从小一班一下子跳到了幼儿园学前班,又过了一年,五岁的时候,就在校长老师们感动得泪水中挥别了本应该呆四年的幼儿园,进入了仅仅隔了一道墙德的小学。

五岁的时候,就上了小学的学前班。

这件事情让何夕骄傲了好久,逢人就夸捡捡头脑聪明。

只有快放假的时候,老师发下来的测验卷子,让何夕痛苦。

“组词,全错……造句全错……”何夕觉得头昏,“捡捡啊,你才上学前班,这是测验卷子,不是期末考试卷子啊,你能考成这样?”捡捡端着小板凳坐在十八寸的牡丹牌电视前面专心致志的看《邋遢大王》。

“你听到我说话没有?”他何夕还是学中文的好不好?以后出来教语文!

“老师不喜欢我。”捡捡忧郁的说。

“他不喜欢你和你考成这样有什么关系?”何夕仔细看了一下,皱起眉头,“你看你这个句子造的!题目要求用‘一……就……’造句,你看你造的什么?‘第一天我迟到了,老师批评了我,第二天我一就(依旧)迟到。’”何夕拍拍试卷,“这个依旧!!是‘一……就……’的‘一’和‘就’吗?!”

捡捡懒懒的回头看他一眼:“爸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何夕抹了一把脸:“不知道。”

“但是!但是我不知道可以,你必须知道!捡捡,捡捡!你听我说话没有?!”捡捡无聊的站起来,缩到何夕的怀里,“爸爸,别吵,我累,睡觉。”大大的打了个呵欠,竟真地睡着了。

“喂……”何夕无奈的抱着他,塞到暖水瓶暖好的被窝里去,塞好了被子,低头看着捡捡在冬天冻得红红的脸蛋鼻子,刮了一下,宠溺地说,“臭小子!”

捡捡上一年级的时候,开始个子还算高,做最后一排,和同一个小区的小孩同桌。那孩子叫尹小兵,人和姓一样,y森森的,一个男孩留指甲留的老长,整天玩沙子弄到整个手指甲都脏兮兮的全是污垢。

没两个星期,何夕就发现捡捡的脸上多了几条指甲印子。

“这是怎么弄的?”

“没有。”捡捡可不理他。

“怎么整的,你给我说清楚!”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你小子还狂了是不是?”何夕那天下午就去找了老师,老师带他去班里,何夕一看到尹小兵那双j爪子就知道怎么了。赶快要求老师调座位,要往前调。

“那怎么成?这孩子太高了。”

“高?”何夕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大学里都抢作为,经常是比他低两个头的师妹坐后面,也没人说什么嘛。

“何同志你说要是你家孩子要求做前面,别的家长也要求自家孩子坐前面,那我这班里就没人坐后面了。”老师是个实在人,很耐心的告诉他。“孩子不能这么宠,有点小问题、小矛盾,让他们自己解决,别太担心。”

“这样吗?”何夕终于依稀记起教育心理学上有讲过这个问题,咳嗽了两声,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也只好等等再说了。

转眼就到了寒假,两三年没回家的何和难能可贵的回来了。

捡捡脸上的抓伤还是不曾间断过,整天叫何夕心疼的涂了一层一层红汞弄的小丑一样。

“这是怎么整的?”何和一年四季天南地北的跑,人都不太一样了,野的厉害。

“被同学抓伤的。”捡捡痛的缩了一下,何夕赶紧给他吹啊吹的。

“这小子忒没用了吧?”何和又去腰那里摸烟,叼在嘴里,看捡捡看他,笑着问:“捡捡,你也想试试吗?嗯?烟,要不要?”

“你别教坏小孩子!”何夕一把扯掉他嘴里的烟,连同他那一条子烟都翻出来扔到蜂窝煤路子里当引火的工具了。

“那是进口香烟啊!”何和遗憾的叹气。“捡捡,二爸告诉你,你别学你爹的窝囊,别人瞪你,你就瞪别人;别人骂你你就骂回去;别人打你你就揍他一吨,揍完了去告诉老师说谁谁谁欺负你,知道吗?别老不敢动手。”

捡捡看着他。

“你听懂我的话了吗?”何和问他。

“以牙还牙。”捡捡脆脆的声音说,笑起来,“二爸你真聪明。”

“废话。”何和不屑的回答。

“何和!你又在教什么乱七八糟的。”何夕回来的时候正听到何和在胡扯,碰地关上门,吓的何和站起来就往自己屋子跑。

回到屋子里想起来。

“明明是我教那小子,怎么后来轮到他夸我呀?”

过年前,y历二十五左右的时候,何和又跑了。

留了张条子。

说内蒙古发现成吉思汗的墓了,自己要抢在别人前面挖一挖。

所以,那天早晨何夕起来扫y尘的时候就对着那间混乱的很有层次感的房子发呆了。

“爸爸,二爸走了吗?”

“对啊。”何夕用报纸折了两顶帽子,给捡捡和自己戴上。

“为什么呢?不在家里过年吗?”

“他有自己的事业嘛。”何夕这么安慰自己。“他忙。”

“可是为什么刚好今天走呢?今天要扫y尘,二爸是不是嫌麻烦?”捡捡眨动着纯真的眼睛问他。

何夕愣了一下,才慢慢想清楚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体内燃烧的怒火绝对不能用烧掉一两包进口烟这种小事情来平息了。

“何和这个混蛋!!!”何夕怒吼了一声,把房顶上的灰尘震掉了一半下来。

后来三年何夕都不准何和回来过年。 'qiuzhiwu'

二十六的时候,何泽回来了。

“hei!surprise!” 何泽一进门口就给了两个人一人一个个大大的拥抱。“捡捡,这么大了呀,还是和以前一样可爱噢!何夕,你老了耶!穿得衣服好老土噢!还是八十年代的中山装!别呀,你看我从北京买的衣服,好看吗?好看吗?”

“你怎么不昨天回来?”何夕拿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无奈地看着头发更加稻草的何泽。

“昨天?”何泽吃惊的张大嘴巴,“为什么要昨天?昨天你不是打扫卫生吗?难道……还没打扫?”

何夕差点被他气死:“打扫完了!你就不想帮忙是不是?”

“诶……怎么这么说呢?咱们谁跟谁呀?呀呀啊!”他突然尖叫了一声,“捡捡,你脸上怎么了?过敏?”

“在学校被人抓了。”

“呀……你和人打架了吗?”

“我们家捡捡这么乖,怎么会打架?”何夕赶快维护自己的尊严。

“多可惜啊。” 何泽遗憾的说。

“可惜?”何夕目瞪口呆,“这有什么好可惜的?”

何泽蹲下来,很认真的看着捡捡,捡捡也很认真的看着他:“我告诉你哦,捡捡。作为一个男人,要为了自己的尊严而战,平时可以装乖,可以扮可爱,可是到了关键时刻,一定要勇猛!要果断,要狠,要冷的下心肠!嗯!”何泽双拳一和,坚决的说,“要让女人觉得你有安全感,才能够获得更加多的人气啊……”

何夕听到头昏,一脚踢开他:“滚一边去!别把你的歪论用到捡捡身上!”

捡捡想了想,点头:“大爸爸你的说的好对。”

何泽瘫在地上听到之后,嘻嘻笑起来:“千万千万别学你爸爸那么古板,二十一二了还没和女人亲嘴过。”

“亲亲,有啊,爸爸睡觉之前都会亲我……”

“不是那种……”何泽赶快传授最基础的恋爱知识。

“你给我滚!”何夕扯着他就往出扔。

“让我说完……亲嘴是要把舌头塞到别人嘴里那种啊……啊啊啊……”最后的惨叫是被何夕扔到大马路对面的结果。

于是那天晚上睡觉之前,何夕照旧按照惯例亲了捡捡额头一下,捡捡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怎么了,还不睡?”

“爸爸……”

“嗯?”

“不如我们亲嘴吧。把舌头放到别人嘴里什么感觉啊?”

何夕一口气憋得自己脸s通红,半天才说:“这个、这个要等你以后自己去感觉,爸爸帮不了你。”

“哦。”捡捡点头。

“睡吧。”

何夕千不该万不该,没有说清楚“以后”是什么时候以后呀。

诶。

来年开春,很快就发现,捡捡已经不是最高的孩子了。许多女孩子都开始发育,男孩子都还是豆芽菜,所以座位重新做了调整,后面几排做的全都是女孩子,捡捡排下来竟然可以做到前三排。何夕看到捡捡兴冲冲的搬了书包坐到前面,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惭愧自己娃娃长这么矮了。

又过了一个学期,尹家孩子j抓的事情,何夕也忘记的差不多了。

二年纪开学的时候,何夕去参加新年家长会的时候捡捡已经很羞愧的坐到第二排的时候,他才突然想起那个叫尹小兵的人。散会的时候偷偷问捡捡:“你们班那个叫尹小兵的呢?就是原来老抓你脸的。”

“你说他呀。”捡捡当时是小组长,负责送家长出校外,穿的挺笔挺的短裤白短袖,看起来一表人材的……何夕就这么觉得。

“嗯,最后怎么样了?”

“他留级了呗。”捡捡随意的回答。

“留级?”何夕吃了一惊,“怎么会留级?”

“他数学考了零分啊。”

“为什么?”

“爸爸你好烦!”捡捡开始觉得老问话的何夕整个一个白脖子。

“你别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一口气给我说完!”何夕不高兴地说。

“那有什么为什么呀。他欺负我,我又没他那么大力气,不就使点儿拐了。”

“使拐?!”

“我就考试的时候正好做那排的第一个,收试卷的时候,用空白卷子替了他那张试卷。”捡捡大概觉得这话题太无聊,已经开始打哈欠。

“什么?!”何夕瞪大了眼睛,“这、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呀?发试卷的时候自己多留一张,写上尹小兵的名字,收试卷的迟点j,混乱中一下子就换了。”

“可是名字……

第 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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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做那么久,还没学会他的写法?”捡捡说的何夕好像白痴。

“可是、可是……”何夕结结巴巴,“可是你从哪儿学的?!”

“电视,《千王之王》。大爸爸,二爸不是也说要以牙还牙才是男人吗?”

何夕有一种昏倒的冲动。这小子哪里一表人材,纯粹衣冠禽兽!

“你这臭小子别的不学,尽学这些坏东西!!!”

“我没学坏。”捡捡不高兴的嘟嘴。

“不准嘟!”

捡捡立即嘟的更加厉害。

“臭小子,跟我回去教训你!”何夕真的气了,拉着捡捡就回家,回家就到处找竹篾子,找了半天没找到,想到j毛掸子,抽出来就照着捡捡p股……舍不得打。

“手伸出来!”只好打手。

“不要。”捡捡赶快缩了两缩

“拿出来!”何夕一下子就抽到捡捡露出来的膀子上,“啪”的一声,吓了何夕一跳,看到捡捡小小胳膊上的红印子,捡捡没痛他自己先心疼了。

“伸手!”咬牙抓住捡捡的手扯出来,撑开来,中间捡捡还不肯,把手缩成拳头,何夕就照着拳头抽了两下,于是最终捡捡狠狠瘪着嘴把手伸开了。

“我看你还狠?!你那眼睛!”何夕气死了,这死小子知不知道自己心疼啊?还火上浇油!

“你错了没有!”

“没有!”捡捡也跟他凶上了,叫的比他还大声。

何夕刷的一下就给了他一下。

“错了没!”

“我没错!”捡捡眼圈红了,冲着他叫。

“叫你没错!”又给了他一下。

“我就是没错没错!”捡捡痛的缩手,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就是没就是没嘛……!哇……!他抓我脸,你都不管……呜……”

“你还不认?”

“爸爸你不爱我!”捡捡扭起来,要往外跑。

“g什么,动什么动?平时就是贯了你了!”何夕自己说起来都没力气了,一下子把捡捡抱起来,抱自己怀里坐着,“谁不爱你了?爸爸我最喜欢你。”

“哇哇……”捡捡立即像得到依靠一样继续哭起来,“反正捡捡都是捡来的,没人要……”

“胡说八道!”何夕掏手帕给捡捡擦眼泪,自己打人的手还发抖呢,他可是比捡捡痛多了,“谁这么说了?”

“尹小兵。”捡捡哭的一抽一抽的,好不可爱(原谅傀儡用这个词吧,阿门)。

何夕愣了一下,叹了口气。

“这样吗?所以你就没错?”

“嗯。”捡捡点头。

“这样不对,这样的想法不是好想法。别人欺负了你,你应该通过正当途径解决才对,不应该用这种y险的,下三流的方法。”

“可是……可是……”

“你要记住,以牙还牙不一定是对的。大人说的话也不一定对。你要自己体味啊。”

“那爸爸说怎么办呢?”捡捡抽气,揉着眼睛。

“我比较喜欢‘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夕说,“我是老实人,我从来不想要别人怎么样,自己多做点就多做点,不过,别人不是老实人呀。总有人欺负我,我要堤防着。你觉得对不对?”

捡捡点头:“我知道了,别人欺负我,我要通过正当途径解决。”

何夕点头,赞许:“对,就是这个意思。”

问题是正当途径也有非法手段嘛!

后来,捡捡去给尹小兵道了歉……当然遭受到恶意的咒骂……却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让尹同学不敢告到学校去。

隐隐约约听说是捡捡给了尹小兵什么一百张变形金刚卡片,而那一百张变形金刚卡,是他从倒闭的印刷场仓库随便捞来的……

二年级的时候,捡捡狂了一段时间,整天伙了同学上山下河,断了两次胳膊,差点淹死一次,皮肤晒的黑黑的,一咧嘴就露出白牙,剪了短头发,精神的很,健康的很。

三年级的时候,遇到一个只会布置作业的语文老师,捡捡成天逃学,结果省级考试语文只考了四十分,被何夕用苍蝇拍子猛抽了一顿。

捡捡上四年级的时候,何夕研究生毕业,留校教书。

时间,就在缓慢的流逝中,让两个人,渐渐成长起来……

1997年的夏天。

何夕上完了学校的课程,下午很早就回到了家里。冲了一大壶成指放在冰箱里冻起来。接着把早上买的菜洗g净。擦擦手,看看时间,才四点多,坐到书桌前备课。

一直都静悄悄的,知了一直在叫,反而让夏天y凉的房间里平添了一份宁静。

“爸!我回来啦!”

外面有人咧着嗓子喊,接着是哗啦哗啦钥匙开门的声音。“砰!”门关上了,接着书包背扔到沙发上,有人坐下来脱鞋子,屋子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爸,渴了。”

“冰箱里有饮料。”何夕不回头,推推眼镜,嘴角满满柔和了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家里备课,听着捡捡大大咧咧的回家,然后任他把刚刚收拾好的屋子弄得乱七八糟的,心里就十分安心。

“哦。”身后那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转身就进了厨房,接着就听到厨房里传出来的一系列锅碗瓢盆引起的噪音。他叹口气,都不知道这孩子怎么这么野,喝口饮料也能弄到好像失火了一样。

推开凳子站起来,慢慢走到厨房里,就看到孩子捧着玻璃壶在大口大口喝着,喉咙还一直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牛啊。”何夕摇头,“我告诉过你多少次,喝水用杯子倒出来,你这么喝了,别人怎么喝?”

“呼……家里就我跟你,客人来了我才舍不得给人喝。”

何简喝g了最后一滴饮料,心满意足地擦着嘴,抬头看着何夕,嘻嘻笑起来:“你说是不是?”何夕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何简。

这小子……长大了。

短短的头发剪得乱七八糟,前面有几丝还耷拉下来,后面剃了平头。一到夏天皮肤就黑黑的,看起来挺精神。何夕有些瘦,胳膊大腿都不太粗,反而看起来很健康。

不过……

何夕退后了一部,什么时候这小子豆芽菜一样的个子已经到自己下巴了?什么时候这小子的喉结变得那么明显?什么时候这小子的声音开始沙哑低沉了?

真长大了?

“爸,你g什么啊?”何简不耐烦地看着放在自己头顶来回摸来摸去的手,“你当我是你养的狗啊?”

何夕瞪了他一眼:“我养的,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何简推开他:“我饿了。”

“你……”何夕堵气,“我辛辛苦苦给你冻冷饮,你怎么就这态度?”

“饿了,爸,饿了。”何简念咒一样唠叨,“饿了爸饿了爸……”

“好好。”何夕叹气,“做饭做饭。”

“哦!”何简立即胜利的欢呼,“爸你辛苦了,人民不会忘记你的。”

“呸。”何夕呸了他一口,自己忍不住笑起来。

“捡捡!”何夕一边炒菜,一边叫何简,还一边要和对面院子里的阿婆点头微笑。“捡捡!你g什么哪?赶快给我把高压锅拿起来!!”

“何先生,你家孩子回来啦?”陈婆一边洗菜一边问他,何夕狼狈的回应了一个还算正常的笑容。

“是啊,回来一个多小时了。”

“捡捡那孩子可真聪明啊,听说他成绩挺好啊。”

“还、还好……”就是老不及格,不算太差,“何捡捡!!!你赶快给我来!!!”大吼,“把屋里煤气炉子的火给我关了!”

“呵呵……”陈婆笑脸如花,“我说何先生,您一个人拉扯一孩子,挺辛苦吧。这些年多累啊,何太太又去世的早,你这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

等等。何夕有点反应不过来,“什么叫何太太早死?”

“啊?”陈婆怔了一下,“就是捡捡他妈呀。”

何夕咬咬牙,勉强微笑。“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呵呵……您看您多聪明的人。我就想给您介绍一个人,多个伴照顾孩子都方便。”

“嗯……”敷衍。

“您怎么想?要不要和对方先见见面?”

“我爸不用了。”身后一个冰凉的声音c进来,何夕愣了一下。

“嗄?捡、捡捡。”陈婆露出被抓住的尴尬表情。

“陈婆婆好!”何简很有礼貌,就是语气有些咬牙切齿,“我老早就告诉过你,我爸爸他不要找女人!你请自重!”

陈婆的脸s顿时涨红:“你这孩子,我又不是——又不是我!你!你!”

何夕看到她尴尬的脸s,在皱纹的映衬下面分外滑稽,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声音还挺大。

“呀呀!胡了胡了!何捡捡你还没给我关火?!”扯着站在那里捍卫主权的孩子,立马进屋,关了门,留着陈婆一个人在对面院子里尴尬。

何简翻了一下碗里烧到黑黄的米饭,挺好看的眉毛扭成一团,一筷子戳下去。

“难吃。”

“我可是叫了你几次了。自己不过来关火。”何夕也皱着眉头,哽着难以下咽的米饭。

“我告诉过你!别叫我捡捡,也别叫我何简见。难听死了。”

“你这孩子脾气还真大。”何夕看对面闹别扭的何简,摇头,“我惯你惯太厉害了。”

“哼!”何简“啪啪啪”按着遥控器,不理他。

“我跟你说,陈婆婆年级比较大了,老长辈了,你说话要有礼貌是不是?她说那些,又上不能让我缺一块儿少一块儿的。你气什么气?”

“问题是她说着说着这家里就多一块!”何简咬牙,“我和你过得好好的,她老要给你介绍对象。我警告过她多少次了!她把那些女人说那么好,自己娶去呀,真是!”

何夕哽了一下,偷偷看了何简一眼。

“我说,你该不是嫉妒吧?”

“我嫉妒?”何简瞪大了眼睛。

“记得你五岁那年啊,邻居家新生了一个小妹妹,领到家里来玩——”何夕敲敲筷子,笑起来。

“别说了!”何简立即跳起来。

“我就挺喜欢那娃娃,抱着又是亲又是哄的。”何夕继续说,完全不把身边的声音当会事情。

“不准说!”

“然后,何捡捡就躲在角落哭。问他为什么。他说,爸爸不要我了。”何夕爆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啊——!”何简脸红的要死,“老八百年前的事情了!!!”

“所以说,你不准陈婆婆给我介绍对象,也只是一种自私嘛。”何夕笑着说,“以后你也会觉得可笑的,觉得自己现在的冲动是幼稚的行为。”

“你说什么?”捂住耳朵的何简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啊?意思是,你……会结婚?”他焦急了起来,“不准结婚!我才不要叫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做妈!也不要你再生个孩子做我弟弟!”他急了,抓住他的手,“不准不准。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不是你亲生的,你就不喜欢。”

“胡说什么哪?”何夕敲了他一下,慢慢叹了口气,拉着揣揣不安的何简坐下,低头又敲了敲自己手里的碗,抬头,然后笑着说:“你还太小,再等等吧。”他总是不放下这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真的吗?”何简摸摸被敲得额头,有点傻气的问。

“……嗯。”何夕叹气,一会儿要给阿秀打电话,他们俩的事情,又要缓一缓了。真是对不住阿秀。

“爸。”何简窝到何简的怀里,还在抽鼻子。

“你竟然哭了?这孩子。”何夕无奈。

“我没……”何简在何夕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声音是完全不搭调的可怜,“我没有。”

“好好。”何夕很柔和抱着他,“你再不吃饭,饭就冷了。”

街心公园里面的音乐喷泉刚刚打开,旁边坐着的一群人被水喷了个措手不及。何夕g快拉着吴秀婷跑来,两个人溅了一身的水。

“哈哈哈……”两个人狼狈的擦了擦身上的水。在一边的草地上坐下。

“我说,你和你家小霸王说了没?”吴秀婷是个大方的姑娘,何夕读研究生的同学。她盘腿坐着,接过何夕递来的饮料。

“我……”何夕尴尬的笑了两声,“没说。”

“又没说?”她叹气,但是不太惊讶,“不是说好了吗?我妈这边催我催的厉害,一天一个电话的,我快给她烦死了,好像我嫁不出一样的。”

“是我不对。”何夕不知道怎么说了,“明明说好告诉他的。可是我才提了个头,他就开始哭。你说这孩子从小没爹没娘的,就我一人把他养大,他也只会贴我,自然就亲近点。你别在意。”

“得了,你说我们谈恋爱多久了,那次不是这么说的。我要是在意,早就跟你分手了我。”吴秀婷倒不是特别在意,耸耸肩膀。

“哈哈……”何夕g笑,“这个……”

“不过,你家小霸王是不是有恋父情结啊?”吴秀婷若有所思的看他。问。

“噗——”何夕一口可乐就喷了出来,“咳咳咳……你胡说什么啊。”

“哈哈哈哈。你看你吓得,我这不是开玩笑吗?”吴秀婷笑死了,“一般独生子女家庭的孩子都比较恋亲,舍不得把自己的父母给别人分享。所以,他这样也很正常。”

“我知道。”何夕只有笑。

晚上十点左右才和吴秀婷在她家门前依依不舍的分开,接着何夕自己也鬼鬼祟祟的回了家。

悄悄开门,走进去,悄悄关门,屋子里一片漆黑,左右看了看,似乎没人,松了口气,就去推自己的房门。

“爸。”

何夕立即僵住。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身后的声音很有威严。

“这个……”何夕慢慢转身,看着抱着膀子靠在沙发上的何简,心虚的笑了,“忙,学校忙。”

“你们那学校又不上晚修。”何简瞪着他。

“啊,哈哈,我不是和你吴阿姨出去、出去……”

“出去约会呀!”何简一下子跳起来了,“我说了不准你和那女人在一起了。”

“不准这么没大小!”何夕也不高兴了,“她是你阿姨!”

“哼……”何简冷哼,“她还想当我妈吧?”

何夕无奈的的说:“捡捡——”

“铃——”电话突然在这时候响了,何夕叹气,转身去接电话。

“喂?”

“嗯?”他的脸s突然一变,“是我。请问……嗯。什么?!”

“哦,好,我知道了。”放下电话,他沉着脸就往屋子里走。

“爸?”何简愣了,预计大闹一场酝酿了一个晚上的情绪全没了,“怎么了?”

“嗯……是你大爸爸。”何夕从柜子顶上取下行李箱,“在广东,出了点事情,我要过去一趟。”

“什么?出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何夕揉揉头,“这是银行折子,我估计要几个星期才能回来,你小心点用钱,别乱花。我一会儿去和李大妈说,你就在她家吃饭,要是晚上害怕就叫她家小子过来陪你,你们不是同学吗?我……”

“到底怎么了?”

何夕看他一眼,“我以后每天都会打电话回来,你要是敢给我出去乱混你就小心我回来揍你。”

“爸!”何简提高声音,“我不是小孩子了!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

“……”何夕犹豫了一下,“你大伯在广东参加文艺演出,结果就和一女人勾搭上,晚上出去玩,遇见抢劫的了。女的的包让人抢了,你大伯身上的钱也让人抢了。结果那女人不甘心,又跟人家争来争去,给人一刀子捅了,而那刀子上有你大伯的指纹。现在何泽那个蠢东西成了第一嫌疑犯,关派处所里。”

“啊?”何简没有料到是这样的事情,一下子愣住了,眼睁睁看着何夕收拾了几件衣服,提着包就往外走。

“爸,我和你一起——”

“你胡闹什么?!”何夕骂他,“乖乖在家里呆着,老实点,别老动鬼心眼,到时候出了事情就跟何泽那家伙一样蠢。”

“爸……”何简脸上一热,“你都知道啦。”

“哼。”

“爸。”

“好了好了,你去睡觉,这事情耽误不得,我马上去,尽快解决,很快回来。”何夕看到何捡依依不舍的眼神,叹气,摸摸何简的头,“乖孩子,真的别让我担心。知道吗?”

“唔……”何简应了一声,“好。”抬头在何夕的脸蛋上亲了一个,“你早去早回。”

何夕笑了笑, “我知道了。到时候买好东西回来给你。”走出去,关了门。

何简半天不动,看着关上的门,“还以为我是小孩子。”

“喂!何夕家。”

“捡捡啊。”

“啊?爸?你到啦?”

“是啊,现在在广州!听到没有,吵死了,满地都是车。”

“路上还顺利吗?”

“挺好,就是骗子特别多呀。”何简从电话里的声音可以感觉出何夕在四周张望。想到自己家的老爸茫然无比的样子就好笑。“差点给骗了,出了站就是一堆拉客的。”

“哦。”

“好了好了,热死了,这地方,太热了,我挂电话了,你好好学习知道吗?”

“嗯哪。”何简听到对面“咔嚓”挂断的声音,怔了好长一段时间。转身走进何夕的房间,床上放满了何夕的衣服,何简躺上去,闭起眼睛,努力嗅着何夕的味道。

“爸爸……爸爸……”蜷缩起来,抱着衣服。

真痛苦,才走两天而已,好痛苦。

爸爸……

“喂,捡捡呀。我住下了,在在……哎,我也不知道在哪儿,反正何泽那边我已经找到了,明天下午可以见到他。你二爸也正赶过来。似乎听说没什么大问题,j点钱这段时间可以保释出来……”

“那挺好啊。”

“嗯?不舒服吗?声音很没精神。”

“没呢。”

“感冒了?”

“有点吧……”何简敷衍的回答。

李大妈煮的东西太难吃了,李冬睡觉老打鼾,晚上睡觉没人给他抱,作业不会做了也没人帮他做,也没人扭着他的耳朵叫他g着g哪还叫他难听的小名。

好讨厌啊……

何简觉得自己快郁闷死了。

“我告诉你啊,广州这边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这边不把洗澡叫洗澡,叫冲凉,自行车不叫自行车叫单车,吃饭就是吃米饭的意思,很少人吃面条……说话也挺奇怪,我半天听不明白。还有啊——”何夕挺兴奋,一直说个不停。

何简在电话这边越听越愤怒,越听越心酸:“你都没想过我!!!”

“混蛋!!!”

他狠狠的挂了电话,看着电话半天还不解气,有一下子扯了电话线才舒服了点。

“没有你我又不是活不下去!”

何简愤愤地躺上床。

咒骂着睡着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一大清早就有人拍他的门。很焦急的那种,何简不想起来,窝在床上。接着就听着钥匙开门的声音,然后有人大吼:“捡捡!捡捡!”

是何夕的声音,吓了他一跳,一个猛子做起来,瞪大了眼睛。

“爸?!”何夕一脸疲倦,一下巴胡子渣,衣服狼狈不堪的皱在一起,站在他的面前,“你你……怎么回……”哑口结舌。

“捡捡!”何夕一个拥抱就抱住他,“没事吧?怎么了,突然电话断了,怎么也拨不通了,出什么事情了?有小偷进来吗?还是电路坏了?你没事情吧?我就在担心,就在担心,我就怕你一个人在家里不安全,又是电线又是电器的,要是你触电了怎么得了?连电话都有问题呀?说得好好的,结果就断了……”二十九岁的何夕好像一个老头一样唠唠叨叨反反复复地说着几句话。

何简的郁愤顿时都消散了。

“爸……”

“嗯?”何简听见何夕松口气的叹息。

“你怎么一下子就回来了?”

“坐飞机,先到西安,然后转机。回来了,花了七个小时。”何夕抱着他,就好像小时候一样,紧的很。何简清楚地听到老爸的心跳。

“你没事情就好,没事就好。”何夕在何简额头上“啵”了两下,“吓死我了,你知道不?广东那边治安乱得很,我那个担心啊,你才上初一,留你一个人在家里,我实在不放心,几晚上都没睡好了。”

“那你在电话里面似乎还挺高兴的样子。”

“我不是怕你担心吗?”何夕说,“到底怎么回事情?”

何简反倒不好意思了,嘿嘿笑了两声:“我以为你不想我了,气得把电话线拔了。”

“你……”何夕转头去看客厅支离破碎的电话,再转回来的脸上一脸y沉。“我的电话,一千三买的,还有两千五的机票钱……何、捡、捡……”

“哎呀,爸爸,你回来了,我好高兴。”何简立即窝到何夕怀里装可爱,“爸爸,好想你。”

“我明天还要过去!”

“爸爸……想你……”

“你……”

“爸爸……”何简叫的声音简直可以甜的捏出水来。

“你你,好好。”何夕叹气,“算了,我安心了。让我睡一会儿吧。”

“嗯。我帮你烧洗澡水。”这时候的何简实在是孝顺。

“好。”

何简逃一样的跑去烧洗澡水。

开了煤气,然后试了试水温,走进卧室的时候,何夕已经累得睡着了。是一个很不雅观的睡姿,疲倦在他的面部慢慢弥散开,渗透到他的每一分纹理。他真的是累了,几天来的担心,还有一瞬间的焦急,让他在来去的旅途中不停的受到折磨。

何简在床边跪下,揉了揉眼睛。

老实说,根本没有预料到爸爸会这么的担心自己。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有惊讶,有没有预料到,还参杂了感动……

爸爸的行为是不是证明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呢?

何简偏着脑袋想了想,嘻嘻笑了起来。

拉开何夕的手,在他身边蜷缩着躺下,搂住了何夕的肩膀,慢慢靠过去,轻轻的在他的嘴唇上,印上一个亲吻。

不是平时的感觉,那是带上了一些复杂情绪的吻。

于是,一也不曾睡好的何简,也慢慢在何夕的身边,亲密的睡了过去。

何夕起来的时候,身上压着的重量让他窒息,抬头,就看到何简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轻轻抱起他,放到一边,然后去冲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看了看时间,留下字条,无奈的又走了。

亲爱的捡捡:

你要是看到这张字条的时候,我肯定已经走了。你大伯的事情我还没有解决,无法再停留过多,你要是觉得内疚,就给我乖乖的。当然,我知道你的x格肯定觉得我这次赶回来实在是自作自受。那我只能叹气。

我回来之前买了两盒进口巧克力,因为回来得匆忙没带,去了广州我给你寄回来。不准吃太多!一天四粒!你以为你那口烂牙齿是怎么来的?都是你大伯胡乱给你吃巧克力来的。所以,不准乱吃,知道吗?!

好了,我走了,学校那边的假我还请着,你不要告诉别人我中途又冲回来,这种事情实在是……

我走了!

再见!

何夕。

1997年6月30r

那天正好是,香港回归。

何夕就在火车上,听着广播,昏昏欲睡的迎接这个伟大的历史时刻。

没过几天,何简收到了从广东寄来的巧克力。

两盒,一盒是淡蓝s的包装,一盒是金黄s的包装。里面都夹杂了栀子。巧克力的样子一模一样,只有口味有稍微的差别。

何简分别稍微尝了尝两种口味的果仁巧克力。

一种淡香,一种蜜甜……

其实,就好像他对何夕的感情一样。

有着相同的表现,然而,酝酿着的情愫,却慢慢的,改变了……悄然发生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是连他们都不知道。

2002年冬。

又一场雪下下来了。

何简从教师里出来,在外面一站,冷风一吹,昏昏欲睡的大脑顿时清醒了不少。回头看看教室里一大片一大片刚下课就立即牺牲在课桌上的同学们,觉得自己是在是可怜。

高三果然不是人过的r子。

何简又打了个呵欠,最终决定不在天寒地冻的外面固守,回去睡觉去了。

下堂课开始,迷糊的站起来叫了声老师好。

“同学们,我们这堂课不如考试吧。”班主任用微笑的表情面对大家。

考试?

迷惑不解的抬头。

考什么?

政治?

还没复习……何简又打了个呵欠。都麻木了。变态的世界,变态的老师……还有变态的老爸,诶……

五点多天就有黑了的趋势。何简缩了缩脖子,歪歪挎着书包,和同学哈啦了两句,然后就小跑回家了。

“爸!我回来拉!”一路没变的习惯,何简在十米之外就懒懒的冲着房子喊。两步跑过去,果然门刚刚好打开,就看到何夕的笑脸。

“回来了?来来,赶快进来。”拉着他就进去了,抓住他的手,使劲捂着,暖和的很。

“爸,你又烤了多久,手才烤这么烫?”

“我一下午都没课,就等你呢。”何夕乐呵呵的,“饭做好了,你先吃饭还是先做作业。”

“怎么又是做作业。”何简头开始痛了。“我知道了,吃饭……” 冲了就往厨房跑。

“捡捡啊,你们上次月考的试卷呢?”何夕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啊?

“书包里。”何简镇定了一下说。加速吃饭,三两下吃了个饱,坐在厨房等何夕。

过了一会儿。

“何捡捡!!!”一阵吼声立即从外面传来,何简抹了抹嘴巴,构筑起强大的心理攻势,看着冲进来的人。

“你你你,你说说你,月考你怎么考成这样?!”何夕气急败坏,几乎要含恨吐血而亡了。

“哦。”何简虚应了一声。

“语文91,数学97,英语90。5,政治……”何夕一份一份卷子看着,“怎么都是这么几分?!”

“都上九十了。”何简说。初中上九十的时候,你可是高兴的不得了呢。

“一百五十分的卷子!”何夕大吼。

何简看他,掏掏耳朵:“我知道啊。我去考试的嘛。”

意思好像在说,爸你真废。

何夕呆了半天,然后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拉了登子在何简身边坐下。

“捡捡啊,我们需要谈一谈。”

何简的脸s一下子青了:“爸,我要做作业。”

“谈完了再做。思想问题不解决,做成了也是白做。”何夕一把抓住站起来就跑的孩子,扯着他坐下。

“你说你怎么考的?”开始了。

“就那么考的罗。”何简说。

“你看看你,上次月考完你就这态度,这次还是?!”何夕排排考试卷子,“你这什么态度?嗯?难道老师教育你,学校培养你,国家培育你就是为了叫你说这样的话吗?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就告诉你,在我们家就不准这种情况的出现……”何夕开始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你想想,我可是什么关系本事都没有,学校里穷教师一个。你如果不好好学习,就不能考上好大学,考不上好大学就受不到好教育,受不了好教育,出去了你想做什么工作?嗯?现在社会上工作那么难找,到时候我看你回家吃自己去!”接着开始从何简小学一路开始分析到高三,“就说你吧,小学我放任自流,你倒好,辜负了我一片苦心,玩野了,初中算你凭小聪明还勉勉强强进了重点中学,我也不说了,可是高一一开始你就给我靠了全级倒数第四十名,我那个气啊……”接着开始——“嗯嗯?捡捡,你g什么?”

何简突然靠了上来,双手勾住何夕的脖子,亲密的窝在何夕的怀抱了,瞅准了何夕的嘴就kiss了上去。

“哇……你这孩子!”何夕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一下子推开何简,狼狈不堪的擦着唾沫,“发神经了!”

“啊啊。”何简伊呀应了两声,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你看着我做什么?”何夕瞪他。

“嗯,爸,你觉得我刚刚行为的发生是因为什么?”

“当然是你不满我废话一堆,忍耐不住,不想听了,想用小时候的老办法来阻止我!”

何简揉揉脑袋,丧气地说:“对对对,我一时冲动。”他的确一时冲动,下次亲吻,要找个合适的时间和氛围。

“你知道就好。”何夕又开始他的长篇大论,“现在的社会是弱r强食的社会,你必须懂得如何站在有利地位,与时具进……”

何简翻翻眼睛,昏昏欲睡。

“叮当!叮当叮当叮当!”一连串门铃,吓得何简胳膊一崴,掉了下去,下巴猛磕到了桌子上。

怒气冲冲的跑去开门。

“谁啊!大晚上的,没事情g了,乱按门铃???呀?”

外面明显是个女人,三十五六,打扮的挺有时代感,正低头拍掉积雪。

“你是……”

女人听到他的声音,一抬头,愣了愣,慢慢露出一个让何简看到寒毛树立的笑容。

“你是捡捡吧?何夕早和我说过你呢。”抬头就给了他一个热烈的亲吻。

何简立即推开她,防备的看着面前的女s狼。

“何夕可是一天到晚唠叨你呢,什么都是捡捡这,捡捡那的,烦死了……”

“谁呀?捡捡?”何夕从屋子里面走出来,看到面前的女人,顿时瞪大了眼睛,颤抖着。

女人看到他,也是一副激动万分的样子。

何简突然想到了不知道从那里看到的几句话:

两个人就这么对望着,一分一秒的时间流逝,都似乎只是微小的沙粒,只有人群中的两个人,对望的双眼,流露出的那种情谊,才是千年中,永恒的无法改变的,唯一。

女人突然大叫了一声:“何夕!!!”飞扑了上去,何夕稳稳接住她。

两人就在何简面前,热烈相拥。密切到无法分开。

他,想,跳,楼。

何简咬牙。

他很想跳楼——虽然他家在一楼。

“唔唔唔……”何夕狼狈的拉开女人,擦了擦嘴巴,“我今天是倒什么霉了?老被人亲?”

“开玩笑,人家亲你,怎么是倒霉呢?”女人又一扑,勾在何夕脖子上,怎么车也扯不下来,看得何简怒火中烧。“人家可是听说你被阿秀给飞了,特地回来安慰你的呢。”暧昧的语气,亲昵地动作,连阿秀都知道???

“你是谁!”三步两步抓住女人的肩膀,强硬的把她和自己老爸分开。

“我是谁,我是谁你都不知道啊?”女人诧异的看她。

何夕无奈:“那好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吧,姐。”

姐?

何简愣了,“你是爸爸的姐?”还以为是他情人。

“当然了,你以为是谁?”何佳佳撩拨了一下短发,“还不快叫人?”

“你妄想。”松了口气,嘴上可没软下来,“看你这样子,男不男女不女的,叫你什么?”

“啊?”何佳佳张大了嘴巴,指着自己,“我、我什么?你竟然说我,说我……啊啊啊,何夕!”

何夕缩缩脖子,“你看你自己,穿了身衣服是女的,可是头发剃到几乎没有了……耳朵穿了那么多环。我也不知道该……”

“何夕!!!”何佳佳尖叫,“亏你还是我最疼爱的弟弟!!”

何夕脸s变了,“你要是疼爱我,也不至于十几年了都不回家。”

何佳佳下面的话突然堵住了。

何夕看了她半天,最终叹气,接过她放在地上的行李,“算了,不说这个。今天不早了,你也洗了澡休息吧。睡觉,你房子我还没整理出来,先睡捡捡那边。捡捡,给你姑烧洗澡水去。”

“她才不是我姑——”

“快去!”何夕瞪了他一眼,自己提着行李,到后面屋子去了。

何简察觉到中间有些混浊的气氛,也不再说话,快步跑去开煤气炉子。

晚上十二点的时候,终于把作业做完了,洗了脚,进了何夕的屋子,何夕已经睡了好久,何简一头躺下去,床震动起来,把何夕故意弄醒。

“学习完了?”何夕迷迷糊糊的开口。

“嗯。”

“学习完了就好好睡觉,别翻来翻去的!”

“哦。”何简又翻了两下。

“叫你别翻了。”何夕给他弄到越来越清醒,语气开始恶劣起来。

“睡不着。”

“快睡!明天早上还要上课!”何夕抓住他就按在床上,扯了扯被子,给他盖严,“老翻,风都灌进来了,冷死你!”

“睡不着嘛,你自己试试。刚躺到床上哪个睡的着?”何简把自己冻得冰凉的手一下子塞到何夕的衣服底下。

“哇哇!!哎哟哎哟!!!”何夕顿时给冰的叫了起来,“你双冰爪子!!!给我拿开!”

“不要。”

“生铁一样的,冻成这样吗?上次长的冻疮好了没?”何夕没好气地骂他,又忍不住抓住何简的手,揉揉搓搓。

“爸……”

“嗯?”

“你就给我暖暖。”

“我怎么给你暖?”

“就放你肚子上窝着。”何简顶了他肚子一下。

“放p!”何夕骂他,“你那鬼爪子比冰块还冷,g吗放我肚子上?”

“嘿嘿嘿,爸……”撒娇。

“睡觉!”

“放放嘛。就好像小时候那样。”一只腿横跨在何夕的身上了。

“你还小啊?十七八岁的人了!”何夕说,心里还有点感叹,自己也快三十五了,r子过得好快当。

“爸,放放嘛。人家还是你孩子。”何简继续撒娇。见何夕没有太多的阻拦,手已经一下子钻到何夕的衣服最里面,肚皮上紧贴着了。

“嘿嘿嘿……”何简偷笑,让何夕无奈的叹气。

“你说你还小啊,叫别人看见不笑死你。”

“现在没别人。就咱们俩。”

“哼。”何夕笑他。

何简另外一只手,也横过何夕的脖子,紧紧抱着何夕,把何夕整个人押在自己的重量下面了。

“你压死我呀?”

“没呢。”

何夕掐掐他手膀子,然后抽出一只腿来,把何简两只腿都夹在自己腿中间,“臭小子。”

“香老爸。”

“哼。”何夕想扳面孔,又忍不住笑了,“我说你要还是小孩子该多好啊。”

“哪儿好?”

“你看这胳膊,这腿,这头,这肚子,都是我的。”何夕占有欲挺强的说,“小小的,我就可以抱着,你这么大了,我怎么抱啊?要是你还是这么小这么小就好了。”何夕抓住何简的手膀子,“就这么长,最好玩。”

“我成你养的宠物了,是不是?”何简窝在何夕的肩膀上,懒懒地说,“爱死你了,老爸。”

“我也是……呀呀,你手往哪儿放?”何夕突然感觉到何简的鬼爪子在往奇怪的地方摸,一把抓出来,“你往我裤裆里摸g什么?”

“嘿嘿。没什么。摸下我爸下面这两年有没继续变小。”

“变小?!”何夕差点气死,“你小子这两年有没变大

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嘿嘿。没什么。摸下我爸下面这两年有没继续变小。”

“变小?!”何夕差点气死,“你小子这两年有没变大,给我摸摸。”

“哈哈,爸,痒死了,别乱摸啊你。”何简边躲边笑,“这可是你以后x福的保证。”

何夕抬手就给了他一下。

“胡说八道什么,和我的幸福有什么关系?”

何简嘿嘿笑。

那个晚上,何简做了一个晚上的春梦。梦里无论翻来转去的对象都只有一个人,何夕。早上起来,内k湿了一片。身边却没有何夕的影子。看到凹陷下去的枕头,何简有点遗憾,又在何夕床上窝了半天,才爬起来。

出去y台刷牙,抬头看看刚刚升起来的太y,照在雪地上有些刺眼。抬头,咕噜咕噜让嘴巴里的水冒泡……

“怎么会这样?”是何夕的声音。愤怒的厉害。“岂有此理!!!”

啊呀?

怎么了?何简含着水没,靠到墙边,从窗户里看到何夕和何佳佳在客厅里争论什么。

“那就怪我自己没魅力。”何佳佳耸耸肩膀,自嘲,“人也老的,孩子又没有,他要到外面找小的我也没办法。”

“你怎么这么说?”何夕气得不行了,站起来,在房间里气急败坏的走来走去,“当初是谁不顾家里所有人的劝阻一定要跟了那个搞艺术的窝囊男人的?”

“我。”

“你想想你当时才多大?才十九岁!”何夕说。

“别说的你好像当时好大一样。”何佳佳翻翻白眼,“你当时只有十四岁。”

“……”

“我怎么知道啊?”何佳佳从盘子里拿了一只桔子,拨着皮,好像丈夫有外遇的不时她是何夕一样。“当时咱们老娘不是和一法国的跑了吗?到现在还没回来。她能跑我就不能跑。再说了,当时那混蛋话说得多轻巧啊?什么自己有才华,肯定有丰腴的生活,又说爱我,甜言蜜语一堆一堆的。我能不心动吗?”

“然后你就着上大学的机会,就和他同居了,我知道。”何夕痛苦地说,“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了。一个女孩子家不珍惜自己,你——”

“最后不是结婚了嘛。”

“可是你不幸福!”何夕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桔子扔到墙角,大声吼,“你幸福吗?你幸福吗?!”

何佳佳看他,露出讽刺的笑容:“你真是的,窝在小小的地方当老师,就连我也要管?有时间你去函授个本科学位好不好?别老缠着我的事情不放。”

“你是我姐,我不管你的事情,谁管?”

何佳佳沉默了一会儿。

“我当时恐怕真的被他的外表还有自己以为的热情给弄昏了。大我十岁的男人,我没犹豫多久就嫁了他。一结婚就发现不适合。他有他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大家就好像站在世界的两极谈话,永远无法明白别人在说什么。他的艺术受到挫折,反而我的学位越读越高。我们成天吵架,一直吵一直吵。吵到家里的电视吊灯都给砸了……”何佳佳撑住下巴,一晃一晃的,“吵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何夕动了动g涩的嗓子,“那时候怎么不回来……”

“没脸见你们三个人。当时何泽哭着叫我别走,何和准备去把那混蛋砍了,而你年纪那么小,说得话我也瞧不起……”何佳佳尴尬的笑了一下,“后来就勉强支持着,谁都不想让不,谁都想让别人先低头。孩子……本来是有的,结果,也流了。”她脸s苍白了一点,“又熬了几年,他就在外面有人了。”

“那怎么办?”

何简在窗口听得一阵冲动,张开嘴就要吼:还不简单,捉j在床,和他离啊!

一开口,满嘴的泡沫就往外往喉咙里哗啦哗啦流。

“咳咳咳咳……”呛得他嘴巴鼻子一起出水,狼狈不堪。

接着,一个暴栗就打了下来。

“何捡捡!!!你竟然敢偷听大人谈话?!你小子越来越有出息了你!”

何简有苦说不出,只有满口冒泡。

大年二十六的时候,其实也就是三天后,何简被何夕拉着照旧德刚扫完y尘的第二天,何泽何和都回来了。

听完了何佳佳用非常不凄凉的语气叙述完这个凄凉的故事之后。何泽一个人嚎哭起来。

“哇哇哇……”哭得撕心裂肺。

“别哭了啊。”何佳佳不耐烦。

“哇哇……哇……”哭得惊天动地。

“哭死呀你!!!”何和踹了他脚。

“哇哇哇哇——!”哭得更加厉害了。

“大伯你别哭了。再哭你的眼睛就不好看了。”何简在一边说。

“啊,真的吗?人家可不要……”赶紧拿了包可怜可莉的湿纸巾出来,何泽轻柔的擦g泪水。

弄得其他人等身上起了一层j皮疙瘩。

“我说,何泽啊,都三十好几岁了,你别那么……”何夕有些呕吐的冲动。

“什么嘛!人家才三十而已。没听说过男人四十一朵花吗?”何泽掏出镜子来照啊照,“还好,眼睛滋润之后更加有神。”

何和不耐烦了,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了一脸的伤痕都开始抽筋,一把卡住他的脖子:“你多少年了,怎么越来越恶心,越来越恶心!!!”

“我……也素,经理人叫这样嘛。”给掐的喘不过气来,何泽憋着说,“叫……我走……清纯路线……”

“你们可以了!”何夕痛苦的扯开他们,“怎么把大姐的事情办了才是主题!”

哦?

对哦。

何泽眨眨眼睛,何和心不甘情不愿的松手。

两个人对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开口:“还不简单,捉j在床,和他离啊!”

一群人当机立断,丝毫不顾何夕反对,卷了被子就冲上北京去。乱七八糟的安顿下来,讨论的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先找个私人侦探来。

“这位……”何泽对北京比较熟,没过两天就带了一个斯斯文文的人过来,“李先生,私人侦探。”

几个人瞪大了眼睛看过去。

还真给他找到一个。

“何泽啊……”何夕赶快拉了他一边说话,“我说国内有私人侦探这种东西吗?”

何泽点点头,“有啊。我可是和李先生认识好几年了。”

“具体都做些什么?”

“唉……这还不简单了?就是跟踪,然后侦查,拍下照片作为证据。最后帮助自己的客户顺利离婚。”

“那g脆叫离婚侦探好了。”何和鄙夷地说。

“我说这可靠吗?”何夕有点担心,“要多少钱啊?”

“你呀!还什么钱不钱的?大姐的事情你还c心那些个九不搭八的事情。至于可靠嘛!你放心!我介绍的人,绝对没问题。”

“恐怕是你当时被人纠缠脱不开身,所以雇佣过人家吧?”何和冷嘲热讽。

何泽扔了他一个眼刀子。

“讨厌啦!我总不能缠上桃花债,那不是对不起广大女x吗?”

“切!”

何夕转头去看躺在沙发上懒懒看电视的何和身边的何简。一肚子火气立即就提升起来。

“臭小子!还看球赛?赶快去学习。你还要不要上大学?”

“要啊……”何简几乎快让暖气弄得睡着了,“我这是劳逸结合,爸。”

“你!”何夕痛苦,“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儿子。真丢脸!”

“爸……我可不是你生得。根据遗传学,你要生出我来,除非变x,或者染s体为xxy……哇——!”一包书一下子砸到他头上,伴随的还有何夕的怒火。

“快点给我学习去!不然我立即把你打包送回陕西!!”

“好啦……”何和在何夕最终怒火爆发之前,无聊的c了一句,“人家李先生等了很久了。”

何夕愣了一下,看到被冷落在屋子的某一个角落,一脸尴尬的李侦探。

一天,八十五块钱,包汽油费,包餐食费,包住宿费。

保证三十天内抓到线索。免费提供一次x相机,以及侦探地点。

“靠,搞得像三陪啊。”何简大开眼界,“这侦探行业说起来也是第三产业服务业啊?”

“本来就是。”何夕抢过他手里的劳动合同书,“快去学习。”

“不要!李先生已经出动了吗?”

“是啊,你快点给我去学习。现在我们就只有等待他抓到人了。”

“困,要等多久。”

“应该很快。”何夕心里更加没底。

结果没有过三天,李先生就打了电话过来,说是看到何佳佳她老公,在某某加州饭店出现,和一个女的畅谈胜欢然后两人勾搭的进了一四合院子。

“就是她?你确定?”何夕紧张万分的问。

“确定,百分百确定。”李先生估计在喝水,咕咚咕咚的声音,“俺跟了他这么多天了,就看他和那女的一起,别人没见过。”

你才跟了他几天啊?

何夕在心里嘀咕。

“俺看到他们在床上呐!”李先生加重的语气,“你们什么时候过来?一个人忙不过来,需要帮手。”

“好,我明白了。我们计划一下,怎么才能万无一失。”何夕挂上电话,扫视了一下同样紧张的看着他的三个男人,突然觉得一群都是八卦变态。

“怎么样了?”何泽最早开口。

“有眉目了?”何和跟着来。

“爸,你别一个人偷着乐,憋死我了。”

“人,找到了,事情也真有。目前就是,需要一个方案,保证捉j活动万无一失,一次就成功,才能让大姐获得最大的补偿。”何夕分析了一下,很冷静地说。

“啊?”何泽跟何和发呆。

“我明白了!”何简点头,充分证明了他依然还是何夕教出来的家伙,“爸,有详细地图吗?”

何夕拿出地图(别问我从哪里弄出来的)。

何简看了看,皱起眉头,摇头,又点头。

“怎么样,怎么样?”何泽何和两人这时候顿时沦落为路人甲乙。

“有办法。”何简沉思一会儿,然后说,“绝对万无一失。爸爸,你守y台,以防止他们从y台逃跑,大伯你站窗口,也防止他们狗急跳窗,二伯你体力好,你守大门。我负责冲进去拍照片,大家人手一台照像机,确保把地点时间位置都照下来。不能遗漏一个死角。我们这次行动就叫做。”何简很有气势地一戳地图,“捉鳖行动!”

“好冷。”雪地里几个人蹲着。

“今天有寒流吧?”何泽委屈的说,“我会感冒……”

“最好得**死掉。”何和已经冷的不耐烦了,“三个多小时了,那对狗男女人呢?”

“二爸你轻松点儿嘛。”何简正把一大瓶保温瓶里还冒着热气的速溶咖啡递给何夕。

看起来好像很暖和的样子……

“为什么没有我们的?”何泽河和齐声问。

“为了这杯热咖啡我可是养了他二十年呢。你们试试。”我容易吗我?何夕没好气地说。何泽笑嘻嘻地在他旁边蹲下,用大衣捂住他。

“爸——”那声音叫得,还特别亲昵地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

“猫哇你呀?”何夕看着对面两兄弟艳羡的目光,顿时虚荣心得到了无比的满足,这二十年来吃的苦受的累,包括还没找到老婆的问题似乎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爸——”何简还真猫叫上了,闻着何夕身上没烟味的体香,觉得挺踏实的,抱住他的肩膀,嗷嗷猫叫——发情猫而已。

“唉。”

“爸~爸~”

“唉唉。”

“爸爸爸……”

“唉——”

“神经病!”对面两男人骂了一句,还是很羡慕的看着有一个特大“暖水袋”的何夕,原来养孩子这么好,什么时候自己也去找一个?

冷清的大路上突然又汽车的声音。

几个人立即偷偷摸摸从小巷子里抬头去看。

“自动档赛欧,两气囊,豪华型配置,外加金属轮圈,还装了——”何和愤愤然,“我混了这么多年,一辆烂赛欧还没给我混到。这男人又是车又有小的。”

“嘘。”何简一保险壶就敲到他的脑袋上,一下子就“嘘”了。

车里下来一男的,接着下来一女人,就是那种凉快的装扮会让你觉得目前是在夏威夷的那种感觉。

好冷。

寒风一吹。

四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只有那个娇艳欲滴的女人还照旧的一朵牡丹。

一男一女搂搂抱抱,嘻嘻笑笑,亲亲我我,进了房子。

几个人目光j流了一下。一起冲过去。

何泽守窗口,何和守y台,何夕堵门口。

何简别着索尼相机在外面听着。

隐隐约约的听到男女j谈的声音。先是嘻嘻哈哈的说笑,然后男人开始说黄s笑话,女人就死说讨厌死了。何简听到掉了一地j皮疙瘩,突然发现自己给自己的任务其实是十分艰巨的。

“怎么样子……”何夕看他不停揉膀子,小声问。

何简摇头,又去听。

这次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过了十分钟。突然听到女人高叫了一声,何简百分百肯定那是在叫春。

“好了。”他说。

走远几步,把照相机的x能调到最好,然后对准门口一脚踹过去。

“嘭!”的一声。门就给踹开了。

他一下子冲进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冲着床铺就“咔嚓咔嚓”使劲照。一卷乐凯就让他几分钟给照完了。

那对男女躺在床上,正在热火开始点燃的时候。

何简这一冲进来,两人都愣了,直到闪光灯开始曝光,女人尖叫一声,就开始找东西遮掩,男人也立即下地,开始左右找地方跑。发现所有路口都给堵住了,就开始慌乱的穿衣服,面如死灰。

女人遮好自己,看到何简手里德的照相机,挑了挑眉毛。

“照相机给我!”用尖细的嗓子喊了起来,喊得何简头皮发麻。“给我!你们凭什么擅闯民宅?谁给你们权利的?快点把相机给我!”她也不顾自己快从被单里跳跃而出的丰满r房,涂满豆蔻的手一下子就伸着妄想把相机抢过来。

何简一抬手,女人尖利的指甲就在他的手背上留下几条血痕。

“你白骨精啊?”何简有点寒颤,退后几步。

“给我!”女人突然一下子扑上去,把何简扑倒在地,也不管自己全身上下又立即暴露在冷瑟的空气中,抢到相机就想把底片扯出来。

“你个女人!”何简艰难的抗拒着女人浑圆的挤压,还有光溜溜的大腿在自己身上磨蹭的尴尬,一下子把相机扔到后面去,“爸接着!!!”然后抓住女人猫爪子一样在自己脸上乱抓的手,扯开她。“你饥渴成这样子也不要压我!”愤怒,自己的身体怎么可以给这个女人先碰了?

“我就是压你怎么着?”女人突然得到灵感了,一下子抓住他,就往他身上摸,“就是你想强暴我。”

“胡说八道!”何简毕竟还是学生,没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愣了一下,“你别胡说!”女人已经开始解他裤子皮带了。因为那对巨r的影响,他半天阻止不了女人那对狼手,急得满头大汗。

突然女人尖叫了一声,头发被人扯住,接着被迫离开了何简的身边,被人扔到了床上。

何夕站在何简的前面,老母j保护小j一样,叉着腰,瞪圆了双眼,看着女人,威胁道:“别用你那双脏手动我的捡捡!”

何简摸着自己脸上被抓出来的痕迹,看着何夕难得露出来的保护欲,差点幸福的昏过去。

老爸……

我是越来越爱你了耶。

何泽河和两兄弟终于反应迟钝的冲了进来。

四比二的绝对优势让“捉鳖行动”圆满结束,然后……

“什么?!”四个人指着那个男人齐声怪叫,“他不是你老公?!”

“他当然不是我老公啊。”何佳佳困惑的看着他们,“我老公怎么会这么粗俗?”然后伸手甜蜜蜜的勾住身边男人的手膀子。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她身边挺拔高个,深沉优雅,一表人才,英俊潇洒的男人。

“这……”何夕拿出何佳佳之前给他的照片,对了一下,“是你老公?”

“是啊。还不叫姐夫?”

“那他是谁?”

“我怎么知道?”何佳佳还在和自己的老公亲亲我我的。

何夕放弃和她谈论,转头去问李侦探。

“他是谁?”

李侦探抓抓眼睛皮子,有点尴尬的去翻记录:“让俺看看……俺这段时间之跟了三个人,一个已经解决了,还有就是这里和这里……啊……”他慢慢抬头,尴尬的嘿嘿笑了,“不好意思,俺弄错了。贴的时候,把先生的照片贴到别人的案子上面去了,把别人的照片贴到先生的案子上面去了。俺真是不好意思!”

我还不好意思呢。

何夕心里把他骂了个体无全肤。

“那现在……”他转头去问何佳佳。

“还用说吗?”何佳佳靠在自己老公肩膀上,一脸幸福的表情,“原来他在外面不是有小,是收养了一个孤儿。还不敢告诉我,哼。我回去就惩罚他。”轻轻打了老公一下,打得几个大男人都觉得快昏倒的温柔。

“敢情我们这一趟白g了。”提着包裹打道回府的时候,看着那对随时发情似的夫妻,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感叹。

何简补充了一句:坚定了自己的感情,也算是有收获了。

回去了,何泽被经理人拉去开拓海外市场,跑到非洲开演唱会去了。河和听说西藏又出现活佛转世,立即坐了飞机就走。

何简转入高考复习加速时期,也没心思和自己老爸玩花花肠子。

何夕却仍然每天把自己儿子没办法。成天就想着怎么提高何简的学习成绩,巨能钙,脑轻松,花旗参几斤几斤给他往肚子里灌也不见那学习成绩提高半点,最后连脑白金都使出来了,还是毫无作用。

那段时间何简的一模成绩,把何夕刺激的几天晚上都睡不着觉。

一直到高考结束,在七月炽热的空气中擦了一把汗水,才松了口气。也不知道这考试是考学生还是考家长。

接着就是等待,过了一个月,提心吊胆的终于等来了成绩单,一看,才真的放心了。分数不高,五百来分,够上个不错的本科,运气好一点就能走个重点。何夕的脸上,终于浮现了柔和的笑容。

不过,这笑容很快就被打碎了。

“你说什么!!!”何夕在房子里大叫。

“你都听到了啦。”何简优哉游哉的回答,“我没报重点本科,没报本科,就报了一间专科学校,市师范。”

“我来当老师不够,你还要来!!!”何夕觉得自己快崩溃了,养了二十年的儿子,竟然敢随便把自己的前途决定了,自己想了多少年风光的儿子的未来都让他毁于一旦。

“我是学你们学校的本科专业啊。而且又不是当老师。”何简说,心里补充了一句。主要是想和你一个学校嘛。

“早知道,早知道我就、我就不让你自主填报志愿了。”何夕气得手直发抖,“你这个不孝子,不孝子,你爸我当年为了你才随便走了个专科学校,你知不知道我懊悔一生啊?你现在竟然、竟然!你他妈的你把你爸我的用心良苦都放到哪里去了!!!”他气得开骂。

“你当年为了我,我现在就不能为了你吗?!”何简也站了起来,严肃地说。

“你为了我什么?”何夕质问他,“你为了我就应该去报重点!考本科!不要学我窝囊在小地方!!!”

何简狠狠地看着他,突然走上前两步,一把勾住他的脑袋,拉过来就一下子亲了上去。

“你!”何夕痴呆的愣了好久,就看着何简在自己面前把舌头伸到自己嘴巴里亲着,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你g什么!!!”

何简擦擦嘴边的唾y,还是用那种冰冷却带着点炽热的目光看着他。

“我g什么?”他轻声慢语的说,“你难道不知道我在g什么?我这么多年来这么g的时候,你不是都找借口蒙混过去了吗?今天怎么突然问起我来了?我g什么,你应该问自己吧?”

何夕看着他,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有些狼狈的退了两步:“你是不是不高兴我指示你?”

何简这次真的愣了,没好气地问他:“这样的借口你都找到?”

“我知道我说这些话显得势力,可是你知道社会上就是这样的。我还不是为你着想?”何夕似乎又找到了借口,刚刚狼狈一下子都没了,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很正确,越说越觉得何简刚刚那个亲吻只是一般的发脾气而已。“捡捡你还年纪小,如果以后吃亏了才后悔还不如我现在告诉你呀,你说是不是?”

何简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你……咳咳……”何夕咳嗽了两声问,“你说是不是?”

何简只是看他,看到他渐渐的开始手足无措。

“捡——”

“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好不好!”何简突然吼了起来,“你觉得我刚刚的动作可以用这样的借口来解释吗?可以吗?可以吗?!”他抓住何夕的手臂摇晃。

何夕有些慌乱的退后,结结巴巴的说:“我、我知道你……”

“知道我什么?!”

“有恋父情结。”

何夕的话一出口,何简就不屑的笑了起来,“恋父情结?爸你不要老逃避问题好不好?”

“我没有……”

“我爱你——”

“不要乱讲!!!”何夕一下子好像被刺激到了一样,伸手就给了他一个巴掌,“啪”地一声,打得何简的脸顿时肿了起来,何夕心疼地摸了一下,又退后,急促地说,“你什么都不懂,你还小,还小,怎么就说出这种话来呢?你知道什么叫爱吗?什么叫我爱你吗?不是父子之前的感情,是恋人之间的感情,你懂不懂?懂不懂?!”

何简捂住脸,沉默着。

“你这么随便的说出口,你以后怎么对自己的伴侣负责,怎么对道德负责,对伦理负责?!”何夕说上瘾了一样,一直不停的说着,快速而流畅,不知道要说服谁,“你不知道吗?你难道不懂?而且、而且这样的说了,那你就是同x……”后面的那个字只说了一半就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了,哽在喉咙里。

“你说啊。同x恋怎么了?”何简狠狠地看他,“同x恋有什么不对?”

那双眼睛,似乎看透了一切。

何夕避开他的目光,才察觉这是一个有点心虚的动作,于是抬头对上他的眼神,顿时被他眼睛中的桀骜不驯给激怒了,火气一下子冲了上来。

“同x恋就是变态!!!”他抬手又猛地甩了何简一个巴掌。

何简咬牙,看着他。

何夕后悔了,他犹豫的往前走了一步,想要抓住何简的手臂,却被何简一下子摔开。

“同x恋……”他听到何简说话,那样低沉的声音,还有那种受到伤害的眼神,何夕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同x恋不是变态。”

他的心猛地给揪住了。

“捡捡……”

何简退后一步,慢慢退到自己房间门口。

“捡——”

“嘭!”门关上了。

何夕站在客厅,留守着那一瞬间的空d响声,房间显得太空旷了。

何简躺在床上。

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去处理这个问题了。

他根本没有准备好,无论是面对何夕还是面对自己,都没有准备好。那样的行动背后其实是一时冲动而已。

心里听到何夕的那句同x恋是变态,很难过,想哭,但是又似乎不能够哭,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觉得,自己跟爸爸的关系,似乎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第二天起来,头痛的要命。开门走出去,豆浆油条都摆在桌子上了,何简愣了一会儿,渐渐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失败的告白。

“捡捡啊?才起来?太y都晒到p股上了。”何夕从屋子里抱了被子出去晒,何简愣愣的看着何夕走出去,又低头看着热气腾腾的豆浆。

昨天晚上,是一个梦?

他不禁这么想。

“还愣着g什么?还不快去刷牙洗脸?”回来的何夕皱起眉头骂他。“越来越不象话了你。”

“爸……”

“快点!”

“哦。”何简点头,“爸……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何夕愣了一下,“你小孩子脾气,我知道你怎么了。快去刷牙!我没时间何你废话。”

何夕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刷着牙,看着满天泡沫乱飞。

现在还没准备好,再过一段时间,再过一段时间吧……

然而,没有预料到的是,最终谈开的r子会来的那么快,那么难以预料,又留下了那么深刻的创痛。

在两个人的生命中。

开学之后,何简才知道实际和自己的想法有那么多的差距。

要求全部住宿,所以无论他愿不愿意都只能随着大潮,住进了集体宿舍。何夕给他买了台电脑,又买了一台三星的彩屏手机。花掉了何夕不少的钱,不过看到何简配置齐全可以算是比较可以在一群年轻人中间不显得太落伍的感觉,心里还是蛮受用的。

何夕带他的大学语文课,就带一年。一个星期就一节。但是何简看到何夕给自己上课,上起来也很受用的。

他们俩就这么看过来看过去,互相受用了不少r子。

2003年4月1号。

星期二。

愚人节。

何简还有三天就要过生r。

何夕想着给何简卖点什么带到宿舍去,怎么都是何简快真的长成大人的r子。中午出门的时候从信箱里拿出一叠报纸,因为手里提着课本还有给何简买的新衣服,所以不太方便地拿着。

“哟!何老师啊。吃了没有?”街坊邻居照例给他打着招呼,他也一一回应。

“嗯,吃了吃了。这不上街去吗?”推了自行车,把报纸衣服都放在前面的筐子里,一路踩着去了学校。

自己也买了手机,在何简强烈的要求下。学了老半天还学不会发信息。所以走到楼下的时候,也没打算要通知何简下来拿东西。他抬头看了看老旧的楼层。这里算是公寓类型的,房子小,环境也不太好,一个宿舍住两个学生。

走到门卫处的时候,看到里面一溜烟的放了一排电脑,都横七竖八的。

和门卫打了招呼,就好奇起来了。

“这些电脑怎么回事情?二手的?还是学生不要了的?”

门卫就笑了,“什么呀?何老师,这都是晚上十一点了突击检查没收的电脑。去年不是好多学生玩游戏,考试不及格么?学校今年让我们抓半夜玩电脑的学生,看到了直接搬走。我们昨天晚上突击检查,一看,一片都是玩cs的。抱了二十几部下来,可把人累死了。”

何夕笑了,摇头:“现在的学生……真是精贵啊。”

“那是那是。学校领导叫写检讨才给电脑。”门卫把j了不少的检讨书拿过来,“文采都还不错呢。”

“我看看。”

接过来一看,还别说,真的挺不错。

都是五千字以上,个个字体工整、言辞中间悔恨的感情流露的挺厉害。

随便拿了一个,上面是这么写的:“通过这次事件,我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在不恰当的时间不恰当的地点作了不恰当的事情还和门卫不恰当的起了争执。我对不起祖国,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对不起教育我培养我的老师,对不起关心我的父母。对不起自己。我不应该把熄灯之后的黄金时间拿来玩电脑的,我应该用来学习,头悬梁锥刺股,为早r实现有中国特s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而奋斗……”下面密密麻麻都是如此这般的内容,何夕觉得自己是在看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报告文件,再翻了两页,就看到检讨人的名字。

何简。

何夕愣了两秒,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又看了一下。

还是何简。

混蛋东西!!!何夕勉强维持住那张笑脸,把检讨本递给门卫。

“那我上去了……”声音中间有咬牙切齿的感觉。

“啊,您走好。”

“嗯。”何夕气呼呼的提了东西就往上走。

“啪哒”一声。什么东西掉下来,他低头去看,是那张报纸,摊开来,掉在地上,首页上零号血红大字印上了如此的头条新闻。

“风继续吹,他走了。”

何夕的心中一惊。瞬间慌乱了起来,他抬头,四周看了看,走廊里除了他自己没有别人了,呼吸在寂静的走廊中听起来如此的急促,他弯下腰,慢慢的捡起报纸,猩红的大字似乎忸动着,嘲笑着什么。

“你不知道这件事情啊?”何简擦着头从浴室里走出来,已经长大的孩子了,有了明显的喉结和粗狂的声音,l在空气中的上身显得那么的有力量和活力。

“我订的是午报……”何夕说,把衣服放在何简的床上。“你室友呢?”

“在外面租了房子,自己住。”何简说,咳嗽了一声,“有了女朋友了。”

何夕愣了一下,慢慢开口,“现在的孩子……真不明白在想些什么……”

“呼,所以才叫代沟嘛!”何简把衣服套在身上,甩了甩头上的水珠,何夕看着他,那水珠似乎甩到自己心口上了一样,喉咙一阵g燥,别过头去。

“你、你要不要试试看衣服合不合身?”

“嘿嘿,爸给我买的衣服怎么可能不合身啊?”何简笑嘻嘻地说,靠到何夕的身上,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

何夕抖了一下,“原来,你比我高了。”

“废话。难道还跟你差不多?那不是东亚病夫了吗?”何简调笑他,“爸,我饿了……”

何夕叹气:“你怎么又饿了。”

“我知道你中午过来,所以没吃饭。”

“……”何夕沉默了一秒,走到y台上,“你这里有什么?什么都没有我做什么?”

“有龙须面。还有电热壶。我要吃龙须面煮j蛋。”

何夕无奈的叹气。

勉强搜刮了一点盐和醋,然后把龙须面下到开水里。他突然想起来了。

“何捡捡!你电脑呢?”

“啊?嗄?”支吾的回答。

“我在下面看到了!你说你吧,又在乱来!上学你又不认真了,老毛病又犯了!!!”何夕开始骂人。筷子一下一下敲在电热壶上。

j蛋打了下去。在水里开出一个漂亮的j蛋花。何夕从y台进来,看见何简正在看那条新闻,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心慌意乱。

“我批评你你都听到没有?”他问。

何简抬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何夕:“爸,对于他自杀的事情,你怎么看?”

何夕愣了一下,心跳突然加速了。

刚刚那种慌乱和惶恐似乎再也无法掩盖的立即冒了出来。

他退后,笑着说:“我、我没看法。”

“怎么会没看法呢?”何简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爸,你到底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何夕只是看着何简那双眼睛。

“爸,你心虚什么?”

他听到何简这样问他。顿时,浑身的力气都似乎被抽掉了。抓住门栏,他也不明白心中的心虚和慌乱为什么而来。

然而,何简是不是已经清楚一切?

“我有什么看法。”何夕咳嗽了一下,“那些大歌星们不都是不太一样吗?”

何简抿抿嘴。

“他是同x恋。爸你原来不是说同x恋变态吗?”

何夕皱起眉头:“同x恋本来就不正常。”

“同x恋怎么不正常了?”何简问他。

“违反了自然的基本规律,难道不是不正常?”

“那跟变态不同。”

“有什么不同?”何夕不高兴了,外面的电热杯开始扑腾扑腾响,他转身想开门上y台。

何简的手猛地伸过来,“嘭”地一声把刚打开的门有关上。

“你这孩子……”何夕无奈的叹气,抬头去看何简,“今天怎么yy怪气的?”

何简不说话,双手从何夕的身后搂住他,紧紧地抱住何夕,头窝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叫他:“爸……”

“诶。怎么了?面都糊了。”

“我……”何简的声音很小。

“嗯?”何夕只好费力的去听。

“如果我是同x恋怎么办?”

何夕的眼睛猛地睁大了,他的心跳停顿了半秒,才慢慢恢复,勉强笑着,说:“你这孩子,发神经了。”

“我是同x恋。怎么办?”何简的语气更加肯定起来,抱着他的双手也更加使劲的搂着他的腰。

“你……胡说什么呢?好好学习,别想这些有的没……哇——!”何夕的话被猛然打断,措手不及的被何简一下子扔到四乱放着衣服的床上,一阵天翻地覆地之后,何夕喘息着慢慢反应过来。他看着站在床边,看着自己的何简,懊恼的说:“臭小子长大了。我就老了。”

何简神情复杂的坐在床边,握住何夕的手:“你还不老,才三十五。”

“是啊是啊。”何夕笑着,慢慢坐起来,一下子又被何简推倒,“你那面条。糊了……”何夕说,他苦笑着,“你这孩子今天怎么了?”

“没……就是想你。”何简在他身边躺下,抱着他,闻着他的味道。

“哎……”何夕无奈,“拿你没办法。”

何简突然无声的笑了,抬头,眼光闪烁的看着何夕。

“嗯?怎么了?”

“想你想到,想要吃了你。”何简笑着说。

“捡捡——”何夕吃了一惊,猛地弹起来,何简一下子扑了上去,把他牢牢的按在自己身体下面。

“捡捡!”何夕挣扎了一下,“你想g什么?”

“不g什么……”何简笑着,只是那个笑容有些无奈,“我什么也没做,也过了快二十年了。每天都想做点什么,都没办法做得出来。”他移动了一下身体,于是何夕可以立即感觉到他勃起的x器官。

何简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何夕的额头。

“爸……我真的很爱你。你知道吗?”

何夕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知道……你是我儿子,当、当然爱我……”

“不是亲情。爸……”何简笑着说,“是爱情。”

“你——”何夕才开口,下面的话,就在何简那个深情的吻中间消失了。

何简记得自己小时候就经常想尝试把舌头伸到父亲的嘴里的感觉。感觉自己的舌头带着唾y,在对方的口腔中任意的索取着,那种心情,并不仅仅是一种欲望的满足,更加多的,是用言语无法表达的爱意。

柔软的舌头,轻轻舔着对方的口腔,牙齿,舌头。每一份无法表达的感觉,仿佛都得到了诉说一样,让人觉得快乐。

他抬头,把舌头从何夕的嘴里抽离,看着唾y在两人之间留下的少许的联系,轻轻笑了。喘息着,摸着何夕开始有少许皱纹的言教,“爸,你不知道,我第一次遗精,梦里的对象就是你。我不敢告诉你,当时还以为自己是怪物。怎么可以把爸爸作为意y的对象?”他的左手摸到何夕的胯下,揉搓着。

“捡捡!”果然传来了何

第 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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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捡!”果然传来了何夕的警告声,何简笑了笑。

“小时候你就喜欢和我互相抚摸生殖器。虽然没有互相手y,爸你不觉得,那是不正常的事情吗?”

“我不觉得。”何夕抹着嘴角的唾y,有些狼狈的回答。

“那为什么觉得同x恋是不正常呢?”何简问,“我也不想是同x恋。也不想爱上你。可是……”

“可是你还小,过段时间就知道你不是同x恋,也不是爱上我。你只是恋父情结。”

“我不小了。”何简摇头,“我真的爱上爸了。而且……我今天就准备证明我不小了。”

“你什么意思?”

“我爱你,爸。”何简只是低下头,又吻上了何夕的嘴。

很深很悠长的吻着,虽然技术有些笨拙,却依然是那么得让人感动。

吻得很细致,也很耐心。

一点一点的,破坏了何夕的防守;一点一点,调动其他所有的敏锐和触觉。

其实那时候他是可以挣扎的,然而那样的美好,也让他感觉到了捡捡带着的无奈和稍微的苦涩。

他感觉到捡捡得嘴唇从自己的嘴巴上移到了下巴上,自己的胡子渣被捡捡咬了咬。不觉得痛,反而正加了s情的感觉。那张嘴里的舌头,舔着自己的脖子,还有喉结。他听见自己舒服的“咕噜”了一声。有些难堪。

接着,衣服在还有点微微冷瑟的空气中被解开了。捡捡的牙齿,啃咬着自己的胸口,以及r头。捡捡的手,慢慢揉搓着自己的x器官,适合自己手y的时候完全不同的快感。

身体慢慢泛出来的那种渴望,也是和平时不太一样的强烈。

捡捡得嘴唇一到了他的小腹,就在肚子下面一点的地方,那里竟然敏感的厉害,他一下子抓住捡捡的头发。

“捡捡——!”

“爸……”何简的声音很沙哑低沉,“你如果不想要,我可以不做。”

何夕喘息了一会儿,接着慢慢放开了何简的头发。

那就算是一种无声的默许了。何简笑了起来。

舌头伸出去,灵巧的刺激着何夕的下腹。

何简的双手,往上,依然很坚持了搂住何夕的腰。

那不知道不安,还是占有欲了。

何简轻轻拥着何夕,不停的安扶着,又或者是挑拨着他的欲望。

何夕喘息着,抬着头,看着房间顶上的一点。

“爸……”

他听见何简在叫他,然后感觉到何简的嘴含住了自己的生殖器,柔顺的舔着。直到何夕在他的嘴里喷发,他把y体吐在手心,笑了起来。

“爸……我爱你……”

他听见何简这么说。何简的手,在他的大腿中间轻轻捏着,他知道他想要什么。

他依然仰着头,感觉何简挤了进来。

突然的那一瞬间,眼眶发热,就一下子,滚落了一串眼泪。

再也回不去了。

下午学校放学的时候,外面一片吵杂。何简醒了,身边的位置空着。

还有捡捡从小带在身上的n味残留。

他没有动,实际上他也累的动不了。身体似乎被抽光力气一样痛着。记得看哪本书上说过做a其实活动量和抹窗子的差不多。那他今天的活动量就相当抹了二十次窗子。他揉揉背,揉揉腰。还是酸的,估计是无氧呼吸过量。

“爸,醒了?”y台门开了,捡捡从外面走进来,躺到他身边,抱紧他。

“我很抱歉,爸。我忍不住了。我很害怕。”何简小声说,“我看到那样的新闻,无论如何我都等不下去了,我不能放着你,我受不了只看着你了。爸。爸……”

何夕抬起头,去看何简的侧脸。

天边最后一抹霞光,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面孔。

真的……长大了……

床太小了,何夕又往进挤了挤,他反手抱着何简,按着他的头,就好像小时候那样的亲昵的抱着他,也找不到曾经在怀里感触到的柔软和温暖。

不是小家伙了。

“爸?”何简不安的叫他。

何夕慢慢的坐起来,有些难过,他吐了口气。

“我曾经抱着你在怀里……”他轻轻地开口,“就觉得充实的。” 'tea'

“爸……”

“八四年那天下雨,我从雨里把你捡回来。看着你的脸上都是眼泪,就知道再也不能放下你了。从小到大,你没给我少惹麻烦。我也管不住你。我给你的,只有尽量的满足你的物质生活,帮你尽可能的铺好未来顺畅的道路。看着你张大,可以在亲朋好友前炫耀你的健康,聪明,快乐,倔强和恶劣。我就觉得心满意足。”

“爸。”何简的眼睛里积蓄了泪水,“这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我把你当成我的宝贝。”何夕摇头,“你不懂的。你不明白,你在我心目中是怎么样的存在。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可宝贵的绝世珍宝。是我永远也舍不得放弃,又需要最后j付给社会的宝藏。我的生命,我的希望,我的寄托,都在你的身上。看着你长大,就好像另一个自己,就好象我的生命和梦想得到了延伸一样。”何夕哭了,泪水默默的顺着稍微粗糙的皮肤上滑落,“我爱你。爱你,就好象世界上所有的父母爱他们的孩子一样。”他转身,一下子抱住何简,亲吻着他的额头。“我爱你,我的儿子。”

“我要的不是这样……”何简浑身颤抖了起来,他的泪水与父亲的泪水混合在一起,“我要的不是这样。你知道的,你知道的。”

“你把我给你的未来放到哪里去了?”何夕颤抖着问他,“你要的不是这样。可是你不明白,我的爱,我对你的爱。我寄托了多少梦想在你的身上。我不要求你出人投地,我不要求你要成为社会的上流人物。我只想让你活的平平安安幸福美满。为什么不行?”

“我要的不是这样!!!”何简在何夕的怀抱里哭吼。

“你怎么可以这么糟蹋我的感情呢?”何夕说着,绝望的闭起眼睛,“怎么可以呢?我精心经营的宝贝怎么能够被你这样一手摧毁。捡捡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我求你,我求求你了,宝贝,我的宝贝。我可爱的孩子,爸爸求求你,好好的活着,平安幸福的活着,老老实实的活着,好不好?捡捡……”

“爸!!!”何简在何夕这么卑微的请求面前彻底的崩溃了,“爸……爸……你不要这么说……爸……”那样的哀求,让他真的觉得自己如此的十恶不赦。“那你为什么不拒绝我,为什么?”

很久很久的沉默。之后何夕才开口。

“爸爸爱你。”何夕轻声说。“捡捡你也爱爸爸。”

何简只是哭着。

他没有办法再说一句话,在何夕的哀求面前。他没有资格要求养育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人,摧毁他的梦和希望。

何夕在那天晚上十一点左右离开,走出去的时候街道上已经没有行人了。何简失魂落魄的看着外面清冷的路灯。

夜似乎讥笑着这个愚人节里所有的愚人。

“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望夫君兮未来,吹参差兮谁思。”

何简呆呆的看着讲台上的何夕。

他从来没见过他哭成那样。那么的求他,那样的痛苦。没有一点样子,哭得鼻涕眼泪都在他的头顶。何夕的怀抱还是和过去那样柔软,有力的心脏,挑动着,照样波动他的心弦。

他真的爱他。

儿子爱上了父亲。

何简爱上了何夕。

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呢?

高中,初中,还是小学,又或者他被捡到,被他养育成人就是为了来爱他的?

生命中不是没有压力,也不是没有排斥过。然而比起他这么多年爱他的心来,那些情绪都算什么?

何夕说他不懂爱。他不是不懂,只是把爱情放在了重心的位置。

不顾忌别人的目光,不去想别人的想法,坦然面对别人的指指点点……想想是不是也走入了一个可悲的世界?

所以,何夕的幸福和自己的,距离似乎非常遥远。

就好像他在大教室的最后一排眺望着讲课的何夕。看得到,却必须停止脚步。因为那是不被允许的。

铃声一响。

他有些麻木的拿起背包就往出走。

“捡捡……”

“捡捡!”

他愣了一下,回头,何夕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地小跑过来了,手里一大堆诗词歌赋的书,何简想也没想就拿了过来,自己抱着。

“什么事情?”他没有想到何夕这么快就来找他。

何夕仰着头,眼睛在y光下眯起来,看着他,突然心疼的摸摸他的脸,说:“昨天晚上没睡好啊。看眼圈黑的。脸s又不好,土黄土黄的。多吃点青菜……”

“你有什么事情?”何简咬咬牙,打断他的唠叨。不信他竟然这么快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胡思乱想。一股子委屈怨恨就慢慢的填满胸口。

“你今天过生r。”何夕从内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个黑s盒子。“给你的。明天星期五,下午回家吃饭,我做炖肘子给你吃。”

炖肘子是很好吃。

何简拉回飞往肘子的心,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的看着何夕。

“接着啊。爸爸的礼物不好意思拿?”

何简一把抢过来:“谁不好意思了。我生来就是要吃你的喝你的玩你的。”

何夕无奈叹息。

拆开黑s的盒子,是一个钱包。

palyboy的真皮钱包。何简看了好久。可惜一直没钱买。

对折双开,没有多余的装饰,很大方方便的设计。

“喜欢吗?”何夕看他拿着钱包一直不说话,直到他挺喜欢,咧开嘴笑了起来。“以后有钱多剩着点放钱包里,不要乱花。”

“我什么时候乱花了?”

“上星期我看到你装大款在校外请同学吃西餐呢。”何夕说,“刷的我的牡丹卡。”

“哼。”

何简低着头,轻轻开合着钱包。

慢慢开,慢慢合,钱包好像黑s的蝴蝶,又好像他打开礼物时那一瞬间起伏的心情。有些鼻酸,有些高兴,还有些悲伤……

他抬头,笑了笑:“谢谢爸爸。”

星期五下午何夕没课,早早就出去超市买东西,准备给何简好好补一下。

各种十全大补的材料都买了。

在冰柜前面挑肘子,又肥又大又嫩又新鲜……

“阿夕?”有人叫他的名字,是很熟悉的声音。

何夕慢慢抬头。

“阿秀。”他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好久不见啊。”

吴秀婷站在他的面前,柔和地笑着。“的确好久不见,三四年了吧?你来买菜给你家小霸王做?”

“嗯。已经买好了。找个地方叙叙旧?”他问。

“好啊。”吴秀婷帮他提了一袋菜。

两个人付了钱在沃尔玛旁边的kfc坐着聊天。

“说起来,当时真的很对不住你。”何夕有些内疚,“明明说好了结婚。耽误了你几年的光y。”

“没事情的。”

“我还是过意不去。”

“你看你,这有什么?”吴秀婷拍拍他的手,“之后我很快就结婚了。”

“是吗?当时捡捡上高中,学习那么糟糕。我实在是没心思结婚……”何夕回忆着说。

“那孩子把你害惨了呢。”吴秀婷笑他。

“怎么会。”何夕也笑了,“结婚几年了?家里都还好吧?孩子呢,男孩女孩?”

吴秀婷沉默了一下,勉强笑着说:“实不相瞒。我上个月刚刚和丈夫离婚了。”

“嗄?!抱歉,抱歉……”何夕踩到一个大铁板,差点把含在嘴里的可乐一口吐了出去。

“没什么。和他x格不合,没办法在一起,当然就离婚了。孩子,女孩,也判给了男方。所以现在还是一个人……”她叹了口气,下意识的摸着左手无名指,何夕注意到那里有一圈微微的白s,是戒指的痕迹。

他突然脑袋发热,一下子冲动了起来。

“既然如此,不如你来我家先住着吧?家里空房子多。”

何夕一出口,自己就后悔了。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括子。

“我不是……我是……”

“好啊!”梁秀婷立即答应了。

何夕返悔的话哽在喉咙里,张了张嘴:“我、我真的不是……”

梁秀婷委屈一样的黯然说:“你真是好人。和他离婚之后,房子也卖了,父母已经去世,我现在无亲无故的,住在旅馆里。现在人年纪大了,怪孤单的。”她叹口气,“怪寂寞的。你纲要说什么吗?”

何夕一肚子话都收了回来,硬着头皮:“没有说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就什么时候搬过来吧?”

“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马上就搬!”梁秀婷一下子站起来,“今天晚上就要吃到你做的饭喽。”

何夕又想多抽自己两嘴巴了。

何简放学了就准备回家。

走到家门口就看到炊烟袅袅——吹风机吹出来的烟子。

抑郁了几天的心情雀跃了点。

“爸!我回来了!”好象小时候那样还在院坝里就喊了出来,两蹦三蹦走到门口,门打开,他顿时愣在那里了。

“哟。捡捡回来了?”梁秀婷站在里面,还穿着围裙,在围裙上擦着手,很贤惠的微笑,“站着g什么,进来呀?都长这么高了,又英俊又潇洒。真是大人一个了。”

何简走进去。

“不认识我啦?我是你梁阿姨。小时候还抱过你呢。”梁秀婷摸摸头发,看何简还是不说话,气氛顿时有些尴尬了起来。

“捡捡?”何夕从里面走出来。

“爸……”

“怎么不叫人?”

“我……”何简难过的皱起眉头,“她怎么在我们家?”

“哦,你梁阿姨先来和我们住一阵子。喜欢吗?”

住一阵子?

何简瞪大了眼睛看着何夕,住一阵子是住多久?

“捡捡,以后就要你多多关照了。”梁秀婷笑眯眯的伸出手,被何简梁在半空中。

“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住?”他只望着何夕。

“你这孩子真是没有礼貌。平时怎么叫你的?”何夕不高兴了,“快点和你梁阿姨打招呼。”

“算了算了。孩子认生啊。你就别为难他了。”梁秀婷亲昵的推了推何夕的手臂,看得何简满不是滋味。

“爸……”

“哦呀!我的馒头!”梁秀婷突然叫了一声。转身就冲到厨房里。何夕看了何简一眼,给了他一个暴栗,挺不高兴的说话:“臭小子,等会儿我再收拾你!”

转身也进了厨房,何简站在外面客厅,就听见里面两个人的声音。

“哎呀,我这馒头怎么又是黄的?真气死我了。”梁秀婷懊恼的声音。

何夕似乎尝了一口:“没事儿,就是碱放太多了。口感还可以,帮助消化嘛。”

梁秀婷笑了起来:“你就会安慰我。我呀,这么多年下来,馒头也不会蒸了,是菜也不会炒了,废人一个。”

“胡说什么呢?你就专心住下来。我每天做饭还不多你一个呢。”

何简猛地捏紧拳头,转身进了自己房间,用力关上门,发出剧烈的声响,震了厨房里的两个人一跳。

“怎么了?”梁秀婷有点不安的说,“捡捡似乎不太欢迎我。”

“他敢。”何夕望出去,“你就放心吧,我的儿子我清楚。他要是不欢迎你,我就不准他回家住了。”

梁秀婷笑了起来:“你舍得吗?”

何夕愣了愣,咳嗽了一声:“当然……舍不得。”

于是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何简默默忍受着两个人在饭桌子上的谈笑,连到嘴里的肘子r都显得那么难吃。

“我身材?呸呀!我又没生孩子,当然保养得好。”梁秀婷笑着说,“你是不是要再追我?当年我可是追你追了好久呢。”

“当年?是我追你的吧……”老实说何简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想到大学时光,唯一记得的就是让人头痛得何简,其它的都太平淡了。

“你看你,连我们之间的事情都忘——”

何简再也听不下去了,“啪”的放下碗筷,腾的站起来,冷冷看了两个人一下,转身就出了餐厅,连梁秀婷在他身后高喊都不能阻止。

“这个孩子,简直太过分了。”何夕的脸s沉了下来,“你先吃,我出去他房间看看。”放下碗,跟着何简出去。

推了一下。

何简卧室的门没有锁。

他走进去,把门在身后锁上。何简趴在床上,面朝里,一动不动。

“捡捡……”

何简不理睬他。

“捡捡……”他又叫了一声,过了几分钟,何简慢慢的开口。

“爸……你不知道我的心情吗……你不知道我看到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会难过?”声音很小,但是很酸涩。

然而何夕却火了起来:“梁阿姨碍到你什么事情了?冲着我乱发脾气也就算了,你还冲着家里的客人发脾气?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何简的心一下子痛了起来:“你怎么这样说?爸!她才不是客人!她根本是想当这家的主人!!”

“胡说八道什么?!”何夕骂他,“梁阿姨就是那种人吗?她家里刚刚发生变故,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没有地方可以去,我收留她,有什么不对?”

“你收留她就是不对!!!”何简翻过身来,冲着他吼,“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爱你?!”

“住口!”何夕厉声喊了起来,“浑蛋东西!把你那点乱七八糟的情绪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出来,什么意思?!不要说你梁阿姨只是想在这里短暂的住下来,就是她想住一辈子,我也绝对欢迎!”

“你!”

“你什么?!”何夕怒了,“倔什么倔?!这个家里,还是我说了算!”

“你……”何简的胸口痛了点,又开始翻江倒海的愤怒和压抑,他紧紧握住的拳头松开了,一把抓住何夕,猛地拖到自己身体下面,狠狠压在床上,被侮辱的屈辱和被轻视的悲愤让他无法克制,无法再想得太多,他把何夕开始挣扎的双臂压在枕头上,“爸……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啊!!!”

另外一只手,猛地撕开何夕的衣服。

扣子一下子散在各个角落里……

“捡捡……你g什么?!”何夕顿时慌忙挣扎了起来。

“我什么也没g!”何捡捡大声吼。

“哪你脱我衣服g什么?”何夕也吼了起来。

“脱你衣服?”何简愣了一下,“脱衣服睡觉!”

“睡、睡觉?”何夕顿时愣住了,哭笑不得,“你一把撕开我衣服,就是为了睡觉?”时间也太早了点吧?

何简这次不理他了,直接亲了下去。

“唔!捡……”何夕立即扭动脑袋想要避开,被何简双手一下子抓住脖子,牢牢固定在枕头上。

“不准动!”何简警告他。

“妈的!捡捡你在g什么?!”何夕的手可以活动了,立即开始扯着捡捡的衣服往开拉,“那天晚上是一时错误。今天不行!不行……”

“我要!”何简蛮横了起来,“我一定要!你为什么要把那个女人带回家?”他亲吻着何夕的嘴唇抚摸着他的身体,让何夕在他的压制下几乎昏头昏脑得忘记了防抗。

“我说了……”何夕喘息着回答,“我说了她是你梁阿姨。不许这么没有礼貌。”

“我g吗要有礼貌?!”何简大叫,狠狠在何夕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泄愤一样,“我g吗要看到那个女人和你眉来眼去的自己一个在那里吃醋?这不公平!”

“你!我那天晚上求你的……你都忘记了,都忘记了?!”何夕问他,感觉到自己的大腿一凉,一惊,“捡捡!不准胡来!”

“我偏要胡来!”何简的吻雨点一样落在何夕的大腿内侧。

“啊……呀。捡捡!”何夕叫了起来。

“我爱你,我爱你……非常非常爱你。”何简推开何夕的双腿,毫不犹豫了把自己的生殖器塞入何夕的体内。

“捡捡!!”何夕尖叫,胸口一片隐隐作痛。

何夕一瘸一拐的从何简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很痛,所以在客厅里,撑着凳子喘息了一会儿。

“出来了?”梁秀婷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嗯嗯……”他支吾着开口,肠子里面还在火辣辣的痛,很有便秘的感觉,自己想起来都丢人,低着头,脸上也开始火辣辣的热。

“我想我还是走吧。”梁秀婷说。

“呃?为什么?”何夕怔了怔。

梁秀婷笑了笑:“捡捡那样的反应,你觉得我还能在这里呆下去吗?”

“抱歉……”何夕喃喃道歉。

“不用道歉!”梁秀婷说,“不过,捡捡的感情,你能够接受吗?”

“我……”

“其实原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有点明白了。”梁秀婷想到过去,“当时和你约会,你就说捡捡怎么样怎么样,不然就是一会儿要给捡捡买什么,捡捡在学校作了什么坏事情了,捡捡身体好不好……从来都是这些话,从来不替你自己想想呀,也不说我的事情。后来知道捡捡对你很霸道,我就明白了。天下的孩子那儿有那么猖狂的?”

何夕咽了口口水:“阿秀——”

“所以后来你告诉我因为捡捡学习的原因无法和我结婚,我就料到你们之间有一些不一样的感情。”梁秀婷说。

何夕被猛地震撼了一下,瞪大了眼睛,怔了很久才勉强笑了起来:“你、你胡思乱想什么?我和捡捡?哈哈,阿秀你想太多了——”

“我是认真的。”在黑暗中梁秀婷一字一句地说,“后来我结了婚,依然在想这个问题。你和你的儿子,是一个奇怪的组合,很奇妙,看起来很融洽,其实很矛盾,感觉起来很矛盾,但是有很能够融合。就好像两个极端,反而平衡了一样。”

何夕不笑了,伸手摸摸胸口,慢慢的说:“怎么可能呢?捡捡是我的儿子,我是捡捡的爸爸,我从小把他当我的孩子养大,他叫我爸爸,我当他做我的儿子……”

“他不是你亲生的。”

“这谁都知道!”何夕捂住脸,“他是我儿子,我抱着他,我抱着他……我、我……”

“你什么?”

何夕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几乎是听不到的声音,悄悄地说了出来:“我爱他。”

“什么?”

“没、没什么……”他被自己吓了一跳,身体开始发抖,“我不可能的,和他,我和他绝对不可能。我不能够和自己的儿子做那种事情,我不能够和自己的儿子相爱。我怎么可以爱上自己的儿子?!”

“阿夕……”

“抱歉。”他用要哭了的声音说,“吓倒你了。”

“你别紧张,如果你不爱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和他发生了x关系?”梁秀婷问他。

何夕自己给吓倒了,“你、你都知道了?”

“你以为这个房子隔音设备很好?”梁秀婷叹气。

“……”

“你觉得我刚说的话对不对?”

“我……”何夕摇摇头,“坦白说,我也不清楚……我什么都不清楚。”他松开手,放在腿上,看着抓住裤子的手,“我觉得,我抱着他的时候,找不到,做父亲的感觉了。反而有一种x冲动。”

“而你觉得,这是不应当的,是肮脏的东西?”

何夕懊丧地看着黑暗中的梁秀婷:“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忘记我当年学心理的吗?”梁秀婷说。

“爸!”何简一下子从床上翻起来,左右看了看,没有人,慌乱的跑出客厅,客厅里没有人。

“爸!”

何夕的卧室里也没有人。

“爸!”何简猛地推开书房的门。

桔红的灯光下,何夕在静静地看着书。他抬头,微笑地看着何简:“睡醒了?”

“爸……”何简站在门口,胸口还在剧烈的起伏。

“穿那么少,小心感冒。”何夕站起来,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何简披上,何简猛地抱住他,外套掉在了地上。

“爸……”

“捡捡。”何夕叹了口气,“我的捡捡。”

“爸。”何简哭了出来,“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不在了。我以为你走了。”

“我在呢。傻孩子。”何夕笑着亲亲他的嘴,“我在百~万\小!说。”

“你亲我?”何简愣了一下,狂喜的叫了起来,“你亲了我!”

“是啊。”

“别告诉我是爸爸的晚安吻。”

何夕笑了出来,按住何简的脑袋,这次是一个深吻。直到无法呼吸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这个不是了吧?”他笑着问。

“爸!我爱死你了!”何简高兴的又亲又抱。

何简几乎不敢相信是真的。

一连几个星期,他无论是抱何夕还是亲何夕,还是上床,何夕都没有拒绝过。甚至还很有情调的和他调情一样。平时看到他了,也都格外的暧昧。亲亲手,摸摸脸,以前做起来是父子之间的亲昵,现在则感觉到恋人之间的柔和。

两个人的x生活也很丰满,没有说过度或者无法继续的情况出现。有时候是gj,有时候则是互相手y,何夕还会笑他没有经验。

不过如果真的是都准备好了,做起来昏天黑地的,也是满激烈的。

于是,经常可以听到何夕喊腰酸悲痛的时候。他上街买了猪腰子还有肾脏回来给何简大补,教育他一定要补好,免得年纪大了跟他一样,肾虚腰酸的。何简听了直翻白眼,没见过这样爱说教的人。

有时候做完了,躺在床上,两个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困得不得了了,还不准睡。何夕一闭眼睛,何简就扭他p股r,何简一闭眼睛,何夕为了报复,就直接一脚把他踢到床底下。然后何简就扑到床上,狠狠的哈何夕的痒,弄到他笑得没有力气反抗了才罢休。

两个人聊天,无怪乎天马行空的未来。

何简说:“等我毕业了,就要开一家大公司。”

何夕说:“你资金哪里来?”

何简说:“你给啊?”

何夕打呵欠:“把我卖了都没那么多钱。哇呀!臭小子你掐我p股。”

何简说:“掐就掐了,怎么样?”

何夕说:“不怎么样。”

何简接着说:“我开一家大公司,要开跨国公司。”

何夕说:“一年要给国家上不少税吧?”

何简说:“然后买栋大房子,不,在全世界各地买很多大房子。然后,我们到r本去跑温泉,一泡,两三个月。去夏威夷度假,一度假两三个月。去地中海晒r光浴,一晒两三个月,然后——”

何夕说:“然后你公司就破产了。”

何简一口气给哽住:“……”

何夕说:“没声音了,睡着了是不是?睡着了我踢你下去。”

快乐的r子,总是短暂的。

不过不能不说,快乐的r子,总是快乐的……

“玲玲——”家里的电话响了,何简接起来:“喂?哪位?”

“啊……捡捡啊。我是你大伯,我是何泽!”对面顿时传来了何泽兴奋的声音,“亲爱的捡捡,好想你哦!亲一个,啵!想你大爸爸我不啊?我在广州哦,你放暑假寒假可以来玩啊——”

“……你什么事情?没事情我挂电话了,长途很贵的。”何简翻翻白眼。

“别别别,我找你爸,找你爸。他在不在?和人家约好了的耶。”

何简打了个寒颤:“爸!大伯的电话!”

“哦哦,来了来了。”何夕赶快从厨房跑出来接电话,“捡捡啊,你去把菜洗好。”

“知道了。”何简走进去洗菜,隐隐约约的听到何夕在跟何泽聊什么事情,不过没注意,只听到几句“找到了?”“同意了?”“安排好了。”“我决定了。”之类的话。

过了几天,何夕在学校里特别忙碌。经常可以看到他自学校的各个行政办公室走出走进。

又过了几天,事情明朗化了。

何夕把何简叫到近来,在客厅坐下。

“捡捡吧……”他的手紧张的握在一起,然后又松开,“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

他抬头,深深地看着何简,然后笑了一下:“我准备调动到广州工作——”

“你说什么?!”何简吃了一惊,猛地站了起来。

何夕叹气:“我准备调动到广州的一间中学工作,下星期一就走——”

“我不准!”

何夕闭闭眼睛:“然后就开始考察期工作,合格了就可以留——”

“我说了我不准!!!”何简大声吼了起来,伸手一挥,满茶几的东西一下子碎了一地。

只有茶杯盖子,在地面滴溜溜的转着,屋子里,静了下来。

“爸,不要去,不要去,我求你不要去……”何简懊丧的坐下来,捂住眼睛。

何夕勉强笑了一下:“你不准,我也要去。”

“不然的话我要和你一起去!”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对,我知道……我知道。”何简自言自语一样的说,突然睁开眼睛,愤怒的目光s向何夕:“你不是爱我吗?你不承认我的感情了吗?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突然要变卦?爸!你这是为什么?你不爱我了,不喜欢我了……”

何夕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捡捡,我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

何简震住了,胸口酸了起来,酸到无法呼吸。眼前一片迷蒙,眨了眨眼睛,泪水就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我……不知道你会这么说。”

何夕咬咬牙,别过头去:“抱歉,捡捡。爸爸很爱你,可是不是情人之间的感觉。爸爸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爱上你。”

“不……”何简摇头,眼泪就跟着滴落,“你是爱我的。”

“我不爱你。”

“你爱我的,我感觉得到。我知道的。保住爸爸的身体,听你无奈叹息,然后说这孩子怎么这么让人受不了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爱我。你一直爱着我。”何简用袖子擦擦眼泪,“我也爱你……可是,我以为,你承认了。我不该那么天真,你突然的不装糊涂的时候,我就该奇怪。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早就准备去广州,想一劳永逸。是不是?”何简哭得更加凶了,“我真不明白,你怕什么?你逃避什么?你懦弱什么?爱了不就是爱了?你为什么不承认!”他大声喊。

“我……”何夕的胸口剧烈的窒息了起来,“我并没有……”

“我爱你啊,爸爸!”何简哭嚎着,一下子抱住他,“我很爱你很爱你,我被你拣回来就是为了爱你的。”

“我……捡捡,捡捡,不哭,不哭啊。傻孩子你哭什么?”何夕自己也哭了出来,“哭什么?爸爸对不住你。爸爸没有用,爸爸承担不了伦理和道德的困扰。我没有办法爱你。捡捡。抱歉,我知道你的心,可是,我只能做你的父亲,而不是恋人。抱歉,捡捡,我非常抱歉。”他紧紧地抱住何简。用了一生最大的力气,似乎这样的接触以后再也不会有了一样。

那么得紧,那么的难以分离。

何夕下了飞机,行李在大厅里被何泽接了过去。

他有些魂不守舍地看着何泽。

何泽笑了起来:“怎么了?这么是失魂落魄的样子。脸s又苍白的跟鬼似的。和捡捡吵架了?”

他看着白云机场外繁华的都市,轻轻叹气:“我这么做对不对?”

“这我可不知道。”

何夕苦笑了起来,慢慢靠在何泽的肩膀上:“借我靠一下。”

“成!兄弟的肩膀,就是拿来靠的。”

“嗯……”他在何泽的肩膀上,痛痛快快得哭了一场。

竟然走了……

真的走了?

何简呆呆的看着空旷的屋子,心里软棉棉的,一点愤怒也感受不到,就是有些无助,还有无奈。他真的不知道何夕会走的这么过断,这么坚决。

不,不,他知道的。那天何夕已经说了星期一要走,他没有阻止,星期一早上逃一样的跑了的人就是他自己。是因为何夕的逃避而没办法鼓起勇气的自己,所以,自己也在逃避。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

他站在院子里,看着面前的房子。没有开灯,下午的太y还没落,这很正常,何夕总喜欢很迟才开灯,最后一点y光似乎是特别美丽而绚烂的,所以何夕总会让那些y光毫无阻挡的在房间内穿梭。

所以,忙碌而繁华的街道上看过去,那房子总是特别的明显。

以前的时候,上完晚修,疲倦的走回家,慢慢的,冷风吹得人很精神,远远的就会看到点了一盏灯的房子,点在客厅,就在冷风中,让自己的体温慢慢的升了起来,总觉得如果那盏灯能够每天晚上都那么一直亮着,一直一直等待着,无论如何都是安心的,是满足的,是感动的,是不得不爱他,不得不依恋他,不得不摆脱世俗和道德去做……

有人说爱情是一种情绪。

自己也这么觉得。

他不是没有喜欢过别人。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也曾经对同x的、异x的许许多多的人,产生过那种将爱尔并没有爱上的感觉。

他对何夕,就好像是那样一种情绪。快乐也是情绪,悲哀也是情绪。

有人说,没有永久的快乐只有永久的悲伤。

然而那种情绪,却比快乐更加美好,比悲哀更加久远。

天s渐渐暗了下来,屋子里的灯却没有人点亮,何简的心也渐渐黯淡了。他拿出那串钥匙,开了门,钥匙在空中相互击撞,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在寂静的院子与喧闹的街道对比下,显得十分的孤独。

慢慢走进去,关上门,顿时,钻入屋子里的喧闹都沉淀了下来。

这个房子里,现在没有人会回答他,没有人会做好了饭菜等着他,没有人会在书房备课,然后听到他回来的声音,任由他扑上去而无奈的纵容他。

一切都带走了。

心里空落落的……

他靠着墙角滑下,坐在了地板上,尽力的蜷缩住身体。

寂静就好像一剂刺骨的寒冰,让他无法呼吸。

就在这个屋子里,他记得的,何夕打过他无数次。从小到大,从手掌到j毛掸子。他曾经倔强的不肯认错,何夕也有心疼地落下眼泪来的时候。他从来都不是好孩子。

然后他长大了,开始有了自己的生活。初中的时候参加同学生r会玩到半夜一两点,让何夕担忧得出来寻找了大半夜;渐渐学会了抽烟喝酒,偷了何夕的钱去买,回来被何夕狠狠地用皮带抽了一吨;高中第一次期中考试所有成绩都在五十分一下,何夕焦急的连续一个星期失眠。

他高兴的时候,何夕在他的身边;他不高兴的时候,何夕也在他身边。他别扭霸道地把何夕顽固的捆着。

何夕有些什么习惯呢?

他不记得了。

“咳咳!”地面上很冰凉,他也饿了。站起来,走到厨房,准备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可以吃的。然后愣住了。

小小的八仙桌上,放着用碗扣着几个盘子。他摸了摸,还有稍微的

第 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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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地面上很冰凉,他也饿了。站起来,走到厨房,准备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可以吃的。然后愣住了。

小小的八仙桌上,放着用碗扣着几个盘子。他摸了摸,还有稍微的热气,打开碗……都是他喜欢吃的菜。

眼睛开始发热,拿起压在汤碗下的字条。是何夕的笔迹,平凡的字体,还有平凡的话语:

捡捡:

爸爸等了你很久,你没回来。爸爸坐五点左右的飞机走了。饭在电饭煲里,你热一热,菜也是。家里的水电记得关好,带朋友回家记得别乱来。

就这样了。好好学习。

爸爸。

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爸……

喉咙发紧,何简赶快抬头,让眼泪在眼眶中慢慢的消退。

爸爸。

何夕的一切都和他联系在一起的。考了本市的专科是为了他以后上学方便,当了老师是为了帮助他学习,存了钱是为了供养他上学,j了女朋友是要给他一个正常的家庭,和女朋友分手是因为他不喜欢,被迫离开家乡是为了他的未来……

何夕自己呢?

没有见他为了自己着想过什么。

从来没有。

就好像,就好像他的生命里只有自己。

一直以来都是何夕在为他复出,他什么都没有做过。完全把一切都是为理所当然,还一直迫何夕承认他的感情。没有考虑过何夕会承受多大的压力,会受到别人什么样的谴责。

他伤害了何夕。就像个吃不到糖的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伤害了对方,还不知道自己的错误。

这样的自己,真的还只是个孩子,怪不得他要说自己还是孩子,怪不得他不承认两个人之间的爱情,也怪不得他要离开。

何简把饭菜加热,吃了一口。

熟悉的味道在味蕾上慢慢的扩散开。

何夕,父亲,爱人……

第一次的,他发现,这样的爱情前面,还有多么艰辛的道路要去走。

何夕跟何泽坐在办公室里等结果。

“何夕啊,做中学老师会不会委屈你了?待遇也没有大学好。”何泽叹气。

“不会啊,我这学历,在广州找到一个中学肯收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哎。呀?来了,校长。”何泽往外看,校长已经往这边走了。

何夕立即站了起来:“校长。”

“嗯,何先生坐。”胖胖的校长看起来很慈祥,握了握手,然后说,“何先生刚刚那节课讲得很好。语文课组讨论后觉得您在教学方面运用比较熟练,而且教学方法灵活,课堂气氛活跃,没有拖堂和含糊不清楚的地方。”

“那就是说……”

“经过行政上的几个领导表决,同意您来本校试教三个月,如果试教反应良好,我们会考虑调动您到本校工作,聘任为广州第二十七中学,也就是本校的语文老师。”

“真的吗?”何夕惊喜地问,“非常感谢!”

“呵呵,何先生以后就是同事了,不用客气。”

从此,何夕就在广州扎下了根。

这样一晃,就是三年,直到何简大学毕业。

亲爱的捡捡:

我已经来到学校一个月了,都好,不太习惯这里的饮食,但是其余的都不错。已经胖了两斤,十分担心有啤酒肚子出现。每天绕着学校跑几圈也挺不错。

家属房现在暂时还没有可以分给我住的,只好挤学生宿舍,不过宿舍也挺不错,还带厕所呢。以前中学的宿舍哪儿有这么好的条件?

本来想给你打电话,想想还是写信方便。

你可好?

亲爱的捡捡:

十分想念你。

买了彩电,不过没有接有线电视,基本看不到几个台。饭堂大鱼大r的实在是让人吃不消,到了放假自己坐公车出去打牙祭。专挑酸辣的吃。广州能吃到陕西菜的地方都快被我跑光了。

一切都要重来,有时候真的忍不住有些泄气。不过,工资真的很高。开学的开门红就发了五百块。可是我在内地半个月的工资。

过得怎么样?生病了吗?j女朋友了吗?想爸爸了吗?

亲爱的捡捡:

转眼就过年了,真得很快,很不适应这边没雪,而且树叶也不会黄。衣服秋天的西装竟然就可以凑合着过去了,也真感谢热带的气温了。

快过年了,因为是带高三,补课一直要补到腊月二十八,基本上已经买不到火车票了。我就不会去了。

想我吗?很想你。

不好意思地说,半夜做梦梦见你,都差点流泪。

寄了一千块,六百是这个月的生活费,四百是压岁钱,节省着用。

知道吗?

亲爱的捡捡:

这边的夏天真得很热,非常热,热得让人想跳楼。

我一天冲三次冷水澡,还是粘糊糊的,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半夜的气温跟白天差不了多少,热得都快窒息了。

真佩服这里的学生,还穿运动鞋,里面的都是厚袜子,怎么忍受得了?

你要不要多买点衣服鞋?

夏天我不能回去了,高考成绩不错,学校组织高三老师出去旅游,去香格里拉。

我会记得买条哈达寄给你。

还要别的什么吗?

亲爱的捡捡:

好想你,非常的想你。

我买了套福利房,只要十五万左右,每年还有住房公积金发,已经搬了进去。你快毕业了吧?会不会过来广州呢?

我很期待见到你。

爸爸很想你。

我的捡捡。

2005年1月29r星期六

大陆台湾春节包机直飞成功的时候,何简正提着行李,从人潮汹涌的广州站下车。过于温暖的棉袄棉裤让他顿时热出了一身汗。

拒绝了几个人力工的帮忙,拖着一箱子行李,站在火车站前面的广场上,何简真的有点茫然。他脱下手套,擦了擦汗,这时候可以发现,两年的时间,让何简有了许多改变。

一直剃着的平头留长了,成了到耳朵的发型,让他本来就椭圆的脸显得更加瘦。眼神内敛了不少,看起来挺沉着。眉毛粗了些,有安全感。再就是胡子的印记有些明显了,在下巴上有隐隐的青s,显得成熟而稳重。面部的表情很淡,不过很柔和。

唯一没有变的,是 很漂亮的眼睛。

黑黑的,亮亮的,真的很漂亮。

他左右看了看,然后往前走,看到远处琉花车站的招牌,犹豫了一下。

“捡捡!”有人在人群中叫他。

他看过去。

“捡捡!”何夕挤过一堆一堆赶着回家的人群,小跑着过来,站在何简的面前。微微喘着气,抬头,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满足的笑着。

“捡捡。”

何简低头,笑了:“……爸爸。”

喊了好多年了。

似乎改不了口。叫“爸爸”就好像叫亲爱的一样,在他看来都那么的亲昵。

“捡捡……似乎又长大了?”

“爸爸你似乎没有变化。”他低头,吻了吻何夕的额头,何夕突然后退,那个吻落在了空中,他闭了闭眼睛。听见何夕在笑着说话。

“怎么会?我已经老了,都快三十七了,老得厉害。”

“爸……”

“累了吧?”何夕提起他的行李,往街边走,“赶快回去洗个澡,然后睡一觉。”

“爸,我来。”他赶紧抢过行李。

“我拿得动。”何夕拦了一辆出租车,“路上怎么样?人多不多,挤不挤?”

何简站在街边,看着已经坐进去的何夕,风微微挂过来,歌声隐隐约约的也飘了过来:

'没有你的天气是那么的寒冷,

漫天厚厚的冰雪掩盖了这座城,

感觉孤独就像是一根又一针利针,

它毫不留情的扎着人心好疼,

我轻轻的关上房间等你的门,

随手敲醒了床上那盏睡着的灯,

周围忧郁的空气有一种悲伤的气氛,

我坐在沉默的露台上一直想着心里的人……'

“怎么了?为什么不上车?”何夕下车,面对着他,有些困惑。

他看着他。

'整个世界只有呼呼的风声

和一个只能跟空气说话的人。

你怎么能够走得那样狠,

让我的心从此孤单的很。'

“捡捡……”

他一下子抓住他,很狠很狠得抓住他的双臂,很紧很紧。

“捡捡?!”何夕吃了一惊。

他很狠很狠的抱住他,很狠很狠的亲了他。

一下子的,两年来,长久而无望的思念,孤独而寂寞的情绪,一下子如同洪水猛兽一样涌了上来,他压着他,感觉着何夕的体温还有脉搏,心跳。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分离,真的相遇。

他已经泪流满面。

“爸……”他沙哑着嗓音,站在人潮澎湃的广州街头,哭着,却又异常坚定的说,“我爱你。”

何夕怔住了。

那一刻,时间犹如流沙,转瞬即逝,却又恒故存在……

何夕毫无预料中,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怎么了。

他瞪大了眼睛,被何简压在出租车门上,张开的嘴巴感觉到何简口腔里的唾y,何简成熟的气息一下子灼热不已的在他的身边弥散着。他有些茫然,毫无威胁的抵抗了一下,慢慢的松弛了身体,双手环住了何简的腰,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何简愣了一下,更加热烈地回应着何夕的动作。

车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何夕别过头去,何简贪婪的看着他的侧影。

“咳……先生,去哪里……”前面的司机很不合时宜的c进话来。面部表情也非常的不自然。

何夕说了地方,司机答应了一声。

车子里又是一阵沉默。

“先生,你们这是吵架了吧?”司机估计比较长舌,“吵什么架呢?小两口吧,不就要和和睦睦?我不是歧视同x恋啊,什么事情不好解决,何必吵来吵去呢?”

何夕还是不说话,直到下车的时候,才对那个恬噪的司机说:“他是我儿子。”

“嗄?”司机目瞪口呆,直到何夕带着何简走进院子,司机才在后面喊:“没关系的,就算是父子也不能吵架啊!”

“噗嗤——”何简忍不住笑了。

何夕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

“……”何简没说话,还是笑。

“在五楼,房子不太大。”

“爸,行李我自己拿。”

“我来。”

“我自己拿……”何简把行李接过去,走快几步,走到前面去,留给何夕一个背影。

何夕神情复杂的看着何简的背影。

如果说两年前是为了逃避,那现在又算什么?

刚刚那个太过张扬的亲吻,又在心里留下了什么?是悸动还是欲望?

捡捡长大了。好大了。从八四年四月捡到他那天起,时间就在迅速流逝。转眼就到了需要仰望的程度……他该怎么办?

“爸!那间房子?”

他心里凉了一下,抬头,愣愣的看着站在走廊里的何简。

是“爸爸”。他是“爸爸”他是何简的“爸爸”。是一个孩子的父亲,怎么会、怎么会用这种……他的脸s霍地苍白了起来,勉强笑了笑,掏出钥匙:“506号。”

“五零六?这家?”跟着何夕进去,就吃了一惊,“爸!你怎么就这么住?”

“怎么住?”何夕左右打量了一下,“这房子很好啊。”

“是很好。”三室两厅的房子很好,宽敞,明亮,也g净。也装修得不错,就是家里几乎没有家具,客厅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台二十一寸的电视,几把凳子,一看就是学校用的,桌子也是课桌,卧室里装衣服的用的是折叠便携衣柜,床竟然还是宿舍的铁架子床,两张拼在一起,成了不合规格的双人床。

“就是不像是人住的地方!”何简心里淡淡的疼了起来,“爸,你怎么一点都不照顾自己,一年多了,你怎么就住这种地方……”

何夕被他说的心虚,小声咕噜:“刚来我还住教室呢。”

“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左右看了看,喊了起来:“孟子!”

孟子?

何简看着他,“你叫谁?”

“孟子啊。”

“我没听错吧。”

何夕呆了呆,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你以为我说的是孟子?我说得不是孟子啊……我是叫孟子。咳咳,不是,我不是叫孟子,我是叫……猫。”

何简给他弄得头昏脑胀:“孟子什么时候成猫了?”

何夕这次彻底不理他了,就在那里叫:“孟子,孟子。孟子,乖乖,出来,乖……”

何简听他叫一次心里头惊一次。

“喵……”又过了半天,才有一只猫睡眼稀松的从铁架子床的上层探出头来。

肥死了!何简第一影响对这只猫就没有好感。

“孟子来!来来,爸爸抱。”何夕赶快过去把猫抱了下来。猫真得很漂亮,一看就是名贵品种。乌黑锃亮的两只眼睛,一身灰黑s的软毛,优雅的叫声,估计除了何简任何人看了都会喜欢。

爸爸?

何简的耳朵顿时敏感的竖了起来。

“乖,吃饭没有啊,抱歉抱歉,我去接你哥哥去了,饿到了吧?”

哥哥?

何简开始咧牙,准备拿那只猫去炖“龙虎斗”。

“这猫啊,是一个外教养的。后来辞职去内地了,猫就送给我养了。不过猫叫孟子还真得挺奇怪。我就想吧,就跟他们喜欢把狗叫拿破仑是一个道理,也是对伟人的尊重。哈哈哈……”

“喵……”孟子很恰当的在何夕的怀里蹭蹭找到了一个最佳位置,又开始昏昏欲睡,完全不把何简“吃猫”的目光放在眼里。

两个人下了点饺子吃了,孟子吃了j肝,比人吃得好太多。

何夕说有些累,去睡午觉,何简就洗碗。

“喵。”洗着洗着,一抬头,孟子趴在碗柜上看他,他偏偏头,想了想,y狠狠地笑:“孟子。”

“喵。”

“你听不听话?”

“喵……”

“那好,以后不准在你的主人,也就是何夕的身上蹭来蹭去。”

“喵喵。”孟子仰头反抗。

“不准!”何简威胁,“我警告你,何夕是我的,不准你缠着他,也不准靠近他,不然我就买只狗回来!听见没有!”

孟子直接去顺自己的毛。

何简顿时怒火冲天。“臭猫!”

孟子起来摇摇尾巴,大摇大摆的在何简面前示威。

“你不信我剁了你,是不是?!”何简开始卷袖子,端刀子。

“捡捡!你g什么?”卧室里被吵醒的何夕迷迷糊糊的问。

立即收了刀子,“没、没什么。”

“对孟子好点,知道吗?”

“知道啦!”不甘不愿的看着那只懒猫扑在凳子上睡觉。何简心里把它诅咒了一万次。

何夕作了什么美好的梦?

梦里他遇见了何简。梦里何简并不是他的儿子,他可以很大放的告诉他一些父亲无法告诉儿子的事情,告诉他一些顾忌和无奈。可以和他疯狂的嬉耍,而不遭到社会的道德的自己的谴责……

“爸……”

嗯?

“爸爸,醒醒。”

迷糊的睁开眼睛,简简成熟起来的脸在眼前,他朦胧的笑了一个,一勾手,按下捡捡的脑袋,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个。

何简轰的一下愣住了。

看着何夕满足的翻身又睡了过去,他呆呆得站起来,摸着嘴唇上那点温热,怔怔地,站了半天。

何夕醒来的时候,有些恍惚,觉得屋子里有什么不一样了,看了半天才发现是换了新窗帘。昏黄s的净s窗帘。

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坐起来,穿好衣服,走出去,又愣住了。

本来空落落的客厅里摆好了一套n白s的布艺沙发,凳子也统一换成了小方海绵墩。另外的那间屋子里摆了床,另外一套床还没组装起来,放在客厅里。

何简从厨房探出头来,看见他,笑了起来:“爸,醒啦?”

“嗯……”他刚想张口问就被何简推着进了饭厅,饭厅里的家具也配好了,j蛋西红柿汤放在桌上还冒着热气,旁边炒了两个简单的菜。

“吃饭吃饭。”

“哦……”何夕还在困惑中,坐下吃了几口才反应挺慢的问:“你做的?”

“是啊。你那么久不在家里。我自己不学着做饭,还不饿死?”何简笑着说,卷起袖子,走到客厅,没多久就听见“丁丁当当”的声音

“哦……”何夕突然想起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撒娇的让他做饭的样子,淡淡失落了什么……“你在g什么?”

“哦!把你的床支起来啊!”

何夕走过去,自己房间里的铁架床给扔一边了,何简卷着袖子正在把床装起来。是大人的样子了,沉静的脸庞,还有认真的目光,和前年小孩子的样子一点都不同。失落的感觉更加多起来。

“这些家具你买的?”

“是啊。”

“我睡觉的时候你买的?”

“嗯。”

“真的?”何夕难以相信,“你哪儿来那么多钱?”

何简笑笑,不说话。

“偷的抢的赌博的?”

“我就不能自己赚钱啊。”何简无奈的叹气——他这才知道何夕每次对他无奈的感觉。“你没个月给我的零用钱我都存起来了,自己当家教,每星期补习三次,七个学生,一共三百块,每月用完了还有剩余,都存起来了,寒暑假你不回家,给我去旅游的钱也存起来了。然后自己和几个同学办班,四十五个学生,一个月,一期下来赚五千块钱没问题,一个暑假就一万。”

何夕整个呆住,脑袋里面还在飞速的算着两年下来何简可以存多少钱。

“不信啊?”何简看到把何夕镇住了,嘿嘿笑了起来,把床垫放好,东西收拾收拾,擦擦汗,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

“你抽烟?”何夕惊呼。

“嗯。”何简觉得何夕今天好像白痴,老在问东问西。

“什么时候开始抽的?”

“前年你一走我就开始抽烟了。”他笑笑得看他,点燃了烟,吐了口气,惬意得说,“才发现抽烟是一种驱赶寂寞的好办法。”

何夕胸口微微抽痛,僵硬的站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看着何简抽完了一支烟,又点了一支,真的恼了,走上去就要抢他的烟:“不准抽烟!岂有此理。”

何简的手一抬,迅速的一推,他伸出去的手一下空了,接着被何简推倒在新买回来的大床上,他抬头,看着何简。

何简抽了口烟,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很久很久没有说话,最终低头想去亲吻何夕的额头,却被他猛地躲开。

何简震了一下,勉强笑了笑,说:“爸,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站起来,走到客厅,把烟压灭在烟灰缸里,他回头说:“我长大了,爸爸。”

长大了。

何夕怔怔的看着他,看着他转入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泄了气一样倒在床上。

长大了,就需要承担责任。

社会的也好,别人的也好,自己的也好,都是责任。

肩膀越来越重,担子越来越重……却依然放不下捡捡的原因在哪里?

捡捡只有十岁的时候,他就喜欢在他入睡后看他的脸,亲吻他的脸。

捡捡十五岁的时候,他就发现无法再和捡捡一起洗澡。因为看到他的l体,会有不一样的冲动。

他不是愚蠢的人,去医院做了检查,原来自己是同x恋?

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

于是,和阿秀分手了,不能够耽误了对方的幸福。

于是,很克制很克制。每当捡捡看着他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很污浊,很恶心,很难以原谅……并不是因为同x相爱。而是因为父子……

父子啊。

多沉重的两个字。父子,就好像一道枷锁一样,狠狠的拴住了他。也拴住了爱情。

他不知道在多少个夜晚焦躁不安的又如野兽般无法入睡。

然而父子……绊住了他的脚步。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快毕业了。”吃饭的时候,何夕问捡捡。

“嗯?”何简愣了一下,“工作。”

“不想考个本科,或者出国吗?”

“没想过。”何简说,看了他一眼,“最重要的是不能离开你。”

“……”何夕愣了一下,脸上刷得红了起来,屋子里陷入尴尬的沉默。两个人就这么隔着桌子看着。

“铃——!”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吓了两个人一跳,片刻之后,何夕接了电话。“喂?嗯,是我,何和啊?嗯……”他愣了一下,“什么?”脸s渐渐变得凝重,“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他放下电话,马上拿了钥匙就往外走。

“怎么了?”何简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问他。

“……”何夕看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他。

“出了什么事情?”

“这个,刚刚接到你二伯的电话,法国那边来了消息,你的外祖母,也就是我妈,肺癌晚期……”

何简没有想到,呆了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二伯住这儿?”何简看着面前小巧的别墅问。

“你大伯住这儿。”何夕叹气,似乎有些苦恼了。

“可是刚才的电话……”

“你大伯和你二伯住在一起。”何夕叹气的更加厉害了。

“谁啊?!”有人来开门,很不满的声音,呼啦一下来开门,完全不顾自己浑身上下只有一条浴巾。

“我。”何夕更加无奈,“你不能多穿点?”

何泽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挺好啊?怎么了?该遮的都遮了。”

“……”何夕满脸黑线,“你就等着何和教训你吧。”

“你又穿这么少!!!”果然不出所料,屋内马上爆发出惊人的吼声,,何泽一把给人抓了进去,抱在怀里,何和还在不满的叫,“就你那排骨身体还想露啊?露个p!!!”

接着,连拉带扯地把何泽弄了进去。留下两个人在门外发呆。

“这事……”何简问。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何夕无奈的耸肩膀。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消息的?”何夕等屋内两个人终于出来之后问何和。

“上个月月底,当时我在宁夏,从一个法国哥们那里听到的消息,我当时还不信。毕竟,你说她要是真出事情了,会不告诉我们吗?”

何夕点点头:“那是,怎么都是母子……”

“然后我越想越不放心,就想着先到何泽这边来呆着,再看看情况,结果我以来,你猜他说什么?”

何夕没猜,直接转头去问何泽:“你说什么?”

“说不定是真的。”何泽也难得的困扰了起来,“你说当年妈妈还在国内的时候就是一个大烟筒,一天一包烟都是要的,现在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又从来不节制,说不定是真的。”

“所以我就打了电话去法国问。接电话的是她那可爱的小情人吉利先生。”何和撇撇嘴巴,“那老头老实,被我一哄两骗的,很快就说了实话。”何和叹气,“那女人三年前就已经查出是肺癌,作了一次手术,不成功,癌细胞扩散,她竟然倔强的撑了三年。三年,他妈的,三年!医生都说是奇迹!”

何夕神情复杂的看着何和,他抹了一把脸,看见何夕看自己,撇开去,没叫他看到自己快流出来的眼泪。

“今天开年,下楼的时候摔了一跤,摔断了尾椎,瘫痪在床了。这下子,病情恶化,全靠药物吊在那里,一天下来要花好几千块钱……吉利几次劝她告诉我们,她都不肯说。你说他妈她还当不当我们是她儿子?!”

“妈妈从来就没有当我们是她的孩子!”何泽突然开口,“我们不过是她爱情的附带品。呜呜呜……”何泽捂着眼睛就开始g嚎。

“你娘西丕啊?哭个p!”何和一下子恼火了,一个巴掌就拍到何泽的头顶,何泽顿时抓到机会一样,雷一样的哭起来。

“大姐什么看法?”何夕叹气,问何和。

“何佳佳?”何和问,“她已经开始办护照了。”

“……”何夕想了想,“那我也开始办护照吧。捡捡,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何简看他,他的眼睛很沉静,所以捡捡点点头:“要。”无论那里,我都愿意和你一起去。

何夕转头问他们两个:“你们呢?”

两个人别扭的回答:“她都不把我们当儿子了!”

“可是你们还当她是母亲吧?”何夕笑了笑,“是母亲,就一起去。”

回家的路上,何夕一直保持沉默。

直到走进家门,他放下钥匙,脱下鞋,就要往自己房子走,却被人从身后抱住。

“捡捡?不早了,赶快去睡觉。”

“你和我一起睡。”

“你!你不是说不会怎么样吗?”

“我就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何夕转过身,笑着看他。

何简有些心疼,说:“你不用这么逞强,我不是还在你身边吗?”

何夕看着他,接着,眼睛眨了眨,眼圈慢慢的红了起来,叹了口气,靠在他的身上:“你可真了解我啊。”

何简说:“一般,一般。所以……”他很温柔的搂住了何夕,然后说:“你可以哭了。”

何夕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松弛了下来,在他的怀里,头枕着他的肩膀,轻细的抽噎着。

大量的存款从银行里给取了出来,在他们飞往法国前已经汇了过去,作为支持母亲存在的最后良药。从吉利先生的口中,所有人都知道了母亲越来越憔悴的外貌,曾经美丽动人的妈妈掉光了头发,瘦得皮包骨。她的生命迅速流逝着,迅速的让人惊讶。何佳佳打来电话,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到了巴黎,见到了妈妈。情况很危险,不赶快是无法赶上见她最后一面的。于是几个人,包括何简,带着万分焦急而悲伤的心情,搭上了飞往巴黎的航班。

谁都知道这样的一去,必定是为妈妈送行,却无法不去,无法不去看她。

是想挽留却又无法不放手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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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的威利诱情况下

他成为了捡的g爹

谁要做g妈的?

赶快赶快哦~~~~~~~~~~~~~~~

在法国下了飞机,马不停蹄的去了医院。

“吉利先生?”病房外坐着的老头,正在跟何佳佳说什么,远远的看见,几个人立即走了过去。

老头站起来,困惑的看着他们,用很蹩脚的中文问:“你们是?”

“何泽何和何夕何简。”何佳佳很简短的介绍。

“哦哦。”老头点头,依然一脸的困惑。

“这段时间辛苦你照料家母了。”何夕说,“谢谢您。”

“不用谢。”老头笑了笑,挺着大大的肚子走到病房窗口,看进去,眼神变得温柔而不舍,“这是我应该做的。”

几个男人都从窗子看进去,昔r美丽的何梅躺在床上,安静地睡着。头顶上依稀还留着几根白发,双手好像j抓子一样蜷曲着,呼吸微弱的好像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一样。

何泽捂住了嘴,眼泪已经开始积蓄。何和的脸s一下子y沉了下来,握紧了拳头,把何泽抱住。何夕的心开始抽痛,担忧焦急了。

“她的情况怎么样?”

老头摇摇头,“医生说叫我们要有心理准备。”

何夕点点头,看着病床上的母亲,有些失神:“我们等她醒过来吧……”

几个人都异常沉默的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何简坐在何夕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抬头,何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

他勉强笑了一下。

“不要难过……”吉利先生说,“生老病死是人生中最普通的自然规律,现在的情况对她是一种折磨,离去反而是一种幸福。”

“谢谢您安慰我。”何夕说,“我依然很伤心,妈妈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也许现在说这个太迟了,可是、可是我们都是她的孩子……”何简抓住了他的手,手心的温度,顿时温暖了他的手掌,突然有一种落泪的冲动,庆幸捡捡陪在自己身边。

“因为她没有告诉你们,所以觉得被伤害了?”

“是人都会这么想吧?”何和有些恶狠狠的说,“那个女人到底当我们是团r还是什么啊?”

“她当你们是她的亲人!”吉利先生很严肃地说,“她爱你们。”

“可惜我无法感觉到。”何佳佳回答,“她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们。”

“也许她的做法有些偏激,可是她爱你们。因为爱你们,所以不想让你们担心。”

“可是——”

“你们爱她吗?”吉利先生打断争论的话,问。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深深地说:“爱……”

然后,有人默默留下了眼泪。既然爱着一个,就会全力去的爱,用温柔的心去爱,无私的爱,又怎么会去计较自己的得失。既然爱着自己的母亲,又怎么会计较她多年音讯全无,计较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也不愿意告诉自己的孩子们,计较她那么的不负责而风流?

第二天清晨,何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四个孩子站在面前。

“妈!”何泽第一个扑了过去,跪在床边,孩子一样的哭着,“妈妈……”

“何……泽?”她虚弱地承受着何泽的重量,“你……快给我起来。”

“妈。呜呜呜……”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留着到时候哭吧。”何梅无奈地说,抬头,左右看了看,“何佳佳……”

“妈。”何佳佳赶快走过去,抓住了母亲已经无力的手。

“你胖了。”

何佳佳勉强笑了笑,“国家富裕了啊……”

“何和!”何梅又喊了一声。

何和看了她一眼,扭扭捏捏的抓住她另外一只手:“快死了就快死了,搞什么煽情?”

“何夕。”何梅摇头,转头去叫何夕。他走过去,轻轻叫了一声,“妈。”

“好好……”何梅似乎完全放下了一切般地笑了起来,然后看到了何简,“这个是谁?”

“哦,是何简。小名捡捡。八四年那时候我捡的娃娃。您还记得吗?快叫外婆。”

“外、外婆。”何简连忙喊了一声。

“外婆?”何梅皱眉头,“你叫我外婆?”

“对啊。”何夕还以为她年老耳背听不到,“捡捡,再叫一次。”

“外婆!”何简又大声叫了一次。

“外婆?外婆?”何梅若有所思。

“妈,你不是病昏了吧?”何泽小心翼翼的问。

“……”何梅自言自语,“我记得我没有外孙啊。”

“……”一群人都是黑线。

“是我捡的啊。”何夕说。

“可是我是没外孙啊。”

“妈……”

“我记得当初在他户口本上,父母栏里,填的是我的姓名啊。”

“什么?!”一群人目瞪口呆,盯着何梅看了半天,她继续说:“何夕的年纪太小,无法领养这个孩子,所以我是他的法定监护人。”

一群人不约而同的又去看何夕。

何夕一脸窘s:“我……忘记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忘记?”何简一脸黑线,“你有没有搞错!关系到我的父母问题啊!”

“……我还不是你爸爸……”

“胡说,法律上你是我哥哥!你你你,竟然讨了我这么多年的便宜???”何简越想越不对味,“你你你……”

“喂,你们两个,一会儿再说。”

“哦。”何简狠狠瞪着何夕。看我下来不收拾你。

何夕尴尬的痴呆笑了一下。

心里突然想到什么。

不是父子了,不是了。

暗暗松了口气。

那天晚上,何梅的精神好了一点,她看了看窗外他乡异国的风景,对着正在削苹果的何夕说:“何夕。”

“在。”

“这些年辛苦你了。”

“怎么回。看你说的。”

“……”何梅沉默了一下,“这些年一直都是你在c劳,还是个孩子就在支持整个家庭。我亏欠你最多。包括你的父亲,都好像给你安排得太随便了。”

“没呢。父亲能我说了谁就是谁吗?”

何梅也笑了一下:“吉利是个好人,我觉得你的x格和他特别像。从四十多年前我就开始追求所谓的爱情,要浪漫,要刺激,要曲折,要随心所欲。直到遇见他,才知道爱情的真谛。其实平凡的爱情,平静的生活才是最美的东西。何夕啊……”她拍拍他的手,“平凡是福。”

“嗯。是啊。”何夕笑了,“所以这么多兄弟中,我是最幸福的。”

何梅也笑了起来:“你帮我叫护士过来一下吧。”

“好。”何夕站起来,走到服务区,叫了护士回来。

“妈,护士叫来了。”

何梅闭着眼睛,嘴角还带着微笑。似乎睡着了。

“妈?”然而胸口却不再起伏,“妈!”

护士把他推开,按了紧急铃,铃声刺耳的响了起来。

他推后几步,站在门口,看着病床上满足微笑的母亲。“何夕。”有人拍拍他的肩膀,他回头去看,是吉利先生。

“这是她的解脱。”吉利先生说,“她很安心。”

“我知道……”他想笑一下,眼前却是一片水雾。

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也知道死亡是人生必须经历的过程,就好像洗礼一样,没有死亡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却依然那么悲哀,亲人的死去,就再也无法见到她的笑容,再也听不到她的话语,他宁愿她在遥远的国度活着,也不愿意她死去。

死亡是无法不让他恐惧的东西,比起死亡来,别的又算什么?

被单缓缓的盖上了何梅的脸,接着被推了出来,何夕站在一边,混混僵僵的看着,咬着牙。失去了,一个亲人,永远无法挽回。

“爸……”何简闻讯赶过来,看到站在大门边失魂落魄的何夕,刚叫出一声就住了口,这个男人不是他爸。

“捡捡……”何夕抬头,看到担心地看着他的捡捡,心酥软了,这么多年了,一直在身边的,爱着自己的,被自己宠溺的捡捡,自己的宝贝,不愿意送给别人的宝贝,比起死亡来,世俗的目光又算什么?

“捡捡。”他抱着他,闻到他身体上和自己相似的气息,就好像当年第一次抱起这个孩子那时的无奈和心动,“捡捡。”

“……爸……”何简憋了半天,又习惯x的叫了他一句。

何夕一下子哭了出来,“捡捡,是我的捡捡。是不是?”

“是啊,是啊,爸,你别哭啊。”何简慌了手脚。

“那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什、什么话?”

“你是我捡的娃娃,就是注定要爱我的。算不算数?”

“算!当然算!”何简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点头,还以为自己做梦呢。

“那你不要叫我爸了。”

“啊?”

“叫我何夕。”

“何何何何……”何简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而且这个梦不要醒。

“你是我捡的娃娃。我注

第 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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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何何何……”何简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而且这个梦不要醒。

“你是我捡的娃娃。我注定要爱你。你说对不对?”何夕问他。

没人回答。

怎么了?

何简彻底的幸福的晕了过去。

结尾

坦白说,一个人死去的时候,才坦于承认自己的爱情,实在是匪夷所思。但是何夕这种人的智商我们不能用常理判断。

从此,王子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错!

何简正在发奋努力考本科,因为何夕说没本科文凭配不上他。然后发奋努力出国留学,因为何夕说他没外国大学的文凭自己出去没办法炫耀;然后发奋努力赚钱,因为何夕说自己上半辈子给他做牛做马做够了。

何夕正打算再捡个孩子,因为现在没人叫他爸爸了,怪寂寞的。遭到何简极力反对。害怕那孩子长大了又对自己的爸爸产生不正常的爱恋。

何简每天给何梅烧三炷香,感谢当年填户口的时候没把他父母写成何夕,不然的话何夕那缩头乌龟肯定到现在还不敢说。

何夕整天忙着调节和泽何和两人之间的关系。怎么了?两人老吵架呗。当然了,看到两人身上脸上,很激烈的抓痕,明眼人都知道他们g了什么。至于这个嘛。又是另外一个故事喽。

某天上街。

“前面的,等一等,掉钱包啦!”

“前面的!”有人气喘吁吁的跑来,“叫你们两个呢,父子怎么都是耳朵不灵便的?我喊了满街的!大叔你钱包掉了。”

“哦,谢谢哦。”何夕接过钱包。

“你说父子???”何简一脸黑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像父子?哈?我们很像父子吗?有吗?”

“何简……”

“我告诉你,我和他才不是父子!”

“捡捡。”

“我和他是恋人!”

满街具静。

何夕头痛地说:“你能不能不要一出来就这么大反应啊?”

“讨厌!人家喜欢你啊!”

留下一群僵硬的化石在街道上吹冷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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