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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星培训班》 第一章：招生任务 “大姐您家孩子特别适合，零基础学表演……啥？孩子才两岁？两岁…也成。大姐……别走啊大姐……可以商量……” “这位大哥真幸运，正好赶上我们店庆，买三个月送三个月！我们辉煌艺术培训机构号称亚洲演艺界的黄埔军校……这是真的……没骗您……我长什么样了？喂…走了你别后悔……” 北新市西小区街道，这座繁华城市最边缘的旧城区。顾寒收好宣传海报，垂头丧气的坐在台阶上，望着远去的顾客思绪万千。 从小在孤儿院就梦想做演员，十八岁那年他带着所有梦想和满腔热血奔向横店。五年龙套生涯彻底粉碎了他的演员梦，曾经一位副导演说过：小顾演戏没有天赋，除非做一辈子龙套……不行就改行吧…… 算悲哀吗？ 在横店跑龙套算好的，群演的日子更是难熬。就算这样艰苦，每年大批电影学院的学生，都挤破脑袋和你抢饭碗。 那晚他叫了几个横漂兄弟喝顿酒，几瓶啤酒下肚情绪上来了。他们喝着勇闯天涯，唱着光辉岁月边哭边喊，他们的故事没人知道，也没人在乎，时间长了连自己都忘了。 顾寒喝多了，拿起啤酒往头上浇，脸上分不清是酒还是泪，他用手抹了一把，说了句：“回家。“ 他不矫情，为梦想努力过，没什么后悔的。 下定决心第二天，他背着被裹卷，揣着五年赚的两万元回到北新市，开了这家辉煌艺术培训班。 “都说做培训最赚钱，为什么二十多天连人都招不到？”顾寒想起孤儿院死党苏杰的话就来气。臭小子就是个大忽悠，这几天为了招生，什么吹牛的话都说尽，脸都卖光也没招到半个人。 临近中午，顾寒打算回屋吃饭，刚起身一只大手正好拍在他的肩上。 “嘛呢？” 顾寒一回头：“钟叔？”立马咧开大嘴笑着：“没啥事，这不刚忙完，正准备回家吃饭呢。” 钟叔挺着将军肚，撇了眼台阶上那摞海报说道：“招生咋样？都一个月了，也没见有人来上课？” 顾寒吧唧下嘴心中苦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提也没辙，谁叫人家是房东呢。顾寒立马装出一副春风得意的面孔：“您可能还不知道，招生特别顺利，马上就要开学了。“ “老话说，好饭不怕晚，出名不用喊。不少学生都有意向，这两天就来报道。钟叔放心吧，下个月房租晚不了。”怎么说也跑了五年龙套，天赋再差对付房东还是绰绰有余。 钟叔点点头道：“房租好说。你这什么电影…艺术…培训班？靠谱不？听说今年培训行业都难干，就咱这趟街道有十来家做培训，那生意抢得你死我活的。” “我劝你跟我一样，开饭店。吃饭总比上课的人多吧，不愁没客人。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没人信，除非你把店开到正阳大街，那人气旺，但房租是这的十倍。” “钟叔炒菜啦……” 听到店里小服务员喊他，钟叔踮起小碎步往屋跑，边跑还边嘱咐：“我可是为你好，你好好想想吧。” “好嘞，您先忙。“ 看着钟叔进屋，顾寒觉得刚才这话值得琢磨琢磨。生意不好是不是选错行业？演员做不成，难道自己五年龙套的精湛表演经验，开个培训班还有问题吗？ 如果不是人的问题……难道店的位置有问题？他站到街中央，望着二楼自家的牌子《辉煌艺术培训班》，用手比划看看牌子正不正。 一阵眩晕差点让顾寒摔倒，他马上稳住脚底定了定神。 突然，脑海白芒闪过，一排激光字幕整齐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巨星老师系统》已经下载完成，正在安装……安装成功。” 顾寒慌的来不及看字幕内容，一只手不停揉眼，一只手胡乱抓。 “字幕在您脑海显示，用意识即可唤出。“ 顾寒心跳加快，看着字幕莫名有股小激动。这些年跑龙套没戏拍的时候很多，空闲就看小说解闷，系统流小说可是没少看。如果跟书中写的相同，人生巅峰的日子即刻……就会来临。天哪！我顾寒要发达了！ 字幕再次切换： “《巨星老师系统》将帮助您成为全球第一的造星老师。” 等等？顾寒有些诧异？ 得到系统不是应该开心嘛……为什么有种悲催的感觉？忽然他明白了，心里不停埋怨：“系统搞错了吧？为什么不打造自己成为巨星，为什么要变成造星老师？” “我不做巨星老师！” 系统像听到顾寒的怨念，脑海立马显示：“如果您要卸载系统，请您确认（同意卸载/用用再说）” 顾寒立刻停止埋怨，没想到系统这么任性，不用立马要求卸载。 你牛！不敢惹你行了吧。还能怎么样，留着呗，有总比没有强。深吸几口气用意识点击：用用再说。 “谢谢使用，请保持安装状态，马上进入控制界面。” 巨星老师系统界面： 绑定老师：顾寒 绑定机构：辉煌艺术培训班 教学积分：无 学生数量：无 完成任务：无（自动检索，不定时推送。） 解锁技能：无 待解锁技能：（人物表演（220项）、音乐能力（32项）、导演编剧能力(12项)、综艺才能（35）……） 看到最后那么多待解锁的技能，顾寒兴奋的比划了一个耶的姿势。老天爷给自己关上了一扇门，却又打开了一扇窗。跑龙套那么多年，不算艰辛但确实很苦，《巨星老师系统》算老天给的回报吧。 如果真培养出几个明星苗子，做老师也不是不行。等那些学生成名上电视，记者采访时肯定问，你的老师当年是怎么发现的你？怎么培养你的？到时候作为老师的我，必然录段视频说说话、讲两句，也挺露脸。 脑中画面再次切换： 【任务：请尽快完成培训班招生。】 【要求：请在12小时内招收3至30人的学生。任务完成有奖励，任务失败系统自动卸载。】 “搞什么？不是说好帮助自己成为巨星老师吗？能招到人还要你系统做什么？”顾寒刚平复的心情忽然拔凉拔凉的。不帮助就算了，还威胁，完不成就自动卸载…… 心态调整了好一阵才接受这任务。再次打开系统界面仔细看了看，行吧，咱爷们从来都不是轻易退缩的人，干就干。 现在上午11:30，到晚上23:30招30人肯定完不成，3名倒是可以试试。 顾寒知道越纠结越耽误事，既然接受任务就要马上行动，12个小时很快就会过去，他要赶在天黑前完成才行。 他赶紧收拾宣传海报上楼，最近招生不利主要是宣传不到位，再查查有什么好的方法。 “顾老师，站在街中央干嘛呢？学生这么早就放学啦。” 声音既熟悉又讨厌，顾寒知道是苏杰来了。回过头正瞧见他手里拎着两个袋子，一脸傻笑望着自己。 “你小子出差总算回来了。赶快上楼有事跟你说。” 苏杰没搞清楚缘由就被顾寒拉到楼上。二楼有两个房间，一个大开间五十平米，用来教学。另一间十平米，本来当仓库放东西，现在改成卧室。别人看着条件差，只有顾寒明白，这环境比横店已经强多了，起码还有个卫生间可以洗洗澡。 苏杰看着崭新的教室，不住的点头：“收拾的挺干净，这么多天还像没用过一样，你小子卫生做的不差嘛。” 顾寒把上衣脱了扔在一边只穿背心，又从包里把那一打宣传海报扔到苏杰跟前，面无表情的说：“一个学生都没有，能不干净嘛。” “我出差半个月，你一个人都没招到？” 苏杰吃惊的表情瞪着眼睛，然后一把搂住顾寒的脖子坏笑道：“哈哈哈哈，当初是谁吹牛，我做不成演员，就凭着这几年的演技当个老师还是绰绰有余的。这都多少天了，一个人都没招到，你真行。你再招不到人房租都够你受的。” “别扯蛋，当初不是你说培训赚钱，我能投资教育领域吗？我先给你算算帐，你看，每月房租三千，各种执照是咱孤儿院胡院长帮我办的，那也花了三千左右。算上这些二手乐器、表演用的道具和旧家具，整整投入一万八。这个月再没收入，就得关门，你说怎么办吧？”反正当初主意是他出的，这事他躲不掉，起码得负一半责任。 苏杰抽出一张海报翻过来掉过去的看，看着看着他突然说道：“你这收费也太高了。学期三个月，买三个月送三个月那就是半年。半年的费用是6000元（不包食宿）。你真以为你这是电影学院呢？张口就要大几千。你既然是小型培训班，就要缩短培训时间，这样才能提高翻桌率，像卖快餐一样明白吗？” “这样，把六个月改成一个月。学期课程砍掉80%。价格……改成免费听课一个月，你满意再买单。” 听到免费二字顾寒不干了：“不花钱听课那我不白讲了？不行不行，我可吃不消。” 苏杰马上说：“你们搞艺术的脑子就是不活，懂营销吗？不懂吧？“ “我给你讲讲，你先不要考虑赚不赚钱。先要吸引来学生再谈后面的事。我之前是让你吹牛，但你也不能吹得太大。” “老苏，这话不能这么说吧？有些宣传语可是你帮我写的，什么亚洲的黄埔军校！明星亲临指导！现在又赖我？”顾寒拿着海报一条一条给他读。 苏杰嘿嘿笑道：“呃……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这样，之前的不提了，咱不说行了吧。“ “咱就说眼前，先免费把学生吸引来。只要你讲的好，第一个月把他们全都留住，第二个月再抛出个全能艺术升级版课程，只收一个月1000元，我肯定他想都不想就掏钱。以此类推，把你之前六个月课程分解成一个月一个月的，按专业再分小班。学生压力被分解，他们学着也起劲，出才率还高呢。你说呢？” “这方法听着还靠谱点。你小子之前怎么不说？害我浪费这么多天时间。对了，要不你跟我合作吧，管理宣传都归你管，赚了钱对半劈。” 说实话，顾寒很佩服苏杰这脑袋，之前也诚心邀请过他。教表演他谈不上多专业，起码演了这么多年戏，经验还是丰富的。但招生管理自己真是不在行，如果苏杰搭伙一起干准成。 苏杰把桌子铺好，把拎的东西打开，什么熏肉、拌菜、烤鸡架摆满一桌子。又打开几瓶啤酒，这才说：“你这庙太小，留不住我。等哪天做大了再说吧。这次去了趟南方真是开了眼……” 俩人从小在孤儿院一起长大，后来顾寒去横店寻找演员梦，苏杰去打工说学着做生意。这么多年过去，顾寒除了开了这间没赚钱的培训班以外，也没什么成就。苏杰整天说着大生意，每天东跑西颠忙碌着，也没见他发什么财。不过二人的关系却一直没有变过。 “过来吃点，招生也不急这一时。”苏杰把酒打开自己先倒了一杯。 不急这一时？那你是不知道，咱是有系统的人。现在时间在分分秒秒的消耗，哪敢浪费时间。 ------------ 新人新书，求各位书友大大的关心和爱护了啊！ 求收藏，求推荐！ 第二章：培训班开张了 “你吃你的。”顾寒说。 他家里没有电脑，只能用笔在纸上把刚才定的广告语和课程安排简单画了画。 “你真不吃啊？用不着这么拼吧？”苏杰没想到顾寒说干就干，这倒符合他的脾气。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也就不再管他，夹了一块熏肉扔在嘴里嚼得满口肉香，再喝上一杯啤酒，真是爽快无比。 半小时后，顾寒画好草图连声招呼都没打，就匆匆下楼到附近的打字社。 到了店里老板正在吃饭，顾寒直接掏出一只烟给老板点上。他不抽烟，但兜里总揣着一盒，见着会抽烟的人就献上一根。还别说，有时候遇上点求人的事，小小一根烟就特别好使，今天也不例外。 老板嘴里叼着烟，鼠标键盘也忙碌起来。不一会新的海报完成。说是海报，实际就是a4大小的单页彩印。 抱着一摞海报走出打字社，顾寒连二楼都没回，便开始了他的宣传工作。 最近发传单也有了些经验，首选不能贴小广告。主要是上次刚贴了几张，正好被环卫大妈看见，追着顾寒跑了半条街才罢休。去学校、小区附近也被保安赶过。网上宣传、媒体广告、渠道代理顾寒想都不想，没那份闲钱。 选来选去，还是大街上比较好。今天时间太紧，他来不及去别的地方，就在自家这条街上发传单，就不信打出免费试听一个月，还招不到三个人。 苏杰在楼上又吃又喝还傻等呢，打顾寒手机人家根本没带。急得苏杰下楼去找，没想到人家发传单呢。 回楼等了一瓶啤酒的功夫还没回来，索性不吃了下楼找他，跟着顾寒一起发。钟叔忙完饭店的事，出来抽烟也看到顾寒，还纳闷这小子顶着大太阳发什么传单？ 顾寒印了两百份，用了三个小时才发完，回到店里已经下午三点半。 苏杰一进屋就发牢骚：“你真行，就累我吧，吃完饭再干就不行吗？我一个月才找你一回，来了就替你出谋划策，还替你发传单，有你这样的吗？不行，你得请客，晚上去撸串喝扎啤。” 顾寒拿来两块湿毛巾，扔给苏杰一块，自己也在擦脸。今天气温太高，脸上这会还有点发烫。系统给的任务时间太紧，不早点完成，心里就是不踏实。他喝了一通白开水，随便吃了几口菜便收了起来。 正在倒垃圾的时候，门口有人说话。 “这是辉煌艺术培训班吗？” 顾寒猫着腰正系垃圾袋的口，听到声音马上站了起来。眼前黑压压一片，像是一堵墙。顾寒一米八的身高向后退了两步才看清这个人。 “大哥？你找谁？” 因为站在顾寒面前的是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最关键还戴着墨镜。听说前段时间临街有家金店被打劫，主犯就戴着墨镜现在还畏罪潜逃。难道今天光临培训班的是他……这边最多就是几件二手乐器没啥可抢的，大哥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苏杰嘴里叼着烟，撇了一眼也愣住了，觉得情况不对把手伸到裤兜里掏手机。 “老爸你又吓着人家了。快到后面去，听话。”忽然从高大男人背后跳出一个肉嘟嘟的小姑娘。 高大男人被小姑娘推了几下，才摘掉墨镜，一脸憨厚的样子，埋怨道：“我咋就又吓着别人了？大热天戴墨镜还有人管咧？你这丫头片子出门就管我。”然后对顾寒嘿嘿笑道：“不好意思，姑娘大了，爹都管不了了。你是老师吧？你好你好，我是这丫头的老爸，叫我老韩就行啦。” 原来是孩子家长，还以为是打劫得，可把顾寒吓一跳，苏杰也顺了顺气。如果今天真遇上打劫的，他马上就会卸载脑子里的系统。 “你们是？” 肉嘟嘟的小姑娘跳到面前：“您好老师，我是看了宣传海报才找到这的。听说您这教表演对吗？我想报名。” “对对对，现在就要报名吗？”听到学生报名，顾寒总算提起了兴趣赶快拿笔拿纸。刚才发海报没见过这父女俩，没准她是从同学手里看到的也说不准？不管了，只要能报名就行。 “我也要报名。”从肉嘟嘟的小姑娘身后又跳出一个小丫头，个头矮一点，身材倒是瘦瘦的。如果一直站在她身后，还真注意不到。 “你们这是套娃吗？一个一个往外蹦。小姑娘，你身后没人了吧？”这是句玩笑话，他同时收到两名学生已经乐得够呛，不巧身后真的又传来声音。 “有人，有人，没来晚吧？” 随着声音的出现，一位背着吉它的男生走进了教室，朝着顾寒和苏杰说道：“老师们好，我是来报名的，报音乐班。” 苏杰朝顾寒眨了眨眼睛，好似在问，你啥时候学过音乐？顾寒装作没看见，学生来都来了哪还有不会的道理：“音乐没问题，可以报名。” 其实屋里摆的那几件乐器，顾寒也不能说不会，在横店没戏拍的时候他还真进修过一周，最高水平能把小星星弹出来。他买这些乐器就是撑场面，闲着没事让学生玩的。 不过那是之前的想法，有了系统音乐还叫事吗？只要有人报名，顾寒是来者不拒。 这才几分钟就三名学生，顾寒乐的合不拢嘴，不知道今天招到学生是宣传海报的功劳，还是系统带来的好运。 总之，系统任务要求的三名学生已经达标，接下来就看系统怎么安排了。沉静片刻见脑海没反应，顾寒知道了，人来了不代表是你的学生，要报名以后才有效。 苏杰很有眼力见，马上搬来桌子准备好了纸笔，这时候就要捧着顾寒说话：“顾老师，报名现在开始吗？” 顾寒刚到卧室换了一件干净的衬衣出来，坐在椅子上摆出了一副资深老师的派头：“人差不多了，开始吧。” 苏杰还上前让他们排好队，现在才三个，说不准一会还有学生来呢。老韩不放心还问呢：“是不是第一个月免费？” “没错，第一个月免费。这种优惠政策可不常有，过了今天可就不是喽。你真幸运呀大叔，呵呵。”这话苏杰拿手，老韩听罢才放下心坐在一旁观望。 “我叫韩颜希，18岁高中毕业，我打算明年考帝都电影学院。” 这名字不错，属于有野心，自带光环的那种。不过她这身肉……长相也一般……顾寒写好后，喊道：“下一个。“ “我叫白小芒，17岁，跟她一个班的。我就是放假闲着没事玩几天。嘻嘻。” 小姑娘是把免费培训当成游乐场了，不过顾寒还是提醒了一句：“我们可是认真教学，不是来玩的？” “哦哦，那我肯定会好好学的。嘻嘻。”小姑娘古灵精怪的样子倒是挺可爱。反正也不要钱，就当凑个人数吧。 “老师好，我叫江黎川，18岁，我想……学音乐。”大男孩有些腼腆。 “高中毕业了？” “刚毕业。” 听到同样是高中毕业，顾寒也放心了。如果是在校学生，他又怕有些学生瞒着父母偷着出来上学，如果学一半就被家长拉回家，最后学费都没地要。 “你们三位已经是咱们培训班的学生了，叫我顾老师就行。明天来的时候把身份证复印件也带来，我做个备案。” 虽然没收一分钱，起码教室有了人气儿，辉煌艺术培训班总算开张了。 这时，韩颜希的父亲老韩走过来，问道：“顾老师，有个事吧我总是不放心。” “老……韩对吧，你有啥不放心的？我们可是有正规的营业执照……”苏杰赶忙上前解释。 “这个都无所谓。我姑娘是铁了心要学表演，我也觉得她有这个天分。所以也想找个好老师，主要是吧……也不知道您的能力怎么样……” 顾寒听出来了，原来是不相信他的实力。顾寒让老韩往墙上看：“你看这边，都是我当年做演员时的照片，说起来我也是为投身教育事业，才舍弃演员道路的。“ “你看，这是我跟华哥拍《少林寺》，在塔林比武时照的相。还有这张跟京哥拍《战狼二》时在飞机上的照片。最经典的是这张，我跟功夫巨星龙哥拍《十二生肖》的时候在雪山高峰拍的。” 墙上挂的这些明星合影还真是顾寒拍的，保证货真价实。不过，他是作为粉丝拍的照，那些大片哪怕是个龙套他都没有资格演。不过挂在这里，确实能忽悠忽悠人。 老韩看了一圈还是挠头：“顾老师你现场表演一段行不？要不我这心总不托底？” 第三章：再现《英雄的本色》 演一段？其实演一段也没什么问题。只是顾寒自认演技这块有点拿不出手，万一再演砸了……把人吓跑了。 顾寒正在发愁，脑中有反应。 【恭喜您！首次任务已达标，请您选择：a继续完成任务b兑换奖励！】 顾寒毫不犹豫的选择b兑换奖励。这个时候，傻子才会继续呢。 【您是首次获得奖励，可以使用一次《大师经典灵感》十分钟。在十分钟内，您可以选择影片演技片段、音乐演奏、歌唱技巧、综艺主持……】 【确定使用请按1，放弃请按2。】 相当于十分钟之内，可以任意选择一段技能，而且是大师级的水准。奖励来的太及时了，分明就是给他准备的嘛。 “顾老师？能表演一段吗？”老韩又问道。 “行。既然今天学生们第一天报道，你们做家长的不放心也能理解，我就表演一段。”顾寒有了底气，自然是信心百倍，说着就腾出地方表演。 老韩马上说：“顾老师，我还有个要求？能不能表演一个我爱看的？” “……好吧。你说，你爱看什么？”顾寒觉得有些过分，有谁报名培训班还让老师当场演一个，还要自选片段？但考虑今天情况特殊还是同意了。 “我从小看港片长大，最喜欢《英雄的本色》，你能不能给我演一段这个？” “小马哥那段？” “对对对，老霸气了那段。” 顾寒演什么不重要，最重要是确认演什么。他马上选择脑海中的【确认使用】 画面一闪再次出现选项。 【请选择表演片段，国产片、港片、外语片……】顾寒向下选了几级目录这才找到《英雄的本色》，然后点击表演开始。 顾寒也没别的感觉，不会已经开始了吧，赶快抓紧时间，十分钟说到就到。 “把墨镜借我一下。“顾寒向老韩伸出一只手。 “要这干啥？“老韩瞪着大眼不明白什么意思。 “是小马哥戴，不是我戴。“顾寒解释道。 “哦哦哦。小马哥必须戴。“老韩马上把墨镜递给顾寒。 顾寒又搬来一把椅子和桌子，对苏杰说了几句话让他在某个节点接一下他的台词。苏杰虽然半点表演也不会，但从小跟顾寒过家家演电视剧的片段也不少，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当顾寒把墨镜戴上，头发弄湿往后一背，点上一支烟，拿了一根牙签叼在嘴里时。 老韩都看傻了，这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小马哥吗？ 连苏杰、韩颜希、白小芒、江黎川也瞬间被顾寒的气质吸引。明明知道这个人叫顾寒，却就是感觉他就是小马哥。气质这种东西说不清楚，总之这一刻坐在他们面前的，就是小马哥。 顾寒叼着牙签，身体向前探了探摘掉墨镜，经典的微笑出现了。 说起这段经典，顾寒当年可是模仿过很多次，没有一次被人叫好。今天还未开口，周围吃惊的反应他能感受得到，心里有些得意看来系统还是很靠谱。 场景是三人在餐厅谈话，人物有：小马哥，豪哥和谭成。 他假装对面是谭成，沉声说道： “别以为整天看那些黑/手/党的书就可以当老大。“ 一边说，他还用夹烟的手指着对方。 “你试过被人用呛指过头吗？“ “没有吧？“ “十二年前…十二年前了！“ “我跟豪哥第一次带货去新尼地，我说错了一句话得罪了那个老大，被人用两支呛指着我的头！“说到此处，他用手戳了下太阳穴，瞳孔慢慢变大。 “要逼我喝光整瓶威士忌，当时我吓得尿裤子。“ “我真的尿裤子！“他情绪有些激动，眼神死死注视对方发笑，笑得那么冰冷。 “幸亏豪哥，全都替我喝光。“他咬着牙齿，忽然脸色凝重，声音大了很多。 “不喝也不行啊，喝了更麻烦！“ “跟着他们用四支呛指着我们俩的头…“他伸出两只手指戳在太阳穴上。 “你知道他们要逼我们喝什么？“ “喝尿啊！“ “在这里喝尿！！！“ 他猛的向前探身情绪越来越激动，灼热的目光望着对方，仿佛每一个字都是耻辱。他边说边大力拍桌子，嘴里的牙签始终死死叼着。 “想学啊？“ “这才叫学呢！“ “我们第一次的生意就这样做成了！“ 他左右看了看，轻轻把胳膊放在桌面上。 “过去的事不要在提了！“苏杰配豪哥的角色。 “不！“ “我长那么大，从来就没有哭过！“他眼里充满悲愤与难堪，情绪突然失控，眼眶有泪花打转。 “那次是我第一次掉眼泪！“ “我发誓！“ “以后再也不会让别人用呛指着我的头！“ 顾寒狠狠咬了下牙签，用手连续戳了四次太阳穴，一次比一次用力。 他突然站了起来，用手指着自己掷地有声的说： “豪哥，你没有欠什么，我从来不会逼朋友去做不想做的事，我有我自己的原则。” “我不想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你以为我是……臭要饭的。”他双手拍着胸口，一字一句的说出，嘴唇不停打颤。 他伸出三根手指：“我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想证明我了不起。” “我是要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 他终于将这句埋在心里很多年的压抑释放了。落寞失意的眼神，一眼能看到他内心的无奈，大志难舒的沉郁。 他不想证明什么，他只想告诉对方，想活在这个世界上你需要经历什么。有些东西是别人拿不走的，即使拿走，他一定会拿回来。 英雄末路不死心，心潮澎湃江湖时。 顾寒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抹了把眼眶中的泪珠，好像把整个人物直接就这样抹走了。顿了五秒钟才睁开眼，看了下时间，才过去三分多钟。 “好啦，演完了。因为时间关系，我表演的是两个片段组合的，太喜欢了，哪个也不想落下，见谅。“ 顾寒顿时觉得身体像被抽空，那段表演确实消耗人的精神与体力。值得赞的是对人物情绪的表达，很饱满很到位，以及内心的体验如经历小马哥那些年的过往一样。这是自己的感受，别人怎么看，就不知道了。 ------------ 作者菌努力的码字，求收藏，求推荐啦！ ：） 第四章：老韩的演员梦 听到顾寒说话，看戏的几人才意识到已经结束。然后由苏杰率先鼓掌，另外三个学生也被带动起来，哗哗哗。 老韩好像拿手机在录像，马上收起，也鼓起掌来，还不停的叫好：“顾老师，你演得太好了。你不说我都没看出是两个片段，看的我老激动，眼泪都流了。“ “你演得这个人物真的是入木三分，现场观看就跟身临其境一般，我都想上前抱住小马哥说一声，兄弟不要怕，还有俺老韩呢。哈哈哈。虽不能比过小马哥，但七八分的神韵绝对有了。“ 说得一套一套的，才七八分的神韵？这大哥要求倒是挺高。 看来以顾寒薄弱的演技，驾驭大师灵感也很难做到游刃有余。毕竟原版可是发哥，气质这块还是嫩。灵感和演技有了，但那种历尽江湖的沧桑没有。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跑龙套那些年，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人称赞过演技。 “放心了吗？“顾寒再次确认。 韩颜希兴奋的说道：“顾老师演得这么好，当然放心啦。“ 老韩拍了一下女儿的脑袋：”你这丫头的话能代表我吗？总跟我抢话？嘿嘿，顾老师的演技我没有问题了，我把女儿交给你我放心。“ 顾寒擦了擦汗，总算没白忙活。系统任务完成，学生家长满意，接下应该是系统解锁技能才对。大师灵感等会失效后该怎么办呢…… 他正发愁，老韩一把握住了顾寒的手，感慨万千：“顾老师今天让我回忆了一下三十年前港片时代的味道，说实话，绝对正宗，绝对够劲。你看俺老韩这大身板，像不像古或仔里的大非哥？从录像厅那个年代我就天天看，就梦想着哪天也能出现在电影里。唉，可惜呀，没这个命，一晃就这个岁数了。“ 顾寒听老韩的话挺有感触，谁又不是从自己那个年代的电影看过来，谁又没有一个演员梦呢。 “我要是能有顾老师这演技，早就去当演员了。对了顾老师，您在圈里这么久，有没有机会给我找个小角色？如果麻烦，龙套也行？大不了，群众演员也行？” 本来老韩这话，听得他鼻子都酸了，刚要感动又憋了回去。原来夸半天，这大叔是有目的。 心里也是一乐，墙上的明星合照和刚才的演技，老韩肯定以为他是正儿八经的演员呢。如果告诉他，我跑了五年龙套他信吗？他信不信，我也不能说实话。 韩颜希攥着小拳头捅了老韩一下：“老爸你说什么呢？我是来上学的。” 听到小胖姑娘说话，顾寒马上岔开话题：“演戏的事，以后会有机会的。现在重点，是怎么把你女儿培训好。” 老韩一拍脑袋，裂开大嘴笑道：“嗨，我刚才又陶醉了，触景生情，触景生情。你说的太对了，当爹的没希望了，可是俺女儿有出息，再有顾老师培养，一定会做个出色的电影演员。” 这父女俩挺有意思，顾韩把报名单整理了一下，正打算交待后面的事情，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一个人。 “你找谁？“顾寒问得有些小心，因为这人眼神非常不友善的朝教室里四处打量。 “爸？你怎么来了？“江黎川显得有些害怕，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 中年男人带着眼镜，长的斯斯文文像个老师，却板着一张臭脸。 中年男人上前拉住江黎川的手腕：“跟我回家。这是什么破地方你就来？“ 顾寒一听，破地方？什么意思？ “我不是给你找了家培训班吗？为什么不去，非要跑到这个破地方？” “那个地方……我不喜欢。“ “你今年就要考音乐学院了，如果不找好培训班提前复习好，到时候考不上可别怨我？” “我考虑好了。就在这里学。” “你！你气死我了。这是什么破地方？你在这能学到什么？” 顾寒越听越来气，一连说了三次破地方，他拍了两下桌子说道：“这位家长？请你说话注意点。我们这是辉煌艺术培训班，不是破地方。” 中年男人撇了顾寒一眼，装没听到，继续朝着儿子说：“那家培训班是全市最好的，这里教学质量太差，绝对不能耽误你的前程。我是你爹，我还能害你吗？” “我说了，我不去……我就在这！顾老师的表演可好了，一定能教好的？”江黎川嘴上说着不去，但语气始终弱了几分。 “你这臭小子不听话？看我不打你？”说着中年男人就要动手。 “打人可是犯法！” 老韩吼道，他早就看不过去了，眼看中年男人要打人，他根本不用动手，往他面前一站，说起话来调门又高又粗：“孩子都多大了还打？再说了，顾老师演技真的特别好，把他放在这，有什么不放心的。” 老韩比中年男人高出一头还多，挡在他前面像一座小山，根本无法上前，气得他像个怨妇直跺脚：“演技好？行行行，就算他演技好，我儿子学得是音乐，他能教得了吗？” 听到音乐二字，老韩也拿不准。顾老师的演技他是认可的，音乐不就是唱歌嘛，应该没什么难得。不过没听过顾老师唱，他也不能替人家回答这个问题。 “我能教得了。” 顾寒刚把发型整理好，脸色非常不悦： “我不知道江黎川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辉煌艺术培训班。但是，到我这来的学生，不可能因为教不了，走人的。” “你不是怕他学不好吗？你不就是让他考上音乐学院吗？可以，没问题。你出个曲子，我给你弹一段，你觉得行，就让他留下。不行，爱去哪去哪。” 苏杰没想到顾寒敢这么说，这小子会不会音乐他能不知道吗？为了一个学生搞的太难堪不值得，这话他不好当着外人说，一个劲使眼色。 顾寒今天真是奇了怪，苏杰反复使眼色他就是装没看到。 顾寒的话中年男人并不为所动，看样子根本不相信，还是想带儿子离开。 老韩上前一步说道：“顾老师多才多艺，如果教不了你家儿子，就算他想留，我也不答应。” 中年男人白了老韩一眼，你答不答应关我什么事？用得着你替我应许？不过人家老师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推辞。 中年男人心中笃定，本市最好的音乐培训班是北山，每年考进音乐学院的有一半，升学率非常高。人家老师都是教授级的，老师的数量就二十多人。再看看这个名为辉煌培训班的地方，又教表演又教音乐，满打满算两个老师，能教什么？顶多教小学生唱唱儿歌罢了。 “好吧。我虽然不会音乐，但平时听得不少。你就弹一段世界名曲吧，提前说明，一定是那种世界级的曲子。”中年男人自诩平时听过不少音乐，不会弹还不会听嘛。别说他了，就算北山的老师，音乐学院的老师都不敢说这么大的话，自找难堪就怪不得别人了。 顾寒二话不说，找来一本钢琴谱，翻到最后一页，然后把曲名给中年男人看。 “我演奏一曲《彼得鲁斯卡》可以吗？” 中年男人一听曲名，马上看向顾寒：“什么？这可是世界上最难的曲子？你要弹这首？” “没错。”顾寒确认。 中年男人心里有些惊诧，听说这首曲子就算十年的钢琴功底，连完整的弹奏一遍都完成不了。一般钢琴老师看着琴谱都弹不下来，就算练上十遍，可能一个音符都记不下来，因为太难太复杂了。 到目前，全世界好像也就十个人能完整的弹下来。 这个小小的培训班老师要弹这首曲子？ 第五章：用音乐征服你 不仅仅中年男人吃惊，他的儿子也吃惊。这首曲子不仅仅是世界名曲，更是世界难曲。别说培训班的老师，就算音乐学院的老师都不可能有人弹下来。 “好啦，就弹这首曲了。” 顾寒做好最后的确定。因为他必须尽快确定，大师灵感一共十分钟，刚才演小马哥用了四分钟，中间耽误一分钟，还有五分钟，所以要尽快演奏。 他在系统中选好这首曲子，坐到新买的那架二手脚踏风琴前。以他的实力买钢琴，就算是二手的也买不起，所以只能用风琴代替。 中年男人眼睛一刻也敢放松盯着顾寒，只见他双手放在琴键上，并没有弹奏，而是轻轻触摸。 “是不是不会弹……”中年男人有些怀疑顾寒。毕竟这首曲子他是听过磁带的，现场听还是头一次，被他弹出来的可能性真的不大，没准是装腔作势。 顾寒就这样感受着琴键，别说中年男人，老韩和其他三个学员都有些怀疑顾老师是不是在说大话。毕竟演一段戏和演奏一段世界级的钢琴，需要的基础是不同的。 当人们心情有些躁动时，琴键发出的旋律已经进入到了人们的耳朵里。 “真会弹……”中年男人有些惊道。 “别说话，认真听。”老韩比了一个嘘的姿势。 “旋律节奏这么快……快看他的手都快出现幻影了……”不懂音乐的韩颜希和白小芒看得有些傻眼。 顾寒完全没注意其他人的惊呼，而是完全进入到音乐中。他的身体好像无法控制，意识完全被音乐带动。好像每一个音符都能融入他的骨髓，每一段演奏他都刻骨铭心。 顾寒的手指轻轻按下钢琴键时，那双矫健的手如雏鹰的爪子般强健有力连续击打键盘，声音是那么的刚烈、那么的势大力沉。 在场所有人无不被他的音乐感染，情绪激动难以自拔。 这首曲子能弹到三分之一已经算是大师了，可是看他的意思后面最疯狂的部分还未到来，他还要继续嘛？ 他演奏如飞在指尖上迸发出明朗而质感的琴音，带着所有人进了《彼得鲁斯卡》所讲述的木偶故事里。 悠扬的节奏让听众能舒缓情绪，哪怕看不到画面也能从音乐中感受故事的曲折离奇。中年男人是头一次现场听到这么完整这么高难的音乐，太美妙，太动听了，他激动的无处释放。 这首曲子速度与力度几乎达到极限，一颗狂野的心在无边的灵魂之原奔驰，在至高的灵魂之巅翱翔，释放出另类的冥想。 直到演奏完毕。 中年男人和在场每个人几乎是屏住呼吸听完的最后一段，当琴键结束那一刻，整个人都释怀了。 太幸福，太好听了。 “弹得太好了，顾老师真棒。”韩颜希拍手叫好。 “比电视里老外弹得都好，绝对的大师水准！”白小芒夸赞道。 “这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老师都厉害！”江黎川脸上透着不可思议。 “我根本听不懂，但就是觉得好听！太精彩了！“老韩哈哈大笑道。 “行呀顾寒，什么时候会弹钢琴了，不错不错，我都激动了！”苏杰都难以掩饰兴奋的心情。 中年男人早就听傻了。 顾寒起身走到中年男人面前：“这位家长，我弹得还行吗？能不能教你家孩子？” 中年男人眼神呆滞，脑袋不停点头：“能，绝对能。顾老师，您还收学生吗？” “我也想学……叫我老江就行……” 顾寒也懒得搭理他，收好琴谱合起琴盖走到江黎川跟前：“记得明天来上课。”然后又转向另外两名学生：“还有你们俩，每天上午九点开课，时间不早了都回家吧。” 老江吞了吞口水见没人理他，凑到顾寒面前，态度三百六十度变化：“顾老师，弹得太好了。小川在你这培训我一百个放心。过来小川，别傻愣着了，报名费交了吗？” 江黎川看父亲如雷雨天式的情绪，说下就下说晴就晴，他都有些接受不了，但还是小心翼翼的说道：“不用交钱，免费的。” 老江把眼镜扶了扶，好似不太高兴：“你这孩子怎么能说慌话，我知道你怕我不给你钱，但是哪有上课不花钱的，何况是顾老师的课，说，多少钱我给你。“ “第一个月免费，第二个月开始收费。也不瞒你，以后每月都是1000元，学两个月，三个月任你选，随时可以退班。比你说的那个北山音乐培训班，怎么样？“顾寒本身就带着情绪，说话语气很不客气。 “真免费？“老江脸上挂着笑说：”像顾老师这么高的水平，价格还这么亲民，体验还这么专业的培训班，整个江北都找不到。“ 他心里最清楚，在北山可是花了8000报了两个月的音乐极速班。如果条件好，还有16000的三个月高级导师班，有基础的孩子还可以报38000的明星全能班。 相比较，辉煌艺术培训班第一个月免费，以后每月也只是收1000元，这简直没法比。最关键，人家的音乐能力太强了，不说别的，就那一首《彼得鲁斯卡》钢琴曲弹的他现在都回味无穷，估计半个月那段旋律会一直在他脑中回荡。 之前听过琅琅和张云笛的音乐会，今天这位顾老师的水平绝对不在他们之下。他们可是大师级的钢琴家音乐家，在这种级别的老师门下学习，别管学什么，绝对是一种幸运。有时候真正的高人，就在这种小地方。这叫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就是这个道理。 “顾老师，小川就麻烦您了。我刚才不是说笑的，您要是不限年龄我能不能报名？我也想学学钢琴，以后学校里组织个文艺晚会，我也能露一手，震撼一下他们的耳朵，让他们瞧瞧顾老师的学生水平有多高。呵呵。“ 顾寒回头瞅了眼江黎川，还是那副腼腆羞涩的样子，他对老江说：“你觉得，你报了名，以你儿子的性格他能学好吗？“ “怎么不能？我……“刚说一句，老江这才想起今天是儿子报名，嘿嘿笑道：”小川这孩子老实，我看他平时也爱哼个曲唱个歌，就想让他学学音乐。我就算了，小川能学好以后就多麻烦顾老师。“ “我的学生，肯定会用心教的。“顾寒点点头，看他这劲头比儿子还想学。 其实今天还是挺险，如果老江再晚一步进屋，大师灵感有效期一过，到时候什么世界钢琴曲，哪怕是两只老虎都不定弹得好。此刻脑海提示大师灵感已经结束，他忽然有些心慌，感觉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这时，脑海有了新的字幕。 【造星目标检索结束】 【任务发布：已发现可打造明星：韩颜希。】 【潜在学生：白小芒、江黎川。】 看到韩颜希的名字时，顾寒马上想到那个肉嘟嘟的小脸蛋。如果说三个人中最没机会做演员的，或者说最不可能演出名的，就数这个胖姑娘韩颜希。只是老韩太热情，小胖姑娘老师老师叫着，他一句过头的话也不敢讲。 他这个龙套演员，没天赋没演技他认了。可是这么多年，他也见过很多条件好、有天赋、很勤奋的人在这条路上照样失败。 艺术这东西很奇怪，影响的因素涉及到方方面面，有时候越觉得没戏，还偏偏成功了。既然系统第一个挑选了小胖姑娘，说明她应该有这方面的潜质。不信也没办法，系统定的就要执行。 【韩颜希：她有属于自己的角色。】 【注解：发现她身上的魅力，哪怕是一个胖子，也会有属于她自己的那一片天空。】 【完成阶段任务，会有奖励！加油吧！顾寒老师！】 加油吧……顾寒……系统是不是有病，让我加什么油？哦明白了，做任务的是顾寒，收益的是这些学生，顾寒老师不加油谁加油。 任务有点难，发现她身上的魅力？韩颜希身上除了肉多点，魅力真没看出来。系统硬要让自己去挖掘她的魅力……不完成，就不给奖励……这哪是发现学生魅力，这是在折磨老师！ 【任何一份收获，都需要付出努力！加油！】 这是告诉自己，不要想着坐享其成的事？想获得那些待解锁的技能，就要按任务说的做？我解读的对不对？切。也罢，谁叫摊上这么个系统呢。从明天开始，不，从今晚开始就给她制定些计划，好好挖掘挖掘。 确定了任务目标，顾寒不再多想，想多了也烦心。反正现在大师灵感结束，顾寒又恢复以前那种毫无天赋的夸张演技。还得想些理由，近期绝对不做任何表演，不弹任何钢琴曲子，啥乐器都不碰，以免穿帮。 看时间不早了，老韩领着韩颜希，还有白小芒跟顾寒打了招呼回家，老韩还说呢：“哪天顾老师有时间，一起吃个饭。“顾寒哪有心思吃饭，一脸羡慕的对着老韩说：”你有福了。“ “有福？啥意思？“老韩迟疑道。 顾寒心想，头一个打造的就是你家姑娘，等着以后成名吧。顺口说了句：“有个好闺女呗。“ 听到说闺女，老韩心花怒放走时还不停的感谢。 老韩走了，老江也是一个劲说感谢的话，顾寒嫌他烦，叫他带着儿子也回家了。 学生家长都走了，顾寒倒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心里还嘀咕：老天爷神机妙算，知道只需要三名学生就达标，还真就来了三个，多一个都没有。 “发什么愣？“苏杰今天高兴的很：”招三个学生可以了。明天，后天，大后天，没准还有更多人来呢。“还狠狠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小子真行，今天我可是开了眼。“ “不对？你之前是不是糊弄我？说你在横店又是演死人，又是演太监的，有时半个月都没个戏演。今天你的表现，可不像是龙套？还有还有，钢琴曲，快说，啥时候学会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苏杰问的咄咄逼人，顾寒恩了一声刚反应过来。 “命运多舛呀。跑龙套的不一定就没演技，你不知道不代表我就没学过钢琴。“顾寒说完，把地上垃圾袋拿起来交到苏杰手里说道：”今天累了，晚上还得做计划，就不留你吃饭了，这垃圾也顺手扔掉。“ “干嘛？轰我走？你小子过河拆桥，忘了今天谁在帮你了？又给你出宣传方案，又……“ 顾寒一抬手：“打住！今天我是真累，还要安排课程。明天，明天晚上一定请你喝扎啤，吃肉串，我说话算话。“ “这还差不多。“苏杰也确实看出顾寒满脸透着疲惫。上午发了半天海报，中午饭都没吃几口又是改方案，又是站在大街上发海报，下午忙的更是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今天就放他一马，明天再好好宰他。 苏杰拎着垃圾离开，顾寒终于可以放空自己，清静清静。可是脑子根本就停不下来，他还在想，韩颜希？先从哪开始呢？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最关键的地方。 第六章：造星第一周 减肥。 对，就是减肥。 要想红先瘦肚，顾寒琢磨了一晚上终于想到了阻碍韩颜希魅力释放的罪魁祸首。 历观影视圈这么多年，除了肥姐当年红极一时，好像众多一线演员中一个胖女人也没有。并不是说胖女人演技就差，而是胖子很容易被人定型。有人会说，某些电影里的女主就是大胖子。可是你要知道，人家要么是天后级的人物，要么是特效化妆。 就算真胖，杀青后也会减到原来的体重。一个纯胖子演二号三号都可以，但绝对不是女一号。说句更现实的话，以胖子为主角的戏根本就没有市场。 “发现她身上的魅力。”顾寒揣摩着这句话，魅力被小肉肉遮挡，肥肉不去掉魅力就无法展现。确认好攻破目标，顾寒一刻也不浪费，大半夜打电话给老韩。 联系上老韩，韩颜希早就睡着。顾寒让他通知韩颜希明早六点来培训班，不要吃早饭，具体细节也没说，只说韩颜希的培训已经开始了。老韩本来困得都睁不开眼，看顾寒对自家孩子这么上心，在电话里一再保证完成任务。 早上六点，辉煌艺术培训班。 街上的晨雾才慢慢退去，上班的行人还未渐多，有些早点铺子已经营业，环卫工人辛劳的扫着马路。 韩颜希推开教室的门，发现顾寒早就坐在讲台前，拿着笔写写画画挺认真的样子。 “顾老师早？您这是……”她觉得老师精神头很足，起这么早一点困意都没有，还在工作，难道他一宿没睡觉吗？ 看到肉嘟嘟的小脸，顾寒笑着让她坐在面前。昨天也没仔细观察这小丫头，今天从头到脚好好相相面。 这些年在横店可是见过不少演员，火爆的流量明星，实力派的一线影帝，各种特型演员，或者是毫无演技一直混迹片场的群演们，顾寒曾经眼巴巴看着某个演员通过一部戏就红了起来。 所以有些演员以后红不红，起步阶段还真能看出点门道。顾寒让她转身，看了两圈砸吧砸吧嘴，这孩子除了胖，哪都一般，没有任何红起来的基因。 “颜希呀，咱们辉煌艺术班的教学跟别的地方不同。别人是团体学习，共同上课。咱们采用的是最昂贵，也是最实用的教学方法，一对一体验式教学。根据每个学生的情况，定制对应的课程。今天，从你开始。” 顾寒看韩颜希穿的是运动装，点点头：“你知道作为一个演员，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我知道，是演技。”韩颜希很认真的回答。 “不对。”顾寒站起来摇摇头。 “那是……相貌？” “也不对。” “…是剧本，听说遇到一个好剧本是演员最大的福气。” 顾寒还是摇摇头，背着手来回踱步。 “演员不靠演技？不靠相貌？又不是好剧本？那是啥？我不知道了顾老师……” 顾寒突然站住，对着她笑道：“还有一点最重要，如果没它，你说的三点都不成立。” “那是？” “有一个好身体。”顾寒斩钉截铁的回答。 韩颜希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回答，有些不明白。 “演员如果没有一个好身体，你的演技再精湛演三天休五天，这样的演员谁能用你？你的容貌再俊俏整天病怏怏的样子，谁看了会喜欢？再好的剧本你有精力吃透吗？背都背不下还谈什么演戏？“ “别说以上三点，就是再说五点，十点，一切的基础都是要身体好。”说着，顾寒走到小黑板面前，铿锵有力的写了几个大字：“演员第一课，修身健体。两个重点：少吃，多动。” 看到“修身”和“少吃”两个字，韩颜希似乎明白了什么，说了句：“减肥呗？” 顾寒尴尬的笑着，前面铺垫那么多，被她一句话就说破了。 他之前在剧组见过不少胖妞，她们最讨厌别人说：“你又胖了。或者，你怎么不减减肥？“考虑一个姑娘家家的说减肥这种词，会不会不接受或者不开心。看她的表情，好像并不抗拒。 顾寒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减肥，只是锻炼身体中一个小环节。其实演员这个行业，只要演技好，胖点瘦点都行。当然了，瘦点会更好。因为塑造的人物会更多，戏路更宽一些。” 韩颜希抿着小嘴使劲点了点头：“恩。顾老师，我会努力的。” 小胖姑娘还挺懂事，遇到一个听话的学生很难得。 “对了顾老师，你要不要看看我的基本功？我在家总练习一些电影电视片段，我最熟悉的是……“ “颜希等一下。“顾寒不太想打断，但还是说道：“戏在你身上丢不了，这个不着急。可是健身修体刻不容缓，咱们现在就得去。“ 他满脑子现在只有一个目标，完成系统的第一项任务【发现她的魅力】，然后获得技能。技能不解锁，一切都是白扯。 韩颜希点头同意，二人下楼到附近的公园。 “第一项运动，跑步。”顾寒看了看时间：“两圈差不多1500米，现在开始跑，我在这等你。” “老师不跑吗？”韩颜希问道。 “呃？老师膝盖受过伤，就是因为以前没好好锻炼身体造成的，所以你要加油哟！”顾寒朝着韩颜希比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她也没再犹豫，迈着小粗腿，甩起小肉胳膊，慢慢悠悠跑了起来。 顾寒也不催促，坐在凉椅上有些困意连打了几个哈气。 当年群演的时候，片场附近早点铺子都比一般的要早，他总是揣着四个包子，买一杯豆浆，四五点就去等活。 不是剧组起得有多早，而是等活的人太多，早去排得靠前些。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副导演就会来挑演员，排得太后面看都看不到你，那还演个球的戏。 十五分钟以后，韩颜希终于跑完了1500米。 这个成绩跟六十岁以上的老太太比肯定会赢。顾寒以前跑过，不用太拼命五分钟准完事。这丫头确实缺乏锻炼，看她累得够呛先让她歇会：“休息十分钟吧。“ 她也没发什么牢骚，坐在旁边呼哧喘着气。顾寒随便问了句：“老韩做什么工作的？“ “我老爸吗？以前是卖猪肉的，后来卖熟食，现在给肉冷场开车。“ 顾寒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继续问：“平时你一天三餐都吃什么？“ 谈吃饭相关的，韩颜希顿时来了精神，边回忆边说：“先说早上吧，如果吃中餐，主食就是肉包子，肉饼，鸡蛋饼，糖油饼或者炸糕，再配上小米粥、胡辣汤、豆腐脑、炒肝都可以。顾老师不会以为这些我一次性全吃吧？不会的，我挑几样吃而已。“ ”如果西餐就简单了，两个鸡腿汉堡两杯牛奶就够了，再加三个蛋挞。我们体育老师说，这个饭量并不多，跟他早上一样，很正常很健康。“ ”中午在学校食堂简单吃点，排骨猪蹄地三鲜，一碗米饭一个花卷，汤水免费每次都会多喝几碗。晚上老爸回家，老妈说要犒劳一下爸爸就会吃的好一些，有时候涮羊肉，有时候炖大鱼，有时候包猪肉韭菜馅饺子，还有三鲜馅的，反正花样不少。“ 照韩颜希的菜单和饭量，顾寒吃一个月保准胖二十斤。看来韩颜希这身肉，每一斤每一两都是她努力吃回来的，确实不容易。顾寒心里发愁，减肥计划还要再完善完善。 休息结束，还要完成1500米。这次胖丫头是真挪不动皮鼓，好不容易让她站起来，几乎是一步一个脚印，鞋底擦着地面往前走，这艰难程度不亚于先烈们过雪山草地。 顾寒只能陪着她跑了两圈，说是陪跑，其实跟走差不多。他也知道第一次跑三千米确实不容易，但是想甩掉这身肉，这一关必须挺过 韩颜希的毅力还是让顾寒很吃惊，跑到一半时累的哭了起来，哭归哭但没有叫一句苦，小胖丫头攥着拳头，嘴里说着：“韩颜希加油，韩颜希你行的！“说实话，看到这一幕他都感动了。 3000米结束后，她全身汗水早就渗湿了运动衣，几乎瘫软在座椅上。看她累坏的样子，顾寒有点心疼。 可面前这个姑娘并不是别人，也不是普通的姑娘，她是系统挑选的造星对象。换句话讲，未来她就是璀璨的明星，今天一切的坚持付出不会白费的。 休息片刻，顾寒看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 “再歇会行吗？”韩颜希可怜兮兮的样子。 “还歇呀……都半小时了？”顾寒看了下手机有点急。 公园铁栅栏外是条马路，这个点正是上班的时间，有不少人已经拎着早点穿行而过。他凑近韩颜希说：“我请你吃早点。” 韩颜希本来是葛友瘫的造型，快睡着的状态。听到早点，瞬间坐了起来，两眼都冒着光：“我休息好了，咱们快走吧，一会早餐铺都撤摊了。” 这丫头真是个吃货。 老六早点铺是顾寒经常来的，就在楼下也很方便。这家的早点很是丰富，顾寒每次都憋足几天才会来吃一顿，主要是吃太多，也吃不起。既然是他请客，自然不会让学生花钱，找好位置让她坐下等着就行。 不一会顾寒买了五六样摆满桌子，有豆腐脑、馄饨汤、小笼包、油饼、炸糕、烧饼夹牛肉，还有二个茶鸡蛋。 “这么多好吃的！“韩颜希光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端来第一碗的时候她就想吃，只是碍于对方是老师才等了一下下，换成老爸早就开动了。 顾寒把小咸菜倒了点醋和辣椒油端了过来，劈开筷子，两头刮了刮毛，说了句：“吃吧。” 韩颜希一筷子夹起肉包子就往嘴里放，顾寒马上拦道：“等一下。” 肉包子离嘴只有半尺距离，干看着吃不到嘴里很痛苦的。 “顾老师你要干嘛？吃完再说行吗？“ 顾寒大意了，用自己的筷子小心翼翼把韩颜希的肉包子，夹到了自己小碟里，然后把豆腐脑推到她的面前，把另外几道小吃向自己这边移了移，才说：“你今天只能吃豆腐脑，其余的这些我来消灭。“ 韩颜希听到这句话如晴天霹雳，立马就僵化了。 她眼神呆滞，筷子悬在空半中，两团泪花在眼眶里打转。顾寒也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既然决定要改变她，就要狠心一些，严师出高徒这句话不会错的。 顾寒把豆腐脑向前推了推，淡淡说道：“如果你想吃演员这碗饭，就不要吃以前那些饭。如果你自己都打算放弃自己，我无话可说。” 他也不知道一个十八岁的姑娘能不能听懂这句话，或者能不能受得了这种磨练，既然系统选择了她就不会放弃。 对于韩颜希的内心，辛苦了一早上就盼望着一顿丰盛的早餐来化解这份疲劳。现在可好，一碗豆腐脑就想打发她？平时最少也得再来两笼肉包子。 放到平时她早就闹了，但今天，听到顾寒再次提到演员的时候，她咬着嘴唇把泪擦干。端起豆腐脑，呼噜呼噜几口吃完，抬起皮鼓就上了二楼，只留下顾寒一人夹着肉包子在晨风中慢慢品尝。 第七章：首周数据测评 顾寒回到教室已经八点半，韩颜希正在打扫卫生，低着头干劲十足，小脸嘟嘟着没任何表情。这胖丫头是化悲伤为动力，在发泄呢？顾寒也没说话，去卧室收拾下衣服和今天上课的内容。 过了两分钟，白小芒和江黎川前后脚进屋。白小芒还问呢：“希希你咋来这么早？我去找你，韩叔说你六点就来啦？来这么早，就是为了打扫卫生吗？” 韩颜希也没说慌，趁着顾寒不在，小声说：“知道来这么早做什么嘛？让我减肥呢，早上跑了三千多米，累死我了。” “哇塞！三千米，够狠的。”白小芒夸张的说道，边说边抢过她手里的墩布：“我来擦，你歇会。” 韩颜希也没推辞，让出墩布继续说：“这不算啥。关键早上我只喝了一碗豆腐脑，现在肚里还瘪瘪着呢。”说到运动她能忍受，可是吃这方面她是真的饿。 “一碗豆腐脑？我都不够？顾老师太严格了，要不我跟他说说……” 韩颜希摇摇头：“算了。反正我对这身肉也不喜欢。我喜欢表演，想做演员。你看哪个正儿八经的演员有我这么胖的。我也要为了我的梦想拼一把。你说是不是？” 白小芒点点头：“希希我支持你。对了，我没吃早点，拿了两块蛋糕，你要不要来一块？还是你最喜欢的夹心奶油蛋糕。” 韩颜希一听，嘴里瞬间全是奶油的香味，馋的不行了，瞪着白小芒：“你这臭丫头故意馋我是不是？从现在开始，不准在我面前吃东西。不跟你说了，我要看书。” 九点准时上课，顾寒准备好了以前备课的内容。为了开培训班，他也是恶补了几本表演方面的专业书籍，懂不懂放一边，有几本书放在课桌上起码显得正规些。 顾寒给韩颜希和白小芒每人发了两本书，一本是《演员的自我修养》星爷当年的那本。还有一本《戏剧电影的艺术实用手册》。 “白小芒，韩颜希，咱们班注重演技的训练，理论知识你们就自己看书吧。” 这话说的也没错，本来就是短期培训，理论知识和电影历史是电影学院讲的。顾寒这种培训班更注重实际表演，前几节课自己看书没什么问题。 交待完表演的事，音乐课的事也要安排。 “江黎川你是打算学演奏，还是以后做歌手？”这点很重要。 音乐本身分的就很细，做歌手一般学声乐的比较多，还有学作曲或者演奏。而演奏又分很多乐器，种类繁多，必须细分。想学得大而全，是不可能的，也学不好。这一点顾寒很清楚。 江黎川想都没想，说道：“顾老师，我想当歌手。演奏能学自然更好。不过我更欢唱歌。” 唱歌确实简单些，相比昨天演奏世界级的钢琴要容易的多。钢琴必须练到某种程度才能表演，是一种天赋和纯技术的体现。 而唱歌是不同的，尤其这个时代当歌手。观众欣赏的种类比较丰富，门类和风格也比较多，无论哪个小众群体都会有一批粉丝。只要找到自己的情感表达方式，就会唱出来。 当然演唱功底，和乐理知识还是要会的，再有就是原创力很重要。这三方面直接影响着他未来能不能成为超一线音乐人。 业内有位大哥级的人物说过，艺人到了最后拼的是文化，这一点顾寒很认同。但是不同阶段，要解决的问题不同。比如接下来，江黎川的课程就很难办。 “你会吉他对吧？” “恩。我自学过两年吉他。” “想做歌手没问题。但你爸给你的目标是考上音乐学院，所以你的课程要一半以上是以考试为主，包括韩颜希也是一样。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书，你先看着。” 顾寒扔给了他一本乐理知识的书：“这周把书看完。下周一小考。” “啊？” 江黎川没想到顾老师扔下本书就不管了，还下周考试？这跟他之前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幻想着跟大师学音乐，一定超有意思，每天都能听到梦幻般的旋律，怎么现实差距好大。 顾寒确实不懂音乐，也只能继续找理由：“不相信老师的水平？” “我相信，我昨天就被老师的音乐征服了。只是……”江黎川本来就腼腆说这些话他都觉得不好意思。 “别只是了。照我说的做。” “哦。” 江黎川很听话，既然老师说了就会照做，他相信老师一定有他的道理。 顾寒趴在他的桌前小声问道：“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你一定要选辉煌艺术培训班，而不是选北山培训？” 这话问出，江黎川就沉默了，好像这个问题很难回答。顾寒知道他脸皮薄，也不难为他，拍了拍肩膀，随意说道：“算了，我只是好奇而已。看书吧。” 这一天，学生的任务是看书。顾寒几乎没有提任何表演和音乐相关的内容。 苏杰因为有事要外出，没来宰顾寒的扎啤，说凑够一打准回来，让他省着点花钱。另一件事也如同顾寒想的那样，新生报名戛然而止在3名，硕大的教室算上老师才四人，空空荡荡的倒是挺凉快。 中午顾寒给韩颜希准备的减肥套餐，菜团子（50克）、水煮鸡胸肉（50克）配青菜拼盘（200克）。白小芒和江黎川看着韩颜希吃饭都惊掉了，她把菜团子当肘子啃，把鸡胸肉当红烧肉吃，吃的狼吞虎咽，还显得倍香，时不时用纸擦嘴好像油很多一样。 晚饭，顾寒和老韩打过招呼，一杯牛奶或者一小盘青菜。 第二天，韩颜希六点到教室，双腿已经疼的抬不起来，在顾寒的反复催促下再次出发。 忠叔每天起的很早，昨天就看到顾寒带着一个胖丫头跑步，他点着一根烟坐在门口，问道：“什么时候改行了？做减肥训练啦？” “早啊忠叔。”顾寒满脸无奈，但还是客气的回答：“这是表演班的学生，带她练练身体，肢体表演需要的。呵呵。” “哦，表演呢？我还以为减肥呢。”忠叔拍着肚皮笑道：“我这几天观察，你的培训班有三名学生了吧？” “这三名学生着急，就让他们先来学几天。还有一大批学生，很快就来报到了。那个……您慢慢抽，我先走啦。”忠叔的问题总是这么直接而又尴尬。打完招呼带着韩颜希快速跑到公园，下次出来躲着他点。 忠叔望着顾寒和胖丫头离开的背影摇摇头：“总是过几天过几天，糊弄自己呗。唉，剁肉馅去。” 来到公园，韩颜希今天又完成3000米，又加了几组腹部减脂训练。早餐还是一碗豆腐脑，不过有加餐，两个煮鸡蛋清，蛋黄归顾寒。 连续五六天的高强度训练，可怜的韩颜希每天晚上到家倒头便睡，白天跑步累的要死，上课看书纯靠意志坚挺。在这种体力、饥饿、精神的三重强压下，终于迎来了第一个阶段，首周的体重测评。 这天早上，顾寒看韩颜希好像瘦了。一直没称重，就是想在关键时候称一下，如果减的比较多，对她来讲，也算是一种安慰和鼓励。 顾寒把秤摆好，让韩颜希开始称重。别说她自己，顾寒这个教练也很紧张。毕竟这一周，他一样是睡不好，一样得起早陪着运动，只是吃的好点而已。 第一周的减肥数据很重要，开始减的都是水分，起码前十斤就容易减掉。只要有个好的开始，他相信以后成为习惯就不觉得那么苦了。 韩颜希脱掉外套，光着脚轻轻踩到电子秤上，数字不停的变动，当数字停止那一刻，两个人都紧张的看了过去。 78公斤。 顾寒马上换算78公斤是156斤，这个重量是减了多少？他之前忘了给她称重，原始重量是多少他不知道。 “你之前是多少斤？” 韩颜希脸色不太好看，抿着小嘴不情愿的说道：“我之前是77公斤。” 顾寒张大嘴吧：“多少？77公斤？减肥一周，还涨了1公斤？” 第八章：发现你的魅力 顾寒拉了把椅子坐下，张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秤坏了？或者没称准？这是印入顾寒脑中的第一个答案。他马上让韩颜希又称了一次，还是78公斤。顾寒还是不信，又称了一次，78公斤始终没有变。 “韩颜希，这几天晚上你都吃什么了？”顾寒很清楚晚饭对减肥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她从小就大猪肘子小猪蹄得这么吃，早就形成习惯，哪那么容易控制住，万一没忍住偷吃也说不准。 她使劲抿着嘴不说话，眼角早就湿润，小声的抽泣还是被顾寒听到。 “你哭什么？不就是问你晚上吃的什么吗？”顾寒最怕女孩哭，更怕还没说什么呢，就哭得稀里哗啦的这种。 “我什么都没吃。”韩颜希小手抹着眼泪。 “那怎么一斤都没瘦？”问她还不如问老韩，作为监督人他是怎么配合工作的。顾寒接着说道：“我打电话问问老韩吧。” 韩颜希听到要打电话问老爸，简直泪崩了：“老师不信我的话？呜呜呜……” 刚拿起手机对方哭得更厉害了，顾寒马上说：“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 顾寒话没讲完，韩颜希用胳膊抹了把眼泪就往外跑。这胖丫头脾气怎么这么倔，平时感觉挺听话的，赶忙去拦：“你上哪？” “我去跑步，去运动，去减肥！”喊了两声，韩颜希推门而去。 顾寒也没追，叹了口气：“减肥的道路也太不顺利了，有那么难吗肯定是哪出了问题？”他拿起手机继续拨打给老韩。 十五分钟后。 顾寒迈进公园，打远就看到韩颜希在跑步，心里阵阵自责。 刚刚跟老韩通过电话，老韩说自打那天减肥开始，这一周希希就没吃过一粒米，一块肉。每天就是青菜和牛奶。她妈疼孩子，有时候会做点骨头汤或蛋花汤，总要补充点营养。 晚上这孩子经常饿醒，老韩就给她拿一块蛋糕放到床前。可是每天上学后，那块蛋糕原封不动的还摆在那，下面还压着一张小纸条：“我想吃演员那碗饭，就不能吃以前那些饭。”老韩当时没看懂，后来慢慢才明白，闺女的决心不是一般的大。 老韩不可能说谎，顾寒也相信这些话。那原因在哪？锻炼时间太短吗？别人一周随便减减都瘦二三斤。 这个韩颜希的肉实在是顽强，回头找专业的健身教练咨询才行，顾寒这样想着已经走到经常跑步的赛道上。 天空忽然阴云密布，随后闪电雷声不断。马上就要下雨了，顾寒赶快跑过去喊她。 “韩颜希，要下雨了，快点回教室。“ 韩颜希跑得满头大汗，每一步落地后都会弹起头发上的汗珠。顾寒喊的声音很大，她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向前奔跑。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马上回来！“顾寒喊得时候，雨水已经浇了下来。 平时北新市都是小雨淅淅，今日却出奇的很，倾盆大雨之间，顾寒瞬间成了落汤鸡。 看着雨中的韩颜希还在跑，一点回来的意思都没有，心里又着急又上火。怎么说他还是老师，虽然也只有二十三岁，但他从小经历的比同龄人要多很多。学生都管不住，那还得了，顾寒一口气跑了过去。 “别跑了，这么大雨跑步你傻呀，快跟我回去。“顾寒用手指着让她回教室。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连顾寒都冻得瑟瑟发抖，韩颜希一句话也不说，绕过顾寒继续跑。 “你给我站住，你再走，我就让老韩把你领回去！“顾寒也是没辙，直接放出狠话。现在身体是外冷内热，心里憋着一口气很不舒服。 再看韩颜希跑着跑着，一下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哇哇大哭。 顾寒走到她面前，对她说：“难道你忘了做演员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是身体最重要。你淋坏了身体，还怎么上课？怎么学表演？“ “可我减肥不成功，我一样演不了戏，要好身体做什么？”韩颜希哭得很伤心，在浑浊的雨水中显得为尤为悲伤。 “你懂什么！一周减不成，可以两周，三周。身体真要是被你搞坏了，以后想后悔都来不及。” 顾寒想起了以前在剧组，一场深夜的雨戏。十个小时，零下十几度的天气他们这些群演跑了不知道多少遍，可能为了赚那几百块钱，或者一个演戏的机会。但付出的却是一周的高烧，如果不是及时去医院检查，那次就会肺部感染，后果不堪设想。 减肥这件事，顾寒觉得自己有问题，太急于求成。如果称完重量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给她太大压力，也许会不一样。 “如果今天我连减肥都做不到，以后我会更后悔的。”韩颜希哭着说道。 顾寒听到这话又无语了，继续劝道：“没人嫌弃你胖，我说过胖瘦都不影响演戏。咱们现在回去，换件干净衣服，我今天就教你表演好不好？” “顾老师你知道吗？我从小就胖，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这样。他们取笑我的时候，我也跟着笑。见我笑，他们笑的更厉害。“ “不知道为什么，我笑的时候心里总是酸酸的。他们不酸吗？为什么我酸的时候根本不想笑？而他们笑的那么开心？” “当有一天我长大了才懂，心里酸酸的原来只有自己。我还学会一个词来形容这种感觉，它叫自卑。” “直到一部叫《喜剧之王》的电影出现，我的生活才微妙的发生着改变。说实话我根本看不懂，但就是被它深深吸引了。我尝试着说里面的台词，学着他们夸张搞笑的动作，就这么一点点我喜欢上了表演。我喜欢演别人，因为他们的人生我说了算。我有了新的目标，考电影学院，我要做演员。“ “上电影学院妈妈并不同意，她想让我考师范大学，毕业做个老师，以后找个对象嫁了过安生日子。只有老爸支持我，说考电影学院很难，以我的基础根本不够，如果培训一下说不定有机会。老妈虽然不再反对，但也没说支持。“ “那天，我和老爸转了七八家培训班，费用都很高。老爸说再看看，说这几家都不合适。我知道他是舍不得，想找价格便宜点的。别看我们家天天吃肉，那都是爸妈省吃俭用出来的。“ ”就在那个时候，我看到了辉煌艺术培训班的海报。我不怕别人瞧不起，我就是冲着第一个月免费才来的。一开始也很担心老师水平不高，怕是骗子，或者没什么真才实学，直到顾老师的演技征服了我们。“ “老师，我只想学好表演，我不会放弃自己，你也别放弃我好吗？我还要坚持，还要跑，一定会瘦下去的。“ 没想到平时傻乎乎的胖丫头竟能说出这些话。她每一句话顾寒都能感同身受，每一个字都戳到了心坎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哭了还是雨水，脸上一直湿乎乎的。 也许是从小的自卑，让她骨子里比别人多出了很多坚韧的东西。她可以是乖乖的小胖姑娘，也可以是倔强在暴雨中奔跑的女孩，她还是追求梦想，敢于拼搏的表演班学生。 在某一瞬间，顾寒感觉，胖也不是那么讨厌，胖也可以无所谓。这个女孩脸上所呈现出来的画面很立体，情绪很饱满，说出的每句话都表达着她的性格。这不就是一真正演员，该有的素质吗？ 怎么回事？顾寒发现自己的感悟力瞬间增进了不少。 这时顾寒脑中闪光，字幕出现： 【她的成长你能看见，恭喜你发现了她的魅力！】 第九章：任务后的奖励 【她的成长你能看见，恭喜你发现了她的魅力！】 顾寒心中卧槽了十几遍才冷静下来，他奇怪的表情和动作把韩颜希都吓了一跳。 韩颜希的魅力找到了？减肥不是没成功吗？没瘦怎么发现的魅力？魅力是什么？一连串问题充斥在顾寒的大脑中。 难道是她的性格？倔强、坚韧才是她身上的魅力？我的天呢，系统在玩我吗？这算运气好被顾寒激发出来的，还是命中注定有此一遭？现在的心情是激动、感动、加冰冻。 顾寒也不管韩颜希说没说完，总之在这瓢泼大雨中聊天真的很酸爽，拉着她的手就往回跑。 可能是情绪得到了释放，韩颜希不再抗拒。往回跑的时候才感觉好冷，两个人打着喷嚏跑回了教室。 一进门，就看到白小芒和江黎川用毛巾擦头。看样子他俩同样淋成了落汤鸡，顾韩赶紧跑到卫生间拿了两块毛巾，扔给韩颜希一块擦。 白小芒和江黎川只是头有些湿，顾寒和韩颜希是全身透心凉。顾寒擦完直接换了件衣服，又找了两件自己干净的衣服扔给韩颜希也换上，这个时候就不分什么男装女装了，别生病就行。他拿出感冒药，每人发了一片。 顾寒继续让他们看书，他要好好看看任务完成到底有什么奖励。憋了一周，总算看见收获了。 他调出巨星老师系统界面： 绑定老师：顾寒 绑定机构：辉煌艺术培训班 教学积分：50 学生数量：3 完成任务：（韩颜希20%） 解锁技能：（通过教学积分兑换技能。） 待解锁技能：（人物表演（220项）、音乐能力（32项）、导演编剧能力(12项)、综艺才能（35）……） 教学积分终于有数字了，50分看来是这次的奖励。通过积分可以兑换技能，原来是这么玩的。 完成任务那一项，顾寒看到韩颜希20%。这是什么意思？刚想到这，系统马上提示。 【造星学生百分比数字，代表着已完巨星的程度。】 顾寒还是不太明白。难道说，再完成80%，韩颜希就会成为明星？今天只是发现她一个魅力，就完成了20%，可见发现一个演员的闪光点是多么的重要。系统不再给提示，顾寒也只好按自己想的解释。 既然任务完成，减肥计划也就不用再执行，如果她自己想坚持，就随她意。顾寒可是巨星老师，要花更多时间在教学上才行。已经糊弄学生一周，再不使出点杀手锏，学生就该炸毛了。 上周好几次，江黎川非要让他弹首曲子，顾寒假装肚子疼才躲过。后来又让他指点吉他技巧，他又以关节炎的理由搪塞。 白小芒倒是好对付，这个女孩子傻白甜那种，从不主动提要求。不过韩颜希多次想表演小品，都没允许。顾寒有些憋不住想露几手，正好今天新旧帐一起算。 50分到底能兑换多少技能呢？根据提示可以自由选择，不同的技能积分不同。 顾寒看了一圈，没吓趴下，合着这50积分也兑换不了什么。 人物角色表演：医生30，军人50，白领20，警察40、厨师20、老板20、富豪20、律师 专项技能：台词功底30、表情训练30、眼神魅力30、哭戏大全30、忧郁情绪30、笑的艺术30、模仿动物20、情感压缩包20、老人表演20 把220项全学会，没几千分下不来。现实生活中穷了二十三年，没想到有了系统还这么穷。不就是个角色表演嘛，需要这么贵？ 【人物表演每一项都是大师级的演技，不要轻视每一个角色。】 顾寒有个想法，演技是相通的，如果会演军人，演警察肯定不难。如果会演白领，那些所有上班族，大到总监小到职员，都可以演。而且人物是立体的，每种角色不可能只有一面。 但是这个“专项技能”有点意思，他不是以角色分类，而是以表演技巧划分。光看这些名称就觉得不错，比较实用，关键价格不贵。 再看看其他的选项 音乐能力更贵了：灵魂钢琴师480、传奇吉他大师300、美声唱法420、民歌唱腔430、摇滚金属粗犷380 导演编剧技能：悬疑类型230、喜剧类型220、爱情类型190、剧情类型200、动作类210 其他才艺能力：新闻主持200、综艺主持220、情感主持190、相声310、小品290…… 这几项也只能是看看，积分连个零头都不够。想想也对，这些门类属于专业技能，随便选上一项，这辈子吃喝不愁。 比如灵魂钢琴师，今天兑换这一项，明天他就能超越琅琅。 比如综艺主持，开一档新节目绝对超过大本营的收视率。 再比如相声，穿上大褂往那一站，以后就没德云社什么事了。 一切都怨积分太少。顾寒正琢磨选哪项，系统字幕呈现： 【系统目标：帮助顾寒成为全球第一的造星老师】 【绑定机构：辉煌艺术培训班。】 【提示：请要认清你的工作内容，不要妄想未来！】 顾寒咬着牙挥舞着拳头表示不满，满脑子是系统挨揍时的模样。在几次系统提示后，顾寒退出了界面。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三名学生无聊的盯着书本。这时顾寒推开卧室的门，走到了讲台上，面露微笑说了句：“韩颜希，今天给你排大戏。“ “大戏？“白小芒傻傻的问题。 “话剧？还是影视剧片段？还是小品呢？“韩颜希最近没少看书，电影学院要学的东西，她都提前看了个遍。 顾寒故作神秘的说道：“毕业大戏。“ 啥？毕业大戏？学生们更不懂了，尤其韩颜希他以为顾寒不要她了呢，才刚上一周的课，怎么会排毕业大戏。肯定是之前在公园跑步不听话，把顾老师气坏了，如果是这样她一定要道歉的。 韩颜希突然站起来，眼圈又有些泛红：“顾老师对不起，由于我的不听话让顾老师感冒了，着凉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像今天这样胡闹，顾老师让我做……“ 眼看着韩颜希小嘴巴巴的说个不停，顾寒淡淡说道：“好啦，再哭就真的让你走了。“ “可你说要排毕业大戏？“韩颜希毕竟是小姑娘，哪里懂老师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呀。是毕业大戏。因为排完这场戏，以你的水平就足够做个演员了。“ 听到这句话，别说两个小丫头不信，一旁的江黎川都持怀疑的眼光看向顾寒。 虽然顾老师演技精湛，音乐水平极高，但毕竟啥也没教呢？如果你真教了一年，两年，三年，再说这话也有人信。这才一周就开始排毕业大戏，怎能叫人信服。 看三位学生的眼神顾寒就知道他们不信，他又补充道：“如果这场戏排完，演不上一个重要的角色，你继续留在培训班，我绝不说二话。“ 顾老师说排练完，她就能演一个重要角色，她确实不信。反正也说了，达不到他说的目标，还可以继续学。这样韩颜希心里踏实一些。 如果真如顾老师所说，演上一个重要角色，那得多高演技呢？有这水平，还考电影学院干嘛。反正这事，也只是做梦想想，基本不可能，或者说短期内不可能实现。 “那要排什么戏呢？只有我吗，小芒演吗？“韩颜希问道。 “小芒可以演配角，但这部戏是给你排的。还记得咱们班的教学方式吗？一对一定制教学。你出徒了，下个就是她，别着急。“ “我一点不着急，我在家待着也无聊，呵呵。“白小芒笑道。 江黎川也着急了，马上问：“老师，我呢？不是说这周考试吗？“ 看到他，顾寒意气风发的脸上显得有点尴尬，他说道：“考试是一定会考的。乐理知识学得怎么样了？“ “简单的乐理我以前就会，这本书我前两天就看会了，考试肯定没问题。“江黎川说的很有力，生怕被老师看扁。 江黎川都学完啦？他想了想又说：“学完了很好。接下来，你把这本书上的吉他琴谱都学会，下周检查。“ 吉它弹奏，挺厚的一本，除了讲如何弹奏，上面还有琴谱，分演奏名曲、流行歌曲和弦伴奏。江黎川有点气躁：“什么时候让我表现一下，也给你弹一曲听听？“ 顾寒道：“你别着急，先坐下。你看韩颜希，上周她也找我，非要演一段给我。我说不用看，需要看的时候，自然会让你演。看看现在，我都给她排戏了。“ “那顾老师别忘了我。“江黎川不善言辞，刚才说出那句已经算很莽撞的一次了。顾寒自然不会忘，就三个学生还忘一个，他只是等待下一个时机。 韩颜希早就按耐不住，只要能演戏，又是顾老师亲自教，激动得一分钟都不想等：“顾老师有剧本吗？咱们排什么戏？“ “当然有剧本。” 顾寒稳了稳情绪，说道：“戏的名字叫《瘦身男女》“ 第十章：围读剧本 顾寒之前在卧室琢磨着选哪种角色比较通吃。因为有些角色，你就算演得比奥斯卡男主都厉害，但这种角色太冷门，顾寒积分太少，基本不在考虑范围。 真正的演技，是演员一部又一部作品历练出来的，他们能掌握不同角色的演绎是无可厚非的。 顾寒却不同。他本身演戏天赋很差，一切全靠系统。既然靠系统，该获得什么角色演技就只能乖乖接受，本来就是白来的还要怎样。 还好顾寒不矫情，角色未选好，韩颜希的状态又变了。 【系统提示1：韩颜希获得剧本《瘦身都市男女》的女主表演权。】 【系统提示2：韩颜希演技提升至：专业a级】 【备注：剧本是巨星系统独家原创，请尽快下载剧本打印，在1-2周内进行排练。经系统考核通过后，可将剧本投稿至导演（五位备选名单），本剧必须由韩颜希饰女主。】 这下顾寒是真的懵了，就这几句话他反复念了十遍才停下。 系统对这些学生也太好了吧？先是激发出性格魅力，然后获得原创剧本，大明星都不一定有这待遇。关键演技直接提升到专业水准。他看了提示，共三个级别（专业、精湛、神级，每个级别分abc三等。），虽然是专业，但那也是普通演员奋斗一辈子都达不到的水平。 还得给人家排练，最后把排好的演员剧本，打包送给人家导演？随后人家参演该剧，两个月后拍完，一个月后影片上映，接着就是走红地毯，导演拿最佳导演奖，韩颜希拿最佳女演员奖，一夜成名，是不是这个意思？ 真不愧是造星系统，往死里捧这些学生。 他忙活半天才获得50积分，最多兑换两种演技，怎么心里有股羡慕嫉妒的感觉。 【系统提示：顾寒老师获得剧本的艺术指导顾问、创作署名权。】 看到系统再次提示，顾寒仔细阅读后心情总算好点。这算安慰奖吗？艺术指导顾问不就是教韩颜希排戏吗干活不给钱的那种，相当于系统的劳工。 创作署名权相当于成为剧本的作者？好归好，只是拿别人的东西说成自己的，感觉很羞臊。 冷静了一会，顾寒认命了。因为刚才有那么一丝愤怒时，系统提示是否卸载。 系统把事情安排得这么周密，做不好肯定是顾寒的责任，但如果完成了应该有其他的奖励。 系统再次呈现【完成本次任务，有奖品鼓励！加油吧顾寒老师，我看好你哟！】 “我也看好你哟！”又是打三杆子给个甜枣吃的策略。 他在脑海把剧本看了一遍，看完最后一个字时，他已经哭了三次。很纳闷自己一个男人看减肥剧会落泪。 这是一部都市爱情片，有那么一些荒诞和童话在里面。内容非常感人，非常励志。关键女主很适合韩颜希，无论从性格到人物外形，都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顾寒系统中的角色演技还没有兑换，考虑到有新剧本，他决定配合韩颜希的表演。最后他选择的角色是：白领。这个角色包含的还是比较广的，适合表演大部分都市剧。 另一项他选择了专业技能：眼神魅力。 选择这项是源自小时候的情结。小时候看电影就羡慕发哥的眼神，一出场那桀骜不驯的眼神可以秒杀所有人，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后来伟仔出现，那种自带忧郁的眼神，眸子深邃透明，别说女人，男人都受不了。所以有时候演技长相差点都行，眼神的魅力必须强。 两项正好消费50积分。兑换应用完，开始忙活剧本的事。 说起来系统有时候真奇妙，脑中的剧本竟然自动下载到u盘中。他没电脑，又跑到楼下打字社打印了厚厚一摞，整整20万字。 顾寒自打看过剧本后就有一个感觉，他对人物的了解和体会突然很深刻。这种感觉很像大师瞬间灵感一样，每个情节、每个人物如何去演绎去表达，他都烂熟于心渗透骨髓。 难道，这就是艺术指导顾问拥有的能力吗？顾寒笑了。 下午，顾寒拿着剧本来到教室，把剧本给韩颜希看，白小芒也凑了过来。刚开始二人都不说话，抱着剧本看的很入迷。两个小时后，再看这俩都哭成了泪人。 “顾老师，我好心疼这个胖子……”白小芒哭得稀里哗啦。 “米妮真幸运，能遇到胖子这种人……”韩颜希也哭得不轻。 “剧本真好，顾老师这是哪部剧，我怎么没看过？是小说，还是电影？”韩颜希问道。 “都不是。”顾寒淡淡回答。 “什么？都不是？”两个姑娘异口同声：“那这是……” 顾寒微笑道：“这是我写的。” “顾老师您还会写剧本？”韩颜希太吃惊了，我们的顾老师会演戏，会弹钢琴，竟然还会写剧本？关键写的还这么好，怎么能叫她不惊讶不震惊。 “顾老师我太崇拜您了，您小说写的真好……”白小芒眨着大眼睛，抱着剧本跳了起来。 “准确的说叫剧本，跟小说还是不太一样。小说以叙事为主，剧本以对白为主。其他的区别，有时间再给你们讲。呵呵。”顾寒纠正了一下。 白小芒伸了伸舌头坐回原位，拿起剧本爱不释手。 “顾老师写的，那我也看看。”江黎川赶紧放下手里的吉他，把看过的剧本也拿过来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 “再给你们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大家一起围读剧本。除了把一些重要情节对对词，体会一下人物的关系和心理语言。最重要的是通过这种方式，把你们问题和想法说出来？然后大家交换意见。” 听说要围读剧本，韩颜希有些兴奋，捧着剧本说：“咱们是演话剧，还是拍影视剧，听说方法都不一样。” 顾寒笑道：“从表演角度没什么不一样。电影电视是剪辑的艺术，话剧考验的是演员临场的表演能力。” “我们把几场重要的对白排一下，主要以台词和表情为主，用不着大幅度的肢体表演，比话剧和影视剧肯定要简单很多。” 韩颜希听得一知半解，白小芒稀里糊涂，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本来江黎川要练吉他，结果被剧本吸引看了一下午，晚上回家还说要带回去。不过被韩颜希无情的拒绝了。 第二天下午，辉煌艺术培训班教室。 顾寒走进教室，三双眼睛都紧张的盯着他。今天排戏跟江黎川没关系，不过人家在一起说剧本，他在一旁弹吉它也不合适，倒不如给他一个角色，也让他参与参与，没想到羞涩的江同学点头答应了，而且很积极。 主要分了一下人物，顾寒饰胖子，韩颜希饰米妮，白小芒饰记者及多个路人，江黎川饰米妮前男友吴先生。 顾寒先简单说了下剧情：米妮遭受失恋打击后，饮食失控成了200斤的大肥婆。机缘巧合下认识了胖子，并很快成为朋友。这个时候他们在广播中听到学成归来的钢琴师吴先生，也就是米妮曾经的男朋友，在电台采访中提起十年之约，并说一定会等她，剧情从这个地方展开。 第十一章：剧本上 韩颜希读了好几遍剧本，对米妮的台词和这个人物有自己的理解，她酝酿了一下，给顾寒一个眼神，开始演绎。 “胖子，我好开心。” “开心就喊出来！” 米妮开着车，大声喊道：“我好开心呀！“ 胖子也替她高兴，大声喊道：“你想喊多远就喊多远！“ 米妮点点头大声喊道：“我要忘记过去，做个开心的肥婆！“ “停一下。” 顾寒喊停，韩颜希有点茫然，这才没说两句台词是哪有不对的地方吗？ “这一刻米妮是不是开心的？”顾寒直接问道。 “是……开心的。”韩颜希有些犹豫。 “要记住，这一刻米妮是很开心。但是，她心里还是有对吴先生的向往，只是客观条件不允许。所以你表现的米妮，外表是开心的，但眼神并不那么坚定？明白吗？”顾寒说了一通，说完连自己都感觉有些难已理解。 白小芒和江黎川瞪着眼没敢说话，都望着韩颜希，没想到顾寒老师真正说起戏来这么严格，一句话都要这么多分析。 沉思了几秒，她点了点头：“那我再来一遍。” 韩颜希似乎理解了顾寒刚刚的分析，表演时外表虽然夸张，但眼神会带着那么一点点犹豫，不是很明显，但确实跟之前的感觉略有不同，人物更丰满了。 后面的几句台词，包括白小芒和江黎川都没什么问题，一气合成完成了这个段落。 说实话顾寒对这段挺满意的，他没想到几个小朋友演戏这么认真，哪怕白小芒、江黎川串个场都有声有色毫不做作。 但还是被韩颜希的表演惊到了，别看平时就是一个胖丫头，真表演起来那股专注劲，从台词到表情都非常到位，稍稍指导就能领会。 “下一场戏从这里开始。“顾寒说着，已经进入到情节中。 “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见他？我该死！我没福气！我要死！“ 米妮汽车开的超快，对着江边撞去。 胖子紧握扶手，吓得大叫：“不要，你冷静点！不要，我有办法……减肥！“ 米妮一个急刹车停在了江边。 米妮眼里含着恳求，望着胖子说：“你会帮我。“ 胖子长出了一口气，很是没办法的说：“不会食言。我们拉钩钩，盖章章，行了吧。“ 米妮好像又看了希望，而胖子却是一脸的苦涩。 顾寒说：“颜希，你说说，米妮现在的心情是怎样？她开心吗？“ 又问了一个“开心”的问题。不过这个开心是米妮听到吴先生说出十年之约后的反应。 韩颜希把剧本贴在胸前，想了一下，然后说：“等了十年的爱人，舍去门当户对的林小姐，在电台记者面前说出十年之约，起码这一刻吴先生是真心的。作为米妮可能心情复杂一点，但我觉得她很开心，很激动。要不然也不会有为了约会去减肥。“ “还有吗？“顾寒微微笑道。 “没啦。“韩颜希摇摇头。 “其实我觉得，米妮开心的背后，是有股情绪牵引着，或者说她是为了高兴而高兴。“ ”你们看，米妮并不是十年没见吴先生。尤其他学成归来成为钢琴家，米妮几乎花尽所有钱，听他的钢琴演奏会。可以说每周都能见到他。虽然吴先生已经不再认得这个胖起来的米妮，但米妮却是经常能近距离的，看到之前的男友。“ “她的默默陪伴，其实在无形当中，已经在慢慢消耗这十年对吴先生的爱和回忆。“ “所以我觉得，米妮看似开心、激动、发疯，其实她已经不是十年前的自己。也许为了一个承诺，给自己一个交待，才会有的反应。这是我的解读。“ 白小芒举手道：“顾老师，这是你写的剧本，你当然更知道人物的内心是怎么想的了。“ 顾寒一听，得，这丫头在这等着自己呢。 “我写剧本有个特点，一个人物可能有多个解读方式。呵呵。“ 顾寒继续说：“是不是我写的不重要。主要是你们在创作人物中，不能简单理解台词的表面，要挖掘她背后的东西，这样表演出来才不会直白空泛。明白吗？” 几个学生都不住点头，其实并不太懂，可能是老师太专业了。要不说顾老师演技炸裂，原来平时都是这样分析角色的，好棒好棒。 按照剧情，胖子带米妮去健身房，但由于超重人家不收。米妮像是发神经一样，偏不离开，二人在街上纠缠。 胖子气愤道：“我欠你的？我上辈子欠你的吗？勾勾手就当真，你白痴吗？我忍你很久了，把车钥匙拿出来，给我！你敢放嘴里，我就翘掉你的牙，你走不走？“ 米妮依然搂着健身房楼下那根柱子不肯离开。 胖子不再理她，直接开车走了。开出没几里远，天上下起雨，雨越下越大。胖子狠狠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无奈与担心，方向盘一打汽车调回头。 在回去的几条街上，并没有见到米妮。正要离开时，在天街台阶上，看到米妮肥胖的身体在蛙跳，她在做运动！ 顾寒问韩颜希：“你觉得胖子，当时是什么心情？“ “我怕……我说不准？“ “没关系。想到什么说什么。” 韩颜希认真的说道：“我觉得顾老师那段演的比我好多了，生气后又心疼米妮的表情特别抓人。” 顾寒满意的笑了笑，难得演技上得到赞赏。 他把剧本那段描写胖子的情节指了指：“其实胖子已经接受了米妮，虽然还没有多深的感情，但是，听到十年之约后，他的心里波动其实也很大。他不只是简单要帮她，而是心疼。“ “面对街上的乞丐，你最多就是给些钱，那叫怜悯。遇到你喜欢的人，哪怕她有男朋友，哪怕你很气她，你都会去帮她。可以说，这是胖子对米妮感情的初次表露。“ 顾寒继续下面的情节，胖子把米妮带回大本营，那里全是他的朋友和哥们。在饭桌前，咨询大家的意见如何减肥。 这个地方是体现小人物的背景，所以他们的说话方式，吃饭姿态，那些奇葩主意，都是符合底层人物的现状。比如：胖老头说吃蛔虫减肥，有的说灌肠最有效，还有中药秘方泻药，还有针灸，按摩。 于是，米妮经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折磨，就算天天拉肚子，上医院，她还是开心的。 可是胖子的朋友在背地说，帮别人老婆减肥？出钱出力的，图什么？胖子打着麻将，说的很有风度：“大家都是老乡嘛。” 顾寒那种心里装着事，却又表现的很不在意，演得自然流畅，一点表演戏的痕迹都没有。几个小朋友在旁边配戏都暗暗点头，老师真的找对了。 狭小的房间里，并不亮的灯光正好照在一张海报上。这是米妮瘦时的照片，为了刺激她减肥做的海报。他盯着海报看得入迷，原来她真的很美，很漂亮。 这时米妮出现了，胖子吓了一跳，赶快坐到沙发上。 “你不是拉肚子去医院了吗？怎么回来了？“ “医生说我营养不良，让我吃营养餐！“ “你没有告诉他们你在减肥吗？“ “有呀有呀，我说了三次，他们都不理我。呜呜呜…“ “都是些什么人？” 胖子看着海报中那个身材苗条的米妮，又看了看眼前这个臃肿的肥婆。 “信不信我？” “干什么？” “就问你信不信我？” “我信你。你要干嘛？” “信我就别废话，明天我给你训练！” 顾寒喊：“停。” 他拿着剧本开始重新打量起韩颜希，这个小胖丫头真的能演绎这个角色吗？这个问题，其实从拿到剧本他就开始思考。 剧中是两个胖子，米妮是一个超过200斤的肥婆，读读剧本或者演话剧可以通过简单化妆来解决。 最要命的是，系统给出的要求不能用特效、化妆。如果拍电影，以韩颜希的重量不仅不需要减肥，还差四十来斤。他也不知道怎么跟韩颜希解释，所以先练练台词，等真正进剧组拍的时候再说。 “后面的剧情基本就是减肥的一个过程，这些细节只要把握好情绪顺下来就可以，后面咱们排一下胖子和米妮情感递进的第二个重头戏。” 离十年赴约越来越近，米妮求胖子彩排一下见面后的情节。 二人来到天台。 胖子假装是吴先生：“你瘦了。“ 米妮激动的说：“我好想你。“ 吴先生说：“以后，别离开我。“ 米妮上前拥抱：“吴。“ “这样好像太简单了吧？胖子咱们再换一种方式好不好？” “我要去工作啦！车还在楼下停着，一会有罚单的！” “不嘛，再来一次？好不好？” 胖子嫌弃的眼神很是没办法：“好吧好吧，要快点，罚单很多钱的。” 两人重新站好位置，米妮酝酿了一下情绪，慢慢转过头。 米妮看着他：“你来了……“ 顾寒一拍手：“这么演不对。” 又不对？韩颜希有些紧张，小胖手把剧本抓得死死的。 “第一遍俩个人的彩排，本来就是随意之举，所以没有问题。但第二遍，不是这么演？” “颜希，你的演技没问题，但还是没有抓住米妮的心理。”顾寒又想了想，这胖丫头肯定没谈过恋爱，表演技巧没问题。有些感觉需要时间沉淀，一时做不出来也很正常。 “人物其实很多情感全在眼睛上。如果你看到你的白马王子，还这么淡定吗？看我的眼睛，跟着我的节奏往下演。” 说着顾寒运用了他刚刚兑换的眼神魅力，不知不觉中，下面的情节已经开始了。 米妮深情的说：“你来了……“ 胖子的眼神格外忧郁，但里面透着满是情感，他淡淡说道：“米妮，你瘦了。“ 米妮凑上前：“我好想你。“此时她有些激动，这种感觉难以表达。 胖子也上前一步：“以后，别离开我。“眼神不变，依然具有魔力。 这时胖子轻轻吐出：“我爱你。“ 米妮一刻也离不开胖子的眼神，回应道：“我也爱你。“ 若干秒后，胖子好似出戏，笑着说：“我演的好吗？“ 米妮点着头：“很好很好，真的很好。“ 胖子又笑着说：“我爱你那句加的很棒。“ 米妮还未从胖子眼神中逃离开，缓缓说：“我那句我也爱你，也很棒的好嘛。“ 演到这时，韩颜希眼眶红红的。所有看到这段的人，都知道，胖子说的那句我爱你，并不是表演。 而米妮接的那句我也爱你，也并不是随便一说。其实两个人在无形中已经开始喜欢上了对方。 “顾老师你的眼神好有杀伤力！我在侧面看都迷倒了！”白小芒抹了把泪，还是激动的说道。 韩颜希这段戏是不该哭的，但她还是哭了：“本来就感人，老师的眼神直接把我带进剧情了，对不起，我没忍住？要不……再来一遍？” “不用。了解到米妮心里想的就可以了。对了，你刚才那一刻情感触发的很不错，太强烈会感觉不真实，太平白又会感动不到观众。”顾寒心里明白，自己这眼神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就算真正到了实拍中，那些知名的演员也做不到。 “真的嘛？我还以为演的不好呢。还好我当时，脑里想得全是小学那个帅气的同桌。”韩颜希开心道。 “……”顾寒没说话，假装翻着剧本。 第十二章：剧本下 若干秒后。 “表演这段时，观众可以感动，演员不可以。他们是当事人，他们要假装不喜欢对方，一切的感觉都是错觉。因为两人心里都有一条规则架在他们当中，那就是十年之约。“ “此时，男女双方都要保持假装开心无所谓的样子。“顾寒说道：“颜希，下面这个情节很重要，是米妮和胖子感情递进的最最关键点。你可以加上肢体表演，亲密动作用枕头代替胖子，这样日后进剧组能更快进入状态。” “进剧组？枕头？哦，好的，我马上。” 韩颜希不太明白，但还是照做，把椅子都搬开。顾寒为了配合她，也加上了肢体表演，地上铺了一层瑜伽垫，两个人躺在上面。 剧情：自从减肥计划开始，两人就住在一间屋，两套被褥，但挨得很近。今天他们故意把被褥移的远一些。 夜间繁星闪过，胖子呼呼睡着翻了一个身子，米妮也在睡梦中向这边滚了一下。两人越滚越近，最后抱在了一起。 二人突然惊醒，都很慌张，这才发现都喜欢上了对方。 米妮大哭：“我怎么能这样？我是个坏女人！呜呜呜……” 胖子左右为难，还要安慰：“这是人之常情，你不用自责。两个人在一起几个月，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很自然的。“ “这样可不可以，在中间加一道帘子，放一桶水？要不然，你多穿几条裤子。”可是两人深情相望，还是想在一起…… 看到米妮痛苦，胖子说：“不要哭了，让我想一想嘛。转过身去，不看对方就没事了。“ 两个人背对背，离着几米远睡觉。 静了很久，没人说话。 过了一会米妮悄悄的说：“胖子你在做什么？“ 胖子没好气的说：“干嘛？“ 米妮小声说：“我有一点想你。“ 胖子揉动了一下身体，淡淡的说：“我也是。“ 米妮发现不对劲，又要哭：“怎么办？我总想你？我怎么能喜欢你呢？“ 胖子坐起来，气的拍桌子：“这样吧，你走。“ 米妮哭得更厉害：“胖子你不要我了……呜呜呜……“ 胖子很烦的样子说：“我明天带你去减肥医院。现在已经减了50斤，应该能收了。能不能减到十年前，我尽力而为，减多少算多少。“ 米妮抹着眼泪说：“我不减了，因为我胖一点点不要我，这种人，我才不稀罕。“ 胖子叹了口气说道：“能完美还是要完美。“ 胖子又说：“明天就去。“ 米妮：“那今晚怎么度过？“ 胖子：“不睡觉，等天亮。“ 米妮：“但是我好困。“ 胖子：“你睡吧，我不睡。“ 米妮看着胖子的后背，小声说：“那，辛苦你了。“ “呜呜呜……” 白小芒不知道哭过几次，剧本都渗湿了一片。 韩颜希也崩不住了：“我演不下去，心里好难受。明明两个人喜欢对方，却要赴什么十年之约。“ 顾寒很快把泪花拭去，好像从来没哭过，沉声说着： “没有撕心裂肺的分离，哪里有温暖而不可碰触的重逢。“ 这个剧本并不复杂，顾寒想今天完整走一遍，其他的时间再把细节练练，一周后就可以通过系统的考核。 胖子把米妮送到了减肥医院，发现费用真的很贵，胖子还装得很有钱，总是豪气的说：“这点钱只是冰山一角啦，放心花吧。” 送走米妮，胖子并不轻松，翻翻钱包根本不够减肥的开支。在街边他发现了人肉沙包，打一次能赚一千块。 米妮打来电话说费用太贵了，胖子假装大方，一边给脸上涂药，一边说这点钱就是冰山一角。他看着米妮的海报，脸上挂着伤，但心是笑的。 她一天天的瘦了，他身上的伤一天比一天多。她的气色一天天变好，而他被打的精疲力竭…… “米妮恭喜你，减肥成功！”医院工作人员都在为她高兴鼓掌。 米妮终于瘦回到100斤，所有人都替她开心，但是她最想见的是胖子。 她来到胖子家，门锁着没有人，他跑到楼下也没见到胖子。这时胖子的好朋友阿基路过，米妮马上问：“阿基，胖子呢？“ 阿基说：“在火车站摆摊呢。“ 米妮问：“卖菜刀吗？“ 阿基说：“卖什么刀，让人打赚钱给肥婆减肥呢。一分钟一千块。“ 米妮听完，转头就跑。 阿基很纳闷：“她是谁呀？为什么认识我？还别说，长的真好看。“ 米妮一口气跑了火车站，而那一幕她全看在眼里。 “白小芒给我倒杯水。”顾寒突然叫停，还让小芒倒杯水。白小芒也不是那种凡事都问个为什么的人，老师吩咐马上去执行。 端着一杯纯净水顾寒喝了一通，这才跟韩颜希说：“真实拍摄中，你面对是一个男人，一个为了你减肥瘦身，当人肉沙包赚钱的男人。他浑身是血，站立在人群中。你会怎么做？” 韩颜希有些为难，因为剧本上写着，米妮看到此景是悲痛的，难过的但并没有说具体怎么表现。 “我会泪流满面，扑过去抱着胖子哭。” 顾寒琢磨了一下：“如果这个情节是本剧的爆发点，那十年之约后的爆发还要怎么表现？你还有多少泪流在后面？一模一样的哭？” 他马上在小黑板上写了几个字：“情感递进，储备情绪。” “要把这份情感的导火索埋得再深一些。观众情绪积攒得还不够，这段的作用是递进和储备情绪，不是爆发点。只要不哭，你看看怎么表达。”顾寒直接把问题扔给了韩颜希。 韩颜希的头有点大，之前的表演还算顺利，她也没想到自己的演技突然这么好，心里还在称赞顾老师的能力。 一个从未恋爱过，更没经过这种撕心裂肺的情感，又要表现内在的伤痛，怎么表现？ 看韩颜希挠头，白小芒凑近小声说：“要不要吃点东西？”这几天减肥减的大脑都缺氧了，听说吃点甜的会有创作动力。 韩颜希硬是装作没听到，但顾寒却说道：“可以吃。” 听到可以吃，韩颜希不太理解，不是叫自己减肥吗？可是又一想这个剧本，是个大胖肥婆？她有些明白了。她一把拿过白小芒手里的夹心饼干，几口下肚又喝了半瓶可乐。 再次酝酿了几分钟的情绪后，她开始了。 胖子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被对面的一个强壮男人一拳再次打倒。胖子硬挺着站起来，正好发现一旁观看的米妮。 米妮傻傻得看着胖子，说不出一句话。 韩颜希觉得米妮的情感在这一刻没有爆发，并不是对胖子没有感情，而是太有感情，看到这幅画面惊住了。因为这跟她之前想的胖子，天天打麻将吃海鲜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 再加上，还有一条十年之约，绑架着她不允许和胖子在一起。她很矛盾，所以她不知道如何表达，就这样傻傻，呆呆得看着。 “真的瘦了，物有所值！“胖子马上跳起欢呼，胖子高兴坏了，领着她的手往家里跑。 米妮就这样被牵到家，看着胖子满脸的伤，她嘴巴都在抽动。 胖子挤出笑容道：“干嘛？你瘦了要开心呀，站到海报旁边看一看。恩恩，一模一样。嘿嘿，差点忘了还有这个给你。“说着他拿出了一套裙子还有一双漂亮的鞋子。 “明天穿上她，去约会。“ 米妮看着胖子，摇头说：“明天我不想去了。“ 胖子红肿的脸上，牙齿掉了一颗，假装很开心道：“别说这种话，明天好好约会。今天我就走了，去打麻将，赢他们几万块。哈哈哈。” 米妮穿着胖子新买的衣服，就这样看着胖子离开，她的心情很复杂。 胖子走到楼下，那张硬撑的笑容慢慢松弛了，他打开车门坐到里面，透过车窗看向窗户里那个瘦瘦的黑影，胖子很欣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了。 顾寒暂停，对着韩颜希说：“后面的情节，是胖子送米妮去约会。下车时，胖子的台词很重要，但是米妮的状态更重要。重要到看不出喜和悲，但又叫人有种不舍，明白吗？” “不太明白……”韩颜希疑惑道。 “那你就……注意看胖子的眼睛，不要有太多语气。把所有情绪留到最后爆发？” “哦，那我试试。” “好，继续，开始。” 第二天，胖子带着米妮去约会。 到了地点，米妮并没想象中的兴奋和开心，倒像是恋人的离别，依依不舍，但又要离开。 她慢慢勾住了车把手，回过头说：“以后我怎么找你？” 胖子没有侧身，而是看着后视镜，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可惜我们都没有手机，不然可以交换电话。随缘吧，我要找你，一定能找到。” 米妮伸出小拇指：“拉钩！” 胖子摇摇头：“又不是小孩子，走吧。” 米妮就这样望着他缓缓下车，下车时又问道：“胖子，一直这样叫你，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胖子笑出了声：“我的名字好土的。我这种胖子，不管有没有名字，都是叫做胖子，你还是叫我胖子吧。” 米妮下车，看着远去的车灯，她流出了眼泪：“谢谢你，胖子。” 米妮一个人来到约会的地方，这时记者出现，吴也出现。他走到米妮身边，抱住了她。 这一刻不是她盼望已久的画面吗？不是应该激动？不是应该痛苦流泪的吗？为什么全都没有。 米妮的眼神没有想象中的感动，吴嘴里说着我爱你，米妮再次看到他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轻轻抱了一下。 吴先生是有名的钢琴家，这次十年之约记者全程直播，还邀请到电视台采访。访谈结束后，米妮路过一间剪辑室，听到了一个熟悉的歌声。 好像胖子以前唱过的。她随着声音跑了过去，看到画面中一个胖子被人打的情景。 一拳倒下，他爬起来，又一拳打在他的脑袋上。他倒下又站起来，强壮的黑人一拳把他打倒，牙都掉了，他满嘴的血蹲在地上没有再倒下。 米妮满脑子都是他的画面，“你瘦了！物有所值！”，“毛毛雨啦，钱不是问题，只是冰山一角。”这些话她都记得，还有很多很多……米妮捂着嘴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看向吴先生：“对不起。” 她跑出电视台，跑向那个她来的地方。 第十三章：托关系 韩颜希已经哭得稀里哗啦，戏中米妮的情绪在最后一刻完全得到了释放，塑造角色的同时，演员本身也表现出最真实的情感。 “一个角色就能脱胎换骨，按行话说算开窍了。”顾寒合上剧本心里念叨。 “后面的剧情，便是几年后胖子瘦身后与米妮见面，并没太多感情戏，不过两人见面时那种等待多年的想念很微妙，并不像有些故事情感蕴藏许久的最后爆发，它要更含蓄，要通过眼神流露出来。这些就不着急了，等考核的时候再演吧。” 顾寒轻轻喊了句： “就到这吧，下课。” 大人小孩全都哭红了眼圈，下课后一个个跑到卫生间洗脸。 说实话，顾寒那些年跑龙套，且不说演过的角色，现场看过的戏也不计其数。可是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仅是围读剧本，对对台词就投入这么多情感。想想以前哪有剧本，有句台词就不错了。 他对今天自己的表现也很满意，看来今后我顾寒，确实可以吃表演这碗饭了。 韩颜希照这个水平和进度，根本没必要再排练，直接考核准能通过。还有几天时间，要不联系联系导演？ 毕竟韩颜希的每一步成长，直接关系到他这位老师的命运。 考核通过后，下一步就是进剧组，必须做到无缝衔接才好。只是有个问题弄的他很挠头，找导演。 系统要求的导演虽然不是什么国际大导，但在圈内也是非常知名，想联系到这种等级的腕，以他培训班老师的身份何止难了点，简直比登天都难。 “林远山，四十五岁，著名导演、监制、编剧，曾获得过19届金龙杯最佳导演。” 从小看着他的电影长大，顾寒曾经在他的一部剧中还饰演过拉洋车的车夫。那是个三天的小活，不过当时剧组太大，像他这种小人物的戏根本轮不到总导演拍。 对外人说起，演得林远山的戏，其实连人影都见不到。 如今却要和他谈剧本，想想还挺激动。之前演技太差，又没地位，底气不足。如今巨星老师系统傍身，已非浪得虚名，跟他合作也算平起平坐。 先了解了解这位大导演的最近情况。顾寒掏出几乎快被淘汰的直板小屏手机，这台手机陪了他四年多，看小说听音乐全靠它，当年也九百多买的，那时候还挺流行，现在勉勉强强能连接到网络。 网页艰难的打开中，差不多用了二十分钟，顾寒才搜到这位导演的最新消息。 最近林远山导演正在北新市郊区的长临山拍外景，上个月举办的开机仪式，算算到今天一个多月应该还在片场，只能过去碰碰运气。 不过去之前还得打个电话。 “喂，是春生哥吗？” “哪位？” 对方的声音时远时近，语气带着烦躁。 “我是顾寒，去年拍《小武生》的时候，肖林哥把我介绍给您的？演拉洋车的那人？大高个有点黑的那个就是我？” 对方仿佛在回忆：“那片子群演是我负责的，不过，当时拉洋车有三十多个？你是哪个我想不起来了，但是肖林我知道，那小子上次打牌还欠我五百块钱呢。” 这话题感觉越唠越跑偏，怎么还聊出欠钱的事？ 顾寒马上转移话题：“我有好事找您，你是不是在长临山拍外景？” “有好事？什么好事？” 顾寒好像听到对方点烟的声音。 “我这边有个剧本，特别好，知道林导在那边拍戏，准备让他看看。” 听说是这事，春生顿时失去了兴趣：“这事我不管，找制片说去。”说着就要挂电话。 “喂，春生哥别挂别挂。肖林哥还托我把欠你的钱给你，再请你吃顿饭。”顾寒屏住呼吸，还好他反应快，真让对方挂掉电话，再打准不接。 “那……你来吧，地址记好……” 顾寒赶快拿笔记好地址，又是感谢半天这才挂掉电话。 才退出圈子几个月，一个群演头子都牛成这样，还好早就免疫。这又得花出千八百，下次见到肖林再找他算帐。 肖林曾经是顾寒的龙套伙伴，认识很多年关系不错，至今还在横店飘着呢。之前拉洋车的活就是肖林引荐的春生，这才进得剧组。 顾寒明白规矩，剧本再好导演看不到也没用，进剧组这事必须托关系。别小看一个群演头子，只要他肯答应这事就八九不离十了。 快放学的时候，顾寒告诉韩颜希，明天直接车站见面，跟他去见剧组。 顾寒说的风轻云淡，韩颜希恍惚了好一阵才确认这是真的。 昨天才说的排毕业大戏，明天就要进剧组，这节奏太快了？ 不管韩颜希信不信，能不能接受，但这就是事实。 他怕小姑娘跟家里说不清，特意把事跟老韩说了说，老韩听到这事差点把电话喊破，非要过来请客摆几桌才行。 顾寒拦了半天，电话里不停的说：“只是进剧组，见导演，具体什么时候拍还没定呢，怎么也的几周以后。” 即便如此老韩的热情也完全能在电话里感受得到，挂掉电话顾寒觉得耳膜有点嗡嗡回响。 晚上顾寒把剧本和现金准备好，第二天的课程做了交待，不过并没说去见导演，只说跟韩颜希见个人。 白小芒人小鬼大嘴上不说，心里花花肠子不少，晚上偷偷找韩颜希一问一个准。 白小芒知道韩颜希要见导演，又是羡慕又是震惊，总共上学不到两周就要拍戏，还以为前几天顾老师说着玩呢。 她起初抱着闲在无聊混日子的态度报的名，如今看到韩颜希真的成为演员，忽然觉得有些紧迫感，是不是也该想想自己的未来了…… 今夜两位小姑娘注定夜不成寐，顾寒也一样，不过他不是激动，而是在担心。剧组里鱼龙混杂，想见到总导演不难，见了面怎么说非常重要…… 第二天一早，顾寒和韩颜希在车站碰面，简单吃了些早点便坐上开往长临山的汽车。 北新市距离长临山七十公里，不过要盘山行驶车速有些缓慢，大约两个半小时后，二人到站。 顾寒小时候来过两次长临山，所以他对这里并不会感到陌生。春生给的地址距离也不远，下了车又打了辆三轮车，颠簸了十几分钟才到。 汽车每人才八块钱，颠簸这段路就要三十元，顾寒知道这些老乡专宰附近的游客，哪怕他说着家乡话也根本不顶用，他们只认同村人。 顾寒不会跟他们计较，他没钱但理解这些人，都不容易就是为了多赚点钱而已。掏出三十块钱给了对方，带着韩颜希朝对面的人群走去。 这部戏多数是外景，剧组基本包了半座长临山，所有演员的住所和布景基本在山下搭的临时基地。 到了剧组门口，顾寒打电话给春生，韩颜希看着口气亲切一脸笑意的顾寒老师，感觉怪怪的。 自打顾寒表演了小马哥和胖子以后，顾老师的形象在她心里一直很挺拔高大，怎么打起电话感觉像是在讨好别人。 半个小时后，片场远处才看到一个头发细卷，脸色黝黑的中年大叔打着电话出来。 第十四章：初见林远山 半个小时后，片场远处才看到一个头发细卷，脸色黝黑的中年大叔打着电话出来。 顾寒挥手喊道：“春生哥，在这，我顾寒。” 春生亮出证件让他们进来，不过他瞥了眼顾寒，但电话一直没停，也不知道和谁通话，时不时眼神往这边瞅一眼。他领着二人，又走了五分钟到一个简易的凉亭下，这才挂掉电话。 他望了眼韩颜希，一脸嫌弃的又看顾寒：“我对你有点印象。演戏不怎么样，但挺卖力气，就是你吧？” 顾寒一笑：“瞧您说的，春生哥记得我那是我的荣幸，哈哈。”他马上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直接塞到春生的兜里：“这是肖哥托我还您的。” 春生也没说话，脸上露出笑意，顾寒赶快从韩颜希手里把袋子拎过来，将两条精装荷花牌香烟直接塞到他的包里。 春生有点意外：“小顾，这就不必了吧？” “欠钱那么久了，总该有点利息吧。再说，给春生哥买点烟应该的。” 春生指着顾寒哈哈笑道：“你呀你呀，下次别这样了。” 对方收起了烟，顾寒总算踏实了。其实求人半事花点钱没什么，他也从来不是计较的人。要不然，以他那烂演技，能在横店待五年早就被人挤跑了。 春生又从自己兜里掏出烟，扔了一根过来，顾寒没拒绝但也没抽，拿出火机给对春生点上。 春生吐了口烟才说： “说吧，啥事？” 他是明白人，别人的东西不会无缘无故的送给自己，肖林托的钱也只是个说辞罢了，对于他们这种人只要能办的事一般不会拒绝。 “还是昨天电话里说的，我有个剧本想给导演看看。” 听到还是这个事，春生眯着眼看了看顾寒：“你写的？” 顾寒笑道：“咱不是演戏不行嘛，那就在编剧上下下功夫，写了个本子，觉得林导最合适，打算让他拍这部电影。” 春生噗嗤笑了：“我说老弟，不是我打击你，就林导拍片子，还用得着你写吗？那些成了名的编剧，每天排着队的往导演组送剧本，说句大话，一天见一个，你都能排到明年。” 顾寒预料对方会说这些，听到并没什么波澜。可是旁边的韩颜希有点听不下这话。不是来见导演吗？怎么还要求人？ 回头想想这部戏是顾老师给自己排的，还承诺让她演女主，今天却在这求人，想到这些韩颜希眼圈竟有些发红。 看到此景，春生倒是笑了：“小女朋友？” “春生哥误会了，这是我的学生。我最近开了家培训班，她也是我这剧本的女主，正好让导演看看。” 听完顾寒的话，春生眼都瞪了出来：“培训班？女主角？哈哈哈哈。” 春生像看笑话似不停摇头：“这得有160斤吧？顾老弟自己开班做培训，当哥的我高兴，祝你事业发达。但这女主？剧组里模特一堆一堆的连个正脸都混不上，你让她演女主，玩笑不是这么开的。” 顾寒也没解释：“你就当老弟瞎闹，帮帮弟弟。怎么才能见到导演？” “其实见林导的渠道很多，没必要这么麻烦。” “老弟主要就是着急，最好今天就能见着。” 春生撇了撇嘴，东看看西看看，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反正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然后才转过来找顾寒。 “马上中午了，林导一般在小会议室边吃边讨论剧本，我跟厨房那边说好了，你俩待会跟他们送盒饭进去就行了。” 顾寒听到有机会，握着春生的手就要感谢。 “你也别太激动，现场毕竟那么多人，怎么办就看你自己了。” “见着导演我就有办法，那现在咱们去吧。” 顾寒有点迫不及待，韩颜希听到扮送盒饭的有点懵，不过想到见到著名的林导，也莫名有些紧张。 春生也不废话，领着他们到了厨房，跟那里的领班说了说，还从他兜里拿出了两盒顾寒买的荷花牌香烟塞到对方手里。 后面的事春生不再跟着，只是叮嘱顾寒少说话，剧本留下就出去，真闹出事会牵连他，顾寒一再保证剧本给导演就走。 厨房领班是位胖胖的大师傅，戴着厨师帽，脖子搭着条毛巾，跟顾寒交待两句，同样是少说活之类的，然后让一位大姐带着他们去送饭。 剧组平时日程紧张，每天拍十几个小时都是家常便饭，韩颜希抱着盒饭跟在顾寒身后穿梭在人来人往之间，不时还东张西望。 “好奇片场吗？” “有些好奇，这里像家具厂似的？不过挺好玩。” “先看看吧，用不了多久，片场就是你以后长期工作的地方。“ “天天在这吗……” ”起码拍戏的过程中每天都在，怎么，不喜欢？“ “也…不是，只是觉得有些乱……” ”记住老师的话，即使做不到喜欢片场，也要适应它。” 韩颜希哦了声，体会着顾寒这句话，做不到喜欢，也要适应。 三人很快到了，导演会议室并不大，一般是导演和主演，还有编剧、制片讨论拍摄的地方。 那位大姐也不敲门抱着饭就进，顾寒惊讶着赶快跟上，进导演会议室不敲门他也是头次遇到，心里为大姐竖起大拇指。 刚进门就听到传来的训斥：“今天长临山二组的戏拍不完，不准休息。我不管他是哪家公司的演员，到了我这里就要按我的进度，不爱干就换人。” 送饭大姐似乎早就习以为常，知道导演在骂人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照样摆她的饭菜和碗筷。 顾寒放盒饭的时候，正瞧见拿着剧本的林远山，尤其他那轮廓凸出如雕刻出来的脸，身穿简单的黑色t恤，太容易辨认了。 别看林远山长的其貌不扬但他却极其擅长拍感情类的剧情片，近几年市场趋向大片，他也连着拍了几部动作片，票房一般谈不上好，但也没赔钱。 龙套想见导演难比登天，送饭的伙计却能每天见三次，这上哪讲理去。 顾寒没吱声，低着头继续摆饭菜，除了林导，他还看到了白易晨。 这可是位影帝级的人物，年纪也不过二十九岁，他的影片多以细腻挖掘角色内心著称。别看一八米五的身高，长相俊朗，但塑造起小人物拿捏的细致入微，演乞丐都能拿影帝，可见演技绝对不一般。 没想到在这能碰到他，应该是这部戏的主演。 会议室一共七个人，除了导演林远山、主角白易晨以外，还有一位编剧胡九兰，四十岁，少有的女性编剧，言情剧都市剧的泰斗，拿过两次最佳编剧奖。她身边还坐着位小姑娘，长的眉清目秀想必是助理。 没想到随便送个盒饭就能见到这样的豪华班底，还好顾寒见过的明星够多，勉强能克制情绪。可是韩颜希哪里见过明星，只是瞄了两眼，拿盒饭的手就开始抖了。 没想这一抖，却被林远山注意到，板着那张石雕脸，直接瞅了过来：“我怎么没见过你？” 韩颜希吓得心里咯噔一声，手更抖了，盒饭正好撒落在桌子上。 这一撒，在场所有人齐齐看向韩颜希。 一位副导演马上问话：“别愣着，快收拾。”然后就问那位大姐：“张姐，厨房换人了？怎么找了个胖丫头。” 这位张姐直到此时脸上仍没丝毫反应，更没开口，把最后一道菜摆好扭头便出了屋，好似这里跟她没有任何关系。那位副导演不停埋怨：“后厨的脾气都这么大吗？” “新来的，快拿纸把桌子擦干净。”然后指着韩颜希吼道。 韩颜希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就去收拾，刚伸手就被顾寒攥住。 “收拾这些不着急，我先跟林导说两句话。” 第十五章：得罪编剧 进门时顾寒就酝酿怎么开场，正好趁这个时机说话，现在时间节奏正好。 “林导，其实我们不是后厨的。我写了个剧本很适合你，打算交给你拍摄。”顾寒心里很坦然，又不偷不抢的，还跑过来送剧本，所以表现的很是落落大方。 那位副导演立马喊道：“后厨怎么搞的？谁让他们进来的，不知道这在开会吗？”边说边要上前拉扯。 突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无论是林远山，还是白易晨、胡九兰都皱起眉头。毕竟在场的都是大腕，后厨随便能进人，这不乱套了吗？这饭还敢吃吗？所以副导演闹得声势浩大并没有人打断。 顾寒赶快拿出剧本，对着林远山说道：“我又不是贼，你们紧张什么？这剧本只要你拍了肯定能拿奖，林导最好先看看本子再决定让不让我们出去。” 那位副导演身高只到顾寒下巴，拉扯半天根本不顶用，这下他也火了：“你不出去，我叫保安了？”说着朝外面跑去。这屋里哪个都比他腕大，也只能是他出去叫人。 保安其实就在门外，一叫便呼啦冲了进来，这就拉着顾寒走，连韩颜希都被推了一下。顾寒一把推开那个保安，喊道：“小姑娘你们敢动手？我看谁敢再动一下。”说着眼神中泛起了凶光，好像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保安吓的后退两步没敢上前。 眼神魅力可不只有忧郁，还有让人变凶狠的目光，顾寒没想到对方竟被自己的眼神吓退。 他把剧本直接扔在会议桌上，淡淡说道：“剧本我放这了，上面有我联系方式，用不用随便你。不过林导最好抓紧看，想拍这部剧的导演可不止你。” 副导演还要催促保安上前，白易晨却说话了：“保安别动手，这么年轻能写剧本是好事，不过今天这事冲动了，其实你可以投稿的。” 林远山这才发出了声响，但并不是说话，而是拿起杯子漱了漱口，把杯子放下，才对他们说：“我身边这位是著名编剧胡九兰，你问问她，这个行业里能拿给我拍的剧本，都是什么级别的？哪个不是最佳编剧提名的？你知道给我做编剧，最年轻的要几岁？” 胡九兰被点到，马上抖了抖衣领，像是老师教导学生般的语气说道：“根据我的了解，行业里最年轻的编剧，写得还行的，起码要三十岁左右。” “我公司下面有几十个编剧，很多都像你这样，想着自己写一部戏，然后大导演拍完就成名了。其实，这条路哪有那么容易，没有十年基本功是很难写出好作品的。年轻人还是脚踏实地比较好，哪怕做个龙套，哪怕送盒饭也要做到最好知道吗？” 顾寒感觉听他们越说越烦，教育小朋友的道理跟他一个横漂五年底层群演讲有意义吗？ 再说，你们没看剧本怎么知道不行呢？ 这些成了名的大导演大编剧还是以经验和论资排辈的方式做筛选？近几年新人导演辈出，这些上一辈的导演很难拿出更好的成绩。他一个小人物都看得出来，难道他们还以旧思想固步自封？ 顾寒有些失望，直接顶了回去：“我记得胡大编剧当年写《霸王别姬》的时候，也不过是二十二岁？当年就拿了最佳编剧奖。以你刚刚的话，是在否认自己的过去吗？” 胡九兰直接愣住了，十几年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这是个什么人？不过对方说的完全是事实，她又不能否定，口里含糊不清半天才说了一句：“那样的时代，才造就了当年的胡九兰。不是每一个成功，都可以复制的。” 顾寒听得都想笑：“那个时代能造就你，这个时代也能造就别人。照你的方式，你是在阻碍和扼杀时代的花朵吗？” “说话要有根据，你在污蔑我。”胡九兰脸色煞白，手心不断冒汗。 顾寒继续说：“王勃十六岁写的《送杜少府之任蜀州》，洛宾王六岁写的《鹅》，曹冲七岁称象，霍去病十九岁马踏匈奴，每个时代都会出现不同的年少名家。“ ”我顾寒今年二十三岁，与名人相提并论根本提鞋都不够。我只是写出了一个好剧本，需要质疑吗？”顾寒演技超烂，但是他热爱表演，历史名著，小说剧本看过确实不少，这些话他也是随口就来。 “你……“胡九兰差点没气死，指着顾寒说：”年轻人礼貌还没学会，狡辩倒是一套一套的，这样对你的未来没有好处。”她身边的小姑娘马上去扶她，还小声说着什么。 顾寒叹了口气，不想在浪费时间，导演不说话，你一个编剧跟着掺和什么。 “剧本放在那了，看不看在你们。”如果这些人不信自己，他就是说破大天也没有用。 他拉上韩颜希刚走两步，回过头又说：“给你们介绍一位未来的影后，她叫韩颜希，演技非常精湛，也是这部戏的女主。 颜希跟大家打个招呼。” 韩颜希突然被叫到，有点措手不及，当着林远山、白易晨、胡九兰三位大腕这么不切实际的猛夸自己，简直尴尬死了。毕竟刚刚老师才怼了胡九兰。 不过顾寒板着脸，她还是摆了摆手，轻声道：“大家好……” 所有人看笑话一样，听着他把这话说完，又看向旁边的小胖姑娘，眼神个个惊讶。不过他们都是大人物，有些难听的话并不会说出口。 顾寒根本不在乎这些异样的眼光，有他们哭的时候，拉着韩颜希走出了会议室。 顾寒离开后，会议室里的人全在摇头，不时传出笑声，好似看了场闹剧。 林远山朝保安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然后又对副导演说：“后厨的事就别追究了，年轻人费尽心思送剧本想成名，这种心情能理解。不过，绝不能有下次。” 副导演应付着点头，待会散会他必须到后勤找主管抓抓工作了。 白易晨刚要吃饭看到桌上那份剧本，对林远山说：“要不要看看？” 胡九兰摇着头说：“林导哪有时间，就别分心了。我抽空瞜一眼就行啦。” “行，你们看着办吧。吃完饭，把下午戏的分镜再对对……” …… 顾寒二人走出片场，这才松了口气。 无论成败，今天这事起码他顾寒完成了。 韩颜希突然停住了脚步，很正式的对顾寒说：“顾老师，我知道你为了给我拍电影付出了很多，我…非常感谢你。其实我并不着急拍戏，我才没学几天，感觉演技还差得很远。 片场我今天看了，根想象的不一样，但是我热爱表演，吃苦不怕的。我希望老师你别再求人了，我能一步一步演成主角的。” 胖丫头心思挺敏感，看老师受气不开心了？忽然感觉作为老师，被学生维护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这么小看你老师？呵呵，我就是没名气而已。但演技和剧本都是真材实料，这个骗不了人。放心吧，过不了几天，有他们求咱的时候。” 这话一方面安慰韩颜希，另一方面顾寒也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系统提了五个人的名单，林远山只是首选而已，但并不是唯一。如果他不收，只能算是他的损失，还有四位备选呢，大不了时间久点。 韩颜希毕竟才十八岁，演戏的时候可以完全进入角色，但平时依然是那个单纯的丫头，听顾寒这么说，她感觉顾老师说的很对。 “我感觉剧组里的人都好凶？”这是韩颜希最直观的感觉。 “如果你是主角，看到的全是笑脸，会感觉人间真的很美好，人和人全是爱。但如果你是跑龙套的，每天面对的就是像那位副导演的面孔。” 韩颜希听到有些吃惊，顾寒继续说：“以后你就懂了，记住好好演戏最重要。” 顾寒也不想谈太多，毕竟年纪小有些事需要她自己成长，不过既然系统选的人，应该不会差的，起码到现在他已经看出韩颜希的进步。 “回家老韩问起，别说今天的事，就说人家让回来等消息。” “恩，我知道的，我不乱说。” “对了老师，那个胡九兰会不会再难为你？”顾老师今天把胡编剧怼得杠杠的，即便留下剧本，有她在也会从中为难。 “这就看林远山的命够不够好啦。”顾寒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韩颜希没太听懂，人家为难你怎么又说林导演命好不好？ 顾寒对韩颜希说：“这两天回去好好准备，过两天考核。” 韩颜希铿锵有力得点着头，顾老师的话她绝对言听计从。 回到市区已经下午，本来想着让韩颜希直接回家，不过她想回班里和小芒她们对对词，正好和顾寒一起回到教室。 刚到楼下，钟叔正挺着肚子在抽烟，顾寒马上打招呼：“钟叔歇着呢。” 钟叔一眼瞧见顾寒身后的胖丫头，有些想笑：“早上跑完步，下午又出去运动？这么热的天，可别中暑。” 顾寒苦笑，钟叔就爱操心，他解释道：“体能练习已经结束了，下午刚好有事出去了一趟。” “行，快上楼吧。对了，刚才我看有几个小孩打听培训班呢，我让他们直接上楼了。”钟叔说着，用夹烟的手指向上点了点。 听到有人问培训班，顾寒觉得肯定是好事，马上说道：“那不陪您了，我这就上去，肯定是报名的学生。” 韩颜希也点头招乎：“钟大爷，我们上去啦。” “去吧去吧。”钟叔笑眯眯看着二人上了楼，长长吐出一口白烟。 “就那么几个人，看把他高兴的。” 第十六章：新生报到 刚到二楼，顾寒拦住韩颜希，喘着粗气说：“把气喘匀了再进去。” 作为辉煌艺术培训班的老师，就这么满头大汗的进去有些狼狈。他已经闻出培训班要火的苗头，不能跟以前似的吊儿郎当，老师就该有个老师的气质。 韩颜希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问：“行了吗老师？” 顾寒点点头，推开房门。 一进屋白小芒就看到顾寒，顿时神采飞扬：“顾老师，他们几个要报名，我说你出去办事了让他们等一下。” 顺着白小芒的目光，顾寒已经看到靠墙根坐着四个年轻人。说是年轻人，其实岁数也就跟韩颜希差不多，应该也是高中毕业，想考电影学院的。 顾寒岁数并不大，也不过比他们大个四五岁。不过他本身个子就高，长得也正，再加上今天穿着衬衣皮鞋，往这群孩子身前一站明显成熟几分，说他是老师并不会有人怀疑。 新生是两男两女，其中一个皮肤黝黑的男生看到老师终于来了，立马站起来问好：“您好顾老师，我叫吴江，我们几个都想报您的表演班。” 另外三名学生也站起来毕恭毕敬的向顾寒问好。 叫吴江的男生说起话声音洪亮，鼻腔共鸣很好，演舞台剧或者话剧台词一定不错，小伙子除了黑点挺健壮的。 “小芒，让他们填下报名表。”培训班就顾寒一位老师，自然不能什么事都要老师亲力亲为，平时有些杂事也会让白小芒去做。 话音刚落，白小芒手里拿着几张表单递了过来：“我已经让他们填好了，给您。” 接过表单，顾寒朝白小芒满意的点点头，心说这孩子挺有眼力见。 看过报名表，顾寒走到四位学生面前，和蔼可亲的问道：“你们打算选哪个价位的课程？普通班是单月培训，声乐、台词、形体、表演都会涉及。还有双月和季度培训，更注重角色的体验与台词，学习周期不同，内容也不同……” 正说着，新生的吴江举手说：“老师，不是免费吗？” 顾寒正精神抖擞的介绍课程，听到免费二字本能的愣住了。然后怪异得看着吴江，眉头突然就皱了起来。 “免费？谁说的。” 吴江和他的小伙伴们同时指向了腰板坐得挺直的白小芒。 顾寒的眼神也移了过去，白小芒轻松淡然：“顾老师您忘了？咱们不是头一个月免费吗？我们三个都是，他们也应该是吧？” 头一个月免费？ 顾寒突然感觉血压有点高，如果晕倒一定是被白小芒气的。这丫头真是我的好学生，两片嘴唇一碰就免费了。 当时如果不是急于完成系统的任务，怎么可能有免费的培训？刚才还夸这孩子会办事，没两分钟人家就收了四个免费学生。 还能怎么办？ 跟他们说弄错了，早就没有免费的课？ 他瞅了眼白小芒，她手里竟然还攥着之前免费培训的海报。顾寒猛拍了两下脑袋，白小芒正好看到：“老师您不舒服吗？” 韩颜希看出顾寒的情绪，老实坐回原位没敢吭声，这个时候还是不说话为好。江黎川更是把头扎到吉它练习册里，生怕被顾寒盯上。 顾寒硬挤出几道笑容，咬着牙说道：“老师身体好着呢，心脏特别强大。刚才只是脑门有点发紧，揉揉就没事了。” “哦。那您要注意身体。”白小芒跟没事人似的还朝顾寒笑了笑。 不知道是真聪明还是傻？ 算了。 反正一起教，三个人和七个人没啥区别。 顾寒气色轻松了不少，对着吴江说：“小江呀，你们的运气真好。咱们第一个月免费的课程，到今天是最后一天，晚一天都赶不上。” 吴江和另外三人听后，脸上顿时都露出美滋滋的表情。顾寒顺手把白小芒手里的海报拿了过来，和之前的免费资料一同收好放到卧室，等放学后他再扔到垃圾桶里。 “其实，免不免费，我们都会来的。顾老师的演技我们非常钦佩，在北新市绝对是最专业的。”吴江说的掷地有声，不像是迎合奉承。 收到这些话，顾寒心里才算舒服些。不过他们才来，怎么知道表演不错，谁给他的底气敢说在北新市最专业？ “你们看过我表演？”顾寒问道。 吴江刚要开口，白小芒抢话道：“顾老师你还不知道？他们是看视频才来的。” “视频？”顾寒疑惑的看着小芒：“什么视频？” 吴江马上掏出手机，迅速在屏幕上比比划划，然后找到一个视频打开。 “这是螳螂tv，我看过顾老师表演的那段小马哥，瞬间就被您的演技征服。正好我们四个有考电影学院的计划，就过来报名了。”其他三人也不停点头表示认同。 顾寒伸过脑袋一眼便看到戴着墨镜的小马哥正教育小弟，诉说着第一笔生意的经历。 这算是从影以来，第一个完整镜头，这么大篇幅展现他的表演，哪怕它是手机拍摄。 “这是点击量吗？都两万多了？”顾寒有些吃惊，随便一段表演有几万人观看，他倒是没有想到。 “两万只是这个视频，其实转发的更多，差不多十几万都有。”吴江边摆弄手机边讲解。 “这是谁拍的？”顾寒知道那天就三名学生，还有苏杰和两名家长。 “反正不是我。”白小芒在一旁说道。 江黎川捧着本书假装看得挺认真，顾寒知道肯定也不是他。 韩颜希仔细看了一会，缓缓说道：“这个发布者的名字，我有点耳熟，肉罐头？” “你认识？”顾寒问道。 “我想想……呀！我知道了，这是我老爸的网名。我记得那天他拿手机拍来着。”韩颜希惊呼道。 听到是老韩的杰作，顾寒想想有可能。那天就是他硬要自己表演的，确实拿着手机晃悠半天，韩颜希说是他，那就肯定是他。 顾寒的旧手机根本看不了这样的视频，把吴江的手机又拿过来看了看，标题写着《英雄本色小马哥再现，表演者竟然是他。》呵呵，老韩还是个标题党。 “那你们怎么知道是我的培训班？”顾寒好奇的问道。 “标题虽然没写，但视频背景墙上有辉煌培训班几个大字。我们也是看了好几遍才注意到，后来又在网上查到这里。”吴江继续解释了一下。 看来跟老韩家的缘分还挺多，哪天叫他过来喝几杯。 今天能来四个人，明天后天必定还会来人？这样也不错，横店五年龙套被一个视频小火了一下，反正对培训班有好处就行。 顾寒看了看时间，其实已经到了放学的时间。他正准备再交待几句，吴江突然问道：“我听师姐说，新学员来第一天，老师会表演一段戏。” “师姐？表演？” 吴江赶快解释：“就是那个小芒姐，她说的。” 顾寒忽然感到，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这句话说的真对。 第十七章：花样年华 顾寒忽然感到，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这句话说的真对。 “小芒。”顾寒喊道：“你都成师姐了？” 白小芒歪着脑袋笑着说：“没有没有，是他们乱叫的。” “谁跟你说，老师要给新学员表演一段？”顾寒语气沉重，眼神直盯着她。 “恩……那天，不是给我们演了吗……”白小芒低着头吞吞吐吐的说，不时抬头看一眼。 如果不是新生在场，顾寒必定要教育教育白小芒一次。这事逼到这份上，又没撤。今天不仅要免费，还要再演一次，如果不是上次积分换了两套技能，非丢死人不可。 “想看表演？“顾寒背着手，不苟言笑的面向学生。 一看老师这么严肃，全都缩着脖子没敢说话。 “既然这么爱看表演，那你们是要认真看，仔细看。台词动作都要记牢明天我要检查。“顾寒也不废话，既然没有退路，那就只有演。正好趁这个机会，也看看新来的学生是不是演戏的材料。 顾寒正言厉色，还要明天检查，但作为十七八岁的学生天性就是活泼，听到老师要表演立马掌声响起，什么台词记牢动作检查，统统明天再说。 韩颜希听到老师演戏，坐回座位很是期待。江黎川一直没坑声，他只是觉得这屋里表演班的人越来越多，音乐教学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呢。白小芒见老师没训她，但也没再说话，趴在桌子上偷偷看。 “演什么我来决定。”顾寒走到台前说道。 所有学生齐点头，有戏看哪里还敢挑，以为每个人都是老韩呢。如果放到今天，老韩再挑也不会由着他。 顾寒脑子过了一圈，他看过的电影很多，以他的能力还想再现经典必须得找对角色。他想到一部电影，很适合自己，尤其他这双魅力无边的眼神。 “韩颜希你配合我。“ 韩颜希马上出来：“老师演哪部戏？我演什么角色？“ “咱们演一段著名的文艺片《花样年华》。“ 听到是花样年华，几位新学都发生感叹的声音。 虽然只是部爱情故事，但作为电影它所呈现出来的色彩、配乐、台词全部做到了这一类片的极致。尤其伟仔在表演，他的台词让观众听得若即若离又刻骨铭心。淡淡伤感的眼神，在怀旧浪漫的剧情中，几乎达到了完美。 在座的学生全部看过顾寒的表演，像上次饰演小马哥那段，几乎就是一模一样，无可挑剔。这次顾老师可以表现出戏中周慕云的惆怅和爱情吗？ 大家刚看过视频，还沉浸在小马哥的悲情中，马上周慕云就要登场。 太期待了！ 不过女主怎么会让一个胖学生表演？新生并不知道韩颜希的演技，对她也不熟悉，全部偷偷看了眼白小芒，希望这个所谓的小师姐透漏点什么。 白小芒已经琢磨过味来，哪还敢跟新生交流，趴在桌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 “电影熟不熟？“顾寒问。 “看过两遍，喝咖啡那段特别熟。“韩颜希自信的说道。 “那好，咱就演那段最扑朔迷离的对话。我演周慕云，你演苏丽珍。“ 顾寒又看向吴江：“你手机不错，待会录段视频。” 被顾寒点名录视频，吴江非常积极：“没问题顾老师，这是最新款的手机，拍视频逆光也清晰。” “那就好好拍，别抖了。” 顾寒尝到了小视频的甜头，这次表演也不想浪费，说不定还能小火。上次老韩录的视频角度也不好，画面质量并不高，他那破手机更不怎么样。 在场也就吴江的手机看着还不错，反正也不收你学费，为老师义务做些宣传工作不亏。 顾寒走到台前把桌子摆正，放上两个杯子，又搬来两把椅子，然后跑到卫生间把头发再次弄湿，搞了个背头。顾寒也纳闷，这些影帝级的人物怎么都爱背头，不过照照镜子确实挺帅的。 台下六名学生整齐端坐，连大气都不敢喘，全神贯注一刻都不放松。吴江拿着手机已经摆好角度，刚刚把两个人框进去。 韩颜希坐顾寒对面，已经酝酿着进入角色，不过台下的学生对这位胖师姐并不看好，也不打算对方能演出什么，死死盯着顾老师的一举一动。 顾寒坐好，后背挺直，慢慢抬起了头。 只是一个简单的抬头，顾寒的眼神就写满了戏。 吴江倒吸一口凉气，天呢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角色一句话没说，只是一个眼神，不光把自己带入角色，连观众都仿佛身临其境。 这演技可不止专业，用神级形容都不夸张。视频所展现的演技并不立体，还是现场看的过瘾。 他马上停止了任何想法屏息凝视，这么好的表演千万不能错过，哪怕是一句话，一个小动作都不可以。 差点忘了手里还握着手机，千万不能抖动。在顾老师亮相的瞬间，他还放大了镜头焦距，专门展示他的眼睛。 其实不光新生，白小芒、江黎川，包括台上的韩颜希也被顾寒师的一个眼神惊到。 之前围读剧本的时候，饰演胖子还没那么突出，可是表演周慕云几乎换了个人。众人在赞叹顾寒的演技时，他已经说出了第一句台词。 “这么冒昧约你出来，是有点事想请教你。昨天你拿的皮包，不知道在哪里能买到？“顾寒深情款款的望着对面，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你为什么这么问？“她看向周慕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我看很别致，想买一个送给我太太。“ 苏丽珍正喝着咖啡，听到太太马上抬头看向他，眼神满是不解。她放下杯子，莞尔一笑：“你对太太真细心。“ 周慕云优雅的笑着：“哪里，她这人很挑剔，过两天她生日，不晓得买什么送给她。“边说边抽出一根烟点着，抽了一口，又问：”你能帮我买一个吗？“ 演到这时，台下的学生要疯了。简单的几句台词充满着魔力，女学生看的如痴如醉，尤其顾老师点烟的姿势怎么那么帅，温文尔雅的气质太撩骚人了，每个动作都是戏，连吐烟都帅得掉渣。 新生不看好的韩颜希，可是当说出台词后，整个人的魅力也发生了改变。 真是奇妙，是她本身会演戏还是顾老师带的？ 反正二人的配合非常默契，看戏的同时几乎忽略了韩颜希的身材，当然跟电影里的影后媲美还是有差距，但这些都可以先忽略。 表演继续着，苏丽珍心情有些复杂，她望着对方的眼睛，心不在焉的说：“如果是一模一样的，她可能不喜欢。“ 周慕云吐了口烟，似乎发现了什么，淡淡说道：“对哦，我倒是没想到。“他看了看对面的女人，又说：”女人会介意的。“ 她低着头，盯着桌上的花瓶：“女人都会介意，特别是隔壁的邻居。“ 周慕云皱了皱眉，又问：“不知道有没有别的颜色？“ “那倒要问我先生了。“ “为什么？“ “那个皮包是我先生在外地工作时买给我的，在本地买不到的。“ 周慕云抽着烟，笑了笑：“那就算了吧。“ 她慢慢搅动杯中的咖啡，欲言又止，但还说了：“其实……我也有一件事想请教你。“ 周慕云优雅的拿起杯子抿了口咖啡，看着对方的眼睛说：“什么事？“ “你的领带在哪里买的？“ 周慕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领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领带全是我太太帮我买的。“ 她有些失落：“是吗？“ 周慕云似乎想起了什么，继续说：“我想起来了，有一次她公司派她到外地工作，她回来的时候送给我的。她说本地买不到。“ 苏丽珍笑的有些发硬：“那么巧？“ “是啊。“ “其实，我先生也有一条领带和你的一模一样。他说是老板送给他的，所以天天都戴着。“ 听着这些话，周慕云沉默不语好像在思考什么，或者是她的话让他感到了沉重。 此时顾寒的眼神最为琢磨不透，所透露的信息也最复杂。全程大半镜头吴江基本只拍的顾老师，这也没办法，想拍一点胖师姐但实在移不过去，只有两人戏最足的时候才有同框镜头。 “我太太也有个皮包，跟你的一模一样。“周慕云沉着脸低下头，眼神飘忽不定，深深吸了一口烟。 “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周慕云把烟扔在地上，用皮鞋轻轻踩灭，那双充满感情，尽是忧郁的眼神轻轻看了一眼台下： “就演到这吧。” 第十八章：订餐 表演结束了，教室里鸦雀无声，时间仿佛就停在了顾寒那句话上。 整整十秒钟，没有一个人说话。 白小芒最先反应过来，开始鼓掌。 顿时教室里掌响雷动。 吴江结束了视频拍摄也用力的拍着手掌，脑袋激动的发抖：“这才是真正的演技，比那些培训班，比电影学院的老师都精湛。” 韩颜希从角色中走出，小胖手也拍得呱呱响。 顾寒慢慢收回眼神，恢复原来的状态，台下的学生才渐渐平息。他也有些纳闷同样的技能，用在不同的角色和故事上，效果还是有差别的。 就像瘦身男女中的胖子，他感人的地方更多在于行动，所以表情抒发出的情感肯定比周慕云少。今以后塑造角色还得像今天这样，要选适合的才行。 他喝了口杯里的水，伸手示意道：“好啦，一个影视片段而已。” 顾寒的话顿时又引起学生的喧哗。 “而已？老师的水平我看比戏剧学院的教授都强。” “顾老师深藏不露刚办班就被咱们遇到，这是多大的机缘，你们不得感谢我发现视频吗？” “我感觉跟着顾老师学肯定有出路，我的电影学院梦终于要实现了。” “就你能吧，如果顾老师这里有本科学历哪我也不想去了。” 看到学生们不断议论，顾寒拍了拍手：“安静一下。” 老师发话学生们瞬间安静。 “吴江，视频录好了吗？” 吴江晃了晃手机：“没问题，我刚才看了一点不差全录上了。还有几个近景呢。” “你说的那个什么视频网站，到时候你就传上去吧。也帮着咱们班宣传宣传。”顾寒对网络这块并不了解，但知道发上去肯定就能曝光。 “您放心，后面的事交给我。”吴江感觉身肩特别光荣的任务，说起话来铿锵有力，一脸不负众望。 视频的事交待完，顾寒老师的角色出现，开始严肃起来：“老师的戏可不白看，没看清的找吴江看视频。晚上回去好好练习，明天上午检查。” 看戏时的专注，欣赏后的欢呼，此刻烟消云散。老师到什么时候都是威严的，哪怕是培训班的老师。检查作业，这样的关键词太可怕了。 顾寒也不管他们应不应声，反正他留了任务。放学后，吴江把上传的视频又给顾寒看了看，不过还需要网站审核并不能看到。 顾寒根本不懂还装明白，还指点人家app页面排版哪不合理哪需要什么颜色，搞的吴江以为老师是学设计的呢。 新生走后，他看到白小芒跟韩颜希聊天，好像在咨询今天见导演的情况。这姑娘心真大，到什么时候都关心别人的事。 “白小芒。”顾寒重重的喊道。 韩颜希小声说：“快过去吧，少说话。”白小芒恩了声，踩着小碎步走了过来。 “顾老师你还有什么事吗？”看到顾寒没说话，白小芒马上解释：“对不起老师，免费报名和表演的事，是我的错。下次一定不说了。” 主动承认错误？ 有时候被学生这样措手不及的搞一次，老师心脏承受力不强很容易吐血身亡的。看她态度还算诚恳，顾寒也没打算追究。毕竟小姑娘心直口快也是为了培训班好。 “我问的不是这些。” 白小芒一翻眼睛：“不是这些还有哪些？” 顾寒像位长者，语重心长的说：“韩颜希的情况你也知道，有没有为自己考虑过？是继续玩，还是想演戏？或者跟江黎川一样唱歌？” 白小芒眨了眨眼睛，原来老师在考虑自己的未来，顿时好感动。 她想了想说：“我还没想好，可是我没有希希演的好，她自己没事就在家里练。我更不会弹吉他，唱歌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还跑调。跳舞……更别提了，难看死了。” 白小芒还在迷茫期，反正顾寒现在脑里的系统还没有造星任务，说明白小芒还不适合极力打造，先放养几天再说。 江黎川收拾东西看顾寒过来，立马站起来，紧张的问道：“老师，你什么时候给我上一课？” 顾寒看着这孩子他也着急，可是老师的实力不允许啊，只能再等等了。他拍了拍江黎川的肩膀说：“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江黎川拳头握紧瞬间得到了鼓舞，等顾寒走后他又觉得哪里不对？虽然这么久老师也没怎么管他，但他对老师的艺术绝无动摇，只是怕再这样下去，他会喜欢上演戏。 新的一天，充实而忙碌。 取消早上韩颜希的魔鬼训练后，顾寒倒是每天可以多睡两个小时。 不过他在床上躺不住，不到七点必定起床，然后来套煎饼果子，外加一杯五谷豆浆，抱着几本表演的教科书也不看，坐到楼下钟叔饭馆门口台阶上看路上的行人。 他最喜欢早上看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因为他觉得早上人的状态是最真实，最没有经过伪装。 “这么早。”钟叔夹着烟笑眯眯走来。 “早啊，钟叔。”顾寒起身把煎饼拿过去：“要不要吃点？” “你觉得我一大厨能吃你剩下的半个煎饼？关键摊得太丑了，薄厚不均，酱料不匀，薄脆软绵，白给我都不要。”钟叔一顿数落。 顾寒也只是开玩笑，真吃也不可能给人半个煎饼。他几口把剩下的吃掉，用手擦着嘴，又喝了一气豆浆这才说：“对了钟叔，你家的盒饭管送吗？” 钟叔撩起眼皮，问道：“你要订？” “我想咨询下，现在学生多了。每天让他们出去吃耽误时间，而且卫生也不好把控，我就想着找家干净的饭店订些外卖。” 钟叔呵呵笑道：“从楼下到楼上就几步远，你说我送不送？我看你是想问，多少钱一份吧？” 顾寒摆手：“瞧您说的，那多少钱一份。” 谈到生意方面，钟叔弹了弹烟灰，试问道：“你那几个人？” “现在算我是八个，不过很快还会有新生进来。” 钟叔想了想：“八个人颠几勺子就够了，小意思。就按套餐吧，每顿四个菜，两荤两素，每天换着炒。今天的荤菜是红烧鸡腿和莲藕肉丸子，素菜是清炒西葫芦和海米油菜，每份的标准15元，怎么样？” 第十九章：小考核 15元……顾寒算了算帐，每人每周上五天课，5天就是75元，那一个月就是300元。如果是8个人，2400元？ 顾寒本来想自己承担这个费用，作为未来的巨星培训班，怎么可能连午饭都不管。只是现实太打击人了，这个费用他不可能承担，也承担不起。现在8个人，下周，下个月多少人还不知道多少呢。 顾寒笑笑：“行，知道了。我回去好好算算，如果需要再麻烦钟叔。“ “嫌贵？这个不贵了，要不再减个肉菜，给你算10一盒。“钟叔以为顾寒觉得贵，主动精简了一下。 “谢啦。我琢磨琢磨，我先上楼上。“顾寒像逃窜的猴子三跳两跳就没影了。 “10元一盒还嫌贵，再便宜不就跟吃草一样了吗？“ 上午八点半，所有学生已经到了教室。该看书的看书，该练习的练习，很有秩序。 顾寒看了看时间，第二天了，剧本那边还没消息。再给他两天时间，再没消息就换导演。反正剧本在手，不怕有导演不拍。 顾寒也说到做到，上课后先从吴江开始表演，昨天又是拍摄，又是看戏，不是这么崇拜那么崇拜嘛，有本事今天台上都拿出来。 十分钟，新生四个人全都表演结束，顾寒捂着下巴都懒得说话。 另外三个演得，说实话还不如白小芒呢。吴江倒是有些特别，但完全不适合这场戏。 周慕云是温文尔雅的一个人，说话举止都很讲究，却硬生生被他演成了石光荣。那嗓门根本不会收，顾寒几次让他说同一句台词，原著是富有情感的对话，到了他嘴里跟吵架差不多。 顾寒说：“张梅、李贺、牛莉莉，你们三个的问题在于没有情感。台词生涩，语言不畅，连最基本的角色特点都表现不出来，你们还要反复练习。这一周，什么也别干就练这段吧。“ 老师分析的问题他们连连点头，拿起小本子全都记好。 “最重要的是你，你不是号称最会演戏的吗？“顾寒对吴江说。 “我…是最喜欢看戏，没说最会演。而且我天生就这样，我喜欢看您演，但我演不出来您那种感觉。“ “你以为演军人的演员，就不会演感情戏？天生的怎么了？天生照样可以改。你也跟他们一样练习，我不要求你多像，但一定要记住你演的不是伟仔，也不是我，而是周慕云，是角色本身。“ 这才第一天，顾寒并不会逼得太紧，但要求必须明确。 吴江瞪着大眼睛猛点头：“我知道了老师。“ 顾寒对演戏的心得其实挺多，只是到自己表演时就一塌糊涂。要不怎么说五年龙套演到最后还是龙套，不是没机会，是演的真烂。 吴江的性格有些直率，形象在两个男生中算好的，李鹏太拘束更像个三好学生，开发的难度也大。 最让顾寒重视他并不是因为吴江爱说话，又给他录小视频，而是有那么几眼，他好像看到了一些知名演员的状态。说不上是谁，但有时候挺有感觉，得慢慢学，再慢慢挖掘吧。 还没下课，门被敲响。 白小芒赶紧过去，刚打开门差点没吓着，门外站着五六个人。 “这就是辉煌艺术培训班？”一位头发杂乱胡子邋遢的男人问道，不过白小芒看他岁数好像不小了，说不准是给孩子报名。 “是的，你们要报名吗？都是一起吗？”白小芒一看就明白，马上问。 那个男人斜视了下：“我不认识他们，反正我要报名。” “哦哦，那你进来吧。”白小芒赶快让他进来，这个男的说话懒散怎么可能是报名的学生，但人家说了也不能拦着。 邋遢男人进来后，白小芒也把其他五个人让进教室，后面这些人看着顺眼多了，岁数跟她也相仿。 原来五十平米的教室有三名学生的时候，显得特别空旷，在屋里小跑都没问题。今天进来十几人，突然显得有些狭小，但坐开没问题。 墙根始终放着一排椅子有十来个，白小芒就让他们先坐那等着。顾寒刚才去厕所还没出来，韩颜希听到都是来报名的，拿着报名表和小芒一起发给他们。 不过发到邋遢男人时，韩颜希凑近白小芒小声说：“他也是来报名的？”白小芒点点头，小心走到他面前：“把表填下吧。” 那人接过表单并没填，而是拿在手里扇风。两个小姑娘也不敢多问，反正一会顾老师出来。 吴江伸着脖子问：“韩师姐，那个人是干啥的，那么大岁数？” 自打昨天演过花样年华的片段，吴江对这位胖师姐的态度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说起话也是师姐长师姐短，其实年龄都差不多。 韩颜希还怕那人听到，小声说：“还不知道，等顾老师来处理吧。你们复习你们的。” 吴江刚被批评完，也没心思管其他事继续看着视频琢磨台词怎么讲。 顾寒在厕所就听到外面的声音，他洗了手赶紧出来，看到墙根那排填表的学生时，说实话，他恨不得跳起来。 新生啊！换句话讲就是钱呢！ 有了前车之鉴，顾寒先把白小芒叫来：“你没乱说什么吧？” 白小芒使劲摇头：“啥也没说，就是发报名表了。你可以问希希。” 韩颜希旁边点头表示确实啥也没说，但那个邋遢的男人不得不提：“老师，边上那个邋里邋遢的也是报名的学生，给他表也不填。” “你们好好上课，我来处理。” 顾寒是培训班的老师，仪表态度也很重要，起码不能让别人以为小培训班的老师素质就差。他整理好衣领打起精神走了过去。 几个填表的学生看顾寒走来，全都一愣。 然后一个女生捂着嘴站了起来，指着顾寒就说：“你是……周慕云。” 另一个男生马上打断：“明明是小马哥才对。” “你们懂什么，周慕云的表演是内在的，小马哥更多是外在，不一样的表演好吗？” “反正我是看周慕云才来的。” “那是你的事，我觉得演出小马哥的悲壮才是真男人。” 顾寒没说话，几个学生就吵了起来。他清了清嗓音，面带微笑得说： “大家好，我是辉煌艺术培训班的老师，顾寒。” 第二十章：老龙套 现场几名学生听到顾寒的介绍，都攥着小拳头兴奋得不得了，像小粉丝似的把报名表单全都交到顾老师的手中。 顾寒为了在此刻保持一下气质，还特意深情看了她们一眼，这群学生更不淡定了。 声称是顾老师的粉丝，有的说前几天看视频才找到培训班，有的是昨晚刷到花样年华被陶醉了才来的。 一番了解，这些学生有的明年考戏剧学院，有的已经是演员，不过最多也就是个龙套，趁着没戏拍过来充充电。 这几名学生热情/似火，唯独最旁边那位邋遢男人像没他事似的也不说话。 顾寒走过去问道： “你不是报名的吗？” 其实不光班里的同学好奇，随他来的那几位学生也好奇。这位都大叔了吧？这么邋遢，再脏点就能上街要饭了，怎么也来学表演？ 见顾老师开始问话，全都安静不语。 那人像睡醒一觉，睁开眼打着哈气，赖赖唧唧的说道：“你就是这的老师？” “我就是这的老师。”顾寒依旧保持着绅士风度。 他点点头，依然懒散的说：“网上的视频我都看了，全是你表演的没错吧？” 这一问一答好像审犯人，但顾寒还是回答道：“没错，是我。” “那就行了，我想跟着你学表演。”那人说道。 听到这句话，顾寒笑了。 想在这学表演还敢这么牛笔？ 他背着手向前走了走，原本微笑的脸上变的阴沉，温暖的眼神仿佛变的犀利刻薄。 那人不屑的瞥了一眼，正好看到顾寒震慑的眼神。 脸色立马煞白，不由控制的向后蹭了蹭。 “想学表演？先把表填了。” 顾寒这句话声音大了几倍，对方吓得一个激灵。 “好……好…好，我马上填。” 打进门就不服不忿，终于在这一刻败退了。 别说他，就连新生都被吓了一跳。之前还像粉丝见偶像那种状态，忽然感觉顾老师也有严厉的时候。 那人马上填好表递给了顾寒，他拿起表看了看，嘿嘿笑道：“你叫安子仁，三十五岁，你真的要报表演班？” 同学们一片哗然。 三十五岁的大叔都跑来报名，老师的魅力太大了。 有同学认为，这位邋遢大叔也不知道什么来历，谁知道是不是好人？跟他做同学不害怕吗？就算不害怕不脏吗？ 不光学生反感，顾寒也没想到他还能收到一个三十五岁，大他十二岁的学生。 他为什么还要学表演？ 如果身份摸不清可不能随便让他进来，毕竟班里都是些小孩，弄进一个这样的大叔，安全有隐患，全班的气质严重不协调。 安子仁老实很多，听到顾寒问他，挠了挠头，说道：“我确认，我要报你的表演班。以我十几年的经验，我能看出你是有演技的。” 这话里透露的信息不少。 一个是他确认要报班，另一个是十几年的经验？ 顾寒问道：“其实你可以去电影学院，戏剧学院都是不错的选择。人家这群小孩们下一站就是那里，到我这也只是加强一下表演而已。” 安子仁好似感慨： “年纪大了考不上，也没那个时间。既然我有胆量来这里，就不怕丢人。” 听这话好像后面有故事要讲，顾寒示意他继续。 “其实，我演戏十几年了。“ 听到十几年学生们嘘声一片，这是给他们塑造反面例子吗？十几年混成这样，还要来培训班？ “你讲你的。” 安子仁好似并不受什么影响，继续讲： ”我毕业于固宁市一所不太出名的艺术学院，后来进组直接跑了龙套。一直跑了八年龙套才混上一个小角色，导演觉得我塑造人物准确，表演认真肯吃苦，就让我跟剧组，成了很多人羡慕的跟组演员。” “本来这几年演些小角色挺好，说实话赚的钱比上班多，我知足了，还想着朝特约演员迈进。再努力几年能演个男三，我就这辈子都够了。“ ”可是事不遂愿，这两年不知道怎么了，演什么都没状态。导演一开始给我时间练习，可是反复这样哪个导演也受不了。时间长了，我连演这些小角色的机会都丢了。” 他说的很投入，好像自己和自己讲话。学生们也被这位邋遢大叔的故事吸引，全都默不作声。 “再后来，我彻底迷失了方向。回去跑龙套，导演说我演大戏演习惯了，总有副架子卸不掉，龙套就该有个龙套样？“ ”我问他什么样，他说反正你演不出来。真是可笑，我连龙套都不会演了？不是他说的，是我真的发现，我什么都演不了了。” 顾寒淡淡问道：“那你，选择我这里是为什么？” 这点很重要。 顾寒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的表演确实从那两个视频能看出特别好。但是，演技好的人多得是，那么多影帝影后一级二级演员，那些人可不是吃白饭的。再不济还有电影学院这样的学府，怎么着也轮不到他来挽救迷失的中年大叔吧。 对方摇着头笑：“昨天，我和一位朋友喝酒。他发现了你的视频，让我看表演得怎么样。两段视频不到七分钟，我看了十遍。“ ”说实话，精湛，出色，投入，专业。不过真正决定让我过来找你的，还有另一个理由。” 还卖开关子了？ 顾寒问道：“什么理由？” 安子仁看了看周围支着耳朵听的学生：“人这么多，我说出去怕你不高兴。” 顾寒真是服了这人的磨叽，再说，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怕我不高兴？ “快说吧。” 安子仁偷瞄了一眼顾寒，没敢抬头，这才说：“因为我认出了你，就是原来在横店跑龙套的小顾。“ 顾寒脸色确实不太好看，在场的学生听到安子仁这话，目光全都转移到顾寒身上，原来老师并不是科班出身，还跑过龙套？ 不过顾寒很快沉住了气示意继续讲。 ”前几年我饰演过一个团长，你演过我手下一个出场二分钟就被炸死的士兵。我这才想起，视频中的主角不就是两年前跑龙套的你吗？“ ”你能在短短两年有这么大的进步，没有继续从事演员行业，而是到这里开一家培训班。“ ”说实话，我很好奇。但更想求教，求教你的表演是怎么练成的？“ ”这就是我的理由。” 第二十一章：有钱就硬气 听完这种话，想让学生们不议论都不太可能。他们只是不明白，演技如此高的顾老师，如果是演员，应该早就成名了，为何在这呢？ 也有同学说，顾老师可能就是那种热爱教学事业的人，要不然谁有这么一身演技，还在这种小地方做老师呢？反正猜什么得都有。 安子仁这话，听得顾寒牙根痒痒，看他那赖了巴唧的德行，真想锤他一顿。 开个艺术培训班，还能招到曾经横店的同事，还是演过他上级的跟组演员。 其实有一段时间，跟组演员是他的奋斗目标，可惜最终没那个好命。 再说，跑龙套又不丢人，演员行业本就是各尽其职的事。前两年不代表以后，不少影帝也是从跑龙套开始的。 顾寒并不会因为被人揭了老底感到慌张，反而很坦然。 “顾老师真的好棒，跑龙套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演技这么好的，我们服您，您就是我们的榜样，向您学习。”新来的一名龙套学生仿佛看到了希望，非常激动的称赞。 “恩恩，反正顾老师的演技我们是认可的，以前做过什么也不重要，说不定老师在体验生活呢。” “自己那么大岁数混得不好还好意思说我们顾老师，你不配！” “说的对，顾老师两段视频证明了超高的演技，他就是羡慕嫉妒恨。” 安子仁想提醒大家，顾寒的五年龙套并不是体验生活，以前演技真的很烂。可是看到这些学生如此维护老师，他还是选择了闭嘴。 想想自己是来求学的，拆人家老师的台，没被打就已经不错了。 顾寒一个眼神学生们不再说话，他看着安子仁沉声问道： “你真的决定在这里学？” 安子仁猛得站起，一把握着顾寒的手不停摇晃：“小…顾老师，我既然来了，就是服你的演技。我决定了，就在这学，我想从头出发。” 顾寒点点头：“好。先答应我两个要求。” “还有要求？那你说。” “把头发理理，胡子刮刮，换身干净衣服明天来报到吧。” 听到是这些要求，安子仁笑着点头：“不好意思，吓着同学们了，我平时不这样。就是最近心情太差，什么都懒得收拾，明天一定干干净净的过来。” “再嘱咐你几句，你是我班里招的第一个比老师还大的学生，以后穿衣服也得年轻点，别拉低咱们班的颜值。” “还有这规矩？行，我都能做到。” 安子仁能学成什么样他不知道，但一个演了十几年的老龙套肯低头来学习，起码勇气可嘉，拭目以待吧。 该谈谈学费的事了。 “韩颜希，白小芒，你俩办理报名手续。”然后对墙根那五名学生说：“我这的学费不高，而且弹性很大，学习一个月、两个月都可以，最多就是季度班三个月，每月学费一千，你们报哪种？” 安子仁非常踊跃：“我先报三个月的。”说着立马就掏钱。 其他同学也有报三个月的，也有几个报两个月。看到这些人掏钱，吴江他们四个感觉占了好大的便宜，就差一天，好几千块钱呢 不过他们只是第一个月免费，第二个月开始如果继续学还是要收费的，顾寒跟他说过第二个月再说。 六个人，四个选的季度班，两个选的双月班，共收学费16000元。白小芒点钱的时候才发现一万六真的好多，她都没摸过那么多钱。 顾寒别看不说话，站在一旁心里美得要死。回本了，终于要回本了。 按季度算，后面两个月六千的房租要支出，水电费也就几百元，六千五肯定够了，那还剩下9500元，先揣兜里热乎几天。 忽然有钱，腰杆都感觉硬了。 他想起盒饭的事，跟大家说了一下，如果大家中午在教室吃饭，可以统一订盒饭，不过费用需要单独支付。 顾寒也没想着赚盒饭的差价，直接说有15元标准和10元标准。最终商量结果，男生订15元套餐，女生订10元套餐。 现在上午十点左右，订中午的盒饭应该来得及。 他安排学生看书，之前买好的教材每人发了两本。顾寒数了数，教室里还能再坐十几名学生，再多人就够呛了，总不能把讲台都让给学生吧。 他看了眼江黎川，发现他格外的沉静，不声不响的看书。 他叹了口气下楼找钟叔谈盒饭。 上午这个时间饭店还没上人，钟叔总是趁机跑出来抽烟。顾寒刚到楼下便看到钟叔那将军肚，腰包有钱见着钟叔胆子也大了。 “不好好上课，跑下来干嘛。”钟叔半开玩笑的说着。 “找您谈生意。”顾寒笑道。 “七个人，订15元的套餐还是10元的套餐？” “不是七个人，是十三个人，算上我十四个。8份订15元的，6份订10元的。” 钟叔迟疑了数秒才说话：“昨天七个人？今天就十三个了？” 顾寒点头笑道：“没错。没准明天，后天还会有更多人。” 钟叔夹着烟围着顾寒转了一圈，上下掂量：“行呀小顾，生意不错嘛。” “托您的福，您是房东，总不希望我交不上房租吧。”顾寒开着玩笑。 “既然学生多了，那你得就好好教，别跟那些骗人培训班似的，光收钱不讲课。” “放心，不会的。套餐就按我说的订吧，这是200元先订今天的，剩下的存着，这两天没准还加餐。” 钟叔接过钞票揣在兜里，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微笑。 事办完了，顾寒还得回去上课。 这时，西街方向行驶过来一辆汽车。 钟叔打眼看去：“好家伙大奔呢，咱这旧城区这种车少见。” “谁说不是呢，哪天您买一辆我给您做司机去。” “我把房子卖了，差不多能买一辆。就怕你大婶削我。” “大婶那么爱你舍得吗？呵呵不说了，记得炒菜钟叔。” 顾寒贫完，几步跑到楼上。 钟叔抽完烟刚要进屋，却发现那辆黑色的大奔停在他身边。 车门两侧打开，从车上下来两个人。 一个穿得很时髦的姑娘，戴着墨镜看不到相貌，但气质不错。另一位男的脸上有胡须，同样也戴着墨镜，穿着黑色t恤。 二人左右看看，发现了钟叔。 那位姑娘上前，把墨镜摘掉，很有礼貌的问道： “请问，辉煌艺术培训班是在这边吗？” 第二十二章：审剧本 距离北新市七十公里，长临山剧组导演会议室内，林远山正在进行最后几场戏的工作会议。 “b组和d组已经杀青了，易晨的戏三天必须拍完，然后山间还有几处爆破镜头需要补，这周必须全组杀青。” 林远山对面的四个副导演不停的点头。作为总导演，尤其是大制作的导演，不仅仅要把握主要戏份的拍摄，更要把整个剧组的调度管理好。 为了这部戏他已经三十天没回过家，半年没休息过，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除了看剧本就是琢磨每场戏怎么拍。哪怕他已经是知名的导演，压力同样是巨大的。如果几部戏连续赔钱，投资人那就不好交待了。 忙了整整一天的林远山，喝了几口浓茶，总算休息一会。突然想起上午来剧组的那个年轻人，他在桌上找了一圈没发现剧本。 就问胡九兰：“上午那个年轻人放这的剧本呢？你不是说看吗，看了没？” 胡九兰把手中的稿子整理好，叹了口气说：“咱们这部戏这么忙哪有心思和时间，我还没看呢。再说，一个普通年轻人写的，也好不到哪去。您如果要剧本，我公司里还有一百多个您没见过的呢。” “也不是，就是觉得那小伙子说话挺硬气。剧本在哪，我看看。” 听到林远山要看，胡九兰也没办法，找了找没看到：“不见了？哦…我想来了，乐乐拿去了我这就找她。” 三分钟后，一个齐耳短发，面容俊俏的姑娘抱着几本书走进了会议室。 “姑妈你找我。” “乐乐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正说着，胡九兰发现她的侄女竟然眼圈红肿，好像大哭过一样。 一年前，胡九兰的编剧工作室成立，工作进入最忙碌的时刻，一年内接了五部电影的编剧工作。她的亲侄女胡乐乐正好从国外留学回来，她本身在国内修的中文，后到国外学习的导演编剧，正好毕业回来帮她工作。 “没有，有您在哪有人敢欺负我。我是…看剧本看哭的。”胡乐乐说着已经坐下，虽然微笑着面对大家，但眼睛肿得很明显。 “你不是说，通读过上千份剧本，早就做到免疫？有什么剧本能打动我们家乐乐。呵呵。”胡九兰说起她这个侄女，那也是十分骄傲。 虽然只有二十二岁，但已经拿到了导演编剧的硕士学历，毕业作品凭借一部十五分钟的短片，还拿了多部短片最佳导演奖和编剧奖，这次能和林远山合作，也特意把她叫来锻炼锻炼。 “剧本叫《瘦身男女》，名字普普通通，还以为只是简单的爱情剧，但是它很奇怪，剧情并不复杂，人物只是两个胖子，但就是这样的设置却在一段一段的减肥过程中，磨出了爱的火花。” 听胡乐乐说的精彩，胡九兰笑了笑：“《瘦身男女》？我怎么不记得有这样的一个剧本？听着好像很不错。” “就是上午那个年轻人留下的剧本，后来您说扔掉，我说先看看就拿回去了。” “原来是他的……听名字着就俗里俗气的。”胡九兰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林远山一直在听，听完胡乐乐的话，问道：“剧本带了吗？” “带了，在这呢林导。”说着胡乐乐毕恭毕敬的把剧本交到林远山手里。 “林导您这么累，还是等杀青了再看吧，这几天拍摄工作强度这么大，您这身体吃不消……林导…”胡九兰这才发现，林远山已经拿着剧本在读，她说的那些话竟然一句也没听到。 在剧组，导演是最权威的，尤其在他工作的时候是绝对不能打扰，包括看剧本。 林远山靠着椅子看得非常投入，胡乐乐瞄了眼姑妈好像不太高兴，她也知道上午这年轻人气得姑妈够呛，本来也没想看，但专业使然，有剧本不翻几页就难受。这一翻就放不下了，一口气读完。 会议屋非常安静，整整一个小时，胡九兰、胡乐乐、还有四个副导演没有人敢说一句话，直到林导把剧本放下。 “林导怎么哭了？”一位副导演突然说道。 “林导都四十多了，还能看爱情小说感动哭？这可不像林导平时的作风？”另一位副导也感到奇怪。 胡乐乐抽了块湿纸巾马上递了过去，林远山也不避讳用纸擦着眼，不住的点头。 胡九兰看得惊奇，至于吗？小姑娘哭也就罢了，拍了半辈子爱情故事片的林远山今天也吃错药了？ “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故事，却能打动人？”林远山突然问道。 别人一片茫然，都没看过剧本，也不好评价。 只有胡乐乐说：“其实，看过了那么多海誓山盟，大悲大喜的故事，这种平凡的小故事反而能让观众有代入感。它的基调并不是现实题材，反而有些荒唐，还有童话色彩，可是台词却处处体现现实的残酷与无情。” 林远山点点头：“小胡的阅读感和我完全一样。这果然是个好本子，马上签了他，下部戏就拍它。” “我也这么想的，最近一年同类题材的作品没有一本比得上它，而且林导您拍最合适。” 听到二人一唱一喝，胡九兰更郁闷，沉着脸说：“签个剧本简单，但冒然要拍还是三思。现在市场上大片云集，全在拼创意、技术、特效。我们用一部剧情片，恐怕不太合适。而且您这部《黑雨山》马上就要杀青了，应该全力以赴在这上面。” 林远山一抬手打断道：“我心里有数。黑雨山是边拍边进行特效的，后期剪辑工作并不多。这只是一部小制作，很新颖，必须得尝试。” 胡九兰不再劝说，导演有他的想法，你可以提建议提一次，但不能反复。被导演讨厌上，可比拍砸了一部电影还要严重。 “这部戏就让小胡负责吧，她的思路和节奏跟我很合拍。”林远山说道。 胡九兰就算不愿意也只能同意，还好是亲侄女，肥水不留外人田。 “那谢谢林导赏识。我明天联系作者。”胡乐乐说。 林远山想来想去感觉不对。 今天上午冲突矛盾可是不小。人家来送剧本，副导演派保安赶人家，胡编剧还跟人家吵了几句，最重要的是他这个导演，也高高在上没有为他说一句话，还拿资历说事。 就算你是知名导演，你一个电话人家就同意啦？年轻人既然敢当着那么多人夸自己的剧本好，就说明他对作品有底气。 所有艺术家都有一个臭毛病，那就是脾气大。让胡乐乐打电话过去，说不定适得其反。不如他亲自出马，这样就算他有多大脾气，难道导演上门找你签剧本，他还不同意吗？而且能写出这么精彩剧本的年轻人，也得认识一下。 想明白这些事情，他对胡乐乐说：“电话别打了，明天开过早会，你陪我亲自上门一趟。” “啊！导演上门？”胡乐乐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林远山除了早年拍戏上门求过剧本，成名后再没对剧本发过愁。出了名的编剧也只有给林导送剧本的份，想让林导出马，那得多大面子。 想不到四十几岁的林远山，上门找一个年轻人签剧本。其实也只有林远山心里最明白，他为何这么看重这个剧本。 第二十三章：谈价格 来到西小街已经上午十点钟。 胡乐乐摘掉墨镜，礼貌的问道：“请问，辉煌艺术培训班是在这吗？” 钟叔左右看了看，确认是问他，这才说：“培训班就在楼上，边上有个楼梯，直接上去就是。” 胡乐乐轻轻点下头：“谢谢您。” 二人刚要走，钟叔马上问道：“你们是找小顾吗？” 胡乐乐迟疑了下：“你是说……顾寒？” “对，是顾寒。你们是要谈生意？还是要报培训班？” 胡乐乐有些着急，但刚问完路又不能不回答，她忍住性子很客气的说：“我们有些事要谈。如果没什么事，那我们先上去了？” 看人家不愿多说，钟叔挥挥手：“去吧去吧。呵呵。” 胡乐乐跟林远山示意，二人朝着楼梯走去。 钟叔很有深意的掏出烟点着，抽了口：“最近的盒饭数量我看还得加倍。” …… 教室里人气足了，哪怕翻书声，也比以前大了很多。 顾寒坐在讲台上，手里拿着一本《银幕剧作的原理》，看得半懂不懂的，正在琢磨一段情节如何处理时，门被敲响。 学生们全都抬起头，白小芒一举手：“老师，我去开门。” 全班就她没事，顾寒也用习惯了：“去吧。” 他继续看书，白小芒刚打开门就看到两个戴着墨镜的人，不过两个人穿得都很干净，尤其女的很洋气。 “请问，顾寒在吗？”胡乐乐摘掉墨镜说道。 白小芒眼前一亮：“你找顾老师？他在的，请进请进。” 说着把二人让了进来，一边走白小芒还朝胡乐乐说：“你长的真好看。” 听到夸赞，胡乐乐也很开心：“你也很可爱。” “是吧。全都这么说。嘻嘻。”白小芒乐得摇脑袋。 听到动静，顾寒已经走了过来。 他对胡乐乐并不熟悉，昨天在会议室也只是瞅了一眼，而且今天她化了妆更是不知道对方是谁。 “请问你是…” 胡乐乐伸出手，很是亲切：“你好顾先生，我是胡乐乐。” 顾寒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向自己伸手，也有些纳闷，简单伸出一只手轻轻握了下：“咱们不认识吧？” 胡乐乐笑道：“可以不认识我，这位您应该认识了吧。” 林远山把墨镜摘掉，那雕刻凸出的脸非常具有标识性，笑眯眯的说道： “你好，我是林远山。” 谁 林远山？ 顾寒万万没想到，林远山会登门拜访。 别看昨天顾寒在会议室大放厥词，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等真正面对面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林远山，对方身上所散发的气场绝对够大，顾寒竟然感觉手有点抖。 顾寒还没怎么样，身后那群学生，尤其安子仁简直快晕倒。 他长年混迹片场，哪能不知道林导。平时也只是远远相望，给主演讲戏的时候，偷听那么几句。山尖上的人物，影视圈的大咖，怎么会出现在培训班里？ 安子仁看得发愣硬是从椅子上摔了下来，班里其他同学过去马上去扶他。林远山还向这边看了一眼，安子仁呼吸都急促了。 在场13名学生，起码10个人知道林远山。刚听到这个名字以为听错了，或者是重名。可是墨镜摘下后，那张脸谁也做不了假，跟电视上一模一样极具辨识度。 白小芒对这些大导演了解的一知半解，还问韩颜希：“这是谁呀？大家好像都认识他？明星吗？” 韩颜希攥着小拳头很激动，不停点头：“恩恩，比明星还厉害。他就是昨天我见的林远山导演。” “啊？听说是大导演呢？好厉害的样子，都拍过什么电影？” 看着白小芒天真无邪的样子，韩颜希简直无语，根本没有共同语言，边看边拍着她的脑袋说：“哪天再慢慢给你讲啊。” 顾寒总算镇定下来，把手伸出：“您好，我是顾寒。” “年轻人不错，剧本我看过了，今天来就是为这事。” 顾寒心中狂喜，果然不出所料。只要对方看过剧本肯定被剧情打动。说起来这么兴奋，其实跟自己没啥关系，剧本是系统的，主角是韩颜希，他只不过是个打杂的而已。 “林导您里边请。” 说是里边请，只不过从门口让到了讲台旁。白小芒和韩颜希马上帮着搬过去两把椅子。 林远山坐下后，怎么这么别扭？台下坐着学生，直勾勾望着自己，还有人拿手机拍照。怎么感觉参加高峰论坛，马上要演讲了似的。 “顾先生，咱们就在这里谈吗？”胡乐乐问道。 顾寒一笑：“都是我的学生，没什么遮遮掩掩的。” 这句话被台下同学听到，心里那叫一个美。顾老师好厉害，林远山大导演过来谈事竟然就在教室当着他们谈？嘴上不说心里不停叫好。 “这不是遮掩的问题，只是…” 胡乐乐有些尴尬，这一年多也见过不少编剧，就算不在酒店或者咖啡厅谈事，在家里谈也得保持足够的安静，毕竟大导演在这呢。 “不好意思林导，还有这位胡小姐。我呢只是一个培训班的老师，这是我唯一工作的地方。当时创作剧本时，我就是在这熬夜写的。有时候坐在这，都能感受到当时写剧本时的情景。” 胡乐乐看了一眼林远山，林远山虽然很别扭，但已经坐下了，也就点着头：“当年下乡在田间地头都能谈剧本，今天面对这么多表演班的同学，有什么不可以谈的呢。哈哈哈。” 顾寒心里偷笑，大导演经历就是丰富，什么场面都能化解，姜还是老的辣。 昨天在剧组差点把我们赶出去，今天到了我的辉煌培训班，我说了算。能忍就坐下谈，不能忍可以不谈嘛。当然心里话他是不能说出，怎么也得给导演些面子。 安子仁从地上爬起来，掏出手机各角度拍照，心情无比激动，看来今晚他都无法平静。江黎川还好，对这些导演了解的并不多，并不太感冒。 吴江和其他男生更是电影狂热者，如果不是顾寒瞪了他们一眼，恨不得上前合影要签名。 “既然林导今天大驾光临，那咱们就谈谈剧本吧。” 胡乐乐早有此意，林远山更是迫不及待，他今天能出来已属罕见，还是早点谈完早点回去。 “剧本我们都看过了，你出个价吧。”胡乐乐直奔主题，谈价的事肯定不能导演亲自说。 顾寒微微笑了笑，有些不屑一顾，胡乐乐以为哪说错了。什么意思？难道想让我们出价？ 顾寒看了一眼坐在前排的韩颜希，小胖丫头紧张兮兮的。然后看向胡乐乐，淡淡说道： “价格…就一块钱吧。” 第二十四章：谈条件 “价格…就一块钱吧。” 胡乐乐以为听错了，再次问道：“多少钱？” “你没听错，就是一块钱。”顾寒很自信的确认。 胡乐乐匪夷所思得看向林远山，他仍然保持着那副和蔼亲切的模样，听到报价脸上毫无波澜，她好像明白林导的意思了。 “顾先生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领悟了林远山的意思后，胡乐乐自信满满的说道。 这些混上层圈子的都是人精，听到一块钱的剧本费马上想到附加条件。 其实顾寒也很无奈，系统给的签约条件太苛刻，他也是反复思考决定的价格，如果没那么多条框鬼才会出一块钱，对他而言完成任务更重要。 台下学生听得云里雾里，都在琢磨大导演林远山找一个培训班的老师能有什么事，当提到剧本时这才恍然大悟。 顾老师守在这旧城区的培训班里，演技超群也就罢了，没想到自己还会写剧本，合作的还是林远山。 培训班开业不到一个月，他们是最早一批学生，老师那么厉害前途不可限量，学生能差吗？绝对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除了韩颜希、白小芒、江黎川知道剧本的事，新生并不了解。都瞪大眼睛支着耳朵认真听，到底是什么剧本这么大魅力。最关键顾老师说的一块钱价格，肯定没那么简单。 确实没那么简单，造星计划第一步的关键就在今天。 “胡小姐冰雪聪明，剧本一块钱背后，确实有条件。” 这时林远山开口道：“说吧，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如果你想跟剧组，做艺术指导也可以，不过还需要单独签一份合同。” 顾寒呵呵笑道：“跟剧组就算了，我这些学生还离不开我。”他身体向前探了探，眼神盯着林远山那双深邃的眼睛，很坚定，也很狡猾。 “这部剧的演员，林导有什么想法？”顾寒没直接说，先试着探探口风。 谈到演员胡乐乐不再插话，该林远山闪亮登场了，他看着对方说道： “其实我看完剧本第一个想到的男主，就是白易晨。” “颜值爆表，荷尔蒙满级，工作敬业，演技精湛，确实是位合适的人选。”顾寒点点头：“那女主？”这才是他关心的。 林远山很满意顾寒的评价，他继续说：“女主我打算用曾经与白易晨合作五部戏以上的金龙奖影后，范文姗。” 台上学生听到白易晨和范文姗简直要炸了。 曾经的金童玉女，三部爱情片两部最佳女主角提名，其中一部由林远山指导的《甜蜜》让范文姗拿下了金龙影后。 而白易晨当年的影帝之作，也是林远山的《胡同街》。可以说这两位是林远山一手培养起来的，如今有好本子，他能想到这两位理所当然。 话题谈到这种程度，胡乐乐还是觉得当着这么多人，有些话确实不好说出口，她又试问道：“顾先生，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谈？” “换地方就不必了。”他又看向林远山：“林导，剧本可以授权你拍，我只有两个条件。” 终于谈到具体条件，林远山眼里透着温和的光，依然亲切道：“你说吧。” “我的条件是完全为了剧本，为了以后电影有一个最好的呈现所提出的。所以我的第一个条件是，男女主角，不能用特效化妆，更不能用替身。既然书中是胖子，演员也要达到等级的体重。” “这不可能。“ 顾寒刚说完，胡乐乐就摇头。 ”顾先生，我承认你的剧本非常精彩，连我都能打动很难得。但是，你让演员变成一个二百斤甚至更重的胖子，这可能吗？“ ”白易晨如果变成你要求的样子，最少要增重一百斤。然后还要减回去？顾先生，我希望咱们能尊重一下实际情况好吗？” 林远山脸色有点变动，也说道：“这个要求确实难度比较大。他们都是职业演员，不可能为了一个角色，用半年的时间在体重上。“ ”而且这个过程会影响很多商务合作，这个价值的收益可比一部戏要贵得多。” 顾寒淡然一笑：“第一个条件都满足不了？那算了，后面的不用谈了。” 他说什么？不用谈了？ 看顾寒的样子并不像是开玩笑。 台底下的学生其实更紧张，他们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剧本，不过听到男女主角增重那么多，也感觉不太可能。 有些明星拍胖子一般都用特效化妆，其实根本看不出来，也不影响影片质量，不懂顾老师为啥要坚持这条。 跟这么大的导演谈条件，人家只是说了一句很难实现，顾老师就不想谈了，突然发现老师好酷好有个性。 胡乐乐气得鼻子都冒火，看了眼林远山坐着不动，知道怎么样也要谈下去，她定了定神，又说：“其实现在特效化妆已经很完美了……” “不真实。“ 顾寒表情极为严肃的说道：”两个套着化学材料的人，根本体验不到胖子是什么感觉？他们如同两个玩具，没有情感，没有过程，既打动不了你，更不会打动观众。“ ”剧本中，胖子把手放肚皮上很可爱？但那也是自卑，玩具会表演自卑吗？“ ”米妮抱着一堆零食胡吃海塞，想死都死不掉，搞笑吗？非常搞笑，但她很可怜，塑料会博得同情吗？” “如果以上纯凭演技演出来，那么童话就会变成笑话。能不能理解我的话没有关系，这就是我的要求，绝无更改。” 顾寒说的义正言辞，气壮山河犹如身披金甲即将出战的壮士。 胡乐乐说不过他向林远山求助，可是却发现老人家在点头，脸上还有称赞之色。 “林导……” “好。我答应你，男女主角不用任务特效化妆。” 听到林远山答应了顾寒，胡乐乐心里急得跺脚，怎么能轻易同意呢？ 这事如果被白易晨知道了不敢骂导演，但肯定会骂死她的。让一个玉树临风的大帅哥，金龙影帝增肥…脑补都觉得恐怖… 顾寒面不改色，但心里佩服，大导演气魄果然不凡。 这个条件能答应，起码能说明林远山是以创作为第一位。真正拍摄时，会不会用白易晨也就不好说了。 爱用谁他不管，下一个条件。 第二十五章：第二个条件 “林导爽快。那我继续说…” 林远山一摆手：“请讲。” “第二个条件更简单，男主角我不管，女主角必须我来选定。” 说到这个问题，胡乐乐脑袋气得发胀，什么时候演员也不是编剧能左右的。可以提建议，但没有定角权。 “顾先生不了解电影圈，主角的选择是导演决定的。如果你有好的建议可以提出，或者配角可以由你选定1-2个。” 顾寒听了都想笑，第二个问题更是没得商量，他果断说道： “不行。女主必须我来选。” 林远山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抬了抬手：“我还是叫你顾老弟吧。” “顾老弟…” 林远山管顾寒叫老弟，那岂不是说顾寒和他一样辈分？ 顾寒差点笑出来，他强忍着露出恭敬的神色，一拱手：“林导抬爱。” “顾老弟是不是有什么好的演员？可以说说，是哪个地区的，叫什么名字，演过哪些电影，大家都在这个圈子，只要我觉得合适，不是不可以。” 林远山这算给了顾寒天大的面子。 剧本还没定，编剧就要定女主，放到任何一个导演身上都不可能。除非特别熟的老朋友，如果不是这样，不被封杀已算幸运。 顾寒向台下看了一圈，那些学生看到老师望着他们，马上坐直腰板，连安子仁都把头发打理整齐，生怕被老师批评。 “不瞒您，我确实有最佳女主的人选。” “说说看。”林远山笑眯眯望着顾寒。 顾寒轻轻伸出手指，然后指向台下第一排中间位置。 “就是她，我的学生韩颜希，瘦身男女最合适的女演员。” 胡乐乐以为顾寒指着玩呢，马上看过去，坐位上确实坐着一个姑娘，而且是一个肉嘟嘟的小姑娘。 林远山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感觉有点头晕。 全班同学也将所有视线集中到了韩颜希身上。 顾老师没开玩笑吧？谈了半天，跟林大导演又这个条件那个条件的，就是为了让她演女主？ 有几位新生是看过顾寒和韩颜希演的花样年华片段，不过吴江当时拍的镜头并不多，但台词是全程的，也有几个主画面，从那段戏是可以看出这位貌不惊人的小胖姑娘演技不简单。 即便如此，这么重要的戏，轻易的选她作女主也有些儿戏吧？ 听说她们也就上过两周的课，还在免费期呢就毕业了？老师竟然还倒贴剧本，让自己的学生演女主？这太不可思议了。 学生们都不是笨人，有一半的学生很快就能想到这一层。他们就是想不通，为什么是她呢？如果这次是她，下次会不会是自己？ 顾老师还会不会再写个剧本？按这个思路想下去，也不是不可能。 韩颜希最尴尬，她心里早就知道这事。 但真正听到顾寒当着这么多人宣布的时候，她还是觉得不现实。最重要的，她看到林导和那位胡姐姐并不看好她。这让她很没信心，是不是自己真的太差了。 “顾…先生，你不会是开玩笑吧？如果我没猜错，昨天去剧组的还有她吧？“胡乐乐说。 “你的记性真好。没错就是她。当时我就告诉你们，韩颜希就是未来的影后，也是这部剧的女主角。“ “可是…她除了肉…“胡乐乐想说，除了肉多些，没有哪个地方符合剧中女主的形象。反正她看剧本时，想象的画面并不是这样。 顾寒看向林远山，问道：“林导，你怎么看？这是我第二个条件，绝不更改。“ “顾寒，你应该理智些，她只是你的学生，一个连电影学院都没上过的培训班学生。你让她演女主？“ 胡乐乐并非喜欢论资排辈，更不喜欢有学历就高于一切。但是，一部电影的女一号，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女孩就可以胜任的。 顾寒能写出剧本，说明他的写作能力非常强。但这绝不是说，他的培训班就强过电影学院，戏剧学院。这里的条件，他们已经了解，很普通的私人培训机构而已。 其实胡乐乐和林远山的想法基本相同，先说不用特效化妆，说是为了艺术，可以理解。 但这条，林远山理解不了。他没有急着否定，而是等顾寒给他一个理由。 看到对方的表情和态度，顾寒知道他们接受不了这个要求。 这不重要，他有方法。 “林导觉得她不合适的理由，是没有知名度？还是演技不行？“ 林远山都想笑，一个学生哪来的知名度，如果他说这条理由，就等于说他更看中知名度，这可不是林远山的作风。 他直接说道：“一个孩子，能有什么演技。“ 顾寒哦了一下，指着台下的韩颜希：“颜希，你上来。“ 韩颜希立马站了起来，小腿绷紧，心里噗通扑通跳个不停。 “老师……“ “《瘦身男女》第十三章节，十年之约那段，演给他们看看。“ “现在吗？“ 听到顾寒让他当着这么多人演，韩颜希更是紧张得不行。 “放松，正常发挥。“说完，顾寒一个温暖的眼神投了过去。 看着顾寒坚定温暖的眼神，韩颜希身心立马轻松很多。 她咬了下嘴唇，小拳头攥了攥。 现场的形势她很清楚，顾老师这么帮自己，不能辜负他。 该是上场报答老师的时候了。 韩颜希甩着胖胖的胳膊走起正步迈向讲台，说是讲台也不过比地面高出十厘米，再说上面已经坐着三个人，她站到了中间。 胡乐乐惊讶得看着韩颜希上来，难道真让她演一段？ 林远山表情凝重没有说话。 顾寒台起屁股，把椅子拉到旁边，然后说：“开始吧。“ 开始吧？ 这就开始了？ 胡乐乐虽然年轻但也拍过一部短片，还拿过奖，她知道一个角色合不合适有时候需要试镜。 眼前这个青涩的胖丫头显然就是个路人，一脸的茫然中夹杂着盲目的自信，她能演好米妮？ 带着所有人的怀疑，韩颜希闭上了眼睛。 她要告诉自己，她就是主角。 她慢慢回忆剧本，让自己放松然后进入故事。 瘦身男女，十年之约，开始。 第二十六章：演技 瘦身男女，十年之约，开始。 米妮下车，看着远去的车灯，她流出了眼泪：“谢谢你，胖子。” 米妮就从这句话开始了，不过这次顾寒并没有配合她饰演胖子，后面的戏份，需要她完全无实物独自一人完成。 看着韩颜希留恋的眼神，前面没有任何铺垫，一句话竟然流泪了，好像与多远的老友、爱人分别，不舍、难过。 白小芒没忍住捂着嘴跟着哭了，其她几个女生不知道前因后果，可偏偏就因为这一句话，一个表情竟然也跟着流泪。 胡乐乐在不知不觉中擦拭着眼角，紧盯着这个相貌平凡衣着普通的女孩。 米妮与吴先生见面了，周围所有人像看话剧似的已经完全投入。米妮那种看似激动，却又陌生的隔阂，简直太写实了。 要知道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对手戏讲台词，还能演出那种期盼已久，却无话可说的对话和情绪，这演技非常不简单。 当米妮看到胖子挨打的视频时，回忆胖子说的那些话，米妮已经痛哭流涕，她嘴里说着对不起，朝那个她来的地方，跑去。 时间在这一刻，沉静了。 “表演结束。“ 顾寒像片场的导演，镜头结束的时候，喊了声cut！ 安子仁抓着头发，两眼通红，嘴里念叨着：“胖子到底是谁呀？看得我好难受。“ 连大嗓门吴江也抽着鼻涕沉默不语，只有掌声才能表达一个观众的心声，一时间带动整个班都为韩颜希鼓掌。 胡乐乐昨天哭了两次，今天韩颜希那句台词一说，她就联想到了整个故事，想不哭根本控制不住。 她瘪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很显然对面这个胖丫头演技了得，让他跟白易晨搭戏，除了长相和知名度，演技绝对不差。 林远山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墨镜，好像揉了揉眼才摘掉。然后以长辈对孩子般的笑容看向韩颜希：“你叫，韩颜希。“ 韩颜希刚刚接过白小芒给的纸巾，见导演对自己说话，马上回答：“你好林导演，我是韩颜希。“ 林远山仿佛拨开云雾看到了一朵美丽的雪莲，眼中全是欣赏，他笑呵呵又问：“以前学过表演？“ 韩颜希演戏自信百倍，但生活中却也是个懵懂的女孩，见到这么大导演早就紧张出汗，她抿着小嘴说道：“从来没学过，顾老师是第一个教我演戏的。“ “顾老师这么厉害，你跟着她学了多久？“林远山向顾寒投去了微笑，但这句话也仅仅只是一个客气。 “恩……上周到这周，不到两周。“ 听到韩颜希的话，林远山就一愣。 一个从来学过表演的人，在这学了两周就这水平？ 不对不对。 肯定是这姑娘本身就天赋异禀，顾寒只是碰巧遇上罢了，所谓的两周能学什么？ 作为一个合格的演员，勤奋只能让你掌握技巧，但是要塑造好人物角色，那只能是天赋。 一个培训班的老师，把剧本写这么好就已经不错了，就算有些演技也不可能两周培养出一个这么专业的演员。 “演员七分靠天赋，两分靠勤奋，一分靠贵人扶持。你天赋基础好，小小年纪就能把人物摸得这么透，你老师的眼光独到呀。“林远山说这话，意思很明显，两周不可能培养出这水平。 “也不是的林导，我从来没有天赋，来这之前虽然喜欢表演，但是演得超差。学校里从小学到高中，连小品都不让我演，除了说我胖，还说我没什么天赋。“ ”自从遇到顾老师，我好像打开了一扇演戏的大门，不知道是不是开窍了，反正演什么都很顺。而且这部戏，顾老师是一句一句教我怎么演的。“ 林远山脸皮发麻，好像有一张无形的巴掌使劲扇他耳光。这孩子听不懂我在夸他吗？这脸打得呱呱响。 想想也对，顾寒写一个剧本肯定不容易，又这么捧自己的学生。学生感恩戴德说些好听的话，也不无道理。 这样想林远山心里舒服多了。 “林导，那您的态度是……“谈了这么久，又演了段戏，该是下决定的时候了，胡乐乐问道。 “我定了，给她一个机会。“林远山说的斩钉截铁。 听到这句定了，韩颜希都僵住了，白小芒跳着就跑上台，一看顾寒瞪她马上又跳了回去。 台下学生再次鼓掌，所有的一切，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进行着，换了你是学生，你能不兴奋不骄傲？ 安子仁把今天的新闻都编好了：著名导演林远山，今日莅临辉煌艺术培训班，现场与顾老师洽谈剧本，敲定女一号。 “投资方那边，可能会有意见？“胡乐乐不得不提醒，别看用范文姗没事，但换上一个不知名的胖丫头，没有票房号召力，投资上肯定会有问题。 “有意见？有什么意见？我林远山拍了半辈子电影，给他们赚了多少钱？有意见也给我忍着。“林远山竟发起了脾气。 “反正我支持林导的选择。“胡乐乐撅着小嘴表示了战队。 “当年白易晨和范文姗不也是从不知名，变成影帝影后的吗？以前可以，现在照样行。“ 这才是真正的林远山，个性强烈桀骜不驯的文青又回来了。 终于定了。 顾寒此刻是最放松的状态，虽然林导好像不太承认他的教学，无所谓了，以后有机会他会领略到的。 他面带真挚朝林远山伸出手：“两个要求，已经全部答应，恭喜你林导，剧本归你了。“ “恭喜我？”林远山笑道，他也握紧顾寒的手：“顾老弟，说实话你能写出这样的剧本我很意外。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快答应你的要求？” 顾寒扶着下巴好似在想。 “因为我觉得你很像我年轻时候的样子，那么傲气十足，哈哈哈。” “和你一样？” 顾寒可不敢苟同，咱是带系统的人，可比你强多了好嘛！ 胡乐乐跑过去不知道跟韩颜希说了些什么，然后才过来说话：“顾先生，剧本授权合同我需要重新拟一份，明天就发给你。“ “没问题，一切按你们的进度来。“ “记得请客哟。“ 胡乐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竟然做了一个鬼脸。不过只对着顾寒，别人并没看到。 请什么客？顾寒疑惑的眼神看着她。向她做鬼脸什么意思？勾引他嘲笑他？ 第二十七章：合同 顾寒还没想明白，林远山说道：”合同的事小胡会跟你接洽。长临山的戏马上就要杀青了，瘦身男女我会马上启动，最耗时就是增肥和减肥。所以我想后天建组，让他们开始增加体重。“ 他把韩颜希叫过来，语气温和的说道：“既然选择了这部戏，你的老师还这么推荐你，我希望你能完成这次拍摄任务，这个过程非常艰苦，你受得了吗？“ 韩颜希挺直腰板，精神抖擞的说：“我能坚持到底。“ “好，三天后，来长临山剧组报到。先做体型塑造，两个月后开拍。“ “谢谢林导。“ …… 林远山在回剧组的路上，思绪万千，有个念头总在脑中环绕。 可能在胡乐乐眼中，答应顾寒的条件完全是被顾寒说服。只有林远山明白，他是在遵从内心。 林远山三十几岁凭借着《甜蜜》拿下了最佳导演奖，也正是这一部片子，让林远山名声大噪成了著名的林大导演。 导演是新人，女演员也是新人，通过一部电影而爆红。 近几年，拍的片子越来越商业化，好像没有大资本就不能拍片子。这场商业博弈中，文艺片爱情片好像很难看到曙光，即便拍了票房口碑也很差。 市场浮躁的同时，连观众都浮躁了。 可是当他看到瘦身男女时，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拍甜蜜时的状态。他的艺术嗅觉非常灵敏，这是个好剧本，有商业片的结构和元素，但本质又是一部非常文艺的爱情片。 从那一刻起，林远山就有了主意。无论如何都要拍它，别说是两个条件，就算再有两个，他还是会同意。 …… 顾寒和韩颜希送走林导，一进屋就听到了欢呼声。 学生们终于放开手脚，为老师喝彩。不知所云的同学不停的问什么是瘦身男女？这是什么剧本？顾老师什么时候写的，拿出一小段都这么精彩。 直到此刻，新生才知道这位胖师姐的实力有多强。 “师姐，如果你演了这部电影，你以后就是林女郎了？说不定还能入围金龙奖？那以后师姐就是大演员了？可不能忘了我们…“ “顾老师，剧本什么时候也让我们阅读阅读呗，真想领略一下老师的文采。“ “对了师姐，趁你还没走，也教我们几招，那个眼泪怎么突然就流出来的。“ “顾老师，啥时候再写个剧本，也让我们客串露个脸，这样我爸绝对支持我搞艺术。“ 你一句我一句，顾寒也懒得搭理他们，毕竟是培训班的大事，让他们乐乐就算是福利了。不过以后这种事会经常出现，必须保持一个肃静的课堂才可以。 “现在是上课时间，如果还想继续在这学，就回到自己坐位上。“顾寒突然严肃起来。 看到老师发话，不管是安子仁、吴江还是韩颜希、白小芒全都老老实实坐回原位，假装拿着本书在看。 中午，钟叔的伙计送来了盒饭。 吃过饭顾寒把韩颜希特意叫到外面，需要跟她谈谈。 “老师，你找我？“ 顾寒依着栅栏问道：“从160斤增长到200斤，相当于2个月增长40斤，然后再减到100斤，你能办到吗？“ 听到这个数字，韩颜希心里确实打鼓。 增长四十斤其实并不难，对于吃，顾颜希能一天吃五顿，顿顿不重样。 可是从200斤再减到100斤，那就是比魔鬼还要艰难的训练了。 如果男女主角本身都很瘦，其实可以先拍瘦的镜头，再拍胖的剧情，减肥再慢慢减，这样剧组不用等你。 但这部戏不同，必须从胖演到瘦，那就必定要求整个剧组拍到结尾处，停止拍摄几个月然后才能继续。这样的拍摄进度是最费钱的，林远山既然答应，他就能想到这个问题如何去处理。 “老师，你为我做的太多了。我为了报答你，我肯定做到。“ “记住，不是为我。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演员梦。因为你是一个坚韧的女孩，你有追逐梦想的精神，老师相信你能成。“ “谢谢老师。“ 今天韩颜希不知道哭了多少回，她知道演员的路已经开始了。 而对于顾寒，他的造星计划也在慢慢的进行中。 第二天，胡乐乐发来了快递，邮来六份合同。 其中一部分是剧本合同，除了正常的授权条款和顾寒提出的两个条件以外，费用金额处竟然写着三十万。 不是说好的一元授权，附加两个条件吗？ 林远山那么讲究？觉得不好意思？ 胡乐乐走之前与顾寒交换了手机用于联络，这时他收到了胡乐乐的短信。 “林导非小气之人，用剧本不给钱的事他是不会干的。不过这部剧昨天经过讨论总投资在两千万左右，在小型爱情片中属于比较高的。这也完全看林导的面子。“ “为了把韩颜希的角色加上，林导与制片方探讨了很久，不过最后还是幸运的。韩颜希可以出演女一号，白易晨看过剧本后出演男一号。她的合同也发过去了，不过片酬肯定不能跟白易晨比，整部剧片酬四十万。本来林导想给你多争取些，不过韩颜希出演的阻碍比较大，最多给你三十万。“ “只期待拍完这部片子，能够有一个很好的成绩。最后用成绩说话，消灭那些质疑的声音。“ 看完信息，顾寒摇着头笑了笑。 大导演出手就是阔绰，三十万还说是尽力而为？要知道普通的剧本也就十万左右，更何况，这是谈过条件的。 顾寒发现写剧本比招生赚得钱还多，突然就三十万了。 感觉有点不真实。 如果不是脑子里还有个系统更不真实，他真不相信赚三十万这么容易。 还有韩颜希，别说四十万片酬，就算不给钱，她也会卖力演。 不过想想增重减肥要受得这些苦，四十万就算是辛苦费了。 顾寒正想着这些事，吴江匆忙跑过来：“顾老师不好了。” “有话慢慢说，着什么急。” “我发在网上花样年华的视频，这几天点击量每天都好几千的增长，好评如潮。“ “这不挺好嘛。” ”可是今天不知怎么了，突然出现一批骂街的，把页面刷得脏话满屏。” 第二十八章：考核完成 我的视频竟然还有人骂？ 顾寒可是头次遇到这事，忙招呼吴江过来：“把手机给我，我倒要看看他们能骂什么？” 吴江点了几下，然后弹出一个评论区，顾寒接过手机自己滑动往下看。 “演的什么烂戏，分明就是哗众取宠，脑残粉还说堪比原演员？我看就是模仿秀，还是最低等的那种，连服装都不对。” “以我十几年的观影经验，这个人根本不懂演戏。首先台词没有任何抑扬顿挫，连轻重音都没有。有几个字应该是卷舌音，他却发平舌音。整个节奏都不对，越看越闹心。” 顾寒看了几条，这些人虽然说的不准确但还可以接受，起码是对演戏本身提出的问题。吴江说这只是昨天的，看看最新的，那才叫胡说八道呢。 顾寒马上继续滑动手机屏幕，第一条就差点让他骂街。 “不要恶心观众了好吗？这种表演还不如看猪拉巴巴……” “见过丑的，没见过这么丑的。乍一看挺丑，仔细一看更丑！” “男主角？这长相真有勇气活下来，还演小马哥，我呸！” …… 顾寒差点把吴江的手机摔了。 “太没素质了！”顾寒气得差点爆猝口。这些人除了贬损他演技差，就是在他长相上面做文章。 吴江凑近了小声说：“他们每个人都不是发一条，而是十几条，一看就是有组织有预谋。而且我在其他的视频里，也看到过类似的脏话。” 刚才那段视频点击差不多五六万，留言也四五百条，但一半以上全是这些脏话，网站管理员也不知道管管。听吴江说，除了主发视频，被转发的老视频也开始出现很多贬损评论。 顾寒望着吴江说：“你有什么办法？” “办法……有。花钱买水军，把这些骂人的话盖过去。现在对方的实力还不是很强，应该花不了多少钱。”吴江说。 “花钱……那如果不管它…会怎么办？” “不管它？”吴江可是从小泡在网上，别人遇到被黑总是想着怎么解决或者反攻，老师的意思是想任它肆意蔓延吗？ “其实可以把视频删了，但那样之前的宣传就浪费了。而且转发的视频也没办法控制。如果任它这样发展下去，网上全是骂你的话，对老师的名声有很大影响。” 顾寒琢磨了琢磨，前几年都在剧组工作，从来没有什么仇人，是谁有意针对他呢？竟然追到网上来骂他？ 想来想去没有头绪，不过他眉头松了松，对吴江说：“如果对方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谩骂？那么可以说明一点，他们并不是针对我演的内容而做的真实评价？” 吴江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说不定，他们连完整的视频都没看完？从侧面讲，他们并没有否定我的演技？” 看着老师奇怪自信的样子，吴江赶紧说：“可是老师，很多网友都喜欢看弹幕的，全是骂你的话，会影响他们的判断？” “判断…”顾寒笑了笑：“又不是明星，我怕这些做什么。” “啊…老师你怎么这么想？”吴江有点傻眼。 “两个视频差不多二十万的点击量，不也就你们十来个报名吗？真正懂戏的爱戏的，该来还是会来的。” 吴江点点头，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顾老师的脑路好奇特，心胸如此宽广，把名利看的这么淡，换成他早就炸锅了。能当着学生的面与大导演谈条件，天下也就老师一人，这么想想很符合老师不同寻常的气质。 “评论的事先别管了，有这时间把台词表演好好练几遍。” “行，那我就先不管这些垃圾了。” 吴江走进教室。 顾寒长吁一口气，网上被黑他能高兴吗？ 可是现在他人单力薄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反正他就比路人多了点演技而已，走在大街上别人也不会多看他一眼，没什么怕的，他倒要看看网上你还能骂成什么样。 看着教室里的人头攒动的学生，已经进入最培训界的标准了，听说大的培训机构像学校一样的规模。这才十几个人就发现要做的事情好多，不过今天最要紧的事，还是韩颜希的考核。 通过系统的考核，韩颜希就算真正的毕业了。不过星途之路才刚刚开始，未来艰辛无比，也不知道系统给她这次的造星进度提升多少。 回到教室，顾韩便看到已经焕然一新的安子仁。 头发理了，胡子剃了，还买了一身运动休闲装，又是红又是绿的，跟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似的。 不过他并没有仗着岁数大、阅历高，就在显得高人一等，反而很谦虚低调，经常与那些十八九的孩子切磋演技和电影相关的知识。 顾寒简单讲了几句，重点还是在韩颜希身上。 昨天林远山到访以及谈剧本，所有学生全程观看，细节他不必说。 主要拿韩颜希树立一个榜样，让剩下的这十二位同学亲眼看看，一个普通女孩怎么成为的演员，未来的路如何，还用说吗？那必须是一片光明。 直到顾寒脑中出现了提示： 【韩颜希《瘦身男女》女一号角色考核开始。】 这次顾寒可以配合他饰演胖子，白小芒和江黎川还是原来的角色。这很像一场小型的话剧，上次围读剧本大家基本都是坐着，而这次开始有了肢体动作。 真正演起来，台上的学生才发现顾老师的胖子简直演活了，明明是小马哥和周慕云，可怎么会感觉他就是个二百多斤的胖子，还那么有魅力。 连白小芒、江黎川都发挥的超好，这让其他学生瞬间感到跟着顾老师学习真的前途无量。 整个表演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当顾寒说完最后一句台词，脑中的系统也出现了回应。 【韩颜希角色考核通过！】 【韩颜希演技提升至：精湛b级。】 【造星任务进度：韩颜希50%】 看着新变化，顾寒好生羡慕，这要是他该多好。精湛b级，那岂不是进入了影帝影后的级别。当然演技好坏，跟评出的影帝影后并不一样。 有些演员演技精湛，但遇不上好剧本好导演，也就离最佳演员奖无缘了。所以这一分运气，有时候比那七分天赋都还重要。 造星进度完成50%，离大明星不远了。等拍完戏上映后，就差不多该100%。这个过程他这位老师，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学生奖励完，是不是该老师的了？ 正想着消息推送过来。 【奖励顾寒老师，教学积分80。】 就给80分？太抠了。上次的50分换了两个演技，还想换些更好的技能，这分哪够？ 又有消息推送而来。 【特别提示：由于提前完成了剧本签约，签约要求完全符合系统条款，特此额外奖励积分50。】 【韩颜希阶段任务并未结束，特定任务会不定期推送！】 【请顾寒老师再接再厉，努力！加油！我看好你哟！】 本来看到额外奖励非常惊喜，顾寒都激动了。可是，为啥下一条紧挨不定期任务呢？说给谁听呢？我的学生我能不管吗？用得着你提醒我？真是的。 算了，系统就这德行。 好奇系统长什么样子，好想用力揉搓一下它的脸。 不过额外的50积分，真的能解决很大问题。现在教学积分是130，晚些把所有技能列表都研究一遍，看看兑换哪些更合适。 第二十九章：送行酒 中午邮走剧本合同，按胡乐乐说的时间，差不多一周内能支付完合同款。顾寒发短信表示了感谢，但他仍然不明白胡乐乐说请客是什么意思？还有那张俏皮的鬼脸？ 如果只是因为合作谈成，那也不应该是他请？顾寒又搭人又搭剧本的，就算请也是林远山请才对。还有别的意思…… 回忆她昨天的样子，举手投足一看就是有素质的人，相貌嘛…长的还行。昨天主要光想着怎么对付林远山，对胡乐乐印象也没那么深刻……就记着一个劲的说这不行那不行。算了，以后遇到再说。 韩颜希的合同暂时没签，这么大的事怎么也得让老韩过过目，等后天到剧组报到一并把合同带去。 今天又迎来三名新生，两男一女，妥妥的小粉丝，完全通过视频自己找上门的。别说每天能有几个新生，就算每周有三个新生，对于顾寒来讲就是巨大的鼓励。 顾寒还是老规矩，先看一周理论教材，有问题随时问。本来想着搞一对一教学，后来数数人数，这些学生还没成名他可能就会累死。 除了系统选上的造星对象，普通学生就按他会的教。他不会什么理论知识，但胜在经验丰富，眼界肯定比这些学生见识多，而且横店的故事那是讲多久都讲不完的。 放学后顾寒把韩颜希、白小芒、江黎川留下说一起吃个饭。 地点就在楼下的钟叔饭馆，包房内。 这是最初的三名学生，眼看韩颜希就要进剧组，顾寒感慨万千。 白小芒本来嘻嘻哈哈想到这事，也难过的抹泪。毕竟她们本来就是高中同学，一起来培训班也是陪着希希过来玩玩。如今一个要去演戏，她心里其实很为希希开心，但想到以后一个人就觉好闷好难过。 “老韩一会才能到，你们先聊聊吧。”顾寒点了一壶茶水，先让学生们喝着。 韩颜希站起来拿着茶壶走到顾寒身边，很认真的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双手捧起：“顾老师，如果没有你，我根本不会演戏，更不会有这个机会……” “感谢的话说了好几天，还没说够。”顾寒笑道。 “说一辈子都不够。“韩颜希小倔脾气上来谁也拦不住，她轻轻把茶端到顾寒面前鞠了一躬：”老师，请喝茶。“ 虽然顾寒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也脑补过无数个感谢的画面。 但亲耳听到韩颜希说老师请喝茶，他还是感动到了。 其实自己满打满算才教她两周，一周还是跑步减肥。 转眼就要毕业了，好快。 顾寒双手接过茶，只说了句：“好好演戏。“ “恩。知道了老师。“韩颜希眼眶含泪不停打转。 “如果有人欺负你，找你老师。“顾寒这句话说的刚强有力。 韩颜希年纪小，从来没去过剧组。就她这种情况，哪怕是女一号，有导演罩着。可是因为你没有名气，在剧组里多少会受些气。 其实不光是她，哪个明星不是这么过来的？该经历的，躲不掉。 顾寒接过茶一饮而尽。 咽到肚子里才发现，好烫。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激动的喊声：“说的好！“ 一听便是老韩！ 老韩拎着两瓶酒笑着走进来：“丫头，有这样的老师，是你的福气。今天我替你感谢感谢老师。“说着把酒打开。 两瓶六十度的白干酒，酒香四溢，两个小姑娘马上捂嘴，江黎川辣的直揉眼睛。 “老韩，发视频的事我还没感谢你呢。“这事顾寒是真心感谢。系统助他演技飙升，但新生报名确确实实归功于视频的传播。 老韩哈哈大笑：“俺还是发晚了，如果早发几天更火了。当时发完我都没看，过了几天希希才告诉我，十几万的点击量。所以今天是双喜临门，这酒一定要尝尝。” 顾寒盯着这酒，笑道：”你这是感谢我，还是要放倒我？“ “在俺老韩眼里，放倒就是感谢。“说着给顾寒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看到江黎川一声不吭的样子，老韩说：”这小伙子我也认识，跟俺闺女好同学，来，陪你老师和你叔，喝一杯。“说着也倒了一杯。 一大杯白酒足有三两半，放在江黎川面前好像掉进了酒窖，差点熏倒。 顾寒说道：“喝酒之前你先把合同看一遍，然后让颜希签上。别等到时候你喝多了，连北都找不到。“ 老韩一甩胳膊：“合同不用看，有你顾老师把关我放心。“然后把手放在嘴边，好似小声说，其实声音很大：”我听希希说了，片酬四十万？我的姥姥，俺一年才赚三四万，闺女出息啦一部戏就是俺老韩十年的收入。我还能有啥意见？来，顾老师，我敬你一杯。“ “先别忙着喝。听我说。“顾寒把他的杯子压了压，继续说：”四十万只是开始，以后会更多。“ “我当然知道，俺闺女以后还要拿什么最佳女歌手…“ “是最佳女主角。“ 白小芒搭了一句，老韩拍着脑袋笑道：“对对，就是影后的意思吧。“ 顾寒又说：“颜希原来的目标是去电影学院，在我这半路上就给送到剧组你不会怪我吧？“ 老韩一拉脸，不高兴道：“说啥呢？感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顾老师。“ “那就好。颜希虽然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我希望她以后更好。如果她想深造，也可以报考电影学院，有个文凭总是好的。“ 听到这些，韩颜希和老韩对视一眼，又是一阵感动。 顾老师想的真周到，连以后学历的问题都惦记着。 “顾老师，我会好好努力，更会好好学习。“说着，小丫头自己倒了小半杯白酒，不等别人说话，她自己就干了。 半杯白酒下肚，韩颜希脸唰得就红了，站立有些不稳。白小芒赶紧扶她坐下，又给她倒茶水醒酒。 老韩没说什么，眼里全是感激：“俺闺女都干了，这酒不能再等了，老韩俺也干。“说着一杯酒倒入肠胃。 顾寒二话也不说，将酒饮尽。 好在他的酒量还不错，虽然度数高有点烧心，但后劲并不是很大。 很快喝酒的节奏越来越快，老韩和顾寒一连喝了三杯，把两瓶白酒造完，又喝了四瓶啤酒，这才坐下喘口气。 哪怕顾寒酒量不错，一斤白酒两瓶啤酒下肚脑袋照样发晕。韩颜希基本被那半杯白酒放倒，仰着身子呼呼大睡。 老韩抽着烟，啃着钟叔的拿手菜酱肘子越吃越香，咽完了还吧唧吧唧嘴。 白小芒今天话少，可能想到韩颜希要走心情不开心，但嘴里也没闲着，左手端着果汁，右手攥着烤肉筋，小口小口的撸着，一口小白牙感觉越嚼越香。江黎川整场没说过两句话，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桌上那杯白酒竟然也空了。 顾寒早就盯好桌上一盘溜肥肠，正琢磨着夹几块，脑中一闪信息来了。 【造星目标最新检索结果】 【任务发布：已发现可打造明星：江黎川。】 顾寒晕乎的 揉了揉眼才看清，任务来了？目标是江黎川？ 已经熟悉游戏套路的顾寒直接等待，因为接下来还有具体的任务细节。 一分钟后，果然再次发来信息。 【江黎川：他的声音有灵魂。】 【注解：寻找属于他的声音，如果上天只给你一把吉他，寂寞喧嚣的城市会唱歌给你听。】 【完成阶段任务，奖励多多！】 【加油吧！顾寒老师！】 第三十章：见老江 顾寒仔细读完系统发的任务，发现系统就是个伪装的文艺青年。 韩颜希的任务是发现她的魅力，起码在解读注解的时候并不复杂。现在终于轮到江黎川，看把系统嘚瑟的：如果上天只给你一把吉他，寂寞喧嚣的城市会唱歌给你听？ 写歌词吗？ 给谁看呢？ 欺负我不懂音乐是吧？ 在影视圈待了五年，音乐圈他着实不懂。别看会弹几下钢琴版的小星星，吉他几根弦都不知道。 上次以为帮韩颜希减肥，结果是挖掘她倔强的性格。 那么这次系统说江黎川的声音有灵魂？ 会不会还有猫腻？ 他又看了遍任务，讲的很明白：寻找属于他的声音。 应该是从他的嗓音开始挖掘。 其实所谓他的声音有灵魂，说白了就是个性体现。 江黎川的风格显而易见，肯定是校园民谣风。 顾寒以他精湛的表演经验推断，民谣这个方向不会错。 确定了目标，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把这些孩子们送回家。 顾寒趁老韩不注意买得单，还把老韩气够呛，一个劲说看不起他，没这么办事的，还说下次再抢买单他老韩就掀桌子走人。 白小芒清醒得很，完全可以独自回家。江黎川一直昏睡，今晚够呛能醒，顾寒打算亲自送他回去。韩颜希同样烂醉如泥，有他老爸照顾倒不用担心。 老韩走的时候，顾寒又叮嘱：“颜希明天就不用来培训班了，在家好好休息把东西收拾下，后天你直接陪他去剧组，我就不去了。” “行。顾老师工作忙，这点事老韩俺能办。”老韩能听出来顾寒的关心，这老师当的没话讲，说话跟托付他自己闺女似的。 “还有件事你可以考虑下。” 听到还有事，老韩认真起来：“顾老师请讲。” “韩颜希年纪太小，独自一个人去剧组我不太放心。你最好能陪她一起，完成整个训练和拍摄的任务，根据剧组的要求，主演可以携带家属。只是，时间比较久，可能会耽误工作……” 老韩马上说：“你是说，我也可以跟着希希去剧组吗？” 顾寒点点：“对。有你在她身边，我比较放心。” 老韩几乎要跳起来，差点把韩颜希扔在地上。 “注意…安全。” “太好了！俺做梦都想去，听说闺女当演员了，把俺老韩羡慕的都不敢跟您提，怕给您添麻烦。就算不让俺老韩演，陪着闺女也行。那种氛围，俺老韩只有梦里才有过……” 顾寒摇了摇头，这老韩的演员梦又来了。 “俺明天就去工厂辞掉工作。” “别。别太冲动。”顾寒马上拦着，万一以后有什么变动，为了陪女儿工作丢了可不是儿戏。 “那……就听顾老师的，找厂长请个长假，他不批准俺再辞职。哈哈哈。” 这个老韩绝对的性情中人，这样也好，说话直接省的藏着掖着。相比江黎川的父亲，老江就不一样了。 就不说上次在培训班说三道四后来又求着顾寒想报名的事，这种人心思缜密，考虑事情比较多，顾寒也最讨厌见到他。 不过一会送江黎江回去，八成能遇到。 送走老韩父女俩和白小芒。顾寒搭着江黎川的胳膊也打了辆出租车朝江家驶去。还好他没出酒，问了一路勉强听清小区和门牌号，下了车跌跌撞撞才到了楼下。 敲开防盗门，开门的正是老江。 见到顾寒老江高兴的眉飞色舞，上前就要握手。顾寒瞪着他，没好气的说：“快搭把手。“ 老江这才手忙脚乱的把江黎川扶到他的房间，然后赶快小跑到客厅，喘着粗气就要给顾寒倒水，语气极为温和的说：“今天太麻烦顾老师了，总想去拜访您，就是学校最近事多，小川也总拦着说您忙。“ 看顾寒没理他，又指着卧室说：”小川，你不能喝酒不知道吗？喝那么多，还让老师送回家。等醒了，我肯定要教训你。“ 顾寒确实渴了，端起水喝了几口，看着站在客厅中央搓手的老江，缓缓说道：“是我让他喝的。“ “啊……顾老师让喝的？那这小子应该多喝才是，也不知道有没有陪好您，这么早就醉了真是没用，下次我亲自陪您喝，呵呵“ 顾寒好烦这个老江，也不知道江黎川是不是他亲儿子？ “有个学生过几天去剧组拍戏，正好给她送送行，就一起喝了些酒。“顾寒还是解释下，别到时候让人以为他顾寒是个酒鬼呢。 听到这个消息，老江恨不得扑到顾寒身上，顾寒连连向后移了移，老江兴奋道： “是不是那个小胖姑娘？我听小川说过，他们班有个小胖，我也见过，演技超棒。还要出演林远山大导演的戏，连剧本都是顾老师写的？这些没错吧？“ 顾寒端着水杯点点头。 老江激动不已，好像彩票中了大奖，甚至比这还高兴。 “我就说嘛，顾老师是人才，是大师。我们家小川运气好，是最早一批的学生。我冒昧的问问顾老师，什么时候也给我们家小川写首歌？或者再深度的指导指导……“ 老江这个人，平时挺斯文的人，同样是位老师。平时对江黎川算是比较严厉苛责，可是一谈到艺术这块，精神就有点不受控制，这点跟老韩有点像，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演戏和音乐是不同的。你见过哪个演员出演一部电影，还自己写剧本？如果有，那他肯定是导演编剧加主演。但是在音乐圈就不同了。词曲唱一个人的很多。江黎川很听话，学习很刻苦，我觉得用不了多久，他自己就能写一首特别好的歌。“ 这话除了应付老江，也是顾寒真实的想法。 他可以帮助学生提高艺术水平，也可以启发他们，或者可以协助他们完成一件事。但有些东西，只有他们独立完成，才算真正的掌握生存的技能。 就像韩颜希，系统也许给了她专业的演技，超棒的剧本，但是如果她骨子里没有那股热爱电影心，和与生俱来的韧性，就算让她演女一号，她也演不好。 也不知道老江听没听懂，反正他不停点头。 顾寒不再逗留，老江非要留他再喝几杯咖啡。 他说晚上要早早睡觉，喝多了茶和咖啡影响睡眠，白天就没精神上课了，听到这话老江才放顾寒离开。 回到二楼培训班，顾寒站在走廊朝东侧看了看。整个二楼其实不只他一间教室，东侧还有几间。之前租房的时候，他觉得同时教二十个人就算是顶天了。 韩颜希走后，还有十四名学生。照这个趋势很快突破二十人，就算再挤挤三十人就是极限了，总不能把讲台演戏的地方都霸占了。 最关键，现在系统打造的是江黎川。 全班除了他，全是学表演。 最近这些天，已经感到江黎川的烦躁。毕竟不是一个门类，总不能别人练台词，你在旁边弹吉他唱歌吧。 另外两间也是钟叔的房子，一间小的三十平米，另一间也是五十平米。明天找钟叔先把小间租下来，怎么也得让江黎川有间音乐教室才对。 晚上洗漱完毕，顾寒脑袋有点发胀，喝了些红茶才舒服些。 现在系统里有教学积分130，这个积分购买表演类倒是能买好几个。可是音乐能力为什么这么贵？ 他一直翻一直往下看，希望找到一项便宜的。 当翻到第七页的时候，有一项技能好像躲着他，在角落里，稍不注意就被翻过的那种。 第三十一章：租教室 对于这项技能顾寒有些犹豫，好似暂时用处不大？ 而且价格也并不便宜。同样的价格还能买到好几种表演专项，有点划不来。 作曲130积分。 与此对应的是作词80积分。 技能附带注解，无论选哪种，都会获得另一种专业c级的能力，以及各项乐器的熟练使用，演奏并非大师级，但可以达到录音水准。 其实这也是最吸引顾寒的地方，就是附带的着其他乐器的使用。他一个连吉他都不会的人，熟练各类乐器已经够了，大不大师无所谓。 接下来的造星对象是江黎川，没有音乐能力怎么能行？他总觉得词曲作者比某些乐器神级演奏要牛得多。 之前他在专项技能里，看到编剧导演是根据不同电影区分的，价格在200分以上。他现在只有瘦身男女的署名权和感悟，如果未来想创作更多作品，必须拿下这个技能才行。 想了半宿，最后决定购买台词功底30积分，哭戏大全30积分，共消费60，剩余70。 顾寒仔细想过，短期内很难再赚到更多的积分。所以积分必须用在刀刃上。眼看表演班的人越来越多，台词和哭戏是两个重头技能必须先拿下。 至于江黎川。 寻找灵魂声音也不需要自己会什么技能，等完成阶段任务，再用新积分去兑换也不迟。 对，顾寒就是这样务实。 而且一向如此。 北新市的早上，太阳照常升起。 金灿灿的光芒照耀在西小街一栋二楼的牌匾上，几个大字今天显得格外醒目。顾寒像往常一样，坐在一楼吃着早点，时不时仰望它，露出微笑：辉煌艺术培训班。 钟叔像往常一样夹着烟如约而至，看到吃煎饼的顾寒露出喜悦的目光。 “怎么样？头还晕不晕？年轻人少喝那么多酒，一斤多白酒四瓶啤酒谁受得了？”钟叔关心式的责备着。 顾寒使劲喝了一口豆浆，笑道：“知道了，以后少喝。” 这句话说的简单，实则他体会是最深的。 那些年混在片场，演得都是最苦最累的角色，一天下来比扛麻袋还累。晚上就靠着喝那么几口缓解疲惫，时间长了就养成喝酒的习惯。 一直到前两年有次喝到胃出血，这才开始重视。平时没事他也不喝，遇到好友就来几瓶啤酒，以前那种拼大酒的场景很难再出现。 “对了钟叔，二楼东侧空着那两间也租给我吧。” 钟叔一愣，夹烟的手就不淡定了：“你还要租？” “恩。现在新生越来越多，我怕到时候房间不够。最主要我教的是多班，不只是表演，其他艺术也得培训。那么多人，总不能都挤在一个房间里。” 听顾寒说的认真，钟叔不住的点头，反正他也不懂。 “那两间本来我想着下个月租给一个幼儿绘画培训班，前几天有两家谈好了，但都说这个位置太偏僻，价格给的太低。” “价格您放心。和之前的一样就行。今天您抽空把合同签了，钥匙和电卡什么的给我就行了。”本来顾寒想着租间小的，不过琢磨半天还是全租下，省的哪天被别人租了，麻烦的还是他。 钟叔拍了拍顾寒的肩膀，满脸欣赏的说：“老胡介绍你到我这来的时候，一开始那几天我确实挺担心，我收不收房租那点钱，不是你叔说大话，我真看不上。我就是担心你干不下去。” 钟叔非常用力按了按顾寒的肩膀，继续说：“现在我看这形势挺好，几天功夫就十几个人，再加把劲肯定更红火。” 顾寒也很感慨道：“我特别感谢胡院长，还要感谢您对我的照顾，您放心，这培训班我会好好干的。” “好。哈哈哈。”钟叔难得高兴，大巴掌又猛拍了几下，顾寒趁机向后移了两步。 顾寒其实早就受不了了，别看钟叔年纪大，但他的腕力那是颠大勺颠出来的，估计肩膀肉都紫了，但明面上还的挤出笑模样。 回到教室，趁着学生没来把昨天兑换的台词和哭戏试试。 不试不知道，这才发现之前的台词和现在相比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之前全靠眼神魅力撑着，才没有表现出台词的薄弱。 他自己也听了听，这台词说白了就分两方面，一是情感，二是声音。不同的角色在不同的环境状态下，怎么说这句台词，完全不一样。这还真是物美价廉的好技能。 哭戏大全顾寒小试了试，同样惊到。 简直影帝附体，就他这哭戏，能秒杀任何男女演员的哭戏。这几天上课正好把这几点也好好讲讲。 试完戏，学生们也基本到齐。 还是老规矩，自己看书。 他拿着原来租房合同去楼下打字复印社，让老板照着打了两份空白合同，钟叔也不懂这些，上次就是他搞的。 见顾寒拿着东西出门。 班里瞬间就不安静了。 吴江跑到白小芒桌子旁问道：“二师姐，大师姐真的不来了吗？” 自从那天吴江管白小芒叫师姐，全班以及后面的学生也都这样称呼。他们按批次划分，谁来的早，谁就辈分高。 韩颜希首屈一指为顾寒的大徒弟，也就是他口中的大师姐。白小芒为二师姐。江黎川虽然不怎么讲话，照样按这个辈分排，他就是三师兄。他吴江，就成了四师兄，后面什么五师兄，六师弟，七师妹很多。 安子仁排行老八，后面新来的都管他叫八师兄，但吴江就管他叫八师弟。以后人越来越多，还能不能排得清楚。反正前几个师姐是必须要记清楚的。 白小芒昨天也没睡好，一脸无精打采，随口说道：“对呀。毕业了。昨天在班里开会的时候，顾老师也说过，明天就进组。” 吴江点点头，其实他只是确认确认，他又问：“二师姐，你啥时候也让顾老师给你安排个角色？来好几天了，也没见你演个戏啥的？” 白小芒转过头，苦着脸说：“我哪会演？我还没想好学什么呢？” “怎么会呢，韩师姐那么厉害你是她同学，应该也厉害？” “照你这理论，你姓吴，有个歌手叫吴客群，你怎么没有人家会唱歌呢？” 吴江知道是自讨没趣，但还是问：“师姐你是老人，知道顾老师后面有什么计划吗？” “有什么计划？就是上课呗？”白小芒彻底转过身体对他说：“别整天想着顾老师会给你写剧本演男主角，跟你说，如果演技不行，根本不会有机会。” “那还是靠演技呗？” 白小芒烦得慌，低下头，朝着他弹手指，表示快走快走。 吴江刚回到座位，安子仁左右望望，起身来到江黎川的身边。 知道大家在看书，他小声问道：“听说你是学音乐的？” 第三十二章：唱一首 班里很少有人跟江黎川说话，安子仁突然过来吓他一跳，再加上昨天喝了那么多酒脑袋还晕着，所以表情比较呆滞。 安子仁以为自己哪说错了，立刻改口：“三师兄？对吧？呵呵，失礼了。” 江黎川并没让对方喊师兄的意思，只是太突然脑子迟钝了。 而且对方比他大十七岁，这师兄怎么喊得出口。看对方这么客气，他也得回复，声音更小的说：“对，我是学音乐的。” 安子仁趴在桌子上又问：“顾老师还懂音乐？我还以为教室那台脚踏风琴是摆设。” “摆设？”江黎川好似听了件最好笑的事。 “怎么了？” 江黎川想起那天顾老师激情澎湃的演奏时，到现在都令人心神难安。想来也奇怪，顾老师不喜欢音乐吗？从那天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弹。任何乐器都没碰过，连从他嘴里哼哼都很难听到。 不过事实已经发生过，这一点绝对不可以磨灭，他骄傲的说：“顾老师的音乐素养和演奏技术，完全在大师级的水准。” 安子仁以为自己听错了，江黎川神秘的说道： “按你们电影圈的评判标准来说，他的音乐水平就是金龙奖最佳男主角。” “什么？” 安子仁确认的问道：“你是说顾老师是音乐家？会演奏？音乐水平极高？” “没错。” 安子仁脑袋嗡嗡直响，他扶着桌子转到窗户旁，看着楼下这条狭小的街道。 顾寒从龙套修炼成演技高手，他本来不想承认，但事实就在眼前。有如此演技不去拍戏，在这开培训班？然后又写了剧本一块钱卖给林远山？ 这些还不够震撼吗？ 听完江黎川的话，他才觉得震撼到了。 顾寒竟然还会音乐，这可是完全两种不同的行业。 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光听别人说，他还是不信。 他回过神来又到江黎川身边：“师兄，再问你一个事。” 江黎川一个十八岁的腼腆男孩哪有什么复杂的心思，很客气的说：“你直接问就行了。” 安子仁笑了笑：“我来这两天，没见顾老师给你上过音乐课？是他太忙吗？” 说到这事，也是江黎川最不想提的。 报名两周以来，除了前一周让他看看音乐基础吉它演奏的书，从来没有正式上过一堂课。前几天还拿一句古诗来鼓励自己…… 韩颜希白小芒从来不问他，如今有同学这么问，他能怎么回答？ 安子仁好似在江黎川的眼神中看到了失落，他正要再问一个问题时，顾寒进屋了。 顾寒一进屋，就朝着江黎川走去。安子仁看顾寒马上往回走，说实话他真有点怕他，脸上笑的贼尴尬。 “你找江黎川有事？”顾寒突然问道。 “没没，我就是找师兄打个招呼。” 两人已经擦过肩膀，顾寒突然又说：“对了安子仁，你不是刚跟你师兄打过招呼嘛，正好帮你师兄干点活。” “干活？什么活？”安子仁不明白了。 顾寒走到江黎川旁边对他说：“我把旁边的两间教室租下了，那间大的先空着。另一间小的，直接作为咱们音乐班的教室。” 听到顾寒宣布有了新教室，意思很明显，就是培训班的规模又大了。这事作为学生哪有不高兴的，顿时所有学生鼓起掌来。 “大家继续上课吧。两间教室之前已经打扫过。不过音乐班有几件乐器要搬过去，两个人就够了。” 吴江马上自告奋勇：“老师我来，我力气大。” 还有几个男生也都站起来说让他们去。 顾寒笑着说：“你们还是看书吧，两个人就够了，东西也不重。”这时他看向安子仁：“你和江黎川把脚踏风琴抬过去吧。” 江黎川早就憋坏了，听到音乐班可以独立，他差点跳起来。只是他性格原因，一切疯狂的举动只是心里偷偷进行了一遍。 即便如此他还是很兴奋，跑过去就抬。安子仁突然被安排了任务，也是二话没说就去抬，但心里总觉得哪不对劲，为啥是他呢？ 二人把琴抬过去，顾寒朝二人的背影，意味深长的看着。 安子仁还是不老实，最近总打听他的事，已经有同学跟他反映。 这家伙是不是觉得我吃了什么仙药才有的演技？进屋前就看他在江黎川那问来问去，不知道又琢磨什么。 他这人倒没有坏心眼，只是这个岁数的人心里事多。反正你是我培训班的学生，也交了钱，我自然会教你些东西。但有时候，还得多干点活出出汗才行。 新教室很快安置完成。 室内很简单，除了几件乐器以外，顾寒又在附近的二手家具市场买了些桌椅。 如果只坐一名学生，三十平米的教室就是相当于礼堂了。 江黎川坐在中间，安静下来后，感觉这里才是他该待的地方。 他静静弹奏了一段吉他，很舒服也很愉悦。 “说说吧，以后想做什么样的歌手。” 顾寒从门外进来，江黎川立马紧张的流汗。 其实他紧张的理由并不复杂，因为他并没有在人前弹过吉他，尤其是老师的面前。刚刚好像那段已经被老师听到了，他才不由的拘谨。 “我…还没想好，应该是民谣吧。”江黎川说出这句话，感觉脸都在发抖。 “民谣？” 顾寒坐到他旁边的坐位上，打量起了江黎川。 眉清目秀，皮肤白嫩，学生发型，还穿着高中的校服？ 这还真是个唱民谣的打扮。 “你有自己写的歌曲吗？” 顾寒了解过，如今想混音乐圈只唱得好已经不够了，会创作才能博得更多的眼球，好坏放一边，起码得占一样。 “自己写歌吗？”江黎川低下头：“我还没有创作过自己的歌，其实我可以先从模仿开始的。” “行，那你唱一首我听听。”顾寒也不催促，尽量让对方放轻松。 “好。”江黎川咽了口唾沫，又小声清了清嗓子，然后把吉他抱在怀里。 “我演唱一首任翔的《校园情书》。” 这首歌顾寒听过，十几年前的老歌，而且对这首歌还特别的熟悉。熟悉的歌有一个好处，就是对旋律特别清楚，哪对哪不对一听便知。 江黎川弹了一段前奏，指法娴熟音色纯净，吉他功底还不错，起码他这个非专业人听不出瑕疵。 只是当第一句唱词出现后，顾寒就竖起了耳朵。 唱到中间时，顾寒不自主的开始摇头。 一直到结束，最后情书两个字唱出时，顾寒一巴掌捂住自己的脸。 江黎川自我感觉还不错，还问呢：“老师我唱的…行吗？” 顾寒吐了口气，只说了两个字： “难听。” 第三十三章：回校园 江黎川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当着顾寒的面弹唱首歌，老师竟然说难听？ 顾老师否定他，是不是自己已经没救了？ 江黎川瞬间僵化，又是唉声叹气愁眉不展，还担心老师批评他，脸都快扎到了裤裆里。 顾寒端起茶水喝了几口，心说这事有点严峻啊。 江黎川不是嗓子差，也不是跑调，而是硬。 非常非常的硬。 顾寒初中遇到过一位音乐老师，对校园民谣非常热爱，几乎每天都要原创一首。 他说过，校园民谣是记录时代，对易逝青春岁月的怀念。所以听起来应该是真实的、美丽的、虚幻的、迷惘的，就像你坐在操场的秋千上，看着花池中的百合，吹着口琴，对着那白衣飘飘的女同学诉述故事。 所以声音要有朝气，富有校园味道，毫无矫饰，率真性情的流露才对。 听过江黎川的民谣，就像进入了垃圾场，到处都是废铁烂铜，感觉机器人在嚼铁疙瘩索然无味。 说白了唱不出青春和浪漫，歌词再好再打动人味道也不对。 系统真的出了一道难题，灵魂嗓音？要命的嗓音还差不多。 “谈过恋爱吗？”顾寒进入另一个话题。 听到‘恋爱’这个词，江黎川的脸瞬间通红，连脖子都是。顾寒见他不说，板着脸继续问：“对老师最好不要隐瞒，这非常不利于你的成长。” 听老师有点生气，江黎川微微抬起头，吞吞吐吐的说道：“没有。” “没有恋爱过也很正常。毕竟高中生还是以学习为主，到了大学自然就有了。有没有喜欢的女孩？”顾寒偏了偏头看向他的红脸。 江黎川木讷望着顾寒好似没听懂，顾寒又解释：“就是暗恋？” 顾寒这才发现，跟江黎川交流好费劲。这孩子不爱说也就罢了，问他都不回答。 江黎川摇了摇头：“没有…”然后又突然点头：“好像有……后来转学了。” 顾寒手指敲着桌子，心里琢磨，知道喜欢女孩就说明心里没毛病，还有救。 他端着杯站了起来：“跟我走吧，带你溜达溜达。” “去哪？”江黎川也站起来，突然问道。 “到你情窦初开的地方去。” “那……是哪啊……” 顾寒简单跟学生交待了下，带着江黎川坐公交车来到民德中学大门口。 “你的母校，要不要进去看看。” 江黎川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反而略显紧张。顾寒凑近些仔细观察，发现他两眼无神，眼皮跳动仿佛带着一丝不安。 “怎么？你不是刚从这毕业吗？”顾寒其实也是高中毕业就去了横店，对他来讲中学是懂事后唯一值得回忆的地方。 “我不想去。”江黎川憋半天憋出一句不想去。 看来这个地方不仅仅是他暗恋女孩的地方，也许还有其他不开心的回忆。 “有什么好怕的，我陪你去。”顾寒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拉着他的手就往学校里走，硬是被顾寒拽到了学校大门口。 上午十点半，因为已经放假，所以留在学校的学生并不多，但即便如此也不能随便进入。顾寒走到门卫处，值班大爷探出头来问道：“什么事？” 顾寒满脸歉意的说：“大爷对不起，打扰您了。我有事需要进去找个人？”听到找人，门卫大爷开门走了过来，先是打量顾寒一遍，然后又看了看江黎川，最后视线又回到顾寒身上，这才说：“找谁。“ 顾寒满脸笑意显得很懂礼貌，拉过江黎川，说道：“大爷您不认识他吗？他就是民德中学的学生，我亲表弟，刚毕业没几天。他有个朋友，上高二，听说放假没回去在补课，他想送点东西。“ 江黎川吃惊的望着顾寒，嘴里就要说话：“顾老…“ 顾寒立刻把话接了过来：“大爷您不知道，那个高二学生是个女孩，从小跟他一块玩起来的。因为听说女孩没钱交学费打算退学呢，好说歹说这才不退学，她想放假打工赚学费。“ ”现在外面多乱，一个小女孩出去工作也不安全，您说对吗？所以我表弟就想着送点钱给她。“ 顾寒夸夸一顿白活，把江黎川都听愣了。 他什么时候有个从小玩到大的高二女同学？还因为穷去打工？还要给她送钱？顾老师这谎话……应该是编剧随口就来…… 江黎川是说不出这么多话，以上全凭脑补。 门卫大爷越听脸色越凝重，叹了口气：“不容易呀。“ 顾寒从兜里直接掏出半盒烟，抽出一支递给对方。门卫大爷瞅了眼：“上班呢，不能抽烟。” 顾寒把半盒烟直接放在桌子上：“您这工作看着不累，其实特别熬人。对了，大爷怎么称呼？” 看到玉溪两个字时，大爷把烟盒往里移了移，脸色瞬间变的慈祥不少：“叫我老单，或者单大爷也行。“ ”你这个年轻人岁数不大，倒挺会善解人意的，表弟的事都这么上心。” 顾寒为难的说：“没办法，表弟腼腆不爱说话，但心是热乎的。呵呵。” “那女孩是几班的，叫什么？我登记一下。“ 顾寒立刻反应道：“马东梅，高二九班的。“ 单大爷小声问顾寒：“你表弟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顾寒一笑没说话，单大爷凑近了说：“现在孩子们早恋的多，这个岁数还是以学业为重。“ 顾寒马上点头：“您说的是，他俩就是特别纯洁的友谊。“单大爷登记好，这才拉开大门，然后跟顾寒又嘱咐：”别太久了，放假期间，学校管理也严着呢。“ 顾寒满口答应，拉着江黎川终于进了学校。 看了一圈，民德中学还是比较大的，不像有些学校全是教学楼。学校中间位置是水池假山和喷泉，四周是绿皮的梧桐树。可能由于放假，进来这么久并没有看到什么学生。 顾寒把江黎川拉到水池旁，把吉他打开拿出来：“来吧，坐在这，再唱一次《校园情书》“ “在这唱？“江黎川出门看到顾寒拿吉他就知道没好事，只是没想到会让他在学校水池旁唱歌。 “别担心，放假了没什么老师和学生，更不可能有你认识的人。来吧，也许感觉会不一样。“ 江黎川极不情愿的接过吉他，轻轻拨了几声琴弦，伴着池里哗哗的水流声，混杂在一起有种特别的美妙。 “也许这里有你不喜欢或者讨厌的人，但你可以回忆那些美好的。人一生大多数只能上一次中学，这是梦开始的地方，是你思维打开的地方，是你成长学习的地方，更是你…情窦初开的地方。“ 听着顾寒这样一段话，仿佛打开了午夜收音机，主持人用他磁性富有情感的声音正在抚慰每一个受伤的心灵。 江黎川还真伴随这段话，进入到了一个情景。 他开始按住和弦，弹起悦耳的前奏，然后唱道： “我是你闲坐窗前的那棵橡树， 我是你初次流泪时手边的书 ……“ 听了几句，顾寒就开始皱眉。 感觉确实好一些没那么生硬了，但要说唱出校园的情怀，连他顾寒都打动不了，何况观众。 江黎川还没唱完，远处却传来一声口哨。 ………… 感谢小雪儿？？，nirry金主的打赏支持，还有投票的大大们：紫冰映月，外婆虾卷，炫然晴天，梦里誓言，等待fine，fdsdsdf，104初禹，jixxxx，freeygh，风回日转，战火的洗礼，高屋寨，覇湍，五龙坊，水目年华资，你有故事我唔酒，kiss柰柰，幻叶尘居，800标兵，还有没提到的大大们全部都感谢您的推荐票！ 顾老师带领培训班继续完成造星计划，本书与传统意义上的文娱小说有很大区别，至于哪里不同？读到这里的大大们应该能感受到每个人物的成长，巨星的脚步刚刚迈出，璀璨的明天即将来临，加油！感谢！ 第三十四章：三七分头 正面走来三个人，看年纪样貌岁数都在十七八。其实偌大的学校有人来来往往很正常，顾寒也并不在意，年轻人天生性格张扬，看到有人弹吉他起起哄开个玩笑并不奇怪。 唯独江黎川听到口哨声忽然变的紧张起来。顾寒能感觉到，他们之间认识，没吭声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三个年轻人走到江黎川面前，其中吹口哨的那个留着三七分头，可能天生毛发重，胡须很明显。对着江黎川，轻飘飘说了一句：“找你这么久，原来你在学校？” 江黎川紧了紧怀里的吉他，唯唯诺诺的说：“人都走了，你们还要怎么样？” 三七头双手插兜冷笑道：“呵呵，你不是还在吗？走吧同学，出去交流交流。” 三七头身边有个瘦高麻杆，冲上前就要拽他。 江黎川也是偏瘦体质，但是他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被人瞬间提了起来。可是对方还没来得及往外拽，就被人一脚踹在腿上，摔在地上嗷/嗷/叫疼。 三七头恼怒：“你是谁？敢管我的事？” 顾寒抖了抖衣袖，不屑的说：“我是他表哥，还没问你们想干什么？” 江黎川刚才都吓傻了，他都没看清顾老师出手，麻杆就摔倒了。 在他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过打架，最多被人捶两拳也就算了。 难道顾老师会武术？听说很多演员都练过几招，对对对老师演戏那么好，没准还是个动作演员？ 顾寒哪里会什么武术，最多就是在片场看过武行做那些危险动作。这些人看着武功高强，其实在剧组没什么地位赚得也是玩命钱，比有角色的演员不知道低了多少倍。 不过武行都很抱团，其他群体的演员并不会随意招惹他们，除非脑袋被门挤了。 顾寒从十八岁就混迹片场，那是什么地方？ 尤其鱼龙混杂的底层演员群体，那就是一个一个的小团体，小组织。 有时候他们为了抢几个群演名额，都会大打出手。两个片场挨得很近，经常发生这样的矛盾。群演有时还会被群头利用充当打手，弄得满身伤连个报销医疗费的人都找不到。 苦日子过来的，面对几个稚嫩的高中生，顾寒怎么可能会怕。 三七头也没看清顾寒什么时候出手，可是看到地上捂腿的麻杆呲牙咧嘴，比试了比试没敢上前。 顾寒掏出手机，一边按号码一边说：“你们应该也是毕业生吧？到学校里来闹事总该有人管吧？” “你想干什么？我们找的是江黎川，是私事，没说要打…架……”三七头不知道顾寒要干什么，马上解释。 顾寒按好一组号码打了过去：“喂，是门卫单大爷吗？对，学校水池这有人要打架，是是是，好几个人呢，好好好您叫保安快点过来。” 江黎川都懵了，顾老师竟然打给门卫，还让保安过来。 三七头更紧张了，指着顾寒说：“你别找事，保安来了我也不怕，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 顾寒不等他说完，又按了一组号码：“喂，是110吗？我是民德中学，这边有人闹事，三个来历不明的社会闲散人员要打一个学生，连保安都拦不住。我是跑出来才给您打的电话，对对对，可凶了，多派几个人，这种人就要关他几天，好好好，我尽量说服闹事者让他冷静冷静，等您。” 这次顾寒挂掉电话，三七头眼泪都快出来了。 麻杆腿也不疼了，站起来就跑，三七头气的语无伦次，指着顾寒就喊：“你等着，有你好瞧的。” 顾寒气定神闲，胜券在握的样子，一直看到人真的没影了。他一把抢过吉他，拉着江黎川就往大门口走。 “老师…不等保安和民警叔叔了吗？” 顾寒加快脚步，气喘吁吁的说：“别废话，快走。” “哦哦哦。” 二人跑到门卫处，单大爷板着脸站在那。 “单大爷，这是生谁的气呢？”顾寒上前问道。 大爷认识顾寒，耷拉着脸很难看：“上届的小兔崽子，直接跳门跑了，一群混蛋玩意。” 顾寒还有一盒整烟，本来想着下次再用，他掏出塞到大爷兜里，还拍了拍他的手说：“别气坏了，这个放着顺顺气。” “这不太合适吧？”单大爷摸了下鼓鼓的兜。 “我也不抽，放坏了可惜。对了，那几个人朝哪边跑了，要不要我去教训教训他们？”顾寒正好打听打听几人的去处。 “不用不用，他们出门就朝西边跑了，应该早就没影了。保安是没在，在的话非抓他们不可。” 顾寒点点头，一把拉过还在呆滞的江黎川：“那我们走了单大爷。” “好嘞。回见。” 看着走远的顾寒，单大爷还有些留恋。这孩子真好，萍水相逢给了烟说话还这么中听，难得。 拐出校门口，顾寒拉着江黎川朝东跑去。 跑了十几分钟。 江黎川累的满头大汗，浑身湿透，满脸疑惑的望着顾寒。 “老…师…你不是报警了吗？为…什么…还要跑。” 顾寒差点气晕。 小川的智商没事吧？看不出来老师是在吓唬他们吗？顾寒也没解释，跑出这么远就算对方再找人应该也找不到他们了。 三个人顾寒确实不怕，但真打起来怎么办？打坏了对方，浪费时间又要浪费钱，培训班才刚开张，他分得清孰轻孰重。 如果对方真叫十几个小弟等着他，他是走还是不走？ 有些事情不能太固执，更不能逞英雄，该跑的时候就得跑。 顾寒在小卖店买了两瓶汽水，拿给江黎川一瓶：“喝吧。” 他接过汽水，发现顾寒看着他，马上躲开他的视线。 “喝几口，然后跟我交待，刚才是怎么回事？”顾寒拿着汽水，在街边上找了凉椅坐下。 “如果不是你老师机智，今天咱俩都有麻烦知道吗？” 顾寒不再催促，江黎川用吸管喝了几口，又沉默了一分钟。 他也开始慢慢放松，街上的行人车辆像一段段影像进入他的视野，淡淡的说道： “其实，我不去北山培训，和他们有关。” 江黎川的声音很小，顾寒故意凑近才听清故事的始末。 正如江黎川之前说的，他暗恋过一个女孩，不过对方是隔壁班的同学。对于连句大声话都不敢说的江黎川，想表达他的爱几乎不可能，更何况是在中学。 他每天在学校门口等候，等着那个女孩来上学，假装不经意的看上一眼，然后偷偷转过身。这样持续了差不多一个月，竟然一个句话也没说过。 直到那天放学，那个女孩突然叫住了他。 第三十五章：生活系 “她叫出了我的名字，江黎川。” “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发现的我，还知道了我的名字？原因重要吗？起码那一刻我完全忽略了。更令人难以想象的还是第二天，我们开始一起上学，放学，就像从小到大的玩伴。”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根本说不清楚。即便路上我们并排行走，我也很少说话，但会偷偷看她一眼。“ ”她偶尔会说渴了，我就跑出好远买一瓶饮料给她，那段日子真美好，如果永远这样就好了……“ ”直到有天放学，学校门口那棵梧桐树下，周元出现了。” 提到周元时，江黎川脸色有些难看，脑门开始冒汗。 “周元就是今天在学校碰到的三七分头，隔壁三班的学生。听说家里有些钱，舅舅跟校领导还有些关系，总之很多同学不敢惹他。他这个人平时派头很大，每次出门身后都跟着几个小弟，他指着我的头警告我，让我离她远点。” 顾寒没有打断他的思绪，这种连贯讲自己的故事，对江黎川来说可不是任何时候都会有的。 江黎川沉默了几秒才说：“那天……我一反常态。我高声大喊，爱情是自由的，任何人都不能约束别人。” “周元和他的狐朋狗友全在嘲笑我，对他们讲，挥挥手指便能将我打的遍体鳞伤。就在这个时候，她来了，身后还跟着班主任。周元不得已，骂骂咧咧的离开。但很多人知道，我惹了一个很大的麻烦。” “那天我继续送她回家，到了小区门口她说周元一直纠缠她，知道找学校也没什么用，想转学离开这。我说，有我在，会保护你的，更不会让别人欺负你。她点点头慢慢走远，突然回头又跟我说:找到自己，希望你快乐。” “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 ”看她已经走远，想着第二天再问是什么意思。可第二天没有等到她，然后第三天，第四天才知道她已经转学了，听说……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算失恋吗？” “还没开始就这样结束了。” “其实我不明白，她当时为什么会跟我在一起？走后为什么没有跟我说？难道因为我无能？废物？因为周元霸道？还是因为什么？” “我想不到原因。” “……” “时间过的很快，高三繁重的复习还在进行着，很快高考开始了。“ ”很多同学都开始报志愿，选了他们心目中最理想的大学，而我却下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决定，报考音乐学院。” “这并不奇怪。那是我儿时的梦想，小时候就幻想着站在舞台上拿着话筒唱歌，希望有一天能成为一名歌手。想起这些儿时的梦想时，我突然发现，她比我还了解我自己。那句找到自己，直到现在我才明白。” “我一定要学音乐，一定要唱歌。” “其实，报考音乐学院不单单是同学们不看好，自己的成绩确实不行，所以我打算找家培训班进修半年明年再考。” 江黎川并没有直接来到辉煌，而是先去了本市最大的北山培训。只是没想到，在那碰到了死对头周元。 江黎川看到他第一眼就知道麻烦来了。 果然，只用了半天，他便狼狈不堪的离开了北山。 失落的他，像流浪者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行走，背着吉他无处可去，回家…想想老江那张刻薄的脸……还是算了。 夏风吹过脸颊暖暖的，热乎乎的空气中飘来一张彩色的宣传单。他捡了起来，‘免费’两个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再后来，顾寒就不需要他讲述了。 江黎川的故事很简单，并没有什么撕心裂肺的爱情箴言。一切只是刚刚开始，那种小小的懵懂初恋时的爱意。那种感觉存在很美好，失去了，就像得了一场感冒，吃不吃药三天五天也就好了。 “跟那个女孩还有联系吗？”顾寒问道。 “……没……有。” 讲述完故事，江黎川又恢复到往常那种说话节奏。 顾寒点点头，今天能听到他的故事已经很难得了。 照正常的人生经验来说，哪怕有些小爱小恨都能勾起青葱岁月的回忆。只是单单这个江黎川，失恋对他不仅仅起不到怀念青春，反而让他更加封闭。 再加上这小子被周元折磨了几次，看到他本能的就紧张出汗，心里发堵。 这又怎么办？ 总不能老师出马替学生报仇吧？ 看来校园民谣的路线走不通。 喝着汽水顾寒也一个劲的犯愁，远处胡同里传出的叫卖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拍了下江黎川的肩膀，指着那条热闹的市井小街：“看那边，有没有烟火气。” 江黎川看过去，他们所在的位置正是北新市中心位置的lc区。 这个地方一直没有拆迁，所以留下了很多老宅子，小胡同，还有这些非常生活的市井小吃。 “看着好像还不错，小时候老爸经常带我来这种地方。”江黎川想到老江，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 顾寒虽然不懂音乐，但经常听歌。校园民谣如果走不通，可以尝尝生活系歌曲。 尤其那些唱出人们生活、工作、文化类的歌曲，像云总那首《活着》，唱出了人们生活的压力。还有磊子的《雾都》，一首歌唱红整座城市。 江黎川唱这种歌应该能找到感觉，他看起来不懂生活，也没经历过什么工作压力，但是他足够内向和单纯。 内向的人，心里储藏的能量有时候是不可想象的。 “等我一会。” 顾寒撂下句话就走了，江黎川只好喝着汽水傻傻等着。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顾寒骑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出现在他面前。 “上车吧，我拉着你。” “老师，咱们这是上哪啊？” “带你找感觉。” 江黎川刚坐好，顾寒便蹬起来。 “老师你坐后面，我来骑？” 顾寒笑笑，就你这点重量还想拉我？说实话，骑三轮车比拉洋车轻松多了。 很快顾寒便进入到了狭小的杂街中，这个地方很热闹，因为并不是旅游区，人流不算多，来的都是本地吃饭和买东西的人。 由于道路非常窄，汽车不允许通过，顾寒的小三轮车轻松可以在里面穿行。 一边蹬顾寒也不停观望，好多年没来过了，这里变化真大。几乎每五米就会有一家饭馆，最关键家家不一样。 “小川，你看那家驴打滚不错吧，离着这么远都能闻到糯米香。还有那家吹糖人的，吹出的哪吒栩栩如生，几十年的老手艺。“ ”快看快看，炸羊肉串，一串能有半斤肉，我小时候只吃过一次……” 江黎川感觉这哪里是让他找感觉，分明就是老师过来解馋的。 逛了半个小时，顾寒已经买了好几包吃的。他也不是贪嘴的人，只是看到这么多小时候才能吃的东西就不由控制的买了一些。二人找了个锁着门的店铺，坐在台阶上，边吃边聊。 几块点心下肚，顾寒问道：“老百姓的生活其实就是这么简单，怎么样有没有感觉？” 感觉？ 能有什么感觉？ 他不敢说，只能用祈求的眼神看着顾寒。 顾寒知道又白忙活，但他仍然不死心，把吉他又塞到小川怀里：“弹一首……散西人的歌。” “我不会。” “最近网上不是挺有名的吗？不会…那你唱首《雾都》。” 江黎川没办法，拿起吉他刚弹了一个音。 耳边仿佛打了一道响雷，只见一个胖大妈拿着钥匙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这里禁止卖唱，要饭离这远点。” 顾寒连还嘴的想法都没有，拉起江黎川，跳上小三轮扬长而去。 又转了几条街，顾寒两条腿酸胀无比，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太阳都落山了，怎么样呀小川，对哪处景象或者人文有感觉？” 看江黎川又进入木讷状态，顾寒解释道：“比如那些老房子的青砖？长茧磨刀的手艺人？卖炸糕的老伯哪怕是轰咱们的胖大妈，就没有一点点感觉？有没有想要表达的？” 江黎川摇摇头：“没有。” 顾寒又泄气了。 这比想象的还要难，莫非跟韩颜希一样，折腾五六天才有结果？那就真要命了，毕竟班里还有那么学生呢，都是收了费的，要负责啊。 “这小三轮是我花了50块钱租的，现在往回走，那还有三百块钱押金呢。”顾寒刚要蹬，看江黎川那样子就来气，车把一推：“你来骑，我也坐会。” “哦。我本来就可以的…”江黎川倒是二话没说，鼓足腮帮子用力蹬起。 这孩子性格软弱，力气也小，顾寒真是拿他没办法。看着他艰难的起步，慢慢速度平稳，这才松口气。 顾寒也没理他，这一天总不能围着他转吧，掏出手机龟速的打开网页看起新闻。 也不知道骑了多久，三轮车突然停住，顾寒身体一晃。 他马上问：“怎么不骑了？” 江黎川咽咽唾沫，非常羞涩的说：“我想去那里。” 第三十六章：紫玫瑰与八月 “啥？你想去哪？” 顺着江黎川的目光，顾寒看到对面几个微微闪着霓虹灯的大字：紫玫瑰西域中心。 顾寒一秒都没停留，跳下车就把江黎川拉下来，气呼呼的说：“按理说你已经成年了，但是…” “老师…我从来没有去过那种地方……” “闭嘴！” 顾寒表情极为严肃，那双充满魅力势不可挡的眼神仿佛看穿了对方，他完全想不到江黎川的想法竟然如此大胆。 在外漂泊几年，有好多次他都止于那扇红色的门前。朋友兄弟没有不怂恿的，但是，内心深处总是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万一你哪天红了，被人拍照那就是你的黑历史。 每每想到这些，顾寒便能收回脚步，买几罐冰镇的啤酒去火解暑。 “这不是年龄的问题，就算成年了也不能去。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如果你不是我的学生，怎么堕落也和没我没关系。你在一天，就要听我的。上车，回家。” 江黎川也被顾寒的暴怒惊呆了，低着头默不作声，慢慢上了车。 顾寒火气还没下去，嘴里继续叨叨：“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整天想着什么…” “只是喝个酒，怎么就堕落了…”江黎川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顾寒听到。 他马上停车回头看着江黎川：“你说什么？” “啊！我没…说什么，咱们回家吧，我不去了…” “你说喝什么…” 江黎川缩着脖子轻轻说道：“喝酒啊。” 听到喝酒，顾寒满脑子疑问，这孩子还想边喝酒边… 他还想继续批评，江黎川又说了一句：“听说八月酒吧很有名…” 八月酒吧？ 什么鬼？ 他马上又朝着街边看去，就在紫玫瑰向左五十米的距离确实有一间酒吧，上面的夜灯也都亮了：八月酒吧。 顾寒有点懵：“你刚才看的就是八月酒吧？” 江黎川点点头。 顾寒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那你为什么视线对着紫玫…那个方向？” “没有，我就是看的八月酒吧。是您看错了吧老师。” 顾寒顺了顺胸口，点点头：“你小子真行。以后想去哪直说，磨磨唧唧真费劲。” “我…说了想去那里…”看老师还在生气，江黎川真摸不清顾老师是去呢还是不去。 …… 顾寒在酒吧门口找了一个好车位把三轮锁好，这才叫着江黎川进入酒吧。 江黎川说他从来没有去过酒吧，听说知名的酒吧除了能喝酒，还有歌手演出，那种听歌喝酒的感觉特别好。顾寒心说，能不好嘛花钱还多呢。 他长这么大也仅仅去过一次。像他们这种穷演员，想喝酒花三十块钱能买一箱，在酒吧一小瓶就三十，那时候感觉傻子才去那喝呢。 如果不是系统明确要打造江黎川为明星，就算有三十万入账，他会毫无犹豫的拒绝消费。 由于天刚刚黑，酒吧基本没什么人，有几对男女躲在昏暗的角落喝着聊着。 “二位先生您选卡座、高台还是散台？”服务员是位小伙子，态度非常客气。 顾寒哪懂这些，江黎川更是连听都没听过。 “…哪种便宜…”顾寒知道这么说有点丢人，但过日子哪能随便浪费呢。 服务员微笑道：“散台或者高台都可以。”他用手朝着一边指去：“像那边可以坐下两至四人的都是散台，那些沙发围绕的地方是包厢，也称为卡座。坐在酒台周围的这些就是高台了。” 服务员相当于简单介绍了一遍，顾寒这才懂：“那就高台吧，是不是可以看到调酒师调酒？” “是的先生。那您这边请。” 这件服务员很有礼貌，远远超出顾寒脑子里曾经的印象。把他们领到吧台，随意挑了个位置这才坐下。 “二位先生喝点什么？” 顾寒拿过了酒单，一眼看过去全是数字：“我们先挑着，你去忙吧，一会再叫你。” 支走服务员，顾寒这才仔细看酒单：“芝华士888？伏特加388？香槟388？连瓜子都35还是一份？怎么纸巾要10块钱？可乐竟然30…” 要不人家服务员打进门就那么高兴呢，送钱来了能不开心嘛。 既然来了就别怕花钱，一名伟大的巨星老师还能消费不起酒吧真有意思。他拿过酒单扔给江黎川：“主要是陪你，看看吧，喜欢哪个点哪个。” 江黎川看到价格后同样是吃惊的表情，顾寒笑了笑说：“别怕花钱，有老师在呢。” “可是…我连学费都没给你…” “行了，快点吧。”还扯上学费的事了，反正江黎川想来，如果喝点酒把他的内心打开，说不定真能释放出点特别的东西。 最后还是顾寒拍板点了四瓶啤酒，一份瓜子。酒水很快端来，还是那个小伙子，还是那么客气。 顾寒知道江黎川酒量非常差，小瓶酒度数低两瓶不至于醉。 开始二人也没什么话题，当江黎川喝了半瓶以后，那张由白泛红的脸，表情开始丰富起来。 “顾老师，我第一次来酒吧，真的是第一次。” “我知道。” “我心里其实，有时候特别堵着慌。” 听到这句，顾寒的心又软了。江黎川这孩子本性有点懦弱，有点什么事都不说，藏在心里。最关键是家庭，父母离异后他跟了父亲，当时的原因是父亲工资高，有条件让他上更好的学校。 老江心眼也不坏，只不过对江黎川的态度有问题。最重要的，他从不懂倾听孩子的心声。小川都十八了，还总拿他当小孩教训。 很多看似不起眼的事情日积月累，总有一天会心理会受不了得。 “我妈离开北新市的时候我才十一岁，从那以后我比以前更沉默寡言。”江黎川拿起酒瓶一口气把剩下的半瓶干了，喝得直咳嗽。 顾寒递过纸巾：“喝那么快干嘛，我又不抢你的酒。”开着玩笑，又给江黎川一瓶。 “谢谢老师。如果是我爸，打死也不会陪我到这来的，这段时间感谢您的照顾，我敬你半瓶…”说完拿起酒吹了起来，一口气又是半瓶。 “挺猛呀小川，来。”顾寒也是一口气喝了半瓶。以他的酒量别说一瓶，三瓶同时吹都没问题。酒吧里啤酒以他的酒量五十瓶应该能来去自如，只是没敢这么消费过。 顾寒一招手：“服务员再拿四瓶啤酒。” 既然来了不能太抠门，更不能以师自居。服务员很快端来酒打开，客气的问道：“一会酒吧的乐队就要演出了，二位先生可以欣赏歌曲，当然如果您点歌也可以。” 顾寒噗嗤笑道：“听歌倒是不错，你这点歌是不是还要收费？” “是的先生，我们这里乐队非常专业，歌手也很有实力。从我们这走出去的知名歌手有好几位呢。” 原来还是个知名歌手酒吧。他确实听说过，当今很多特别有名的歌手之前在酒吧驻唱，然后遇到台下音乐唱片的老板，便一飞冲天了。 “点一首歌多少钱？”顾寒抓了把瓜子一边嗑一边说。 “我们这是正规的酒吧，从来不宰客的，所以点歌价格比较公道。每首歌800元。如果您觉得歌手唱的棒，也可以送花篮，每个花蓝1500元…” 没等他说完，顾寒就打断：“那边有人叫你，快去忙吧。” 即便被打断服务员依然很客气的点了头微笑着离开。 顾寒拿起酒：“来，继续陪你喝。” 江黎川一开始半瓶半瓶的喝，到了后来一瓶能喝二十几口，越喝越慢，吧台上也摆满十来个空瓶。 服务员几次想把酒瓶拿走，全被顾寒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在酒吧喝了这么多酒。你把瓶拿走，别人还以为我们两瓶啤酒干唠两小时呢。 乐队很快入场，一名长发的中年歌手背着吉他开始调音，不多时音乐响起。舞台并不大，但灯光把舞台照的很有空间感，观众围着喝酒的氛围非常好。 “我叫巴鲁，欢迎你们来到八月酒吧，一首乡野献给大家。” 中年歌手名叫巴鲁，说了几句开场白便开始演唱。这是一首外文歌，曲风悠然，演唱深情投入。 顾寒感叹这个岁数在酒吧混生活也不容易。听了几首歌，顾寒不见有点歌送花蓝的，看起来这钱也并不好赚。 顾寒拿起啤酒正要喝，江黎川不见了。 第三十七章：我要唱歌 昏暗的灯光下，调酒师轻轻摆动着身体，极其优雅的调配着一杯五彩鸡尾酒，混杂着迷人的音乐，烟酒的气味，即使坐到角落也会侵蚀麻醉人们的心。 顾寒转动着高脚椅四处寻觅：“臭小子跑哪去了？” “去厕所？都去三次……” 此时酒吧人流密集，服务员端着酒水穿梭在吧台之间。顾寒一把拉住那个服务员，直接问道：“看到跟我来的同伴吗？” 小伙子托盘放着二十几瓶啤酒，见到顾寒并不急躁，还是那张笑脸：“哦……我知道。是那位瘦瘦害羞的先生对吧？” “看到没有？”顾寒不耐烦的问道。 服务员喜眉笑眼顾寒也是拿他没辙，他朝舞台中央看去，然后一指：“蹲在台下那个是不是？“ 果然，乐队演奏的舞台下面，有一个手拿酒瓶的少年蹲在地上。 “这小子要干嘛？“ 顾寒刚走又拉住服务员：”这个座位别动，桌上的空瓶也别动，少一个我找你。“ “哦哦，好的先生。“ 从吧台到舞台有十几米的距离，顾寒快速躲过好几个托着酒盘的服务员才来到江黎川身旁。 蹲在地上的江黎川握着酒瓶，眼神早已迷离，嘿嘿的傻笑，台上歌手唱歌，他在下台打拍子，嘴里还胡乱的哼哼。 “回吧台坐着听，蹲在这像什么。“顾寒就要拉他。 “别动我，我在玩音乐呢。“江黎川随手甩了一下。 “臭小子喝了四瓶啤酒，早就应该猜到你醉了？” 必须现在带他离开，真醉倒了还得他这位老师背着回家。顾寒不跟他计较，继续劝说：“老师也是玩音乐的，咱回家唱行不行？“ 江黎川一回身，眼都斜了，呵呵直笑：“我可以唱吗？” “当然可以，我还能为你伴奏呢，走吧已经很晚了。”顾寒去拉他的手。 “别动！” 江黎川挣脱掉，眼神透着忧伤，指着顾寒大声嚷嚷：“老师…你为什么一直不教我？你不是音乐大师吗？为什么每天让我看书？我想学音乐……真的想……” 江黎川突然大声，马上引起周围顾客的注意，连台上主唱都向他们看了一眼，只不过很快被乐队的声音盖了过去。 “还敢质问老师？早知道再让他喝两瓶啤酒，直接醉倒更省事。” 周围喝酒的人都不看唱歌了，全部盯着他们，连路过的行人都停下注视着这二位要干嘛？好像要打架？ 这么多眼睛盯着，顾寒更不能硬来，小声说道，：“别胡思乱想，今天老师陪了你一天，不是教你又是干什么？快跟我回去……” “不！” 江黎川又吼道，恨不得把门口的顾客都能喊进来。 服务员已经开始警觉朝这边过来，酒吧闹事的不少，但多数情况下都能被这些服务员扼杀在摇篮里，情况严重的会迅速报警。 “我很没用的，老师！你不管我是对的……我没有韩颜希的坚持和天赋，也没有白小芒聪明伶俐，就连吴江和那些新生我都不如…我就是个废物……” “你说什么呢？快跟我回去！” 顾寒不再顾忌，用力架住江黎川的胳膊就往外走，再闹大了被人看笑话是小，听说酒吧除了有保安还养着高头大汉，闹事砸东西拖出去下场很惨的，想想都恐怖。 江黎川不知哪来的力气，再次挣脱了顾寒。 他双眼通红，两行热泪滚了出来: ”我只想唱歌，为什么都不给我机会……” “没不让你唱，明天就进入音乐课程，让你唱个够……” “不，我现在就要唱……” 这句话刚说完，他一步跨到舞台中央，摇摇晃晃朝着主唱走去：“大叔，我要唱一首歌。” 顾寒心说糟糕，这小子喝醉了要胡闹……他抬脚就要上台，还没迈出一步就愣住了。 此时乐队停止了演奏，巴鲁撩了下头发，被叫了大叔肯定不会高兴，表面非常严肃的看着他：“小兄弟你喝多了，请不要打扰我们演出。” “我要唱歌！” 江黎川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沓钱就开始数：“这是一千八百元，我所有的钱，能不能唱一首歌？” 巴鲁眉头皱的很紧，这时服务员跑过来一把接过江黎川的钞票，满脸笑意的说：“当然可以唱，八月酒吧每个乐手都是专业的，还可以为您伴奏。”说完给主唱了个眼神。 巴鲁感觉很无奈，脸上硬挤着几道褶皱的笑容：“唱吧。” 从上台到掏钱，顾寒全看在眼里，他没有继续阻拦。 因为从江黎川上台那一刹那，顾寒看到了他眼里的光。 那是一种对舞台的渴望和奢求。 作为老师，应该早点发现才对…… 不就是唱首歌嘛，随他唱！ 这孩子心里憋的苦太多太久了，发泄发泄挺好。 “吉他能让我弹吗？”江黎川主动跟吉他手说道。 吉他手很莫名，看了眼主唱，巴鲁又看了眼那个服务员，服务员正在盘算。 顾寒从兜里直接掏出一千块钱塞到他手里。 “最多两首歌，一千够多了。”顾寒冷冷的对服务员说。 服务员见到钱笑得比花还灿烂，嘴里不停感谢：“当然当然，感谢先生点歌一首，吉他弹唱。”他的一声吆喝，酒吧里其他服务员同时喊着感谢。 有了钱，一切变得顺其自然，吉他手将电吉他交给江黎川并简单做了交待。 巴鲁身上也背着吉他，可以用来伴奏，他看了眼江黎川：“小兄弟，唱什么？” 江黎川消瘦的脸庞在绚烂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颓废，客人主动上台弹吉他唱歌还是比较少见，台下很快吸引来众多酒客欣赏。 顾寒也不知道从哪拿了瓶啤酒，喝了起来。 现在是江黎川时间，让他尽情的唱吧。 江黎川看起来有些紧张，他按住和弦扫了一下，轻轻说道： “我唱……” 台上乐队时刻准备着，只待这个年轻人说出歌名随时都可以开始。台下观众端着酒杯静止的等待，好像不说完，这杯酒都没法入口。 “《无地自容》。” 什么玩意？ 他要唱无地自容？ 当这四个字从他口中迸出的时候，台下瞬间炸锅了。 这是什么歌的存在没有人不知道，经常到酒吧喝酒的这些人，有多少不是听着摇滚长大的，这可是经典中的经典，关键演唱难度极大。 听说原唱窦为的肺活量超大，他的嗓音和韵律独到而不可模仿，那种沧桑厚重的声音一出，有如狂狮猛吼无人能敌。 那么多模仿者别说做到超越，哪怕唱出那种味道都很难。 眼前不过是一个消瘦的男孩，如果灯光再亮些看他的脸，人们会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学生。 他唱这首歌难道是自残吗？ 几位乐手听到歌曲也有些震惊，主唱叹了口气，他唱这首歌都费劲，别说一个年轻的孩子。以他的经验一眼便能看出，学了几天吉他喝多了出来炫技能。巴鲁也无所谓，反正客人给钱，想唱什么唱什么，就当是ktv了。 乐队这么想，底下的客人更是这么想。顾寒倒是有些意外的看着台上，因为他挑选了一个顾寒从来没有想到过领域，摇滚。 他以为江黎川顶多唱首大约在冬季，这就很不错了。从没想过会唱摇滚？还是那种特躁的曲风？关键还是经典？这反差可是有点大。 “麻烦，这首歌原f调，给我再升一个调。” 第三十八章：无地自容 “麻烦，《无地自容》这首歌原f调，给我再升一个调。” 原本正要开始演奏的几位乐手听到江黎川这话，猛的都抬起头。 这小子太狂了吧？ 原调就超级难唱，再升一个调那还是人唱吗？ 别人巴不得降一个调，这孩子肯定是喝醉了，这是醉话，胡话。其他几位乐手也不知道听不听，巴鲁无奈点了点头，随便吧，客人优先。 对于观众，升不升调他们也不懂，只管欣赏就好。 乐手相互示意下，架子鼓敲打鼓棒，宣告着音乐开始。 当《无地自容》的前奏响起，酒吧所有顾客的情绪瞬间被调动，全部举起手和酒瓶呐喊。 江黎川将吉他向前一甩，和弦反复变换，立马切换到主音上，几道失真电音仿佛一股滔天巨浪，来势凶猛的将整个酒吧拍在音浪的海洋之中。 这音乐节奏太震撼了！ 尤其懂音乐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江黎川的手法非常精妙。 中年歌手瞄了眼发现这小伙子弹的竟然这么好，指法稳健娴熟，快速调整失真还能保持如此的效果，连他这位玩了十几年的老手都做不到。 紧接着江黎川慢慢向前走了两步，将嘴对准话筒，本来看着僵硬无神的脸上突然爆开，一道浑厚嘶哑的嗓音，穿破话筒从音箱里传出： “li…oh” 台下正挥舞酒瓶的观众全都疯了似的跟着一起唱，巴鲁眼都看直了，差点忘了手里还抱着吉他，赶快跟上节奏。 顾寒对吉他演奏并不懂，听到唱这才站了起来，手握啤酒，瞪大双眼：“这破锣嗓子原来是这么用的？这声音太横了！” 他还是想不明白，江黎川唱摇滚？ 之前他只是以为江黎川喝多了，唱首摇滚出出酒气，解解压力。可是就那一嗓，顾寒终于明白了，这小子真特么的会伪装。 明明有这么一个唱摇滚的嗓子，天天整的跟文艺青年似的。顾寒哪怕不懂音乐，都能听出这个单薄身体里面的能量有多大。 江黎川头发并不长，可是在音乐律动中却越发的有魅力。他将吉他高高举起，一个滑音落地，手握着话筒，再次唱出：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 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 酒吧沸腾了，连酒吧经理都躲在暗处不停的点头。这是很少有的现象，记得上次还是某知名乐队现场演出的时候。是该换换新的歌手了…… 这是一首老歌，一首时间跨度二十几年传唱度极强的老歌。除了原唱当年能将这首歌的意境唱出，至今再无他人。 可是今天，一个相貌与歌曲极为不搭的年轻人，或者说一个学生，竟然有着掌控一切的嗓音。 没有人能超越原唱，这是事实。 但是他能唱出另一种人生，另一种滋味。好像这首歌又获得了一种生命，它依然摇滚，而且比原来更为激烈震撼。 台下听歌的顾寒，反而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躁热。 他看着台上耀眼的江黎川，自信弹着吉他，怒吼忘我的歌唱。 这难道才是他？真正的江黎川？ 听着他的歌，顾寒的脑海浮现出很多画面。 江黎川曾经的初恋，从到大的封闭懦弱的小川，欺负羞辱他的同学，和从不理解他的父亲老江。 他是有能量的人，却被很多思想所禁锢。并不只是简单释放一下青春，体验一下生活，就能找回自己的。到现在才明白，江黎川的内心是多么的复杂。 他确实需要嘶吼，需要呐喊。 对于他，这才是真正的释放。 以前的方式全错了，摇滚才是打开他内心的那条路。 顾寒突然张大嘴，脑中闪出熟悉的字幕出现： 【他的世界你能听见，恭喜你发现了他的灵魂声音！】 压抑委屈尘封了多年的阴霾，在即将失去理智的状态下全部爆发。 这就是江黎川的声音。 早知道这么简单，何必跟他跑一整天好累人的。 看着字幕顾寒总算长长出了一口气。 而此时这首歌正在大合唱，现场犹如一场大型的演唱会，台下的歌迷个个举着酒瓶在欢呼跳跃。 顾寒狠狠举了一下酒瓶，也跟着唱道：“不再回忆回忆什么过去，现在不是从前的我……”歌词真好，不再回忆，现在不是从前的我…江黎川这臭小子命真好。 台上几个乐手也都全情投入，都是玩音乐的遇上这么强的吉他手和爆破力十足的嗓音太难得了，一个个甩着头发不停的弹呀敲呀。 歌曲很快进入了尾声，江黎川拿着吉他玩起转身。台下看呆了，可别摔倒，摔倒就太糗了。 他竟然在空中一个720度的转身，而且转身的同时还弹出了一组超复杂指法，巴鲁和吉他手眼都看直了。 一个转身还不到一秒，他竟然弹出了22个音？ 那位巴鲁差点没站住，这是遇到吉他高手了？ 刚才弹的时候也只是特别好，突然间吉他水平又高了一个层次…… 只有玩音乐的人，才知道一秒弹22个音的难度到底有多大。当然乐器不同弹奏数量也会不一样，如果是钢琴还会更多。 对于台下的客人他们只欣赏，反正是免费的演出，又如此精彩为什么不嗨皮呢！江黎川的华丽转身再次让台下喧腾起来。 歌曲即将就要结束，江黎川又玩起了新花样。 他把吉他带子摘掉，单手一挥，吉他甩到了空中。 “他要干嘛” “谁知道呢？“ ”这小伙子的音乐太霸道了。“ ”怎么玩都嗨！” “他是不是要摔吉他……” 还是原吉他手看出了问题，这招他在一个摇滚乐队的现场看到过，那是全场炸到最嗨的时候，主唱都会砸一把吉他。 可问题，这是他的吉他…… 全场已经将焦点集中到了江黎川身上，今晚他是最亮最酷的崽，值得大家的关注。 只是刹那间，连顾寒都没想到他要干嘛，江黎川已经将吉他朝着台上的一个音箱砸去。 咔！ 弦音碰撞发出的电流声再次引起台下的尖叫，不少喝多了的大哥不停的喊：“牛笔！摇滚！不死！” 台上台下好像没有一个人指责吉他被砸的事，别人不注意顾寒已经清醒，心里骂道这兔崽子跟谁学的砸东西？ 第三十九章：逃跑 趁着别人还没注意他快速跳到台上，拉起江黎川的手就往台下跑。不少台下客人还在高喊却发现小伙子被人拉走了，毕竟酒吧灯光比较暗，也看不清顾寒到底长什么样。 等台下客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顾寒已经出了酒吧。 这里毕竟还是酒吧，不是演唱会，歌曲结束了哪怕再不舍也都回到了座位喝起自己的酒，但依然回味刚才那躁动的四分半钟。 台下渐渐安静了，台上的吉他手这才跟主唱说：“吉他是咱的，那小子砸的咱吉他，两万七一把呢……” 顾寒推出小三轮，让江黎川坐好，立马蹬了起来。 坐在小三轮上，被夜风一吹，江黎川似乎清醒了点，再加上吼那么多声酒气散的并不多了。 “老…师…咱们这是去…哪呀？” 不唱歌又恢复成以前的状态。 “回家，做好了别掉下去。” 江黎川说着还晃了晃：“酒钱给了吗？就是那些啤酒？” 都唱完一首歌了还惦记给没给钱。 “酒吧的酒，是一买一结，不给钱能给你喝嘛。” “那…老师…你骑那么快…干嘛…” 顾寒斜眼瞪着他，心想你刚砸了人家一吉他，不快点跑还要等人来追吗？ 刚想到这，就听到身后：“他们在那，快追！” 不好！人家乐队追来了！ 顾寒立马站起来蹬，小三轮瞬间加快了速度。 后面三四个人一边追一边喊：“别跑！站住！” 顾寒连头都不回。 说起来也丢人，如果没跑也就算了，大不了赔点钱。现在已经跑了，这要追上，不打起来都难。 所以顾寒想都没想，一个字跑。今天就算你们倒霉了，你们哪天再演出，顾老师再去捧你们的场，多送花篮多点歌。 顾寒在剧组拉过洋车，身体素质又好，小三轮在他的脚下快蹬飞了。他瞅好一个胡同，车把一拐就钻了进去。 后面几个人到了胡同门口，没再敢追。 胡同太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接应。几个人指着胡同骂了半天街才悻悻离开。 顾寒是一口气骑出两公里才停下喘气：“看到没有，哪怕你是做音乐，做演员，也要有一个好体力…” 他正说着看向身后，江黎川已经睡着了。 “这也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 顾寒有些感慨，他的路虽然和韩颜希不同，但总得来说都是混娱乐圈的。同样是十八岁，但很快就会迎来他们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压力。 顾寒给老江打了电话，说江黎川今晚在他这睡就不回去了，老江自然是说什么都会同意，只简单问了下小川的情况，后面又开始进入夸赞模式，顾寒嫌他烦，找个理由挂了电话。 由于太晚小三轮没有还，只好骑了回去。 楼上卧室的床刚好可以睡两人，他把江黎川扶到床上，靠边些又放了个小盆以免晚上再吐。 顾寒洗了把脸，一个人走进教室。 晚上空荡荡的教室还挺有味道，他拉了把椅子喝着刚泡好的绿茶，揉了揉太阳穴，一副开始享受的模样：该是领取奖励的时候了。 刚才忙着抱小川上楼，好几条信息都没仔细阅读。 【奖励顾寒老师，教学积分50。】 算上剩余的70分，最新余额为120分。这些分顾寒已经没什么兴趣，他主要想看看江黎川的奖励有多少。 字幕闪出，顾寒睁大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读。 【系统提示1：江黎川造星进度完成20%。】 【系统提示2：江黎川乐器、词曲创作全部提升至：专业a级。】 【系统提示3：江黎川嗓音获得灵魂大师级水平。】 【本次考核任务：请协助江黎川在一周内完成原创音乐，两周内必须参加最火爆的五档音乐节目，可五选一。最终的成绩，必须进入前三名才可以继续造星计划，并获得奖励。】 这怎么跟韩颜希的不一样？ 上次又送演技又送剧本，把顾寒好不羡慕。怎么这次小川只获得了能力方面的提升？并没有任何作品？ 难道音乐是展示自我，所以必须由本人创作才可以吗？ 这么想想也对… 他前几天才跟老江说过，演员只要塑造好角色就好了，剧本有编剧或者导演，要不怎么说电影是导演的艺术，电视剧是编剧的艺术，从来没有说过是演员的艺术？ 而音乐的个性就非常明显了，他并不像拍一部电影那么耗时耗钱，相对投入更小难度更小。 有些音乐是抒写时代的，有些歌是唱给别人的，而摇滚音乐它虽然分乡村摇滚，重金属，朋克等，但是它更个性化，更表达自己的想法。 如果论价值，某首歌成功后，它的存在意义不比电影小。 系统给了江黎川更好的唱功、演奏以及词曲能力…… 那他一个人自己玩就够了？ 为啥要我协助…… 难道我是免费的劳工不用白不用？协助啥？送盒饭？ 顾寒正要发牢骚，又一条信息出现。 【系统提示：顾寒老师获得金牌大师级词曲创作能力！】 【备注：词曲能力辅助会携带钢琴、吉他、贝斯、电子琴等二十种乐器的专业b级能力。演奏达专业录音水平，非大师级。】 顾寒品着茶，抬着二郎腿，心里美滋滋的。 系统啊，系统！ 非得等我埋怨你才给我惊喜是吧？ 每次都这样，不到最后根本不告诉你。音乐创作和乐器能力，只比江黎川少了一副好嗓子。 顾寒重复着金牌大师几个字…我的创作能力和小川比较，哪个更厉害呢？ 【本次奖励结束，请顾寒老师再接再厉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未来音乐行业的成就，必然有你的功劳。】 【顾老师加油！我看好你哟！】 “我一直都看好你！” 顾寒贫了两句茶水也喝光了，金牌大师创作人加持也没感觉怎么样？乐器通用专业级……要不到音乐班，弹弹我那二手的脚踏风琴…… 今夜满天星光，很像现在的心情，复杂而愉悦。 西小街在深夜后更为安静，只有一处二楼的教室灯光依然。睡梦中的邻居仿佛耳边听到悠悠的琴声，谁会猜到这个时候，有人自在的弹了一首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星空》。 第四十章：写首歌吧 钟叔早早站在饭店门口，一手摸着将军肚，一手端着热茶，嘴里叼着烟卷吧嗒吧嗒抽着，脑袋还摇来晃去很是自在。 “早啊钟叔，今天气色不错。” 顾寒刚下楼就打着招呼，伸了个懒腰显得有些疲惫。昨晚江黎川睡觉跟死人差不多，趴在那就没动过，直接占了大半个床。后半夜顾寒担心他还测了下鼻息才安心。 钟叔笑呵呵点着头：“能看出来？哈哈哈，这几天吃得饱，睡得香。尤其昨晚还做了个美梦，梦到有人给我弹钢琴，那曲子好听的不得了。” “做梦？弹琴？”顾寒说着拿出烟递给钟叔一根：“是不是感觉置身在星空里？” 钟叔也不客气，接过烟直接续上，听顾寒说马上点头：“对对对，好像就是那种感觉。怎么，你也做过这种梦？” 顾寒一笑：“我就是瞎猜的。对了，这两天的饭钱我让吴江中午送过来。” “不急不急，饭钱还能跑了咋地？别跟我说见外的话，听见没？“钟叔喜滋滋问道：”昨天我看有几个陌生人上楼，是新生吧？” “是吗？昨天我没在，可能小芒接待的。” 昨天顾寒可是跑细了腿，睡了一宿觉腿肚子更酸爽，走路都费劲。跟钟叔又贫了几句，就到附近早餐铺子吃了些包子豆浆，走的时候打包的蒸饺和小米粥。 刚进教室，就看到江黎川那鸡窝炸锅的发型，瞧见顾寒立马愣在原处。 顾寒把早餐放到课桌上，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就这么直勾勾的望着他也不说话。 过了差不多两分钟，顾寒实在忍不了了才开口：“昨天疯成那个德行，今天怎么又变得蔫头耷拉脑？” 江黎川微微抬起头，好像犯错的学生：“昨天……我怎么了……” 顾寒瞪大双眼非常夸张：“你问我怎么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呢？” “我…忘了…” “你忘了？” 顾寒仰天真想大叫几声，他指着江黎川说：“昨天你喝了四瓶啤酒，记住是小瓶八度的百味啤酒。然后…” “我干了什么……”江黎川脸色慌张看来真的有些怕了。 顾寒看他这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也懒得吓他，直接说：“你用所有积蓄在酒吧点了一首歌曲，不仅要自己唱，还弹人家吉他。”他自己拿一千元的事干脆没提，怕他负担太大有压力。 “我还唱歌了…”江黎川不可思议的表情。 “何止唱了，还演绎了一首大经典《无地自容》。把现场观众彻底震翻，结束的时候还把人家吉他砸了。真看不出来，你老老实实的还能唱摇滚？还砸吉他？真厉害呀你！”顾寒还故意瞪他一眼。 江黎川越听越害怕，感觉这些事真的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就像个受气的孩子跑过来：“原来这是真的，昨天我做梦，梦到唱歌…难道不是梦…” “你与钟叔倒是一个路子。” “钟叔？” “没事，我是说昨晚你不是在做梦，那是事实。” 江黎川忽然接受这么多信息脑子有点乱，捂着脑袋飞快的回忆。 昨晚他虽然喝了很多酒，但唱歌的时候是似醉似醒，老师说的桥段和梦到的好像真的一样？他有点不敢相信，昨天竟然那么疯狂？所有的画面像电影一样，一段一段进入他的脑海，越来越清晰，他全想起来了。 “老师…是我的错…” 江黎川想到昨晚的自己，就不断自责怎么能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没有错，为什么道歉？” 出乎江黎川意料的是，顾寒没怪他，反而在黑板上写了三个字： “做自己。” “昨天你做了一次自己，老师也希望以后你永远都在做自己。”顾寒说完把早餐推到江黎川面前，露出一个阳光的微笑。 “老师……” 他突然感受到前几天韩颜希对老师的那种感激，原来真的很暖心。 江黎川眼圈湿润，拿着早餐都想抱着顾寒痛哭。长这么大，顾老师是第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人。 “大男人哭什么鼻子？憋回去！你可是摇滚歌手！”顾寒一阵唉声叹气，起身说道：“坐在这里好好吃饭，一会去音乐教室找我。”说完推门而去。 打开老师买的幸福早餐，江黎川有些咧嘴：“不喜欢吃蒸饺怎么办……” 片刻后，教室的大门被推开，白小芒哼着歌就来了，后面还跟着好几个师弟师妹。进屋白小芒就吩咐他们扫地，拖地，擦桌子。 看到江黎川刚吃完饭，就过来打招呼：“江黎川，你怎么这么早？顾老师呢？” 江黎川肯定不会说昨晚的故事，更不会说昨晚睡在了这里，但是他又很紧张：“我…对…刚来一会……” 白小芒笑嘻嘻：“你呀一紧张就结巴，我教你一招吧。” “什么…招？” “其实很简单，就是你没想好怎么说的时候，可以不说。”白小芒很是认真的指出：“可以点头，也可以说一个字或两个字。等你后面想好，再用最简练的话接上。这样别人还以为这就是你的风格？我看有些明星就是这样，很酷的。” 白小芒说的头头是道，江黎川好似明白了，对着她说了声：“好。” 白小芒笑道：“就是这样。继续保持。呵呵” 江黎川被人肯定，也难得露出笑容。白小芒又问：“顾老师来了没？没见到他。” “跟我来。” 江黎川说了三个字就朝门口走去，白小芒咦了一声笑着跟了过去。到了音乐班，看到顾寒正在摆弄脚踏风琴。 “顾老师，昨天新来了两名学生，报名表都填好了，都是报的两个月。他们是北新大学一年级的，放暑假想学点表演才艺。”白小芒进门就是一顿汇报。 “不错。”顾寒今天心情很好，对这个白小芒也很欣慰。这丫头只要收住点性子，还是挺能干的。 “你按之前我说的方法处理就好了。报名表一会我过去看。” “那我回去啦？”白小芒刚要走又说：“最近新来的几名学生说老师都见不到，只看书不教学，私下里有点说三道四的。” 顾寒知道新生一来肯定会有这种情况，他对白小芒说：“放心吧，今天会有一堂体验课。” 听到顾老师今天有课，白小芒应了一声开心的离开了。 教室里只剩下江黎川，顾寒抚/摸着琴键说：“咱们班就一架二手风琴，乐器确实有点少。我刚才列好一个清单，待会你买几件乐器回来。” 江黎川接过清单看了一眼，兴奋的说：“这是要组乐队吗？这得七八件了？” “我倒是想组，哪有那么多人。你就照这上面的买，二手的就可以。我之前买乐器那家有很多旧乐器，我打过电话了你过去直接挑就行，多少钱我会打给他。” 虽然是二手的，虽然就他一个人，但江黎川还是很激动：“这些乐器我都会……” 刚说完这句话，他感觉有点奇怪。明明以前只学过吉他和一点点钢琴，怎么看到乐器名单就觉得很熟悉？ 还大言不惭的说全会？ 江黎川摸不着头脑，感觉从小就玩这些乐器一样。顾寒看出他的疑惑，他可不敢说穿，上前拍了拍他肩膀，轻松的解释：“音乐都是相通的。你解放了自己，音乐细胞和那些乐器灵感，也会随之而来。连我现在都想好好演奏一曲。” 顾寒说完，一只手随意在琴键上一扫就是一段音乐。 江黎川没反应过来，老师就弹完了。 他直接愣住了，刚才顾老师在弹琴吗？虽然只有几个音，但已经完成了一段世界名曲的开篇。 等了这么久，老师终于再次在他面前弹奏曲子了。 “行了，别耽误时间，快去买乐器，回来我打算跟你写一首歌。” 江黎川又呆了。 顾老师这两天怎么了？要么不管？要么玩命的管？ 从昨天去学校，逛胡同，去酒吧就形影不离，今天还要买乐器，竟然还要跟我一起写歌？ 顾寒瞅着江黎川又要感动，马上喊道： “一个摇滚歌手能不能不哭？“ ”给我出去，快去买乐器！” 第四十一章：班会 今天是韩颜希进组报到的日子，顾寒特意给这胖丫头打了一通电话，让她别紧张一切听导演的话，有老韩在确实安心很多。 不过在剧组被人指指点点，被人白眼肯定少不了，这些就只能慢慢克服了。 韩颜希依依不舍的挂掉电话，顾寒才从音乐班出来。 此时表演一班的学生已经到齐，他数了数已经十八名学生，看到顾寒进来白小芒立马站起来喊道：“起立。” 全班十几名学生齐刷刷站立。 “老师好。” 白小芒带头全班齐声高喊。 顾寒平时不在班里，秩序维持的不错嘛，有点小学班主任的感觉。 他走上讲台，看着这些学生点点头：“坐下吧。” 白小芒举手说：“顾老师，那边三个是昨天报到的，您桌子上就是报名表，费用中午的时候再交给您。” “很好，你坐下吧。”顾寒非常满意。 然后又看向大家：“同学们，你们可能有前两天来的，也有这两天到的，对辉煌艺术培训班还不太了解。今天我大概说一下咱们这里的规矩。” 听到规矩二字，所有学生立马坐直。 吴江还纳闷呢，他也来了三四天没听说过有什么规矩。他斜视看了眼白小芒，同样是微微摇头不懂老师的意思。 “咱们培训班是艺术培训，主要是表演、音乐、编剧导演、主持、曲艺…等等相关的培训。” 几名新来的学生感到很奇怪，培训班不就顾老师一个人吗？表演精湛这点大家都认，音乐……没了解过，听说会弹钢琴。后面说的这主持、曲艺又是什么？ 有的同学小声嘀咕，会不会顾老师以前是做晚会的？你看又有小品，又有唱歌的还有主持，再来段相声不就齐了吗？ 顾寒也不管那些，继续说：“当然，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饭也要一口一口的吃。培训班也会逐步壮大。好啦，接下来我说一下班里的规矩，只有两点：“ ”第一：所有课程完全由我安排，如果对我的教学有意见，你可以马上离开，学费照退。” 这一条说出，有些同学低下了头，知道老师是在说他们，从语气里都能听出顾老师的怒气。 因为就在昨天还有几个学生私下说老师的教学有问题。说之前了解过培训班，连电影学院的课都了解过，人家都是老师讲，学生听。 这倒好，老师扔下两本书就没影了，听说自学看书是常态，白小芒来那么久都没好好上过一堂课。 很多学生是看过顾寒表演的视频才来报名，可是这两天，也没见老师任何表演，课也不上，没有怨言怎么可能。 顾寒能注意到学生的表情，并未理会，他继续说： “再说第二：到我这里学，我不能保证你们每一个都能像韩颜希那样演上女主角。但是只要你们踏实学，达到专业级别的演员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是顾寒故意说的。 以后学生肯定越来越多，他的造星计划也会越来越频繁。不可能每一个人都有造星的潜力，即使比例再多，还是有一部分成不了明星。 他不希望学生们盲目的认为，跟着他学就一定有韩颜希的机会。 但是作为培训班的老师，基本责任还是有的，培养他们成为专业级别的演员。 看着台下不说话，顾寒知道他们这些人都在盘算着心里的小九九。毕竟这里只是一个培训班，没有学籍没有学历也约束不了别人，暂时也只能通过自己的演技让他们折服听话。 “接下来还有一件事要说。”顾寒看向白小芒，微微笑道：“小芒。” 听到顾老师喊自己，白小芒蹭的站起，小手贴着裤线站得绷直。 “从今天开始，表演一班的班长由白小芒担任。大家掌声鼓励。” 白小芒瞪大双眼，两只手捂着嘴巴惊奇万分：“我……成班长了…” 班里大部分学生与白小芒熟悉，一个个鼓着掌投去恭喜的眼神。 “感谢顾老师的信任，我…感谢大家……”这是意外中的惊喜。白小芒从前连学习委员都没做过，没想到还能坐上这培训班的班长。 如果是普通的培训班她也并不在意，可是这段时间她也看到了顾老师的神演技，用两周把韩颜希推向上了女主角。 她没那么多复杂的心思，但一切又看在眼里，知道这里会越来越好，越来越不一般，能成为表演班的班长真的特别高兴，只是心虚，就她这演技顾老师是不是选错了…… 白小芒怎么想顾寒就不管了，接下来顾寒该讲正事了。 “以后上午大家自学理论课，下午自由排练。” 学生们点点头，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没什么新鲜的。 “我会不定期讲课，今天讲第一节课：台词与表演。” 本来不抱什么希望个个都垂头丧气，听到今天讲课，精神头瞬间满格。 其实说到讲课，连白小芒都好像第一次听。之前最多就是跟他们一起围读剧本，在对台词的时候边讲边演，这次单独讲还真有些期待。 顾寒没学过表演，对怎么讲课并不了解，也不知道那些学院里的老师怎么上课。但是他有一条最本质的标准，那就是要塑造好人物。 小品也好，电影电视剧也罢，你演的是另一个人。通过你的技巧和对人物的理解，塑造成剧本里的那个人，塑造的越真实，越说明表演的好。 顾寒指了下吴江：“说一下，你为什么学表演？” 吴江被点到有点懵，不过很快调整好，很硬朗的回答：“演最厉害的角色，然后拍大片，成大明星。” 他的回答引起同学们哄堂大笑，吴江还不服气：“有什么可笑的？我不虚伪，有什么说什么，成明星也不犯法为什么不可以？” 同学们再次大笑。 顾寒示意他坐下，他点评道：“这个理由很好，我相信，学表演大部分是这种目的。起码我之前在剧组跑龙套就是朝这个方向去的。” 前两天有个跑龙套的女孩，顾寒指着她：“你叫管薇？” 女孩还在笑别人，发现被老师叫立马紧张起来，没站稳就开始说：“对对对，我叫管薇，顾老师记得我。呵呵。” “别紧张，你也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第四十二章：台词课 这位叫管薇的女孩感觉非常认真的在想，大概五六秒钟才说话： “其实我以前对电影这些都不太了解，表演根本不懂，现在也不太懂呵呵。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讲，学表演就像学烹饪，学裁缝一样，就是一门手艺。这两年跑龙套就当上班，早出晚归也不觉得哪差，总比回老家种地强。“ ”这份工作挺好的，又能赚钱还能经常见到明星。当明星对于我们这种人，连想都不敢想。这就像你学的二级厨师，县城的工作随便挑，但绝对进不了五星大饭店就是这个道理。” 管薇讲话的时候大家很安静，听得出她很实在。 在场十八名学生，除了安子仁，就她和另一名女孩正在从事表演工作，而且是最底层的龙套，甚至是群演。 顾寒看着她，这女孩长得算不上漂亮，但身上有种朴实感。 “那你觉得，你的演技相当于几级？” 顾寒顺着她的思路同样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她想了想说：“我也不懂怎么划分，但是我知道提升演技，就会多一些戏的角色，就像那位安子仁大哥以后能跟组，我能提升到那种程度就满足了。” 安子仁不好意思笑着朝大家点点头，心里却是无比的尴尬。 班里除了新来的几个，哪个人不知道我的情况？我不就是演不下去了，才跑来培训班学习的吗？这姑娘是不是傻？非要@我干嘛？ “管薇坐下吧。” 顾寒双手扶着讲台面对台下学生发了一些感慨：“可能你们还有很多别的原因，我听说过用它治疗心灵？还有解放天性？通过塑造角色能提升人际交往？可能这些理由都对吧。” “其实什么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选择后的态度？”顾寒指着吴江声音加大的说道：“你不是想做明星吗？那你知道明星需要什么样的演技？需要受多少苦才能获得？” 他又看向管薇：“你不是想提升演技吗？怎么提升？报培训班的课吗？跑了两年龙套，知不知自己差在哪？” 吴江和管薇苦着两张脸被顾寒的威严吓到了，都不敢说话。 “你们今天看到韩颜希出演了一部电影女一号，那你知道为了今天，她偷偷练习过多少次吗？她的角色要在短短两个多月增肥减肥谁能受得了？即使有人能做到，还要经受上映前的煎熬白眼欺负。” “我看过不少明星的快速崛起，别人觉得他们是青云直上，脚底下有肩膀可以踩。但却不知道她的付出同样也是巨大的。“ ”运气，有时候不可否认。但运气到来时，你有没有准备好？” 他看向管薇：“以你的演技每个月能赚三千左右，但除去房租吃饭，女孩子还要买些衣服化妆品，月底到手不会超过八百。” 管薇被顾寒说中，想起苦日子眼圈都红了。 “很多人说演员是个天赋的职业，这点我承认。“ ”不过那是巨星，明星的要求，如果你只想从县级厨师升到市级厨师，天赋差点并不重要。” 管薇听懂了这句，这也正是她想达到的，也是她作为一个龙套未来能看到的希望。 “天赋可以差些，有一点不能差。无论提升演技，还是成为明星，我的学生必须做到两个字：热爱。” 这句话也是顾寒对自己讲的。哪怕他获得巨星老师系统的扶持，但那颗热爱表演的初心不曾改变。 “你们热爱表演吗？” 顾寒同时用他那极具魅力的眼神扫视着台下的学生。 学生们心里早就五味杂陈感触很多，听到顾老师说出热爱两个字，再配上他那无与伦比的眼神，全都齐声高喊： “热爱！” 顾寒也是年轻人，台下喊声热烈他心里也热乎乎，当老师越来越有意思了。 “好。今天我们这堂课就从……“他想了想，然后在黑板上写道：”《少林足球》开始。” 这部电影没有哪个学生不知道，虽然是部奇幻喜剧大片但也不乏有不少桥段值得剖析。同学也都好奇老师要讲哪一段。 “今天讲的是台词，那么我们就在这部剧中挑一句台词。”顾寒让白小芒说一句她熟悉的台词。 白小芒想了半天：“地球很危险的！你还是回火星去吧！！” 同学们被她逗得前仰后合，白小芒插腰朝他们吐了吐舌头：“我本来就会这句嘛。” “老师我记着一句。”吴江站起来比划出李小龙的架势，抹了下鼻头说道：“其实我也是个武林中人，给个面子好不好？” “哈哈哈哈！”又引起同学们一阵大笑。 安子仁笑着摇了摇头，举起手他也想说一个。顾寒瞧了他一眼：“管薇你说一个。” 管薇站起来看了眼安子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才说：“扫地只不过是我的表面工作，我真正地身份是一位研究生啦…”最后尾音的部分竟然还用了粤语。 “很好，模仿的很像。”顾寒让他坐下这才对嘟着嘴的安子仁说：“安子仁，该你了。” 知道自己年纪大还拿他开玩笑，安子仁懒得说了，但顾寒点名，他还是站了起来。 看着周围这些新生蛋子一个个啥也不懂，是该老龙套展现展现了。就算再没状态，再不会演戏，那也比这些人强。心里是这么想，但脸上他不敢装，很是谦虚的笑着。 他面无表情开始酝酿情绪，瞪大眼睛刚要说… 顾寒突然打断： “我想起一句，子仁你配合我好吧。” “呃…好的呀……” 安子仁的心里才是五味杂陈，顾寒没有直接说而是走到安子仁耳边说了两句，然后才回到讲台上。 安子仁摆着一张臭脸，心里好难过，为什么要抢我的台词？好容易当着同学们表现一次，又要配合你。他内心不情愿，可是能怎么办？ 顾寒给了安子仁一个眼神让他先开始，他点了下头，瞬间进入那个角色的状态，毕竟是十几条的老龙套这点基本功还是有的。 安子仁鼓起腮帮，满脸别人欠他钱的模样，看了一眼顾寒：“我劝你脚踏实地做人嘛。” 只说了半句台词，有些同学就已经知道这是哪个角色了。 不就是铁头大师兄嘛？看不出安子仁演的这么像，可是紧接着顾寒的表情也发生了变化，他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对方。 吴江一拍大腿重重的说道：“这是星爷的角色，这个桥段我记得特别经典。” 安子仁不敢直视顾寒，脸上有种无奈，但作为大师兄还得说教说教：“这里有份洗厕所工作先做着，你就别做梦了。” 顾寒脸部肌肉变化很大，眉毛挑得很高，他摊开双手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出：“做人如果没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再次出现沉寂。 又是将近十秒的时间，学生们才有了反应。 “我刚才看到的是…星爷，还是顾老师？” “当然是星爷啦…不对不对，怎么有种真假难辨的感觉，连声音都好像？” “顾老师的演技，尤其模仿这块太出神入化了……” “什么模仿，这叫演技，你有本事你模仿个我瞧瞧。” 顾寒恢复状态后先让安子仁坐下，安子仁也呆住了，叫了两声才迟迟有了回应。 “安静。” 第四十三章：粉丝团长 “安静。”顾寒说道。 连他自己都被刚才的声音吓到，怎么可能那么像？台词功底里面有一项就是模仿电影之声，所以像也很正常。脸部表演如果用大师级的，会不会太夸张了？他没敢再想下去。 “做人如果没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分别。我用普通的声音说是不是就没有刚才的感觉了？” 台下同学点头，但声音依然好听。 “你们觉得我表演的好吗？” “当然好啦，那么像，简直一模一样。”一位同学站起来说道。 顾寒笑了下：“可是这个世界已经有了星爷，会需第二个吗？” 这个时候，台下的学生安静了。 顾老师表演精湛这是毋庸置疑的，尤其表演这些经典的片段有时还要强过原演员。 但老师的话也很有道理，模仿再像也是模仿，对方永远不可能被你取代。 顾寒环顾四周见大家不说话，他在黑板上写道：“台词的变化。” 他放下粉笔说：“台词是刻画人物的一部分，还有表情，肢体，情感等等才能组成一个完成的人物。那么台词的改变，有多大的影响呢？” 说着顾寒又变成了刚才星爷的那副夸张的表情，但是眼神中充满了失望，显得更为落魄。 他嘿嘿笑了一声低下了头，有些哽咽，淡淡说：“做人……如果没梦想…”。 他突然抬起了头指着安子仁重声说道：“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顾寒音落，学生们掌声响起。 “其实我还是那个落魄的五师兄，只是把人物的语境变的更悲凉。这样的处理，不一定比原来好，但是能锻炼你对台词的处理。” 安子仁对顾寒意见最大，可是听顾寒这样一番话，顿时就想明白了。有时候确实是这样，新人表演更多是模仿，而老戏骨演戏更多体现个性，总觉得这是自己的一种风格。 其实，好的表演，哪怕一句台词同样能留住观众的印象。像那句：“阿sir，我没有当大哥很久了。”撑起了这个角色所有的情感。 安子仁突然发现顾寒好厉害，这小子没有电影学院那些老师的套路和海量的影视知识，但肚里确实有干货。 “我发给你们的教材有经典台词大全，都给我好好练。每句台词，起码要有两到三种状态。” 看到学生们精神十足的学习，顾寒跟白小芒交待了几句就到二楼栏杆处透透气，站在这里看着这条街有种特别的感觉。 这时吴江跑过来，拿着手机一晃。 “怎么了？还是骂我的评论？” “这几天那群水军还加大了力度，整篇整篇脏话我都没法看了，您要不要看看？” 顾寒一摆手：“我不看。爱骂就骂吧，又不影响招生。” 吴江凑近了说：“怎么不影响，昨天新来的说，他们差点就不来了。犹豫半天呢，生怕是骗子。” “哦？”顾寒摸着下巴有点重视了，只是骂他并无大碍，但是影响他招生那怎么能行？ “所以我想了一个方法。” 听到吴江想到一个方法，顾寒让他继续说。 吴江把手机评论打开，挑出了几条让顾寒看：“您看，这是我发起的辉煌培训班的粉丝团，还有顾寒老师粉丝团，经过两天的尝试和召集，现在已经有四百六十三人成功入团，成为正式粉丝。” “你给我成立了一个粉丝团？”顾寒吃惊道。 “对啊，您是不知道。别看水军人多，但您的真粉也不少，只是看到你被骂他们也没办法，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而且他们又不想学表演，只是喜欢看。” “我成立粉丝团，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召集他们为您发声。才刚刚起步，就已经能看到趋势了，昨天那一波黑粉就差点被我们灭掉。”吴江边说边滑动手机讲解。 顾寒听得很仔细，他真得没想到，还有人为他成立了粉丝团？ “我只是个培训班的老师？有粉丝团…不合适吧？”顾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合适，绝对合适。论演技你不输那些知名演员，更何况您还写出剧本给林远山。” “剧本和电影的事不要向外传，毕竟林导还没宣传，我这个编剧自己就到处宣扬有失身份。” “知道知道，这些肯定不会乱说的。” 顾寒看着手机又问道：“那这粉丝的头或者团长，是谁？” 吴江拍了下月匈口很自信的说：“我是团长，白师姐是副团长。在班里她管着我，在团里我管着她。” 顾寒噗嗤差点笑出来，拍了拍吴江的肩膀：“既然成立了，那就好好管理吧。需要我支持的，跟我说。” 吴江就差敬礼了，立马站直：“保证完成任务。” …… 中午顾寒刚刚吃过盒饭，就看到江黎川抱着两个箱子艰难的爬上来，说楼下车里还有，顾寒招呼其他学生到楼下搬东西。 看着音乐班墙角堆成小山的各种乐器，顾寒纳闷这都是卖得什么？ “全是二手的，我又挑了几件有意思的小玩意，没乱花钱？”江黎川累得够呛，白小芒给他了瓶水这才喝了几口。 “一把木吉他，一把电吉他，一把贝斯，一架雅马哈的电子琴单排的，还有一套架子鼓，我又买了笛子，唢呐，小号，铜锣，还有些琴谱架什么的，就这些了。” 顾寒心疼的看着这些乐器都是钱啊，刚刚乐器行的老板给顾寒发了短信，说这些二手乐器本来就便宜，看他人不错又给优惠了八折，就这样还两万三呢。顾寒算了算手里的钱，刚好支付。 买就买了，反正早晚也得买。这一两天剧本的酬金就该到帐了，他倒是不愁没钱付房租。 听完江黎川报的这些乐器，表演班的学生感觉有点失宠了。 顾老师不是最热爱表演吗？ 怎么一件东西都没给他们买过？ 音乐班就一个人，买了一堆乐器？ 不理解，非常不理解？ 顾寒也不打算瞒他们，近期造星目标是江黎川，必须让他们慢慢接受这个转变的事实。 “这两天我和江黎川要写首歌。” 第四十四章：第一首原创 “这两天我和江黎川要写首歌。” 顾寒说的很随意，好像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江黎川也感觉理所当然，摆弄着新买的二手乐器，还拿了块抹布轻轻擦拭。 吴江揪了下安子仁的衣角，小声说：“顾老师的意思是字面意思吗？” 安子仁轻点头：“原来我没听错。” 说起来是顾老师和江黎川一起写歌，但听在别人耳朵里就是：顾寒给江黎川量身定制打造歌曲，这之间的含义完全不同。 顾寒瞧出这群学生的惊讶，抱着吉他扫了下弦：“听听，这音乐多么美妙。如果你们同学间，再出一位歌星以后看演唱会门票都省了。” 再出一位歌星？ 是不是可以理解，顾老师要把江黎川捧成歌星？ 刚才的话还未消化，这句更猛。 在场的学生恨不得捂着脑袋不停摇晃，为什么要这么捧他？ 之前就耳闻顾老师懂音乐，但并未证实也没人见过。 这两天他举动异常，先是租房独立音乐班，还带着江黎川出去一整天，也不知道干什么？ 今天江黎川又去买了一大堆乐器回来…… 种种迹象说明顾老师没有开玩笑。 他们突然想起韩颜希…… 听白小芒讲过，当时顾老师先是训练她跑步，没跑几天就抱着剧本说要给她排毕业大戏。 再以后，林导上门谈剧本，当场决定韩颜希的女一号。 回忆韩颜希进组的整个过程，感觉和今天的江黎川极其相似？ 如果按照之前顾老师办事的节奏，说不准江黎川很快会成为真正的歌手。 只是……就他那副羞涩胆小的性格能做什么歌手？ 顾老师会不会这次看走眼？ “看走眼？”安子仁淡淡说道：“韩颜希有明星相吗？不照样女一号。” “韩师姐……起码演技好……” “咱们也没接触过江黎川，是不是人家本来就挺厉害？” “能吗？” 几人小声嘀咕，顾寒也懒得搭理他们。 他堂堂巨星老师培养谁还要证明给学生们看吗？ 等歌写出后，小川的实力自然会证明，包括他这位金牌词曲大师的音乐能力。 看热闹的学生败兴而归，回到表演班嘴快的把顾老师给江黎川写歌，打造江黎川成为歌星的事传了个遍。 也并不是所有学生都会羡慕，有些人会觉得顾老师是心疼他，毕竟音乐班一个人那种孤独感并不好受，写歌也许只是一个说辞，又没说今天写，指不定猴年马月呢。 至于歌星，完全可以理解为顾老师在画大饼，也只有江黎川这种傻呆呆的会相信。 …… 一个小时后，顾寒和江黎川把音乐班焕然一新。 之前的桌椅做了调整，把讲台面积又扩大了一倍用来摆放这些乐器。 江黎川几乎把所有乐器都玩了一遍，那种对乐器的感觉，像是印在骨头里，连他自己都在震惊中不停的怀疑这是不是真的。 顾寒只是摸了下吉他，并没炫技。 他对音乐的追求，和江黎川完全不同。 江黎川是真喜欢音乐，他只是身傍天赋而已。如果不是有打造明星的任务，他宁愿做一个欣赏者。 一圈乐器玩下来，江黎川的状态逐步进入正轨，该创作了。 如果小川能独自完成一首歌，他倒是乐得其成。 “玩了半天，脑子里有没有想要写的歌？” 顾寒突然问道，江黎川迟钝的好像只绵羊，过了大概三秒钟才肯定的点点头： “有。” “真的？” 顾寒也就是一问，毕竟这半天一直在采购乐器和调整教室，哪有时间写歌，没想到他直接就说有。 “我打车的时候，感觉脑子里有很多想法都可以用来写歌……” “给我五分钟，我先把词写出来。” 江黎川赶快从包里掏出笔和纸趴在桌子上开始写。 顾寒嘿嘿笑了，真有意思。 词曲a级创作果然不是白给的，打个车的功夫都能想出一首歌。 听他这么一说还挺期待，毕竟这不是创作剧本一弄少则十几天多则几年都有可能。 音乐灵感有时候就是那么一瞬间。 五分钟？ 看你小子能写出什么。 顾寒椅子还没坐热乎，江黎川就抬起了头： “写好了。” “拿过来我看看。” 顾寒真有些迫不及待，但还得保持老师的镇定。拿过歌词，第一眼看到它的歌名《烟火》。 单单从歌名上来讲，已经具备摇滚歌手极具炸裂曲风的调性。 不过他并没有评论，具体好不好还要看歌词，如果词与名不对称，很容让听众感到莫名其妙。 江黎川就像小学生，把作业交到老师手中然后老老实实的站着等待评价。 除了歌词，连曲子都谱好了？ 歌曲简谱甚至还写出了一段前奏。顾寒都怀疑如果不是只有五分钟，这小子会不会把编曲都写好？ 顾寒当前也是位顶级的音乐人，看简谱很小儿科。他一边哼唱一边衡量这歌词的含义。 只是把前一段的词曲看完顾寒就已经被这种首歌惊叹到。 不说顾寒以前的音乐素养，以他现在大师级的欣赏水平，这首歌也绝对能进入到本年度的金曲榜中。 凭借这首歌，江黎川出道肯定没问题。参加那些电视节目也会拿到很好的成绩，起码前三没不在话下。 不过…… 顾寒已经不是从前的顾寒，他可是金牌的词曲大师。 在他面前，再好的歌依然有提升的空间。 江黎川虽然写的是自己，但是歌曲中始终伴随着一种悲伤，会有一种情绪让观众压力很大。 歌是好歌，但还可以更好。 毕竟顾寒打造的是摇滚巨星，摇滚的灵魂是叛逆，它可以唱出心中的不满和痛苦，可以喧杂，可以激进。 但听众必须有一种浓重的共识在其中，而这首歌现在就缺少这种共识。 顾寒盯着歌谱几分钟没说话，江黎川便开始发慌。因为老师一会皱眉，一会摇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写的歌太差？不够好？ 正不知道怎么开口，顾寒说话了： “小川，你觉得这首歌怎么样？” 还问出一个最难回答的问题。 回答好，第一次写歌肯定会挑出很多问题。 回答不好，是不是不够自信？ 江黎川额头开始冒汗，想回答发现嘴巴总是不听使唤。 第四十五章：这首歌太压抑 “紧张什么？”顾寒不想再逗他，好容易才激发出的自信，再给吓没得不偿失。 “我觉得……写得不错。” 看到老师有笑模样，江黎川才松一口气。 “不过，有些地方还可以调整调整。” 顾寒说着在纸上写写画画，一边画又一边说：“你先拿着木琴给我唱一遍。” “哦。” 这首歌应该是乐队才可以伴奏出最佳效果的歌曲，不过条件有限只能用木琴先唱一遍。 江黎川调整了下呼吸，然后弹奏吉他，刚唱到一半。 “先唱到这，拉把椅子过来。”顾寒喊停。 “哦。” 江黎川赶忙放好吉他坐到老师身边，他也是很好奇老师还能改哪些地方。这首歌看似是江黎川打个车的功夫想的，实则词义与整首歌曲表达的就是他本人。 换句话说，他的小前半生完全可以用这首歌来表达，更能抒发一位音乐追求者，在荆棘路上的坎坷与挣扎。 “先看你的原歌词，这是前四句，两句主题加一段副歌。”顾寒说着用红色笔在纸上画出。 “这是一场没有观众的表演 包含所有荒谬和疯狂 所以我开始懂了 懂得像一团滚动炽热的烟火。 ……“ “你这首歌有点悲伤，并不是说悲伤不对，而是这首歌没有从悲伤中冲出来？你说这首歌是你自己，你可以问问自己，是一直在压抑中，还是已经出来了？” 江黎川被老师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 他只唱出内心最低落的画面，反而削弱最后冲出那道屏障时的情绪。 “摇滚歌曲的目的是释放情绪，它真实、不虚伪、看似愤怒但是会宣泄内心的压抑。“ ”我改了一下你看看。” 顾寒指着第一句说：“我把没有观众的表演，只改两个字：观众改为结局。” “这是一场没有结局的表演……‘没有观众’会让人看不到希望，有失落感。而‘没有结局‘就像一部没有结局的电影，它能让你想象很多，好的、坏的、虚幻的都可以。” 江黎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第二句，懂了，改为：变了。” “人生唯有变，才是命运成长的方向，难道不是吗？” “…应该是吧……”江黎川哪里知道是不是，只顾点头。 “最后一句烟火，我改成了花火。” “当内心充满希望，它就像一团滚动炽热的花火，将你带到理想的地方。花火比烟火更为坚定。” 江黎川边听边仔细理解顾寒的词义，虽然难懂但还是听出了这里的变化。他突然觉得这词改的太好了，简简单单几个字完全超出了之前的意境。 他以为音乐就是纯粹的将感受写出来，只要直击人心，必定能打动很多人。 可是听完顾老师的修改，他才发现歌词其实不只表达情绪，它就像一部电影，有他自己的故事和生命。 一首歌就是一段人生，或整个人生，他到今天才有所理解。 原来那么多经典巨作，并不是只是简单的好听，背后承载的哲理观众真的都不知道。 “老师你写的真好，比我的好多了。”江黎川看到这首新歌词更为激动。 “我只是帮着你改了一下，但思路依然是你主导。” “不不不，老师比我写的好太多。” 江黎川一兴奋就话多，然后就结巴，顾寒马上说：“别高兴了，还有曲子呢。我改了几个地方，之前的调子你定的太低，完全发挥不出你嗓音的优势。” “我…之前唱歌就是这个调……” “但你昨晚在八月酒吧，那个调快捅破房顶。” 提到酒吧的事，江黎川脸又要红。 “这首歌前面发挥你嗓音低沉的优势，但副歌部份必须高昂，记住这不是美声，把喉咙唱出火花燃烧的感觉。” “昨天喝了酒…今天怕…” “怕什么？还想再喝啤酒？这种想法最好扼杀在摇篮里，唱不出就别吃饭别回家。” “行……” “还有，这首歌叫《烟火》容易有其他的联想，名字…改叫《花火》” “花火？” 江黎川眼睛顿时亮了：“我想了好久就是想不到用哪个词最恰当，花火好，这个最合适，谢谢老师。” 歌曲敲定，顾寒也不再耽误时间：“下午把编曲写出来。” “这么着急？” “编曲好了先录一个简陋的小样，然后有几个比赛需要去参加。” 参加比赛？ 江黎川又傻了。 说句实话，此时江黎川脑子在高速运转，除了思考编曲音乐的事，99%在想眼前这位老师。 他的话总是突破江黎川的认知。 教他音乐，帮他改歌。以为下一步是该做张专辑，然后找公司签约发片，这个过程起码也得半年以上。 他却从老师嘴里听到比赛二字。 江黎川并不傻，他很快理解比赛指的是什么。那种歌手选拔的综艺节目，老师想让他直接上节目？会不会太快？好突然？ “我还没准备好……”江黎川突然感觉压力好大。 “有好嗓子，好歌曲，怕什么？”顾寒又说：“韩颜希从来没演过戏，不也是去演女一号吗？” “可是……” “而且有可能，你会比她先红起来也说不准……呵呵。” 顾寒开着玩笑，好像他就是文娱界的霸主想让谁红谁就能红。 “不要跟我讨价还价，之前你不是还着急嫌我不教你吗？现在天天守着你又不愿意？” “可是我感觉还没怎么学呢……” “在辉煌艺术培训班这么久，还不了解我的风格？那些理论的东西自己看书就行了，我要做到的就是激发出你的音乐潜质和自信。“ ”小川，你音乐基础不错，只要再自信些，那个你从小想站立的舞台就会向你伸手。”顾寒讲到这话时，又坚定的对他点了点头。 如果说江黎川昨天找到自我，爆发出自信，那么今天这一系列的举动便给他进行最后的巩固。 “那我现在就编曲。”江黎川心中的火苗终于燃起。 整个下午顾寒全泡在音乐班，一边指导一边配合着江黎川完成了整首的编曲。 下午五点半，顾寒检查了一遍编曲，非常满意。几乎不用修改，乐队拿着他直接就可以伴奏。 正常来讲，顾寒应该找乐队把伴奏录好，这样参加比赛时可以直接用自己的伴奏。可是这样时间相对慢很多，而且费用方面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买完乐器顾寒兜里连一百块钱都没有，更别说找乐队，还要到录音棚录音，那太奢侈了。 顾寒从系统中把五档音乐节目写在黑板上：“《歌手》、《好声音》、《好歌曲》、《唱作人》、《乐队夏天》” “看看想参加哪一档？“ 第四十六章：选节目 顾寒从系统中把五档音乐节目写在黑板上：“《歌手》、《好声音》、《好歌曲》、《唱作人》、《乐队夏天》” “看看想参加哪一档？有看过吗？“”顾寒问。 “前三个看过不少期，挺经典的音乐节目。” 江黎川只看到这些节目名称就心怀幻想，如果能站到这样的舞台唱一首歌，这辈子就够了。 顾寒对综艺节目相对比较陌生，他一个横漂平时看的不多，更别说这么多专业类型的音乐节目。还好系统推荐的时候，把这些节目的特性和介绍都说了一下。 “《歌手》针对的是成名已久和新秀歌手，看点就是一边怀旧，一边看新老歌手pk。“ ”《好声音》基本上就是新人歌唱大赛，他的特点除了歌手专业，主要是导师互动的环节。《好歌曲》以新人素人原创为主，相对认真做音乐的人很适合，导师也很大牌，只是收视率总低于前二位。“ ”《唱作人》是新节目，知名音乐人原创比拼。《乐队夏天》同样是一款新节目，特点是把原来的不被主流认同的乐队音乐放到更多观众们面前，比较新颖，也是新老乐队晋级的节目。” “除了唱作人和歌手，以你的身份无法参加，其他三个都可以考虑。” 顾寒做了非常详细的讲解和分析，江黎川都吃惊老师平时都在做什么？看综艺节目吗？一个老师又要教表演还要教音乐，还了解这么多节目？ 不过他心目中更倾向于摇滚乐，他指了指第五个：“我想参加这个乐队节目。” 顾寒托着下巴点头：“虽然是新节目，一旦节目爆红，首批学员的知名度肯定要高于那些做了五六年老节目。“ ”而且新节目一般都缺人，只要条件好的选手都能选上。缺点也明显，如果不爆红，就当什么也没参加过。” 江黎川倒没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乐队跟摇滚最接近。” “这倒是。不过……你一个人，怎么参加乐队的节目？” 这是个难题。 总不能老师跟着学生组乐队吧？ 他倒是想，不过如果是这样，那最后是捧江黎川，还是捧自己呢？ 再说系统也不一定能同意…… 【请顾老师遵守系统规则，做好打造巨星的伟大工作。】 就知道你不会同意！鄙视！ “如果不行，选《好声音》也行。” 这档节目迄今为止依然是今年最大的音乐类节目，只是小川这是一门心思想玩摇滚。其实好声音也不是不能玩摇滚，只是氛围不同罢了。 或者…… 顾寒想到了什么，用意识呼唤了一阵系统并没有什么反应。然后他脸上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要不这样，《好声音》《乐队夏天》咱全都参加？” 江黎川听到差点没站住。 顾老师能不能别这么语出惊人好不好？ 同期全参加？ 要不要这么猛？ “这能行吗？”江黎川很怀疑这件事的可执行度。 “不相信你老师？” 顾寒自信的看着他，好像在老师的眼里无所畏惧，什么都可以满足你。 “我相信…可…是…歌曲只有一首……” “不要可是就是了，一首就一首。好好练歌吧，后面的事老师帮你安排。” 顾寒也不想给江黎川再大的压力，可是如果他有这个潜力和实力，为什么不将他推到一个更高的位置。 他之前听过电影圈里的前辈们讲过，人呢不能迈太大步子，容易扯到裆。这道理他都懂，路要一步一步的走。 可是话又说回来，走多久才算合适？ 七老八十演不动了，心态没了那还演给谁看？ 那些前辈们，年少成名时怎么就不说步子太大了，说到底还是心态的问题。 顾寒觉得只要本事到了那个份上，就可以获得更高的舞台。至于高处胜不胜寒，就需要本人慢慢适应了。 快放学的时候，顾寒回到表演一班，进门就把白小芒喊过来：“明天到《好声音》官网上，给江黎川报个名。” 白小芒以为上课偷看手机被老师看到正要藏呢，没想到是要给江黎川报名。 她嘴里念叨了一遍，这才回过味来。 “《好声音》？“ ”你是说，让江黎川报名好声音？” 白小芒的声音大了点，导致全班一个不落全听到。 顾寒也不避讳：“没错，小川录了段清唱你跟他要下，报名一块传上去。” “哦…好声音…江黎川…” 白小芒之前就听吴江他们传言，顾老师帮江黎川写首歌，当时她还想呢，不就是一首歌嘛，跟写个剧本拍个电影差距还是蛮大的。自己都当班长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说不定顾老师哪天也会给自己写个剧本呢。 以上，还只是想一想。 可是转眼半天不到，江黎川就要参加好声音。作为共同学习两周的老同学，她认为江黎川也只会弹弹吉他，有什么本事参加这么大的节目？ 她有点接受不了，哪怕去参加海选，她都觉得不可能。 顾寒瞧着白小芒那一脸茫然就想笑，这丫头看来心里真着急了，怎么也要安慰安慰。 “愣什么？” “哦…没有，我知道了，明天就去注册。” “要快，听说后天海选在北新公园举行。” 听到顾老师还催她，心理更憋屈了。 眼圈瞬间湿透，小嘴噘噘着。 顾寒知道她的心思，韩颜希进剧组，江黎川有老师帮着写歌，马上要参加好声音，只剩她一个人什么都没有改变。 尤其作为培训班的第一批学生，别人都有模有样，自己啥也不是肯定有想法。 “难过什么？”顾寒笑道。 “没有，我这就去注册…”白小芒抹着泪就要走。 “抬起头来看看，我不是哪也没去吗？我天天守着你们，急什么呢？” 顾寒这句话像一瓶救命解药，瓶盖一打开白小芒就清醒了。她揉了揉眼，看到满脸阳光的顾老师，今天显得格外帅气，迷人的眼睛，健壮的肌肤，还有一副感性美妙的嗓音。 顾老师一直在身边，急什么呢…… 想到这些，白小芒才挤出了笑容。 顾寒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还是年纪太小。别看比他们小一岁，有时候思想上还是比较简单，还好够聪明能说会道。 安排好报名的事，也到了放学时间，这时安子仁一脸讨喜的过来。 顾寒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对方的存在：“怎么？有事？” 安子仁说着掏出一支烟让给顾寒：“老师辛苦，抽两口。” “我不抽烟。” 顾寒说着就走出教室，站到二楼栏杆旁。安子仁也跟着过来，他知道顾寒不抽烟，只是礼貌的让了让。 平时教室内不让抽烟，他就跑到室外抽一支。不过班长白小芒平时也比较严格，每次见到都要训他几次，弄得他都想把烟戒了。见顾寒不抽，自己点着抽起来。 “说实在的，我真没想到你会音乐，还这么精通。”安子仁说这话，是因为他下午偷着跑到音乐班听了几分钟，不听还好，听完吓一大跳。 江黎川的对乐器的精通，顾寒对音乐的理解与指导，让他这位三十五岁的老龙套彻底惊呆了。 原本以为顾寒只是打着培训班的旗号主教表演，其他才艺再招别的老师。没想到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而且水平真的是一流。 这几天他没跟顾寒过多交流，但上午的台词课已经让他无话可讲。他知道自己的问题很多，很多地方都需要提高，可这样一点点学需要很久很久，他有点等不了。 当看到韩颜希和江黎川二人的进度，感觉像坐山车一样，他猜疑学习上肯定有捷径。 他不淡定了，必须加快自己的学习课程才能最快的有出头之日。他是怕顾寒，但还是硬着头皮主动找他谈话。 其实安子仁不说话，顾寒也明白一二。 顾寒主动说道：“上午我说过，不是每个人都有韩颜希的机会。只有把基础学好，机会来了才不会跑掉。” 安子仁脸红，但还是说：“可是我这个岁数，天资也差，记忆力也差，我怕我跟不上这群孩子……” 他说的原因确实存在，但这不是理由。 “可是他们没有你的经验和吃苦耐劳的精神，咱们都是从跑龙套过来的，吃过什么苦你我都知道。横店几万人几年才能混出一个好演员？有多少人也和你一样的想法？但我们能做的，只有努力，不是吗？” 安子仁不是吴江他们那些热血少年，他的心早就灭的差不多了，对他来讲演好戏就是找到一份更好糊口的工作。 顾寒也不想说那么多漂亮的话，都是成年人说得越明白越好。 “你说的这些我懂，我只是想学你成功的秘诀？” 这句话顾寒有些反感，他笑着说：“楼下钟叔饭馆，他家三代都是厨师，他爷爷在曲园酒楼做过大厨，正宗的谭家菜。你问问他，所有菜的秘方会不会告诉你？” 安子仁感受到顾寒的情绪，马上改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我知道你着急，要不我把那三千的学费退给你，你走吧？“说着顾寒摆出一个掏钱的姿势。 安子仁脸色大变赶快说好听的：“顾老师别误会，我就是想学点不一样的表演。上午你的台词那么厉害，我学了几遍还是找不到感觉，就心急了。是我的错，我的错，我糊涂，我还想跟着您学呢……“ “那你不能再急了？“顾寒试探性的问道。 “保证不着急，安心听课做个乖学生。“ “要不…还是退给你钱吧…” “别啊，我错了老师，我一定会踏下心好好学习的，给我个机会……” “那你可要听话？“ “绝对听话。” ”好，放学吧。“ 看着安子仁麻利的收拾教室，顾寒感触挺多。他也不是针对安子仁，只是这位大哥有点心急，这样很容易走歪路。 起码近期，安子仁会踏实学一段时间，只要老老实实上课，说不定以后也会有机会。 来到音乐班，江黎川还在练歌。 顾寒听了听感觉非常不错，明天系统考核一准能通过，让他回家休息。 江黎川不走，想熬夜再练练，顾寒劝了半天这小子才肯离开。 所有学生走完他才锁门，然后骑着小三轮去了一个重要的地方。 第四十七章：奇怪的考核 早上八点刚过。 顾寒坐在教室就听到楼道里白小芒哼着歌。 “吹呀吹呀我的骄傲放粽……”一进门便看到顾寒托着下巴像在思索什么。 “早啊顾老师……想什么呢？” 顾寒早被这丫头的歌声打断思绪，看到白小芒神神秘秘的样子顿时板起脸：“还想打听老师的事？” “嘻嘻，我哪敢呀。”说着白小芒掏出两块蛋糕拿到顾寒面前：“新鲜烘焙，奶香四溢，尝尝呗。” 顾寒微微笑道：“自己留着吃吧。对了小芒，昨天让你报名怎么样了？” “欧啦，报名通过。今天是《好声音》第一次在北新市的海选，再晚几个小时都报不上的。” “几点开始？” “应该是晚上七点到八点左右，听说为了增加节目看点本次海选采用卫视和网络同步直播，选手基本不做任何彩排，要的就是真实性。” “那么多人海选…能播得过来吗？” “我还特意查了，本次海选是四大城市同时启动。分四周直播，最后选拔出四十名选手进入赛制。应该是每天一个城市吧，应该能播得过来。” “因为以前海选明星导师是不参加的，但这次为了收视率，导师在海选环节就开始玩转椅了。” “哦？听起来不错，都有哪些明星参加？” 问起明星导师，白小芒兴致来了：“首先两位万年不动的导师，苏澜和乔子林。往年的冠军都是澜姐包圆，她的战队号称金花团，女生学员居多但成绩也是最好。乔子林，子林哥你也知道啦，爵士布鲁斯玩得溜溜的很有一套。” “不过今年新增了两位导师，邓世豪和王卓越。他们可是这几年流行音乐的流量歌手。邓世豪的风格以抒情为主，但节奏里充满着r&b和摇滚，很有自己的台风，我也挺喜欢他的。” “王卓越以前特别红，他的音乐范围比较宽，什么民族，摇滚，说唱流行都有。出道很多年，拿奖无数。” “咦，老师琴弹得那么好，不会不知道他们吧？” “老师听的歌比较多，怕记混了。”顾寒笑了笑。 顾寒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听得比较少而已。不过以后，跟明星接触的机会一定不少。 白小芒收拾着书包又说：“我昨天和吴江他们商量好了，小川怎么说也是培训班的同学，晚上都会过去给他加油鼓劲，我昨天抢了好多现场门票，免费的。嘻嘻。” 同学们之间还挺相互友爱嘛，不错不错。 上午九点，江黎川刚进屋就被顾寒叫到音乐班进行歌曲考核。 经过这些天对系统的了解，顾寒基本掌握了系统的节奏和反应。 像这种阶段任务考核，只要顾寒召唤随时都可以开始。 江黎川一个人站在讲台上，眼皮睡得肿胀，嗓子还没开，大早上就来摇滚怎么唱？ 这点顾寒给忘了，让江黎川熟悉了一遍乐器，慢慢练发声开嗓，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再次站到讲台上。 “就拿着木吉他唱吗？”江黎川感觉这样唱会失色很多。 “看这是什么？” 顾寒面带笑意从兜里掏出一个u盘，然后从身边包里拿出一个有些发旧的笔记本电脑，将u盘插在上面。 江黎川知道顾老师没有电脑，哪来的笔记本？看样子挺旧，难道买的二手货？ 顾寒非常不熟练的打开电脑进行操作，然后电脑自带的音响里竟传出了音乐。 江黎川仔细听，这好像是昨天的编曲？ 怎么会…… 这一刻江黎川明白了，顾老师肯定偷偷找人录好了伴奏带，听说录一首歌少说也的几千，如果请好的乐手几万都有可能。再看看他面前的那台旧电脑，江黎川鼻子一股酸意上升。 “又要哭？能不能有点出息，憋回去！” 顾寒最烦别人哭，尤其大男人像什么话。 江黎川抽了抽鼻涕，瞪了瞪眼才恢复精神。 “咱们这是教室，不能插音响和话筒，怕影响邻居。你跟着伴奏直接唱，起码比单纯吉他伴奏好些。” 江黎川猛点头，顾老师每一步都做到自己前面，还这么用心他真的无话可话，甚至可以叫做无以为报。如果不唱出点成绩，都对不起顾老师的一心栽培。 顾寒重放伴奏，江黎川开始演唱。 虽然没有音响效果，但江黎川那种最本质最没有修饰的嗓子，却是最有魅力的声音。 顾寒知道一首好歌自然是非常重要，但是一副好嗓子更是难以寻求，老天爷赏饭吃拦都拦不住。 音乐结束，顾寒习惯性的等待系统提示。 【原创歌曲考核失败，请继续努力再次考核！】 考核失败？ 怎么回事？ 顾寒以为看错了，又读了一遍。 顾寒差点骂出脏话，系统这是什么意思？ 歌都写成这样了还不通过？ “小川，再来一遍。” 他就不信唱这么好为什么不通过，肯定是系统没听清。 【原创歌曲考核失败，请继续努力……】 “小川，再来一遍。” 【考核失败，请继续努力……】 “小川，再来。” 【失败，请继续努力……】 江黎川连续唱了八遍，都未通过考核。 “小川，再来……” “等等……” 江黎川早就懵了，这首歌本来就很难唱，每次他都是用尽全力。一两遍还行，连唱八遍谁也受不了。 “我能喝口水，休息会行吗？”江黎川衣服都湿透了。 顾寒满脸怒气看了一眼江黎川：“你觉得哪唱的不对？” 江黎川哪里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觉得唱得挺好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唱，这样把力气费尽了晚上还要不要比赛？ “我……觉得还……行。” “你休息吧。” 连自己这个金牌词曲创作大师都发现不了问题，小川更没戏。 他只是奇怪，这么好的歌哪里不好？ 为什么不通过？ 顾寒推开门站在二楼阳台上，心情有些复杂。连考核都过不了，晚上的比赛肯定不能参加。 一直到中午顾寒都没吃饭，白小芒说新来了几名新生，也只是无精打采的让别人处理，连收到的学费都没什么兴趣。 下午江黎川又唱了七八遍，中间又反复研究词曲和编曲，又用其他乐器现场伴奏试了两次，依然是考核失败。 直到晚上五点半，白小芒敲了敲门。 顾寒没说话，白小芒已经推开，探出小脑袋笑嘻嘻的说：“老师，时间到了。现在走正好可以参加海选，再晚就来不及了。” 白小芒不说顾寒都没注意，坐在这里已经整整一天。 他看了眼谜团重重的江黎川，心中满是自责。 难道这次是他选错了？ 歌不好？ 还是不能太着急？ 他透过余光看到江黎川在一天高强度的练习下依然充满着自信，只是被他折腾一天有点憔悴。 “老师，咱不去了吗？”江黎川试问道。 顾寒恨不得把系统揪出来臭骂一顿，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衡量标准。 看着学生们都兴致满满的要参加比赛，他能说什么？ 不去了？ 怎么解释？ 瞥了一眼江黎川，他正用期盼的眼神盯着自己。 顾寒心中笃定。 就这么参加，爱咋地咋地。 “现在就出发。” 第四十八章：海选途中 “现在就出发。”顾寒说走就走，绝不含糊。 听到出发，白小芒瞬间跑下楼。顾寒带着笔记本和u盘刚下楼，就看到一副奇特的画面。 吴江抱着一个大彩板，上面写着：“江黎川粉丝团！“ 安子仁同样举着一个牌子：“江师兄威武霸气！“ 其他人管薇、张梅、李贺、牛莉莉近二十名学生，也都拿着不同的粉丝牌，脑袋上还带着荧光帽。 “你们这是干嘛？“顾寒本来心里就堵，看到这些就更烦。 白小芒跳出来说：“江黎川是咱们培训班第一个参加选秀的学员，当然要隆重些了。我作为班长必须起到带头作用，这些制作牌匾的费用都是我们自己凑的，我昨天设计半宿呢，中午都没休息，粘了好久才弄好的。“ ”老师不好看吗？“ “呃……好看……” 顾寒突然有些感动，他看了一眼江黎川，那小子眼圈早就红了。 “那你们去了注意安全，打车费明天找我报销。”顾寒痛快的说道。 江黎川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顾寒也不想让他说啥，他赶快打了辆车朝着北新公园出发。 晚上六点半，正是下班高峰期。 去北新公园的路上非常拥堵，顾寒着急盯着时间，今天是江黎川第一次上台绝对不能让他紧张。 本来可以早点来的，还不是怪系统考核那么多遍都不通过，想想就来气。 突然汽车一个急刹，停在马路中间。 司机一拍方向盘气愤的说道：“特么的，碰瓷碰到老子头上了。”说着起身下车去处理。 其他学生上了五辆车，他这辆车上只有顾寒、江黎川、白小芒、吴江。听到是碰瓷的都心生烦躁，还有一个小时就开始了，怎么还遇到碰瓷的。 顾寒观察了四周，这个地方在闹市环路上，再打车几乎不可能，他干脆下车看看什么情况。 司机正对地上一个老大爷说：“我是出租车司机，你碰我有个毛用？我没钱给你。” 老大爷还不服，趴在地上叫苦连天：“疼，我的腰间盘呀…我的波灵盖儿都撞碎了，疼疼疼……” 司机掏出手机：“我是迪迪司机，明白吗？网约车？” 老大爷才不管那些：“我知道这是好车，十好几万呢，赔点医疗费得了。” “再胡闹不离开，我要报警了？”司机气的也是没辙。 顾寒上前对着老大爷冷笑了几声，然后蹲在地上看着他：“上午刚砸了两家饭店，一下午手都闲得慌，正好拿你解解乏。” 老大爷一听叫得更欢：“打人了，打人了。” 司机无奈的说：“这种人就是欠收拾，还是交给110吧。” 顾寒摆手让司机让开，他继续盯着老大爷，嘴巴几乎贴到了他耳边： “不要以为我拿你没办法，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我能查到你们家？“ 老大爷狐疑的睁开了半只眼。 ”动不了你？我可以找你老伴？或者找你儿子？你孙子一定很乖……你说对不对？” 老大爷越听越瘆人，尤其听到老伴和孙子时，脸都白了。他惊恐的看着顾寒，这才发现他这一双凶狠的眼睛里面藏着杀气。 老大爷眼含惊慌，吧唧吧唧嘴又闭上眼躺下不动了。 “小伙子别搭理他，报警吧。”司机长年开车，这种老碰瓷最狡猾也最难对付。 “还真是个戏精。” 顾寒看看时间，即便报警处理完最少也得两个小时，他可没这个时间。 他把衣领扣子解开两个，然后慢慢躺在老大爷身边，还把老大爷一只腿搭在自己身上。 老大爷睁开眼，看到这一出有点懵：“动我腿干啥？” 顾寒一笑：“我要开始了。” 开始？啥意思？ 老大爷不知所云，突然听到顾寒大叫一声，然后口吐白沫，双眼布满血丝，连脖颈都绷得通红。 “你要干啥？”老大爷吓的往后一退。 再看顾寒像是被人掐住喉咙，浑身哆嗦，白沫越吐越多，简直比癫痫还要恐怖。 司机吓的赶紧叫车上的人，白小芒和江黎川以为顾老师出事了，就要打120。只有吴江拦住他们：“等下，咱们顾老师可是龙套出身，演死尸暴毙很拿手吧？” 一听这话白小芒、江黎川才恍然大悟，司机也被吴江拦下说没事，等会他就知道了。 再看老大爷被吓的不轻，顾寒伸手乱抓：“你踹我……” 老大爷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腿还在对方身上，马上缩了回来，但身上已经留下了他的脚印，老大爷不停的说：“你是演戏，假的，我才是真伤。” 顾寒喷出一口白沫，喷老头一脸，脸色由红转白面如死灰，咣当一声躺在在地上一动不动。 老头早就吓得哆嗦不堪，想站起来都困难。 这时吴江跑过来，测了下鼻息：“没气了。是不是你踹的……反正是死在你脚下。” “你胡说……” “反正也没监控，人死了你得负责。” 吴江板着脸非常严肃，老头左右看了看一咬牙噌得站起，一句话也没讲朝着小路跑去，一会功夫没影了。 这时吴江才过去把顾寒扶起，拍着老师身上的土，竖起大拇指：“太高了老师，都说艺术来自于生活，我觉得艺术也要奉献于生活，今天就是一堂活生生的表演课。” 看到顾寒起身，说起表演，司机迷糊的点着头：“老东西今天有点背，碰上演戏的老师了。呵呵” 顾寒不再耽误时间开门上车：“师傅，开车。” 司机满脸佩服，微笑的对顾寒点点头。 “顾老师，什么时候教我们表演装死？”白小芒倒是口快。 “就你话多，攒足了劲一会给小川加油助威。” 看出顾老师不高兴，吴江赶快捅了下白小芒。 顾寒坐在车里，这才整理了一下脑中的信息。 本来顾寒只是想吓吓对方，不过老大爷道行太深一般的言语无效。他突然想到了表演技能中有一项是《死尸与生病表演大全》，趁着还有些积分，他就花了30分兑换了这项。 所以才呈现出刚才那么真实的效果，连顾寒都没搞懂，那白沫子是怎么出来的…… 五十分钟后，北新公园。 一下车便看到公园门口人山人海，顾寒纳闷这么多人都来看热闹的吗？ 白小芒赶紧说：“海选已经开始半小时了，老师和小川要抓紧时间。除了参赛选手，其他人只能在前面观看。” “我陪小川到后台登记候场，你们在前面找好位置。”顾寒吩咐道。 做好安排，白小芒把班里的学生集合然后挤进人群，顾寒和江黎川匆忙朝后台走去。 “选手登记处。” 因为全部是露天演出，所以登记处是由几名保安把守。顾寒刚要进去就被拦在外面。 “这是选手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说话的并不是保安，而是现场的工作人员。 “我就是……”顾寒马上把江黎川拉过来指着他说：“他是选手，已报好名了，这就是他的报名信息。”说着把手机上的选手编号说了一次。 那位工作人员有些微胖，看都不看：“选手登记已经结束，你们不能进去。” “我们路上堵车遇到碰瓷的所以晚了，现在不是还有半小时吗？应该来得及，麻烦您了。”顾寒极力解释。 工作人员依然板着脸：“我说了，报名结束，不能入内。” 江黎川轻咬了下嘴唇有些无力的看了眼顾寒低下了头，对于他来讲这次机会就这样没了，内心那种失落瞬间迸出。 顾寒气得指着工作人员大声说道：“我们是报过名的，为什么不能进去？” “怎么？你们还想硬闯？你们眼瞎看不到这里还有保安吗？” 工作人员气焰突然嚣张，恨不得上前扇顾寒几个耳光。 “你这是欺负人……”江黎川愤愤不平。 “欺负人？你能把我怎么办？”小胖脸上更是得意。 顾寒自然是不怕他，但他不是来打架的。 翻了翻兜里就还几十块钱，今天的报名费没带。 他掏出笔本记，一脸笑意的走上前：“这台笔记本虽然是旧的，怎么也的值两三千，送给你。” 第四十九章：最后的考核 江黎川听到老师送别人笔记本赶紧拦住：“老师……这怎么能行……” 顾寒让江黎川别说话，工作人员一脸不屑： “你要贿赂我？说不能进就不能进。” “借你拿去玩，不算贿赂，充电器都在包里。” 听顾寒这么说，这小胖子真的心动了。 他也不过是个打工的，工资也就两千多块，他还真缺一台笔记本玩游戏。虽然旧了点，看牌子和配置都不错。 他没敢接，又问： “这算借的，可不是送的？” “那当然，玩够了再给我。” 他笑眯眯左右看了看，伸出手就要去拿。 “给了你，我们就要进去？”顾寒确认道。 “进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嘛。” 他笑呵呵手刚伸出来，就听到身后一声大吼。 “把手给我缩回去！” 对方眉头紧皱心说这是谁敢吼他。 只看一眼就傻眼了。 “大表舅？” “钟叔？” 只见钟叔挺着将军肚，指着小胖子就骂：“李钢蛋长本事了？” 小胖子像老鼠见了猫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顾寒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钟叔，更没想到这位工作人员竟然是钟叔的表外甥。 钟叔把笔记本推到顾寒的手里，一脸嫌弃的看着这位他嘴里的李钢蛋:”小顾是我的朋友，你要收他过门费对吧？” “你朋友？我……也没收呀，是他借给我的……” 李钢蛋还要解释，钟叔上去就给他一个耳光。 “没出息的东西。前两天听你妈才夸你，找到一份好工作，我还替他高兴呢。原来在这收过门费？了不起了是吧？”说着钟叔又要上前打。 这位李钢蛋同志看来是真怕钟叔，被扇了耳光不停后退：“大表舅我错了还不行吗？” 钟叔一伸手，保安就要围上，他一边躲一边朝保安说：“这是我表舅，都一边去。” 顾寒时间过去十几分钟，不能再耽误： “钟叔，要不散了场再打？小川这等着进去唱歌呢？” 钟叔一拍肚子：“都让这个小兔崽子气到我了。唱歌要紧，钢蛋，赶快让你这位叔叔和哥哥进去。” 李钢蛋躲到老远，然后朝手：“进进进。” 钟叔跟在身后指着李钢蛋：“你别走，等我出来。” 看顾寒他们进去，这位李钢蛋同志哪还敢留在这，一溜烟的功夫就没影了。 到了报名处，登记的小姑娘还生气道：“还有十分钟就结束了？你们才来？我们好声音可是……” 顾寒知道这位姐姐还要唠叨，他也不想惹事马上说好话，这才登记好，拿着牌子递给江黎川：“这是参赛牌，最后一个唱。” 拿到参赛牌，顾寒总算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他才问钟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钟叔说，六点多就看见小芒一群人在门口说这事，他打听了一下原来是好声音海选。 钟叔可是位乐迷，尤其是好声音几位导师的粉丝，从来没看过现场，听说有这机会，他毫不犹豫的跟小芒要了张票。 饭馆连菜都不炒了，一个人打车过来，到这才发现人家快演完了。 正打算找个好位置看比赛，就发现顾寒他们在这吵，走近才看清是表外甥李钢强，小名叫钢蛋，这才有了后面这一出。 也好在钟叔来的及时。真以顾寒舍得把笔记本这么给他？ 等比赛结束，顾寒必定找这位小胖子好好算算帐，这样一来也就省了。 工作人员已经把话筒交给了江黎川，下一位演唱就是他。只是这个时候对于顾寒，心里有些没底。 毕竟系统考核还没通过，唱完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他知道，系统不承认的东西，就算唱得再好也不会得到奖励。任务没有通过，对后面的计划可能会有影响。 “最后一位演唱者，江黎川。歌曲是一首原创摇滚，叫……《花火》” 随着报幕员宣布，哪怕是最后一首歌台下依然发出热烈的掌声。 白小芒和同学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挤到最前排，听到江黎川几个字后马上举起牌子高呼呐喊。 江黎川非常紧张，顾寒也一样。 “老师，我上去了。” 顾寒攥着他的胳膊用力掐了掐：“放松。” “恩。” 相比八月酒吧的舞台，那里根本不值一提。 这可是当今最顶级的音乐节目，舞美灯光效果绝对都是国际一流水准。舞台上空安装了高大的悬空桁架网络，上百个led连接舞台四周，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整个舞台都被瞬间点亮。 台下最少坐着两三千名观众，对于他们更多的还是喜欢看那些导师的争抢环节。只要明星导师还在，这些观众的热情就不会熄灭。 江黎川深呼吸后迈上了舞台，那一刻聚光灯照在他脸上，亮得他有些不适应。 台下慢慢发出了嘘声，听说这位歌手要演唱一首摇滚，可是上台后才发现这不就是一个学生吗？ 连四位明星导师都相互都耳语，因为背对着歌手所以只能依靠观众的反应来判断。 江黎川一个人站在这么大的舞台上，感觉有种孤独感。 肌肉不停颤抖，原本消瘦的身体更显佝偻，之前自信的他正在被这种目光一点一点削弱，好似所有力量正在褪去。 “这小子怎么紧张成这样？” 顾寒有些担心，江黎川好容易找到自信不应该这样？难道因为系统没有考核通过给的惩罚？怎么可能？ 问题到底出在哪呢？ 【摇滚不只有力量、宣泄、自我，还有感动内心的声音。】 顾寒差点蹦起来骂街。 你现在出来干啥？ 早不说晚不说，登台了才讲？ 顾寒不敢耽搁马上去理解，系统的意思是…不能打动内心？ 打动…内心…就是感动自己… 顾寒突然明白了，他看了一眼台上音乐还未响起。 他不管多少人在现场观看，也不管有没有直播，他直接冲上舞台。 “先生你不能上去，歌手正在演唱……” 顾寒不管那些上了台，对着江黎川说：“突破自我只是让你站起来，最强的力量不是你的声音……” “而是……感动你内心的瞬间……” 江黎川几乎颓废的状态，突然像是被唤醒。 其实他自己唱歌的时候，词曲都没问题，嗓音更是没得挑，就是缺少一种感觉，始终不知道那是什么。 直到顾寒说了那句： 感动内心。 他好像真的明白了。 总想冲破压抑的牢笼，只想着内心最坚定的信念与追求，却忘了还有一股最牢固的力量平铺在他心底，那就是感动。 暗恋女友对他说的那句话，让他打开了心扉愿意为理想去追求。 顾老师帮他突破自己找到自信，在音乐上全力帮助他走向人生舞台。 还有培训班的同学们，为了支持自己制作名牌，在台下为他摇旗呐喊…… 难道这些还不够感动吗？ 一个人为另一个人还能做多少事才叫感动？ 也许还有很多，但对于江黎川……这些就足够了。 之前自己不是还说，哪怕为了顾老师也要好好唱歌？ 为了内心这份感动唱歌？ 心中的花火正在燃起，是所有感动化为原料在支撑着这股火苗。 它才是那股最强的力量。 那股最强的音。 音乐响起。 江黎川闭上眼睛。 第五十章：掀翻全场 顾寒站在台下心里非常忐忑，能不能通过就看小川的运气了。 不过刚刚顾寒上台，还是引起台下一阵骚动。 现场直播从未中断，好在江黎川的话筒没开，顾寒说的话台下观众和导师并不知道，导播趁机切入一段广告。 顾寒下台后，导演才提示继续最后一首歌的录制。 今晚共三十名海选歌手，通常到最后一首歌观众早已疲惫，尤其耳朵到了这个时候更是挑剔。 导播间的音乐总监，也将刚刚拿到的伴奏带导入电脑。 听说这位选手迟到差点没赶上，如果今天不是直播，这位选手可能直接就会淘汰。 根据经验最后一位出场都不会有什么惊喜，忙碌一天的工作人员更多是盼望几分钟后收工去哪里喝酒，听说北新市酒吧都不错。 “三、二、一、开始……” 音乐慢慢响起，几个音符正舒缓的放出。 突然节奏加快，旋律极速转变，一股强悍的音爆像是龙卷风似的袭来。 那些疲惫不堪的耳朵，自认超级乐迷的观众，情绪在刹那间被激起。 音乐总监以为哪坏了忙去调控，他是这个圈子里顶级的音乐制作人，在他的手下打造出不少的优秀歌手和栏目。 现场直播出错率最高，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在他身上发生。 可是……他只听了几个音节就愣住了，伴奏根本没有错。 “梁总监，伴奏怎么回事？” 这位音乐总监摇摇头：“没问题，这就是原伴奏发出的声音。” “好像是东方交响乐团的伴奏，还扩了加强音？” 音乐总监又摇了摇头：“像，但不是。仔细听，这只是一段吉他……” “吉他？” 没错，这确实是一段吉他音。 这段伴奏乐是顾寒亲自制作的，他都未想到在发烧级专业音响下，这段伴奏乐能发出这等震撼效果。 尤其前奏那一段电音如鬼斧神工雕琢而成，内行人一听便知是电吉他所奏，指法高深莫测，余音绕梁宛如。 导播间所有人员全听愣了，做音乐这么多年，自制的伴奏乐这么震撼的从来没有，哪怕他们都很难做到。 他们很好奇，拥有这套伴奏乐的选手是个什么样的人？ 突然特别期待他的演唱，全站到监视器前等待接下来的演出。 台下三千名观众早就沸腾，不过喧闹的间隙出现很多讽刺的声音。 “这音乐伴奏好牛笔，肯定请知名乐队录的，只可惜……怎么给这么一个孩子用呢……太不协调了……” “分明就是高中生，哪有穿着校服来比赛的？糟践这么好的音乐。” “说不定从国外偷来的伴奏，现在特流行用国外曲子说是原创，特别恶心。” “没准是翻唱呢？” “都说是原创摇滚，肯定是模仿别人的，没跑。” 音乐瞬间被认可，但台上的江黎川却被更多的观众不看好。 白小芒挨着这几位，本来不想搭理他们，可是越听越气，朝着人群就喊：“不许诋毁别人。没听过就没有发言权，人家没唱呢你凭什么说不好？” “这歌是我老师和江黎川一块写的，百分百原创，根本不是模仿。” 那几位朝白小芒身边瞅了瞅，原来是江黎川粉丝团。 有位长发眼镜男，非常不屑： “自己不要脸就不要管别人怎么说，举着粉丝团的牌子好意思说我？小姑娘挺可爱，就是不明是非，要不要哥哥教教你？呵呵。” “对，还是站到我们这边吧，我们是六号选手郭伟的粉丝，加入我们团队每天都有福利，每天派对享不尽。”另一个染着黄发的青年帮腔道。 “你们……胡说…” 白小芒毕竟年纪小，眼前这几人简直就是刘忙，可是骂脏话她又不会。 气得直跺脚，这时眼前出现两个人，朝着那群人喊道： “闭上你们的臭嘴，再胡说八道撕烂你的舌头。” 一个黑脸大汉，嗓音宛如洪钟，站在他们面前就像是一座大黑塔，瞪着眼睛挺吓人。 “别哔哔了，咱们出去练练？” 另一位身形偏瘦，年纪起码有三十几岁。岁月不仅挂在他的眼角，连那双眼睛都显得格外凶狠。 之前叨叨的几人，瞅了两眼这二位，又朝身后看了看。 有二十几位小年轻都举着粉丝牌盯着他们。 这几人把头一低，恨不得塞裤裆里，不再出声。 来的是吴江和安子仁，他们特意跟白小芒换了下位置，然后使劲瞪了瞪那个长发眼镜男，确认真的不吭声才转过头。 吴江凑到白小芒身边小声问： “江师兄唱得怎么样？” 刚才硬气归硬气，毕竟没听过江黎川唱歌也是没底。 “我也没听过？昨天给我录音报名，我一听是清唱就懒得听了，也不知道怎么样？”白小芒吐了吐舌头。 “我倒是听了几句，不过没有伴奏，只是清唱。好是好，但是在好声音的舞台上行不行就不知道了。”安子仁说道。 “既然老师说好，就一定好，支持江师兄。”吴江坚定的挥起拳头。 “恩恩，你说的对。“ ”加油，加油！” 小范围的不和谐已经解决，但现场几千人质疑江黎川的还有很多。 尤其台上的四位导师，也有各自想法。 “澜姐，这首歌很有力量哟！”乔子林精神抖擞，很风趣的说道。 “这种风格很适合我的战队，只是不知道唱得怎么样？”苏澜自信满满，作为多届导师她有着自己的选歌标准。 “我没听错吗？这首歌用的是延伸和弦？”邓世豪支着耳朵听得很仔细，他也是以专业点评为主的导师。 “这么厉害？不过咱们是好声音，并不是好伴奏哟？你们不要被伴奏所引导。”王卓越开着玩笑，不时给其他几位导师一些诱导的眼神。 这首歌的前奏四十五秒，江黎川面无表情紧握话筒，他感觉身体里有一团热火在熊熊燃烧。 其实酒吧那次唱歌，他也是稀里糊涂，虽然效果很好但并不能代表他的真实水平。 这次，算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登台。 他只想歌唱，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等，更不想浪费。 前奏刚刚结束，江黎川把话筒推到嘴边： “这是一场没有结局的表演……” 声音低沉、厚重、稳健，仿佛还夹杂着对一切的述说。 顾寒比江黎川要紧张得多，直到唱出第一句，他才闭上眼睛慢慢体会。 “成了成了，这小子唱出来了。” 唱好一首歌，不仅仅要有一副好嗓子。 而是在打动自己的同时，别人也能感受到。 台下三千名观众只是第一个字出来时，便被征服。 台上明明是位瘦弱的高中生，但喉咙里却藏着一只暴龙，虽然还没嘶吼，但是能感觉到他低沉的气息和即将崛起前的等待。 质疑江黎川的声音全都沉默了。 或许早就在他声音里陶醉无法自拔也说不定。 砰！ 第二句还未唱，邓世豪已经拍下转椅。 “这么快！” 苏澜震惊的同时，也按下了转椅按钮。 “你们能不能沉住气！” 乔子林夸张的瞪着眼，表示你们太幼稚了，听听再转嘛。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子林哥你自己等吧。” 王卓越也按下了转钮 一时间，三位导师全部转身。 第五十一章：全部转身 三位导师几乎同时转身。 这是今晚除六号选手郭伟之外，第二次出现的转身率。 台下一片欢呼，白小芒几乎跳起：“转身了转身了，我爱你澜姐，卓越，世豪哥，你们是最棒的！！！” “这声音……真的是从江师兄嘴里发出的？”吴江非常吃惊的看着台上。 “现场直播还能有假，比在教室里唱的要好过十倍，我就纳闷那么瘦的身体里哪来这么厚重的声音？” 安子仁羡慕得摇着头。 台下三千观众就算有一半不喜欢听摇滚，但这种现场氛围，再配合江黎川的嗓音，你想不躁动都按耐不住。 顾寒轻松了，插着兜在后台看着舞台绚丽的灯光。 曾几何时他也幻想过自己像明星一样站舞台上，受万人的欢呼和喝彩。 “万万没想到，平时蔫了吧唧的小江这么能唱，绝对有当年建哥的风范。”钟叔一直没离开，他俩作为家属可以在后台等待。 “我发现，你的学生都很厉害？” 钟叔拍了拍顾寒的肩膀：“小胖丫头没学几天就去演电影，听说还是女一号？这才没几天，小江又登上好声音的舞台，你这老师够厉害的？” 顾寒没直接回应：“钟叔，快看你的女神都转身了。” 听到苏澜的名字，钟叔就走不动道。 这可是他二十年前最痴迷的女歌星。如今人家还是歌后，他已然变成挺着肚腩的胖厨师。 此时，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到江黎川身上。 当三位导师看到面前一个消瘦穿着校服的学生时，全部傻眼。 虽然好声音是普通人变成凤凰的舞台，可是眼前这位……比普通人还普通。 对于这些娱乐圈的老将打眼一看江黎川，绝对没有一丁点明星潜质。 可是偏偏他的嗓音和律动非常特别，虽然台风还不太稳健，但是他有一股力量从他的眼神里散发出来，每唱一句都目视着前方。 三位导师的转身似乎对这位选手没任何影响，眼神一点触动都没有。他只管唱歌，完全沉浸在音乐中。 音乐突然停止，舞台像是被抽空了似的。 台下三千名观众不明所以，四位导师以为出现音响事故，导播室中的音乐总监紧盯着电脑上的音乐节奏器。 “没有问题？怎么没音了……”梁总监正要调试。 江黎川将话筒拿过头顶，嘴里像燃烧的火星突然爆开，一句绝对能够摧毁现场的声音出现了。 “现在我…… 有些倦了” “……” 仅仅三个字，字字暴击所有人的内心。 江黎川漂亮的将话筒从头顶一个弧线再次甩到嘴边。 他将所有的情感、压抑、迷失，随着这一句‘现在我’真正的唱出来。 而后一句‘有些倦了’几乎将所有脆弱的心击成粉末。 “这才是摇滚！！！” 乔子林用力拍着转椅，终于在这一刻四位导师全部转身。 乔子林伸着舌头做着各种摇滚动作，但已经没人理他，此时只有一个焦点那就是江黎川。 “子林哥转身了，四个导师全转了。” “傻子才不转，抢学员要趁早的。” “他的声音在颤抖……” “那是力量，那是内心情感的力量……” “我哭了，我为什么会哭，好感动……” “金属？不对。朋克？不对。那是什么…我的心快被撞碎了……” 这是所有听到副歌部分人的心理，无论是台下的观众，还是监视器后面的导演组、音乐组、舞美组全都沉浸了。 直到音浪退潮，旋律缓缓消失。 演唱结束，舞台安静了。 观众还未从音乐中走出来时，四位导师的互动已经开始。 “我唱过那么多伤感的歌曲，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动过。这首歌写的非常非常好，你的嗓音也超级棒。” 说话的正是苏澜，歌坛的大姐大。 纵横歌坛二十年，演绎的经典歌曲无数，今天听歌听到落泪还是比较少见。 “我是不是转晚了？有没有错过什么？” 乔子林摊着手问道。 “你错过了很多？” 邓世豪深沉的说道。 “很多？都有什么？”乔子林以为说笑，听邓世豪一说更为好奇。 “你错过了…被这位年轻人欣赏的时间。” 邓世豪哈哈大笑： “我们被这位小弟弟看了三分钟，比你多哟子林哥？待会不选你，可不赖我们。哈哈哈。” 导师幽默的打趣，台下被逗的哄堂大笑。 “请介绍一下你自己。”王卓越很绅士的进入流程。 音乐结束后，江黎川才是最无助的那个。 在音乐里他无所不能，但面对几千人和四位明星导师这样谈话，他没有哆嗦已经是万幸。 “我叫…江黎川……” 苏澜看江黎川紧张，亲切的说道：“你别紧张，深呼吸，对，放松，看着我就好。” 几位导师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并不会由于刚才对歌曲太过喜欢和激动而显得过于浮夸，对待新人选手表现的尤为关心。 “看你穿着校服，你还是学生？”邓世豪问道。 “对…不是…”江黎川紧张得吞了口唾沫： “我高中毕业，但我还在上学。” “看得出来，你在哪个音乐学院读书？”王卓越笑的很甜。 “没在音乐学院，我在一所培训班上课…”江黎川缓缓说道。 培训班……看来是草根出身。 “我从你的声音听出了不满，还有愤怒？“ ”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王卓越开始扮演他的导师角色，这是他必问的第一题。 不满？愤怒？ 江黎川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没有愤怒……而且心里还挺开心的。导师怎么听出来的愤怒？ “我没有愤怒，那是感动和力量。”江黎川实话实说。 王卓越顿了下，平时他无论说什么，选手都会配合他去解释。 只是这个年轻人回答完全没有预料到，一点不配合。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的梦想是什么？” 这是王牌问题，也是属于他的经典问题。 没想到江黎川这次很痛快，想都没想直接说道： “我的梦想，就是为我的老师拿一个冠军。” 这句话充满了话题，而且已经挑明冲着冠军而来。 台下一片喧哗。 “这孩子好懂事，我如果有这样的学生就太高兴了。” 苏澜笑着继续说： “你说的老师…是小学？高中？还是？” “我老师是辉煌艺术培训班的顾寒老师。” 江黎川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点都没磕巴。 第五十二章：选导师 “我老师是辉煌艺术培训班的顾寒老师。”江黎川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点都没磕巴。 导播在监控室骂了一句：“这小子怎么还打广告？有赞助吗？” 不光导播室，台下观众一字不落的听到这句辉煌艺术培训班的顾寒老师。 导师们相互看了一眼并不在意，这孩子可能就是紧张，说这么多也是无意。 “这么说，你的这位顾老师对你很重要？” 苏澜关切的问道。 “恩，很重要。没有顾老师，就没有我。这首歌虽然是我跟老师一块写的，但更多是老师的付出。” 江黎川说的铿锵有力。 台下顾寒捂着脸都不好意思了，提一次就行了，还要提第二次。 钟叔笑呵呵：“这孩子挺有良心。” “那当然，我的学生能差吗。” 顾寒说着还有点小骄傲。 听江黎川说起培训班，白小芒带领同学们在台下一起举着牌子喊： “江黎川你是最棒的，江黎川粉丝团支持你，江黎川我们爱你……” 苏澜朝台下笑了笑，继续她的话题。 “看来这位老师对你帮助很大，你的同学也很支持你。我想你的老师一定受过高等音乐学院的教育，就像我的老师……” “也没有……顾老师没上过音乐学院……好像是高中毕业吧……” 苏澜很暖的微笑着，保持着她歌后的落落大方和巨星姿态。 在她眼里，江黎川的声音处理和音乐节奏非常标准，没有一点走音，这说明他的基本功和音乐素养很好。 能教出这么优秀的学生，还是一位民间培训班的老师，岁数应该比较大，肯定是位特别热爱音乐的老人。 “你的老师一定像爱自己孩子一样帮助你，这种爱是无私的……” 苏澜正要煽情，江黎川打断道： “他之前是跑龙套的，只有二十三岁……没有孩子……不过他表演真的很精湛……” 江黎川自己说完都觉得乱七八糟，台下观众听得糊涂：“怎么又出来跑龙套？又二十三岁？老师这么年轻吗？表演又精湛？这说的是几个人？” “这样啊……呵呵……你老师很年轻有为嘛。” 苏澜尴尬笑着，这话题没法再聊了。 乔子林马上解围：“我觉得……你选我是最合适的。你的风格还是很单一，只要进入我的战队才能多变，选我吧小绵羊，我会让你更强！” “这是要抢人了吗？” 邓世豪指着子林说道： “说实话，我从你的歌声中听到了生命和感动。我不想改变你，因为你已经是独一无二的，来我的战队，展现独特的你。” 看到乔子林和邓世豪已经进入抢人模式，苏澜也很快从刚才的尴尬中跳出，毕竟这是录节目，有时候并不需要太较真，这一点她看得很清楚。 她爽朗的笑道： “我儿子跟你一样大，但他没有你唱歌好听？来我的战队，你会有家的感觉？来吧孩子！” 苏澜的语气充满渴望，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这一刻只期盼来到她的战队。 江黎川都听懵了，怎么都扯到儿子啦？ 他第一次参加这种音乐节目，才发现看电视和现场参加完全不同。 如果没有一个反应很快的大脑，想跟上这些导师的节奏还挺不容易，反正江黎川此时脑袋是短路的。 “澜姐不要总打亲情牌，他们说的那些都不重要，只有我懂你？来我的战队，我知道给你什么，你不用说，我全懂。” 王卓越说的很认真，像是宣战一样。 “我去年带出一个冠军，现场的观众都知道对不对。” 苏澜转身求助台下观众。 观众们很热情，一呼百应：“对对对，选澜姐选澜姐。” “看看，这就是咱们战队的气势。”苏澜非常自信的看着江黎川。 几轮争抢过后，王卓越抬手指向江黎川： “请说出，你选择的导师？” 此时，音响老师放出心跳的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 江黎川非常为难，他真不知道选谁？ 之前他对王卓越的音乐还挺喜欢，只是……今天的两个问题确实让江黎川感觉浑身不自在。尤其对歌曲的理解，感觉并不一样。 乔子林的风格完全不是他喜欢的，r&b这些真来不了。 邓世豪算是近几年当红的歌手，他的音乐比较独特，音乐制作上非常刁钻，跟他在一起会不会太严厉？ 至于苏澜这位大姐，歌坛的常青树。只是近些年并没有什么好作品，音乐概念太过老套怎么办？ 江黎川都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多想法。 要不问问顾老师？ 于是，在四位导师等待他回答的同时。 江黎川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顾老师？我选哪位？” 台上一片茫然，仿佛时间都凝固，全部半张嘴看着台上的江黎川在打电话。 “他竟然在打电话？“ ”还问选哪个导师？” “太过分了吧？” 过分吗？ 顾寒在后台接到电话，脸都红了。 这事也只有小川能干出来，不愧是自己的学生。 “小川啊，老师虽然音乐素养很高，但小时候经常听一首歌，好像是这么唱的：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你懂了吗？” 江黎川的手机无意中打开了免提，顾寒的每一句话现场观众和导师一字不落的全听到。 还未宣布答案，台下又沸腾了。 “这位传说中的顾老师，看样子也没挺没溜。” “唱得一般，但说话声音挺好听的。” “是不是提示选苏澜？” “多有名的歌呀，肯定是澜姐。” 台下众说纷纭，很多苏澜的粉丝大喊：“听你老师的，选择吧！” 江黎川木讷的看着导师，很不好意思的说： “这首歌我没听过？是一首老歌吗？” 另外三名导师倒吸一口凉气，惊恐的看向苏澜。 再看苏澜……脸都绿了。 “这位选手是在说苏澜的歌太老了吗？” “说歌老就是说她本人老，这哥们太不会说话了。” “得罪导师，以后可没有好果子吃。” 台下再次陷入交头接耳中。 顾寒攥了攥拳头，好想踹江黎川几脚。 好容易获得四位导师转身，你随便选哪个就完了，非要问老师。告诉你老师想选的，你又听不懂？简直… “选台上最漂亮的那个。” 说完赶紧挂了电话。顾寒这个回答可以说非常及时，他得罪人无所谓，但这些学生才初入娱乐圈，老师必须帮他们趟开一条路。 得到老师最后的答案，江黎川还在思考‘最漂亮’几个字。 他看了一眼还在绿着脸的苏澜。 脸怎么绿了？又蓝了？ 不过就她长的还不错。 此时的江黎川心无旁骛，指着温暖如母的天后： “我选苏澜老师。” 苏澜还沉浸在刚才的尴尬中，以至于顾寒说“最漂亮的那个人”，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音乐响起才缓过来，按照惯例与选手拥抱，只是这一刻看到江黎川，苏澜心里有些发堵。 后台。 顾寒阵阵感慨：“这关总算是度过了，只是考核还没消息…” 之前韩颜希的剧本表演是一次性通过，江黎川都被导师选中了，怎么没反应？ 是不是对音乐圈了解的不够？ 有些东西没挖出来？ 他根本不了解音乐行业，很多门道和环境都不适应，如果这是电影片场他会如鱼得水。 系统赋予他的再多，他也是人。 是人就会有感受。 这个过程中，他除了是江黎川的老师，还是他的见证者。 一位内向腼腆的高中生，活生生的变成了摇滚歌手。 “真有意思，越来越觉得当老师挺好玩的。” 台上江黎川正和导师们握手，今晚三十名选手也全部登台，主持人宣布本次进入前十名的选手名单。 江黎川毫无悬念的入选，加入苏澜战队。 这时顾寒脑中闪烁： 【江黎川原创音乐考核通过！】 【鉴于第二个阶段任务还在执行中，暂不给予奖励，请继续加油努力！】 “总算出现了，但能不能别这么狡猾？” “之前考核通过怎么也得给几十分，现在考核通过、入选好声音连点鼓励奖都没有？太扫兴了……” 顾寒正在埋怨系统，江黎川已经从台上下来。 不过紧随其后还有四个人。 第五十三章：后台会面 “苏澜、乔子林、邓世豪、王卓越……” “这小子怎么把四位导师带来了？” 顾寒觉得奇怪，钟叔却格外兴奋，离得老远就被苏澜那丰姿绰约的天后气质所吸引。 四位导师毕竟是歌坛明星，他们同时出现在后台，很快吸引了一大堆工作人员的围观。 不过导师助理和经纪人在，倒是没有谁敢随便上去要签名，一群人风风火火的朝顾寒这边走来。 “怎么感觉找谁报仇？” 顾寒盯着江黎川，这小子像被人绑架连句话都不讲，四位导师紧随其后。 江黎川想介绍一下顾寒，乔子林率先张开大嘴发出笑声： “哇塞，这就是那位年轻有为的顾老师对吗？” 顾寒还未回应，邓世豪那双尖锐的小眼睛上下打量着顾寒点点头： “是够年轻，只是不知道江黎川唱的那首歌真的是你写的？“ “听说伴奏都是你制作的？” 几位导师的来意，顾寒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 江黎川反复提到歌曲与伴奏是老师创作，想必几位明星导师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么一个人？ 豪华的明星导师，多难得一见的画面。 如果放到以前，他也会兴奋的手舞足蹈，说不定早找人要签名呢。 这两天他总做一个梦，自己在台上讲话，台下坐满了文艺各界明星。他讲完话，所有人起立鼓掌，然后身鞠一躬尊敬的叫一声：老师好。 梦归梦，但最近发生的事让顾寒感觉，巨星老师的身份越来越真实，离他越来越近了。 既然身份如此，更要看重自己，姿态太低别人会看轻你。 尤其见到当红明星，必须镇定自若，绝对不能丢了辉煌艺术培训班的脸。 所以在乔子林和邓世豪双双问过话以后，顾寒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二位好，我是顾寒，小川的音乐老师。” 顾寒运用了高端白领的气质，忧郁王子的魅力眼神，用质感的声音说着话。 简单一句问好，便能让对方感觉说话这人的气质不凡，绝对不是普通的草根老师。 乔子林没想到对方虽然年轻，但很有贵族气质，江黎川说的龙套老师应该有所保留吧？ 邓世豪也被顾寒的声音有所触动，难怪说是演员，这声音确实有魅力？ 接下来王卓越上场：“顾老师音乐素养很高，教出这么好的学生不容易啊。” 这本是一句客气话，顾寒听后摇了摇头： “还好，我只教了他三天。” 王卓越一脸淡定，实则喉咙像是被人塞了一块铅。 这师徒二人说话是不是都喜欢噎人？ 三天？ 应该是三个月才对吧？ 就算三个月那也太快了，起码三年以上才有这样的音乐基础和演唱能力。 不光王卓越，其他几位导师听到这句话，心里同样波动，不过最后还是确认顾寒在开玩笑。 因为这根本不可能。 大家都不熟，又是第一见碰面，没必要揪住一个问题不放。 直到此时，苏澜这位大姐，江黎川战队的导师才说话。 “顾老师很幽默嘛，呵呵。” 苏澜今天非常客气，如果再年轻十岁她肯定早就教训顾寒不懂礼貌。 他们四位导师能一同前来见这位顾老师，就是好奇江黎川这种选手是什么样的老师教出来的？ 如果是音乐学院的教授，成了名的歌星，或者民间的大艺术家他们都不觉得奇怪，也不会亲自来见。 就是因为顾寒的年纪和职业。 《花火》这首歌的主要创作者和伴奏乐的制作人。 二十三岁的培训班老师。 顾寒懂得分寸的把握，这些大明星给江黎川面子过来见他这位老师，已经证明对作品的认可。 尤其这位苏澜，江黎川选择的导师。 如果她对小川有意见，势必会对后面的赛事有影响。 节目毕竟还是节目，没有绝对的公平，导师如果不帮你，会非常困难。 “澜姐是我偶像，你的歌我每首都会唱。” 顾寒的微笑温文儒雅，同时向苏澜投去一个柔情似水的眼神。 原本苏澜提着一口气在说话，可是被顾寒看了一眼，又说出她是偶像。 心理仅存的那一点疙瘩瞬间就融化了，完全忘记刚才顾寒对其他几位导师的态度。她发现这位年轻的顾老师涵养很高，说话也很耐听。 “顾老师客气了，小川音乐底子非常好，赛前每个战队还会集中训练，到时候顾老师可以亲临指导。” 苏澜异常的热情，这让顾寒都有些不知道怎么接。 现场几位导师他对苏澜最熟悉，有那么几首歌也确实会唱。要不然，也不会建议小川选她。至于偶像，客气客气而已。 说到亲临指导…… 好声音栏目组，背后光独立音乐制作人就十多位，音乐编曲制作人有几十位之多，怎么也轮不到他这位培训班的老师来指导。 应该也是客气话…顾寒只能这么理解。 几位导师又寒暄了几句便要离开，走的时候苏澜的经纪人过来特意给了顾寒一张名片，也没说原因客气几句就走了。 “这可是苏澜的名片啊，啥意思？真想聊聊音乐的事？” 这些大明星有时候性情古怪，顾寒想不出来便揣进兜里，看了一眼身边的江黎川。 小川不唱歌的时候确实太像学生了，一点不摇滚。 其实最重要是他容易发呆，戴个墨镜会不会好些？ 回头让小芒或者吴江在网上买副墨镜戴戴。 “可惜，没能合影……“ 钟叔一脸失望的挤过人群走了过来。 顾寒笑了笑：“怪我没留住他们，下次吧。只要小川还在参加比赛，你的女神就不会跑。“ “真的？我要是跟苏澜能合张影，你们午餐我再加一道把子肉，免费的。“ 没想到钟叔还有这一面，顾寒哈哈笑着：“免费就不必了，房租倒是可以再便宜点。“ …… 好声音海选，首战告捷。 离开现场时，编导又嘱咐他四周后进入电视台进行录制pk赛，选歌必须是翻唱改编，可以利用这段时间选曲编曲。 录制前三天进行最后彩排，导师会现场指导确认曲目与编曲风格。 因为今年节目是每期直播，难度比较大，所以对下两轮的歌曲要求会比较严格。这一点反复叮嘱江黎川，以及他身边那个年轻的顾老师。 走出北新公园，已经晚上九点多。 培训班的小伙伴们一个没走，全在门口等着他们。 顾寒和江黎川一露面，白小芒举着牌子喊道：“老师我们在这呢，小川过来过来。“ “你这个班长指挥的不错嘛。“ 顾寒见面先夸赞一遍白小芒。这次粉丝团的作用确实不小，增加了友谊，提高了学员士气，这丫头没少出力。 “师兄唱的我都哭啦，以后你就是我音乐上的偶像，摇滚在我心中再无他人。“吴江兴奋的举着牌子来回晃悠。 其实不只吴江，这群培训班的同学无一例外，被江黎川真的震撼和感动到了。 他们到现在才明白，音乐班明明一个人，顾老师为什么如此上心，又是买乐器又是写歌。 人家嗓子是真牛笔！ 换了别人唱得了吗？ 这次算是彻底服了。 虽然他们是表演班，但艺术是相同的，没有说哪个表演艺术家就不喜欢听歌的。他们也一样，一夜成了江黎川的粉丝。 顾寒看着他们热热闹闹很欣慰，小川的星途终于开始了。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他掏出一看： “苏杰？“ 第五十四章：记者采访 “苏杰？“ 来电正是顾寒的死党苏杰。 记得上次见面是韩颜希、白小芒、江黎川报到那天。这小子失踪半个月，今天怎么突然给他打电话？ “苏杰你有……“ 顾寒这句话还未说完，就听到电话那头苏杰激动的声音： “你是不是在北新公园？“ “对呀，我……“ “是不是刚刚参加完好声音海选比赛？“ “是参加了，但……“ “唱《花火》那个瘦瘦的男生，是不是你学生？“ 顾寒这才听明白，苏杰肯定看了网络直播。 “你是不是想问，好声音海选现场，最后一位唱歌那位是不是我的学生？“ “对对对，我……“ 这次该顾寒打断他了：“别我我我了，那就是我的学生江黎川，刚刚结束比赛。“ “顾寒，你跟我说实话。最近发生了什么事？算了算了，电话里说不清。我这有客户先不说了，我订明早的火车，回去再跟你说。“ “嘟嘟嘟嘟嘟嘟……“ 突然打来电话，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后就这样挂了？ 苏杰不是出差去南方了吗？ 顾寒无奈得摇了摇头。 “现场直播反应这么快，没想到连苏杰都看到了。” 其实顾寒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才慢慢发觉。 他严重低估了好声音的影响力。 …… 比赛结束，顾寒准备犒劳一下大家。 培训班除了几个路远要回家的学生，还剩下十五六人全部聚在钟叔饭馆的包房里。 钟叔今天特别高兴，虽然没有免单但给顾寒打了七折的优惠，亲自掌勺炒了几道拿手菜。 一直吃到很晚才各回各家，顾寒怕学生睡不够，特批明天可以晚来两个小时。 看着所有学生安全回家，他这位老师才放心回去睡觉。 晚上顾寒翻来覆去想了很多。 如果以后他的培训班全是明星，那他是继续开下去，还是…… 每次想到这他都噗嗤笑出来。 等到了那一步再说吧。 起码现在来说。 他还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培训班老师。 韩颜希…江黎川…最多一两个月，应该能完成系统的造星进度，到那时就是真正的明星了。 这一夜顾寒睡的很踏实。 直到早上闹铃响起。 每天六点起床，这个时间雷打不动从不更换。顾寒吃过早餐，像往常一样抱着两本书，坐在台阶上看着街上的行人。 “小顾，昨天是不是你学生参加好声音了？“ 对面开音响店的老板问道。 “你也看直播了？“顾寒好奇的问道。 “每季必看的节目，连最后字幕我都不放过。“音响店老板笑嘻嘻的说： ”最后那位小伙子上台唱歌，真把我听傻了。我一屋子全是各种音乐碟片，什么歌没听过？但是没听过这么好的嗓子，一直听到最后才知道，他是你的学生？“ “天天守着你这培训班，学生们一进一出的我也没理会，没想到还真出了大明星。“ 看着音响店老板一脸崇拜羡慕的样子，顾寒递过去一支烟，谦虚说道：“参加比赛而已，离明星还有不少距离。“ “我看拿冠军没问题。哈哈哈。“ 在随后的一小时里，知道他开培训班的人，几乎全在跟他打招呼。 有的直接道贺，有的还说找江黎川签名合影。 “才海选？至于这么被关注吗？“ 顾寒不敢在外面待着，赶紧进教室。 他掏出手机艰难的打开新闻网页，还未搜索就看到一个个关于好声音的新闻标题。 “好声音海选首战结束，第一站十位选手诞生。” “高音王子郭伟力压群雄获得四位导师转身。” 顾寒没看过前面的比赛对这些选手，包括这名郭伟并不清楚，他继续往下看。 “一首《花火》掀翻三千观众，导师争抢进入了白热化。” “灵魂歌手江黎川，一位普通高中生的天才之路。” 这些记者真有意思，昨天根本没有采访。难道就凭小川那几句话就敢写他的过往之路？写小说杜撰可以，新闻起码真实点吧？ “揭秘：好声音选手江黎川并非草根歌手。” “传闻海选人气王江黎川身世复杂，本台记者全程报道。” “江黎川的口中的培训班，因执照不全已经被执法部门勒令停业。” “是天才，还是运气？他的歌声值不值得欣赏，看本网记者独家采访。” 顾寒差点把手机摔了。 “现在的媒体怎么了？怎么全胡说八道？报道点好的，胡说几句也就算了。江黎川有什么身世？培训班啥时候被停业了？歌声值不值得欣赏你问记者干嘛，自己长耳朵不会听吗？” 任媒体这样胡乱编造下去可不行，他看了下那些新闻的出处，基本是一些小网站小媒体。像直播平台的网站，还有卫视新闻网还没涉及到。 现在没事，过段时间假新闻还会越来越多。他这位老师在网上被人骂骂无所谓，反正没人认识他。 小川刚上电视，观众可以不喜欢，也可以差评，但胡说八道就过分了。 这时吴江、白小芒推门赶到。 顾寒一看手机：“还不到八点？来这么早干嘛？“ “我妈说特别喜欢江黎川，让他签个名，一大早给我做了早餐就催着我过来，还说多跟顾老师学习，多跟江黎川学习，这不硬塞给我五千块钱，让我给你学费。“ 白小芒刚说完，吴江也赶紧说： “我妈我爸倒是没说，可是我表姐表妹听说我就在辉煌艺术培训班，说一定要拿到江黎川的签名，还说这两天就坐长途车过来合影，说一定给他留个位置？我还纳闷呢，合影留啥位置……“ 其他几个人也不例外，全都是找江黎川要签名的。 顾寒皱起眉头：“昨天小川唱得确实不错，但毕竟是海选？怎么这么多人都知道？他们也看新闻了？“ 吴江倒了杯茶端到顾寒桌上，认真的说： “以前好声音只是卫视播放，但这次采用的是网络和电视直播。光直播网站就三家，单单昨天一晚上的在线观看人数就达到了五千万的点击量。“ 顾寒差点摔倒，用力扶住桌子再次问道： “多少点击量？“ “五千万。“ 吴江伸出五根手指。 ”这是三家网站的总合，再过几天准能达到一两亿的播放量。如果到了pk赛，决赛，全网三四亿播放量一点问题都没有。“ 顾寒感觉心脏噗通噗通直跳，喝了几口水这才缓过来。 之前他录的《英雄的本色》和《花样年华》表演片段，视频最高也就十几万的点击。那还引来了无数的谩骂，当然也转化了不少学生报名。 他觉得以后再高达到百万就极限了，可是今天听到好声音的全网播放量，真是被吓到了。 “好声音是卫视当家节目，投入也高。听说每季成本就好几亿呢，没有这么大的播放量怎么赚回成本。“吴江又解释了一句。 顾寒想想也是，资本强大还是好啊，成名速度也快。 安子仁正好进屋，顾寒喊他：“你们家谁要找江黎川要签名？“ 安子仁好像是跑上来的，脸色有点发白：“签名一会再说，我刚才看到有几车辆停在楼下。“ “这是街道，有几车辆不正常吗？“吴江说道。 “不是普通的车，好像记者采访的车，我以前看过，车身上还印着他们单位logo呢。“ 安子仁说完，吴江赶紧跑到阳台去看：“有三辆，可能是网站的采访车。“ “应该是江师兄的话题引起了这些媒体的兴趣，现在媒体就爱挖选秀歌手的隐私，我早上看新闻还看到一条乱写的呢。“ “我也看了，简直胡说八道。可是记者来总不能赶走吧，听说遇到好的媒体会正面报道，但有些就不讲究了，什么不好报道什么。“ 白小芒不知道怎么办，看着顾寒。 这事顾寒也没遇到过，喝着茶思索着。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再说，报道未必是坏事，这事躲不开。 不过顾寒另有打算。 “吴江领几个同学一会守在楼下，记者想上楼，就让他等着。说……正在上课不能打扰。“ “好的，我知道。“吴江又问：”不让记者进来会不会得罪他们？“ “听我的就好，我自有打算。“ 顾寒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吴江在楼下待了十分钟，就传来消息，已经有三家媒体等候，说是采访一下江黎川。 “小芒，江黎川可能已经出门了，让他中午再来。“ “中午来？媒体们都在，让他们等不好吧？“ 顾寒温柔的看了一眼白小芒：“听老师的。“ “哦，我这就联系。“ 又过一小时，吴江传来消息。 楼下有七家媒体，甚至还有一家卫视娱乐节目的著名记者。 “让他们继续等着。“ 顾寒吩咐管薇买了几瓶水送过去，毕竟媒体来了不能一点不照顾。 半小时后，吴江直接跑到楼上，见了顾寒就说： “十三家媒体，都快把我逼疯了。“ 看到吴江满头大汗，顾寒看了下时间：“好吧，让他们全部上来，到音乐班等候。“ 听到记者放行，吴江几乎是跳到楼下。 五分钟后，音乐班里坐满了记者。 一位来自卫视的娱乐记者说：“我是北新卫视记者孙苗，都两个小时了，什么时候让我们采访一下江黎川？“ 白小芒笑嘻嘻给这些记者又发了一遍水，抱歉的说：“还需要在等等，不过马上就好。“ “这个江黎川太过分了，还没红就这么大派头，早知道采访郭伟了。“ “现在年轻人不懂规矩，你们老师也不懂吗？如果知道江黎川家地址，我们才不会来什么培训班。“ “主编说江黎川是昨天表现最好的，值得深度报道，我们七点多就来了，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记者们继续抱怨，白小芒也不知道说什么，和管薇守在在门口等这些大爷们吩咐。 又过去半小时。 有一位记者突然拍了桌子：“太过分了。不就采个访吗？又不是做贼，躲什么躲？你们老师是谁？谁负责这里，我要见他。“ 说着这位记者出来，看这架式要打架。 白小芒和管薇吓的就往后退，正好撞到顾寒身上。 “好大的火气，我来照顾照顾这些记者朋友。“ 第五十五章：苏杰来了 顾寒眯着眼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喝着茶水悠闲自得，好像早不记得另一间教室关着一屋子记者。 吴江不想打扰，可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顾老师……” 顾寒这才睁开眼：“你声音再小也跟打雷似的，怎么？有事？” 吴江都想笑，那还有一屋子记者呢，这记性。 “刚才好几位记者闹着要见你？说……再这样下去对江师兄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吴江还原刚才记者的话。 安子仁也说：“有两家媒体特别坏，从来就没有报道过正面信息，这次恐怕……” 他没说完，顾寒笑呵呵说道： “坏的始终是坏的，没事。看看还有没有记者来。” 安子仁看了一圈：“刚才又上来两家，一共十五家。估计今天该来的都来的差不多了。” 这时门被推开，进来几个十八九岁的小孩。 吴江数了数七个，问道：“你们是……“ “请问这是江黎川上学的那家培训班吗？我们要找顾老师报名？“ 报名的？ 一来就是七个？ 顾寒坐在里面已经看到，喊道：“让李梅给他们报名表填一下。“ 几个报名的学生有男有女，听到顾寒说话赶紧往那边瞅。 “那就是顾老师吧？“ “挺帅的呢？” “主要是气质还可以。” “恩恩，一看就特别懂音乐。“ “怎么没看到江黎川？“ “人家都参加节目了，哪还有时间来培训班。“ 几位小朋友你来我往的聊了起来，李梅发完表单还说了一句：“江师兄中午应该就会来。“ “真的吗？“一位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吃惊的说。 李梅点点头。 “太好了，这样我们既可以见到江黎川，还能找顾老师教咱们唱歌，好开心好开心。“ 没人搭理她们自己聊得倒挺起劲。 顾寒扫了眼表演一班的学生，一上午书没看，台词也不练，光忙着招呼记者的事。 帮不上忙的学生，心思也早就飞到外面，根本踏不下来。 不过音乐班一次招到七人，学费就两万，顾寒无意间嘀咕了一句： “照这个趋势，用不了几天音乐班就得满员。“ “不用几天，明天还能来好多人。” 说话的正是刚才那位音乐班新生，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她继续说： “我们有个唱歌群，好多都想来培训培训，下午或明天肯定有人来。“ 顾寒光琢磨江黎川的事，却忘了好声音节目的影响力，已经开始波及他这家小培训班。 坏处就不说了，假新闻满天。 好处，眼前不就是嘛。 “你叫什么名字？“ 顾寒觉得这姑娘跟白小芒一样激灵，但个子更高一些，头发更长。 “顾老师您好，我叫徐静怡，二十岁。“ “喜欢唱歌？“ “特喜欢，我去年就不上学了，在家做唱歌主播。“ “主播？“ 顾寒听说过，但看得不多，没什么太深的印象。 “听着不错，以后好好学吧。“ “恩恩，谢谢老师。” 李梅继续帮着他们填表，顾寒忙了一圈正要喝口水，门一开进来一个带着墨镜的人。 除了吴江，安子仁也负责应对记者，他年纪大有些话确实比吴江说得更有力度。 见到来人不认识，也不像报名的学生，已经把他认作记者。 他挤出八颗牙齿露出标准的微笑： “请问您是哪家媒体？出示一下记者证，然后到隔壁房间等候采访。” 对方也露出了八颗牙齿，但是咬着牙说： “架子这么大了？进个门还有三道防线？这位大哥有四十了吧？学生家长？还是保安？” 安子仁最敏感的就是岁数，敢说他学生家长，有那么老吗？家长就算了，怎么看出的保安，立马拉下脸就要撸袖子。 那人摘掉墨镜，瞥了眼安子仁没理他，看向顾寒： “明明看到我，还在那装！再不说句话打起来，医疗费全算你的。” 顾寒笑道：“苏老板放着大生意不做，突然跑回来啥意思？” 安子仁一看，这俩人你来我往一人一句，这是熟人才有的对话。 顾寒把苏杰让到里面，对着所有学生说： “这位是我的死党好朋友，苏杰。“ 话音刚落，吴江便喊道： “大家欢迎苏老师。“ 吴江平时在班里的领导力还算不错，又是粉丝团团长，他一说话全都跟着喊起来，然后掌声欢迎。 安子仁本来还想着说两句，看人家是好朋友也只能跟着鼓掌欢迎。 苏杰有些受宠若惊，他哪见过这种场面。 记忆中只有校长才有这种待遇，眼框子瞬间泛起泪花。 “好好好，同学们也好，快坐下吧。“ 一边说一边跟顾寒来到卧室。 进屋关门，先是给顾寒一拳： “培训班都这么红火了，怎么不告诉我？“ 顾寒揉着肩膀笑道： “你小子不厚道，进门就动手？打坏了要赔的。“ “滚一边去。“苏杰气道。 苏杰往外瞅了瞅：“这才半个月，培训班起码快小三十人了，快告诉我怎么做到的？“ ”别跟我说是老天爷帮你，财神爷路过，天使爱上你这些鬼话。“ 顾寒绝对是不能说系统的事，但把老韩录视频如何在网上传播的事简单说了下，然后把江黎川参加好声音的事也说了说。 苏杰听完，根本不信。 “好事来的太快，我觉得不真实？“ 顾寒一把搂着他的脖子，笑嘻嘻说道： “其他的晚上咱俩再私聊，现在隔壁两间教室也是我的，其中一间还关着十五家媒体，差不多三四十人，都快捂出痱子了。” “该是你苏哥出山的时候了。“ 顾寒又把媒体胡乱报道新闻的事说了下。 苏杰很上道，他并不会一直在小问题上纠结。既然媒体都来了，那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顾寒纵有系统傍身无所不能，但跟人打交道，苏杰还是更胜一筹。 顾寒跟苏杰还是说了几点他的想法，苏杰点着头还不住偷笑。 “你小子不好好教人演戏，也学坏了。“ 顾寒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小川，到哪了？“ 对面的声音有些发闷，像是被人捂着嘴：“顾老师我已经到楼下了。“ “上楼吧。“ 顾寒挂断电话，随手把苏杰的墨镜抢了过来。 “你不是不喜欢带墨镜吗？“ 顾寒看了眼楼下，努了努嘴： “给小川戴。“ …… 十分钟后。 顾寒在最前面，靠后一点是苏杰，再往后是吴江、安子仁、还有音乐班新报名的几个学生，朝着音乐班走去。 正好赶上白小芒、管薇被一个记者吓的要后退，撞到顾寒身上。 顾寒将两人扶好，笑呵呵的说： “好大的火气，我来照顾照顾这些记者朋友。“ 他走到人前很有风度的说道：“我是江黎川的老师。” 顾寒的出现，在媒体的眼里就是素材、头条。他们虽然采访的是江黎川，但顾寒是传说中二十三岁的音乐老师，那首震撼全场的《花火》也出自他手。 如果采访不到江黎川，有这位老师顶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正要发火的那位记者，见顾寒出现，虽然火气未消但还是忍了。时间耽误到这个时候，完成采访才是正事。 他掏出话筒先占据最好的位置，很是急迫的问道： “你就是江黎川的授业恩师，歌曲的创作者吗？“ 顾寒只是站在门口，并方便采访。 他一边走一边说：“我是他的音乐老师，歌曲主要是小川创作，我提了一些意见而已。“ 记者几乎同时与顾寒跨进房门进入教室，而且话筒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这种功夫一看就是多年采访练就而成。 “昨晚好声音海选，江黎川是不是最强的选手？你对他还满意吗？“ 顾寒站到讲台上，拉了把椅子坐下，看着这位半蹲不蹲的记者说： “你不累吗？“ 这位记者已经进入采访模式，脑中排列着几十个将要采访的问题，听到顾寒问他累不累，一时还没反应。 “小芒，给这位记者朋友拿把椅子。其他媒体也都坐吧。“ 听到拿椅子，那位记者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记者面前顾寒不会太随便，起码让这些记者看到他是一位有风度有气质的老师。 “将采访推迟了这么久，媒体朋友们请多担待。“ ”不过原因大家一定也能原谅，毕竟昨天比赛那么晚。参赛选手压力非常大，需要足够的休息才能以最好的状态接受大家的采访。“ 顾寒还特意看了下时间： ”时间不早了，要不中午我请大家吃饭？“ 顾寒的话记者都能理解，采访等候拖延的事他们也经常遇到。 只是顾寒再优秀，也只是培训班的老师，江黎川才是名副其实的选手。 他们这些媒体虽然常年写娱乐新闻，整天泡在这个圈子，时间长了多少都会看星途。 像江黎川这种特别优秀的选手，进入决赛肯定没问题。 往年的节目声势浩大，尤其到了决赛，每一位选手几乎堪比当红的明星。 如果赛后能进一步的得到更好的运营和宣传，想必以后定是星光璀璨。 “感谢顾老师的理解，吃饭就不必了，我们只想采访一下江黎川，您看什么时候可以？“来自卫视娱乐记者孙苗说道。 眼看到中午，台里其他记者的采访早结束。 别的选手听说有记者采访，早就在家等着，恨不得把记者搂在怀里不让他们走。 这个江黎川倒好，人不露面，找到培训班老师又这么多理由。要知道，新闻晚发一小时，热度就要下降很多。 看记者们早就如坐针毡，顾寒点点头，他本来也没想请客。这才说： “吴江，让小川进来吧。“ 听到江黎川要出现，所有记者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好奇怪……明明只是采访一个选透歌手，怎么搞得像是见皇上似的。 也就一分钟，吴江带着一个瘦高男子进屋。 他戴着墨镜，戴着口罩，根本看不到表情，直径走到教室。 站到顾寒身边轻轻说了句： “老师好。“ 顾寒微微点头，示意他跟媒体打个招呼，这才转过身面朝记者。 而此刻，所有记者已经打开相机、摄像机、灯光、话筒、录音笔所有应用的设备，对准江黎川已经开始拍摄。 江黎川轻扶了下墨镜，把口罩摘掉，淡淡说了句： “我是江黎川。” 和书友大大们唠几句：最近小川的篇章比较多，主要混迹在音乐圈。喜欢剧组拍电影氛围的朋友不要着急，很快表演课，探班，剧本，拍电影的剧情会同步跟进。毕竟顾老师是巨星老师，咱码字小农必须让主角全面开花，小火也深知每个圈的不容易，会有层次的慢慢展开剧情。最后有推荐票的留给小火一张，感谢啦！ 第五十六章：每人一个问题 “我是江黎川。” 声音低沉、沙哑、厚重、似乎透着不可一世的态度。 对对对，就是那个声音，昨晚吼出云霄九天气势的就是他。 灯光开始不停闪烁，记者采访已经进入工作模式。 这时，一旁的苏杰走到人前伸出两只手压了压。 “我是江黎川的经纪人，请记者朋友不要着急，大家都能采访到。请将你们的话筒放到桌前，谢谢配合。” 苏杰一说完，顾寒猛瞅一眼。 你咋成经纪人了？ 剧本不是这么聊的？ 顾寒的眼神苏杰自然装作看不到，他长年谈客户，仪态腔调控制的很得体，穿衣打扮本身就像个职业经理人，说他是经纪人没有人不相信。 记者们听到这位苏杰先生是江黎川的经纪人，一开始还挺纳闷，不是草根歌手吗？ 好声音是首秀，怎么就有经纪人了？ 不过很快他们就能理解，现在娱乐圈造星模式多变，说是草根素人，其实背后都有经纪公司运作。 从造势、宣传、话题引导一步步打造自己公司艺人，类似成功的艺人很多，并不新奇。 “苏杰先生，我们需要江黎川亲自回答记者的提问好吗？” 来自北新卫视的孙苗说道。 “可以。但是采访的媒体比较多，稍后我们还要为了pk赛进行排练，所以时间比较紧。“ 他知道接下来的话会引起很多人的不适，但还是说道： ”每家媒体只能提一个问题？你们商量一下，这样分散一下问题也不少呢。” 苏杰就像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面对这些记者根本不紧张，反而轻松自如。 苏杰的要求确实像个炸弹，引起了所有媒体的不满。 等了两个小时，才问一个问题？ 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狂的选秀新人。 就算歌后苏澜，影帝白易晨都不敢提这种要求。 他江黎川凭什么？ 说着还有记者想要走，可是刚抬屁股，发现其他人也只是说说，并没走，他又坐了回去。 毕竟等了这么久，提一个问题，提两个问题都无所谓。有足够的画面和内容就能完成几篇报道，总不能今天白来吧，不过谁也不敢第一个说话。 记者们不说话，顾寒也不说话、江黎川戴着墨镜更是一句话不讲。整间教室大眼瞪小眼相互看着默不作声。 “还十五分钟，如果大家不提问我们就去排练了……” 苏杰反而催促记者。 有几位记者一生气话筒都掉地上，咣当一声很响。 孙苗脸色最难看，但最终还是她第一个站出来： “北新卫视每日文娱报道，孙苗为您报道选透新人江黎川的独特声音。” “小川你好，这样称呼你可以吗？” 孙苗在采访时瞬间转变成一个非常专业的记者，文雅大方口齿清晰。 江黎川点点头：“可以。” “我的问题想必也是很多观众想问的，就是你独具魅力的声音。” 孙苗笑道：“有人评价你的声音具有毁灭星球的力量，但更多观众还是欣赏你对情感的处理。一首摇滚乐不仅有气势，更能带动现场和电视机前的所有观众，这种能力并不是谁都具备。“ 孙苗见江黎川没有任何想说话的意思，脸色更佳难看，她勉强的笑了笑，继续说： ”那么观众们很好奇，你的声音如果和曾经的摇滚之王崔天齐比较，谁会更胜一筹？” 这个问题一抛出，现场其他媒体无不佩服这位卫视的记者。 前面夸你几句，紧接着拿你和一代摇滚王比较，怎么回答？ 这么多媒体等了两个小时，闷气憋了一肚子，也该出出气。十几台摄像机全部打开，看你能怎么说。 “怎么回答都是错的。“几位娱记小声讨论。 ”评价崔天齐，这位新人江黎川估计还没这个资格。但如果说老崔更厉害，这样不仅贬低自己，还丢了好声音的牌面，两难。” “可怜的孩子，倒霉就倒霉有一个自视甚高的老师，还有一位不懂装懂的经纪人。” 孙苗的问题确实尖锐，其实就是在挖坑。 其他几位记者都在替江黎川惋惜，毕竟回答这样的问题都不会有什么正面的新闻。 顾寒和苏杰也没想到，记者这么狠，刚上来就来大招。 毕竟崔天齐的粉丝涵盖两三代人，回答不好，小川还未出道就开始树敌。 问题难是难了点，顾寒却不紧张，始终面带微笑像没他事似的。 所有人的焦点还是在江黎川身上，看他怎么回答。 只是等了那么四五秒，江黎川终于开口： “这个时代不会阻止你自己闪耀，但你也覆盖不了任何人的光辉。他是摇滚乐坛的奠基人开创者，我只是这条路上的晚辈，对于你的提问我不敢造次。” 孙苗听到这个回答当时就愣住了。 她完全没想到初出茅庐的选秀新人竟然能回答出这种答案。 她怕听错了，在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又琢磨了一次，这才发现这个回答简直无懈可击。 不光孙苗，其他记者也吃惊于江黎川的回答。 不是说他不爱说话吗？ 回答导师的问题都磕巴？ 怎么可能回答出这么机智的问题？ 这简直是明星采访，最典范最标准，而且谁也不得罪，最值得学习的范本。 这情商太高了吧？ 听听这几句：不阻止你闪耀，但你也覆盖不了别人的光辉。 即表达了自己唱歌的独立性，也说出了每个人对音乐的追求是自由的。 后面一句还总结了一下崔天齐的地位，作为一个晚辈能有这样的觉悟，哪怕身子放低一点，绝对不会有任何人会觉得他在看轻自己。 其实比这些人吃惊的还有培训班的学生，他们更了解江黎川，这完全不像是那个磕巴迟钝木讷的江黎川。 苏杰知道这是顾寒的问题，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第一个问题结束，苏杰赶紧上前： “这位孙记者，你的问题问完了，请下一家媒体。” 紧接着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媒体一一上场提问。 虽然后几个问题回答的不再那么精彩，但已然保持着那副面无表情酷酷的姿态。 有个记者问道： “请问你声音是天赋异禀，还是后天努力？” “天赋。” 记者有些吃惊，这回答好不低调。 “你觉得其他几位选手，哪个竞争最大？” “没关注。” 同期参加好声音就那几个，你说没关注？被别人听到会不开心的。 “四位导师转身时，当时你在想什么？” “唱歌。” “苏澜选择你时提到了孩子，你是不是缺乏母爱？” 问到这个问题时，江黎川有意识的看了看这位记者，迟疑了几秒还是回答道： “不。” “……” 这样的回答显然不是记者想听的，非常扫兴的进行下一个记者的提问。 很快十五家媒体提问环节结束。 想单独采访，这位讨厌的经纪人肯定会拒绝。现在是海选阶段，等进入决赛全国关注度就会进入一个聚焦期。 那个时期做任何报道，关注度会出奇得高。深度采访可以到pk赛前再进行，这个期间主要看江黎川的比赛成绩如何。 记者们以为就样，最多再扑拍几张照片。 没想到苏杰又说话了： “还有最后一个环节。” 第五十七章：才艺表演 记者们满是疑惑，怎么还有环节？采访结束不就完了吗？难道有单独采访？ 苏杰深情的站在台前感慨道： “昨晚19：45，好声音海选最后一位演唱选手江黎川，完美的演绎了他的原创歌曲。这是他的首秀，更是第一次将观众带到了那首充满梦想，力量，感动的音乐世界。” 记者们眉头紧皱，不明白说这些废话有什么意义？ 顾寒心里暗笑，苏杰可算是找到不花钱又露脸的机会，一句话的事非要扯那么多前因后果，把记者拖烦走人他就不嘚瑟了。 记者的反应苏杰基本过滤，继续他的讲话： “他是一位新人，像一颗幼苗刚刚破土而出，朝着太阳茁壮成长。新人嘛，处事还不够灵活，做事必然有缺陷，还请大家以后多多包涵。“ 有位记者越听越烦：“这是马后炮吗？还是溜须咱们手下留情？刚才采访时那劲头呢？有本事每家媒体就问半个问题，那才牛呢？” 记者说什么的都有，苏杰轻松自然，继续说： ”但有一点大家是肯定的，那就是他的歌声。今天媒体朋友们相聚在辉煌艺术培训班，所有要送给大家一件礼物。” 听到礼物二字，媒体们的眼睛立马亮了。 礼物不就是车马费吗？车马费可是他们这个行业基本惯例，近一半的收入来源。 本以为采访一位选秀歌手没啥油水，听这意思有点戏，精神顿时足了很多。 苏杰也没卖关子，指着江黎川说： “礼物就是让小川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不过不是唱歌。” 听到是表演节目，记者们立刻失去了兴趣，甚至有些失望。 一个唱歌的新人，除了唱歌还能干啥？难道还会说相声不成？没有任何吸引力。 随着苏杰的演讲结束，白小芒很有上礼貌的上前：“请媒体朋友们到隔壁房间欣赏表演，谢谢。” 记者们根本不愿意去，正找理由离开呢。 白小芒和几位小姑娘呼啦一下围了上来，眨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样子，嘴里不停说好话，记者们没辙，只好答应过去看看。 摄像抱着机器，助理扛着灯光，记者举着话筒这才挤出了狭窄的音乐班，来到隔壁班。 这间教室很大，空旷得连把椅子都没有，只有中间摆着十几样乐器，好像还是旧的。 苏杰好似报幕员又站到中心，微笑着说道：“小川除了唱歌还会其他才艺，比如乐器。” 说着拉过江黎川：“来，给媒体朋友们演奏一下这些乐器。” 记者们才明白，秀才艺呗。 那么不配合我们采访，还想让我们宣传你其他的才艺？ 真是异想天开！ “咱们回去吧，有那几句采访和视频交差就够了。” “时间挺晚了，还以为管饭呢，唉，走走走。” 有几位说着就要走。 可脚步还未迈出，便听到一股刺耳的电流声。 再看江黎川已经背上电吉他，那一股电流声来自旁边的两台音箱。 “这小子想秀段吉他？” “以为会唱歌，会写歌，乐器就能玩得转？” 这些记者将近一半都属于网络或电视台的娱乐版块，平时除了演员，歌星，还有一部分采访群体，那就是音乐家。 其实音乐家包含得很多，歌手只是其中之一，还包括词曲创作者，编曲者，演奏者，而演奏者中有很多优秀的演奏家，大师级的人物。 像邓世豪、王卓越这些一线歌星，他们在录制专辑的时候同样找这些大师，毕竟分工不同，演奏技术相差很大。有些演奏家甚至比这些明星还要红。 他们见过不少演奏大师，今天江黎川作为一名新秀歌手想秀吉他？ 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比得过第一吉他手李言亮？ 吉他大神老五？ 如果达不到这种级别，最好不要单独拿出来秀。你的优势是嗓音和创作，并不是乐器。 媒体们基本不期待江黎川能弹出什么。 江黎川已经进入表演状态，刚才那一段扒音只是向大家提个醒。 接下来，才真正进入到演奏中。 他依然戴着墨镜，手掌再次扶到琴柄处。指间轻轻变化，几个清脆的声音发出。 现场有懂音乐的人，马上听出这是a小调轮旋曲，听了几秒非常吃惊。 被称为史上最难弹得吉他曲，竟然被他弹出来了。 这位记者全神贯注观察他的指法，手指纤细却劲力十足，节奏稳健速度变化级快，音准稳定轻松自如。 这是大师级别的演奏指法？ 平时在专业乐团都很难见到，好声音的一名选手竟有如此魄力？ 无法相信无法相信！ 这时，他才意识到还有重要的事情做，马上让摄像打开机器开始录制。 他们的动作很快引起了其他媒体的注意：“那是乐爱网的人吧？弹个吉他们也录？” “可能弹得好吧？” “弹得好吗？就算好也只是玩吉他，没什么吧？” 虽然有几家已经开始录制，但更多还是觉得这没什么，继续看着热闹。 江黎川这段吉他演奏只有一分钟，最后一个尾音结束，失音还未消退，他放下吉他又坐到架子鼓后面。 两支鼓棒飞快得打出一道光影，脚鼓配合节奏强劲，整个教室顿时进入了一个超燃的节拍中。 江黎川突然一只手甩起鼓棒，在手心不停旋转。 记者们都看傻了，边看、边摇头、边鼓掌。 一个绕鼓旋转后再次进入节拍中，那个记者想起来了： “这是十年前誉为最难的架子鼓曲《太阳之火》。” 他睁大眼睛惊叹道：“我以为国内除了鼓王没人再会，不想在这里见到……”愣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赶忙让摄像拍摄。 看着五六家媒体全部陷入震惊中，这劲头比刚才采访还足。 北新卫视的孙苗却不足为奇。 “玩吉他，打架子鼓“ ”玩得再好也是洋人的玩意，可惜现在的年轻人对民族乐器怎么就不感冒呢，这么多年见到的音乐人，也只有那一小部分坚守，悲哀……” 这声叹气还未吐出。 江黎川的架子鼓结束了，与此同时他拿起了一把唢呐。 “他什么意思？“ ”要吹唢呐？” 江黎川将唢呐芯含在嘴里，用嘴唇顶住气牌，双手按在唢呐杆的细孔上，只见他腮帮子鼓起，一曲百鸟朝凤开始了。 这首曲子节奏活跃，旋律优美，最神奇的是唢呐模仿各种鸟的叫声，惟妙惟肖。 整个乐曲由慢至快，由缓至急，吹出了百鸟之鸣，感觉置身大自然。 谁也没有想到，江黎川能将这首超难的曲子一气呵成吹出来，太精彩，太不简单了。 再然后他又展现了电子琴、贝斯等五六种乐器，记者们也在最后那几分钟才醒过味来，打开摄像机进行拍摄。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礼物，原来这就是他的才艺表演。 早知道演奏这么精彩，何必浪费那么多时间唠嗑，好多精彩的画面都没录上。 第一波拍摄的记者全都暗自得意，同样是记者懂音乐和不懂音还是有区别的，起码判断技能的好坏就比别人快一些。 江黎川演奏完最后一件乐器，脑门也开始冒汗，对他来讲这次算是把十八般兵器全展现了一遍。 这下所有媒体都满足了。 之前等待两小时的躁闷，只提一个问题的怒气，好像全部忘记。 最后拍下江黎川乐器演奏的几分钟，比什么花边八卦新闻强太多。 虽然挖掘明星隐私，演员八卦私流量更大，但一位初出茅庐的纯新人哪有那么多东西挖，就算挖出来也未必有人看。 倒不如来点真本事，标题都想好了：草根选手，除了拥有灵魂般的嗓音，对乐器的掌握也堪称大师级。脑子随便一想就会有好几个标题可以写。 不少记者已经计划好，后面几天一定再找机会好好挖掘一下这位宝藏男孩，说不定还有什么绝技没展现呢。 第五十八章：下一进程 送走记者，正好中午十二点半。 学生们在教室吃着钟叔家的盒饭，顾寒单独把苏杰、江黎川、白小芒、吴江、安子仁叫到饭店包房。 白小芒、吴江他们忙着点菜，苏杰看安子仁也来了还打趣的问：“我怎么称呼你？按理说你比我大，但你又是小顾的学生……” 安子仁拿着茶壶给顾寒倒了一杯，然后给苏杰也倒好，笑道：“只要是这培训班的人，咱就按辈分。这样，你叫我子仁，我叫你苏老师。今天你在记者面前讲的那两句，真不错，不知道以为您真是经纪人呢。” 苏杰大嘴一撇，不愿意的说：“什么叫真以为？我就是经纪人。” 顾寒喝着水没说话，听他怎么白活。 “想当年我在房产中介做经纪人的时候，两年做到金牌，全年成交上百套房子……” 所有人以为苏杰真做过经纪人，很认真的在听。出现房产中介几个字时，噗嗤全都笑了。人家这话说的也没错，房产中介也叫房产经纪人。 苏杰先猛夸了一顿江黎川，嗓音好，会写歌，还会那么多乐器。如果说这全是顾寒教得他绝对不信。 不过他也见识过顾寒弹钢琴，那也是出神入化堪称大师水平。 他对着顾寒仔细端倪：“今天所有计划全是你的安排，你怎么就知道记者会问那些问题？就一定觉得演奏乐器会获得媒体青睐？” 这不仅是苏杰的问题，同样是江黎川的疑问。 顾寒只是自顾自的喝水并没有直接说，他必须过滤一些内容才可以讲。 他思考过，不让江黎川接受采访肯定不行，但如果回答不好适得其反。 当时他的计划只是想等记者全部到齐，进行一次性采访，这样比较省时间，问得多反而容易出错。 他之前隐约记得系统技中有一项跟媒体相关，扫了几遍终于在最后一页，发现《媒体经典五十问》。 最关键他这个老师也没经验，不如找点资料复习复习。这套问题价格不高，只花了十积分，毕竟只是文字资料。 他将问题写出来，根据江黎川的情况调整修改了几条，然后让他背。 江黎川外表木讷内向，但脑瓜并不笨，几十个问题十分钟背得七七八八。所以在记者提问时，才能那么顺畅的回答。 尤其孙苗提的第一题，那堪称记者的杀手锏。 很多明星都吃过亏，唯独江黎川情商与智慧那一刻出奇的高，完美的解答了这个问题。 除了缺乏母爱那道题没有准备答案，江黎川纯凭着本性回答，其他问题基本在范围内。 苏杰的出现，顾寒才开始琢磨江黎川乐器演奏的事。 顾寒的想法也很简单。 将所有焦点集中在江黎川这个人身上，不如集中到他手里的乐器或者音乐上面。 顾寒这次算是尝试，他也摸不清记者是不是真的能够被震撼到，如果不起作用，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坏的影响，最多就是媒体觉得无聊。 从结果来看，这次尝试成功了。 起码一半以上的媒体被真正的音乐所打动，被江黎川的琴技所征服。 顾寒挑挑减减说了几个理由，至于江黎川那几个提问答案哪来的，顾寒理由更简单，昨晚在网上查的。 菜很快上齐，苏杰招呼大家碰杯开吃。 刚举起筷子，苏杰看到白小芒和江黎川，突然想到一件事。 “哎顾寒，我记得当时报名除了他们俩，还有一个小胖丫头呢？” 白小芒先乐了，吴江和安子仁也乐了，连江黎川也难得乐了。 苏杰更奇怪：“咋了？别乐了……说呀。” 顾寒的眼神尽显得意，胳膊搭在苏杰肩膀，轻声说： “喜欢看电影吗？” 苏杰没听明白：“喜欢呀？怎么了？” 又看了一眼顾寒那副欠打的表情。 “她去拍电影去了？” 顾寒笑着没说话，白小芒忙解释：“苏老师真聪明，希希前几天就进组了。” 苏杰依着椅子仰头感叹：“让我静静，别说话。”然后拿起啤酒干了一杯，两根手指揉着太阳穴。 突然坐直身体又问： “什么电影？哪个导演的戏？能不能演上女二号？如果能演女二号，哪怕女三号，对于那胖丫头都是极大的运气。” 这次换吴江说话： “苏老师，你还不知道吧？这次韩师姐演得电影，正是顾老师写的剧本，导演是林远山，也不是什么女二女三，是绝对的女一号。” “还有，男主角是白易晨。” 苏杰听完脑子直接晕掉。 缓了五分钟才痴痴得看着顾寒，抓住他的肩膀不停的摇晃： “你什么时候会写剧本了？还找的林远山？小胖丫头能演女一号？我怎么一点都不相信呢？” 顾寒知道苏杰一时无法接受，如果由他解释肯定不信。 最后解释的事交给了吴江、白小芒、安子仁，江黎川也时不时来一句。作为老师，只管坐着吃菜得意就好了。 有他们四人，几乎全方位的从彩排、首次见导演、导演亲自来培训班，谈条件，韩颜希秀演技，到最后定演员，一字不差，甚至把林远山和胡乐乐的心理活动都给讲了一遍。 这样反复进行了两次，苏杰才真的相信这是真的。 苏杰有些激动，掰着手指头说： “我总结一下。你先写剧本给韩颜希，由林远山导演这部戏。然后你又帮小川写歌，再去参加好声音，当晚入选。我总结的对吧？” 顾寒点点头：“没错。” 苏杰也点点头，一把拍在顾寒身上：“那我这个经纪人当定了。” …… 午饭很快结束，除了江黎川，其他学生照常去班里上课。 下午音乐班，只有顾寒、江黎川、苏杰。 “一直没问，老江对参加好声音什么反应？”顾寒问道。 “很高兴，很开心，昨晚喝了一瓶酒。直到我出门都没醒。” “老江这个人呀，不能喝还学人家老韩。” 顾寒嘴里埋怨，但很能理解。儿子上电视，也是一时高兴。 江黎川问道：“好声音导演说四周后pk赛，让我好好准备歌。我想抓紧时间，您看翻唱哪首比较好？” 顾寒满不在乎的说：“还早着呢，不急。咱们还有别的事要办。” “还有什么事？” 顾寒瞪着江黎川，没好气的说：“除了好声音，咱们还得参加乐队夏天。” “啊，真参加？我以为您是说着玩呢。” 苏杰也问：“三个问题。第一：时间上能不能来得及。第二：同一个选手能不能两档节目都参加。第三：全部参加，就要准备双倍的歌曲，工作量非常大。咱们不是专业音乐公司，根本做不到。” 江黎川点头同意苏杰的疑问，一起看向顾寒。 顾寒喝着茶水轻松自然，好像这些问题根本不存在。 “好吧，我来回答你们的问题。第一：两档节目相差一周，时间上可以错开。第二：两个节目同时参加没问题，这点我能解决。第三：音乐工作我来。” 苏杰眉头一皱，质问道：“除了第一个问题，后两个问题相当于没说。尤其第二个问题，你说怎么解决？” 苏杰人生最大的乐趣之一就是怼顾寒。遇到问题谁也不会轻易放过谁，绝对会刨根问到底，要么都不配死党这俩字。 顾寒本来想慢慢揭开面纱，被苏杰这家伙搞得一点神秘感都没有了。 “想知道怎么解决？“ 苏杰、江黎川齐点头。 ”跟我来吧，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第五十九章：组乐队 西小区街道长约一公里，几人从培训班下楼沿街边往东步行七八百米，在一栋旧商场后门拐弯转进。 苏杰和江黎川脸挂问号，不明白顾寒带他们去哪。 解决唱歌的问题到这来什么意思？ 顾寒既没解释也没停步，径直一栋楼里，朝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没有想象的阴暗，反而灯光明亮，不时还能看到有人进进出出。 “地下娱乐城？” 苏杰盯着刚出来的一个黄发青年低声道。 顾寒继续往里走，一分钟后停在一扇铁门前，朝苏杰和江黎川示意：“进来吧。” 说着双手推开铁门。 刚开一道缝隙，苏杰便听到里面传出躁动不安的声音。 “鼓声？贝斯……还有吉他声……” 江黎川惊喜得看了一眼顾寒，马上推门而入。 苏杰好似明白了什么，指着顾寒：“哦……你小子偷着干什么坏事了？” “你的思维是不是只有坏事？干坏事还能少了你吗？快进来吧。” 说着一把拉过苏杰。 当二人走进屋，江黎川已经站在里面，像木头杵在中间一动不动。 而对面，有四人手持乐器正疯狂的弹奏着。 看顾寒带人进来，手拿吉他的长发男人，才沉声道： “停。” 顾寒走到江黎川身边，对他说：“这几位认识吗？” 江黎川有些懵，他歪着脑袋琢磨半天：“有印象？但不记得长相了？” 其中一个留着莫西干发型的男人，板着臭脸怒吼道：“不记得我们？我可记得你，前几天吉他砸得还爽吗？” 说起砸吉他，这四人突然哈哈大笑。 江黎川恍然大悟一般，表情竟然有些惊恐，拉着顾寒就要跑：“老师，快走……” 刚跑两步，又感觉哪里不对，揪住顾寒问道：“老师，这……” 顾寒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四人面前，用手指着长发弹吉他那位：“他叫巴鲁，原乐队主唱，现任吉他手。” 巴鲁甩动着长发朝江黎川点点头。 顾寒又指着莫西干发型这位：“他叫梁鹏，以前是吉他手，吉他被砸后，现任键盘。” 梁鹏马上解释：“要说清楚，不是咱没钱买吉他，主要是键盘没人，我才艺又多，咱得服从领导安排不是，哪有需求就到哪去。” “就你贫气。” 说话的是鼓手，他头扎红布条，好似胖版的道明寺，举起鼓棒自己介绍：“ 我叫田原野，二十九岁，我们几个最年轻的。不过……很快我就成第二最年轻的了。” 最后，所有人将视线移到一位沉默大叔的身上。他留着短胡，看样子比江黎川还闷，在所有人注视下才低声说道： “我叫大风，贝斯手。” 介绍完毕，顾寒继续说：“以后，他们就是你的乐队了。” “我的乐队？” 江黎川脑子有些短路，根本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快速的回忆前几天……去酒吧砸了人家吉他，后来他和老师跑呀跑呀才难逃挨揍，怎么就成了自己的乐队？ 现在大脑不仅是短路，几乎空白。他祈求的看向顾寒，希望得到答案。 顾寒微笑不语看向巴鲁，巴鲁并没解释，而是从小冰箱里拿出几罐饮料分给大家。 最后一罐拿到江黎川面前：“怎么？我们做你的乐队，不愿意？” 江黎川看巴鲁满脸严肃，赶快解释：“不不不，你们都是专业乐手……” “那就是嫌我们老了？” “也不是…” 江黎川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对，他只能看向顾寒。 顾寒轻笑道：“好了巴鲁，别捉弄他了。” “我哪有？我只是很认真的跟我们主唱交流，对不对小川？” 说到这，巴鲁哈哈大笑起来。 巴鲁将饮料塞在江黎川手中，有些回味的说道： “前天晚上，顾老师找到我们，如果不是顾老师身手够快，可能脑袋先挨上十几个酒瓶。” 梁鹏一伸手打断道：“看你说的好像我们多混/蛋。小川别听他的，事情是这样的。” “那晚顾老师找我们谈乐队的事，之前多少有点小摩擦，动个手也很正常。但是……重点是但是。顾老师矫捷躲过我们的攻击，将三万块钱砸到了巴鲁的脸上，我们才停手。” “当然不是因为钱才停手，而是因为顾老师说了一句令我至今都很佩服的话。” “我记得顾老师是这么说的：这钱你能买一把新吉他，但你有没有想过一辈子在酒吧唱歌，还能唱多久？” 说到这，突然安静了。 梁鹏像回忆往事一样继续诉说： “听到这句话，我们哥四个顿时愣住了。“ ”说实话，不是没有人跟我们这样说过。在酒吧这么多年，真正想混到明星那个地步太难了。身边很多朋友劝我们，实在不行就干点别的。老大不小了，该结婚结婚，该要孩子要孩子，不丢人。“ ”类似的话经常充斥在我们耳边，但那晚……顾老师格外走心。我从来没听过这么真诚有人对我说？真的，从来没有人……” 梁鹏眼圈有些发红，巴鲁拍了拍他的后背，强打精神说道： “顾老师拿过我的吉他，当时给我来了一段。“ ”我说句内心最真的话，真的服了。小川那晚的无地自容我们不是没听到，他的吉他我们也不是没有看到，别看我们跟疯了似的追你们出去。不光是为了吉他，其实还想跟你们请教请教。” “顾老师说，他的重心在教学，所以希望我们和小川组一支乐队。我本来有些犹豫，毕竟我们年纪这么大，会不会耽误你？但又被他几句话说服了。” “我巴鲁三十七岁，玩了小半辈子音乐，没有服过别人。但在顾老师面前，所有缺陷尽在眼里，他几句话就把我多少年都没跨过去的技术难题攻克；一句话就把我嗓音的问题说得一清二楚；手指动了动，就让我学会了一段极难的演奏。” “顾老师说，如果你们组成这支乐队，第一：可以免费教我们更多音乐创作上的问题。第二：大家一起去实现音乐梦想。梦想面前，什么时候都可以出发。” “说好听点，咱是玩音乐的。其实咱狗屁不是，在酒吧里就是个卖唱的大喇叭。” “如果我再不答应，我就真成了混蛋。” 巴鲁的情绪尤为激动，他握住江黎川的手，语重心长的说： “答应我，一起在顾老师的领导下，将乐队做好，做成全世界最牛笔的乐队，好吗？” 江黎川看巴鲁脸都拧歪了，有点害怕，不过对方的真诚和刚才那一段诉说，确实感动了他。 又是顾老师。 默默付出了这么多。 他抓紧巴鲁的手，颤抖着声音说道：“好，做最牛笔的乐队。” “牛笔，牛笔！”梁鹏连声大叫。 田原野也敲着鼓棒表示赞同，大风在沉闷中看了一眼，露出难得一笑。 “还挺感人的。” 苏杰嘀咕了一句。他打进门就没说过话，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听到现在，把他都听得要哭。 他捶了顾寒一拳：“顾老师真伟大，偷偷摸摸做了这么多事，得表扬表扬。” 顾寒看到苏杰一拍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差点忘了介绍，这位是我的死党苏杰，以后是我培训班的合伙人。” “什么合伙人，我是经纪人。”苏杰反驳道。 “咱又不是娱乐公司哪来的纪经人？” “我就叫经纪人，这样显得特有面。” 顾寒拿他也是没办法，爱叫什么吧。他看向巴鲁问道： “乐队名字想好了吗？” 巴鲁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本，掀开一页仔细念道：“沧浪、大国王、黑飞鸟，或者叫老中轻？” 苏杰摇摇头：“不好听，太土了。我觉得乐队起名除了个性以外，一定要有含义。” 顾寒也挠头，他想了两天没什么头绪。梁鹏、原野、大风听到起名脑袋就发胀，躲到一边喝饮料装没事人。 “我想到一个。” 江黎川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叠的皱皱巴巴的纸壳，他小心的展开然后拿到顾寒面：“看看这个，我一直保留没扔。” “这不是之前培训班的宣传单吗？”顾寒疑问道。 “还是免费一个月的那版。”上面好几条标语还都是苏杰想的呢。 江黎川眼神闪烁的望着顾寒，又看向巴鲁几人，神情激动道： “我们来自辉煌艺术培训班，又是顾老师的学生，所以我觉得有个名字最合适。” “辉煌乐队。” 第六十章：辉煌乐队 。 乐队名字在那天正式成立了，这是以培训班命名的第一支乐队。从那天起江黎川无论是个人，还是与他的辉煌乐队，都将在这里开始。 两天前，顾寒银行帐上收到三十万的剧本稿费，那时他就决定拉巴鲁他们兄弟四人入队。 《花火》伴奏带是那天顾寒拉着巴鲁几人连夜录制，其中最惊艳的那段吉他演奏也确实是顾寒所弹。 论技术和天赋，巴鲁几人只能算一般，顾寒选择他们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那份在音乐上的坚持和热爱，给对方一个机会，也给小川一个成熟的班底。 那天大家说了很多话，直到很晚顾寒和苏杰回到培训班。 苏杰晚饭喝了不少酒，但仍不尽兴，路过超市又买了一打啤酒。 “还喝？你这一天比我还兴奋呢？“顾寒接过啤酒喝了一口。 苏杰扶在阳台栏杆上，遥望这片旧城区的夜景感慨万千：“你这一步走对了，不是吗？“ “对不对……不也得走嘛。“顾寒看向苏杰：”这次既然决定跟我一起干，就要说话算话，别再走了。“ “为什么要加个‘再’字？好像我说话不算数一样。” 苏杰转过身依着栏杆：我这个人做生意看似精明，混了这么多年，小钱不断大钱摸不着，知道为什么吗？ 顾寒喝着啤酒摇摇头。 “有次跟一位老大哥喝酒，他说了一句话，我觉得挺对。他说，你眼里缺少一股气。我就琢磨了，气？骨气？脾气？还是脚气？哈哈哈哈。” “直到今天见你第一眼，我终于明白了。” “哦？看到什么了？”顾寒趴在栏杆上斜视着苏杰，迷惑不解。 苏杰看向顾寒，轻轻吐出： “成就感。” “可能你还没有成功，可能你的事业才刚刚起步，但我从你的眼神看到了成就感。它还告诉我，你对未来非常期待和向往。” 顾寒疑惑的点了下头，心想这事他还不知道，就被人看出来了？ “而…最神奇的一点你知道是什么吗？”苏杰又抛出了一个疑问。 顾寒好奇得又摇摇头。 “我今天扮演经纪人的时候，心跳得很厉害你知道吗？江黎川好像我一手打造的艺人，包括看到巴鲁他们这些乐手，参与今天的所有事情，我都非常激动。 后来我总结，你知道这是什么？” “我的成就感出现了。” 夜风轻轻吹过，苏杰一口饮进啤酒，望着灯火阑珊的远方，露出迷人的微笑。 他这个状态顾寒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了，记得在孤儿院的垂杨柳下，荷花池塘的泥泞中，麻绳捆绑的秋千旁，有个少年经常诉说他的梦想。说的什么已经不记得了，但那时的状态和今天很像。 “有没有想过成立一家经纪公司？”苏杰看向顾寒。 “还不是时候，先把培训班做好吧，我想花更多时间在教学上。还有那么多学生，以后进入演艺圈或者音乐圈，起码能有碗饭吃。” “那些学生知道你这么有良心，睡觉都会笑醒的。” 顾寒拿出一份资料递给苏杰：“这是乐队夏天的报名资料，过些天你带他们去吧。小川的编曲我重新改了风格，这几天应该能排练好。” 这算是顾寒交给苏杰的第一份任务，拿到手里沉甸甸的，苏杰回答得很果决：“交给我放心吧。” …… 苏杰的住处在北新市的hc区，距离培训班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为了以后方便工作，他在附近找了套一居室。 本来想拉着顾寒来住，毕竟随着学生越来越多睡培训班会很不方便，却被他毅然决然的拒绝。说什么就喜欢睡醒抬脚就上课的感觉，理由好奇葩苏杰也拿他没办法。 上午十点，吴江拿着手机兴致勃勃的跑来。 “顾老师您看了吗？昨天采访江师兄的新闻报道了。” 平时根本不看娱乐新闻的顾寒，最近兴趣比谁都大，拿过手机逐一阅读。 一边看还一边念叨：“这些媒体还算有良心，你看这条【好声音选手背后的乐器江湖】，还附带了一段吉他和架子鼓演奏。” “还有这条【民族乐曲传承人，纵横好声音】，这条也不错【江黎川一个十八岁音乐人的故事】”顾寒昨晚还担心媒体报复会胡乱写，今天看过起码心放了一半。 “不过有几家媒体只围绕着江师兄耍大牌，提问苛刻没礼貌，培训班老师没素质写了好几篇新闻。”吴江有些担忧的找出来给顾寒看。 顾寒不以为然：“全说好的也不正常，起码那几家主流媒体如实报道就可以了。对了，那个北新娱乐的孙苗怎么报道的？” 当时就这位记者事最多，还挖坑让江黎川跳。关键她是卫视、网络、报纸三大渠道的栏目，如果报道负面信息肯定有影响。 吴江点了几下给顾寒看：“有了，老师您看。” “【灵魂歌者：江黎川】副标题：歌声背后延续的传统艺术。”顾寒发现这条新闻竟然上了头版头条，不仅网络上有文字和视频资料，纸制报刊也在娱乐首版刊登。 新闻的内容首先肯定了江黎川的声音，后面通过对那句和崔天齐的比较做了浓墨重彩，简直把他形容成了新一代歌手的模范代表。 最后通过那曲《百鸟朝凤》讲述对传统乐器的传承，对民族音乐的热爱。 吴江看完都不太好意思发表言论，因为写的无可挑剔。 “江师兄太幸福了，如果报纸上的人是我就好啦？” 顾寒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孙记者是好意，但太过完美会招来嫉妒……” “啊！”吴江紧张了，赶紧问：“那怎么办？” 不过顾寒嘿嘿一笑：“不招人嫉妒，怎么做我的学生。” “……” 吴江听完很疑惑，然后才一脸懂了似的，原来老师还是喜欢学生高调点…… 新闻看完，吴江又打开一个页面：“说完师兄的事，该说咱们班的事了。告诉您一个好消息，顾寒粉丝团成员已经突破1500人，培训班粉丝团也达到了800人，这中间肯定有很多重叠，暂且合计1700总人数，有这些粉丝在，那几百差评水军很快就能瓦解。” “通过昨天好声音的传播，咱们培训班的周边新闻也有不少。您的表演视频已经接近五十万播放量，虽然比好声音差很多，但这个量已经算是比较火的视频了。我估算用不了一周，起码能达到3000铁粉成员。” 吴江的汇报顾寒确实没想到，他问了句：“小川的粉丝团有多少人？” “江师兄他的粉丝团之前没有建，但是在网上，已经有网友给他建了很多民间粉丝团。我大概数了数，七七八八有十来个，具体数量不详，怎么也的有一两万人吧……” 吴江看顾寒表情不对，赶快解释：“江师兄音乐听众比较多，算不上铁粉。” 顾寒拍了好吴江的头，训斥道：“你老师有这么小气吗？以后你们个个都成了大明星，照你这样看我，我不得气死？那我培训自己算了。” 吴江摸着头也不知道说啥，只能跟着傻笑。 顾寒说：“以后粉丝团和视频宣传的事跟苏杰商量就行了，以后他负责，我还是好好给你们上课吧。” 听顾老师讲到上课，吴江翘首以待，眼睛里满是期待。 每每想起老师表演时，那认真投入的状态和精湛无比的演技，他浑身都觉得有劲。 顾寒盯着吴江问道：“去过剧组吗？” 吴江站得挺直，回答道：“从来没有，只在电视里见过。” “明天和白小芒，跟我去趟林远山的剧组，好几天没见胖丫头了，过去探探班。” 听到顾寒带他进剧组，还是林远山的剧组，还能见到韩师姐……说不定还能看到白易晨，他简直做梦一般，大脑格外兴奋。 可能太过兴奋，他浑身肌肉都在颤抖，立马敬了一个礼，高声喊道：“遵命。” 顾寒笑了，有时候他就喜欢看吴江身上这股子硬气劲，他拿起一本教案书翻了几页： “表演课讲到哪了……这样吧，今天教你们演哭戏。“ 然后指着吴江的脑袋说： ”尤其是你，今天的课一定看仔细。” 第六十一章：哭戏 “顾老师。” 顾寒正要回教室上课，新来的徐静怡甩着马尾辫颠颠跑来。 她细高的身段穿着牛仔裤白t恤，嘴唇涂着淡淡的口红，背着小手笑嘻嘻站到顾寒面前。 “找我什么事？”顾寒挑了下眉毛问道。 徐静怡抿着红唇，恩了几声才开始说：“今天音乐班又来了五个人，现在班里十二个人了，我想问……顾老师什么时候给我们上课。”说完朝顾寒嘿嘿了几声。 顾寒此刻又开心又烦躁。 以前没人的时候天天想着学生爆满，现在表演一班有二十八个人，音乐班两天不到十二个人。以前江黎川混在表演班上课，现在肯定不行喽。 音乐班虽然独立了出来，但他对音乐教学的理解并不深，哪怕他是金牌音乐人也不知道从哪入手？还是老规矩，理论自己看书，不能让这些学生觉得成名很容易，起码认识五线谱，会一两种乐器。 “上课着急了？” 顾寒对这位徐静怡印象比较深刻，笑道：“我看全班就你最精神，你们音乐班的班长是江黎川，不过他最近在排练，所以我打算副班长让你胜任，怎么样？” 徐静怡听到副班长几个字，半张着小嘴有些吃惊，痴痴看着顾寒：“我……行吗？” “平时说话挺利索的，结巴什么？就这么说定了，副班长你来胜任，一会找我拿几本音乐基础教材，你给同学们发发，让大家先看一周的书。” “啊？自己看书？您不讲课吗？”徐静怡还没弄明白副班长的职务，自习看书又不懂了。 顾寒插着兜笑眯眯说道：“江黎川也是这么学出来的，怎么不相信？” “江班长也是这么学出来的吗？” 顾寒好笑，小姑娘的脑瓜转得就是快，这么快就改口叫班长了。 顾寒回到卧室拿了十几本音乐基础教材和乐器简谱再次回到音乐班，让徐静怡给大家发一下，直到每人两册发完，顾寒才站到新来的学生面前： “你们一多半应该是冲着江黎川来的？” 顾寒目视学生，除了两名男生，其她十名全是女生，听顾寒这么说都不好意思笑了笑。 “其实什么目的都无所谓。你们是新来的学生，所以我重申一遍培训班的规矩。“ 听到老师说规矩，学生立马坐直认真听讲。 ”我对学生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热爱你所学习的专业。哪怕你未来不能从事音乐相关的工作，但也请你在这个期间，付出你所有的努力。” 徐静怡作为副班长很会把握节奏，这个时间点顾寒刚讲完停顿，她把马上带头鼓掌。 掌声结束后，顾寒又说： “你们要明白，无论你是做一名演奏家，音乐制作人，还是歌手，音乐基础都是非常重要的。“顾寒说着拿起桌上两本书。 ”我想，你们大多是想学唱歌？所以你们更要明白，不是卡拉ok唱得好就能当歌手。也许以前那个流行音乐刚刚诞生的时代可以不要求，但现在绝对不行。连哆来米发嗖啦西都不懂，就不要谈做什么歌手。” “我的话就这么多，好好看书一周后小考核。”说完顾寒转身离开教室。 看顾寒脚步声越来越远，班里的学生才开始议论。 “这位老师感觉好严厉的样子？” “不就是培训别人怎么唱歌吗？好拽的哟。” “如果不是看江黎川在这里上过学，我才不会来呢。” “顾老师的好年轻，听说那首花火是他制作的。” “这两本教材好普通，才三十几块钱，我们交了那么多学费不会就这么糊弄我们吧？” “你们有完没完！” 徐静怡发话了。 她拍着桌子站起来，一副大姐的模样。班里十二名学生有一半多是他们唱歌群的，而且在群里的地位，徐静怡还挺高，所以她一说话立马没人吭声。 “江黎川唱的那么好，人家亲口说是顾老师一手栽培，这还能有假吗？“ ”虽然我也没见过顾老师唱歌和演奏，但是你们瞧瞧表演班那群人，他们可是把顾老师当偶像崇拜。说不定顾老师音乐上的造诣特别高呢？反正我现在是副班长，你们必须听话，要不……以后就别在群里混了。” 徐静怡说的振振有词，而且不偏不向，既然大家来了就该听老师的安排。 再加上她在群里的地位相当高，对于这些同学，在群里混可比在培训班上课重要多了。徐静怡的话还真管用，起码很多人不再胡乱议论，刚刚升任副班长，哪能这点事都管不了。 音乐班发生的事顾寒根本不知道，他转身进了表演一班。 表演一班在白小芒和吴江的管理下，课堂秩序尤为肃静，可能知道顾寒来上课，连讲台上的桌子椅子都擦得锃亮。 顾寒没有直接上台，而是在班里转了一圈，这种感觉对于学生特别奇怪。 想起上小学中学，老师突然走到教室后面，作为学生那种恐惧感特别强烈，好像什么小动作都被老师一眼望穿。 不知顾寒是不是故意的，在教室后面待了足有一分钟才走回讲台。 也不知道怕什么，反正就是恐惧。 “知道我为什么到你们身后？” 同学们相互摇头，难道不是为了吓唬我们吗？可这话又不敢说，全都不做声。 顾寒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一个字： “哭。” “这个字不难理解。尤其在表演中，能做到让观众哭的表演很多。人嘛，就是情感动物，心痛、感动、悲伤，激动都有可能落泪。“ ”归纳到一起，都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那就是共鸣。很多感动到你哭的事情都是你心里的认知，符合你世界的感情向往，才会令你在那个时刻有共鸣，才会落泪。“ ”我记得有位著名的戏剧导演说过，他觉得最高级让你落泪的方式，就是当你要哭的时候，却转过了头。“ ”仅仅看着他那颤抖的后脑勺，稀少的花白头发，低沉的抽泣声，你就完全感受到了对方的苦楚，那时你就被感动了。” “这很好理解，笑会传染，哭也是一样。如果你看不到别人哭，而感动落泪就是高级的。” 同学们边听边点头，之前以为顾老师是彻底的演技派，从来不讲这些虚头巴脑的理论，没想到讲起来还挺渊博。 “但是。” 顾寒说完就坐下看着学生。 作为他的学生，学生们已经在近期的几堂课中深刻的体会到顾老师卖起关子那真是一套一套的，每每关键时刻都会收住不讲，让你绝对猜不到他要干什么。 不过这次顾寒只沉默了几秒又继续讲： “我要讲的哭戏，与大师的高级哭戏完全相反。要哭，就要在你面前痛哭流涕，而你却感受不到一丁点低级，反而更朴实更能感动人。” 顾寒点名吴江：“说说最打动你的哭戏，说出一段分享分享。” 第六十二章：男儿有泪不轻弹 吴江号称电影小仓库，在他十八年的生命长河中看过了近七百部电影，六百多集电视剧。对很多影片的剧情，台词，片段储备非常惊人，他也经常拿这一点作为不完成作业的托词，说自己只喜欢看电影，但就是演不好。 顾寒头一个点名，吴江想都没想张口就来： “报告老师，我记忆最深刻的是《亲爱的》里面黄老师那段对孩子的爱，苦苦追寻三年，到头来儿子已经不认识他了。我看一次哭一次。哭一次再看一次，反复经常好几遍。” “好剧确实可以多看几遍，但你这是有病。” 学生们被逗得笑声一片，吴江不好意思的捂了捂脸。 顾寒对这部戏印象很深，不住点头：“影帝的功底不是吹出来的，黄老师我也很喜欢。你坐下，白小芒，你说说。” 白小芒似乎摸清了顾寒讲课的路子，先是问一圈，然后他再说出一个特惊艳的片段，让你震撼之余又无比佩服。 所以这次一听到哭戏，她脑袋里早早就开始转动，顾寒一点她，她站起就说。 “我最喜欢的还是《喜剧之王》，柳飘飘在出租车上那段哭戏，哭得歇斯底里。上次我跟希希谈论这段电影时，我们俩说着说着还哭了呢。” 白小芒嘟着小嘴泪花就在眼眶里打转，此时只要有人说一句这戏里的台词，肯定泪崩。 “星爷的电影迄今无人能敌，他很特别，也很细腻。” 顾寒站了起来，在讲台上来回踱步继续说着：“感人至深的优秀作品很多，也许你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段这样的画面或表演。” “不过……” 听到不过，学生们很自然的会心一笑，这是预示着，顾老师开始说他的理论和演戏技巧了。 这也是每堂表演课最重要的时刻。知道顾寒这个习惯的学生，立马全神贯注，有的拿出小本本，有的偷着打开手机点开录像模式，等待接下来最精彩的语录或者表演。 顾寒双手支撑着桌子，淡淡说道： “黄老师饰演的田文军，以父之名追寻孩子，哭？应该哭，应该难受。“ ”柳飘飘被尹天仇那句我养你感动了，作为出来卖笑的女人，有一个男人这样对她说，哭？应该哭，必须哭，感动嘛。” “但是，接下来我说的，似乎在他的人物性格中，包括影片的题材中，是不应该哭的。所以，今天我给大家讲的哭戏片段，也是大家非常熟悉的电视剧《士兵突击》” 曾经有一段时间都市爱情电视剧风靡好了多年，好像没有男女搞对象，电视剧就没有人看。 但就在那一年，有一部电视剧格调非常迥异。在无任何宣传、没有任何明星、没有一个女主的情况下，打败了数十部电视剧，能成为当年的收视冠军，并且获得了观众最喜爱的军旅成长题材电视剧。 它就是《士兵突击》。 当顾寒说出这部神剧的名字时，哪怕这些年纪很小的学生，都有很深的印象。剧中那个傻乎乎的许三多，印象最为深刻。 不过，这部剧是特别男人的部队戏，哪里有什么哭戏？ “老师，这么爷们的戏更多体现的是坚忍不拔，永不言败的奋斗理念。哭戏？好像没有吧？再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用在这些军人身上再合适不过了。”吴江以电影小仓库的资格保证，他的话绝对不会错。 “有没有哭戏，过会你们就知道了。” 顾寒不着急解释，而是掏出那部旧手机。也许是手机按键有点卡顿，他反复点着什么，直到过了五分钟才停下。 他将椅背对着学生，不急不躁的坐下，身体有些倾斜还翘着二郎腿，双手缓慢的搭在腿上。 “这是干嘛呀？看手机背台词吗？” 有的同学不明白，小声问着。 “老师不说谁知道呢，不过看这样子好像个讲述者。” “那为啥要背对着咱们？” “我说了我不知道，别出声，被老师听到挨骂我可不管。” 顾寒的举动让学生们摸不着头脑，但学生们很听话没人敢问。 过了几秒后，顾寒好似长出一口气，轻点了下手机放在讲台上，嘴里慢慢发出声音。 “史今要退役了。” 一股低沉磁性的声音从顾寒嘴里发出。 学生们有些惊呼顾老师的声音质感这么强，好像那种历史记录片的旁白，声音厚重低沉，只是短短几个字就有种沧桑感，时代感。 如果仔细去听就会发现，顾寒是用纯嗓音说出的话，没有任何话筒和音箱的效果。肉嗓说出了音箱级别的声音，简直不敢相信。 几个字轻轻吐出，一段音乐随即从手机里也慢慢传出。 “这是什么声音？“ ”好有气势，这节奏好强，这是什么背景音乐？” “好像是国外的那首《征服天堂》。” “这首曲子可是史诗般的乐曲。” “士兵突击？史今？我想到是哪个片段了……” “老师已经说了，再想不到不就傻了嘛，听……” 顾寒依然是背对着学生，他的喉咙好像一台音箱，再次发出那迷人之音。 “他是许三多的班长，更是钢七连最优秀的兵。“ “他是拖油瓶许三多的老师，更是从不放弃别人，甘愿牺牲自己的兄长。” “有人说，他的退役是许三多造成的……“ “这种声音很多，但只有史今知道。 一个十年老兵的心理到底经历了什么。“ “退役的前一天，高诚问：有什么要求？“ “史今说：我想再看看奋斗了十年的这片土地，和从来没有见过的古城天门。“ 顾寒的声音，激昂的音乐，这两种声音混在一个轨道里，没有画面，但却能体会到那部电视剧里每个鲜活的形象。 “原片段里好像没有这么演过吧？“白小芒攥着小拳头激动的跟着使劲，好像她就在部队参军。 “确实没有……这就是顾老师的厉害之处。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处理吗？“吴江卖起了关子。 “为了烘托气氛？“白小芒说。 “小声点，你只说对了一半，剩下的继续听老师讲。“ “切！听老师讲用得着你说呀。“ 顾寒的老牌手机似乎在功放效果上很不错，虽然很旧，但音量确实够大。两股声音融合，对立，抽离，又能听出层次感。 随着音乐越来越激昂，顾寒转过了身。 他开始面对学生，但在那一刻，他的相貌气质全都变了。 知道史今的长相吗？ 并不帅气的一张脸，眼睛也不大。 但永远在最后艰难的时候，他都在用自己的精神鼓舞着对方。 那是一种军人坚毅的表情。 顾寒好似就坐在汽车里向外瞭望，一路上从山到水，再到盼望已久的古城天门。 他好像看到了天门，宏伟的建筑在夜灯中更显气势恢弘。虽然以前看过电视，看过照片，但还是被震撼到了。 顾寒就像一个刚刚进城没有见过世面的小伙子，东看看，西看看，哪里都好，哪里都新奇。 他笑了。 他笑得很灿烂。 可是他的脸在抽搐，能感觉他全力在控制情绪，不时用手揉搓脸上的肌肉，以保持自然的状态。 十年了。 所有汗水和理想全撒在了这片土地上。 他难过的不是退役。 而是不舍。 当音乐演奏到最凝重悲壮的时候。 他终于绷不住了。 他并不是在哭，他只是不想放弃。 顾寒的脸几乎变型，连平时并不怎么突出地牙齿都在这一刻彰显功力，因为他哭得是那么的痛，那么歇斯底里。 这里面包含的情感太多，不只是有七连，也不只是因为许三多。 作为一个老兵，他会感慨万千唏嘘不已。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爷们，在离开部队的时候，是对部队的怀念。 在宣读退役命令时，他心在流泪。 当站到军旗面前敬礼的时候，神圣感和使命感依然会让他触动。 他永远都记得钢七连那无坚不摧的精神，它能迅速扎根植入每一个人的灵魂和骨髓。使你踏进这个门槛，就必须学会成为，并很快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永远记住那句话： 不抛弃，不放弃。 顾寒完全进入到了那个人物，在他的眼里看到的是天门，但在他心里那群被他经常教诲批评处罚的队员，才是他最不想离开的。 整整两分钟，没有一句台词。 第六十三章：只是未到伤心处 整整两分钟，没有一句台词。 只有那段背景乐曲，只有一个哭泣的男人，史今的经典形象就这样出现了。 而顾寒的创作又与原著不同，它将旁白和人物做了重要的分离，而音乐则是穿透整个剧情的针线，这样一分一离的演技，哪怕是当今的影帝都很难驾驭。 音乐结束了，顾寒又转过身，再次背对学生。 他那浑厚迷人的声音再次出现。 “史今用手指顶了顶脑壳，然后舒缓的看向窗外。他心里清楚，就算没有许三多，他还是要离开。“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顾寒轻轻闭上眼睛，仿佛做着角色最后的人物抽离。 有些人说悲剧比喜剧简单。顾寒并不这么认为，两者并不是对立或平等的，他们是相融的。 谁比谁难都不一定，最终还是要看演员本身，剧本本身。 刚才那一大段哭戏不亚于之前小马哥的激愤，好的演员必须做到随时抽离，随时进入。起码顾寒现在认为，他还算是一个合格的演员。 顾寒的情绪平静了，面部表情也恢复之前老师的气质，反而台下的学生全都不说话了。 这次他们没有鼓掌，不知道是不是完全沉浸在剧情当中，还是被每一处的情绪所感染无法自拔。 台下每个人都揉着眼，哪怕刚硬的吴江，老龙套安子仁都被这段戏搞的眼圈湿润好几次。 顾老师的演技真的太爆，他没有直接表演这段情节，也不是告诉你什么是哭戏，而是用旁白的方式，先将这段戏的背景介绍了一下。 这样简单几句话，哪怕没有看过士兵突击的学生都能明白，当时史今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老师每次教学表演好像亲眼看到原著表演一样，像今天的表演，感觉比原著还要有层次和丰满。“ “那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太绝了！怎么想到得这句话？我前面一直忍着，觉得大男人哭什么哭，可是这一句就受不了了。” “我数了一下，老师一共哭了七次，每一次的起伏和节奏都不一样。好像跟背影音乐有关？“ “终于知道老师为啥平时不上课了，太消耗身体了。换成我一周最多上两节课就算多得。“ “我晚上回去一定重温下这部电视剧，尤其这个片段，我倒要看看是史今厉害，还是顾老师厉害。“ “我听说演史今的这位张老师，刚刚拿了影帝，是位实力派的演员。“ “其实我更好奇老师说的最后一句，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顶住脑袋？还要说出一句，哪怕没有许三多，他还是会离开？“ “突然成了悬疑剧？史今离开还有别的理由？电视里没说呀？“ 每次表演结束，台下必然会讨论一番，顾寒也习惯了。 最后那一句史今的旁白，顾寒也做了一个解释： “如果整部剧你多看几遍，便会明白史今的离开其实……和你想的并不一样。至于是什么，自己看剧去吧。“ 本来吴江都竖着耳朵，听听这个悬疑剧的结尾到底是什么，顾老师反而不说，老师也越来越调皮了。 “这段表演重点不是我前面的旁白，也不是气势恢宏的背景音乐，是故事中人物在那种情景中的情绪表达。哭只是手段之一，哭出真实，哭出感动，哭出层次，哭出气魄，才算是合格的哭戏。“ 学生们点着头，无论哪种手段，只要足够用心，只要打动观众，就绝对会树立口碑。只可惜老师不是想去演戏，如果出演任何一部电影，绝对能够拿影帝。 学生的期盼不无道理，其实连顾寒自己本身也都有这种想法，唉，只能在班里表演表演过过瘾喽。 “表演不是白看的。“顾寒说道。 学生们小声议论，好像上次顾老师也是这么说的吧？ 顾寒和平常一样，边翻书边说话：”给大家留个作业，每人练一段哭戏。要认真，如果做不到情至深处落下泪，就算不合格。还有前几天的台词训练一并考核。“ 听到作业二字其实所有人都蔫了，听到考核二字基本上就开始心跳发慌，谁都不敢抬头看顾寒。 学生不敢抬头，顾寒还专门挑了一位：“吴江，站起来。“ 吴江噌得一下站起：“老师，作业考核我都记下了，保证完成。“ “气势很足嘛，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这种性格太豪迈太刚硬，演不了感情的戏？这是你说的吧。“顾寒斜望着对方。 吴江嘿嘿笑着挠了挠头：“我不太记得了……“ 顾寒指着吴江：“你不记得，我记得。刚才我那段表演很形象的把硬汉的感情戏，还是哭戏表演给你看了，根据你的眼圈红的程度，说明感动到了你。“ 吴江偷看了一眼顾寒，发现老师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瞄了眼赶快低头。 “给你的要求也不难，考核时不仅要自己落泪，最少让十位同学感动到落泪。“ 吴江吓得立马回应：“不行不行，让我讲个笑话逗大家乐还行，我哪会演哭戏，还把大家弄哭，我真没有顾老师您的演技。“ “就这么定了，如果考核不通过，就罚你……一周别来上课。“说着顾寒也不等吴江同不同意，推门而出。 全班二十多人，吴江被同学们看得脸都烧得慌。 有不少同学都在笑他，平时就他嗓门大，还说没当兵都委屈他了，今天顾老师演了一段军人哭戏，特意指定他演，平时说话挺有派头，怎么到表演就没劲了。 白小芒还小声问道：“顾老师不是说明天还带你和我去剧组吗？应该不会因为你考核不通过，就不让你上课。“ 吴江黑着脸，有点担心：“怎么说呢？平时顾老师有说有笑，但在课堂上从来都很严厉，我怕我演不出来……“ “你再演不出来，还能比我差？“ 白小芒指着自己说：”你就别发愁了，下午好好把上次台词训练复习复习，可以找安子仁帮着你一块练练，应该没问题。“ “小安子？“吴江摇摇头：”看着平时听我的话，但你想呀，他比我大十七岁，能真心教我吗？“ “不会吧？安子仁平时挺守规矩的，毕竟是老龙套。那算了，明天见完希希再说。“ “也只能这样了。“ 吴江的对考核的担心，主要是自身表演的缺陷，如果演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他绝对能够胜任，本色出演都没问题。 可顾老师偏偏让他演反差比较大的角色，真的是好难。 忐忑的度过了一晚，直到第二天来到林远山的剧组。 吴江才明白，顾老师的用意有多深远。 第六十四章：探班遇阻 林远山已经结束长临山的拍摄工作，全剧组前天杀青。这部《黑雨山》将作为贺岁大片年底上映，所以影片后期的剪辑和制作非常繁重，大概忙不完就要拍《瘦身男女》。 对于这种级别的大导演，两部电影连轴转的情况并不多见，为了下一部剧的质量保障光在剧本打磨上就要花费数月之久。不过顾寒的剧本几乎完美，导演组只要把分镜画好，演员和场景安排好，待男女主角增肥后，随时可以开机。 这次探班并不是去长临山，而是林远山的工作室和摄影棚。两座艺术气息很浓的小楼很气派，平时是用来剪片子和创作用的。 与工作室相隔一条街有座星光园，里面有几十个大型摄影棚，每个棚都有几千平米。瘦身男女是都市片，不过为了拍摄安全和光线问题，还是需要现搭场景。 韩颜希平时训练和增肥的地方，就在星光园的俱乐部里。这里基本被林远山租下，并请了保安严格把守，韩颜希倒无所谓，不怕被媒体曝光。可白易晨是影帝，之前六块腹肌的型男突然变成肥佬，被提前爆出去不仅影响电影神秘度，还影响他个人的一些代言和广告。 虽然这部剧只投资两千多万，但白易晨并没开高价，林远山看得出来宁愿牺牲身材也要接下这个角色，只说明一个问题，剧本好。 所以顾寒了解这些基本信息后，先是给韩颜希打了一个电话，那个小丫头听说顾寒要来，激动得跳了起来。 挂断电话，顾觉得有必要通知一下胡乐乐。林远山就算了，大导演肯定忙，他也没对方的手机。 胡乐乐就不一样了，他们是同龄人，而且合同后期全是人家办理的，总不能收到钱就不搭理人家。听说林远山还给她挂了一个副监制的头衔，这就足以说明林导对她的器重。 这次不用长途跋涉到郊区，但星光园也不在市中心，三个人坐公交车堵堵停停一个半小时才到。 “这就是拍电影，拍电视剧的地方？好大呀，好大的仓库，老师老师，为什么全是仓库，不是有很多街道古代建筑吗？”白小芒又好奇又失望。 吴江解释道：“白师姐可能比较淑女，不经常出门。其实那些古代建筑都是在影视城拍的。咱们北新市没有影视城，就这一家星光园已经很不错了。” “你不是说你从来也没去过剧组吗？说得好像什么都知道是的。”白小芒白了吴江一眼。 “这里确实没有影视城，不过这些仓库里却别有洞天。” 片场是多么熟悉的地方啊，这只是北新市，如果去横店那才叫真大到你无法想象。 顾寒笑着朝大门口走去。 “师傅，我们去探班，请帮我们开下门。” 顾寒自打做了老师，身上便多了一份书生气质，平时说起话来温文尔雅。 看门的两个保安，一个看手机，另一个拿着小本走出来，上下打量顾寒几人。 也许是顾寒他们太年轻，保安不以为然，表情很严肃： “有证件吗？” “探班还要什么证件？” 吴江吃惊道。 在他眼里探班谁都可以去。经常看电视谁谁去探班，有家属探班，好友探班，媒体探班，也有粉丝去探班，没听说过还要证件。 保安听吴江这么大嗓门满脸不痛快，呵斥道：“嚷嚷什么？这是星光园，拍电视剧拍电影的地方，如果不是剧组的人或者记者，是不能随便进去的。谁都可以去，这不就是成了小区的公园？那还怎么拍戏？” 保安又凶又横，但人家说的好像是那么回事，他看向顾寒老师怎么办。 顾寒直接说：“我要去林远山的剧组，我是编剧。” 听到顾寒是编剧，保安噗嗤笑了起来：“编？使劲编？很多粉丝都用这招，没有证件是不能进的，你们还是回去吧。想看明星，回家看电视去。”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刺耳，吴江瞪大眼睛就要上前理论，顾寒拦下又说：“我找韩颜希，她是这部剧的女主，我们不去剧组，去俱乐部就行。” 保安听到韩颜希几个字，眉头还真皱了皱，这名字听着不像普通人。但仔细想了半天也没听说过哪个女明星叫韩颜希，他转头又一想，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肯定又在哄骗自己。 “没有这个人，你们快走吧，堵着门口影响其他工作人员进出。”说着保安伸手让顾寒他们赶快离开。 顾寒心想不该提希希，韩颜希是新人，别说保安不认识她，可能连剧组的人都不认识她。 他想了想给胡乐乐拨去了电话。 响了十几声没人接。 又打了两次还是没人接。 “这个胡乐乐昨天说亲自接待他，怎么打电话都不接？” 顾寒还要再打，这次保安不干了。 “你们是不是小报记者？还是粉丝？” 之前那个玩手机的男人出来了，他比之前那个高一头，甚至比顾寒和吴江都高出半头。 “听不懂人话是吗？愿意看明星，退到大门五十米以外，那个我管不着。但你在我眼前晃悠就不行。”这位高大保安边说边走出来。 吴江心里闪动了一丝，以他的体力如果跟保安干起来可能占不到半点便宜。他看向顾寒，竟然纹丝不动，眼皮都不眨。 老师都不怕，我吴江也不是孬种，顿时自信满满，站在顾寒身后同样纹丝不动。 白小芒早就躲到两人身后，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的人，眨着大眼睛还有些害怕。 顾寒盯着高大的保安，摇了遥头：“你是保安，有职责所在我不为难你。剧组探班的规矩我也知道些。这样，你打个内部电话问问林远山剧组的胡乐乐，她会跟你说清楚的。” 顾寒是龙套出身，几乎所有底层人员的生活和苦都吃过，从来也不会瞧不起任何人。所以他忍住脾气，有什么话好好说。 “你以为你是谁，让我打电话就打电话？你们不是不走吗？我现在就派人赶你们出去……”说着拿起对讲机大声呼叫。 只是这句话没说完，便听到远处一个头发细卷，脸色黝黑的中年大叔走来，边溜达还边喊： “吵吵什么呢？” 听到对方的声音，保安那张拧巴脸上瞬间扬起春天般的微笑。 “这不是春生哥吗？您这剧务大主任这么忙，有什么事交给老弟去办就行啦。这是上哪……” 保安完全换了一副面孔，吴江和白小芒看了惊讶不已，演技太精湛了，不当演员都可惜。 来人正是顾寒上次送礼见林山的群头春生哥。 顾寒已经看到他，不过并没有说话。 春生往门外瞅了瞅正好看到顾寒，那张黝黑的脸上明显红润了几分。 春生几乎是飞奔而去，这才发现还有门挡着。 他瞪了一眼保安训斥道：“快开门，怎么把顾先生关在外面？” 第六十五章：红色跑车 保安有些傻眼，顾先生？ 不就三个孩子吗？ 哪个是顾先生？ 他重新打量了一番，也只有顾寒的气质略显成熟，难道他是顾先生？ 保安边琢磨边开门，他从事保安多年眼力一向不错，这个年轻人怎么看也不可能被叫做先生？ 对方可是林远山剧组的剧务主任，平时管理着剧组诸多事务，没少跟他们打交道。再加上人家剧组有钱，平时这位春生哥随手就是几条香烟给兄弟们，所以园区的保安对春生非常熟悉，对他说的话非常重视。 保安也不敢多问，既然人家说是先生，就暂且是先生吧。 很茫然的打开门，然后退到旁边，硬挤出几道褶子笑嘻嘻对着顾寒他们说：“几位不好意思，我这几天视力不好，没认清各位，多多原谅多原谅。” 保安外表凶悍，但心里不傻。 如果不是剧组的人，保安有权力拒绝外人入内。但还有一条，如果是剧组的重要人物，由于保安的疏忽耽误了，这个责任必定落到他头上。 星光园出入的不是大老板，就是明星大腕，一部电影少则几百万投资，多则几千万几亿都有，摄影棚的费用是非常昂贵的。 就拿林远山这部剧来讲，租金就三百多万。听说前几部大制作，光搭景就花了几千万。 无论是几百万，还是几千万，如果因为一个保安造成拍摄期间出现任何问题，这个损失园区必然要承担。第一个被处罚的对象肯定就是他。 所以春生以那么低的姿态迎接几位年轻人的时候，真说不准是哪个老板的太子爷，或者是哪个明星的子女，无论是谁都惹不起。 保安虽然迷惑，但一分一秒也不敢耽搁。 顾寒看到春生其实挺奇怪，他一个群众演员的头头，怎么几天功夫就成了新剧组的剧务，还是主任。 这个职务看似很杂很乱，但涉及到的部门很多，牵扯到的利益也很多，所以是个油水很肥，权力很大的职位。 尤其春生对自己的态度，把自己称为顾先生，而不是小顾，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编剧的事情，春生知道了。 在保安门前有些话不方便说，但离开时顾寒还是对那个保安说了一句：“没有证件确实不能进门，这是规定我能理解。但是态度需要你再好一些，如果你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别人朝你大呼小叫，你什么感受？” 顾寒的话好像某部电影的台词，有起伏有节奏，那两个保安听后竟然满脸愁楚，好似真的干了一件让自己丢脸的事情。 看对方苦着脸，顾寒觉得对方应该是意识到了。 顾寒对春生说：“几日不见，春生哥已经是剧务主任恭喜恭喜。” 顾寒还是老样子笑呵呵，可是春生的态度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他想去握顾寒的手，又觉得唐突，双手也不知道往哪放，脸上挤满笑容。 “别别别叫春生哥，叫我小生就好。顾先生抬爱，我这算什么主任，还不是给林导打工嘛，还有……沾了顾老弟…是顾先生的光，才有机会过来混碗饭吃。” 春生心里明白他这个剧务主任是怎么当上的。上次顾寒送完剧本他提心吊胆，就怕连累到自己身上。可是仅过两天，就听说林远山签了一个新剧本，还是亲自上门洽谈。 他路子多，托人去打听，终于打听到签约剧本的正是顾寒。他当时就晕了，乖乖，龙套小子转身变成了大编剧，这可比做演员轻松多了，动动笔杆子钱就来了。 关键这是林远山导的戏。 他主动找到林远山并一五一十把上次怎么帮助顾寒送剧本的事说清楚。 本来这些事林远山是不屑一顾的，但听到他与顾寒还有些交情，而且新剧组用人，就随便让他做了一名剧务主任。 因为制作人和导演这次全是林远山一人，剧务的事平时也是由他管，但时间很紧，所以由胡乐乐负责副监制的工作，剧务的事也一并交与她处理。 昨天顾寒约好胡乐乐，但早上胡乐乐有急事去开会，而且开会中是不能开手机的，所以她去之前就安排春生迎接一下顾寒。 以上就是事情全部经过，春生知道坐上剧务主任，全是沾顾寒的光，他也想感谢感谢，只是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建组搭影棚非常繁忙，也没抽开时间，直到今天胡乐乐跟春生说顾寒要来。 当然这些事，春生是不可能说得很细致，但两人心知肚明。 “还是叫春生哥比较舒服，你就叫我顾寒，顾老弟都行。我虽然是这部剧本的编剧，但也只是个普通编剧，普通的培训老师，你没必要这么奉承我。”顾寒说的很直接，都是泥腿子混出来的，就不要搞虚头八脑的这套了。 事是这么回事，但春生知道，只要人家一句话，他这主任随时可能换人。哪怕顾寒还是那么客气，他心里必须有原则，该奉承就还得奉承。 “这哪行，顾先生是贵客，我必须接待好。”春生笑得很喜庆，对吴江和白小芒也非常尊重。 “叫我顾寒吧，先生二字我觉得有点严重了。” 看顾寒态度有些认真，他也不再坚持：“行，那就叫顾寒。” “对了春生哥…” “叫小生子就行了。” 顾寒真受不了：“听你的听我的？” “听…你的。” “那就叫春生吧，真是的。”顾寒没办法，又问：“胡乐乐呢，她说过来接我也没见个人影？” “胡监制开会去了，要晚些过来，所以让我在这迎接您。” 顾寒点点头：“韩颜希呢？在俱乐部吗？” “您是说韩小姐？在在在，听说她是您的高徒？” 顾寒瞪了春生一眼：“上次你不是见过吗？还嘲笑她……” 这句话没说完，春生连声道歉：“我这狗眼哪会看个人呀。其实我当时没说心理话，我就觉得韩小姐有股气质与众不同，特别有明星相，想不到几天后还能在林导的剧组相见，真是有缘分。” 顾寒心想这话变的真快。上次还说人家160斤胖？还说剧组里的模特一堆一堆的，她演女角是笑话？转过天就不认帐了，这世道就是这么现实。 “那咱们过去吧，小丫头说不定等急了。” 春生步行过来，所以几人到俱乐部也得十分钟。春生说让他们等着，他去叫车，顾寒说算了，多溜达溜达对身体好，这才一起往俱乐部方向走去。 快到俱乐部的时候，一辆红色的跑车从他们身边穿过。 白小芒一眼就认出了车的品牌：“这是马沙拉地吧？” “还是限量版红色款，三百万一辆。”吴江羡慕的望着。 顾寒不懂这些，只问了一句：“这是谁来了？” 春生看了看才说：“这好像是范文姗的车。” 第六十六章：这是我学生 俱乐部是星光园里最有特点的建筑，巨大椭圆形罩子像半颗恐龙蛋化石半埋在土中，尤其到了晚上亮起裂纹的灯光，好似有恐龙即将破壳而出的感觉。 俱乐部设施非常齐全，除了五星级的客房，还有健身室，游泳池，饭店，包括专门为演员建造的训练场地。林远山也算大手笔，租下整个俱乐部，这部分费用就将近两百多万。 春生好像这里的管家，一路介绍就没停过嘴。 白小芒拉住顾寒指着门口：“那是不是希希？” 顾寒打眼看去有点迟疑，他眨了眨眼，不可思议的道：“这才几天呢……胖那么多？” 韩颜希在门口朝这边挥手，可能太过激动，直接跳下台阶跑了过来。她几乎扑到顾寒怀里，还差半尺的距离终于刹住车。 “顾老师，你终于来啦。” 韩颜希藏不住内心的喜悦，咧开嘴角乐个不停，肉嘟嘟的脸蛋来回甩动。 顾寒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告诉我，怎么吃成这样的？” 韩颜希很不好意思的捂着嘴：“很明显吗？” “希希，你看看你胖成啥样了？起码胖了十多斤，不明显就见诡了。”白小芒牵着希希的小胖手，眼神很复杂，又难过又想念。 吴江跟韩颜希不熟但毕竟同班过几天，热情的打着招呼：“韩师姐好。” 韩颜希的眼神这才移向了吴江：“你是吴江吧，不好意思刚看到。” “师姐能记得我已经很开心了。”吴江笑着。 春生见大家都在说话，也上前套近乎：“韩小姐您最近状态真好，根本看不出胖。” 韩颜希诧异的看向春生：“你是……我记得，上次顾老师送烟的那个人吧？” 这话被韩颜希说的脸都红了，赶快摆着手解释：“那事韩小姐还记得呢……我现在负责剧务，前天见过韩小姐一面可能您没注意。” 顾寒并不打算为难春生，上前说：“以前的事不提了，现在春生是剧务主任，以后我们家希希需要麻烦你的，你多费心。” 春生双手合十：“折煞张某了，找我办事那是看得起张某，何谈麻烦，那是荣幸，呵呵。” 春生的态度，韩颜希看在眼里，哪怕她是个不懂世故的小姑娘但前后态度的变化她心知肚明。一切的原因，还不是因为顾老师编剧的身份。 白小芒摸着希希的胖脸蛋揉搓着：“你都吃的啥呀，我都心疼了？“ 韩颜希嘟着小肉嘴说：“这都是林导安排的营养师给我做的增肥餐，你们没看见白易晨，他比我还胖呢。”说完又捂着小嘴笑。 顾寒心情跟小芒差不多，拍戏是好事，可是这罪也不是谁都能受的。一周胖十斤，林远山必须让两位主角在一个月内增重40-50斤。这还只是韩颜希，白易晨起码要增重50-70斤，白瞎这位影帝之前的马甲线了。 “带我们到俱乐部里转转吧。” 顾寒像以前一样，甜甜的微笑像一缕阳光，洒在韩颜希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嗯嗯，我带你们转转。” “对了，老韩怎么不在？” 说起老爸，韩颜希很不高兴的解释：“本来昨天老爸听说顾老师要来，把他高兴的一晚上都没睡着。可是半夜里接到我姑姑的电话，说她们俩口子闹离婚打起来了，老爸就这么一个妹妹，怎么可能不管。只好半夜就过去，说今天回来，我看够呛。走的时候还反复嘱咐我，让我好好招待您。” “老韩家里的事还真不少，遇到这事哪能不管，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几人随着韩颜希进了俱乐部，不过在门前果然看到了那辆红色跑车，又是羡慕了好一阵才不舍的离开。 俱乐部里因为已经被林远山租下，所以这里的人基本全是瘦身男女剧组的人，进门时有春生领路，基本是一路畅通。 “这里一共三层，一楼是训练厅，二楼是娱乐休闲吃饭的地方，三楼是客房。我先带老师去训练厅地看看吧。“ 小丫头很开心恨不得边走边跑，只是这她这身一百七十多斤的肉，实在没什么风景可看。 走着走着，顾寒感觉到了异样的目光。 俱乐部里人虽然不多，来来往往还是能遇到一些工作人员，包括戏中的演员。 好像……只有少数几个，那种底层的工作人员和最普通的演员才会和韩颜希打招呼。 他们不可能不知道韩颜希是女一号，难道因为她只是一个十八岁，没有一点经验，没有一点知名度的新人？ 在剧组韩颜希这位女一甚至还不如春生。倒是春生的出现，招来不少其他部门的奉承。 顾寒还在纳闷，一个大胖子朝这边过来，看到春生就打招呼：“生子哥去哪啊，来来来，抽根抽根。“说着拿出烟就让。 有顾寒在身边春生收敛很多：“俱乐部禁止吸烟，你不被怕罚钱。“ 胖子一笑：“林导，胡总监，还有三个副导演全不在，道具组的老大也不在，没人管随便抽，来来来怕什么。“ 春生没接他的话茬，很严肃的说：“别费话，看到顾先生还不打招呼。” 胖子斜眼观瞧：“顾……” 他没喊出来，其实他早就看到韩颜希带人来，不过这个丫头是新人，他作为道具组的二把手，根本不屑于这种新人。主要是前几天有位黑大个守在她身边，倒是没受什么气。 被称为顾先生这位，和韩颜希好像是一起的。他印象中能叫先生的起码四五十岁，跟林导差不多。 看胖子愣住，春生瞪了他一眼：“这是咱们电影的编剧，顾寒先生。” 胖子眨着小眼顿了几秒，突然瞪大：“编剧……顾先生您好，我是道具组的何奎，叫我胖子就行。” 顾寒也早就注意这位工作人员，先是见到韩颜希不理不睬，然后工作态度散漫，还没有规矩。他只是个编剧，剧组的事他管不着，但有些话他得说。 “何工辛苦了。”顾寒先客气了一句。 对方听到受宠若惊：“不辛苦不辛苦。” 说着就要去握顾寒的手。 顾寒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指向韩颜希：“你不认识她吗？” 何奎有点懵，瞅了一眼胖胖的韩颜希，心里飞快的计算着这里面到底存在着什么关系。 “认…识。这位是咱们这部戏的女主角。”何奎思索再三说了一个答案。 春生反复用眼神提醒对方，这是顾寒的学生，如果你说不认识或者不当回事，只要人家跟林导随便说那么一两句，别说道具组二把手，就算一把手也得换了。 顾寒点点头：“知道就好。她是我学生，还是一个新人，以后何工还要多多照顾。” 何奎别看胖，但一点也不傻。 刚才还猜到这位顾先生与这位韩小姐之间肯定关系紧密，没想到是师生关系。 虽然这位顾先生并不像什么编剧，但春生的话他确信不会有错，说是编剧肯定是编剧。编剧的学生，演女一号，好像也说得通？ 他做道具这个行业十来年，知道某些剧组的编剧的权力很大。听说好莱坞的编剧，平时不参与管理剧组，但只要人家一句话，别说工作人员，主演都能换。 虽然不能跟外面比，但编剧的权力必须重视，根本不是他一个道具二把手能得罪的。 顾寒很客气，语气也很温和。 何奎听得出来，人家这是纯客气，他一个道具组的八辈子与演员都打不上几回交道，能照顾啥？还不是人家给你面子嘛，随后他又说了一堆好话，春生才带人离开。 人影远去，何奎摸着脑门，竟然全是汗。混了小半辈子剧组，还指着这份工作养家糊口呢，可别惹了不该惹的人。最怕这种不知背景的新人，太险了。 只是他有点不明白，这位编剧先生的年纪和那位女一号好像也差不了多少，未免太年轻了…… 推开训练厅的门，硕大的排练厅空旷无人。可能跟剧情有关，除了几位主演涉及到一些训练，其他演员并不需要天天在这，等开机直接进组都可以。 而男主角和女主角，主要在这里练台词，训练剧情中的动作。 场地中心没什么人，但有一个身体微胖体型壮硕的男人正在做着一些力量训练。 白小芒指着那人，有些激动： “那是……白易晨吗？” 第六十七章：影帝你好 白易晨穿着浅灰色的运动装，正做着拉力训练，这种练习并不是为了增加肌肉，而是为了熟悉剧情里超级魔鬼训练的动作。 剧情中胖子为了帮助米妮减肥开始长达三个月的魔鬼训练，林远山为了镜头前更真实，特意请健身教练原创了几组并不常见，但很有视觉效果的动作。 对于演员而言，这些动作非常难，如果没有一段时间的练习熟悉，只在拍摄的时候现练，是不可能完成的。这也是林远山租下排练厅的原因之一。 白易晨厚实的臂膀，圆挺的肚腩，相比一周前他已经增重十三斤。这个速度还是太慢，为此他跟营养师重新商量了饮食方案，还需要再加强一倍的脂肪，才能在一个月达到目标。 白易晨很认真做着训练，白小芒那一句：“那是白易晨吗？”声音并不大，但在这间安静空旷的排练厅却传出多远。 白易晨微微转头，正好看到顾寒、韩颜希几人走来。 他收起动作拿了条毛巾擦拭着额头，那张帅气无比的脸虽然胖了点，但依然挡不住颜值爆表影帝的魅力。 顾寒之前在长临山的导演会议室见过白易晨，当时他多少还为自己说了一句话，对他的印象不算好，也不算坏。 白小芒一个女孩子，看到白易晨激动可以理解。吴江一个纯硬汉的形象，就算没见过明星也没必要这么明显，整个人都被白易晨吸引，恨不得上前直接握手、拥抱、签名、合影。 韩颜希笑盈盈走上前，对白易晨说道：“晨哥你练完啦，我老师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 白易晨很有礼貌，同样很亲切的说：“顾先生剧本那么棒，我怎么能不知道。这几天听你说的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 他主动上前一步，伸出手：“顾先生你好，我是白易晨，又见面了。” 顾寒打进门那一刻就运用最质感的嗓音，用最有魅力的眼神，整个人气质瞬间升了一大截。并不是他没有自信，只是白易晨这位影帝的气场太过强大，顾寒初来探班决不能落了下风。 对于这位最年轻的影帝，论气质和相貌顾寒自认差着一截，而且演技方面白易晨俗称小戏骨，他的表演还上过电影学院的教课书，在影视圈很多演员经常模仿他的经典片段。 今日能这么近距离，如此平等的对话，顾寒必须给自己一个高度。 在影坛的地位，顾寒自然是无法和白易晨相比。 但在这一刻，他就要让对方知道。 有一位顾老师，演技不错。 也许在未来的影视圈能溅起一些浪花。 所以白易晨伸出手之后，顾寒的表情自然大方，气质优雅的也伸出一只手，最关键下巴微微仰起。 “白先生是演艺界的中流砥柱，顾寒只是一介老师，不可比较。”顾寒很谦虚晃了晃手。 两只手就这样握在了一起。 白易晨的手没有想象中的细嫩反而有些粗糙，这一点就足以说明这个影帝吃过苦。 这个算是好感，给白易晨能加上三分。 顾寒继续他们的对话：“希希年纪比较小，哪里做得不好还请见谅。”他的态度感觉希希的家长，语气温和非常贴心。 “顾先生客气了，我们现在是搭档，照顾希希是应该的。” 白易晨心中好笑，这位顾老师真有意思，他也不过比韩颜希大几岁而已，不知为什么总把自己摆在一个父亲的位置。 再说，韩颜希的真正父亲老韩这几天可是形影不离的守着希希，连只苍蝇都飞不到她身边。 白易晨对顾寒客气，并不是什么老师身份，而是他的编剧身份。 顾寒大闹导演会议室，他可是亲身见证者。 当时也只是觉得顾寒有胆识，可是第二天林远山把剧本给他看的时候，白易晨几乎一夜没睡，硬把剧本看了三遍。 他能坐上影帝的位置，靠得可不是脸。 在表演上，他也是位戏痴。 如果没有这点精神投入，他也很难把那么多经典的人物演得细致入微，哪怕一个眼神，一句台词，一个背影都能演出十几种不同的效果。 林远山对白易晨的要求说得很清楚，必须增肥，而且不能用特效化妆。除了胡乐乐知道这是顾寒的要求，别人还以为是林远山的创作要求，毕竟大导演嘛，有些很奇怪的要求也正常。 白易晨为此还推掉了两支广告和近两个月的商务活动，为此经纪公司上层领导特意找他谈话。这样一个角色的片酬也不过几百万，可是损失和影响却很大。 白易晨心知肚明，在商业方面肯定会有一些损失。 但他也很清楚这部戏的重量。 看似是一部简单的都市片，总投资也不过两千多万。但通过跟林远山的交谈，他能看出林导对这部戏的信心，还有拿到剧本爱不释手的冲动。 很多年没见过林导这样了，他白易晨的感觉和林远山差不多。林远山可以降低身价，降低投资额度来拍这部片子，他为什么不能呢？ 韩颜希进组后，除了林远山第一个见的演员就是白易晨。 白易晨没想到女主角为什么找了一位新人，听说还是那位编剧的学生。经林远山介绍才想起，这不是那天撒盒饭的小胖丫头吗？ 她能演女一号？ 他也是带着怀疑眼光，看完韩颜希表演了一段剧情才惊呼，他甚至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十八岁小姑娘演的？没经过训练，没上过电影学院，只是在培训班由那个编剧老师教了几天就有这种水平？ 不相信…… 但表演又不可能弄虚作假。 从那天起便开始一起训练和增肥，只是休息期间，韩颜希经常向白易晨灌输顾寒的演技有多厉害。 对于一位影帝，女主角总夸别人演技好，这是什么意思？ 论编剧能力，顾寒无可挑剔。白易晨就凭这一点也要谦虚面对，对顾寒的客气是真心实意的。 可是论演技的话……只能认为韩颜希对他这位老师太尊重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和这位年轻的编剧见面了。 白易晨拿起桌上一叠剧本翻了几页，然后对韩颜希说：“昨天这个情节刚对完词，正好顾先生在，要不咱俩演一段让顾先生指导指导怎么样？” 韩颜希当然求之不得：“嗯嗯。”然后期待的看向顾寒。 “这位影帝的动机好像不纯哟……”顾寒脸上笑呵呵，说道：“影帝的演技我一个编剧哪敢指点，这活只有林导才有资格。” “希希常在耳边说起顾先生的演技，名师出高徒嘛。毕竟你是编剧，每一句台词的理解更为深切，也算为林导提前过过戏。”白易晨说的很诚恳，看不出半点虚情假意。 一旁的春生、白小芒、吴江都露出期盼的眼神。 影帝请顾老师指点自己演戏 这要是传出去，顾老师就出名了？ 这事越想越有看头，恨不得亲口替顾寒答应。 顾寒叹了口气：“好吧，本来这次探班就是看看大家前期的训练和剧本方面有什么问题。既然白先生这么给面子，那就让希希配合你演一段。” 即然顾寒同意了，白易晨也不再耽搁，和韩颜希小声对了词然后走到众人面前。 “我们演天台那段戏，米妮假装和吴先生见面时的情节。”韩颜希说。 顾寒点头：“吻戏借位。” “哦。好的。”韩颜希点头。 白易晨摇头笑了笑，这位老师想的真够周到。就算顾寒不说，他也不会趁机占这丫头便宜。 大家安静了，主角二人也开始走进人们视野。 韩颜希饰演的米妮，很深情的看着对方： “你来了……” 白易晨饰演的胖子，淡淡说道： “米妮，你瘦了。” 米妮凑上前：“我好想你……” 此时她有些激动…… 胖子也上前一步：“以后，别离……” “停一下。” 顾寒似乎很不合时宜的打断道。 吴江和白小芒惊讶的相互耳语：“我刚看进去，演得那么好……难道影帝演得有问题？” “别说话啦，听老师说。” 白易晨脸上有些异样，很快又微笑道：“顾先生看出什么地方不对了吗？” 韩颜希没发现白易晨演得有什么问题，毕竟是影帝级的演员。每个人对细节处理的方式也会不同，顾老师觉得哪不对吗？ 她也同样望着顾寒。 顾寒皱了皱眉，又摇了摇头。 这个表情和动作很讨厌，尤其被白易晨看到非常不舒服。 “如果顾先生有什么意见可以提，我演了这么多年戏，同一个情节我可以有很多表演方式。” 顾寒脸上透着为难：“毕竟你是影帝，我说太多不好吧……”说完这句，还朝白易晨露出难为情的样子。 白易晨好似吞了一块铅，堵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来，难受极了。 就算你是编剧，有问题指出来就是。改不改也是我说了算，毕竟编剧和表演是两个不同的工作。 白易晨顺了顺气，再次问道：“顾先生有话直言，不需理会那些虚称。” “那……我就说了。” 顾寒和白易晨身高差不多，他走到对方面前几乎快贴到脸上。把白易晨吓的就要往后退，顾寒这才退回来。 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白先生为了这个角色增重很不容易，但是……你的演技问题很大。” 第六十八章：演技有问题 顾寒居然说白易晨的演技问题很大？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双双眼睛看向顾寒然后又转向白易晨。 尤其这几位学生，真的被顾寒这句话吓坏。哪怕他们毫无怀疑的认为顾寒演技精湛，可即便如此，当着一个影帝的面说人家演技有问题？ 是不是有点欠妥？ 这话连林远山恐怕都不会说出口。 万一把白易晨得罪，人家不演了，到时候林远山都头疼。一部电影有没有影帝参演，影响力有很大差距。 说不定还涉及到弃用剧本，废掉女一号，这么一想，事情好像越来越严重。围观几人惊恐的盯着二人，尤其白易晨的反应。 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白易晨只是眉头皱了皱紧接着表情轻松，还笑了出来。 被人说演技不好还笑？ 影帝被气傻了吗？ 刚才确实有气，但马上就没了。 为什么？ 因为他觉得好笑。 一个培训班的老师说他一个影帝演技有问题，这还不可笑吗？ 在他眼里，这位年轻人哪怕才华横溢，但毕竟还年轻。起码比起他年轻了六岁。对方口出狂言，想必只是博大家一个眼球而已。 之前心口还像吞了块铅现在反而好多了，他看向顾寒，问道：“顾先生既然说我演技有问题，不对，应该是很大问题。那请顾先生讲一讲，哪个地方需要调整，我好改正。” 白易晨态度出奇的好，别人不理解顾寒却能一眼看透。 这分明就是瞧不起他的意思，觉得他顾寒在哗众取宠。 顾寒也不急，淡淡说道：“那我就多嘴几句，呵呵。” “请讲。” 白易晨说着把剧本递到顾寒面前：“这是剧本。” 顾寒摆手：“烂熟于心，不用看。” “请问白先生，这段戏表达的是什么？” 听到顾寒反问，白易晨满脸自信：“不懂戏，又怎么能演戏呢。” “这段戏看似简单，实则表现的是胖子对米妮的爱已经开始，同样米妮对胖子的爱也在这一刻触发。通过假借演练的方式，以假乱真的表达了对方真实的情感。” 白易晨说完微微笑道：“我理解的没有错吧，顾先生？” 顾寒点头：“没错，这是正常人的理解方式，也是剧本浅在的层面，我觉得影帝应该有点更深层次的东西？” 白易晨表情微微有些焦躁，不过还是绅士的笑了笑：“顾先生是创作家，可能不太理解表演。” “一个演员之所以能表演好角色，无非是要做到几点。比如：演员自身的魅力、肢体语言、台词发声、情感表达、剧本理解分析能力、表现力、创造力很多方面。” “而这一切的综合力全部集中到最后角色的表现上，比如张一牟导演的电影多以真实为主，他镜头下的角色真诚、朴实，演员几乎没有演技却能完整的表达他需要的人物。” “所以我塑造的胖子，在我的理解下如此表演，是最能充分表达人物性格。而且有一点我需要给顾老师普及普及，‘化繁为简’同样是表演的最高境界。易晨自认还达不到那个高度，但也朝着同样的方向努力。所以普通人理解的层面，也许就是观众最想看到的。您说是吗？” 白易晨的口才竟然也这么好，在顾寒一个问题抛出后，几大段的讲解立刻反击回来。 关键人家讲解的表演很专业，不管是实操还是理论都达到了一个高度，这个影帝当之无愧。 几位学生听完人家影帝的回答，嘴上不说但心里都在鼓掌，影帝还是影帝，绝对不是轻易可以让别人质疑的。他们不敢小声嘀咕，影帝说完，又把头转向顾寒。 顾寒还是那副淡定的表情，不过心理对白易晨确实佩服。如果他不是这部戏的编剧，单纯论演技，还真不一定是白易晨的对手。 但是白易晨说了这么多，依然没有说到点子上。 顾寒等他全部结束，这才说：“白先生讲的精彩，顾某佩服。” “不过，你的问题并没有点到。” 白易晨收起了微笑，语气有些严肃的问道：“哦？那我就奇怪了，顾先生就不要卖关子，请直言。” 如果白易晨不是影帝，还是十年前那个新人男演员，他一定把杯子扔过去砸破这个人的脑袋。有话不直说，绕什么弯子，叽叽歪歪讨厌死了。 顾寒终于等到白易晨沉不住气了，他走到韩颜希身边指着她问道： “你爱她吗？” 白易晨愣了愣，回答道： “当然不，那是演戏。表演是可以创造情绪的，是有技巧的，我虽然不爱她，但是可以假设她就是我爱的对象，这样便可以达到主角心目中的爱意。” 看得出白易晨有些急了，其实没必要解释这么多。 “没错没错，别急。呵呵。”顾寒又问： “那你爱胖子吗？” 白易晨眉毛紧锁，好似没听懂。他本身塑造的就是胖子，怎么还要爱自己？ “我珍惜每一个角色，热爱每一个人物……” 顾寒打断道：“不是那种爱，你那是敬业。我问的是爱，真的喜爱，从内心深处喜爱胖子这个人。” 这下白易晨不说话了。 他脑子里有完整的剧本，哪怕现在脱稿他都可以拍摄。每一个情节，每一个人物，每一句台词他都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 只是顾寒说的爱胖子，他好像很陌生。 他演得不就是胖子吗？ 只要按照他的台词，他的情感，表达出来不就行了吗？ 还要怎么爱？ 他在这一刻真的不懂了，缓缓的看向顾寒。 而顾寒此时那张春天般的脸笑了。 “白先生演技精湛，表演无可挑剔。上至帝王，下至乞丐，每一个角色都创造出了经典。对于别的戏我不敢造次，但对于我这个剧本的戏，我就不客气了。” “你缺少三种胖子身上的东西，也许你太专注剧情或者台词，反而对角色本身的魅力缺少了解。” “第一：白先生，包括韩颜希，虽然你们在增肥，也非常痛苦。但你们体验不到真实被人瞧不起，翻白眼的感受。也许白先生演小人物无数，但作为胖子被人瞧不起，那种感受是不同的。白先生作为体验派的推崇人，我希望你能去体验体验。” “第二：白先生对台词的精准和情绪把握非常娴熟，但是胖子那一刻不只是表达了对米妮的爱，他的内心其实还要复杂。他的眼神里还有不舍，还有对自己的瞧不起，以及对未来的不确定。” “第三：男演员不一定真的爱上女演员，但你一定要熟悉她。你只知道韩颜希演技还可以，但你知道她经历什么吗？当年你演《胡同街》的时候，和女主角在西三胡同住了两个月才建立了那份默契，最终拍出了那个年代最经典的爱情片。“ “当你对一个人足够了解，再去表达情感的时候，哪怕不是爱情，也会更真实，更能打动观众。” 顾寒这三句话是朝着窗外说的，他还是给了白易晨面子，再怎么说也是影帝。 说完他轻转身体，笑呵呵道：“顾某三点小建议，白先生就当网上的水军差评，无需放在心上。” 其实对于顾寒，就算不按照他的要求演，以白易晨的能力演那这部戏也是无可挑剔。但非要好上加好，更为出色，也不妨考虑考虑他的建议。 直到此时，韩颜希、白小芒、吴江、春生才松了一口气。 之前觉得白易晨说的特别有道理，但听完顾寒的话。 顾老师的话就是至理名言，别说每句话，每个字都有道理。 尤其吴江和白小芒那表情，恨不得竖起大拇指为老师叫好。 韩颜希是从培训班就开始练台词学表演，这部戏她更有感受。 可是刚刚老师对白易晨的建议她之前根本没听过，也许他自己演也没必要跟别人说，今天顾老师一解释才知道胖子背后藏着这么多故事。 白易晨无语了。 他在反思，也在消化顾寒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当三句解释全部在身体里消化完，他忽然觉得格外开朗。好像有个人给自己打开了另一片天，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原来自己也有弊端，也有问题。 这是他坐上影帝之后再也没有想过的问题。 说的真好，爱上你塑造的角色？ 包括这三条建议，对角色的帮助非常之大。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发现顾寒这个人是懂表演的。 顾寒并没有真的演，但仅凭刚才那几句话，就足以说明他对表演的理解比自己要深刻得多。 之前严肃的脸慢慢松弛，整个人都轻松了。 这时，训练厅的门被人推开，一位穿着高跟鞋的长发女人两手端着饮料款款走来。 白小芒、吴江、韩颜希、春生不由自主的说出： “范文姗……” 第六十九章：范文姗来了 她身穿米黄色镂空一字肩裙，脚踩迷人黑色的高跟鞋，脸上洋溢灿烂微笑，高挺的鼻梁，一双桃花眼看了直叫人梦幻迷离。 来人正是当红的金龙影后：范文姗。 说起范文姗的从影经历绝对离不开林远山和白易晨，一位是恩师伯乐，一位是好友搭档。 二十四岁被誉为演艺圈里的四小花旦，二十五岁、二十六岁连续拿下金龙两次影后，如今年纪不过二十七岁的范文姗有此成就，在演艺圈实属罕见。 范文姗的美貌是业内和观众一致认可的，演技也是无可挑剔。韩颜希、白小芒、吴江，哪怕是春生每天混迹剧组，见到这位影后眼睛看得都发直。 顾寒双手插兜盯着这位大美女影后款款走来，说实话，这是他的梦中情人，想梦见但一直没梦见过的人。那些年寂寞无聊没戏拍的夜里，除了看小说，看星星，就是看范女神的片子度日。 顾寒表面镇定自若，这是他的演技在作祟，实则早就心潮澎湃。 范文姗虽然踩着很高的高跟鞋，但不并影响她走路的速度，很快范文姗已经来到人前，不过她的眼神里好像并没有看到别人，那双桃花眼发着光，所有光芒全落在了白易晨的身上。 她几步来到白易晨面前，将饮料递给对方：“易晨，这是你最喜欢的拿铁不加糖。”说完微笑着轻歪脑袋显得很是可爱，手又向前递了递。 白易晨之前完全不知道范文姗的到来，不过他俩的关系太熟悉，平日没戏拍没工作的时候也经常约着吃饭。 外界对于他俩的恋情也是众说纷纭，两家公司在处理二人情感时也模糊不定，还经常透露俩人私下吃饭密会的照片，真真假假谁也说不清楚。 本来只是一个好朋友突然出现，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但是……白易晨刚刚从顾寒的指点中醒悟。他内心的震撼以及对顾寒的态度正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只是尊重佩服，而现在白易晨已经把顾寒看作为亦师亦友受人尊重的顾老师。他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范文姗的出现正好打断了他的情绪。 一向遇事不惊口才极佳的白易晨竟然出现了结巴： “姗………姗…你怎么来了……” 范文姗有些好笑。 “这还是咱们那位影帝帅哥吗？是不是见到美女迷倒了？话都说不清，累了吧，来喝点咖啡提提神。” 范文姗在白易晨面前很自然，并没有因为周围有人就有要避讳小心，反而更热情。 白易晨接过咖啡，可能是杯中的温度有些热，他抖了抖手才慢慢缓过劲来。 “怎么了？是不是胖这么多不高兴啦？要不，我找林导说说，咱不增肥了，现在的特效化妆特别专业，演员根本不需要受什么罪的，也不会影响片子的观感。”范文姗说的很轻松。 白易晨这才恢复了原来那傲人的气质，他并没有直接喝杯中的咖啡，而是说：“没事，既然林导需要真实感，我也想尝试一次。不真的成为胖子，有些感受真的得不到，这两天我还得再加速增重。” 他并没有等范文姗回复就直接将话题引到了顾寒身上： “光忙着说了，差点忘给你介绍一位厉害人物。” 然后用手请向了顾寒。 “这位就是这部戏的编剧顾老师，我需要解释一下，之所以叫老师并不是客气，而是他的职业正是一位艺术培训班的老师。” 白易晨这次介绍顾寒与之前他的称呼有些区别。之前只是称为先生，即是尊重也为礼貌，但是称为顾老师就完全不同了。 可别忘了白易晨的岁数比顾寒大，出道时间比顾寒久，论成就人家是金龙影帝，论演技好评如潮，能让白易晨叫老师的人真就不多。但今天，就在这一刻，白易晨这样介绍，就说明他对顾寒的认可。 白易晨自然是高兴，范文姗的表情有些怪异，她似乎没听懂白易晨说的是什么？ 编剧又是老师？ 她是个敏感之人，能听出他对这位编剧态度很不一样。 不过在演艺圈待久了，多少的客套话她还是会的，她礼貌性的看向顾寒，一身廉价的衬衣，也不怎么帅，个头比白易晨矮一点点，看年纪也不过二十岁出头，唯一能觉得不错的就是这个人的气质还算可以。 顾寒这套气质魅力在普通人眼里非常管用，但在影后的眼里就不那么明显了，最多就是70分。 “顾编剧才华横溢，以后有好剧本要记得找我哟！呵呵。” 范文姗的称呼把老师改为编剧，在她眼里能和一个新人打招呼就很不错了。虽然是林远山的戏，但这位编剧最多也不过是个故事提供者罢了，说不定只是某个片段或者创意不错，没准都是林导自己写的本子。 至于说好剧本记得找她，这完全是一句客套话。 范文姗的话顾寒不以为然，他更多的心思还停留欣赏女神的角度，所以说的什么并不重要。 顾寒还特意镇定了镇定，伸出手准备握一下：“范姐的戏我都很喜欢，说不定以后真的能合作。” 对方是客套话，顾寒可不是。他真想过如果有编剧的能力，一定给女神写部片子。 再说，他与林远山都平起平坐了，白易晨都客客气气的，就算是女神，也不能太不给面子吧。 可惜顾寒的好意，听在范文姗的耳朵里却只留下了‘范姐’二字。 说自己老吗？ 什么人都能叫自己姐？ 她并没握顾寒的手，眉毛紧了紧又将视线对准白易晨。 “林导今天不在，中午一起吃饭。” 顾寒伸着手愣了愣，感觉对别人表达完了一番好意，对方不领情，还很讨厌自己的感觉。 白易晨看出端倪，他很了解范文姗，他笑了笑又把话头扯回来： “这样吧，顾老师也在，还有韩颜希，对啦，我这脑袋怎么了，再给你介绍一位。” 说着指向韩颜希： “这就是林导选的女主角，她叫韩颜希，十八岁。别看她年纪小，演技很了得。最关键知道是什么吗？” 白易晨好似说着一件非常兴奋的事，把范文姗问的一愣： “是什么？” “哈哈哈，韩颜希是顾老师的学生。” 白易晨像掌握着所有信息，正在讲解着全部内幕。 范文姗重新把目光看向顾寒，然后瞅了几眼胖乎乎的韩颜希。如果不是白易晨介绍，她还以为这是打扫卫生的呢。 如果只是顾寒的出现，她还没太当回事，毕竟一个年轻编剧也跟她没关系。她的戏全是大导演大编剧的主角，也不是看不起小编剧，之前接触过几次，品质真的好低，如果演这样的剧那才是拉低她的档次。 她没想到白易晨今天有些不正常，说完编剧，又把电影的女一号向她介绍。 说起这部戏，她还一肚子气。 在林远山去顾寒洽谈剧本的当天，还没回来的时候，胡九兰大编剧正好碰到范文姗。 对于胡九兰，范文姗尤为尊重，想当年她还是一个新人的时候就演人家写的剧本，还拿了金龙奖，这份情义恩情不比林远山差多少。 本来胡九兰不想提顾寒的剧本，只是她无意瞄了一眼还真被惊到。看来这个剧本打动林远山不无道理，但是她始终持怀疑剧本不是顾寒所写。 编剧很多，好编剧也不少，但真正能写出经典的编剧那可是凤毛麟角。 他不相信顾寒有这个本事。 编剧的事放到一边，单说这个剧本，林远山已经开始筹备。如果要拍，男主已经选了白易晨，女主肯定就是范文姗了。 曾经的金童玉女能不能再度合作，想必也是很多观众非常期待的。 正好那天碰面就和范文姗说了这个事。 范文姗听说林导这部戏还没杀青就要拍下一部，虽然不是胡九兰的编剧，但林导的片子应该不会差，当时还挺开心，女主角根本不用想肯定是自己。 没想到晚上她打电话问候林远山的时候，却听到女主是一位新人。 林远山怕范文姗多想，说了很多理由。并不是演技的原因，而是本剧本需要增肥还要减肥，这对正当红的范文姗来讲有很大影响。 要知道女明星的代言比男演员的要多得多，单单化妆品的广告，一年最少有十几支品牌代言，像什么商务活动、综艺节目、明星访谈那就更没数了。 如果说有点遗憾，就是今年还接拍电影，胡九兰说这部都市片的时候，范文姗觉得特别适合自己。变胖不是问题，现在特效化妆这么发达，轻而易举的就能实现想要的效果。 只是没想到，她一个影后被一个新人夺了角色。 林远山的理由根本不重要，她觉得面子丢了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自己拒绝这个角色，那可以，传出到圈里她也不丢人。 但被人先占了角色，她还屁颠屁颠的问有没有自己的事？ 丢不丢人？ 她肯定不敢生林远山的气，不过也是一周没有再联系此事。 直到今天，她刚抽出时间想约白易晨吃吃饭，顺便挖苦一下这位影帝胖了以后的感受。却不巧，碰到了编剧和女主角二人。 被白易晨这么一说，她倒是有点明白了。 一位是编剧，还自称老师，一位是学生，又是女一号。 说不定，这女一号的角色是这位编剧给换来的。 她也不知道猜的对不对，可目前也只有这一种原因。 韩颜希的外貌根本进不到范文姗的眼里，演技好？ 说不定也只是个表面功夫罢了。 还找了一位十八岁的小姑娘？ 白易晨这是要老牛吃…… 她越想越气，看韩颜希也觉得讨厌，但作为前辈她这位两届影后不能不回答。 “是吗？那就是后起之秀了。呵呵。易晨，看来咱们都老了。”范文姗开着玩笑，一点看不出来生气。 韩颜希被前辈夸赞，她也是一个有教养的孩子，同样很有礼貌的说：“范姐姐您一点都不老，虽然我是看着你的戏长大的，但是您的演技……” 范文姗忽然觉得耳鸣，后面说的什么也没听到。 她也不过二十七岁，正值最青春的年华，怎么就被别人说看着你的戏长大的了。这话不是应该跟那些五六十岁的老前辈们说吗？ 哪怕她阅人无数，从容自若，但在这一刻范文姗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不悦。 她笑呵呵说道：“你叫韩颜希对吧？” “恩恩。”韩颜希嘟嘟着小肉脸说道。 范文姗看着就有点油腻，这小丫头是不是吃韭菜了？还有肥肉的味道？ “听说你演技特别好，连林导和易晨都夸，能不能给姐姐表演一段呢？” 范文姗那双桃花眼笑得很迷人，只是顾寒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他这位梦中女神……是不是要欺负韩颜希？ 第七十章：你言重了 范文姗笑脸盈盈，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 当今最红的影后让一位新人当场表演一段，其实无论对顾寒，还是对韩颜希，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顾寒觉得既然女神有这个要求，他这个老师也想让学生露露脸。韩颜希表演已经迈向精湛，但金龙影后的实力也绝非一日练成，说不定指点指点对希希还有帮助呢。 顾寒没说话但给韩颜希了一个眼神，师徒这么久老师熟悉的眼神对这位胖姑娘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 每每这个时候她都有些紧张，不仅仅是大家都盯着看，而是影后的身份太高，给了她很大的压力。 更不想在影帝影后面前丢脸，她思索片刻特意挑了一场比较难的戏，就是米妮瘦身成功后见到胖子后的情景。 之前为了排这段戏，顾寒反复叮嘱这个桥段千万不能哭。情感递进最重要的环节就在这个地方，要储备最多情感在最后的时候爆发。 戏剧来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 戏剧是艺术，是艺术就要有经典的记忆。 不是把观众搞哭就是好。 一味的哭戏根本没有记忆点，最后只记得在影院哭了两个小时，而不记得看过什么，那样虽然不错，但并不是最好的处理。 所以韩颜希演这场戏的时候特意把之前顾寒的话反复默念。 然后从一个发愣的眼神开始表演。 从米妮大街上看到胖子被打，她便运用顾老师教他的眼神。 有吃惊、也有心疼。 有木讷、也有隐忍的爱意。 她想哭，但却是哭不出来。 内心包含的情感太多太复杂…… 直到这一整段戏表演结束。 她闭上了眼睛，好似在脱离之前的角色。 这一招顾寒看得好笑，这丫头好心细，连自己这个习惯都学去了。 三四秒后，韩颜希慢慢睁开眼睛，双眸明亮而美丽。 对这段表演，相比之前她有了更深的理解，表演得更为游刃有余且更有层次。连顾寒都不由得点头，白小芒、吴江心里默默拍着巴掌。 接下来所有目光又落到范文姗的身上。 不知道一位初出茅庐的新人在影后的眼里会是什么样的评价。 范文姗表情依旧，还是落落大方的仪态。 不过看完韩颜希的表演她内心也为之震惊。这位平平无奇，长相普通的韩颜希演起戏来竟如此抓人。 人物、台词、情感拿捏的恰到好处，如果说这不是电影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没有在剧组里磨练过几年，而且必须是天才般的天赋，绝对没有这样的表现。 连她这位影后都不由得赞叹，如果她演这场戏，她不一定演得比韩颜希好。 可是…… 她毕竟是二十七岁的金龙影后，一样属于年少成名的四小花旦。曾经她在电影学院那也是天赋极强的学生，不少教授，圈里的前辈没有不夸赞她演技的。 如今她面对新人，尤其是一个新人女演员，此时心中也很难做到平复。 范文姗迟疑了下，似笑非笑的说：“戏不错，林导没看错人。” 听到这句称赞，所有人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毕竟人家地位摆在那，能对一位新人说句不错，已经是莫大的荣幸。 “但是……” 有时候怕什么来什么。说话最怕就是但是，尤其前面刚夸完。不光韩颜希愣了，顾寒眉头也紧了紧。 只听范文姗说：“新演员在这个行业一定要谦虚，这一点你做得比较好。但是呢……不是谁让你演一段你就给谁演？” 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韩颜希满脸问号。 她继续说：“就比如这部戏，这可是林导的制作。毕竟没上映的电影，你随便给别人表演，透露出去太多情节，可是会影响后面的票房？而且剧组还有保密协议的哟？”说完还露出关切的表情。 只是表情再关切，这句话谁听了也不会舒服。 顾寒此时心里就有些不痛快。 他明白范文姗的意思，就是剧本剧情保密协议。 这一点本身顾寒也是赞同的。之前把剧本授权给林远山之后，学生们多次想看剧本学习，全部被顾寒拒绝。 没授权剧本的时候，这部戏你说了算，你的学生想怎么演都可以。但只要授权出去，尤其在电影拍摄过程中，还没上映的这段期间，剧本保密是非常重要的。 有些特别重要的电影，连主演都不知道全部的剧情，这就足以说明剧情对一部电影的重要性。 即便如此，但你范文姗好像不太厚道吧？ 明知道剧本会泄露，你还让她演？ 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些。 而是你范文姗的身份。 你范文姗除了是金龙影后，还是林远山的得意门生。人家亲手培养出来的明星，虽然没参演这部电影，但了解一下剧情并不会透漏什么。 再加上白易晨的关系，就算韩颜希不表演，她想看看剧本，白易晨会不给吗？林远山会不给吗？ 你前脚刚让别人给你表演，反过来就说别人要注意保密。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别扭。 除了顾寒，白易晨都听出了这其中的原由。他了解范文姗，肯定没演上女一号，小姐脾气上来，故意说些气话。 这事说大可大，说小也没那么严重。 他笑呵呵说道：“姗姗说的有道理，但希希肯定不会给别人表演。这不是姗姗来了才给你表演一段的吗，都是自家人。” 范文姗也笑道：“易晨说的没错，正因为自家人我才叮嘱一下希希。毕竟新人有些事一定要注意。如果今天不是我，而是别人，剧情被泄露了，哪怕编剧再厉害，到时候上映谁也挽回不了。” “好啦这个不会发生的。”白易晨打着哈哈，他这位影帝今天怎么感觉像和稀泥的。平时都是别人陪着他笑，今天他是两头说和。 “不过希希的演技是不错的，为了这个角色，我们俩可是天天增肥，好痛苦的，哈哈。”白易晨为了缓解气氛，还拿自己开了一个玩笑。 只是这话范文姗听着却很刺耳，然后冷笑一声：“是吗？” 白易晨刚要说话，顾寒却说道：“范小姐说的剧情泄露……我有些不明白。” 范文姗本来没想再搭理这个小编剧，可是顾寒说话的语气并不温和，好像质问自己，她马上问道：“哦？顾先生有话说？” “有两句。” 顾寒看了眼韩颜希，又看了看白易晨手中剧本问道：“刚才希希表演的那一段，请问范小姐看出了什么剧情？” 没想到这句话，直接把范文姗问愣了。 她之前确实想看看剧本，但没来得及女一号就和自己无缘了。所以她对这个故事只有胡九兰对她讲的一些简单梗概，剧本内容并不了解。 刚刚韩颜希的这段表演没有前言，也没有后语。最关键这段戏只有一句台词，而且是无关痛痒的内容。 她这段表演的是情绪变化，如果不了解剧情的人，很难从这一段表演，一句台词上知道这个剧情在说什么。 被顾寒突然问到，范文姗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剧情吧？ 一时间范文姗卡住了。 看对方顿了几秒，顾寒就明白怎么回事，然后笑呵呵说道： “你看，连金龙影后，这等级别的表演艺术家都看不出这段戏的剧情，又怎么会担心剧情的泄露呢？刚刚这段戏，最多就是人物的情感表达，属于技术交流，根本谈不到剧情。” 顾寒这一通话，说得范文姗小脸泛红，尴尬的笑了笑又说： “我只是好意提个醒，顾先生不用这么较真。“ 然后她又说：”刚才这段表演虽然不错，但也不是没有毛病。” “希希不要生气，姐姐从来不以什么影后自居，生活里也是个实在人。既然你和易晨搭档，有些问题看出来我必要指出。“ 她一脸认真的讲解： ”比如这段戏的情感递进有些慢了，而且这个节骨眼应该哭才对，还要大哭才能释放人物的情绪。毕竟重头戏，就要有重头戏的特点。” 范文姗倒是脑瓜转得很快，不再揪住剧情泄露，而是攻击演技。 如果以范文姗的演技，指点韩颜希一点问题都没有。 只是今天这位影后情绪不稳定，连提出的问题都有失水准。 第七十一章：新任务 对于这个疑问，顾寒并不认同，连白易晨也不认同。 白易晨可是精读过剧本。 就刚刚那段戏，白易晨在读剧本的时候就知道这是重头戏。韩颜希扮演的米妮如何表达，他之前想过应该是大哭才对。 胖子为了米妮挨打赚钱让她减肥，谁见了不会感动，不会难过。只有哭出来，才能抒发米妮的心情。 可是韩颜希演完之后，白易晨暗暗点头。 他又一次被这个年纪轻轻小姑娘的演技折服。范文姗不了解剧情可能不懂，但他懂。 那种隐忍的情感，情绪的递进，储备哭点的方式让他惊叹。这种方式比他想的还要高级，还要难。如果不是身边人多，他都想叫个好，再大力拍着巴掌。 顾寒创作的剧本，又教导的学生韩颜希怎么演，这么说来这一切还是因为顾寒。 白易晨在之前敬佩的基础上，突然更为看重这个顾老师。 可是他这么兴奋，范文姗却说表演的不对。 刚刚不是还夸林导眼光不错嘛？ 怎么不说剧本的事，又改说演技的事了？ 白易晨解释道：“姗姗，你不了解整个剧情。如果你知道前因后果，就不会觉得这种表演方式有问题了。” 他站在一个客观公正的角度去说。如果之前只是一个普通女演员，哪怕再有名，他会毫不犹豫的向着范文姗。 但今天再次领教韩颜希的演技后，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一个是老搭档好朋友，另一个是新搭档小才女。 他突然觉得两难。 白易晨的话范文姗不知道听没听懂，她脸色不变，好像也不怎么在乎，而是对着韩颜希说： “我呢入行也八九年了，比你和你的老师都有经验，你们可以考虑一下我的话。” 如果放到平时，范文姗才不会和这些小人物一个劲的对话。 只是白易晨的态度实在让她心堵，好像今天最不该来的是自己。 再想想韩颜希的年纪，她就无缘由的心烦。 影后的心思，别人多少都能猜出一点。 戏也演了，对方也质疑了，影帝又在和稀泥。 顾寒觉得，女神怎么变成这样？ 质疑剧本泄露也就算了，怎么对待演技的眼光也如此不堪？ 之前觉得这是女神，什么态度面子都无所谓，可是自己热情半天人家也没怎么搭理。他也看得出，自己这个小编剧的身份在人家眼里并不被重视。 毕竟是女神，遇上一次不容易。 他做了二十三年的小人物，看不起他的人多了。哪怕现在能和林远山，白易晨对话，又能代表什么呢？ 说到底现在还是底子浅，面子薄，实力不够。 自己在片场混了多年，甭管脾气还是性格，磨练的皮糙肉厚，别人说几句不会在意。 可韩颜希是自己第一个即将出师的学生。 这丫头心思简单，演技上的指责她很上心，看她现在的脸色就知道，范文姗的话她当真了。 女神今天的做法有些针对了吧？ 这部戏的女一号虽然是自己指定的，但那也是经过林远山认可的。 白易晨同样也是影帝，人家也没说什么。 就算你是女神，今天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顾寒突然对这位女神好感骤降。 女神不合适可以再换，反正那么女明星也不差一个范文姗。 但学生可是自己亲手培养的。 她们还没有强大之前，他这个老师就必须像老母鸡一样，护住这些小鸡仔。 想欺负韩颜希…没门！ 就在些时，顾寒的脑中突然有了反应。 【检索潜在造星对象：范文姗。】 顾寒只是扫了一眼，差点没站住。 直接懵圈。 搞什么？ 那可是范文姗？ 人家已经巨星了，还是金龙影后，造个屁的星。 最近好几天系统也没什么反应，顾寒都以为坏了。没想到突然来这么一下还是范文姗。 顾寒还没反应，脑中继续提示： 【造星目标最新检索结果】 【任务发布：已发现可打造明星：范文姗。】 顾寒真想抓狂，这是哪跟哪？ 系统一定出错了，都已经站在演艺界的最高处了，还怎么打造？ 普通人的眼里这就是天，这就是行业顶尖的人物，让自己打造？ 见鬼去吧！ “系统，你出来，说说你是不是弄错了！” 顾寒一时慌乱，连表情都带出来了。 几个学生还担心的问道：“老师怎么了？” 顾寒这才保持了镇定： “没事没事，血糖有点低……” 可是这副表情，在范文姗眼里却成了笑柄。她认为，一定是自己说的太正确了，他这位老师自觉才华平庸才露出尴尬的表情。 顾寒哪有时间理他们，他表情呆滞，但意识继续跟系统对话。 系统怎么可能有回复，而是继续显示新的提示： 【范文姗：她是全球影后。】 【注解：她天生丽质，演技卓越，但人间的道路坎坷多变，初心不变才能走向国际。】 这是啥任务？ 全球影后？ 系统是不是被黑了？ 还是出现了bug？ 自己连一个明星还没打造出来，怎么可能去教范文姗这个已经成名多年的巨星。 还要帮她走上全球影后的宝座？ 让一个培训班的老师怎么搞？ …… 顾寒最近并不想打造什么学生，也没功夫打造谁。现在韩颜希和江黎川还没完事，哪有功夫干别的。 再说，就算打造，应该也是白小芒。那丫头等到花儿都谢了，急得天天问自己以后的路怎么走？ 还有班里那么多学生，吴江、安子仁、管薇、徐静怡、好多呢，轮也轮不到她吧。 可是…… 系统的决定自己又说了不算。 韩颜希第一个任务一周完成，江黎川用了两天，这只是第一个阶段任务。 而范文姗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要成为全球影后，这太难了。 教她啥？ 演技？人家也不差。 机会？只要一句话，能拍一百部不重样的电影。 还能教什么？ 推向国际舞台？ 用手推吗？ 顾寒正在发愁，又显示： 【为协助完成此任务，开启范文姗个人演技指数，可在对方表演后生成演技报告进行评测。】 这是什么？ 顾寒仔细看完，心里震惊，还能这样？ 可是……哪怕有这个指数系统，对于这个任务的难度，恐怕没有一两年也完不成。 再说，范文姗又不是自己的学生，她能听自己的？ 这事好突然，好棘手，好难办。 …… 顾寒整理好情绪后，脸上轻松了很多，于是他说： “既然范小姐说的那么精彩，何不也表演一段给希希指导指导。” 范文姗笑道：“不好意思，我只在戏中表演，从不随便表演的，这一点易晨知道。” 白易晨听得出，这俩人的话都有火药味，活了半天稀泥也没和开，只得笑了笑点了点头。 顾寒却说：“我看是范小姐不敢吧？“ 众人全都看向顾寒，好似被他这句话惊到。 顾寒又说：”毕竟我们家希希演了林导的女一号……” 这句话没敢说完，因为这话太刺激人了，如果再继续说他真怕这位影后会失态。 可即便是这样，范文姗心里已经气急败坏，眉毛、嘴、脸蛋都开始不正常。 “顾先生不要乱说。敢不敢不是你说的，而且林导的戏有他的考虑……”范文姗气愤得解释，白易晨也露出无奈的表情。 顾寒没等她说完继续补充： “那我说对喽，你让人家小姑娘给你演，还指出问题。你不能光说不练吧？” 范文姗本来还想解释，他没想到顾寒的态度突然变得这么生硬，这是要打架，要挑事的节奏。 不过多年的素养还是让她没有再继续，情绪是个可怕的东西，哪怕是影后，如果再按照顾寒的节奏说下去，一定会吵起来。 顾寒无所谓，反正他也是一个小编剧。 可她这位影后如果被别人看到这副模样那还了得。 她好似咽下了所有情绪，硬挤出了几道笑容： “好，既然顾先生坚持。反正林导的戏我也可以帮忙，就指点指点。那我就演一段我上学时拍一部电影片段《万物生长》” 第七十二章：万物生长 ——哪有不摇曳就盛开的花。 这是现代年轻人对青春最好的诠释。 正如那部电影《万物生长》，著名作家冯堂的小说改编，李御导演的作品。 虽然是五年前的青春电影，但对顾寒来讲却是个难以忘怀的岁月。那年他刚刚来到横店，怀揣着梦想和兜里仅有的三百块钱，同样在那天《万物生长》上映。 已经大四的范文姗虽然还只是个学生，也并非现在的影后，但演技精湛的她正开始迎接事业的巅峰。 她饰演的女主柳青风情万种、优雅成熟，对于刚刚踏入演艺事业的顾寒有着非常大的视觉冲击，也是那一次女神的称号便在他的心里埋下。 五年的时间转瞬即过，人家如今是当红的影后，而他只是一个迫于无奈的培训班老师。如果不是系统傍身，说不定这个月面临倒闭，可能又回到横店继续做着他的龙套。 所以听到《万物生长》四个字，顾寒不由得心情激动。这部电影对于他，是个关键的时间节点，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很多个人生的开始。 范文姗将咖啡放到桌上，缓缓走到众人面前。 “这部戏的柳青我很喜欢，还是一部典型的青春电影，所以对于希希这么年轻的演员我想会有很大的帮助。” 其实不光顾寒，韩颜希、白小芒、吴江，哪怕张春生都对部电影有很深的印象。 它并非大制作，又不是获奖作品，业内对它的口碑褒贬不一。 有人把它跟青春做了等号，“青春”这是能让所有感受都开始变得细腻的字眼。 从学生时代的白衣少年开始到久隔经年街角咖啡店相遇时，突然想起了张爱灵的那句话： “对青年人来说，三年五载就可以是一生一世。” 《万物生长》单单这个名字就是一个极其暧昧的字眼。当荷尔蒙开始在人体内分泌，一切就开始变化了。 这就是看完电影后，时隔多年再提到剧名的感受。 所以范文姗这句话一下把所有的期待拉到了最高。 电影人人可以看，大不了网上还能下载。 但金龙影后现场表演却是极为难得。 刚刚领略了影帝的风采，现在又轮到影后。这几位孩子简直幸福得不要不要的，这比签名合影还要爽。 范文姗撩动着长发，简单一个动作就让在场的男生心跳不止。她迈了几步走到中央，此时正是晌午，太阳射过玻璃窗直接投在了范文姗的半边脸上。 她还是那么美丽，可能是今天化了妆，再加上光晕的折射，一个青春充满着光芒的女人树立在了人们面前。 所有人都紧张，也不知道她要演哪一段，都充满期待的盯着她。 连顾寒都发现嘴巴干燥心跳有些加快。他赶快调整了站姿，看向阳光下的范文姗。 只见她将脸以45度角的位置面对众人，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眶渗透出了泪花，这个场景一出现马上就被人认出。 这是片尾柳青对秋水的话。 几个年轻人相互惊呼，都在为范文姗的演技拍手叫好。这种不知不觉就掉下眼泪，竟然一点不突兀不违和。能做到这点的，除了顾老师，范文姗是他们见到的第二个人。 范文姗继续她的表演，她的对面好像有一个人，但她又不去看他，而是对着另一边诉说。 还未开口，她的眼泪就滑落到那张红润的脸上，张了张那口红唇，仿佛她想的那个人就在面前。 “这辈子我就喜欢上这么一个人。 我要用尽我的万种风情。 让他在将来不和我在一起的任何时候……内心都无法安宁” 说完这句话她闭上了眼睛，而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跟着眼圈发红。 她抽泣着摇了摇头，继续说： “真的……” “我真的不想耽误他……” 这句话让她哽咽，用双手擦拭着眼泪，涂抹了已经花了的妆，内心的痛挤到了脸上。 她没有停下，不停的哭，不停的说。 “我想让他在以后的日子里面都好好的。 但我有时候又会做梦 我真的是…… 什么都不想顾忌了 我就是想跟她在一起 就是想，能远远的看着他“ 她已经泣不成声，满脸的泪水，流到了嘴里，分不清是咸的还是甜的。 她看了看窗外，一个偶然间的苦笑： 可梦就是梦…… 梦是要醒的。“ 最后一句话说完，她双眼直视着前方。眼神里已经看不到痛苦，也看不到幸福，更看不到希望。 仿佛一双经过青春洗涤的透明玻璃珠。 可能在某个时间进入到下一个染缸里。 继续它的人生。 这不是一个爱情故事，如果按原作者的解释，它更像是无/耻、邪/恶男生的青春岁月，但他写出了诗意。 最后柳青在画面里消失，几年后的字幕，也预示着青春沸点已经成为过去。 范文姗的表演结束了。 虽然只是穿着便装，没有灯光，没有镜头，没有任何一切电影的手段。只是一段纯粹的表演，但依然是最精彩的。 除了白易晨和顾寒只是微微有点眼圈发红，其他两个女生哭得一点不比范文姗少，张春生一把年纪老泪也没少流，吴江铁铮铮的汉子浑身是汗，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 当年这部电影没有拿下最佳电影奖，也没有拿下最佳女主角奖，但是范文姗的演技通过这部戏得到了充分的展现。没拿奖，但入围的名额也让她在当年直接升到了四小花旦的首位。 顾寒虽然已经好感骤降，但人品和演技他还是分开的。论演技，范文姗绝对够影后的水平。 掌声雷动，赞不绝口。 范文姗从包包里摇出几张湿纸巾，背对着众人擦拭了一会又补了一个淡妆这才回过身。 对于范文姗本人，今天这种重头戏的表演，她已经好久没有过了。最近几年的戏虽然票房不错，但这种情绪波动很大的角色已经很少能碰到。 往常现场表演这种小段只有在试戏的时候，或者面对超级大的导演才会有。 如果不是今天话赶话到了那个地步，她绝对不会在一个不知名的小编剧和几个新人演员面前表演。 现在好啦，演也演了，她觉得不错。看现场人的表情已经被感动的哭了，说明气氛被她渲染的不错。 她恢复巨星的气质，再次面对顾寒几人更是光彩照人。 连说话的口气都明显有了几分自信： “不知道顾先生对我的表演有什么建议吗？” 第七十三章：影后的问题更大 按范文姗字面的意思，是让顾寒提意见。 但这语气好像又在说：“我这么完美的表演，你一个小编剧能提出什么问题？” 毕竟范文姗那可是电影学院的高材生，当年毕业的时候学院就想让她留校任教，只是她当时的档期真的太满，并不想浪费机会，就把那次邀请推迟了几年。如果以后年纪大了，在学校任教也失为一个好选择。 也就是说，范文姗如果同意当年的邀请，她现在也是一名表演老师，说不定还是教授。 以她的演技，她的教学方式，再加上人家老师也是著名的表演艺术家。在范文姗面前挑表演上的问题，除了鸡蛋里挑骨头，应该没有别的办法。 范文姗说完，白易晨马上接话：“建议算了，大家应该是相互学习嘛。”然后还给范文姗一个温柔眼神，意思是影后的演技哪有人敢挑毛病。 话虽如此，但白易晨另有深意。 刚才顾寒对他的一番教导，他还记忆忧心。虽然他表演的那段戏是顾寒的编剧，但白易晨能感觉出来顾寒在表演上并不弱，能说得出那番话就有一定老道的表演经验。 他可不会认为影帝就一定是演技最好的，很多民间表演老先生其实就是龙套，但人家的演技有时候你一辈子都学不会。白易晨就觉得顾寒是这种人，隐忍于培训班，却是个表演高手。 对范文姗那一段表演，他认为很专业且无可挑剔。 但是，如果顾寒真说点什么不该说的，就怕范文姗脸上挂不住。 他白易晨别看是影帝，还长着一张白嫩帅气的脸，可是面子这种东西如果跟表演相比，肯定是表演大于面子。 范文姗如果是两年以前，也许会不一样。但这两年，她太红了，就算她想听点真实建议，也不会有人提。 这个时候有人对她的表演，对已经被市场、业内认可的作品进行指指点点，她必然会受不了。 再加上《瘦身男女》这部戏的女一号选了韩颜希，他就知道范文姗心里有事。 可惜白易晨想得挺好，又是送眼神又是说好话，可是范文姗根本没理他。 而是对顾寒说：“顾先生一直想让我指导指导希希，不知道这段表演可以吗？” 顾寒还未讲话，韩颜希马上回答： “可以，太可以了。从您这段表演，人物情绪的改变，以及台词表达人物的境况，每一句都能戳到我的心。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顾老师，就是您的表演最棒了。” 刚说完，韩颜希正好看到白易晨苦着脸，她马上又补道：“还有晨哥。你们三个一直是我的榜样，我会向你们学习的。” 这是韩颜希的心里话。 论表演的功力，她跟范文姗真的还差一截。 别看有系统扶持，但经验和人生体会是不能扶持的，有些需要时间的磨练，一点都不能掺假。 只是胖丫头的真心实话听到范文姗耳朵里，却是赤洛洛的炫耀顾寒。 夸自己就夸自己吧，为什么还要捎上那个姓顾的？ ……明白了。 姓顾得编剧捧韩颜希，作为学生哪有不向着老师的道理？ 这事范文姗也不较真，她的实力无需向别人证明。 就算这位小编剧不承认，也无所谓。 好的演技有时候也需要一双慧眼。 范文姗脸色只苦了一下就恢复了正常，笑嘻嘻看着韩颜希：“那你以后要好好演，不要给易晨拖后腿哟。呵呵。” “嗯嗯。” 韩颜希看不出那么多事，只觉得这是一句鼓励的话。 事情到这个阶段，按理说就该结束了。 但对于顾寒，任务才开始。 他的目的可不止让她表演。 就在范文姗表演完那一刹那，他的脑海里便生成了一张范文姗这段表演的指数报告。 范文姗《万物生长》片段演技指数报告： 演技综合指数：80分 情感指数：86分 台词指数：79分 形体指数：76分 本次表演优点：情感饱满、台词稳健、人物性格突出。 本次表演缺点：缺乏表演的热情，直接影响角色渗透力。 报告建议：回归艺术生活。 顾寒一直没说话，就是在琢磨这份报告的内容。 当今的影后，能有80的指数应该不错了？优点、指数也不重要。 关键还是看缺点。 缺点是……表演缺乏热情？ 说一位影后缺少表演热情，说出去有人信吗？ 以顾寒的表演能力欣赏这段《万物生长》时，根本看不出什么缺乏热情，反而觉得柳青的风姿在那一刹那又回到了五年前。这么出色的表演，他怎么看不出来？ 报告建议：回归艺术生活？ 啥意思？ 艺术家的生活，不就是艺术生活吗？ 既然系统提出，评价这段表演有问题，就必然有他的道理。 顾寒又仔细回顾刚才范文姗的表演，虽然没有镜头里那种色彩灯光和背景音乐的处理，单从表演人物上来讲，和五年前没什么区别。 想着想着，顾寒突然捕捉到了一个画面。 有一个眼神…… 不是一个眼神，而是一整段眼神都有问题。 按照之前他对电影的理解，会觉得这一点根本不是问题。 但系统这么一提，仔细一琢磨，这个问题很严重啊…… 这时韩颜希刚表达完对范文姗的喜爱。 顾寒此时底气十足，看派头一点不比眼前这位影后低。 “范文姗，不是我顾寒非要挑你毛病，而是你命中注定拜我顾寒为师。等你再次成长之时，就知道你老师的用心良苦了。” 顾寒心里唠叨了几句，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突然的大笑，把其他人吓一跳。 几位学生还纳闷，顾老师又搞什么幺蛾子？ 这一笑准没什么好事。刚才指点了白易晨，难道范文姗这位影后也要指点指点吗？ 顾寒笑完，便双手插着兜，身上散发着高雅的气质，那副磁性的嗓音再次出现。 “范小姐不愧是影后，一个临时表演都能这么完美，顾某佩服。” 听到是好话，白易晨松了口气，学生们也跟着长出一口气。 范文姗自知表演的不差，就算顾寒不夸，她也不会落了自信。 “顾先生客气了。” 只是这句客气刚说完，顾寒又说： “我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不知道范小姐要不要听一下？” 众人一听，坏了。 顾寒真要提建议。 顾老师今天可是够莽撞的，刚刚说人家不敢表演，又说韩颜希演了女一号，这些话本该就很失礼。人家没说什么还表演了一段，老师倒好，真以为是电影学院的老师吗？ 别说一个编剧，一个培训班的老师。就算电影学院的教授，也不一定能教范文姗。人家的表演很多年前就当教材用，哪能随意被人挑了毛病。 白易晨还想着和稀泥，这次范文姗抢先道： “小建议？” “既然不成熟，为什么要讲呢？” 顾寒一听，这影后还挺会逗闷子，他冷笑道： “就是说，范小姐不敢听喽？” 众人一听，又是这一套。 别人不按他的思路来，他就说人家这个不敢，那也不敢。 可范文姗还就吃这一套。 听到‘不敢’二字，眉毛都紧了。 “呵呵，既然顾先生执意要说。易晨也在，你的学生也在，还有这位……”她看了眼张春生不认识，直接略过：“反正大家都在，就请顾先生把这小建议说一说。” 范文姗很自信，点评教学她不算专业，但演戏是她骨子里的东西，更是自己吃饭的本领，被人挑演技是绝对不答应的。 “那我就直说。” 顾寒微微笑道： “第五句至第十一句的时候，你是不是走神了。” 第七十四章：曾经的你 “第五句至第十一句的时候，你是不是走神了。” 顾寒这句话说得轻飘飘，但别人听到却都竖起了眉毛。 走神？ 影后演戏走神？ 刚才那段堪称教科书式的表演，顾老师说她走神？ 首先顾寒的三名学生就很疑惑，对于老师的这个小建议……似乎不是什么建议，而是挑毛病…… 白小芒和吴江不敢说话，韩颜希小胖手揪了揪顾寒的衣角，小声说：“老师……你是不是想说出神入化……” 顾寒马上摇头：“不不不，是走神，不是出神入化。” 顾寒重复了一遍，而这一遍白易晨脸色微微不悦。因为就在这一刻，他看到范文姗的脸已经完全僵住了。 白易晨知道范文姗非常不高兴，换了谁辛辛苦苦表演的角色，不仅没有得到中肯的建议反而被人说走神，这对一名专业演员是无法接受的。 关键顾寒指出的“走神”，以白易晨一个专业眼光来评判根本不存在。 之前顾寒点评他的表演，三个要点摆出来，说得他是心服口服，字字在点上，句句在要害上。 范文姗的表演哪怕不能说完美，但也绝对不会有“走神”这么低级的问题出现。 白易晨有些为难，他又不能说：顾寒你说的不对，不要胡说八道。怎么说对方也是《瘦身男女》的编剧，又是他从心里认可的老师。 范文姗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赶紧上前开解：“顾老师剧本写得好，又精通表演，说不定这个‘走神’……另有玄机？” 顾寒继续补刀：“白先生高论了，我就是一个培训班的老师，走神就走神，用俗话来解释，就是注意力不集中，表演的时候不专心。“ 然后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可能表面演着柳青，心里想着柳红呢。” “柳红又是谁呀？”吴江问道。 “柳红就是《还珠格格》里那个练把式柳青的妹妹，小燕子的好朋友……”白小芒解释起来倒是很有兴趣。 “是不是和肖剑好的那个？”吴江又问。 “不是不是，肖剑最后和……” 顾寒瞪他们一眼，这才停止讨论。 他嘿嘿笑道：“串剧了，不好意思，但大概就是那个意思。” 韩颜希有些担心，左看看顾寒，右看看白易晨和范文姗。白易晨听到顾寒这个解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这个顾寒还是年轻，为了自己痛快也不能乱说吧。 他还要反驳顾寒，可是一直没开口的范文姗一把抓住白易晨的胳膊，紧走两步来到顾寒面前。 顾寒只觉一股清香扑鼻，大明星的香水还真是好闻。 范文姗急不可耐的问道： “请问，顾老师怎么听出我这几句走神？” 这几句话范文姗问的诚恳，虽然有些迫不及待但没有一点影后的架子，语气柔和的好像韩颜希、白小芒跟顾寒说话一样。 顾寒没想到范文姗的态度变化这么明显，一个走神问题能让对方这么紧张。 其实，无论多大的腕，多大的明星，多大的演员，谁又是完美的呢…… 只是问题的大小罢了。 顾寒猜测，对方要么已经气到极点，她在隐忍，蓄势待发准备大骂一次自己。 要么……对方已经察觉到“走神“的存在……而且非常严重…… 但无论是哪种，顾寒都必须说出个所以然。 他也不着急，慢慢端详这位女神，这么近距离的看一位美女这是顾寒平生第一次。 不仅要看，还要相相面，给这位叱咤影视圈的范一姐再次相相面。 如果相貌和韩颜希比较，对方胜过希希几个等级，她就是标准的明星脸，美丽而不过分，端庄而不刻意。 她洗掉容妆披上棉袄就能演一个山沟沟里的女娃，也可以浓眉艳抹戴上红发，踩着二十厘米的红色高跟鞋，徘徊在灯红酒绿的闹市中。 就是这样一个天生丽质的女人，短短几年拿下两次金龙奖影后，说句行内话叫老天爷赏饭吃，再说句更行内的话这是老天爷派下来的。 不过，系统说的对，人间的道路坎坷多变，明星未来怎么走，走成什么样谁都不知道。 就拿刚刚那段精湛的表演，他绝对竖起大拇指，但问题的根源也在那段表演。演得越用力，有时候问题就越明显。 看着看着顾寒竟笑了。 “看够了吗？“ 范文姗察觉到对方一直在观察她，而且看得很仔细，她忍了一分钟对方还在看，这才说话。 顾寒好似惊醒，故意瞪了瞪眼让自己精神了精神，然后看向范文姗那副嫌弃但又恳求的脸。 “我不是在看，而是分析。“ “分析什么？“ 顾寒笑道： “别急。“ 顾寒一副老师的派头走到窗前，迎着阳光眯起眼睛，淡淡说道：“你演《万物生长》的时候，几岁？“ 范文姗没听太明白，但还是回答道：“二十二岁，大四。“ 顾寒点点头，又问：“那时你交过几个男朋友？“ 这个问出，连白易晨都想捂住顾寒的嘴。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有问题说问题，怎么提到了男朋友？难道不知道单身女明星最忌讳的就是问这个问题吗？平时范文姗和白易晨的绯闻够多了，是不是这位顾老师不看娱乐新闻？ 范文姗脸色恍惚，这个问题确实无法回答，她愣了愣没有说话。 顾寒拍着脑袋说：“不想回答那我就换一个，你那年在班里……“ “顾老师，能不能把您的问题解释清楚？“这次换范文姗主动问道。 ”不要再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好吗？“ 她脸色焦躁，情绪明显很不好。 顾寒瞅了她一眼，回答道： “难道五年前，你也是这么急迫的去问别人问题吗？“ 顾寒终于不再是那副笑脸，他严肃起来连吴江都害怕。 顾寒直接来到白易晨面前：“中午就不请白先生吃饭了，我带希希在园区里转转，再去吃点饭，有机会一起喝茶。“ 白易晨有点懵，顾寒话题转移得太快了，怎么突然就要去吃饭。 别人要走，他又不能阻拦，连忙上前说： “哦…好好好。希希有这里的vip卡，在园区里可以自由同行，那我就不陪顾老师了。“ 剩下几个懵圈的学生见老师要走，以为回答不上来范文姗的问题，要躲了呢。一句话也不敢说全都默不作声跟在后面，张春生跟白易晨点着头，也跟顾寒一起离开。 而一直等答案的范文姗，像傻了一样。 第七十五章：道歉电话 尤其顾寒那句：“如果是五年前，你也是这样急迫的问别人问题吗？“ 这句话就像一道无形枷锁突然困住了范文姗，使她无法动弹。直到顾寒走远，她才醒过神：“顾……怎么走了？“ 白易晨还上前说：“走了更好，省的让你生气。不说他了，今天想吃点什么？“ 范文姗满脸惆怅，嘴里一直小声说叨：“他怎么看出来的……“ “姗姗，你说什么？“ 范文姗慢慢从恍惚中出来，看到白易晨守在她身边，脸色这才好些。 “易晨，你说顾老师的话准不准？“ “这个怎么说呢……他确实年轻，剧本功底绝对神来之笔。我没见过他表演，但他对我演戏的点评，挺击中要害的，那三个要点对我帮助很大。不过，他对你的评价，非常不透彻，而且有些过分了。如果不是看他编剧的身份，我一定好好说说他……“ “我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 白易晨还想安抚范文姗，没想到她竟然认为顾寒说的对。 范文姗的性格，白易晨是十分了解。长像文静，但实则是个火辣外向的女孩。放到平时，有人指点她演技不好，她肯定是不干，不问出个子丑寅卯绝不罢休。 顾寒说她表演走神，最后连原因都没解释就离开，放到别人身上早就急眼了，反到这位影后却乖的像只猫。 范文姗突然的安静和一反常态的惊惶，在白易晨看来就是被顾寒气的。毕竟都是年轻人，腕再大心也肉长的，心灵也需要抚慰，这两天抽时间带她吃两顿饭，聊聊天应该就会没事。 只是白易晨不知道，今天的事让范文姗再也无法安宁。 …… 顾寒离开俱乐部后，带着韩颜希、白小芒、吴江，还有一位剧务主任张春生在星光园附近的一家饭店要了包间。 可能大家都觉得顾寒惹怒了范文姗，离开是为了逃避，所以一路上也没人再提及刚才的事。 在包间里喝着汽水，顾寒就在想。 本来“走神“的几点问题是要讲给范文姗听的，前面铺垫那么多，最后不说点干货，别人还以为他胡说八道呢。 来饭店的路上，自己学生的眼神他都注意到了，肯定以为自己说不出原因才逃跑呢。 他是想指点指点这位影后，毕竟对方早晚是他的学生。可是对方脾气太急躁了，哪里是请教问题的态度？ 记得好多年前，电视采访范文姗的时候，她说话客气，很有礼貌。后来成了影后，还是双影后，地位高了脾气也渐渐大了。 再以后，她演得戏连顾寒也不看了。 这个过程很奇妙，可能是每一位演员从默默无闻到成名的一个过程。有人走得稳，到了四五十岁依然在那位置。有些人，就只能昙花一现了。 范文姗如果不改变，离昙花一现也就不远了。从影后到没戏拍的老女人，这样的故事在娱乐圈里并不罕见。 还好顾寒的问题直接按在了关键点上，范文姗有反应就说明她自己一定隐隐有所察觉。 就算今天没有指出范文姗的“走神”原因，就算别人误会他顾寒没本事逃避问题，这都不重要。 只要范文姗的问题还在，早晚会来找他，对于这点顾寒还是很有自信。 饭桌上大家唠唠家常，毕竟分开才一周，能聊的话题还没那么多，但白小芒和韩颜希两个小姐妹一直手牵手，在学校上学时也没见她俩有那么亲。 顾寒还把江黎川参加好声音的事说了说，韩颜希倒是听说好声音开始了只是没时间看，还听其他演员说有一位学生唱歌震惊了整个歌坛，没想到竟然是小川。 在为江黎川感到高兴的同时，也在感慨顾老师的能力高深莫测。 尤其张春生听说好声音的当红选手江黎川是顾寒的学生时，他都要羡慕疯了。连着敬了顾寒好几杯酒，还说自己的儿子一定也要到顾寒的培训班去学习。 顾寒也敬了春生几杯酒，对方官不大，但是在剧组有时候比导演都好用。 下午春生又带着他们去片场里逛子一圈，正在搭建瘦身男女的城市街道外景，胖子打牌，减肥，做饭，睡觉的室内场景都已经搭得差不多了。 顾寒边走边与剧本的描述做比较，他点点头，林远山找的道具师和美术师真的是一流，现场呈现出来的效果甚至比他脑子里想得都要好，他都有点迫不及待想看到电影上映了。 除了瘦身剧组，春生又带他们参观了其他已经拍完的但还没拆的布景，把吴江和白小芒看得眼都花了，傍晚才离开。 韩颜希还是依依不舍，摆着小胖手朝大家再见。春生本来打算直接开车送顾寒他们，但被他拒绝了。 顾寒有自己的打算：坐公交车，第一并不比开车慢。第二他需要让一个人欠他点人情。 他们刚回到市区，就接到老韩的电话。 电话里老韩一再可惜没有见到顾寒，但保证下次探班一定做到陪好、吃好、喝好。 顾寒刚挂掉老韩的电话，电话就显示胡乐乐的来电。 说曹操，曹操就到。 女人有时候说话真不能信，好的贵宾待遇呢？迎接自己不来，让春生来也就算了，一整天连个人影也没见到，电话也不来一通啥意思？难道还在埋怨之前当着所有学生谈剧本合同的事，这次为了报仇？ 他依稀还记得这个胡乐乐朝他使了一个鬼脸……想到这他有些想笑。 他接通电话之前，把表情故意搞的严肃些。 “喂，哪位…“ “你没记我的号吗？不是昨天才联系过的……我是…胡乐乐” 顾寒装作才知道的样子：“哦……是胡总监，有事吗？” 顾寒语气平淡，很公事公办的意思。 “顾先生不好意思，我真的有事给耽误了。本来只是和投资人开一个会议，但由于……总之很多很多事，我一忙起来就忘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听着胡乐乐急切的解释，顾寒就想乐。他其实并不生气，就算她不派张春生来迎接，不打这一通电话，他顾寒也不会生气。 毕竟跟人家的交情还不够，虽然是这部剧的编剧，但总觉得从合作初期气氛就很怪怪的。 不生气归不生气，但顾寒并不会就此罢休，他严肃的说： “胡总监太忙，我这个小编剧哪里值得您劳驾作陪。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坐了两小时公交车有点累了，一会公交车到站我还得刷公交卡呢……“ “您坐交车来得呀……“对方显然有些吃惊，但马上又说： “您是本剧的编剧，属于核心的主创，怎么可能是小编剧呢……顾先生请见谅。这样吧，后天我请你吃饭行不行，地方你挑？“胡乐乐态度诚恳，声音还挺甜，说得顾寒都不想拒绝。 “那好吧，正好也有几件电影的事想请教一下胡总监，那你等我电话吧。“ 电话结束，顾寒也到站了。 他对这位胡乐乐印象还不错的，人虽然没有范文姗漂亮，但如果做演员也肯定是一位出色的美女演员。不过人家走的是幕后，未来华语片的市场中肯定会出现一位美女导演。 聊天除了调侃一下，他还真有事问胡乐乐，不过今天不巧没见到只能再约时间。 吴江主动承担送白小芒的任务，顾寒自行倒了一班公交车回家。 而另一头，胡乐乐刚挂断顾寒的电话，另一通电话紧跟着打了进来。只是她看到显示的名字，就有些奇怪了。 因为这个人与她并不熟，好像是在一次剧本会上碰过面，当时还是姑姑胡九兰介绍的。 来电正是，范文姗。 第七十六章：影后的电话 胡乐乐忙了一整天才想起顾寒今天到访，忙不迭的打电话道歉。 挂掉顾寒的电话，胡乐乐叹了口气：“这位顾编剧的脾气还是那么独特。” 林远山曾经说过，能写出这种剧本的人要么生活阅历丰富，要么就是奇才。 像顾寒这种，如果他之前的经历都是真实，那么他就是一个有着独特经历的编剧奇才。胡乐乐刚毕业不久，也独立导过电影短片，理论和实践都有着非凡的成绩，按行业标准来说，她这种人也算是奇才。 越是像她这种人，就越喜欢更特别的人，顾寒算是一个。 尤其忙完会议后她看到一个视频，是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生，站在四位明星导师的面前正在高歌一曲摇滚。 胡乐乐正在惊呼演唱者粗矿浑厚的独特嗓音时，却听到这位选手说出了顾寒的名字。 她并不认为这是同一个人，可是辉煌艺术培训班这几个字出现后，她有些不敢相信，此顾寒竟然是他认识的顾寒。 今天失陪的她本来就有些歉意，再加上这重意外惊喜，让她不得不对这位年轻的培训班老师突然感兴趣，这才打电话过去道歉。 这位顾编剧可是连导演会议室都敢闯，对林远山都敢提要高求的人，生怕对方再不接她电话。 好在顾寒只是语气上不太高兴，但最后还是答应了自己的饭局邀约。 挂掉顾寒的电话，没想到范文姗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对于范文姗的身份，胡乐乐这位新人监制可不敢得罪，就连姑姑胡九兰都拿她当天上的星星捧着。其实编剧再有名，在这个圈里和影帝影后比，还是差了一截。 她没敢耽搁，接通电话： “是乐乐吗？我是姗姗。” 胡乐乐还未开口，范文姗已经说话，语气亲和得好像两个许久未见的姐妹。 即便如此，胡乐乐也不敢乱了礼数，毕竟她也只是个新人，和当红的影后论姐妹，对方可以，但她要自知之明。 “我是乐乐，您好姗姐，好久不见了。” 胡乐乐亲切中不失礼貌，毕竟不熟还是客气点比较好。 范文姗也不见外，口气变得更为温和： “自打上次在剧本洽谈会上一别，应该有两个月了吧，最近我看了你之前导的短片，非常有创意，难怪能拿双项大奖，不愧是才女。呵呵。” 对方这样夸奖，让胡乐乐有些不好意思。普通人夸夸倒是无所谓，影后这样说她可不敢随意应承。 “姗姐说笑了，我才刚毕业，这不跟着姑姑和林导工作，多积攒些经验。” “这样很好，如果工作中有什么需要姐姐帮助的，可以随时找我。” “嗯……那谢谢姗姐了。” 话题聊到这里应该也就结束了，但胡乐乐是个聪明的女孩，范文姗不会无缘无故的打电话给她，她只是笑嘻嘻的等待也没挂电话。 果然几秒的沉静，范文姗开口道： “对了乐乐，我听易晨说你们这个新剧的剧本是你和林导谈的，还亲自上门去编剧家了。” 胡乐乐脑瓜飞快的转动，话题转移到剧本上，难道为了女一号？可是女一号已经给了韩颜希，这也是林导确认的，合同签了钱也给了，没什么理由要换人吧？ 她没直接回，想了想说：“哦，对。是我跟林导谈的。” “这么说剧本一定很不错喽，我听兰姨提过两嘴。” 胡乐乐心想，还是围绕着剧本，还提到了姑姑，难道她也想演这个女一号？ “剧本确实不错，主要很适合林导拍的风格，他非常喜欢。” 胡乐乐把皮球踢给了林远山，她不知道范文姗找她干嘛，但如果为了角色的事，最好还是找林导。 毕竟顾寒签约的三个条件，其一就是要启用韩颜希，既然范文姗想参与这部剧，她还是不要给任何意见的好。 “是啊，那恭喜林导又有新剧上映了。对了乐乐，这部剧的编剧，听说你们很熟，还挺年轻？” 范文姗的问题又转移到编剧身上，胡乐乐马上想到顾寒，还有那张桀骜不驯，但又温柔的目光。 “也谈不上太熟，见过两次面。毕竟这部剧是我接洽的，姗姐您有事？” 在胡乐乐理解，范文姗只有两个目的，第一：她发现这部剧很好，虽然要疯狂的增肥，还要疯狂的减肥，但如果出演成功带来的荣誉也是很高的。哪怕是影后，也不希望拿过奖后再也无好作品面世。 第二：她想求顾寒帮她写新剧本。在这个行业里，有些编剧就是为了专门给某些明星量身定做角色，定做剧本。这种大牌演员，她身边肯定也有无数的导演编剧想靠近，一旦合作那就是双赢。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两种解释，她问完拿着电话等待对方的回答。 范文姗的回答并未按照胡乐乐的思路进行，反而说： “我还听说这个编剧开了家培训班，专门教别人表演，这个你知道吗？” 胡乐乐眉毛差点竖起来，范文姗要干嘛？ 怎么还打听顾寒培训班的情况？ 之前的猜测好像有点对不上了？ 难道……因为角色被韩颜希抢去，她知道这是顾寒的要求，所以要……报复…… 这也不对，对方可是范文姗啊。 双影后，会在乎这么一个小角色？ 她实在想不通，带着满脑子的疑问说道：“姗姐连这些都知道？瘦身男女的编剧叫顾寒，年纪跟我差不多。除了写剧本，他确实开着一家培训班，教教表演，教教唱歌什么的。” 既然范文姗想了解的是顾寒，虽不知道什么原因，但应该不会有什么坏事，索性把她知道顾寒的信息全都说出来。 “那很优秀，呵呵。我最近对表演培训很感兴趣，想和这位在一线教育工作者沟通沟通，你应该有他电话吧，能不能给我一下，我下面的工作人员会和他联系。” 范文姗这句话说的很长，胡乐乐听完有些无法理解。除去顾寒编剧的身份，他的培训班最多也就是一个非常非常普通而且微小的私营个体户，也谈不上什么教育事业吧。 再说，这么大的明星找他谈什么工作，沟通培训？感觉好不真实？就算她对表演培训感兴趣，其实让下面的工作人员找林导，或者找我都可以问到对方的电话。 而刚才从一开始嘘寒问暖，谈到最近的工作及电影，再到编剧顾寒，最后竟然只是为了要他一个电话？ 这事真的有些莫名奇妙。 第七十七章：乐队夏天的规则 可她又不敢质问，只好回答：“原来姗姐为这事，我一会把他的手机号发到你短信里就行了。” “谢谢乐乐，哪天我请你吃饭。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胡乐乐又客气了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她拿机手机，把顾寒的手机号复制到了信息中，然后就琢磨…… 这事奇怪，很奇怪，太奇怪了，非常非常的奇怪。 反正这两天她也会和顾寒见面，到时可以再探探消息，倒要看看范文姗与顾寒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要不傻，才不会相信什么为了沟通教育事业呢。 …… 当范文姗收到胡乐乐推送的顾寒手机号时，心里的石头才落地。 那天下午顾寒离开后，她就心神不宁，最后她还是问起白易晨关于顾寒的事情。白易晨也不了解顾寒，只是知道他开了一家培训班。 范文姗想再联系一下顾寒，但又不知道以什么借口接触，问他的电话白易晨也不知道。说韩颜希肯定有，可是范文姗拒绝了。 每每想起韩颜希那胖乎乎的样子，但表演出精湛的剧情时，她心就有些绞痛。她暂时还不想见到那个女孩，后来听白易晨说起了胡乐乐，说剧本是她提议的，林导这才最终选择了顾寒的剧本。 知道这些，范文姗才鼓起勇气找胡乐乐，随便编造了一个理由要到顾寒的手机号。 只是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联系顾寒。 …… 胡乐乐的心思，范文姗的心结，跟顾寒本人都没有关系。 对于顾寒，现在的重心只有一个，那就是教学。 回到培训班已经是放学以后了，音乐班黑着灯，只有表演班的灯还亮着。 他一进门就看到苏杰正在摆弄着什么。 “鬼鬼祟祟干嘛呢？” 顾寒突然出现，吓了苏杰一跳。 苏杰顺着胸口给了顾寒一拳：“你小子走路怎么没声音？真把我吓坏了，以后没人替你操心这么多事。” 说着顾寒闻到扑鼻的香味，他顺着苏杰朝桌上看去：“烤鸡架？熏羊蹄？凉拌什锦菜？燕京大绿瓶啤酒？” “这可比下馆子都香。”顾寒说着坐下，拿起一个羊蹄就啃。 苏杰嘿嘿笑道：“这是我从南城买的，很多地方都没有了。正阳大街倒是有，但味道不对。今天我带江黎川他们从节目组回来，顺便买了点。” 顾寒边吃边倒啤酒，狠吃了几口，这才腾出嘴来说话： “不是说明天再去报名吗？今天怎么就去了？” “我也想。但中午时收到消息，《乐队夏天》节目组要对抗其他的音乐节目，所以进度还要提前，今天是报名最后一天。我也没办法，只能带着哥几个去了。” 顾寒喝着啤酒打了一个嗝，这才舒坦的说道：“这个节目的制作人、导演、主持是夏东，挺正规的一个节目，怎么报名日期说变就变？” “没办法，竞争大。咱们只是选手，到什么时候都得听节目安排。不过你放心，小川信心很足，虽然只磨合了一两天，但是跟巴鲁他们哥四个配合的非常默契。” “默契就好，乐队不是个人英雄，必须讲究团队精神才行。结果什么时候下来？”顾寒问道。 “这个节目组现在来看还是挺不错的，报名时，为了竞争的公平性，每一支乐队都是单独在一个小房间进行。所有参赛的乐队，在正式比赛之前，全部不让见面。虽然有些乐队之前都认识，可以相互通气，但这次报名的乐队非常多，最后只有三十一家乐队会入围，即便通气也不可能每一支都认识。” “谁会入围，只有在正式比赛的当天才会通知。到时候，节目组用专车直接把三十一支乐队接过来。连彩排都不彩排，休息一两个小时让大家进入状态，马上就开始比赛。你说狠不狠？” 听着苏杰对这次比赛的介绍，顾寒心中点头。 现在的综艺节目，没想到都竞争到了这种地步。每个节目，各出奇招，都在争相抢着优秀的选手，在赛制上也在玩着各种花样。 顾寒突然问：“他们没有对江黎川提出疑问吗？” “能不问吗？” 说到这苏杰放下手中的烤鸡架，说了起来。 “先是副导演和一位音乐总监筛选，他们一眼就认出了江黎川，后来还让他试了试嗓音，确认就是前两天的好声音选手。当时副导演就急了，说我们不懂规则，胡来，瞎闹，怎么可以一个人报两个节目，而且都是同一类型的音乐节目。” “然后呢？”顾寒边吃边问。 “然后我就拿你告诉我的那一套开始跟他们讲。好声音的选手叫江黎川，乐队夏天的选手叫辉煌乐队。明明不是一个嘛。那导演一听，好像是这么回事，但他转不过来弯，最后硬是把夏东叫来了。” “夏东你也知道，胖乎乎的，但人很聪明。我就跟他说，江黎川在好声音参加的是个人比赛，但人家还有乐队呢？乐队还有四位成员，江黎川只是其中一部分，总不能因为另一档节目，就不让他们参加乐队的节目了吧？” “呵呵，夏东一定头大了。但是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顾寒笃定的说。 “夏东也很犹豫，因为参赛的歌曲都是一样，不过夏东又听了两遍我们的表演，从编曲到曲风已经和好声音那个版本有了很明显的区别。当时好几个音乐总监都在边上说不合适，这样容易被骂，也不符合规矩。” “我最后又说，乐队夏天虽然班底很厉害，也招揽了那么多优秀的乐队，但毕竟是一个新节目。如果过于平庸，想在今天这种娱乐节目泛滥的时代异军突起，没有点特别之处？没有点话题？想杀出一定很难？” “这话是你自己编的吧？我可没教你说？”顾寒扔掉一块骨头又拿起一个鸡架。 “这话确实是我编的，可是我说完，夏东一拍桌子，喊了一声，等结果吧，就走了。” 苏杰说到这，哈哈大笑起来，好像凯旋归来将军，满上带着无限风光。 顾寒两只手都是油渍，想拍拍苏杰被他给躲了，但他还是说：“我就说嘛，有你在，咱们双剑合璧，一定天下无敌。” 说着拿起啤酒跟苏杰碰了下，一饮而尽。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结果，但我看差不多。好声音都能大震四方，乐队夏天也能一鸣惊人。” 顾寒都能从苏杰说这句话时，看到他眼里的光在闪烁。也不知道请苏杰回来正不正确，但起码现在看来，他是快乐的，顾寒也是快乐的。 菜是下酒的菜，酒是吃菜的酒。 不一会俩人吃得精光，喝得痛快，拍着肚皮苏杰抽起了烟。 “我的规划是想把咱们培训班办得再大一些……” 第七十八章：视频被删 “我的规划是想把咱们培训班办得再大一些。你那天说的没错，娱乐公司那套现在还不适合咱们，这个以后再说。先把培训班这摊做好。你说说，除了表演，音乐，你还能教啥？”苏杰红着脸夹着烟，比划着。 如果是以前，这个问题顾寒想都不敢想。在回培训班的路上，安子仁就发来消息说今天一共招收八名学生，四名表演班，四名音乐班。 到今晚，表演班三十二人，这间五十平米的教室马上就要开始拥挤了，如果硬挤挤再放下二十人也行。 音乐班也由十二人变成了现在的十六人，三十平米的教室不算宽敞，离挤也不远。 这只是今晚的数据，照此下去，用不了多久，另一间表演班也要满员，音乐班就要饱和。到时候就不只是再租教室的问题了，而是谁来教学的问题。 他顾寒自认在表演和音乐方面已经是专业人士，但他的主要工作可不仅教这些学生，还有一项更重要的工作等着他，那就是造星。 现在有三个造星任务没有完成，韩颜希在拍戏，有两个月的等待期。江黎川正在最重要的阶段，两个节目一起参加，如果这次不是苏杰回来，他真的可能忙不过来，哪怕这样也是要分散他大量的精力。 而第三个任务没想到是范文姗，一代巨星当红的影后。她的任务更艰巨，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完成。 这三个人的事都忙得够呛，还要再扩招有点力不从心。可是看苏杰的自信的眼神，确实想着做一件大事。 其实他也想做大事，但大事也得从小事做起。起码现在还能应付，扩招这种事先随了苏杰吧。 “苏老板是不是以为我是钢铁铸成？你兄弟我肉体凡胎哪有那么多本事。但是呢……管理和对外宣传这块交给你，我也得充分信任。你按你的规划来，我来者不拒，就算你招进几个跳芭蕾的，我也能教。” 听顾寒这么有底气，苏杰指着他说：“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教不了可别怪我？” “我不怪你，我只是会打你而已。” 说着一只羊蹄飞了过去。 …… 第二天顾寒正在吃早饭，苏杰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吴江跟你说了吗？” 顾寒吃着油条还没咽呢就被说糊涂了。 “吴江跟我说什么？” “也对，现在对外宣传我管。是这样，他早上打电话说之前在网上你的表演视频被删了，问我怎么办？” 顾寒一听腾就站了起来：“我的视频被删了？是小马哥那段吗？” “是的，还有其他的视频。跟你相关的全删了，不过小川的视频还有。吴江说可能是之前你那些黑粉搞的鬼。” “黑粉搞的鬼？” “这样，我马上到班里再商量。” 挂掉电话，也就十分钟，吴江和苏杰同时跑进培训班。 吴江直接把经过说了遍。 早上的时候吴江都是习惯性的把粉丝群里的信息看一遍，毕竟现在顾寒的粉丝团，还有培训班的也有几千人。每天粉丝的问题还不少，他这个团长要做到经常性的回复，时不时还要发一个顾寒的照片进去。 可是今天他一上线就收到粉丝的信息，说之前在螳螂tv上传的视频全部被删，他们粉丝还打电话去问平台，人家管理员说是信息不符合网站条款，违反了广告商业规范才被删的。他收到消息，又核实了一下，确认点击量最高的几个视频全没了，这才打电话给苏杰。 顾寒喝着豆浆，两眼瞪的老大，一口一口喝完。 然后站了起来，对吴江说： “你陪着我去螳螂tv找他们问问情况。” 吴江也站了起来，挥动着拳头说：“行，到了那一定要个说法。” 苏杰拦道：“干嘛去？打架吗？”然后看着顾寒说：“我知道你小子有两下子，但这不是靠拳头能解决的问题。” 吴江气得脸都白了：“可他们也不能删掉顾老师的视频，这相当于打压。那么多人说脏话不管，这么精彩的表演说有问题？还丢出什么破条款，真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们。” 顾寒吸了口气，然后微笑着对苏杰讲：“放心，哥们现在的学生都快成明星了，我可不敢随便打架。我只是去了解情况，不会闹事。班里的事你一会交待安子仁就行了，让他盯着。小川那边的排练再去盯一下。” “行吧。” 苏杰也很生气，他可是知道这些视频给培训班带来的好处。现在培训班里这么多人，基本就是靠着网上这些视频的影响力宣传来的。如果断了这个渠道，他倒是不怕以后没学生，只是时间要更长，花的精力会更久。 如果再上传新视频，再被删掉怎么办？所以必须要知道这次被删视频的原因。 他对吴江说：“你要管住拳头，别到时候你老师没打人，你把人给打了。” 吴江瞪着两只眼，满脸火气：“我……全听顾老师的。” 顾寒一招手：“走，现在刚上班，正好去他们公司喝杯早茶。” 顾寒这次没有小气，出了门打着车就去了螳螂tv。 这家视频网站，在这个领域号称北新市第一视频媒体，拥有巨大的流量。论它的媒体影响力，几乎不比现在的卫视差多少。 前几天好声音直播，螳螂tv也是本地最大的平台，单个平台一天就贡献了一千三百万的点击量。 听说明年还要上市，所以最近这家视频网站正大肆推广平台，这家公司的融资消息也非常火爆，都快敢上当年阿巴上市的繁荣场面。 螳螂tv在国际大厦的18至28屋，这座五十层的大层，一家公司就承包了10层，可想其规模的庞大。 一路来到18层，出门便是公司的前台。 顾寒没让吴江说话，他调整了一下身上的气质，然后缓缓走向在忙碌的前台小姐，轻轻说了一句：“你好，我想找一下影视部，负责视频的编辑。” 顾寒的温暖的眼神一下就穿透了前台小姐的心房，她看不出对方有多帅气，但就是觉得这个男人很有魅力，说话好听，连看她的眼神都很迷人。 “请问你是哪位？”前台小姐被顾寒看的有些害羞，红着脸问道。 “我叫顾寒，是一位普通的演员，想了解一下用户上传的视频如果被网站编辑删除，应该找谁？” 顾寒态度很客气，一点不像是来追究责任的。 那位小姐了解后，原来是演员？难怪人这么有气质？ 她没有怠慢，而是查工作手册找对应的号码，然后拨了过去。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这个姑娘脸色时好时坏，然后点点头。 看向顾寒的时候很不好意思：“是这样的顾先生，负责这块的编辑今天不在，您过两天再来吧。” 顾寒一听便知这是谎话。 不在？ 那在电话里还说那么多话，肯定是前台小姐说了顾寒的名字，对方查过后知道找上门不敢出来吧？ 顾寒也没生气，而是坐到前台旁边的沙发上。 “没事，如果不在我就在这等，等到他来为止。” 第七十九章：黄编辑 “没事，如果不在我就在这等，等到他来为止。” 顾寒悠闲自在的坐下翘起二郎腿，还拿起身边一份杂志翻阅。吴江见老师这做派也学着拿了一份杂志坐在旁边。 前台小姐苦着脸说也不是，赶也不是，又是上班高峰期，来公司上班的人越来越多，她看了看只得去忙自己的事了。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了。 那位前台小姐抱着文件回来时看到顾寒还坐在沙发上，她放下文件倒了两杯水端过去。 “顾先生，您喝口水。” 顾寒放下杂志接过水，彬彬有礼的道：“谢谢。” 吴江也接过水道了声谢。 顾寒问道：“你是新来的？” “嗯。” 刚说完她又马上摇头：“不是不是，我来了一周了。” 顾寒心里讲话：“别说一周，就是一个月都算新来的。如果换作有经验的前台，早就把自己打发走了，怎么可能让他继续等呢。“ ”从她说话的语气到遇事后的面部表情，就可以判断出这个小姑娘岁数不大，工作经验几乎为零，还没有沾惹那么多不良职场文化。能坐上大公司的前台，估计长相标致占了主要原因。” 顾寒又说：“我知道那个编辑就在里面，如果他不出来，我肯定不会走的，哪怕等到下班，等到天亮也不会走。” 前台女孩突然变得惴惴不安。 她叫夏琳，本来今天是她和另一个女孩陈晓秋当班。她试用期才七天，也是陈晓秋带她熟悉工作。谁知道今天就遇到一个她处理不了的事，如果晓秋在肯定能打发顾寒。 不过顾寒的态度始终不急不躁，还总是时不时微笑，这让她紧张的脸上稍微轻松一些。 她也打过电话找到负责顾寒视频的编辑，可是编辑说他不在，让对方离开，她一个新人，只能照对方的要求说。 谁知道这位顾先生还不走啦？现在又听到顾寒说等到天黑也要等，万一，真等到天黑，编辑下班出现，岂不是说自己在撒谎吗？ 就为这事，她心里总是不安，又不知道怎么处理。 顾寒看出她有些为难，继续问： “要不这样，你告诉我他在哪个办公室，我直接去就行。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跟这位编辑本来也认识。就是为工作闹了点情绪，我过去说说就没事了。”说完还朝夏琳笑了笑。 夏琳听顾寒这么讲，真就相信了几分。 这位顾先生从一开始就彬彬有礼，人家还是一位演员，肯定不是来吵架的。再加上她对顾寒的印象超好，想了想，她点点头对顾寒说： “那我悄悄告诉你，你可不要说是我说的哟。” “当然不会。”顾寒笑道。 这位前台女孩夏琳左右看了看，然后凑到顾寒身边小声说：“黄编辑在视频五部，挨着窗户那就是啦。” 顾寒听完立马站起，又温柔的看向这位女孩：“谢谢你。” “不客……气……” 夏琳还没来得及说不客气，顾寒已经跨出十步之远。 “不是不急嘛……” 女孩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身后，顾寒带着吴江却已经到了视频五部门口。 他脸上温和如春，实则心里早就炸开了锅，恨不得马上见到那个“黄编辑”问个究竟。 所以当夏琳告诉他具体的地址后，他只道了一声谢谢，别的也不再顾忌。 一进办公室，人头攒动，没想到这间办公室这么大。只是一个视频五部就差不多六七十人，几乎每人一个工位，每人一台电脑，正是上班时间，不时有工作人员来回走动。所有人无论从走路，到说话的节奏非常快，顾寒一到这里就觉得头大，脑袋拧得慌。 现在上班族也不容易呀，说起来在高档写字楼工作，其实就是每天窝在这里窜来窜去，要么坐在一个位置一天也不动，要么被指挥的跟孙子似的，想想还不如拍戏呢。 这么多人，那个混账黄编辑在哪？ 他根据夏琳的话，将视线朝窗户的工位瞅去。 一排七个工位，前三个是女的，后两个是男的，还有两个位置没人，哪个才是呢？ 有点着急了，刚才应该再好好问问。 正想着怎么问呢，一个带着眼镜的工作人员正好撞到顾寒，文件撒落一地。 “怎么搞的？挺大个子站这挡路不知道吗？是不是新来的？”对方连头都没抬张口就数落。 吴江赶忙去帮人家捡，顾寒也表示歉意连说不好意思，那人拿起文件，拍着上面的灰，脸色蜡黄干瘦，眼睛瞪得溜圆。 他抬头一看正好瞧见顾寒，当时就一愣，然后推了推眼镜，退后了两步又仔细观瞧。 “在哪……见过你……”这个眼镜蜡黄脸迟疑的说道。 顾寒将掉在地上工作牌捡起来掸了掸，然后看到上面的名字，还有职位信息，然后微微笑道： “你叫黄丙章……视频五部编辑，工位号38，是不是坐在靠窗第六位？” 听到自己的名字，眼镜蜡黄脸点头：“你认识我？” 顾寒将工作牌放在黄丙章的手里，然后掏出了一个墨镜戴上，又随便找了一个牙签叼在嘴里，最后朝着他笑了笑。 “记得我吗？” 黄丙章忽然嘴巴张得老大，用手指着对方： “你是……那个培训老师…顾…” “我老师叫顾寒，辉煌艺术培训班的老师。” 吴江早看出端倪上前说道。 “找你不容易呀黄编辑，看了我那么多视频都没认出我，还是我这张脸不好认，得多下苦功才行。” 听完顾寒的话，黄丙章那副嚣张劲立马没了，脸色有些尴尬的往后退：“那视频又不是我负责的，是另一个同事，他没在……” “别编了，前台那小姑娘都告诉我了。” 一听这话，黄丙章嘴里骂了句脏话，然后拉着顾寒就要走：“有话到别处说，这里人多。” 顾寒一甩，嗓门更大了：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还要到别处说？你们螳螂tv都是私底下办事的吗？删除用户的视频？如果理由正当还需要躲吗？” 见顾寒嚷嚷起来，吴江提了口气，他嗓门更大的说： “大家瞧一瞧看一看。就是这位编辑，把我老师拍的表演视频删除。我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用户，小网民，一个普通的培训班表演老师，录了一段视频被大家喜欢，又不犯法又没踩线，为什么删除？为什么不给解释？如果我们不是在北新市，想要个说法都没办法，大家评评理吧。” 二人几句话把整个部门都惊动了，虽然是同一个部门，但部门又分不同的小组，与黄丙章并不熟悉的同事倒是好信的放下手里的工作看起热闹来。 跟黄丙章认识的几个同事，还上前说和，说有什么事可以到会议室去谈，在这里会影响大家工作。 黄丙章本来只是害怕，但是被顾寒他们一闹，脾气也上来了。 板起那张蜡黄的脸，指着顾寒说： “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们上传违法视频，扰乱了网络秩序，污染了网络内容空间，还违反了我们平台商业广告规则，所以才删的。” “螳螂tv每天删除几千条不符合要求的视频，也没见谁来闹事，你们俩这么大胆，如果不马上离开，就请你们到局里去接受调查。” 顾寒没想到黄丙章狡辩起来口才还挺厉害，这就叫恶人先告状，无理搅三分。 这时又来了一个微胖秃顶的中年大叔，看这样架势好像是这个部门的领导，见众人围观，一脸堆肉就拉了下来： “看什么呢，不工作吗？手里都轻闲了是吧？如果谁觉得工资太多想扣点，可以继续站在那看，就当给大伙增加福利待遇了。” 第八十章：杨经理 部门领导的威严果然不同反响，几句话说完，所有围观的同事全都散开，回到工位上假装工作，眼神可舍不得放下，都偷瞄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只见这位秃顶大叔走到黄丙章面前，语气不善的问道： “什么事？” 顾寒不等黄丙章开口，他先说道： “您是部门领导吧，正好这事跟你说。” “我是一名培训班的老师，平时录一些表演小视频传到网上，没想到被这位黄编辑无理由的给删了，也不给个解释，所以我来问问情况。”顾寒忍住了脾气，有理有据的说出。 秃顶大叔瞥了顾寒一眼： “什么样的视频？” 吴江挑出手机，把之前他手机保存的视频放给对方看。 只看到一半，对方就不看了，瞅都不瞅就说： “视频确实有问题，是要删除的。” 吴江一听就急了： “有问题？表演能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你们不知道吗？” 秃顶大叔本来不想解释，看吴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这才说： “首先视频内容是模仿社会不良青年，对观众来讲有不好的引导。再有，视频背景有培训班名字的出现，这个属于商业广告了。在螳螂tv的视频，除了付费视频，这些免费视频不能出现任何商业元素，我们没收你们广告费就不错了，删了都是轻的。” 说完朝着黄丙章说：“你回去工作吧，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这么处理没问题。 黄丙章自然是高兴：“谢谢杨经理对我们一线编辑工作的支持，那我去工作了。” “恩恩，好好工作，天天向上，做个有用的人才。呵呵。” “好的，我一定会……” “要不要脸？” 没等黄丙章说完，顾寒打断道。 黄丙章一回头恨不得跳起来指着顾寒骂：“你说谁呢？再不出去，叫保安把你们送到局子？” 那位秃顶的杨经理腆着大肚子看向顾寒： “小同志，热爱表演是好事。但是实事求是的说，以我一个老编辑的眼光看，你表演的很一般。“ ”一般也就算了，还招生培训，这是误人子弟，知道吗？其实这些我管不着，单从视频本身来讲我说的那两条，违反一条都能删掉你的视频。你应该回去好好反省，喜欢模仿可以找一些健康快乐的表演去演嘛，我就说这么多了，你们回去吧。” 说完他刚想走，顾寒那股浑厚带着怒意声音，从喉咙里发了出来： “我还纳闷，一个小编辑怎敢胡乱删视频？原来是有人给撑腰……“ 杨经理脸色不悦，油亮的脑门格外突出。 “我们螳螂tv是大公司，明年就是上市公司了，做的每一项决定都是公司规定。你们作为用户应该遵守规则才是，如果再继续闹事，就只能按扰乱公司秩序把你们送到局子里。“ “我还从来没听说过，《英雄的本色》成了不良电影，那小马哥就是不良青年？谁看过，谁模仿都犯法喽？“ “更纳闷的是，我自己录的视频，就算画面里有我培训班的名字那又怎么了？难道所有用户上传的视频，一律不允许出现任何商业的名字吗？那喝水是不是要把商标去掉，开车把标志打上马赛克，走在大街上把街牌砸了，用手机是不是都要用胶布把logo粘死？这样的视频，你觉得还真实吗？网上那么多视频，你是不是全要删掉？“ 顾寒的话直接反驳了这位秃顶杨经理的话，他像朗诵作文似的，带有强烈的情感的把这些话说了出来。 顾寒的话和情绪非常有煽动力，部门很多编辑都被顾寒的话所影响。 秃顶杨经理虽然是部门领导，但也不是谁都服他。很多人表面不敢说，私底下也在说杨经理的坏话，同时也在为顾寒惋惜，谁叫他碰到了负责视频管理的老大呢。 还有几个编辑甚至看过顾寒的视频，也在小声嘀咕：“我看过那个视频，演得太像了，我还以为是发哥再现呢。没想到是一位培训班的老师，唉，可惜找上门……也没辙。“ 顾寒这一番话直接把杨经理惹怒，他拨通保安电话把人叫了过来。 吴江还想再说几句，这时保安来了。 “咱不说了。“ 顾寒盯着来势汹汹的四个保安，一摆手朝着吴江说道。 他今天确实控制住了情绪，没有动手，也没骂人。打架确实不能解决问题，他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没家没业的穷小子，他还有他的学生。 既然从编辑到经理都是一个德行，就算再闹有什么用？再高一级就是总监，说不定还是向着自己人。 视频没有就没有吧，反正学生也够用了，再去想其他的宣传渠道，不愁没地方。 顾寒走之前，朝着杨经理和黄丙章说： “你们这四只眼睛，哪里懂什么是表演，白瞎你们的职位了。“ 说完跟吴江一起走出部门办公室。 黄丙章怕顾寒没走，还让保安跟在后面如果不走必须把他们送出去。 顾寒今天来，本就是了解情况。既然知道问题出在哪，他也就踏实了。 吴江有些不解，边走边问：“顾老师咱们就这么走了吗？他们不讲道理，咱们还可以找他们领导，再不行就去告他们…“ “不用了，主要就是辛苦你白忙活这么久了。到时候咱们换一家网站不行吗？” “换网站当然行，只是流量没这个大。” “车到山前必有路。老师这么有才，还怕这点问题吗？” 吴江点点头，这才想起老师是全才的老师，影帝般的演技，大师级的音乐功底，还怕这点视频宣传……想想也没啥，还是老师看得开。 顾寒和吴江二人一口气走到前台，身后的保安一直跟着，杨经理和黄丙章早就不见踪影。 前台工作的夏琳正在打印一份文件，看到顾寒二人，脸上露出了笑意：“顾先生，你办完事了…” 还未说完，后面的保安就呵斥道：“请二位尽快离开公司，如果再有停留我们就不客气了。” 安保的话听在夏琳的耳朵里有些奇怪：“不是办事的吗？怎么好像是被赶出来的？” 看着不明所以的夏琳，顾寒笑了笑：“还是要谢谢你，我们先走了。” 打着招呼顾寒就要离开。 正在这时，电梯的门刚好打开，先快速走出两个西装革履的青年，出来后像是开道，立马让出一条通行的路来。 紧接着一个长相斯文的男士，穿得格外讲究走出电梯。 顾寒身后的夏琳一口喊出：“张总？“ 顾寒听到张总没什么反应，吴江马上想：“难道张潮阳？“ “张潮阳？很厉害吗？“顾寒问道。 “就是螳螂tv的老板，互联网十大杰出企业家，身价都五十亿了，真正的大老板。“ 听完吴江的回答他才了解原来一家视频网站这么厉害，他平时也不看商业方面的书和新闻，所以对这些并不了解。 张潮阳的出现引起了前台很多螳螂tv员工的聚集，虽然这是他的公司，但这位大佬平时很少来公司。听说为了上市融资，每天不是在投资会的路上，就是在投资会的晚宴上。 这位企业家年纪只有三十八岁，属于青年一代的杰出代表，关于他的创业故事和经历在商业上都已经被誉为传奇。今天这位大佬来公司，想必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处理。 很多员工也只有远远看着的份，并不敢随意上前打扰。 张潮阳走出电梯并没有离开，而是停下伸出请的手势，然后从电梯里又走出一个人。 这个人年岁比张潮阳要大，尤其那张雕刻凸出的脸格外引人注意，眼尖的人马上认出，这不是林远山吗？ 第八十一章：顾老弟 著名导演林远山虽然不是演员，不像白易晨，范文姗那么人人皆知，但性格怪异，脾气直爽的他却是导演中最为突出的一个。 论在电影圈的地位，他也绝对是前辈大佬级的人物。今天出现在螳螂tv很多人就会猜测这次林导来的目的。 一般娱乐圈的人出现在商业的领域中，只有两个目的：要么为宣传新电影，要么为新电影寻求投资。 这是行业里的规则，无论多大的演员和导演在商业面前，其实也挺被动的。但也不乏有一些资本在除了商业回报之外，对电影情感的投入也十分巨大。 听说张潮阳就是这么一个既热爱电影，又是个出色企业家的人。 这次林远山和张潮阳同时出现在螳螂tv，正是为新电影《黑雨山》而来。 不光是为了宣传，更深一层的合作是为了网络独家直播。这部电影投资巨大，是部动作片，所以资本在票房上的回报也预测的非常高。 除了院线发行，网络独播也是近几年新兴起来的媒体形式。如果宣传到位，网络播放的覆盖面与收益也会高于线下院线。 就拿《黑雨山》来举例，投资人那边就要求林远山的这部巨作在网络上拿下亿元的回报。 这部电影前期也和螳螂tv的电影部总经理谈过，主要以购买独播版权和分成两种模式共同进行。 经过几次的洽谈，最后螳螂tv以八千万购买了这部电影的独播版权，又获得的了30%的网络付费分成协议，这样以来，预估《黑雨山》单单从螳螂tv就能拿下近一亿五千万的收益。 只这一项，投资就收回了大半。所以为了这次合作，张潮阳与林远山特意在公司做最后的敲定，如果没什么问题，今天基本就能签约。 对于螳螂tv，虽然估值很高，但如果在上市之前不能把噱头做足，势必会影响市值。 螳螂tv最主要的商业模式就是付费视频，所以林远山的这部电影尤为重要。不光是从商业考虑，还有林远山的名气和口碑，有这样的大导演与螳螂tv合作，对很多投资机构也是很重要的商业考量。 林远山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唐装缎面t恤，带着墨镜，手里拿着扇子，很符合这部电影的气质风格。 二人一出电梯就被保镖和工作人员让开的路请到公司门口，这个过程非常快，但张潮阳也照顾大家的热情，故意放慢脚步，跟大家打招呼。林远山也是一样，向大家点着头表示感谢大家的欢迎。 走着走着，就看到顾寒站在正对面，身后站着四位保安。 张潮阳不认识，还以为是新来的保安队长。 他不认识，但林远山认识。 没等张潮阳说话，林远山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走到顾寒面前： “顾老兄好巧哟。“ 顾寒心情本来挺差的，可是见到熟人，脸上也露出一笑。 “林导这么忙我都能碰到，还真是巧。“ 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是林导的朋友？“ 张潮阳这才说话。他是个聪明的商人，林导能在一堆站立的年轻人中专门跟这个人说话，就说明他们是相识的。 然后又以顾老弟称呼，再次说明不仅相识，而且很熟。 别人都知道林远山的脾气怪异，平时拍戏不骂脏话都是少的，对待演员有时候非常苛刻，能被他看中的人，又如此态度，说明这个人不仅熟悉，而且很看中这个人。 张潮阳是商业上的奇才，在他眼里可不分什么年轻人和长辈，有时候有才的人往往就是这些年轻人。 听到张潮阳问道，林远山拉过顾寒：“跟张总介绍一下，我正在拍摄的新电影编剧就是他，顾寒。“ 原来是新电影的编剧，很年轻也很有气质，怪不得林远山这么看中。 “现在有才华的人都这么年轻吗？呵呵，一看顾老弟就才气非凡，对电影也很有见解吧？“张潮阳很随合，称呼顾寒就按照林远山的叫法，直接叫他顾老弟。 顾寒听了吴江对张潮阳的介绍，也不敢怠慢：“当年张总二十八岁就拿下互联网最高的融资一战成名，在商业领域您才是老师。“ 张潮阳一听有点意思，一般在艺术领域有才华的人都很有个性，像这么会说话的年轻人很少见。虽然他才三十八岁，但论经历，比那些五六十岁的前辈一点也不少。 几人寒暄的过程，旁边围观的人一开始只是看热闹，到最后跟顾寒握手聊天时这才发现，这不是刚才被保安送出来的两个闹事者吗？ 夏琳有些惊讶，原来这位顾先生还认识林远山，连张总都叫他顾老弟……他不就是一位普通的演员吗？难道不是？或者是某家富商的少爷？ 送顾寒他们出来的四个保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没有踪影。 林远山问道：“上次一别还挺想念顾老弟，只是新电影太忙也没请你到剧组去看看。“ “知道林导太忙没敢惊扰，我昨天刚去探过班，见了韩颜希，还有白易晨。“ 一听昨天就去了，林远山很吃惊：“你应该通知我？不过我昨天也在外地没赶回来……下次吧，下次我让司机去接你。“ 二人聊的正欢，张潮阳说：“要不咱们里面聊吧，新到的龙井正等着林导品尝呢。“ “也好，一起吧。“ 林远山也邀请着顾寒，只是他脸色突然阴了下来，难为情的说： “算了，我刚被人赶出来，再去不好吧？“ 听到赶出来，林远山脸色一变，张潮阳眉头也皱了起来： “你是说我们公司的人赶你出来？“ 顾寒正愁没撤呢，来了两位大佬还不依靠依靠嘛。 “对，就是螳螂tv视频五部的人。没事，我这就回去。“ 顾寒的话越不说明白，张潮阳的脸越不好看。 他与顾寒初次相见，但林远山却是他的好友，除了工作上的洽谈，平时他想讨论电影相关的知识全是找的林远山。 既然顾寒也是圈内人，又听说被自家公司的人赶出来，他如果不管不问，怎么可能过意的去。 他马上问道：“顾老弟莫急，事情可以告诉我？“ 顾寒尴尬笑了笑：“算了。平时张总都不管这些小事的，别耽误了你和林导的大事，我这就回去，下次有机会再来拜访。“ 顾寒嘴上说着走，但脚一步也不移。 张潮阳眉毛挑了挑一眼看到身边的副总：“王副总，视频五部谁负责？“ 突然被老板点名，这位王副总一紧张裤子差点扯了。 他马上回答： “视频五部属于用户内容，是我下面管理的，不过一部到五部是肖总监负责。” “肖总监呢？” 张潮阳一喊，这位副总马上打电话把他叫来，也就半分钟就来到了前台，看到老板叫他，脚都在发抖：“张总，你找…我…” “五部是你负责吗？为什么要赶走这位顾老弟？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说着指向顾寒。 肖总监哪认识顾寒，都不明白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脸上惊惶，但心里知道肯定出大事。 毕竟是混职场的老油子，眼圈一转就回答道：“肯定是杨威的事，我这就让他过来。”说着拨通电话：“杨威，你马上到前台来，快。” 秃顶杨经理名叫杨威，接到肖总监的电话还不明白啥事，但总监的话他哪敢不听，把领带紧了紧，又把仅有的几根头发，用水捋捋这才出门。 五部离前台并不远，杨威一看前台这么多人以为出什么事了，但马上他就察觉不对。 因为除了肖总监，他竟然看到了王副总，再往旁边一看还有张潮阳。他吓的脚都软了，还自己安慰自己，说不定这是为了嘉奖也说不准。 可是他走近正要说话时，顾寒一回头正好四目相对。 杨威脑子马上反应过来，顾寒为什么还没走？ 他是不是要闹事？ 一定是在前台闹事被老板张总看到，才追究到他身上…… 想明白这些，杨威没等其他人说话，率先冲了上去，指着顾寒大喊： “像你这样既没有表演才能，又胡乱上传视频扰乱网络秩序的用户，一刻也不能容忍，一分也不能存在，我代表螳螂tv编辑五部正式宣布与你相关的所有帐号全部封停，所有信息全部删除。” 杨威的声音越说越大，顾寒感觉后槽牙都跟着上火。 但是心情又一阵的轻松，他知道接下来有人该管了。 第八十二章：这锅有人背 顾寒一副无辜的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对张潮阳说：“张总，既然螳螂tv这么不欢迎我，那我还是走吧。” “吴江，咱回家。” 吴江很配合的苦着脸，又叹气道：“真欺负人，惹不起咱躲得起。“ 俩人这才朝电梯走去，而刚才义愤填膺的杨威那一通发言过后，忽然觉得事情好像并不是之前自己所想的那样。 因为他看到张潮阳的脸拉得比驴脸都长，正斜视着自己这个方向。他猛然间对这件事有了新认识，那个培训老师竟然跟张总打招呼……不好，他们好像认识…… 刚刚想到这一层，张潮阳已经说话。 “你就是视频五部的杨经理吗？“ 张潮阳脸色难看，但说话的态度张弛有度，并没有上级质问下级的意思。 毕竟公司太大，张潮阳作为老板平时只和副总或者总监级别的管理人员开会，经理级的员工还不够资格向他汇报工作。面对这个杨威，他还真不认识。 杨威被问到，脸上忽然开始冒汗，他紧张兮兮的说：“张总好，我是五部的经理，杨威。“ 张潮阳又问：“你刚才的话，是在说顾编剧吗？“ 杨威大脑飞速运转，正在把顾寒和编剧两个关键词进行组合，可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不就是培训班的老师吗，怎么又变成了顾编剧？ 见杨威没吭声，张潮阳继续说：“这位是顾寒，林远山导演的新片编剧。听你刚才的意思，好像顾编剧录了一些视频，被你们部门给删除了是吗？“ 这一下杨威彻底傻眼了，他知道张潮阳和林远山的关系，又知道林远山在影视圈的地位，如果顾寒是林远山的编剧……他没敢再想下去，因为他发现事情已经和预计得有了巨大出入。 杨威站在那一动不动，心神早就乱了，张潮阳有些生气道：“紧张什么？只要你按规则办事，有什么可怕的？“ 一旁的肖总监看得着急，提醒道：“快回答张总的问题！” 杨威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解释：“我…可是…但那个…”他吭叽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整话。 怎么说？ 刚才他那一大段话把路都说死了，非常明确指出顾寒上传的视频违规，而且是特别严重的那种。如果真违规他倒也不畏惧，可偏偏…… 张潮阳两次问杨威，都没得到准确的回答，作为公司老板哪怕态度再温和，再秉公处理，也会埋怨杨威没出息没素质，这样的人怎么坐上的经理。 这时，吴江眼疾手快的掏出手机，点开之前顾寒录的小马哥、花样年华、少林足球和前两天士兵突击的哭戏。 张潮阳拿到视频直接端着看了起来，林远山也凑过去看。 不看则已。 一看两个人都被惊到了。 林远山有些惊诧得看向顾寒，知道对方有才气剧本写得好，也知道他是一位培训班老师，可就是不知道对方还有这么强的表演能力。 二人看完唏嘘不语，张潮阳心中暗暗佩服这位年轻人。他认识的演员多了去了，影帝影后起码也有十几个人，但那些都是久经影视圈的磨练，一步一步爬上来，才有今天的地位和演技。 可刚才的几段表演精湛无比，有模仿，也有改编，甚至还有现场小段表演的创新，就是那个士兵突击念白音乐表演。 他并比那些大腕的演技差呀，可怎么之前一点也没听说过？ 他看了一眼林远山，对方也是同样的疑问。不过二人都没在此追问，张潮阳把视频给了王副总看了看，直接问： “按照用户上传视频的规则，这样的视频有没有违反平台规定？” 他这个老板并没有直接判定，而是将事情交给专门的人去处理。 王副总和肖总监一起拿过手机又看了一遍，不住得点头：“这种视频正常来讲不仅不违反平台的规定，如果质量特别优秀的还有推荐位。” 接下来不用张潮阳处理，他的直接上司肖总监开始发话了。 “杨威，你怎么回事？你一个老编辑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吗？这是经典影视片段演绎，怎么就违反平台规则了？” 杨威此时的心情崩溃到了极点，他好想把黄丙章拽过来狠狠抽一顿，然后指着他的脑袋说，都是这个家伙干得。 可他不能那么说，他咬了咬牙，艰难的抬起头，擦拭着头上的汗：“可能是搞错了，一定是看错了，对看错了。肖总监，这事我的责任，我的责任。” 杨威并没有狡辩，反而是直接认错，虽然理由可笑经不起任何推敲，但也只能是这种结果。 肖总监狠狠瞪了杨威一眼，这是他之前的得力属下，没想到今天犯了这么一个低级的错误，他也知道一定有其他原因，但老板面前难道他要揪住不放吗？ 他回过头对着王副总和张潮阳恭敬的汇报：“杨威由于个人原因，删除了用户的视频情节十分严重，公司对这样的错误处罚是扣除半年奖金，部门经理降半级。” “对于顾先生的视频，我会找技术部门恢复，由视频二部的主编再次重审，完全根据公司的推荐制度进行。” 杨威心里痛得想骂娘，想到之前黄丙章送给他的两万元，和现在的半年奖金，半级经理职务比较，他损失太大太大了。这个亏他只能自己咽，如果说出实情，可就不是降半级职务这么简单。 张潮阳对这个处罚没有异议，主要看林远山和顾寒的意思。林远山不参与这事，看向顾寒。 顾寒明白，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处不处理杨威他不在乎，只要视频能恢复，平台按照正常规则管理就可以。 不过他还是说了一条：“感谢张总、王副总、肖总监的秉公处理。我还有一个小建议需要说一下。” 王副总和肖总监面面相觑，没有说话，张潮阳笑着说道：“顾老弟有什么话直接讲就行，今天你作为用户，提出任何问题，只要有利于用户，有利于平台发展，我都可以满足。” 张潮阳的话显得很大度，体现出了大平台以及即将上市公司，对自己的严格要求和标准。 顾寒说道： “我觉得平台应该有一个水军清理小组。我发现视频会有很多评论，评论内容有好的，也有坏的。其实好坏都是用户自发，这一点我无可厚非。“ ”但有些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就会通过水军，或者技术手段，对某个视频进行大量的发布辱骂、污蔑等信息。这些已经偏离了客观评价的本质，我希望张总，可以关注一下这方面。” 顾寒提出这个要求，倒也不是怕被骂，他是完全站在用户的角度出发。如果视频内容真的很糟糕，任何人都可以批评，但是如果无端的辱骂，用一些无底限的词汇，就失去了公共评论的功能与作用。 这个要求一提出，张潮阳连连点头，其实就算顾寒不说，近期他也会对平台上的信息进行过滤。 视频审核已经做到从技术到人工的双重审查，评论这块由于信息量较大，还没有被重视到。可能因为明年上市，他总不希望自己的平台是一个脏话满天的视频网站吧。 视频也恢复了，杨威也处理了，今天的任务对于顾寒来讲已经完美解决。不过他看向杨威时，想起了黄丙章。 一个部门经理替下面的编辑背黑锅？ 这似乎不太可能？ 第八十三章：新人新电影计划 一个部门经理替下面的编辑背黑锅？ 这似乎不太可能？ 而且是杨威这种势利小人更不可能。 如果这里面存在着什么黑幕？ 黄丙章为什么要删我的视频？ 他又不认识对方，更不可能有仇恨？ 更不相信删除他的视频，是扰乱平台公共安全，违反广告商业规则这样的鬼话。 看来，这背后还有事？ 眼前能处理到的层面也就是这样了。 只能以后再查。 今天的问题解决了，顾寒怎么也得说几句感谢话： “这次的事情，非常感谢张总和各位领导。”顾寒说话很客气，照顾的也很全面。 张潮阳一摆手：“我们螳螂tv的宗旨就是用户第一，顾老弟你不用客气。” 林远山见事情解决，一把拉过顾寒：“顾老弟深藏不露？呵呵，你也别走了，正好跟我一起和张总谈点事。” 顾寒假装为难道：“你们谈的都是大事，我在不好吧？” “那些繁琐的东西别人早谈好了，我来也只是敲定一下，不碍事的。”林远山大方的说道。 “正好谈一下新片发布会的事。” “新片发布会？” 顾寒听到新片发布，不知道是之前的《黑雨山》还是他的《瘦身男女》。 “就是瘦身男女，一会里面说。” 顾寒一看可不是嘛，他们还在前台围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在这谈事确实不方便。 顾寒也不再拒绝，毕竟工作上的事跟自己相关，也想听听这些大佬们平时都在谈什么。 自打他的演技飞速增长以来，他能力也只是停留在演员方面。倒不是说演员的工作不好，培训的工作无趣。而是他认为，他和苏杰都没有管理公司的经验，以后培训班如果规模再大些，再按之前的管理方式，肯定不太适合。 听听大佬们谈谈娱乐圈的事，也学学人家在商业上的一些看法。他们说着就往里走，围观的网站员工已经散开，杨威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原地没有任何人上前问候。 在公司里，如果一个员工得罪了老板，副总，总监，就说明这个人在这家公司已经被彻底判了死刑。未来几个月或者更久，除了黄丙章，应该不会再有人愿意搭理杨威。 他的职场生涯也在这今天，画了一个难以忘记的感叹号。 杨威的未来顾寒才不关心，他跟在张潮阳和林远山身后，刚走几步看到夏琳。 顾寒朝她笑了笑：“之前的事还没谢你呢。” 张潮阳很爱搭话，随口问道：“你朋友吗？” 顾寒刚要说不是，但笑了笑说道：“对，不过她是个新人，我怕她不适应这里。” 张朝阳一回身对王副总小声说了一句：“这个女孩外形条件不错，能力可以的话，倒是可以培养。” 老板一句培养，听在下面人的耳朵里就是圣旨，在职场中圣旨就是升职。他明白老板的意思，连连点头：“我明白，我会让行政部留意的。” 这些公司的高层其实都不问这些底层员工的事，但老板交待过哪怕再小也要办到，万一哪天老板突然想起，你说忘了，在职场上那就是灭顶之灾。 顾寒和张潮阳的对话，夏琳并没听懂，还是那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可能当她职位迅速高升后才知道这里面有顾寒的原因。 有些人可能不明白，张潮阳一个大老板为什么要这么巴结顾寒？ 其实这不难理解，因为任何商人都是利益的最大化者。 张潮阳也一样。 林远山电影的编剧，只是让他觉得这是一个编剧人才，但并不能完全引起他的兴趣。可是如果顾寒又会演戏，这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对螳螂tv未来的发展早就做好了布局，影视部近期做调整，会投拍一批电影。此电影并非那些网大电影，而是真正的胶片电影，影院放映的那种。 拍电影，就需要电影人才，而人才是最稀缺的资源，拉拢林远山也有这样的目的。 以他为核心，合作几个大导演。但平台很大，光有大导演也难以吃下这个市场，所以新人新电影计划已经推出。 顾寒的编剧他没见过，但林远山的认可就是一道质量保障。而且顾寒懂演戏，其实往深一层去想就能判断出，能编剧，能演戏，往往这样的人，都具备导演的天赋。 处理一个小经理，提升一个前台工作人员都是小事情。如果投资一部电影能成功，少则利润几百上千万，多则几亿都有可能。 这就是张潮阳在短短几分钟与顾寒的接触中所下的判断，如果被顾寒知道张潮阳的想法，他一定会惊呼，对方是不是也有系统傍身？ 整个上午的时间，林远山、张潮阳都在谈论电影合作的事，确认了几个重要点后，林远山与张潮阳握手拍照，《黑雨山》的独家播放签到了螳螂tv平台。 随后又谈起了电影新人计划，林远山大力支持。这几年不少公司都说过这样的话，但实际操作起来，全是浑水一潭，根本扶不起来。 张潮阳承诺第一期投资十亿，扶持五十位新人导演，这就相当于每位导演有两千万的投拍资本。像林远山这部《瘦身男女》总投资才两千多万，就足以说明两千万用来拍电影，其实已经不少了。 很多电影在宣传的时候都号称上亿，有的甚至五六亿，但实则也就四五千万，目的就是噱头。如果不是真正的大制作，一部故事片，悬疑片，爱情片，两千万是可以拍出不错的电影，尤其对一个新人，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 聊得过程中张潮阳了解到瘦身男女的拍摄，听说正在筹备期。他马上说道：“既然是林导投拍，还有顾老弟编剧，我打算投一笔钱怎么样？” 林远山品了口茶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只要了两千万，就不再增加投资了吗？并不是没人投钱哟？” “林导什么时候也喜欢卖关子，说说看什么原因？”张潮阳问道。 就连顾寒都认为林远山只拉到了两千多万的投资，听他这么讲，还有什么其他原因。 林远山一副得意的样子把茶杯放下，说道：“近几年我拍的都是大投资，大制作。圈里人都快忘了我的成名戏是拍爱情片。” “这也不能怪林导你，主要是市场变化莫测，一年十二个月，每个月观众的口味都不同，我们平台统计的数据我都不敢看。”张潮阳对市场的无奈摇了遥头。 “我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当我看过顾寒的剧本，就改变了原来的想法。“ ”可是我想改变，别人不一定认同。《黑雨山》是博谊投拍的，这个之前于总应该跟你聊过。所以《瘦身男女》他们也是第一时间知晓，虽然不看好这种小制作的爱情片，但我林远山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他们说最多有四千万的投资，我说不用四千万，两千三百万就够了。” “他们很吃惊。两千万对于我来讲已经是十几年前的拍戏标准了。不过我对他们说，我不要酬金，我要这部戏的分成。” 听到分成，张潮阳来了兴趣：“林导的商业判断一点不比我弱嘛。” “我要这部戏利润的20%。他们计算过，这部戏票房能达到六千万就是极限，六千万票房最多投资方拿回2400万的成本，利润也就100万，100万20%就是20万。他们算来算去，觉得我吃亏？“ “可是我依然坚持，就算我吃亏，大不了不赚钱而已。但我觉得已经到了需要改变的时候，和你的平台一样，需要一次模式上的改变。“ ”导演以前是拿片酬，拍的好坏，片酬照拿。这样以来，哪怕像我这样级别的导演，都不一定能保证每部电影是不是倾尽了全力？“ ”一方面，我要尝试小制作，大制作并非没有市场，而是到了一个技术分水岭，太多人投到其中，搞得电影质量参差不齐，很多观众一听什么3d就头疼。我不否认有些大制作制作精良，但太少了，也太难了。反而小制作也许更能博出一片天，只要观众认可、喜欢票房就不会差。“ ”另一方面，我尝试导演分成模式。片酬不拿，或者少拿，这样与投资人的钱直接捆绑到一起，生死与共的感觉，拍出的电影我相信肯定会不一样。” “好莱坞已经这么做了，咱们这，我是头一个提出。别人可能不赞同，没关系，我就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林远山说的激情澎湃，连那双凹陷的眼窝里都仿佛透着光。 第八十四章：帕老师 林远山说出了一代导演人对电影的发展境遇和未来改革。可能因为在场的人比较多，林远山话讲的还不够透彻，点到此处也就结束了。 张潮阳没说话，想必是在考虑他的新人电影计划是不是也要做着某种调整。 顾寒握着茶杯，被二位大佬的话都听傻了。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林远山是一个只知道执着拍戏，对任何商业不感兴趣的导演。 可是今天这一番话让他彻底明白，原来林远山在挑战整个电影圈的商业模式。还拿他的剧本做第一次的尝试？如果成功了，这将改变整个电影圈的格局？ 至于哪些格局，以他的资历还想不到，总之影响很大。 林远山岁数也不小了，没想到脑子算计得这么多，早知道能这么玩，他就应该在剧本授权这一块也加上分成模式。 …… 林远山跟顾寒提了一下新电影发布会的事情，虽然是小制作但媒体这一块也要提前做通告。不过由于白易晨和韩颜希的形象要保密，所以发布会并不出现他们二人，但导演和编剧需要出席，时间就订在下周六晚上的梅地亚酒店。 临近中午张潮阳留林远山和顾寒吃饭，可是林远山要去趟外地参加一个电影节，时间上来不及，还问顾寒跟不跟他去？ 顾寒倒是想去，可是看到吴江，还是收回了性子，这一天天光在外面晃荡，别的事整得再明白，他也要明白自己的主业是啥。 不是编剧，不是演员，不是音乐家，而是一位培训班的老师。 林远山不留，顾寒自然也不会留下吃饭，告别二人带着吴江直接回到培训班。 “大家应该已经吃过饭了，你去忠叔那买两份炒面带到楼上。” 顾寒吩咐吴江去买两份面，他先一个人上楼。 刚到楼上就听到音乐班叽叽喳喳，好像有人在吵闹。他打开门朝班里一看，徐静怡正指着一位学生喊道： “你要学就学，不学可以退给你钱，用不着天天在这诋毁顾老师！” 徐静怡被气得面红耳赤，对面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生。顾寒印象中好像就三名男生，没见过这个大个？ 班里很多学生刚吃过饭，一回头看到顾寒立马掏出课桌里的书胡乱翻阅。 顾寒没理其他人，朝徐静怡走去。 徐静怡发现顾寒来了，好像受了委屈，眼圈瞬间就红了，但小手指头依然指着对方：“你自己看不懂书，就不要怪别人。”说着还抽泣了几声。 徐静怡在顾寒眼里可是个精明能干的女孩，长的漂亮是一方面，关键有管理能力。如果跟白小芒相比，应该是比她成熟一点，更女人一点。 平时只要一句话，全班都不敢出声的副班长徐静怡，今天怎么被这个男生气到了，听这意思好像是自己复习看书的问题。 那个五大三粗的男生见顾寒进门，感觉并不认识。 说实话他还真不认识顾寒，因为昨天报名的时候顾寒不在，今天顾寒上午又不在，所以这个人是谁，他还纳闷呢？ “顾老师……” 徐静怡这才收回手指，含着泪花退到顾寒身边。 顾寒将视线直接瞄准那个男生： “你是新来的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培训班的老师，顾寒。你也可以叫我顾老师。” 对方一吃惊：“你就是顾……老师？江黎川的恩师？” 顾寒点点头：“听徐静怡的意思，你不想自己看书？还是看不懂？” 对方个子跟顾寒差不多，但是要比他胖三圈，起码有二百多斤，见顾寒一脸严肃，立马老实起来： “我叫雷壮壮，也有人叫我大壮。我从小就喜欢美声，天天在家里喊，可是我妈嫌我扰民让我哪凉快往哪待着去。后来看电视，看到江黎川说起培训班，我觉得你能教我，所以我来学了，昨天还交了两千块钱呢。” 顾寒点点头，大个子想学美声？ “想学可以。但我这里的规矩，就是徐静怡说的，先自己看书。把乐理知识看会了，再学乐器。如果受不了这些，可以退给你钱去其他地方学。” 雷壮壮样子虎头虎脑的，听顾寒这意思必须自己学，有些犯愁的说：“可是我不会怎么办？我一看书就犯困？” 顾寒板着脸说：“这是课堂，不允许睡觉。如果发现睡觉，三次以上直接开除。” “可是我交钱了？” “我可以退给你。” “我就要学呢？” “要学就要自己看书。” “我看不会……” 几个回合下来顾寒都烦了，看徐静怡还站着，示意让她坐下。他突然看到桌了放着一本声乐的书，然后问道： “雷壮壮你喜欢帕瓦罗蒂吗？” 雷壮壮一听猛点头：“我的太阳，今夜无人入睡……”张口说了一堆的美声名著。 “很好。那你知道帕老师怎么学习的音乐吗？” 雷壮壮摇头：“唱就行了，还能怎么学？” 顾寒继续讲：“帕老师五岁就玩吉他，十七岁参加合唱团，二十五岁参加音乐比赛获得一等奖，二十八岁在皇家歌剧院大获成功，你知道帕老师这么成功，他却不认谱。“ 雷壮壮兴奋道：“和我一样，我也不认谱，所以我崇拜他。” 顾寒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不。帕老师虽然不识谱，但是他依靠耳朵和特别的符号系统学习歌曲。” “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 “就是遇到困难，不是躲过它，而是要想办法克服它？” 雷壮壮没想到帕老师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傻傻的看着顾寒。 顾寒走到那台二手脚踏风琴前，打开琴盖，修长的双手抚在琴键上。 几声动听的旋律弹出，班里所有人都听得入迷，全都跑过来守在顾寒身边看。 顾寒演奏得是一首香颂乐曲，这首曲子悠长悦耳，尤其在指法上很见功力。他故意小露一手，安抚安抚这些学生。 其实按照正常教学课程，他是要教发声，教唱歌。 教学倒是没问题，但展示唱歌顾寒真的不会。 他是音乐大师，但是唱歌真的难听。 有时候他也在想，等江黎川的阶段任务完成，多赞些积分，一定兑换金嗓子之类的技能。 一曲弹奏过后，徐静怡带头鼓掌，雷壮壮没听太明白，但觉得好听也跟着一起拍。 顾寒合上琴盖，淡淡说道： “雷壮壮，如果你还想继续在这个集体中学习音乐？就要严格遵守班里的秩序，一定要听副班长徐静怡的话，明白吗？” 雷壮壮看着个子大，其实才十六岁，属于高二暑假出来培训的那种。 顾寒讲述的故事和那一段琴技确实管用，不光雷壮壮服气了，其他学生也都心生佩服，觉得跟这样的老师学一定能学到东西。 吴江喊顾寒去吃饭，他也有点饿了刚走出教室，徐静怡踩着小碎步跑到面前，小声的问道：“顾老师今天还有课吗？” 顾寒想了想：“下午？不好说，可能我有事？” “我有个事想求顾老师一下下？”徐静怡抠着手指甲，好像有难为情的事。 “什么事？”顾寒说着摆正身体。 徐静怡朝身后看了看，没有别的同学，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粉色本子，然后双手托着放到顾寒面前。 “这是我写的歌，请老师帮我指点指点。” 第八十五章：创作天赋 “这是我写的歌，请老师帮我指点指点。” 她不是做唱歌主播的嘛，怎么还会自己写歌？ 在顾寒的印象中，主播就是一些爱唱歌的年轻人，通过网络直播的方式在摄像头前唱唱歌，讲讲笑话赚钱的工作。他们这种业余歌手也就是ktv的水准，对音乐基础知识并不了解，更何况是写歌这种比较难的事。 他接过徐静怡粉色的小本本，一边翻阅一边问： “词曲都有吗？” “嗯嗯，词是我后填的，曲子我……哼哼出来的，五线谱不懂，但我会些简谱就随便写写，写的不好请多指教。”徐静怡背着小手一副乖学生的模样。 会简谱也难得，就像帕瓦罗蒂的故事一样，他不识谱并不是他不想学，而是受限于当时的一些客观原因。现代人们生活条件这么好，学习环境这么优越，基础知识能学好最好还是要掌握。 翻开笔记本是用黑色碳素笔写的歌词，标着简谱，节拍，音调。上面写着歌曲的名字《未来遥远》。 歌名有一种空间和时间感，单从歌名顾寒就会觉得这是一首好歌。他继续看歌词，读了三四句感觉被什么东西冲撞了一下心脏。 “歌词的意境好强！” 他没有停止，继续结合曲子小声哼唱，直到最后一个尾音结束顾寒才抬起头。 “这是你写的歌？” 顾寒有些吃惊。 徐静怡不知道老师这表情，是觉得好还是觉得不好，她试探的点点头：“嗯。” “我的意思是从歌词到曲子，完全你一个人写的？有没有借鉴国外的歌曲，或者别的音乐形式？” 顾寒的追问让徐静怡有些慌，她摇摇头： “没有没有，完全我自己想的。如果说借鉴，我是看完一部电影后才得到启发。” “什么电影？” “《太空旅客》应该是好莱坞的片子，科幻爱情片。” 这部电影顾寒也看过，当时上映期间他还在横店淋了一场雨戏，刚回到出租屋就听一个龙套兄弟拿着手机在看，边看边吹牛笔，说老外的东西多好多好。 电影如果打分的话最多七分，远远比不上其他好莱坞的电影，他的缺点和优点也很明显，因为科幻与爱情的结合，两者都不突出，可能很多人并不接受这种莫名其妙的科幻，反正顾寒当时觉得电影还是有些不足。 不过回到这首歌的创作，以顾寒金牌音乐制作人水平欣赏还真的让他刮目相看。单单这首歌的创作水准，就不比江黎川创作的花火初稿差多少。这样的学生如果都不扶持，不指导，难道每一个都要等系统挑选吗？ 他之前有些小看这丫头片子了，只是在哼唱这首歌的时候他回忆徐静怡以前网上唱过的歌，他听过几首，感觉哪里有问题…… 看顾寒在思索什么，徐静怡小声问道： “顾老师您觉得怎么样？” 顾寒看了一眼徐静怡，又看看歌谱：“说实话，如果你是一个从未写过歌的人，第一次就能写出这么完整的词曲，已经很不错了。” “谢谢老师夸奖，那您觉得词曲写的有什么不足之处？” 顾寒又从头读了一遍： “歌词从细微的感受，与时间空间的碰撞，再到对未来的期待，即写出了宇宙的浩瀚，也体现了男女主角的情感，歌词我给你75分。” 听到这个分数，徐静怡觉得很满意了。 因为她的评判标准和一个叫豆班网的评判一样。75分就算是中等偏上的水准，相当不错。 “曲子、电影、歌词的调性基本一致，这是很难得的。有人词好，但曲风却偏离了基调，最后唱出来既听不出词美，也感受不到曲子动听。你的曲风很有时空感，节奏快但并不急躁，就这两点我给你72分。” 徐静怡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不过当顾寒打完分脸上并未露出同样高兴的神色。她也不是非要让老师夸赞，既然让老师指点指点就应该再虚心一些。 “徐静怡，你的音乐基础知识虽然不扎实，但你的创作天分还是蛮高的，这样的歌曲给专业歌手都可以发片了。” 顾寒捧得越高，徐静怡越心虚，她能听出顾寒对她的夸赞，但最后一句有些听不懂了？为什么这首歌给专业歌手唱？她自己唱不可以吗？ “顾老师……” 顾寒知道她要问什么，把本子一合：“另一间教室比较空，跟我过来。” 俩人一进屋，顾寒便把门关得死死，然后把所有窗户也都关得严严实实。 顾老师这是做什么？ 徐静怡小心思刚要乱想，顾寒喊道： “站到讲台上，把这首歌唱出来。” 徐静怡这才明白，顾老师关窗户是为了拢音，让自己在这里清唱。 这间教室是顾寒给表演二班用的，上次江黎川在媒体面前玩转乐器就是在这里。由于这间教室什么东西也没有比较空，关上窗户不用插音箱便有回响的效果。 “歌词就不给你看了，自己写的歌应该能记得吧？” “嗯嗯，我都记得。” “那你唱吧。” 顾寒走到教室最后一排紧贴着墙，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在教室里唱歌，尤其一个人，让徐静怡想起了小时候。 同学们都放学回家后，教室里空无一人，爱唱歌的她就会拿起扫把当话筒，一个人站在讲台上唱几首才回家。 那种感觉想想还挺有趣。 徐静怡并不怵头唱歌，学校里她是文艺委员，手机里她是最红的女主播，没有伴奏清唱根本不在话下。 她简单回忆了一下音调，然后轻轻唱出了第一句。 前面舒缓的曲调结合超时空的歌词，哪怕没有一点音乐伴奏都能感受到那份来自遥远的爱情。 唱到副歌部份，徐静怡拉长高音，她的嗓音条件不错，还故意给自己写高了一个音，这样唱起来更有空灵感。 只是在高音还未唱完的时候，她不经意间看到顾寒轻轻摇了摇头，眉头紧巴巴的很严肃。 徐静怡突然心里就没底了。 刚刚顾老师不是还打了75分和72分吗？难道是她唱得不好听？她没有再继续唱第二段，这段副歌唱完她就停止了。 然后看向顾寒，抿着红润的嘴唇不知怎么开口。 “怎么不唱了？” 顾寒只抬起半个头。 “因为你不爱听……” 徐静怡委屈的说道。 “你在网上不是挺红的吗？每天那么多打赏你的金主，怎么连唱首歌的自信都没有？” 第八十六章：练声大法 “不一样，他们就是看热闹。您是专业的，肯定觉得不好听，才摇头。”徐静怡说话很直接，把顾寒听歌的表情全都描述了出来。 “那我为什么摇头？” 顾寒反问道。 徐静怡咬了咬嘴唇，好似在想哪里不对：“难道唱得太高了？还是词不好？我知道了，肯定是曲子你不喜欢。” 顾寒又摇头，然后打开笔记本：“你的创作能力问题不大。” “那您为什么摇头？我唱的不好吗？老师，我虽然不是专业歌手，但唱歌我还是有自信的，不夸张的说，我在网上号称情感歌曲小天后，抒情，甜美，伤感的歌曲都很拿手……是不是顾老师不喜欢这类歌曲……” 徐静怡说了一大通，顾寒还是摇头。 这下徐静怡彻底迷糊了，平时顾老师虽然严肃，但说问题直来直往并不难接触。怎么今天，只是唱了一首原创歌曲就绕来绕去不肯说原因呢？ “老师能告诉我，我的问题在哪吗？” 徐静怡挺自信的一个女孩，硬生生被顾寒折磨得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顾寒随意翻着笔记本，这是个新本本，除了第一页写了这首歌，后面都是空的。看来是特意找了一个新笔记本抄上，给自己看。 看着徐静怡可怜的小表情，平时在班里的洒脱劲完全没了，顾寒掏出一只笔，在小本子上写了几句话，一边写还一边说。 “歌是好歌，但还有进步的空间。这不是最主要的问题，你的问题不在创作上，而是唱上。” 徐静怡一听： “还是说我唱得难听呗？” “你唱歌并不难听，就像你说的一样，什么情歌到你嘴里都能感动所有人。但你可能没有意识到，你创作的歌曲与你之前的风格并不一样？” “都是爱情歌，我觉得……” “不要你觉得，你觉得就对吗？” “我……” 顾寒一句话把她堵了回去： “你之前唱过的歌，要么太过甜美，要么忧伤，发声的时候总是抑制你的喉咙，记住有些歌可以用沙嗓，可以用甜嗓，这样唱出来特别有感觉。可是你的《未来遥远》这样唱就完全不对。” 徐静怡并不认同顾寒的说法，她鼓了鼓勇气再次说道： “其实不同的歌曲，也可以有不同的表达，每种风格都有它存在的道理……” “徐静怡，如果你还想翻唱别人的歌，你可以这样去想。但是，如果你想把你这首原创唱好，你那种处理方式就是最差的效果。” 顾寒没想到徐静怡还敢跟他顶嘴，但他并不生气，如果学生有疑问不敢说那样顾寒更不喜欢。 “顾老师，我会演唱两千首歌曲，别看我二十岁，唱歌的经验一点不少。” 徐静怡还想解释，因为她并不觉得自己唱的不好。主要她并没有听过顾寒唱歌，所以这次拿着简谱让顾寒指点指点，也只是在音乐上，创作上，在唱上她的自信比谁都强。 顾寒手中的笔，并没因为两人的对话而停止，依然在本子上改改画画，他也不听徐静怡解释，而是用命令式的口吻说道： “照我说的做，深呼吸三次，最一口气顶住丹田。” “我不用深呼吸的……” “马上照做！” 顾寒一板脸，徐静怡立马吓的照做起来。先是三个深呼吸，然后最后一口气抵在丹田。 “张着嘴，连喊三声，啊啊啊！” “这是什么呀老师……” “照做！” “哦哦哦……” 顾寒心说这个徐静怡听起话来比谁都懂事，可是任起性来，也不是善茬。 徐静怡照顾寒的方法连着喊出三声：“啊啊啊。” 顾寒再次指挥：“丹田肌肉收缩，压迫小腹，然后再次发音，让声音经过背部到头部，这个时候将你的软腭和小舌下垂，口腔成阻，让气流从鼻腔发出。” 顾寒一系列的专业词汇，徐静怡都没明白： “软腭是哪呀？” “就是你口腔的上膛后面的那块肉，口腔收缩就可以了。” 顾寒再次解释，徐静怡听得一知半解，只好照做。 当这一系列做完以后，顾寒喊道： “把你这首歌再唱一遍。” “现在吗？” “马上唱！” 徐静怡忙忙叨叨，感觉这哪里是唱歌，好像在赶集，忙死她了。这首歌是她的原创，几乎不用回忆张口便来。 前一两句还没什么感觉，可是唱到第三句的时候，徐静怡自己都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继续演唱，当副歌的高音一唱出，她感觉有股气体从喉咙直冲脑瓜顶，然后又绕道鼻孔里发出。 这种声音的发出，让徐静怡竟然兴奋起来，因为这是她从来有过的音色。浑厚、低沉、宽广，以前低音唱不了这么稳，现在歌曲前半段低音处理得特别好，而高音更为圆润动听，富有很多层次的情感。 她感觉肺部就像凝聚了一团永远也用不完的气，整首歌唱完感觉整个人都通透了。 她不可思议的呆在那，摸着自己的喉咙和鼻孔，然后又摸摸脑袋还有腹部，好多地方都热乎乎的。 “老师，这是什么唱歌方法，太好听了，我之前怎么就没发现我还能这样唱歌！” 整个过程顾寒一直在听，笔也没有停下，直到唱完，他才写完最后一个字。 “其实很简单，就是把你的气息打到咽壁，通过哼鸣，让声音进入头腔。这种唱法是不是感觉自带混声？”顾寒解释道。 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一下子就把这首歌的空间感唱出来了，原来是混声的效果。 顾寒合上笔记本，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你这首歌基础不错，可能由于你没有经验，有些词和曲子需要调整。我改完了，下午让咱们的辉煌乐队给你演奏演奏。” 顾老师亲自操刀修改自己的歌，还让辉煌乐队伴奏，徐静怡用手捂着嘴巴，吃惊得说不出话。 这两天就听别的同学说起顾老师为江黎川师兄成立了一支乐队参加节目，就叫辉煌乐队，一直也没见过……没想到不仅能见，还能为自己伴奏 不过顾寒又说：“歌曲名字虽然不错，但我觉得还不够有冲击力，我改了一个名字你看看。” 说着徐静怡跑过去，拿起笔记本，在原来歌曲字旁边写着四个小字。 《光年之外》。 第八十八章：光年之外 顾寒又把其他几个成员跟徐静怡介绍了一下，才开始说正事： “我可不为了只看你们才来的，徐静怡写了一首歌，我觉得不错。编曲我写好了你们都看看，一会把配乐都弹弹，看看效果怎么样。” 徐静怡马上把小本本拿出，刚才顾寒吃饭时候，她还特意把新曲子和歌词重新抄了五份，就是为了方便一会演奏用。 江黎川，巴鲁拿到歌谱以后，只是看了几句就都不住点头。 没想到第一个说话的是江黎川： “这歌真是你写的？” 巴鲁也吃惊道： “旋律真特么的棒，歌词意境也美。” 徐静怡不好意思的笑道： “嗯，是我写的。不过，曲子这么好听完全是老师改的，我就是词写得还行。” “别谦虚了。” 顾寒笑了笑，对着江黎川说道：“这首是徐静怡的原创，今天试试配乐，等比赛完，再让巴鲁他们录个伴奏。” “我这排练的差不多了，全听老师安排。”江黎川也被这首歌吸引，不过这首歌更适合女生唱，要不然他都想唱这首歌了。 “顾老师放心，我们哥几个以前也专门给人做录音伴奏，流程熟得很。能有好歌过过手，我们弹着也过瘾。”巴鲁说完哈哈大笑。 接下来，顾寒亲自动手把话筒插好，先让巴鲁他们四人熟悉一下编曲，江黎川不参与这首歌，但站在欣赏的角度也很满足。 半小时后，巴鲁示意顾寒可以演奏了。 把话筒交到徐静怡手里，顾寒叮嘱道：“我教你的发音你还不太熟练，今天先是试音，要完全掌握那种唱法还要多练习。” “我知道的老师，今天过后我每天都刻苦练。” “好，开始吧。” 然后朝巴鲁点点头。 与乐队伴奏演唱，徐静怡并不是头一次，对于唱歌主播有时候也会到线下去参加一些活动，会有乐队伴奏。 但毕竟是少数，尤其是专业的乐队，伴奏自己写的歌曲，这种感觉既美妙又不真实。 鼓棒慢慢敲打，预示着音乐即将开始。 先是梁鹏的键盘，厚重的钢琴声打开了音乐的篇章，然后慢慢加入电子混声，去倾听有一种宇宙的空间感，还未唱空灵感就出现了。 然后巴鲁的吉他音、贝斯、鼓声混入节奏中。 徐静怡深情的将话筒拿起，开始了主歌的演唱： “感受停在我发端的指尖 如何瞬间，冻结时间 记住望着我坚定的双眼 也许已经，没有明天 ……” 巴鲁和四个兄弟完全沉浸在歌曲中，徐静怡也被乐队专业的伴奏以及音箱效果所震撼。 她没想到，她的嗓音在音箱里出来的效果那么空灵和厚重。 这与之前的嗓音完全不同，如果没有顾老师的方法，她硬去唱只会损坏嗓子，只是练习了两次发声，唱这首歌就已经游刃有余。 巴鲁一股强有劲的电音扫入，第二段的副歌部分到了。 “为了你我能疯狂到 山崩海啸！ 没有你根本不想逃 我的大脑！” 当高音在徐静怡的喉咙中发出时，江黎川都不由得攥起了拳头，巴鲁四兄弟脑门感觉有一团凉气环绕，这是音乐带来的感受。 这首歌与《花火》虽然都有超高的爆发力，但寓意和感受完全是两种。 歌曲演唱完毕，最后一个音符结束时，所有乐手都出了一身的汗。 徐静怡唱得很投入也很陶醉，此时她的心灵得到了最大的满足。对于一个爱唱歌的人来讲，能唱自己写得歌，那是多么的幸福。 “谢谢顾老师。” 她朝顾寒鞠了一个躬，然后又转向巴鲁四人： “谢谢四位哥哥。” 巴鲁擦了擦汗，酣畅淋漓后的他不仅不累，还更精神几分。 “顾老师，你的学生都这么厉害吗？我们当年如果有小川和小徐这本事早就红了，这命真是不一样。” 徐静怡听出巴鲁的话有其他的意思，以为自己说错话，忙着要解释，顾寒却说道： “现在红晚不晚？” 巴鲁一愣，然后大笑： “我开玩笑呢，跟小川组乐队，我们也不图一定要红，主要是音乐好，我们弹着也心甘情愿。” 巴鲁刚才确实有了那么一丝羡慕，但顾寒的话又将他拉回现实。以前不红，是你们本事不行，现在既然跟着顾寒一起做乐队，还有红的机会，就别再胡思乱想。 说笑了几句，顾寒好像还有话没说完，他拿过徐静怡的小本本改了改，然后说： ”这首歌的结尾，总感觉怪怪的。我做了一下调整，在旋律最后一处，我想用一句话直接收尾。“ 顾寒的提议，大家都没听懂，他继续解释： “在最后一段副歌重复唱的时候，在‘我没想到’，这个位置嘎然而止。” “这能行吗？”巴鲁问道。 因为在他的经验中还未有过这样的改编。 顾寒没回答，而是看向江黎川和徐静怡。 “你们觉得呢？” 和巴鲁交谈属于音乐沟通，但如果问他们两个，就属于老师对学生的考验。 江黎川仔细琢磨过这首歌和老师改后的曲子，顾寒没说之前他还不觉得，这么一提，确实觉得之前结尾不太好。 “浅入高唱，然后立刻收起……以前的歌很少有这样，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最好的结果。” 江黎川说完，徐静怡也在思考这个改变有没有必要，她心里默唱了一遍，到个位置如果停止是什么感觉。 “我觉的很突然，想不出……” 顾寒吐了口气，看来金牌音乐制作人，与他们还是有区别的。如果你们能说出来，我还怎么教你们。 “巴鲁，你们再来一遍，结尾处按我说的改。”顾寒向看巴鲁说道。 巴鲁没什么异议，顾寒说怎么改他都同意。 第二遍的演奏，相比第一遍更熟练，徐静怡也更轻松。 在最后结尾处，副歌反复唱到第四遍时，那句： “我没想到”和音乐伴奏同时停止。 好像停电了一样。 可是，徐静怡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巴鲁和江黎川也欣喜的看向对方。 以为会很突兀，谁也没想到这样的尝试会出现与众不同的效果。它起到了一个画龙点晴的作用，让听众在意犹未尽的中多了一些回味。 如果按通俗的结尾编曲都是慢慢将音乐消散，一点点退去，这样慢慢来，慢慢离开，很多人都能接受。而突然结束的方式，让这首歌直接升华了一个层次，它的个性更为突出了。 徐靓怡感觉在地下室排练像是做梦，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如果不是顾寒带她走，她都舍不得离开，她怕梦醒了。 顾寒跟江黎川交待了几句，这两天继续排练，《乐队夏天》虽然是新节目，但参加的乐队实力都非常强，还有几支老牌乐队绝对不可以小视。 《光年之外》这首歌暂且这样，过几天录伴奏。巴鲁建议，要不要让徐静怡参加别的音乐节目。 顾寒当着徐静怡的面，也没避讳直接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方面没有合适的音乐比赛，另一方面徐静怡的火候还不够。这次没有系统任何挑选和提示，他不知道徐静怡的未来是什么，但面对这样一个有才的姑娘他肯定不会放弃。 至于什么时候，以什么形式出道，还得看顾寒的感觉。感觉未到，总觉得哪里还差点。 徐静怡今天完全是懵的，她也根本没有立刻想红的念头。做主播赚钱也不少，她愿意抽时间到培训班来学习，就是抱着一个真正学习的目的。就算两年后发片、出道，她都觉得不晚。 离开地下室排练厅，快到培训班楼下，顾寒接到一个电话，屏幕显示一个手机号，但是他并不认识。 往常都是些卖房子、卖保险的推销他不认识的号都会挂掉。不过今天高兴，他按了一下接通： “哪位？” 里面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请问是顾老师吗？” 第八十九章：影后低头 “喂，请问是顾老师吗？” 顾寒没听出是谁，再次问道：“你是哪位？” “我是范文姗。” 听到是范文姗，顾寒就明白什么事了，只是不知道自己的手机号她怎么会知道？白易晨、林远山都没他的电话，难道是韩颜希给的？ 他捂住话筒朝徐静怡说道：“你先上楼吧，让大家自己复习。” 看着徐静怡上楼，他直接在楼下找了一块干净的台阶坐下，这才对话筒里的女人说道： “原来是范小姐，有事吗？” 顾寒的语气冷漠平淡，几乎无视她这个当红影后。不过范文姗有心理准备，既然主动打来电话就不怕对方态度差。 “昨天，有一个问题您还没有回答我？” 范文姗说得很含蓄，顾寒却直接说出：“你是问，演那段戏的时候‘走神’我是怎么看出来的？” 对方似乎在消化着顾寒的话，迟疑了一两秒：“对，昨天顾先生离开的急，没来得及请教。” “就为这事呀？” 顾寒好像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他随口说道： “我就是瞎说的，您是影后别当回事，该演戏演戏，该拿奖拿奖，不影响。” 顾寒的态度和回答让范文姗十分无语。 什么叫瞎说？ 我一个堂堂影后岂能是你随便瞎说？ 不过她只是闪了一下怨念就停止了。 她是当红的青年演员，炙手可热的明星，哪怕演技上有一点点瑕疵都不是什么问题。那么多前辈，那么多导演，还有那么多演艺界的老师，从来没有人看出她在演戏中有“走神”的问题。 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年多以来在演戏上有一个问题正在不经意间慢慢变大。 从去年参演的一部电影时，著名的麦加导演就暗示过，总觉她得有几段戏差那么一点意思，但差在哪又说不出来。 当时的拍摄任务比较紧，导演没有时间顾虑此事，毕竟对方是影后水准，有问题也都是些小问题，对于观众只要亮出范文姗三个字票房就稳了。 麦加导演虽然没有找到原因，可是那次，范文姗自己就感觉不对劲，当时她的状态确实不理想。 原以为只是一次身体状态问题，可是在随后几次试戏中，又出现了同样的状态，不过导演和演员都没发现。 别人没发现，不代表问题就不存在。 她是个表演完美主义者，这样的表演状态她无所接受，一致于让她整整一年没有再拍任何一部电影、电视剧。 直到昨天，她来探班，见到顾寒，一次五年的经典角色再次演绎，却在一个培训班的老师眼里看到了“走神”。 可能在场的所有人中，除了范文姗和顾寒知道怎么回事，其他人以为顾寒在鸡蛋里面挑骨头。 一年前埋下的种子，在顾寒的一句话后彻底生根发芽了。 尤其顾寒说得那句：“如果是五年前，你也是这么急迫的问别人问题吗？” 更让范文姗深信，这个年轻的编剧，培训班的老师，没有撒谎，他是真的看出自己有问题。 在经过一天一夜的挣扎后，她还是选择了打电话给顾寒。她并不祈求顾寒一定有方法，她只是好奇顾寒是怎么看出来的？如果对方能说出个所以然，是不是就有改善自己问题的方法？ 带着这些问题，范文姗拨打了这通电话。 只是未料到，顾寒耍赖，说自己是瞎说。这让范文姗有些受不了，她忍住了情绪，告诉自己不能再急迫，上次就是因为自己太急，导致对方离开。 她故意压低自己的声音，使之变得怜悯一些，轻轻说道： “顾老师就不要说笑了，您的剧本创作，对表演的见解都非常专业，我……昨天有些着急了，顾先生莫怪。” 这句话就算是变相的给顾寒道歉。 顾寒拿着手机心里好笑，范文姗终于低头了，不过离自己想要的结果还有些距离，他还是那副冷漠的态度： “范小姐高抬顾某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挂了？ 范文姗从来没有被任何一个人挂过电话，她有些吃惊，但马上反应过来： “不要挂！” 这句“不要挂”说得迫切，语气里透着恳求，连她自己说完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我还要上课呢，我一个小老百姓就靠着赚点报名费过日子，哪比的了您这种大明星，随便拍部电影就是上千万的片酬。”顾寒故意挖苦，但也没有直接挂掉电话。 范文姗不在乎顾寒扯什么闲篇，继续恳求：“我知道顾老师说的问题一定有原因，这样好不好，明天我在北新国际饭店请您吃饭，您一定要赏光。” 顾寒眼神一亮，北新国际饭店？ 如果换作以前，别说邀请他去国际饭店赴宴，如果女神能多看他一眼，他这个粉丝也巴不得跳过去。 命运多舛啊！ 谁叫你注定是我顾寒的学生呢，想让一个当红影后服服帖帖听话，可不是随便指出几条“走神”原因就能行的。 顾寒早就琢磨好，不着急，计划要一步一步来。 “大饭店的饭我也吃不惯，你不就是想知道‘走神’的原因吗？我现在告诉你吧。” 范文姗以为听错了，连忙问道：“您说什么？现在告诉我？” “对，听好了。” “上次你表演《万物生长》时，从第五句开始你是不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顾寒话一出口，范文姗差点把手机掉地上，因为对方说的完全正确。 如果不是她对这段表演深入骨髓，说不定就能忘词。 可是顾寒怎么知道？ 从走神能看出自己的大脑空白？ 他又不是大夫？ 范文姗的思绪有些凌乱，顾寒继续说： “偶尔空白都是小事，是不是觉得，无论你如何投入情绪，就是不能进入到人物的内心。哪怕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能感动万千观众，但是你依然觉得和人物永远无法合体。“ 范文姗的手机终于拿不住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足足愣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 顾寒那边以为对方受不了自己说的话，晕倒了呢，还担心万一被自己说的气晕气病，会不会有什么法律连带责任。 好在范文姗马上捡起手机，嘴唇几乎贴到了话筒上：“顾老师，这些，你怎么知道？“ 第九十章：这就是演员 延续“走神“的问题，顾寒又抛出两个更具体的问题，也可以叫做症状。顾寒有顾寒的目的，如果一直停留在”走神“的问题上，把这位影后逼急了不再联系自己，那前面的戏就白演了。 抛出两个更具体的问题，让范文姗知道，自己并不是胡说八道，是真的看出了问题。 这下范文姗忍不住了，恨不得马上把顾寒叫过来，问个究竟。 顾寒心里窃喜，但语气冷冰冰的说： “你又着急了。“ “我……对不起……是我的错……“发现自己又在迫切的问，范文姗马上改正态度。 “国际饭店我就不吃了，这几天还得给学生讲表演课，跟你说，现在学生可不好教了，一个个事事的。有些家长还特别烦，花这么点钱，又要学文化，还要学表演，总想着去拍戏一部戏就想成明星，你说可不可笑……“ 顾寒突然唠开家常，范文姗哪里听得进去，谁关心你学生好不好教，家长烦不烦关我什么事，能不能告诉我“走神”的原因？ “如果明天不行，后天可以吗？后天我在星晨酒楼，那里的粤菜特别好……“ “范小姐可能没理解我的意思，算了，我先挂了。“ 顾寒说完真得就挂了。 范文姗还在说话，就听到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响声。 她拿着手机愣在原地，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不接受自己的邀请？ 难道自己还不够真诚？ 地位还不够吗？ 她非常肯定顾寒知道她身上的问题，从“走神“到”大脑空白“再到”无法进入人物内心“，这些就足够说服她。 这事必须面对面才能说清，在电话里讲太被动了，而且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最好是两个人。 可是对方挂了她电话，说明对她这位影后已经不耐烦，那自己再打……或者找个中间人…… 她想打给白易晨，可是想了想，他与顾寒也只是认识，连熟悉都算不上。 想想顾寒那张桀骜不驯的脸，听说谈剧本的时候林远山主动上门，答应了三个条件才签的授权协议，一位不熟悉的影帝，可能不行。 她又想到了韩颜希，她是顾寒的学生，亲自为学生打造剧本还演了女一号，可是……她实在不想在一个晚辈面前，拉下脸再说出违心的话。 那个剧务主任……叫什么春生？看他在顾寒面前一副讨好的面孔，也够呛有这个面子。 她又想到了胡乐乐。 胡乐乐既然有顾寒的手机，她对顾寒也多少了解一些，如果让她出面请吃饭，应该问题不大吧？ …… 范文姗怎么安排，顾寒不清楚也不关心。 但他的心里有一个标准，如果范文姗做不到那个标准，哪怕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他都不会把原因告诉范文姗。 顾寒到音乐班探了个头，发现屋里格外肃静，每个人都捧着书自己在看，徐静怡坐得板直，眼睛眨都不眨盯着书认真看，不时还写着什么。 “这个副班长看来找对了。“ 他又看向新来的雷壮壮，他坐在最后一排端着本书，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懂。 “这胖墩估计看不懂书本上的内容，先磨磨性子再做打算。“ 他转身来到表演一班。 白小芒正在擦黑板，看到顾寒进屋，马上快速擦了几下坐回原位。 “黑板上写什么了？“ 顾寒这两天没写字，不可能是前几天留下的，一瞅白小芒就知道是她的问题。 “没写啥，就是……上次顾老师教得台词，我挑了几段写在黑板上，这样大家练的时候，省的低头再看书了。“白小芒笑嘻嘻说道。 听到是学习上的事，顾寒一笑： “念台词是好事，为什么要擦掉？“ 白小芒没接话，微微把头转向安子仁。 顾寒顺着视线看过去，正好和安子仁看了个脸对脸。 “安子仁，你想干什么？“ 顾寒对这个安子仁说话从来都不客气，倒不是觉得对方这么大年纪看不起他，而是对方性子有些油，如果顾寒稍微脸上挂着点笑，对方就有点忘记顾寒老师的身份，说些不靠谱的话。 这样严苛的对待他也好，只要对方能安心待在班里，顾寒早晚会让他学到更好的演技。 安子仁被顾寒瞪了一眼，马上收起嬉皮笑脸，挺了挺腰，一般正经的说： “是这样的，最近有一个表演类的综艺节目挺不错，节目内容是新老演员，在指定的时间和要求下，现场表演经典影视片段，然后有导师打分。“ “虽然是综艺节目，我看了一期，非常不错。很多地方值得咱们这些学表演的学习。所以我就想在黑板上，写几段经典片段的台词，让大家也练练。“ 顾寒听后，觉得安子仁可以呀，还以为又想着套自己什么话呢，没想到是为了同学们的表演在想办法。 他没看过这种节目，因为以表演为主题的综艺节目真的很少。说少都是好的，以前根本就没有。 平时自己教学的时间也不多，如果学生们平时看一看这样的节目，也算是学习了。他觉得不错，安子仁这次的建议非常好。 “这次你算是为同学们想了一个好点子。我不在的时候，黑板上随便写，只要有利于提高表演的都可以。“ “对了顾老师，之前安排每天一半是看书，一半是练台词和形体表演。能不能少看点书，多一点表演？“说话的是吴江。 “不行。你们才学了几天，就不想着看书了？你们当中，有的是要考电影学院，戏剧学院的，如果理论知识不过关，考不上不要赖我。“ “我们不赖您，就想多练一些表演。“白小芒说完马上趴在桌子上，生怕顾寒批评她。 “那也不行。起码一个月理论知识储备，有时间我会给你们考试的。“听到考试，全班三十五个人全都不敢吱声。 顾寒又问安子仁： “你说的那个节目叫什么名字，我没事也看看。“ “那个节目叫《这就是演员》“ 顾寒点点头，听名字就是表演类的。现在节目真是层出不穷，音乐类有《歌手》《好声音》，今年又多了一个《乐队夏天》。 这才多久，表演行业也不甘落后，《这就是演员》突然就出现了，感觉挺靠谱。 “这个也像好声音，有导师吗？“顾寒问道。 “差不多吧，反正也是几位导师，好像是三位？主持人是张国力，妥妥的老戏骨。“安子仁说道。 “张国力？就是演纪晓岚那位？这位老师口才倒是不错，那导师都有哪些？“ 说到导师，白小芒来了兴趣。 “男导师有两位，一个是秃头喜剧影帝徐正，另一个是大叔型男刘叶，女导师就是我最喜欢的金龙影后……范文姗。“ 第九十一章：绕不开的名字 “范文姗”三个字脱口而出。 白小芒这才发现有些名字好像不能在顾老师面前提。她立马捂着嘴，瞅了一眼顾寒： “其实……两个男导师我最喜欢，你说是不是呀，吴江。“ 其他同学哪里知道范文姗和顾寒的过节儿，明明白小芒刚刚表达了对范文姗的喜爱，怎么突然又改口了。 吴江被突然@到，一时没转过弯，白小芒挤了两眼他才想到昨天事，马上接话： “哦……对对对，徐正和刘叶也是我最喜欢的演员，尤其徐正，自导自演的囧系列，从口碑到票房都绝对的一流。“ 吴江说完硬挤出几道笑脸。 “说完了？“ 顾寒背着手溜达到吴江身边，看着他。 吴江心说，白小芒呀白小芒，你@我干啥？自己非要提范文姗，看看吧，惹祸了不是？ 他僵硬得点点头： “说完了老师，有关节目的问题，您可以问白班长。“说完吴江一皮鼓坐回椅子。 顾寒的眼神，让白小芒有些心虚，头都不敢抬。顾寒一回身来到她身前，轻轻问道： “你刚才是说喜欢范文姗吗？“ 正常老师提问，都要站起来，可是白小芒自知在老师面前说了不该说的人，心早就乱成团。低着头，小声说道： “谁……我不太认识这个演员……嘻嘻……“ 白小芒话一出，安子仁说道： “咦？刚才你不还说喜欢范文姗吗？怎么现在又不认识了？“ “小芒喜欢范文姗吗？“ 顾寒顺着安子仁的话问道。 “范文姗是女神级的影后，谁不喜欢呀。刚才您没来，白班长还说了几部范文姗的戏，还剖析剧情和镜头呢。“安子仁根本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还纳闷白小芒前后话语不一致。 顾寒哦了一声，稍微低下头对着白小芒说： “范文姗是双影后，老师我当年也是她的狂热粉丝，追星不是坏事，尤其追有演技的明星老师很好啊。“ “顾老师真开明，哈哈哈。“安子仁不知怎么回事，觉得这话老师说得没错。 但听到白小芒和吴江的耳朵里，却是另一个味道。 “昨天是谁指出人家影后演技有问题？还让人现场演了一段？说有大问题又没说出来，最后带着几个学生离开？如果不是百分百确认老师有真本事，她们都怀疑顾寒是骗子……但即便如此，老师没说出人家的演技问题，还是觉得顾寒昨天在故意挑人家毛病。“ 顾寒回到讲台上，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 “这就是演员。“ “同学们，它虽然是综艺节目，但节目的内容值得大家去看，不是已经演过两期了吗？就把前两期前节目都观摩观摩，然后总结一下，看看都有些哪表演值得大家学习。“ 顾寒的提议马上得到了大家的认同，毕竟看电视综艺可比捧着书本舒服多了，这种学习方式如果安排在上课就更美了。 尤其安子仁，那双眼神，那双眉毛，今天都格外的精神。顾寒夸他跟不夸他完全是两种状态。 看顾寒高兴，安子仁又说道： “除了每期三位学生的表演可以观摩，我也建议大家看看导师的指导。因为每期导师都会给出不同的建议，有些话说真的，我在横店做演员十几年都不一定能听到，对演员的表演来讲非常有帮助。“ 看顾寒没说话，同学们都在点头，安子仁又说： “比如徐正老师对表演技巧的看法，刘叶老师对情绪表演的控制，最厉害的还是范文姗女神，影后实力不是盖的，她对新人新演员的建议独树一帜，我听了都觉得受益匪浅。“ 安子仁说得来劲，白小芒和吴江蔫头耷拉脑，心里埋怨安子仁不会看事，难道看不出来他们都绝口不提范文姗了吗？ 他还一个劲的说，越说越过份。更纳闷顾老师怎么不生气了？也许顾老师内心特生气，但不便在同学们面前爆发，说不定心里早就暴击了一万遍安子仁。 顾寒像位老先生似的，边听边点头，直到安子仁说完。 “照子仁这么说，三位导师的指点才是这个节目的重点喽？“顾寒问道。 “也不能说重点，只能说很有用。咱们只是普通人，如果也像那些参加《这就是演员》的演员一样，不仅能参加节目，还能得到一些特别有用的建议，肯定对表演有一定的提高，尤其范文姗女神，表演的那个细腻程度真不是咱们能比的……“ “安子仁，你少说两句，顾老师正要讲课呢，说那么多没用的干嘛？“ 说话的正是白小芒，她是实在受不了安子仁无休止的提到范文姗，立刻打断道。 安子仁挺不高兴被人打断，可是他忽然感到了一种特别的气氛。 自己说得那么热闹，顾寒表面没阻拦，但脸色却越来越严肃…… 他觉察出了点什么…… 然后猛的坐下，闭嘴不说了。 顾寒正经危坐，心知肚明白小芒的顾虑，但有些事不能明说。 安子仁已经闭嘴，顾寒微微一笑。 白小芒攥着小拳头心说不好，老师一定生气了。如果罚她们背台词，背电影现代历史，这个责任就全部推到安子仁的身上。 不料，顾寒却说： “是不是说，如果范文姗给大家做做表演指导，对大家的演技就特别管用？“ 顾寒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怒火，而是一种在征求大家意见的感觉。 “嗯呢。” 没想到这次说话的不是安子仁，而是管薇。 “如果范文姗能来那当然好啦，可是明星怎么肯来咱们培训班，在剧组范姐跟太后老佛爷差不多，最少四五个助理，出门都是房车……“ 她这句话没说完就被吴江打断： “咱们培训班怎么了？明星了不起吗？韩师姐的电影一旦拍完上映，肯定也能拿个金龙奖。“ 管薇马上摆手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韩师姐当然演技很好了，我只是说范文姗是大明星，她怎么可能会给咱们指点……“ “管薇别说了，越说越乱。咱们培训班有顾老师就足够了，多大的明星那是人家的事，跟咱们没关系。你们只管把课上好，努力提高自己的表演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到了重要时刻还是白小芒出来说话，而且说的掷地有声。 管薇是个老实女孩，白小芒说话她向来听从，只是坐下后依然不明白自己哪说错了。 白小芒赶快向顾寒提议：“顾老师，咱们还是上课吧，节目观感我会监督大家的。“ 顾寒知道白小芒的用意，不仅没有按她的意思上课，反而说： “我再多问一句，如果范文姗到咱们培训班上课，你们有什么感想？“ 第九十二章：女人就是事多 “顾老师的意思是让范文姗到培训班给咱们上课吗？” “不是吧……应该是范文姗到班里听顾老师上课，不是给咱们讲课。” “好像不对，范文姗？影后？到咱们班上课？可能吗？” “我觉得也不可能，范文姗能来咱们培训班溜达一圈那就是天大的幸事，还坐在你我身旁听课？一定是顾老师表达错了，或者开玩笑。” “肯定说着玩呢，没看顾老师模棱两可的态度嘛，没准是一种假设的表演方法，目的是看咱们面对大明星会有什么样的情绪和表现。” 学生们你一句我一句小声交流，只有白小芒和吴江心理最清楚，范文姗来培训班根本不可能。 别说昨天跟影后拉仇恨，就算昨天友好交流，那也只能算是认识，邀请人家都不一定能来，何况到班里上课？顾老师肯定是气愤同学们对她的崇拜，故意说的。 顾寒瞅着同学们相互议论，始终没有一个站起来回答他的问题。 “怎么？我的问题大家没听懂？还是觉得范文姗到咱们这学习上课不可能？” 顾寒再次明确了问题的内容。 这下所有同学们都不议论了，因为这完全不可能。全都嘿嘿笑着，好像在说：老师咱们不开玩笑好吗？还是上课吧。 望着同学们的表情，顾寒不再追问：“我就是随便说说，大家上课吧。” 同学们一听，得。顾老师还真是开玩笑，既然随便说说，大家也只当个笑话听。也能理解，老师再厉害也是普通人，没事吹两句牛笔情有可原。 接下来顾寒上了一堂面部表情控制课，从几部影视片段中找到几个有特点的案例来剖析。 不过在放学前，顾寒郑重其事的说道： “吴江，把音乐班的同学全叫过来开个会。” 一会的功夫，徐静怡带领着音乐班十几号人走进表演一班，在最后一排找了座位坐下。 “本来呢这事不关各位同学们的事，但咱们培训班有一个优良的传统，班里的同学参加任何一项赛事或者影视项目，作为班里的同学，都要给予最有力的支持。” “明天是江黎川参加《乐队夏天》首个入围赛，它们这个节目赛制比较奇怪，直播前两个小时才会通知入围名单。虽然结果还不知道，但我有信心江黎川一定能入围。” “顾老师，上次江黎川参加好声音的名牌展板都还有，这次可以用上。”说话的是吴江。 “当然可以。上次咱们没经验有些唐突，这次多做几块展板，起码每人手里都有。入围赛的观众名额是节目组内定的，因为要投票，所以亲属团，粉丝团都不能入场。不过也没关系，明天有时间的同学，可以在场外给小川一些鼓励。” “顾老师，我们音乐班应该首当其冲接下这次任务。上次好声音没有帮上忙，这次交给我们吧。名牌的事我来策划去联系制作，保证每位同学手里都有。”徐静怡这位副班长站起来发表意见。 徐静怡说完，白小芒朝后看了看，眼神透着些不悦。 吴江赶紧说道：“虽然江师兄在音乐班，但我们以前也在一起学习，再说制作名牌的事我们有经验，还是不麻烦你们了。” 徐静怡呵呵笑道：“怎么会呢？江班长是我们音乐班的榜样，这种粉丝团的事我坐主播的时候也有参与，懂一些的，做这些不费事。” 顾寒一听，怎么还争起来了？ 本来挺好的一件团结友爱的活动，上次他都感动的落泪。这才两个班，他可不想搞出什么内部斗争。 不过顾寒很快也看出了门道，表面为了争夺制作名牌，但实则，还是白小芒和徐静怡的两个女人争夺。 白小芒是好声音那次活动的组织者，跟江黎川又是第一波的同学，论感情论能力都理所当然她来做的。 可音乐班又冒出个徐静怡，也不是个善茬。 顾寒嘬了嘬牙有些难办。 二人都是好意，又不能伤了任何一方的心。白小芒心理本来就憋着一口气，在奋斗的道路上，韩颜希和江黎川已经迈出了一步，而她还在原地踏步，为了不伤这孩子的心又是委任班长，又是细心调教总算不再闹情绪。 而徐静怡又是刚刚发掘的一位音乐才女，正打算过几天给她录音乐小样，更是不能泼灭对方做事的热情。 顾寒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怎么处理。 这时门一开，苏杰正好进屋。 “哟，开会呢？我就一句话，明天江黎川稳进入围赛，到时候大家一起去捧场。” 同学们一听，都笑了。 “我正说这事呢。”顾寒说道。 “是吗？那正好，还有，我做了一些为江黎川加油的名牌标牌，大家有去的都拿上。” “名牌？你都做好了？”顾寒急着问道。 “对呀？我是经纪人，这种事当然我来做，难道还要等你安排吗？瞪着我干嘛，花不了多少钱，我认识一个做展板的，每平米才……” 顾寒一个健步冲过去握住苏杰的手： “我替……小川感谢你，也替同学们感谢你。” 嘴里说着感谢，心理更激动：“你特么的真替我解围呀，太特么的及时了。” 顾寒大力的握手让苏杰有些措手不及，不过也没多想，说完他就出去了。顾寒回到讲台上，轻松了不少，笑着说道： “苏老师已经替大家安排好了。你们需要做的，就是明天准备好，全力给小川加油。” …… 放学后，顾寒来到地下室排练厅。 辉煌乐队在顾寒面前又重新彩排了一遍，顾寒觉得没问题，入围只是一个开始，从三十一支起队晋级到十六支乐队才是这次排练的重点。 顾寒没让他们继续排，临阵磨枪对他们来讲没什么意义，回去都好好休息，明天拿着乐器到培训班等消息。 再次回到培训班，苏杰已经派人把名牌做好搬到楼上。顾寒感慨，有这么一位替自己考虑事情的伙伴，确实轻松了不少。 苏杰忙完，擦了擦手从兜里掏出了一支烟点着，抽了两口说道：“还有个问题咱们要考虑到。” “什么问题？” “江黎川比赛我放心，你也不用担心。但有一点，咱们控制不了。” “什么事？” “媒体。” 第九十三章：赛前准备 说到媒体，顾寒又想到前几天江黎川参加完好声音的影响，直到今天有些报纸新闻还在报道江黎川相关的新闻。 听小川说，老江在哪个单位都被挖到，过去采访了不知道多少次。 随着好声音本周在另一个城市直播，第一期的选手再次成为媒体曝光的对象。 明天是《乐队夏天》首次直播，为了获得眼球吸引力，最后参赛的乐队要首播前两时才能通报，到时候官网上会公布名单。 为了节目效果，乐队全程拍摄。从乐队进入节目组那一刻，拍摄就开始了，听说比真人秀还要真实，到时候会出现在首播之前的花絮中。 别的队乐他们不管，可是江黎川一旦出现在媒体面前，他参加好声音和乐队夏天的双重身份就会曝光，到时候比之前的舆论更多更复杂。 想到这一层，顾寒觉得自己还是大意了。看向苏杰，有些担心的说：“你有什么想法？” 苏杰抽着烟笑了笑：“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过通过上次媒体事件，我留了一个心眼。” “什么心眼？” “他们的联系方式我都记下了，这两天你以为我闲着呢？除了做展板，我还联系了一些媒体。” 顾寒没想到苏杰能提前运作这事，欣喜道：“你怎么联系的？送红包？” “你给我钱了吗？” “没有……” “还是的。花钱能办的事，那还叫什么本事。” 顾寒饶有兴趣的打量起苏杰这嘚瑟的表情： “说你胖你就喘，快点说。” “我把之前正面报道小川的媒体先挑出来，因为那次报道起码能看出有些媒体的专业和态度。后面就不需要我做什么了，我只需要告诉他们江黎川又参加了乐队夏天，他们不用思考都知道这里面的新闻有多大。” “这倒也是，如果他们歪曲了咱们的想法，胡乱报道怎么办？” “别着急，我跟他们说了，如果想得到最新一手的报道，让他们直接来到培训班采访。这样以来，小川的和培训班都能得到曝光，这样岂不是更好？” 顾寒点着头，虽然江黎川的事是自己一手安排，但总觉得有点像借学生人气来宣传自己的事，感觉怪别扭的。 苏杰又说：“另一间教室我晚上会安排出来，包括采访的稿子问题早就准备好，就等明天小川凯旋回归。” 顾寒这次忙别的事，把媒体后续的事确实想简单了。本来想着到时候再随机应变，没想到苏杰早就安排好。 看着苏杰一个一个烟圈吐出，顾寒真有些佩服这个死党。看来有些事自己再怎么操心，还是不如专业人来做。起码苏杰很上道，心细胆大做事稳健有序。 …… 第二天顾寒和苏杰起得都格外早，虽然节目是晚上八点直播，下午六点左右会得到结果，但准备的越足到时候越不容易出错。 乐队表演不像个人，人员多是一方面，还要自带乐器。除了架子鼓是统一配制，如吉他、贝斯、电子琴和一些小的合成器都要自己携带。 所以吃过早饭，苏杰通知巴鲁他们下午必须把乐器拉到培训班楼下，到时候就暂放到忠叔饭店储物间。 为了江黎川在舞台上有一个充足饱满的精神，顾寒允许他多睡会，看到江黎川时已经是正午。 “你这身皮装不热吗？” 顾寒翻着江黎川的衣领问道。 江黎川擦了一下头上的汗，看了一眼苏杰，摇摇头： “不热。” “不热就说明你已经热糊涂了，这才九月份，快脱了……” “是苏老师……” 江黎川想说是苏杰买的，身上热，但心里凉快。可是他说的太慢，刚说两字，苏杰以为要告他状，马上解释： “皮装是我买的没错，也没让你现在穿呀？录制现场全是空调，挺冷的，穿皮装没啥影响。平时咱不穿，快脱了脱了，一会中暑，这个责任我可承担不了。” 苏杰上前就去帮他脱下外套。 江黎川这才慢吞吞脱下皮衣，然后问顾寒： “老师，下午不排练了？” “不排了。到班里去跟同学们熟悉熟悉。”顾寒拿着媒体问题大全，一边说道。 江黎川是个慢热，而且不太喜欢与陌生人打交道的人。可是老师的话，他又不能不听，抱着皮衣推开音乐班的门。 “江班长，你来了！” 徐静怡立马站起，还朝着其他同学们说：“这位就是咱们班的大班长，江黎川。想必有些同学，在电视上已经看过了吧。” 如果说音乐班的学生对顾寒不熟悉也许是真的，但不认识江黎川，是绝对不可能。 毕竟好声音那一首歌至今在每个观众眼中都留下非常深的印象，整个音乐班起码90%以上都是看了节目才报名辉煌艺术培训班的。 这些学生本来就是慕名而来，今天能见到江黎川哪有不激动的道理。徐静怡一声令下，所有同学齐齐站起。 江黎川很腼腆，只是朝大家笑了笑，轻声说道：“大家好。” 然后就坐回他原来的位子。 江黎川也不知道做什么，找了本书翻起来。 徐静怡提前开过班会，江黎川来了大家不能打扰他休息。所以江黎川坐下后，同学们都低声细语。 和喜欢的歌手同班感觉超级棒，既然不能打扰，那大家都偷偷掏出手机拍照录视频，有的还站在江黎川身后与他合影。 徐静怡这个副班长也不例外，别人不打扰，她却悄悄溜达江黎川身边，小声说： “江班长，我是徐静怡，昨天排练歌的时候认识过。” 江黎川当然知道她，人家那首歌一点都不输给他的花火。 “我知道，你的歌很棒。” “嘻嘻，谢谢江班长夸奖。上次你演奏了那么多乐器，我都佩服死了，最后一首唢呐简直了，我都没法形容……你能教我吗？” 徐静怡的声音很小，但全班就她一个人说话，再小别人也能听到。 江黎川还未说话，雷壮壮嚷着嗓子说道： “不是说不能打扰江班长休息吗？你咋还说呢？” 听到这个声音，全班都笑了。 徐静怡也被雷壮壮气得岔气，她知道这个雷壮壮一根筋，不能跟他硬来。 “我在嘱咐江班长要休息，有什么需要跟我说。”然后瞪了他一眼，回到座位。但回到座位还是小声朝江黎川说：“记得教我。” 江黎川脸色尴尬，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也是顾老师教我的。” “顾老师也会那么多乐器？”徐静怡问道。 江黎川没直说，点点头不再说话。 …… 时间过得很快，离下午六点钟还有五分钟。 “手机都开通了吧？”顾寒问道 “电池满格，信号满格。”苏杰说。 “乐器都准备好了？” “下午两点就打包完成。” “巴鲁他们呢？” “在楼下跟忠叔喝汽水聊天呢。” “名牌……” “粉丝名牌也好了，学生们一会去节目现场门口集合。我包了一个中巴车，也不贵，来回六百块，比打车便宜。” 顾寒点点头，看了下手机：“还有一分钟。” “放心，咱们小川入围是妥妥的。” 顾寒都纳闷，他竟然这么紧张，眼皮突然跳了起来。 “学生参加比赛，我紧张个毛？还特么眼皮跳？”他用力揉了揉，感觉好了一点。 这时苏杰的手机响了。 第九十四章：录制现场 大家瞬间保持了一个肃静的状态，来电是本市一个未知的座机，他点了一下，轻声说说道： “喂……” “请问是辉煌乐队的经纪人苏杰先生吗？” 苏杰眼睛一亮：“对对对，我是。” “恭喜你，获得《乐队夏天》入围赛名额。请在您的住址等候，我们接待车马上就到。” 苏杰使劲点着头：“明白明白，我都准备好了，谢谢你。” 挂掉电话，苏杰挥出一个加油的姿势： “入围了。” 听到入围，全班都欢呼起来，顾寒悬着的这颗心才落地。 他并不担心一个简单的入围，只是节目搞的这种气氛太紧张，刚才眼皮还跳呢，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苏杰马上安排同学们包车去现场，顾寒组织江黎川和巴鲁他们的赛前工作。 节目组的车好像知道江黎川入选一样，五分钟后就来到楼下。然后巴鲁他们搬着自己的乐器上车。 录制现场在朝天公园东七门的一个单位楼里，后来改造成园区，距离培训班大约四十分钟车程。 之前报名时节目组就规定，乐队填写的住址不能离录制现场超过一小时车程，看来还是有原因的。 所有粉丝和节目无关的人员都不能进入园区，这些苏杰早就知道，但还是安排同学们举着牌子站在门口提前为江黎川加油助威。 苏杰说：“比赛的事你负责，我在外面等你。” “之前都是你联络的，有些事你比我熟。这样吧，咱俩都进去，外面让白小芒负责。” “这样也好。” 随后顾寒安排白小芒为所有学生的负责人，吴江和安子仁当然极力拥护，徐静怡只是笑了笑没说别的，但依然举着名牌为江黎川加油。 进入节目录制现场。 每一支乐队都有一个单独的休息室，除了休息，可以用来排练。打开箱子，巴鲁四兄弟立刻安排调试乐器。 苏杰和顾寒又走了一遍节目流程。 19：30所有乐队到第二现场 19：45第一现场嘉宾、主持人、观众到场 20：00节目正式开始 一共是三十一支乐队，每支乐队只能演出两分钟。这样算下来就一个小时，再加上嘉宾的点评和打分，基本上整个节目的时间为两个小时零十分钟。 顾寒算了一下他们的出场在第十八位，差不多21：12分钟左右。这个时间相对来讲比较好，既不会太紧张一来就演出，还能观察一下其他乐队的状态。 每支乐队都会有一个编导、一个化妆师，一个摄像师。编导交待完一些录制须知，就开始给每个人定妆。虽然是乐队表演，但为了录制出更好的视觉效果，基本的化妆还是必要的。 顾寒抱着手看着这一间乐队房间，再看看配制的工作人员，这个节目单从录制的角度就投入很大。 江黎川他们化妆，顾寒没事做，跟编导聊了起来。 “宋编导，这次嘉宾都有哪些？” 编导年纪不大，好像刚毕业的大学生，看顾寒也挺年轻，轻松得笑了笑：“这个要保密。” “都参加节目了，马上就开播，怎么还保密？说说看？”苏杰又问道。 “我说的保密，意思就是我不知道。” “你们节目也太损了？自己人都不知道？”苏杰不满的说道。 “除了夏总，导演，和几个主要领导，别人都不知道。” 顾寒也能理解：“看来玩神秘是你们节目的特色。” “再神秘，还要靠各位老师。如果你表清的不精彩，再神秘也没什么用的。“这位宋编导说话着实耐听，苏杰听完哈哈笑道。 “这话说的没错，到什么时候内容都是最值钱的。” 宋编导继续说： ”我们第一期是三十一个编导，等这期节目录完就剩下十六个编导了。各位老师表现的好，我也能留下继续录制作。” “你们也不容易呀。” 顾寒感慨的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转瞬即过，离正式直播还有三十分钟，编导要求选手到第二现场，团队人员可以跟随，但只能在第二现场门口等候。 休息室离第二现场并不近，需要坐车过去，两分钟后到达，然后有工作人员引领选手进入第二现场。 顾寒不能进去，站在门口能看到现场是一个一个的乐队座椅。好像酒吧里的包厢沙发，每一个沙发可以坐四到五人。 往里看了看，所有队乐差不多已经到齐。这是顾寒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乐队，小时候只能通过vcd来看，再大一些也就不听歌了。 现场三十一支乐队，一半顾寒都没听说过，但有几支老牌乐队是他从小听到大的。 乐队成员年龄相差很大，岁数大的五十几岁，小的就像江黎川只有十八岁。 有几支年轻的乐队，他们穿着小西服配上细腿裤、帆布鞋非常潮流，而传统的摇滚乐队，则是黑色皮装，镶嵌铆钉，十足的大叔范。还有戴着各式帽子英伦范的乐队，穿着不同颜色的服装，尽显自己的个性。 看了一圈却是开眼，这场面一点不比片场单调。 顾寒数了数，玩摇滚的乐队还是占大多数。 虽然乐队不等同于摇滚，但摇滚是乐队里最主要的一种表现风格。 现场导演宣读了节目流程和秩序，前四支演出乐队要提前到第一现场候场。 离节目录制还差十五分钟时，第二现场的屏幕终于接通了第一现场的画面，节目导演也在现场的欢呼中走到监控台上。 “有请乐队夏天主持人，夏东。” 导播宣布着嘉宾名单，一个穿着橘红色的胖子跑到台上，然后朝大家摆手。 这位主持人之前因自制的辩论节目而火，这次投入到音乐节目确实很冒险，不过他的幽默气质和文学修养很突出，一上场就赢得全场观众的欢呼。 导播继续宣布： “有请音乐制作人，陆亚桐。” 一位穿着休闲西装，气质优雅的中年男人上台。顾寒托着下巴思索，不认识。 “有请，青年音乐唱作人及演员，欧阳雪儿。” 台下的欢呼声更高了，一个长发穿着筒靴的青春女孩跳上了舞台，然后给大家鞠了一躬坐回位子。 “她有白小芒岁数大吗？这么小就唱作人？” 顾寒想了半天，不认识这位在音乐及表演上都有极强欢呼声的小妹妹，但长得确实挺清纯。 “最后有请，摇滚界第一音乐人，我们等了他二十年的，前黑豹乐队主唱，独立灵魂音乐制作人……窦为先生。” 话音一落，全场沸腾。 第九十五章：摇滚之仙 “我没听错吧？刚刚说的是不是窦为？” “就是被誉为摇滚之‘仙’的窦为？” “千真万确，快看快看他出来了！” 第一现场有四百八十位观众，算上工作人员接近六百人，当窦为的名字一出现全场沸腾，尖叫不止。 所有人都高呼喊：“窦为，窦为，窦为！” 节目组还故意给窦为安排了特别的出场方式，前三个人都是正常从后台出现，窦为还未出现，一个五角星形状的追光打在了出场口。 两侧大屏幕出现他的mtv画面和人物影像，紧接整个摄影棚响起他的经典音乐，不仅仅是音乐和歌声，中间还夹杂着他之前的采访录音。 整个现场呈现出来的效果，非常具有时代感和层次感，一时间所有乐迷高声欢呼: ”窦为牛笔！” 后台幕布打开，一位戴着墨镜，扎着道士发髻，上身穿着黑色t恤，普通的运动裤，踩着一双凉鞋的中年男人登场了。 窦为几乎隐退二十年，近些年也有媒体曝光过他的一些照片，多为落魄发胖大叔的形象。可即便如此，依然抵挡不住乐迷对他的狂热和迷恋。 他拿着话筒伴随音乐走出，看到现场的观众全部站起，夏东、陆亚桐、欧阳雪儿也站起鼓掌，他朝着众人微微点了下头，轻声说道： “大家好。” 台下众声高喊： “我们爱你！” 第一现场的热情非常高涨，整个录影棚的温度都在直线上升。这种温度好像导火索很快蔓延到了第二现场。 第一现场多为乐迷观众，而第二现场才是这个圈里真正玩音乐的翘楚，他们才是现在乐队文化最主要的开创者。 “窦为是我的偶像，当初如果不是听了他的歌，我不可能学吉他，不可能做乐队。” “我第一盘磁带就是他的歌，他离开黑豹单独创立音乐工作室我又追了好多年，一直到没有他的信息，真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他。” “我就说嘛，什么夏东，陆亚桐，还有那个欧阳雪儿都是什么嘉宾，这些人怎么能点评我们玩乐队的。原来后面藏着大招，都他特么的把窦为请来了，我服。” “老窦也胖了，也老了。十几年没见过他，苟日的终于露面了。” 无论是新创立几个月的年轻时尚乐队，还是在摇滚圈里摸爬滚打三十年的老牌乐队，都在窦为出现那一刻彻底燃了。 “偶像。” 江黎川是窦为的铁杆粉丝，可能窦为隐退后，江黎川都还没有出生，但依然不影响窦为经典作品的流传。 无论是之前在黑豹的作品，还是日后独立音乐的开创，他的音乐始终是音乐圈里独树一帜众人膜拜的经典。 第二现场起码有一半人在此刻落泪，虽然还未开始直播，但这些出场镜头和第一第二现场观众的反应已经同步录制中。会在直播时，综合剪成一分钟的片花播放。 顾寒抹了下眼角的泪花，一半是被窦为的现身而感动，另一半是这些乐迷的呼叫声，呐喊声。如果一个音乐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哪怕只红一年，也知足了。 也感叹，当年的摇滚偶像今天来参加一档综艺音乐节目，是节目真的好被吸引，还是夏东那三寸不烂之舌外加丰厚的酬金。 以窦为的性格，为钱来应该站不住。 顾寒记得在某个谈话节目主持人说过，如果窦为愿意，只要出来唱一首歌，露一面，就能赚到他十年都花不完的钱。 像这样一位摇滚领袖，其实和崔天齐的地位差不多。只不过崔天齐是摇滚乐的开创者，随后他也隐退过一段时间，复出也不过是近七八年的事。 窦为则是完全隐退，几乎听不到他任何消息。这次参加节目也算是向世人告知，窦为复出了。 可以想象随之而来的报道，会是多么的汹涌而尖锐，可是名人不都是这样嘛。 站在高顶，就要接受狂风的凛冽。 不过顾寒在震惊之余，却想到了江黎川的媒体话题。夏东这家伙老谋深算，手里攥着这么多牌，还指望江黎川成为主要焦点，谁想到窦为一出现，肯定夺了他不少热点。 这种事也没法预料，只能祈祷小川表现出色获得更多关注吧。 这个节目没有导师，夏东他们是作为点评嘉宾出席，短短一个出场看似只有几分钟，但观众感觉度过了半个世纪。 到直播开始时，现场的热情依旧不减。不少观众偷着拿手机拍自己喜欢的明星偶像，当然窦为是首要拍摄对象。 导播的声音再次出现，现场顿时肃静： “直播马上开始，倒数五个数，五，四，三，二，一。“ ”《乐队夏天》第一季第一期入围赛现场直播，正式开始。” 此刻灯光、音响、摄影全面启动，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到了舞台的节目logo上，随着音乐结束画面再次切到夏东那张胖胖的脸上。 “欢迎大家来到由果果酱独家赞助的《乐队夏天》，我是夏东。” 现场有执行导演，指挥着大家每个流程什么时候鼓掌和投票，此时正在鼓掌，全场一片热烈的掌声。 “首先给大家介绍台上几位大乐迷，也是咱们乐队夏天的点评嘉宾，第一位是优雅气质音乐人，陆亚桐。” 镜头马上切换到陆亚桐，他捧着话筒朝大家行了一个绅士礼。 夏东继续介绍：“第二位是本年度最年轻的音乐唱作人及演员，欧阳雪儿。” 她甜美的笑容让人看了非常陶醉，站起来朝大家鞠了一躬。 “接下来，是本场你最期待，但你绝对想不到的人。他是我的偶象，一定也是你的偶像，他就是：窦为！” 镜头几乎是旋转着过去，一个大大的近景立刻出现在画面中。 他戴着墨镜，看不出什么表情，将话筒轻轻放到嘴边： “我来了。” 哇塞！ 听听他在说什么！ 我来了！ 这是一句怎样心情才能表达的话！ 现场哪怕已经沸腾过一次，但这次比上次还要沸腾，全场再次高喊。此刻是直播，现场用他们的呐喊声和动作来表达内心的热情，而电脑前和手机前的观众几乎快要炸了。 这完全在意料之外！ 哪个节目能请到窦为？ 这根本不可能的事！ 直播片花节目组做了调整，并没把窦为出现的镜头放进去，而是打了一个问号，当时观众在猜测这次请的重量级嘉宾都有谁。 能在首播第一时间观看的群体，首先就是音乐的爱好者，然后是乐队和摇滚乐的粉丝。 毕竟参与节目的乐队在初赛海选有102家，最后只有31家进入围赛，这就相当于最少31家乐队在之前和粉丝有过通告。再加上这次直播的平台是螳螂tv，在直播宣传上也给足了资源。 短短几分钟的片头和嘉宾出现，直到窦为现身，观众在线收看从10万人，直接飙升到了50万人，而且这个数据还在升高。 “点击量超过300万，在线人数50万人。” 夏乐一边主持，耳返能及时得到导演的数据反馈，这个开门红，非常重要。 首播不同于录播，必须要求每一个环节都要无误，而且保证节目的观赏性和画面质量。 “窦为”这两个字的关键词，同一时刻出现在了另外一家媒体上，微博。这是之前就运作好的，夏东也有信心，这个关键词绝对成为当晚最大的流量入口。 第九十六章：首轮PK 满屏的弹幕几乎看不到具体人像，但粉丝们观众们依然乐死不疲得打字，仿佛不打出窦为这两个字感觉心情都得不到释放。 嘉宾环节结束后，直接进入比赛环节。画面中出现三十一个小屏幕整齐排列，分别播放每支乐队的人员，每个小画面有小字标注乐队的名字。 夏乐继续介绍： “赛制为两两pk，ab两个舞台呈现每支乐队的表演。首先有请第一支表演乐队：陆海乐队。“ ”他们表演的曲目是《惊喜无忧》，表演时间为两分钟，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镜头切换到ab两个超大舞台正中，然后慢慢切换到a舞台，拉开大幕，整个乐队准备就绪，在导播的提示下乐队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苏杰找了两把椅子坐在第二现场门口，他们看不清大屏幕上的表演，但苏杰掏出了手机直接进入螳螂tv在线收看。 “用流量看视频？你家有矿呀？” 看顾寒那夸张的表情，苏杰嘘了一声：“小声点，被别的乐队公司看到会笑话你的。” “整个节目两个小时，你就这么看吗？那得多少钱？” “你都成明星的老师了，怎么还在乎这点钱，花不了十块八块的，别说话了，快看。” 顾寒也不是小气，只是用手机看视频，花自己的流量他没有试过，只觉得这种浪费不应该。 不过现场条件所限，想获得第一现场的演出内容只能在线看。 很快第一首歌结束表演，夏东宣布锁票，先不点评，紧接着进行第二支乐队表演。 在第二支乐队快要唱完时，顾寒摇摇头： “这是乐队吗？” “怎么了？我也不懂，觉得小伙子们弹得挺带劲的？”苏杰说。 “第一支乐队主唱太紧张，吉他手六处弹错，键盘是不是恍惚了，直接弹到另一段音乐上了。“ ”第二支乐队是民谣还是摇滚？竟然还玩上说唱？关键唱功太弱了，高音处差点唱劈了，不过这支乐队也有些年头，肯定是主唱嗓子出了问题。” “唱劈了我倒是能听出来，嗓子有问题你怎么知道？懂音乐现在连医学都懂吗？” “不信？一会你听听嘉宾怎么说。” 顾寒歪着头看苏杰的手机，很快表演结束进入嘉宾点评环节。 夏东喜庆的胖脸指了一下陆亚桐： “请陆老师说说，这两支乐队你最喜欢哪支。” 陆亚桐的表情有些犹豫，这一点有点像贝斯手大风，他若有所思的说：“我觉得都……特别好。” 现场观众马上跟着起哄，唱成这样还特别好，有没有一点鉴赏能力。 陆亚桐接着又说：“能参加到乐队夏天的乐队，每一支都是出色的，都是优秀的。” “陆老师不能回避问题，如果一定要选一支乐队呢？”夏东紧追着不放。 “夏东你太坏了，得罪人的事为什么你自己不说？” “我说也可以，我喜欢陆海乐队。该你了。”夏东坏笑盯着陆亚桐。 陆亚桐叹了口气，又拿起话筒： “我只谈专业，不谈选择。陆海乐队电子琴弹错了一大段，吉他也有多处错误。而第二支紫金乐队，主唱的嗓子今天有失水准。” 陆亚桐并没有按夏东的套路选择喜欢谁，但依然给出了专业的点评。 苏杰听完，转过头看向顾寒：“他跟你说的差不多？” 顾寒也看向苏杰：“差很多，他只听出来了表面问题，但问题的根源并不清楚。” “看把你牛的，一会窦为点评你就服了。” 正说着，欧阳雪儿已经拿起话筒： “我觉得两支乐队都表现出了自我的风格，但紫金乐队的风格有些模糊，也许在表现多元化，我没太听懂，不好意思。”说完歉意的笑了笑。 “小女孩真可爱，点评都这么谦虚。”顾寒笑着说道。 “我百渡过，这个欧阳雪儿跟白小芒一样大，父辈也是文艺圈的，所以入行比较早。”苏杰边看边说。 “看得出来，这么大场面一点不怯场。” “窦为要说话了，快看快看。” 镜头直接切到窦为的上半身，在聚光灯下能感觉他并不舒服，但依然配合着拿起话筒。 “第一支乐队主唱太紧张，吉他a段和b段共弹错六次，第二支乐队风格听着杂，关键高音没上去。”然后看向紫金乐队的主唱，再次问道：“嗓子是不是做过手术？” 对方点点头：“上周刚做了声带小结手术。” “那就对了。我说完了。” 窦为说话极为简练，一点也不脱泥带水，几个问题直面摆出。 后台的苏杰听后都愣了：“窦为竟然说的跟你一模一样。” 这时顾寒才点点头：“这才叫差不多。偶像的实力不减当年。” 第一现场的夏东并没有因为窦为说完就继续下面的表演，而是向他问起了同样的问题： “窦老师，如果是您选择，你会选择哪支乐队？” 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只见窦为拿起话筒说了四个字。 “都不喜欢。” 这就是窦为，眼里绝对不揉沙子，有什么说什么。 现场都在为窦为的点评欢呼，屏幕前的在线观众也由五十万飙升到了一百三十万。 要知道在线一百三十万人收看，跟一百三十万的点击是完全两个概念，节目才开始十分钟，只要稳住节奏随后的数据还会飙升。 接下来宣传两支乐队的pk数据，根据规则哪怕两方都差，也只能淘汰一组。 最后紫金乐队以15票之差进入了第一个临时席位。 何为临时席位 节目淘汰规则为两两pk，但实际上三十一支乐队车轮战。虽然紫金乐队本轮获胜，如果随后的十六支乐队表演完，比分都超过他们，那紫金乐队依然会淘汰。 直到最后一支乐队表演结束，保留的十六乐队全部晋级。 夏东知道最新数据兴奋不已，在第二轮pk赛时精神百倍，念广告词都充满了幽默。 “第二轮pk赛大家要注意喽，这是两支新老乐队的大碰撞。a舞台的乐队为三邦乐队，它是当红偶像徐一宁担任主唱的乐队。而b舞台是在摇滚乐坛叱咤风云三十的老牌重金属乐队：王朝乐队。” 顾寒一听王朝，倒吸一口冷气。 “经典摇滚《梦回王朝》难道要在这个舞台上再现吗？” 第九十七章：老五 “经典摇滚《梦回王朝》难道要在这个舞台上再现吗？” 顾寒震惊之时往第二现场探了一下，这才发现王朝乐队的四位成员已经站起，朝通道走来。 苏杰指着他们激动的说：“小时候人家就这样，都三十年了长头发还留着呢？” “小时候孤儿院门口东北角那个卖磁带的还记得吗？就是那小子给咱们听得摇滚，当时你拿着磁带上的封面还说呢，长大了如果不做老板，一定做个摇滚歌手，当时指的就是王朝乐队。” 顾寒的话让苏杰瞬间回到了小时候：“是啊，当时你也挺喜欢摇滚的，但你更喜欢演戏。呵呵……”正说着，王朝乐队一众四人从他们身边走过。 “连脸上的褶子都这么有气质……”苏杰看着远去的王朝乐队喃喃自语。 当主持人宣布王朝乐队入场之时，第二现场的直播采访也在同时进行，几分钟后又切回到第一现场。 由于直播，中间不能停歇，所以画面直接锁在几位嘉宾上。 夏东左看看右看看，向陆亚桐问道：“陆老师对王朝pk三邦有什么看法？” 陆亚桐沉思了片刻，双手捂着腮帮子淡淡说道：“有人说这是新老乐队的pk，但我觉得这是两种时代音乐类型的pk，应该是各有各的特色。” 夏东接着问：“那你的意思是不看好王朝乐队喽？” 陆亚桐恨不得白夏东一眼，不过绅士得他还是忍了忍，说道：“我想这个问题，表演完以后再问比较好。” 陆亚桐真不明白夏东这种综艺式的提问到底有什么用，还专挑煽风点火的问题问自己。还好他也算是音乐圈里的老人，搪塞一两个问题的能力还是有的。 夏东转身看向欧阳雪儿：“欧阳老师对这场pk有没有期待？” 欧阳雪儿莞尔一笑，摆着手说道：“不要叫老师，叫雪儿就可以。” “关于这场比赛其实是我最期待的，三邦的徐一宁我知道他是新生代选秀歌手出道，现在组成乐队参加这个节目应该是有备而来，要不然也不会敢到这种地方来pk。” “而王朝乐队，说实话是我老爸最喜欢的乐队。我很少听重金属，但我觉得重金属有它的独特魅力，应该不分伯仲，各有千秋。” 欧阳雪儿年纪虽然不大，但这一番话获得了台底下一票的掌声，连屏幕前的弹幕中都一片一片的刷留言：“雪儿我爱你！路转粉了！天才音乐少女！情商小天使！” “欧阳……雪儿，呵呵。你的回答非常有智慧，不知道面对同样的问题，窦老师的期待会不会有所不同呢？”夏东将问题抛向正在沉思的窦为。 窦为收到问题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问夏东：“这是不是乐队比赛？” 夏东回答：“当然，乐队夏天是首档以乐队形式呈现的大型真人比赛节目，乐队是咱们节目的核心。” “那不就行了。” 窦为的话让夏东摸不着头脑：“窦老师您这是……” 夏东再问时窦为已经关闭了问答模式，这很符合他一项的说话性格，凡事只说一遍。 夏东对这位重量级的嘉宾有所了解，看窦为不说话，也就不再追问。这时台下包括屏幕前的观众都在嘲笑夏东。 “完了吧？吃瘪了吧？跟窦仙说话就要注意点。” “窦大的话很明显，既然是玩乐队，三邦是毫无实力可言，就靠一群好看的脸想pk掉王朝乐队？痴人说梦吧！” 短短十几分钟的调侃很快过去，夏东拿起话筒高声喊道：“三邦与王朝乐队的pk，现在开始。首先有请三邦乐队，演唱曲目《流浪》。” 台下一片掌声，多数是一些年轻的小姑娘。 聚光灯打在a区舞台，大幕拉开，五个长相俊朗，青春阳光的青年拿着乐器站在舞台上。 正中央站立一位眉清目秀的青年，他就是徐一宁。 出道以来，徐一宁走得就是偶像路线，又是发片又是拍电视剧，不是在商务活动的路上，就是在演唱会的后台候场。 这次为了《乐队夏天》专门成立了一支乐队，一个仅仅只有两个月的乐队，听说词曲还是由徐一宁独立创作。 就是这样一只新生乐队今天pk的竟然是老牌金属王朝乐队。年轻的粉丝活力十足，支持声、呐喊声也是异常火爆。 而年纪稍大一些的观众，对这位新人并不了解，还在台底下判断这主唱是男还是女…… 不过现场年轻人的比例还是占了大多数，当三邦乐队的音乐一响起，全场就彻底沸腾了。 徐一宁帅气的跳起，在空中扫了下和弦，一个八字站稳，扶起麦克风，他那干净透亮的嗓音，很快俘获了现场一片女生。 不过第二现场二十九支乐队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不少乐队都不屑摇头，更有乐队的主唱直接把耳朵堵上。 苏杰是个外行，他听着还不错，怎么这么多人就不喜欢呢？ “他们是不是嫉妒人家年轻长得又好，还有才华呀？” 苏杰不懂，但顾寒可是金牌词曲创作人，他的耳力可不是谁都能比。他只听了一小节就明白了： “咱俩打个赌呗？” “打赌？赌什么？” “赌注就是今晚的大餐。” “大餐好说，我是问赌什么？” “我赌三点，只要错一点，就算你赢。” “行呀，你快说。” “第一：我赌王朝乐队赢。” “人家王朝乐队还没唱呢，你就这么大信心？我是他们粉丝也得听完了再赌吧？” “第二：我赌三邦乐队今晚就会解散乐队。” “说你胖你就喘，上次你点评人家乐器演奏和唱功有问题，起码属于音乐范畴里的。人家乐队解不解散，你都能猜到？就算人家输了，还能去演出，参加别的比赛，怎么可能会解散呢？” “最后一个，我赌窦为会大骂徐一宁。” “窦仙骂徐一宁？你咋这么会赌呢？你咋不说夏东放三屁，两个响一个不响呢，给你能耐的。窦为虽然性格独特，但还不至于骂人？” 顾寒抱着胳膊笑而不语，依然跟着节奏在摇晃：“听歌吧，离咱家小川还有一会呢。” 苏杰不服气的切了一声继续听歌，不过再听的时候，他开始注意三邦乐队的每一个成员，不是注意人家唱，就是注意人家弹乐器，要么就是看人家的舞台走步，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三邦乐队的演出结束了，根据现场观众的热情，这次投票应该不会太少，起码比上一场的两支乐队都要火爆。 夏东锁票后，继续主持下面的进程：“下面演出的是：王朝乐队，曲目为《梦回王朝》” 第九十八章：梦回十王朝 “下面演出的是：王朝乐队，曲目为《梦回王朝》” 当梦回王朝四个字一出，第一现场和第二现场的所有人直接跳了起来。 全场欢叫： “梦回王朝！” 而此时，嘉宾席上的另外三位点评嘉宾也坐直腰板，身体向前微轻。 苏杰搓着手：“终于等到了，我长这么大从没看现场。没想到第一次就献给了乐队夏天，更没想到第一次看得是王朝乐队，我的前半生算是无憾了。” 顾寒瞥了他一眼心说：“无憾？上次不是说只有见到首富老马才算无憾吗？这么快就换到文艺界了？” 说归说，笑归笑，顾寒对王朝乐队的印象虽然比不过窦为，但这支乐队成立至今没有解散，甚至连主唱没有更换过。 这在乐队圈里几乎就是非常罕见的事情。有谁能保证一支乐队成立三十年不解散，要知道窦为之前的黑豹乐队，至今更换过十次主唱，聚聚散散不知道多少回，如果不是有几首经典歌曲，说不定早就解散。 所以对这支乐队除了音乐上的欣赏，顾寒对它更多是信念上的坚持。 只看四位头发披肩的高大中年男人站立在b舞台的中心，他们脚踩皮靴，穿着各异，有的是迷彩裤，有的是黑背心，而主唱老五穿着一件湛蓝色有点发旧的条绒衬衣。 他手握吉他，就是那把将他推到第一吉他手的依班娜电吉他。 他撩开长发，对着话筒说道：“梦回王朝，献给你们。” 说完，气势恢宏的音乐开始响起。 苏杰一抖胳膊感觉一身鸡皮疙瘩：“擦他么的真有气势！” 顾寒也猛点头：“摇滚的巅峰作品，能不好听嘛。” 王朝乐队的出现，以及演奏梦回王朝，除了现场的喧腾，直播在线人数已经达到320万人。 这个数据已经堪比国际明星直播的数据，上次超过在线300万人的好像是《来自星星的你》主演，当时网站重金请他做了一次直播节目，数据巅峰也就是300万人。 而前几天《好声音》的直播数据因为是四网直播，相比只在螳螂tv直播数据还是大一些。 《好声音》四网直播在线观众看数据高峰综合是570万，单独在螳螂tv的数据为270万，如果从单一网站的效果来看，已经超过了好声音。 导播室除了现场节目的监视，包括网站的数据也在同步传送。导演看了下时间，开播不过二十分钟就达到这个数据，看来窦为王朝乐队是今天的重头戏。 之前三邦乐队徐一宁的数据巅峰在230万，短短几分钟就飙升到320万，足以说明热爱音乐，热爱摇滚的观众数量有多庞大。 夏东收到数据，乐得差点跳起来。今晚是首播，如果数据突破网站的记录，后面几期的广告还可以加价，甚至还能增加广告投放。 单单这个数据，在其他几档大型节目竞争中便能有一席之地，夏东的心也总算放下。毕竟节目投资也是一步一步到位，如果首期达不到预期，后期的资金肯定有问题。 起码节目结束后，他夏东可以拍着胸脯说：“咱的节目在线人数第一，放到电视台那就破八的记录。” 网站数据的增长不仅仅节目组重视，网站本身则更为重视，因为这档节目最大的投资人正是螳螂tv的老板张潮阳。他这位大老板正在一个酒会上，推杯换盏中助理跟他耳语了几句，他眼前一亮，不过还是气定神闲随口说了句：“继续观察。” 张潮阳的关注夏东并不知道，他完全投入到了节目中，不用再为数据发愁。 节目组关心数据，网站关心数据，而观众早就被王朝乐队的歌声征服。 特别这首《梦回王朝》，从他们的声音中寻觅些许幻梦的遗痕，能够震颤心灵的力量。 王朝乐队虽然不再青春，但他们依然带着人们的青春梦想，在舞台上用苍老的面容和声音镌刻盛世丰碑，重金属的喧吵所蕴含的不是梦的存续，而是梦的缺失。 他们把鲜明的传统文化和最时髦的音乐潮流相结合，使其音乐华丽多彩，气势如虹，并把自身的才情和不羁的冲动完美的融入音乐之中。 这就是王朝乐队。 音乐慢慢深入，将听者的思路引入尘封的历史，一种沧桑感不由而生。随后音乐牵引你进入一个悠远开阔的空间，朦胧中一个盛大的场面层层展开，几声厚重的打鼓终于开启了两扇厚实的大门。 前面唱的是历史与现实通道的开启，表达了对王朝盛世的向往，也演绎了自己的风花雪夜。 而歌曲后半部分，主唱老五用京剧念白的方式念出了一段古诗的道白： “忆昔开元全盛日 天下朋友皆胶漆 眼界无穷世界宽 安得广厦千万间 ……” 苏杰拿着手机，感觉手都在发抖，顾寒马上接过替他拿着。 王朝乐队今天的震撼绝对不是一般的震撼，这让顾寒都隐隐有些担心。 江黎川的《花火》改编以后，气势与底蕴上绝对不输于王朝，可是顾寒明显感觉这四个老大哥的气魄要高于江黎川。 老五玩摇滚三十几年屹立不倒，靠的可不只是那副好嗓子和经典曲目。这不仅仅是岁月在他们身上留下的痕迹，而是摇滚音乐渗透骨髓、血液、灵魂的所凝聚的气魄。 这是普通人，和一般做音乐完全感受不到的。 由于每支乐队只能演唱两分钟，对于长达五分钟的梦回王朝并未达到最好的试听效果就结束了。 音乐停止，两个现场掌声雷动。 不少乐队主唱都擦着眼泪，嘴里还不停的喊道：“还是那个老五，还是那个王朝，顶你们！” 字幕前和现场的观众宛如拥挤的广场，人山人海欢呼不停。 节目还得继续，夏乐收起激动的心情，因为就在刚刚最数据已经到了350万，总点击量超过2000万。这是螳螂tv有直播节目以来最高的数据。就凭这个数据，夏东就有信心把后几期的节目做好。 “好啦，两支乐队表演结束，王朝乐队锁票。请三邦乐队上台。” 夏乐说着，三邦的徐一宁已经上台。 在经受过王朝乐队的音乐洗礼后，大部分观众还沉浸在他们的音乐中还未能走出，可是三邦的五个青年，好似并未受到任何影响，依然挺着自信的面孔一字排开。 在宣布pk结果之前，夏东必须做这次重要的点评，他知道本期节目的第一个大热点就是这次pk，点评非常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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