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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匪》 请关注收藏四关新书《三国之刺客帝国》 请关注收藏四关新书《三国之刺客帝国》，谢谢。链接:http://www.17k.com/book/634852.html 《巨匪》请关注收藏四关新书《三国之刺客帝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起因很简单 这天早晨。马行空和往常一样，起床后喝了昨天晚上剩下的那碗稀饭，嘴里叼着半块窝窝头就向外走。这些算是家中唯一的粮食了，如果再不上山打点东西，从中午开始就要饿肚子。 一边穿衣服，一边看着屋前那座被叫做鬼摇头的山。山势很陡，整个村里，除了马行空这个不要命的家伙，谁都不愿上去。正因为如此，在这座山上才能很快打到不少的野味。 背上爹留给自己的猎枪，挎上子弹袋，出门走上大路。路过翠儿家门的时候，张启贵看到马行空，破天荒的把他叫住：“行空，过来，叔有话和你说！” “叔，我知dào 你要说啥，可你看我现在，啥都没有，我连自己的都养不活，就更不用说翠儿了！”马行空说的一点都不假，现在这个时候，山里面不用说，山外听说很多人杀的一塌糊涂，就连县城都成天换县长。自己一个人还好说，娶个媳妇，都得饿肚子。 张启贵板着脸：“行空，当年可是你娘死乞白赖的求我把翠儿许配给你，说好翠儿十六岁就是你们马家的人，现在都十八了，你要还不娶过门，对你死去的爹妈也不好交代！” 马行空呵呵的笑着：“叔，我知dào ，可也不能让翠儿跟着我受苦吧！”马行空从嘴上拿下那半块窝窝头，递到张启贵面前：“叔，这是我家唯一的粮食，你家要是没吃的，就拿去吧！” 张启贵看看马行空手上已经被啃了一口的半个窝窝头，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年景不好，整个村子除了老吴家不缺粮，所有人都没在为活命忙活。 见张启贵走了，黑娃悄悄的将马行空拉到一旁，看看四下无人，低声道：“哥，你知dào 不，昨天晚上，我听见启贵叔和婶子商量，要是你再不娶翠儿姐，他们就要用翠儿姐去换粮食！” “什么？”马行空惊讶道：“换粮食？从哪换？” 黑娃笑道：“咱村子谁家还有粮食？” “吴孝义！”马行空道。 黑娃点点头：“吴孝义的那个瘸子管家已经找了启贵叔几次了，这一次看来，启贵叔是真的动心了！” 马行空转身就去追张启贵。张启贵刚要关门，被马行空一脚伸进门里，抵住木门，问道：“叔，你真的要拿翠儿去和吴孝义换粮食？” “哎！”张启贵叹了口气，放开门闩。马行空没有留神，正在往里挤的身体突然失去平衡，差点摔倒！ 张启贵蹲在地上，掏出烟袋，装了一锅，点上火，又叹了口气道：“你让我咋办？总不能让全家都饿死吧？让你娶翠儿，你又不娶，养活她，还不如换点粮食让全家人活命，算了！你走吧！”马行空愣在当场。张启贵看着马行空，摇头叹气。 出了张启贵家的大门，黑娃一把拉住马行空：“哥，你干啥去！不能去吴家，他们家的那些狗腿子打起人来，往死的打，好汉不吃眼前亏，哥，哥！” 马行空从肩头摘下猎枪，一下拉开枪栓，看了一眼。子弹已经上膛。这个子弹壳早被火药熏的不成样子，家里没钱，买不起子弹，所以每次打完，都会将子弹壳捡回去，自己装药，重新利用。这子弹壳，不知dào 已经打过多少回了。这把枪是爹留给自己的唯一遗物，当年老马被八头狼围攻的时候，尽管被叼去了半个身子，这把枪依然牢牢的抱在怀了。 黑娃见马行空端着枪，急忙拉住：“哥，千万不能做傻事，你斗不过吴家的！” 马行空力qì 大，一挥胳膊就将黑娃甩出老远。黑娃从地上爬起来，又抱住马行空的腿。马行空端着枪，大踏步的冲出门外，向着村东头最大的宅院而来。 黑娃顾不上疼，爬起来去追马行空。街道上碰见的人，见马行空双眼血红，手里端着自己的猎枪，都不知dào 他要干什么，纷纷退避三舍。 “爹，娘！我不去！呜呜呜……”转过一个街角，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马行空心里有火，又被这声音刺激了一把，就好像看着翠儿被吴孝义强行拉去一样，顿时就控zhì 不了自己。就在李麻子家的门口，正是吴孝义家的那个瘸子管家吴三。 吴三全然不顾围观人的眼光，yin笑道：“快点，快点，老爷还等着呢？你爹可是收了我们家三担粮食的，如果今天不跟我们走，那可就不只是死一个人的事情了！” “哈哈哈……”吴三身旁的几个家丁一阵哄笑。 “快点，快点！”吴三对身后几人道：“都去，快点，几个大男人连一个女娃子都拉不动，你说爷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几个家丁七手八脚的一哄而上，抬脚的抬脚，抱头的抱头，将李麻子家的二姑娘从地上抬了起来。吴三一挥手，家丁们一边笑，一边抬着又哭又闹的女孩往吴家去。李麻子和自己的老婆什么话都没有说，只能低头抹着泪水。 “站住！”马行空大吼一声，举枪瞄准。 吴三回头一看，见是马行空。呵呵一笑：“原来是你呀！你小子不要搅合我家爷的好事，赶紧滚！” “砰！”马行空一枪打在吴三面前的地面之上。 家丁们全都有些傻眼，这个马行空是不是疯了，敢在自己面前动枪。扔下李麻子家的二闺女，纷纷从肩膀上卸下崭新的汉阳造。 吴三瞪着马行空一眼，笑道：“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敢在老子面前动枪？” 马行空瞪大眼睛，命令道：“放了姑娘，我只找吴孝义算账，和你们无关！” “哎呦喝！”吴三道：“敢直呼我家爷的名讳，算你有种，你给我等着，走！” 姑娘已经哭成一个泪人，跑过来跪在马行空脚边：“哥，你的救命大恩，一辈子都忘不了，呜呜呜……” 黑娃一把抱住马行空：“哥，快走吧！你已经惹下天大的祸事，吴三回去一定会告sù 吴孝义，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快走，快走！” 一枪开出，马行空积压在胸中的那股火气出了不少，心情渐渐平复，也感觉自己做事过于鲁莽。现在稍微冷静后，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吴家在整个鬼摇头算是一霸，谁见了都要让三分，就连新上任的县长，都会客客气气的来吴家拜山门。自己这一枪下去，出了气，也惹了很大的麻烦。要想个办法，不能自己一走了之，让翠儿承担这一切。 第二章 夜探吴家堡 马行空和黑娃没敢回家，吴家是村里的大户，全村的土地都是他家的，吴家老二吴孝仁还是县上的一个大官，有权有势，即便是附近的一些山匪都绕着吴家走，得罪了吴家就算是惹了整个浑河。马行空并不是害pà 那些吴家的狗腿子，而是不愿去招惹他们。 天刚刚擦黑，马行空和黑娃在林子里又冷又饿。黑娃冻得瑟瑟发抖，抱着膀子，问道：“哥，咱两咋办？家肯定是回不去了，幸好都没有家人，倒是苦了翠儿姐，你如果跑了，吴家肯定要找翠儿姐的麻烦！” 马行空一句话不说，抱着枪，冷冷的看着远处的火光。黑娃大喊：“哥，哥，那是你家呀！怎么，怎么着火了？” 远处，一道火光扑天而起。在这漆黑的夜里看的清清楚楚，正是马行空的那几间破房子。马行空“呼”一下站起身，眼光里在冒火。端着枪就想冲下去。黑娃一把死死的抱住：“哥，不能去，肯定是吴家的那些杂种干的，他们人多，咱们惹不过的！” 马行空挣扎了两下，这一次居然没能摆脱。火光慢慢的淡了下去。只留下一些闪着火星的地方。过了很久，二人估计吴家的人走了，才又悄悄的摸进村子。 马行空家的房子已经成了一堆焦土，只有那些尚未燃尽的木梁支架上还窜出星星淡淡的火苗。直到现在马行空都是一句话没说。黑娃低低的抽泣道：“哥，咋办呀！房子没了，以后你住哪呀？”马行空依然是冷冷的看着。 吴家的大宅子是鬼摇头最大最高的房子，高大的院墙，厚重的大门，将吴家的老老少少严严实实的包裹在里面。院墙很高，足有一丈上下，吴家祖上就是大户，为了防备土匪的抢劫，不但院墙很高，院墙的四周还修了几座碉楼，每天晚上都有几个人在上面放哨。 马行空和黑娃摸到吴家的院墙下面。黑娃道：“哥，太高了，爬不上去！” 马行空没说话，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一使劲扔上院墙上面的碉楼，静静的听了好久，果然没有任何反应。冷笑一声，解下飞虎爪，手腕一抖，如同老虎爪子一样的几个铁片顺着墙沿飞了上去，牢牢的抓住院墙的垛口。 这飞虎爪是自家祖传的东西，靠着这东西马行空和他爹老马才在陡峭的鬼摇头纵横了这么多年。为了练习扔飞虎爪的绝技，马行空可没少挨老爹的拳头。 马行空拉了拉绳索，觉得没有了问题。对黑娃道：“你就在这里等着，帮我看着风！” 黑娃点点头：“哥！你小心点！” 三两下，马行空就爬上了院墙，一闪身就不见了。吴家的院子虽然是村子里最大的，却也没有大到前后几近院落的地步。挨着围墙，除了前门的那段，其余三面皆是平坦的屋顶，碉楼和屋顶是连在一起的，行走起来到也方便。 吴家在方圆百里，算是一霸。皆因吴家的老二吴孝仁，也就是吴孝义的弟弟，是县上的一个什么委员，县长见了吴孝义都要客客气气的喊一声先生。吴孝义仗着自己的弟弟吴孝仁，为非作歹，无人敢管。甚至附近的几股土匪都不来吴家找事。 马行空仔细查看了几个碉楼，里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天助我也！就算你们家倒霉了！”马行空心里盘算。顺着楼梯慢慢的下到院子里。这个地方他曾经来过，那还是前年自己在鬼摇头打了一只非常好kàn 的锦鸡，吴孝义看上，给了马行空一块大洋买了去，马行空亲自将锦鸡送到吴家堡。 堂屋当然是主人家住的地方，两边的偏房一面是家丁，另一面是佣人。这个时候家丁房里竟然还亮着灯。马行空趴在窗下细听。 吴三道：“我还以为那个马行空有什么本事，还不是跑了，哈哈哈，明儿你们几个就去县里，告sù 二爷，让他派人四下缉拿，我就不信那小子能飞到天上去，让我抓住非要扒了他地皮！” “就是！敢和咱们吴家作对就是死路一条！”一个家丁附和道。 “对，马行空一走，翠儿他爹就再也没有借口了，嘿嘿嘿！”另一个家丁yin笑几声，引的屋里六七个家丁跟着一块傻笑。 “哈哈哈……”吴三也笑道：“还别说，咱家爷的眼光真不错，你看翠儿那丫头，要胸脯有胸脯，要屁股有屁股，啧啧啧……”这话又引出一连串的yin笑。 马行空实在听不下去了，刚准bèi 冲进去。却听见房门“吱扭”一声打开了，吴三喝的醉醺醺的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回头对屋里喊道：“你们几个先喝着，我去方便方便！” 吴三出了门，就往房侧的茅房走去。显然喝的不少，走起路来都有些晃荡，嘴里哼着小调，一步三摇进了茅房。马行空紧随其后，吴三解开裤子刚刚滋出一股尿液，就感觉一只粗壮有力的胳膊死死的卡住自己的脖子，还未张嘴就被一只大手堵住了自己的嘴巴。 “咯嘣！”一声轻微的骨头碎裂的声音。吴三的脑袋软绵绵的耷拉在马行空的臂弯里。马行空一松手，吴三整个人也软绵绵的躺倒在地，滑进茅坑，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呸！”马行空唾了一口：“看你狗日的以后还害人！” “三爷！三爷！你是不是掉茅坑里了？呵呵呵……”一名家丁喊着也向这边而来。 马行空并没有心慌，拔出腰间的匕首，静静的等着。那家伙刚刚露头，马行空的匕首一下扎进那人的肚腹。 “你！”那人只喊出一个字，嘴角的鲜血就流了出来。马行空他爹对他说过，野兽身上最薄弱的地方就在肚腹，除了心脏就是肝脾，只要戳破一样，无论野兽再怎么凶猛厉害，也挣扎不过几秒。 和吴三一样，马行空也将这家伙沉进了茅坑，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再次来到家丁们的偏房。屋里依然推杯换盏，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从人影上判断，尚有五六个家丁还醒着，虽然马行空勇猛，对付五六个人还是有些担心。 “老二，你去看看三爷和小六子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一个稍微上了一点年纪的家丁吩咐一人。 那人很不情愿的放下酒杯：“这是吴家堡，能出什么事？”顺手抓起一只鸡腿出了房门。 第三章 杀你在梦中 吴三和两个家丁一去不返，屋里的家丁们也觉察出事情的不对。一个个手里端着枪涌出房门。那个上年纪的四下看了看：“老三，老五，你们两个去茅房看看，其余的人给我搜！一定出事了！快点！” 两个家丁冲向茅房，其余的人三三俩俩的开始在院子里搜索。马行空静静的趴在柴草垛子里看着这一切。如同打猎一样，盯着眼前一个个的猎物。 搜索茅房的两个人很快就回来了。“哥，里面没人！”一个人对那个上年纪的家丁喊道。 “再找找，仔细点！”上年纪的家丁继xù 命令道。 吴孝义披着衣服，tian着自己的大肚子，刚剃的光头在几跟火把的照耀下闪烁着红光，睡眼朦胧的从堂屋里走了出来。他五十来岁，个头不高，却非常的胖。自己的腰围已经超过了身高。 “吴三，吴三！”吴孝义喊了两声。 上年纪的家丁急忙上前：“老爷，三爷不见了，我们正在找呢！” “他去哪了？你们这黑天半夜的干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吴孝义黑着脸问道。 “老爷，我怀疑咱家院里进来人了，三爷和小六子都不见了！”上年纪的家丁回答道。 “放屁！”吴孝义骂道：“这可是吴家堡，那个他娘的这么大胆，敢来我家撒野？都给我睡觉去，别打扰老子的好觉！” “是，是，是！”家丁们点头哈腰，一个个又退了回来。 “那三爷他……”上年纪的家丁说道。 吴孝义打了一个哈欠：“这小子指不定又去找小凤了，由他去吧，你们别管了！” 家丁们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里。一个家丁取笑那个上年纪的家丁：“哥，你是不是也想小凤了，明儿你给三爷说说，把小凤让你一天不就行了？哈哈哈……” 那家丁也是一笑：“你们这些小子是不是都有这想法？”众人呵呵直笑。“还别说，那小凤还真他娘的骚！谁见了都有些欲罢不能！”上年纪的家丁压低声音给其余的人讲起了小凤。 马行空从草垛子里钻出来。看准路径，直奔堂屋。轻轻一推，大门竟然没有关。里面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一步步摸索这进了内堂。内堂也不大，左中右也是三道房门。马行空先进了左边那间。 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马行空也不知dào 是什么地方，借着一点点的天光，只能看见靠窗的炕上躺着一个人。那人睡的很香，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样。马行空手起刀落。没发出半点声响，那人就一命呜呼了。 马行空凑过脸去仔细看了看。竟然是个女人。现在正是夏天，天气太热，这家伙竟然一丝不挂，全身的肥肉摆在炕上，怎么看怎么觉得像一头猪。马行空知dào ，这就是吴孝义那个嫁不出去的肥妹妹。 “今天让你去投胎，下辈子兴许能张得瘦点，漂亮点。”马行空提着女人的脑袋从原路退了出来。 中间那间后屋竟然插着门。马行空将匕首从门缝中塞进去，往上一撬。门闩“咣当”一声被剥落。这间屋里满是檀香的味道，有些呛人。右手边是一个佛龛，半柱没有烧完的香发出点点亮光，屡屡青烟慢慢冒了出来。佛龛的下面放着一个戏匣子，这东西放在城里可能有用，在这连电灯都没有的山里面，就是一个摆设。 不用问这就是吴孝义老娘的屋子。这个老东西虽然每天烧香拜佛，却也是一点好事不干，动不动就请些和尚道士来鬼摇头做法，名义上是为了祈求村子的平安，实jì 是从全村百姓收上来的香火钱中截留给自家。如果哪家没有交钱，第二天吴家的狗家丁指定找茬去你家闹事。 马行空如法炮制，也将老太太的头给剁了。临走还不忘用老家伙的血在墙上写下“杀富济贫”四个字。 右边一间正是吴孝义的卧房。吴孝义已经睡下，粗壮的鼾声搅扰的马行空有些心绪不安。虽然杀惯了野兽，杀人这可是头一遭。吴三和那两个家丁，马行空怀着仇恨的心，下手自然很重。吴孝义的胖妹子和老娘死的静悄悄，在马行空看来这和杀猪没什么两样。如今这“巨大”的鼾声明明白白的告sù 他躺在炕上的是个人，下起手来就有点不忍。 就在马行空犹豫的一刹那，吴孝义的鼾声猛然间止住了。眼睛刚一睁开，就看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自己眼前，吴孝义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无奈他是躺着的，背后就是土炕，吴孝义问道：“你是谁？”手慢慢的伸向枕下，那里放着一把镜面匣子枪。 “别动！”马行空反问一句：“你不认识我？” 吴孝义稍微缓过神来：“马行空？你来我家干什么？你是怎么进来的？来，来人……”吴孝义因为紧张，说话都有些打哆嗦！ 马行空的刀一下靠近吴孝义的咽喉：“你最好别喊，他们没来之前我就能宰了你！”马行空瞪着吴孝义，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 很快，几个家丁就在门外：“爷，怎么了？” 吴孝义刚想说话，马行空的刀深深的放进了他那一圈肥肉之中。吴孝义身边的女人，吓的在炕角瑟瑟发抖，根本就发不出一点声音。吴孝义到底算是见过世面，朝外说道：“没，没事！我做了一个噩梦，你，你们，都，都出去吧！” 又是一阵脚步声过后。吴孝义对马行空道：“马兄弟，我们可没仇怨呀！你为什么要杀我？” 马行空冷笑一声，匕首又深了几分，丝丝的鲜血从刀刃处渗了出来：“没仇怨？呵呵，没仇怨？翠儿是不是要被你抢走？我家的房子又是谁烧的？” 吴孝义道：“翠儿是他爹自愿卖给我，我可是给了他们一千斤麦子的，你家的房子又不是我烧的，是吴三，这些都是吴三干的，和我没有关系！” “吴三？你推脱的到干净，吴三还不是你的狗，你不发话他能这么干？”马行空的怒火再次起来了：“我告sù 你，这些年你在鬼摇头祸害百姓，今天我就是来替他们出气的！” 吴孝义脸色一正：“好呀！那你就杀吧！我看你杀了我怎么活着出去，就算你能跑出这院子，我二弟也能把你逮着，你的下场比我……” 马行空没等吴孝义继xù 说完，手上用力，飞溅出来的鲜血喷到他的脸上，更加显得狰狞恐怖。吴孝义瞪着两个大眼珠，非常不愿意的躺在炕上不住的抖动。 “啊！……”吴孝义的女**叫一声，被吓晕过去。 第四章 吴家堡的枪战 “爷！爷！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一阵剧烈的敲门之声。马行空急忙大声咳嗽了两声，嘶哑着声音，尽量学着吴孝义的声音说道：“没事，没事，呃，不是说做梦吗？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爷，你真的没事？”一个家丁问道。 “行了，行了，都给我滚，我困了！”马行空有些着急。听脚步声，有五六个家丁，动起手来自己没有多少把握。 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家丁们好像并没有怀疑什么。此地不宜久留，马行空迅速的将吴孝义的脑袋切下，也绑在自己腰间。轻轻将房门打开一条缝，刚刚露出一个脑袋，立kè 就被人一把抓住。 几个家丁狠命往外拽，马行空双手扶着门框往里缩。他打猎多年，被野兽扑到的时候也有过，每一次都能死里逃生，靠的就是过硬的心里素质。情况虽然紧急，却没有过分的慌乱，仔细思索着如何脱身。 “都使劲，给我拉出来！使劲，使劲！”那个上了年纪的家丁指挥着其他人：“好你个小子，竟然敢到吴家堡来撒野，快说我家老爷呢？” “死了！”马行空大声说道。 几个家丁就是一怔，趁此机会，马行空手脚全身用劲，猛然往后一缩。终于从哪些家伙的手里将自己的脑袋拔了出来。顾不上疼，麻利的卸下肩上的猎枪，朝着门外就是一枪。 “啊！”不知dào 那个倒霉的家伙，不幸被打中。其余的家丁急忙躲开门口，也抓紧手里的枪，朝着门里胡乱的放了起来。 木门很快就被钻了好几个的枪眼，幸亏马行空闪的快，一发子弹贴着头皮飞到了后面。马行空后背紧紧地靠着山墙，警惕的看着门口。“别打了！老爷还在里面呢！停手！停手！” 十几发子弹过后，屋外终于安静了。有人喊道：“马行空，我知dào 是你，你赶紧把我们老爷放了，我可以向老爷求情，给你一个全尸！” 马行空没有说话，手里端着枪，眼睛紧紧地盯着门口。现在马行空到冷静了下来，这就和打猎一样，在猎物没有出现之前，脑子里总是想着如何和猎物斗智斗勇，如何才能将猎物制伏。等到猎物一露面，枪声一响，即便和自己预料的结果差距很大，心里到踏实了。 “马行空？你小子怎么不说话了？”家丁问道：“赶紧把我们老爷放了，快点！你已经跑不了了！” 有一个家丁低声问旁边的人：“哥，那家伙是不是死了？这么半天没有动静，我看八成是死了！” “马行空？”那人又向着里面喊了几声。 “吱……”破破烂烂的房门被人一点点推开。 “砰！”枪声响起。那个笨蛋被子弹强dà 的推力，硬生生将天灵盖揭开，白色的脑浆喷射而出。没了天灵盖的尸体，从门缝里推出去很远，撞到一张桌子后，摔在地上。一瞬间暗红色的鲜血浸湿了一大块名贵的地毯。 门外的家丁先是一愣，接着又是爆豆般的枪声。木门再也经受不住如此强dà 的冲击，整扇门“哐”的一声掉进了屋子里面。 就在这一瞬间，开枪，拉栓，换子弹，再开枪，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砰！砰！”两声枪响，又有两个家丁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又是一阵乱枪，家丁们急急忙忙躲到马行空看不见的地方。双方就这么对峙起来。马行空将子弹重新上膛，等待着下一次的进攻。 屋子里安静极了，一点声音也没有。马行空算了算，吴家的家丁，算上吴三，一共是十二个人。在茅房里，马行空干掉了吴三和小六子，在这里又干掉了三个，或者四个。还有七八个人，看看自己身上的子弹，也就不到十发，如果天亮之前还杀不出去，自己真的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咚！咚！”院子里传来重重的撞击声。声音很重，不知dào 谁在干什么。家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个年纪大的家丁吩咐道：“张麻子，你出去看看是不是马行空的同伙？” “我不去！”张麻子也不笨：“这小子的枪法那可是祖传的，只要一露头就没命了，我还想活着呢！” “你小子要翻天了？”上年纪的家丁骂道：“你个狗日的，每天吃老爷的用老爷的，就这么点鸟胆？老爷的银子都给狗了？” “你不是狗，你咋不去？”张麻子显然是打死也不愿出去。 上了年纪的家丁没有办法，狠狠的瞪了张麻子一眼：“你小子等着，等救出老爷，我让他拔了你的皮！” “咚！咚！咚咚咚！”院子里的响动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就好像有人在狠狠的砸吴家的大门，而且不止一个人。 家丁们谁都不愿意出去，只能听着这如同催命鬼一样的响声。一个家丁伸长脖子，想从窗户看看，不料脖子长了一点。“砰！”又是一声枪响，那家伙都没有吭一声，一头撞在墙上，死了。 “马行空，你个狗日的，你有本事就别出来，杀了这么多人，你是逃不掉的！”上年纪的家丁喊道：“等天一亮，有人找来二爷，你的死期就到了！咱就这么耗着！” 奇怪的是，院里的声音竟然消失了，又变得死一般的安静。就在众人趁着这个空档，刚想松口气。“咚！”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从吴孝义家的客厅窗户扔了进来，不偏不倚，真好砸在一个家丁的头上。 “谁！”那家丁刚站起身，喊了这么一声。“砰！”又是一声枪响，那家伙后面骂人的话又咽了回去。 “啊！……”接二连三的死人，且全都枪枪爆头，几个家丁终于忍不住了，大喊着冲出了屋子。这一举动直接的后果就是剩余的家丁，一个跟着一个纷纷冲出了屋子。无论上年纪的家丁如何喊，完全没人听他的。 “他娘的！”上年纪的家丁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自己可不愿和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马行空在这里硬抗，猫着腰一闪身，也跑出了屋子。 第五章 走出鬼摇头 马行空很有把握，在那些家丁们跑出门的瞬间，将这几个一一射杀。但马行空没有下手，自己今天晚上杀的人已经够多了。作为一个杀人的新手，如此战果已经非常了得。眼前跑过的可都是一个个生命，平时这些人只是给吴家看门护院，既然主犯已除，还是放他们一马。 “哥？哥？”黑娃压低声音不断的喊叫。 “我在这！”马行空从藏身的衣柜旁边站出来：“你不在外面待着，进来干啥？” “哥，你没事吧？”黑娃上上下下的打量马行空：“刚才我一听见枪响就知dào 出事了，想爬墙又爬不进来，大门也砸不开，怎么？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马行空点点头：“赶紧走！这天马上就亮了，那些家丁去哪儿了？” “都跑了！”黑娃有点恶心：“全都跑了，要不是他们开门，我还进不来呢！” 黑娃扛着从吴家弄来的金银，跟在马行空身后，看着马行空腰里那几个晃晃悠悠的脑袋，刚刚压下去的恶心感立kè 又涌了上来。 “哥？你能不能把那写东西扔了，带着几个人头干啥？”黑娃叫住马行空。 马行空低头看了看，解下腰间的人头，顺手扔到旁边的臭水沟里：“忘了，你不说还真忘了！快走！” “咱去哪呀？”黑娃问道。 马行空道：“如今闯下这么大的祸，村里是待不成了，只能跑的越远越好！” 黑娃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这也算替咱村的人除了一害，他们不会忘了你的，出去好，我就想出去了。” 马行空一笑：“可咱去哪呀？” 黑娃抖抖手里的两串珍珠项链：“呵呵，有了这些东西，去哪不成？让你拿，你还不拿，现在知dào 用处了吧？” 天亮之后，鬼摇头的百姓们纷纷醒来。可没有一人走出家门，家家户户闭门不出。一些不懂事的娃娃打开家门想要出去，都被大人一把拉进屋里，屁股上就是重重的几巴掌。 翠儿娘问张启贵：“孩他爹，到底出啥事了？我刚才看了一眼外面，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张启贵急忙嘘了一声：“别说了，难道你没听见？昨天晚上响枪的是吴家堡，恐怕是吴家出事了，搞不好是哪股土匪到村里来了。” “你是说，土匪抢了吴家？”翠儿娘问道。 “八成是，要不然谁有这本事，敢惹吴家？”张启贵道。 翠儿娘低声道：“昨天刚黑的时候，吴家烧了马行空的房子，会不会是那个愣头青？听说昨天中午，马行空为了救马麻子的闺女和吴家的那个管家动了枪！” “啊？！”张启贵大吃一惊：“要真是他，咱家可就要受连累了。” 踏上出村的道路。马行空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村子虽然荒凉，也是自己生长的地方。在这里有快乐的童年。马行空家不算富裕，隔三差五的却能吃顿肉，这可让其他孩子羡慕坏了，谁让马行空他爹是个猎户呢。 不知dào 自己这一走什么时候还能回来，想想翠儿，心中多少有些不舍。马行空转身跪倒，对着远处的村子，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黑娃急急忙忙从地上爬起来，去追赶。 吴家那个上年纪的家丁名叫刀疤，什么地方人？为什么来鬼摇头？没人知dào ，因为吴孝义见刀疤张得身强体壮，又会说话，就留在自己家里做了一个家丁。这刀疤叫什么名字，没人知dào ，只因为他的脸上，从右边的额角直到左边的嘴角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所以人人都叫他刀疤。 刀疤并没有和其他家丁一样，跑的无影无踪。他出了吴家的们，一路狂奔直奔县城。到达县城的时候，城门刚刚打开。他要去找吴孝仁，吴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现在去通风报信不但可以免了自己的罪责，弄好了或许还能在吴孝仁手下混口好饭。 吴孝仁以前在清朝时期，是县太爷的师爷。因为省城革mìng 党的猖獗，府台大人命令各县务必将自己境内的革mìng 党铲除，如果限期之内没有完成，就要撤职查办。当时的县太爷刘汝生拿着公文，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吴孝仁谄媚的道：“大人，学生到有一计，或许可行！” “快说！”刘汝生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 吴孝仁道：“这革mìng 党脑门上又没有刻字，要只抓革mìng 党，恐怕难以向府台大人交差，所以学生以为，只有将那些大人的对头和牢房中的囚犯全都算作革mìng 党，这样一来可以处理了老爷的对头，二来也可向府台大人交差。” “好！”刘汝生呵呵一笑：“这件事就由你去办，此时若办成，老爷我重重有赏！” 三个月之后，在省城的报表上，浑河县一共处决革mìng 党三百二十八人，名列各县之首。府台大人当着所有县官的面，表扬了刘汝生，赏白银一千两，并让其他县全向浑河县学习，一定要根除革mìng 党。 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就这样开始了，全省境内到处都在抓所谓的革mìng 党，搞得人人自危。稍微发生口角，立kè 有人报官互相诬陷对方为革mìng 党。县令也不管是不是全部收押处死，当做革mìng 党上报省城。半年之内，整个南河省一共处决了革mìng 党十万人，震惊全国。 一九一二年二月十二日，满清最后一位皇帝溥仪退位，时任南河巡抚齐耀琳摇身一变成了中华民国南河省的省长。浑河县县令也就成了浑河县长。袁世凯死后，各地军阀混战，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浑河县也是接二连三的换县长。倒是吴孝仁靠着自己阿谀奉承的功夫始终盘踞在浑河县，无论县长怎么换，吴孝仁依然是县长的红人。如今竟然成了浑河县的治安委员，掌管几乎所有浑河的枪把子。新县长上任都要经过他的同意，俨然成了一霸，浑河县的土皇帝。 刀疤急匆匆的冲进县城，就在县城的南大街找到吴孝仁的家。门口站岗的两个警察一看是刀疤，也认识。急忙上来打招呼：“刀爷，您怎么来了？” “废话少说，快去通知二老爷，家里出事了，出大事了！”刀疤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说完这句话呼呼喘大气。 第六章 报仇 吴孝仁四十岁上下，面向清秀。尤其是那双眼睛，泛着贼光，在深深的眼窝内滴溜溜乱转。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带着一幅金框眼睛，胸前挂着一条细细的黄金链子，拴着第二任县长送给自己的怀表。刚刚剪了辫子剩下的头发，蓬松的披在脑后。原本光秃秃的脑门，已经被寸把长的头发遮盖了。 “出什么事了？”吴孝仁那一向冰冷的声音问刀疤。 刀疤跪在地上，眼泪拔插的道：“老爷被人杀了，连脑袋都被剁了！” “哼！”吴孝仁冷哼一声：“让他收敛点，他就是不听，是哪个山头干的？”声音依然冰冷，没有丝毫波动。 “不是土匪干的，是咱们村的马行空！”刀疤回答道。 “马行空？”吴孝仁深深的回忆这个名字：“你是说哪个猎户老马的儿子？大哥怎么惹他了？” “不是大爷的错！是马行空替人强出头，三爷就带着一会人把他家的房子给烧了。”刀疤不敢隐瞒，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向吴孝仁说了一遍。 “我娘呢？”吴孝仁突然问了一句。对于大哥吴孝义的生死，吴孝仁显得漠不关心，老娘可是生养自己的，虽然这些年一直住在县里，对老娘的关心还是有的。 刀疤摇摇头：“我跑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老太太，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哼！马行空，竟然惹到我们吴家的头上来了，刘勋，立kè 集合队伍，和我回家一趟！”吴孝义大声呼喊县警察局局长刘勋。 刘勋急急忙忙召集三四十名警察，点头哈腰的对吴孝仁道：“二爷，齐了，咱这就走吗？” 鬼摇头吴家堡，大门开着，一股血腥气从里面蔓延出来，点点血迹一直从客厅中滴答出来，偶尔还有几个血红血红的脚印。 刘勋手一挥，几个警察快速跑进大门。家里那些下人在听到枪声的时候本来所在屋子里不敢露面，直到天亮的时候，才一个接一个全都跑了。很快就有警察出门报gào ：“报gào ，屋里一共有七具尸体，其中三具的人头不见了。” 刘勋摆摆手，对吴孝仁道：“二爷，我看您还是不要进去了吧？免得悲伤，卑职先进去看看，将老夫人和大爷搬出来如何？” 吴孝仁摆摆手，抬腿踏进了屋子。客厅之中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家丁，吴孝义光着身子的尸体就趴在炕上，脖子的刀口处还有细细的血水一点点的流到地上。全身上下只有这一道伤口，显然没有怎么挣扎就被马行空剁了脑袋。 “二爷，二爷……”刀疤在屋外大喊：“老夫人！老妇人……” 吴孝仁三步并作两步跑进老娘的房间，那一柱尚未燃尽的香还冒着烟雾，在佛龛里将佛像的脸照的忽明忽暗。老太太脚朝里，头冲外，冒着血的脖子就在枕头的里面，雪白的枕头已经吸饱了血，上面那朵本来就红艳艳的牡丹花，更加的刺眼。 “娘！……”吴孝仁当时就跪倒在地，跪爬到老娘的床前，失声痛哭。如果说，吴孝仁对吴孝义没有什么兄弟情，那是因为正是吴孝义逼着自己离开家的。可老娘却不一样，对他这个儿子还是不错的。 除了老娘，妹妹也被剁了脑袋，肥胖的身子，一丝不挂的躺在炕上，看上去不像尸体，倒像一个圆鼓鼓的皮球。 刀疤道：“昨天晚上，先是三爷不见，看样子应该也被马行空给杀了，直到现在都不知dào 死在那了！二爷，你可要为老夫人和大爷报仇呀！” “报仇？难道报仇就完了吗？”吴孝仁显然有些失控了，眼睛里已经有了血丝：“你去，把村里的人都给叫出来，我要让他们给我娘陪葬！” “二爷！”刘勋道：“这恐怕不合适吧？咱们可是zf的警察，这么做，要是让上面知dào 了，你我可都脱不了干系！” “哼！敢动我吴家，就要这么做，要不然以后我还有什么脸在县里混？”吴孝仁瞪了刘勋一眼。 刀疤挨家挨户将村里的人全都集中在打谷场。刘勋命令警察端着枪将村民们围在中间。吴孝义问道：“李麻子？李麻子？你给我出来！” “二爷，这都是马行空做的，和我没有关系呀！二爷，求求您放了我吧！”李麻子拖家带口的跪在吴孝仁跟前，一个劲的磕头。 “好呀！”吴孝仁用文明棍在李麻子的头上“梆梆梆”的一阵猛敲：“那你就告sù 我，马行空这小子在哪？我就饶了你，要不然，这件事是你家引起的，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二爷，饶命呀，我怎么知dào 他去哪里了？您就放过我们一家吧！”李麻子的脑袋上已经见红了。 “二爷，您就饶了我们吧！我们真不知dào 马行空去哪了？”李麻子的老婆跪爬到吴孝仁脚边，哭抱着吴孝仁的腿。 “呵呵，是吗？”吴孝仁冷笑几声：“我可是知dào ，你们李家这些人，一直对我们吴家不满，从来都想将我们杀之而后快，这下你们得逞了，行呀！既然我们吴家死了人，又是替你们李家出头，就只好找你们李家的人陪葬了！” “二爷，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马行空杀了人，您就应该去找马行空，和马家的人有什么关系？”张启贵分开人群走了出来。 “你是张启贵？”吴孝仁看着张启贵：“是呀，我可是记得你的女儿和马行空可是娃娃亲，怎么你就不念及一下亲家之情？” “你！”张启贵被吴孝仁一句话噎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几个警察架起李麻子和他老婆就往场外托。乡亲们只有看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砰！”一声枪响，将真个打谷场上的人都震得一颤。“爹！……”李麻子的女儿当场就晕倒了。 “砰！”又是一声枪响。吴孝仁抬头看着天，对刘勋道：“刘局长，我限你十天之内将马行空抓住，要不然，你这个局长我看你也干不成！” 刘勋嘴巴张得大大，愣愣的看着吴孝仁，嘴里很不情愿的说出一声，是！整个浑河县开始地震了。 第七章 一上卧牛山 马行空和黑娃知dào 自己惹下了天大的祸。自那天后，一头扎进深山，三天没敢出来。黑娃对马行空道：“哥，咱们老是待在山里也不是个办法，现在还好说，等到冬天，要吃没得吃，要喝没得喝，不用人家找，饿都饿死了！” 马行空点点头：“要不我出去看看动静，如果没什么情况咱就回村？” “别！”黑娃立kè 道：“怎么可能没动静，你杀的可是吴家的人，吴家是好惹的？说不定现在全县都知dào 了这件事，吴孝仁正在通缉你呢！” “那怎么办？”马行空看着黑娃：“待这里不行，出去也不行，你说条路！” 黑娃想了想：“离这里不远的卧牛山，他们当家的是咱们邻村的狗蛋，要不……” “当土匪？”马行空打断黑娃的话：“我爹说了，自古以来做土匪的没有个好下场，卧牛山就那几个人能干啥？他敢收留咱？” 黑娃道：“别看狗蛋他们人不多，地形险要，当年皇帝还在位的时候，也派兵征剿过，派了百十号人，就是没能攻下来，反让狗蛋他们杀的片甲不回，就凭你的本事，狗蛋肯定要你！” 马行空皱起眉头。黑娃道：“现在这时候，只有上山了，不上山迟早会被抓住，得找个靠山，离咱最近的就是狗蛋了。” 马行空来回踱着步子，思量着情况。黑娃继xù 劝道：“更好的是这狗蛋和吴孝仁不合，其他山头都在吴孝仁的控zhì 下，咱们也不能去！哥，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 马行空猛然转过头来，盯着黑娃。把黑娃看的浑身不自在：“哥？你看我干啥？赶紧拿个主意！去还是不去，给个痛快话？” “你是不是狗蛋的人？”马行空冒出这么一句。 “我！”黑娃说了一个字，眼睛来回打转：“是或者不是和现在这情况有什么关系？如今咱俩已经是走投无路了，还不如上山入伙，和吴孝仁明着干！” 马行空笑了笑，摇摇头。黑娃道：“哥，你还有啥犹豫的？实话告sù 你我就是卧牛山的“杆子”（中层土匪），奉大哥的命令，专门引你上山的，本来我还有些为难，如今正好你遇上了这事，不去恐怕不行了！““你真是土匪？”马行空问道。 “别说的那么难听。”黑娃笑道：“我们是杀富济贫，从来可没有干过祸害穷人的勾当，我们大哥就是看上你的枪法，希望你能入伙，给你把“椅子”（地位）坐坐，哥，不要再犹豫了，你已经走投无路了！” “哎！”马行空长长出了口气：“看来我真的只有和你走了，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好，只要我想走，随时都可以走！” “呵呵呵，哥哥，这就对了！”黑娃呵呵笑着，捡起地上一只刚刚烤熟的野兔，大嚼大咽：“只要你上了山，恐怕让你走你都不想走了。” 卧牛山，也在浑河境内，和县城离的最近，除了鬼摇头就是这里最为险峻。吴孝仁多次派人和卧牛山的寨主狗蛋，也就是王家庄的王天纵联系，希望王天纵能够和自己联手，在浑河县称王称霸，都被王天纵拒绝了。 黑娃带着马行空走进大寨。王天纵率领几个大小首领出门相迎。王天纵笑道：“常听黑娃说鬼摇头的马兄弟，翻山越岭如走平地，枪法出神入化，一直就想见见，没想到今天亲自来入伙，我这卧牛山有马兄弟这样的人才，还怕吴孝仁个蛋！” “哈哈哈……”众匪跟着王天纵一起哈哈大笑。 “大当家的客气了，客气了！”马行空早就听过王天纵的大名，所以才痛快的答yīng 黑娃来卧牛山。 王天纵，表面上看上去就是一个典型的庄稼人，粗手粗脚，大光头下两条粗大的眉毛如同两把扫帚。王天纵本是王家庄的一个佃户，那年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可是王大善人依然催逼他们交租，家里根本拿不出。以至于王善人将王天纵的父母活活逼死。王天纵一怒之下，趁着王善人出门之时，一洋镐在王善人的脑袋上开了个洞，带着同村的一帮青年进了卧牛山。 如今的卧牛山，在王天纵的领导下，已经发展到了一百多人，三四十杆枪。虽然不算全浑河最大的土匪，吴孝仁之辈却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王天纵拉着马行空的手，进了大堂。几人落座之后，黑娃道：“大哥，如今我哥在吴家堡做出的事情，想必您也听说了，我哥今天来就是希望大哥能够收留！” “哈哈哈……”王天纵一笑：“马兄弟做得不错，对付这些地主恶霸就要这么干，对我脾气，怎么样？马兄弟想做那把椅子？” 马行空道：“兄弟初来乍到，在几位哥哥面前，哪有什么位子可做，如今跟了哥哥，就一切听哥哥吩咐就是！” “好！痛快！”王天纵道：“当时我让黑娃请你的时候，就曾答yīng ，如果你来就有一把椅子，我王天纵不能说话不算数，这样吧！前两天，我的“炮头”（土匪首领）被刘家坳的刘扒皮给杀了，要不你就做个“炮头”吧！” 众人一阵嘀咕。黑娃对马行空低声道：“哥，你可要想好了，这可是个玩命的差事，好几个炮头都死的很惨！” 马行空问道：“炮头是干什么？” 黑娃摇头苦笑，放开声音道：“炮头是我们的黑话，炮嘛？就是打仗用的，当然就是冲锋陷阵了，炮头就是带领兄弟们冲锋陷阵的人！这可是有实权的人物，掌管兄弟们的行动！” 一名瘦小的土匪道：“大哥，这事是不是要考lǜ 考lǜ ？马兄弟刚来，就做炮头，下面的兄弟恐怕会不服吧！” “谁敢不服！”王天纵大声道：“马兄弟可是从小就玩枪的，就在前不久，不就将吴孝义全家给剁了吗？谁不服，让他找我来！” 另一名戴着眼镜，穿着像个文人，年纪约在四十岁朝上，高个很高子足有一米九，灰布夹袄下依然是长袍，双手背在背后：“大当家的，我看不如这样吧？我们的炮头不是死在刘扒皮手里吗？不如就让马兄弟带着兄弟们把刘扒皮给收拾了，如此一来既能给以前的炮头报仇，底下的兄弟也就再说不出什么了。” 第八章 被盯上了 杀刘扒皮的活不能不接。尽管马行空对那个“炮头”并没有什么兴趣，可自己既然当了土匪，在卧牛山就要能站得住脚，所以马行空接了。王天纵说的好，全卧牛山的人马行空可以随便挑，只要马行空需yào 都交给马行空，不过有一个条件，一定要带着刘扒皮的头回来。 下了卧牛山，黑娃就问马行空：“哥，刘扒皮家和吴家堡可不一样，整个就是一个城堡，晚上把门一关，根本就进不去，你可想好了，就凭咱这十几个人真的能成吗？” 马行空看了看身后，他一共挑了九个人。全都是非常瘦小的，其中就有那个不让王天纵任命马行空做炮头的人。这人不但瘦小，还略微有些驼背。手长腿短，双手伸下来，手指都在膝盖以下。命相上说，这样的人福大命大。 这人名叫王天琪，是最早和王天纵一起上山的同村同族。就因为他张得尖嘴猴腮，十分瘦小，所以众人都叫他耗子。 耗子看着马行空，一路之上一句话都不说。马行空凑过去问道：“三当家的，您上一次跟着炮头去过一次刘家坳，能不能给我说说刘家坳和刘扒皮的房子，以及刘扒皮的一些习惯？” 耗子眼睛一翻，看了一眼马行空，眼光之中露出一丝丝欣赏，道：“你为什么想知dào 这些？” 马行空道：“我以前打猎的时候，我爹告sù 过我，要想打中猎物，就要好好研究那畜生，只有将它摸的一清二楚，才能做到一枪命中，我虽然没有干过如今的这些勾当，想来应该差不多吧！” 耗子点点头：“停！都休息一下吧！你跟我来！”马行空朝黑娃挤了一下眼睛，跟着耗子走到了一旁。 刘家坳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可惜的是刘家坳的山，树林茂密，却是谁都不能上去的，哪怕砍到一棵树，让刘扒皮知dào 之后，至少得十个大洋才能赔偿的起。刘扒皮说的很好：“别看现在是一颗小树，十年，二十年之后那就是房梁了，一棵树苗从一粒小小的种子种下去，我要付出多少的辛劳，浇水呀！施肥呀！除草呀！修剪呀！虽然山是我们的，却为了咱刘家坳的百姓，付出的比什么都多，要你十个大洋那是少的，你要知dào 我这是为了咱刘家坳好！” 刘扒皮的家，按照风水学的角度来说，占据在刘家坳的龙头位置，院子的前面过了路就是碧绿的清水潭，屋后的卧龙山据说是当年诸葛亮修心的地方。刘扒皮的家也很有特点，和吴家不同，刘家修建的像个碉堡，圆鼓敦敦，四面的砖石结构的房子将天井围在正中间，四面的墙都有枪眼，家丁们只要发xiàn 动静，只需爬在屋内向外放枪就能解决问题。 耗子说完情况，问了句：“兄弟，你打算怎么干？” 马行空思索良久，摇摇头，叹了口气道：“看来这刘家的确是个烫手的山芋，老大为什么要动刘家，还赔上几条人命，有些不值当！” 耗子道：“这里面的事情你就不知dào 了，当初咱们大当家和刘家坳的刘老实有亲家，刘老实的女儿是咱大当家未过门的媳妇，自从大当家落草之后，就想将姑娘接到山上，刘老实不愿意，一来二去就这么拖着。” “这很正常呀！要是我也不愿意将女儿嫁给土匪！”马行空道。 耗子一愣，瞪了马行空一眼：“咱们是土匪，却干的事情比当官的强多了！” “呵呵，那当然！”马行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赔笑脸。 耗子继xù 道：“没想到刘扒皮的大儿子，刘大耳朵无意间看见了姑娘，二话不说就给抢了，刘老实求在咱们大当家门下，这可是咱大当家未过门的媳妇，让刘大耳朵糟蹋了，如果不将刘家给除了，咱大当家以后还在这浑河县怎么混？” 马行空点点头：“这话也有些道理，行，我知dào 了三哥，让我想想办法！” 休息了片刻，马行空喊了一声，兄弟们跟着起身，继xù 赶路。他们总归是土匪，不能明目张胆的穿街过村，稍微修饰了一下，将长枪全都都用麻袋片包好，放在柴火垛里扛着。九个人，九担柴火，一边走，一边喊着卖柴火，慢慢的往刘家坳前进。 刘勋这几天别提多烦躁了，吴孝仁三天两头的到警察局找他，见面第一句就是：“刘局长，这都过去几天了？” 刘勋笑嘻嘻的给吴孝仁将茶泡上，请吴孝仁上座，在谄媚的报上所剩的天数，然后补上一句：“委员，你看能不能宽限两天，这马行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我已经派兄弟们积极打听，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委员放心，放心！您喝茶！” “哼！”吴孝仁冷哼一声：“是吗？我看是你这个警察局长有些不称职吧？如果到了天数你还破不了案，抓不住马行空给我们全家报仇，不用我说你应该知dào 后果吧？” “委员放心！放心！我就是将浑河翻个底朝天也将马行空这个不是人的畜生给逮住！”刘勋点头哈腰，样子极其恭顺。 这天中午，刘勋正在警察局犯愁。离吴孝仁规定的期限还有一天了，如果还没有马行空的消息，最小的惩处方法，恐怕就是撤职了。不过他知dào 吴孝仁的脾气，撤职应该是不可能的，如果找不到马行空，不但撤职，自己一家要想继xù 留在浑河已经不可能了。刘勋已经想好，今天下午之前，还没有马行空的消息，他就带着家眷赶紧离开浑河，免得遭吴孝仁的报复。 “局长！局长！好消息！”刀疤从门外跑了进来。自从吴孝义被人杀了之后，刀疤摇身一变就成了浑河县公安局的警察。 “还有一天了，你是巴不得我赶紧走吧？”刘勋瞪了刀疤一眼。 刀疤并没有在意：“局长，有人看见马行空了！” “什么？”刘勋有些不相信：“在什么地方，快说！快说！” “就在黄庄！”刀疤一边喝水，一边对刘勋道：“不过……” “不过怎么了？说呀！”刘勋着急的问道。 “不过，据那人说，马行空和土匪们混在一起，就是咱们二爷的死对头卧牛山狗蛋那帮土匪。”刀疤看着刘勋的脸，越来越难看。 第九章 遭遇 黄庄，就在刘家坳的边上。马行空之所以选择黄庄过夜，完全是为了不惊动刘扒皮的缘故。兄弟们已经睡了，马行空睡不着。黑娃问马行空道：“哥，你怎么还不睡？” 马行空摇摇头，反问黑娃道：“我问你，你做了这么长时间土匪，觉得杀人有意思吗？” “呵呵！”黑娃呵呵一笑：“我杀人是为了自保！做土匪完全是为了活命，我在卧牛山也只是一个跑腿送信的，从来不参与杀人的，偶尔碰上也是身不由己。” 马行空点点头：“难怪呢！我就说你身上怎么没有死人味！” “啊！”黑娃大惊，急忙起身，仔细的在自己身上嗅起来：“杀了人，真的就有死人味了？” 马行空道：“不管杀什么，都会在自己身上留下死尸的味道，你看那杀猪的和刽子手，为什么家里有个灾病的时候就请这两种人去，因为他们身上的杀气中，妖邪都害pà 他们，杀人也是一样的，你旁边这些人都杀过人，有些还杀了不少人，你看耗子哥，他睡着了，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我却能从他身上感觉到杀气。” 黑娃急忙往外挪了挪，尽量离耗子远点。马行空一笑：“你睡吧，我想想怎么才能进到刘扒皮的家里去，只要能进去事情就好办的多。” 刘勋领着十几个警察一点一点的接近了马行空他们住的房子。这房子很破，本来就是一座破庙。马行空几人在庙里点了一堆火，几个人围着火圈睡下了。 耗子猛然间睁开眼睛，坐起了身子。马行空被吓了一跳：“耗子你……！” 话还没有说完，耗子一个飞扑，将马行空扑到，用手堵住了马行空的嘴，用眼睛瞟瞟外面。马行空不在挣扎，仔细听了听，一阵轻微的沙沙声从门外传来。有人用很小的声音说道：“你们几个去后面，只要看见有人出来就放枪，其余的人，跟我上！” 耗子松开马行空，两人依次将其他兄弟叫醒。马行空低声问：“什么人？是冲我们来的吗？” 黑娃将头微微抬起，趴在窗台上往外看了一眼，灵巧的做了几个手势。耗子点点头，也做了一连串的手势，几个同伙，很快分散，各拿家伙趴在窗后的，门后的，都寻找有利的地点准bèi 随时动手。 马行空愣愣的看着几个人一声不吭的动作，自己不知dào 怎么办。耗子一把将马行空拉到窗边，低声道：“外面都是警察，估计是找你的，你记住了，一会只要看见人就开枪，而且要枪枪毙命，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你，知dào 了没有？” 马行空点点头，从肩头上摘下自己的猎枪。上一次杀人是怀着仇恨的心和逃命的心，这一次完全是为了杀人而杀人。听着窗外的动静，马行空无论如何也不能讲这些人和林子里那些被自己打的脑浆崩裂的畜生相提并论。马行空的手发颤了。 刘勋朝庙里喊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我们并不想和你们为难，我只要马行空，只要你们交出马行空，我们立kè 就走，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庙内没有一点声音，等了很久，既不见有人出来，也不见有人说话，原本燃烧的火焰还在那里熊熊燃烧。就好像这伙人已经走了一样。 刘勋又道：“我知dào 你们是卧牛山下来的好汉，不过马行空是个杀人犯，谁杀了人都别想跑，不要以为你们卧牛山怎么样，如果再不交出马行空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砰！”一声枪响，刘勋的帽子被一个子弹打中，从头顶上飞了出去。刘勋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摸摸自己的脸，冷汗已经瞬间就下来了。 刀疤急忙爬过来：“局长，你没事吧！” 刘勋定了定神。刀疤将帽子重新捡回来，帽子已经穿了一个洞，显然开枪的人并不像要刘勋的命，纯碎是警告的成分。如要子弹在往下一寸，刘勋这个时候已经脑袋开花了。 “局长！怎么办？还打不打？”刀疤问道。 “他娘的！敢吓唬老子，等老子抓住他们，一个个全都扒皮抽筋！”刘勋望着自己帽子上的窟窿，恶狠狠的道：“都他娘的给老子上，上呀！抓住一个，无论死活，赏！” “砰，砰，砰！……”原本安静的村庄顿时枪声大作。全黄庄的都被吵醒了，恍惚间还有人开门朝外看了一眼，当确定是枪声之后，立kè 紧闭房门缩在炕上，再也不敢露出半个头来。 刀疤冲了几步，见旁边的警察没有一个动的，又急急忙忙退了回来。马行空本来已经看见了刀疤，却迟迟没有开枪，并不是马行空仁慈，马行空确实有点下不去手。刀疤算是捡了一条命。 耗子拍了马行空一把，意思是为什么不开枪。马行空转过脸来，耗子就明白了。马行空满脸都是汗水，有的已经滴进了眼睛里。马行空的脸很红：“对不起！我也不知dào 是怎么了？就是不愿意杀他！” 耗子点点头：“你杀吴家人的那股子勇气去哪了？这些都是吴孝仁的走狗，也算半个吴家人，不杀他，就要杀你！”马行空点点头。 刘勋见没人上前，只是躲在暗处放枪，大骂道：“你们这帮混蛋全他娘的都是废物，你说老子养你们这帮王八蛋干什么？都给老子冲，不冲的老子毙了他！上！” “砰！砰！……”在密集的枪声中，警察们面对刘勋黑洞洞的枪口开始慢慢的靠近破庙。这一次刀疤学乖了，不在跑到最前面，他专门找那种有隐蔽的地方走，要不就躲在树后，要不就找块石头挡住自己，嘴里还一个劲的喊着：“上！快上！里面的都是怂蛋！” “砰！……”卧牛山的兄弟终于还击了。这些人的枪法很诡异，看不见人从不放枪。但凡有一个露头，就有三四颗子弹飞向你。即使要不了你的命，也让你没了反抗能力。 “哎呀！……”一名警察腿上中了一枪，立kè 躺倒在地，不断的呻吟：“兄弟，救我！救我！”凄惨的叫声喊的人毛骨悚然，原本就低落的士气立kè 降到了谷底。警察们一个接一个退了刚回来。 “他娘的！上呀！快上！”刘勋躲在石头后面朝庙里放了一枪，立kè 将枪口对准了一个刚刚退下来的警察：“给老子上！不去我就毙了你！” 第十章 真正的杀人 警察们没有办法，再次回头。这一次谁都不敢往前冲，总想躲到别人的后面。刀疤大声喊道：“不要再抵抗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跑不了了，赶紧投降……” 刘勋在刀疤的屁股上就是一脚：“他妈的！费什么话，上呀！” 刀疤点点头，端着枪，一点点的往前挪。一条腿托在后面，做出随时准bèi 跑路的架势，刚刚从一棵大树后面露出半个身子。“砰！”的一声枪响，一个子弹打在刀疤身旁的树上。吓的刀疤急忙闪身，重新躲到树后。 “砰！”刘勋往屋里放了一枪，从大石头后面探出头，向里张望。小庙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他向警察们使了一个颜色，一名警察使劲咽了一口唾沫，猛然间从藏身处露出身子，往屋里放枪。还没等他扣动扳机，一声枪响，就有一颗子弹钻进了他的脑袋里，这名警察仰面摔倒，一声都没有吭。 他身旁的几个警察一看，转身就跑，大叫道：“跑呀！这伙人太厉害了！” 有人带头，其余的警察立kè 响应，无论刘勋怎么制止都起不了任何作用。刀疤随着这些警察一起掉头跑。庙里枪声大作，子弹追着这些警察的屁股飞来，不断有警察倒地，呻吟。 “妈的！”刘勋大骂一声。虽然他还想再打，无奈手下人不给力，也只能一起撤了。十几个警察，被击毙了五个，跑了六七个，还有一个受伤，也没人管，倒在小庙的院子里祈求老天保佑。 耗子带人从庙里出来，冷笑道：“就这点本事还来抓我们！” 一名土匪举起枪对准那名受伤的警察。那警察吓的裤裆都已经湿透，带着哭腔哀求道：“好汉爷，爷爷！不，不要呀！” 耗子笑道：“平日里你们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尿裤子了？” 众人一阵大笑。一名土匪道：“三爷，一枪崩了算了！” 耗子点点头，那土匪就要动手。耗子急忙拦住：“马兄弟，你来！” “啊！”马行空当场愣住：“让我杀他？” 耗子点点头：“杀人和杀猪、杀野兽是一样的，只要有第一次，以后就不会再有什么顾忌了，你来吧！” 马行空端起枪，看着那警察悲哀的眼神，右手怎么也不能扣动扳机。耗子道：“这帮小子平时可是没少欺负老百姓，你杀了他等于为民除害，动手吧！” “爷爷！不要呀！”那警察祈求道：“我是好人，我从来没有欺负过别人，我是好人！” “闭嘴！”耗子冷声道。 马行空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几名土匪笑道：“你杀了吴家堡吴孝义全家，怎么这么一个小子就不敢动手了，看来大当家的看错你了！” 被这话一激。“砰！”一声枪响，那名警察双眼圆睁，眉心处一个血窟窿，咕嘟嘟的往外冒血。子弹强dà 的冲击力，将整个后脑勺打的不见了踪影，白色的脑浆混合着紫色鲜血立kè 染红了地面。 马行空收枪，习惯性的退出弹壳。长长出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枪背到肩上，心里突然觉得不再那么压抑，被一种莫名的自由和轻快占据：“三哥……？ 耗子点点头：“从今往后你就算是一个真zhèng 的兄弟了，记住了，面对自己的敌人决不能手软！” 黑娃拍拍马行空的肩膀，笑道：“我第一次杀人可是在入伙的两年后，大当家和三爷看的起你，看来这个‘炮头’你是坐定了！” 耗子看看天色，天光已经放亮。东边的太阳也已露头，地上六具警察尸体躺在不同的角落，吩咐道：“收场子，摇线子！” 一名土匪问：“怎么收？” 耗子一笑：“拿梁子！” “好嘞！”几个土匪笑了一声，齐声答道。 马行空听的莫名奇妙，就问黑娃。黑娃笑道：“三爷说的一些行话，百姓们叫黑话，就是我们这行里面的暗语，收场子就是打扫战场，摇线子就起程！” “拿梁子是什么意思？”马行空点点头继xù 问道。 黑娃笑着，努努嘴：“你自己看吧！” 手起刀落，几名土匪麻利的将警察的脑袋砍了下来，抓住头发提在手中。鲜血顺着断处一股股的流到地上，看上去十分恶心，有几个脑袋的眼睛还圆鼓鼓的睁着，让人毛骨悚然。马行空就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几乎吐了出来。 “三爷？怎么处理？”一名土匪见马行空恶心，故yì 扬起手中的人头在马行空的眼前晃悠，惹得其余几人呵呵直笑。 耗子道：“挂到大门上，让这些警察知dào 我们卧牛山的厉害！” 离开小庙，再往前走五里便是刘家坳。昨天晚上的阵阵枪声早就惊动了刘扒皮。他以为是卧牛山的人找自己算账，已经打到了刘家坳，半夜里就将所有家丁集合起来，分守院子的各个地方。并连夜派人查看出了什么事情。 大清早，派出去的刘五回来了：“老爷，不是咱们这里，是黄庄，说是警察和一帮打柴的动手，警察被杀了四五个，脑袋都被剁了，挂在黄庄小破庙的门上！” “什么？警察被杀了？”刘扒皮问道。 刘五点点头：“这个打柴的厉害，十几个警察愣是没有动得了他们，反倒自己死了四五个！” 刘扒皮想了想，眼睛一转：“糊涂！这些人那是什么打柴的，明明就是土匪！” “啊！”刘五想了想，点点头：“经老爷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老爷果然是老爷，比小的们看的远，想的周到！” 刘扒皮道：“告sù 小的们，这几天给我仔细点，只要有可疑人的进咱么刘家坳，立kè 带来见我，晚上也要轮番守夜，看管好门户！” “是！”刘五答道：“老爷放心，我这就去办！” 刘扒皮摆摆手，点头道：“告sù 小的们，只要熬过这几天，老爷我一定重重有赏！” “谢老爷！谢老爷！”刘五躬身哈腰退了出去，刚刚走出房门，就往地上唾了一口：“重重有赏，赏个屁还差不多，老东西最扣，能从他手里要出东西，比要他的命还难，早死了才好！” 第十一章 定计 来到刘家坳已经是半夜了，马行空他们没有白天进来是因为他们已经猜到昨天晚上的枪声已经惊动了刘扒皮。晚上对他们这些晚上走夜路的来说是最好的机会。 趴在刘扒皮家的院墙外，几个碉楼里明晃晃的灯光验证了耗子的猜测。黑娃对耗子道：“三爷，看来刘扒皮已经有了防备，我们人少，不好强攻呀！” 耗子点点头，看了看四周。刘家的防备非常的周到，四角的四个碉楼，每一个上面都有三四个人，院墙之上来回还有几个巡逻的，一副大敌当前的架势。 一个小匪看着严密的防守，哼了一声：“三爷，这他娘的刘扒皮缩在家里，我们完全没有办法，，他妈的，这趟算白来了。” 马行空一直没有说话，盯着四下不断的看。刘家坳是一个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的宝地。刘扒皮的家后墙紧挨着后面的高山，因为地方太窄，刘扒皮在建庄园的时候，硬是将后面的缓坡开出一个齐齐的山崖。 马行空看了半天，对耗子笑笑道：“三哥，这个庄子说好打也好打！” “怎么讲？”耗子看着马行空问道。 马行空指了指刘扒皮的庄园说道：“四个碉楼占据四角，无论我们能不能攻进里面，这四个碉楼上的人只要不除掉，我们就是活靶子。” “这个我知dào ！”耗子点点头：“你有什么好办法？” 马行空问道：“白天我趴在山上探查过，刘家庄只有这么一个正门，侧门和后门都没有，所以我想……” “烧他狗日的！”黑娃兴奋的说道。 马行空点点头：“后面的山崖并不是太高，从上面完全可以控zhì 四座碉楼，只要我们派几个枪法好的兄弟上去，将碉楼外面的人搞定，在派人守住正门，只要一把火就能将刘扒皮一家活活烧死！” 耗子想了想：“大当家的有吩咐，只要刘扒皮，不能动他家里的其他人，这样做是会损阴德的！” 一个小匪笑了两声：“三爷，你怎么变胆小了，我们本来就干的是打家劫舍的勾当，要损阴德早都损完了，还用得着现在？” “不行！”耗子说道：“我们虽然是土匪，也有土匪的道义，刘扒皮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和他的家人无关，如果我们一把火烧了刘家，以后在道上就没脸再混了！卧牛山的名头也就坏了，就真的成了人人唾弃的‘土匪’了！” 黑娃摇摇头：“三爷什么都好，就是总是到了这种关键时候不行，凭我们这几个人要想攻进刘家完全是送死，你看看那些碉楼，四面封闭，只留着枪眼，别说靠近，只要一露头就能引来一串子弹！” 马行空道：“我们就先吓吓他，只要刘扒皮投降，我们就不用放火！” 最终耗子好事松口了。立kè 就有几个兄弟从侧面爬上了刘家的后山，马行空因为枪法好，也跟着爬了上去。隐蔽好身形，马行空将自己的猎枪从一撮草丛中伸了出来，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一个缩着手在庄墙上巡逻的庄丁胸前。 四座碉楼上明晃晃的火光成了照亮射击目标的明灯。几个巡逻的庄丁完全暴漏在众人的枪口之下。按照先前的吩咐，上来四个人，每人负责一面院墙和一个碉楼。马行空的猎枪射击距离太短，靠近悬崖的那面院墙就是他的。 “一，二，三！”马行空在心里默数了三声，“砰！砰！砰！砰！”四声枪响，院墙上巡逻的四个家丁一个接一个瘫软在地。 “哪里打枪？哪里打枪？”刘扒皮翻身滚到床下，冲着门外大声问道。 “老爷！你别出来！有人杀了我们四个人！还不知dào 是谁！千万别出来！”刘五大声喊道。 “守住门口！守住了！”刘扒皮爬到一个大木柜前，在里面寻找自己的长枪。 “知dào 了老爷！你就放心吧！”刘五给刘扒皮说了一声，有对家丁们喊道：“都他妈的招子放亮点，守住门口，不要让人进来！” 干掉了巡逻的家丁，其余的人全都躲了起来，将枪口伸出射击孔，自己却不露出分毫。马行空死死的盯着自己负责的那个碉楼。碉楼之上，熊熊的火焰烧的很旺，家丁们胡乱朝外放了几枪也没了动静。 “里面的人听着！”黑娃朝里面大声喊道：“我们是卧牛山的，今天只要刘扒皮，和其他人没有关系，不想死的赶紧扔了武器从里面出来，爷爷保证不杀！” “放屁！”刘五冷哼一声：“土匪哪有不杀人的？都给我听好了，只要我们守住门口，他们一个也别想进来，都盯紧了，只要有露头的，给我一枪结果了他！” 刘扒皮抱着自己刚刚从县城花重金买来的崭新的新枪，缩在炕沿下，盯着门口，大气都不敢出。四姨太趴在刘扒皮的身后瑟瑟发抖，话都说不出来了。 “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考lǜ ，再不出来，爷爷一把火烧死你们这些狗日的！”黑娃见院内没有动静，又喊了一声。 听到要防火，刘扒皮有些急了，冲着屋外大声喊道：“刘五，你他娘的干什么呢？赶紧带人将这些土匪给我灭了！” 刘五淡淡的一笑：“老爷放心，他们不敢放火，前天刚刚下过雨，就算放火也烧不起来！” “砰！”枪声过后，一个碉楼顶上的火盆被打翻了。里面的柴火如同天女散花一样掉了下来。下面正好是刘家的柴火垛，弱弱的火苗开始翻腾，还没有形成足以烧毁整个刘家的火焰。 “打得好！”黑娃喊了一声。 耗子眉头一皱，不过也没说什么！这个时候说什么已经都晚了，不管是谁放的枪，再说多余的夜没有用了。 马行空的枪声刚刚响过，枪口窜出的火花暴露了他的位置。“砰砰砰！”三声枪响，几个子弹将马行空身旁的泥头打的飞溅。幸好，这些家丁的枪法不怎么样，并没有伤到他分毫。 “呸！”马行空吐出溅到嘴里的泥土，急忙抽身更换射击位置。他刚刚起身，就在他刚才趴的地方，又有两三个子弹落下。 黑娃大声喊道：“哥！” 马行空不敢再说话，免得再次暴露自己！黑娃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听见马行空的回答，心里觉得不妙：“妈的！兄弟们！点火！烧死这帮狗娘养的！” 第十二章 把他留给我 刚在掉下去的火盆终于发挥了他的威力。郁闷了很久的小火苗，腾的一下窜出一丈多高，巨大的柴火垛被点燃了。冲天而起的火焰，照的刘家亮堂堂的，火势变大，迅速的想两边的房子蔓延。 “救火！快救火！”刘扒皮的房子里柴火垛不太远，巨大的火势很快就能烧到他这里，急的刘扒皮大声的喊叫。顾不上许多，刘扒皮端着枪就往外冲！ “老爷，不要出来！”刘五知dào 刘扒皮是个吝啬鬼，烧了几间屋子，肯定心痛的很，一定会冲出来。土匪们的神枪手就在周围，这个时候去救火，就是送死，这才大声喊话。 马行空轻轻的拍了一把黑娃。黑娃一转身，黑洞洞的枪口就顶在马行空的脑门上。“是我！”马行空急忙说道。 “哥！你没事吧！我还以为你……”黑娃看着马行空，这才放心。 “我没事！那些家伙的枪法太差！”马行空趴在黑娃身边，笑着道：“怎么？还没人出来？看来这火还不大！” 黑娃道：“他娘的，前两天下过雨，所有东西都是潮的，我们冒死扔过几个火把，什么都没有烧起来。” 马行空点点头：“看来只有指望那对柴火了！” “要是有阵风就好了！”黑娃看看天，自言自语道。 一股突如其来的东南风邹然吹起。风助火势，火借风威。原本之上向上烧的火苗，猛的转向，向着西北方的几间屋子扑来。刘扒皮已经闻见了烟味，火苗就在窗户外面乱窜，看的人心里发慌。 “老爷！窗户！窗户！”四姨太大声喊道。 小屋的窗户纸已经被点燃，正在一点一点的变成焦炭，呛人烟味从烧过的窟窿里钻进来，很快就在屋顶聚集了一大团，慢慢的下移。 “快！拿被子将窗户堵住！”刘扒皮大声对四姨太喊道。 “我？！”四姨太站都站不起来，更不要说去堵窗户。 “刘五！刘五！你他娘的干什么呢？快点救火！”刘五慢慢的想门口爬去。 看着越少越大的火，刘五也坐不住了。“妈的！”他骂了一声：“往外冲！把老爷救出来！快！” 几个脑筋不太好的家丁，抱着枪冲出碉楼。“砰！砰！”几声枪响，刚刚冲出来的家丁，身子一震，仰面摔倒，鲜血顺着胸口慢慢的渗出来。 刘五一个闪身，冲出碉楼，朝着后山放了两枪，一头钻进刘扒皮的屋里：“老爷！老爷！” “怎么办？”刘扒皮问刘五。 刘五抓起地上的几张椅子，一口气全都扔了出去，喊了一声冲，第一个冲了出去。一面放枪一面大声喊：“都给我往后山打！压制住他们！开枪！开枪！” “砰！砰！砰！”虽然家丁们现在处于劣势，不过他们的武器明显优于土匪。爆豆般的枪声过后，刘五和几个家丁护着刘扒皮冲到了门口。 “开门！冲出去！”门口一直没有枪声，周扒皮以为外面没有人，大声吩咐着。 看着仅剩的几个家丁一个接一个被子弹打中倒在地上，大火逐渐吞噬者刚刚修建起来的刘家。家里的男女老少，无论是主人还是仆人全都涌到了院子里。 “吱呀呀……”大门刚刚被打开一条缝。“砰砰！”两声枪响，两个开门的家丁被当场撂倒。 “关门！门外有人！”刘五大声喊。众人合力，将大木门重新关了起来。 黑娃哈哈大笑了几声：“投降吧！给你们一点时间考lǜ ，还不投降！就让你们全都变成尸体！”枪声沉寂了。刘家院内，中枪没死的家丁不断的哼唧，胆小的女人哭得像个孩子。 “还有一分钟！”那个极其讨厌的声音再次响起。家丁们全都看着刘扒皮。刘五道：“老爷，这伙人可是冲着你来的，上一次卧牛山的人就是为了那个女人找你，你让我们将他们全都杀了，这仇恐怕……” 看着哭哭啼啼的几个老婆和自己的老娘。刘扒皮心情复杂，要是被这帮人抓住，绝对是个死。是自己一个人死，还是让这么多人给自己垫背，这种选择题非常难，难到都不想选的地步。 “砰！”又一个拿枪的家丁被打中脑袋，倒在地上。山上那人喊道：“我们不着急，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从现在开始我们每隔一分钟杀一个，直到你们投降为止，乖乖的把刘扒皮交出来！” “我投降！我投降！”一个家丁见另一个扔下枪高举双手，跪在一边，也急忙学样。家里的仆人跟着这两个人全都跪在地上，高举双手。熊熊的火焰照在他们的脸上，满是惊恐。只留下刘扒皮的家人和刘五愣愣的看着这些人。 “老爷！我！”刘五看了刘扒皮一眼，也扔下了手里的枪，高举双手，走到投降的队伍里面。 马行空盯着刘五对黑娃道：“刚才就是这小子差点要了我的命，枪法不错！” 黑娃举起枪，开始瞄准。马行空急忙拦住：“你要干什么？” “宰了他，替哥你报仇！”黑娃看着马行空说道。 马行空摇头说道：“这小子是个人才，杀了多可惜，如果能加入我们，也是咱们卧牛山的力量，以后对付吴孝仁说不定还用的着！” 刘扒皮被抓了，他就像一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已经完全秃掉的额头在火光之下泛着耀眼的光芒。黑娃照着刘扒皮的小腿就是一脚，刘扒皮不由自主的就跪了下来。 黑娃道：“三爷？怎么处置？是凌迟还是枭首？”说着这话，黑娃特意看了看刘扒皮的反应，他最喜欢看一个人在临死前的那种惊恐。 让黑娃失望了，刘扒皮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恐慌，显得极其的镇定。黑娃乐了：“没想到你还是个硬茬子！” 刘扒皮冷哼一声：“罪魁祸首是我，和我的家人没有关系，你们卧牛山不是说自己是英雄吗？我任凭你们处置，我只有一个要求，放了我的家人！” 耗子冷冷的看着他：“你还算是条汉子，说，人呢？” “在后面的地窖，不过，这场大火，恐怕……”刘五急忙说道。 黑娃看了一眼耗子，转头带着几个兄弟冒着大火往刘家的后院奔去。马行空看着刘五，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第十三章 入伙 马行空这次出手算是旗开得胜。大寨主王天纵带着山上的兄弟亲自迎到山下。喽啰们接连向着天空放枪，高声喊叫，庆祝这场胜利。 刘扒皮被五花大绑，耷拉着脑袋走在最前面。王天纵看了刘扒皮一眼：“刘爷，这次真的是委屈了你了！哈哈哈……” 黑娃笑笑道：“大当家的，这老小子家里的好东西还真不少，这次咱们顺手还发了一点小财，只是……” 王天纵点点头：“兄弟不用说，我明白，只要是落到这老小子的手里绝对没有什么好的，行了不说了，只要出了这口恶气我心里就舒坦，赶明儿在山上给小花建个坟，即便生不能在一块，死了也要成夫妻！” “大哥！”耗子点点头：“这是嫂子留下的遗物。”耗子将一对金手镯放到了王天纵的手里。手镯已经被烧的黑漆麻乌，根本就不成一个样子。王天纵接过去，紧紧的攥在手里，眼睛有些湿润。他仰起头，慢慢平复了一下心情，将手镯揣进怀里。 刘大耳朵在攻打刘家堡的时候，被活活烧死在自己的房间了。子债父尝，刘扒皮就要为儿子犯下的罪行承担后果。王天纵今天报了仇，没有心情理会刘扒皮，让人把他关了起来。今天在卧牛山有更重yào 的事情要办。 马行空自上山以来，虽然已经算是入了土匪，却一直没有祭拜过关二爷，就不是真zhèng 的土匪。土匪其实并不土，自古以来便有很多封侯拜相甚至是皇帝都是土匪出身。远的不说，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从放牛娃加入郭子仪的队伍抗元。郭子仪在元朝的眼中就是土匪。 再近一点，现在的袁大总统手下很多督军、大帅也都是土匪出身。要想加入土匪也不是你想入就能入的，有着很繁琐的仪式和手续。马行空这次带队袭击刘家堡就是王天纵对马行空的考验，一来考验马行空的能耐，二来考验马行空是不是真心入伙。如果这一路上马行空稍微有点心思，耗子长枪中得枪子就很有可能钻进马行空的脑袋。 “马兄弟果然不同凡响，第一次出马就干的这么漂亮！各位兄弟，我狗蛋看人的本事还不赖吧！”王天纵拍着马行空的肩膀对周围的喽啰们喊道。 “大当家识人得力，我们心服口服！”众喽啰呼应着回答。 “好！看来大家都没有意见！”王天纵扭头大声喊道：“老夫子，开香堂恭迎马兄弟入伙！” 原本的聚义厅马行空是来过的，今天的布置与那天截然不同。大当家王天纵高居正对着门的第一把交椅之上。他的面前放着一张八仙桌，关二爷的灵位供在上面，灯笼纸马一应俱全。香炉中九支便杆子长香已经点燃。除了王天纵所有人都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 “跪下！”马行空刚刚踏入聚义厅，老夫子突然喊了一声。马行空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关二爷的灵位面前。 黑娃麻利的将一支长香点燃交到马行空的手中。老夫子冷冷的道：“今有马行空诚心入伙，还请大当家接纳！” 王天纵点点头。老夫子说道：“马行空，你可看好了，关二爷的灵位就在你的面前，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是真心入伙？” 马行空看看周围，有看看王天纵，最后看了黑娃一眼。黑娃冲他微微一笑。马行空回答：“关二爷在上，我马行空诚信归顺卧牛山，绝不反悔！” “好！跟着我说！”老夫子大声道：“我马行空今天加入卧牛山，对天盟誓绝不背叛大当家，不泄底、不拉稀、不出卖兄弟，如有违背，便如此香！” 马行空跟着念完，黑娃从马行空手里接过长香，稍稍用力，将长香撅成三段扔在一旁。老夫子向耗子使了一个颜色，耗子拿起一个酒碗放在马行空的头顶，往碗里添满酒，慢慢的往回走，刚刚回到自己刚在站立的地方，突然一个转身，“砰！”一声枪响，马行空头顶上的酒碗应声而碎，酒水顺着马行空的脑袋一直灌进脖子里。 “不错！马兄弟果然是条汉子，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王天纵非常赏识的说道。 有小喽啰抱来一摞粗碗，给在场的众人每人发了一个，后面抱着酒坛子的喽啰挨个给碗里倒满酒。一只不断挣扎的公鸡被人提了上来，将鸡头用拇指扣住，从裤腿里抽出匕首，刺啦一下割开公鸡的脖子，公鸡努力挣扎想要挣脱那人的手，却没有做到。 那人将公鸡倒提，将鸡血往每人的酒碗中滴了两三滴。王天纵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马行空的面前，一把将马行空扶起：“兄弟，喝了这碗酒咱们从今往后可就同生共死，往后哥哥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兄弟还请多多包涵！” 王天纵一仰头，一碗血酒灌进了嘴里。举起酒碗向大家示意自己已经干了，猛力往下一摔，酒碗被摔的粉碎。酒马行空也喝过，可这掺了鸡血的酒喝到嘴里味道非常的奇怪，血腥气和酒的火辣搅合在一起，让人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马行空强忍着，学着王天纵的样，将酒一饮而尽，也将酒碗摔的粉碎。众人见马行空也喝了，一个个喝完酒，将酒碗摔碎。入伙仪式宣bù 结束。从现在起，马行空才算是一名真zhèng 的土匪。 “好兄弟！哈哈哈……”王天纵哈哈大笑。有喽啰拿着一条从刘扒皮家缴获的崭新汉阳造，交到王天纵手里。王天纵道：“兄弟刚刚入伙，便完成我一个心愿，大哥我也是说话算是的人，从今往后兄弟就是咱们卧牛山的‘炮头’了！”说着，将汉阳造交到马行空的手中。 今天看来汉阳造并不是什么好枪，可在那个年代，人人使用土枪火铳的时代，除了京城那些有权有势的大官才有从德国人手里买来的镜面匣子枪或者毛瑟枪之外，这清末张之洞创办的汉阳兵工厂生产的汉阳造已经是最好最新的武器了。 马行空熟练的拉开枪栓，金黄色的枪油在大灯下闪着亮灿灿的光芒：“谢大当家！” 王天纵又道：“三弟，马兄弟的枪法我不担心，可这新枪还不很熟悉，明天拿二百发子弹，先让马兄弟练练手！” 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卧牛山迎来一个新人，谁也不知dào 这意味着好事还是坏事，总之高兴就好，土匪们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只要今天高兴就行，哪管他妈的什么明天！ 第十四章 征粮 刘勋灰头土脸的带着残兵败将回到县城。吴孝仁早已在警察局里等着他，见到刘勋的样子，吴孝仁就知dào 事情肯定办砸了。 “哼！”吴孝仁冷哼一声：“刘局长，看来你这次又是出师不利？” “二爷，这也不能奈我！并不是我不想打，可你看看这帮窝囊废，平时人五人六的，真的动起手来，都是一帮软蛋！”刘勋愁眉苦脸：“再说，卧牛山的那帮子，你也知dào ，都是一帮亡命徒，我们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 吴孝仁看着刘勋：“算了，我也知dào 你们靠不住，我已经将此事向大帅禀告，这一两天应该就会有结果，这事你就不用管了，从明天开始，带着你的人，给我挨家挨户的征粮，三天之内弄一万斤粮食，如有差池，可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刘勋一愣：“二爷，要这么多粮草干什么？” 吴孝仁道：“省城的王督军听说咱么这里匪患严重，已经答yīng 派一个营前来剿匪，这上千号人的粮草军饷是不是应该我们出？” “应该！应该！”刘勋急忙回答：“只是二爷，我只可听说王督军最是贪得无厌，这次恐怕请神容易送神难，二爷可要小心一些，咱们浑河可是一个穷地方，这伙兵大爷一来，要是不走可怎么办？” 吴孝仁冷哼一声：“这个不用你操心，能请来，自然就送的走，你只要办好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就行！” 送走吴孝仁，刘勋长长的出了口气。虽然这个吴孝仁在浑河官位不大，势力却不小。自己这个警察局长的位子还是他给弄来的，如果得罪了他，明天也许自己就不是局长了。 刀疤看着吴孝仁的背影，对刘勋道：“局长，怎么这征粮的事情也是我们干？” 刘勋一笑：“这还用说，如今咱们浑河一没有县长，二，即便有了县长，县长也说不上话，征粮这种美差，二爷怎么会交给旁人，他说是一万斤，交给王督军的恐怕不到三成。” “那咱们呢？”刀疤问道。 “呵！”刘勋笑了，是被气笑的：“咱们？咱们连个汤都喝不上！不过，我自然也有办法，不能让兄弟们跟着白忙活一场，你说是吧！去告sù 兄弟们，明天开始，咱们去征粮，让他们都精神点！” 牛脊梁离卧牛山不远。刘勋带着大队警察赶着几辆大车走进牛脊梁，刀疤提着一口大铜锣，“咣！咣！”的敲了两声，扯着嗓子喊道：“父老乡亲们都听仔细了，省城王督军得知我们浑河匪患严重，准bèi 出兵围剿，怎奈粮饷缺乏，各位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粮，没人缴纳粮一斗！”“咣！咣！” 一路喊一路敲。刘勋瞅着烟带着一帮子警察就在村口的一棵大树下乘凉。一名警察道：“局长，刀爷都喊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要不要兄弟们去看看？” 刘勋在这警察的帽檐上来了一巴掌：“急什么？你小子是不是有看见哪家姑娘长得好了？” 那警察嘿嘿直笑。刘勋也笑道：“你一撅屁股我就知dào 你放什么屁，别着急，咱这叫先礼后兵，他们要是乖乖的交出粮食就饶了他们，如果不给再动手不迟！懂吗？” “明白！”警察们连忙点头。 刀疤在村子的小路上来回转了两趟，也没见一个村民出来。闷热的天气都能把人烤熟了，刀疤热汗直流，脸上的刀疤在汗水和尘土的掩盖下，格外的狰狞可怖。帽子架在头顶，黑色的警察制服最上面的两个扣子已经解开，露出一大段脖子。 “局长！这帮不识抬举的家伙没有动静，我看还是和以往一样，动手吧！”刀疤提着铜锣来到刘勋的面前，将铜锣“咣当”一声扔到地上，摘下帽子权且当扇子使。 刘勋一笑：“看来这伙刁民不给我刘某人面子，行呀！兄弟们！动手！” 警察们笑着起身，留下三个和刘勋将出村的路堵住。其余的人，冲进了村子。刀疤一脚踹开一户人家的木门，几个警察一拥而进。这户人家一看就不富裕，院子里杂草丛生，一个小伙子拿着一把柴刀堵着后屋的房门：“你们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奉县上吴委员之命，前来征粮，你家几口人？”刀疤看着那个小伙说道。 “就俺和俺娘！”小伙子将手里的柴刀又紧了紧。 “两个人呀！那就两斗粮食！赶紧点，爷爷我还要去别家！”一名警察将一个麻袋张开，递到小伙面前。 “俺家没粮食！”小伙说道。 刀疤将长枪从肩膀上卸下来，拉开枪栓，将子弹顶上膛：“怎么？你要拒交？小子，识相的赶紧把粮食拿出来，否则让你知dào 你的柴刀可比不上我的枪子儿！快点！” 小伙子看看手里的柴刀：“你就是杀了我，我家爷没有粮食！你们这帮土匪！” “土匪？你小子眼睛瞎了？睁大狗眼看清楚了，我们可是警察！”一名警察将身上的制服拉扯了两下，笑着说道：“征粮就是为了围剿土匪，你们牛脊梁和卧牛山这么近，一定是受卧牛山的欺负受多了，见了扛枪的就以为是土匪了，没见识！” “少和他废话，再问一句，交粮不交？”刀疤已经瞄准了那小伙，随时准bèi 扣动扳机。 “俺家没粮，就是有也不……”小伙这个“不”字只说了一半，“砰！”一声枪响，一个子弹从刀疤的枪中飞出，钻进了小伙的前胸。顿时鲜红的血液就将小伙身上的衣服染红，整个人被强dà 的冲击力打的往后退了三步，仰面摔倒。 “儿呀！我的儿呀！”一个老太太扑到小伙的尸体上，放生大哭。警察们一拥而进，翻箱倒柜，寻找粮食和值钱的东西。刀疤一脚跨进门，茅草屋里的陈设一览无余，地地道道的穷人，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警察们用枪托将仅有的几个瓶瓶罐罐杂碎之后，骂了一声晦气，一个个就出门去了。老太太见杀死自己儿子的人要走，一把抱住刀疤的退：“你不能走，你杀了我儿子，我和你拼了！” 几个警察哈哈大笑，一个说道：“刀爷，你可是惹事了，看了这老太太绝不会放过你，你得替他儿子抵命，要不然他就要去县太爷那里告你！” 刀疤飞起一脚，重重的提在老太太的胸口，将老太太踢到屋子的后墙根处，一动不动。刀疤指着几个嬉笑的警察：“你们这帮小子，都不是好东西，他日等我飞黄腾达的时候，有你们好kàn 的！” 几人出了小院，完全不顾及老太太的死活。整个牛脊梁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是谩骂和枪声。百姓们的哭泣和警察们的嬉笑形成鲜明的对比，刘勋在几个警察的伺候下，仍然一口一口的抽着烟，连回头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第十五章 群狼战术 刘勋这几天征粮的事情，浑河县大大小小的土匪都了如指掌，当然也包括卧牛山。一大早，山下的“插千”（土匪的谍报人员）早已经详详细细的给王天纵汇报了刘勋的动向。 “哈哈哈……”王天纵哈哈大笑：“好！这个刘勋，上次在黄庄还没有吃够苦头，竟然跑到咱卧牛山的地盘上来了！兄弟们，你们说该咋办？” “打！打！……”匪众们一个个兴高采烈，表现的急不可耐。 王天纵有看看老夫子：“掌舵的，你觉得这是能干不？” 老夫子想了想：“这次刘勋奉吴孝仁的命令，下乡征粮，一定有不少好处，为了咱卧牛山的平安，也为了替百姓除害，这事当然能干，只是要寻找一个好机会！” “大哥！掌舵的说的对！”耗子也说道：“刘勋这小子，上次在黄庄吃了亏，这次肯定带着大队人马，咱们卧牛山也就百十号兄弟，拿下当然好说，要是万一砸了，以后可就在浑河没有抬头的机会了，左边黑龙岭的黑龙和右边老架山的老叶子都对咱们卧牛山虎视眈眈，总想方设法的想吞并我们，如果这次我们损失太大，这两个家伙绝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王天纵点点头：“三弟说的是！掌舵的，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及损失的少，还能狠狠的打一下刘勋这个‘冷子’？” 老夫子想了想：“从牛脊梁要回浑河，还得从黄庄过，这里就是一个好地方！” “不行！不行！”黑娃说道：“上次就是在黄庄打了刘勋，这一次还在黄庄？刘勋也不是傻瓜！” 老夫子一笑，仙风道骨的白胡须不断的抖动：“呵呵，正因为上次我们在黄庄打过他，刘勋也是你这种想法，他才会疏于防范，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真真假假不能辨，绝对不会错，刘勋在牛脊梁征完粮，绝不敢在那里过夜，因为牛脊梁离黑龙岭、老架山和我们卧牛山太近，刘勋也害pà ，所以会连夜回浑河，而黄庄就是他的必经之路。” “好！”王天纵一拍大腿：“就听咱军师的，军师所算全都算无遗策，就在黄庄打刘勋！” “那咱们出动多少兄弟？”耗子问道。 王天纵笑道：“这个问题，三弟应该问马兄弟，马兄弟是咱们的‘炮头’，打仗的事情他说了算，只要马兄弟有把握，多少人都行！” 众人都看向马行空，这是马行空作为‘炮头’的第一次任务，多少有些紧张。他看了看众兄弟，说道：“大当家的，我马行空刚来，很多事情还不是很清楚，这一次责任重大，我看就由三爷率领，我先向三爷学习学习。” “诶……？”王天纵摆摆手：“俗话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在其位就要谋其政，既然马兄弟是我们卧牛山的炮头，打仗的事情别人岂能越俎代什么来着？” “越俎代庖！”老夫子将王天纵的补全。 “对！越俎代庖！”王天纵哈哈一笑：“马兄弟就发号施令吧！你们都给我听好了，马兄弟点到谁，谁如果撤后退，可不要怪我狗蛋不讲情面！” 黑娃捅了捅马行空：“哥！大当家看得起你，你就试试，也说给掌舵的听听，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掌舵的一定会说的！你就大胆的说！” “既然如此，我就说说，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请大当家和掌舵的给我提个醒？”马行空向王天纵和老夫子拱拱手。 “快说，快说，别这么婆婆妈妈的！”王天纵大声说道，众人一阵大笑。 马行空挠挠头，也笑了笑。老夫子示意大家安静，待众人安静，马行空说道：“打仗什么的我并不懂，不过我上山打猎，经常能见到狼，狼这种畜生在追逐大型猎物的时候，有一个很好的方法，现在刘勋的大队警察就好比咱们的大型猎物，而我们就是一群狼。” 众人鸦雀无声，等着马行空说出什么妙招。马行空扫视了众人一眼：“狼在追逐的时候，一开始，一起拥上，先将猎物惊吓，猎物都知dào 狼的凶狠，一见到大队的狼群，自然是扭头就跑，这个时候狼的计策就来了，为了保存自己的体力，消耗猎物的体力，追逐的过程并不是大家一起上，而是有着明确的分工，体力好的多追一段，体力差的少追一段，目的就是一个，让猎物随时感到身后的饿狼紧紧的追赶自己，直到将猎物赶进群狼的埋伏圈或者使猎物筋疲力尽，这个时候再出手就容易很多！” 这群土匪基本上都是穷苦百姓出身，你对他们将什么之乎者也的大道理，他们并不愿意听。向马行空这样说一些他们身边经常发生却新鲜的事情，反倒能很快让他们知dào 你说的精要。 “你的意思是，我们也采取狼的这个战术，先和刘勋玩玩？”耗子脑袋比较好使，第一个反应过来。 马行空点点头：“上次在黄庄，刘勋已经知dào 了咱们的厉害，如果我们有上二三十个兄弟往他面前一亮，保准他就像狼嘴里的猎物一样，扭头就跑，剩下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如果他不跑，反而和我们对着干呢？”耗子继xù 问道。 马行空道：“那就说明刘勋定有所依仗，即便我们全山的兄弟下山也未必能打了刘勋，及早撤兵，免得伤亡过大！” 老夫子点点头：“如果成功，马兄弟准bèi 采取什么对策进行着最后一击，是等刘勋筋疲力尽呢？还是打他一个伏击？” 马行空一笑：“说白了，咱们这次对刘勋的死活并不在乎，咱们要的是他手里的粮食，卧牛山如果有了这批粮食，便可以继xù 招兵买马扩充自己，和吴孝仁、刘勋接着干，刘勋一跑，一队人继xù 追击，另一队人只要夺了他的粮食，咱们就立kè 回山！” 老夫子和王天纵交换了一个眼神。王天纵哈哈大笑：“马兄弟说的不错，咱们凭什么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凭的就是枪杆的，枪声一响，就要捞点东西回来，只杀人的土匪是干不长的，有了粮食就有人，有了人就有更多的粮食，金银珠宝算个屁，如今这岁月，粮食才是最为紧要的，我看马兄弟的这个计划不错，就按马兄弟的主意办！” 第十六章 新式武器 黄庄不是一个设伏的好地方，四面比较开阔，既没有大山也没有树林。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上，根本找不到躲藏的地方。如今的庄稼地已经荒废，一团团的荒草也遮挡不料土匪们的身躯。 马行空本打算将设伏的地点往大山这边靠靠。耗子却说：“这次设伏最好不要暴露我们卧牛山，如果事情不成，吴孝仁和刘勋即便找麻烦，我们也可以推的干干净净，让他们没有办法。” 王天纵同意了这个提议。迫不得已，设伏的地点依然设在村外的小庙。这里就是马行空他们上次和刘勋交手的地方，地形比较熟悉。在不影响黄庄百姓生活的情况下，这里成了唯一一个好地方。 刘勋亲自带队，二十多个警察押着十辆大车，将“征”来的粮食运往县城。今天总算没有白费，比起离城进的百姓，山里人还有不少的存粮。要命还是要粮的选择中，百姓们乖乖的将粮食拿了出来。 刀疤坐在刘勋的身旁：“局长，加上这五千斤，正好一万，明天弄的可都是咱们自己的了！我看还是走远点比较好，粮食多！” 刘勋摇摇头：“粮食多不假，危险也不小，就这牛脊梁，后面是卧牛山，左边黑龙岭，右边老架山，这可都是土匪聚集的地方，稍有不慎连姓名都有可能赔进去！” “我们清早来，傍晚回，我就不信那些土匪敢在白天横行无忌？”刀疤非常的不屑。 “你小子就是不知dào 深浅，我告sù 你！这些土匪都是亡命徒，有东西他就敢到你家里去抢，你信不信！”刘勋瞪了刀疤一眼：“你以为这浑河就像你在吴家的时候，没人敢闹事，你就是老大？告sù 你，浑河的水深着呢！” “局长！前面就是黄庄，休息一下吧？兄弟们都累的不行了！”一名警察嚷嚷，其余的人也跟着嚷嚷。 刘勋抬头看看天，离太阳落山还有一段时间，休息上个把小时，也能在天黑之前赶回县城，也就同意了：“好吧！那就休息半个小时，安排两个人放哨，有人靠近军粮不要问，就放枪！” “明白！”一名警察跳下板车，大声喊道：“休息，休息！老二、老五你们两个放哨，有人敢靠近粮车，就给老子放枪！” 刘勋他们休息的地方离小庙不到一里路。黑娃已经打探清楚。刘勋一共十辆大车，加上赶车的车夫，二十一个人，车上全都是粮食，应该有几千斤。 耗子点点头，对马行空道：“兄弟？什么时候动手？” 马行空想了想，问耗子道：“他们什么时候到这里？” 黑娃摇摇头：“现在他们正在休息，不知dào 什么时候走，如果快的话不出一个小时，天黑之前他们要赶回县城，肯定会从这里过！” 马行空点点头：“那就等！天黑了对我们更有利！我爹说过，打猎比的不是技巧，比的是你比你的猎物那个更有耐心。” 警察们说说笑笑，正在朝小庙靠近。马行空将手里崭新的汉阳造又紧了紧，轻轻的拉开枪栓，将子弹顶进枪膛，瞄准走在最前面的一个警察的脑袋。这名警察不知dào 说什么，旁边的人笑的前仰后合。笑声传到马行空的耳朵里非常的刺耳。 “停！”刘勋突然大喊一声：“老张，去庙里看看，有没有土匪？” 刀疤一愣：“局长，这天还没黑呢？” 刘勋道：“你知dào 个屁，兵法上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老子上次差点在黄庄丢了命，这次可不想阴沟里翻船，你小子还嫩点，跟老子好好学学！” 老张刚答yīng 一声。“砰！”一声清脆的枪响，老张的半个脑袋壳就被打飞，一声不吭的瘫软地上死了。这一下队伍慌乱了。坐在车上的警察，急忙下车，飞快的钻到车下，趴在地上向四周胡乱放枪。 “那里打来的？哪里打来的？”刀疤不断的询问旁边的警察。 过了很久，警察们的枪声才渐渐沉默。小庙之中一个声音喊道：“留下粮食，你们滚吧！” “你们是那座山上的好汉？这些粮食可是吴委员要的！”刘勋大声回应。 “老子抢的就是吴孝仁的粮食，识相的赶紧滚，要不然你们全都刚才那家伙的下场！”庙内又有一个声音喊道。 “好吧！敢为各位好汉是那座山头的，让兄弟我回去也好有个交代！”刘勋朝着屋里好了一声，又转身给刀疤递了一个眼色，低声道：“把那个宝贝拿出来，今天我要让他们知dào 我的厉害！快去！” 最后一辆粮车上装的其实不全是粮食，在粮食的下面有一件宝贝。这是吴孝仁花大价钱从一个法兰西军火贩子手里弄来的。最初也没有想到要用它。刘勋这次出城征粮，之所以选择牛脊梁就是因为有这么一个宝贝。 刀疤一招手，两名警察跟着刀疤爬到最后一个大车的后面，从粮食袋的下面掏出一根圆滚滚的铁桶。这两名警察显然对这东西非常的熟悉，几番鼓捣之后，装备完毕。竟然是一个法兰西斯托克斯?勃朗特81毫米迫击炮。 一名警察拿出炮弹，将炮弹放在炮口的上方。刀疤眼睛都直了，这种武器他从来没有见过，威力怎么样，从那巨大的炮口都能想的出来。刘勋一边和小庙中的人对话，偷眼向后瞧了瞧，对刀疤点点头。 “放！”刀疤喊了一声。那名警察双手一松，圆鼓敦敦的炮弹掉进了炮筒之内。“哃”一声轻响，一阵烟雾从炮管的前方冒了出来。一个黑色的东西朝着小庙飞了过去。其他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声巨响就从小庙的院子里传出。土星飞溅，院中的石块、土块混合在一起飞出几十米远，砸在大车上“噼噼啪啪”的乱响。 “你们两个狗日的看准了再打！”刘勋破口大骂。 从那声响声传出，破败不堪的小庙被震得不断抖动，随时都有塌了的危险。土匪内更是没有见过这是个什么东西，一个个惊得嘴巴张得老大。马行空看着院中的大坑，不可思议的问耗子：“三哥，这是什么玩意，比快抢厉害多了！” “轰！”一声一声巨响。小庙终于支撑不住，东面的房梁断了，整个屋顶塌了半边。埋伏在东面的土匪，急忙闪身，躲开掉下来的木头和瓦砾。 “撤！”耗子喊了一声，从西墙的窗户钻了出去，往小庙的后方跑了。就在几十个土匪刚刚钻出小庙，又是一发炮弹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到小庙的屋顶之上。一阵青烟带着灰尘和瓦砾四下乱窜。马行空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一摸才知dào ，竟然出血了。 第十七章 抓住了 “就这么打！追着这些家伙的屁股打！看这群王八蛋往哪跑！” 刘勋站起身来，朝着土匪们不断的放枪。空旷的平原，无处藏身，警察们看的清清楚楚。一发发的炮弹就落在土匪们的身后。几个兄弟已经被炮弹皮打中，或死或伤根本不顾上。马行空一边跑，一边回身放枪，希望能阻挡一下警察们的进攻。 “压上去！打死一个赏大洋五块，活捉的赏十块！”刘勋已经看的清清楚楚，这伙土匪就是卧牛山的，其中还有吴孝仁的死敌马行空。 “散！”耗子高声喊道。土匪们四面散开，向着不同的方向猛跑。 刀疤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局长？追那边？” 刘勋也左右看了看，指着马行空的背影：“就追他！抓住他，你我就等着升官发财吧！” “轰！”一声巨响就在马行空的身后炸响。强劲的气Lang，将马行空掀到空中。在那一刻他脑子里立kè 就想到一个念头：这次看来是真的完了。那些被炸死的兄弟惨不忍睹的模样从自己眼前闪过，也不知dào 身上什么地方被炸坏了。全身的骨节都不听自己的使唤。 “打的好！回去重重有赏！”刘勋见炸到了马行空，极为高兴。刀疤领着几个警察朝着马行空围拢了过来。 马行空被重重的摔到地上。坚硬的泥土，没有雨水的滋润，已经板结，张开大大的嘴巴，比石头还要坚硬。强壮的后背，被泥土咯的生疼。内脏好像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上，肚子里难受极了，眼前金星乱转，耳朵什么也听不见。就在马行空昏迷的前一刻，几个黑乎乎的人影晃动了几下，他就什么也不知dào 了。 马行空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头顶上方，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方洞里，透过几缕淡黄色的光。那光非常刺眼，映衬的四周什么也看不见。一股恶臭钻进他的鼻子里。这种臭味不是野兽的，没有那种骚气，闻上去更像是**小便后，没有清理散发出来的臭味。 “啊！”马行空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胸口的剧痛让他大声喊了出来。很明显，肋骨断了。 “兄弟，你没事吧！”黑暗中一个声音问道。 “这是什么地方？”马行空忍着剧痛，努力地用不太灵活的胳膊支撑起自己，靠道后面的墙上。 “哎！”那人叹了口气：“不是什么好地方！” 费了好大的劲，马行空才适应了这种黑暗。眼前一个蓬头垢发，一身粗布，胡子很长，身材高大，全身遒劲的汉子，出现在他的眼前。因为头发和胡子太长，根本看不清此人张得什么样子，不过眼睛倒是炯炯有神，射出精光。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马行空看看四周。房子不大，里面除了他和这个大汉之外，还有三个人。他头顶的正上方就是那个一尺见方的小窗户，正对着窗户，有一道门，冰冷如铁，非常的笨重。 “牢房！浑河县的大牢！”那大汉道。 “呵！”马行空刚想笑，牵动伤口，疼的他一撇嘴：“这就是牢房呀！我还是第一次来！” “这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谁他娘的愿意来这！”大汉说道。 马行空砸吧砸吧嘴，自己口干舌燥，嗓子冒烟，问道：“有水吗？” 那大汉拿来一个水碗，递给马行空。马行空仰头，一口气将水喝干。大汉笑了笑：“看你伤的这么重，你犯了什么事，被抓进来的？” 马行空放下水碗，笑了笑：“也没什么事？就是杀了鬼摇头的吴孝义一家和刘家堡的刘扒皮一家！” “啊！”墙角一个人失声道：“吴孝义？就是吴孝仁的哥哥？” 马行空微微笑了两声。那大汉伸出大拇指：“没想到兄弟这么男人，老哥我佩服，吴孝义和刘扒皮都该死，我是没有机会，要是我也宰了他们俩！” 墙角的那个人道：“怪不得那些警察把你打的这么重！” 马行空道：“我的伤不是打的，是我和一伙人抢他们从穷人手里搜刮的粮食时，给一种‘大枪’炸的，那家伙威力惊人，一枪下去，地下就是那么大的一个坑！我被炸了一下，就被甩出去几十米，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兄弟到底是干什么的？该不会是绿林中得好汉？敢为兄弟在那座山蛰伏？”大汉看着马行空，上下打量他。 马行空反问道：“大哥也是绿林中人？” 那大汉一抱拳：“在下石富贵，外号石头，不是什么绿林中人，不过会些武艺而已！” 马行空点点头，学着石头的样，也一抱拳：“小弟马行空，鬼摇头的猎户！” “久仰久仰！”石头急忙道。两人就如同电影中得英雄好汉一样相互客气起来。牢房中的气氛变得更加的和睦。几个缩在墙角的狱友，全都围拢过来，听马行空给他们讲述自己短短十几天的经lì ，而且听得津津有味。 石富贵，外号石头，是黄羊滩的一个石匠，父母双亡。因吴孝仁修建他家的祖坟，被强行征调。不但不给工钱，连茶饭都不能管饱，石头一怒之下，故yì 将吴孝仁祖先的名字刻错。本来人家叫吴大天，石头刻成了吴犬头。让吴孝仁成了全村的笑柄，吴孝仁一怒之下将石头抓了起来。 说道这里，马行空也响起了这档子事：“原来你就是那个石匠呀！不过这件事好像是去年吧？怎么老哥被关在这里已经一年了？” 石头点点头：“我这算什么，他们几位那个都比我时间长。” 一说到这里，几个人都把自己的经lì 略微讲述了一下。一听之下，人人都和吴孝仁有着或大或小的仇怨，也都是穷苦百姓，被吴孝仁以各种借口弄到这里关了起来。说道伤心处都留下委屈的眼泪。 其中一个叹了口气：“到了这里恐怕我们就再也出不去了！可怜我那老娘，一个人怎么活！呜呜……” “怕什么！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还是男人吗？大不了就是一个死！有我们几个兄弟作伴，黄泉路上也不寂寞！”石头瞪了那个哭泣的人一眼：“就你小子爱哭，这么长时间，你都哭了多少遍了？不像个男人！” 牢房中一阵的沉默，各自散去，想着自己的心事。马行空心中也不好受，他不知dào 耗子、黑娃他们是不是已经回到了卧牛山，也不知dào 大当家会不会派人来救她，自己今年还不到二十岁就要命丧黄泉，看来马瘸子的卦象也不准，即便大奸大恶自己也还没有到那个份上。 “咣当！吱扭！”牢房的大铁门被人打开了，刀疤提着一盏灯，捏着鼻子走了进来，四下看了看。对着身后的两个警察指了指马行空，两个警察上前，一人一边，将马行空架起就往外走。 第十八章 心死 审讯马行空的地方既不是警察局，也不是县府的大堂；既不在监狱的审讯室，也不在法院的法庭。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就在吴孝仁家后院的地窖里。 马行空由警察架进地窖的时候，吴孝仁已经在里面了。他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身旁的茶几上放着一杯茶。刘勋和刀疤就站在他的身后。身后的柜子上放着一个大喇叭的留声机，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唱的极其难听还有些沙哑。 “跪下！”刀疤大声呵斥。 马行空的肋骨疼的厉害，不过还是咬牙坚持着，尽lì 不让自己倒下。两名警察在马行空的小腿弯处狠狠的踢了一脚，马行空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哼！”吴孝仁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是多么硬的一块骨头，原来也是一个软蛋！说吧，还有什么遗言没有？” 马行空瞪着吴孝仁，放声大笑：“我杀了吴孝义全家，就知dào 会有现在的结果，一个人无牵无挂，要杀便杀！” “无牵无挂？”吴孝仁反问道：“这话说的不对吧！来人！” 从地窖左边的阴影中，有一道门被打开，两个老妈子拉着翠儿走了出来。翠儿眼睛红肿，一看见马行空，当即泣不成声，就想扑到马行空的身前，却被两个老妈子死死拉住。 “翠儿！别哭！”马行空挣扎的从地上站起，立kè 被身后的两名警察重新摁在地上。 “小小年纪，别的不学，先学杀人当土匪！我看十年前马瘸子说的一点不错，你小子就不是个好东西！”吴孝仁恶狠狠的道。 “吴孝仁，你放了翠儿，这些事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和翠儿没有关系！你放了他！”马行空奋力挣扎。 “放了她？”刘勋和刀疤哈哈大笑：“翠儿姑娘现在已经是二爷的十三姨太了，整天吃香的喝辣的，就算放了她，她也未必会走吧！哈哈哈……” “二爷！二爷！你就行行好，放了我哥吧！我求你了！”翠儿给吴孝仁跪下，不断的磕头：“二爷，你答yīng 过的，只要我从了你，你就放了我哥，二爷，你答yīng 过我的！二爷……” 吴孝仁摆摆手，两个老妈子将翠儿拖了回去。马行空就觉得天旋地转，心如刀绞。自己从小到大除父母，就只有翠儿算是一个知己。为什么要杀吴孝义全家，为什么要上卧牛山，就是为了不连累翠儿。没想到，到了最后还是把翠儿给害了。 “现在才叫无牵无挂！”吴孝仁端起茶碗，轻轻的抿了一口。 “二爷，这小子是不是傻了？”刀疤见马行空不说话，两眼血红，显得有些痴呆，对吴孝仁说道。 刘勋上前，朝着马行空的肩膀踢了两脚。马行空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不悲不喜，不怒不笑，面无表情，如果不呼吸的话，就和死人一模一样。 “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吴孝仁放下茶杯：“他杀了我大哥全家，我能让他舒舒服服的死吗？我要好好折磨他，让他知dào 什么叫生不如死，等我玩够了，再一刀一刀的剐了他！刘勋，今天就到这里吧！给我看好了，既不能跑也不能死！明白吗？”刘勋点点头，向两个警察挥挥手。马行空又被架出地窖。 回到牢房后，马行空爬在地上，圆睁这两个眼睛，就像一条死鱼。石头和几个狱友，看了看马行空的身上，并没有找到伤疤，非常的奇怪。石头推了推马行空：“兄弟？没事吧？” 马行空没有说话，依然像死鱼一样的爬着。几人呼喊了几声，见没有任何反应。一个狱友问道：“石头，马行空这是怎么了？这才去了这么一会，怎么就成这样了？” 石头摇摇头，叹了口气：“吴孝仁最阴险，也不知dào 对马兄弟用了什么手段，好端端的一个人变得和个死人一样！不过没死就行，过一阵再说！” 接下来三天，马行空就这么趴着，水米未进，甚至连动都没有动。整个人明显瘦了一圈，嘴唇开裂，眼睛发干，气息已经变得极其的微弱。石头端着一碗稀粥，将马行空反过来，往嘴里倒了一点，竟然灌不下去。稀粥顺着嘴角流进了马行空的胸口。 “过来一个！帮我一把！再不吃饭就死了！”石头招呼过来一个狱友。他有往马行空的嘴里倒了一点稀粥，那人急忙捏住马行空的鼻子。在本能的驱使下，终于喝下了一小口。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呛的马行空眼泪鼻涕全都出来了。 “哥！你让我死吧！”马行空用微弱的声音对石头喊道：“我不想活了，这么活着还真不如死了好！” “说这些胡话呢？”石头又给马行空灌了一口稀粥：“人总说，好死不如赖活着，看样子吴孝仁一定害苦了兄弟，如果兄弟这么死了，仇还报不报？只有活着，才有报仇的希望！吃！” 看着马行空将一碗稀饭喝光，石头这才稍稍放心。放下碗，将马行空抱进墙角的一堆柴草上，石头问起了马行空的审讯经过。马行空带着哭腔，留着眼泪将事情说了一遍。石头听完一拳砸在牢房的石头墙上：“这个禽兽！有机会我一定替兄弟报仇！” 众人沉默，都替马行空难受。石头重新坐了下来：“兄弟，别伤心，吴孝仁这种人，肯定没有好下场，如果能出去，我石头说话算话，跟着兄弟，先宰了吴孝仁，再杀了他全家，也干一回替老百姓除恶的事儿！” “多谢大哥！兄弟心领了！”马行空坐起身子：“能不能出去还比一定呢！” “吧嗒！”一件东西从哪个小窗户飞了进来，正好落在马行空的脚边。石头一把抓过来，是一个抱着石头的纸团。打开纸团，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这字迹马行空认识，正是那个和自己一样没怎么上过学的黑娃的笔迹。纸条上只有四个字：今夜三更！ 马行空心情激动。石头问道：“谁扔的，三更干什么？” 马行空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不用担心，是我兄弟，今天晚上就来救我们！” “是吗？太好了，这地方老子的确呆腻了！”石头立kè 来了精神，大声喊道。 牢房的大铁门外，正好走到门口的刀疤把这一切听的清清楚楚。他是奉吴孝仁的命令，第二次提神马行空的，竟然听到了这么一个情况。刀疤一阵阴笑，脸上的刀疤外翻充血，更加的狰狞恐怖。 第十九章 劫狱 当日伏击失败，耗子领着一杆兄弟回到卧牛山，清点人数，竟然损失了十个人，其中就包括刚刚当上炮头的马行空。 王天纵召集大小头目商量对策。黑娃第一个道：“大当家，咱们卧牛山从来没有输的这么惨，这一次要不是炮头将警察引开，我们全都别想活，现在炮头被抓了，就算死，我也要去县城把炮头救出来！” “对！我也去！”几个一起讨回来的土匪响应黑娃。 “等等！”老夫子叫住众人：“要去也要想一个完全之策，就你们这样能闯进县城？能救出马兄弟吗？” “哎！”黑娃叹了口气，蹲在地上。老夫子对王天纵道：“大当家，既然马兄弟没死，我们便一定要救，为今之计就是立kè 派人去县城打听清楚马兄弟被关押在什么地方，即便是在牢里，也要弄清楚是那间牢房，我们才好下手。” 王天纵点点头，大声道：“黑娃，你腿脚麻利，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打听清楚，立kè 回来禀报！一定要清楚，这个关乎你哥的姓名！” 卧牛山这次是花了血本。黑娃带着一口袋银元，几乎将整个浑河城的警察除了刀疤和刘勋两个之外，通过各种关系贿赂了个便。黑娃这些年的土匪生涯没有白做，在打听消息方面绝对在行，不但弄清了情况，还搞到了一张牢房的地图。 老夫子看着地图：“吴孝仁果然很重视马兄弟，你们看，关押马兄弟的牢房在最中间，要想救人，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劫狱！” “劫狱？！这不行！”耗子当即反对：“咱们卧牛山就这么点家底，人没有警察多，家伙没有警察的好，劫狱可是硬仗，要是警察再用那大筒子轰咱们，咱们可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是呀！三弟说的没错！”王天纵瘪起嘴，皱起眉头。这是他的标准动作，每每遇到烦心事，他都是这幅表情：“劫狱，我们不是警察的对手，黑娃说了，马行空还受了伤，即便我们能找到人，也不敢保证能顺利的带出来，军师，你在想想还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既然不能直接打，那就要想个办法让吴孝仁将人弄出牢房，我们好在半路上下手！”老夫子摇着手里的折扇，心里已经有了一些计较。 刀疤空着手跑了回来。吴孝仁早已经在地窖中等着，见刀疤一个人回来，就有些不悦。刀疤满脸堆笑：“二爷，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您老想先听哪一个？” 吴孝仁瞪了刀疤一眼，脸色一沉：“有什么话就说，别装模作样！” 刀疤笑了笑：“坏消息是，今天晚上三更，有人要劫狱！好消息嘛？这个计划被我听见了！” “卧牛山的人终于上钩了！哈哈哈……”吴孝仁一阵大笑：“我没有杀马行空，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你立kè 去告sù 刘勋，让他准bèi ，决不能放跑一个，把那门迫击炮带上，就算是把牢房给炸平了，也要将卧牛山的人都给我留下！” “二爷放心，我保证他们一个都跑不掉！”刀疤脸上就像张开的鸡冠子花，那道刀疤红的可怕。 黑娃左右看了看，四周没有一点动静。他猫着腰，顺着墙根，如同一只老鼠一样，悄无声息的向前跑。他已经打探清楚，浑河大牢的西北角因为年久失修，塌了一块。有一段高墙只剩一人多高，且没人防守。这里是进入大牢的最好地方。 微微一纵身，两个胳膊就挂在了高墙之上。大牢之内也是一片漆黑，月光照耀出四排牢房“山”字型摆在大院里面。关押马行空的那间牢房就在山字的根部，最中间的那个位置。清朝的时候，那间牢房是用来关押死刑犯的。修建的最为结实，四周都是石头修建，一尺厚的大铁门就算是用最犀利的武器也别想撞开。 黑娃的脚步很轻，动作很快，三闪两闪，便来到了那间死囚牢的铁门前。“哥！”隔着铁门，黑娃轻轻的喊了一声。声音不大，传的却很远。寂静的夜将一切响动放大了无数倍。门内没有动静！黑娃又喊了一声。 猛然间整个大牢灯火通明，房前屋后出现了无数的警察，有的高举火把，有的举枪瞄准。明晃晃的火把，将整个牢房照的如同白昼。刘勋带着刀疤，在几个警察的护卫下，出现在黑娃的面前。 “兄弟，不用做这种无谓的抵抗，你只要一开枪，我保证你立kè 变成筛子！”刘勋看着黑娃的枪口笑着说。 “放下武器，乖乖投降！”刀疤脸漏笑意，冲着黑娃呵呵发笑：“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的同伙呢？” “砰！”一声枪响。西边屋顶上的用一个警察，向前摔倒，一声不吭的从房顶上掉了下来。他手里的火把掉在地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在哪里？”刀疤急忙拔出腰里的驳壳枪，警惕的看着四周。 “在南边的钟楼上！”有**喊一声。刀疤一挥手，几十个警察跟着他就冲出大牢。放上房下的警察胡乱的朝着钟楼开火。 吴孝仁在家里听见，微微一笑，对翠儿道：“如今你是我吴家的媳妇，事事都要以吴家为重，你只要记住，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叫吴张氏，那个什么马行空活不了几天，要不是看着你还有几分姿色，就凭你们家和马行空是亲家这关系，早死在马麻子的前面了！” 翠儿低着头，眼泪从眼眶了一滴一滴的滴在胸前。将薄薄的衣服打湿，里面坚挺的两团若隐若现，勾引着吴孝仁的眼神不断的靠近。 “别哭了！睡吧！这枪声不知dào 要响到什么时候！”吴孝仁搂过翠儿的肩膀，将翠儿放倒在自己身边。翠儿没有反抗，一个女孩子，远离爹娘，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这个时候只能忍气吞声。奢望这个趴在自己身上发泄兽欲的老男人，在心情好的时候，能放自己的亲人一马。 刀疤带人追到钟楼，只找到一个用过的弹壳之外，连个鬼影都没有见到。“砰！”又是一声枪响，又有一个拿着火把的警察栽倒在地，这一次刀疤看的清清楚楚，子弹是从钟楼东面的绸缎庄屋顶射过来的。 刀疤一摆手：“一队往南，二队往北，包抄绸缎庄，三队跟我上，抓住那个打黑枪的王八蛋！” 第二十章 判，斩立决 刘勋受伤了，伤的不算太重。可能是因为刘勋经验老到，躲避的及时；也可能是那个放枪的人枪法太差。总之，子弹只打穿了刘勋的胳膊，并没有伤到要害处。 刘勋手上，几个警长如同疯了一样，纷纷站在刘勋身边询问。刘勋咬着牙，左臂血流如注，躲在一间牢房之内：“奶奶的，把炮拿出来，那里放枪，直接用炮轰！” 打冷枪的人射击的次数不多，效果出奇的好。除了刘勋这一枪没有命中之外，其余的全都是每一个子弹下去，便有一名警察送命。而且这打枪的位置飘忽不定，一会在东，一会在西。放一枪之后，立kè 调换位置。 黑娃笑道：“你的那个东西在城里放？一炮下去轰死多少人，你应该很清楚！” “是呀！局长，迫击炮威力太大，不可轻用！”一名年岁稍长的探长也劝道。 “不能轰，那就赶紧派人去给我找！”刘勋气急败坏，刚刚包扎好的伤口被崩裂了。 微微的天光从东面泛起，远远的地平线上，微弱的光线如同一道细线，开始向这边一点点的靠近。刀疤砸开如意居的门，带着十几个如狼似虎的警察冲了进来。二话不收直奔后院，吓的老板规规矩矩的蹲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和前面几次一样，依然是只找到一个子弹壳，别的什么都没有。刀疤气的拔出枪，对着墙角的几个酒坛子就是几枪。顷刻间，整个院子酒香扑鼻。 “老板！给爷爷们弄点吃的，跑了一夜，累都累死了！”一个警察见刀疤脸色不好，想用这种方法让刀疤转移注意力。 “你小子还有心思吃饭？”刀疤没好气的骂道：“抓不住打黑枪的，谁他娘的都别想吃饭！人没抓到，咱们可是死了二十几个兄弟！找！给老子找！就是把整个浑河县给我翻过来，也要给我找到！” 折腾了一夜，天光大亮。除了黑娃之外，没有抓住一个土匪。刀疤领着警察一家一家的砸门，一个一个的盘问。将浑河弄得鸡犬不宁，人倒是抓了一些却都是外来的生意人。 刘勋一脚将刀疤踹翻在地：“你小子就这点本事，几十号兄弟连一个打黑枪的抓不到，抓这些人有个屁用？亏得二爷这么抬举你，你就是这样给二爷效力的？” “局长！这也不能全怪我呀！您不是也……” “放屁！”刘勋破口大骂：“如果二爷怪罪下来，我死之前先崩了你！”刘勋说着就从腰间拔枪。几个警察立kè 上前把刘勋拦住！ 吴孝仁迈着方步，在老管家的陪同下，踏进了警察局的大门，一伙警察像斗败的公鸡一样耷拉着脑袋，不敢看他。有人急匆匆进门，向刘勋禀报。刘勋架着一只胳膊，急忙从门里迎了出来。 看到刘勋有伤。吴孝仁淡淡的道：“怎么？人没逮到一个，反倒挂彩了？” “呵呵！”刘勋干笑两声：“不碍事，皮外伤而已！二爷，您里面请！” “哼！”吴孝仁冷哼一声：“昨天晚上，你们出动了那么多人，还让人家给打死了几十个，你说说，你们能干什么？屁事都办不好！” 刀疤急忙道：“二爷，昨晚并不是一无所获，我们还抓了一个马行空的同伙，这小子也承认自己就是卧牛山的！” “对对对！”刘勋急忙道：“是呀！还是一个头头，应该算一条大鱼！” “大鱼？二十几个兄弟就换了一个自动送上门来的？”吴孝仁用文明棍在刘勋的头上狠狠的敲了几下。一伙警察吓的不敢再说一句。 “算了！”吴孝仁长长出了口气：“你们这伙人我是指望不上了，等刘营长来了，我第一个就打卧牛山，让王天纵他们也知dào 知dào 我吴孝仁不是好惹的！”说道这里，吴孝仁突然想起了征粮的事情：“让你们准bèi 的粮食都弄齐了吗？” “二爷放心，这件事我们已经弄好了，所有粮食都在后院，有专人看管，保证出不了任何问题！”刘勋急忙道。 吴孝仁点点头：“最好不要出事，这伙兵爷要论起狠来，可比那伙土匪狠的多！如果不能给他们足够的粮食，别说是我不保你，就是想保恐怕也保不住，这里面的厉害，你应该清楚！” “是！”刘勋立正，用没有受伤的左手给吴孝仁敬了一个礼：“委员放心，粮食在我们警察局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 吴孝仁点点头：“这就好！多派些人手，给我看仔细些！” 刀疤给吴孝仁端上茶水，问道：“二爷，那监牢里的马行空怎么办？我觉得，这么押着，卧牛山的人迟早还会来，这次多亏我们提前准bèi 了，下一次万一出了问题，马行空被王天纵他们给救了去，丢我们警察的脸不说，二爷您可是治安委员，到时候您脸上不也无光吗？” 吴孝仁道：“马行空杀我全家，决不能让他痛痛快快的死，这样太便宜他了！” 刀疤又道：“二爷，现在刘营长的军队还没来，我们警察局就这么点人，又要看粮食，还要看马行空，人手有些拉不开，依我看，还是趁早解决了为好，也免得卧牛山的人的惦记着，等刘营长的队伍一到，您哪怕再将他挫骨扬灰不也能解心头只恨吗？” “对!”刘勋也道：“二爷，昨天晚上一闹，我这警察局已经损失了近三分之一，如果卧牛山的人再来几回，可连粮食都不一定能保住，为了顾全大局，还是将马行空尽快杀了为好！” 吴孝仁想了想，又看了老管家一眼。老管家吴六对着吴孝仁点点头。吴孝仁随即微微点点头：“那好吧！吴六，你这就去告sù 县长，让他出一个判决书，将马行空和那个昨晚抓住的土匪一块办了！” “是老爷！”吴六点点头：“老爷判个什么刑？” 吴孝仁道：“这要还是在大清的手里，一定判个剐刑，也是这两小子命好，如今是民国了，没了剐刑，就判个斩立决吧！今天下午就办！” 送走吴孝仁，刘勋瞪了刀疤一眼，往自己的椅子上一坐，轻笑一声：“行了，你小子没在二爷面前说我的坏话，这次的事情就饶了你，你赶紧去准bèi 吧！一会判决就下来，这杀人的事还得我们办，一定办的热闹些，让全浑河的人都看看，得罪二爷就是这样的下场，去吧！” 第二十一章 刑场 浑河的杀人场和附近几个县的不同。浑河沿用了大清时期的传统，杀人的地方也是最热闹的地方。正对着县衙的仁义街，商铺林立，做小买卖的将整条街占的只剩下窄窄的一条过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往来穿梭，叫买叫卖之声此起彼伏。就在仁义街的另一头，便是浑河的杀人场所。 和北京的菜市口一样，仁义街的道口一溜在地上埋下六个大木桩，木桩之上，正面上下各有一道铁环，背面正中间也有一个，分别扣住犯人的脖颈和手脚。待犯人从大牢里提出来，绕道县衙门前，由县长主持，给犯人喝了送行酒吃了断头饭，将酒杯和饭碗在地上摔的粉碎。再由警察押着从大大小小的摊贩中间穿过，走到街道的另一头。 每到这个时候便是这条街最热闹的时候，浑河城中所有人都会赶来观看，有些当地的富户或者商铺老板也会在街边找一块地方，摆上一杯酒，如果犯人喝了，店家还要鸣炮以示庆祝。有老人说，这是积德的行为，犯人死后便会去阎王爷那里念叨这家人的好处。 走过人群，警察将犯人在行刑柱上绑好。身穿大红坎肩的刽子手就出现了。一把宽背薄刃的鬼头大刀，捧在胸前。坦胸露腹一步三摇，绕着犯人走上一圈，看看犯人的身量，评估一下出手的轻重，然后在犯人的左边，双腿分开，一手捧刀一手叉腰的站好，等着行刑的号令。 监斩官的座位在犯人的正对面。一般都是用芦席临时搭起来，里面放一把椅子一张桌子，桌子之上有犯人的基本资料和判决书。一盒朱砂调配的汁子，一根毛笔。等到犯人验明正身，监斩官拿起笔，在犯人的名字处画上一个大大的红圈，再从令箭桶里抽出一个令箭，大喊一声行刑，将带有鲜红“斩”字的令箭往地上一扔，那犯人就必死无疑了。 刽子手接到号令，端起身边的酒碗喝上一大口，往鬼头刀上一喷。火辣辣的烈酒在空气中散开，整条街都能问道这酒的刺鼻气味。这是有人过来，一把抓住犯人的头发，往前一拉，将犯人的脖子漏出来。刽子手看好机会，鬼头刀高高举起，叫起全身的力qì 猛力往下一挥。既没有惨叫，也没有痛苦。脖腔中得鲜血喷出一米多高，周围的人立kè 一拥而上。谁能淋到这鲜血就说明他从今开始要走好运。 拿头的人将砍下的脑袋象征性的给监斩官一看，高喊一声：“人犯某某某，已经明正典刑！”再举着人头向百姓们展示一番。此次行刑就算顺利结束。 当然也不是没有出过差错，据传在宋朝时，有人被判了斩立决，刽子手一刀下去，不知为什么，竟然脚下一滑险些摔倒。鬼头刀的刀锋，贴着犯人的脖子滑过，只砍掉了一缕头发。监斩官认为这乃是上天的意思，不能再杀，便禀明皇帝，将斩立决变为刺配，此人便捡了一命。 今天的监斩官是刘勋，刽子手是浑河县最有名的屠户王八。从明朝开始，王八的祖爷爷便是浑河的刽子手，整整几百年，浑河的杀人勾当都是王八祖辈几人干的。 开始前，刀疤专门找到王八，对他道：“这个活可是二爷交代下来的，你一定要做的漂亮一些，既要杀了人，还要那人苦不堪言！” 王八一笑：“您就放心吧，这活从我祖爷爷开始，都几辈人了，从没有出过纰漏，您就瞧好吧！” 浑河县长照例在县衙门口给马行空和黑娃送行，喝了酒吃了饭，几个警察将两人架着往街对面走。熙熙攘攘的人群，纷纷围拢过来，都想看看这个将鬼摇头闹的翻了天，杀了吴孝义全家的人到底长的是什么三头六臂。 马行空哈哈大笑：“哈哈哈……，黑娃兄弟，你怕不怕？” “不就是个死吗？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黑娃也大声说。 “是我的好兄弟！”马行空道：“哥哥今生对不住你，来生一定补偿！” “哥！别说这种话！”黑娃道：“能和哥一起上路，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阴狠毒辣贼秦桧，丧尽天良耍权奸，杀了岳飞不要紧，误国误民害非浅，千古罪人留恶名，人人唾骂千万年。”马行空突然来了一嗓子，这是南河大地上众人皆听过的梆子戏，岳飞临死时就是这个唱词。马行空这么唱很显然是在影射吴孝仁。 “哼！死到临头还有心情唱戏！”刀疤见吴孝仁脸色不对，急忙陪着笑脸说道。 马行空接着唱到：“大业难就心悲愤，一生唯此最遗憾，我儿继承父遗志，九泉之下心中安。” 黑娃摇头苦笑，对马行空大喊道：“哥！你连个媳妇都没有，那来的儿呀！你是不是被吓糊涂了？”旁边的百姓也跟着一起哈哈大笑。 马行空一点也不在意，依然自顾自的接着唱：“自古英雄谁无死，忠心可照天地间，自古英雄不怕死，留下英名万万年。” 一曲唱罢，也到了行刑桩跟前。警察麻利的将马行空和黑娃绑好。王八穿着鲜红的坎肩，坦胸露ru，捧着鬼头刀走了过来。在马行空和黑娃的身旁转了两圈，对马行空道：“你是条汉子，我王八一定给你一个痛快的！” “谢了！”马行空微微冲王八点点头。 刘勋往监斩官的位子上一坐，右臂上的伤有些碍事，轻轻的将右臂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抬头看了看天，拿起桌上的一张纸，递给身后的一个探长。探长大声念道：“人犯马行空，浑河县鬼摇头人，于今年五月初二谋杀本村吴家大小及家丁十一人，五月十三谋杀刘家坳刘家男女老少十八人，并烧毁房舍上百间，伙同卧牛山匪寇袭击警察，致数十人死伤，经中华民国南河省浑河县裁定，判，斩立决！” 刘勋在马行空的名字上用红笔画了一个鲜红的圆圈。等那警察念完黑娃的罪状，刘勋也如法炮制。画完圈，刘勋从令箭桶里抽出一根令箭，问马行空和黑娃道：“你们两个还有什么说的？” 马行空和黑娃将头一撇，看都不看刘勋，同时往地上唾了一口。黑娃大骂一声：“走狗，迟早让你死在爷爷的枪下！” 刘勋一怒，将手里的令箭往下一抛，恶狠狠的道：“斩！” 第二十二章 给老子等着 “刀下留人！刘局长，刀下留人！” 吴孝仁的老管家吴六风风火火的跑过来。刘勋忘了吴孝仁一眼，又看看吴六。吴六跑的气喘吁吁，满身的尘土，衣服的下摆上甚至还带有血迹。 “刘局长，刀下留人！”吴六想刘勋打了一个招呼，就头也不回的向吴孝仁跑去。吴孝仁很不高兴，脸色阴沉。等到吴六到了自己身边，他瞪了吴六一眼：“你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 吴六将嘴凑到吴孝仁耳边，飞快的说着什么。站在他身旁的上官县长隐隐约约听见夫人、老爷等等几个简单的词语。吴孝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紧锁，脸上的怒容有些下人。 县长上官清问道：“吴委员出什么事了？” “哼！”吴孝仁喘着粗气，对刘勋大喊：“将犯人收监，以后再说！”说完这句话，没有搭理任何人，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刘勋看着吴孝仁走了，又转头去看县长。上官清嘴角微微一排，轻笑两声，也扭头进了县衙。刘勋不知dào 怎么办。刀疤过来问道：“局长，这……” “这什么这，听二爷的，将人犯收监！” “不杀了？”刀疤有些有疑惑。 “杀个屁！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办！”骂完刀疤，又对下面看热闹的百姓吼道：“行了行了！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看了，别看了！” 轰轰烈烈的一场杀人表演，就草草收了场，百姓们哄堂大笑，在警察的驱逐下，纷纷散去。吴孝仁一脚踹开自家的大门，院子里乱七八糟，十几个家丁倒在地上“哎哟”的喊叫。吴孝仁上去一人一脚：“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一个个只会吃饭，屁用都没有！” 来到正厅，屋内的桌椅板凳全都翻倒在地，一滴滴的鲜血被铺地的青砖吸收的干干净净，只在上面留下一个个深褐色的小圆点。吴六扶起一张椅子，吴孝仁一屁股坐下：“他们都是怎么说的？” “他们说，如果不放了马行空和黑娃，就要将几位夫人和公子、小姐们撕票！”吴六说道。 “你肯定是卧牛山的人？”吴孝仁又问了一句。 吴六点点头，慌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对了，这是他们临走时留下的，还说让老爷最好准时，要不然后果自负！” 吴孝仁将看过的信撕得稀烂：“王天纵，狗蛋！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老爷，我们怎么办？什么时候去救夫人和几个公子、小姐？”吴六问道。 吴孝仁想了想：“去把刘勋给我叫来，他是警察局长，这些事情你应该问他！” 刘勋不敢单独来，他已经听说了吴家的事情。卧牛山的匪首王天纵，趁着他们处决马行空和黑娃的时候，整个县城的百姓和警察都在法场，带人洗劫了吴家，掳走了吴孝仁的十三房姨太太和几个公子、小姐。这可是一件大事，看吴孝仁的架势自己是在劫难逃了，所以他还带上了刀疤，毕竟刀疤是吴孝仁自己的人，希望他能替自己说几句好话。 “呜呜……，二爷呀！小的无能，您就饶了小的吧！”还没进门，刘勋扯开嗓子就哭了起来：“二爷，小的办事不利，这些年竟给二爷添麻烦，这次的事情真不是我的错，谁能想到卧牛山的匪寇竟然这么猖獗，二爷呀！你就是杀了我，也不能换回几位夫人和公子、小姐，呜呜呜……” “人还没死呢？嚎什么嚎？”吴孝仁瞪了刘勋一眼：“浑河县可是一个大城，几个小小的匪寇竟然来去自如，你这警察局长是怎么当得？” “二爷，谁能想到他们来这一招，早知dào 会发生这种事，我一定多派人手在您家周围，这谁能想得到？”刘勋已经给吴孝仁跪下了，磕头如捣蒜，一边哭一边给刀疤使眼色，让刀疤说话。 “哼！”吴孝仁冷哼一声：“此事发生在浑河，你是警察局长，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啊！”刘勋愣了，不断的给刀疤使眼色，让刀疤给自己解围。 刀疤微微一笑：“二爷，我觉得这件事肯定是卧牛山的人早就计划好了的，昨天晚上假装劫狱，迫使我们提前处决人犯，趁着杀人的空隙，县城防守空虚，他们再来这么一出，明抢易躲，暗箭难防，卧牛山的人计划周密，我们警察局也没有想到，二爷也就不要为难刘局长了。” “是呀二爷，卧牛山的匪寇计划周密，防不胜防！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吧！”刘勋又给吴孝仁磕头。 吴孝仁的气稍微有些平复，脸色有些缓和。吴六急忙道：“老爷，现在还是赶紧派人去卧牛山和王天纵商量换人的事情吧，要不然几位夫人和公子、小姐一定会吃苦头的！” “你们谁去？”吴孝仁半天没言语，经过深思熟虑，说了这么一句。三人急忙闭嘴，生怕吴孝仁点到自己的名字。吴孝仁的眼光从刘勋几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刘勋肥头大耳，又是警察局长，他不能去。老管家吴六虽然深的自己信任，可也上了年纪，也不能去。眼睛转来转去，就落到了刀疤的身上。 “刀疤！你是从我大哥家来的，也算是我吴家人，我看这次……” 刀疤道：“承蒙二爷看的起，既然如此我便去一趟，一定舍命说服王天纵放了几位夫人和公子、小姐！” 吴孝仁点点头：“好！此事办成，我决不亏待你！”说着看了一眼刘勋。刘勋立kè 浑身不自在起来。 马行空和黑娃被重新关进了死牢。石头一看呵呵的笑了起来：“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石头哥，你盼着我们被砍头吗？”黑娃笑着看石头。 “嘿嘿！”石头尴尬的笑了两声：“我还没听说过能从死囚牢被带到法场又回来的，你俩算是破例了，怎么回事，说说吧兄弟？” 黑娃神mì 的一笑：“石头哥，我问你，你想出去不？” “想呀！当然想！这地方那个他娘的愿意待呀！”石头大声道。 黑娃拍拍石头的肩膀：“好！我和我哥走的时候也把你带上，记住了不许乱说话！否则可就生死未卜了！” “嘿嘿！兄弟放心，只要能出去，割了你哥我的舌头都行！”石头非常高兴：“那你就说说吧，咱们怎么出去？” 黑娃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总之听我的一定让你出去！”说完，往墙根的稻草上一倒，闭上眼睛睡觉去了。 第二十三章 换人 一方为了自己的兄弟，一方为了自己的家小，自然是一拍即合。刀疤来到卧牛山，被喽啰们带进聚义厅，揭开遮眼布。王天纵和耗子、老夫子等匪首大马金刀的坐在木椅之上。 王天纵问道：“看来吴孝仁还有点人性，不是纯粹的畜生，既然来了，就是客人，看座！” “不敢！”刀疤嬉皮笑脸，脸上的刀疤狰狞可怖：“小弟前来是受二爷，不，吴孝仁的托付，希望大当家能放还他的妻小，吴孝仁也一定遵守承诺，放了马兄弟！” “这倒像句人话！”王天纵一笑：“看来我们不用说了，你回去告sù 吴孝仁，三天之后就在野狼窝换人，午时开始，晚一刻钟我就宰一个！” “是是是！”刀疤又被蒙上眼睛带下了山。 耗子道：“大哥，虽然说好了，我还是担心吴孝仁那王八蛋耍阴谋，是不是我带人先去踩踩盘子，上次我们碰到的那个什么迫击炮非常厉害，一炮下去就是一大片，可要格外小心。” “三爷说的对！小心使得万年船，还是稳妥些好！”老夫子也赞成耗子的做法。 刀疤离开卧牛山，快马加鞭奔进浑河县城。吴孝仁和刘勋就在吴家的大厅之中等着，打翻的家具已经重新整理妥当，地也用清水擦过，早已看不出昨天的凌乱。吴六焦急的在大门口走来走去，按照时间算，刀疤也应该回来了。 “得！得得！……”一阵马蹄声从街角传来。刀疤飞身下马，跟着吴六一阵小跑进了吴家的大厅。早有下人给刀疤送来茶水。刀疤一边喝，一边道：“二爷，都谈妥了，三天之后午时，就在野狼窝换人，王天纵还说，如果二爷不准时，过一个钟他就杀一个！” “哼！他敢威胁我？”吴孝仁呼的一下站了起来。 刘勋急忙道：“二爷不要生气，那咱们就准时点不就的了，只要换回家眷，再收拾他们不迟，我这就去集合队伍，埋伏在野狼窝和卧牛山的必经之路上，等换人结束，一阵乱枪全把他们给撂倒！” “对！带上那个什么迫击炮，一炮下去就是几十个！”刀疤趁机补充。 “哼！你们两个以为卧牛山的人都是傻子？”吴孝仁看着刘勋和刀疤：“人家就是靠绑票、打闷棍混饭吃的，埋伏人家，小心把自己搭进去！” “那就这么白白的饶过卧牛山的那帮家伙？”刘勋摇摇头：“这也太便宜他们了！” “饶过他们？”吴孝仁瞪了刘勋一眼：“爷的书本里从来就没有饶过这个说道，卧牛山的这笔账咱先记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加倍偿还！” 刘勋带着警察押着马行空、黑娃和石头，赶着午时之前到了野狼窝。石头为什么能来，还是马行空和黑娃执意要带上。黑娃说，如果不带上石头他就不去。马行空当让也就顺着黑娃的意思说，刘勋迫不得已，为了尽快换回吴孝仁的家眷，只好将石头也带上。 野狼窝离着卧牛山不远，离县城到有七八里的路程。这里树木稀少，整座山都是光秃秃的，除了几块大石头之外再也没有隐蔽的地方。选在这里换人，就是为了防备吴孝仁和刘勋设埋伏。 “大哥，来了！”耗子指着远处山道上的一群人对王天纵说道。 王天纵眯缝着眼睛看了看：“咱们的炮手安排好了没有，别到时候让人家包了饺子？” “放心！都是我亲自安排的，一准错不了！”耗子打了一声呼哨。身背后的几个喽啰拉开枪栓将子弹顶上膛。 两拨人就在山脚下立住了。刘勋一抱拳：“王大当家的，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我们二爷的家眷呢？” 王天纵一笑：“刘局长别急，我先要看看我的几个兄弟有没有被你们折腾坏了，如果少一根头发，我就让吴孝仁的女人和孩子抵偿！” “王大当家的放心，马爷和这位黑爷在我们县城的牢房里吃得好睡得好，没有一点问题！”刘勋一挥手，马行空和黑娃被推到了前面。马行空明显瘦了一圈。这些天，心里的煎熬让这个十八岁的小伙子吃不好睡不好，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翠儿那满眼含泪的申请，这表情恐怕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你的兄弟没有受任何的伤害！完完整整的给你带来了！”刘勋指了指马行空和黑娃：“我们要的人呢？” 耗子对着山顶挥了挥手。几株大树的后面露出一大堆人影，男女老少都有，离着很远都能听见隐隐约约的哭声。刀疤大声喊道：“大奶奶，你们都没事吧？”山上的哭声更大了。 王天纵怒道：“别他娘的哭了，你们还没死了，号哪门子丧呀？” 山上的几名土匪一阵的呵斥，这才止住了这群女人的哭声。刘勋看了看山顶：“王大当家的，这么远，我们怎么换人？是不是把他们都送下来？” “这可不行！”耗子插嘴道：“我们江湖人做事有江湖人的规矩，你放心，只要你放了我们的人，我保证绝不动他们一根毫毛，也是完完整整的让你把人带回去！” 刘勋一抱拳：“那就谢了，既然如此，咱们就换吧？” 几名警察用枪指着马行空、黑娃和石头，让他们往前走。双方的距离也就三十步，马行空却觉得这段路非常的长，好像永远也走不完一样。双手被困在身后，绳子深深地勒进皮肉中，有些疼。不能走的太快，不知dào 身后的警察会不会开枪，只要枪声一响，自己的小命就算交代了。两边的人剑拔弩张，都用枪指着对方。耗子和王天纵两人的右手都摸在腰间，一担事情有变，就会立kè 拔枪开火。 好不容易走完了这三十步的距离，马行空就觉得整个人都要虚脱了一样，王天纵一把扶住马行空，几名喽啰麻利的将几人的绳子解开。刘勋一直静静的看着，王天纵的手刚一碰触马行空，刘勋立kè 说道：“王大当家的，你们的人我交给你了，希望你信守承诺，是不是也把我们的人放了？” 几名喽啰架着马行空和黑娃三人迅速的离开现场。王天纵将盒子枪从腰里拔出来，晃晃了：“还算你刘局长守信用，我们自然不能坏了规矩，弟兄们，放人！” 第二十四章 半路上的伏击 “我兄弟这是怎么了？好像有什么心事！”王天纵见马行空自从回来之后，走路都是一声不吭，脸上一点没有高兴劲，就问黑娃。 “哎！一言难尽！”黑娃叹了口气，便将石头告sù 他的事情想王天纵说了。 王天纵大怒：“吴孝仁这个畜生，原来那个十三姨太是兄弟的未婚妻呀！怪不得来到咱们卧牛山既不害pà 也不惊讶，我还有些纳闷，原来症结再次！” “翠儿姐也没带上山了？”黑娃问道。 王天纵点点头：“不过刚刚又给放了，我要是知dào ，肯定留下！” 从野狼窝到卧牛山路倒是不长，却要经过蘑菇林。蘑菇林和大多数北方的山不同，树木茂密，遮天蔽日，阴暗潮湿，就成了蘑菇生长的好地方。现如今因为是灾年，树林中得蘑菇就成了老百姓最好的食物，早已经被吃的干干净净。以前的蘑菇林，一年四季中除了冬天，枯树桩烂树叶上便会有各种各样的蘑菇，五颜六色非常的漂亮。 耗子总感觉这次的换人计划太过的顺利，刘勋肯定有其他的想法，所以便派出四五个兄弟前去探路。这蘑菇林便是重点探查的地方。 果然不出耗子所料，探路的兄弟回报，在蘑菇林中发xiàn 了一些刚刚被人踩过的痕迹，人数很多，绝对不是采蘑菇的百姓留下的。 “大哥！我们是不是绕道走！刘勋那个王八蛋一定在蘑菇林埋伏了人马！”耗子征求王天纵的意见。 王天纵看了一眼马行空，想了想：“把我兄弟的枪拿来！” 有人就将马行空那支崭新的汉阳造交到了王天纵的手里。王天纵掂量了两下，麻利的拉开枪栓，黄澄澄的子弹在太阳光的反射下，有些刺目。弹槽中五发子弹已经添满。 王天纵一推枪栓，将子弹上膛，伸手将枪递到马行空的面前：“兄弟，别难过，咱们男人就要像这大山一样，要敢承担，自己的女人被别人夺了，就要想尽办法再夺回来，这才是男人，像你这样愁眉不展是干不成大事的！听哥哥的，拿着枪，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再爬起来！” 马行空看了看长枪，没有接。王天纵一把将枪塞到马行空怀里，对耗子说道：“几个小警察，就能吓住我王天纵？笑话！不用改道，还走蘑菇林。” 刘勋派人将吴孝仁的家眷送回县城，自己带着刀疤骑快马，饶过野狼窝抄在王天纵他们的前面来到蘑菇林。他昨天晚上以及你给计划好了，虽然吴孝仁觉得伏击卧牛山的土匪不会又什么好结果，刘勋还是想试试。这段时间很明显，吴孝仁对自己的信任正在减少，急需一次漂亮的胜仗挽回自己的败局，这一次就是一个好机会。 让人将马匹藏好。刘勋架着一直胳膊，在两名警察的搀扶下，踩着深一脚浅一脚的枯树叶走进了蘑菇林。早已在这里埋伏好的一名探长急忙上前，将刘勋扶着坐下。 刘勋看看四周：“怎么样？都安排妥当了吗？” 探长道：“局长放心，一共三十个兄弟，已经将路卡死了，那门迫击炮就架在那里，保证万无一失。”探长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道灌木丛。 刘勋点点头：“好！告sù 兄弟们，杀一个土匪赏五块大洋，杀了王天纵、马行空的赏大洋十块！” “您就放心吧！我保证他们一个都跑不掉！”探长将胸脯拍的砰砰直响。 刀疤仔细看了看这片林子，树木茂密，警察们就趴在枯叶之中，一般人很难发xiàn 。不过他的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担心，始终觉得有些地方不是很妥当。他看了一眼刘勋，并没有将自己的疑虑说出来。 时间不大，路口望风的警察匆匆忙忙跑了：“局长，来了！已经进了林子，再过五分钟就能看见他们！” 刘勋急忙往枯叶中一爬，掏出自己的手枪，压低声音：“都给老子长点脸，老子有肉吃，你们就有汤喝，谁他娘的要是不出力，我一枪崩了他！” 远处的树林中隐隐约约已经能够看见有人来了。等走进了，正是王天纵他们，这里树林茂密，王天纵他们也非常警觉，手里的家伙都亮着，警惕的看着周围。一点动静都逃不出他们的眼睛。 “砰！给我打！”刘勋首先开枪，枪子在树木的夹缝中穿梭，却没有打中目标，最后钻进了一株大树的树干之中：“他妈的！”刘勋有些气恼。 树林之中枪声大作。土匪们的动作很快，在第一声枪响之后，迅速的分散，寻找隐蔽的地点，也朝着林中放枪。子弹在头顶飞过，或者打进藏身的树干之中。马行空抱着枪，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他没有一点精神，对这场战斗没有兴趣，有些木讷的看着一撮撮的木屑从天空中落下来。 “哥！你干什么呢？”黑娃大叫：“放枪呀！” 马行空没有理他，想着自己的心事。石头很兴奋，这种场面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趴在马行空的身旁，探出脑袋看着子弹打过树叶和小树干后留下的一个个窟窿眼，对马行空道：“我也一定要学大枪，这可比打你一拳强多了！以后谁要是敢欺负我，就给他一枪，让他也像这树叶一样，钻个眼！” “用炮轰！把炮给我弄出来！”土匪们的枪法比警察们强的不是一点半点，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已经有五六名警察被打死了。刘勋有些歇斯底里，冲着迫击炮藏身的地方大声喊。 两名操作手急急忙忙的撤去迫击炮的伪装，稍微瞄准。对刘勋喊道：“局长，不能打，上面的遮挡太多，弄不好会伤到自己人的！” “你们他妈的少废话！给我轰！”刘勋急了，又有几个警察被土匪们打死，照这样的速度下去，不但抓不住王天纵和马行空，弄不好自己都要交代在这里。 操作手有些犹豫。刘勋用枪指着两人：“狗日的，你们看不见兄弟们快顶不住了，赶紧的！再不动手，老子崩了你们！” 操作手无奈，从弹药箱中拿出一发炮弹，往炮膛里一扔。一声闷响之后，炮弹飞上了天。耗子大喊：“隐蔽！隐蔽！警察们用炮了！” 因为两拨人离的距离太近，竖起的炮管，几乎就是垂直发射。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直冲云霄。到达最高点之后，一个掉头开始了自由落体运动。一时间双方都忘记了开枪，都想看看这发炮弹的威力。 第二十五章 损失 树木茂密，枝桠纵横。炮弹打着滚的往下落，撞到树枝上。因为弹性的作用方向改变，或者被再次弹起，或者偏离原来的轨迹。总之，在炮弹碰到第一个树枝之后，就已经失去了目标，落点到底在哪里谁也不知dào 。 “轰！”一声巨响，在树枝顶上爆zhà 。四散的弹片飞了出去，打掉多少树枝，多少树叶，没有人知dào 。两声惨叫听得清清楚楚。一名警察和一个土匪都炮弹打中，警察的脖子被划出了一道大口子，土匪的天灵盖被弹片直接掀飞。 “他妈的！你们两个狗日的怎么打的，竟然打到了自己人！”刘勋气急败坏，“砰砰！”朝天放了两枪：“给我看准了!白花那么多大洋请洋人教你们，都他妈的是饭桶！” 石头再也不敢把脑袋露出去了，刚才那家伙的威力太过震撼。先不说杀伤力如何，就那爆zhà 的声音，比开石头放炮还要大上好几倍。 “兄弟！这是个什么玩意？声，这么大？”石头晃了晃抱着枪发呆的马行空。 马行空没有说话。石头又问了一句，马行空还是愣愣的，两眼无神。石头恼了，一个大耳瓜子就扇了上去。顿时马行空的左边脸颊红的像苹果，五道指印清清楚楚。石头道：“不就一个女人嘛？看你那出息，要是男人就宰了吴孝仁，把你的女人抢回来！” 马行空被打，脸火辣辣的疼。呼的一下站起身，用已经上膛的汉阳造盯着石头的脑门。石头眼睛一瞪：“还要对我开枪？我可是你的生死兄弟，要是你能下得去手，就往这打？”石头一把抓住马行空的枪管，顶在自己的脑门之上。 马行空右手的食指慢慢的伸向扳机。双眼通红，浑身颤抖。耗子一把将马行空的枪夺了过来，瞪了马行空一眼：“哼！大哥看错你了！” “轰！”又是一声巨响，一发炮弹不知怎么的，就落到了三人躲藏的那可大树的另一面。强dà 的气Lang，饶过大树，将三人掀翻在地。大树的半面树皮被硬生生剥了去。白嫩的是赶上，一道道的口子，好像要证明自己的坚强。 “哥！” “老三！” 黑娃和王天纵同时大喊。石头从一堆树叶中钻了出来，一边抖着自己身上的树叶和泥土，一面叫道：“狗日的，够劲！我要是有这么一个东西，早把吴孝仁的窝给他端了！” 马行空和耗子先后也钻了出来。黑娃朝着警察放了两枪，快速的跑到马行空身边，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哥！没事吧？没伤到那里吧？” 马行空摇摇头。耗子道：“大哥，这样不行，那门迫击炮不除掉，迟早会挨上一炮，让我带几个兄弟冲过去，打了它！” 王天纵摇摇头：“黑狗子比我们多，不能硬来，马兄弟，你的枪法好，干掉那几个放炮的！”王天纵说着，从地上捡起马行空的汉阳造，又塞进他的怀里：“这次兄弟们的生死，可就看你了！” 土匪们和警察的战斗陷入了僵持阶段。土匪们枪法好，不怕死。警察有一门炮的优势，双方在蘑菇林立打的不亦乐乎。马行空举枪瞄准，准星已经定格在了一名炮手的脑袋上，却迟迟没有扣动扳机。 “哥！你快点呀！兄弟们有些顶不住了！”黑娃大声叫道。一起来的土匪，已经死了七八个，除了几个头头之外，也就剩三个人了。 刘勋这边也不好过，一个分队十二个人，这一次他孤注一掷，除了守粮仓的两个分队外，他将剩下的三个分队全都调了来。三十六个警察，如今只有不到二十个人了，还有七八个受了伤，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不断的嚎叫。 “刀疤！你带几个人抄他们的后路，快点！”刘勋已经顾不上会不会被土匪们发xiàn ，只要能抓住王天纵，或者是马行空，就算这些警察全死光了，自己依然还是警察局长。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这话是吴孝仁说的。 “他妈的？怎么停了？继xù 给我轰！”不断爆zhà 的声音已经很久没有响起了。刘勋这才注意到，孤零零的迫击炮旁边，两个操作手都不见了：“怎么回事？” “砰！”刚说完这句话，刘勋就感觉肚子左肩膀好像被蚊子叮咬了一样，一阵酥麻，带着一丝丝的疼痛，以及让人受不了的灼热感。“啊！”刘勋大吼一声，握枪的手捂住自己的肩膀，不由自主的往后倒去。 “砰！”刘勋的眉心一个不大的血窟窿往外冒血。他身边的探长张大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局长？局长？局长死了！” 这句话就像一剂泻药，让警察们的火气消失的干干净净。一个个急忙躲到树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再也不敢露出头来。 “打的好！”王天纵大叫一声：“打的好，黑狗子拉稀了，兄弟们看准了，谁只要露头，就给老子晾晾他们！” “刀爷？怎么办？局长死了？”那探长躲在树后，大声呼喊刀疤。 “妈的！”刀疤放了一枪，将一个正要朝自己开枪的土匪撂倒：“撤！不能再打了！这伙土匪是硬茬子，弄不好，都要撂在这！撤！” 黑娃一个没留神，石头在警察们开始逃跑的瞬间，猛然间从隐蔽处跳了出来，撒娇如飞向着那门迫击炮跑了过去。黑娃大喊：“回来！回来！”石头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一把抱住滚烫的炮管，呲牙咧嘴的又扔到地上。 这次伏击，警察损失惨重。局长刘勋被打死，三十几个只回来了十三个人，唯一的重武器迫击炮也丢了。吴孝仁黑着脸，瞪着刀疤：“笨蛋，一群笨蛋，谁让你们去的？这么多人连几个土匪都打不过，要你们有个屁用，从明天开始都给我挑大粪去！” 刀疤一声不吭，低着头。吴六道：“老爷，这是刘局长的注意，他也已经死了，就不要生这么大的气了，夫人和公子、小姐都回来了，也不算损失太大！不就是几杆枪几个人嘛！” 吴孝仁看着刀疤：“以后在干这种事，我绝不轻饶！去吧！把粮食运到打谷场，明天一早刘营长的人马就到了，千万不要怠慢了这群兵大爷！” 第二十六章 山雨欲来 石头的双臂、胸前都被烫伤，好在并不严重，过些时间也就会好。黑娃看着石头满身的鲜红笑道：“那炮又不是女人，你跑这么快干啥？自己弄的像个烧鸡一样，哈哈哈……” 石头把嘴一撇：“你看看这家伙，一炮下去就能把吴孝仁的家给轰平了，有了它打吴孝仁就顺手多了，就是这炮弹少点，只有五个！” 蘑菇林的枪声一响，卧牛山听的清清楚楚。老夫子立kè 就猜到肯定是中了埋伏。立kè 领着几十号兄弟下山救援。他们赶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尾声，对着警察们一顿狠揍，警察们才没来得及将迫击炮带走。 老夫子看着马行空：“马兄弟，你要想开些，做我们这一行，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妻离子散无家可归，你还好没有家人，想想我，为了躲避官府上山，家里人一个个死在我的面前，那时候真是生不如死，现在想想，虽然有些后悔，不过也高兴自己没死！我们一家只要有我在，全家的仇一定要报！” 马行空的眼泪顺着他的眼角，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一直流到脖子根。老夫子点点头：“兄弟，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没人笑你，大家都有过这个时候！” 卧牛山，聚义厅。王天纵高坐虎皮交椅。老夫子、耗子、马行空等人都在下手做着。聚义厅里拥挤了很多人，空气中弥漫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这是土匪们的规矩，除了一些特别重大，需yào 个别开小会研究之外，无论什么事，都会全山的人一起商量。 王天纵首先开口：“山下的人递话上来，吴孝仁为了对付我们，已经从省城请来了一位刘胖子，前两天刘勋征剿的粮食就是为了给这些人的！” “一个营？”黑娃道：“一个营，那可是四五百人，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恐怕……” “怕什么？”石头一拍胸脯：“四五百人又怎么了？这些当兵的和黑狗子都是一路货色，欺负老百姓在行，真要碰上我们，说不定谁赢谁输呢？” “说得好！”石头很对王天纵的脾气，他就喜欢这种胆大的人。 老夫子摸着胡须，慢条斯理的说道：“大当家的，这一次吴孝仁看来是下了血本，来者不善，我们最好小心应对，以咱们卧牛山的实力，如果和这四五百人硬抗，即便是赢了也是伤筋动骨，不如我们可学曹操，来一个诸侯联盟对董卓！” 耗子问道：“怎么一个诸侯联盟对董卓？” 老夫子道：“咱们浑河，大大小小的山寨，窝子加起来不下三四十家，小的三五十人，大的有数百之众，除了那些和吴孝仁又瓜葛的，还有十几家，如果能说动这些人都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吴孝仁的四五百人休想在我们的地面上横行！” “主意倒是不错！”耗子想了想：“可是这些山寨未必能答yīng ，即便答yīng 了数千兄弟搅合在一起，听谁的不听谁的都是个问题，最后的结果也可能像戏文中的袁绍一样，一事无成！” “三爷不要急，听我把话说完！”老夫子接着道：“三爷说的没错，人多了未必就是好事，我也没说要联合所有的山寨，我的意思是，我们只联合黑龙岭的黑龙和老架山的老叶子，这两股人马都有七八十人，和我们差不多，三个山寨成品字形排列，正如兵书所说的犄角之势，攻一方，另外两方都可攻击，互相支援。” 老夫子说的形象而具体，每个人都在想象这样的画面，吴孝仁的人马进山之后，三面齐攻，被杀的丢盔卸甲，大败而归。老夫子扫视了一圈，微微一笑：“此事若能成，无论吴孝仁有多少人马，我们占据有利地形，都让他葬身在这卧牛山中。” 众人全都点头，王天纵也点头，却没有说话，既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反对。说道：“此事关系重大，我要好好思量思量，从今天开始，大家都要加紧操练，无论能不能和黑龙岭和老架山联合成功，都要和官军干，卧牛山的人绝不投降！” 马行空也觉得老夫子说的很有道理，如果联合了黑龙岭和老架山，胜算不止大上一倍。可是他觉得王天纵心里对这个方案有些抵触。散伙之后，马行空找到黑娃，问道：“咱们大当家的是不是和黑龙岭、老架山有过节，掌舵的这么好的计划，他却好像并不赞成？” 黑娃左右看了看，拉着马行空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轻声道：“哥，你不是外人，我就实话告sù 你，不过以后又这种事情最好不要打听！” 王天纵在初上卧牛山的时候，只有七八个兄弟。这些人都是从一个村出来的，可以说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在卧牛山落草之后，就一个头磕在地上，结拜了兄弟。 这卧牛山原本是黑龙岭和老架山的分界线，这个地方形似卧牛，一头对着县城，一头连着身后的大山，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好地方，两家为了这地方争夺了好几年，没想到让王天纵他们给占了。 黑龙和老叶子都觉得是王天纵抢了自己的地盘，隔三差五的派人骚扰。其中的一次双方大打出手。王天纵的二弟被黑龙手下的独眼龙一枪给打死了，双方的冤仇就算结下了，在马行空上山之前，两家刚刚大战了一场。老叶子最希望看到这两方拼个你死我活，一直坐山观火。三家离的很近，来往的到很少。今天老夫子说到这里，无疑说到了王天纵的心病上，王天纵当然有些不愿意。 马行空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这么看，恐怕掌舵的计策未必能实现！” 黑娃一笑：“不是未必能实现，是肯定不能实现，黑龙和咱大当家有杀弟之仇，这岂能轻易化解，如果这次大当家的去求黑龙，其他兄弟会怎么看？做咱们这行，最看重的就是一个义字！没有义气的人迟早死无葬身之地！” 马行空低着头，想着一些事情，并没有理会黑娃后面说的话。 第二十七章 正规军 吴孝仁带领全县的富商大贾，以及一些地方名士，顶着烈日，在城门口等候刘胖子的到来。新上任的浑河县警察局局长刀疤，带着一帮警察维持着秩序。眼看着就要到正午，却还没有大军开来的迹象。 “你派人去看了吗？怎么还没来？”吴孝仁将刀疤叫过来，一边擦汗，一边问道。 刀疤往远处看了看：“我已经派了好几拨人了，都没有发xiàn ，您老要是累了，就先去那边的树荫下休息休息，人来了我去叫您？” 吴孝仁刚刚挪动自己的屁股，不远处就传来了马蹄声。一时间，鼓乐齐鸣，鞭炮声声，迎接的人们一个个从刚在的颓废中重新打起精神，伸长脖子望着前方。这地方也太他妈的奇怪了，好端端的一条大路，竟然被一栋栋的茅草房遮挡的严严实实。抬眼望去全都是墙壁。只能听见马蹄声，根本就看不见那盼望已久的大军。 刀疤看了看吴孝仁的脸色：“二爷放心，明天我就让人将这些难民赶走，拆了这里的房子！” “得！得得得！……”马蹄声越来越响。吴孝仁急忙整了整自己的中山装，将领钩挂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准bèi 迎接。 “隅……！”一名身穿土灰色军装的骑兵，斜挎着步枪，将自己的战马停在离迎接的人群不远的地方。 刀疤往这人的身后看了看，什么都没有。那名骑兵在原地打了两个转，停稳战马。看着一群衣服独特，既有中山装，又有长跑马褂的人，规规矩矩的站着，旁边的鼓乐手起劲的走着依依呀呀的古乐，嘴角露出鄙视的微笑。 “谁是上官清！”骑兵大声喊道。刀疤急忙向乐队挥手，让这伙人停止演奏。 浑河县长上官清从人群中挤出来，走到吴孝仁的身前，对着骑兵一拱手。那骑兵看了一眼：“你就是上官清？” “下官就是！请问刘营长在哪里？鄙人在县府内已经备下薄酒，只等……”上官清面带微笑，谦虚的那叫一个地道。 吴孝仁看上官清的眼神中充满了敌意和愤nù 。上官清只当没有看见，还不断的说着自己的准bèi 。马上的骑兵急忙打断他的话：“行了，我就是个传话的，我们营长没来，他率领部队直接去了黄庄，让你们立kè 将粮食和军饷送去！” “是是是！”上官清的脑袋就像鸡捣米一样，不断的点：“麻烦这位大哥回去告sù 刘营长，我们立kè 就把粮食送往黄庄！” “还有军饷！”骑兵提醒了一句。 刀疤和吴孝仁对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将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上官清懵了：“不是只说要一万斤粮食吗？这军饷……？” 骑兵轻蔑的一笑：“你们这帮人让老子们替你们卖命，连军饷都不准bèi ？我们营长说了，一共五千大洋，少一个子都不行！” “这……！”上官清回身找吴孝仁。吴孝仁早已经不见了，他气愤上官清抢了自己的风头，正好拿这件事整整这个老小子，要让他知dào ，在这浑河到底谁说了算。 “我的话已经带到，三天之内要是看不见粮食和军饷，就别怪我们营长翻脸不认人！”骑兵调转马头，一鞭子抽在战马的屁股上，扬长而去。马蹄子带起的泥土扬起来很高，遮天蔽日很是吓人。 吴孝仁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一手端着茶壶，一手拿着祖传的一杆烟袋锅。刀疤麻利的往烟袋锅中装满烟沫子，用大拇指压了压，拿起火柴“刺啦”一声划着，轻轻的放在烟草上。吴孝仁扭过头，狠狠的吸上两口，一股股的烟雾，顺着吴孝仁的嘴巴和鼻孔中冒了出来。 刀疤一口吹灭手里的火柴，将烧剩下的半截扔进小桌上的一个竹子做的烟灰缸中。皮笑肉不笑的凑到吴孝仁的跟前：“二爷，上官清那老小子是不是不想干这个县长了，竟然这么不给二爷面子！” 吴孝仁微微一笑：“这个上官清是前清的一个文人，从来没在官场上混过，这当官的水有多深，自然也不知dào ，我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没有将他赶走，没想到这老小子竟然还想骑到我的头上，好呀！这次看他怎么办！” 刀疤眼睛转了两圈：“好歹他是县长，五千大洋也算不上多大一个数目，要是上官清联络几家大户，也能很快凑齐！二爷，咱们还是防备些好，如果上官清和这个刘胖子勾结到了一起，那咱们可就处于劣势了！” 吴孝仁猛然坐直身子，看着刀疤，狠抽一口烟，让烟雾慢慢的从最里边冒出来，半天之后点点头：“对！你说的有些道理，立kè 派人吩咐下去，让那些富户都给我看准点，一个子也不能送给上官清！” “是！我立kè 去办！”刀疤答yīng 一声，起身走了。 上官清在自己的书房里来回踱步。原本他以为刘胖子只要粮食，既然粮食已经齐了，自己完全可以利用这次机会，从吴孝仁的手里夺回来一些本该是县长的东西。没料到，这些狗娘养的官军，竟然还要钱。五千大洋可不是小数目，让自己去哪里弄，难道这吴孝仁就搬不倒吗？ “老爷！您别转了，这都整整一下午了，看的人都发晕！”上官清的书童乔大捧着一杯茶，看着来回踱步的上官清。 “你知dào 个屁！这一次是搬到吴孝仁的关键，我千算万算，就少算了一步，这些狗日的官军全都是血鬼！”上官清瞪了乔大一眼，生气的吼道。 “不就是五千大洋吗？咱们没有，这浑河县的富户还没有？”乔大将茶杯放下，拉着上官清坐到椅子上：“您听我说，这剿匪为了谁？还不是那些富户，既然为了他们，出点钱总是应该的吧？只要老爷将他们全都找来一说，我觉得肯定能凑齐这五千大洋！” 上官清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乔大，脸上的怒气慢慢的变成了笑容：“对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对对对！你赶紧去，将浑河县的所有富户都给我找到县衙来，记住，要客客气气的！” 浑河县有头有脸的人陆陆续续走进了县府的。他们都明白，为了什么事。所有人心照不宣，安安静静的坐着。上官清陪着笑脸，给每一个人亲自奉茶：“各位，咱们浑河匪患成灾，如今省城王督军指派刘胖子来我县剿匪，这也是为了全县百姓牟福，今天上午大家可能也听到了，要想剿匪，咱们就必须拿出五千大洋的军饷，小弟明白，各位也都不富裕，可是为了浑河百姓，小弟希望大家慷慨解囊，除掉匪患，对你们也有莫大的好处，各位以为如何？” 第二十八章 军饷 任凭上官清说的天花乱坠，口干舌燥。这帮富户全都默不作声，让上官清一个人唱独角戏。上官清喝了一口茶，心中多少也明白了一点。肯定有人给这些富户说了些什么，要不然不会是这样的情况，能号召所有富户的，在浑河也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吴孝仁。 “王掌柜，你的粮米店，生意兴隆，如今的世道粮食如金，你是不是带个头？”上官清心里生气，脸上依然带着笑容。 王掌柜叹了口气：“县长说笑了，虽然眼下粮食值钱，可能买的起粮食的也没几个人，我的粮食生意本是小本生意，养家糊口的营生，那还有什么余钱？剿匪的事情我极力赞成，可我实在没钱，还望县长大人恕罪。” “你！”上官清用力压了压心头的火气，平复了半天，转头问盐商张六指道：“张老板，那你呢？你可是咱浑河的第一首富，是不是……？” “呵呵呵……”张六指呵呵一笑：“县长这话说道那里去了，我一个卖盐的怎敢成首富，不错，我手里是有一些钱，当然县长大人也知dào ，我这家大业大，家里还有几十口子等着吃饭，谁知dào 那天再打起来，打到咱们这里，总不能让我们这一大家子吃盐吧？不过，为了剿匪，我张六指也豁出去了，捐出五个大洋！”说话间，张六指从袖筒里掏出五个大洋，扔到上官清的桌子上。 屋里的一群人开始偷笑。上官清望着还在滚动的五个银元，喘着粗气。乔大，轻轻的拉了拉上官清的衣袖，上官清瞪了乔大一样。乔大在上官清的耳朵边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子。上官清想了想，微微一笑，点点头。 等上官清再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的怒气已经消了，呵呵笑道：“既然张老板也这么困难，我岂能昧着良心收你的钱，这五块大洋还是还给张老板，用来养家糊口的好！” 众人再也忍不住了，有些人已经笑出了声音。上官清也跟着哈哈大笑，众人见上官清也笑，也就放开了，笑的更加放肆。县府的客厅之中笑声不断，震动房屋。一直在门外监视的刀疤心中起了狐疑。 上官清摆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道：“各位都是浑河有头有脸的人物，小弟初来不久，一直都想登门拜访，无奈俗务缠身，既然今日大家齐聚县府，就有小弟做东，请大家吃个饭，从今往后小弟在浑河县，还请各位多多照顾才是！” “不敢，不敢！”上官清不提要钱的事情，这些富商也就放心，也期望能和这位刚来的县长大人拉上交情。 这顿酒所有人都喝的很尽兴，上官清没有食言，再也没提过要钱的事情。酒桌之上，尽lì 放低自己的身份，极力讨好每一个人。从中午开始，一直到日落西山，天已经黑透了。所有人都喝的烂醉如泥，不省人事。浑河县的重yào 人物全都在县府的大厅之中呼呼大睡。 刀疤等到半夜，也没见一个人走出县府，有心进去看看，觉得不太合适。自己是吴孝仁的人，这是浑河人人皆知的事情，现在进去无论是上官清还是那些富商都以为自己在监视他们，反而不美。 月亮已经翻过了山梁，再有个把小时天就亮了。刀疤打了一个哈欠，一脚踹醒睡在他身边的一个警察，怒道：“他娘的，让你盯梢，你狗日的睡觉，起来，给我盯紧了，我去给二爷说说！” 吴孝仁也是刚刚起床，尚未穿衣洗漱，正在书房中练字，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管家吴六带着刀疤走了进来。吴孝仁头也没抬，一边写字，一边问道：“怎么样？那些人有没有听咱们的话？” “爷！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刀疤往前走了一步：“从昨天中午，那些人进了县府，整整一夜都没有出来！” 吴孝仁放下笔，歪着脑袋欣赏起了自己的字：“不用担心，这浑河这地方，还没有人违背我的意思，我让他们不给钱，肯定没有一个人给钱。放心！”吴孝仁一个颜色，吴六急忙上前，将吴孝仁刚刚写好的字提了起来。 吴孝仁后退两步，依然慢条斯理的欣赏，点点头问刀疤道：“说说，你觉得爷的这幅字写的如何？” 刀疤摇摇头。吴孝仁看了刀疤一眼：“写的不好？” “不不不！”刀疤一笑：“我不认识字！” “哈哈哈……”吴孝仁哈哈大笑，转身向一旁的脸盆走去。吴六急忙将那幅字重新放回桌上，招呼几个丫鬟进来替吴孝仁洗漱。一切完毕，吴孝仁穿着妥当，领着刀疤来到自己的书房：“刀疤呀！如今你也是局长了，应该读书识字，日后也有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听爷的，从明天开始就找一个先生，认识点字没有坏处！” “诶！”刀疤急忙点头：“爷的话我记住了，明天开始我就学习认字！” 有人给吴孝仁端来早点，刚刚喝了一口稀饭。吴六又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老爷，郭探长来了，说有急事！” “让他进来吧！”吴孝仁一边夹菜一边说道。 郭探长进门先向吴孝仁问好，然后才对刀疤道：“局长，你赶紧回去吧！县长正派人四处找你呢！” “找我？找我干什么？没看见我正在和二爷说事吗？”刀疤脸色一怔。 郭探长道：“说事往黄庄送粮食和军饷的事情，你还是回去看看吧！县长好像很生气！” “他生气？呵呵，老子还生气呢？”刀疤摆摆手让郭探长走：“就说没找着我！” 吴孝仁突然拦住郭探长：“你刚才说什么？军饷？上官清弄到军饷了？” 郭探长摇摇头：“这小的就不知dào ，不过县长来的时候抬了一口大箱子，看起来挺沉的，里面可能装的就是银元！” 吴孝仁和刀疤对望了一眼。刀疤急忙解释：“这不可能，我在县府门外守了一宿，没见有人拿钱呀？难道是上官清的私房钱？” “不会！”吴孝仁摇摇头：“他来的时候，我看的清清楚楚，就几个人没有值钱的东西！” “那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那些人没有听我们的话，给了上官清钱不成？”刀疤极力将问题的关键引到上官清那里，撇清自己监视不利的责任。 第二十九章 唐僧肉 原来，昨天晚上乔大给上官清出了一个主意。让上官清将这些富户留在县衙，自己在带着几个家仆，以富户们触怒县长为由，挨家挨户的敲开他们的家门，或使诈，或吓唬，或生抢。总之还是从富户们家眷的手里弄到了五千大洋。 今天一大早，趁着这些富户酒醉未醒，乔大叫醒上官清带着银元来到警察局。上官清很兴奋，一进警察局的大门就大声喊道：“赶紧让刀疤出来，将粮食装车跟我送往黄庄！” 郭探长不敢怠慢。匆匆迎上前：“县长大人，今天怎么有口到我们这里来了？” “废话少说，赶紧让你们的刀局长出来！耽误了剿匪大事，为你是问！”上官清板着面孔，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的怒火。 “是是是！大人先请到客厅稍作，我这就去请我们局长！”郭探长人微职卑不敢得罪任何人，只能用这话敷衍敷衍，其实他知dào 刀疤一夜未归，这个时候肯定在吴孝仁那里。 吴孝仁扔下碗筷。怒气冲冲：“给我查！查！上官清用什么手段从哪些富商手里弄到钱的！看什么看，快去呀！” 刀疤唯唯诺诺立kè 带着郭探长出门查访，多方打听，终于从刚刚走出县府的一帮摇摇晃晃的富商那里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回去向吴孝仁交差。 “废物！一群废物！”吴孝仁气急败坏，接连摔了两个上好的青花瓷茶碗。 刀疤和郭探长不敢说话，生怕吴孝仁怪到自己的头上。好不容，等吴孝仁发完火，吴六问道：“老爷，事已至此也没有其他办法！不如就让上官县长将粮食和军饷送到黄庄去，也好趁早收拾卧牛山的匪寇！” “哼！”吴孝仁冷哼一声：“在这浑河界面上，还没有人敢和我作对，上官清他要能把这些东西安稳的送到黄庄，我就不姓吴！老六，你立kè 去虎跳崖一趟，告sù 独眼龙，让他截了上官清的这趟货！” “老爷！这……”吴六觉得不妥。 “别废话，立kè 去办！”吴孝仁打发了吴六，有对刀疤说道：“该怎么办，不用我教你了吧！” “明白！”刀疤答yīng 一声，一挥手领着郭探长回警察局去了。 上官清等了整整一个上午，这才见，刀疤和郭探长从门外走了进来。上官清刚当上县长没有几天，也没有干过巧取豪夺的事，总是担心那些富户追着他要钱，就非常着急。一看见刀疤，立kè 起身迎了上去：“刀局长，你去哪了？我在这里等了你整整一个上午！” “县长大人息怒！”刀疤连忙赔笑：“最近咱县里的治安不太好，我是从早忙到晚，又从晚忙到早，以前的刘局长也不知dào 是怎么干的，小弟刚刚上任，没有什么经验，所以就……” 上官清摆摆手：“这些事情不用说了，赶紧给我将征缴的军粮装车，在拍几个人，跟我一起将粮食送到黄庄去！” “吆！”刀疤故作震惊：“昨天我可听见那个当兵的说了，人家刘胖子还要五千大洋呢！县长一天就准bèi 齐了？” “这个不用你管，赶快派人派车，我们要马上出城！”乔大不喜欢这个刀疤，感觉他来路不正，从来对他没有好脸色。 刀疤笑了笑，将帽子摘下来，往自己的办公桌上一放，扭头对郭探长使了一个颜色：“既然县长大人亲自来了，我们自然遵命行事，老郭，立kè 派几个兄弟，找些马车将粮食装起来，让县长运走！记着，咱们这里匪患盛行，一定要派精干的兄弟押送！” 看着站在马车旁边，三个半大的小孩，还有两个胡子一大把的老警察，乔大撇撇嘴：“县长，这就是刀疤给咱们的“精干”警察？您看看，那几个，还是孩子，另外两个都快走不动道了，这要是万一碰上土匪，咱们可就……” “管不了那么多了！你立kè 派人通知刘胖子，让他来接应我们！这黄庄说远也进，又是白天，应该没什么事吧！”上官清自我安慰。 吴六骑着一匹快马，直奔虎跳崖。虎跳崖就在县城的北面，两面都是断崖，只有一条路能上山顶。独眼龙仗着自己人马众多，占据这里，以混合第一绿林自居，从不将别的山头放在眼里。自从他和吴孝仁搭上线之后，在浑河可谓呼风唤雨，为所欲为。搞得虎跳崖下面的几个村子已经成了荒村，没人敢住在哪里。 吴六熟门熟路，来到山脚之下，自报家门：“山上的兄弟们听着，我是二爷的管家吴六，烦劳那位通报一声，我要找你们大当家的商量一件天大的好事！” 独眼龙，眯缝着一直眼睛，正靠着自己压寨夫人的大腿上打盹。这个压寨夫人本来是县城戏班中的名旦，赛貂蝉。去年，吴孝仁请独眼龙下山做客，让戏班在家里唱堂会，独眼龙一眼就瞄上了赛貂蝉，回山的时候顺手就抢了赛貂蝉上山做压寨夫人。独眼龙对赛貂蝉百依百顺，算是一个五好丈夫，只要赛貂蝉说话，独眼龙就是上天摘星星，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大当家的！吴孝仁的那个管家来了，说是有单大生意要与您商量，放不放他进山！”报事的小喽啰在屋外大声喊叫。 “他娘的，尽坏老子的好事！”独眼龙大骂了一句，将那只钻进赛貂蝉衣服里面的黑手，很不情愿的拔了出来，对赛貂蝉笑笑道：“你先睡会，我去打发了那个老王八就来陪你！” “哼！”赛貂蝉没好气的翻了一个身，继xù 睡去了。独眼龙抓起自己的衣服，一开房门就破口大骂：“老王八来干什么？有什么大生意？害的老子的心火都没地方发！别让他上山，领我去看看！” 吴六将上官清押运一万斤粮食的事情给独眼龙说了。独眼龙冷笑一声：“就这破事！不就是一万斤粮食吗？老子山寨里的粮食，吃两年都吃不完，回去告sù 吴孝仁，这点东西老子看不上！” 吴六左右看了看，凑到独眼龙耳边嘀咕了一阵。独眼龙的一只眼睛猛然见放出了光芒：“你说的是真的？”吴六点点头。 “这还差不多，告sù 二爷，我这就领着人马下山！一定给他连锅端了，照老规矩，我留一半，剩下的一半一定送到二爷手里！”独眼龙对吴六神mì 的笑笑。 第三十章 撵条子 王天纵、耗子、马行空和黑娃几人静静的趴在里边的一堆枯叶之中，眼睛紧紧的盯着不远的大道。习习的微风吹的树叶沙沙的作响。这么大热的天，趴在一堆树叶下非常不舒服，草丛中的那些小虫从衣服的缝隙中钻进去，在皮肤上爬来爬去，痒痒的难受。 耗子看了看已经到了头顶的太阳，问黑娃道：“消息准不准，怎么都这时候，还不见有人来？” “我黑娃啥时候放过空炮？这可是在警察局的‘插千’送出来的消息，绝对没有问题！” “这都一上午了，咋连人影都没有？” 王天纵擦了擦头上汗：“三弟不要着急，‘撵条子’（劫道）就要有些耐心，黑娃兄弟的消息一向没有出过差错，再等等看！” 马行空趴在树叶地下一动不动，任凭小虫子在自己上身上爬来爬去，甚至一些小虫都已经不把他当人了，在他的脸上，头发上来回打转。马行空微闭着眼睛，紧紧的盯着汉阳造的准星，滴滴的汗水从头发上滴下来，落在枪上，树叶上。 “来了！”就在耗子对黑娃的消息来源产生怀疑的时候，马行空突然说了一句。两人急忙闭嘴，重新在树叶中隐去身形。 前方的林子里传来两声鸟叫，急促而短暂。邹然传来，又戛然而止。埋伏在树林中的土匪们“噼噼啪啪”的拉响自己的枪栓，将子弹顶上膛。声音虽然不是很大，还是将警觉性很高的小鸟惊起，扑棱棱的飞向别处！ “都快点，过了这片林子就是快到黄庄了，要是快的话，晚上还能赶回去！”乔大向着身后的几个车夫喊道。 上官清骑着一匹红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天气太热，上官清那中山装的领口已经被汗水完全浸湿。他摘下自己的眼睛，用衣角擦了擦，又重新戴上。远处树林中的飞鸟引起了他的注意：“乔大，我觉得前面的林子不太对劲，你派两个人过去看看！” 乔大点点头，派两个老警察前去探路。乔大道：“县长，这大白天的，我们已经快到黄庄了，那个不要命的土匪，敢在正规军的眼皮子地上打劫，您就放心吧，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说不定正是刘胖子的骑兵要来了！小鸟比我们听的远！” “有些道理！”上官清点点头：“那咱们就抓紧赶路吧，早点将粮食和军饷运到黄庄，我也早点放心！” “咕噜噜……”车夫们赶着马车继xù 往前走。马行空的枪口锁定第一车骡马。虽然没学过打仗，梆子戏听了不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还是知dào 的。这次来的一共十辆大车，打掉了第一辆车的马，后面的马就别想再跑，兄弟们就能轻轻松松的将这伙人干掉，在“冷子”（军队）到来之前就能“出水”（逃走）。 “砰！”猛然间从左边的树林中发出一声枪响。上官清的坐骑立kè 受惊，前腿高高抬起，一声长鸣。将上官清掀翻在地，其余的骡马也基本差不多。只有头车的那匹大青骡子，一声不吭，前腿猛然一软，趴在地上不动了。 “嗷……！”山上的土匪们，发一声喊。从草丛，落叶，大树后面蹦出来，就往山下猛冲。“别动！都别动，谁动就崩了谁！”王天纵高声喊喝。赶车的车夫，乖乖的趴在地上，几个小警察吓的瑟瑟发抖，扔了枪，双手高高举起。 乔大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各位好汉饶命，饶命呀！我们可是生意人，小本生意，经不起折腾，求各位好汉爷放了我们吧！” 黑娃冷笑一阵：“呵呵，咱们的县长，什么时候变成生意人了，哈哈哈……”一帮子土匪跟着黑娃哈哈大笑。 乔大见自己已经被人家识破，感觉到顶着自己脑袋的枪口那叫一个冰凉。原本的热汗瞬间就变成了冷汗，全身不断的打着哆嗦。 “大哥！都是粮食！”耗子兴奋的叫道。 “好！全拉回去！”王天纵也非常高兴，黑娃说的不错，果然是送往黄庄的军粮。 耗子在粮车上找了半天，也没见黑娃说的那箱子银元。“砰！”的往天上打了一枪，问乔大道：“钱呢？” “什么钱？好汉爷，我们真的没有钱！”乔大还报有一丝的侥幸。 “他娘的，你小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黑娃向乔大的腿上开了一枪，顿时鲜血就出来，外翻的皮肉，都将被子弹打断的骨头漏了出来。 “好汉爷饶命，饶命，我说，我说！”乔大顾不上疼痛，双手抱着被打断的退一个劲的哎呦：“钱在头车的粮食袋子下面，装在一个粮袋里！好汉爷饶命！饶命，我可什么都说了！哎呦……疼呀！” 耗子将上面的几袋子粮食扔到一旁，果然在最下面的一个粮食袋中发xiàn 了一个硬邦邦的箱子。打开一看，满满的一箱子银元，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白光。 “哈哈哈……，大哥，这下咱们发财了！”耗子手舞足蹈，将钱箱拿到王天纵的面前。 马行空晃晃悠悠的从树林中走出来：“大哥，此地不宜久留，‘冷子’离这里不远，半个时辰就能感到，赶快回山才好！” 王天纵点点头：“对！见好就收！咱们今天战果不错，兄弟们，带着粮食，收兵！” “这些家伙怎么办？”黑娃问道。 王天纵想了想：“算了，今天爷心情好，就绕过这些人的狗命，让他们回去给吴孝仁报个信，老子就是卧牛山的狗蛋，走！” 一直躺在地上装死的上官清，听见土匪们走了，才从地上慢慢的爬起来。几个车夫将乔大抬到一片树荫下，用一些土办法给乔大止血。幸亏枪口离的进，子弹将乔大的右腿打了一个大窟窿，连骨头都打断了，弹头却飞了出去。 “没事吧！”上官清带着只剩一个镜片的眼睛，低声问道。 乔大咬牙摇摇头：“县长，现在粮食和军饷都没了，我们怎么向刘胖子他们交代呀？” 上官清笑了，笑的比哭都难看：“还交代什么，这浑河我们是待不下去了，吴孝仁一定会以这件事为借口向省里报gào ，官做不做都是小事，能不能活命就看我的造化了。” 第三十一章 彻底怒了 “什么？上官清被人截了？在什么地方？谁干的？”独眼龙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搞得那个报事的喽啰不知dào 怎么回答。 “就在离黄庄不远的葛坡，好像是卧牛山的人干的！” “又是王狗蛋！老子和他没完！” “大当家，咱们还干不干？” “干个屁，都被人家抢先了，咱们还干什么，回了！妈的！”独眼龙气的胸口不断起伏。 上官清回到县城，吴孝仁带着刀疤和管家吴六，正在城门口等着他。吴孝仁笑着问道：“县长大人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好像并不太顺利呀？哎呦！怎么书吏大人受伤了！快快快，赶紧去请大夫，伤的还挺严重呀！有没有打到骨头？”吴孝仁越热心，上官清就越觉得心里堵的慌。 看着上官清颓废的背影。吴孝仁呵呵的笑。刀疤说道：“二爷，这次上官清弄丢了军粮和军饷，我们正好可以用这件事将他赶出浑河！” 吴孝仁摇摇头：“呵呵，这个上官清就是一个书呆子，留着他占着这个县长的位子，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如果将他赶走，上面派来一个厉害的角色，我们岂不是又要再非一番周折，就让他当这个县长吧！” “二爷高见！小的佩服！”刀疤急忙奉承。 几人看完了上官清的笑话，回到吴家，下人们奉上茶水。吴孝仁心情非常的好，一扫前两天的颓废。看着花园中正在盛开的牡丹花，对吴六道：“我送给独眼龙这么大的一个好处，让他尽快将我们的那份送来，这事你抓紧办。” “是，我这就派人去催催！”吴六转身离开花园。正好和进来的郭探长打了一个照面。两人擦肩而过。郭探长走的很急，都没顾上和吴六打个招呼，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吴孝仁和刀疤的跟前行礼。 刀疤道：“什么事？看把你慌的，天塌了？” 郭探长道：“二爷，局长，出事了，出大事了！” “呵呵……！”吴孝仁笑了两声：“什么事？慢慢说！” 郭探长道：“县长的粮车在葛坡被土匪给劫了！” 吴孝仁和刀疤对望一眼，微微一笑：“这是我们早就知dào ，不被劫才是大事情！” 郭探长道：“我也知dào ，可，可打劫县长粮车不是虎跳崖的独眼龙，是卧牛山的王狗蛋！” “什么？不是独眼龙，是王狗蛋和马行空他们？”刀疤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这，这，怎么变成他们了？” “王狗蛋和马行空提前动手，等独眼龙他们去的时候，人家已经劫了！” 吴孝仁脸色立kè 变的阴沉。重重的将茶碗仍在小几上。刀疤问道：“二爷，怎么办？” 吴孝仁黑着脸：“不管是谁干的，总之也是劫了，你立kè 派人，再去征粮，务必在两天之内征缴一万斤粮食，我们派人送往黄庄，先稳住这伙兵大爷，卧牛山的这股匪寇一定要铲除，决不能再留了！” 王天纵领着人，押运着一万斤粮食和五千大洋，回到山寨自是一番高兴。这次劫粮是马行空的主意，耗子探听到消息之后，马行空就建议下山劫粮。马行空认为，上一次劫粮是因为刘勋早有准bèi 才损失惨重，这一次吴孝仁和上官清闹矛盾，卧牛山完全可以钻这个空子，应该不会有什么损失，便能干成。 的确没有什么损失，一共就耗费子弹三法，就弄到了一万斤粮食和五千大洋。有了这些钱粮，卧牛山便可以招兵买马，扩充自己的队伍，和吴孝仁继xù 斗下去。 庆功宴上，一碗碗的烧酒灌进喉咙，刺激着这些血腥的男儿，将阳刚之气散发出来。王天纵抱着马行空哈哈直笑：“马兄弟可是咱们卧牛山的福将，虽然有些小意wài ，可自从马兄弟来了之后，前任‘炮头’的仇也报了，如今更是发了一笔大财，好兄弟，哈哈哈，来陪哥哥喝一碗！” 老夫子坐在角落中的一个方桌之上，一边将剥好的花生扔进嘴里，一边一口一口的慢慢品尝烧酒。马行空拨开人群，走到老夫子身边：“老哥，来我敬你一碗！”一扬脖，一大碗烧酒灌进了喉咙。 老夫子依然不说话，马行空问道：“老哥怎么不太高兴？” 老夫子将手里刚刚剥好的花生扔进嘴里，将自己碗里酒一饮而尽：“有什么高兴的，悬在咱们头上的利剑还没有除掉，今天又劫了吴孝仁的粮车，吴孝仁岂能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们，用不了多久，‘冷子’就会打上我们卧牛山，将咱么这些人全都给……！”老夫子用手比划了一个手枪的动作，在马行空的头上晃悠了一下。马行空的酒劲立kè 醒了大半。 第二天中午，马行空醒来之后，直接去找王天纵。王天纵喝的太多，依然在昏睡。在王天纵房门口，马行空碰见了耗子。两人就坐在台阶上说起了话。 马行空就问耗子：“三哥，你觉得这次我们能打过那些‘冷子’吗？”耗子摇摇头。 “那当家的为什么还不按照掌舵的建议，联合黑龙岭的黑龙和老架山的老叶子，如果这两家能和咱们结成同盟，胜算不是更大吗？” 耗子笑了笑：“咱们浑河的这些山头，里面的情况复杂，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大当家不派人，自有不派人的道理，或许大当家的有别的好办法！” “你们两个再说什么呢？”王天纵不知dào 什么时候占到了门口。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拦腰：“昨天真是太高兴了，喝的有点多，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快到未时了。”耗子看了看天上的太阳。 “大当家的，我想去趟老架山！”马行空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嗯？”王天纵和耗子同时看着马行空。王天纵问道：“去老架山干什么？老叶子人老成精，不好对付，如果兄弟想去联合老架山共同对付‘冷子’，我劝你还是别去！” “没试过怎么就知dào 老叶子不会答yīng ！”马行空没有放qì ：“我们和吴孝仁的仇恨越来越深，等吴孝仁和那些官军达成协议，第一个要打的就是咱们卧牛山，如果不尽快联络其他山头，咱们可就危险了！” “嗯……！”王天纵长长出了口气：“这事不着急，我和掌舵的还有其他兄弟商量商量再说。” 第三十二章 老叶子 马行空没等王天纵和老夫子商量。他认为卧牛山的命运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用不了几天，说不定那些驻扎在黄庄的官军就会开到卧牛山的山下，到了那个时候，再想联合可就晚了。 马行空带着黑娃和石头两个，悄悄下了山，赶往老架山。卧牛山和老架山其实就是一座山脉上的两个山头而已，中间隔着一条深涧。有些时候，站在卧牛山上都能看到老架山上那些巡逻的喽啰。 “哥！咱们这……是不是……？”黑娃有些担心，他们私自去老架山的事情要是被大当家的知dào ，一定不会饶了他们。 “怕个鸟？”石头瞪了黑娃一眼：“瞧你那熊样！如果这次成了，我就不信大当家还能把我们怎么样？” “那要是万一不成呢？”黑娃反问道：“我可是知dào ，这老叶子精的很，不少人可都吃过他的亏，当然，咱大当家的也不例外，还差一点把命丢了，所以大当家的才这么谨慎！” “哈哈哈……”石头哈哈大笑：“原来大当家的是怕人家呀！我说呢！哈哈哈……” “这是怎么回事？赶紧给我说说，到时候也好应付！”马行空扭头问黑娃。 王天纵和老叶子的过节，也发生在他们刚上山不久。就在王天纵的结拜二弟被黑龙打死之后，老叶子派人吊孝，同时拉拢王天纵一起对付黑龙岭。王天纵想都没想就痛快的答yīng 了。老叶子的精明就在这里，他一面稳住王天纵，一面将王天纵要偷袭黑龙岭的事情，告sù 了黑龙。 事情可想而知，当王天纵带着几十个兄弟偷袭黑龙岭的时候，被黑龙打了一个伏击，带去的几十个兄弟，就之声王天纵孤身一人杀出重围，捡了一条命回来。王天纵当然要找老叶子的麻烦，谁知dào ，老叶子反而以两家联合，王天纵偷袭黑龙岭不和他打招呼为由，将王天纵的人给骂了回来，同时宣bù 中立。 当时王天纵和黑龙之间的恶斗正在紧要时候，双方都不敢和老叶子把关系搞僵，王天纵也只有忍了。这么多年过去，事情慢慢的淡了下来，王天纵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对老叶子百般提防。三家山头才有了几年的平静。 马行空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三家山头相互制约才保持了相对的安静，如果打破这种制约，很有可能再次爆fā 一场三家之间的恶斗，怪不得大当家的和老夫子虽然知dào 三家联合有好处，也担心一旦打破这种平衡所造成的后果！” “呵呵！”黑娃笑了笑：“现在明白大当家的为什么迟迟下不了决心了？” 马行空想了想，停下了脚步，坐到一旁的树荫下低头沉思。石头和黑娃站在他的身旁，也沉默了。这件事情太过重大，弄好了三家握手言和，弄不好不但救不了卧牛山，很有可能毁了卧牛山。 “诶呀！”石头突然大叫一声：“在这里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还去不去，给个准话，磨磨蹭蹭的别指望能将黄庄的那些狗日的弄死！” 黑娃看着石头：“你知dào 个什么！这可是关系到卧牛山的命运，以及你我的性命，这是大事，不想清楚就贸然去老架山，万一办砸了，别说你我还有我哥回不来，卧牛山能不能保住都不知dào ！” “那也不能在这里呀！”石头丝毫不让步：“去是个死，不去还是个死，还不如拼一把，万一成了，咱们在这浑河就能横着走，搬到吴孝仁不也是手到擒来？” 马行空慢慢的站起身：“石头哥说的对！横竖是个死，还不如赌一把！如果赌赢了，自然所有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行了，走吧！” 老架山和卧牛山不同。老架山比较陡，林木茂密，怪石嶙峋。上山的路有好几条，到了半山也就会归拢到一条路上。老叶子从清廷手里就在这里做土匪，几十年来屹立不倒，自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山中鸣哨暗哨星罗棋布，各个要道不但有巡逻的喽啰，还设置了一些陷阱，如果有人上山，要想不惊动山上的人，完全不可能。老叶子的聚义厅也很独特，不像别的山头直接就住在山洞之中，而是在一个巨大的山洞里搭建起一件件的房子，里面客厅书房应有尽有，进到里面，除了没有正常的日出日落之外，其余的都和农家完全没有两样。 “老爷子山下来了几个‘勾子’，全都带着‘喷筒’，正往山上来！”一个小喽啰突然跑进聚义厅向老叶子禀报。 老叶子今年已经六十八岁了，一头的白发，在脑后扎了一根小辫子，配合着他的白胡子，就不像一个土匪。慈眉善目，脸颊上的皮肤耷拉到嘴角边，将眼角拉了下来。两只眼睛泛着不协调的贼光，一根两尺多长的烟袋从不离嘴，一年四季冒着呛人的烟味。 老叶子个子不高，身材很瘦，却透着精干和利落。完全没有这个年龄段老人家所有的颓废和老态。老叶子微微一笑，将烟袋从嘴里拿出来：“总算来了，我还以为卧牛山的人都是硬骨头，这一次他们看来是过不去这个坎了！来人，迎接！” 老架山山门打开，老叶子带着十二个膀大腰圆的跟班，从山上风尘仆仆的下来。马行空只是听过老叶子的命好，还没有见过。当他看见一个已近古稀的老人，迈着大步走的风风火火，心里也是微微点头。 几个拦住马行空的喽啰慌忙让出一条道。老叶子背着双手，面带微笑往马行空面前一站：“敢问几位这是从哪里来？” 黑娃急忙一抱拳：“好说，咱们从来出来！” “那要到那里去？” “要到去的地方去！” 老叶子一笑，对身边的人道：“没想到今天碰见几个生瓜，呵呵！”众人跟着一阵大笑。 马行空一把拨开黑娃：“您就是老架山的大当家老叶子把，在下马行空，刚上山不久，也不懂咱们说话的规矩，我就明说了，我们是卧牛山的人，这次有重yào 的事情和您老人家商量，不知老爷子能否给在下一个机会，让我把话说完？” “哈哈哈……”老叶子和身后的一帮跟班都哈哈大笑。老叶子猛然止住笑声，伸出大拇指：“行！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就听听你要说什么？请！” 第三十三章 浑河三恶之首 有人说，浑河县无处无山，无山无洞，无洞无匪。这老架山上的洞最多，大洞套着小洞，小洞连着大洞。进了山洞就好比走进了迷宫，不熟悉情况的人，绕上几圈之后，根本就找不到出去的路。 马行空几人被人绑住双手，用黑布蒙上眼睛，牵着走进了老架山的聚义厅。这是山匪几百年来传下的规矩，无论是谁走进别人的地盘都会被捆住双手，蒙山眼睛，免得你看清自己老巢的地形。 老叶子往椅子上一坐，一挥手，有人将马行空几人的眼罩摘来，松开他们的双手。这些土匪帮人的力道很大，勒的手腕上有了一圈暗紫色的淤青。 “请坐！”老叶子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椅子。马行空一拱手就坐了，有喽啰给献上茶。 老叶子将烟锅中已经抽完烟灰在自己的椅腿上磕赶紧，又装了一锅，有人帮着他将烟丝点燃。那种呛人的气味立kè 弥漫在整个房子里：“这位小兄弟胆子不小，刚刚入了绿林，就敢到我的地盘上来踩盘子，老头子我活了六十几岁还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有种的后生！” 马行空笑了笑：“老爷子见笑了，我刚入绿林不久，不懂得什么规矩，今天来就是想和老爷子商量一件大事！” “说来听听！”老叶子将一只脚踏在自己的椅面上，大马金刀的抽烟。 马行空站起身，对着周围一圈的大小土匪，作了一个罗圈揖：“各位可能已经听说了，在黄庄，来了一圈‘冷子’，他们来干什么，不用我说，不错，是我们卧牛山和吴孝仁的过节太深，才引得吴孝仁将请来了这伙‘冷子’，这一点我们不推卸责任！” 众人都不说话，等着马行空往下说。马行空接着道：“不管如何，五百人就驻扎在黄庄，他们如果灭了我们卧牛山，肯定不会就这么走了，下一个就有可能是老架山，黑龙岭等等和吴孝仁作对的山头！” 马行空环视了一圈，有些土匪点点头。马行空有些得yì ，自己的话多少起了一些作用。他看了老叶子一眼。老叶子依然还是那个姿势，慢条斯理的抽着自己的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谁在这里危言耸听？吴孝仁他也敢动我们老架山？来一个我崩一个，来两个我崩一双！”马行空正要说话，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了进来、大门口，一身红衣的女子在油灯的照耀下格外的显眼。这女人约莫十八九岁，长得那叫一个没的说，一双大眼睛，高高的鼻梁，两片薄嘴唇。红扑扑粉嫩嫩的脸蛋，让人感觉一掐都能渗出水来。个子虽然也不高，身材匀称。高耸的胸脯，平坦的小腹，修长的大腿，一身紧身衣裤，腰里插着两只没了准星的盒子枪。 黑娃的眼睛都看直了，这么美的女人他可是从来也没见过。不用说这一定就是老叶子的独生女儿，被人称作玉面修罗的火姐。 浑河地面有三恶，一山，一兽，一人。这山指的就是马行空老家的鬼摇头，山势陡峭，四周斧劈刀削，上去的人十有八九只能抬着尸首回来。在浑河的大山里面有一种蛤蟆，这畜生不像别的蛤蟆生活在水里，它专门寻找山里面潮湿的洞穴，全身长着一个个肉包，这些肉包中都是毒液，见血封侯，只要一点便能毒死十头牛。哪怕是山中的猛兽见了它都要退避三舍。兽，指的就是被叫做“不要脸”的蛤蟆。最后这一恶人，说的就是这个火姐。作为浑河的女土匪，枪法准不说，杀起人来也是毫不手软，只要有人落在他的手里，你就会觉得活着是一种最大的痛苦。火姐继承了老叶子的狡诈，别的山头不敢来老架山撒野的原因，有很大方面就是因为火姐。 火姐盯着马行空上下看了好几遍，把马行空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火姐微微一笑：“你就是卧牛山狗蛋请上山的‘炮头’？” “咳！”老叶子大声咳嗽一声，将那些落到火姐胸部和屁股上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闺女呀！你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火姐收回自己的目光，对老叶子道：“黄庄的那些‘冷子’派出了一些人，烧了牛脊背一些百姓的房子，我和几个兄弟在半路上把他们给做了！” “你呀你！还没搞清楚这伙‘冷子’的目的，让你不要乱来，你怎么就不听呢？”老叶子有些生气。 “管他什么目的！敢在咱们的地盘上撒野，就要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火姐全然不在乎，在众人炙热的目光里，像个男人一样坐到了老叶子的身旁。 “哎！”老叶子叹了口气：“算了，做都做了，再说也没用，赶紧回你屋里去，你娘找不到你，正在哭呢！” 火姐没有动，又将目光看向马行空，对老叶子道：“爹！他们是卧牛山的说客吧？是他们得罪了吴孝仁，把这伙‘冷子’招惹来，现在觉得害pà ，求咱们帮他们摆平的吧？” 老叶子笑着点点头：“不错！你觉得咱们要不要帮他们？” “老爷子！”马行空突然插嘴道：“并不是我们卧牛山害pà 这伙‘冷子’，我们只是希望老爷子顾全大局，为了咱们浑河的所有山头，和我们联手灭了这伙人，如果老爷子害pà ，自可不用答yīng 联合的事情！” “呵呵……！”火姐笑了笑：“口气还不小？如果你们卧牛山自己有这本事，他狗蛋还派你们来干什么？别忘了，虽然我们两家离得很近，却也从无来往，今天不是求我们那算什么？” 马行空道：“浑河的所有山头，十有八九都明里暗里投靠了吴孝仁，只有我们和你们为数不多的山头例外，吴孝仁灭了我们，下一个就是你们，接着就是其他那些没有投靠他的山头，等我们这些人都死了，他吴孝仁在这浑河就可谓只手遮天，有这样的恶人在，浑河的百姓就甭想过太平日子，这次来既是为了我们，也是为了你们，更为了浑河的百姓！” “哈哈哈……”火姐哈哈大笑：“求人都说着这么冠冕堂皇，不会是个只会耍嘴皮的吧？行呀，要想我们和你们联合，先过我这一关！”火姐麻利的从腰间拔出一把没了准星的盒子枪。 第三十四章 枪法 土匪们之间的比试还是比较文明的，讲究点到即止，无论比试什么，绝不伤害对方的性命，这是绿林道上的规矩。 来到洞外的一片广场，火姐一个眼色，一名小喽啰飞快的跑出五十米开完的一溜木桩旁，将几只酒碗放在一个木头架子上。火姐呵呵一笑：“请吧？”也不谦虚，利索的连放三枪，远处的三只酒碗应声而碎。里面的酒水如同天女散花一样，飞溅出来，煞是好kàn 。 “好……！”老架山的众匪一阵欢呼。老叶子的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笑容，自己女儿的枪法，他非常自信。在浑河无论是哪一个，也没有他女儿这两下子。 火姐将枪重新插到自己腰里，对马行空道：“只要你也能和我一样将三只酒碗打碎，就算你赢！” 马行空看的清楚，虽然火姐打得不在意。枪法的力道把握的非常好，每一只酒碗看上去碎片飞溅，酒水倾倒。实jì 上每一枪只打中了酒碗的底部，将酒碗的底座打碎，酒碗的上部那个半圆一点都没有破坏。 黑娃呵呵一笑，低声对石头道：“和我哥比枪法，呵呵，这完全是找死！” “我做不到！”马行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黑娃当场就惊讶了，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都有可能打中那些五十米开外的酒碗，马行空为什么说自己做不到：“哥！这……！” 马行空对火姐一抱拳：“小姐的枪法出神入化，这一招只打碗底，不伤酒碗的绝活我相信咱浑河没有一个人能办到！” “哈哈哈……”火姐哈哈大笑：“算你小子识货！既然你承认输了，那就……” “且慢！”马行空把手一挥：“小姐这个方法，打死物可以，如果是活物，会动的就未必能打的这么精准，我也露一手绝活，还请小姐指点！” “好呀！我倒要看看卧牛山的人有什么独到的地方！”火姐不屑一顾。 马行空看了众人一眼，微微一笑：“我上了老架山，手里的家伙已经被你们缴了，没有趁手的家伙如何能表演？” “把他的枪给他！”火姐大声道。其中一个喽啰看了老叶子一眼，老叶子微微点点头。那人从肩膀上卸下马行空的汉阳造，往马行空那里一扔。 “谢了！”马行空一把接住，拉开枪栓，看了看里面的子弹。五颗黄澄澄的子弹一粒不少，一颗子弹在机械作用之下，升上枪膛的位置。马行空一推枪栓，将子弹顶上膛。枪托往肩膀上一顶，右眼望去，望山和准星直直的延伸到前方。 “麻烦哪位兄弟在那边的土包子上放一个葫芦或者水壶之类的东西！”马行空笑着对众人道。 “我去！”黑娃一把将石头腰间的酒葫芦拉下来，飞快的往马行空说的那个土包跑去。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都不知dào 马行空要干什么。老叶子破天荒的不在抽烟，和其他人一起盯着黑娃，盯着黑娃手里那个酒葫芦。 “兄弟！你到底要干什么？”石头对黑娃将自己的酒葫芦抢去有些气恼，他也摸不准马行空到底想拿他的酒葫芦干什么，如果和刚才那个母夜叉一样，一枪将自己的酒葫芦打成碎片，里面的好酒可就可惜了。 “石头哥，你放心，你的酒葫芦不会有事的！”马行空对石头点点头。 “砰！”黑娃的手刚刚离开酒葫芦，马行空的枪就响了。奇怪的是，酒葫芦并没有破碎，里面的酒也没有洒出来。只见那个酒葫芦，高高的飞了起来，就从黑娃的眼前飞了上去，在空中打着转。直到飞过黑娃的头顶，才开始下落。黑娃赶忙往后退。 “砰！砰！砰！砰！”又是四枪。马行空麻利的拉栓、上膛、瞄准、射击，就像踩着某种节奏，一枪和一枪之间的间隔相当的一致，分毫不差。那飞上天的酒葫芦，就在那土坡之上，一上一下的飞舞。眼看着就要落地的一瞬间，马行空的枪声响起，酒葫芦就再次飞向天空。 酒葫芦在空中画了优美的五道弧线之后，马行空也将枪里的子弹打光。没有了子弹的激励，酒葫芦重新落到了土包之上。 “没有破！”黑娃捡起酒葫芦，高声喊喝，急忙往这边跑。 “好……！好枪法！”众匪这次的呼声明显比刚才火姐的射击后的呼声高了不少。火姐双颊通红，对马行空怒目而视，将自己的枪口对准马行空的脑袋：“你在耍我？” “住手！”躲在人后的老叶子喊了一声。众人急忙让出一条道。老叶子抽着自己的烟袋，走到火姐的身旁，用烟袋锅，将火姐举枪的手压了下去：“都是绿林道上的，说话就要算数，既然打赌，愿赌服输，马兄弟的枪法出神入化，老朽佩服，这一场就算我们输了！回去告sù 狗蛋，就说我老叶子同意和你们卧牛山联合！” “爹！”火姐是个要强的女人，他从来没有在自己得yì 的枪法上佩服过任何人。这一次被马行空抢了风头，小女儿心性，总觉得自己的脸面挂不住。 “技不如人就要多练练！这位马兄弟可是鬼摇头马猎户的传人，在枪法上你自然不是人家的对手！去看看你娘！”老叶子脸色一板，露出一种不容反驳的样子。 火姐无奈，狠狠的瞪了马行空一眼：“你小子有种！”转身分开人群走了。 “呵呵呵……”老叶子呵呵一笑，又换上那种和蔼可亲的表情：“马兄弟不要介yì ，我这个女儿被我惯坏了！” 离开老架山的时候，石头一直翻看自己的酒葫芦，竟然一道划痕都没有，他对马行空的枪法佩服的五体投地，都不知dào 说什么话才能表达自己心中的佩服，伸着大拇指一个劲的傻笑。 “哥！你这招绝了！咱们浑河，不，恐怕整个南河都没有在枪法上胜过你的了吧？”黑娃搂着马行空的肩膀，脸上乐开了花：“这一次你可出了大风头，玉面修罗这个母夜叉都败在你的手里，我保证，不出三天，你马行空的大名就会响遍整个浑河！” 马行空摇头苦笑：“我也就是唬唬她，说白了，我这一手根本就不能和火姐比，人家能只打碗底，不伤酒碗，那才是真功夫，我只是凭借多年打猎的经验，事先判断酒葫芦的落点，击打下面的泥头，将酒葫芦打上天，根本就是雕虫小技！” “啊！你还能事先知dào 酒葫芦落在什么地方？”石头更加对马行空刮目相看：“怪不得我在酒葫芦上找了半天，也没见到一道伤疤，原来是被泥头打飞的！” 马行空点点头：“幸好唬住了老架山的人，如果那火姐看破了这一点，今天咱们恐怕就下不了山了！” “呵呵呵……”黑娃呵呵一笑：“不管怎么说，咱们三个已经说服老叶子和我们联合，这可是大功一件，大当家的一定非常高兴！” 第三十五章 再劫运粮车 马行空和黑娃、石头三人很得yì ，一路哼着小调往回走。刚刚走到老架山的山下，一阵马蹄声扫了他们的性。道路的那一头，两匹大黑马沿着小道狂奔而来。三人急忙一闪身躲进草丛之中。 两名骑士张的非常魁梧。为首的是一个相貌粗狂的中年人，大约四十多岁，满脸的络腮胡子，小平头，穿着一个坎肩，露出两条结识的臂膀。一手持缰绳，一手挥舞马鞭。中衣敞开，露出古铜色的胸膛。腰里两把镜面匣子枪交叉别在腰间。 他的身后，也是一匹大黑马，马上一人和头一个一样，也是身材魁梧，年岁还小，胡子刚刚长出来不长，一头凌乱的头发咋咋呼呼的向上张着。从面相上看，此人眼睛凸出，颧骨高耸，大脸盘子，大手大脚一副楞头愣老的架势，丝毫没有注意到马行空几人。 “黑龙！”黑娃惊讶的叫出了声。刚喊出来就觉得不对，急忙捂住自己的嘴。不过这两个人好像没有听见，打马狂奔而过，向着马行空他们来时的路上去了。 等两匹马跑的没了踪影，马行空三人才从草丛里钻了出来。马行空问道：“你说那人是黑龙？” 黑娃点点头：“黑龙岭的黑龙，一手拳脚功夫打遍浑河无dí 手，更厉害的是黑龙的老婆一枝花，人不但张得漂亮，心眼也不少，道上人都叫他女诸葛，黑龙岭能有今天的局面，一枝花这个婆娘功劳不小！” 马行空点点头：“看来黑龙岭比老架山难对付的多！” “这也不见得！”黑娃一笑，看着黑龙战马跑过留下那一片尘土：“黑龙是个大男人，对他老婆并不好，一枝花在浑河还有一个外号，叫绿织女！” “绿织女？什么意思？”石头问道。 黑娃道：“织女就是织衣服的，这绿织女就是织绿衣服的，还是专门织绿帽子的呗！嘿嘿……” “呵！”马行空笑着摇摇头：“你们说黑龙去老架山干什么？” “这谁知dào ！弄不好和我们一个目的呗！”黑娃随口说道：“山下那帮‘冷子’有五百多人，我们挡不住，黑龙岭肯定也挡不住，虽然吴孝仁明说只对付我们卧牛山，等灭了我们，我相信其他那些和吴孝仁不对付的山头一个也跑不了。” 得知老架山答yīng 与卧牛山共同对付“冷子”的消息。王天纵并没有黑娃想象的那般高兴，脸色反而有点生气。在王天纵的心里始终对老叶子当年阴了自己的那一把耿耿于怀，那一次不但搭进去五六十个兄弟的性命，自己也差一点回不来。 “咳！”王天纵咳嗽一声：“老叶子生性狡诈，虽然他答yīng 和我们联合，不过还是小心一些，这个老家伙我始终信不过！” 老夫子对马行空的胆量非常的赏识，淡淡一笑：“大当家的，马兄弟既然已经联合的老叶子，往后咱们卧牛山就不是单打独斗了，有什么事还是要及时知会老架山一声，免得又落下什么口实！” 王天纵点点头：“这事既然是马兄弟谈下来了，以后和老架山联系，就由马兄弟去，行了，不说这件事了，山下递话上来上次我们劫了上官清的粮食和军饷，这一次吴孝仁又弄了一万斤粮食和五千大洋，准bèi 送往黄庄，我的意思是……” “大当家的！”老夫子急忙拦住王天纵的话：“俗话说的好，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我们已经两次袭击吴孝仁的粮车，这一次吴孝仁肯定多加防范，很有可能提前与‘冷子’联系，让‘冷子’派兵保护，就凭我们这点人马恐怕很难应付的来！大当家的应该三思！” 耗子点点头：“掌舵的说得对，大哥最好想清楚了，上次我们是钻了空子，这一次未必那么幸运。” 王天纵一笑：“看来我这个决定很不受欢迎呀！呵呵呵……，这样吧，马兄弟是咱们的‘炮头’，具体实施还要靠他，马兄弟，你说说看我们该不该再下山？” 马行空想了想：“下山，为什么不下山，既然掌舵的和三哥都以为吴孝仁肯定会多派人手，还有可能联系‘冷子’帮忙，我就想吴孝仁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他猜到我们已经得手一次，一定猜测我们不会在下山，所以我觉得这一次吴孝仁未必会联络‘冷子’帮忙，就凭他手下的那些警察绝不是我们的对手！” “哈哈哈……，说得好！”王天纵哈哈大笑：“咱们卧牛山还有一个和我一样胆大的，传我号令，让弟兄们收拾家伙，准bèi 下山！” 依然是葛坡，依然是上一次劫粮车的地方。王天纵亲自带队，领着一百多喽啰下了卧牛山，又埋伏在这里。这一次，王天纵将队伍分成三份，一路负责劫粮，一路截断吴孝仁的退路，还有一路埋伏在靠近黄庄的地方，如果‘冷子’派兵出来接应，负责拦截。 一大早，刀疤领着五十几个警察押解着十辆大车走出了县城。刀疤非常担心再次遇上土匪，他知dào 就靠这些警察根本就不是土匪的对手。刀疤就像吴孝仁建议：“二爷，咱们是不是和刘胖子联系一下，让他派兵接应，这样更加保险一点。” 吴孝仁一笑：“你都能想到让刘胖子接应，那些土匪肯定以为我们找军队接应，放心，我保证这一次土匪们绝对不会下山，从咱们县城到黄庄，一天就能打个来回，只要枪声一响，无论是黄庄还是县城都能听见，只要你们坚持个把小时，就能将他们全歼！” 刀疤还想说什么。吴孝仁一摆手：“行了，赶紧去吧！早一些将粮食和军饷送到黄庄，早一天收拾那些匪寇！” 刀疤无奈，只能领着五十多个警察上了路。他心里不放心，专门派了一对警察在前面探路，看到不顺眼的地方就放上两枪，惊起一对对的飞鸟。从浑河县城到黄庄的路上时常能听到零星的枪声，这枪声让刀疤心里略微放心一些。 中午刚过，几声平常的鸟叫打破了葛坡的平静。王天纵一挥手：“准bèi 好，来了！” 第三十六章 虎口拔牙 放过前面的探路警察。刀疤的车队终于露面了，王天纵数了数，果然没见刘胖子的士兵，这才放心。他看了一眼马行空，马行空正静静趴在枯叶下面一动不动，事先已经商量好，马行空的枪声就是讯号，只要马行空一开枪，这场劫粮行动就算真zhèng 开始。 马行空看着骑马走在头里的刀疤，真想一枪了结他。经过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马行空的枪口慢慢的后移，瞄准了头车那个健壮的骡子。心里默默的数着数，这是他爹教他的，放枪的时候，心里不能着急，如果急躁就会影响射击的精度。为了避免这种急躁，数数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法。 “……、十五、十六、十七、……，砰！”马行空的枪声一响，树林中顿时枪声大作。警察们猝不及防，顿时就有七八个人被打死。 刀疤在第一声枪响的时候，立kè 滚鞍下马，撒娇如飞的跑到粮车的下面躲了起来：“躲起来！躲起来！快！还击！还击！”刀疤脸上的的那个刀疤充血，变成绛紫色，显得凶神恶煞。 “派去联络的人走了没有？”刀疤问郭探长：“听这枪声，人数不少，咱们这几个人可应付不来！” “已经走了，只要坚持一个小时，即便黄庄的人不来，二爷也会派人来的！”郭探长往山上放了一枪，将一个露出头的土匪撂倒。 土匪们的枪法诡异，精准，且不惧生死。警察则不然，他们有家有口谁都不愿意往前冲，一个个龟缩在粮车的后面都不愿意露头。上山的土匪压了下来，一步步的逼近，已经打到了林子边。警察们损失惨重，十几个警察已经被打死，剩下的也是浑身筛糠。 “你们是哪路的好汉！报个名呗！”刀疤突然大喊一声，声音很大，已经压过了枪声。 “哈哈哈……，你就是浑河新上任的警察局长，刀疤吧？”王天纵哈哈大笑，一挥手，制止了众匪的射击：“听说你以前是吴孝义的狗，如今竟然当了局长，可谓一步登天了？这他娘的是什么世道，一条狗都能当局长？啊？” “哈哈哈……”众匪一阵大笑。 “是卧牛山的好汉吧？”刀疤问道。 “不错！临死之前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赶紧说！”王天纵将盒子枪插在腰间，从大树后面露出身形。 “我和王大当家的从来没有仇怨，我手下的兄弟在浑河都是有家有口的，当这警察也是被逼无赖，王大当家的，听我一句，这里可离黄庄不远，说话间刘胖子的人马就能到，如果当家的能放过我们，我就将这十大车的粮食和五千大洋送给你了！”刀疤没有王天纵的那份霸气，一直就猫在大车下面，连面都不敢漏。 “哈哈哈……，你以为你不给我就拿不来？” “王大当家的，我要是不给这话可真的两说，我手里现在还有三十多个弟兄，从黄庄到这里，骑快马的话，半个小时，不！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到，只要我们坚持半个小时，别说粮食，你的这些兄弟想走都难！” “是吗？要不要咱么试试，看你们能守住半个小时？” “王大当家的！我说这话即是为了救我们，也是为了你们，……” 马行空凑到王天纵跟前：“大哥，这家伙明显在拖延时间，此地离黄庄太近，不宜久留，速战速决的为好！” 王天纵微微一笑：“兄弟放心，我心里有数！” 刀疤说的滔滔不绝就是想拖延时间，他手下的警察根本坚持不了一个小时，既然被围了，也就只能拖延了，能拖一会是一会，但愿吴孝仁或者刘胖子的人马能早点来。刀疤道：“我和你们都是一样，也是穷苦人出身，知dào 现在这世道百姓生活的苦，可我不能跟着你们，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几个月大的孩子，我走了，他们就是一个死，如果哪一天，是在混不下去了，还望大当家的收留！到那时咱们相逢一笑，这仇可请大当家的别放在心上！……” “砰！哒哒哒！砰……！”离着葛坡不远，阵阵的枪声传了过来。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枪声正是从黄庄方向传来的，应该是负责拦截“冷子”的耗子他们已经和刘胖子的人交上手了。 “砰！”一声枪响打破了这里的沉寂。“啊！”王天纵一个没留神，被人一枪打中了左臂：“妈的，敢暗算老子，兄弟们打！” 枪声四起，尘土飞扬。一排排的子弹将装粮食的大麻袋打出一个个窟窿，里面的小麦一粒粒的崩出来，撒道地上，真让人可惜。王天纵受伤，就如同给这些土匪打了兴奋剂，他们各自为战，用自己最拿手的本事，将一个个警察送上天。 马行空看的清清楚楚，打王天纵的那一枪正是刀疤干的，他本来可以阻止，但是他没有。王天纵有些逞能，是该给他一个小小的教xùn 。刀疤的枪声刚想，马行空的枪也响了，不过刀疤早有准bèi ，在他发枪的那一刻身体急忙往旁边一滚，躲开了马行空的枪子，也造成他的射击精度受到影响，才没有打中王天纵的脑袋。 刘胖子的副官张汉民领着一个排的人，冲过土匪们的阻击，敢到葛坡的时候，这里的战事刚刚结束。王天纵没有动那些粮食，只将五千大洋弄跑了。刀疤狼狈不堪的从一具死尸的身下爬了出来，几个军兵立kè 端着枪将他团团围住。 “且慢动手！且慢动手！”刀疤高举双上，脸上堆着微笑：“我是自己人，自己人，警察！是警察！” 张汉民骑在马上一招手，刀疤面带微笑，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张汉民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他很久，问道：“你是警察？” 刀疤急忙立正，敬礼：“卑职浑河警察局局长刀疤，请掌管训示！” 吴孝仁带着一些人来到葛坡的时候，看到一个个粮车还在，心里总算放心。急忙下马来到张汉民的跟前，将自己的礼帽摘下来，深深一鞠躬：“卑职考lǜ 不周，劳烦长官亲自接应，失迎失迎！这次多亏长官来的及时，这一万斤粮食才未遭匪寇之毒手，真是万幸！” “呵呵！”张汉民一笑。刀疤急忙介shào 。张汉民道：“你就是浑河的治安委员吴孝仁？” “真是卑职！” “未遭敌手？呵呵！行了，和我一起去见营长再说！走！” 第三十七章 剿匪 “太猖狂了！啪！” 刘胖子一掌拍在桌子上，上面的茶杯被震落桌下，摔得粉碎。 “营座！这浑河的土匪太猖狂了，连劫我们两次粮车，这一次虽然没有把粮食劫走，还是把我们的军饷抢了去！我建议咱们立kè 出兵，先灭了一股再说，让这些土匪也知dào 知dào 咱们的厉害！” 张汉民三十岁，保定讲武堂第四期学员，被刘胖子看中，留在自己的军中任参谋。此人，相貌堂堂，皮肤白净，和一般当兵的五大三粗不同，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更像一个文人。据说曾经有留洋的机会不知dào 什么原因被他拒绝了。 营长刘胖子正好和他相反，以前是土匪，被收编之后，和几路军阀打了两仗。王大帅见其勇猛，加之手下有一群生死兄弟，才让他当了营长。别看此人张的五大三粗，土匪和军人混下来，十几年没有死，自然有自己的一些本事。 “对对对！”吴孝仁急忙插嘴：“下官能力有限，做了浑河的治安委员，却使浑河匪患成灾，真是汗颜，在这浑河最厉害，最狡猾的一股土匪便是盘踞卧牛山的王天纵，他们打家劫舍，祸害百姓，连我大哥全家也被他们给杀了，我却不能报仇，妄为人弟，呜呜呜……” “行了！你也不用哭了！大帅派我们来，就是为了你们浑河境内的匪患！”刘胖子腆着大肚子说道：“如今他们竟然惹到我们的头上，你放心，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多谢长官，多谢！多谢！”吴孝仁急忙收住哭声，点头哈腰。 “不过！”刘胖子话锋一转：“你我都知dào 这打仗可是要死人的，粮饷，粮饷，只有粮没有饷可不行！我的人可不能白白替你们送死！” 吴孝仁的脸一下拉的有两尺长。第一次的五千银元是上官清从富商手里骗来的，这第二次的五千大洋是自己硬向富商要的。没想到两次都被卧牛山给弄走了，这一次恐怕就要从自己口袋里掏了。 张汉民一笑：“吴委员，你要知dào 我们剿匪完全是为了你们浑河，也是为了替你报杀兄之仇，五千大洋也不算多，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准bèi 准bèi ，只要钱一到，我保证我们营长立kè 出发！” “是！下官回去之后立kè 就办！”吴孝仁说的有气无力。 “慢着！这伙土匪凶顽，要想剿灭他们与我当初的估计恐怕不符！”刘胖子沉着脸做沉思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要想剿灭这股土匪，五千大洋恐怕不行了，至少得有一万大洋！” “啊！一万大洋？”吴孝仁险些坐到地上。 卧牛山的人马撤回山上。老夫子急忙找人给王天纵治伤。这一次竟然没有上一次的战果好，只弄回五千大洋，眼睁睁的看着一万斤粮食，却不能拿到手，大当家的竟然还受了伤，可算是晦气到家了。 王天纵怒道：“妈的！刀疤！这个名字老子记住了，这一枪我不还给他，我就不叫王天纵！” “大哥！此仇一定要报！”耗子喊道。 “对！报仇！报仇！”众匪们士气高昂，呼喊的声音很大。 等众人都停下了喊声，老夫子站了起来：“各位兄弟，大当家的仇，就是我们的仇，这仇一定要报，不过嘛！你们想想，我们连续两次得了这么大的便宜，吴孝仁岂能善罢甘休？还有那个官军的营长，他们可都对我们卧牛山恨之入骨！大当家的，我觉得我们还是做好准bèi ，防止官军进山才是！” “怕个屁！”有人喊道：“咱们卧牛山易守难攻，吴孝仁几次派兵来都被咱们打的灰头土脸，官军又怎么样？他们要是敢来，还让他们灰头土脸的回去！” “对！说的对！他们要是敢来，保准灰头土脸的回去！”众匪们七嘴八舌，谁也没把官军放在眼中。 自从回山之后，马行空一句话都没说，静静的坐在一边喝水擦枪。山上的形式很明显，主张主动进攻的立kè 占了上风。老夫子说的话，谁也没有听进去。黑娃悄悄的凑到马行空的身旁：“哥！你怎么不说话？这破枪有什么好擦的？” 马行空没有理他，依然擦着自己的枪。他将这支汉阳造的零件一件件的拆下来，用布条一遍遍的擦拭。从里到外，擦的仔仔细细，任何死角都没有放过。好像对出兵攻打黄庄官军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 “哥！哥！”黑娃连叫两声：“你说是大当家说的对，还是掌舵的说得对？” 马行空将擦拭干净的枪重新装了起来，麻利的将枪栓拉开合上，再拉开再合上。漂亮的举起来，瞄准着大厅中的一个个人头。 “哥！你有没有听我说话？”黑娃有些恼了。 “大当家的！”马行空抓起步枪，背到自己的肩头。这一声，声音很大，完全盖过了大厅之中的嘈杂声，众人立kè 停止争论，扭头看向马行空：“大当家的，按照我们的计划，应该联合我们左右的老架山和黑龙岭，如今只联合老架山，还有黑龙岭没派人去，如果大当家的没有意见，我想去一趟黑龙岭！” 吴孝仁和刀疤、吴六刚刚走出黄庄。吴孝仁就顿足捶胸：“姓刘的就是一个畜生，一万大洋！他两片嘴唇一碰就是一万大洋，凭什么我就要给他？” 吴六跟吴孝仁的时间最长，最了解吴孝仁。让吴孝仁从自己的口袋里往外掏钱，比要他的命还难受。“老爷！我看这样，咱们先给他们一半，如果他们消灭了卧牛山，咱们就再给他们五千也不妨事！”吴六道：“万一他们被卧牛山给撂了，咱们不是还省五千吗？” 吴孝仁和刀疤同时扭过脸看着吴六。“对！六爷说的对！”刀疤急忙道：“如果他们真的除了王天纵和马行空，一万大洋也不亏，可是万一打不过那帮土匪也就不能怪咱们了！” 吴孝仁想了想，微微点头：“我是请他们来剿匪的，剿不灭土匪，就算他们告到大帅那里我也有话说！老六呀！没想到你还有这个脑子！” “呵呵……”吴六一笑：“二爷抬举，跟了二爷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学了一点！” 第三十八章 黑龙寨 马行空带着黑娃和石头上了黑龙岭。黑龙岭就在卧牛山的西面，和老架山一样，本也是一座山脉，只是不同的分支而已。黑龙岭的地势算不上险峻，没有什么深沟高崖。满山的树木极其的茂密，枝桠纵横荒草丛生。黑龙占据这里之后，刻意的不让任何人动山上的一草一木，如今的黑龙岭那些疯长的树木、灌木、荒草已经将整个山包围了起来，走在里面只能看见前面一两米的地方。 “真是一个打猎的好地方！”马行空最喜欢这样的地方。这荒草从是各种飞禽走兽最喜欢盘踞在这种地方，走不了多远就能惊起一群群的野鸡或者使山猪。 黑娃不以为然：“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的，别看现在郁郁葱葱什么也看不见，到了冬天，那可是一望无际，没遮没挡，从山下就能看见黑龙的黑龙寨！无险可守，很容易就能被人打上来！” “你就吹吧！”石头笑道：“那怎么没见黑龙寨被人打了？黑龙在此盘踞这么多年一点事都没有？” “他是碰上那帮窝囊废警察，才没有被打下来！如果让我打，早就咋了他们的‘响窑’你信不？”黑娃一点也不示弱。 马行空一摆手，几人立kè 站住。从旁边的草丛里立kè 钻出来几个端着枪的喽啰，将三人围了起来。我中一个手里拿盒子炮的马行空认识，正是黑龙的得力手下董飞虎。董飞虎那一头向上张的头发给马行空的印象很深。 不等他们说话，就有人过来缴了他们的枪。董飞虎看了看几人，董飞虎认识黑娃：“呦！这不是卧牛山的‘杆子’吗？怎么你们还有胆到我们黑龙岭来？是不是上次打的不够狠，这次专门送死来了？”众人一阵大笑。 黑娃也一笑：“以前是以前，现在你们黑龙岭未必是我们卧牛山的对手！” “是吗？那我倒要领教领教了！”董飞虎看看自己手下的十几个喽啰，哈哈大笑。 马行空制止了黑娃的进一步挑衅，抱拳道：“这位兄弟，此次来我们并非找事，兄弟我奉我们大当家之命，找你们的大当家商量事情，烦请兄弟通报一声！” “你是谁？怎么看着眼生？”董飞虎上下打量马行空。 “这位就是我们的‘炮头’，他的枪法连玉面修罗都佩服！你？我看最好别惹他！”黑娃伸出大拇指，指了指马行空。 “哦！……，怪不得呢！”董飞虎给一个喽啰使了一个眼色，扭头看着马行空：“最近咱们浑河传说出了一位神枪，原来就是你呀！有机会一定要请教请教！” “不敢，不敢！”马行空很谦虚。可在董飞虎眼中却觉得马行空有些轻视自己，他冷哼一声。众人陷入了沉默。 过了很长时间，山上终于传下了黑龙的话，让将马行空等人带上山。和上次一样，反绑双手，用黑布蒙眼，两名喽啰架一个，被人抬着在黑龙岭绕来绕去。从时间上判断，董飞虎没有走近道，至少在这山中兜了两个很大的圈子，才将马行空等待带劲黑龙寨。 当几人的眼罩被解开之后，强烈的光线刺激的非常难受。好长时间才恢复过来。黑龙高高在上的坐在三人的正对面。他的下手是一个年级在三十多岁的女人，这女人虽然没有火姐那样水灵，也绝对是个美人。丹凤眼，高鼻梁，薄薄的嘴唇，尖尖的下巴，五官非常标志，虽然已经年过中年，看上去更有女人的味道。不用说，他就是黑龙的老婆，人称女诸葛的一枝花。 董飞虎在黑龙耳边嘀咕了几句。黑龙一摆手：“看座！”几个喽啰搬来三把椅子就放在大厅的正中央。马行空拱手相谢，也不客气。 “好胆量！”黑龙看着马行空三人：“在我的黑龙岭，除了我夫人之外，还没有人敢在我的面前坐下的，你们是第一个！说吧，狗蛋派你们来干什么？” 马行空道：“山下来了‘冷子’的事情，想必大当家早已知dào 了，此事由我们卧牛山而起，这些‘冷子’正是吴孝仁请来对付我们卧牛山的，我们大当家的意思是，希望能和黑龙岭联合，一起对付山下的‘冷子’！” “哈哈哈……”黑龙哈哈大笑：“和我们联合？凭什么？” 马行空道：“不凭什么！” “不凭什么？”黑龙看了看身旁的一枝花：“那我就不懂了，既然不凭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和你们联合？” “如果大当家的非要凭点什么，那就只能说，只要‘冷子’灭了我们卧牛山，下一个目标不能保证会不会就是你们黑龙岭！”马行空盯着黑龙的眼睛，和黑龙对视。 “呵呵呵……”就在大厅中的气氛就要焦灼的时候，一枝花突然笑了。用她那女人的笑声，将大厅之中的气温降到了着火点以下：“这位小兄弟说话可真霸道！既然是来求人，是不是就应该有个求人的样子？” 马行空看着一眼一枝花：“我们不是来求人的！联不联合完全在你们，大不了我们卧牛山被人占了，我们和‘冷子’拼了！就是不知dào 黑龙岭什么时候也被‘冷子’给灭了！” “放屁！”黑龙呼的一下斩了起来：“老二，将这几个家伙给我料理了！”董飞虎二话不说，拔出自己的盒子枪，招呼几个喽啰就往马行空几人跟前冲。 “慢着！”一枝花指着马行空说道：“你就是卧牛山的那个新‘炮头’吧？的确与众不同！姐姐想问问你，你当真不怕死？” “怕！人哪有不怕死的？”马行空一笑。 一枝花乐了：“既然怕死，还敢这么在我黑龙岭放肆？只要我一句话，就能将你们几个剁成几块，扔进后山里去喂狼！” 马行空道：“我相信夫人不会这么做！人称女诸葛，自然比我看得更清楚，吴孝仁为什么找这么多‘冷子’绝不是只为了我们卧牛山，浑河县不愿意投靠他吴孝仁的山头肯定都在他清剿的范围之内，只有大家联合起来，灭了这伙‘冷子’，才能让吴孝仁断了这念头，否则浑河的各家山寨全都永无宁日！” 一枝花微微一笑，密封起眼睛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马行空，也没说什么。从椅子上慢慢站了起来，扭着自己肥硕的屁股走了。 第三十九章 酒宴 一枝花一走。全场的人都愣了。董飞虎看了看黑龙。黑龙喘着粗气，瞪着一枝花的背影，也不知dào 接下来该怎么办。 “大哥？还杀不杀？”董飞虎一脸茫然的问黑龙。 “你看着办吧！”黑龙扔下这么一句话，也起身走了。董飞虎彻底懵了，扭头看看身边的两个喽啰，又看看马行空几个，伸手挠挠自己的头，突然好像下了某种决心一样：“拉下去，关起来！多派几个人给我看着，跑了一个老子崩了你们！” 黑龙三两步追上一枝花，伸出自己的大手，一把抓住一枝花的胳膊：“你个臭婆娘，你倒是说一句话，到底和卧牛山联合不？” 一枝花皱着眉头。她被黑龙的那只大手捏的生疼，右臂好像就要断了。使劲甩了两下，才将黑龙的大手甩掉。一边揉着自己的胳膊，一边瞪着黑龙：“这个时候想起了我了？找那些小骚狐狸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你别忘了，这黑龙岭没了我，早被人家端了，去，问你那些骚狐狸去！” “你！”黑龙高高扬起一只手，却没有落下来。 “你还要打我？来呀？”一枝花将脸凑了过去：“哼！你要敢动我一个指头，我明天就走！”一枝花说完，狠狠的瞪了黑龙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黑龙愣在当场。他虽然是个粗人，可他并不笨，她也明白一枝花对黑龙岭的重yào 性。她也听到过一些疯言疯语，他能容忍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lǜ 。黑龙岭离开他黑龙没有任何问题，如果一枝花走了，不用多久，黑龙岭肯定被别人端了。 董飞虎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他并没有注意到黑龙的脸色不好，问道：“大哥？现在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要和卧牛山联合？咱们和王天纵可是有不共戴天的仇呀！” 黑龙瞪了他一眼：“滚！” “二弟！你进来！”一枝花从屋里喊了一声。董飞虎嘟着嘴走了，院子里只剩下黑龙一个人。 马行空几人被关了整整一天。第二天的中午，董飞虎带着几个手下将牢门打开，对马行空道：“算你们几个小子命大，走吧！去见我们大哥，谈谈联合的事情！” 黑娃冷笑道：“不去！你们不是要杀我们吗？来吧！爷爷正等着呢！” “呵呵呵呵……，这位小兄弟的脾气还真不小呀！”随着笑声，一枝花走进了牢房。她捂着自己的鼻子对董飞虎道：“二弟，你怎么这么对待我们的客人？不是告sù 过你，要好好照顾吗？你怎么将人家关起来了？赶紧的，给马兄弟陪个不是？” 董飞虎象征性的给马行空几人拱拱手。马行空一笑：“夫人可已经答yīng 联合了？” 一枝花一笑：“我一个女流之辈，哪能做的了这个主，我当家的昨天夜了想了很久，觉得马兄弟说的不错，吴孝仁这次请了那么多‘冷子’，绝不是只为了你们卧牛山，既然不是为了你们，当然也包括我们，所以呀！只有联合起来才能对付吴孝仁！不过当家的还没点头，你还得再和他说说。” 马行空点点头：“大当家的果然有远见！” “这个是自然，好了，几位兄弟请吧，我已经命人准bèi 了一桌酒席，给几位兄弟赔罪！”一枝花伸手拉住马行空的胳膊：“放心，姐姐我绝对不会骗你们，快走！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咱们边吃边谈，姐姐陪你们喝上几盅，走！” 一枝花连拉带拽，将马行空几人从牢房中带了出来。果然在大厅之中已经有人准bèi 了一桌酒席。黑龙黑着脸坐在主位之上，他的身边还有两个人，竟然是老叶子和他的女儿火姐。 火姐一看见马行空，脸上的怒容马上就起来了。老叶子则是面带微笑，站起身来，对马行空拱手。众人坐下之后，一枝花端起酒杯说道：“今日我黑龙岭可谓是蓬荜生辉，有老架山的老当家，还有卧牛山的兄弟，再加上我们黑龙岭，就像是戏里面唱的英雄会，来我先敬各位一杯！”一枝花一扬脖将一大碗烧酒喝了下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终于说到了正题之上。老叶子说道：“前些天，马兄弟和黑龙兄弟都去了我们老架山，虽然没有碰面，说的话却是相同的，山下的那股‘冷子’，目标很明显，就是咱们几家，情况很危险那！随时都有进山的可能，所以我觉得咱们也应该尽快联合起来，摒弃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灭了这伙‘冷子’才是当务之急！” “谁说不是呢？”一枝花两颊绯红，她喝的很多，却并没有醉：“所以我们当家的才将各位找来，就是希望我们三家联合起来，灭了这伙‘冷子’，还我们一个安宁！” “这话不对吧！”黑娃放下酒碗：“三家联合可是我们卧牛山先提出来的，什么时候成你们黑龙岭的了？” “呵呵呵……，不管是谁先提出来的，只要三家联合就能灭了‘冷子’！”一枝花微微一笑，漂亮的脸蛋上带着一些醉态，格外的妩媚。 老叶子掏出自己的烟袋，装上一袋烟，点火抽了起来：“既然是三家联合，就要有个联合的办法，不知几位都是什么意思？咱们三家如何联合？” 黑娃抢先道：“我们卧牛山首先提出的联合，自然要‘捡肥的’（当老大），再说吴孝仁首先肯定对付我们卧牛山！” 老叶子和一枝花对望一眼，笑而不语。马行空伸手拉了拉黑娃的衣角：“各位莫怪，我这兄弟年轻不知dào 轻重，几位长辈都在，自然听几位的，我也会向我们大当家的禀报，请他拿个主意！” “自己都做不了主，还跑来充什么大尾巴，哼！”火姐冷哼一声。 “放肆！”老叶子瞪了火姐一眼：“老朽管教无方，让各位见笑了！见笑了！” 董飞虎喜欢火姐是浑河绿林众所周知的，见火姐也不待见马行空，自然也要帮上一把，他嘿嘿一笑：“小姐说的不错，做不了主就赶紧‘撇了’（滚蛋），找个拿事的人来！” “放屁！你叫谁‘撇了’？”黑娃一下站起身，瞪着董飞虎。董飞虎不示弱，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第四十章 约斗 “都给老子坐下！”一直没有说话的黑龙突然吼了一声。 董飞虎狠狠的瞪了一眼黑娃，将筷子一扔，坐了下来。马行空也将黑娃拉着坐下。老叶子哈哈一笑：“真是长江后Lang推前Lang，看来我真是老了！” 黑龙怒道：“这是黑龙岭不是你们卧牛山，就算狗蛋到了我这里也得把尾巴夹起来！” 黑娃就是个嘴不饶人的家伙，见黑龙说了狠话，他更狠：“黑龙岭怎么了，上次的账还没算清呢！和你们联合是看的起你们，不要不拿大当家的当山大王！” 董飞虎一把揪住黑娃的衣服：“你小子再说一遍？” “呵！”黑娃轻蔑的笑笑：“都说黑龙岭的人野，今天算是领教了，再说一遍又能怎样？” “你敢再说一遍，我就废了你！” 黑龙没有再劝阻，他想摸摸马行空的底。敢上黑龙岭，敢代表王天纵来和自己谈判，必定有过人之处。他倒想看看这个十八九岁的小娃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然老叶子和一枝花也都是这个想法。 黑娃和董飞虎越吵越凶，都说了狠话，可要真的动手却也不敢。这里是黑龙岭，黑娃自然不敢先动手。董飞虎虽然是个粗人，可他对黑龙忠心耿耿，没有黑龙的吩咐他也不会真的出手。 火姐嘻嘻哈哈的看着两人争的脸红脖子粗，一边吃菜一边看热闹。他就是要挑起马行空和黑龙岭的矛盾，杀杀马行空的锐气。火姐偷眼看马行空，马行空的脸上带着笑意，也正好在看着她。火姐狠狠的瞪了马行空一眼，将头扭了过去。 还有一个人也和火姐一样，只是埋头吃菜，那就是石头。石头对整件事似乎漠不关心，自从坐下之后，筷子就没停，一口酒一口菜，就像往炕洞里塞柴火一样，一大口一大口的往嘴里塞。 “你们嚷嚷的声音倒是挺大，干打雷不下雨有意思吗？”石头打了一个饱嗝，卷起袖子抹了抹嘴上的油水：“这顿饭真他娘的香，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这样的席面，过瘾！真过瘾！” 董飞虎见石头插话立kè 调转枪头对准了石头：“怎么？还想吃呀？” “那是当然！”石头呵呵一笑：“只要你们每天好酒好肉的伺候着，老子在这黑龙岭住一辈子都愿意！” “呸！”董飞虎唾了一大口：“今天这顿饭只当喂狗了！”此话一出，无论是石头、马行空，还是黑龙、一枝花、老叶子全都面色难看。 “董飞虎，你小子活腻味了？胡说八道！”火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老叶子呵呵的笑了笑，将烟袋中的烟灰在鞋底上磕干净，用一根细铁丝掏了掏烟嘴，使劲的吹了两口。又重新将烟嘴伸进自己的烟袋之中：“年轻人心浮气躁，呵呵呵……”将烟嘴从烟袋中掏出来，用手摁了摁里面的烟丝，点上火重新吸了起来。 “我看这样吧！”老叶子看着黑龙：“上一次马兄弟去了老架山，露了一手震惊整个浑河，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才答yīng 和卧牛山联合，这一次不妨也请马兄弟露一手，如果也能胜出，黑龙老弟也答yīng 联合如何？” 黑龙看看一枝花。一枝花妩媚的一笑：“嘿嘿嘿，老当家的德高望重，我们这些做小辈的自然没得话说，不过嘛……，嘿嘿嘿，马兄弟的枪法在浑河已经是响当当的，我们黑龙岭可不敢比，不如我们就比试拳脚如何？马兄弟，你说呢？”一枝花看着马行空，顺势给马行空抛来一个媚眼！ 马行空并不擅长拳脚，他的拳脚功夫仅限于和动物搏斗是自然而然生成的一些本能反应。如果和人比，他没有必胜的把握。不过话赶话说到了这里，自然就不能装熊：“好！承蒙夫人看的起，今天就以拳脚决定，倘若我们卧牛山侥幸胜了，还望黑大当家的和夫人说话算话！” 酒席扯下，一群人来到洞外。这块地方是黑龙占据之后专门平整出来的，平时就是兄弟们聚会的场所。黑龙岭大大小小一百多号，总不能一窝蜂的全挤进聚义厅里。就连《水浒》里的梁山好汉，那么大的聚义厅也只有一百零八个座位，数千喽啰兵只能在外面看着。 这个广场不大，约莫有一亩地的样子。依据山势，呈长方形，就横在聚义厅的大门之外。广场的最左边有几个木头做的假人，上面不是弹痕就是刀伤，从上到下密密麻麻。现在是夏天，又赶上干旱，坚硬的土地被土匪们踩的已经起了很厚的土沫子。踩上去软绵绵的格外的舒服。 董飞虎看了一眼黑龙，黑龙微微点头。董飞虎大步流星，走到广场的中央，看着马行空轻蔑的说道：“你的枪法我听说，的确不错，虽然我还没有领教，不过我服你，可说到这拳脚你打听打听，这浑河除了我大哥，我董飞虎还从来没有败过！来吧，枪神，咱俩先练练？” 周围没事干的土匪全都围拢过来。这些人，每天除了喝酒就是赌钱，要不就是跟着黑龙、董飞虎下山“撵条子”（劫道）、“拉票子”（绑票）。这几天山下来了“冷子”，他们的生意冷清都快闲出蛋来了。有人“伸手”自然要看看热闹。 马行空看看黑龙：“大当家的，是不是只要我赢了飞虎兄，就算胜了，不用再和你比了吧？” “哈哈哈……”董飞虎哈哈大笑：“你小子还没比，就‘拉稀’了吧？哈哈哈……”引得周围所有人都跟着哈哈大笑。黑龙摇头苦笑，微微点点头。 马行空长长出了口气，将身上的大褂脱了，露出一身的肉。马行空不胖也不瘦，虽然不是全身遒劲，也不能用虚胖形容。常年打猎，身材还算不错，一个标准的男人而已。 马行空正要往前，却被石头伸手拦住：“兄弟别急，这小喽啰还不用兄弟亲自动手，我先上去给兄弟试试水。”他听石头说起过，石头学过武艺，猜测应该比自己强，马行空感激的点点头。 董飞虎一乐：“好呀！你上也行！看爷爷打掉你满嘴的狗牙！” “谁打掉谁的狗牙还不一定呢！”石头紧了紧腰带，全身上下收拾齐整，来到场中，凝神静气拉开一个架势：“来吧！”众人全都闭嘴，等着两人开打。 第四十一章 武林高手 石头顶头竖项，立腰溜臀，松肩垂肘，实腹畅胸，吸胯提裆，两腿微微弯曲，一脚在前轻轻点地，双手放于胸前，双掌张开成一个夹角，往场中一站，两眼盯着董飞虎。 “架子不错，就不知dào 有没有真本事！”董飞虎一记重拳照着石头的面门砸来。 石头不闪不避，双臂一伸，变掌为抓，一下扣住董飞虎的手腕。一个侧身，左臂自然弯曲，手肘向外。前脚踩实，后脚一扫：“倒！” “嗵！”一阵尘土飞起。再看董飞虎老老实实的在地上趴着。浑身的尘土就像一尊泥菩萨。眉毛头发，甚至连睫毛都被染成了土黄色。 “哈哈哈哈……”黑娃放声大笑，完全不顾及周围众人的眼光，一手指着董飞虎，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 董飞虎卜楞卜楞自己的脑袋，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狠狠的瞪了黑娃几眼，扭头再看石头，依然是先前的架势，站在他的对面。 “老二！行了，你不是他的对手！”黑龙也是一个练家子，自然看出了一些门道。他分开众人，来到场中，对石头一抱拳：“这位石兄弟好厉害的身手，一手八卦掌练的炉火纯青，没有十几年的功夫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的将我二弟摔倒！” 石头收势，抱拳还礼：“大当家客气了，不才七岁习武，如今也已十八个年头了！” “难怪难怪！敢问家师何人？” 石头一笑：“倘若大当家承认这场比武我们卧牛山胜了，咱们就算是盟友，告sù 大当家我的出处也无妨，但是……，我的出身如果让大当家知dào 了岂不有可能害了我师父？” “哈哈哈……”黑龙是个武痴，醉心习武，才对一枝花冷淡，使得夫妻两人有了这么大的隔阂。黑龙笑毕：“石兄弟的八卦掌不要说我二弟，就算是我也不是对手，我也是习武之人，胜负还是知dào 的，请，咱们里面说话！” 众人又往聚义厅走。火姐生气，本想着利用董飞虎给自己出口恶气，没成想这小子这么不经打，一招就败了，还摔的那么难看。火姐狠狠的瞪了董飞虎几眼，董飞虎急忙低头看都不敢看。火姐火气更盛，绕过老叶子，在马行空进门的时候，突然伸出一条腿。马行空一个没留神，一个大马趴就爬到了一枝花的屁股上。 “哎呦！”一枝花就像被烫着一样，急忙躲开。马行空急忙道歉。火姐满脸堆笑，像个没事人一样，幸灾乐祸的走到一旁去了。 一场小小的闹剧并没有影响黑龙和石头谈论武术的兴趣。一枝花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她看马行空眼神中带有一丝丝的妩媚。这倒使火姐刚刚落下去的火气又升了起来。火姐的心里很复杂，他也不清是怎么回事。 待大家坐定，石头这才说起自己的经lì 。在北河省望都县东任疃村有一位奇人，此人姓孙，大名孙福全，字禄堂，别号活猴，人称虎头少保。说起这个孙福全在江湖中可是一个响当当人物。 孙福全天资聪颖，勤奋好学，九岁丧父，由老母抚养成人。喜爱武术，曾拜师学习少林拳术，时间虽短，但好学苦练，练得一身好功夫。十三岁时孙禄堂拜名拳师马魁元为师，学习形意拳，不久便把形意拳的真功学到。然而他并不满足，到北京跟八卦掌名师程廷华学艺，由于本来功底深厚，苦练年余，尽得八封掌的精髓。期间只身徒步南北十一省，访少林，朝武当，上峨嵋，闻有艺者必访之，逢人较技未遇对手。 石头也就是在孙福全游离大江南北时，无意间与其相识。那一年石头七岁，跟着他爹老石匠在一片河滩开石，孙福全由此经过，见石头竟然能搬起一块重达百斤的大石，颇感惊奇，便留意石头。 石头的家乡就在嵩山脚下。孙福全便以上少林拜佛为名，留宿石家。闲暇无事，便教导了石头一些八卦掌的基本拳法。没想到一个大字不识的七岁孩童，没有几天竟然练得有模有样。 孙福全在嵩山滞留三月，每天除了上少林学艺，便教受石头这套八卦掌。临走之后嘱咐石头，好生练习，他日或许是个安生立命的本钱。从七岁开始，石头按照孙福全教授的法门，从未间断，至今已经整整十八个年头，自然有所成就。 “原来你是虎头少保的弟子，失敬失敬！”黑龙大喜过望。南河、北河两省相互交界，黑龙自然听过孙福全的名字，爱屋及乌自然对石头也颇有好感。 石头嘿嘿一笑：“雕虫小技，何足挂齿，今日让大家见笑了！” 黑龙连连摆手：“哪里哪里，石兄弟武艺精湛，我黑龙佩服，刚才只看了一招，还望石兄弟使一套八卦掌，也让我等见识见识如何？” 石头有些为难。他的这套拳法虽然不算什么秘密，可他也不想人前卖弄，他看向马行空。马行空微微点头，要想卧牛山和黑龙岭联合，黑龙这一关一定要过，虽然一枝花在黑龙岭说话算数，可黑龙岭的大当家还是黑龙，只要黑龙首肯，那便是有八成的把握。 石头无奈，说道：“既然如此，小弟也就献丑了！” 八卦掌是一套内外兼修的掌法，是前人从周易八卦之中悟出来的。并没有长拳的虎虎生风，也没有太极的阴柔。讲求刚柔相继，连绵不断。八卦掌的步法要求起落平稳，摆扣清楚，虚实分明，行步如蹚泥，前行如坐轿，出脚要摩胫。走圈时，内脚直进，外脚内扣，两膝相抱，不可敞裆。身法讲究拧、旋、转、翻，圆活不滞。手法有推、托、带、领、搬、拦、截、扣、捉、拿、勾、打、封、闭、闪、展十六法。每掌发出，皆要以腰作轴，周身一体，内外相合。外重手眼身法步，内修心神意气力。 石头一套八卦掌打完。黑龙第一个鼓掌相贺，他完全被石头的武艺吸引，几乎忘了自己是黑龙岭的大当家。 老叶子看着在一旁面带微笑的马行空。他对马行空的认识又增加了一层，这个年轻人虽然年纪不大，他的身上有种不同于其他绿林人的气魄。不是舍生忘死的杀气，也不是笑里藏刀的奸猾。在马行空的身上有着一种天然的霸气，他能将身边的人紧紧聚拢在自己的周围，能让天下有识之士心甘情愿的被他吸引供其驱使，这种气魄老叶子从来没有见过，他也不知dào 这个马行空的突然出现，对于卧牛山，对于浑河绿林到底是好是坏！ 第四十三章 先打谁 吴孝仁迫不得已自己掏腰包弄了五千大洋。这一次他不敢冒险，事先派人联系刘胖子，让他出兵保护。一排的军队保护着五千大洋来到黄庄。 刘胖子呵呵一笑：“人人都说浑河是个穷地方，我看不是嘛？这么快，你们就把军饷凑齐了？” “军饷关乎这次剿匪的成败，为了浑河百姓，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赶紧凑齐，尽快还浑河一个太平世道！”吴孝仁说的很是高调。 几人在客厅中用茶，时间不大。张汉民进来，在刘胖子的便嘀咕了几句，刘胖子的脸色立kè 就变了。不等张汉民说完，刘胖子“啪”的一掌排在桌子上：“吴委员，你给我们送来的军饷数目恐怕不对吧？” “这……”吴孝仁急忙解释。话还没有出口，就被刘胖子挡了回去：“我说过是一万大洋，你们怎么只送来五千？这让我们如何打仗？” “刘营长息怒！”吴孝仁道：“浑河是个穷县，前两次的一万大洋被土匪们劫了去，一时间真的很难再凑一万大洋，不过请刘营长放心，只要刘营长能出兵，等凯旋之日，我一定将剩余的军饷如数补齐！” “呵呵呵……”张汉民笑了笑：“浑河顽匪，天下共知，要想消灭这伙顽匪，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吴委员连第一批军饷都不能如数交齐，还想彻底解决整个浑河的匪患，可真是痴人说梦呀！我规劝吴委员一言，还是尽快补齐拖欠的军饷再说剿匪的事情！” 刘胖子不等吴孝仁再次解释，背着手一语不发的走了出去。“刘营长！刘营长！”刀疤连喊了两声，刘胖子理都不理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汉民微微一笑：“我们营长走了，各位也别呆着了，赶紧回去凑钱吧？等补齐了军饷，我保证说服营长立kè 出兵！” 吴孝仁那叫一个窝火，自己想的挺好，先用五千大洋哄骗刘胖子出兵，事成之后从土匪的财物之中随便划拉划拉也不止五千大洋。没想到刘胖子根本不买他的帐，连解释的时间都不给他，留下的张汉民一味的催促他们给钱。 “二爷，要不再闷就给他们吧？再这么拖下去，谁知dào 那个刘胖子还会出什么馊主意！”刀疤规劝吴孝仁。 “哼！”吴孝仁冷哼一声：“这次给一万，下次就是两万，浑河的匪窝子这么多，不知dào 他们要住到什么时候去，他要一次我给一次，用不了多久，整个浑河就成刘胖子的了！” “那怎么办？咱们不给，他们可是不出兵呀！”刀疤在警察局混了这么长时间，也多少明白了一些当官的门道。 回到浑河，吴孝仁三天三夜没睡好，翻来覆去的为自己的一万大洋心疼。终究没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在刀疤和吴六的规劝下，吴孝仁又拿出五千大洋，送到了刘胖子的军营。这一次刘胖子非常高兴。 待点算清楚，刘胖子把胸脯派的山响：“吴委员放心，粮饷已经齐备，带我准bèi 两天，便可出兵！” “感谢感谢！刘营长为我浑河劳心费力，吴某人代表浑河百姓感谢刘营长！”吴孝仁终于听到了他盼望已久的话。 张汉民道：“听说这浑河境内的土匪很多，以吴委员看，我们应该先从那股入手比较好？” “卧牛山！”吴孝仁想都不想便将自己最讨厌的名字说了出来：“这卧牛山匪寇是我浑河最残忍的匪寇，打家劫舍，什么坏事都做尽了，浑河百姓对其恨之入骨，怎奈卧牛山地势险要，我多次派兵都没能打下来，反而损兵折将，除掉卧牛山，其余山头的土匪便不在话下。” 刘胖子点点头：“看来这个卧牛山的确是浑河的一个祸害！应当处之而后快。” “不过我听说，浑河最大的匪寇可不是卧牛山，而是城北的虎跳崖！独眼龙占据虎跳崖，将周围几个村的百姓祸害的全都搬了家，虎跳崖周围二十里成了一个了无人烟的死地，这可比卧牛山厉害多了？”张汉民看着吴孝仁，想看看他有什么样的反应。 “这……”吴孝仁立kè 没了话。刀疤急忙接口：“呵呵，虎跳崖虽然可恨，还是不及卧牛山，就我们警察局就有四五十人死在卧牛山王天纵的手里，这可是一群亡命之徒，只有除掉他们，浑河便会清平不少！前两次劫军饷的就是他们！” “张参谋！”刘胖子说道：“既然吴委员觉得卧牛山是浑河的最大威胁，身为浑河剿匪总指挥，我看就先拿卧牛山开刀！你立kè 去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 “是！”张汉民敬礼之后走了。 送走吴孝仁。张汉民又来到客厅，他对刘胖子道：“营座，我已经打探清楚，在浑河这个吴孝仁就是一个土皇帝，境内又一半的土匪都和吴孝仁有着各种关系，只有少数几个山头不买他的帐，这卧牛山就是其中的一个，他想利用我们的手来替他除掉异己！” “这个我早就看出来！”刘胖子解开胸前的纽扣，将自己的大肚子露出来凉快凉快：“你等着吧，他让我们打卧牛山，难道本营长就要听他的？立kè 派人去打听打听，这山里那股土匪最弱，带着兄弟们溜达一圈，然后回来再从吴孝仁身上剥一层皮！” “营座的意思是……” “呵呵！”刘胖子一笑：“这个吴孝仁很有钱，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出一万大洋，足可以证明吴家在浑河那可是数一数二的有钱人！” “卑职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五天之后，奉命前来剿匪的军队真的动了。整个浑河绿林全都严密关注这支军队的动向，生怕是冲着自己来的。马行空和黑娃就趴在军营不远的大路边上。大军从营房之中出来，一路往南，进入大山。马行空和黑娃远远的跟着。 “哥！看来他们真的要去我们卧牛山！”黑娃说道：“咱们赶紧回去通知大当家的，早作准bèi 免得慌了手脚！” 马行空却摇摇头：“不着急，这条路再往前五里就是三岔口，那里分别通向黑龙岭、老架山和我们卧牛山，等明确了他们的目标再通报不迟！” 第四十四章 救援 黑龙也接到了“冷子”进山的消息。董飞虎冷笑一声：“怕什么？‘冷子’是冲着卧牛山去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胡说！”黑龙冷哼一声：“既然在关老爷面前发了誓，我黑龙决不食言，命令兄弟们都准bèi 准bèi ，咱去救援卧牛山！” “等等！”一枝花叫住正要出门传话的董飞虎：“从黄庄过来要经过三岔口，‘冷子’没有没走上卧牛山的道，就不能说明真的去攻打卧牛山！” “嫂子的意思是‘冷子’还能打我们，凭什么？我们又没有招惹吴孝仁？”董飞虎冷笑两声：“嫂子这是多心了！他吴孝仁不敢拿咱们黑龙岭怎样！” “凭什么？凭咱们也是土匪！凭咱们也不买吴孝仁的帐！”一枝花说道。 黑龙点点头：“夫人说的对！万一这股‘冷子’真的冲咱们黑龙岭来，就不好办了！” “大当家的！”一个小喽啰冲进聚义厅，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山下的冷子在三岔口拐道，冲着咱们黑龙岭来了！”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一枝花冲着黑龙焦急的道：“当家的，赶紧让人把道上机关都打开，再派人去卧牛山和老架山报信，让他们赶紧救援！” 刘胖子和张汉民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他手下的五百士兵。这伙人的确很强，轻重武器应有尽有，两挺马克辛重机枪走在最前面，这是刘胖子的主心骨，有时候只要这两挺机枪一响，对面的敌军就立kè 崩溃。 刘胖子志得yì 满，一路哼着小调悠哉的往前走：“张参谋，你确定这黑龙岭的土匪是浑河最弱的一股？” 张汉民一笑：“营座放心，虽然黑龙岭不是浑河最弱的一股土匪，却是最好打的，黑龙岭地势相对平坦，除了一些树木用作遮挡之外，没有什么易守难攻之地，到时候将咱们那两挺机枪往山腰一架，只要土匪敢下来，保准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 “哈哈哈……”刘胖子哈哈大笑，拍着自己的大肚子：“好！好！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这样才能让咱们减少损失，现在这个世道只有手里有人有枪就是大爷！” 马行空和黑娃是看着刘胖子的军队上了黑龙岭。黑娃嘿嘿一笑：“好！这下好了，黑龙岭要遭殃了！” “走，赶紧回去通知大当家的救援黑龙岭！”马行空从藏身的大树后闪身出来：“这伙人的装备不弱，你看看走在最前面的两个黑乎乎的大东西，一定不是好东西，黑龙和一枝花要遭殃。” “他们遭殃就对了！”黑娃反而坐了下来：“不是我说，就算我们告sù 了大当家，大当家也未必会救援黑龙岭，我说哥，你还真的相信那个什么解仇大会？” 果然如黑娃所料，一听‘冷子’没来卧牛山，反而上了黑龙岭，王天纵哈哈大笑：“老天有眼呀！二弟，你的仇有人要替你报了！” 马行空道：“大当家的，咱们不是和黑龙岭已经联合了吗？无论那一家出事，另外两家都要救援，咱么如果不去……” “马兄弟，你不懂！”王天纵摆摆手：“浑河绿林各山头与各山头之间的争斗已经几十年了，从来都是单打独斗，不是磕个头，喝碗酒就能化解所有仇恨的！黑龙和我可有杀弟之仇，只有黑龙死了，才能告慰二当家的在天之灵！” “可！大当家的……”马行空还要说什么，被老夫子制止了。他看了一眼王天纵：“大当家的？难道你就不想看看黑龙是怎么死的吗？” 这话一出，王天纵眼前一亮，哈哈大笑：“掌舵的说的不错，能亲眼看到黑龙死也是一件妙事。” “呵呵！”老夫子嘿嘿的陪着王天纵一起笑：“我看不如让三爷带几个弟兄去趟黑龙岭，等‘冷子’们撤了，也好把黑龙和一枝花的头拿回来祭奠二爷，这也算告慰二爷的在天之灵。” 王天纵点点头：“好吧！三弟，你就带几个人去一趟黑龙岭，你应该知dào 怎么办？告sù 兄弟们，谁能把黑龙的人头拿回来，我赏他一百块大洋！” 浑河的土匪各有各的路，不过目的都相同，无论在山下安排什么样的“插千”，目的都是为了得到有利自己的消息。老叶子一手拿着自己的烟袋，另一只手拿着刚刚从山下送上来的消息，脑子里正在琢磨要不要去救援黑龙岭。 火姐一身火红的劲装，腰里別这两把盒子枪，身披火红的大斗篷，就站在老叶子的身前：“爹！赶紧那个主意，要救就趁早，不救的话，如果黑龙不死，咱们可就算和他们结下梁子了！” 老烈火吐出一大口烟，问送信的道：“卧牛山有什么动静？” “卧牛山没有动静！狗蛋和黑龙有杀弟之仇，巴不得黑龙早点死，他肯定是不会去的！” “嗯！”老叶子点点头：“和我预料的一样，既然狗蛋不去，那咱们去！只要能救下黑龙不死，狗蛋就别想在这浑河继xù 待了！” 火姐一甩斗篷，就像门外走，身后跟着一群健壮的汉子。“等等！”老叶子叫住火姐：“你就是个急脾气，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这救一定救，可不能乱救，要救的恰到好处！” “什么叫恰到好处？”火姐停下脚步，转身问老叶子。 老叶子又抽了两口烟，呵呵一笑：“不能救早了也不能救晚了，你这次去，记住只救黑龙一个人，明白了？” 火姐点点头：“明白！爹，你放心，等‘冷子’把黑龙岭打残了，我只救黑龙出来！” 要上黑龙岭，必须经过三岔口，耗子和火姐不期而遇。火姐就是一愣，老叶子说过卧牛山的人不会去救黑龙，怎么王天纵真的如此大度。火姐往后一看，耗子的身后只有二十几个人，心里立kè 明白了、“王天纵可真仗义，派你们二十几个人去救黑龙岭？”火姐轻蔑的一笑：“攻打黑龙岭的‘冷子’可有五百人呢？” “哼！”耗子冷哼一声：“这是我们卧牛山的事情，不用你们老架山的人操心！” 马行空说道：“三哥，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正事要紧！”耗子和火姐相互瞪了一眼，一摆手，带着各自的人马，一同踏上了前往黑龙岭的路。 第四十五章 马克辛 黑龙岭死一般的沉静，既没有枪声，也没有打斗的声音。黑娃看了一眼马行空：“什么情况？怎么没有一点声音？不是说‘冷子’攻山吗？” “啊……！”一声惨叫从山上传来。寂静的山林中这突如其来的惨叫，传的特别远。所有人急忙都躲了起来。火姐一挥手，几个老架山的喽啰迅速钻进了树林。 马行空看了看山势，抬头望了望天空。一群飞鸟被刚才的惨叫惊起，“扑棱棱”的从这片林子飞往别处，细细的微风从山上吹下来。马行空努力的嗅了嗅。 “你闻什么呢？”火姐好奇的问道。 “血腥味！很浓的血腥味！” “是黑龙岭的人吗？” 马行空一笑：“我是人，不是狗，只能闻到血腥味，闻不出是谁的！” 火姐翻了一个白眼，领着人就要往里冲。马行空一把拦住：“慢着！上次来黑龙岭的时候，注意到这树林之中有很多的陷阱，‘冷子’要想攻打黑龙岭必须趟过这些陷阱，要是我没有猜错，一定是‘冷子’中了黑龙岭的陷阱！” 耗子点点头：“黑龙岭的陷阱是浑河出了名的，这伙‘冷子’不明白，就这么闯进去，不吃亏才怪！” “哼！不用你提醒！”火姐怒道。 马行空走到耗子身边：“三哥，咱们不能轻易进去，免得也中了黑龙岭的陷阱，让我带几个人先进去探探路！”耗子点点头。 马行空又来到火姐面前，一把抓住火姐的胳膊，将他拖到离耗子远一点的地方。火姐挣扎了几下，竟然没能摆脱。马行空道：“小姐真的是来就黑龙的？” “这不关你的事！”火姐努力甩开马行空的手。 “如果小姐真的是来就黑龙岭的，我建议小姐不要上山，立kè 掉头！” “掉头？凭什么掉头？你想让我们干什么？” 马行空一本正经的道：“‘冷子’进攻黑龙岭，黄庄一定空虚，只要小姐带着手下袭击黄庄一定大有斩获！”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火姐冷冷的道。 “老当家的打算我猜到一些，只要小姐听我的，我保证黑龙不死，这个条件如何？” 火姐看着马行空的脸，虽然不算俊俏，张得也算端正。两条眉毛又粗又重，眉心那颗肉球鼓鼓的凸出来。两只眼睛放着精光，让人莫名其妙的有一种信任感。火姐想了想：“此话当真？” 马行空一笑：“我的话已经说完，信不信由你！”转身招呼黑娃，带着几个人钻进了林子。 马行空让大家都排成一队，自己打头，每个人都踩着前面人的脚印，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马行空是打猎的出身，对各种陷阱机关了解的一清二楚。虽然黑龙岭的机关设置的巧妙，还是没有离开诱饵、隐蔽、触发这几大特点。只要仔细便能躲过黑龙岭的陷阱。 越往前走，景象越来越惨。“一具具尸体或在坑中，或在树上，或在空中，被各种各样的陷阱要了不少人的性命。整个林子就像一个挂满腊肠火腿的年货店。这些人身穿灰色的军装，一看就知dào 是攻山的‘冷子’。 “黑龙岭的陷阱还真厉害，‘冷子’还没摸到黑龙的寨子就死了这么多人，这个时候他们的那个刘胖子可能已经疯了吧！”黑娃望着挂起来的“冷子”尸体，调侃道。 马行空仔细看着周围地形，任何一个细微的异常都不会放过。他们走的很慢，每一脚下去都要格外的小心。谁知dào 黑龙在这片林子里布置了多少陷阱。 刚到半山腰，激烈的枪声从山顶传了出来。“快！跟上！”这枪声很明显是黑龙岭的人和“冷子”已经交手。也不知dào “冷子”还剩多少，黑龙能不能应付的来。王天纵虽然说过只要黑龙的人头，可马行空不准bèi 遵守王天纵的命令。如果黑龙岭败了，是替王天纵报了杀弟之仇，也是削弱了浑河绿林的力量，更是削弱了吴孝仁的敌人。这个是马行空不愿意看到的。 他带着黑娃等人，往山上跑。远远的看见“冷子”们依托树林的防护，对黑龙岭的**开杀戒。“冷子”的火力很猛，特别是马行空见过的那两个用三脚架支撑起来的怪模怪样的武器，一长串的火舌连续喷出，比起土匪手中的汉阳造不知dào 强了多少倍。 “好东西！如果咱卧牛山有这个东西，往山口一架，任凭来多少人，都送他们回老家！”黑娃看着那两挺马克辛机枪十分眼馋。 马行空举枪瞄准。“砰！”一声枪响，一名机枪手被撂翻在地，那挺机枪立kè 哑了。有人迅速的将机枪手从机枪上拉下来，顶上机枪手的位置，重机枪又开始喷出连续的火舌。马行空向黑娃做了几个手势，意思让黑娃带着人隐蔽起来，他要一个人解决掉那两挺马克辛机枪。 刘胖子走来走去：“他娘的，这伙刁民、顽匪！老子一定要亲手剁了黑龙的脑袋，告慰那些死了的兄弟！去，让机枪给我狠狠的打！打死这帮狗日的！” “营座息怒！”张汉民给刘胖子端来一杯茶：“这也怪属下没有打探清楚，没想到这黑龙岭四周全是陷阱，让一些兄弟白白送了性命！好在咱们已经进来了，拿下黑龙岭只是时间的问题！” “砰！砰！……”连续不断的枪响，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些击毙机枪手的子弹是从脑后钻进去的。都以为是黑龙岭的土匪无意中打中了机枪手。当十几名备用机枪手全部撂倒之后，官军才觉察出事情不对。 这马克辛机枪结构复杂，操纵起来也是相当的麻烦，不但要求身体强壮，能经受住长时间后坐力的冲击，还要能控zhì 住机枪的摆动。巨大的枪身是架在三脚架上的，在后坐力的作用下会上下左右的摆动，没有经过训liàn 的人，很难操控这样一个机枪。 两挺马克辛全都哑火。黑龙这边的压力顿时减轻。土匪们神出鬼没的枪法占到了很大的便宜，借助地形，竟然组织起了有效的反攻。不少官军被土匪打死。 一颗子弹击中刘胖子身旁的树干，飞溅的木屑划破了刘胖子的大脸。鲜血顷刻间就流了下来：“妈的！怎么回事？机枪呢？机枪怎么不响了？” 第四十六章 围魏救赵 张汉民是个聪明人，十几个替补机枪手全都被打死，他不相信是土匪们无意之间做出来的。派了几个士兵，拖回来几具机枪手的尸体。张汉民看了半天：“营座，我们的身后有人！你看，这些机枪手中枪的部位都在脑后！我们的身后一定隐藏着神枪手！” 刘胖子擦了把脸上的血迹，也看了看那些被打死的机枪手，气呼呼的点点头：“他娘的，这黑龙还给老子来这一手！立kè 派人将他们全赶出来！决不能放过一个！” 马行空正为打哑了“冷子”的机枪高兴。一连串的子弹在自己周围溅起了一片尘土，有人高喊：“在这边！在这边！” 一队官军很快围拢了过来，一声接一声的枪响，压的马行空抬不起头来。官军越来越近，人数也越来越多。马行空这次太过大意，他没有隐蔽好自己的身形，让官军给包围了。 黑娃远远的看见，暗叫一声不妙，立kè 对同来的几个兄弟吩咐：“散开，将那些‘冷子’引过来，快！” 同来的卧牛山兄弟也都是一些好手。纷纷寻找隐蔽的地方，朝着官军开枪。“那边还有！那边也有！”官军被这阵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晕头转向。马行空这边的压力顿减。瞅准机会，连续开了两枪，撂倒离自己最近的两个官军，一个纵身，跳进了旁边的一簇灌木丛中。 突然脚下一软。马行空心道不好。急忙伸手去抓旁边的一颗小树。幸亏有这棵小树，马行空的脚已经感觉到坑底那些被削尖木棒的锋利。顾不上疼痛，手脚并用，借助小树的力量，纵身从陷阱中爬了出来，钻进了灌木从。 刘胖子怒了，身前是黑龙的一百多土匪，身后又几个跳梁小丑不断的骚扰自己。两面夹攻，又没了机枪的掩护，还要时常提防脚下的陷阱。这仗打的很被动。 “营座！我们不能被这帮土顽牵着鼻子走！”官军虽然人多，地形却并不熟悉，已经死了五六十个弟兄。张汉民有些着急：“我们必须集中兵力先冲出这边林子，到了开阔地，才能发挥我们的人多的优势！” “怎么打？你说！”刘胖子一指张汉民。 张汉民道：“根据情报，只要出了这片林子，就是一片草场，面积很大，就在正前五百米处！只有到了那里，我们的人才能展开，只要这伙土顽走出林子就是活靶子！” 刘胖子想了想：“那就赶紧干呀！还愣着干什么！” 官军们呐喊一声，从各自的隐蔽处冲了出来，一边开枪，一边往前冲。黑龙双手使枪，连续射击，打倒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官军。弹夹中的子弹打光了。就在他换弹夹的时候，官军已经冲到了眼前。 “砰！”一个官军举枪瞄准黑龙，就在他要扣动扳机的时候，一枝花一枪要了他的命：“当家的，先撤吧！这里已经守不住了！” “他娘的！这伙‘冷子’还真不要命！”黑龙换好弹夹，砰砰两枪又撂倒两个，大声喊道：“‘风紧’（敌人强dà ）‘走水’（撤tuì ）！”董飞虎一声呼哨，黑龙岭的兄弟纷纷后退。 五百米的距离说远也不远，不用一分钟，官军便冲出了林子，也损失了二十几个弟兄。在林子里憋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了久违的太阳，刘胖子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趁着土匪们还没有再次进攻。刘胖子下令就地修筑工事，和黑龙耗上了！ 马行空躲过一劫，和黑娃等人会合。黑娃吹出几声鸟叫和黑龙岭的人接上暗号。马行空领着黑娃，绕过官军的防线，和黑龙见面。 黑龙没有想到王天纵会派人来救自己，他拍拍马行空的肩膀：“我黑龙这次欠狗蛋一个人情，等了了‘冷子’的事情，我亲自去卧牛山，任凭狗蛋处置！” “黑大当家严重了！”马行空说道：“我们三家既已联合，便是一家人，相互救援是说好的，黑龙岭有事，我们自该来！” “有兄弟这句话！我黑龙交定你这个朋友了！”黑龙点点头：“这次只要我黑龙不死，我就和兄弟拜把子！” 马行空笑道：“黑大当家放心，不用多久‘冷子’就会撤兵！” “你怎么知dào ？你是‘冷子’肚子里的蛔虫呀！”董飞虎依然看不惯马行空的这种假仁假义，收买人心的做法。 黑龙一瞪眼：“马兄弟说的必然不会假，既然马兄弟敢这么说，定有十成把握！” 事情并没与按照张汉民预料的那样发生。官军占领开阔地，的确是展开了自己的队形，数百官军趴在刚刚挖好的战壕之内盯着对面的林子。整整一个上午，没有一个土匪从里面走出来，反倒是有几个不长眼的官军被土匪黑枪给打死了。 刘胖子瞪着张汉民：“又失算了！以前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这次连一伙土匪都斗不过？”张汉民无话可说。确如刘胖子所说，这一次输在土匪的手里。张汉民还有一句心里话没敢说，那就是刘胖子以前也是土匪。 天，马上就要黑了，到了晚上浑河的山山水水就是土匪们的天下。刘胖子做过土匪，他明白其中的奥秘。不等张汉民提醒，刘胖子就已经下了撤tuì 的命令。趁着还能看清道路，折腾了整整一天的官军灰头土脸的从黑龙岭下来了。 刚刚走到三岔口，就收到消息，黄庄被一伙土匪洗劫。留守黄庄的官军全部被杀，尸体掉在村口的几株大树之上。刘胖子狠狠的抽了坐骑一鞭，战马猛然加速，奔向黄庄。整个黄庄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灰烬，几十具尸体在高高的树上来回晃悠，就如同刘胖子抽打战马的鞭子抽在他自己的脸上。 作为刘胖子指挥部的那栋房子还算完好，不过里面被折腾的乱七八糟。藏在卧室中的大洋和粮库中的粮食一粒不剩全都被人劫走了。刘胖子欲哭无泪，士兵死了他不心疼，粮食丢了也没什么，藏在自己卧室里的金银财宝可是自己用了半辈子挣来的，就这么被人洗劫，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是那个山头干的？”刘胖子一马鞭抽中留守排长的面颊。 排长捂着脸呲牙咧嘴：“我们也不知dào ，是一个红衣女匪带人干的，要不是我跑的快，连个报信的都没有！” “红衣女匪！红衣女匪！……”刘胖子咬牙切齿的将这几个字念了很多遍。 第四十七章 论英雄 耗子领着马行空等人回到卧牛山。王天纵脸色难看，瞪着耗子问道：“黑龙的人头呢？” 耗子叹了口气，看了马行空一眼。王天纵问：“马兄弟，这事情你怎么解释？” “大当家的，我觉得我们不该让‘冷子’灭了黑龙岭，如果黑龙岭灭了，那下一个……” “够了！”王天纵恶狠狠的打断马行空的话：“该怎么办，我心里清楚，你可别忘了我是卧牛山的大当家，你是在祖师爷面前发过誓的！如今你私自行事，按照行规，该……” “大当家的！”马行空也是和王天纵顶上了：“不错，我是在祖师爷面前发过誓，尊您为大哥，一切听你的，不过，大当家的您别忘了，你和黑龙在关二爷面前也是发过誓的！如今你背弃誓言，你说该怎么办？” “你！”王天纵被马行空的话给噎住了：“好！好！看来你真是翅膀硬了，想要单飞了。既然如此，我们小小卧牛山……” “大当家的！”老夫子急忙打断王天纵的话，免得说出来让谁的面子都不好过。老夫子呵呵一笑：“二位，呵呵，二位都消消气，怎么说也是咱们的家事，万一传出去让别人笑话！” “谁敢笑话，这是卧牛山，滚，都给我滚出去！”王天纵将其他喽啰全都轰了出去，只留下老夫子，马行空等几个人。 “大哥，你不要生气！我觉得马兄弟入道不长，还没有明白咱们绿林道上的事情，等过上一段时间也就明白了！”耗子也劝王天纵。 老夫子道：“对对对，三爷说的对，马兄弟刚来，有些事情不太明白，过几天我亲自给他说说，他自然不会再这么干了！” 马行空上了卧牛山莫名其妙的做了“炮头”，这一次又莫名其妙的从“炮头”变成一个喽啰。王天纵见老夫子和耗子都给马行空说情，也不好继xù 坚持，遂打发马行空去山口的哨卡，领着一帮子小喽啰看守山门。算是给马行空一个小小的惩戒。黑娃和石头出于兄弟义气，死活也要跟着，王天纵也点头同意了。 卧牛山的山口，离总寨很远，算是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只要有人的时候上去通报一声就算完成自己的任务。黑娃和石头到了这里，天不收地不管，倒也自在。马行空总想着王天纵那没说完的半句话。 翻来覆去想了很长时间。自从来到卧牛山马行空的确有些张扬，先后和警察干了几仗，抢了王天纵的风头，又不经王天纵同意联合老架山和黑龙岭。王天纵虽然默认，心里总觉得不舒服，如果猜得不错，王天纵的后半句话应该是要将自己赶出卧牛山。 “哎……！”马行空叹了口气，望着远处的大山，平躺在草地上想自己的心事。 “兄弟是不是不想在卧牛山待了？”一个巨大的身影遮住了头顶的太阳，黑乎乎大脑袋就罩在马行空的眼前。 马行空呼的一下坐起身子，看了半天，觉得这个人很眼熟，一时半会却想不起他叫什么。 那人呵呵一笑：“你忘了我，我可是把你记的清清楚楚！还没有感谢兄弟的救命之恩呢！” 马行空在脑子里寻找有关这个人的记忆，好半天才想起来。此人名叫刘五，是马行空刚来卧牛山时打第一仗时的战利品，刘家坳刘扒皮的管家。这小子差一点要了自己的命，也差一点让黑娃给崩了。没想到马行空都快把这人忘了的时候，却在这里见面了。 马行空一笑：“原来是你呀！怎么你也入了伙？” 刘五一笑：“刘扒皮被你们收拾了，我也没地去，不入伙或许就被扔到后山喂狼了，好死不如赖活着，还是活着好！” 马行空点点头：“明白！” “兄弟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我想劝兄弟一句，如今的浑河还没有到英雄辈出的时候，兄弟这个大英雄还是蛰伏起来比较好！” “哦？那你这个大英雄是不是也在这里蛰伏？” “哈哈哈……”刘五哈哈大笑：“我可不是什么英雄，我没有过人的胆量和警察们对着干，也没有联合三家共同对付官军的勇气，更备有百发百中的枪法，所以我不算英雄！” 马行空一笑：“那你凭什么就说我是英雄？” “这还用我说嘛？短短几个月，兄弟在浑河混出来的名声，有些人一辈子恐怕都没有这个造化，如果兄弟不是英雄，咱浑河就全是废物了！” “承蒙老兄你看的起我！心领了！那你说，我这个‘大英雄’是不是要在这里蛰伏一辈子？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 “这倒不会！”刘五斩金截铁，说的一本正经，显然不是再开玩笑：“浑河的乱象刚刚显现，如果兄弟这个时候强出头，别说会被吴孝仁紧盯不放，恐怕……”刘五用手指了指上面：“上面的那位也不会看着你压过他，迟早寻个机会料理了你，兄弟既然已经成功将浑河带入乱象，就应该适可而止，看看形势，等时机成熟，一飞冲天！” 马行空看着刘五，好像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一样。第一次和刘五交手，只觉得刘五有些点子，枪法也不错。今天听刘五说出这样的话来，对刘五刮目相看：“你到底是什么人？” 刘五呵呵一笑：“我只是刘扒皮的管家，混口饭吃的流民而已！” 马行空看着刘五的背影，觉得这个人绝不是管家这么简单，以他的见识一点都不比老夫子差，有些事情甚至比老夫子看的还要远，还要清楚。对刘五这个人，马行空心中充满了好奇，他一定要弄清这个刘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黑娃和石头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马行空的背后，伸长脖子看着马行空看过去的方向：“哥，看什么呢？” 马行空被下了一跳，转身一看，见是黑娃和石头，淡淡的笑了笑，摇头道：“没什么？你们干什么去了，又弄到什么好东西了？” 黑娃将手里拎着的两只野兔在马行空眼前晃了晃：“石头哥还真有本事，一手飞镖百发百中，你看看，半个时辰就弄到了四只野兔，今天晚上，咱们可以好好过过瘾了！” 马行空笑了笑，对石头道：“石头哥，你的那个什么八卦掌还真的不一般，如今咱们也没什么事，教教我怎么样？” 第四十八章 惹祸了 火姐偷袭黄庄得手。在官军的老巢中，弄了很多的金银珠宝。他早已经将老叶子的交代忘的一干二净，高高兴兴的带着自己截获的东西，回到老架山。 老叶子见火姐满面春风。笑着问道：“什么事情？把你高兴成这个样子？黑龙呢？” 火姐这才想起来，老叶子是派自己去黑龙岭救黑龙的，却被马行空一竿子支到黄庄去了。伸了伸舌头，急忙低下了头。老叶子最了解自己这个女儿，肯定是将自己的话忘的一干二净，不知dào 又被谁给利用了，很有可能就是那个马行空。 “没上黑龙岭，你去哪里了？”老叶子问道。 说道这件事，火姐来了精神，将自己袭击黄庄的事情有声有色的给老叶子说了。火姐将自己说的很勇猛，黄庄里面的那些官军全都是一个个木头人一样，等着自己去宰去杀。 “抬上来！”火姐朝门口一挥手，一群喽啰抬着大大小小几十口箱子走进来，摆在聚义厅中。火姐一挥手：“打开！” 顿时，聚义厅中被一种极其炫目的光芒笼罩，红的、黄的、绿的、白的，五光十色，炫人眼睛。所有的喽啰全都张大了嘴巴，一个个露出贪婪的目光。箱子里全都是黄金、白银、珠宝，数不胜数。就连老叶子都有些眼睛发直。 “这些都是从黄庄弄来的？”老叶子用烟袋锅指着地上那些放光的箱子。 火姐一笑，点点头：“没想到那个刘胖子这么阔绰，整间卧室全都是这种东西，我也没有客气，全弄了回来！”火姐将头一撇，格外的骄傲。 将这些金银珠宝全都送往仓库，所有人都下去之后。老叶子这才叹了口气，问道：“傻闺女！你中了人家的计了！是不是马行空那小子让你去黄庄的？” 火姐脸一红，低头不语。老叶子哎了一声：“我一猜就是他，你打了黄庄，还把刘胖子的金银珠宝全弄到咱们老架山，刘胖子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说不定这个时候正在准bèi 人马，要攻打我们老架山呢！” 火姐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不过他却没有认错：“爹，怕什么？咱们老架山可不是黑龙岭，就算他刘胖子敢来，咱们也不怕！” “你懂个屁！”老叶子第一次在女儿面前说了脏话：“马行空这小子就是想将这股‘冷子’引到咱们老架山来，你这个傻丫头，还就中了人家的诡计！” 火姐不服气：“如今这事已经做下了，怕也没用，这些东西肯定不会白拿，他刘胖子要是敢来要，咱们就狠狠的揍他！” 老叶子重新点上自己的烟袋锅，吸了两口：“哎！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告sù 山下的兄弟最近多多注意一下，其他兄弟也要准bèi 起来！你呀！静给我惹事！” 正如老叶子所料，刘胖子从做土匪开始积攒下来的所有家当就这么被老架山的人连锅端了，这口气他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命人将吴孝仁、刀疤、上官清等浑河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找来参观自己的军营。 在打靶场上，将从附近抓到的几个百姓绑在柱子上，士兵们一阵乱枪打死，才对身后的那群所谓的“太平绅士”说道：“鄙人来浑河剿匪，承蒙各位多多照顾，如今也算有所作为，刚刚大家已经看到，那些匪寇被我抓住毙了。” “刘营长出手自然是马到成功，我等替浑河百姓感激不尽！”吴孝仁说的极其的谄媚。上官清一脸的鄙视。 “成功个龟儿子！”刘胖子是川四人，说话的时候，冷不丁就会冒出一句家乡的土话：“你们都看看，我这军营还有个军营的样子吗？老子带人去剿匪，你们这些龟儿子连老家都不能帮老子看着，害的老子死了五六十个弟兄，还连累将老子的……” “咳！”张汉民急忙咳嗽一声：“在我们上山剿匪的时候，有一伙土匪趁机偷袭了黄庄，不但杀了我们的兄弟，还将一大批军饷粮草劫走了，营座很生气！” “啊！”吴孝仁是多么精明的人，一下就猜到了刘胖子的用意，结结巴巴的道：“不，不知dào ，是，是，是那伙土匪，干的？” 张汉民一摆手，已经被打残废的留守排长被人抬了过来。那排长用微弱的气息道：“是，是一个红衣，红衣女匪！” “你们都听听，都听听，你们浑河都是些什么人，连一个婆娘居然都是土匪！”刘胖子一听到红衣女匪四个字就非常的生气。 刀疤急忙道：“原来是老架山的人！” “老架山？什么老架山？”刘胖子问道。 张汉民急忙道：“从我们这里往南经过山岔口，左边那条路是、通往黑龙岭。”刘胖子点点头。张汉民接着道：“右边那条就是去老架山的，老架山的土匪人称老叶子，已经六十多岁了，浑河数他这股土匪时间最长，他没有儿子，唯一的女儿人称冷面修罗，是浑河最为有名的一个女匪！” “打！去打老架山！我倒要看看这个女娃儿张的什么样？”刘胖子大声咆哮。 刀疤嘿嘿一笑：“这个火姐可是方圆数百里，乃至整个浑河有名的美人，与黑龙岭黑龙的老婆一枝花人称浑河双绝，美！”刀疤说的一脸yin笑。 张汉民瞪了一眼刀疤：“营座，如今我们粮饷不足，恐怕……” “嗯……！”刘胖子压了压心中的怒火，看着吴孝仁、上官清众人：“我是奉王大帅之命来你们浑河剿匪的，如今失了粮饷，应该由你们浑河来补！这样吧！也不多要，弄一百担粮食，五十万大洋就行！” 刘胖子的眼神扫过浑河这一帮子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吴孝仁一脸苦瓜相；商会的人则是低头沉思，想着对策；上官清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看着天上的云彩。刘胖子问道：“吴委员，有没有什么难处，你们浑河的匪患十分猖獗，看来我是无能为力了，如果不能筹措足够的粮草，那我只能将此事禀告大帅，请大帅再派人来。” 张汉民接着刘胖子的话，微微一笑：“浑河可是一个穷县，再派人来，需yào 的粮饷，恐怕就不止一百担粮食，五十万大洋这么一点了！” 第四十九章 拜山门 上官清今天非常高兴，走出黄庄军营。一路上和身边的几个人聊的热火朝天，动不动还会发出巨大的笑声，刺激的吴孝仁脸色铁青。谁都知dào ，粮食的事小，五十万大洋可是一个天文数字。在浑河也只有吴孝仁有这个家底，这么多年搜刮下来的数目不知dào 有多少！ “县长，您说这十万大洋就咱们这个穷县，谁能拿的出来呀？刘营长不是难为我们吗？”刀疤看吴孝仁脸色不好，故yì 问上官清。 “呵呵！”上官清也不是笨蛋，他明白刀疤的意思，笑了两声道：“我这个县长在浑河也不过是个脸面，但是我知dào ，咱们浑河要说谁能拿出五十万大洋，这恐怕只有吴委员知dào ，你说对吗？吴委员？” “哼！”吴孝仁冷哼一声：“我怎么会知dào ，您乃一县之长，县里所有的钱粮可都在仓库之中，除了县长您，谁还有这个实力？” “那就没办法了，看来咱们养活不起这帮兵大爷，只能让他们走了！”上官清对身边一帮子富商绅士笑了说道。 “对！是呀！”众人全都是这个意思，他们已经出了一万大洋了，再让他们出钱谁都不愿意。 走进吴府，吴孝仁气的看谁都不顺眼，见谁都没有好脸色。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刀疤想了想，凑到吴孝仁身边说道：“二爷，这个上官清还真和咱们卯上了，得想个办法把他收拾掉！” “上官清！他还没有这个本事！”吴孝仁的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抖动：“如果我要收拾他，只要动动小手指头，就能捏死他！我现在担心的是刘胖子到底想怎么样？” “刘胖子就是一个吸血鬼！上次让咱们给一万大洋，现在他被土匪给抢了，又要五十万，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吴六插嘴道：“要不，我们还是让他们回去吧！” “回去，请佛容易送佛难！”刀疤冷笑两声。 “行了！别再说了，只要他能灭了卧牛山的这股土匪，他要多少我就给他多少，这次老爷我豁出去了！”吴孝仁下了很大的决心：“就算是个无底洞，我也用钱给他填满了！” 刘胖子没有立kè 进攻老架山，这让老叶子有些一万。以前的剿匪士兵，无论是大清的辫子军，还是后来地方大帅的人马，只要那个山头招惹了他们，保准拼了命的报复。这个刘胖子还真有点让人摸不透。不过他也不能掉以轻心，说不定刘胖子正在背后干什么事情。 这一次老叶子真的猜对了，刘胖子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主，这个亏他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吃了。老架山的人有胆子打劫他的军营，便是和自己对上了，不灭了这股土匪，他刘胖子以后还怎么混？ 刘胖子撒出所有的兄弟，在整个浑河打听老架山的情况，无论是以前的罪过谁，都是他刘胖子拉拢的对象。按照参谋张汉民的说法，这叫孤立。浑河大大小小的山头看似铁板一块，实jì 上肯定各家各寨都有一些私仇，如果能利用这写私仇将老架山孤立起来，对付起来就方便的多。 当张汉民带着几个官军走进卧牛山的时候，马行空正在和石头在小河边练拳，才练了几天马行空的架势已经相当不错，每一拳，每一掌还真像那么回事。石头拿了一根拇指粗细的树枝坐在旁边看着，稍有不对，上去就是一下。 “哥！哥！”黑娃跑的急急忙忙，险些摔倒：“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马行空刚一扭头，石头的树枝照着马行空的后背就是狠狠的一下，大的马行空呲牙咧嘴。“专心点！练拳最忌讳的就是不用心！我师父说的！”石头见马行空看他，一副严师的样子，又将树枝举了起来。 马行空没好气的对黑娃道：“来了就来了，派个人上山通报一声不就完了，这点屁事还来找我？” 黑娃大口大口的喘气：“是，是，是官军！” 马行空和石头同时一惊：“官军？他们来卧牛山干什么？现在两家不是正在开战吗？” 黑娃摇摇头：“他们要上山！让不让他们上去？” 马行空立kè 起身，抓起地上的衣服：“走，去看看！” 张汉民没有着急，背着双手优哉游哉的欣赏着卧牛山的风景。身后，十几个官军整齐的站在路上纹丝不动。他们的四周，七八个喽啰手里端着枪，盯着这么一伙不速之客，只要谁有异样的动静，立kè 就会被打成筛子。 兵匪一家这种说法只适用于别的地方，在浑河数十股土匪可以说都是逼上梁山的，兵和匪反而尿不到一个壶里，这也算是一件怪事。 马行空一到。张汉民笑着对马行空一拱手：“这位应该是一位首领吧？小弟南河大帅麾下，步军三十一团二营上尉参谋张汉民，特来拜见你们王大当家，烦请通报一声！” 马行空看着张汉民，此人文质彬彬，身材稍显瘦肖，大檐帽下流出的短发整整齐齐，一左一右两条皮带从肩上斜搭下来和腰间的板儿带连在一起。一把小手枪别在右手边，修身裁剪的裤子配合马靴，土黄色的军官服穿在身上得体而合身。 “你们来干什么？”马行空问道。 张汉民一笑：“嗯……，这件事恐怕只能和你们王大当家的说，此事乃是机密对你……” “不说就算了！”马行空一扭头：“兄弟们，看紧了，谁要敢乱动，就赏他‘一粒米’（子弹）！” “这位兄弟，这是何必呢？”张汉民道：“说不定你们大当家的正等着我，如果你不放我们进去，让你们大当家的知dào 了，这后果你想过没有？” “你在威胁我？”马行空瞟了一眼张汉民：“我马行空做事自有我的道理，不过我告sù 你，我从不担心威胁！” “怎么回事？”耗子带着人从山上下来，看见马行空拦着一伙官军，便跑了过来：“大当家的有令，请几位和我上山！” 马行空、黑娃、石头和其他喽啰全都有些发傻。这是怎么回事，黑娃看了一眼马行空，问耗子道：“三个，他们可是官军呀！” 张汉民一挥手，哈哈大笑，带着自己一帮手下，大摇大摆的穿过喽啰们的枪阵就往山上走。走到马行空身旁的时候，笑道：“小兄弟，我说你是白费力qì ，怎么样？没错吧！” 第五十章 交易 “这他娘的是搞什么鬼？”黑娃看着张汉民嚣张的样子心里就有气：“哥！这，这他们想要干什么？咱们可是和官军在打仗呢！” 马行空摇摇头，低头沉思。刘五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马行空的身边，看着一伙官军的背影，淡淡的说道：“官匪一家看来真的不假，哎！卧牛山恐怕要变天了！” “什么意思？”黑娃问道。 马行空心里一惊，看着刘五。刘五郑重的点点头。马行空问黑娃道：“黑子，有没有近道，能在这伙‘冷子’之前赶到大寨？” “有倒是有，你上山寨干什么？” “这个不要问，快带我去！” 王天纵正和老夫子在聚义厅中。两人好像说的也不太愉快，王天纵脸色阴沉，老夫子也是面无表情。马行空和黑娃在门口站住了脚，马行空一把将黑娃拉到旁边，小声道：“别出声，听听再说！” 聚义厅的东面有一扇窗户，是在石洞上凿出来的一个通气口，位置很高，地方也不大。人休想钻进去，不过却是一个窥伺的好地方。蹬着旁边山石，一脚踩在黑娃的肩膀上，马行空将脑袋探到了通气口。 “大当家的，这伙‘冷子’很明显没安好心，一定是想对付老架山，这个时候见他们，让别的山头知dào 了，我们卧牛山还有您的脸可就没地方了！”老夫子苦口婆心的劝王天纵。 王天纵自始至终不说一句话。老夫子有些无奈，还想再说什么，耗子在门外大声咳嗽一声，领着张汉民走了进来。 “王大当家的，小弟张汉民有礼了！今日冒昧来访，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张汉民一挥手，三个官兵捧着三个箱子鱼贯而入。张汉民一句打开，盒子被打开，一块块用锡箔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方块整整齐齐的码放在盒子内。 老夫子眼毒，一眼就看出了是什么东西。他盯着张汉民：“烟土？” 张汉民点头微笑：“如今这世道，也只有银元和烟土才是能拿得出手的硬气货，这些可是从南洋弄来的好东西，我们营座送给大当家的见面礼，还请大当家的笑纳！” 耗子看着王天纵，等着他发话。烟土他也听说过，这东西拿到黑市上比金子还要值钱，上一次在刘家坳他就弄到一些，小小的一包，竟然卖了三十块大洋。这大大的三盒至少值几千块大洋。 “无功不受禄，有什么事还请张参谋明说，话说清楚了，我在决定受不受你们营帐的这份礼！”王天纵不为所动，这有些出乎张汉民的意料。他呵呵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们营座知dào ，当年大当家的在卧牛山落草之后，被老架山的老叶子和黑龙岭的黑龙摆了一道，这一次我们大队人马来到浑河，已经灭了黑龙岭，下一个目标便是老架山，还请大当家的行个方便！仅此而已。” “你们要打老架山？”老夫子问道：“话不用说的这么好听，是为了我们，谁不知dào 黄庄被火姐给端了，是想报仇吧？” “不管是我们想报仇，还是替你们出头，这老架山得罪了你我两家，便是我们的敌人，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怎么样？王大当家的考lǜ 考lǜ ，不用你们亲自动手，只需坐山观虎就行，这么好的生意如果是我早就一口答yīng 了！” “大当家的！此事关系重大，可要谨慎！”老夫子急忙相劝，担心王天纵一时脑热答yīng 了。又看了一眼张汉民：“老人，带张参谋先下去休息，张参谋等我们考lǜ 考lǜ 如何？” “可以，不过要尽快，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消灭老架山的机会就在眼前，错过了可是要后悔的！”张汉民对王天纵说道。 黑娃的肩膀被马行空踩的生疼，不断的动来动去。实在坚持不住，两腿一软，将马行空摔了下来。这里是聚义厅的垃圾堆，喽啰们打扫出来的垃圾全都扔到这边，所以并不算太硬。马行空在地上翻了一个跟斗。黑娃急忙去扶：“没事吧哥？里面说什么呢？” 马行空没有回答他，拍拍身上的土，将粘在身上的几块碎骨头择干净，两只眼睛在眼眶里不断的打转。突然他问黑娃：“有没有胆去宰了那几个冷子？” “啊！”黑娃一愣：“他们可是大当家请上来的，万一让大当家知dào 了，咱俩可就别想在这卧牛山待了！” “给句痛快话，干还是不干，不干我找别人去！” 黑娃揉着自己被马行空踩疼的肩膀：“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马行空没有理他，转身沿着山体，向后面的山洞去了。那里算是卧牛山的“客房”，马行空除上山的时候，在那里也住过一段时间。那个山洞远离主洞，为的就是不能让“客人”知dào 卧牛山太多的秘密。在这“客房”之内，只要你不出来，还是有相当大的自由的，好酒好菜的伺候着，有专门的人端茶递水，格外的殷勤。 马行空背着双手，向客房这边走来。沿途的一些喽啰见了客气的喊一声哥，生疏的点头微笑。黑娃跟在马行空的身后，左右瞧瞧，见没人了一把拉住马行空：“哥！你可要想清楚，上一次咱们救了黑龙被大当家的支到山口，这次杀了这伙官军，后果是什么你想过没有？” 马行空一笑，看着黑娃：“嗯……？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我知dào 了，你先回去把石头找来，我有话对他说！” “好！”黑娃答yīng 一声，刚一转身，便觉得不对。再想回头，一记重拳狠狠的砸在黑娃的后脖颈上，黑娃看了马行空一眼，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dào 了。马行空将黑娃藏好，闪身进了卧牛山的“客房”。 说是客房，这个洞是很大的，里面用一道道的石头墙隔出来若干个小房间，里面有床有桌，甚至还有夜壶，配备的设施相当的齐全。张汉民他们被安排在最里面的几间，这里离洞口最远，想要探听什么事情就要走出山洞，一定会惊动打扫山洞的喽啰。 马行空一推门走了进来。张汉民一惊，急忙转过身来。见马行空手里的匕首，下意识的伸手去掏腰间的手枪，却摸空了。腰里只有枪套，没有手枪。 第五十一章 求援 耗子一把拉住马行空。手就像钳子一样死死的攥住马心空的胳膊，狠狠的瞪了马行空一眼：“过来，我有事找你！” 马行空被耗子拉着，一直走出山洞，在山洞前面的一段下坡路口，耗子才放了手：“你想干什么？宰了他们，黄庄的‘冷子’岂不要踏平我们卧牛山？” “那也总比和‘冷子’混在一起的强！”马行空翻了一个白眼：“这伙‘冷子’原本是冲着咱们卧牛山来的，如今黑龙岭和老架山为了帮咱们已经得罪了他们，这个时候我们却要和‘冷子’做交yì ，大当家的不脸红我还脸红！” “兄弟！此一时彼一时，为了咱们卧牛山的一百多兄弟，即便答yīng 了‘冷子’的条件又有何妨！再说大当家的不是还没有答yīng 吗？” “为了一百多兄弟？我看是为了大当家的私仇吧！早知dào 大当家是这么个人，我真的不该上卧牛山！”扔下这句话，马行空头也不会的走了。耗子叹了口气，进洞去看张汉民。 回到山口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石头眼巴巴的等着马行空和黑娃。见马行空一个人回来，脸色不甚好kàn ，问道：“黑子呢？” “死了！”马行空走进窝棚，往床上一躺和衣睡了。 刘五对石头摆摆手，让他不要去打搅马行空。两人来到门外，石头上山去找黑娃，刘五看着天空中的那片乌云。云层很厚，压的很低，飞快的向卧牛山方向移动。北方的天气，进入秋天绵绵的秋雨是不是的就会下上一场，从西伯利亚来的冷空气与热空气在大山顶上交会，两股气流的碰撞，双方势均力敌，便会下起没完没了的小雨。 马行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本以为王天纵是一个拿得起放的下的好汉，才痛快的答yīng 黑娃的邀请上了卧牛山，现在他发xiàn ，王天纵并非如绿林中传说的那样。他有些后悔上山入伙，当初如果Lang迹天涯也没有这么多的烦心事。 火姐骑着一匹大青马，领着七八个喽啰直奔卧牛山。在山口被一伙人接住了，他向四下看了看，高声道：“都别藏着了，出来吧！我今天不是来找事的，只是想见见王天纵，快去通报！” 一个小喽啰撒娇如飞，跑进窝棚告sù 马行空。马行空瞪了那人一眼：“人家要见王天纵，告sù 我干什么？”那喽啰讨了一个无趣，又飞奔上山去向王天纵报gào 。 火姐下马有人拿来一个垫子铺在树荫下，火姐坐到上面，掏出自己的镜面匣子枪来回的摆弄。这两把枪可是德国原厂生产，枪柄上M1896几个字清晰可见。这是老叶子送给火姐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听说是从省城搞到的。所以火姐极其爱惜。枪柄下面两尺长的红绸子一左一右飘荡在火姐的腰间，配合一身火红的行头，就像一团火焰。 等了很久，火姐慢慢起身，把枪往腰间一插：“听说马行空现在成了守山口的一个喽啰，怎么不见他的人呢？” 一个喽啰嬉皮笑脸的说道：“怎么？找我们马兄弟，你是不是看上他了？哈哈哈……” “放你娘的狗屁！”火姐大骂一声，伸手抄起自己的镜面匣子，就要动手，想了想冷哼一声，扭头不理这些小喽啰。 这一下喽啰们笑的更大声了。马行空怒道：“你们这群狗日的笑什么呢？没事都给老子巡山去！” “马兄弟，你家婆娘来了！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马行空见是火姐，怒气就下去了一半，走过去问道：“大小姐怎么有空到我们卧牛山来，难不成真的如兄弟们所说想我了？” “呸！”火姐唾了一口：“就你那德行老娘我还看不上，赶紧去告sù 王天纵，老娘找他有事！” 马行空看的出，火姐这次来肯定有什么事情求着卧牛山。要不然以他的脾气，这些愣头青这么调戏自己，早就动枪了，能忍着一定是老叶子临行前嘱咐过的。马行空制止了众喽啰的嬉闹，问道：“大小姐找我们大当家什么事？” 火姐一笑：“你一个看山门的小喽啰还不配知dào ！” “既然如此，那您就等着吧！也许我们大当家的这几天都没有时间！” “你！”火姐被马行空气的不轻：“行了，我只能告sù 你一个人！” 马行空紧走几步，将耳朵凑到火姐跟前。火姐压低声音：“黄庄的‘冷子’已经派人买通了周围几个山头，可能要对我们老架山下手，到时候还指望王天纵出手相助，这一次可是我们和黑龙岭替你们挡了‘冷子’的骚扰，你们应该不会过河拆桥吧？” 马行空一愣：“这伙‘冷子’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大的能量？” 火姐摇摇头：“还没有消息，不过听说那个刘胖子以前好像也是混绿林的，所以才对绿林道这么熟悉！我爹已经联系了黑龙，黑龙答yīng 帮忙，就看王天纵愿不愿意遵守他在关二爷面前起的誓了。” 耗子再次来到山下，他是奉命来接火姐上山的。按照规矩，有人下了火姐等人的枪，反绑双手蒙住眼睛，带着往山上走。马行空趁着这个机会悄悄的对火姐道：“山上有‘冷子’，小心！” 目送着火姐一行上了山。石头背着黑娃也回来了，弄了一些清水将黑娃救醒。黑娃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瞪着马行空。马行空叹了口气：“哥心里堵得慌，兄弟别在意！” “哥！这卧牛山是王天纵的，我们只是混口饭吃，大不了不干了，犯不着和大当家的过不去！再说你现在也不是‘炮头’了，不用这么拼命！” 石头嘿嘿的笑：“马兄弟的这一拳还真狠，我去的时候，这小子嘴角流口水，就算是宰了他，他也不知dào ！” 黑娃哎吆了一声，揉着自己的后脑勺。马行空陪着笑脸，想要上去帮忙，却被黑娃用手挡开，将头扭到一边生气去了。 刘五将马行空叫了出去，找了一个僻静之处：“这卧牛山你是呆不住了，三爷肯定将你刺杀官军的事情告sù 了大当家，以大当家的肚量已经容不下你了，我劝你最好离开卧牛山。” “离开！你让我去哪？” 第五十二章 拔香头 火姐一个黄毛丫头怎能说服王天纵。王天纵总用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应付她。搞的火姐非常烦躁。气急了，一把拍在桌子上：“王大当家的不用说这些客气话，当初可是为了救你们我们老架山才趟了这趟浑水，现在你们卧牛山平安无事，就凭你这几句话就像搪塞我？” “哼！娃娃说话客气点，就算你爹老叶子见了我都要礼让三分，你一个小娃娃竟也敢在我卧牛山撒野？”王天纵冷哼一声：“看在你爹的面上我不为难你，三弟，送客！” “哼！那咱们就走着瞧！”火姐冷哼一声，带着人走出了聚义厅。 老夫子摇头叹息。耗子问道：“大哥，你真的决定答yīng ‘冷子’的条件了？” “三弟，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大哥就算再笨，也明白‘冷子’岂是好招惹的，我就是向看看老叶子生气！”王天纵一甩头，脑后的大辫子来回晃悠：“他老叶子要求我，派一个女娃娃这算什么事？” “那大当家的意思是……？”老夫子急忙问道。 “‘冷子’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去告sù 那个张汉民，就说我答yīng 了，让他将三箱子‘土’留下。” 耗子高高兴兴的去找张汉民。老夫子看看王天纵的脸色，见他脸上泛着红光，想要说什么，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马行空大摇大摆的走进聚义厅，对王天纵拱手行礼：“大当家的，听说你准bèi 和黄庄的官军联手了？”马行空的眼里没有一丝的尊敬，带着轻蔑和不屑。 “马兄弟！对大当家说话注意分寸！”老夫子瞟见王天纵的脸色从马行空进来之后就变了，这才提醒马行空。 王天纵一笑：“这件事乃是山寨的大事，你是怎么知dào 的？” “这个你别管！我就想听一句实话。”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马行空抬起头，扬起自己的下巴：“不是最好，大当家的也知dào ，我和吴孝仁是什么样的仇，官军是吴孝仁请来的，如果此时当真我就准bèi 离开卧牛山！” “哈哈哈……”王天纵哈哈大笑：“离开？你以为这卧牛山你家开的，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这可是我们当初说好的，难不成大当家想要对我用强？”马行空没有丝毫的退步的意思，和王天纵顶上了。 黑娃和石头匆匆跑了进来，见马行空和王天纵眼里都冒着火，心道一声坏了。自己听说马行空独自上了山，就知dào 要坏事，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点。黑娃急忙道：“哥，你喝多了怎么晃悠到这儿来了，赶紧的石头帮把手，把我哥弄下去！” “你俩不用给他圆场子，今天咱就把话说清楚！姓马的，你不就是一个打猎的，你以为你是谁？让你留在这里那是看得起你，我是收留你，不要以为你的枪法好，就以为自己是根葱了！”王天纵大喝一声：“来人，把这个叛徒给我绑了！” “谁敢？”马行空卸下肩头的汉阳造，一拉枪栓将子弹顶上膛：“我本以为大当家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小肚鸡肠的小人，你们谁要是敢过来，枪子儿可不认人！” 事情越闹越大，几十个土匪趴在门口往里看。山寨发生火并的事情并不是没有，早些年后岭上的白狼山匪寨就发生火并，大当家、二当家另外一二十个弟兄全都被打死，山寨也就散了。谁能想到这种事今儿个跑到了卧牛山。 “各位，各位，大当家的，这马兄弟肯定是喝多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干这种糊涂事。”老夫子从中调停，他在卧牛山已经不少年头了，早将这里当成自己家了，他可不想自己家里闹出什么乱子：“大当家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马兄弟一马吧？” 黑娃和石头也急忙拉住马行空，一个劲的往门外拖。分开众人，黑娃拖着马行空出了山寨，就往山下走。石头回头看了一眼，确定王天纵没有派人追下来，三人这才放慢了脚步。黑娃生气的问道：“哥，你是不是疯了！这么和大当家的说话？就不怕把你点了天灯？” “哼！我就想看看大当家的是真心要和‘冷子’联合还是假的。” “那你看出什么没有？” 马行空一笑：“本来大当家的肯定是动心了，经我这么一闹，他到未必会真的和‘冷子’联合！不过……，算了，不说了，只要大当家的不和‘冷子’走一道就行！” 几人回到山口，晚上夜深人静之后，留下一两个放哨的喽啰，其余的人全都沉沉的睡去。马行空悄悄的起身，披上衣服，拿过自己的腰带，打开门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谁！口令！” “月亮光光！”马行空随口说道：“是我，撒泡尿！” 绕道窝棚的后面，趁人不注意，一直往树林的深处走去。刘五早就在这里等着他，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清谁的脸，只能从声音上判断对方的。虽然已是晚秋，闷热的树林里蚊子还有不少，挥手驱赶旁边的蚊子。马行空压低声音：“有什么话白天不能说，非找这么个地方，这蚊子都能把人吃了。” 刘五没有李辉马行空的牢骚，反问了一句：“你今天上山是不是还动枪了？” “是呀！”马行空回答：“很多人都看见了，这怎么了？” “那我劝你还是赶紧走，越远越好，最好别留在浑河！” “这是为啥？难道大当家的还真要为难我？” “呵！”刘五笑了。这一声笑马行空听的清清楚楚：“我现在还不能走，等我宰了吴孝仁我一定走，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天我已经和你说了，王天纵不是一个大气的人，别看他整天大大咧咧，心眼其实很小，如果你现在不走，即便现在他不会把你怎么样，将来必遭他的算计。”刘五想了想说道：“我倒是觉得黑龙更加坦荡些！” “黑龙？你怎么知dào 黑龙？”马行空立kè 警惕了起来。 刘五说道：“你过在卧牛山呆不下去，我建议你去黑龙岭，就凭你上次救了他一命，他一定把你当亲兄弟看。”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怎么知dào 黑龙的？”马行空继xù 逼问。刘五没有再说话，默默地站起身，朝着树林更深处走去。马行空又轻轻的喊了一声：“你去哪？”这一声如同泥牛入海，一去便没了音信。 第五十三章 进攻老架山 张汉民带着王天纵的承诺回到黄庄。刘胖子大喜过望，狠狠的夸奖了一翻。指着地上的一口大箱子说道：“还算吴孝仁懂事，已经将钱和粮食都送来了，既然已经和周遭的匪寇达成统一，我准bèi 明天就攻打老架山，你觉得呢？” “营座高明，我也觉得事不宜迟，越早行动越好，免得这些匪寇变卦！” “哈哈哈……，那就这么定了，你赶紧下去准bèi 吧！”刘胖子摸着自己的大秃瓢脑袋，志得yì 满。 转眼到了第二天，天光刚刚放亮，黄庄烟雾升腾，紧急集合的号声催促着士兵们快速起床，有各自的排长带领来到场院中列队。刘胖子双腿叉开，一手扶在自己的后腰，一手摸着自己的光脑袋，看着自己手下这几百弟兄：“弟兄们，前几天咱们留在黄庄的兄弟被老架山的人给杀了，这个仇不可不报，你们可能也知dào 今天老子就要领着你们去报仇，将那个格老子什么老架山踏成平地，我事先说清楚，打死一个土匪赏大洋一块，砍一个脑壳赏两块，谁要是能抓住那个叫……” “火姐！”马汉民急忙提醒。 “对！火姐！”刘胖子继xù 说道：“谁要是能抓住那个叫火姐的女匪，赏大洋一百！” “好！好！好！”官军群情激奋，斗志很高。 “出发！”刘胖子大手一挥，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开出黄庄。这一次为了保护老巢的安全，刘胖子留下两个排和一挺马克辛驻守黄庄。过了三岔口，拐上右边的叉道，朝老家山方向而来。 在黄庄把风的喽啰见今天黄庄的动静不同于以往，立kè 就嗅出了危险的信号。一路小跑奔回老架山。火姐听了一阵大喜：“终于来了，告sù 兄弟们，抄家伙干活了！” 漫山遍野的土匪们开始行动，各种各样的兵器应有尽有，有拿枪的有拿大刀的，最差的竟然举着一根木棒就跟了上来。按照老叶子的布置准bèi 将官军放进山来，利用老架山的地形逐个收拾掉。所以在山下刘胖子并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 “营座还是小心些，这些山匪最善摆弄陷阱，还是派一些有经验的兄弟去探探路再说！”张汉民组织了刘胖子的贸然举动。 刘胖子点点头：“对！上次就是吃了这个亏。”他向后面一招手：“老三，带几个兄弟去看看，尽量小心一点！” 几个官军慢慢走进了老架山的林子。老架山遍地树林，林内枝杈纵横，而且山体陡峭。即便穿过了林子，有很难过的了鹰愁涧。这里才是老架山最主要的门户。两边山高林密，一条小路从涧地逆着小溪一点点的上山。这条路非常的陡，是个最适合打伏击拦截的地方。 老三领着官军在林子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陷阱和机关，而是扛着一块木板回来了。张汉民急忙问道：“三营长是什么东西？” 三营长放下木牌，翻过来，上面用朱砂寥寥草草的写了七个大字：刘胖子死于此处。在刘胖子三个字上面还用黑笔打了一个叉号。就像行刑时死刑犯身后绑的标牌一样，上面尖下面窄，非常容易插进泥地里面。 “龟儿子！竟敢咒老子！”刘胖子勃然大怒：“兄弟们给我上，打下老架山放假三天！”官军们一窝蜂朝着老架山奔去。 火姐就趴在鹰愁涧最前面那块突出的岩石口面。远远的看见官军冲了过来，一阵冷笑：“都别开火，等放进了再打！” 从山口道鹰愁涧这段路虽然不长，却是上山的路，一路冲锋过来，人人都累个半死。跑到鹰愁涧的时候，很多人已经跑不动了，只能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张汉民看了看山势，心里举得不妙。等他再劝已经晚了。 爆豆般的枪声从两边的悬崖和树林响了起来。官军们顿时大乱，一个个急忙掉头准bèi 往回跑。 “砰！砰！”刘胖子掏出自己的手枪，朝着天空放了两枪：“那个赶跑，可别怪老子的枪子儿不忍人，冲，都给我冲，冲过这段老架山就完了！冲，都给老子冲！”双腿夹紧马腹，战马猛然前窜，冲出人群往山上跑去。 “快跟上，保护营座！”张汉民朝身旁的几**喊一声。 马克辛那连续不断的枪声响起，爆豆般的枪声压的火姐他们抬不起头。趁着这个空挡，官军冲进山口，爬上一节陡坡。山上滚下一块块巨石，沿着头破在小路上打着转往下翻腾。石头倒是不大，碰上也绝没有好果子吃。 山道很陡，大量的石头滚下来，相互碰撞，不少掉进了旁边的小溪里面，激起一个个Lang花。官军们一边闪躲，一边朝着山上放枪。 火姐躲到一颗大树后面，一甩手，一颗子弹从镜面匣子的枪管中飞了出去。马克辛突然之间就哑巴了。土匪们趁势起身，朝山下的官军不断放枪。子弹横飞，血肉飞溅，短短的一条坡道，竟成了难以逾越的最大障碍。 当马克辛的枪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官军已经被逼出了鹰愁涧。火姐双手连甩，镜面匣子清脆的枪声不断响起。凭借这两把镜面匣子想要压制马克辛那是谈何容易。 刘胖子被张汉民硬生生拉了回去。拿起胸前的望远镜，看着鹰愁涧：“格老子的，这伙龟儿子可真会选地方，让机枪朝左面山头上给我狠狠的打！” 火姐的身前身后子弹乱飞，将岩石打的火星飞溅，藏身的大树已经被机枪剥去了树皮。她连露头的机会都没有。 “命令一连都给上，拿下鹰愁涧！”刘胖子不断的指挥自己的部队进行一次次的冲锋，他彻底被老架山的人激怒了。 一杆黑洞洞的枪口离刘胖子一百米开外悄悄的从一撮灌木中伸了出来。马行空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盯着准星。一口一口的慢慢喘气，他只有一枪的机会，因为这里实在是太近了，只要枪声一响肯定会被人发xiàn 。瞅准时机，马行空扣动了扳机。一声枪响骤然从身后响起，刘胖子凭借多年的经验立kè 意识到危险来了。 第五十四章 红袍子 马行空一枪打出，立kè 便往旁边的一颗大树后面滚去。即可子弹将刚刚他爬过的灌木丛打的七零八落。一伙士兵大呼小叫的朝这边扑过来，一边跑一边放枪。官军的身后，响起了各种枪的声音，有长有短，有嘶哑的也有清脆的。 黑龙从隐身出站起来，双手连连扣动扳机。盒子炮发出爆豆的般的声音，一个个士兵在黑龙的面前倒下：“狠狠的打！别留守，给死了的兄弟报仇！” 刘胖子的警惕救了自己一命，马行空一枪瞄准的是刘胖子的秃瓢脑袋。刘胖子听到枪声既让一闪，将自己的左肩膀漏了出来。子弹在刘胖子的肩胛骨上打出一个小洞，从前面飞了出去。 张汉民瞧着形势不对，对刘胖子道：“营座，先撤吧！黑龙岭的人来了！” 刘胖子额头上已经见汗，医务兵正在给他清洗伤口，刺激性的药水让刘胖子不断的皱眉：“撤！不拿下老架山老子那都不去！给老子继xù 冲！” “营座！……” “格老子的，伤了老子的肩膀，就得留下一条胳膊补偿！” “是是是，营座好汉不吃眼前亏，人家的帮手来了！我们可先撤到山下，整顿人马，再将炮排调来也不迟！” 刘胖子没有说话，张汉民对身边的几个副官使了个眼色。众人扶着刘胖子朝着西面没有枪声的地方跑了。 官军们被打退。老叶子在老家山犒劳各位兄弟，同时感谢黑龙岭和卧牛山的兄弟。黑龙呵呵一笑：“老当家的，你为了救我黑龙，捣了刘胖子的黄庄，才惹上这场祸，我黑龙没啥说的，只要‘冷子’还敢来，我黑龙一定还过来帮忙！”一仰脖，将一碗烈酒喝了下去。 老叶子又端起一碗：“马兄弟能来出乎老朽的意料，老朽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老当家的客气，我马行空别的不懂，这个义字还是知dào 一些，来兄弟们庆祝这场大胜，干！”众人端起酒碗大喊一声一饮而尽。 马行空今天喝的真的有点高了，走道都有些不稳。黑娃和石头架起他的两支胳膊告辞之后，往山下走。马行空醉眼朦胧根本就走不了。石头只好背着他。晚秋的夜还是很冷的，冷风吹的人不断的打折哆嗦。 一阵马蹄声从身后传来。黑娃下意识端起了枪，大喊一声：“哪路的朋友？” 狂奔的马蹄声纵然减慢。火姐一抬腿出马背上跳下来，看了看这几个人，一伸脑袋正好kàn 见趴在石头肩膀上已经睡着的马行空：“你们几个刚喝了酒，被冷风一吹会受凉，这件袍子给他披上吧！” 黑娃随手接过，展开一看：“只有一件，我们三个人怎么用？” 火姐脸一红，翻身上马调转马头，一鞭子抽在大青马的屁股上头也不会的跑了。黑娃哈哈大笑：“我替我哥先谢过嫂子了！哈哈哈……” 等马行空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晌午。炫目的太阳从窝棚的缝隙中射进来，照在马行空的脸上，让他根本就睁不开眼睛。自己身上盖的这件火红的袍子看起来非常的眼熟，脑袋发胀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 石头端着一大碗宽条面走了进来：“你醒了，赶紧吃吧！这是专门给你留的！” 马行空真的饿了，昨天只顾着喝酒没吃什么东西，早饭也没吃。肚子里面没有食，早已经抗议了。不用分说，抓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一大碗宽条面很快下肚，连个咸淡都没有尝出来。 吃晚饭，顺手拿起盖在自己身上袍子把嘴一抹。一股淡淡的香气一下子钻进了鼻孔里。他又闻了闻，的确是香气，一种幽香，很奇特的幽香，闻起来非常的舒服。 “闻什么呢？是不是想女人了？”黑娃刚好kàn 见这一幕，开始戏弄马行空。 “这是谁的？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 黑娃一笑：“红袍子，在我们混合可不多呀！哥，看来那个母夜叉真的是看上你了！” “母夜叉？”马行空一愣，猛然间火姐那一身火红的打扮一下子冲进自己的脑子里，双手抓起红袍子：“这是她的？他又来咱们卧牛山了？” “嘿嘿嘿！”黑娃笑了两声，对石头说道：“你看看，把他急的，这可是人家的一片心，昨天见你喝多了，怕你在路上着凉，专门送下山的，哥，你觉得母夜叉怎么样？” “去去去……”马行空没好气的将黑娃赶了出去。看着红袍子一时间不知dào 该怎么处理。 洗了把脸，马行空伸了伸懒腰。一把抓起自己的枪，麻利的拉开枪栓将子弹上膛，枪托顶住右肩膀，瞄向窗外。刘五推门走了进来，马行空一转身，黑洞洞的枪口正好顶住刘五的脑袋。刘五急忙后退了一步。 “你来干什么？”马行空放下枪问刘五。 刘五掏出一包烟丝，找了一片纸，一边卷烟一边说道：“昨天你们去老架山的事情，大当家已经知dào 了，你最好能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否则你很难脱身。” “什么叫合适的理由？反正事情已经做了，现在找理由搪塞已经晚了！” 刘五一笑，将卷好的烟放进嘴里，从口袋里翻找出一包洋火，掏出一根轻轻一划，橘黄色的火苗升起，将烟点燃，吸了一大口：“上次我说的事你考lǜ 的如何了？” “什么事？”马行空想了想：“是投靠黑龙哪件事吗？” 刘五点点头。马行空轻轻摇摇头：“我既然在卧牛山入伙，就要对得起卧牛山，实在混不下去了再说这话也不迟，现在大当家的并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我岂能弃他而去，当初可是在我落难的时候是大当家收留了我，即便真的走这个恩我也一定还了。” “好，有兄弟这句话，我王天琪保证大哥绝不会为难兄弟！”耗子从门外一脚垮了进来。两只小圆眼睛瞪着坐在炕沿山抽烟的刘五。 马行空不等耗子再说什么，一拉耗子，带着他就往门外走：“三个怎么到这儿来了？有什么事吗？” 耗子点点头：“兄弟，你昨天做的事，大哥已经知dào 了，现在正在聚义厅等你，让你上去一趟。” 马行空眼睛一转，点点头：“行！稍等，让我穿件衣服！” 耗子一把拉住准bèi 回屋的马行空，微微一笑：“这么热的天，以兄弟的体格还怕冷吗？赶紧走吧，大哥还在等着呢。” 第五十五章 鞭刑 上山的路有些太短，短的马行空都没有想清楚王天纵会将自己怎么样？是穿花？还是挂甲？ 一脚踏进聚义厅，王天纵坐在那张正对门的大椅子上。身旁站着老夫子，左右两边是山寨各处的管事，一个个面色冷峻。另有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喽啰站在门口，手里提着砍刀，眼光里满是杀气。没有往日的嘻嘻哈哈，一本正经的让人有点心慌。 不等王天纵开口，马行空首先说道：“大当家的，说吧，要怎么处置随便，反正事情我已经做下了，也没有什么后悔药，是杀是剐我马行空认了！” “哈哈哈……”王天纵放声大笑，伸出大拇指：“马兄弟果然是条汉子，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说什么，绑了！” 门口的喽啰二话不说，过来将马行空捆成一个粽子，摁倒跪在地上。王天纵大声道：“马行空不尊号令，擅自行动，按照祖师爷留下的规矩，推出去……”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聚义厅门外黑娃和石头大呼小叫，使劲的往门里挤，七八个大汉奋力阻拦。石头急了几掌过去，将几个喽啰料到，分开众人，冲到马行空跟前，拉开架势：“谁今天要动我兄弟，先过我这一关！”王天纵没见过石头动武，今日一见惊讶一场。本以为石头只不过就是一个石匠，没成想还是一个高人。 黑娃趁着众人一愣的机会，也跑到马行空身边，对王天纵道：“大当家的，我哥做错了什么事要绑起来？” 刚刚上任的新炮手说道：“马行空不遵号令，私自行动，不遵‘八赏八斩’这还不该斩？” 黑娃道：“不错，八斩之中的确有抗令不遵者斩，大当家的，在八赏之中也有忠于山务者赏，拒敌官兵者赏，奋勇争先者赏这几条，我哥虽然没有遵守大当家的号令，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咱卧牛山，这三条还抵不上一个不遵号令的罪过？” 众人讶然。王天纵无话可说。黑娃继xù 道：“我就不明白了，都是为了山寨好，你们怎么都只记住了不遵号令这一条，我哥的其它好处都没有看见？” 打听之中一片寂静，牛油大灯烧的噼啪作响，黑娃和石头将马行空扶起来，揭开捆绑他的绳子。老夫子轻声咳嗽一声：“咳！大当家的，我看这一次就算了吧！马兄弟自上山一来，为我卧牛山立下不小的功劳，这一次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如……” “哼！”王天纵冷哼一声：“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人，拉出去打二十鞭子！” 黑娃还想再说，被马行空用眼光制止。就在洞外的广场上，隔着一米多，立着两根木桩。有人将马行空的两手分别绑在两边的木桩之上。专门的行刑手，从水桶中捞出浸水的牛皮软鞭，手腕一翻，鞭把在头顶上一转。“啪！”一声脆响过后，淡淡的水雾从天而降，将太阳的光线折射出美丽的颜色。 离着马行空七八步远，鞭稍刚刚能够着马行空的后背。行刑手鞭子一挥，蛇信子一样的鞭稍划破空气，带着唿哨，刺啦一下将马行空后背的衣服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古铜色的皮肤完全暴露了出来。 “啪！”声音不大，鞭稍在马行空的后背上拉出一道道一寸神的口子。鲜红的血液立kè 流出来，从脊背上流下，染红了腰间的衣服。 马行空一声不吭，咬牙挨了整整二十鞭。后背之上已经没有完整的一块皮肤，一道道伤口就像小孩的嘴一样微微张开着，翻出来的皮肉很是吓人。就连这伙刀尖上tian血的土匪们也不得不钦佩马行空的毅力。 黑娃和石头急忙过去，将马行空解下来。 “哥！你还好吧？”黑娃的声音中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石头背着马行空，三人匆匆往山下走。耗子走过来将一小瓶刀伤药递到黑娃的手里，黑娃瞪了他一眼，甩开耗子跟着石头走了。 当天晚上，马行空水米未尽，到了半夜就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面颊潮红，一个劲的说着不清不楚的胡话。黑娃和石头急的团团转，还是刘五让人弄来凉水，用毛巾不断的擦拭马行空的身体，希望用这种办法能降下温度。 整整一个晚上，山口的窝棚里彻夜亮着灯，说也没有心思睡觉。天光已经放亮，马行空的高烧没有一点退的意思。黑娃急的道：“五哥，怎么办呀！我哥这，这，怎么还不退下来？” 刘五想了想：“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得赶紧去请大夫，咱们这什么都没有，耽误了马兄弟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去！”石头从炕上跳下来：“黑子，你说哪里又大夫？” “原来牛脊背有一个，自从上一次警察们到哪里抢粮，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现在我也不知dào 那里有大夫！” 刘五突然道：“黄庄一定有！” “黄庄？”众**惊：“那里可住着一个营的‘冷子’，几百人呢！” 刘五道：“我说的就是军营，你们想想，这帮当兵的整天打打杀杀，有个枪伤什么的还不需yào 有人医治，军营里肯定有大夫！” “我这就去！”石头二话不说，就往门外走。黑娃一把拉住：“你这是去找死，去军营找大夫！你别忘了咱们和他们是水火不相容的两伙人！”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兄弟活活被烧死吧？”石头使劲的一甩门，发出“咣当”一声。 刘五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这样吧，黑子你现在立kè 骑快马去老架山请火姐帮忙，我们在三岔口等你，快！” 黑娃答yīng 一声，飞奔出门。刘五让石头去找黑龙，也约在山岔口，也走了。刘五分派两个兄弟继xù 给马行空冷敷。叮嘱这两个喽啰，在他们没回来之前一定要想尽办法保住马行空。安排完这些事情，刘五扛起马行空的枪，招呼了几个人下山了。 天光已经放亮，山里面起了一层晨雾，眼看着冬天就要来了，昨天晚上的暴雨将书上仅存的几片叶子全都打落，光秃秃的杨树干如同长矛一样刺向天空。刘五一边走，一边思量如何才能从军营里弄出一个大夫来。 第五十六章 偷一个医生 太阳刚刚生气，刘五就到了三岔口。没想到火姐来的这么快，竟然已经在这里等这里。黑娃看见刘五，急忙过来：“五哥，现在怎么办？” “再等等黑龙，他们一到我们就去黄庄！” 火姐走过来问道：“马行空现在怎么样了？很严重吗？”刘五点点头。 时间不大，石头领着黑龙和董飞虎带着三十几个弟兄也到了三岔口。黑龙非常着急，他是一个血性男儿，马行空救过自己一命，这恩情黑龙一辈子都不会忘。一听到马行空出事了，二话不说带着几十个兄弟便和石头来了。 三家一碰面，刘五说道：“这一次是去黄庄弄一个大夫，成败在此一举，马兄弟的命也就在咱们手里，从现在起都听我的，我怎么吩咐你们就怎么做！” “为什么要听你的！你算……”董飞虎的话还没有说完，黑龙回头就是一个大耳刮子：“闭上你的臭嘴，听刘五兄弟把话说完！” 一帮子土匪，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赶往黄庄。刘胖子很快就知dào 了这伙人，他的伤害没有好，胳膊上缠着一圈圈的绷带，骂道：“格老子的，这帮家伙越来越嚣张了，大白天的就要来黄庄，张参谋！” 张汉民急忙走进来：“立kè 派两个营守在村口，谁敢来就用几枪突突谁！” “是！”张汉民答yīng 一声走了。军医官小顺子端着一个白洋瓷的托盘走进来，上面放着一些装药水的瓶子、纱布和一把小镊子：“营长，该换药了！” 刘胖子重新坐好，小顺子轻轻的揭开纱布，一圈圈的松开，露出被马行空打穿的肩膀。这种贯通伤要向长好是很难的，刘胖子这伤不但伤了皮肉连肩胛骨都被打穿，长好的话没有个小半年是不行的。 小顺子用镊子夹起一块纱布，蘸上药水，将伤口的外围先清洗干净，又用纱布往伤口的深处捅了捅，这一下弄疼了刘胖子。刘胖子呲牙咧嘴：“龟儿子你要老子的命呀！” 小顺子吓的有些哆嗦连连回话。出手就更加轻巧了。清洗完伤口，用一块干净的纱布，在另一个装着药面的瓶子里滚了两下，在伤口上轻轻的拍打，让药面尽量和伤口接触。弄完这一切，将一个小药包轻轻的覆盖在刘胖子的伤口上。 “啊！”刘胖子大喊大叫，顺手一挥，在小顺子的左脸上重重的打了一巴掌：“你个龟儿子就是不长记性，老子不弄了！”说着，一抖衣服，挂在自己的肩膀上，起身就往外走。 “营长，营长！”小顺子急忙端着洋瓷盘去追刘胖子。 黑龙骑着马，手里拿着自己的盒子炮“砰！砰！”朝天放了两枪：“赶快去告sù 刘胖子，我黑龙找他算账来了，这一次不踏平黄庄，绝不回山！” 村口的机枪开火了，一颗颗子弹奔着黑龙飞来。黑龙一纵身，跳进旁边的庄稼地，矮身猫腰在庄稼的掩护下，一个劲的往后跑。身后的子弹打在摘了棒子的玉米杆上，发出啪啪的声响。一片片的玉米杆本齐刷刷拦腰打断。 枪声一停，黑龙又从庄稼地里钻出来，站在大路上耀武扬威。刘胖子看了半天：“老三，派些人将这小子给我抓回来。” “慢着！”张汉民急忙阻止：“莹座这很明显是他们的诱敌之计，我们只需谨守村口就行，一追正好中了他们的诡计。” 刘胖子正在气头上，哪管得这些，抬手推开张汉民阻挡自己的手，依然让三营长派人去追。三营长刚走，又有人报gào ：“营帐，村后也发xiàn 土匪，就是那个红衣女匪！她又来了！” “哈哈，老子正愁找不到他，二营长，跟我来！”刘胖子带着二营向村后跑去。刚刚追到这里的小顺子不得已又追了过去。 刘五眼睛尖，一眼就看见了追赶刘胖子的小顺子：“看到没，那个手里端着盘子的肯定是他们的大夫！” “你怎么知dào ，万一错了呢？”黑娃低声问道。 刘五回答：“肯定就是，我记得我们老爷到省城看病的时候，主的是外国的什么教会医院，那里的人都端的这种盘子！” 黑娃点点头：“那好，就信你这会，石哥，上！” 黑娃和石头从村子旁的一片玉米地突然冲出来，将两个巡逻的士兵狠狠的压在地上，黑娃手起刀落，割了那个士兵的咽喉。石头一掌砍到士兵的嗓子处，两个士兵一声没吭死于非命。他们将尸体重新拖进玉米地，急急忙忙换了衣服，看看四下无人钻了出来进了黄庄。 小顺子手里端着洋瓷盘，想走快可有怕把里面的药水弄撒了，走走看看就落到了刘胖子的后面。石头和黑娃一左一右一人架起小顺子的一条胳膊。黑娃的匕首就抵到了小顺子的腰上：“最好老实点，否则就要了你的命！” 小顺子刚想喊，敢接腰上的军服已经被划破了，尖尖的刀刃带着寒气已经抵达了自己的皮肤，又赶紧把嘴闭上。石头和黑娃，原地转了一圈，抬着小顺子就往村外走。沿途一些急匆匆跑过的士兵，见这三个人这么奇怪，还多看了两眼，可谁都没有注意到小顺子腰间的匕首。 谁都没想到事情进行的这么顺利，没伤一人就弄了一个官军的大夫。小顺子一身月白色的军服，大檐帽早被几个喽啰抢了去。亏得刘五手快，护住了小顺子的那个托盘，要不然这上面的那些药早被喽啰们给扔了。 火姐和黑龙跟着黑娃几人回到卧牛山口。马行空已经烫的迷迷糊糊，嘴唇干裂出一道道口子。那两个被安排帮马行空降温的喽啰见刘五等人回来，大喜过望。黑龙一把拨开两人，冲到马行空的床前：“兄弟！兄弟！你怎么样？” 马行空微微睁开眼睛，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火姐不想看，她不愿见到这个样子的马行空。他更欣赏那个枪法如神眼睛犀利的马行空。 黑娃用刀子逼着小顺子来到马行空的炕前：“赶紧帮我哥治，要是我哥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一刀宰了你！” 第五十七章 神奇的药末 小顺子看了一眼马行空的伤，眉头一皱。他虽然算是个军医，战场上断胳膊断腿的事情也见过，每到这个时候他都是闭着眼睛帮伤员包扎的。马行空的后背已经完全烂了，皮肉一条条的挂在上面，小顺子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治呀！”黑娃的刀子深了几分。小顺子鼓足勇气睁开自己的眼睛，按照以前的方法，先用一些药水帮着清洗了一下伤口，又撒了一些药面：“各位大哥，我也就会这些，已经弄完了，求求你，放了我吧！” “我哥没好之前，你别想走！”黑娃收起自己的刀子。 刘五是个精细的人，他对小顺子道：“你别害pà ，我也粗通一些药理，知dào 我兄弟的高热只要退了就好了，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退热？” 小顺子想了想：“这是感染了，以前打仗的时候，很多人就因为感染发热死的！” “感染？什么是感染？”黑龙问道。 小顺子摇摇头：“我也不知dào ，只知dào ，要向他退热，需yào 一种西洋人的药，不过……” “说！”黑娃又把刀子拔了出来。 小顺子吓的一哆嗦，往旁边退了一步：“我身上没有这种药，营里也没有，只有在西洋人开的医院里才能弄到！” “西洋人的医院！”众人一下子陷入了绝望之中，他们都是浑河的老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别说西洋人的医院，连西洋人张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头叹息。 “你小子是不是不想给我哥治，才用这话敷衍我们？”黑娃一把拉过小顺子，明晃晃的匕首，在小顺子眼前晃悠：“赶紧想办法，我哥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就先剥了你的皮！” 刘五急忙抱住黑娃，让石头将他拉到一边。小顺子怯生生的说道：“各位大哥，我真的没有办法，如果你们能弄来那种药或许还能救这位大哥！” “除了西洋人的医院，还有什么地方有这种药？”黑龙问道。 “我知dào ！”火姐突然出现在门口：“小子，你说的可是那个叫什么盘尼西林的西洋药？” “对对对！就是它！”小顺子急忙答yīng 。 火姐点点头：“你们等着，天黑之前我就回来！”说完，翻身出门，跨上自己的马，领着老架山的喽啰，走了。 火姐为什么知dào 这种西洋药，还要从他十五岁的时候说起。火姐的亲娘死的早，死的原因就是因一种极其可怕的病，绞肠痧！这种病只要一得上就算判了死刑，根本无药可救。老叶子派人连抓带请将附近百十的所有大夫全都弄上了山，才保住了火姐娘的命。 临走之时，一个年轻的大夫告sù 老叶子，说这种病现在虽然看着没什么大碍，迟早还是要复发的，最好是去西洋人开的医院做一个什么手术，才能将病根拔除。从那以后，老叶子四处派人打听，终于在北河找到了一家西洋医院，路途遥远。火姐娘赶到的时候，因为颠簸绞肠痧复发。 几个蓝眼睛黄头发如同鬼魅一样的人帮着火姐娘做了手术，却因为老叶子没有听西洋人的话，将盘尼西林注射近火姐娘的身体，导致后来火姐娘伤口感染高烧不退，死在了回老架山的路上。这件事也就成了老叶子心中永远的痛。 带回来的几支盘尼西林就供奉在老叶子卧室，火姐娘的灵位前面。圆滚滚玻璃瓶子，上面的标签已经有些泛黄，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洋文谁也看不懂。供在这里，是老叶子的一种自责。火姐一把抓过三只小瓶子，就往外走，正好和老叶子碰了一个对头。 “站住！又拿什么了？”老叶子从嘴上拿下烟袋，扫视自己的房间。看到灵位的时候，立kè 就发xiàn 那三瓶西洋药不见了：“拿出来，你要那玩意干什么？” “救人！”火姐闪身从老叶子身边挤了过去。老叶子听说了因为马行空私自行动，被王天纵差点杀了，自己的女儿一道早就带人下山，肯定也是为了马行空。老叶子摇摇头，也没有再阻拦，自言自语了一句：“儿大不由爷呀！” 看着火姐手里三支奇形怪状的小玻璃瓶子，众人很难相信，里面的那些粉末真的有那么神奇的作用。小顺子非常高兴，有了它就能救活马行空，也就能救活自己。 “拿点干净的淡盐水来！”众人看着小顺子变魔术一般从腰里的背包中拿出一支针管，吸进盐水灌进瓶子里，使劲的晃动，再洗出来，对着马行空的胳膊就要戳下去。黑娃大叫一声，一把抓住小顺子的胳膊：“你想干什么？” 小顺子最害pà 黑娃，急忙回答：“注……射！” 火姐道：“就是这么干的，我以前见过！放心！” 黑娃一只手紧紧的攥着匕首，另一只手慢慢的放开小顺子。长长的针头扎进马行空的身体，马行空下意识的晃了一下。长长的一节药水慢慢的推进马行空的体内，拔出针头，小顺子长长出了口气：“上天保佑，但愿这药还有用！” 送黑龙和火姐各自回去，整整一个晚上谁都没有睡着。几个人不时的起来摸摸马行空的体温。幸好半夜的时候，马行空果然退了热。天亮之后，马行空微微的睁开眼睛，石头、黑娃、刘五，还有一个不认识的面孔正静静的看着他。他稍稍一动，后背上的伤撕心裂肺的疼。 “别动！休息一下再动！”小顺子轻轻的摁住马行空，让他重新爬好。黑娃端来一点稀粥，一勺一勺的喂给马行空。马行空一醒，众人长长的出了口气，就连被绑上山的小顺子也非常高兴，这下自己算是不用死了。 中午的时候，火姐来了。黑娃赶紧上前：“多谢嫂子救了我哥一命！”火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一下就红了，扬起手中的马鞭抽打黑娃，黑娃哈哈大笑着闪开了。 走进窝棚，马行空披着衣服，小顺子正在换药。马行空微微一笑：“大小姐的活命之恩，我马行空永生不忘！他日有用得着我的，大小姐一声吩咐，我马行空绝无二话！”马行空说起这些话来，越来越像一个土匪了。 第五十八章 刘胖子的炮排 刘胖子这下彻底火了。自从来到浑河接二连三的被土匪骚扰，不但损兵折将，自己还被人打了黑枪。就在昨天，光天化日之下，自己的军医官被人劫走了。这种奇耻大辱岂能忍受。 一掌拍在桌子上：“格老子的，集合！老子要灭了这伙龟儿子！” 一营官兵，跟着刘胖子出了黄庄。孤注一掷，黄庄老巢一个人都没有留，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守的了。从吴孝仁那里弄来的五十万大洋，一个子都没留。刘胖子一直信封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将银元全都拿出来，为的就是打的时候，手下军兵能够下死命。 炮排是刘胖子的镇山之宝，轻易不会用的。即便是当年刚刚招安，对付蔡锷的护国军入蜀，曹锟眼看顶不住，刘胖子即便选择投降也没有动用自己的炮排。 刘胖子的炮排颇有些实力，有自己以前做袍哥时从清廷官军手里抢来铜铸大炮，也有招安后从曹锟手里要来的德国小山炮，还有这些年南征北战从各个军阀手里抢来五花八门的洋炮。总数加起来不少于三十门，颇具规模。 走到三岔口，张汉民问道：“营座，咱们还是先打黑龙岭吧？那里地势较缓，便于……” 张汉民的话还没有说完，刘胖子连连摆手：“老子打仗从来不捡软柿子扭，要打，就打硬的，老架山的顽匪凶劣，收拾了他们，黑龙岭算个屁！” 火姐冷哼一声，对跑的气喘吁吁的“插千”说道：“看把你小子吓的，上一次他刘胖子栽在咱们手里，这一次还要让他再载一次，兄弟们准bèi 准bèi ，干活了！” “插千”道：“大当家的，这一次‘冷子’们来势汹汹，光炮就有几十门，可不好对付！” “‘冷子’有炮，咱们也有！快走，快走，干活了！”火姐催促喽啰们。 “丫头，不要着急！”老叶子拿下嘴里的烟袋，走到“插千”的面前到了声辛苦，让他再去打听打听，这一次刘胖子是个什么意思。打发了“插千”，对火姐摇摇头：“丫头，越到这个时候，越不能急，派人通知黑龙和王天纵，有帮手就要用，不能到时候我们打光了，黑龙和王天纵做大，到那时就没有咱们父女的活路了！” “王天纵？”火姐轻蔑的一笑：“黑龙，我保证即便我们不告sù 他，他也会来，王天纵可就未必了！” “呵呵……”老叶子一笑，将烟袋重新放进嘴里：“我要的就是他不来！” 黑娃匆匆忙忙跑进窝棚，小顺子正在给马行空换药：“哥！老架山来人说，刘胖子领着人去了他们那里，让咱们赶紧救援，听说还有好多炮！” “那赶紧去通知大当家立kè 派人呀！”马行空一个骨碌爬起身，披上衣服，顾不上后背的疼痛，抓起自己的枪，就往门外走。小顺子追在屁股后面一个劲的喊，马行空和黑娃理都没有理他。 山顶的大寨没有任何动静。时间不大，从上面传下话来，王天纵交代，“冷子”攻山，卧牛山的人马需yào 看护本山，没有多余的力量救援老架山。同时命令卧牛山的人谁也不准下山，违者按祖师爷的规矩办。 “得！咱们大当家的是铁了心的不出人了！”石头嘿嘿笑了两声。 马行空一声不吭，拉住老架山传信人的马问道：“现在‘冷子’到哪儿了？你们往黑龙岭派人了没？” 传信人点点头：“有人去黑龙岭了，‘冷子’已经到了山下，正在扫荡林子里的陷阱，用不了多久就会到达鹰愁涧。” 黑娃问道：“哥，咋办？”黑娃的眼神很怪，他既想去，又怕马行空去，上一次就因为私自救了老架山，大当家的差点杀了马行空，这次再去绝没有什么好结果。 马行空也在考lǜ 这个问题，突然他看到了刘五：“你说我去还是不去？” 刘五一笑：“去不去完全在你，即便你不去老叶子他们也不会说什么，可是你要是去了，会有什么后果，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妈的！”马行空想了很久，狠狠的骂了一句：“有种的就跟我走，打退了‘冷子’，大当家的想怎么处置我马行空一个人承担，要杀要剐我顶着！” 只有石头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对马行空伸出大拇指，站到了他的身后，其余的人谁也没有动。马行空一笑：“这也不怪你们！石哥，我们走！” 刘胖子的炮排已经在鹰愁涧的下面摆开了阵势，射程近杀伤面光的清朝铜铸炮放在最前面，射程远弹药相对充足的德国小山炮在最后。几十种型号的炮，按照射程布置完毕，刘胖子大喊一声放。 德国山炮的炮弹从炮膛之中飞出，呼啸的飞向鹰愁涧。炮位之上一阵烟雾升腾，在这火药味的白烟弥漫在整个林子里。搞得别人都很难呼吸连连咳嗽。张汉民急忙命令将刘胖子往后挪一挪，免得呛了营长。 两轮齐射，三门德国小山炮，六法炮弹在鹰愁涧上炸开。一时间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碎石土块到处飞。倒霉的家伙被炮弹皮打的肠穿肚烂，血红的腔子到处都是。火姐有些犯傻，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炮。在他的印象里，所谓的炮就是打一些铁砂之类，如果穿的厚一点，很可能都伤不到的笨家伙。自家山寨的大炮就是这个样的。 “乖乖！这玩意可比吴孝仁的那个什么炮击跑厉害多了！弄一个都能去打省城了！”石头眼里冒火，不断的tian着自己的上嘴唇。那眼神，就像**看见了**女人。 黑娃领着刘五和小顺子爬到马行空和石头的身旁，看了一眼马行空：“哥，小顺子有对付这些大炮的办法！” “哦！快说！”小顺子看了黑娃一眼，黑娃鼓励的点点头：“我也不知dào 行不行，只是这么想的，如果不行，你们可别……” “奶奶的赶紧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石头有些不耐烦。 小顺子道：“以前我看见这些人放炮的时候，都很小心生怕炮弹炸了，我就想，如果……” 马行空眼睛一亮，拍拍小顺子的肩膀：“兄弟眼光不错，我明白了，你们都等着我，黑子，去路口等黑龙他们，如果来了，等我的信号再行动！”一闪身钻进了灌木丛。黑娃还想问是什么信号，马行空已经不见了。 第五十九章 回不回去 秋天的树林，刚刚下过一场雨，落地的树叶搅合着泥土，踩上去都觉得不舒服，更不要提是爬着过去的。马行空的后背因为泥水的浸泡，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传递到神经。 正因为全身被泥水和树叶包裹，当马行空靠近官军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发下他。将汉阳造的枪管慢慢的伸出灌木丛。炮火还在继xù ，鹰愁涧的惨叫变成了哭喊。土匪打起仗来就是这个样子，站了上风那是摧枯拉朽，如果遇到挫折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哈哈哈……”刘胖子哈哈大笑：“格老子的，就这么轰，再炸上一会，咱们上去收尸就行了！哈哈哈……” 今天没有一丝的风，放炮的烟雾很快笼罩了整个林子。马行空等待机会，后背的疼痛让他难以专心。一箱箱的炮弹整齐的码放在德国小山炮的后面。打完一箱，就有人麻溜的搬一箱过去换上。几名炮手配合默契，装弹的装弹，拉绳的拉绳，一发炮弹和一发炮弹的间隔绝不超过十秒。 “一，二，三，四，……”马行空一声声的数着数字，平复因为疼痛引起的不适。右手食指已经摸向扳机。看着炮手拉绳的瞬间，食指突然用力，果duàn 的扣动扳机。 “哒！”一声轻响。竟然卡壳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马行空有些发愣。急忙将枪拽回来，上上下下的检查。刚才只顾着隐藏身形，整根枪管已经灌进了四分之一的泥水和树叶。扣动扳机的瞬间没有炸膛已经算是走运了。 “妈的！”马行空左右寻找，希望找到什么东西透一透枪管。荒山野岭的哪来什么趁手的家具。 黑龙从灌木丛中露出半个脑袋，一连串的手势马行空什么也没有看懂。黑龙叹了口气，钻出灌木丛，爬到马行空身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马行空指指自己的枪。黑龙一把拿过来，看了一眼。麻利的拉开枪栓，将卡壳的子弹退了出来，随便找了根树枝，狠狠的从枪管的后方捅进去。连续几次将里面的杂物大致清理干净。 马行空接过枪，重新将子弹上膛，再次瞄准。 一门山炮刚刚将一箱炮弹打光，士兵搬出一箱炮弹，打开盖子放在炮手身旁。刘胖子一挥手，一面红旗高高举起。震荡整个老架山的炮声终于停了。 “一连长！”刘胖子从行军椅上站起身：“上去看看，有活的全给老子带下来！” “砰！”一声枪响突然从官军的身后传来，一名炮手应声而倒地，所有人全都转过头来，寻找放枪的地方。 “格老子的，又是这些龟儿子，二连长带上你的人收拾掉他们！”刘胖子挣脱张汉民护住自己的手，大声咆哮。一大队士兵开始往身后搜索。 马行空看看自己的枪身，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黑龙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来！我去引开他们！”说着，突然从藏身处纵身而起，躲到一棵大树的后面。“砰！砰！”两枪，将最前面的两个撂倒。官军们朝着黑龙围了上去。 马行空再次瞄准，依照上次的经验，这次故yì 瞄低了三寸。“砰！”就在追赶黑龙的官军庆幸自己又找到一个的时候，身后的炮排阵地发出了可怕的响声。一发炮弹在炮弹箱内引爆，并排一起的其余四发也被引爆。周围的几个炮手和那门德国山炮被抛起一丈多高。 “轰！轰！轰！……”附近的炮箱中那些没有打出的炮弹纷纷炸响，气Lang将人如同树叶一样吹的四外乱飞。刘胖子肥胖的身体，重重的砸在一棵老树上，手臂粗细的树干齐刷刷折断。 “上！上！”黑娃大喊一声，领着黑龙岭的一帮兄弟冲了上来，只认衣服不认人，即便是还在空中“飘”的那些，也要补上一枪。 官军们四散逃开，远远离开炮排的阵地。张汉民硬抓了两个士兵，架着已经昏迷不醒的刘胖子仓皇而逃。 老架山的兄弟从鹰愁涧也冲了下来，两下夹攻官军大败。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炮弹囤积处飞上了天。巨大的气Lang瞬间将周围的树木如同冰块一样融化。方圆五十米被炸出一个很深的大坑。石头冲的有些猛，离着上有百十米，硬是被掀翻在地翻了好几个跟头。 此战刘胖子的官军损失重大，炮排连人带炮被炸的找不到一块完整的零件。步兵三个连，出了三连是自己以前的土匪家底，一个个脚底抹油跑得快，另外两个连全军覆没。张汉民带着昏迷的刘胖子一头扎进浑河县城再也不敢出来。 马行空趴在地上，躲过了冲击波的摧残，两只耳朵很长时间什么也听不见。黑龙哈哈大笑的看着那个几米深的大坑，说道：“乖乖！这些东西要是全都落在老架山，非将山顶削平几寸不可！” 王天纵拿过自己的单筒望远镜，眯着一只眼看着对面的老架山。从第一声炮响他就看的清清楚楚。当刘胖子撤兵之后，王天纵一声不吭进了山洞。四仰八叉的往自己的椅子上一座：“这老架山还真有什么神灵庇佑，这么强悍的‘冷子’连续两次围攻，全都败了？” 耗子喘着粗气跑进聚义厅，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王天纵冷冷的说道：“他是不是又去了？” 耗子点点头。王天纵一巴掌重重的打在椅子的扶手上：“哼！这一次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传令下去，只要人一回来，立kè 绑了见我！” 老叶子这一次亲自下到鹰愁涧迎接黑龙和马行空。一件两人，急忙拱手：“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这等恩情我老架山记下了，日后自当补报！”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回到老架山老寨。老叶子早已名人准bèi 了上好的宴席，并从库房里拿出一万银元酬谢帮忙的土匪喽啰。所有人都非常高兴，只有刘五显得有些闷闷不乐。石头抱着酒坛子推了刘五一把：“你怎么不高兴？” 刘五轻笑一声：“咱们这次私自下山，这时候大当家的家法可能已经准bèi 好，等我们一回去立kè 剁了吃饭的家伙！” “那咱们就不回去了！”石头说道：“我可不像死的这么窝囊，你说是吧，兄弟？”石头又推了身旁马行空一把。 第六十二章 与翠儿重逢 出了破庙已经近中午。马行空和黑娃进了一家饭馆子，两人刚刚喝了一杯。门外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走了进来，小脑袋上带着一顶偌大的草帽，两撇八字胡一抖一抖的上下晃悠。说起话来嘴角不自然的抽动。 “老子要的菜备齐了没有，我们老爷可等着呢？”小八字胡抽动嘴角朝里喊道。 黑娃对马行空一撇嘴，黑娃看了小八字胡一眼：“这小子叫细毛，是吴孝仁的一个狗腿子，每天负责吴孝仁的三餐，从他身上下手最合适。”马行空点点头。 掌柜的急忙领着一个食盒出来：“毛爷对不住，客人太多，见谅！” 细毛哼了一声：“人再多也不能误了我家爷的吃饭，麻溜的，赶紧让人给我送去！” 掌柜的挥手叫过伙计，让他送饭。马行空和黑娃急忙起身，扔下一块银元，跟着小伙计和细毛出了饭馆。那个食盒挺沉，小伙计不断的换手，细毛还不断的催促。刚拐过胡同口，小伙计一不留神，脚下一滑就要摔倒。马行空急忙伸手将他扶住。 “你个小兔崽子，走路这么不小心，摔死了你不打紧，摔坏了爷的饭，宰了你都没法交代！” “毛爷对不起，滑了滑了！”小伙计急忙赔上笑脸。 马行空冷哼一声，一个箭步冲到前面，明晃晃的匕首扎进了细毛的小腹。一只手死死捏住细毛的脖子，让他发布出半点声音。小伙计吓的脸色惨白，裤子已经尿湿了，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马行空一松手，断了气的细毛软软的滑到墙根下。这个时候，小伙计才想起来要跑，黑娃一把拉住，顺手捂住他的嘴。马行空用雪将细毛埋在了墙根，提起地上的食盒对黑娃道：“别伤他性命，打发了他！” 吴孝仁的府邸最好找，马行空到这里已经来了很多次。提着食盒走上了吴府的台阶，看门的家丁急忙拦着：“干什么的？知dào 这是什么地方吗？” 马行空点点头，将手里的食盒往上提了提：“是毛爷让我送来的，说是你们老爷吃饭。” 家丁打开食盒的盖子，一股香气迎面扑来，馋的两人口水直流。大致检查了一下，叹了口气：“这可是杜麻子的手艺，的确很绝！” 另一个看了看马行空：“你也是杜麻子的人，以前的那个伙计呢？” “他病了，所以掌柜的就让送来！”马行空镇定自若。两家丁也没有怀疑，打开旁边的角门，放马行空进了吴府。吴府的布置很讲究，左右两处花园，靠着墙根一排排翠绿修长的竹子遮住了院墙外面的一切。 马行空拎着食盒跟着一个中年妇女，穿过一件件的房子，绕来绕去，终于在最里面的一个校园门口停下了脚步。老妈子上前轻轻的敲了几声门：“夫人，送食盒的来了，老爷吩咐今天要在您这里用饭！” “你们进来吧！”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小院的门打开，一个熟悉的面孔。两人四目相对，全都愣了。是翠儿，就是翠儿！马行空不断肯定自己的判断。老妈子低着头一个劲的对翠儿说着什么，谁也没听见。不知dào 是如何进的屋，如何将一碟碟的菜摆到桌上。老妈子催促马行空赶紧出去。 “等一下！”翠儿淡淡的说了一声，反身回到屋里，拿出几块大洋，扔进马行空的空食盒里。老妈子见马行空还是那么木讷，不时的盯着翠儿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还不赶紧谢谢十三夫人！” 今天就想一场梦，本来马行空计划着进了吴家找一个机会一刀结果了吴孝仁，没想到竟然碰见了翠儿。浑浑噩噩的在吴家溜达了一圈，老妈子拿走了食盒里的大洋，将马行空轰了出来。 黑娃见马行空出来，急忙上前：“哥，你可算出来了，我可担心坏了！” 马行空低头不语，只顾走路。黑娃觉得不太对劲，一直追问，马行空就是不说。直到回了家，马行空叹了口气：“我看见翠儿了！” “翠儿姐？”黑娃想了想，马行空说了，吴孝仁用翠儿威胁过他，如今看吴孝仁一定糟蹋了翠儿。黑娃骂道：“这个老禽兽！哥，你放心，等我们杀了吴孝仁，救出翠儿姐永远离开浑河！” 刘五和小顺子不知dào 翠儿的事，石头知dào 一些，就大致说了。刘五拍拍马行空的肩膀：“兄弟，天下好女人多的是，别难过，等我们做了吴孝仁也算是替翠儿姑娘报了仇！” 自从翠儿见过马行空之后，时常打发人去李麻子那里买吃食。她还想见见马行空，可是送食盒的总不是他。几经打听才明白马行空根本不是李麻子店里的伙计，他的心再一次浸到了冰窖里。 眼看年关将近，上官清果真开始准bèi 元宵灯会的事情。在县府的严令之下，商户们不得已掏钱在自家门前搭起了一个个彩灯。这个时候举行灯会显然是不合时宜的，也不知dào 上官清为的是什么。 刀疤问吴孝仁道：“二爷，这个上官清越来越不将您放在眼里了，是不是得给他一个教xùn ？” 吴孝仁冷哼一声：“哼，他一个小鱼小虾，先让他蹦跶两天，等刘胖子一走，我看他还有什么招？” “我可是听说，他和卧牛山、老架山、黑龙岭的三股土匪来往频繁，总觉得有些不妙！” “怕什么？这浑河是咱们的地盘，上官清和刘胖子都是别处的和尚，浑河的经他们可念不好！你等着吧！迟早收拾他们。” 刀疤点点头：“二爷的意思是等等看？” 吴孝仁摇摇头：“你立kè 去告sù 独眼龙，让他多留意卧牛山那边的动静，如果王天纵有什么举动，立kè 动手，决不能让上官清轻易发展自己的势力！” 刀疤刚走到门口，又回头说道：“二爷，有人看见马行空他们就在城里，是不是……” “呵呵……”吴孝仁轻笑两声：“这个娃娃我倒是听佩服他的，干进浑河城！没关系，让他先待两天，等我腾出手来在收拾他们！” 刀疤走了。吴孝仁想起昨天老妈子给自己说的事情，十三姨太算是马行空的第一个女人，要向引出马行空，十三姨太是最好的诱饵，只要翠儿在自己手里，马行空迟早还会送上门来。想到这里，他立kè 吩咐。专门派人看好十三姨太，有什么举动立kè 汇报，如果走脱了人，他们也就别想活了。 第六十三章 招安 上官清的“邀请”，王天纵说没有动心那是假话。虽然他也是穷苦人出身，不得已而落草。就因为没有帮着黑龙岭和老架山对付“冷子”，王天纵的名声在浑河一落千丈。每当别的山头提到卧牛山三个字，所有人都有一种不削的眼神说上一句：“没有义气的家伙！” 王天纵拿着上官清的信，召集大小头领商议。老夫子一口就拒绝了，他的理由很简单，历朝历代没有那一个受招安的绿林人有好下场的。就拿众人熟知的《水浒》来说，梁山泊好汉受招安后，前前后后为大宋立下多少功劳，最后的结果如何？ 这些话在山寨起了很大的作用，不少人开始议论。甚至有人说，上官清送上山数百大洋都被王天纵一人独吞。从那天开始，卧牛山出现了继马行空几人之后的逃匪。尽管耗子再三防范，也没能制止。 耗子找到王天纵：“大哥，我也觉得不应该答yīng 上官清，他们是官，我们是匪，这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呢？” 王天纵道：“不同意，你以为这卧牛山还是以前的卧牛山吗？迟早是要被人屯兵的，老架山、黑龙岭早已经盯上我们了，再不走，你我兄弟都要死在黑龙和老叶子的手里！”耗子叹口气，没奈何的走了。 耗子刚走，老夫子就来了，一见王天纵立kè 跪倒磕头。王天纵急忙扶起：“掌舵的，你这是……” 老夫子道：“大当家的，当年你救我一命，这些年我对卧牛山殚精竭虑，为了卧牛山我的头发都白了，如今你要受招安，我给你磕一个头算是谢过您的救命之恩，明天一早我也走了，大当家的多保重！” 王天纵甩来老夫子的手，吼道：“走吧！走吧！都走吧！没了你们，我王天纵还是顶天立地的汉子！”王天纵转过脸去呼呼的喘着粗气。老夫子摇摇头，转身离开。 半个月时间，卧牛山变得萧条了。包括掌舵的在内三分之一的人走了。剩下的也没有什么心思在巡山做活计。一个个懒洋洋的靠着土墙晒太阳聊天，就像村里那些没事干的老头一样混吃等死。 乔大拿着几张上官清的委任令上了卧牛山。王天纵大张旗鼓的热烈欢迎，所有人马列队到山口迎接。乔大今天很风光，高头大马前呼后拥，这种感觉让他很舒服。脸上乐的都要开花了，王天纵陪着笑脸尽量捡好话说。耗子等人无精打采，他们不明白大哥这是怎么了。 进到聚义厅。按照绿林的规矩，拜了关二爷，喝了鸡血酒，将酒碗摔碎，一切圆满。乔大呵呵一笑：“王大当家的，不不不，现在应该叫王队长了，呵呵……” 王天纵被任命为浑河保安大队的大队长，耗子是副队长，其他一些管事的全都是连长排长。乔大一招手，几个警察抬着几口箱子进来，里面是新做的保安队制服。样式是按照官军的样式设计的，清一色的德国军服，绑腿布、袜子样样齐全。 乔大拿起一套，递到王天纵手里：“王大队长，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浑河保安队的大队长，这上面是少校军衔，和那个刘营长一样，也可以这么说，少校就是过去的千总！呵呵呵……” 王天纵点点头。脑后的大辫子从肩膀上滑落到了胸前。乔大脸色微变，接着道：“既然已经是官军了，大清朝已经算是过去，王大队长的辫子……” “明白，明白！”王天纵看着自己乌黑的辫子，心中有些不忍。现如今走到这一步也只好忍痛割爱了。 王天纵首先换上新军装，其余的人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一个个摸摸的脱了各自的长跑马褂，一声不吭默默的穿上军服。很多人对这种新样式的衣服根本就不会穿，搞得裤子前后部分，开叉的档口穿到屁股上，走起路来档口一张一张，就像小孩的嘴巴。 最后看了一眼生活了十几年的卧牛山山寨，耗子仰天长叹。回过头来的时候眼里含着泪水。离开这里他还真有点舍不得，也不知dào 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 授旗仪式就在浑河的城门口进行。上官清、刘胖子甚至是吴孝仁悉数到场。上官清很高兴，从现在起自己也有了枪把子，以后在浑河说起话来腰杆子也硬了不少。城里的很多百姓都出城观看。鼓乐手鼓起腮帮子一个劲的吹奏，弄得说什么一概听不清楚。 三声炮响，上官清从乔大手里接过一面黑底红字的保安队旗子亲手交到王天纵手里：“王队长，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咱们浑河的把护着，保境安民就是你的职责，希望王队长继xù 努力，为我浑河彻底消灭匪患做出贡献，呵呵呵……” 王天纵点点头，忽然间想起乔大教给他的军礼。急忙拉了拉衣服下摆，挥动左手在脑袋的左边弄了一个方块状。看热闹的百姓哈哈大笑，搞得王天纵莫名其妙。 刀疤冷笑数声：“二爷，这个笨蛋，以为从了良就不再是**了，一日为匪这辈子都别想洗刷自己那身匪气！” 授完了旗，浑河保安队就算正是成立。上官清早已经安排好了，王天纵的保安队部是从县府的院子里辟出来的，而营房却在城外。为的就是将王天纵和他手下的人分开，便于控zhì 。王天纵对这样的安排非常满yì ，将人马留在城外，往耗子看着，带着几个人跟着上官清进了县城。 马行空挤在看热闹的人群里，从头至尾看了王天纵的丑态。脸色阴沉。他也想过王天纵有可能被招安，但是心里总抱有一丝幻想。王天纵虽然心胸狭隘，还是自己的领路人，看着王天纵被上官清一伙利用，总觉得过意不去。 回来的路上，黑娃很生气：“当大家这次真是糊涂了？这种计策都看不清，就算大当家不明白，掌舵的难道也不明白，你们谁看到掌舵的了？” 刘五道：“依我看是大当家不听劝，就他现在的名声继xù 呆在绿林也不会有好结果，也许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马行空刚刚踏进院子，立kè 感觉出了异样，急忙一挥手让几人止住：“有人来过！黑子，上！”黑娃麻利的掏出匕首，贴着墙根向堂屋的窗子下面移动。 第六十四章 密谋 老夫子坐在堂屋的炕上抽烟，黑娃拿着匕首冲进来，老夫子对他笑了笑：“你们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我是不是来错了？” 马行空领着众人进来，人人手里都操着家伙，见是老夫子都是一愣。石头喊道：“你个老不死的，吓我们一跳！”随手扔了手里半块砖头，去给老夫子倒水。 说起王天纵招安的事情，老夫子叹了口气：“我也劝过，大当家的不听，还能咋办？如今卧牛山算是彻底没了这一方名号！” “哥，不如我们回卧牛山吧？”黑娃突然说道。 “对呀！这是个好主意！”石头立kè 接茬：“以兄弟的名声，那些走了兄弟兴许就回来了，王天纵留下现成的我们就拿来用用呗？” 马行空摇摇头：“我不回去！” “为啥？” 刘五道：“如果咱们现在回去，别人一定觉得是我们赶走了王天纵，就会想对王天纵一样对我们，就我们几个人几条枪还没成事，就被人‘砸了响窑’！” 老夫子看了刘五一眼，觉得眼熟想了很久才想起来是刘扒皮的那个管家，对他微微一笑：“这兄弟说的不错，的确不能再回去，就算要回去，也要等大当家做出一些事来回去也有话说！” “掌舵的意思是，上官清很快就要让大当家去打别的山头？”马行空问道。 老夫子点点头：“上官清抱的就是这个目的，大当家刚来浑河肯定不会拒绝，这第一战肯定是黑龙岭！” “黑龙岭？” “对，就是黑龙岭！”老夫子磕掉烟袋中的烟灰，说道：“咱们大当家和黑龙早有过节，刘胖子在黑龙岭也载了跟头，黑龙岭又是浑河最好打的地方，就这三点，我敢断定肯定是黑龙岭！” 石头咂咂嘴：“那咱们赶紧通知黑龙，让他们防范呀？” “来不及了！昨天我下山的时候，遇到几个兄弟，他们是去黑龙岭‘踩盘子’的，最快明天，大当家的就要上山了！”老夫子道。 “这么快？”马行空有些惊讶。 黑娃道：“大当家的和黑龙之间的仇不是一两句能说清的，还是赶紧想个办法才行！以大当家都黑龙岭的熟悉，又有官军的协助，黑龙肯定挡不住！” “我倒有个办法！只是……”刘五话一出口，又不往下说。众人都看向他，马行空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赶紧说！” “要想救黑龙，只能从县城想办法！” “哈哈哈……”老夫子哈哈大笑：“好计，好计！马上就要过年了，只要浑河一乱，上官清肯定不会派人去打黑龙岭，果然是条好计！”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石头一拍自己的脑袋：“这就是戏文里唱的那个叫什么什么来着？” “围魏救赵！” “对对对！围魏救赵。”石头越说越起劲：“当下商户们都为元宵节的灯会张罗，只要我们放一把火，整个城都会烧起来，看他上官清还有心思去打黑龙岭？” 马行空几人商量定，马行空、黑娃、石头和刘五四人分别从浑河的四条大街开始放火，烧到中央碰头。夜里很冷，西北风吹到脸上就像刀子拉一样。马行空将大衣的领子竖起来，护住自己的脸。 晚上已经宵禁，黑漆漆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一堆官军背着枪从大笑着从小胡同走出来。这个胡同在浑河非常有名，以前是一些买卖字画的地方，名字叫裱匠胡同。自从大清朝倒了后，武人当家，文人们也就失了势，裱匠胡同很快就变成皮肉生意的聚集地，裱匠胡同也就改名**胡同。 这些官军都喝的不少，走起路摇摇晃晃。马行空急忙闪身躲进黑影之中，看着眼前那些忽明忽暗的红色幌子，他就响起了翠儿。如果吴孝仁真被自己杀了，翠儿的下场只有一个，只能搬进裱匠胡同。 一手拿着火把，马行空闪身进了裱匠胡同。这些地方生意红火，门前一个个彩灯早已搭了起来。为了压过别家，让更多的人知dào 自己。每一家的“皮肉坊”都有意做出硕大的花灯。有一些的造型竟然就是男女之事，让人看的有些恶心。 从最里面开始，马行空划亮洋火，点燃火把，飞快的引燃身旁那个一男一女的花灯。大火接着风势，不断的上窜，很快就将整个花灯烧着。马行空一边往外跑，手臂一左一右的将两边的花灯全都点燃。 浑河城四面起火，火势越来越大。首先是花灯，接着就是附近的房屋。睡觉的人被邻居的呼喊声惊醒，窗外熊熊的大火将浑河照的通明。“啾啾”的哨声，引领者一对对士兵在大街上奔跑。 上官清披着衣服站在县府门口，看着满城的大火束手无策。乔大急急忙忙跑过来，上官清大喊：“赶快找人救火！救火！” 火势太大，根本就没法救，受损最严重的就是那些临街的店铺，谁家的花灯做的越大，烧的也就越厉害。马行空点燃最后一个花灯，躲在一处阴影里瞧热闹。石头、黑娃、刘五三人很快也来了。 “什么人！出来！”四人刚从墙角露出头，就被巡街的一堆士兵发xiàn 了：“再不出来，老子开枪了！” 刘五一拉石头，四个人没有出去反而朝着巷子里面跑了。官军们很快围了过来，没有找到人，急忙就往里追。身后响起了枪声，自大就打在他们周围的墙上，飞起来的土块打在他们的身上还是很疼的。 “跟上！快！”马行空喊了一声，几人头也不回，一个劲的猛跑。 “哎呀！”黑娃突然叫了一声：“他妈的，小腿被‘咬’了！赶紧走，别管我！” 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石头拉起黑娃背到自己的背上，继xù 往前跑。突然巷子的那一头也是人声鼎沸。对面的人听见枪声，正在那边等着他们：“开枪！别让这伙贼人跑了！” 马行空反应迅速，一脚踩住右边的墙角用力，左脚在左面的墙上一蹬，双手抓住墙头，一纵身就爬了上去：“快点上来！” 黑洞洞的巷子里枪声大作，刘胖子和张汉民分别指挥着一对官军在巷子里对射。 第六十五章 眼泪 这间院子有些熟悉，特别是那一对石头做的路灯。马行空确定自己来过，真是吴孝仁的家。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由马行空带路，石头背着黑娃，刘五断后，几人就在院子转悠，寻找出路。 “旺旺旺……”吴孝仁养的两只德国狗拼命的叫，惊动了几个下人。 出门一看满城的大火，全都是一惊。吴六隔着窗户喊了半天，吴孝仁才很不情愿的答yīng 了一声，等吴孝仁出来的时候，刀疤早就来了。 刀疤有些幸灾乐祸：“二爷，今天晚上热闹了，元宵节的花灯被人给点了！” “谁干的？” 刀疤摇摇头：“还没抓住人，弄不好是王天纵的那些手下！这些人都是不安分的家伙，干出什么事来都不稀奇！” 吴孝仁拿起水烟咕嘟嘟的抽起来：“把你手下的人给我看紧了，谁都不许出来！” “我知dào ！”刀疤嘿嘿一笑。 吴六匆匆忙忙进了：“爷，刘营长带着人来了，说是放火的贼人进了咱家的院子，要搜查被我拦住了，您看……” “放屁！”刀疤说道：“二爷，这些家伙分明是来找事的，我去打发了他们！” “慢着！”吴仁孝一笑：“既然不是我们干的，就让他们搜搜也无妨，老六让他们去搜，看着他们不要惊动内眷！” 吴府不算太大，马行空来过一次道路还是能找到了。七拐八拐来到一座小院，耳朵贴着木门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又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这才纵身翻过墙头，进到院里打开门，让石头等人进去。 翠儿早被外面的枪声惊醒，听到有人进了院子，从炕柜上面翻出一把剪刀紧紧的握在手里。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翠儿！”一个朝思暮想的声音突然从窗子外面钻了进来，翠儿的心咯噔一下，手里的剪刀掉到了炕上。 房门打开，马行空那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出现在翠儿的眼前。浓浓的眉毛，高高的鼻梁，眉间那颗肉球已经有米粒大小。翠儿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自己胸前。 “赶紧进去！有人来了！”刘五在后面催促。几个人一起涌进翠儿的屋子，刘五急忙将们关上。 翠儿一直看着马行空，只在那里默默的哭。石头将黑娃放到炕上，黑娃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昏迷。看到翠儿只顾看着马行空，石头有些着急：“还看？有要没有，赶紧找点！” 马行空也反应过来，也催促翠儿。翠儿现在有些晕乎，不知所以的在屋里乱翻。找了半天才说道：“没有！” 刘五道：“黑子是血有点多，得赶紧止血，不然……” “砰砰砰！”有人敲门，吴六在门外喊道：“太太，院子可能进了生人，您小心点！” 马行空碰了碰翠儿。翠儿急忙道：“没，没有！” “哦！好吧！” 听着脚步声走远，刘五在屋里找到一节碎步，勉强绑在黑娃的腿上，暂时止住血，问翠儿：“姑娘，你知dào 吴府那里有药吗？治刀伤的就行！” 翠儿止住哭声，擦了擦眼泪，想了半天说道：“管家屋里可能有，我见他给下人们用过！” 刘五轻轻打开房门，探出脑袋往门外看了看，闪身出去。马行空紧随其后。“哥！”翠儿轻轻的喊了一声，马行空当时就站住了：“小心点！” 管家的屋子在前院，马行空领着刘五，按照翠儿的指示，接着月光往前院来。院子里到处都是官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根本就没有机会。刘五骂了一声：“妈的，刘胖子行动还真快！兄弟，我引开官军，你赶紧去找药！” 不等马行空答yīng ，刘五突然从躲藏的地方冲出来，一刀捅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官军，转身就往院墙处跑。“啊……！”官军的惨叫声惊动了附近的人。“在这边！砰！”枪声响起。马行空看着刘五在枪声中翻过吴府的院墙跑了。官军们大呼小叫的追出门去。 吴孝仁黑着脸看着刘胖子气呼呼的走了，劈头盖脸的骂吴六：“护院的都是吃干饭的，还真有人敢进我的宅院，查，给我查，今天晚上谁当值！” 马行空瞅准机会，钻进翠儿所说的那间屋子，在一个抽屉里翻找出了几包药末，急忙塞进怀里，打开门就往后院跑。吴府的院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护院们全都站在庭院中，吴孝仁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刀疤一鞭鞭的抽打趴在地上的人。 马行空轻敲了两声门，翠儿开门。马行空一股脑的将怀里的药末倒在桌上，石头翻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一点刀伤药，洒在黑娃的伤口处。黑娃哼了一声，在药面的作用下鲜血慢慢的止住了。 马行空长长舒了口气。翠儿帮着马行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马行空急忙闪身躲开。翠儿的眼泪又出来了，双腿一软给马行空跪下了：“哥，翠儿今生对不住你，下辈子当牛做马好好服侍你！” 石头急忙转过脸去看着黑娃。马行空一把拉起翠儿：“不怪你，是哥不好！妹子放心，我一定宰了吴孝仁给你报仇！”翠儿哭的更厉害了。 不等翠儿再说什么，马行空走到石头身边，看了黑娃和他的伤口，见流血已经止住了。拍了拍石头：“石哥，这里不能久留，我们赶紧走吧！” 马行空要走，翠儿的眼泪更多了。石头有些不忍心，让马行空安慰安慰翠儿。马行空叹了口气，也不知dào 说什么好，只能摇摇头。反而催促石头背上黑娃赶紧走。出了翠儿的院子，马行空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里的翠儿，见翠儿也在看他，四目相对。男人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急忙回头，不让翠儿看见。 石头说道：“兄弟，我看还是把翠儿姑娘带走吧？” 马行空摇摇头：“我们这种日子不是谁都能过的，让她留在这里或许是个好归宿！” 出了吴府，拐弯抹角，躲开那些还在救火和巡逻的士兵百姓。专门寻找一些背街小巷，天光已经放白，马行空才回到自家的小院。刘五早已经回来了，竟然毫发无伤。马行空对刘五更加刮目相看。 折腾了一个晚上，才将大火扑灭，临街的商铺全都烧的不成样子，一大群店主、掌柜聚集在县府门口，不断的敲打那面从清廷手里遗留下来的大鼓，震的整个浑河都在颤。 第六十六章 怀疑和利用 “格老子的，分明就是你的人干的，害的老子还死了几个兄弟！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刘胖子将手里的茶碗摔在青砖地上，指着王天纵大声嚷嚷。 王天纵眉头一皱：“我保证，我的人绝不会干这种事！” “分明就是你的人！”刘胖子丝毫不让步：“昨天晚上，我们追一个放火，看着他出城，往宋庄去了，你的人就驻扎那里！” “诬陷！”王天纵求助于上官清：“县长大人，这绝不是我的人干的！我王天纵用脑袋担保！” “哼！”刘胖子冷哼一声：“你的脑袋能值几个钱？给老子，老子都不要！” “你！”王天纵气的眼睛发直，手不自觉的摸向腰间的盒子枪。 上官清看势头不对，急忙劝阻：“好了，好了，好了，我相信刘营长一定看到了那个放火的人，当然，也相信王队长的手下是清白的，这样吧！王队长，你现在就出城一趟，问问你的手下，看他们是不是见过那个放火的人？” 王天纵瞪了刘胖子一眼，对上官清拱手：“我这就去办，如果真是我的人，我一定绑来！给县长大人一个交代！” 王天纵刚踏出大门，刘胖子就指着他的背影说道：“土匪就是土匪，穿了官衣还是土匪！”刘胖子显然忘了，自己以前也是一个被人看不起的土匪。这句话王天纵听的清清楚楚，可他没有回头。 等王天纵走远了，乔大让人收拾了被打碎的茶杯，重新给刘胖子沏上茶。上官清呵呵一笑：“刘营长不必生气，虽说王天纵不可大用，对付浑河的匪患还是需yào 他的，以后刘营长说话的时候注意一下，等我们灭了浑河匪患，到那个时候想怎么处置他，还不全在你我？呵呵呵……，来，喝茶！” 县府门口已经聚集了一百多人，嚷嚷的声音倒是很大，却没人真的敢冲进县府。几十个荷枪实弹的官军就站在门口，子弹已经上堂。他们接到的命令是，谁胆敢乱来，开了枪再说。 吴孝仁和刀疤满脸堆笑的站在人群的外面看热闹。东街粮店的掌柜急忙跑过来，对吴孝仁“打千”（清朝是流行的礼节）：“东家，您看这样行吗？要不要再叫一些人来？” 吴孝仁呵呵一笑：“不用！看看再说，我就不信刘胖子和上官清就不出来！” 就在这时，县府的大门突然打开。所有人立kè 停住了嚷嚷，众目睽睽之下，王天纵带着几个人走了出来。刀疤一个眼色，粮店掌柜的高声喊道：“这不是保安队王队长吗？看见他就如同看见了县长，王队长，王队长，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呀！” 众人呼啦一下拥了上来将王天纵围在核心。几名手下急忙上前阻挡，王天纵一直被人群挤到县府大门的墙角。七嘴八舌的对着王天纵一个劲的嚷嚷。王天纵刚刚在里面受了一肚子气，脸色本来就不好，又被人群围攻，站岗的士兵看都不看这边，心里更是气大。 “砰！”王天纵掏出怀里的盒子枪，对着天空放了一枪。众人立kè 止住了喊声。 吴孝仁一笑，摇摇头：“还以为这里是他的卧牛山呢？真是个愣头青！走吧！” 突然的枪声也让刘胖子和上官清一惊。“那个龟儿子打枪？”刘胖子气的将茶碗重重的摔在小几上。上官清心里咯噔一下：“刘营长，你的人该不会真的对那些各家的掌柜的开枪了吧？乔大，赶紧去看看！” 张汉民笑呵呵的从门外进来：“不用看了，不是我们的人！” “那是哪个龟儿子，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放枪？”刘胖子说着就要去看看。 “是王天纵！”张汉民说道：“他一出门就被那些掌柜的给围上了，为了脱身就放了一枪，这招还真灵，王天纵还就走了，也没人敢再拦他！” “那些掌柜的走了吗？”上官清急忙问道。 张汉民摇摇头：“营座，上官县长，也不是一个办法，这些人堵在县府门口也不是一个办法，还是想个办法先将这些人弄走吧！不然我们进出也不方便！” “哼！”上官清冷声道：“这伙人摆明了是吴孝仁派来的，就是想看咱们的笑话，除了吴孝仁，别人想都别想！” 张汉民呵呵一笑：“我倒有个办法！何不让王天纵去找吴孝仁？用这个愣头青去对付那个老狐狸，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嗯……”上官清想了很久，对张汉民伸出大拇指：“呵呵呵，张参谋果然高，吴孝仁是本县的治安委员，王天纵去找他理所当然，谁也说不出什么，或许还能利用王天纵的手收拾了吴孝仁，好计策！” “那咱不去黑龙岭了？”乔大问道。 张汉民摇摇头：“县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不安稳后方，前方打仗也不安心！” 王天纵一脚踏进宋庄。眼前的景象是他没有预料到的。靠着墙根，一整溜的保安军整整齐齐的坐在地上晒太阳。帽子歪斜，衣衫不整。为了取暖有些人把以前土匪的衣服穿在军装的外面。这那是什么官军，比土匪还不如。 耗子正在和一个兄弟下棋，下的是当地的‘大方棋’。对手走出一个‘六斜’，伸手要拿耗子的四个‘散子’。耗子不让，双方相持不下。王天纵一鞭子打在耗子的后背上。耗子吃疼，扭头就想骂人，见王天纵坐在马上，急忙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四周的喽啰全都站了起来。王天纵狠狠的瞪了耗子一眼：“跟我来！”耗子出了口气，慢慢悠悠的跟着王天纵走进了临时的大队部。 大队部里桌子上的灰尘已经很厚。这里原本是个废弃的仓库，耗子带人来了以后，将保安队的牌子往门口一挂连进去都没有进去，也没让人收拾，王天纵算是第一个进浑河保安队大队部的人。有人急忙搬来一把椅子，用袖子擦干净，王天纵坐下，脸色不善，问耗子：“昨天晚上谁进城了？” 第六十七章 咱俩没仇 得到耗子没有任何人离开宋庄的保证，王天纵这才彻底放心。当刘胖子说他的人跟着放火犯，进了宋庄的时候，他心里还真有些担心，如果真的是自家兄弟干的，还真不好办。 王天纵指着门口探头探脑的那群人，问耗子：“你们就准bèi 这样混下去？” 耗子一笑：“呵，那还能咋样？大哥你有不在，我们总不能学马行空吧！” 王天纵被说的有些尴尬。穿上这身土黄皮子虽然只有一天，他以及违背了要和兄弟们有福同享的誓言，自己住进县城，只留兄弟们在宋庄。王天纵叹了口气：“行了！不说这些了，没人进城就好！你们现在没事，也不能像个地痞一样，看看，你们都穿的什么？”王天纵伸手将一个马褂套在军服外面的家伙从门外拉了进来。 乔大打马来到宋庄，直到大部队才勒住坐骑。周围的人急忙躲闪，乔大嘿嘿一笑：“王队长呢？王天纵人呢？” 王天纵从里面走出来。乔大也没有下马，对王天纵说道：“县长有请王队长立kè 回县府，有要事商议！”说完，调转马头，一鞭子打在坐骑屁股上，又走了。 耗子气的胸脯不断起伏：“大哥，这小子也太没规矩了，连马都不下，咱们还是回山吧？”耗子给王天纵跪了下来：“我求你了，留在这里没有我们的好果子！” “大哥！大哥！”所有的兄弟全都跪了下来。王天纵一声不吭，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跟着乔大走了，只留下一溜烟的尘土。 刘胖子和上官清不知dào 在说什么，两人全都哈哈大笑，说的非常热闹。王天纵一进来，笑声立kè 就止住了。王天纵别扭的给上官清行了一个军礼，有人接过他手里的马鞭，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咳！”上官清咳嗽了一声：“王队长可问清了，保安队的人有没有进城的？” 王天纵看着刘胖子道：“刘营长肯定是看错了，昨天晚上我的人没有一个进城，都在宋庄休息！” “呵呵呵……”上官清笑了两声：“这就好！这就好！来人，给王队长看茶。” 刚喝了一口，上官清将茶杯放下，笑道：“王队长可能也见了，县府门前围着一群人，如今是民国了，不能驱赶，国父孙先生也曾说过，要给公民以充分的自由，王大帅更是爱民如子之人，我和刘营长也商议过，本县治安委员吴委员，乃是当地名流，只有请他出面，或许能让公民们暂时离开，这些人聚拢县府门口，日常办公都难，更不要说保境安民了，所以我想请王队长去请吴委员，不知王队长肯否？” “我？”王天纵一指自己的鼻子，深深吸了口气：“我初来，以前和吴孝仁还有些过节，这恐怕……” “诶？”上官清道：“同为县府百姓办事，如今王队长依然弃暗投明，我也想趁此机会让王队长和吴委员解开心结共同为浑河百姓谋福，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呵呵呵，王兄弟就不要推辞了！” 王天纵想了很久，点点头：“那好吧！我就去一趟，如果请不来吴孝仁，县长可不要责怪我！” “这是自然！”上官清和刘胖子对望一眼，会心一笑。 吴孝仁和刀疤正在说王天纵在县府门前放枪的事情，吴六跑进客厅：“老爷，县府派人来了！” 刀疤一笑：“二爷，果然不出你的所料，上官清真的坐不住了！” “是谁？上官清还是刘胖子？”吴孝仁将水烟的火信子吹了吹。 “是王天纵！” “咳！咳！……”吴孝仁一个进的咳嗽，刀疤急忙拍打吴孝仁的后背：“是谁？” “是王天纵，就是您新任的浑河保安队大队长，卧牛山的狗蛋！” “二爷，这小子还有胆到这来，让六爷赶他出去！” 吴孝仁摆摆手，深深吸了几口气，笑道：“王天纵是个人物，敢冒着被浑河绿林围攻的风险招安也是一种胆量，再说我们和他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不见，去，叫他进来！” 王天纵笑呵呵的走进吴府客厅。吴孝仁也是笑脸相迎。客气话说了一大堆，感觉不是仇人而是很多年没见的故人。 大家落座，王天纵手下说话：“此次小弟受县长委托，请吴委员出面将县府门前的商家劝退，不知吴委员能否给小弟这个薄面？” “哼！”刀疤冷哼一声。 吴孝仁笑呵呵的道：“呵呵呵，在下何德何能有这个本事，县长大人抬爱了！” 王天纵笑着从怀里掏出匕首。刀疤急忙上前护住吴孝仁：“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王天纵掂量了两下匕首，调转过来，握住刀尖，笑着道：“兄弟以前有些地方得罪了吴委员，今日一是受县长所托，二是来向吴委员赔礼，您说吧要怎么个赔法，我王天纵都接下，断手断脚我绝无怨言。”王天纵将匕首往吴孝仁的面前一递等待吴孝仁的发落。 吴孝仁看了看匕首，又看了看王天纵，推开刀疤，呵呵一笑：“王队长这是说哪里话，即便以前有些过节，如今也算同殿为臣，就应一笔勾销，再说你我何来过节？” 吴六带着几个护院拿着枪冲了进来。王天纵道：“小弟当初年轻不懂事，吴委员大**量不愿计较，这恩情我王天纵几下了，他日必当厚报，今日先立个字据免得众人不信。”王天纵拿起桌上的匕首，在谁也没有预料之下，狠狠的扎进自己的左手臂。 鲜血伸着桌边滴到地上，所有人都傻眼了。吴孝仁急忙扔下烟袋，摁住王天纵的伤口：“老六赶紧叫人替王队长看看，快去！” 王天纵额头已经见汗。他强忍剧痛说道：“吴委员，吴大哥，小弟知dào 在浑河只有大哥你才是真的主人，小弟依次明誓，今后为大哥马首是瞻！” 吴仁孝拍拍王天纵的手，点点头。 第六十八章 倔强的人 吴孝仁给了王天纵面子。当天下午，聚拢在浑河县府的各家商户掌柜就慢慢的散了。上官清十分佩服张汉民的见解：“张参谋果然是在世诸葛，吴孝仁的人一走，下一步就可以开始咱们的剿匪计划了！” 王天纵回到县府，上官清虽然不知dào 他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还是看出王天纵一脸的不高兴。刘胖子完全不理会王天纵的脸色，大大咧咧道：“王队长从今天开始你主外，我主内，咱俩就这么分工了，我的人负责城内治安，你的人吗……？就是上山剿匪了！” 王天纵那只受伤的左手抱在怀里，他也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没想到会这么快，昨天刚刚进城，才过了两天：“县长，是不是快了点？我的人……” 上官清连连摆手：“不能再等了，我县匪患猖獗，省城王大帅严厉批评，这也是为了全线百姓着想，在剿匪这件事上，王队长有什么要求尽管说，鄙人一定尽全力满足，乔大！” 乔大急忙将手里捧着的那个小方盒递到上官清面前。上官清打开，慢慢的全是只写了“委任令”三个字空白委任令。上官清呵呵一笑：“王队长在绿林多年，我更希望有更多的绿林好汉助我浑河，这些东西交给王队长，只要王队长觉得合适，签上名字，连长一下的官随便封，本县长全都予以承认！” 无枪、无饷、无粮，只有这么一盒废纸片。王天纵默默的叹了口气，结果小盒：“多谢县长，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王天纵一走，上官清有些不忍，问刘胖子和张汉民：“二位，我们是不是做的太绝了，一不给枪，二不给粮饷，王天纵未必会真的会剿匪吧？” 张汉民呵呵的笑：“县长大人放心，我保证王天纵一定去！” 回到自己临时的家，王天纵倒头就睡。躺在炕上翻来覆去，他想找个人说说话，可身边没人。掌舵的走里，耗子在宋庄。县城里面只有他一个人。一天的忙碌，王天纵身心具疲，这才是一天，以前听人说官不好做，今天他真的懂了。 马行空也是一夜没睡，黑娃和他上次一样也发了高热，幸好火姐给的盘尼西林还有两瓶，小顺子给黑娃打了一针，直到天亮的时候才退了热。黑娃的腿被整个打穿了，好在并没有伤到骨头，这一点让马行空放心不少。 一大早，原本卧牛山的“插千”就来找老夫子。他说了一个天大的事情，宋庄的人马在王天纵的带领下已经走了，目标正是黄庄方向，不是攻打黑龙岭便是老架山。虽然他们已经给这两家送了信，还是觉得不放心。 “大当家的这是真疯了！”石头一屁股坐在炕沿上。 刘五道：“我们已经给他们两家送了信，做了应该做的。” 老夫子打发了送信的，坐在炕头默默的抽烟。马行空也没言语，两人对面坐着，炕里面躺着黑娃。老夫子整整抽了五锅旱烟，突然起身找鞋：“不行，我得去黄庄再劝劝大当家的！” 马行空也下炕：“我和你一起去！” “兄弟，你去不是找死吗？”石头对马行空说道：“大当家的正找你了，你落他手里还有什么好？” 老夫子点点头：“石头兄弟说得对，还是我一个人去吧！” 马行空并没有听劝，跟着老夫子上路了。不得已，石头跟着，留下刘五和小顺子照顾黑娃。已到了腊月二十几，具体是几，马行空也不知dào 。一走出浑河城，立kè 就变了零一翻景象，没有兴高采烈的人们，没有大红灯笼断断续续的爆竹。成群结队的人在雪地里翻找还没有被冻死的草根。 马行空狠狠的抽打了一下自己的坐骑，那头买来的骡子撒开蹄子狂奔起来。王天纵给上官清说的信誓旦旦，真的做起来，手下的人一点都没有精神。 耗子领着兄弟们缩手缩脚，慢慢悠悠的跟在王天纵的身后。没有过冬的军装，只能把以前的衣服穿里面，再套上新军装，一个个看上去格外的臃肿。有人问耗子：“三哥，咱真的要去打黑龙岭？” 耗子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不知dào ，滚远点！” 自打王天纵下山那天起，黑龙就在密切关注他的动向。王天纵和自己有仇，如果王天纵真的违背祖师爷的规矩，第一个要打的肯定是他黑龙岭。老叶子派火姐领着三十人留在黑龙岭，助黑龙一臂之力。 “狗日的王天纵，害的老子连年都过不好！”董飞虎听到王天纵进入黄庄的消息气的大骂。 火姐一笑：“这有什么，离过年还有几天，等收拾了王天纵，我们再过年也不迟！” “哈哈哈，大妹子说的不错！当年王天纵载到我手里，这一次还是一样！”黑龙一点都不担心，王天纵这次只有几十人，上官清什么都没给王天纵，他才不担心：“二弟，派人去黄庄盯着，他不动我们就过我们的年！” 一枝花嘿嘿的笑道：“当家的，不如我们派人给王天纵送份礼，也算我们的一片心意，虽然他背弃了祖师爷，咱们可不能坏了祖师爷的规矩！” “送礼？咱们还给他送礼？”董飞虎气道。 一枝花道：“二弟呀，你上次去卧牛山弄来的那些东西还在吗？” “就那面破旗子？哪有什么用？” “这你就不懂了，攻心为上！去吧，派人给王天纵送去！” 马行空快马加鞭，感到黄庄。刚一露头，就被“巡道”的给拦住了。大家都认识，自然没有多费周折。进了黄庄，土匪们躁动了，老夫子和马行空的到来引起了一场小小的波动。王天纵从屋里出来，冷哼一声，转身又回去了。 “大当家的！老朽有话要说！”老夫子急忙拦住。 王天纵又转回身：“我不是你的当家的，有什么话就说吧！看在以往的情面上，这次我不抓你们，说吧！” “大当家的。”老夫子还是习惯这么叫：“黑龙岭打不得！” “笑话！我现在是兵，他们是匪，为什么打不得？”王天纵冷笑两声大声喊叫耗子：“王副队长，立kè 集合队伍，咱们这就去攻打黑龙岭，剿灭这股顽匪！” 第六十九章 黑龙岭的礼物 听到王天纵的话，耗子明显就是一愣：“大哥……” “哈哈哈……”马行空哈哈大笑，笑的极其放肆，所有人全都愣愣的看着他。笑了半天，慢慢悠悠的道：“掌舵的，你就让他去吧！看看这些兄弟，这衣着，这气势，不被黑龙灭了已经算是奇迹了，还要去打黑龙岭，王队长，请吧！” 马行空和拉着老夫子站到路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祝你们旗开得胜！” 耗子急忙拉住要走的王天纵：“大哥，掌舵的说的对，就凭咱们这点人根本不够黑龙吃的，还是……” “你也要学他们？” “大哥！”耗子给王天纵跪下了。 老夫子道：“大当家的，分明是上官清他们在利用你，你怎么这么执迷不悟，回头吧！再不回头，这些跟你多年的兄弟可全都会遭殃的！” “我现在还能回头吗？”王天纵反问道。 几人正在说话，几个喽啰押着一个人走了过来。刚喊了一声大当家的，见王天纵脸色不好，后面的话赶紧咽了回去。王天纵怒道：“有话就说！他是谁？” “我是黑龙岭的人！奉我们大哥的命令，给王队长送东西！”那人虽然被捆着手脚，语气上丝毫不客气：“这快过年了，我们大哥说，虽然王队长不要祖师爷，我们还要，同是绿林的朋友，给你送些过年的礼物！” “放屁！”王天纵怒道：“绑起来，给他洗个凉水澡！” “慢着！”马行空急忙拦住：“大当家的，俗话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么做只会招致整个绿林的反感，还是问问他送的是什么！” 那人一使劲，挣脱两旁喽啰的双手，胸脯一挺：“东西在我怀里，自己拿！” 有人伸手掏出一个红布口袋。还带着体温，打开口袋，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展现在众人眼前。谁都觉得很面熟，马行空过去帮着那人展开，是一面旗子。旗子上已经破了很多洞，显然是烧的，本来旗子是杏黄色，乱七八糟的东西已经把他染成了绛紫色。“替天行道”四个字清晰可见，道字的左边已经烧没了。 这是王天纵上卧牛山的时候，竖起来的第一面大旗，那时候王天纵意气风发，学着《水浒》里宋江的样子，也在自己的洞前弄了这么一面旗子。多少年风吹日晒，这次下山的时候竟然把它给忘了。是董飞虎搜索卧牛山的时候，从一块石头后面捡回来的。 “大哥，这是……”耗子看了看王天纵，急忙把嘴闭上。 王天纵两眼冒火：“黑龙！你欺人太甚！兄弟们，抄家伙！” 耗子死死抱住王天纵，其他人都没有动。一枝花的这招起到了作用，原卧牛山的人看到这面旗子，一个个都低下了头。王天纵没有挣脱耗子的束缚，慢慢的冷静下来，谁也不知dào 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跟着王天纵和耗子进了屋。王天纵往椅子上一坐，独自想事情。很久之后，王天纵突然喊道：“把黑龙岭的兄弟叫进屋里来！” 那个黑龙岭的信使被带进了屋，这个人一看就知dào 是个胆大无脑的家伙。王天纵满脸堆笑，亲自解开那人的绳子：“兄弟别介yì ，刚才哥哥我说话重了些！”将来人让到火盆边上坐下，还让人拿来一些吃的烧酒。 马行空和老夫子对望一眼，都不知dào 王天纵这是想干什么。那人也不客气，连吃带喝，吃干抹净，抱拳道：“多谢王队长，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王天纵微微一笑，抱起身旁的一个盒子，打开盖在，从里面拿出几张委任令，笑道：“如今本县县长上官大人为了治理本县，特让我告sù 绿林中的好汉，如果哪位愿意投奔官府，他自当厚待，这几张东西麻烦兄弟带回去，告sù 黑龙大哥，只要他愿意，我王天纵甘愿让位！” 黑龙岭的信使结果那些委任令，他肯定不识字。倒拿着看了半天，笑道：“这话我一定带到！告辞！” 出了黄庄，马行空决定去一趟黑龙岭。虽然他认为黑龙不会中王天纵的计，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老夫子没有跟着，马行空独自一人前往黑龙岭。 黑龙看着几张委任令，笑道：“这个王天纵肯定是傻了，他以为老子和他一样笨，老子才不愿意替这些狗官看家护院，去把这几张破纸烧了！” “别急！”一枝花一把从黑龙手里抢过去，看了看：“先留着，兴许以后有用！”火姐不削的翻了一个白眼。 马行空的到来，让黑龙岭除了董飞虎之外的所有人都格外的高兴。特别的是两个女人，火姐和一枝花。一枝花更加放Lang，他拉着马行空的胳膊，让他坐到自己身边，一个劲的把身子往马行空身上凑。 黑龙笑道：“马兄弟能来，哥哥我高兴，今天咱哥俩不醉不归！” 马行空道：“大当家的，我刚刚从黄庄来，我就想问问你对王天纵招安你们的事情，准bèi 怎么办？” “哈哈哈……”黑龙笑道：“我可不是王天纵，在这黑龙岭我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招安？受那些混蛋的看管，哥哥我才不干这蠢事！” 马行空点点头：“有哥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火姐见一枝花和马行空说的高兴，脸拉的很长，董飞虎和自己说话都没有听见，只是等着一枝花。马行空向脱身，却碍于面子，只能隐忍。吃罢了饭，天也黑了，黑龙便将马行空留在黑龙岭。一枝花自告奋勇的要带马行空去看看自己的屋子。马行空急忙推辞。 一枝花一笑，向马行空抛了一个媚眼：“弟弟怕什么，嫂嫂我有不是吃人的妖怪，不会把你怎样的！” 这么赤裸的挑逗，谁都听的明白，只有黑龙不以为然，还鼓动马行空跟一枝花去。火姐道：“行了，我也累了，既然王天纵暂时不会为难黑龙岭，我也要走了，今晚就走！” “啊！”董飞虎一愣：“这冷的天！还是明天吧？” 一枝花嘿嘿一笑：“妹妹走好！”说着拉着马行空的胳膊，去看为马行空准bèi 的卧房。 第七十章 推倒在床 房子着实的漂亮，桌椅板凳擦的干干净净，而且做工精巧。一看就知dào 不是山寨的“土木匠”能做出来的。靠着洞壁有一个梳妆台，偌大一个镜子占了很大的地方，各种各样的胭脂水粉摆满桌面。床在最里面，红色的床幔轻轻的垂在两边。左边有一扇靠近过道的窗子，大红的剪纸格外醒目。几个好kàn 的花瓶就放在窗台上。 一枝花轻轻一笑，走到右边的挂钟表的地方，说道：“这可是个宝贝，听说还是当年慈禧老佛爷用过的物件！” 马行空有些懵了，这哪是什么客房，分明就是一枝花的房间。床上还放着几件女人的内衣。马行空急忙把头转过来：“夫人，我刚刚想起还有些事情要和大当家的说。”说着就转身往外走。 一枝花一把拉住马行空的胳膊：“这都大半夜了，当家的早就睡了，明天再说也不迟！”一枝花眼中带春，不断的往马行空跟前靠。房门已经关了，走是走不了了。马行空急忙闪身躲开。 一枝花呵呵一笑：“呵呵，兄弟这是怕我吗？我一个妇道人家，虽然算是个匪婆子，却连鸡都不敢杀，一提到这个杀字，我的心就跳的厉害！不信你摸摸？”一枝花抓起马行空的手，就往自己的胸前放。 那种柔软是马行空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一枝花靠近马行空，两个人几乎脸对脸，甚至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马行空脑子里了一片空白，他本能的想要抱住一枝花，双手已经伸了出来，又停住了。他不断的告诫自己这是黑龙的女人，自己不能，不能…… 一枝花完全靠在马行空的怀里，女人的味道让马行空有些头晕，他不由自主的抱着一枝花的肩膀，两个人就这么靠着。突然，马行空一把推开一枝花，往后退了一大步：“夫人，我还是去找大当家的吧！” 一枝花没有说话，马行空就往门外走。手刚刚碰到门栓，身后传来一枝花淡淡的抽泣声，马行空又僵在了那里。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没有经lì 过这样的事情，女人，女人的身体对他极其的陌生，自己只见过村里黑狗的老婆给娃娃喂奶，当时几个婆娘调笑马行空，骚的马行空急忙逃跑。 “你过来！”一枝花的声音极其的悦耳。马行空就像着了魔一样，两腿竟然转了过来：“我从十三岁上山就跟着黑龙，到现在已经十年了，我知dào 外面的人都说我是一个放Lang的女人，不错我是放Lang，女人就不能放Lang了，你们男人三妻四妾，动不动还要逛窑子，我们女人就只能守活寡？凭什么？” 一枝花越说声音越大，马行空静静的听着：“兄弟，我就喜欢你，只要你答yīng 了姐，姐绝亏待不了你！”一枝花说着就又往马行空跟前凑。马行空没有动，一枝花拉着他坐到床边，轻轻的靠在他怀里。 一枝花是个美丽的女人，年纪算不上大。十几年的山里生活，他包养的还是不错的，皮肤光滑，五官俊秀。特别是一双嘴唇让人看了就想咬一口。蓬松的头发披散在脑后，别有一番韵味，看着马行空的眼睛中充满了怜爱和柔情。 一枝花在马行空的怀里拱来拱去，搞的马行空全身燥热，呼呼的喘着大气。一枝花轻轻一推，马行空乖乖的躺在了炕上。一枝花开始在马行空身上忙碌。衣服一件件的解开扣子，带着粘性的舌头在身上游走。 马行空一把抓住一枝花解自己腰带的手，呼的坐直了身子。一枝花吓了一跳，娇声道：“兄弟这是怎么了？” 马行空一把推开一枝花，起身下了炕，一边扣衣服，一边道：“夫人，我们不能这样，我马行空虽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山里人，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还是知dào 的！告辞！”马行空收拾妥当，打开房门，冲出了屋子。 “哈哈哈……”身后传来一枝花的狂笑，笑的整个黑龙岭都能听见。 寒冷的西北风，让马行空彻底清醒。他庆幸自己在最后一刻找到了自己，一枝花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他能让男人死了都不知dào 怎么死的。马行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让冷气能使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这是他爹教给他的。 火姐出了黑龙寨，回头往山上看了一眼。隐隐约约看到黑龙寨最高一层的栏杆处站着一个人。这人就像一座雕塑，动也不动的站着，任凭寒风灌进自己的衣服。 “看什么呢？”董飞虎也回头望了一眼，他虽然有点愣，却也不笨。冷笑两声：“他不会来送你的，不用看了，进了嫂子手的男人没人能出来！” 火姐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也一样？” 董飞虎一愣。火姐这句话说到了他的心口上，当年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经lì ，可惜那时候年轻，一心一意只知dào 大当家。要是放在现在他肯定不会出那个门。董飞虎呵呵一笑：“我可是正人君子，那是我嫂子！” 火姐一催坐骑，大青马的蹄子在雪地上刨出一个雪坑，后退用劲，扬起一片血花，飞快的往远处跑了。这里是黑龙的山口，董飞虎只送到这里，他见火姐跑远，挥舞手臂大声喊道：“路上小心些！” 马行空久久睡不着。他想起了黑娃，也不知dào 他的腿伤好了没有，又想起了翠儿，不知dào 翠儿再干什么，是不是在哭。他打定决心不再管浑河绿林的这些屁事，找一个机会干掉吴孝仁就带着翠儿和黑娃远走高飞，再也不会浑河这个伤心地了。 天一亮，一夜未睡的马行空就来向黑龙辞行。黑龙点点头：“兄弟要走哥哥不挽留，这次多谢兄弟通风报信，不过哥也把丑话说道前面，万一他王天纵要对付我，兄弟可不要怪哥心狠手辣！” 马行空点点头：“放心，这些事情我以后也不会再管了，大当家的放心，这一次我回去就要准bèi 宰了吴孝仁，其余的事情我不会过问了，各位，告辞！”马行空作了一个罗圈揖。当他看到一枝花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格外的奇怪。 第七十一章 别人的老婆 今天已经是腊月三十了，人人都在准bèi 年货，再穷的人家也买上几斤白面弄一顿饺子吃。马行空他们也不例外，刘五出去弄了一桌酒席，买了五斤饺子，几个人盘腿坐在炕上吹牛聊天。黑娃的伤已经结疤，已经好转。从中午开始，整整一下午都是这么过的，买了的几斤酒已经没有了。马行空就从水瓮里灌了些凉水，几个人继xù 喝，还不断的说好酒。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一些人家早早的点起了灯笼。店铺也上了门板打烊，街道上只有一个人披着一个黑斗篷在走路。天上下起了星星点点的血花，这人的臂弯里挎着一个篮子，走起路来有些费劲。 几个当兵的喝的醉醺醺，东倒西歪的迎头走了过来。一个家伙眼见，瞄了一眼就两眼放光：“女人！嘿嘿……”坏笑着走了过去。 “小姑娘？你这是去哪呀？”当兵的双腿双手分开，拦在路中间。 的确是个女人，正是吴孝仁的十三姨太翠儿。翠儿看见这些兵痞本想绕道，这条街就这一条路，四下也没有拐弯的地方，就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希望能过去。最后还是被这些当兵的给拦住了。 翠儿往后一躲。一个兵痞一下跳到她的身后，伸手就拉下翠儿斗篷上的帽子。翠儿是个漂亮的女人，自然博得一片赞叹声。兵痞们将翠儿围在当中，脸上那种贪婪的色相暴露无遗。一个带有两撇小胡子的家伙，竟然将手伸向翠儿的胸前。翠儿“啊！”了一声，急忙用篮子挡住。 “姑娘，这天就要黑了，还是跟哥哥回家吧！嘻嘻嘻……”小胡子嘴角的胡子乱颤，口水都流了出来。 “住手！”马行空突然出现在街道的一头。就因为他用凉水代替酒，被其他人逼着出来买酒的，酒没有买到，却看见几个兵痞调戏妇女。喝的有点多，并没有看清当中的女人就是翠儿，借酒壮胆才喊了一声。 小胡子拉着翠儿的胳膊没有放手，回头见只是一个裹着破棉袄的穷小子，喊道：“小子，赶紧滚，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说完继xù 对翠儿嘻嘻哈哈，动手动脚。 马行空没退反进，顺手捡起一块板砖，就冲了过来。“啊！”最外围的一个兵痞的脑袋，当时就被开了瓢。鲜血顺着指头缝流的满脸都是。这下小胡子终于放开了翠儿：“格老子的，竟敢和咱们兄弟动手，兄弟们上！” 竟然没人用枪，几个兵痞一起扑向马行空，挥拳就打。马行空打架还真不是好手，跟着石头学了几个月的八卦掌，到了这时候竟连一招都是不出来，手里的酒壶也被打碎了。拳头砸在马行空的背上如同敲鼓一样，发出“嗵嗵”的声响。 小胡子唾了一口：“龟儿子原来是个怂包，呸！”伸手拿过地上的半截酒葫芦，当着翠儿的面解开裤子，往酒葫芦里尿了一泡，呵呵一笑：“兄弟们，抬起来，今天让你们也知dào 这尿也是能喝的！” 几个兵痞架起马行空。小胡子扭着自己的鼻子，将酒葫芦往马行空跟前凑。这家伙有点上火，尿的味道很重，熏的一旁的人撇嘴扭头。 “哥！”翠儿这个时候才看清楚，救自己的人是马行空，就想要扑上去，却被人一把拉住了。翠儿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我求求你，放了我哥吧！放了我哥吧！” 小胡子呵呵一笑：“原来还是相好得呀！嘿嘿，那就更不能放了，架低一点，老子够不上！” 马行空一声干呕，身子往前一窜，正好顶在酒葫芦上。小胡子没有准bèi ，手腕一翻。慢慢的一葫芦的尿，搂头盖脸全浇到了自己头上。“哈哈哈……”周围的人全都哈哈大笑，马行空趴在地上狂吐不止。胃里那些酒菜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浑河的小胡子的尿，更加让人受不了。 “哥！你没事吧！”翠儿扑到马行空跟前。兵痞们都躲得远远的，小胡子气坏了：“格老子的！”一脚踹在马行空的背上，将马行空踹倒在地，拳打脚踢。 吐了出来，感觉好多了，人也清醒了不少。看到旁边的翠儿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马行空那男人的雄性彻底被激发了。猛然站起身，一个转身将小胡子抱在胸前，右手顺势拔出匕首，架在小胡子的脖子上：“放下枪！” 众人愣了，有些反应快的，立kè 用枪瞄准马行空。马行空的两只眼睛在冒火：“放下枪，不然老子宰了他！” 小胡子的酒也给吓醒了，匕首的锋刃摩擦自己皮肤时那种刺痛，使他不断的往马行空身上靠：“放下！放下呀！兄弟们，求求你们了！” 几个兵痞慢慢的放下了枪。马行空一脚踹在小胡子的屁股上，顺势拽下了他肩膀上的长枪。小胡子获救，兵痞急忙弯腰去捡地上的枪。“砰！”子弹擦着一个家伙的脸颊钻进了土里，一道长长的血痕出现在脸颊上。 “你们最好别动！”马行空麻利的拉开枪栓换上子弹。 兵痞们傻了，眼前的这个人动作麻利，看他玩枪的样子就知dào 是个高手，一个个乖乖的又站直了身体。马行空对翠儿道：“赶紧走吧！回家去！” 翠儿看着马行空的眼神，没有动地方。马行空又喊了两声，翠儿不但没走，还望马行空的身旁站了站。马行空有些生气，这个时候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一手拉着翠儿，一手端着枪，一点点的后退：“都别动，我要打你左眼就不会打你的右眼。” 兵痞们乖乖的站着，看着马行空和翠儿走向街道的尽头。两人刚刚拐过弯，刺耳的哨声迎风响起。纷纷捡起各自的枪就追了上去。小胡子没了枪，抓起马行空用过的砖头也跟着冲上去。 马行空跑的很快，翠儿明显跟不上，胳膊被马行空拉的生疼，他却没有吭一声，跟在马行空身后拼命跑。枪声和哨声惊动了整个浑河，巡逻的士兵全都跑了过来，马行空带着翠儿钻进一个小巷，稍微喘口气。看见翠儿还提着自己的篮子，马行空一把夺过来扔在地上：“名都保不住了，还提着他干什么？” 翠儿没有说话，将篮子捡起来，揭开盖布，里面有一盘饺子，一壶酒：“给你的！”将篮子递到马行空面前。 第七十二章 成追忆 马行空带着翠儿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要不是刘五和老夫子拦着，石头已经拿着枪准bèi 出去救人了。刚才枪声一响，老夫子就断定是马行空出事了，还好马行空完好的回来了。 “翠儿姐！”黑娃满脸堆笑的喊翠儿。 马行空浑身的伤，小顺子急忙给他上药。一问之下，马行空说了刚才的遭遇。老夫子点点头：“回来就好，不过……”他的眼光看向翠儿，却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 城里开始戒严，挨家挨户的搜查打伤官军的强盗。很快就搜到马行空他们住的这道巷子，“梆梆梆”的敲门声让所有人心里全都一紧。刘五去开的门，不知dào 他和那些土匪一样的官军是怎么说的，竟然让这些走了。 大家彻底安心。马行空的脸成了一个猪头，碘酒在脸上染的青一块红一块。过了很久，翠儿淡淡的道：“我这就走了，哥，谢谢你！” 马行空点点头。翠儿低着头就往门口走，老夫子急忙拦住：“姑娘现在外面正乱，还是过会再走，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翠儿看了马行空一眼，马行空没说话，闭着眼睛坐在炕沿上养神。老夫子问道：“姑娘，你是怎么知dào 我们在这里的？” 翠儿道：“是吴大叔说的？” “那个吴大叔？” “就是吴府的管家，吴六，他是个好人！” 石头一下蹦了起来：“他是怎么知dào 的？” 翠儿被下了一跳，急忙摇头：“我也不知dào ，他只告sù 我，我哥在这里别的什么都没说！” 老夫子低头沉思，过了好半天，看着翠儿。翠儿的样子不像在撒谎，老夫道：“看来咱们不能在此久留，得赶紧另选地方！” 翠儿啊了一声，她立kè 明白老夫子的意思，急忙道：“哥，我真不是故yì 的，我真的……”马行空睁开眼睛，制止她想要说的话：“我知dào ，这不怪你，行了，石头送我妹子回去！” 翠儿一走，刘五说道：“我倒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严重，如果那个什么吴六想告sù 吴孝仁，应该早就说了，也不必利用这个姑娘，我倒奇怪吴六是怎么知dào 我们的事情！”他扫视了众人一眼。马行空，黑娃，小顺子，老夫子全都看了遍。 马行空摆摆手：“这个吴六还真有些本事，我倒想见见他。” 门外的雪越下越大，今天是除夕。明天就到了一个新的年份，按照老百姓的规矩，那些什么宣统、民国的年号过于复杂，根本记不住，还不是生肖年记起来容易。明年就是虎年。经过刚才的一阵骚乱，也没有迎接新年的爆竹声，这个年死一般的沉寂。 马行空靠在炕角，他睡不着。想起了自己的爹，自己的娘，还有曾经那个整天更在自己身后的翠儿。黑娃从被子里露出头：“哥，要是当初我不告sù 你启贵叔的事就好了！” 马行空一笑：“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即便你不告sù 我，我终究还是会知dào 的，说不定比现在热的乱子还大。” “哥，我想回家去看看我家的老屋！” 马行空给黑娃掖掖被角：“兄弟，自从我们走出鬼摇头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只能继xù 往前，即便是悬崖也得跳，现在不是还没到悬崖边嘛？”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马行空看着窗外，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微微的寒风，透过窗户的小洞灌进屋里。火炕烧的热，吹进屋的雪花立kè 就被融化成一滴滴的露水。马行空道：“等我杀了吴孝仁，给翠儿报了仇，我准bèi 离开这里，离开浑河，离开南河，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去，永远不再回来了。” “你能带上我吗？” 马行空一笑：“呵呵，当然能你、石头还有五哥、老夫子都是我现在最亲近的人，走到哪里我都带上你们！” “那，那翠儿姐呢？也能带上他吗？” 马行空一愣，拉过被子，躺在黑娃身边，替黑娃把被子有盖了盖：“睡吧！明天我们还有事呢。” 黑娃又问了一声，马行空故yì 转过身去，鼾声如雷。两只眼睛却睁的大大的，一颗颗滚烫的眼泪沿着脸颊滴到枕头上，被子上。 大年夜就这么冷冷清清的过了，第二天一早竟然没人敢出门。厚厚的积雪覆盖了门前的小路，上官清穿着笔挺的中山装，刚刚用水梳过的头发，被冷风一吹，变成了一个薄薄的冰壳戴在头上。他神清气爽，这是他来浑河过的第一个年。 刘胖子打着哈欠也走了过来，昨晚他喝多了，城里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知dào ，还是今天早上张汉民告sù 他的。土黄色的呢子大衣披在肩膀上，一见上官清，急忙拱手：“上官县长恭喜恭喜！” “同喜！”上官清也抱拳相还。两人一同出了县府大门，上官清看着满地的雪，赞叹道：“瑞雪兆丰年呀！今年肯定是个丰收年！呵呵呵……”众人一致的点头。 张汉民道：“县长大人，今天可是大年初一了，您答yīng 我们营座的事情应该不会忘了吧？” 上官清脸色立kè 就是一变。刘胖子冷笑道：“不错，按照我们的约定，今天县长大人答yīng 我的五十万军饷应该送到我的军营，希望县长大人别忘了最好！” 乔大急忙道：“刘营长，张参谋放心，这些东西早已准bèi 好了，一定不会忘记！” “那就好！”刘胖子呵呵一笑：“这样最好！上官县长是个说话算数的人，我就喜欢这样的人，张参谋，听说昨天晚上有几个兄弟受了伤，走，我们去看看！” 上官清的脸成了猪肝色，头上的冰壳子因为屋里太热正在慢慢的融化，一滴滴冰凉的水，滴进他的脖领子。上官清大骂乔大：“你就信口雌黄，我们哪来的五十万大洋，拿什么给刘胖子，惹怒了他咱们还怎么过？” 乔大手里拎着毛巾，想递给上官清，却找不到机会。好不容易等上官清说完，急忙扶着他做到椅子上：“老爷你也不要着急，我几人能答yīng 他，自有我的道理，您先擦擦头上的水，听我慢慢说。” 上官清抢过乔大手里毛巾，一边擦水，一边道：“说吧！” 乔大一笑：“昨天晚上的事，老爷应该知dào 吧？” “这有怎么了？不就是醉鬼打架吗？” 乔大嘿嘿一笑：“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件事，既然刘胖子派了全城的官军抓盗贼，我们何不就以盗贼为借口，如果做得巧妙些，还能将此事引到吴孝仁身上，岂不是一举两得？” 第七十三章 大年初一 直到日上三竿，街道上才稀稀拉拉的出现了几个路人。年关内，所有的店铺都是不营业的，全都上着门板，几个小伙计正在门前扫雪。被昨天晚上吓到的人，轻轻将自家的大门拉开一条缝，脑袋伸出来看看，确定没有事情之后，才彻底将大门打开。 过年就应该有个过年的气氛，到了下午，这种气氛终于来了。上官清和乔大，急匆匆的赶往浑河警察局，门口的牌子早已变成了步军三十一团二营营部。 “站住！”两个哨兵拦住了上官清和乔大。 乔大立kè 上前：“眼睛瞎了？这位是浑河的上官县长！” “哼！”哨兵冷笑一声：“什么上官，下官，老子不懂，没有我们营长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去！”说着就卸下肩头的枪，对准上官清和乔大。 上官清急忙笑道：“两位兄弟包涵，烦劳二位通报一声，下官上官清求见刘营长。”上官清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银元塞到哨兵的手里。哨兵掂量了两下，呵呵笑道：“看你这么听话，行了，你们先在这里等着！”转身进里面去了。 等了足足有一个小时，上官清不断的看自己的怀表。刘胖子始终没有出来，就连那个通报的哨兵再也不见了。上官清有些着急，却也没敢往里闯。俗话说得好，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一个不好这些当兵的可是真的会开枪的。 直到太阳偏西，马上就要坠落到山背后去的时候，张汉民才慢慢悠悠走了出来。上官清急忙喊道：“张参谋！张参谋！” 张汉民一笑：“县长大人久等了，营座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晚了，县长大人多多包涵。” 跟着张汉民进了营部。刘胖子对警察局原有的布局做了调整，原本的枪架子什么的全都扔了，只留下院中间的那个水缸。几条红色的鲤鱼在里面游的正欢。刘胖子就趴在缸沿上目不转睛的看着。 上官清刚一说话，鲤鱼受惊，立kè 沉到缸底。刘胖子有些生气，看着上官清：“县长是来给我们送军饷的吗？”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上官清故作紧张：“存放银元的仓库昨天晚上被人偷了，里面的五十万大洋，全都搬走了，一个子儿都没有剩下！刘营长还是赶紧派人查查吧？” “啪！”刘胖子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格老子的，怪不得昨天竟然这么厉害，打上了我们七八个兄弟，原来是向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真zhèng 的目的却是存放在仓库的军饷？说，谁干的？”刘胖子恶狠狠的看着上官青。 上官清摇摇头：“具体是谁还不知dào ，不过我可以肯定还是土匪！” “上官县长怎么就能断定是土匪呢？就没有其他的可能？”张汉民问道：“会不会是上官县长没有凑够五十万大洋，特意编了这个故事来欺骗我们？” “真的是土匪所为！请看这个，这是家丁早上说是有人送来的！”上官清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交到刘胖子手里。刘胖子只看了一半，就暴跳如雷：“龟儿子的太狂了，这个虎跳崖在什么地方？” 乔大急忙道：“就在城北，不过……” 张汉民道：“营座，虎跳崖是城北五十里外的一个小山，山上有一伙土匪，为首的是一个叫独眼龙的，此人心狠手辣，附近百姓被他折磨的十室九空，还听说这伙土匪和吴孝仁吴委员有些瓜葛。”张汉民说完，看了看上官清和乔大，一脸诡异的笑容。 “吴孝仁？难怪他在浑河呼风唤雨，走，去见见他！看他如何给我解释！”刘胖子伸手穿好呢子大衣，带着上官清和张汉民等人就往外走。 马行空起的很早，他早早来到吴府门外，躲在一个草垛的后面看看能不能混进吴府里面去。吴府从中午开始变得忙碌起来，浑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接一个的带着礼物走进吴府。管家吴六就站在大门前迎来送往。 吴六年纪不小，约莫已经过了五十，一身长袍，却留着一个很时兴的短发。满脸堆笑，让你看了就觉得踏实放心。对谁都客气，即便一个拿礼物的小厮摔倒，他都伸手扶上一把。马行空一直关注这个吴六，根本看不出他是什么路数。 太阳偏西的时候，刘胖子和上官清竟然也来到了吴府。吴六急忙上前：“刘营长、上官县长里面请！里面请，几位大驾光临，老爷一定很高兴。”招呼完这几人，朝着里面大声喊道：“刘营长、上官县长到……！” 马行空跑出草垛，钻进吴府旁边的一个小巷子。没费什么力qì 爬上墙头，跳进吴府。今天来吴府的人很多，谁也没有注意马行空。都以为是哪家掌柜的下人。站在人群之内，马行空看着吴孝仁满脸堆笑的坐在堂屋门外的太师椅上，接受众人的拜年话。 “姓吴的！这件事你该给我一个交代！”刘胖子一连的怒气，三两步走到吴孝仁面前，将手里的信往吴孝仁面前一甩，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板凳上。全场立kè 变得鸦雀无声。 刀疤急忙从地上捡起那封信，递到吴孝仁面前。吴孝仁看了看，笑道：“刘营长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格老子的！”刘胖子骂了句粗话：“这个独眼龙和你吴委员有联系，这就是通匪的罪证，我就可以一枪崩了你！” 吴孝仁依然脸带微笑：“刘营长，所谓拿贼拿赃，捉奸捉双，没有证据的事情可不要随便乱说，要是我告到王大帅那里，恐怕你也不好过吧！既然是虎跳崖的独眼龙干的，刘营长就应该去找独眼龙，跑到我家里来闹事恐怕不合适吧？再说谁看见独眼龙昨天晚上抢了县府的仓库？可有人证物证？仅凭这一封信恐怕难以服众！” “不错！”刀疤急忙相应：“县长大人任命刘营长暂管浑河治安，这抓贼捕盗的事情也是刘营长的分内之事，既然独眼龙抢了县府仓库，刘营长就应该带兵去围剿虎跳崖为百姓铲除这股恶匪！” “对！是呀！就应该赶紧铲除恶匪！”众人一片议论。 马行空看着满脸堆笑的吴孝仁，两只眼睛变得血红。仇人就在眼前，他完全无法克制自己。手不由自主的伸进怀里，攥紧盒子炮的短把。 第七十四章 马行空的抉择 “啪！”一只手轻轻的拍了下马行空的肩膀。马行空急忙回头，竟然是吴六。吴六微微摇摇头，轻声说道：“跟我来！” 院子里的火药味已经很浓，吴家的护院一个个从藏身处跑出来，手里全都拿着家伙。大门外面，张汉民指挥这一对官军大呼小叫。随时都有火并的可能。这是一个好机会，马行空绝不想放过，他肩膀一抖，甩脱吴六的手。就要掏枪。 吴六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一脸的严肃。他们在人群中不能说太多的话，吴六努力的将马行空往外拖。马行空不愿意走，双方就这样暗地里较劲。 别看马行空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竟然没能拉过吴六。被吴六拉着走出人群，拐到旁边的房子后面。“你小子不想活了！”吴六骂道。 “这不用你管！”马行空瞪着眼睛，又要回去。吴六急忙拦住：“这里是吴府，到处都有暗哨，你刚掏出来，就会被人打死，去吧！恐怕你不但杀不了吴孝仁，自己倒先被人给杀了！” 马行空看着吴六，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拉住自己，听他的意思还是为了救自己。马行空好奇的看了吴六好几眼，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告sù 我这些？是怕我杀了吴孝仁，你这个狗腿子也就没有活路了？” 吴六一笑：“我有没有活路不用你操心，只要你在吴府掏出枪，我保证你肯定没有活路！赶紧走吧，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马行空还想再到大院去。正好两个家丁过来，吴六急忙叫住那两人：“这小子喝多了，在院子里乱窜，你们两个把他扔出去！不要让他在进来了！” 两人一边一个，死死的卡住马行空的胳膊，就往门外拖。马行空挣扎了两下，知dào 挣脱不了。回头狠狠的瞪着吴六：“你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啪！”被人重重的扔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虽然有积雪做了缓冲，还是被摔的头晕眼花，特别是肚子，被藏在腰间的短枪咯了一下，疼的难受。后面的两个家伙还恶狠狠的道：“你小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在这里撒野明显是不想活了，赶紧滚！” 刘五急忙过来，一把拉起马行空，替他拍拍身上的雪：“我一猜你就到这来了，赶紧走出大事了！” 一边走一边说。马行空才知dào ，王天纵使出怪招，利用上官清给自己的拿一盒委任状，到处给人发，只要你是山寨的大当家，就给一张。小山寨的封个排长，大山寨的封个连长。但也不是什么山寨都发，那些在浑河绿林中名声不好的山寨都不给。 这一下算是惹毛了这些山寨。既然你不给那我就去抢，名声越不好实力也就越大。向虎跳崖的独眼龙，手下有两百多人，七八十条枪。周边的一些小山寨根本就不敢惹他。独眼龙没有拿到王天纵给的委任令，他就去抢。 抢了几张排长委任令之后，不知dào 从哪里听到的消息，黑龙的手里有很多空白的委任令。二话不说，派人向黑龙讨要。按照黑龙的意思，不但给而且全给。一枝花却不干，整个浑河绿林都在争这些委任令，当然不能随便给。这便得罪了独眼龙。如今独眼龙已经领着人马往黑龙岭去了。 马行空回到屋里，火姐坐在炕上暖脚，急忙往里让了让，希望马行空坐到自己旁边来。马行空看着她：“你是来送信的？我说过，不会再管绿林的事情了，一心只杀吴孝仁，你走吧！” 所有的人一愣。只有黑娃淡淡的笑道：“你们看，我说对吧！我哥不会去的！” “马行空！黑龙可是救过你命的！”火姐将烟袋一扔，指着马行空叫道：“你就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算我们都瞎了眼！哼！”火姐气冲冲的下炕穿鞋。马行空一句话都没有说。 老夫子急忙道：“丫头，别急！他不去不是还有我们吗？再商量商量！” “哼！”火姐对着马行空冷哼一声：“‘拉稀’的货！”转身出门而去。 火姐走了，屋里格外冷清。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都看着马行空。马行空从火炉上拿下茶壶倒了一杯水，一边喝着，一边脱鞋上炕，坐在火姐刚才坐过的地方。刘五淡淡的道：“你真的不愿再插手绿林的事情了？” 马行空喝了一口水：“对！” 石头道：“你不去，我们去！黑龙是个不错的朋友！” “能说说原因吗？”刘五问道。 “没有什么原因！”马行空看着前方，一口一口的喝水：“杀了吴孝仁，离开这个地方！” 老夫子呵呵一笑：“我多说一句，一日为匪，终身为匪，即便马兄弟去了别的地方，也脱不了这个匪字，既然为匪何不就做大一点，做一个人见人怕的巨匪！” “巨匪？什么叫巨匪？” 老夫子看着马行空：“所谓成王败寇，历朝历代那位开国皇帝不都是走过匪这条路的？成了事，就没人再说你是匪了！如今的浑河，什么是匪，我看那些当兵的更像匪！”众人点点头。 老夫子接着道：“要想杀吴孝仁，简单！一把刀足以，可杀了吴孝仁，你们就敢保证不会再出现一个张孝仁，李孝仁，我们一走了之，可是留在浑河的亲朋好友仍然要受他们的气，受他们欺负！要我说，走和不走都一样！不如就留在浑河，做一个巨匪，一个掌握浑河的大土匪！看他谁还敢惹我们！” “好！”石头站在了炕上，被老夫子说的热血沸腾。 黑娃也是两眼放光：“掌舵的，要成为这样的巨匪，我们现在该干什么？” 老夫子道：“卧牛山是个好地方，易守难攻，大当家的走了之后，很多兄弟散了，如果有人振臂一呼，重上卧牛山，很快就能聚拢起一支人马，联合黑龙，老叶子坐守卧牛山，寻机收复周围的大小山寨，不出三年就能成为浑河最大的山寨，一统浑河绿林！有了和官军抗争的本钱，别说吴孝仁、刘胖子、上官清，就算省城的王大帅也不敢小看，到时候报仇不就是小事一桩？弄得好，将来封侯拜相也不是没有可能！” 众人被老夫子的几句话说的动了心思，不住的看马行空。马行空仔细的听完老夫子的话，脑子里也在揣摩。当年杀了吴孝义就是为了不连累翠儿，到头来还是把翠儿给害了。如果真的像老夫子说的那样，也未必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第七十五章 再上黑龙岭 就在这一年的大年初一，在浑河城一个不起眼的小房子里。几个人说了一夜，老夫子说的口干舌燥，众人听的血脉喷张。马行空被老夫子说动了，骨子里那男人特有的暴力被激发了出来。 “啪！”马行空一掌拍在大腿上：“既然大家都同意，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们就上山，干他一场轰轰烈烈的大事，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巨匪！” 石头摸着被马行空拍痛的大腿面，呲牙咧嘴：“以后你要使这么大的劲，就拍你自己的，天已经亮了，要走就赶紧收拾东西！” 老夫子负责去收拢那些走了的兄弟。马行空领着几个人先上黑龙岭。要向重山卧牛山就必须和黑龙和老叶子打过招呼。作为两个“邻居”处不好，将会后患无穷。马行空猜测，独眼龙正在攻打黑龙岭，黑龙肯定向老叶子求助，自然老架山的人一定也在黑龙岭。 过了黄庄，果然发xiàn 了一些踪迹。刘五看着那些被人踩倒的小草说道：“人数还真不少！以我估计至少六七十人！” “那咱们就走快点，不要还没到人家已经开打，我们赶不上趟！”石头往前急赶两步。 马行空急忙拦住石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刚才过黄庄的时候，可听到大当家的有什么动静？” 黑娃一愣：“没有，难道大当家和独眼龙一起上了黑龙岭？” “有这个可能！”马行空说道：“路过黄庄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太对劲，村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按照常理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唯一的解释就是大当家的也上了黑龙岭，这么算来人数可不止六七十人，最少也有百人以上！”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呀？”石头更加的着急。 马行空和黑娃沉默不语。刘五一笑：“都走到这一步也不能有什么顾虑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走！” 再往前走，过了三岔口，右边路就是上黑龙岭的。几人加快脚步，来到黑龙岭下的时候，山岭上静悄悄的。一声梆子响，突然从草丛、树后钻出来七八个小喽啰，手里的家伙子弹已经上膛。 董飞虎大摇大摆的走出来，看着几人笑道：“我妹子不是说你们不来吗？怎么又来了？” “既然我们来了，还不欢迎吗？”黑娃笑着说道。 董飞虎摇摇头：“正好相反，大当家的已经下令，黑龙岭加紧防守，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 “谁是闲杂人等？我们是来帮你们的！”石头上前一步。 马行空拉住石头，超过他站在他面前，对董飞虎说道：“飞虎大哥，事情紧急，我们刚才来的时候在路上已经发xiàn 了脚印，人数不下百人，正是朝这边来的，麻烦大哥赶紧告sù 黑龙大哥，免得耽误了事情！” “砰！哒哒哒……，哒，……！”一连串的枪声在黑龙岭上面响起。打断了董飞虎的已经到嘴边的话。所有人都向山上望去，黑龙岭的最顶端滚滚浓烟升腾而起，枪声震耳欲聋。董飞虎再也顾不上马行空几人，领着十几个受山口的喽啰就往山上跑。马行空几人急忙跟上。 刘五一边爬一边道：“王天纵一定是找到了偸上黑龙岭的路，绕开山口的哨卡领着独眼龙上了山。黑龙人少，又毫无防备，肯定吃亏！希望还能赶得及。” 董飞虎走的是一条劲道，路很陡，跑着上去很费劲。走了还没有一般，所有人都累的气喘吁吁。马行空大声喊董飞虎：“飞虎老哥，山上还有谁呀？” 董飞虎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马行空是什么人了。回答道：“老架山来了三十多号人马，加上原来的，也有百十来人，应该能抵挡住。” 土匪之间的战斗不像他们和官军那样拼的凶残。人人都知dào 党对方的枪法利害，没走一步都是格外小心，利用树枝荒草遮挡起来，很好的把机子隐藏好。打了一个时辰，黑龙这边靠着山洞的优势，死死守住阵地，不让独眼龙和王天纵冲进来。 “狗日的黑龙！竟然这么多人马？王天纵，你小子竟然干骗我？”独眼龙一把揪住王天纵的衣领，镜面匣子的枪管顶到了王天纵的脑袋上。 耗子一见，急忙举枪瞄准独眼龙。双方的人无心再战，枪口朝向自己的盟友。王天纵呵呵一笑，对独眼龙道：“独眼龙，你也算是大当家的，怎么还没看出来，这黑龙的人里，可有不少老架山的人马。” “老叶子这个老不死的！”独眼龙瞪了王天纵一眼，慢慢收起自己的枪：“那你怎么不早说？害的老子白白死了这么多弟兄！” “是你一直猛冲猛打，我拦都没拦住！”王天纵拍拍自己的黄军装，从口袋里掏出吴孝仁给的外国香烟：“叫兄弟们都停了，三弟，让大家都别打了！” 独眼龙看着王天纵：“为什么不打了？” 王天纵吸了一口：“真他娘的够劲！呸！”将嘴里的烟沫子唾了，接着说道：“别着急，黑龙和一枝花被咱们困在洞里，他出不来，咱们也不好进去，只要咱们放把火，你说会怎么样？” “哈哈哈……”独眼龙哈哈大笑：“浑河人人都知dào 我心狠手辣，没想到你王天纵要是坏起来比我还厉害！好，这一次就听你的，放火！” 一群喽啰在耗子的指挥下，从野地里捡来树枝杂草，躲开黑龙的攻击范围，全都扔到聚义厅门外的广场上。潮湿的树枝点燃之后，不见火苗，只冒黑烟。也不知dào 里面都是什么，味道格外的呛人。 随着西北风的吹拂，粗壮的，乌起码黑的浓烟，一股一股沿着大门，窗户，甚至是细小的缝隙，灌进山洞里面。时间不大，整座山就像被乌云罩住一样，都有些看不清人了。独眼龙大声命令：“继xù 拾柴火！继xù ！继xù ！熏死这帮狗日的！”王天纵命令所有人提高警惕，出来一个杀一个，黑龙他要自己收拾。 山洞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甚至连咳嗽都没有。耗子听了半天，觉得有些不对，拉了拉王天纵的衣角：“大哥！洞里面没动静，是不是黑龙已经跑了？” 第七十六章 杀还是不杀 “都趴下！越低越好！” 小顺子大声喊叫，提醒那些在烟雾里折腾的喽啰。洞外的烟从大门钻进来之后，弥散在整个洞内，曲里拐弯的轻飘飘的浮在洞顶，再由洞后偏上的一个小洞口滚滚向外。天然的洞穴就有这个好处，就像一台抽风机，将烟吸进来，然后从高处排出去。 马行空爬道黑龙身旁。黑龙呵呵一笑：“我就知dào 兄弟一定会来！什么也别说，赶走了这群狗日的再说！” 洞外的独眼龙朝洞里大喊大叫：“黑龙，你小子赶紧乖乖的出来，要不然，我自就熏死你们！” 洞内漂浮着的黑烟越来越低，一点点的压下来。有些地方只能脸贴着地，才能呼吸到一些空气。董飞虎有些气闷：“妈的，大哥，冲出去吧！在这里面活活憋死，还不如杀出去来个痛快！” 黑龙没有理他，问马行空：“兄弟，你说，哥哥听你的！” 马行空看了半天，烟雾就在头顶，稍微爬的高一点就可能被呛着。刘五说道：“黑大当家的，还是先撤出去，从我们刚才进来的洞口走，到了外面再打不迟！” “不行！”一枝花道：“那个洞口太小，洞里上上下下两百多口，肯定走不掉！大当家的，我看只能从正面硬冲！” 黑龙还看着马行空。马行空道：“大当家的，你给我几个人，你只要听见外面枪声一响，就带人往外冲，先弄了他们的草垛子！” 黑龙点点头：“二弟，带几个人跟马兄弟走！” “我也去！”火姐出声道。 马行空带着董飞虎和火姐几人，从山后一个隐蔽的小洞爬了出来，重新将山洞隐蔽起来。翻过山梁，就看见独眼龙和王天纵的人零零散散的趴在洞口，一会人放火，一会人端着枪对准大门口。火姐摇头道：“幸亏没往外冲，要不然全成了人家的活靶子。” “走！下去！”马行空一挥手，第一个钻进了树林里。积雪不是很厚，下面是一层树叶，踩上去软绵绵的。离着攻打黑龙岭的人马还有很远，马行空开始布置任务：“飞虎大哥，你领着人去东面，别让人靠近洞口，火姐去西面，听我枪声为号！” 石头跟着马行空，两人拨开一片积雪，在树叶上拔了一个洞。马行空一猫腰钻了下去。树叶很厚，有了血水的滋润，开始发酵了，钻在里面带着热气。马行空在前，双手不断的分开树叶，一点点的往前爬。这一招是老爹交给他的，对付那些警惕性高的动物，非常有效。 看准方向，估计里独眼龙的人还有六七十米的时候，马行空慢慢的从树叶里探出头来。独眼龙正在高兴，不断的朝山洞里喊话。一枝花为了给马行空争取一些时间，便应声了。洞内的咳嗽声，让独眼龙非常惬意，他相信，黑龙很快就会顶不住了。 马行空将汉阳造一点点的冲树叶中伸出来，瞄准了独眼龙。两声鸟叫传进马行空的耳朵，这是董飞虎和火姐已经就位的消息。马行空心中一喜，手指放到了扳机上。独眼龙完全没有注意道身后的冷枪，还在喊着加大柴火。 “砰！”早已停了很久的枪声，突然想起。独眼龙好像被谁推了一把，一下扑向前面。周围的**惊，一拥而上。独眼龙被拉出火堆的时候，胡子头发已经被烧没了，脑后一个血窟窿不断的往外冒血。半张脸被打飞了，脑浆子淌了一地。 “大哥！大当家的！”虎跳崖的人不断的呼喊。独眼龙睁着一只眼睛，死不瞑目。 “谁干的！有种的出来！”虎跳崖的人疯了，纷纷从地上爬起来，四下张望。 “砰！砰！哒哒！”黑龙和一枝花突然领着人从洞里杀出来。枪声四起，独眼龙的手下乱作一团。王天纵急忙组织人手还击，他的人太少。山洞的东西两面又有两股人马杀出，攻打黑龙岭的人马一时分不清左右。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地上。 马行空连续不断的瞄准射击，他只杀独眼龙的人，王天纵的保安队他不打，这些人以前可都是朋友，他还是下不去手。耗子拉住要冲上去的王天纵：“大哥，走吧！独眼龙死了，再打下去我们的兄弟可就要全陪在这了。” 王天纵怒道：“他妈的！不杀了黑龙，老子睡不着，去，把咱们的炮弄来！”耗子苦劝无果，只能去找炮。 石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一个个被打死的土匪，热血沸腾，恨不得冲上去。突然，他看见耗子抱着他抢来的那门迫击炮跑了过来。猛的一下从树叶里钻出来，奔着耗子就去了。马行空没有注意，当他看到的时候，耗子已经瞄准了时候。 “砰！”马行空急忙调转枪头，打中耗子的手枪。耗子就感觉手腕一震，再也拿不住，手枪脱手飞了。石头上前，一拳重重的砸在耗子的肚子上，顺手拿过耗子手里的迫击炮，扭头就跑。 独眼龙死了，虎跳崖的人群龙无首，死的死逃的逃，全都没了。王天纵的几十号人根本不是黑龙的对手，迫不得已只要灰溜溜的下山。这一仗，王天纵损失最小，只死了七八个兄弟，虎跳崖最惨，不但大当家的死了，还死了三十几个弟兄。 石头扛着迫击炮，另一只手里抱着五发炮弹笑呵呵的走进聚义厅。黑龙、一枝花都没想到王天纵竟然还有这个东西。非常羡慕，却也没好意思向马行空要。 董飞虎压着耗子进了聚义厅。看到马行空，耗子两眼冒火，狠狠的瞪着他。黑龙一笑：“这不是保安队的王副队长吗？失迎失迎！” “哼！”耗子冷哼一声：“黑龙，你少装腔作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董飞虎照着耗子的腿弯就是一脚：“跪下，你最好老实点，现在你是我们的俘虏！” 耗子身不由己，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他想要站起来的时候，早有人上前摁住了他。黑龙道：“以前都是同道中人，看在以往的面子上，看座！” 喽啰放开耗子，有人拿来一张椅子。耗子毫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了。马行空抱拳道：“大当家的，我有一个请求，不知大当家的可否答yīng ？” 一枝花呵呵一笑：“马兄弟是我黑龙的贵客，有事尽管说，不过是要有关俘虏的事情，还是不要插手为好，我们黑龙岭一向对朋友没得说，多敌人自然也是有仇必报！” 第七十七章 重组卧牛山 “嫂子误会了！” 马行空看了耗子一眼，接着对一枝花说道：“我如今是孤家寡人一个，当然也不会插手黑龙岭的私事，我只是要和黑龙大哥说说卧牛山的事！” 火姐问道：“王天纵一走，卧牛山就算完了，说它干什么？” 马行空道：“在城里游荡了这些时间，还是觉得回来好，既然王大当家的离开了卧牛山，我便想在卧牛山重开局子，跟着黑龙大哥和老当家的一起继xù 完成劫富济贫的快活事！” 黑龙哈哈大笑，好字尚未出口，就被一枝花抢了先。一枝花吸了口气：“本来马兄弟就是卧牛山的人，按理说这重开局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王天纵走的时间也长了，卧牛山如今荒废了，如果马兄弟真还想入绿林，不妨来我黑龙岭，你大哥一定不会亏待你！” “对对对！”黑龙连连点头：“你上了山，便是二当家！” 董飞虎冷哼一声，等着马行空。火姐一阵冷笑：“嫂子打的好算盘呀！他是什么人浑河谁不知dào ，如今独眼龙死了，他再加入黑龙岭，黑龙岭可就是浑河最大的山寨了！” “妹妹说笑了！”一枝花咯咯的笑：“老当家的在绿林几十年，我们这些做晚辈岂敢爬到他老人家的头上，嘿嘿嘿……” “谅你们也不敢！”火姐一连的轻蔑，扭头对马行空道：“重启卧牛山的局子，我们老架山同意了！” 有了火姐的保证，一枝花也不再好说什么，如今是关键时期，黑龙岭还靠老架山帮忙，得罪了火姐，便是得罪了老架山。黑龙呵呵一笑：“既然大妹子都同意，我黑龙也没啥说的，只希望你我兄弟如后相互照拂！” 耗子最终还是给放了，跟着马行空一起下了黑龙岭。走到三岔口的时候，耗子淡淡的问了一句：“你真的要重启局子？” 马行空笑着点点头：“欢迎三哥回来做大当家！” 耗子摇摇头，拍拍马行空的肩膀：“我不会回去了，只希望日后你能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放大哥一马，我王天琪给你磕头了！”耗子跪在地上给马行空磕了三个响头，转身朝黄庄去了。 冲上卧牛山，马行空的心里别有一番滋味。还记得第一次上山的时候，王天纵对自己多么热情，打完刘家坳，更是列队相迎。如今的卧牛山，一片疮痍，树林的陷阱很多已经被野兽弄坏了。山口的窝棚也塌了半边。再往上走，聚义厅都起了蜘蛛网。一些躲在洞里取暖的老鼠，见有人进来急忙四散逃跑。 马行空伸手扯下大门口的蜘蛛网：“动手吧！别看了，这里以后就是咱们的家了！” 三天之后，也就是大年初五，老夫子领着二十几个以前的兄弟回来了。人多起来，自然也就热闹了不少。将山洞的里里外外收拾了一下，还是不错的。留下的家具虽然旧点，还可可用。黑龙和老叶子都派人送了一些粮食，暂解了马行空的燃眉之急。 “从今天起，咱们卧牛山就算再次起来了！”老夫端起酒碗，脸上红光闪闪。台下传来一片叫好声。老夫子领着众人喝了一碗：“人常说，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咱们卧牛山也得有一个当家主事的人，我提议马兄弟如何？” “好！”黑娃和石头带头叫好。马行空急忙推让：“老夫子学识渊博，做大当家的最合适，我冲锋陷阵行！其他的可就……” 马行空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帮兄弟推着上到台上，在王天纵曾经做过的椅子上坐了。老夫子见马行空屁股刚刚挨道椅子上，大喊一声：“拜大当家！”领着众人纷纷跪倒，小顺子也学着众人的样，跪在黑娃身旁。 马行空急忙扶起老夫子：“各位大哥，各位兄弟，都起来吧！快快起来！”众人起身，哈哈大笑。马行空做了大当家，老夫子依然还是掌舵的，刘五被推举做了粮台。其他的一些管事的以后慢慢再说。 当天晚上，卧牛山的几十个**碗喝酒，大口吃肉，折腾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天亮才一个个昏头昏脑的在聚义厅了胡乱的睡了。甚至连放哨的，站岗的都没有安排。很多年以后，马行空形容，这是他最高兴的一个晚上。 马行空一时间很难适应大当家的称号，老夫子就建议全都改口称大哥，无论年纪大小，见了马行空都喊大哥，这样既亲切也好记。众人也都同意了。过了这阵热闹劲，众人冷静下来。老夫子和刘五找到马行空。 老夫子道：“大哥，咱们刚刚起了局子，人二三十个，枪七八条，粮食也没多少！我和老五商量着是不是去什么地方弄些，要不然刚拉起来的山寨很快就要跨了！” 马行空点点头：“我也在为这件事发愁，附近的大户基本全都搬进了浑河城，剩下的那些人家自己都吃不饱，要向弄些粮食和枪支弹药还真不容易！” “是呀！抢穷人的我也不忍心，要不咱去郑县看看？”刘五神mì 的说道。 老夫子扬起山羊胡子，几根指头捋捋，看着刘五道：“你是说那里的火车吧？” 刘五一笑。马行空不解的问道：“什么火车？” 老夫子便说了一些道听途说有关火车的事情。马行空惊的嘴巴张大：“这种喷火的大车就是火车呀！那玩意能吃吗？” 老夫子乐了，摇摇头：“不能吃，那东西是用来运货的，老五的意思是从火车上弄下一些东西，吃的穿的也都全有了！不过很危险，火车上也有人看守，往往都是大军阀，几年前有一个山寨干过，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 马行空点点头：“咱们现在人少，更不能冒这个险！” “呃！”老夫一笑：“我到有一个好主意！如果这事能成，不用去那么远！上一次马兄弟被抓，咱们是怎么救人，不但救了人，还弄了不少好枪！不如，我们再来这么一出戏？只要拉了吴孝仁的票，他一定是要什么给什么！” “对！”刘五道：“吴孝仁有个独子，叫吴英杰，我们偷偷的绑了他，吴孝仁就算倾家荡产也是在所不惜！” “好！就这么干！”马行空笑着点点头：“明天我就让黑子去城里，摸摸这个吴英杰的道道！” 第七十八章 拉票子 马行空和黑娃大摇大摆的走进“**”胡同。两人全是保安队的装扮。马行空一身黄妮子大衣，大檐帽故yì 歪戴着，帽檐冲着耳朵，嘴里不断的吐着浓浓的老痰。黑娃扮作马行空的勤务兵，收拾的整整齐齐，陪着笑脸跟在马行空身后。 做皮肉生意的也要过年，刚过初五，很多都没有开门。在胡同最里面的一家，虽然开着门，也是门厅冷落。龟奴缩在门洞里磕着瓜子，一面探头探脑的往门外看。 马行空听到这家院落的门口。龟奴瞟了他们一眼，接着吃自己的瓜子。这是一个独户小院，里面是一个二层小楼，从外面就能把里面看的一清二楚。可能是因为时间太早，院落里面冷清的没有一点声音。 马行空给黑娃一个眼色。黑娃冲上去照着龟奴就是一脚：“你小子没长眼呀！还不赶紧把我们连长让进去！” 龟奴被踢了一个趔趄，从地上爬起来，瞪着黑娃怒道：“还没开门呢，你们晚上再来！” “你小子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 “哼！”龟奴冷哼一声：“就你们也算客人，我警告你们，最好别再这里闹事，否则有你们好kàn 的，你可知dào 这是谁的产业？” “我管你他妈的是谁的产业！我们连长看上了就赶紧把姑娘们给老子叫下来！” “谁呀！一大早的就吵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院里传来，一阵香风带着一个披散头发，披着夹袄的老女人走了出来，看了看马行空和黑娃，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保安队的兄弟，姑娘们还没起床呢？你们先吃了饭再来吧！” “老子就要这会玩！”黑娃上前一步，手放在腰里的盒子枪上。 老鸨轻蔑的一笑：“小兄弟，怎么？还要动枪？有胆的你就试试！” “他妈的！还让不让老子睡觉了！”二楼有个男**声的嚷嚷。 老鸨满脸堆笑，冲着楼上喊道：“吴大少，没事没事，我这就打发了他们！翠红呀，赶紧哄哄，别让吴大少生气！” 马行空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听到老鸨喊出吴大少三个字，他确定消息不假，吴孝仁的儿子吴英杰就在楼上。马行空抬腿就往里面闯。龟奴急忙伸开胳膊挡在马行空的面前：“你不能进去！不能……” “啪！”龟奴的话还没有说完，马行空一巴掌重重的打在龟奴的左脸上，五道指印子立kè 浮现出来。龟奴双手捂着脸颊，呲牙咧嘴。 “哎吆！”老鸨大声嚷嚷：“打人了，保安队打人了！……”老鸨死死的拉住黑娃，黑娃也没客气，一脚踹在老鸨的肚子上，将老鸨踹了一个屁股蹲，抱着肚子开始哼哼。 马行空两人顺着楼梯就往二楼上。二楼中间的一个房门打开。吴英杰光着上身，只穿了一条内裤气冲冲的走出来。身后一个女人拿着一个大氅追出来给他披上。吴英杰三十多岁，年纪虽然不大，却因为常年酒色不断，身子已经空了。胸前一根根的肋骨清晰可见。长得也是尖嘴猴腮，没有一副人样。 “你们狗日的要造反呀！”吴英杰指着马行空和黑娃：“赶紧滚蛋！告sù 王天纵，让他好好管教管教你们这群土匪！” 马行空看了看他，微微一笑：“你就是吴英杰？吴孝仁的儿子？” “喝！”吴英杰反而笑了。在浑河，还从来没人敢这么和自己说话，这么说出自己的父亲吴孝仁的名字。吴英杰上下打量马行空：“你小子有胆！老子得空一定好好‘抬举抬举’你！” “是吗！那可要多谢吴大少了！”马行空说着话，走到吴英杰的身边。冰凉的枪口从吴英杰的大氅下伸进去，贴着他的光身子：“吴大少，咱们里面说会话行吗？” 老鸨和龟奴本以为吴英杰出面，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保安队就会乖乖的滚蛋。没想到竟然勾肩搭背的进了屋。老鸨和龟奴互看了一眼，都觉得自己这顿打是白挨了。双双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吴英杰是个典型的二世祖，见马行空和黑娃不是什么善类，自己立kè 就蔫了，陪着笑脸：“二位大哥！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我和你们王队长那都是朋友！呵呵……” 黑娃一笑：“王队长？我可不认识什么王队长，这位便是卧牛山新大哥马行空，马大爷！” “啊！”吴英杰拿在手里烟卷全都掉到了地上。黑娃捡起来揣进自己怀里，拍拍吴英杰的肩膀：“放心，我们不会把你怎样的！只要你给你老子写封信，让他送一万担粮食，一万大洋，五十杆枪，外带一万发子弹，我保证绝不会动你一根头法！” 吴英杰愣愣的站在那里，都要吓傻了。上次被王天纵掳了去，吃饭什么还可以。没有大烟的日子真的很难熬。黑娃轻轻的推了吴英杰一把：“吴大少，动笔呀？” “哎！哎！”吴英杰急忙答yīng ，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笔墨和纸。黑娃一把扯下妓女胸前的兜兜，反过来扑在桌子上。刀子一划，将吴英杰的手指拉出一道口子：“行了，开始吧！” 被拉去兜兜的妓女急忙用双手护住胸前，蹲了下去。将头埋在裤裆里谁都不敢看。马行空瞟了他一眼，从床上拉下被子给他披在身上。 吴英杰按照黑娃的吩咐，忍着痛在肚兜上写了十几个字。马行空看了一眼，将兜兜交给黑娃：“收好！带走！” 三个人出了“**”胡同，早有一亮人力车在巷子口等候。将吴英杰扔到车上，放下帘子。马行空和黑娃推着车就往城外走。路过十字街的时候，街道上的行人已经很多了。马行空要过那个兜兜，从怀里掏出老夫子早就写好的一封信。叫过街边讨饭的两个孩子。 马行空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元，在两个小叫花眼前晃了晃：“认识吴孝仁的家吗？”两人急忙点头。 “将这两件东西送去，回来，我一人给你们一个！” 两个孩子一个拿着书信，一个拿着肚兜，往吴府跑去。马行空确定都交到了吴府，笑着道：“干的不错！每人一个！”马行空刚要起身。其中一个孩子道：“我能跟着你吗？干什么都行！只要给口饭吃！” 第七十九章 打不得 吴孝仁的大夫人，也就是吴英杰的亲生母亲哭的死去活来，看着人都觉得心烦。吴孝仁一拍桌子：“哭，就知dào 哭！还不是被你惯的，整天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死了到省心！”大夫人哭的更加伤心了。 刀疤道：“二爷，您消消气，这马行空太可恶了，不过为了公子的安全，我觉得还是赶紧派人去卧牛山才好！” “马行空！哼！”吴孝仁手里拿着那个女人的肚兜和那封信：“谁去？你去？”吴孝仁看着刀疤。 刀疤急忙摆手：“我可不能去，马行空本来就恨我，我要是去了不但救不出公子，弄不好马行空恼羞成怒反而对公子不利！我倒有一个人选，保安队的王天纵就很合适！他本来就是卧牛山的大当家，让他去一定没有问题！” 吴六急忙劝阻：“不行，老爷，王天纵和马行空有仇，还差点杀了马行空，让王天纵去更是火上浇油，不如让十三夫人……” “那个贱人，就是一个狐狸精，自从他进了咱家的大门就从来没有安生过！”大夫人哭着说道：“要不是她，我儿子能出这种事！老爷，你也一定想个办法救救英杰，呜呜呜……” “行了，别哭了，我有分寸！”吴孝仁摆摆手，让人把大夫人扶下去。 吴孝仁想了很久，微微点头：“老六，你去和她说，只要她能说服马行空放了我儿子，我就放了她！” 翠儿正在屋里绣花，前厅的事情她从来都不过问。作为一个弱女子，她的心早都死了，只要吴孝仁不为难自己家人和马行空，她就会安安分分的待在吴家，过完自己的后半辈子。 吴六在门外喊了一声，就推门进来了。翠儿很高兴，在吴府也只有吴六尚可算作一个好人。吴六时常照顾翠儿，翠儿对吴六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吴六进来，翠儿急忙让座。 吴六摆摆手：“不用了，我来是告sù 你一件事，老爷想让你去一趟卧牛山！大少爷被马行空给抓了，老爷说了，如果马行空能放了大少爷，你就可以离开这里。” 翠儿默默的听完，一句话都没有说。吴六问道：“夫人，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这一次正好可以借这机会离开，岂不是一件好事？” 翠儿一笑：“吴大叔，我都成了这样，出不出去又有什么分别！我知dào 我哥的脾气，就算我去了，他也不会放人的！” 吴六没有说动翠儿。吴孝仁面色难看：“贱人还真把自己当贞洁烈女了！那天我就把她卖到‘**’胡同去！” 吴六道：“十三夫人不去，我们该怎么办？” “打！灭了卧牛山，看马行空还能折腾个什么！”吴孝仁一脸的怒气。 “老爷，万万使不得！你可要救英杰呀！呜呜呜……”大夫人不知dào 从哪又冒了出来：“咱们吴家可就这一个男孩，没了他我也就不活了，呜呜呜……” 吴孝仁狠狠的瞪了大夫人身后的几个下人。吓的那些人急忙后退一步，把头低下。大夫人用手绢擦了擦眼泪：“马行空不就是要钱要粮嘛？给他就是了，只要能换回英杰，他要我的命，我都给！” “糊涂！糊涂！妇道人家不要说话！”吴孝仁让下人将大夫人硬拉了下去。 刀疤道：“二爷，夫人说的也不是不对，为了大少爷的安全，咱们也只好这么办了，既然马行空在信上说了只为财，只要我们送去他们要的东西，他肯定不会伤害少爷的！” “是呀！”吴六也道：“马行空这些顽匪信封义气，应该不会骗我们！” 吴六受吴孝仁的指派，负责和马行空谈判。进了聚义厅，揭开蒙眼的黑布。马行空高高在上的坐在虎皮椅子上，二十几个喽啰站在左右。黑娃首先说话：“吴孝仁答不答yīng 我们的要求？” “当然，当然！”吴六急忙回答。 马行空呵呵一笑，看了老夫子一眼：“看来这一次，我们还是捏住了吴孝仁的痛处！既然如此，东西可都带来了？” 吴六呵呵一笑：“马兄弟开玩笑，一万担粮食，一万银元，五十杆枪，这么多东西一时半会很难凑齐，我家老爷希望马兄弟能宽限几天，到时候一并送来！” 马行空道：“几天？你们说个时间！我有的是时间等，到时候饿死了吴英杰，可就别怪我们了！” “三天，就三天！如何？”吴六伸出三个手指头：“还有一件事，我可不可以见见我家少爷？” 马行空给黑娃使了一个眼色。黑娃领着吴六去见吴英杰。吴六一走，刘五说道：“吴孝仁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老夫子摇摇头：“现在倒不会，换人的时候可就不一定了！大哥，咱们最好想个万全之策，防着吴孝仁耍花招！” 马行空点点头：“必须得防，吴孝仁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他绝咽不下这口气，咱们山上人不多！得选一个万无一失的地方！上次换我和黑娃的那个地方怎么样？” 老夫子摇摇头：“那里离咱们山寨太远，不利于撤tuì ，如果吴孝仁和上官清联合起来动用刘胖子和大当家的人，咱们肯定跑不掉！不如就在咱们山下，到时候请黑龙和老叶子他们帮忙。” 刘五一笑：“他们帮忙？按照江湖规矩，出人出力是要有报仇的，咱们弄了吴孝仁点东西，恐怕还不够给他们送的！” 老夫子道：“这倒不一定，咱们对黑龙有恩，黑龙未必会要，至于老叶子吗？……”老夫子偷眼看了看马行空：“这就得大哥去说了，弄不好他们还会倒贴我们点，呵呵呵……” “我？”马行空指着自己：“我要有这么大的本事，还抓那个二世祖干啥？说笑话！” “呵呵！我可不是说笑话！”老夫子手捻胡须，大有深意的道：“只要大哥愿意，用不了多久老架山连人带山头都会是咱们的！” “哦？此话怎讲？” “呵呵呵……”刘五想了一会，呵呵的笑个不停，还不断的点头：“掌舵的说的不错！很有这个可能，只要大哥愿意，很快就能变成现实！” 第八十章 提亲 黑娃手里提着两只鹅，跟着他走路的节奏前后不断的摇晃。可能是因为太冷，路途又长，鹅没有了一点生气，呆滞的目光就如同死了一样。路上的雪已经花了，血水和泥水搅合在一起有些粘脚。最好的方法就是踩着路边的荒草，却又有点滑，所以黑娃走的格外小心。 “你能不能快点！都中午了，才走了这么一点，咱们连中午饭都混不上！”黑娃站住脚朝身后背着一个大背篓的石头不断的催促。 石头擦了一把汗，把背篓往肩膀上拾了拾：“知dào 了！你走你的！我跟着呢！也不知dào 弄这些破东西有个屁用，倒不如直接把那五十块大洋送过得了！” 背篓很大，里面装的慢慢当当，这是他们两个昨天刚刚从县城里采购回来的礼品，有红枣、花生和一些洋糖，还有两匹红布。这些东西动用了卧牛山所有的积蓄。如果事情不成，就算是打水漂了。 老架山的喽啰认识黑娃和石头，也没难为他们，只让他们等着，立kè 派人上去通知老叶子。一个上了年纪的喽啰看了看黑娃手中鹅，又往石头的背篓里瞅了瞅：“你们这是……” 黑娃一笑：“提亲！” “提亲？给谁提亲？”那喽啰笑着看了看黑娃：“你个小兔崽子，毛都没张齐，就想娶媳妇，你知dào 娶媳妇是干啥的不？” 众人一阵大笑。黑娃把头一撇：“小爷我前年就知dào 了！不就是那点破事吗？老哥你不会还没尝过女人的味道吧？” “滚你妈的！”那喽啰抬脚就踢，黑娃麻利的躲开，两只鹅在黑娃的手里突然不断的扑腾起来。 黑娃一本正经的站在路中间：“都别笑了，今天可是有大事，大喜事，我告sù 你们，今天小爷我是替我大哥来提亲的！” 众人笑的声音更大了。那喽啰已经笑弯了腰：“你大哥？马行空？替他提亲？你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咱这山上不是男人就是被绑上山攻兄弟们玩玩的窑姐，来着提亲，马行空肯定是哪天发热烧糊涂了！” “去去去……，你们知dào 个鸟！”黑娃一脸的不满：“你们知dào 屁！老架山除了男人全都是窑姐？小心你们大小姐割了你的舌头！” 众人立kè 止住了笑声，相互看了老半天。那喽啰看着黑娃不像说笑：“马行空要娶我家小姐？这可是真的？” 山上很快传下话来，有请黑娃和石头上山。众人看着黑娃和石头大摇大摆的走上老架山，再也笑不出来了。火姐是整个绿林出了名的母夜叉，马行空还真是个愣头青，这样的女人也敢要。 不只是老架山的喽啰都以为自家的大小姐日后继承老叶子的位子，便会成为浑河第一个女匪首。就连老叶子刚听到黑娃的来意，烟袋放在嘴里好半天都没有吸。聚义厅里的所有人，都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黑娃和石头。 过了好半天，老叶子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使劲的咳嗽一声，将众人拉回现实。老叶子问道：“黑娃兄弟，马行空真的想去我女儿？” “呵呵！”黑娃一笑，将手里的两只鹅往前甩了甩：“当然是真的，不然我拿这些东西干什么？那背篓里还有红枣、花生、红布，反正都是提亲用的东西！”黑娃一边说，石头一样一样的把礼物从背篓里掏出来摆在聚义厅的地上。 马行空派人求亲的事情，很快就在老架山流传开了。大大小小的土匪都用一种听新闻的耳朵风传这个消息。上至管事的首领，下到烧火做饭的小喽啰，没有一人不知dào 的。火姐可能是最后一个知dào 这事的人。 “小姐，小姐，我看清楚了，卧牛山的人就在聚义厅，地上全都是礼物，可多可多了！”火姐的丫鬟小蝴蝶匆忙跑进来，手舞足蹈的开始比划。 “那他们都说什么了？我爹怎么说的？”火姐脸色绯红。 小蝴蝶一笑：“嘿嘿，我没听清，只看见一屋子的礼物！” 火姐有些恼了：“那你这么快回来干什么？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小蝴蝶急忙低下头，翻着眼皮看火姐：“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你还会顶嘴了！看我哪天剥了你的皮！”火姐冷声一声：“哼！自己去就自己去！我倒要看看他马行空凭什么娶我？” 众人正在听黑娃讲述火姐和马行空的“恋爱”过程。黑娃说的有声有色，连说带比划，就像他亲眼得见一样。说道一些“荤”的地方老是省略不少情节，搞得众人意犹未尽。 黑娃正说道，马行空受伤，火姐亲自照顾，趁机要亲马行空的脸。火姐突然出现在黑娃的身后，一把拍在黑娃的肩膀上。两眼冒出要杀人的凶光：“你狗日的在这胡说什么？老娘啥时候要亲马行空了？是他马行空想……”话说了半截，觉得不对，急忙又咽了回去。 “嘿嘿嘿……”黑娃一阵傻笑。众人一副了然的神情，搞得火姐到有些真的不好意思了。 “你来干什么？”老叶子急忙咳嗽一声，打破这种尴尬。 火姐瞪了黑娃一眼，走过去，做到老叶子身旁：“我要是不来，这兔崽子不知dào 还会说出什么来！” 老叶子摇头叹气：“也罢！你既然来了，就听听，现在卧牛山的人来替马行空求亲，你就自己拿个主意！” 火姐嘿嘿一笑。老叶子连忙说道：“你可想好了，这个是你一辈子的事，如果你答yīng 了，那一天反悔了，可别怪旁人！” “不会，不会！”黑娃上前一步：“老当家的放心，只要大小姐嫁到我们卧牛山，我们全山上下便把大小姐像菩萨一样供起来，绝不会让大小姐受半点委屈！” 老叶子点点头：“我一点我信，不然的话我绝不会放过他马行空！” 众人看向火姐，等着他表态。老架山的很多人早就看出来火姐对马行空有那么一点意思。如今马行空主动派人求亲，定然是水到渠成。马行空年纪也不大，又有一手好枪法，如今又成了卧牛山的大当家，如果这门亲事成了，老架山、卧牛山从今往后就是一家人，在浑河完全可以横着走。 “嗯……？”火姐低头嗯了半天：“我不同意！要提亲让他马行空自己来！”说完这句，大摇大摆的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第八十一章 小乞丐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石头非常气恼：“看看，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买了这么多东西，屁用都没有！” 两人低着头踩着泥泞，从老架山上下来，往回走。这次替马行空提亲是老夫子亲自安排的，卧牛山除了老夫子、刘五、黑娃和石头几个人知dào 外，就连马行空都蒙在鼓里。没想到竟然失败了。 按照老夫子的分析，只要老架山答yīng ，马行空就算是不愿意也没有退路了。黑娃捡起一根挡路的树枝，边走边抽打眼前的野草。来到三岔口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黑娃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不行！不能这么算了！得想个办法才行！” “行了！回去告sù 掌舵的，看他有什么好主意！”石头一把拉起黑娃：“快走吧！这天都黑了，到现在连中午饭都没吃呢，我都要饿扁了！” 突然一道黑影闪到一棵大树后面。时间很短暂，黑娃却看的清清楚楚。他不动声色，大声说道：“好吧，我们这就回去！”一边说这话，一边慢慢的朝黑影藏身的大树旁移动。 “谁！出来！”黑娃给石头比划了半天，石头终于明白过来，冲着那边就是一声喊。显然是惊动了那人。那人突然从树后窜了出来，沿着小路向黄庄方向跑了。 “快追！”黑娃就像见了兔子的猎狗一样，追着那人就出去了。天已经黑了，那人身材瘦小，跑的飞快。黑娃被称为“快腿”竟然追出去一里地都没有追上。两个人在泥泞中猛跑，只能看见背影，那人是谁？他要干什么？只有抓住了才能知dào 。 石头累的气喘吁吁：“别跑了！再跑老子开枪了！” 这话还真灵，前面的黑影立kè 站住。黑娃几步上前，照着那家伙的屁股就是一脚，当场就给踹趴下了：“你小子还真能跑！再跑试试，看你的腿快，还是老子的枪子儿快！” 那人一声不吭，在泥地上翻了一个身，看着黑娃和石头。黑娃问道：“说吧！跟着我们干什么？” “我没跟你们！” “没跟为什么跑？” “你们追我就跑！” “好吧，就算你没跟，那你大晚上的干什么去？” “这不用你管！” 黑娃到乐了，从这家伙的穿着看，不是绿林中的人。一身衣服破破烂烂，满面的黑泥，年纪应该不会超过十五岁，两只大眼睛明亮放光，脸上有明显的菜色，十有八九是个乞丐。黑娃看着他：“你知dào 我们是干什么的？” 小叫花摇摇头。黑娃站起身，紧了紧腰间的皮带：“老子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人称活阎王的卧牛山第一悍匪！” “卧牛山？切！我才不信呢！”小叫花不屑一顾：“卧牛山的第一匪是‘枪神’马行空！你是马行空？我看不像。”小叫花上上下下打量黑娃。 “你还知dào 的真不少！说说，还知dào 什么？”黑娃故yì 问道。 “我还知dào 马大哥绑了吴孝仁的大公子吴英杰，还是我给送的信！……”小叫花说道这里，看了看黑娃和石头突然不说了，问道：“你们要真是卧牛山的人，能带我去见马大哥吗？我有重yào 的事情！” “什么重yào 的事情？”黑娃也认出来，就是那个在浑河马行空用一块大洋让他给吴孝仁送信的一个小叫花。黑娃道：“说出来让我先听听，是不是很重yào ！” “不行！”小叫花当即拒绝：“只能见了我马大哥，我才能说！” 黑娃一笑：“只要你不害pà ，那就跟我们走吧！” 黑娃本就是个话多的人，再加上这个小叫花。两人一路之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越说越兴奋。黑娃知dào ，小叫花的真名叫龙杰，和他一样也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靠着讨饭偷东西勉强糊口。自从那天见了马行空，就像跟着，马行空没带，他便四处打听，竟然让他给打听出来马行空的行踪。 三个人直到半夜才回到卧牛山。明天就是和吴孝仁越好换人的日子，大家都没有谁，全都在聚义厅里商量事情。黑娃、石头带着小龙杰走了进来。马行空问道：“你俩去哪了？一整天都没见人？” 老夫子急忙圆场：“我让他两去县城看看吴孝仁有没有什么动静！” 马行空倒也没有怀疑。龙杰一眼就认出了马行空，嗖的一下从黑娃身后钻了钻了出来：“马大哥！我来投奔你来了！” 马行空一愣。黑娃急忙解释了一下龙杰的来历。马行空点点头：“说吧！有什么事？” “大哥！吴孝仁已经和县长，还有保安队的人说好，只要你们下山，就把你们全都包围了”龙杰说的很急迫，非常担心马行空中了吴孝仁的诡计。 马行空一笑：“多谢兄弟前来通风报信！黑子，带小兄弟去吃点东西！” “大哥，你千万小心，绝对不能下山！”龙杰跟着黑娃往出走，还回过头来提醒马行空。 老夫子问道：“这小家伙的话能信几成？” “十成！”马行空想都不想就说出。 “大哥真的相信他说的？”刘五急忙道：“万一是吴孝仁故yì ……” 马行空摆摆手：“不会，我爹说打猎的时候如果碰上野兽，就要直视他的眼睛，决不能后退，摆出视死如归的决心，野兽都会害pà ，我刚才看过龙杰的眼睛，他绝对没有撒谎，所以我信他！” 老夫子点点头：“我们预想最坏的结果还是出现了，看来咱们只能求助黑龙和老叶子了！黑龙那边好说，老架山我看只有大哥亲自去一趟，再带些礼品！”马行空点点头。刘五大有深意的看着老夫子微微一笑。 第二天一大早，老子就派那个龙杰给吴孝仁又送去一封信，再增加一万斤粮食，为的就是暂时稳住吴孝仁。又给黑娃暗中交代清楚，让马行空带着黑娃和石头上老架山。石头和黑娃一路上看着马行空不断的笑，搞得马行空莫名其妙，问原因，两人什么都不说。 来到老架山山下，马行空算是熟人。谁见了都打招呼，显得格外的亲热，这让马行空觉得很不对劲，一再威胁之下，黑娃终于说出了实情。马行空大吃一惊，自己竟然被手下用来使美男计。 马行空转身就走：“不行！这算什么事！走了！” 第八十二章 拒婚 “站住！” 火姐亲自下山来接马行空，正好kàn 见马行空要走，喊了一声把马行空留住。火姐掏出镜面匣子：“昨天你的手下已经上山提亲了，你要是赶走，让我和我爹的面子过不去，姑奶奶就一枪崩了你，也省的你毁了我的名声！” 黑娃连忙作揖，替马行空求情。马行空转过身，鹰一样的眼睛狠狠的瞪着黑娃，吓的黑娃急忙后退，嘴里不断嘟囔着：“是掌舵的让我干的，不管我的事！” “马行空！你也算是个大男人，给个痛快话，老娘就在这里等着！”火姐一身红衣，手里端着镜面匣子：“要是你答yīng ，就立kè 跟我上山见我爹，如果你敢说半个不字，我就崩了你！”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静静的看着。老架山的人知dào ，自己这位姑奶奶可不是好惹的，说出来的话绝对算是，比男人还男人。只要马行空做出不愿意的举动，绝对就是一枪结果了他的性命。 “承蒙小姐看得起我马行空，我便随小姐上山一趟，不过咱可说好了，我上山并不是为了婚事！”马行空说完。黑娃长长的出了口气，叫上石头，拿上礼物跟着马行空向山上走。火姐端着枪，紧紧的跟在马行空身后。 老叶子极为热情，一口一个马兄弟的叫着，听着非常别扭。马行空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女婿了，还叫兄弟，这辈分很奇怪。大家坐定，老叶子闭口不提亲事，只说一些卧牛山和老架山的事情。火姐有些着急，几次想打断老叶子的话，都被老叶子用眼神制止了。 老叶子道：“马兄弟新近上了卧牛山，一切都需yào 从头开始，有什么困难，老哥哥我一定帮忙！” “老当家的客气，我今天来还真有一件事情希望老当家的帮忙！”马行空直奔主题：“我们卧牛山刚刚起局子，粮食弹药相当匮乏，承蒙老当家和黑龙大哥照拂，勉强维持，为了缓解危局，我们绑了吴孝仁的儿子吴英杰，要换些东西，还请老当家多多帮忙！” “哈哈哈……，感染是初生牛犊！老弟干的不错！”老叶子点点头：“兄弟放心，此事我一定帮忙！” “爹！是不是该说些正事儿啦！”火姐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档口，看着马行空问道：“你们今天带这么多东西来干什么？” 黑娃嘿嘿一笑：“老当家的，昨天我说的事情，大小姐让我大哥亲自来，如今来了，这件事是不是就这么定了？” “呃……！”老叶子想了想，问火姐：“丫头，你看呢？” 火姐站起身：“马行空，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如果同意，下面的事情都好说，如果不同意为了我的名节，也为了我们老架山的面子，今天你只有死了！” 马行空半天没有说话，他不知dào 该怎么说。翠儿依然是心中的痛，自己如今又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土匪，谁知dào 哪天会死在什么地方，要是成亲不是害了人家姑娘。所以他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 老叶子呵呵笑道：“这种事情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个姑娘家问出这样的话来，岂不让人笑话！爹爹我自由主意。” 火姐重新坐到椅子上，生者闷气，右手的大拇指不断的将镜面匣子的机头搬开再合上，合上再搬开。看的黑娃非常紧张。老叶子对马行空道：“马兄弟别介yì ，我这女儿就是这个样子，这已经大中午了，咱么还不摆上酒席，款待马大当家的？赶紧去准bèi ！” 很快，酒菜就准bèi 好了。火姐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吃饭，马行空总算松了口气。席间马行空和老叶子商量妥当，明天中午，由老叶子派三十个兄弟去卧牛山助阵，作为报酬马行空让出一千斤粮食和五杆快抢。 下山的时候，黑娃有些意犹未尽，不断的朝后看。石头问道：“看什么呢？” 黑娃摇摇头：“怎么还没来？” 一直到了山脚下，走出前面的卡子就算出了老架山的地界。马行空加快脚步，他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如果碰见火姐那丫头可就真的很麻烦。 刚过卡子，一匹大青马引起了黑娃的注意：“哥！你看！”马行空看了一眼，觉得这匹马很眼熟，略微一想，心中明白了，这是火姐的马。刚想躲开，火姐从大青马后面的树林中闪身出来。火炭一般的红衣，紧身束带，腰里别着镜面匣子，披着火红的斗篷。 “站住！你还没有回答我，到底愿不愿意？”火姐看着马行空。这一次，眼里没了怒火，只有些许的期盼。 马行空低着头，这种上杆子的人，马行空也是第一次遇见，问题问的这么直白，还真的很难回答。马行空道：“大小姐真的要我说？” “当然，不然我追这么远干啥？”火姐道：“我只要一句实话，得到答案，我立kè 就走！” “好吧！”马行空叹了口气：“既然这样，我就明确的告sù 小姐，我不愿意！” “你！”小蝴蝶怒道：“好你个马行空，竟然说这样的话，亏得我们小姐对你这么好！你不是人！” 火姐反倒笑了：“好！很好！”翻身上了大青马，头也不会朝山上去了。 看着火姐的背影，黑娃叹了口气：“哎！多好的机会，就这么Lang费了，真是太可惜了！” 三人回到卧牛山，老夫子和刘五见几人的脸色都不好。急忙找来黑娃询问，黑娃摇着脑袋说了经过。刘五道：“看来大哥真的不喜欢那个火姐，是我们误会了大哥意思！” 老夫子手捻胡须，微微一笑：“这到未必，是大哥顾虑太多！黑子，你再去老架山，就说我说的，大哥腼腆不好当众承认，回来之后又派你去告sù 火姐，说他答yīng 了，然后派人通知各家山寨，就说大哥和老架山的火姐已经定亲，办喜事的时候请各家前来喝喜酒！” “好嘞！”黑娃答yīng 一声，转身跑了。 老吴紧锁眉头：“这恐怕不妥吧！” 老夫子一笑：“只能这么办！让全浑河的人都知dào 我们有老架山这棵大树，以后就不会有人小看我们！这样才能在卧牛山站稳脚跟。” 第八十三章 不守信用 转天是便是马行空和吴孝仁约好换人的日子。老架山和黑龙岭的人马早早就到了卧牛山，黑龙岭由黑龙亲自带队，老架山老叶子则派出火姐。黑龙看到火姐和马行空，微笑拱手，连说了好几个恭喜。火姐笑着羞涩起来。 这一次马行空聚集了三家山寨，不下百十号人。昨天晚上，他们就已经踩过盘子，地点选在蘑菇林，这里面林深泥泞，便于隐藏，不便于追击，算是最适合的埋伏地点。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吴孝仁领着一帮子家丁，赶着几辆大车走进了林子。马行空问龙杰：“看清了没有，城里有没有出来刘胖子和王天纵的人？” 龙杰点点头：“全都出来了，王天纵就跟在吴孝仁的车队后面，刘胖子去了卧牛山！” 马行空一笑：“掌舵的还真说中了，刘胖子绝不会真的来帮吴孝仁！石头！石头！”马行空压顶声音，朝身后喊叫。石头听见急忙过来。 马行空指了指前面：“看见那块大石头了没有，一会用炮给我轰了，你练了这么多天也不知dào 小顺子教的怎么样！” “你就瞧好吧！”石头转身回去架炮。 吴孝仁坐在车场，刀疤看着天色，伸长脖子朝山上呐喊：“各位好汉听好了，我是奉命来接回吴大少的，请各位好汉不要开枪！” 黑娃在马行空对面的山坡上喊道：“东西都带来了没有？” “都带来了，一共两万斤粮食，一万银元，还有五十杆长枪！吴大少呢？” 黑娃一招手，有人在吴英杰的屁股上狠狠一脚，吴英杰急忙站起身来。黑娃叫道：“放下东西，退出一百米，我们自然会放了吴大少！”刀疤摆摆手，车把式们扔下骡车，全都急急忙忙往外跑，谁都不愿在这里多待一分钟。 远处大路上，王天纵领着几十个穿着土黄色保安队队服的手下，呈扇面阵型，正向这边靠近。走的很小心，警惕的看着四周的密林。马行空，轻轻的拉开枪栓，将子弹顶上膛。石头早已经瞄准马行空说的那块石头，只等马行空发话。 王天纵走在队伍的右边，最靠近马行空。马行空眼前的准星，在王天纵的身上来回的移动。只要他的右手食指稍微用力，王天纵就算交代了。王天纵一步步的靠近，马行空还是忍住了。就在开枪的瞬间，枪口猛然下压，子弹贴着王天纵的脚面，钻进了泥土里。 “大哥！”耗子急忙向这边跑了。王天纵慢慢的收回脚，脚下已经被子弹炸出了一个洞，烧焦的树叶冒着阵阵青烟。 确定王天纵没有受伤，耗子这才放心：“大哥，咱还是走吧！马行空不想伤我们，就咱们这几十号人，估计连人家的面都见不到，就被人家给摆平了！” “砰！砰！哒哒哒……”远处的卧牛山传来激烈的枪声。蘑菇林的人全都听的清清楚楚。刀疤对吴孝仁笑着道：“二爷，这是刘营长的马克辛，您听多清脆，用不了多久就能端了马行空老巢！” “吴孝仁，你老小子不讲信用！”黑娃躲在石头后面大声喊叫：“东西我们不要了，准bèi 给你儿子收尸吧！” 一听这话，吴孝仁急了。吴六急忙喊道：“好汉！各位好汉！这是刘胖子在打卧牛山，我家老爷真的不知dào 呀！各位好汉手下留情，我们这就派人去，让刘胖子撤兵！” “啊！……，叭！”一个带血耳朵从树林里扔了出来，在白色的雪地上非常显眼：“赶紧去，每过半个时辰就扔一件出来！不知dào 这小子身上能扔多少件！” 吴孝仁双手捧着耳朵，眼泪哗哗的。虽然吴英杰不怎么成器，终究是自己的儿子，还是独子。要是真的死了，自己以后可怎么办？谁替自己养老送终。刀疤骑快马赶奔卧牛山，吴孝仁交代的好，无论用什么方法，什么办法，花多少钱，只要刘胖子撤兵，他都认。 马行空并不担心，卧牛山的地势在那里放着，他和老夫子已经确定了很多次，又有黑龙坐镇，领着老架山和黑龙岭的六七十个弟兄，应该能挡住。他一枪逼退了王天纵，从藏身处走出来，大摇大摆的走到几辆骡车旁边。 黑娃大惊，他不明白马行空这是要干什么。急忙招呼兄弟们警戒，只要有谁敢动枪，先撂倒再说。黑娃想叫马行空回来，又觉得灭了自己的威风，只能严阵以待，随时准bèi 开枪。 吴孝仁这次一共带来十辆大车，八辆用来拉粮食，剩下的两辆装的是枪支弹药和两万银元。马行空一个个的检查妥当，向树林中一招手：“出来几个人，把骡车赶回去！” 耗子有些佩服马行空，双方这么紧张的阵势，他竟然敢一个人出来，万一有人打上一黑枪，就算他的兄弟想救恐怕也不行。王天纵慢慢举起枪，准星跟着马行空移动。刚才马行空吓唬了自己一下，这个脸面一定要找回来。 “砰！”子弹打中马行空身旁的粮车。一个麻袋包被打穿一个窟窿，里面的麦粒倾泻而下。马行空完全没有受到子弹的影响，急忙伸手去接。好不容易才将被打穿的窟窿修补整齐，指挥着人弄走。 马行空回过身来：“谁放的枪？” 王天纵的人没有说话。马行空一个个的扫过他们的脸。只有王天纵脸上的带着笑意。马行空笑道：“吴委员，我要的是两万斤麦子，如今撒了一些，数量可不对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补齐了？” 吴孝仁都要吐血了，心里将王天纵骂了一个遍。黑着脸点点头，吴六急忙去办。吴孝仁叫住吴六，转身对王天纵道：“王队长，你是不是回去一趟，弄粮食过来给我补齐这两万斤？” 马行空微笑的看着王天纵。耗子急忙道：“马兄弟……” “别！”马行空急忙摆手：“你们是兵，我们是匪，咱么以前可能是兄弟，但现在不是了！有话等把粮食补齐了再说！” 王天纵看着马行空真想一枪崩了他。可如今他却不能这么做，杀了马行空是小事，连累了吴英杰，吴孝仁非吃了自己不可。他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顺便也带着自己的所有手下全都退出了蘑菇林。 第八十四章 卧牛山的崛起 让黑娃殿后，拉着十车东西，从蘑菇林走出来。卧牛山的枪声也已经停止了，石头有些不高兴，本来说好的，让他放上一炮，实jì 上只有马行空打了一枪，其余的人连面都没露。 回到卧牛山，按照规矩给火姐和黑龙一人分了一份，三家全都喜笑颜看。黑龙告辞，火姐却没有走，只是派人将东西送回去，自己带着小蝴蝶留在了卧牛山。众人全都笑而不语。 刘五的这个粮台如今也算扬眉吐气，看着满屋子的粮食、枪支、黄澄澄的子弹，笑的嘴都合不拢。老夫子捋着自己的山羊胡说道：“如今我们有了枪，有了粮，下一步就该扩充咱们的队伍，老麻烦黑龙岭和老架山不是长久之计！” “对！”马行空点点头，站起身：“各位兄弟，咱们如今有粮有枪，就差人，从今天开始各位兄弟都留意些，只要愿意入伙的都带上山！” 卧牛山招兵买马引起了浑河不小的震动，首先便是老叶子和一枝花嗅到不好的信息。卧牛山易守难攻，如果事事依靠他们，自然没有什么大碍。马行空这么大的手笔，如果那一天让马行空做大，岂不要骑到自己头上来了。 老叶子派人将火姐叫了回去，并在三岔口弄了一个卡子，每天上卧牛山的人，都要仔细盘查。当然，这件事很快就被卧牛山知dào ，可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如今他们还算盟友，自己也太弱，如果翻脸只能对自己不利。 找人的事情弄了一个月，只增加了三个。老夫子摇摇头：“这么下去可不行，明摆着就是老架山和黑龙岭挤兑我们，应该想个别的办法！” 刘五一笑：“我到有个主意，不过就得冒点险！” “说！不管什么险咱们都干！”马行空也有些着急。 刘五道：“虎跳崖的独眼龙死了之后，他的手下并没有解散，整天在山上闲的没事，如果我们能说服那些人……” “不行！独眼龙的人不能用！”老夫子急忙说道：“独眼龙的那帮手下烧杀抢掠什么都干，就是不干好事，如果弄上山就会坏了咱们卧牛山的名头！” “以前坏，不代表现在还坏！独眼龙既然已经死了，弄到咱们这里来，让他们改过来也就是了！”刘五说道。 老夫子依然不同意：“不行，我们虽然被叫做匪，也有做匪的原则，匪有盗匪和道匪之说，咱们就是道匪，独眼龙是真zhèng 的盗匪，他的那些手下散漫惯了，有多少人来我不知dào ，来了就会坏了我们卧牛山！” 马行空摆摆手，制止了刘五继xù 说下去：“五哥说的也算是个办法，虎跳崖以前是咱们浑河最大最坏的山寨，不妨派人去一趟，先看看他们的口风，如果他们愿意，咱们就找那些‘不抽烟’（吸大烟）的弄上来，要是不愿意咱们也不强求。” 马行空发话，其余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老夫子闷闷不乐。马行空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没有人咱们就没法在卧牛山站稳脚跟，如果那些人来了，掌舵的多留意留意，谁要是不服管教，踢了也就是了。” 没过几天，虎跳崖传来消息，果真有二三十个愿意来的。按照马行空的交代，剔除了那些‘抽烟’、耍钱的家伙，只有十个人上了卧牛山。这些人一个个年轻力壮，都有几年的为匪经验。 拜过香堂，就算是卧牛山的人了。马行空点点头：“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卧牛山的人了，我卧牛山和虎跳崖不一样，规矩我就不多说了，你们自个都清楚，如果有谁犯了自由家法伺候，行了，黑子发枪！” 崭新的汉阳造一把把的交到新人的手里，大家自然高兴。卧牛山一下子多了十个人，总人数第一次超过了五十。 对于这些新来的人，每天除了吃饭便是练习，从拳脚、棍棒到枪法，甚至到一些做事的细节全都有专人看管。老夫子每天往来巡视，他并不看好这些“盗匪”，比起自己所认为的“道匪”，这伙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转眼便到了正月十五，今年浑河难得举办了一场灯节。一大早，马行空领着黑娃、石头，带着十几个人下了卧牛山。分别装扮成不同的人物，陆陆续续从城门进了县城。沿街的商铺已经早早的将灯笼挂了出来，虽然被马行空等人烧了一回，还是在县府的严令之下又重新弄了起来。 马行空一身苦力打扮，短而破的棉袄，一个破棉帽子捂在头上，双手擦在袖口里面，蹲在县府门前的街边向龙杰询问城里面的动静。 “都在里面，包括吴孝仁，全都进去了！”龙杰瞥了一眼县府。 县府的门口四个扛枪的官军站得笔直，眼睛扫视着经过县府门前的所有人。从早上开始，整个县城都已经戒严，每个进出县城的人都要搜查。马行空他们进来的时候，也被搜过身，只是他们给了几块银元，搜的没有别人彻底罢了。 天色还早，马行空领着龙杰来到东街的张家老店，这是他们接头的地方。黑娃和石头早就到了。马行空进来，淡淡身上的尘土坐下。黑娃喊了一声上菜，店小二急忙端上几个大碗。没有酒，这是马行空立下的规矩，办正事的时候绝对不能喝酒，如果有谁犯了这一条，就赶出卧牛山。 一边吃菜，马行空问黑娃：“都来了吗？” 黑娃点点头：“不知dào 吴孝仁那条老狗会在那里看灯！兄弟们不好准bèi 。” 马行空看向龙杰。龙杰也摇摇头：“这没人知dào ，所有的事情都很严实，不过钟楼从昨天下午开始就已经封了，四周还拍了很多人有官军，有警察还有保安队的人，我估计县里的头头们八成就在那里。” “有可能！这里是浑河最高的地方，也最热闹，肯定是哪里！”黑娃说道。 马行空点点头：“那好，咱们就赌一把，吃完就带着兄弟们踩踩盘子，有情况极是撤tuì ！” 第八十五章 刺杀吴孝仁 这是马行空执掌卧牛山以来第一次“做活”，如果办成了，卧牛山的崛起变成定局。如果失败，就永远沦为一个二流的山寨。 日落西山，华灯初上，浑河成了一片灯的海洋。引颈高歌的雄鸡等，不断旋转的走马灯，一串串的五更灯，各种各样，各种颜色。引得路人不断的评头论足，谁家的灯好，谁家的灯花样多，谁家的灯颜色好kàn 。各家商户为了配合上官清的面子，尽显浑身解数。 县府门前高杆之上，一溜挂着十几个大红的灯笼，巨大无比，每一个都有两米粗壮。上官清特意收拾了一番，笔挺的中山装，溜光的头发，满脸的笑容，第一个出县府大门。他的身后跟着刘胖子和吴孝仁。 刘胖子一身蓝白色的军装，黄色的呢子大衣劈在肩头，大肚子向前挺着，就像怀孕的妇女一样，两只手插在后腰，站在台阶上。 吴孝仁就有点小家子气，已经发白的中山装，显的有些宽大，原本的金丝眼镜也换成了镀银的镜框。只有怀表的表链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吴孝仁老了很多，身子已经有些佝偻，蓄起来的胡子里已经有了几根白色的。 “各位，如今太平盛世，这灯节就应该这么办！让百姓们都知dào ，有张督军和王大帅坐镇南河，南河便稳如泰山！”上官清一长串的废话，引得众人连连点头。 一行人下了台阶。街道两边早有官军和警察清理出一条宽阔的通道。被驱逐出街道的百姓只能远远的看着这群老爷和有钱人有条不紊的逛街看灯。上官清频频向百姓挥手示意，换来的却是一个个白眼。上官清丝毫不在意，依然面对微笑。 马行空挤在人群之中，冷眼看着吴孝仁。龙杰分析的不错，这伙人正是朝钟楼附近走。他给黑娃使了一个眼色，黑娃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马行空往前挤了挤，拦截人群的士兵，举起长枪，狠狠的砸下来。把最前面的那人砸倒在地。 上官清学着省城那些大员的样子，故yì 走到街边和一些百姓说话。这倒吓的很多人急忙跪倒磕头。搞的上官清十分的尴尬。刀疤冷哼一声，压低声音：“上官清这是抽什么风，他以为他是谁？张督军还是王大帅？” 吴孝仁微微一笑：“让他狂吧！总有哭的时候！” 在老百姓迷惑、麻木、愤nù 等各种各样的目光之中，上官清领着众人上了钟楼。这座钟楼大有来历，相传建于唐朝，上面“钟楼”两个字还是唐太宗李世民的亲笔。当年李世民攻打王世充，独自渡河侦查，被王世充发xiàn ，派兵围追，亏得少林寺十三棍僧相救，浑河便是李世民藏身之地，所以才在这里修建钟楼以示纪念。 这钟楼修的方方正正，高越五米，上面是三层木结构的大殿。西北角上挂着一口大铁钟。就和长安城的那座钟楼一摸一样。钟楼算是浑河最高的地方，站在上面便可将整个县城看的清清楚楚。 刀疤扫视了一下楼下的百姓。突然，一双格外熟悉的相貌出现在他的眼睛里。等到觉得不对劲，扭头过来再找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xiàn 。刀疤想了想，凑到吴孝仁身边：“二爷，我刚才好像看见马行空了！” 吴孝仁一愣，看着刀疤。刀疤正中的点点头：“今天晚上人太多，我们又在这么显眼的位置，还是尽早离开比较好！” 沿着钟楼走了一圈，夜风格外的凉，吹得人脸蛋子生疼。吴孝仁对上官清和刘胖子拱手道：“县长，刘营长，我最近身体不适，不便于就站，想先告辞，还望二位海涵！” “这刚来就要走？你看这灯多好kàn ！”刘胖子指着留下的花灯，随手脱下自己的大衣，扔给刀疤：“给吴委员披上，这可是浑河自从革mìng 之后第一次灯节，这么走了岂不是太不给上官县长面子了！” 马行空从钟楼西面绸缎庄的屋顶上露出头来。这里距离钟楼不太远，以马行空的枪法，一枪绝对要了吴孝仁的命。 黑娃搓了搓双手：“就在上面，要弄就快点，石哥已经将北门的几个小兵撂翻了，撤tuì 没有问题。” 马行空接过黑娃手里的枪，稍微调整了一下，拉开枪栓，将子弹上膛。翻过身来，趴在屋脊之上。黑洞洞的枪口在夜幕的掩护下根本就没有人看见。 上官清一行人正在从另一面转过来，那些店铺的老板围着上官清和刘胖子指指点点，把自家的花灯详详细细的做介shào ，为的就是向上官清邀功，博得上官清的好感。 “诶？人呢？”马行空突然问道。在钟楼上的一群人里，竟然没有找到吴孝仁。马行空刚才在街边看的清清楚楚，吴孝仁和上官清两人都穿着中山装，也只有他两人穿着中山装，而现在城楼上只剩下一个穿中山装的，难道是吴孝仁跑了？ “黑子，下去看看，吴孝仁怎么不见了！”马行空对黑娃说道。 黑娃也没有想到，吴孝仁竟然不见了。急忙翻身下了放，在钟楼的入口处，黑娃找到龙杰。龙杰可以肯定吴孝仁没有下来。正当黑娃和龙杰还在纳闷的时候，“砰！”一声枪响，从钟楼东面的传来。 黑娃和龙杰全都一愣。一具死尸沿着钟楼的楼梯咕噜噜滚下来。土黄色的呢子大衣将尸体包裹的严严实实。众人短暂的惊愕之后，喊叫声传来。黑娃一把拉过有些发愣的龙杰，闪身躲进人群。 “二爷！二爷！”刀疤从楼梯上冲下来，一把抱住那具死尸。 “龟儿子的！谁干的！”刘胖子大喊大叫：“张参谋，立kè 封锁整个县城，一定把放枪的给老子抓出来。” 上官清还想过来看看，却被乔大和王天纵架着冲进人群，往县府去了。街道上乱的一塌糊涂，燃烧的灯笼被人群挤倒，引燃一些茅草屋，立kè 燃起大火。人踩人，人挤人，年轻力壮的把上了年纪的挤的东倒西歪，命背的倒地就会被人踩死。 马行空找到黑娃他们，两人紧紧攥着龙杰的手，挤开人群往北门跑。 第八十六章 杀错了人 一口气跑到三岔口，马行空一行人才停下脚步。清点人数，自己的兄弟一个都不少。马行空一个个的询问。竟然不是自己人开的枪，那会是谁呢？想了半天也没有结果。 此时天已然大亮，回到卧牛山已经是午后。老夫子和刘五正在等着他们。老夫子不等马行空坐定就问：“怎么样？成功没？” 黑娃笑着道：“吴孝仁就算不死，也是重伤！” “好！”老夫子点点头：“吴孝仁一死，山里的那些和吴孝仁有瓜葛的山寨就没了靠山，以后收拾起来就顺手多了！哈哈哈……” “人不是我们杀的！”马行空淡淡的道：“不用这么高兴！” 老夫子和刘五全都一愣。“什么意思？吴孝仁不是你们杀的？” 黑娃点点头：“吴孝仁不知dào 什么时候穿了刘胖子的大衣，我们一时半会儿还没找到人，结果枪就响了，吴孝仁从钟楼上滚下来，人群一乱我们就回来了！” “不是你们？那会是谁？”老夫子问道。 黑娃一笑：“我们也在想这个问题。” 吴府上下哭成了一片，吴孝仁被人打中前胸，子弹贯穿心脏，还没等送回家就断了气。吴孝仁一死，吴府便倒了擎天柱，天就像塌了一样，每个人的心头都笼罩着一层阴云，想着日后自己的出路。 大夫人和吴英杰没有显出过度的悲伤，一面安排刀疤和吴六准bèi 后事，一面开始发落吴孝仁的十三房姨太太。大夫人坐在往常吴孝仁做的椅子上，身披重孝，用手绢擦了擦眼泪。其余所有的姨太太规规矩矩的站在客厅里。 大夫人道：“老爷被人谋害，我一个妇道人家管不了那么多事，从今往后这个家便是英杰说了算，你们都是做姨娘的，最好都老实一点，谁要是不规矩，休怪我家法从事！”吴英杰看着那些和自己年岁相当，甚至还比自己小的姨太太，心里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上官清、刘胖子全都来祭拜吴孝仁。上官清表现的很悲痛，拉着吴英杰的手，一再表示要抓到凶手，替吴孝仁报仇。并且请吴英杰接替吴孝仁，担任浑河县治安委员。 董飞虎三步并作两步跑进聚义厅，用眼睛偷瞄了一眼一枝花。一枝花起身往后洞去，董飞虎急忙跟上。黑龙一撇嘴：“搞什么名堂！”继xù 和一杆兄弟喝酒划拳。 董飞虎追上一枝花：“嫂子，杀错人了！” “嗯？怎么回事？”一枝花问道。 董飞虎叹了口气：“我们看见穿黄呢子大衣的便是刘胖子，谁想到刘胖子把衣服给了吴孝仁，‘炮手’只看见衣服，没看清人，让吴孝仁给刘胖子做了替死鬼！” “你们呀！”一枝花一声娇怒：“这点小事都办不成！” 董飞虎不敢说话，低着头满肚子的委屈。一枝花叹了口气：“算了，杀了吴孝仁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们的计划仍旧可以进行，你可让城里的‘插千’把消息放出去，记住了，这次可不能办砸了！” 就在吴孝仁下葬的那天，天下大雪，是那种百年难遇的大雪，呼呼的北风猛烈的吹，一晚上时间，街道上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地冻得硬邦邦的，想要挖一个墓坑都是难事。吴孝仁的死因成了浑河热议的话题。 张家老店的大堂里，一群食客凑在一起议论吴孝仁的死。有人就道：“这是天意，吴家在浑河得罪的人太多，这么个死法也不奇怪。” 另一个人道：“我可听说是山里的土匪干的，一枪下去半个脑袋都没了，死了死了还祸害我们连年都过不好。” “肯定是土匪，卧牛山新来的土匪头子马行空和吴家有大仇，我估计八成是卧牛山干的！” “有道理，马行空以前是鬼摇头马猎户的儿子，枪法不逊他爹，人称枪神，也只有他能在晚上，隔这么远一枪打死人！” 上官清、刘胖子、张汉民还有王天纵坐在县府的大堂，中间那一盆火炭烧的正旺。乔大蹲在火边温酒。这酒是上官清从自己老家山西带来的，正宗的汾酒，一直没有舍得喝。今天埋了吴孝仁，上官清才将酒拿出来与大家共饮。 上官清品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好酒，这里面当真有家乡的味道！” 张汉民从不饮酒，看着几人喝的尽兴，笑着对上官清说道：“如今县长大人去了一块心病，从今往后这浑河可就是您说了算，不知dào 县长大人日后想怎么治理浑河？” “好酒！”上官清一饮而尽，乔大急忙再给斟满。上官清道：“浑河是个穷县，正所谓穷山恶水，穷县出刁民，我这个县长还仰仗刘营长尽快收拾了浑河的匪患，还百姓一个太平。” “哈哈哈，好说！”刘胖子拍着胸脯保证：“只要粮饷供应及时，我有把握消灭那些匪患。” 王天纵一直没有说话，他本指望吴孝仁能给自己撑腰，在浑河立足，谁曾想竟然这么死了。王天纵一仰头，一大杯汾酒就灌了下去。耗子在王天纵身后扯了扯他的衣服，让王天纵少喝一点。王天纵依然一杯接一杯的往自己肚子里灌。 张汉民道：“如今浑河县城已经传遍，都说是卧牛山的马行空杀了吴孝仁，王队长觉着是不是真的？”张汉民看了王天纵一眼，接着道：“这个马行空以前可是王队长的手下，王队长想必应该最清楚吧？” 王天纵一听到马行空的名字，心中就有气。他不明白当年自己是怎么鬼迷心窍，将马行空请上山。王天纵放下酒杯，他有些喝多了，两眼发红：“肯定是他，他和吴家有深仇大恨，马行空杀了吴孝仁大哥全家，吴孝仁又抢了马行空的女人，这两个只有死一个才能消停。” 刘胖子点点头：“马行空的女人？是谁？” 王天纵道：“就是吴孝仁的十三姨太翠儿，她和马行空已经定亲，今年才十八岁，长得那叫一个惹人爱！”王天纵说道这里，有些失去了理智，眼睛里全都是**之色。 第八十七章 出虎穴入狼窝 吴孝仁的家门口走马灯似地人来人往。一会是几个商铺的掌柜，一会是原来警察局的一些探长。这些人一个接一个的进吴家。店铺掌柜找大夫人，警察局的那些探长找吴英杰，虽然所代表的人不同，目的都一样，全都是为了翠儿。 自从那天王天纵酒醉，说出翠儿又多好kàn 之后，刘胖子和上官清全都上了心。吴孝仁头七还没过，这两人全都盯上翠儿。商铺掌柜是上官清请来的，警察局的那些探长是刘胖子请来的。 大夫人很生气，高声骂道：“你们这群畜生，老爷在世的时候，你们一个个就像哈巴狗，如今老爷刚没了，你们竟然替上官清来要老爷的姨太太，老爷在九泉之下岂能安心？” “夫人，话不能这么说！”粮店张掌柜说道：“人都没了，还说这些干什么，如今浑河是上官县长说了算，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只要给了上官县长，县长说了吴家以前什么样今后还是什么样！” “滚！”大夫人是晚晴一个秀才的女儿，从教接受的都是三从四德的儒家教育，对于一个女人的名节看的很重，所以在吴孝仁死了之后，才没有将那些姨太太赶出家门。 吴英杰虽然也拒绝了，可他的心思和他娘不同。这小子本来就是一个酒色之徒，自己父亲的那些姨太太一个个年轻漂亮，他早就有了心思。正好父亲死了，这些人既然是吴家人，当然就属于自己了。他一个都不会让给别人。 商铺掌柜和警察局的探长全都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的去向自己的主子禀报。上官清倒是大度。听完掌柜们的话，点点头：“看来真的是我们做的不对！也罢！果duàn 时间再说。” 刘胖子可不是好惹的，他一听吴英杰竟然拒绝了。当即拔出腰里的手枪：“格老子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张参谋，紧急集合，他不给，老子就要去抢！” 张汉民急忙摁住刘胖子：“营座息怒，可不能这么办，要想在浑河立足就不能抢，只要一抢，吴英杰和上官清肯定穿一条裤子，咱们是外来的，吴家虽然死了吴孝仁，以往的情面还在那里，绝对不可生抢，只能智取！” “说！怎么个智取！”刘胖子恶狠狠的坐下。 张汉民一笑：“这很好办，找个机会逮住吴家一个人，让他们用十三姨太来换不就行了！” 吴孝仁一死，翠儿倒也少了一些提心吊胆，至少她认为马行空安全了。整天就待在自己的屋子里绣花，旁的事情从来不管。吴英杰喝的醉醺醺的一脚踹开房门走了进来，手里拎着酒壶浑身的酒气，一说话都熏的人难受。 翠儿急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少爷，你进来干什么？” 吴英杰乐呵呵的看着翠儿：“今儿我高兴，想找姨娘说说话，我可有很多话，憋在心里都憋坏了。”吴英杰说着就往翠儿跟前凑。 翠儿不断的躲闪，不让吴英杰靠近自己：“有什么话就说，你别过来！” “呵呵……”吴英杰嘴角流着口水，眼睛死死盯着翠儿的胸脯，猛然一下扑过去，抱住翠儿：“这话我只能悄悄的说，是我的心里话！” 翠儿使劲挣扎，无奈力qì 太小没有挣脱：“来人呀！来人呀！” “畜生！”大夫人突然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吴六和五六个家丁：“把他给我带下去醒酒！” 吴六连忙指挥几个家丁，将吴英杰从翠儿的身上拉下来。翠儿的上衣已经被撕破了，露出大半个胸脯，白晃晃很惹眼。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胸前，蜷缩的墙角不断的抽泣。大夫人叹了口气：“你就是个扫把星，老爷自从娶了你，咱们吴家就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行了，别哭了！” 吴六随便翻找了一件衣服，给翠儿挡住胸前。大夫人对吴六道：“你派两个人给我把少爷看紧了，他在外面干什么我不管，再家里决不能乱来，虽然她们都没他大，论辈分全都是姨娘！” 得到确切吴孝仁死的消息，卧牛山全都振奋不已。附近的黑龙、火姐都来祝hè，不管这人是不是马行空杀的，百姓们既然流传出来，想必也假不了。 黑娃悄悄的找到马行空：“哥，如今吴孝仁死了，是不是把翠儿姐接出来？” 这话正好问到了马行空的心坎上，他也想过这个问题，可真的接出来怎么安排呢？送回家，不可能！村里人的唾沫星子还不把翠儿淹死。留在山寨，更不可能！现在的卧牛山清一色的男人，一个大姑娘在这里算什么事？说不定哪天那个家伙喝多了必然出事。 马行空摇摇头。黑娃急了：“我们杀吴孝仁不就是为了替翠儿姐报仇吗？如今吴孝仁已经死了，你还忍心看着翠儿姐在吴家受苦？” “我问你！就算我们就出翠儿，如何安顿她？”马行空冷冷的看着黑娃。 黑娃想了想：“送回启贵叔家里，不行！就留在山上，不行！……”黑娃一连说了好几个答案，全都被自己否定了。他有些种彻底的无力感：“那怎么办？翠儿姐在吴家肯定是生不如死！” 马行空没有在说话，让黑娃一个人在角落待会。自己出了聚义厅，石头正在外面的广场上教大家打拳，他也上去练了两趟。搞的自己浑身冒汗这才罢手。马行空并不是不管翠儿的死活，自己如今时隔土匪再和翠儿扯上关系对翠儿只有坏处，没有任何好处。 翠儿在屋子里整整哭了一夜，吓的她连觉都不敢睡。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好像又看到吴英杰那张讨厌的脸，还能闻到带着酒味的臭气。翠儿找了一把剪刀抱在怀里，他想好了，如果吴英杰在来，先把吴英杰弄死，在自杀。 过了好多天，吴英杰都没有再来过，翠儿这才稍稍放心。这天中午，刚刚吃罢午饭，大夫人带着吴六走进了翠儿的屋子。大夫人脸色不好，一看见翠儿就大发雷霆：“贱人，你就是个扫把星，有你在吴家，我们吴家就别想好过！老六，告sù 她。” 吴六道：“十三夫人，今天早上刘胖子抓了大少爷，指明让你去，如果你不去，大少爷就回不来，您看……” “哼！还看什么看！”大夫人瞪了吴六一眼：“不去也得去，去也得去，吴家没了你无关紧要，没了英杰这家就算完了！老六，给她收拾一下，这就把她所过去！” 第八十八章 刘胖子娶媳妇 尽管翠儿百般不愿意，终究还是被大夫人送给了刘胖子。吴英杰从县府被放了出来，走到很远，狠狠的唾了一口：“王八蛋！总有一天，老子要亲手剁了你的胖脑袋！” 一回到家，他就找来刀疤和吴六，问道：“我爹以前都和那些土匪又联系？” 吴六觉得不妙，没有说。刀疤觉得这是吴家东山再起的好机会，就将整个浑河所有大小山寨，以及与吴家的关系，山寨首领详详细细的向吴英杰做了回报：“少爷，您打算重拾吴家的威风？” 吴英杰一笑：“拾个屁！我就是看不惯刘胖子那张胖脸，想找个人收拾收拾他！不过听你刚才说的，和咱们有联系的基本没什么厉害的角色，最厉害的独眼龙还被黑龙给收拾了？” 刀疤点点头：“要想收拾刘胖子，哪用得着我们的人动手，我有个好办法，可以让别人帮着我们干！” 龙杰从浑河城送来消息。刘胖子准bèi 结婚了，日子就定在三天后，邀请了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并且摆出流水席，只要踏进县府对着刘胖子说声吉祥话，就给一顿酒席吃。石头一笑：“这刘胖子到挺大方，要不咱也去曾一顿，不吃白不吃！” 老夫子摇摇头：“我觉得这里面有阴谋！你们想想刘胖子的官军和我们斗的这么热闹，他选择这个时候办喜事，就不怕我们杀进城去？或者和吴孝仁一样打他的黑枪？” 刘五道：“掌舵的说的没错，刘胖子这摆明了就是向引诱我们各家山寨去送死，绝对不能去！” 马行空问龙杰：“刘胖子娶的是哪家的闺女？竟然搞这么大的排场？” “呵呵，说来好笑！”龙杰一边喝水一边道：“不是什么闺女，是个小寡妇，还是吴孝仁的破鞋，听说是吴孝仁的十三姨太，叫个什么……” “翠儿？”黑娃激灵一下站起身：“是不是叫翠儿？” 龙杰被吓了一跳，急忙点头：“对，就叫这个名字！是刘胖子抓了吴英杰，从吴家换来的！” “哥！我要去救翠儿姐，不管你准不准我黑娃去定了！”黑娃拔出枪就往外走。 “站住！”马行空大喊一声。石头一把拉住黑娃。马行空黑着脸：“这卧牛山我是大哥，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下山！石头，把他给我看好了，要是跑了你也就不用回来了！” 谁都没见过马行空发这么大的火，全都不说话了。老夫子和刘五对望了一眼，都摇头叹气。黑娃被石头抱出聚义厅，黑娃嘴里不断的说着一些忘恩负义之类的话。马行空转身从侧洞回去了。 到了晚间，老夫子和刘五被马行空叫进自己的山洞。不等马行空开口，刘五就道：“大哥真的准bèi 下山？” 马行空点点头：“翠儿是个好姑娘，我要是不惹事，翠儿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黑子说的对，这恩情我不得不报！” “如果要下山，也不是不可以！”老夫子盘腿往炕上一座，掏出烟叶和几张薄纸开始卷烟：“只能几个人去，无论能不能救出翠儿姑娘，都不能对刘胖子动手，只有如此才能保证安全回山！” 三个人商量到半夜。第二天一大早，老夫子就打法龙杰先回浑河，随后马行空将所有人叫道聚义厅，宣bù 了去浑河的事情。几乎所有人全都自愿要求跟着马行空去浑河，老夫子摆摆手：“大哥说了，这次是去救人，用不了那么多人，人越少反倒越容易行事，我和大哥商量过，这次就四个人去！” “我一定要去！”黑娃挣脱石头的阻拦，一步跨上前：“哥！我黑娃昨天骂了你，你想怎么处置我，我都认了，如果你不让我去，我立kè 就交代在这！”黑娃拔出腰间的匕首，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架，等待马行空表态。 石头手腕一翻，攥住黑娃的手，往里一拧。黑娃的匕首“咣当”一声掉在地上。马行空道：“你去可以，不得保证绝不惹事，一切听我的！” “行！”黑娃郑重的道。马行空又看了一眼石头：“你也去，给我把他看紧了！”石头嘿嘿笑的点头。 根据昨天商量好的结果，马行空、刘五、石头和黑娃四个人进了浑河城。为了给刘胖子助兴，刚刚举行一场丧事的浑河，一夜之间由白变红。各家商铺私下白对联又贴上红对联，也将门口的白灯笼换成了红灯笼。 县府门前那些站岗的士兵左胳膊上也戴上了一道红箍，烘托整个县城的气氛。马行空衣服地主老财的打扮，绸缎面的新棉袄配上青布袍子，金丝眼镜往脸上一挂，谁见了都会觉得是那个有钱人家的二世祖。 依然是张家老店，上到二楼雅间，要了一些吃的，刚动筷子龙杰就推门进来了。一件马行空的打扮，心里想笑却有不敢。刘五问道：“怎么样？刘胖子这两天有什么动静？” 龙杰摇摇头：“没有，今天早上让街上的所有人家将自家门前打扫干净，用细沙铺地，晚一些时候估计要摆流水席用的桌椅了！” “军营、保安队还有警察局都没有动静？”刘五继xù 问道。 龙杰还是摇摇头：“都安安静静的，就像空了一样，对了，早上我看见刀疤去了一趟警察局！他已经不是警察局长了，去警察局奇怪，所以我才留意的！” “那他去干什么？” 龙杰依然摇摇头。 晚上，几人就在张家老店住下。从下午开始，街道上人来人往，一套套的家具从不同的地方拉来，就在大街上铺开。所有的八仙桌并在一起，两边摆上椅子，找来一匹匹红布将桌子盖起来，流水席就算弄好了。为了显示刘胖子的阔气，由张汉民安排，竟然要给流水席打席棚。 这可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北方不产竹子，席棚只能用木头。事后人们才知dào ，为了搭这两里多的席棚，刘胖子让手下的士兵拆了城北不少人家的房子，用他们家的房梁、椽子，以及炕席做了这个一个东西。 整整忙活一些，直到第二天中午，张汉民亲手将靠近县府大门这边的一张喜字贴好，流水席的工作就算完成了。马行空看着往县府运东西的骡车和各家店铺的伙计，突然计上心来。 第八十九章 搜查 县府内到处堆得都是吃食。一袋一袋的白面，一扇一扇的猪肉，还有各种各样的蔬菜，甚至连很难弄到的水果，刘胖子都准bèi 了不少。 马行空看着一袋子白面踏进了县府大门，混在人群之中往院子后面的厨房来。刚刚闪过客厅，马行空四下一看，将面粉往石头肩膀上一撂，闪身跑进了县府的后堂。 这个地方他没有来过。浑河县的县府就是当年蜻蜓的县衙，只是取消了门前的告状鼓，将挂在门楼上面的“浑河府衙”的横牌匾换成了，“中和民国南河省浑河县zf”的竖牌匾，挂在大门旁之外，其余的都没有变。甚至浑河县的第一人县长，就是清朝浑河府衙的最后一人县令。 马行空在后堂溜达了大半天也没有找到翠儿的下落。突然，一个老女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干什么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马行空急忙捂住裆部，转过身来，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大姐，我是送活的，是在憋不住了，想找个地方方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您能告sù 我茅厕在哪吗？我快憋不住了！” 看着马行空着急的样子，那老女人咯咯的笑道：“看你一个大男人，憋成这个样子，行了，你跟我来吧，我告sù 你茅厕在哪？” 跟着老女人往东面走了一小段，老女人一指假山：“从这过去就到了！弄完了，赶紧出去！要是被刘营长知dào 了，你小子就死定了！” “诶！大姐，你可真是个好人，谢谢啊！”马行空一面往前疾跑，一面回头道谢，又惹得老女人咯咯直笑。 转过假山，见老女人走了。马行空悄悄的跟着老女人进了左边的一个小院。院子很素净，整个院子没有多余的东西，只在东墙跟下面种了些竹子。翠绿的颜色，一根根长势正好。翠儿就坐在竹子旁边晒太阳发呆。 “哎吆！我的姑奶奶！您怎么又出来了！”老女**惊小怪，朝屋里喊道：“你们几个死哪去了，还不赶紧扶夫人进屋，这外面多冷！”几个年轻的女人急急忙忙出来，冲着翠儿跑过去。 马行空一步跨进院子，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匕首。三两步跑到老女人身后，把匕首往老女人脖子上一架：“都给我滚到屋里去！” “啊……！”几个年轻的女人一声大叫，当场就愣住了。老女人的魂早已经吓飞了。马行空又吼了一声，老女人急忙吩咐：“还不快进去！” 翠儿缓缓的回过头，看着来人。浑身上下被面粉弄的雪白，只留下那双大眼睛和眼睛中间的那粒肉球。这是多么熟悉的样子。火姐的看着马行空，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下来。嘤嘤的哭啼声，搞的马行空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将所有人，包括那个老女人全都关进屋里。马行空一把拉住翠儿就像门外走：“跟我走！”翠儿使劲点点头，任由马行空拉着他往门外走。刚走出小门，绕道花园。刘胖子的大笑从院子外面传了进来。马行空急忙拉着翠儿躲到假山的后面。 刘胖子穿着大红的吉服，凸出的大肚子就像怀孕了一样首先出现在马行空的视线里。进来的是一大群人，大多数穿的是军装，只有两三个长袍马褂的店掌柜，和一两个穿中山装的人。 上官清笑道：“这一次，刘营长能抱得美人归，还真是多亏了张参谋，小小一计边让吴家无可奈何，小弟我真是望尘莫及，只有羡慕的份了！” “哈哈哈……”刘胖子哈哈大笑：“老弟承让了，我一介武夫，如果不是上官县长想让，美人恐怕真的轮不到我！” 众人一阵哄笑。走到小院门口，刘胖子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神mì 的对众人道：“你们还别说，这小美人果真不是一般的好kàn ，要脸蛋有脸蛋，要胸脯有胸脯，要屁股有屁股，我保证，绝对是个生儿子的宝贝！” “啊！呵呵……，看来明天喝了喜酒，明年就该喝满月酒了！”一个产长袍马褂的说道。 “吉言！吉言！”刘胖子笑的脸上的肉都堆到一块去了。 “啪啪啪！”张汉民上前敲门，竟然没有回应。又敲了几下，依然没有回应。众人的脸色陡然而变。张汉民和几个当兵的马上从腰间掏出手枪：“营座，不太对劲，你们先退退！上！” 两个军官，一起伸腿，一脚将大门踹开。其余几个人拿着枪就冲了进去，院子里一眼就看完了。如法炮制，冲进房里的时候，几个丫鬟和那个老妈子被人用他们的裤腰带，结结实实的绑在一起，每个人的嘴里还塞了一只他们的臭袜子。 张汉民拿下老妈子嘴里袜子：“人呢？” 老妈子哇的一声，哭了一个稀里哗啦。张汉民一耳光上去，打的老妈子立kè 止住了哭声：“被一个男的劫走了！” “格老子的！”刘胖子一把摘到头上的红礼帽扔在地上：“搜！全城戒严，挨家挨户给我搜！龟儿子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老子要让他死！” 浑河城再一次乱了。从大年三十晚上的那场火开始，短短一个月，浑河乱了几次，很多人已经算不清了。一队队的士兵在街上跑来跑起，一枪托砸开大门，进门之后就是一阵乱翻。他们不光是为了找人，看顺眼的东西顺手也就带走了。 百姓们都有点习惯这种生活，缩在墙角，麻木的看着这些当兵的在自己家里翻箱倒柜，弄得乱七八糟。有些人甚至连门都不关，随时欢迎这些人来搜，因为他家里出了自己什么都已经没有了。 “砰！砰！”城北有人放了两枪。张汉民一挥手，领着几个人急忙赶过去。刘五见马行空几人混进县府，等了半天只有黑娃和石头出来。过了一会又看见大队的士兵开始满城搜查，猜想马行空肯定是得手了。急忙向城北会和地点转移。又等了很久，还没见马行空，意识到事情不对，这才放枪将官兵吸引过去，好让马行空脱身。 县府内大大小小的人全被赶了出来，马行空随便找了一件衣服，让翠儿穿上，混在人群中，一手拉着翠儿，一手伸进怀里攥住枪把，对翠儿点点头：“跟进我！” 第九十章 第二场婚礼 翠儿紧紧的攥着马行空的手，跟着被赶出来人群往外走。就在县府的大门口，刘胖子亲自坐镇，几十个荷枪实弹的士兵，端着枪将所有人围拢在一起。谁都不敢说话，刘胖子对那个被马行空绑了的老妈子使了一个眼色，老妈子走进人群开始一个个的看。 破棉帽拉的很低，身上糊着一层白白的面粉，所有人都离这两人有一段距离。马行空将手里的枪又紧了紧，静静的看着老妈子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这边走来。院子里拿枪的不下三十个，要想杀出去完全没有可能。 “嗯？”老妈子走到马行空面前，瞧了半天，嗯了一声。翠儿急忙摘下刘胖子送给自己的翡翠手镯，递到老妈子手里，压低声音：“妈妈！”老妈子一笑，手腕一翻，将手镯藏进了衣袖里。 在人群里转了一圈。老妈子什么都没说。刘胖子大声问道：“找没找到？” 老妈子走到刘胖子身边，趴在刘胖子的耳朵上说着什么，眼睛不断的往马行空和翠儿这边瞧。刘胖子一双黄狼一样的眼睛不停的转悠。突然他大手一指：“把那两个人给我抓起来！” “砰！砰！”两个来抓马行空和翠儿的士兵被当场撂倒。人群“啊”的一声大乱，马行空拉着翠儿，转身就往人群外面挤。 刘胖子掏出手枪，对着天空“砰砰”也是两枪：“格老子的，谁敢乱跑就给老子毙了！全给老子蹲下！”“砰！砰！”又是两枪。 马行空和翠儿如同鹤立鸡群，被数杆枪顶着后腰站在人群的边上。刘胖子呵呵一笑：“就是你个龟儿子在县府闹事？拖出去崩了！” “等等！”翠儿从马行空身后站出来，挡在马行空身前：“刘营长，今天可是你和我的大喜日子，这时候你真的要杀人吗？只要你放了我哥，我一定欢欢喜喜的嫁给你！” 众人都看着翠儿，这个从山沟里走出来的丫头，就像一头母狮子一样护着身后这个男人，如果刘胖子不答yīng ，他能赶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还真不好说。刘胖子想了想，看着翠儿坚定的眼神，对马行空道：“龟儿子，今天算你命好，滚吧！” 马行空没有动。翠儿转过身，含着眼泪对马行空微微的笑：“哥，你只要记住，在我翠儿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呜呜呜……” “刘胖子！为难一个女人不算男人，我马行空对天发誓，今天你不杀我，他日我一定亲手宰了你！” 翠儿使劲的把马行空往门外推。两个警察架起马行空，要将他扔出门外。“砰！”一声枪响，张汉民一枪打在马行空的腿上。鲜血顿时就流了出来。他几步从门外进来：“营座，此人便是卧牛山如今的大当家，马行空！放了他就等于放虎归山！” “刘营长，你是答yīng 过我的！”翠儿急忙道：“如果你不放了我哥，我就死也不会嫁给你！”翠儿伸手捡起马行空扔在地上的枪，顶住自己的太阳穴。 刘胖子有些为难，思前想后拿不定注意。上官清呵呵的笑了两声：“刘营长，家事是小，国事为大！为了一个女人，放过一个土匪，这事要是让王大帅知dào 了，恐怕……” 张汉民瞪了上官清一眼：“营座，马行空这一次赶来强人，不保证下一次不会，即便你和翠儿姑娘成了亲，还是不安稳，依我看，不如……”张汉民凑到刘胖子耳边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子。刘胖子听的频频点头。 “来人，把马行空给我扔到大街上去！”刘胖子吩咐一声，几个士兵抬着已经受伤的马行空出了院子。翠儿慢慢的放下枪，颓然的坐在地上，呜呜的哭泣，哭的伤心无比，谁都劝不住。被老妈子和几个丫鬟扶进屋里。 马行空趴在雪地上，牙齿咬的咯吱向，腿上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很大一块雪地。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没有达成。张汉民这一枪打的很黑，正好打在小腿上，不但在腿上钻了一个窟窿，骨头可能都被打断了。 过往行人看着马行空虽有恻隐之心，却没人敢上前。龙杰挤进人群，一把抱住马行空：“大哥，咱走！”瘦小的身体，硬生生将马行空这个大块头扛了起来，一步三摇的往外走。就站在县府门口张汉民朝两个看热闹的百姓一点头，两人悄悄的跟上龙杰。 翠儿被送回房之后，竟然不哭了。双眼呆滞的看着前面的镜子，任凭那些丫鬟给自己梳头换衣服，就像一个活死人。“跟了刘营长，以后可就是吃穿不愁，富贵荣华，有多少人羡慕呢，刘营长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老妈子说的口干舌燥，翠儿面无表情一句话都不说。 一切收拾停当，老妈子派两个丫鬟看着翠儿，自己去和刘胖子报gào 。刘胖子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咱就开始吧！” 鼓乐喧天，鞭炮齐鸣，刘胖子的婚礼正式开始。众人全都向刘胖子祝hè，就好像刚才那些事情没有发生一样。翠儿盯着红盖头，第二次做了新娘子。在老妈子的牵引下，翠儿机械般的坐着动作。 “送入洞房……！”司仪高声喊和。刘胖子呵呵一笑，领着新娘子进了洞房。 外面的热闹和翠儿没有任何关系，静静的坐在床上，袖口里藏着一把剪刀。只要刘胖子揭开盖头，她就会一下刺过去，先杀了刘胖子然后在自杀。作为一个女人，自己已经没有脸活在这世上了。 刘胖子喝的醉醺醺，走进洞房。外面依然人声鼎沸，流水席上菜的吆喝声一声高过一声。刘胖子呵呵的傻笑，浑身的酒气不断的靠近翠儿。翠儿将手里的剪刀握的更紧了。 “夫人！呵呵呵……”隔着红盖头，已经看见刘胖子的大肚子了。刘胖子的一只手已经抓住了盖头的一角，轻轻的拉起来。翠儿看都懒得看刘胖子一眼，猛然间从衣袖里抽出剪刀，双手握紧，狠命的往前捅去。感觉自己捅到了一团棉花上，稍微一点阻力，接着“噗”，整个刀刃尽入。 第九十一章 出卖 刘胖子愣愣的看看翠儿，手里拿个托人从上海弄来的羊皮女士提包，被剪刀扎了一个大洞。剪刀刃透过提包，在刘胖子的肚皮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殷红的鲜血浸透了棕色的马甲，正在往雪白的长袍下摆流。翠儿吓的“啊”了一声，扔下剪刀，缩到墙边。 张汉民领着几个副官冲进了屋子。他们本来是“听房”的，听到一声喊叫，一拥而进，想见识一下营长的“马上功夫”。几个人嘻嘻哈哈，脸上带着笑意站到了屋内。 “营座！你……”你字刚说了一半。刘胖子慢慢的转过身来，大肚子上的鲜血清晰可见。所有人都愣了。张汉民反应最快，一把扶住刘胖子，派人去叫军医官。掏出手枪：“臭**！竟然行刺营座！” “住手！”刘胖子一手捂着伤口，斜靠在椅背上呼呼直喘气：“先留着她，我还有用！” 让人把翠儿拉下去关进了柴房，又找了几个士兵严密看管起来。军医官替刘胖子包扎伤口，血虽然流的不少，并没有什么大碍。刘胖子皮糙肉厚，大肚子里全是肥油，就算将整个剪刀捅进去也未必能伤到要害。 “营座，小贱人这样对你，为什么不杀了她？”张汉民替刘胖子把胸前的扣子扣好。 刘胖子道：“这小妮子算是吴家的人，老子现在受了伤，他们吴家人是不是应该补偿补偿老子？”张汉民摇头苦笑。想刘胖子这么不讲理的他已经无语了。 龙杰背着马行空绕过几条街道，钻进一间破庙。刘五几人正在里面，见马行空受了伤，黑娃急忙从褂子上撕下一条，绑住伤口。 龙杰道：“后面又尾巴，这里不能久待，得赶紧走！” “妈的，老子去料理了了他们！”石头提着枪就往外走。刘五急忙拦住：“我们人少，不能和他们硬拼，趁现在城里还乱着，赶紧离开县城再说！” 从破庙的后门出来，转过街角。一队巡逻的士兵急匆匆的跑过去，方向正是破庙的前门。在“**”胡同一个做皮肉生意的小院里，黑娃找来老鸨，塞给他一大把大洋：“最好把你们的臭嘴给我闭上，要不然一个都不留！”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老鸨急忙接过黑娃手里大洋，点头答yīng 。马行空趴在石头的背上问道：“这里安全吗？” 黑娃道：“哥，你就放心吧！这里人最多，就算刘胖子的人来了，我们也能顺利脱身。” 让鬼奴找了一个大夫替马行空包扎伤口，黑娃提着枪就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刘五带着龙杰出了“**”胡同，寻找城里的“插千”，希望他们能有什么办法送马行空出城。 “掌柜的，有山西的老陈醋吗？要够酸够带劲的那种！” “呵呵。”老板呵呵一笑：“当然有，我们这里的货全都是货真价实的！” “给我拿一瓶先尝尝味道，不酸可不给钱！” 老板从货架子上拿了一瓶山西老陈醋。刘五上下看了看：“老板，这瓶太陈了，有新醋吗？” “有！我给您的就是新醋！够酸，够劲！” 打开瓶子，整个屋子立kè 被陈醋的酸味占领，街道上都能闻到。刘五没有喝，将瓶子递给掌柜的：“你喝一口我看看酸不酸！” “客官说笑了！”老板收起瓶子：“如果客官觉得这还不算，里面有更好的，请跟我来！” 这家调料店的掌柜叫王守业，前面从山西贩了一些货进浑河，被独眼龙的人给堵在了虎跳崖。老夫子正好从虎跳崖经过，让老夫子给救了，从那以后便成了卧牛山的“插千”。刘五从王守业那里知dào ，刘胖子被翠儿刺伤的事情，如今翠儿正被关在县府的大牢里，要向救人肯定不易。 刘五点点头：“多谢王大哥，咱们大哥受了伤，我们准bèi 回去，全城戒严，有没有出城的法子？” 王守业想了想：“这个很难，不过有些机会，把守南门的是以前警察局的郭探长，这个人比较好说话，一会我带你们过去试试！” 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郭探长答yīng 放人，条件是五十块大洋，刘五也痛痛快快的答yīng 了。几人回到“**”胡同，马行空经过包扎，伤口也没有血再流出来。刘五对马行空道：“大哥我已经探了路子，从南门走，没有问题！” 马行空摇摇头：“不能走，不救出翠儿，我绝不走！” “对！我也不走！”黑娃坚定的和马行空站到了一边。 “翠儿姑娘现在被关在浑河大牢里，就我们几个人，怎么救？”刘五道：“恐怕翠儿姑娘没有救出来，还把我们也搭进去，大哥，你现在受伤了，走路都成问题，还怎么救人？” 马行空从床下往地上一条，疼的他浑身发抖，却坚定的站住了。刚刚包好的伤口有渗出血。急的那个大夫立kè 放下收好的医箱，去扶马行空。马行空一把推开他，盯着刘五的眼睛：“翠儿必须救出来，我马行空是个男人，要是连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个他妈的什么男人！”扭头看向黑娃：“黑子，咱们走！” 马行空一瘸一拐的往门外走，黑娃和龙杰紧紧跟上。小院的大门外面，一大队士兵正在集结，张汉民站在很远的地方问鬼奴：“你确定就是他们？弄错了，我就拆了你家的“鸡窝”！” “不会错的！和告示上的人一摸一样，也是腿上中了枪。”鬼奴急忙回答。 “一共几个人？” “四个，哦不，是五个，一共五个人！” “到底几个？” “是五个！一共五个人，腰里都有枪。” 黑娃刚刚探出头，就被外面的阵势下了一跳。一排排的士兵，全都端着枪，枪口对着大门，估计是将整个院子，可能整个街道都被包围了。 黑娃只看了一眼，急忙把头缩回来关上大门：“哥！外面全是‘冷子’，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马行空趴着门缝外开看了一眼，士兵们还在增加，暂时没有进攻的意思。刘五和石头被街上的声响惊动，急急忙忙从屋里出来。问道：“什么情况？” “狗日的老鸨把我们给卖了，官军就在门外！” 第九十二章 浑河监狱的枪声 几个人扶着马行空重新回到了屋里。从大早上开始，整个院子就只剩下他们几个人，因为急着打听翠儿的消息，谁都没有注意到。直到现在才发xiàn 人去楼空，黑娃骂了一声，打开后窗户。后面的街道上也全是官军。 “咋办？” “和他们拼了！”石头拔出镜面匣子就往外冲。 马行空一把拉住石头。情况越紧急他反而越真定，这是他打猎这么多年来养成的。越是危险越应该冷静，这是一个好猎手必胜的诀窍。马行空慢慢的做到椅子上：“不能硬拼，不能白白送死！让我想想！” 张汉民调集了两个排的兵力，将“**”胡同围了一个水榭不通。小院的前后两面全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只要马行空几人敢冲出来，绝对打成筛子。“周排长，向里喊话，给他们一炷香时间，时间一到立kè 攻进去，一个都不要放过，敢于反抗，一律枪毙！” “里面的人听着……”周排长的话还没有喊完，小院的大门突然打开。石头一脸的怒气，魁梧的身躯站到了众人的面前。周排长硬是把剩下的话给咽了回去。 石头的身后，黑娃和刘五扶着马行空。三人站在台阶上，马行空对远处观望的张汉民一笑：“不用你们动手，我们出来了！要抓要杀，来吧！” 周排长不知所措，看着张汉民。张汉民深处大拇指：“果然是是条汉子，怪不得搅的浑河腥风血雨，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废话了，兄弟们，绑了！” 不知dào 刘胖子是怎么想的，竟然把马行空和翠儿关在一个牢房里，就在翠儿的对面。两件牢房相隔十米，趴在铁门上都能看见对方。说话什么的完全可以，就是无法碰触。翠儿缩在墙角，大冷的冬天还穿着那结婚时的薄棉袄，瑟瑟发抖，一半是吓的一半是冷的。 “翠儿！翠儿！……”马行空喊了几声。翠儿完全没有反应。黑娃也叫了几声，翠儿轻轻的抬起头，向这边看了一眼，突然哈哈的大笑，笑的一点也不含蓄。大张嘴巴狂笑不止，笑的都要背过气去时候，又缩在墙角哭的那么让人怜爱。马行空和黑娃喊的越大，翠儿哭的越厉害。 “这是咋了？翠儿姑娘不会是疯了吧？”石头看的莫名其妙。 刘五叹了口气，缓缓的做到墙角的稻草上：“翠儿姑娘被吴孝仁抢进吴家凌辱，又被刘胖抢了去，心情压抑，这些天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让她如何受的了！哎！”马行空望着对面大牢里的翠儿，慢慢的跪了下去将头埋得很深，已经趴到了地上。 晚间的监牢时光是很难过的，各种各样的犯人各种各样的嗜好。有的喜欢吼叫，有的喜欢敲打，有的甚至梦游，说梦话。翠儿一个弱女子被关在一群大男人中间，不被逼疯就成了怪事。整个晚上就缩在墙角不断的发抖。 过道上几个气死风灯，发出昏黄的灯光，惨淡而青涩。狱卒们就在走到尽头靠近大门旁边的一间房子里说着各种各样的荤段子，时常发出各种各样奇怪的笑声。和牢房连接的们突然打开了。 上了年纪的狱卒喝的醉醺醺的从过道尽头走来。睡不着的囚犯疯狂的敲打铁栏杆，诉说自己的冤枉。这狱卒挥舞梆子一顿敲打，打的那些喊冤者哭爹喊娘。走到马行空几人关押的牢房前，往里看了看。 马行空、黑娃和刘五三个人靠在墙上，石头竟然就在三人的身旁睡着了，发出很大的呼噜声。狱卒一笑：“哏！竟然还能睡着？高手！”说完这句撇撇嘴，接着走了。 气死风灯在冷风中不断的摇曳，一闪一闪的灯光在过道上形成一个个光影。马行空眼睛尖，一眼就看见过道上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一闪一闪。他确信刚才肯定没有，向两边瞧了瞧确定没有别人注意到。马行空往前一窜，急忙伸手出去捡起那个亮晶晶的东西。 老狱卒又转了回来，往马行空他们的牢房里又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哼着歌走了。监牢里静的可怕，只有那摇曳的气死风灯和它投射下来的灯光不断的摆动。马行空轻轻的展开手掌，一把钥匙赫然出现在手上。 马行空轻轻的打开牢门，几个人蹑手蹑脚的往走廊的尽头摸过来。隔着很远就能听见狱卒们吃饱喝足之后，大睡的呼声。耗子轻轻打开门，马行空一闪身钻进了门里。狱卒们的长枪就靠在后面的墙上。几个人相继进来，顺手操起一把，用黑洞洞的枪口将狱卒们一个个戳醒。 狱卒们傻眼了。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自己不知不觉缴了枪不说，还全部做了俘虏。石头笑了一声：“好！这次该爷爷收拾你们了！走吧？” 监狱里面彻底疯狂了，囚犯们大喊大叫。招致外间狱卒的警惕，很多警察开始往这边来。刘五急忙让黑娃和石头堵住大门，不能放一个人进来。刚刚将俘虏的狱卒关进自己住过的牢房，大门口的枪声就已经响了。马行空顾不得多想，将钥匙交给刘五，让他打开所有牢房的门，自己急忙赶到大门口支援黑娃和石头。 幸好过道狭窄，马行空、黑娃、石头三个人还可以应付门外的那些狱卒。狱卒们一阵乱枪，打的子弹飞溅，一些铁物件上冒出零星的火花。马行空一枪撂倒一个可能是队长的家伙，朝黑娃和石头喊道：“我们子弹不多，看清了再打！” 双方隔着一道门，在狭窄的过道上比试枪法。狱卒们显然不怎么会用枪，却强在人多，各自躲在墙角胡乱的开枪，将唯一出去的路堵住，等候援兵。只要援兵一到，马行空几人就再也别想出去。 刘五放出了所有的犯人，跑过来帮忙。黑娃朝后看了一眼，问刘五：“我姐呢？” 刘五没有说话。黑娃骂了一句脏话，转身猫妖往牢房深处跑去。翠儿被枪声惊吓，怀里紧紧的抱着一堆稻草缩在墙角。无论黑娃怎么说，就是不愿跟黑娃出去。黑娃一把拉住翠儿，就往外走，翠儿死死的拉住门口的铁栏杆放声大哭。 第九十三章 逃出大牢 “格老子的！谁在打枪！” 刘胖子披着衣服站到房门口，望着打枪的方向。张汉民是个仔细人，随时随地都保证军服的整齐，皮鞋的光亮。他一边整理自己的军服，一边跑过来：“听声音，好像是监狱方向！” “龟儿子，是不是土匪又来劫狱了，听说去年就干过一次！”刘胖子将胳膊往衣袖里面塞，掂着大肚子下了台阶：“紧急集合，去监狱看看！快！” “啾，啾……”刺耳尖锐的哨声划破整个浑河城。早已被枪声吵醒的士兵，急急忙忙从床铺上爬起来，三两下穿上衣服，拎起枪冲出门外集合。时间不大，从县城各个方向赶来的士兵在县府门前排成一排排的队伍。 “目标，浑河监狱，出发！”刘胖子喊了一声，领着自己的人马快速的想监狱这边跑来。 浑河监狱在县城西南方向，离刘胖子他们住的县府有大约一里的路程。这里本是一块荒地，种庄稼都不张。当年的县太爷才将监狱盖在这里。如今监狱周围已经被从各地逃难来的百姓搭起来的茅屋围了起来，略微显示出一丁点繁荣的迹象。 马行空打光了枪里的子弹，顺手扔到一边，重新操起一杆，开了一枪，将一个刚刚露头的狱卒干掉：“五哥，看有没有别的路，这里出不去，我们时间不多了！” 刘五抬头望了一眼，屋顶经年没有修理，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窟窿，微弱的月光照进来，被气死风灯的昏黄灯光遮住。找了一张条凳，往上使劲一捅，已经被雨水浸泡腐蚀的屋顶哗啦掉下来一大块。刘五急忙闪身躲过。 黑娃瘦小，行动麻利。踩着两边的栏杆，翻了上去。自由的味道清新急了，带着灰烬味的北风吹过来，别提多舒服了。“上来！可以走！”黑娃把头探出来，喊了一声。 马行空对石头道：“你们先上，带上翠儿，我殿后！” 翠儿死活不愿意离开监牢，有人靠近一阵撕咬，搞得石头和刘五都不知dào 怎么办才好。刘五不知dào 从什么地方找来一根绳子，两个大男人就将翠儿捆起来，从屋顶递了出去。 那些放出来的囚犯见屋顶可以逃走，学者黑娃的样子也想从铁门上爬上去。刘五早就想到了这些犯人会挡自己的道，故yì 将那个窟窿弄在过道的正中央，没有两下子即便够到，双腿离开铁门也会被挂在房梁上。 石头三拳两脚，将爬们的犯人打落地上：“他娘的，这屋顶到处都是窟窿，你们就不会自己也找几个去，谁要是再当爷爷的道，让你们和那些龟蛋一个下场！”石头面目狰狞，脸露凶相，吓的那些犯人急忙躲避。 马行空一连射出三发子弹，将狱卒打的抬不起头。他迅速的扔下枪，疾跑几步，一脚踩住铁门，两腿用劲，双手往上一伸。石头一把抓住，双膀较劲，将马行空拉出了牢房。 “他们没有子弹了，兄弟们冲！”门外一个狱卒头头喊了一嗓子，几十个警察一拥而入。过道里全都是囚犯，狱卒突然闯进来，这些人像疯了一般，四下乱窜，冲击的警察费了好大的劲才稳定住局势。 “砰砰……”一颗颗子弹穿过屋顶将屋瓦打的粉碎，紧追着马行空他们的屁股。这伙狱卒也不笨，看到房顶的窟窿立kè 就明白了，举枪朝着屋顶胡乱射击。 不敢走房檐，几个人排成一条长队，踩着屋脊相对厚实的地方快速往大墙方向跑。只要翻出大墙，冲进茅草屋，就算逃脱了。马行空一边跑，端起枪“砰砰！”两声，将角楼上两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岗哨干掉。 刘胖子下了马，听到枪声稀疏觉得不太对劲，立kè 命令包围监狱。官军快速的绕着监狱的大墙一个个散开。张汉民一挥手，十几个官军上前敲门，里面的狱卒不知dào 怎么回事，趴在门缝往外看。看到是官军的衣服，这才急忙开门。 “人呢？”刘胖子大声问道。 狱卒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急忙往后一指。刘胖子吼道：“冲进去，胆敢反抗，就地正法！” 一道道大门被打开，官军快速的想最有一间牢房前进。狱卒们刚刚将没有逃走的犯人重新关回他们的牢房，又把自己的兄弟放了出来。刘胖子的人马就闯了进来，双方立kè 举枪瞄准。待看清是自己人，狱卒们手下放下了枪。 张汉民呆着了刘胖子来到关押马行空几人的牢房：“营座！就是这里，他们不但跑了，还把夫人也给……” “什么夫人，一个臭**，让我抓住我把她浸猪笼！”刘胖子恶狠狠的道：“给我追！封锁四门，找不到他们就不用回来了！” “是！”张汉民急忙立正敬礼。 监狱的大墙很高。幸亏有石头这个大力士。黑娃、马行空、石头三人叠起罗汉，才算够到墙头。先让刘五带着翠儿，踩着他们的身体爬上去，再一个拉一个翻过大墙。 “什么人！砰！”天太黑，刘胖子派出包围监狱的人早已到位。几个人坐在墙头根本就没有看见下面的情况，很快就被人发xiàn 了。开枪的士兵急忙喊道：“这边！这边有人！”周围的士兵迅速向这边移动。 张汉民接到报gào ，嘴角一撇：“这回看你往哪跑！走！” 源源不断的士兵向这边涌来。来不及多想，马行空吩咐：“你们带着翠儿先走，我拖住他们，快！” 又是一阵枪声大作，子弹打穿茅草，钻进屋里将几个躲在墙角的难民当场打死。马行空端着枪，一边开火一边引诱官军朝着黑娃他们相反的方向撤tuì 。士兵们疯了一般的在后面紧追。来的时候刘胖子说的清楚，谁能杀了闹事的犯人赏十块大洋，所以这些人死命的追马行空。 张汉民走在队伍的最后，这种时候他从来都不会争先。指挥人马迂回包抄，和马行空在这难民区玩起了猫捉老师的游戏。 很快，马行空的子弹就打光了，他把枪一扔抱头鼠窜。拐过一个弯角，前面竟然是死胡同，再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官军已经追到了他的身后。一闪身急忙躲在茅屋的阴影了，希望能够躲过这一次。 第九十四章 死是你的鬼 刘胖子拎着自己心爱的毛瑟手枪，朝天放了两枪：“出来！再不出来，老子把你个龟儿子，打成筛子！” 马行空微笑着走出来，在火把的照耀下脸上竟然带着笑容。 “龟儿子，跑呀？怎么不跑了？”“砰！”的一枪打在马行空脚边，溅起一些土渣。刘胖子问道：“其他的人呢？说！” 马行空一笑：“你觉得我会说吗？” “那就让你死！”刘胖子一抬手。张汉民急忙拦住：“营座，这可是个最好的诱饵，留着他就能把卧牛山上的土匪全都吸引下来，卧牛山一灭，黑龙岭、老架山这些土匪也蹦跶不了几天！” 刘胖子非常不甘心，按照他以往的脾气，敢和自己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老子今天就要杀了他！免得再跑了，这小子已经算是**从监狱跑了，这浑河监狱可关不住他，只有崩了他我才放心！” “住手！”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翠儿分开人群挡在马行空身前。依然被帮着双手，不过精神好了很多，双眼冒出火气，和监牢里完全变成了两个人。“刘营长，你答yīng 过我，要放了我哥的！” “哼！”刘胖子哼了一声：“臭**，你还有脸和我谈条件，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龟儿子，老子今天就成全你，让你们两个都去阴间做夫妻！” “砰！”一声枪响，完全没有预兆。谁都没想到刘胖子真的就开枪了，翠儿的身体往后一震，胸前一抹鲜红从红色小棉袄里面渗了出来，将棉袄染成了紫色。马行空一把抱住翠儿，眼泪夺眶而出。 “翠儿！翠儿！”马行空带着哭腔不断的呼唤着翠儿的名字。翠儿缓缓的睁开眼睛，微微在笑：“哥！” 刘胖子一枪开出也有些后悔，虽然翠儿还算不上是他的夫人，也和他没有什么瓜葛，必定还是自己看上的女人。被自己一枪打死，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忍心。翠儿强忍着痛苦，嘴角流出鲜血，伸手去摸马行空的脸。马行空急忙一把抓住，将翠儿的手，放到自己脸上，滚烫的眼泪一滴滴的留在翠儿身上，和胸前的血渍混合在一起。 “哥！这是我的命！今生我们做不成夫妻，来生我还做你妹子！”翠儿用劲最后一丝力qì ，看着马行空：“哥，别哭，我是个不洁的女人，你要是不嫌弃，生不能做你的人，死一定做你的鬼！” “刘胖子！我杀了你！”马行空像疯了一样，不顾一切的向刘胖子扑过来。站在前排的士兵，竟然忘记了自己手里还有枪，一个个急忙后退。 张汉民大叫：“拦住他！拦住他！” “砰！砰！……”官军的身后突然想去了枪声，几个士兵应声而倒。一时间竟然出现了换乱，那个家伙手里的火把不小心竟然将旁边的茅草屋给点着了。西北风吹着火焰很快就将整个屋子烧着。这一带全都是茅草屋，点着一个，就会烧一大片，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变成一片火海。 在屋里躲着的难民看到火焰，一个个全从家里跑出来，大呼小叫：“救火！救火！” 炙热的火焰，烤的皮肤就像要裂开一样，疼的难受。冬天干燥，还刮着风，这火根本就救不了。官军们急忙后撤，刘胖子在张汉民的保护下，跟着自己的队伍也往外撤，他们已经不再估计马行空的死活，保住自己的命才是关键。 马行空双眼血红，盯着刘胖一阵狂追。一条有力的胳膊，突然从阴影中伸出来，搂着马行空的脖子，也把他拖进了黑影了。刘五小声说道：“石头，带上翠儿姑娘的尸首，我们走！” 回到卧牛山，马行空的伤已经没法看了，一条裤腿都快被血染了。小顺子急忙帮着马行空处理。翠儿的尸首就停在聚义厅里，一领白布盖在身上，面色惨白，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微笑。 “大哥！找人准bèi 翠儿姑娘的后事吧！入土为安！” 按照当地的风俗，翠儿应该算是一个寡妇，这是不能进祖坟的。马行空也派人去和张启贵说过，张启贵哭也哭了，骂也骂了，要想将翠儿迎回张家的祖坟安葬，却是万万不可能的。无奈之下，马行空哼了一声：“没人要，我要！从今儿起，翠儿是我马行空的妻子了！” 在卧牛山的后山，专门把马瘸子请上山，让他看了风水，找了一处宝穴，马行空披麻戴孝，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的把翠儿安葬了。墓碑上赫然刻着“爱妻张翠儿之墓”。 虽然马行空和翠儿本没有夫妻名分，老叶子看见这个墓碑心里有些不舒服。再怎么说，自己女儿是个黄花大闺女，翠儿算什么，寡妇，还是结果两次婚的寡妇。马行空称她为爱妻，自己女儿将来过了门，岂不要矮人一头？ 火姐可不这么想，马行空能这么做，正好这个男人绝对是靠得住的，像翠儿这样的马行空都不离不弃，如果自己跟了马行空一定错不了。 “小姐？你又做什么白日梦呢？”小蝴蝶见火姐愣愣的发呆，就知dào 他肯定是在想马行空，呵呵一笑：“马行空这下有老婆了，你要是嫁过去只能给人家做小，老爷一定不会同意的！” “这是我的事，不用他管！你也别多嘴！”火姐瞪了小蝴蝶一眼。心里想着大事，马行空这种男人是可遇不可求的，错过了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了。火姐一定打定了注意，自己一定要嫁给马行空。 老架山热闹了起来，在火姐的吩咐下，全山出动，采办各种出嫁的嫁妆。老叶子本想阻止，想了想还是算了。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清楚，肯定是拦不住。马行空既然当翠儿是妻，这一死至少守孝一年吧，自己这女儿只有让马行空给他浇一盆凉水，他才能消停。 这一天风和日丽，路边的迎春花已经开放，点点黄色在一片枯枝烂叶之间多么的美丽，几只小鸟用爪子拨开地上的树叶寻找那些躲起来的虫子。火姐狠狠的伸了一个懒腰，大声喊道：“小蝴蝶！小蝴蝶！赶紧给我梳妆，我要去卧牛山！” 第九十五章 逼婚 自从安葬了翠儿，马行空的心情一直不好。其余的人也很识相，谁也不去招惹他。这天一大早，老夫子敲了敲马行空的房门。马行空胡子八叉的开门，让老夫子进来。老夫子叹了口气：“大哥，你是山寨的当家的，如果你继xù 这样下去，咱这山寨可就要垮了！兄弟们可都看着呢！” 马行空木木的往椅子上一坐，老夫子给马行空倒了杯水，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信：“这是山下刚刚送上来的，是……”马行空没有接。 老夫子将信放到桌上：“是王大当家送来的，我看过，他想招安我们！” “啪！”马行空一把拍在桌上，拿起信三两下就撕的粉碎：“告sù 王天纵，我不是他，我可不想和那些狗官同流合污，如果真的想招安，就让他们把刘胖子的人头送来，我们再谈！” “对！刘胖子害死了翠儿姐，只有用他的人头祭奠，才能消了咱们的恶气！”黑娃闯了进来。 老夫子道：“这条件，恐怕山下的人不会答yīng 吧！” “那正好！咱们就自己干！”黑娃走到马行空身旁：“哥！我这就去找人，咱们杀进浑河，灭了浑河的这帮畜生！” 就在此时，山下的喽啰进来报gào ，老架山的火姐来了，还带了不少人马，就在山下。黑娃一愣：“他们来干什么？” 小喽啰摇摇头：“火姐说，见到大哥才说！” 几人出了山寨，来到山下。的确不少人马，火姐依然是一身红衣，骑着自己的大青马，身后五六十个喽啰嘻嘻哈哈的聚在一起聊天。马行空憔悴了不少，胡子八叉，看上去更加成熟。 火姐哈哈大笑：“马行空，几天不见你怎么留起了胡子？” 马行空没有笑：“大小姐带这么多人想干什么？” 火姐道：“今天我是来问问，马大当家的还记不记得答yīng 我爹是事情？” “什么事情？” “嘻嘻……”小蝴蝶嬉笑道：“就是和我们小姐的婚事，如今这丧事办完了，也该娶我们小姐，你说是不是？小姐？” 火姐一点也没觉得害臊，瞪大眼睛盯着马行空。众人都快吐血了，一个女孩子将这事情挂在嘴边说的这么从容，古往今来恐怕也就是这位冷面修罗能干出来。 “马行空！你给个准话！到底娶不娶？”火姐问道。 黑娃笑道：“我说大小姐，你急着向嫁人也没有这样的吧？这要是传出去，你还活不活了！” “不用你管！”火姐怒道：“我在问马行空，马行空，你一个大男人痛快点！” “如果我说不娶呢？”马行空也看着火姐。 “哼！”火姐利索的掏出自己的镜面匣子，“啪啪！”两枪，对面大树上两只正在恩爱的小鸟，应声掉到了树下：“那我就宰了你！” “我告sù 你！来的时候，我已经想好了，你答yīng 了什么都好说，如果不答yīng ，我就踏平你卧牛山！”火姐一挥手，身后的喽啰立kè 从嬉笑中回过身来，端起枪寻找隐蔽的地方准bèi 战斗。 “慢！慢……”老夫子急忙站到两人中间，对火姐道：“大小姐，翠儿姑娘刚刚安葬，是按照夫人的礼仪办的，按理应当守孝三年，您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就一年如何，等过了一年，我保证我大哥派八抬大轿去老架山！” “不行！”火姐立kè 道：“正因为你们死了人，才更应该冲喜！我可等不了一年！” 众人彻底无语了，这种不讲理的肥婆和他根本就没有理可说。马行空道：“既然这样，我就告sù 你，老子就是不娶你！有本事动动我卧牛山看看！” “兄弟们！抄家伙！”火姐又拔出另一只枪，双手握着双枪。 “住手！”老叶子领着七八个人，火急火燎的从山下上来，见势头不对，急忙出声制止。老叶子道：“都放下枪！” 路过火姐身旁的时候，老叶子狠狠的瞪了一眼火姐，又看了看小蝴蝶：“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夫子也让自家兄弟放下枪，对着老叶子一抱拳：“老当家的来的还算及时，差一点可就要出大事了！” 老叶子也一抱拳，对马行空道：“马兄弟别见怪，这丫头让我惯坏了，兄弟放心，卧牛山正在办丧事，按照绿林规矩不应该动枪，老朽管教无方，往马兄弟见谅！” 马行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老当家来了就是客，请到上面一叙！”火姐死活也要跟着，马行空理都没理他，还是老夫子打的圆场，火姐跟着老叶子进了聚义厅。迎面那些办丧事装扮起来的白布白绫什么的还没有撤了，正中央还供着翠儿的灵位。 老叶子给上了香，几人分宾主落座。很快又将话题拐到了火姐的身上，老叶子故作生气：“我这丫头平时疏于管教，让各位笑话了！” 老夫子呵呵一笑：“大小姐性情直爽，堪称女中豪杰，我们大哥能有小姐这样的红颜，也是一桩幸事！” 老叶子和老夫子同时微笑。火姐不断的偷瞄马行空，马行空板着脸，打断了两个老家伙的话：“老当家这次来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这事吧？” “哈哈哈……，马兄弟果然慧眼如炬！”老叶子点点头：“不错，先请马兄弟看看这个！”老叶子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马行空打开细看，信是王天纵写的，无非是一些客气话，临末了才说道正题。 这几个月浑河人心惶惶，上官清觉得刘胖子一则不好控zhì ，二来也不会真的为自己卖命，便将目光转移到了王天纵的身上。他让王天纵给浑河县大大小小的土匪写信，想要招安他们。上官清认为这是一个好时机，吴孝仁死了，那些土匪没了靠山，自己可以笼络他们。 包括卧牛山、老架山和黑龙岭，所有山寨全都收到了招安信。老叶子给马行空的信正是王天纵写给老架山的。老叶子道：“想必马兄弟也接到了吧？” 马行空看看身后的老夫子。老夫子点点头：“是的，照这么看这些招安信，恐怕不仅仅是你我两家！” “不错！”老叶子点点头：“黑龙也收到，还有东山，西山的几家山寨也全都收到，这信虽小威力可不小！已经有几家山寨动了心思，虎跳崖的那些人在独眼龙和吴孝仁死后群龙无首，有了这个机会自然很高兴！还有一些小山寨应该也会去。” “老当家以为我们如何应付？”马行空问道。 老叶子呵呵一笑：“我是不会去的，想必黑龙也不回去，其他人就不好说了，我们浑河大大小小几十个山寨，去上一半人保安队很快就能壮大了！”老叶子将烟袋放进嘴里，点上火抽了起来。 马行空点点头：“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得想个办法！” 第九十六章 土匪大聚会 农历二月初二前后是廿四节气之一的惊蛰。据说经过冬眠的龙，到了这一天，就被隆隆的春雷惊醒，便抬头而起。所以古人称农历二月初二为龙抬头。这一天人们会到江河水畔祭龙神。也有传统，在整个正月里是不能剪发，老百姓都选择在二月二剪发。喻示新的一年要开始，同时也给家人带来好运气。土匪们本是本分的庄家人，自然对这个日子格外看重。也是因为从二月二开始，窝冬算结束，他们又可以干那些打家劫舍的勾当了。 一大清早，黑娃领着三个剃头师傅上了山。这几个人可不是他们掠上来的，全都是花钱请来的，为的就是给兄弟们也剃头剪发，找一个好运气。 马行空第一个坐到椅子上，剃头师傅的刀在头顶乱飞。弄好了头发，准bèi 刮脸，温热的毛巾刚刚搭在马行空的脸上，身后就传来磨刀的声音。马行空心里咯噔一下，如果这剃头的是个刺客，他那锋利的剃头刀只要轻轻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划，这小命就算交代了。 刀锋很锋利，紧贴着皮肤，将浓密的胡子一点点的斩断，剥离脸颊。薄刀片和皮肤接触的那种感觉很奇特，有麻痒，也有冰凉。剃头师傅的手艺很精湛，刀子在不规则的下巴和脖子处飞舞，还没怎么觉得。一声“好了”，整个剃头就算结束了。 弄些热水洗洗，感觉非常的舒坦，全身上下都透着精气。卧牛山的人不多，三个剃头匠弄了一上午就全部搞定。每人给两块银元，打发这些人下了山。到了下午，祭奠龙神的仪式就算开始。 浑河县最大的河当然就是浑河。浑河两岸早已经聚集了相当多的男女老少。附近百十里只有浑河祭奠龙神的仪式最特殊。百姓有百姓的方法，官府有官府的方法，土匪们有土匪们的方法。每一方都有自己的地盘，也只有在这一天所有战事全部放下，官府不抓土匪，土匪也不对官府。 马行空来的时候，老叶子、黑龙还有几个山寨的大当家早已经到了。马行空是第一次参加这仪式，心里多少有些紧张。在黑龙旁边，马行空找了一个座位坐了。时间不大，各家山寨的大当家也都陆陆续续的来了。 很多人马行空都不认识，黑龙一个个给马行空介shào 。当这些人听到马行空这个名字时反应也是不一样的，有的轻蔑，有的欣赏，有的微笑，有的愤nù 。 祭拜的仪式很简单，重yào 的是这是每年一次浑河境内所有土匪集体聚会的日子，很多有关整个浑河绿林的事情，都要在这一天解决。说起来还算公平，无论山寨大小都有发言的全力，决定不了的事情，大家投票。没人抓一粒黄豆扔进象征赞成和反对的两个米升里面。多的那一个决定是否执行。 老叶子磕掉烟灰，拿出王天纵写的信：“各位，看好了这是王天纵给我的信，不管里面是什么内容，我先表个态绝不会投靠官府！”说着，将信放在火上烧了。 黑龙也学着老叶子的样，也烧了王天纵的信。紧接着和官府不太对付的那些山寨也全都烧了。马行空坐着没动，烧了信的人都看着马行空。马行空原本是王天纵的“炮头”，如果马行空能烧了信，将会给整个绿林一针稳心针。 马行空缓缓的站起来，对大家一抱拳：“各位其实我们的那封信，它已经……” “大哥！在这里！”老夫子急忙打断马行空的话。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那封信！我保管的很好！” 马行空看了老夫子一眼，立kè 变明白了。真的信被自己撕了，为了鼓励大家继xù 留在山寨，也只好用这种办法了。马行空接过信：“各位知dào ，以前往王天纵是卧牛山的大当家，我是他的手下，如果说有人想投靠王天纵，我的嫌疑最大！今天我也将此信烧了！彻底断绝我们卧牛山和王天纵的关系！” “慢着！”一个满脸烂疮，膀大腰圆的大高个来到马行空的面前，伸手道：“拿过来，我看看！” “你是谁？” “哈哈哈……，我你都不认识？” 此人叫王大奎，是虎跳崖新的大当家，外号金钱豹子。马行空招笼的虎跳崖的人，全都是他以前的兄弟。这次来他是想要回自己的人，碰见这事自然要难为难为马行空。 金钱豹子笑罢：“怎么？不敢看还是不让看？该不会你还想着你的大当家吧？”其他山寨的人也都看着，谁也没有阻止金钱豹子。如果马行空手里的信封是空的，自己不烧也就不算什么事了。 马行空看了看众人，微微一笑：“那你就看吧！看完记得帮我烧了！” 金钱豹子接过信封，里面真的有内容。金钱豹子略微看了一下，随手扔进火盆了。不用问，这信肯定是真的，要不然也不会就这么完了。马行空长出一口气：“各位，还有谁不投奔官府的，就赶紧点！” 浑河如今最大的三个山寨，老架山、黑龙岭、卧牛山都已经表示不投奔官府，那些观望的小山寨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把信都烧了。只剩下虎跳崖的金钱豹子和一些跟他们走的近的山寨。 马行空问道：“王大当家的，你们是准bèi 投奔官府了？” “说！要是真的如此，老子这就灭了你们，免得成为敌人！”黑龙操起枪，对着金钱豹子。 金钱豹子笑了笑：“烧了一封信就不投靠官府，这未免也太儿戏了，我王大奎就算不烧信也不会投靠那些狗官！”金钱豹子这话出口，他身后的那些山寨当家也全都表示绝不会被招安。 老叶子没有说话，他心里清楚。这些只不过是话而已，各家山寨是不是要投靠，心里早已打定了注意。他带头这么做，为的就是看看各家山寨的态度。现在也看明白了，至少他们三家不会，剩下的那些山寨有一半不会。至于金钱豹的虎跳崖十有八九会投降。这些情况他都一一记下，下一步就要分别对付了。 第九十七章 诱杀金钱豹 马行空、老叶子、黑龙三人是一起走的，他们三家顺路，在山岔口才分开。一路之上黑龙最高兴：“大家都不会投靠官军，看他王天纵还能干什么？就几十号人也叫保安队，真是笑死人了！” 老叶子皱着眉头：“说这话可有些早，虽说大家都说了不会投靠，真zhèng 能做到的恐怕不多！”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会有人说话不算数？”黑龙高声道：“可都是站着撒尿的爷们！” 马行空道：“老当家的说的不错，我也觉得不好说，别人先不说，那个金钱豹子肯定不会听我们的！” “他敢！”黑龙把脖子一梗：“他狗日的要是说话不算数，老子就剁了他！” 老叶子呵呵一笑：“既然我们已经看出金钱豹子不会听我们的，那就先下手为强，先做了他，也给旁人一个警告！” “对！狗日的不按道上规矩，就灭了他！”黑龙道：“说吧！要我干啥？” 老叶子停下脚步，找了一块大石头，吹了吹尘土坐下。从后腰拿出自己的烟袋，开始抽烟。马行空和黑龙蹲在老叶子身旁。老叶子点着烟：“再过三天便是我的六十大寿，还请两位前来！二位可否赏光？” 黑龙道：“说金钱豹子的事，怎么又扯到你的大寿上去了？放心，我们一定准bèi 厚礼去！” 老叶子呵呵一笑：“那就好！今天我可是已经约了金钱豹子，他也答yīng 来，到时候就看马兄弟的了，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从三岔口，三人分道扬镳。马行空带着自己的人回卧牛山。黑娃紧走两步，压低声音对马行空道：“大哥，这老叶子可真够狡猾的，想让我们替他办事，万一让人知dào 了，他可就推得一干二净！” 老夫子点点头：“擅杀同门可是大罪！弄不好咱们咱浑河可就没有立锥之地了！” “那咋办？我已经答yīng 了！”马行空说道。 王天纵给浑河所有人送招安信，以他的想法未必会有人投奔。没想到仅仅过了三天，虎跳崖送来消息。只要王天纵让出保安队大队长的位子，金钱豹子就领着山上的人马归顺。王天纵大怒：“这兔崽子胃口到不小！” 上官清微微一笑：“王队长不要这么小气嘛！要向做官还是很容易的，如今咱们浑河的警察局不是还空着吗？如果王队长让出这保安队长的位子，由我保举，就让你做浑河警察局局长！” “当真！”王天纵脸色缓和不少：“如果我当了局长，这浑河的治安是不是就不用再劳烦刘营长了？”王天纵瞥了刘胖子一眼。 “行！”上官清急忙答yīng ：“只要王队长能治理好地方治安，就算你要我这个县长，我为了革mìng 大业，也绝无半点怨言！” 耗子问道：“做警察局长，我们的那些兄弟也跟着我们一起去警察局？” 上官清摆摆手：“保安队要维护浑河的安全，责任重大岂能轻离，我们已经安排好了，那些整训的警察也整训完毕，一共三十二名，全都是警察，交给王队长，哦不，是王局长管理！” 王天纵一肚子火，回到宋庄之后，看谁都顺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起茶杯狠狠的摔了。耗子打发所有人全都出去，蹲下来将茶杯的碎片一片片的捡起来。 王天纵怒道：“三弟，他们这不是过河拆桥吗？如今我们没人了，就想一脚将我踢开，他们以为我不知dào ，整训警察！还不是刘胖子将那些身强体壮的挑走，剩下一些老弱病残，把老子惹急了我还上山落草去！” “您觉得这浑河还有我们落草的地吗？”耗子收拾了茶杯碎片，拍了拍手：“绿林可是出来容易，要想再进去可比登天还难！” “那也不能这么让他们欺负！”王天纵越说越生气：“上官清这个老狐狸，早晚让他载到我的手上！” 耗子突然道：“听说老叶子再过几天在老架山过寿，邀请所有山寨的头头，到时候金钱豹子肯定会去！不如我们就在半道上……” “嗯……！”王天纵低吟良久。 耗子道：“如果大哥还想做这个保安队长和兄弟们在一起，也只有这个办法！只有除了金钱豹子，他上官清也就没有借口了！” “此事关系重大，让我好好想想！”王天纵打断耗子的话，低头沉思。 金钱豹格外得yì ，上官清已经派人将委任状和一身军服送到了虎跳崖。他也穿上试了，的确不一般。比起自己的破皮袄要漂亮多了，脸上的烂疮配上金光闪闪的铜纽扣相得益彰。手下的喽啰发出一片的赞美之声。 “老大！咱们这次去老架山真的什么都不带？”一个喽啰问金钱豹子。 金钱豹子笑道：“咱们去就是给他老叶子脸，还带东西，伺候的我舒服了就算了，不然老子带着保安队先灭了他老架山！” “这老架山可不好打，刘胖子、王天纵都打过全都败了！咱们恐怕……” “他们算个屁！刘胖子是个外来户，王天纵是个大笨蛋，就这俩窝囊废也敢和我比！”金钱豹子一仰头：“老子在这大山里面待了这么多年，哪条路不熟？要让我打老架山保证用不了一个时辰，就端了他老叶子的老巢！” “对！咱大哥是什么人！从小就在山里，老叶子那是他运气好没有招惹咱！他敢招惹咱，直接就给他灭了！”另一个喽啰陪着笑脸，迎合金钱豹子。 “砰！”金钱豹子刚想说话。一声枪响传来。金钱豹子侧身摔倒在地，半个脑袋被打飞了。脑浆子和脸上烂疮里流出来的东西浑河在一起，让人十分恶心。 “老大！”两个喽啰急忙翻身下马，扑到金钱豹子身边。金钱豹子早已断气，两条腿却还不停的抖动，将这两小子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马行空看的清清楚楚，收拾起自己的枪，从藏身处一闪身钻进林子深处。黑娃牵着马在林子的那一头等着他。马行空翻身上马，扬鞭抽了一下马屁股。两匹马撒脚如飞，扬起一片尘土。 第九十八章 双喜临门 没有鼓乐，没有鞭炮。所来的客人晚辈的磕头，平辈的拱手。老叶子身穿印着金钱纹的马褂坐在聚义厅正中的椅子上。满脸堆笑，和那些相熟的说着各种各样的笑话，热的旁边的人哈哈大笑。 “卧牛山大当家马行空到……！” 随着门口报事的用大嗓门喊出马行空的名字。马行空领着黑娃、石头大步流星走了进了。众人将目光汇聚过来。马行空不卑不亢，没有一点做作。微笑着多周围的拱手施礼。火姐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马行空。 “老当家的！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了一句吉祥话，马行空一摆手。黑娃和石头将礼品往前一送。马行空道：“这是昨天我在后山忽然看见的一块石头，上面这个寿字，颇为清晰，正好赶上老当家的过大寿，我就带来了！” “哎呀！好东西！” “你看看！石头虽然不咋样，这个字倒是不错！” 众人一片议论。中国人有个传统，即便是那些贪官污吏，还是唯利是图的商人，如果你送出了创意，送出了新奇，即便如这一钱不值的破石头，他都觉得好。马行空的这个礼物正中老叶子的下怀。 老叶子呵呵大笑：“好！好！马兄弟的礼物我很喜欢！” 直到中午时分，眼看着就要开席了。山下有人匆匆上来，在老叶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老叶子看了一眼马行空，两人同时微笑。很多人开始纳闷，虎跳崖的金钱豹子怎么还不到，难道真如传闻一样，金钱豹子投降了官府。 老叶子站起身挥挥手，大家急忙安静下来。老叶子道：“各位，今天是老朽的寿辰，老朽非常感谢各位能来，有一件事情我想说一下，刚刚接到山下消息，虎跳崖的金钱豹子王大奎在宋庄被人打了黑枪！” “啊！这是怎么回事？” “谁干的？该不会是官军吧？” “不会！这宋庄是保安队的地盘，要我说，很有可能是保安队的谁干的！” 各种猜测全都集中到了保安队和王天纵的身上。没了金钱豹子搅局，老叶子的寿辰过的很高兴，推杯换盏之间全是无穷无尽的豪情和仗义。马行空没有去主席，随便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了。 这顿饭从中午一直持续到天色大黑。众人全都喝的醉醺醺的，辞别老叶子上马领着自己人回去了。收拾残席，聚义厅中只剩下老叶子、黑龙、马行空几人和他们的手下。老叶子呵呵一笑：“金钱豹子一除，可就安生多了！” 黑龙道：“会是谁干的呢？真的是王天纵？” 一枝花一笑：“马兄弟，你说呢？”老叶子也看向马行空。 马行空看着老叶子：“老当家的，嫂子，这一次你们两人猜错了，这金钱豹子还真不是我干的，我还没有开枪，有人已经替我们做了！” “嗯？”老叶子眼睛一转：“这么说，真的是王天纵派人干的？城里的‘插千’说，上官清准bèi 让金钱豹子做保安队长，让王天纵去做警察局长，这消息看来可靠！” “保安队长和警察局长不都一样吗？”董飞虎说道。 “呵呵呵……”老叶子一笑：“这可大不一样！行了，既然金钱豹子既然已经死了，咱们就不说他了，只要人心不乱，咱们还可以与官府继xù 斗下去！” 大伙又商量出了下一步的计划。趁着金钱豹子的死，在浑河大肆宣传死因，让那些还想投降官府的家伙打消这个念头。火姐一直没出声，她并不关心金钱豹子是怎么死的，她还是想知dào 马行空什么时候娶自己。 一枝花突然大笑几声：“马兄弟，今天给老当家的过寿，我们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呀？” 火姐被说中心事，脸上一红。却没有一般女儿那样急忙跑掉，而是仰起头等着马行空的回答。董飞虎最不愿听到这事，他喜欢火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浑河大大小小的人物都知dào 他的心思，没想到最后竟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董飞虎把头一撇，冷哼一声：“哼！大事要紧，说这些儿女情长有什么用！” 黑娃最瞧不起董飞虎这种愣头青，站起身来：“大小姐和我哥那是两情相悦，不像有些人，那叫一厢情愿！” “你狗日的说谁呢？”董飞虎也站起身，瞪着黑娃。 黑娃一笑：“说谁谁知dào ！” 董飞虎想发火，被黑龙用眼神制止了，转身走了。火姐全不在意，一直盯着马行空：“马行空，今天你如果不给一个准话，就休想离开这老架山！” 老夫子站起来道：“各位，这种事情好像不应该在这里说吧！要不咱们……” “你给老娘闭嘴！我和你们大当家的说话，你装什么大葱！”火姐怒道：“马行空，我再问你一边，你到底喜不喜欢老娘！” 马行空还真不知dào 怎么回答，他看了看老夫子和黑娃。老夫子微微点头，黑娃站在那里傻笑。他叹了口气：“承蒙大小姐看得起我！今天我就给你一个准话！我马行空这辈子不会娶妻！” 聚义厅立kè 冷的像冰窖一样，黑龙大张着嘴巴。董飞虎已经走到门口，突然又转了回来。老夫子和黑娃的笑脸也僵住了。火姐瞪大双眼，泪水在眼睛里打转转，这梨花带雨的样子更有一番美丽。老叶子“吧嗒吧嗒”的吸着旱烟。 过了很久。火姐擦了一把眼泪：“你不娶我，我就娶你！” 众人绝倒。老叶子的旱烟袋差点失手，这种话要是一个男人说的，倒没什么。从火姐这样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嘴里说出来的确有点惊世骇俗。一枝花“啪啪啪”的鼓起掌来：“妹子说的好！凭什么咱们女人就要听男人的，男人能做的咱们也能做，咱们能做的男人未必做得了，姐姐支持你！” “你添什么乱！”黑龙瞪了一枝花一眼。 老叶子对火姐道：“丫头，你又抽哪门子风，哪有女人娶男人的，赶紧回去！” 马行空很无奈，这丫头看来是缠上自己了，想要摆脱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男女之事他是个外行。第二天，不等天亮逃也似的跑下老架山。 第九十九章 三足鼎立 金钱豹子的死，让上官清很窝火。这一次不但损了即将到手的一百对人马，也没有理由逼王天纵离开保安队。一大早他坐在客厅生闷气。刘胖子大声咳嗽一声，领着张汉民从门外进来。 “上官兄，五十几个警察我可是已经给你送来的，这警察局长什么时候到位？”刘胖子问道。 “哎！”上官清叹了口气，请刘胖子坐：“刚刚接到消息，金钱豹子王大奎在宋庄被人打了黑枪，没有他接替王天纵，王天纵也不能兼任警察局长吧？” 刘胖子点点头：“这话也对！不过这警察局也不能一天没人呀！你就赶紧找一个合适的人选先干干！” 乔大站在上官清身旁，不自觉的扭着身子，希望上官清能看见自己。上官清却摇摇头：“哪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这浑河要找这样的人，难！” “我看乔大管家就不错嘛！”张汉民笑着说了一声。上官清扭头看乔大，乔大急忙摆摆手：“我可干不来，再说老爷身边也离不开人！” 上官清点点头：“乔大是我的书童，文墨的事情还可以，这打枪抓人的事情确是一窍不通，他不行！”乔大的脸色立kè 变得很难看。 张汉民笑着点点头：“这样说来，那就只好向吴家伸手了！本县原来的警察局长刀疤还在吴家，让他继xù 干必可胜任。” “对！我看行！”刘胖子也点头：“咱们手里没人，那就只要求助吴家了！” “这……”上官清有些不愿意，自己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吴家在浑河官场的势力拔出，现在突然又要插进来，多少有些不甘心。 张汉民看准了上官清的想法：“县长大人可以这样想想，刀疤在吴家顶多算一个门客，吴家没落，他这种人能有什么好出路，如果县长大人现在让他做警察局长，不就等于让他有了翻身的机会，刀疤定然对县长大人感恩戴德！” 刀疤重新被任命为浑河县警察局局长。再次走进警察局，心情自然不一样，还是过去那些老人，还是熟悉的面孔。刀疤哼着小曲踏进局长办公室，郭探长急忙上前敬礼。刀疤挥挥手，往熟悉的椅子上一坐：“咱又回来了！老郭，说说兄弟们怎么样了？” “哎！”郭探长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局长，如今的警察局和当初可不一样了，精明强干的全被刘胖子给弄走了，剩下的都是我们这些老弱病残！” “是吗？”刀疤翘起二郎腿：“那怎么你没走？” “他们看不上我！我今年已经四十六了！也应该算老弱吧！”郭探长自嘲的笑笑。 抓起办公桌上几个卷宗，随便翻了翻。虽然他是警察局长，浑河治安的权利还在刘胖子手里，第一件事便是将这权利再要回来。刀疤吩咐道：“老郭，带上几个兄弟，咱们去县府和县长大人好好谈谈！” 上官清非常客气，极力拉拢刀疤。刀疤也表现的很谄媚，迎合上官清说了很多讨好和感激的话。刀疤的态度，上官清极其满yì ，果然如张汉民所说，这刀疤还真的感谢自己。如今自己手里有了警察局和保安队两股人，完全可以和刘胖子并驾齐驱。 刀疤弯腰说道：“县长，我这警察局既然已经再次组建，是不是也应该将县里的治安重新划归警察局来！这样也能减轻刘营长的负担！王大帅是派刘营长来剿匪的，剿匪事大，治安这种小事还是由我们警察局来干最合适。” 上官清点点头：“刀局长说的有道理，只要刀局长好好干，其余的都好说。” 刘胖子听说刀疤来了，而上官清却没有通知自己，就觉察到自己提议组建警察局有些不妥。可现在已经成型，也不好说什么。他带着张汉民进了县府客厅。 不等刘胖子说话，上官清首先说道：“刘营长来的正好，如今这警察局已经组建，县里治安的问题是不是就应该交给警察局比较好？” 刘胖子尚在犹豫，张汉民急忙接话：“这是自然，营座已经决定，三天之后我们的人全部撤出浑河，将浑河的治安交给警察局！” “呵呵呵……，好好好！”上官清非常高兴：“刘营长真乃我浑河的救星！奉命于危难之际，力挽狂澜于不倒！真乃豪杰也！我替浑河百姓多谢刘营长。”上官清起身对刘胖子深鞠一躬。 回到自己房里，刘胖子对张汉民怒目而视：“为什么要将治安的全力交出去？还要从浑河撤兵？” 张汉民一笑：“营座息怒，听我说！” 刘胖子瞪着张汉民：“说！” “营座知dào ，咱们是外来人，要想在浑河立足谈何容易，浑河平静要我们就没有什么用处！只有浑河一乱，咱们才有浑水摸鱼的机会！”张汉民坐到刘胖子对面，拿起茶杯：“现在浑河就像这三个茶杯，这个是我们，这个是上官清、王天纵，还有这个是吴家，三方以我们最强，有我们在他们不敢怎么样！” 刘胖子转过脸来，看了看三个成品字形的茶杯：“所以我们才要离开？” “对！”张汉民斩金截铁：“让刀疤做警察局长，就是也让吴家有自己的实力，等我们一走，吴家和上官清肯定会起内乱，双方拼起来，咱们正好可以从中渔利！” “哈哈哈……”刘胖子转怒为喜，对张汉民伸出大拇指：“好！这个计策不错！疼他们两败俱伤，咱们完全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再回浑河，重新掌握浑河！传令下去，明天一早咱们就撤出浑河，驻扎黄庄！” 刘胖子要再次驻扎黄庄的事情很快传到山里。马行空急忙找老夫子和山寨的各处首领商议。黑娃说道：“该不会是这刘胖子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想攻打我们了吧？” “不管是不是，告sù 兄弟们准bèi 准bèi ，免得事到近前慌了手脚！”老夫子立kè 安排人手，往黄庄派去不少的探子。 刘五一手托着下巴，埋头沉思：“大哥！我到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你看信上说，刀疤重任警察局长，他可是吴家的忠实走狗，上官清怎么会让他做警察局长，很有可能是刘胖子的主意，吴家虽然没落，势力还有不少，刘胖子这一走，吴英杰肯定不会安于现状，浑河又要乱了！” 第一百章 你不娶我也嫁 阳春三月，风景秀丽。树木已经长出了嫩枝，原本荒芜的土地上，一片片嫩绿的小草长势很旺。如今这年月已经没有多少人种庄稼，大片大片的良田被荒草占据。不远处的大树上，两只小鸟偎依在一起，互相梳理着羽毛。 大路上一顶红色的花轿，由两个人抬着上下颠簸。花轿的后面，几十个壮小伙子抬着一箱箱一捆捆的棉被，镜子，脸盆。箱子和棉被上都贴着大红的喜字。这是一个娶亲的队伍，奇怪的是没有看见骑马的新郎？ “怎么停了！接着给老娘吹！”火姐从花轿中伸出头来，冲着前面几个乐手骂道。 一阵难听的声音将树上的两只小鸟惊飞，很多人都堵住了耳朵。这哪是唢呐和锣鼓该发出的声音，纯粹是杀猪时才能听到的惨叫。 小蝴蝶捂着耳朵，大声喊道：“小姐，别再让他们吹了，太难听了！” 火姐美滋滋的坐在轿里：“没有动静是那门子的出嫁，你们几个不许停，一直吹进卧牛山的大寨！” 黑娃慌里慌张，连滚带爬的冲进聚义厅。马行空和老夫子、刘五几人也全都听到了那难听的声音。老夫子问道：“咋回事？谁在外面干什么呢？” 黑娃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是，是冷面修罗来了！还，花轿，嫁妆！” “啊！她还真的要娶我们大哥？”刘五惊讶道。 马行空白了他一眼，扔下手里的东西就往门外走，老夫子几人急忙跟上。花轿已经到了大寨门口，满山的喽啰全都围着看热闹。在这杀猪般的唢呐声中，小蝴蝶领着两个人，来到马行空面前，盈盈下拜：“请新姑爷换衣服！” 不等马行空同意，几个人冲过来，三下五除二扒了马行空的外衣，连拉带拽的换上一身新郎官的衣服。火姐估计错误，马行空的身材要比这身衣服大出不少，穿上这身就和接到上那些被耍的猴子一样。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这是老架山的大小姐，马行空也不好得罪。火姐这丫头就是一个没谱的人，也不好和她生气。马行空就只能忍着。老夫子、刘五、黑娃等人全都远远的躲开，他们也想见识见识，这火姐能干出多大的笑话来。 小蝴蝶忍住笑，将一朵大红花系在马行空胸前：“姑爷，我们小姐已经来了，还是赶紧拜堂吧！” 老夫子这才想起来还有他们的事情，立kè 让黑娃去准bèi 。马行空有心扔了这身行头，事情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全山的兄弟都看着自己。自己扔了，不仅火姐的脸面挂不住，山上那些希望和老架山联合的兄弟肯定也不舒服。事到如今，也只有一个字“忍！” 自己的大哥默许了此事，喽啰们变得胆大起来，一个个下来跟着马行空身后起哄。小蝴蝶一指挥，马行空手下的兄弟推着马行空送到指定的地点。黑娃麻利的将拜天地的东西收拾停当，高声喊道：“吉时已到，新人拜天地！” 火姐被从花轿中接下来。没有盖头，火红的劲装，腰里竟然还插着自己那两把镜面匣子，一双大脚穿着红色的绣花鞋。反正和人们心目中的新娘打扮出了颜色相近之外，再没有共同之处。 火姐一把推开两个上来拉自己的喽啰：“不用你们扶！老娘会走！”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黑娃高声喊了一阵，全然没有配上两位新人的节奏。众人推着两人就往山洞里面走。 这场结婚闹剧即将闭幕的时候，“砰……！”山下突然传来一声枪响，所有人都是一激灵，不等马行空和老夫子吩咐，石头提着枪就冲了下去。黑娃领着几十个喽啰跟着也跑了。马行空三两下扒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重新换上舒服的破棉袄，和老夫子几人一起等待消息。火姐就站在他身旁。 时间不大，黑娃又跑了上来：“是刘胖子的人，一共两个，一个跑了，一个在腿上来了一下！石头哥正压着他上来。” 这小子吓坏了，哆哆嗦嗦。伤口还在流血。马行空让小顺子帮着先止住血，问道：“刘胖子派你来干什么？”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顾不得腿上的疼，急忙跪地磕头。小顺子一把拉住他：“别动，一动你的伤就好不了了，慢慢说，大哥不会为难你的！” “是是！”那人还是那么战战兢兢：“今天早上，我们营帐，哦不，是刘胖子突然让我们排派人监视各家土匪，呸！是各家大王，有什么异动立kè 报gào ，我们刚来，就被发xiàn 了！” “为什么监视我们？”刘五问道。 那人摇摇头：“不知dào ，刘胖子也没告sù 我们！” “你小子不说实话！”黑娃掏出匕首架到他的脖子上。 “好汉饶命，饶命，我说的都是实话！”那人吓的裤子都尿湿了：“我一个当兵的，刘胖子怎么会给我说这些，我真的不知dào ！” 老夫子摆摆手，让黑娃放了那人。老夫子走过来蹲下身子，微微一笑：“除了我们，还往那里派人了？” “有卧牛山、老架山、黑龙岭，对了还有虎跳崖！往虎跳崖派的人最多！”那人急忙补充，不敢有丝毫隐瞒。 “带下去！”马行空喊了一声。那人以为要宰了他，急忙高喊饶命。 老夫子和刘五全都沉思，刘胖子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真的莫名其妙。弄不好他又在耍什么花招不得不防。老夫子道：“大哥，我看得派人去一趟县城和黄庄，弄清楚刘胖子的目的，刘胖子身边那个参谋绝不是等闲之辈，这些天要严密监视！ 看着身旁的火姐，马行空说道：“你还是先回去吧！刘胖子的目的不明，老架山只有你爹一个人，万一应付不来出了什么事情可是大事！” 火姐点点头，领着小蝴蝶和十几个喽啰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回身过来道：“马行空，如今咱们可算是成亲了，以后你要是敢出去沾花惹草，我就阉了你！”众人立kè 觉得双腿中间一紧。 第一百零一章 警察局里的枪声 刘胖子去了黄庄，王天纵在宋庄，城里面只剩下刀疤的警察局。上官清高兴没两天，就感觉气氛不对了，以前见了自己表现的乖巧的吴英杰，这两天竟然狂妄的不行。每天领着几个家丁招摇过市，比他爹当年要嚣张很多。 上官清为了压制吴家的反弹，找过刀疤，让他先去劝劝。没想到适得其反，吴英杰碰见自己都是爱理不理。这下上官清闹了，气的他一夜没睡，第二天大清早，领着乔大就到了警察局。 刀疤正搂着一个从“**”胡同叫来的女人呼呼大睡。郭探长就在外面喊叫，刀疤生气，说了一声知dào 了，就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昨天晚上折腾到半夜，一点精神都没有。刀疤真zhèng 起床的时候，太阳已经老高了。 “刀局长，你就是这么接待我的？”上官清见刀疤进来，脸色一沉，将茶碗扔到桌上。 刀疤一边扣着纽扣，一边笑道：“县长大人不要生气，这我刚刚接手浑河，你也知dào 刘胖子给我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烂摊子，起早贪黑不说，做了事还不落好，我这个警察局长做的可真的很窝囊！实在不行，我还真像……” “好了！”上官清见刀疤没有停下的意思，急忙打断：“我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什么事？” “就是治安委员……” “哦……！我想起来了。”不等上官清说完，刀疤立kè 拍着自己脑袋说道：“你看把我这两天忙的，差点都给忘了，我这就去给他说，让他消停一点！” “让谁消停一点？”吴英杰拄着一根文明棍，新作的灰布中山装，配上他老爹的那只怀表。头发梳的溜光，嘴里叼着烟嘴，烟嘴上长长的旱烟卷成的烟卷冒着淡淡的呛人的气味。一脚跨在门里，一脚站在门外：“哎吆！县长大人也在！幸会，幸会！” “哼！”上官清冷哼一声。刀疤急忙迎上去：“大少爷，您怎么来了？老郭，赶紧给大少爷泡茶，要最好的茶叶！” 吴英杰呵呵一笑，坐在刀疤的局长宝座上，呵呵的笑：“本来我打算去看看翠红，谁知dào 她‘来事’了，我也就没了兴趣，想要回去睡觉，正好路过你的门口，就进来了，正好听见好像有人看我不顺眼是吧？”吴英杰看了看上官清。 刀疤急忙道：“哪有呀！我正在向县长回报工作，您就来了！最近城里有点乱，那些逃难来的人到处惹事，县长是让那些人消停点！” 郭探长端着茶进来。吴英杰立kè 问道：“老郭是个老实人，我信他的话，老郭你们局长说的可是真话？” 郭探长笑着点点头，将茶水给吴英杰放在面前：“您喝茶，这是我们局长让人从湖南那边捎来的，我喝过一次，味道好的很，清香极了！” 上官清觉得自己成了多余的人，越听越觉得生气。说了声告辞，就和乔大往外走。吴英杰急忙放下茶碗：“县长留步，我还想和县长大人再说几句话！”吴英杰给刀疤使了个眼色，刀疤会意将无关人等全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上官清、吴英杰和自己三人。 吴英杰呵呵笑道：“自从我爹被马行空杀了之后，这县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依仗县长一手处理，我替我爹和全县百姓谢谢县长！” “不必！”上官清不领他这个情：“作为县长这是我的责任！” “呵呵！”吴英杰点点头：“这话也对！放在别的地方，县长县长，一县之长自然是整个县里面最大的官，也是说话最顶用的官，可县长大人别忘了，这里是浑河，是匪患猖獗的浑河，要想在浑河说话算数只凭这县长两个字恐怕不顶什么用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上官清多少明白了吴英杰话里的意思。 吴英杰道：“我也不想怎么样，只是想拿回原本属于我们吴家的东西，不知县长大人能否归还？” “吴家的东西？什么东西？” 吴英杰绕着刀疤的办工作转了一圈，又重新回到椅子旁：“县长大人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好！我就直言相告，自我父亲过世之后，县里共有十一家买卖不知dào 什么原因到了县长名下，一些原来的本分商人被县长关进了大牢，城外三官庙的一百亩地也成了县长的，更重yào 的是府库中的钱粮全都不见了，县长大人，这些如何解释？” “哼！”上官清冷哼一声：“你算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你别忘了，你这个治安委员还是我封的！” 两人越说越激动，刀疤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到了最后就差打架了。门外的一干人等也听着清清楚楚，乔大几次都想冲进去，却被吴英杰的几个家丁挡在了门外。乔大有种不好的预感，弄不好会出事。 “砰！”屋里传来一声枪响。乔大不顾一切，推开众人冲进了屋子，屋子里还是原来的样子，吴英杰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刀疤站在他的左手边，手里拿着手枪。只有上官清躺在地上，胸口处一朵红色的花越来越大。 “老爷！”乔大扑到上官清身旁，想用手堵住胸口的枪眼，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流出来，地上已经好大一滩。上官清满脸的痛苦神情，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半个字。 郭探长听到枪声，领着几个警察也冲了进来。面前的一切让他吃惊不小。刀疤微微一笑：“上官清搜刮民财，经查属实，我找他询问，他却企图毁坏证据，殴打证人，被当场击毙，老郭抬下去吧！顺便将这小子也抓起来，他是上官清的同伙！” 郭探长点点头，招呼兄弟们动手。吴英杰和刀疤相视而笑，慢慢的站起身，摇头叹气：“这种赃官留在浑河只会祸害百姓，还是死了好！对了刀局长，这保安队的王天纵以前是土匪，还是赃官上官清弄来的，你可要严格审查，如果他和上官清是一伙的可决不能手软！” 第一百零二章 赶走刘胖子 吴孝仁死的还算风光，灵堂、棺材、纸帆、孝子要有的全都有，最后还入土为安。上官清就有些凄惨了。他死了之后，不但得了一个赃官的名声，尸首被随意扔到城外，饥饿的野狼野狗，一个晚上吃的连骨头都找不见了。 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城外竟然全然不知。刀疤来到宋庄的时候，王天纵正在和闷酒。耗子劝了很多次，王天纵全然不听，那也只好由着他了。刀疤一进门，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急忙捂住自己的鼻子。 “王队长这是怎么了？大白天的喝这么多酒？”刀疤问耗子。 耗子叹了口气：“哎！不说也罢！刀局长怎么有空到我们这里来？” 刀疤笑了笑：“找王队长谈谈心，最近浑河发生的事情太多，我有些应付不来，这次也算是取经吧！” 耗子没有深问，他不想参与浑河的内斗，只要自己和大哥不出事，谁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和自己无关。王天纵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冲着外面喊道：“谁来了，进来说话！” 刀疤捏着鼻子进到屋里。王天纵醉的很厉害，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看着刀疤嘿嘿的傻笑：“刀疤！你是吴孝仁的跟班！说，到我卧牛山来干什么？” 耗子急忙赔笑：“刀局长见谅，我哥喝多了！” 刀疤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王天纵继xù 说道：“快说，不说老子崩了你！”伸手往腰间去摸，没有摸到：“我的枪呢？那个王八蛋敢动老子的枪？” 耗子摇摇头：“刀局长，有什么事还是和我说吧！等我大哥清醒了，我一定转告他！” 跟着耗子来到另外一间屋子。弄了些茶水去去嘴里的酒味。刀疤这才说道：“城里发生了大事，上官清死了！” “啊！”耗子大惊：“县长死了？县长怎么会死呢？怎么死的？” 刀疤笑着喝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耗子有点明白了：“那刀局长这次来是……” “吴委员非常赏识王队长，想要扩充保安队！要人给人，要枪给枪，只要王队长能保证浑河的平安，日后吴委员一定重谢！”刀疤说的含糊，不过大概意思还算清楚。 耗子点点头：“刀局长放心，我一定将此事告sù 我们队长，尽快给您和吴委员一个答复！” 刀疤一走，王天纵的酒立kè 就醒了。他从房后的窗户下站起来，回到屋里。耗子也刚好进来，见到王天纵立kè 皱起了眉头。王天纵则面露喜色：“三弟，咱们翻身的机会来了！” “大哥，你真的打算投靠吴英杰？”耗子问道。 “我不管投靠的是谁，现在这个好机会一定要把握住，明天一早你和我回县城，我要当面见见吴英杰，如果他真能答yīng 我们的条件，暂时的投靠他也没有什么坏处！”王天纵端起茶杯狂喝两口。 马行空也接到了上官清被杀的消息。他得到的消息比王天纵整整晚了一天，刀疤封锁了所有城门，只需出不许进。城内的“插千”将消息送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三天。上官清一死，浑河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三块。 第一块便是刘胖子，他手里有军队，有强dà 的武器。第二块是吴英杰，他控zhì 整个县城，有警察局和保安队为爪牙。第三块就是那些和官府不和的土匪，他们人数不多，武器不行，还都是散兵游勇，这一块也是最弱的一块。 老夫子看着这个情报，沉吟良久，突然高兴道：“好！好！这个上官清死的可真好！他一死，咱们就有了翻身的余地。” “什么意思？”黑娃问道。 老夫子坐下来，又掏出自己的卷烟，才是加工：“原来的浑河上官清和刘胖子走的进，以前的大当家和上官清也很近，警察也被解散了。吴英杰不管有什么作为，他们完全可以一心一意的对付我们！现在他一死，吴英杰控zhì 了警察局和保安队，很明显就是要和刘胖子为敌，想把刘胖子赶出浑河！” 马行空点点头：“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老夫子把卷好的烟放进走里，用洋火点着，狠吸了一口：“你们想，吴英杰和刘胖子比起来当然处于劣势，如果他想将刘胖子赶走，肯定需yào 我们的帮忙，利用这个机会，我们完全可以和吴英杰联合，先迷了刘胖子！” “和这王八蛋联合我不同意！”黑娃反应很激烈：“哥，吴家人每一个好东西，况且吴孝义、吴孝仁的死他们全都怪到我们头上，即使我们想要联合，他们也未必肯！” 老夫子一笑：“所谓大丈夫者，要能屈能伸！刘胖子现在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他不走我们根本斗不过官军，这次机会一定要把握住！” 火姐和黑龙也来了。他们也是收到县城的消息来的。老夫子把自己的想法说了，黑龙一拍大腿：“真神了，我那婆娘也是这么说道，这可是个好机会，只要能把刘胖子赶走，剩下的那什么警察局、保安队，老子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火姐道：“我爹也是这个意思，马行空，你怎么想的？” 马行空自从看到那消息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话，直到现在火姐问题来，他才睁开昏睡的眼睛：“如果吴英杰肯放下仇恨，我也不是没有这个肚量！” “哥！你疯了？”黑娃大叫：“吴家全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你这样答yīng 了他们，不能保证他们不会在背后害你！总之，我不同意！” 黑娃算不上一个做主的，但在卧牛山说话还是有些分量，毕竟他是马行空的领路人，卧牛山的一方头领。他要是不同意，没有马行空亲自开口，真的不好办。马行空呼的一下站起来：“我是卧牛山的大哥，什么事情由我说了算！就这么定了！不过，我们不能去找吴英杰，要让吴英杰来找我们。” 没过两天，山下果然送来消息。浑河警察局局长刀疤又上了卧牛山。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卧牛山，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屁。为了吴孝仁一家老小他强自出头。如今他显的趾高气昂，因为这次他是给这群土匪带来希望的。 刀疤被请进聚义厅，向马行空施礼过后。刀疤说道：“各位，这次我是奉吴委员之命前来和谈的，不知哪位说话算数？” 第一百零三章 应对 刀疤刚走，刘胖子的参谋张汉民也来了。两家全都摆出坦诚，极力拉拢土匪靠近自己，提出的条件一个比一个丰厚。马行空也豪爽，全都答yīng 下来，让刀疤和张汉民放心不少。 张汉民是个鬼精的人，他也明白马行空玩的是两面派，趁着他们和吴英杰的这场窝里斗捞一些好处。张汉民说道：“马大当家的，你看这样好不好副县长的位子好说，如今浑河县长上官清已经死了，只要我们营座在王大帅面前保荐，此事万无一失，至于……” “县长不县长的我不在乎！”马行空打断张汉民的话：“我只要钱，要粮，要枪！你们和吴英杰的屁事我不管，谁给的钱、粮、枪多，我就听和谁合zuò ！张参谋，你可以和刘胖子商量一下，如果这些东西不送来，老子可就去帮吴英杰！” 刀疤回到浑河将各家山寨的情况向吴英杰做了汇报。吴英杰看了吴六一眼：“老六，你看呢？” 吴六道：“少爷，这些土匪其实也不喜欢刘胖子继xù 留在浑河，不如我们就给他们一些东西，他们一定帮咱们，只要吧刘胖子赶出去，这浑河就又回到咱们吴家的手里了。” 刀疤点点头：“六哥说的对！少爷，这种时候千万不能犹豫，要出手就要快！回来的路上，我听说刘胖子的人也在和这些山寨谈判，咱们可要先下手为强！” “刘胖子？他拿什么和那些土匪谈？”吴英杰躺在炕上继xù 抽自己的大烟。 “他们有枪呀！”刀疤急忙回答道：“刘胖子一营人马，损失了一半，武器可都没扔，还有他以收编为名将警察们的枪也全都收了，土匪们最缺的就是枪，这就是刘胖子筹码！” 吴六一笑：“刘胖子没有这么笨，他就不怕给了土匪们武器，土匪们用这些武器打自己？” 吴英杰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慢慢从炕上起来，靠在炕角的棉被上，长长出了口气。自从他掌了家业之后，很多事情都不用在地下赶了，就像这抽大烟，以前吴孝仁是完全不允许的。 吴英杰长长出了口气：“那好吧！这次就豁出去了，只要能赶走刘胖子，土匪要钱给钱要粮给粮！” 刘胖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格老子的，这些顽匪不是坐地起价吗？他们要多少？” 张汉民急忙拿出一个本子：“黑龙岭要的最多，钱十万，粮十万，枪一百条；还有老架山要钱八万，粮也是十万，枪八十条；卧牛山的马行空钱粮都不要，只要两百条枪，还有……” “够了！”刘胖子喘着粗气在屋里走来走去：“就这三家就把我掏空了，卧牛山总共也就六七十人，要两百条枪，他想干什么？明摆着也想对付我！老子明天带人就灭了他！” 张汉民急忙劝阻：“营座，如今我们不可再树敌，还是谨慎些！不行咱就走，去隔壁的清河，我们一走土匪们和吴英杰肯定又会闹起来，等他们闹够了，我们再杀回来收拾残局！” 刘胖子狠狠的瞪了张汉民一眼：“这都是你当初出的好主意，让上官清和吴英杰斗，不但没斗起来，现在连我们都没处去了！” 王天纵和刀疤押运着几十辆大车从浑河南门出来。车上装的都是粮食，这些是送给卧牛山、老架山和黑龙岭的。从县城进山必须经过黄庄，王天纵问刀疤：“刀局长，咱们就这么去，万一刘营长不让我们过可怎么办？” 刀疤一笑：“放心！刘胖子是兵，他也不可能和土匪一样生抢吧！他要是真的生抢，那他离死可就不远了！” “这是什么意思？”王天纵问道。刀疤笑而不语。 眼看就要到黄庄，刘胖子还真的派人把刀疤他们给拦了下来。整整一个连的人，将几十辆大车和十几个保安队员以及十几个警察全部包围。郭探长急忙隐蔽粮车后，掏出手枪问刀疤：“局长，咋办？” 刀疤高举双手，从藏身的粮车后面走了出来：“各位兄弟不要误会，我们是浑河警察局和保安队的！” “车上装的是什么？” “奉吴委员的命令，这些东西要送……” “兄弟们！是粮食！”一个士兵用刺刀将一个麻袋划破一道大口子，一粒粒饱满的麦粒从麻袋的口子里滚落而下。其余的人一拥而上，开始将车上的麻袋搬下来。有些家伙直接从车把手的手里抢过鞭子赶着大车就走。 刀疤和王天纵都没有阻拦，几十个人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抢东西的人是疯狂的，何况还是这些荷枪实弹的士兵，这种时候只要不伤及性命就算烧高香了。看着这伙疯了一样的官军将一车车的粮食弄走，王天纵有些心疼，他无奈的问刀疤：“刀局长，这……” 刀疤一笑：“不用担心！让他们抢好了，本来也没打算送到目的地！” 刘胖子和张汉民站在远处的山坡上，用望远镜看着这里发生一切，脸上露出了微笑。刘胖子哈哈笑了两声：“算这两个龟儿子识相！” 张汉民则皱起眉头：“营座，我怎么觉得他们就是打算让咱们抢的，你看那些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可是二十万斤粮食，不是个小数目！” “吴孝仁是浑河的地头蛇，家里有多少好东西可能他都不知dào ，他那个儿子就是个败家子。”刘胖子放下望远镜：“咱们一连人马，他们就那几个人能干什么？” 回到黄庄，刘胖子亲自看了一车车的粮食，全都是上好的麦子，各个颗粒饱满，金黄色的非常好kàn 。刘胖子笑的嘴都合不拢：“老三，干的不错！” 被叫做老三的那个连长也笑道：“干这种事咱们轻车熟路，大哥放心！” 马行空听说吴英杰送给自己的粮食在黄庄被刘胖子给劫了，怒从心起。他准bèi 联系老架山和黑龙岭，要把本该属于自己的粮食夺回来了。老夫子急忙劝住，他让“插千”详详细细的将刘胖子抢粮的整个过程描述了一遍。 老夫子摸着山羊胡摇了摇头：“大哥，先不用急，看看再说，这些粮食可不好消化！” 第一百零四章 落井下石 “大哥，不好了，死了！死了！” 刘胖子正在和张汉民商量如何用他们弄来的粮食拉拢那些土匪，老三突然冲击了指挥所，连滚带爬，眼泪汪汪：“大哥，出大事了，全都死了！” 刘胖子和张汉民听的糊里糊涂。刘胖子脸色一沉：“说清楚，到底出了啥子事？” “我的一个班，十几个人全都死了！” “怎么回事？谁干的？”张汉民急忙问道。 刘胖子领着两个人，走出指挥所，直奔老三说的那个班。是几具尸体就摆在一个小院里面，这里是三连一个班的驻地。几领席子盖在尸体的上面，其余的一些战士就站在一旁。军医官掀起一领领席子，一个个的看。 “怎么回事？”刘胖子刚刚踏进大门就大声问道。 众人急忙给刘胖子让出一条路。军医官从地上慢慢的站起来，一脸的严肃。张汉民问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全都死了？” “中毒！”军医官回答：“脸色乌黑，蹊跷流血，典型的中毒症状，还是剧毒，诸如砒霜之类的毒物所致！” “砒霜！我们这里怎么会有砒霜？”张汉民继xù 问道。 刘胖子大怒：“格老子的，老三，派人给我查，我倒要看看是那个龟儿子敢给我的人下毒！” “营长！不好了，二连也有人死了！”一个传令兵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刘胖子又带着人赶到二连的驻地。军医官急忙检查，很快就有了结论。张汉民问道：“也是中毒？”军医官点点头。 张汉民一把拉过二营长和这个班剩余的几个士兵：“你们说说，怎么回事？” 一个士兵道：“大家正在吃早饭，吃的好好的，这几个兄弟突然就倒地不省人事，很快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们吃的都一样？怎么你们几个没事？” “张参谋，不是我们干的，我们也不知dào ！真的和我们无关！” 查来查去，原因终于找到。在他们抢来的那些粮食里，吴英杰竟然放了大量的砒霜。今天早上炊事班用了一些这些麦子磨成的面粉蒸馒头，凡是吃了馒头的人全都中了毒。砒霜放的比较集中，这两个班的人命背，正好吃了那锅毒馒头。 “格老子的！吴英杰，老子和你没完！”刘胖子大发雷霆。派出军医官对每袋麦子进行检查，竟然袋袋都有。自己抢来的这二十万斤粮食可算是没用了。刘胖子将吴英杰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便，还是没有消气：“传令紧急集合，老子要去县城灭了吴英杰这龟儿子！” 刘胖子的人马还没有出发，吴英杰亲自到这保安队、警察局的人已经悄悄摸到了黄庄。于此同时，马戏空、黑龙、火姐各自领着自己的人马也来到了黄庄。几家已经商量好，今天便是动手的日子。 黑娃趴在草丛里，找了一根嫩草放进嘴里嚼了起来。前面就是刘胖子的教军场，一队队的士兵正在快速的往这里集合。人数很对，动作也很快。黑娃嘿嘿一笑，转过身对石头点点头：“看到没有，他们正在集合，一炮过去就是一大片！嘿嘿……” 石头从灌木丛后面冒出头，瞟了一眼，急忙又蹲下去，也笑着点点头。黑娃道：“打准点！” “咻……！”尖锐的叫声划破了天空，也打断了刘胖子的话语。众人急忙抬头在天上寻找，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张汉民大喊一声：“卧倒！”一个飞扑，扑向刘胖子，将刘胖子推下大碾盘，爬到了地上。其余的人根本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想看看发出这种声音的是什么东西。 “轰！”炮弹在人群边上爆zhà ，几个士兵当场被炸的支离破碎，很多人被强dà 的气Lang推到在地。人群炸锅了，呼喊的，奔跑的，哭泣的，呐喊的干什么的都有，无论那些当官的怎么制止，都没有几个人听。 刘胖子晃晃脑袋，从地上爬起来：“格老子的，他们竟然有炮！老三……” 话还没有说完，又是一声“咻……！”的声音传来，这一次大家都惊了，急忙寻找隐蔽场所。他们忘了这里是村里的打谷场，偌大一个地方根本就没有隐蔽物。“轰！”这一次打的比较准，如果是第一炮炸在这个地方，死亡人数最少数十人。 黑娃叫道：“继xù ！继xù ！” 石头看着自己的战果，高兴的满脸堆笑，一个接一个的将炮弹放进炮膛。尖锐的呼啸和剧烈的爆zhà 声，就是进攻的命令。东面火姐，西面黑龙，南面马行空，几股土匪一起杀进黄庄。刘胖子的人马尚在混乱之中，被打了一个搓手不及。 马行空“砰！”一枪撂倒喊的最凶的那个士兵。一边重新把子弹上膛，一面寻找刘胖子的踪影。这一次他就是要杀了刘胖子替翠儿报仇。 双方就在黄庄这个弹丸之地展开战斗，子弹乱飞，打的墙头飞起一片片的土雾。马行空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几十个士兵保护着刘胖子正往村子北面转移。找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马行空举枪瞄准。刘胖子宽大的后背在准星前面左右摇摆。 “砰！”一枪射出。刘胖子身后一个士兵正好挡住了刘胖子，替刘胖子死了。马行空再次举枪瞄准，第二枪刚打出，刘胖子突然一个拐弯钻进了一条胡同。子弹将一块墙砖打的粉碎。 战斗开始之时，耗子一纵身就往前冲。却被王天纵一把拉住。“大哥！”耗子莫名其妙。王天纵摇摇头，看了刀疤一眼。刀疤静静靠在一块大石的后面，听着村子里的枪声。脸上带着微笑，嘴里哼着非常奇怪的音调。 刘胖子领着自己的残余人马逃出黄庄，村子里的枪声也稀疏了不少。残余的士兵负隅顽抗，黑龙领着自己的手下，烧了几个官军抵抗的房子，逼迫着官军出来。土匪没有留俘虏的习惯，不愿意如火的都补一刀送他归西。 刀疤看着黑龙一伙从村西杀到村东，又从村东杀到村西，问王天纵：“王队长，你看黑龙太猖狂了，现在他正在兴头上，咱们冲下去抓了黑龙，不但给你报了杀弟之仇，也解了吴少爷的一块心病！” 王天纵死死的盯着黑龙，重重点点头。 第一百零五章 黑龙被抓了 “杀呀……”几十个警察和保安队的人从隐蔽处冲出来。董飞虎冷笑一声：“这帮孙子，咱们搞定了他们才出来！” 黑龙一笑，把盒子炮别在腰间，冲着刀疤和王天纵迎了上去：“你们他妈的怎么不把北面的口子堵住，要是你们封住了北面，他刘胖子必死无疑……” 几个警察冲到黑龙的身后，突然转过身来，一边一个抓住黑龙的膀子，就往地上摁。黑龙没有留意他们回来这一手，毫无防备，就被人摁倒在地。刀疤“砰砰”两枪打在董飞虎的胸口，董飞虎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慢慢的摔倒在地，两只眼睛瞪的多大。 “二弟！”黑龙大声呼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又有三四个警察扑到黑龙身上。郭探长拿出随身的绳子，将黑龙五花大绑。警察局和保安队的人来的快，撤的也快。带着黑龙迅速的从原路返回，离开黄庄会浑河去了。 此战收获颇丰，打扫完战场，缴获各种枪支一百多支，在一间民房里面还发xiàn 了大量的粮食。刘胖子跑的太匆忙，所有的东西基本全都扔了。马行空哈哈大笑：“好！如今老子也成财主了！” 召集人马准bèi 回山。找来找去竟然不见了黑龙岭的大当家黑龙。刘五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急忙命人在黄庄仔细搜索。在城西的一个院落里找到了董飞虎的尸体，他的眼睛圆睁，嘴巴张的大大的，盒子枪依然窝在手里。黑龙岭的人悲愤不已，这是谁干的竟然没人知dào 。 董飞虎的死和黑龙的失踪，冲淡了胜利的喜悦。石头突然问道：“咱们不是和吴英杰的人说了吗？怎么不见他们的人呢？” 马行空和刘五这才记起来，按照他们的计划，刀疤的警察局和王天纵的保安队应该布防黄庄北面，从战斗开始，就没有见这些人出来。刘五和马行空对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刀疤是吴英杰的狗，吴家和他们有大仇，王天纵和黑龙也有大仇，该不会……。他们不敢往下想。 “黑子！”马行空叫过黑娃：“你立kè 去一趟县城打听打听，看有没有黑龙大哥的消息！” 收拢董飞虎的尸体，三家的人马合兵一处往三岔口走。刚到三岔口，黑娃就回来了。他带回一个天大的坏消息。马行空猜想的不错，黑龙的确是被刀疤和王天纵抓了，正在押往浑河的路上。 火姐翻身上马：“兄弟们，去救黑龙！”黑龙岭的人立kè 掉头。 马行空伸手拉住火姐的马缰：“你疯了，现在去，人家早进城了，就咱们这点人能攻下浑河城？” “你没种就别拦着老娘！有种的跟我走！”火姐一踢大青马的肚子，大青马一仰头，挣脱马行空的手，向浑河方向狂奔而去，黑龙岭和老架山的喽啰紧紧的跟着大青马的身后。 看着这伙人远去的背影，黑娃问道：“哥！咱也去吧？” “妈的！这个臭女人！”马行空骂了一句：“五哥，你带一些人把东西运回去，我和黑子他们去看看！” 看着身后马上被捆成粽子一样的黑龙。刀疤呵呵的笑：“王队长，这一次我们不但赶走了刘胖子还抓了黑龙，吴委员一定会重赏我们！” 王天纵和黑龙四目相对，他恨不得现在就剁了黑龙。可刀疤说要交给吴英杰处置，他也不好拒绝。不过王天纵已经打定主意，要杀黑龙，他一定亲自操刀。 过了宋庄便是浑河县城，只要进了县城就算安全了。城门口几个警察见刀疤等人回来，急忙上前问长问短。刀疤心情很好，便在城门口下了马，一边走一边给那些警察讲述自己是如何和刘胖子大战，如何将刘胖子赶走，如何又抓了刘胖子的帮手黑龙：“这就是刘胖子通匪的证据，有了他就算王大帅来了，咱们也不怕！” 警察们的马屁就快把刀疤捧上了天，刀疤呵呵的大笑。突然，身后传来阵阵的马蹄声，王天纵急忙回头，一匹空马超浑河跑来，这马他认识，是火姐的那匹大青马。这马到这儿来干什么。 “给我宰了那马！”刀疤下令。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火姐突然从侧面翻上马背，双手的镜面匣子枪连连开火，四五个警察顷刻被打死。 刀疤急忙闪身躲进城门的侧面，掏出手枪还击：“给我打！谁要能杀了这女人，赏十块大洋！” 警察们和保安队的人开始还击。火姐翻身下马，就地一滚，找了一棵大树藏起身形，大青马迅速跑的不见了踪影。火姐大声喊道：“王天纵，我劝你赶紧放了黑龙，否则咱们绿林绝不会放过你的！” “砰！”一刻子弹打在火姐藏身的树上，飞起的书皮四散空中。刀疤趴在城门洞里：“给我打，他只有一个人，别怕！” 火姐闪身出来又放了几枪，警察们人多，一起开火将火姐逼到树后。王天纵拿过一个家伙手里的汉阳造，调整准星，瞄准那棵大树，只要火姐再次露头，他就要了火姐的命。黑龙还没有被及时送走，趴在马上就在双方交火的中间。 火姐一声唿哨，大青马不知dào 在什么地方一声长嘶。说来也奇怪，驮着黑龙那匹马也跟着一声长嘶，竟然慢慢的转过身来，朝着大青马的方向去了。刀疤急了：“拦住他！拦住他！” 两个警察急忙出来，要去拉那匹马。火姐突然闪身出来“砰砰”两枪。就在火姐露面的一瞬间，王天纵也开枪了。一颗子弹刺破空气直奔火姐而来。 “叮！”一声脆响，火姐急忙闪身躲进树后。王天纵往远处看了一眼，他简直难以置信，竟然有人能打中出膛的子弹。看来马行空也来了！王天纵大声喊道：“马行空，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马行空端着一杆汉阳造，领着黑娃和追赶火姐而来的黑龙岭、老架山和他手下的喽啰出现在不远处的山坡上。马行空没理王天纵，而是朝刀疤喊道：“只要你们放了黑龙，我保证不伤你们一根头发！倘若黑龙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全都陪葬。” 第一百零六章 试探刘胖子 “砰！” 马行空的话刚说完，城门口的王天纵一枪打在黑龙身上。黑龙冷哼一声，咬牙没有喊出疼来。王天纵一枪接着一枪，将弹夹里的五法子弹全部打出，全都打在黑龙的身上。鲜血顺着马背流到地上，一滴一滴，那匹马还在往前走，鲜血滴了一长串。 “为大哥报仇！”黑龙岭的人疯了一般，一边开枪，一边往前冲。刀疤急忙起身，领着自己的人跑进城里，大声喊着：“关门！快关门！” 厚重的城门，咣当一声合上。土匪们照着城门一阵乱枪。大门上出现一个个小坑。刀疤埋怨王天纵：“王队长，你可差点害死大家了！” 王天纵冷哼一声：“既然抓住了就决不能再放跑！” 土匪们人少，没办法攻城，黑龙岭的人收了黑龙的尸体，回去了。马行空拉过火姐：“你是不是疯了，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不但没了黑龙，连你都要死在这！”火姐没说话，看着黑龙岭的那群喽啰。 黑龙岭一下死了两个重yào 人物，军心大乱。一枝花哭的和泪人一样，虽然他和黑龙没有啥感情，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黑龙就像一位大哥照顾着自己。如今黑龙死了，这黑龙岭的重担全都落在一枝花身上。平时主意很多的她，这几天有些迷茫。 马行空前来吊唁，跪在黑龙的灵位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口：“大哥放心，这仇我一定替大哥报了！不管是谁，我马行空一定用他的头祭奠大哥！” 老叶子带着火姐也来了，他不断的安慰一枝花，让他振作起来。黑龙岭不能散，他们三家互成犄角之势，缺了谁就会出现空挡。火姐拉着一枝花的手：“嫂子放心，就算王天纵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把他抓回来任凭嫂子处置。” 黑龙和董飞虎的墓就在黑龙岭的后山，两个好兄弟做了邻居。安葬完比，老叶子主持了黑龙岭的大当家继位仪式，一枝花摇身一变，从后台走到了前台，成了浑河第一个女匪首。老叶子说的好：“按照祖师爷的规矩，这位子本应传男不传女，可现在是特殊时期，一枝花被叫做女诸葛，由他带领，黑龙岭一定能干出顶天立地的大事！”一枝花也发誓，一定割了王天纵和刀疤的头祭奠黑龙和董飞虎。 赶走了刘胖子，却害死了黑龙。吴英杰有些担心，如今他可真的算得罪了两家。刘胖子为什么能被轻而易举的赶走，就是因为刘胖子得罪了他和土匪。如果因为黑龙的事情，刘胖子和土匪联合起来，自己绝对遭殃。 整整一个月，吴英杰全都窝在家里，让刀疤和王天纵派出所有人手在他家警戒，他还记的当年杀马行空的时候，自己被王天纵带人掳上山的经过。他可不想这件事再重演一次。 吴英杰整天唉声叹气。吴六道：“少爷，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我们写信请王大帅将刘胖子调走，只剩下一股土匪我们也好防备一些！” 吴英杰点点头：“这是个好主意，我这就写信！” 刀疤连忙道：“不行！千万别写，我们、土匪、刘胖子三家就和三国里里面的魏蜀吴一样，土匪最强，我们最弱，刘胖子在中间，倘若刘胖子被调走，土匪们有恃无恐必然全力攻打咱们，那时候可就惨了，留着刘胖子让土匪们有个羁绊，他们不敢放手一搏，我们就还有机会！” 吴英杰点点头：“有道理！” 吴六又问：“万一刘胖子和土匪们联合起来怎么办？刘胖子可是土匪出身！还是调走的好！” “对对对……”吴英杰又被吴六说动。 刀疤急忙又道：“放心，刘胖子不会和土匪联合的，土匪这次打的他这么惨，他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我们不也给他们送去了毒粮食吗？难道他就不记恨我们？”吴六问道。 刀疤一笑：“这些粮食本来是送给土匪的，谁让他贪图小利，这怪不得我们，他赖不到我们身上！” 王天纵说道：“不如派人去试探一下刘胖子的态度，如果他能看清形势，应该会站在我们这边，至少我们和他都是zf的人！” 王天纵作为吴英杰的代表，去了浑河的清河交界的山门镇。刘胖子死里逃生，一直逃到这里才算稳住阵脚，清点人数，损失惨重，武器弹药除了士兵随身携带的一些外，粮食等物品全都没有了，最可气的自己那两挺马克辛也给丢了，这可是自己的宝贝。 没弹药还可以凑合，没了粮食他的部队随时面临着崩溃的边沿。无奈之下，张汉民出了一个注意。刘胖子派人以通匪为名，抓了山门镇的镇长，还有镇上一些有钱人家的当家人，逼迫这些人家出钱出粮暂解燃眉之急。果然弄了不少。 王天纵来的时候，在王天纵的军营里竟然碰到了马行空。这可是字马行空做了卧牛山大当家的一来，他和王天纵的一次见面。两人都有些尴尬，不知dào 说些什么。张汉民呵呵一笑：“既然二位都来了，我们营座的话，我们也就说一遍！马行空，我们营座希望你们能归还我们的武器和粮食，这个条件不过分吧？” 马行空一笑：“当然可以！” 王天纵一愣，他没有料到马行空答yīng 这这么干脆。张汉民点点头：“那就好！我们的武器运来之时，便是我们两家联合之时！至于王队长嘛……” “我们没有拿你们任何东西！”王天纵说道。 张汉民摇摇头：“恐怕不对吧！你们送给我们营座的那几十万斤掺杂了砒霜的麦子，害的我们损失了几十个兄弟，这笔账咱们是不是该算了算？” “你想怎么算？”王天纵问道。 张汉民道：“这好算！一共是二十万斤麦子，只要你们再拿出二十万斤，咱们的帐就算一笔勾销，至于联合的事情我们便可以谈了。” “又要二十万斤？你以为我们浑河是聚宝盆，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如果王队长不同意，那就请回吧！我和马大当家的还有话要说！” 不管张汉民这一招是不是表演，既然张汉民答yīng 和马行空联合，那就说明刘胖子在山门镇过的并不怎么样。马行空终于可以放心了，下一步的计划完全可以实施起来。 第一百零七章 夜袭山门镇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马行空同张汉民谈妥了关于联合的事情之后，并没有回山。而是在张汉民把自己送走之后，绕了很大一个弯子，又回到了山门镇。马行空带着几个弟兄悄悄出了客栈，沿着今天他踩好的地形，往镇子北面摸去。那里是刘胖子的临时军营，他也打探清楚，刘胖子经过上次的惊吓之后，整天躲在军营里面从来不露头，所有的事情都是通过张汉民办的。 剩下的士兵不多，刘胖子为了保护自己，全都安排在镇子背面靠近大路的一侧，万一出个什么事情也便于逃跑。马行空趴在大路的对面，看着军营。行军帐篷换成了用茅草搭成的一个个小屋，十几堆大火照的里面亮堂堂的。 “哥！这活不好干！你看看，那些哨兵一个个精神着呢！就咱们这几个人，只要一露头准被他们发xiàn ！”黑娃就趴在马行空身边：“这片地方这么开阔，全成了人家的活靶子！” 马行空看了半天，也是一筹莫展。刘胖子这一次变得精明了。这北山镇虽然没有驻军，离着浑河、清河两县的县城也就三十里，随时都能找来帮手，虽然浑河的吴英杰未必派人来，清河肯定回来的。土匪们还真不敢名目仗胆的来这里捣乱。 “还有没有别的路？”马行空问道。 黑娃摇摇头：“没有！四周两里地全是这样，以前东面还有一篇庄稼地，刘胖子也派人铲平了！” “这么说来，就只能把刘胖子引出来了？”马行空盯着那些走来走去的哨兵。 “啊！”黑娃惊讶的问道：“就，就咱们这几个人，要是没把刘胖子引出来把大队人马引出来，咱们可就死定了！” “放心！”马行空微微一笑：“这天气，就算刘胖子派人出来也不敢追的太远！” 军营正中的一个茅屋里，刘胖子坦露这大肚子，一手拿着扇子不断的扇，另一只手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骂道：“格老子的，这是啥子天气，刚过了冬，就这么热！还让不让人活了？” 王天纵一笑：“刘营长不是本地人，我们这里的天气是春秋比较短，冬夏长，冬天能冻死人，夏天热死人！不比川四，一年四季如春！” “说起我的家乡，那里可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出过不少英雄的！就说那个诸葛亮不就是我们川四人嘛！辅佐刘备成就天下霸业，何其英雄！？”刘胖子哈哈大笑。 王天纵虽然不知dào 诸葛亮是哪里人，反正不是川四人。张汉民摇头苦笑，诸葛亮明明是东山临沂人，什么时候成了川四人。他也不愿和刘胖子计较这些屁事，放下酒碗说道：“营座，马行空我已经按照咱们的计划打发了，现在是不是该说说王队长……” “对对对！”刘胖子哈哈大笑：“看看，我都忘了！王队长，这次吴英杰让你来做说客，他能给我们啥子好处？” 王天纵反问道：“刘营长想要什么？” “呵呵呵……”刘胖子笑了笑：“我的胃口可是很大的！如今浑河的土匪已经成了气候，仅凭警察局和你们保安队肯定是对付不了，加上我们就不一样了，有了我们的帮zhù 至少可以说是势均力敌！” 张汉民接着道：“既然是双方联合，我们营座的意思是，以前的事情可以不用计较，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浑河是不是也有我们一半？” 来的时候，刀疤和王天纵说过，刘胖子肯定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刘胖子的胃口这么大，王天纵沉吟半响：“刘营长，这条件……” “你也别嫌苛刻，实话告sù 你！倘若我们和马行空他们这些土匪联合起来，这县城整个就都是我们的了！”张汉民掏出锃亮的铁烟盒，抽出一支，在烟盒上敲了敲放进嘴里，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如今我们只要一半，可没有多要！如果王队长做不了主，那就只好请吴英杰自己来了！” “砰！”一声枪响打断了众人的谈话。刘胖子呼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喊道：“出去看看，出啥子事了？” 几个士兵急匆匆跑了出去。“砰！砰！……”又有几声枪响传来，张汉民冲出门外，听着枪响的方向，竟然四周全都有枪声，一时半会判断不出是哪里来的人。 探情况的一个士兵飞快的往这边跑来：“参谋长！出事了，……” “砰！”那家伙的半个脑袋被子弹掀飞，话刚说到一半，整个被打的侧身飞了出去，尸体撞到旁边的茅屋墙上，脑浆子和鲜血将整面墙都染红了。张汉民觉得不对，刚才那家伙喊自己参谋长，还像自己敬礼，下一个目标肯定是自己。急忙一个卧倒，一颗子弹贴着自己的后背就飞了过去。 不敢再外面多做停留，匍匐着爬进刘胖子的茅草屋。自从第一次见到张汉民，刘胖子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狼狈，问道：“什么情况？” 张汉民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自己衣服上的土：“四周都有神枪手！哨兵可能已经被人家全干掉了，只要谁露头，就是一枪毙命！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枪法！” “是那个龟儿子？老子倒要见识见识！”刘胖子从腰间抽出配枪就往门外冲。被张汉民和几个副官死死抱住。 “马行空！一定是马行空！”王天纵说道：“在这浑河也只有马行空有这个本事！” 张汉民见刘胖子在看自己，急忙说道：“不可能！白天我已经和他说的好好的，准bèi 联合对付你们，还是亲自把他们送出镇子的，怎么还会回来？难道他杀了一个回马枪？” 王天纵一笑：“张参谋还是不知dào 马行空的厉害，这个人在上山之前是个打猎的，不但枪法好，他比动物都要狡猾、凶狠，被他盯上，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他都不回放过你！我可听说他的女人是刘营长亲自给崩了的！看来……” “呸！臭**！”刘胖子唾了一口：“为了一个丑女人他就要杀我？” “呵呵呵！”王天纵点点头：“在鬼摇头的时候，只为了一座破房子，马行空就杀了吴孝仁的亲哥哥吴孝义全家的！” 张汉民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有料到这个马行空会这么狠。刘胖子大喊道：“别人怕他，老子不怕他，传令紧急集合，我倒要看看他能带来多少人，老子和这龟儿子拼了！” 第一百零八章 子弹打进脑袋 “咻！咻咻！” 紧急集合的哨子声在军营中吹响，士兵们无奈，只能硬着头皮从茅屋中冲出来，在广场集合。传令兵的命令下，一个连的战士先行警戒，其余的人排成队伍等待刘胖子。刘胖子一手拎着枪，身后跟着张汉民和王天纵来到广场。 四周不断的响起响声，有的是马行空和他们的人打的黑枪，有的是刘胖子的人马胡乱的开枪。刘胖子算是冒着枪林弹雨给大家训话，长话短说。张汉民很快布置了任务，三连防守，其余的人分成四队，分别向四个方向进攻。 等大家行动起来以后，军营外面的枪声竟然停了。士兵们端着枪开始扫荡周围的空地。马行空慢慢的往后爬，爬的很慢，这里是开阔地，稍有不慎就会暴露自己。 “那里有人！”“砰！砰！……”一连串的枪声，在马行空的左边响起，眼前的官军快速的想左边靠拢。左边，一个黑影飞快的向后移动。他的速度很快，却也没有快过子弹，刚跑了两步，身体一抖就飞了出去。 “哎！”黑娃叹了口气：“妈的，又损失一个兄弟！哥，咱还是撤吧！再打下去，兄弟们就全完了！” 刘五摇摇头：“不能撤！一撤官军肯定发xiàn 我们！全追过来，谁也跑不掉！” “那咋办？在这里等死？” 马行空摇摇头，他盯着眼前的官军。这伙人正在向左边移动，去包抄那个被打中的兄弟，和右边的官军在队形上出现了一个缺口。马行空一猫腰，说了声：“上！”第一个带头钻进了黑夜！ “好！终于逮住一个！”刘胖子借着火光隐隐约约，看见了对面有人被自己的人马打中，高兴的拍手。转头对三连长说道：“三儿，带人去看看，这龟儿子是那的？” “大哥！我们走了你咋办？”三儿不敢去，他觉得这伙人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张汉民也到：“营座，还是等天亮再说吧！这才打中一个，听刚才的枪声，人数可不少！” “怕个球！咱们这地毯式的搜索，就是有人也全都赶走！”刘胖子瞪着三儿：“赶紧去！要是那个马行空先别杀，老子要亲自动手！” 三儿无奈，带着自己人也围了过去。刘胖子站在火堆旁边，双手插在腰上，和王天纵说着笑话。王天纵一边笑，一边慢慢的离刘胖子远一点。刘胖子不知dào 马行空的厉害，他王天纵知dào 。 马行空从官军留下的空档中有惊无险的过来。在夜幕的掩护下，一点点的想军营靠近。火堆旁边的几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刘胖子的大肚子非常显眼，他轻轻的推了推黑娃，用手指了指。黑娃一笑，郑重的点点头。 汉阳造的标准最大射程为一千八百米。马行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使用，觉得这枪比起自己的鸟枪好了不少，却也没有真的能打到一千八百米的能力，最大射程也就一千五百米，如果要百发百中，以马行空的山寨技术，也就一千米。现在又是晚上，再打折扣，要想打中刘胖子，还保证一枪毙命，五百米是最好的距离。 马行空爬的地方离着刘胖子也就五百米，刚刚达到自己的极限。黑洞洞的枪口从草丛里伸出来，看着准星前面的刘胖子，马行空反而平静了。他爹说过，打枪的时候绝对不能紧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呼吸，只有呼吸顺畅了，凭着自己心才能打出一枪毙命的效果。 随着呼吸，枪管一上一下慢慢的有着起伏。马行空锁定了刘胖子的大脑袋。这家伙是个秃瓢，在火堆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准星一上一下的在刘胖子的光脑袋上不断的运动。马行空微闭双眼，努力的调整自己的节奏。 刘五用收拾让跟过来的几个兄弟在马行空的身后散开，保证马行空的后方。那个被打中的兄弟被两个人抬着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官军们很高兴，一边走还一边用枪托不断的敲打那个兄弟。 那兄弟还没死，痛苦的喊叫刺激着黑娃的心。好几次黑娃都想开枪干掉那些打人的官军，都被旁边的刘五制止了。看着那兄弟被抬到刘胖子身前，重重的扔在地上，有人狠狠的还踹上一脚。 马行空看的很清楚，刘胖子说了一会，顺手“砰砰”两枪就打在那兄弟的身上，那兄弟的身体抖了两下，就不在动了。过了很长时间，马行空始终没有开枪，黑娃有些着急，可也不敢问。 搜捕的官军找了一整圈只抓到了一个人，又开始往回搜搜。这一次，官军们搜索的很细致，三儿很快就发xiàn 了刚才他们几人带过的地方，看了看痕迹不难发xiàn 有人已经越过了他们的搜索线。 “大哥！小心！”三儿大声呼喊，提醒刘胖子。这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传的很远。 “砰！”就在三儿喊话的瞬间，一声枪响大如炸雷。刘胖子浑身一震，猛然间他有种非常不详的预感。就在他听到三儿喊声的同时，眼前猛然间看到一个尖尖的东西飞了过来。拿东西飞的很慢，自己看的清清楚楚，是一颗子弹，还是一颗汉阳造的子弹。 刘胖子想侧身躲过去，使了半天的劲竟然没有动，心里骂道：“那个龟儿子抓着老子不放！”眼睁睁的看着子弹飞向自己的两眼之间。脑袋就像被重重的砸了一下，就听到张汉民喊了一声营座，就什么也不知dào 了。 刘胖子庞大的身躯倒在火堆上，压塌了烧的正旺的柴火。飞出来的脑浆子将边沿的火焰瞬间扑灭。身上的衣服很快被火苗烧着，腾起阵阵的黑烟。一股难闻的气味开始向四周扩散。张汉民都傻了，他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王天纵和耗子远远的躲到一边，看着刘胖子的尸体慢慢的被火苗吞噬，心中有点高兴，也有点佩服。 整整隔了两秒钟，官军中“轰”的一声开始大乱，刘胖子死的太过突然，官军们根本无从准bèi 。三儿虽然离着很远，刘胖子倒下去的瞬间，也看的模模糊糊，他不顾一切的飞奔军营。身后的士兵再也跟着他快速的返回，谁也顾不上再去搜索。 第一百零九章 被算计 唱着有名的梆子戏，马行空领着自己的兄弟离开北山镇，往卧牛山走。一路上，黑娃不断的说着佩服的话：“哥！你那一枪太神了，刘胖子那王八蛋死的好，连骨头被烧了，牛！哥，你真是我的偶像！” 马行空摇头笑着。刘五笑道：“既然大哥是你的偶像，你这枪法也应该向大哥看齐，可我怎么就没见你有什么长进？” “谁说的！”黑娃有些不服气：“这几次，那一次我不是撂倒好几个？你的枪法还不如我呢！” 众人哈哈大笑。刘胖子死了，也算为翠儿报了仇，虽然没能拿回刘胖子的脑袋祭奠翠儿，也算有个交代。刚到三岔口，龙杰突然从大路旁边蹦了出来，差点把众人的马给惊了。 龙杰有些慌张，见到马行空，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刘五立kè 意识到不对劲。众人下马，把龙杰拉道一旁，马行空问道：“咋了？出什么事了？” 龙杰竟然嚎啕大哭，趴在马行空的怀里哭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黑娃一把揪住龙杰的衣服，把他提了起来：“赶紧说！哭个鸟？”龙杰这才慢慢的止住哭声，云山雾罩的说了事情的经过。 在马行空他们走了的第二天，刀疤突然来到卧牛山。老夫子破例让刀疤上了山，刀疤说自己是奉吴英杰的命，给卧牛山送粮食的。上次两家合力攻打刘胖子，说好给他们几万斤粮食，没想到让刘胖子给劫了。这次重新筹集了粮食给卧牛山送来。 老夫子虽然有些怀疑吴英杰的动机，还是把粮食收下了。山上缺粮这也是事实，有了这一万斤粮食，就能应付一段。送走刀疤，老夫子就把粮食放到了仓库。谁知dào ，没过两天，山上的兄弟竟然集体拉肚子，一个个争着抢着上茅房，搞的整个卧牛山到处都是屎尿，臭的都没处躲。 小顺子检查了之后，说是中毒。卧牛山刚刚重组，也没有多少药品，只能弄来一些草药先对付着。这不知dào 是什么毒药，药效猛烈，没有两天，有些人连道都走不动了。小顺子也无能为力。 就在这个时候，刀疤带着警察局的几十号人突然来攻山，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兄弟们连道都走不动，更不要提防御了。很快就攻过半山腰。老夫子一面派人向老架山和黑龙岭求援，一面亲自带着人马在最后一道防御圈抵挡。 等火姐领着老架山的人来的时候，防御圈已经攻破，警察们烧了卧牛山，还把老夫子活活钉死在山寨大门口的那株柏树上。 “大哥！兄弟们死的惨呀！”龙杰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狗日的吴英杰，老子和你拼了！”黑娃操起枪，翻身上马就要去浑河县城。刘五急忙拉住他。 刘五问道：“其他人呢？石头、小顺子，还有活的没？” 龙杰抽泣道：“石头哥身体好，中毒轻，他和我陪着顺子哥上山采药，躲过了这一劫，其他人……，呜呜呜……” 马行空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面色冷峻。呼的起身，一把抱起龙杰，架到自己的马上，翻身上马。黑娃挡开刘五的手：“放开，我和我哥要进城宰了吴英杰和那个刀疤！” “大哥！你要冷静！现在去人家肯定摆好了阵势，正等着我们呢！”刘胖又去拉马行空的马。 马行空重重的出了口气，一带马头：“走！回山！” 刘五这才长长舒了口气。黑娃大叫：“哥！兄弟们都死光了，我要去给他们报仇！” 马行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要是你还认我这个哥，就给我回山，这仇迟早全报了！”马行空说完，一打自己的马，向着卧牛山的方向狂奔而去。黑娃叹了口气，将坐骑兜回来，去追马行空。 卧牛山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山口的茅屋已经被烧了。几个老架山的喽啰暂时替自己放哨。马行空回来的消息，迅速传到了山上。火姐和石头全都出来。马行空下了马，一步步的上山，到处都有激战的痕迹，树干上的枪眼就是最好的证明。 卧牛山的山洞已经被烧成黑碳，门口的旗杆也被砍断了。一具具的尸体就摆在门口的广场上。老夫子的尸体放在最前面，用几根木头支起一块门板，老夫子静静的躺在上面。那瘦肖的身材，一撮山羊胡子被风吹的不断摆动。四肢和脖子上全都有血，这是被钉在树上的时候留下的伤口。 马行空“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老夫子的身前，眼泪一滴滴的滴在老夫子的手上。鲜血和着眼泪开始在手掌心聚集。石头扑到马行空身前：“兄弟，一定要为这些兄弟报仇，他们都是汉子的，没有一个投降，为了咱卧牛山他们拼到最后一个人！” 火姐远远的看着，这个时候不是和马行空说话的时候。她从小生活的土匪窝里，知dào 男人之间轻易在土匪们看来比夫妻之情要重很多。卧牛山有这样的遭遇，他也很痛心，看着这些大男人流眼泪，自己的眼泪也控zhì 不住。 安葬这些死去兄弟和老夫子的那天，马行空在众人面前，用匕首砍掉了自己左手的小拇指。任凭鲜血顺着指头往下流。马行空一手提着匕首，说道：“各位老架山的兄弟，还有咱们卧牛山的兄弟，给我马行空做个证，只要我马行空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让吴英杰和那个刀疤好过！一定活剐了他们，替这些兄弟报仇！” 马行空说完，把鲜血往酒碗里滴了三滴，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重重的把酒碗摔在地上，飞溅的碎片打在众人的身上，谁也没有躲。刘五、黑娃等人也学着马行空的样，割破自己的手指喝了血酒。 一切事情办完之后，清点一下人头。如今的卧牛山剩下不到二十个人，武器也之后十几支，子弹也不多。最重yào 的是粮食全都没了。结果了刘胖子的高兴劲，全被仇恨冲的烟消云散。黑娃一跺脚：“就算没人了，我黑娃做鬼也不会放过吴英杰和刀疤！” 火姐道：“粮食的事情我可以和我爹说说给你们匀出一部分，其他的问题就靠你们自己解决了！” 马行空点点头，对火姐抱拳拱手，什么也没说。 第一百一十章 再绑吴家人 吴英杰给刀疤伸出大拇指，点头笑道：“不错，不错！这次干的不错！卧牛山这次算是完了！我看他马行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了！呵呵呵！” 刀疤陪着笑脸：“是呀！可惜的是，马行空这小子不在，他要在这一次非弄死他不可！” “算了！”吴英杰伸了一个懒腰，放下烟枪，在炕上躺好：“也算这小子命好，如今他要人没人，要枪没枪，要啥没啥，让他折腾去，咱们慢慢陪他玩！” “少爷！老妇人让您过去一趟！”大夫人的丫鬟紫鹃站在门口，轻声燕语的说了一句。紫鹃低着头，他根本就不敢看吴英杰。 吴英杰听到紫鹃的声音，呵呵的笑了两声，笑着问道：“我娘找我干什么？” “我不知dào ！” 这声音，吴英杰听起来觉得那么舒坦，整个人立kè 轻飘飘的飞了起来。紫鹃是吴孝仁买回来准bèi 做小的，当年紫鹃才十三岁。大夫人觉得紫鹃张的狐媚，就先让伺候自己，也算是看着紫鹃不要祸害吴孝仁。过了一段时间，吴孝仁也就忘了此事，这紫鹃就真的成了吴家的一个下人。 吴英杰对紫鹃早就垂涎欲滴，以前有老爹管着，现在又有老娘护着。自己好几次都差点得手，全都被老娘的搅合了，这一次绝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吴英杰对紫鹃招了招手：“你过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到我身边来说！” 刀疤一笑，对着吴英杰拱拱手：“少爷，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退到门外，顺手关上了房门，只留下紫鹃和吴英杰两个人。 刀疤一走，紫鹃更加害pà 了，根本就不敢去吴英杰身边。吴英杰从炕上坐起来，看着紫鹃一个劲的傻笑。紫鹃刚到自己身前，吴英杰一把拉过紫鹃，就摁倒在炕上，伸手就去撕紫鹃的衣服：“乖！听话！你要是从了我，吃得好穿得好，一辈子就享福了！” 紫鹃奋力挣扎。不断的求吴英杰放了自己。吴英杰根本就不听，很快就将碎花衣衫撕的粉碎，露出了里面红色的肚兜。吴英杰的口水都滴到了紫鹃的身上。紫鹃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胸前。 “咣当！”门被人一脚踢开。大夫人带着吴六出现在门口。 “小贱人，竟然敢勾引少爷，来人，拉下去乱棍打死！”大夫人恶狠狠的说道。 吴英杰意犹未尽的从紫鹃身上爬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淡淡的道：“娘，您来干什么？” “还不动手！”大夫人没有理会吴英杰，依然怒气冲冲。 吴六挥了挥手，几个家丁架起哭哭啼啼的紫鹃就往外走。吴英杰急忙道：“不管她的事，是我想这么干的！放了她！” “你！”大夫人都要气疯了，狠狠的给了吴英杰一耳光：“你，你这个不孝子孙，你爹的坟都被人挖了，你还有闲心和着小狐狸精厮混！” “啊！谁这么大胆？竟然感动我爹的坟？”吴英杰大为惊讶，扭头看向吴六。吴六急忙摇摇头。吴英杰转身去找自己的衣服和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别动紫鹃，等我回来！” 吴六看着大夫人。大夫人叹了口气：“哎！先关进柴房，你赶紧跟着少爷去看看！谁吃了豹子胆，咱们吴家的坟都敢动！” 带着刀疤和几十名警察，吴英杰在吴六的陪伴下急急忙忙往城外跑。根据刀疤的猜测，这肯定是马行空的报复行为，不过也不能肯定，以前的土匪就算再狠，也没有干过这掘墓的勾当，这马行空是吃了豹子胆了，连祖师爷留下的规矩都敢坏？ 看着吴英杰等人驱马出了城，马行空推了推自己的帽檐，放下挑子大踏步的往吴府而来。吴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吴六担心这是马行空的轨迹，凭借马行空的枪法，只要吴英杰露面，弄不好会和吴孝仁同样的下场。 “干什么的？赶紧滚蛋！”吴府门口的家丁见一伙穿着破烂的穷棒子风风火火的往吴府而来，一个个全都端起手中的枪。 “砰！砰！砰！……”毫无征兆，这伙穷忙子从怀里掏出短枪，瞬间将几个家丁全部撂倒。马行空一挥手，黑娃和石头个带一会人冲进了吴家。 院子里的下人吓坏了，扔下手里的东西疯了一样的逃命。“砰砰！”黑娃朝天放了两枪：“我们是卧牛山的！只抓吴家人，其他人全都靠着墙根站好！” 土匪们用枪逼着下人围在一起，集中到大院的角落。石头带着人冲进后院，大夫人和吴孝仁的几房姨太太全都轰了出来。这些女人又经受了一次土匪的围困，吓的哭成一堆。马行空扔掉帽子，走进院子：“谁是吴英杰的娘！”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大夫人的身上，大夫人往后退了一步，不断的哆嗦。马行空没有多余的话，抬手就是两枪，在大夫人的身上打了两个血窟窿。所有人全都吓坏了，谁也不敢上前，眼睁睁的看着大夫人在血泊中抽搐。 “吴英杰的老婆和儿子在哪？”马行空已经杀红眼，眼睛红的吓人。 有人将战战兢兢推出吴英杰的老婆和儿子。吴英杰的老婆紧紧的搂着儿子，看都不敢看马行空。倒是那小子两眼放出凶光，狠狠的瞪着马行空。马行空走到这母子身边，冷冷的笑了笑，看了吴英杰的儿子一眼：“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吴伯雄，九岁了！你杀了我奶奶，如果我死不了，我一定杀了你！”吴伯雄丝毫没有躲避马行空的眼睛。 “看来我还必须杀了你？”马行空端起枪，顶到吴伯雄的额头上。 吴英杰的老婆吓坏了，吴家就吴英杰一个儿子，吴英杰也就吴伯雄一个儿子。她突然仰起头，将吴伯雄拉到自己身后，冷冷的看着马行空：“要杀就杀我，放了我儿子！” 看着这女人面对枪口将儿子藏到自己身后，马行空也佩服这个母亲的气魄，这就是母爱，伟大的母爱，为了自己的孩子就算搭上自己的命也毫不在乎。马行空点点头：“把这两个带走！”黑娃带着几个兄弟，围拢上来，将吴伯雄母子分开，捆成粽子带出了大门。 马行空对着吴家的下人和吴孝仁的几个姨太太说道：“我马行空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吴家人的仇我只找吴家人报，其余无关的人都给我滚蛋！” 几个胆大的慢慢的向门口移动，很快所有的人全都逃也似的跑出了吴府。其中不凡有些人去想吴英杰送信。院子里很快就只剩下马行空的人。马行空拿过一个火把，三两步冲进吴府的客厅，将那些容易点燃的东西统统点燃。扔下火把喊道：“烧了！全都给我烧了！他吴英杰烧了我们卧牛山，咱们就烧了他吴家！” 第一百一十一章 欲哭无泪 “少爷！你看！” 吴六突然指着身后的浑河城，滚滚的浓烟正从城头飞起来，在东南风的吹拂下，拧成一股往西北方慢慢的飘散。吴英杰带住自己的马，看着刀疤，问道：“怎么回事？” 刀疤略一思索：“坏了，咱们中了马行空的调虎离山计！赶紧回去！” 吴英杰很快就明白了过来，急忙催马返身往回赶。越靠近浑河，看的越清楚，冒烟的地方正是吴家方向。吴英杰很担心自己的儿子，一个劲的催马，远远的将家丁和警察甩在身后。在城门口终于碰见了前来报信的几个家丁。 听了家丁们七嘴八舌的回报，吴英杰恶狠狠的骂道：“马行空，我和你势不两立！” 吴家的大火已经无法控zhì ，院子里到处都是火，前院全都烧光了，只留下后院几间房子还在熊熊燃烧。大夫人的尸体就躺在院子里，两只眼睛冰冷的看着天空，全都恐惧和担心。吴英杰冲进院子，跪倒在母亲的身前，嚎啕大哭。 刀疤和吴六紧跟其后，吃喘吁吁的也跑进院子，眼前的景象也让他们惊呆了。浑河县最大最豪华的吴府被一把火烧的片甲不留，烧毁的房子呲牙裂做的塌到一起。吴英杰抱着大夫人的尸体哭的已经没了声音。 吴六走到吴英杰身边：“少爷，大夫人已经死了，家里变成这个样子，还等着你发话了，你可不能哭坏了身体？” “刀疤！”吴英杰突然站起身，一把抓住刀疤的衣服。吴英杰从来没有这样过，至少吴六和刀疤从来没有见过，眼睛里充满坚定和仇恨，对着刀疤吼道：“快去，派人给我追！无论是死是活，把马行空给我带回来！” 刀疤木讷的点点头，带着自己的警察转身就往外走。吴六急忙拦住：“少爷，不行呀！小少爷的少夫人还在马行空手里，若是逼急了，他们可就危险了！” 刀疤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止住脚步：“是呀！少爷，千万不能追！” “我不管！我要用马行空的人头来祭奠我爹和我娘！”吴英杰疯了一般，对着刀疤大声吼：“他妈的，你赶紧去，不去老子崩了你！快去呀！” 刀疤无奈，只能领着警察去追马行空。沿着去卧牛山的路，刀疤追出十几里连马行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无功而返。再回到吴家的时候，王天纵也到了吴家。就在吴家的院子里，大夫人的尸体用白布包好放在一旁的门板上。吴英杰坐在石凳上，双手抱头，全身都在抖动。 刀疤蹑手蹑脚的走到吴六身边。吴六看了他一眼，刀疤微微摇摇头。吴英杰突然抬起头：“人呢？” 刀疤急忙道：“跑了！我们追了十几里都没有看到人影！” “废物，老子崩了你！”吴英杰说着就从腰里抽枪。吴六和王天纵急忙拦住，王天纵道：“吴委员，这马行空灵得很，得了手绝不会这么容易被抓住的！先料理了大夫人的后事再去卧牛山报仇不迟！” 吴六也劝，吴英杰这才慢慢的恢复了平静。手一松，镜面匣子掉到了地上，软绵绵的扑到吴六的怀里，再一次放声大哭，哭的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吴家的大门口围了一堆人探头朝里张望。马行空就在其中，他看着吴英杰的样子，心里的怒气才稍稍缓解，心里暗道：“你小子也尝尝家毁人亡的味道！” 黑娃偷偷的从怀里摸出短枪，刘五一把按住他掏枪的手，微微的摇摇头，快速的拉着黑娃离开人群。吴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警察全都去了吴家保护吴英杰的安全。其余的地方成了真空。直到天黑，连城门都没关。 马行空趁着夜色，领着自己的十几个兄弟，带着吴英杰的老婆和儿子大摇大摆的出了浑河。龙杰奉命留在浑河观察吴英杰的动静，他还有一个重yào 的任务，就是将马行空的信交到吴英杰的手上。 第二天一早，吴英杰身穿重孝，给自己的母亲成殓，盖上棺盖的一瞬间，吴英杰突然感觉到自己一下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这一次吴英杰没有哭，他强忍着泪水，跪在母亲的棺材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擦干泪水，转身走出了吴家的院子。刀疤和王天纵已经集合了自己所有的人马，只等吴英杰的命令，他们就要开赴卧牛山，要将马行空彻底铲除。抓了马行空再回来安葬自己的母亲。 龙杰挤在人群里看的清清楚楚，他微微一笑，心道：“去吧！大哥正等着你们呢！” 吴英杰掏出自己的枪，朝天放了三枪：“走！”一提缰绳，坐起迈开步子开始小跑，刀疤和王天纵急忙领着自己的人马跟上。 “吴大人！吴大人！”龙杰突然在身后大声喊话：“吴大人慢走！信！有信！” “吁……！”吴英杰待住自己的战马，龙杰一身小叫花打扮，匆忙跑到吴英杰马前，双手将信递了上去：“吴大人，有人给了我一个大子，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您！” 吴英杰接过信，撕开只看了一眼：“送信的人呢？”龙杰急忙摇摇头。 刀疤就在吴英杰身侧，他也瞟见了一个大概，随手掏出配枪：“说！不说实话老子崩了你！是谁？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给你信的？说！” 龙杰表现的很害pà ，急忙跪下一个劲的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吴六下马扶起龙杰，从怀里掏出一个大洋，在眼前晃了晃：“你回答了刀局长的问题，这大洋就是你的了！” 龙杰一把接过大洋：“就在刚才，是一个大高个，对了眼睛中间长了一个小肉球！” “是马行空！他还在城里！”王天纵急忙对吴英杰说道：“吴委员，马行空还在城里，我们一走正好让马行空钻了空子！” “封锁全城，给我搜！遇见可疑人等！格杀勿论！”吴英杰疯了，为了报仇他已经不顾一切了。 顷刻间，浑河城鸡飞狗跳，警察和保安队挨家挨户搜查，稍有不顺轻的一顿毒打，重的直接就是一枪。老百姓们吓的所在角落，任凭这些土匪一样的警察和保安队在家里翻腾。这次搜查涉及面很广，就连城里的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没有放过，吴英杰亲自带人搜查。把个浑河搞的乌烟瘴气，人心惶惶。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失民心者失浑河 整整折腾了三天，吴英杰、刀疤、王天纵将浑河大大小小的街道、胡同、小巷，每一户人家，每一所宅子全都搜了一遍。人也抓了一些，有很多也杀了。却连卧牛山的一个毛都没有见到。再找送信的小叫花，竟然也是人间蒸发了。 “少爷！咱们是不是又中了马行空的计了？”吴六低低的问。 到了这个时候，吴英杰不得不承认自己又一次劳民伤财干了这些事情，的确是马行空有意安排的：“咱们这次可算是把整个浑河的人全都得罪了，这或许就是马行空想要看到的效果！” “不用怕！只要手里有枪！这些刁民就不敢怎么样！”刀疤满不在乎。 吴六摇摇头：“自古都有得民心者得天下的说法，虽说现在是特殊时期，有枪就有地盘，咱们吴家在浑河立足靠的是老爷广结浑河名士，这一次虽然没有动他们，在脸面上还是不好kàn 的，这些人都是要面子的，多多少少会对少爷有些记恨！” 吴英杰点点头：“那现在怎么办？” 吴六道：“登门赔罪！并惩处那些趁机闹事的警察和保安队的人！” 登门赔罪这种事情好办，不就说那些东西说几句客气话的事情，只要脸皮厚点没有什么问题。一说到要惩治闹事的警察和保安队，刀疤和王天纵同时表示反对。王天纵道：“这些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没了他们我王天纵就是个屁，要想动我的人，门都没有！” 刀疤也道：“对！对付那些刁民就要硬点，要是不硬他们还不翻天了，这次的事情，我们警察局做的没有错！为什么要惩治？” 吴六看着吴英杰。吴英杰闭着眼睛思量了很久，刀疤和王天纵是自己的大将，既然已经的做了民，再得罪自己的大将，自己可就真成孤家寡人了：“老六，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吴六摇摇头。 商量来商量去，明知这是马行空给自己使的一个计策，自己也中了计，却是没有办法破解。刀疤和王天纵穿起一条裤子，奋力反驳吴六提出的惩戒警察和保安队的建议。无论吴六在怎么说的天花乱坠，要拿自己的人开刀就是两个字“不行”！ “够了！”吴英杰实在听不下去了：“这种屁事算什么？不用再商量了！谁不服就给我灭了他！我就不信有谁愿意死！” 无家可归的吴英杰就把县府当成了自己的家，反正现在也没人住。折腾了一天，吴英杰困得不行，可一躺下就又睡不着了，自己的老婆孩子还在人家手上，不救回来始终不放心。爹和娘相继惨死，老婆和孩子算是唯一的亲人了。吴英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少爷！少爷！您睡了么？”吴六在门外轻声问了。 吴英杰揉揉眼睛做了起来：“没呢！进来吧！” 昏黄的灯光，一个人坐在床上，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吴六首先开口：“少爷，你真的不打算就少夫人和小少爷了？” 吴英杰把衣服紧了紧，春末的晚上还是有些凉。吴英杰笑了笑：“女人算个屁！我就是心疼我那儿子！长大了肯定比我强！” “那咱就答yīng 马行空的要求吧！”吴六说道。 “他这是要我的命！”吴英杰立kè 激动起来：“让我离开浑河，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在浑河我是吴家大少爷，是比县长还大的治安委员，离开浑河我就是个屁！你说，离开浑河我们去哪？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人生地不熟，只有死了！” “少爷，恕我说一句不敬的话，老爷和您这些年在浑河已经搞的天怒人怨！”吴六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吴英杰破天荒的没有生气。吴六看了吴英杰一眼，继xù 说道：“平头百姓咱不说，就是那些富户如今恐怕也没有不恨您和老爷的了，就算不是马行空让咱们走，再来一任稍微有点本事县长，咱们恐怕也在这浑河待不下去了！” “去哪？就算走，也要有个目的地吧！”吴英杰问道。 吴六想了想：“要走就走远点！京城太乱，南方又在打仗，依我看咱们向西如何？” 吴英杰摇摇头：“西面苦寒之地，山高林密，盗匪绝不比咱浑河少，走不了多远，就交代了，现在这世道，最好啥地方也别去！” “少爷说的对！咱们就留在浑河！”刀疤一把推开门，一股冷风吹得烛台上的火焰左右晃动，险些灭了。在烛火的映衬下，刀疤的脸狰狞的像个怪物。反手关上门，自顾自的做到吴六旁边的椅子上：“少爷说的对！二爷和夫人，大爷，老妇人这可都是马行空干的，这个时候走，会被人看不起，一辈子戳着脊梁骨骂！” 吴英杰点点头，是呀！自己的奶奶、大伯、姑姑、父亲、母亲全都是马行空杀的，现在老婆和儿子还在马行空的手里，这仇有多深，不杀了马行空如何面对吴家的列祖列宗！吴六刚一张嘴，吴英杰马上制止：“你不用说了，我意已决，不杀了马行空绝不离开浑河！” 一夜没睡，第二天天未亮，吴英杰早早的叫起刀疤和老吴让他们集合队伍，准bèi 去卧牛山。警察们没有办法，只能懒散的起床，各自穿上衣服，三摇两晃的在县府门前集合。队伍尚未准bèi 齐整，王天纵骑快马跑进了县城。 隔着老远，王天纵飞身下马，不再管坐起跑去那里，三两步跑到吴英杰面前，压低声音说道：“出大事了！马行空来了！” 吴英杰一笑：“来得好！我正等他呢！” 王天纵见吴英杰没明白他的意思，拉着吴英杰就往县府里面走，刀疤和吴六急忙跟上。进了大堂，见四下无人，王天纵才道：“我收到，这几天马行空四下游说，已经说动几十家土匪，他们准bèi 联合起来攻打县城！” “啥？攻打县城！”吴六不相信：“马行空哪来这么大的能力？” 王天纵道：“这你们就不知dào 了，老叶子的女儿看上了马行空，马行空就以这个为条件说服了老架山，黑龙岭的一枝花本来就是个**，马行空投其所好，也争得了黑龙岭的支持，有了这两家出头，其他山寨哪有不从的，这县城是什么地方，有的是粮食和金银！我还听说，马行空许诺，只要打下县城，任凭这些土匪哄抢三天！” “那些穷棒子有什么？抢十天有能怎么样？”刀疤撇着嘴。 吴六皱着眉头：“抢的恐怕不是穷棒子吧！这些人都已劫富济贫为口号，如果他们进城，富商大户可就遭殃了！你说这些人东西有多少？” 第一百一十三章 拖延和争论 “他们有多少人？”吴英杰一听土匪们竟然联合要攻打浑河，不免有些担心。 王天纵算了算：“卧牛山没几个人，老家上有百十号，黑龙岭有七八十，其他大大小小的，加起来恐怕不少于一千人！” “啥！一千人！”吴英杰害pà 了，回头看了一眼吴六，面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看来咱们只有背水一战了！”吴六反而坚定的说了这么一句。 “那他们什么时候进攻？”刀疤问道。 王天纵摇摇头：“具体时间不清楚，应该很快！” 真相其实并不如王天纵说的那样。马行空没有那么大的能量，所有的一切都是老叶子在暗中操纵的。是他派人联络了其他的所有山寨，又和一枝花达成了某种协议，拉拢浑河境内各家山头，最后才通知的马行空，让他带头。 马行空不喜欢这样的强迫，他不想攻打浑河，浑河里面除了吴英杰和刀疤是自己的目标之外，其余的人全都是无关的百姓。如果攻城，会死多少人，会打成什么样子，他不敢想。这些全都是人，不是动物。 “五哥！还有没有其他办法？”马行空问刘五：“这要真的打起来，死的人绝对不少！” 刘五摇摇头：“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昨天在老架山，众人推举你为总指挥，就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打也得打！除非……” “除非啥？”马行空急忙问道。 “除非吴英杰现在就投降！要不然此战不可避免！”刘五说道。 “怕个球！要打就打！”黑娃满不在乎：“浑河城里没有一个好东西！进了城，咱也混个县长干干，呵呵呵……”石头跟着黑娃一起笑。 刘五淡淡的道：“打下了当然好，打不下怎么办？别人好说，咱们连退路都没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打不下来，各家山寨也不会放过我们？”马行空问道。 刘五点点头：“问题就在这里，我们人少，打下来分到的好处最少，打不下来责任全都是我们的，到时候要向带着卧牛山可就难了！老叶子这么精明的人，能将总指挥的位子让出来，就是怕万一打不下来，也和他没有关系。” “这老东西，也太贼了！”黑娃骂了一句：“哥！咱不干这个狗屁指挥长了！” 刘五一笑：“昨天大哥已经答yīng 了，哪有反悔的道理，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拖！能拖多久拖多久！直到拖的老叶子亲自上阵，或者这联盟解散最好！” “嗯！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马行空点点头。 老叶子抽着烟，斜躺在虎皮椅上，一枝花打扮的鲜艳妖媚，坐在老叶子的下手，眼光不断的瞟向对面的马行空。其他各山寨的匪首，也都做的规规矩矩。火姐对一枝花怒目而视，恨不得上去给一枝花两耳光。 等老叶子一袋烟抽完，他轻咳一声：“各家都准bèi 的如何了？何时可以动手呀？” “老当家的放心，随时都行！” “不错，我们已经等不及了！” “您就下令出发吧！早点打下浑河，早点进城去吃相的喝辣的！” 老叶子一笑，重新点燃烟袋锅：“马兄弟，既然各家都准bèi 妥当，是不是明日，你看……” 马行空微微一笑：“当然可以，我们一千多人，浑河城是唾手可得，不过咱丑话说在前面，谁要是不听指挥，又或者擅自行动可别怪我马行空睁眼不认人！” 一枝花呵呵一笑：“马兄弟年纪不大，还真有点指挥千军万马的样子！”说这话，两只眼睛不断的给马行空放电。 马行空收回心神：“既然明天出发，咱们说说这进了浑河之后各家占领的地方！拿地图来！” 这地图是刘五昨天晚上花了一夜的功夫画出来的浑河草图，虽然不算精细，大概的样子还算那么回事。黑色的地图，用红笔在上面划出了各家山寨进城后所属的地盘。地图展开，就铺在地上，所有山寨，包括一枝花和老叶子全都伸长脖子仔细寻找属于自己的那片地方。 “呃！”夹皮沟的张大头突然一愣：“马兄弟，这图画的不对吧？我和李麻子出的人枪一样多，为什么我的地方是北四胡同，外加一个平顺街，而李麻子竟然占了整整一条铜锣大街，这铜锣大街可是浑河最繁华的地方，为什么就给了李麻子？” 李麻子呵呵一笑：“张大头，铜锣大街以前是繁华，如今你去看看萧条的很！” “既然这样，那咱两换换？” “唉……！既然马兄弟已经分好了，换来换去岂不麻烦？”李麻子冲马行空微微一笑。 很快不少人就发xiàn 了问题，有些出的人枪少，却占了好地方，有些出的人枪多，却给了一些背街小巷，甚至一些难民聚集地。人群开始乱了，相互争吵，相互反驳。没有拿到好地方的心里不甘，拿到好地方的绝不让出来。 火姐找了半天，地图上竟然没有看到卧牛山三个字，问马行空：“怎么没有你们的地方？”马行空笑而不语。 老叶子第一眼看到自己的范围在钟楼周边，心里稍稍放心。看了一会，争吵声一起来，老叶子立kè 就明白过来。他看着马行空，微微的笑：“马兄弟果然高义，自己竟然没有给自己留下一块好地方，此等大义真让老朽佩服！” 马行空拱手还礼：“我们卧牛山如今剩下十几个人，承蒙老当家看的起，才将这指挥长的位子让给我们，我做小辈的若是再不自量力，日后还如何在这浑河立足！” “马行空！你到底会不会画？”shuangfeng山的大肚子韩胖子指着马行空问道：“这他娘的画的是个狗屁，要是你干不了指挥长，趁早让出来！” “韩胖子！这话说的可就不多了！我看马兄弟这图画的很不错！”李麻子得了便宜，自然要向着马行空说话。 韩胖子怒道：“李麻子你他娘的最不是东西，前年你们狗日的打伤我两个兄弟，这帐咱还没算，今天你小子还敢招惹老子，是不是不想活了！”韩胖子从腰里掏出短枪，李麻子也不示弱，其他人急忙过来劝架。 山寨的首领很快就分成两拨，吃亏的大骂马行空，让他让位，这伙人占了大多数。另一伙得了便宜，挡在马行空面前和那伙人杠上了。声音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出事。 第一百一十四章 并非虚惊一场 这张地图可是凝结了刘五的心血，他故yì 搞成这个样子，为的就是让各家为了利益争起来，最好的结果便是把马行空这个指挥长给免了。 老叶子咳嗽一声：“各位！现在还没进城呢？为了这点迎头小利，你们就争成这个样子，如果进城了是不是还要自相残杀？” “老爷子！话不能这么说！”韩胖子站出来说道：“我看这马行空就是故yì 的，明白的就是欺负我们！” “对！就是！”韩胖子身后的众人一片附和之声。 有人喊道：“免了马行空的指挥长，老当家的德高望重，这指挥长的位子应该由他坐！” “对！当由老当家的坐！” “我赞成！” 维护马行空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老叶子骑虎难下正要拒绝。马行空急忙道：“各位，我马行空上山时日短暂，做这个指挥长也是力不从心，既然大家一致推举老当家，我马行空甘愿让位！但求做一名马前卒足以！” “这还像句人话！”韩胖子冷笑数声。 一枝花呵呵的娇笑两声，将众人的目光全都引到自己身上。她看着老叶子：“老爷子，既然这是大伙的意思，我看您就勉为其难吧！免得大伙争的头破血流。”一枝花瞟了一眼马行空，意思是这次我帮了你，你怎么报答我。马行空微笑着冲一枝花点点头。 老叶子有些无奈，弄了半天，竟然还是被马行空摆了一道。事情搞到这份上，如果自己再推辞，肯定会被人看出来，索性答yīng 了，倒显的自己敢于担当。 王天纵再次快马回到浑河，向吴英杰报gào 刚刚得到的消息。听到马行空因为搞了一个狗屁分配地图，被众匪一阵谩骂，差点火并。吴英杰长长出了口气：“好！看来是虚惊一场，浑河这下安全了！” 王天纵摇摇头：“并非虚惊一场，马行空不敢了，还有别人，他们重新推举老架山的老叶子为首，这老东西狡猾阴狠的很，他能在浑河熬这么多年，就知dào 他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家伙！” “老叶子！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吴英杰问道。 王天纵道：“这老东西从来都是蛰伏，善于使阴招，当年我二弟的死和这老东西脱不了干系，这一次走到前台可一定要小心！” 吴英杰点点头：“对！越是会隐藏自己的人越难对付，对了！你和张参谋商量的如何了？” “张汉民已经答yīng 帮忙！不过……” “不过什么，说呀！”吴英杰有些着急。 王天纵道：“事成之后，张汉民让咱们允许他扩充部队，然后驻守浑河县城，并保证给他十万担粮食！” “十万担！这张汉民想干什么？接管浑河？”刀疤惊讶道。 “这张汉民看来也是想让我死的！”吴英杰深深的吸了口气：“引狼入室对抗老虎，老虎赶走了，狼却赶不走，这浑河怎么就这么乱！” 众人陷入了沉默。吴六站在吴英杰的身后：“少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凭咱们的力量可斗不过土匪，不如就答yīng 张汉民要求，万一他和土匪们拼个两败俱伤，我们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张汉民不是傻子！”吴英杰叹了口气：“算了，王队长，你去告sù 张汉民，如果真的赶走了土匪，我愿意将浑河让出来，这浑河老子不要了，我带着老婆孩子回老家去！” 刀疤眼睛一转：“少爷，不如我去和张汉民说吧！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谁都看得出来刀疤这是给自己留后路，这段时间，全都是王天纵和张汉民接触，两人肯定有什么交yì 。警察局本来就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双方杀红了眼，张汉民的官军直接吧警察局给端了也不是不可能。 吴英杰一笑，点点头：“你和王队长一起去！和张汉民好好说说，只要他保证我的安全，什么条件我都答yīng 。” 走出老架山的那一刻，马行空才算真zhèng 的放心。他已经收到消息，刘胖子死后，张汉民收编了刘胖子的残余势力，一直主抓北山镇。最近一段时间，王天纵和张汉民走的很近。如果猜测的不错，吴英杰定然会请张汉民帮忙。虽然山寨在人数上占据优势，官军们的战斗他见识过，比警察强的不是一星半点。真的打起来还真不好说谁赢谁输。 黑娃长长出了一口气：“这下好了，不做这个指挥长，是不是一身轻松？” 马行空一笑：“指挥长虽然不当了，老叶子可是让咱们首先进城做内应，这可很危险，弄不好死的会很惨！” “别说这种丧气话！”黑娃反驳道：“你咋不想想，如果答yīng 了，抓住吴英杰和刀疤两个混蛋，这大仇不就报了！从此浑河可就是我们绿林的天下了！老叶子做了县长，你可就是县长的乘龙快婿了！哈哈哈……” “不做这个指挥长就把你们高兴成这样了！”一株花骑着马，领着几个喽啰追上马行空。可能是一枝花故yì 的，马停的太急，差一点把她从马上摔下去，马行空急忙一把拉住。一枝花顺势就倒在马行空的怀里。 马行空急忙将一枝花扶稳，脸涨的通红，刚才一枝花倒在他怀里的时候，手竟然在他裤裆里摸了一把，威武的东西瞬间就有了反应。 “哈哈哈……”一枝花狂笑不止，拉住马行空的胳膊：“兄弟，走，去我那里坐坐如何？姐姐我一定好好招待你！”带着春意的眼神，让马行空心烦意乱。 黑娃高声叫道：“我说嫂子，你就请我哥一个人，我也去怎么样？” “行呀！”一枝花放了马行空。马行空趁机收拢心神。一枝花上下打量了一下黑娃：“你这细胳膊细腿，老娘我可不喜欢，我就喜欢这种……”一枝花转身去找马行空，马行空早已经催马跑远。黑娃一笑，一鞭抽在马屁股上，去追马行空。留下一枝花两眼色迷迷的看着马行空魁梧的身材，自言自语：“老娘一定要把你弄到手！” 第一百一十五章 被成亲 老叶子做了指挥长，也有些担心，如果真的失手，后果他是知dào 的。虽说自己树大根深，别人也不敢拿自己怎么办，这老脸可就算完了。他也知dào 吴英杰和刘胖子的残兵达成了协议，张汉民正率领三百残兵赶来浑河。 “爹！你这是怎么了？”火姐走进老叶子的山洞。 老叶子回过神来，将烟袋放进嘴里，抽了两口，旱烟早已经灭了。他磕掉烟灰，重新装了一锅，火姐乖巧的那洋火帮老叶子点上。老叶子抽了两口，阵阵的烟雾开始生疼：“丫头，你真的喜欢马行空？” 被这么一问，火姐倒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没说话。老叶子呵呵一笑：“既然如此，爹准bèi 给你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如何？” “真的？”火姐眉飞色舞。 老叶子点点头，笑道：“我闺女张大了，是到了出嫁的年纪了，这些年是爹疏忽了，既然你喜欢那个马行空，明天我就派人去卧牛山！如果马行空答yīng ，我一定风风光光的把我闺女嫁过去！” “爹！”火姐温顺的像一只猫一样趴到老叶子的腿上。喃喃的道：“爹，我走了，你以后怎么办？” 老叶子抽着烟，轻轻的抚摸着火姐的头发：“我老了，以后这浑河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丫头眼光不错，这个马行空不是池中之物，迟早飞黄腾达，到时候我女儿也能为我老张家长脸，呵呵……” 第二天，马行空还在炕上睡觉，黑娃跑进了他的房间，使劲的将马行空摇醒：“哥！好事，好事！” “嗯！”昨天晚上，马行空和刘五商量浑河的事情，一直到凌晨。刚刚睡下，就又被黑娃弄醒。他睡眼朦胧的答yīng 一声，又翻个身继xù 睡：“有什么事，你自己看着办！我想睡觉！” “好事！大好事！老架山送亲的人来了！”黑娃一把扯掉马行空的被子。外面的太阳很红，山洞里面的温度不是很高，被人扯掉被子还是有些冷。 “嗯，送亲就送吧！”马行空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和他有什么关系。 “快起来！人家可等着你呢！”黑娃将马行空扶起来。马行空浑身纪灵一下：“啥？老架山送亲的人，送谁？” 黑娃呵呵一笑：“还能有谁，当然是嫂子呗！” 马行空一听这话，立kè 就猜到有是火姐搞出的事情，急忙下了炕，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外就跑。黑娃跟在身后喊着：“鞋！鞋！” 老叶子在大寨门口和刘五说话，他的身后一溜烟排着长长的队伍，全都身穿大红色衣服，或抬或挑着各种礼品。队伍的中间，一顶花轿旁站着小黑蝴蝶不断的抬头张望。马行空冲出洞口就愣住了。黑娃急忙追上来，把鞋扔到他的脚边：“哥，穿鞋！” 马行空一出来，宅子外面的鼓乐手，非常卖力qì 的吹打起喜庆的音乐。“咚！咚咚！”三声炮响，卧牛山的寨门大开，十几个喽啰一声呐喊，在鼓乐手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走进了大寨。 老叶子看着呆呆的马行空：“贤婿呀！你就准bèi 穿这身衣服成亲？来人，赶快帮我贤婿换衣服！” 几个喽啰拿着一件绣着龙凤图案的大红袍子麻利的给马行空穿到身上。马行空拱手：“老当家的，您这是……” “呵呵……”老叶子一笑，假装怒道：“都这个时候了还叫老当家，应该改口了！” 在众人的簇拥下，老叶子端坐卧牛山的宝座，摆起香案。黑娃和石头推着马行空，小蝴蝶搀着火姐，进了山洞。刘五站在老叶子身旁，高声喊喝：“吉时已到，拜天地！” 马行空就这样浑浑噩噩，被成了亲。送进洞房以后，看着坐在炕沿上，蒙着红盖头的火姐。马行空使劲的挠头。上一次就被火姐逼的成了一次亲，这一次竟然还是被他逼着成了第二次。 过了好长时间，火姐被盖头蒙的难受，出声问道：“马行空，你到底揭不揭？老娘可要闷死了！” 马行空伸出手，还在激烈的思想斗争，只要自己一揭开，这个疯女人可就算是自己的老婆了。想想翠儿，马行空始终下不了决心。 “呼啦！”火姐瞪了半天，都没见马行空的动静，还是忍不住自己给掀开了。马行空急忙缩回了手。火姐可能没打扮过自己，也不会打扮。画了两个鲜红的红脸蛋，扑的粉太多，原本古铜色的皮肤变的煞白。短短的发髻挽在脑后，血红的嘴唇，黑粗黑粗的两根眉毛，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马行空看了半天，没有忍住哈哈大笑。火姐怒了：“你笑什么？不揭盖头是想闷死老娘？” “哈哈哈……”马行空笑的都说不出话来了，伸手指了指洗脸盆。火姐冒名奇妙，扭头往脸盆里看了一眼，也把自己吓了一跳，等他回过味来，才明白，脸盆里那个如同恶鬼一样的人就是自己。见马行空笑的那么狂，火姐恶狠狠的道：“该死的小蝴蝶，看我怎么收拾你！” 山洞的外面，老叶子准bèi 的酒菜，分发下来，每一个兄弟都有半斤肉，一坛子酒。如今卧牛山和老架山算是一家人来，大伙聚在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好不痛快。 洞房里，火姐洗了脸露出原来的本色。两人面对面的坐着，气氛有些尴尬，马行空从来没单独和一个与自己相仿的女人待在同一个屋里，根本就不知dào 说什么。 “你不乐意？”最后还是火姐首先开口。 马行空摇摇头。 “那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马行空看着火姐：“我们卧牛山很快就要完了，你这个时候嫁过来那是坑你！” 火姐盯着马行空，就像要看到他的心里一样：“我不在乎！你是我看上的男人，只要能嫁给你，哪怕刀山火海我都不在乎！” 火姐是个好姑娘，说话爽快，干事麻利，对人也没什么坏心眼。只不过在土匪窝里生活的时间长了，染上那些男人们说脏话，不顾场合的坏毛病。马行空被火姐这话说的有些感动了，他微微一笑点点头：“既然这样，我也就没啥说的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马行空的女人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敌人与朋友 张汉民的到来，让吴英杰有了主心骨。依仗浑河的高大城墙，完全可以挡住土匪们的进攻。吴英杰亲自出城迎接张汉民，就如同当年自己的父亲迎接刘胖的阵势是一样。吴英杰比吴孝仁的运气好，吴孝仁迎来的只是一个传令兵。吴英杰离着老远就看见张汉民的身影。 繁琐的入城仪式结束之后，吴英杰将张汉民让进县府，请张汉民上座。张汉民当仁不让也就坐了。他环视一下下面的那些人：“鄙人受吴委员邀请，前来协助浑河百姓守城，请各位放心，有我在，这浑河城便固若金汤！” 张汉民的讲话，迎来一片掌声。吴英杰笑道：“当然！当然！张参谋，哦不！是张营长，张营长乃一儒将，有他镇守浑河，任凭那些匪寇也奈何不了我们！” 张汉民看着吴英杰微微一笑：“吴委员，不知你可知dào 土匪们准bèi 何时攻打我们县城？” “时间不会太长，我已经收到消息，土匪们正在集结人马！”刀疤赶忙说道：“这些土匪太过猖狂，完全不把营座放在眼里，叫嚣着要让营座变成第二个刘胖子，他们那里知dào 刘胖子岂能和营座相比！刘胖子是什么人，粗人一个，营座可是保定讲武堂的高材生！” “哈哈哈……”对刀疤这些奉承话，张汉民听的很舒服，他点点头：“刀局长看来对浑河的防御颇有心得，等打败了这股土匪，我一定写信告知王大帅，刀局长一定升官！” “谢营座！谢营座！”刀疤急忙道谢。 自张汉民来了之后，吴英杰已经被人忽略了，城内大小人等就听张汉民调遣，按照张汉民的吩咐，将城外所有难民全部迁入城中，年轻力壮的逼迫着帮zhù 运送守城器械，女人负责士兵的伙食。浑河城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马行空倒吸一口凉气：“你们看，这个张汉民还真有些本事，短短时间，已经往浑河的城墙上弄了那么多石头，要是真的打起来，咱们的人，一旦攻城必然会吃大亏！” “那我们去通知老叶子，让他们先不要进攻！”黑娃说道。 刘五摇摇头：“已经晚了，张汉民封锁了城门，所有人只能进不能出，大敌当前，城门守的很严，我们出不去！” “得想个办法让张汉民以为我们不会攻城，让他改变防守策略！”马行空开始沉思。 龙杰混在一群孩子中间，白天帮着给城上送吃的，晚上回到小破庙，将城上的情况告sù 马行空。今天一天，城上又增加了不少的大石头，有些就是那些大户们前的石狮子。为了浑河这些大户算是豁出去，有钱的出钱，有粮的出粮，全力支持张汉民。他们全被王天纵说的哄抢三天的话给唬住了。 张汉民坐在县府里，吃着瓜子喝着茶。王天纵如今又成了张汉民的心腹，整个保安队已经划归张汉民的营，作为独立大队使用，王天纵还是队长。他问张汉民：“营座，我们这些天全都往城上运送东西，万一这伙土匪不攻城我们不是白做了？” 张汉民一笑：“本来的我的目的就没有在这，你信不信在城里肯定有土匪们的内应，只有抓住了这些人，才能真zhèng 保证浑河的安全，打起来这些人才是最可怕的，特别是那个马行空，他如果进城，一支枪就能将我们的整个防卫力量打残了。” “要不要卑职派人搜捕全城？”刀疤极力的向张汉民表达中心，希望赢得新主子的好感，抵消他算计刘胖子的罪过。 “不用！”张汉民摆摆手：“你们警察的任务就是守住城门，若是城门被攻破，你们也就不用再回来见我了！” “是！”刀疤急忙立正，第一次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吴英杰郁闷了，不知dào 请张汉民回来是对是错，他有种不详的预感，弄不好自己很有可能死在张汉民的手里。这些天，他都钻在自己的房间里，尽量不在张汉民眼前晃悠，装扮成一个非常老实的人。 吴六是吴家的老人，对吴英杰不离不弃。眼看着大战即将开始，吴六担心起了吴英杰老婆和儿子：“少爷，少夫人和小公子怎么办？他们现在还在马行空手里！” “哎！”吴英杰叹了口气：“我也没有办法，只能祈求他们多福了！” “万一马行空用少奶奶和小公子做人质，要挟我们，我们……” 吴六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块石头从窗口扔了进来，在桌子上弹了一下，咕噜噜滚到吴英杰的脚边。吴六一愣，急忙开门去看，院子里黑灯瞎火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上方张汉民的房里还亮着灯。 吴六急忙缩回头，将房门重新管好。吴英杰已经捡起了那块石头，石头的外面裹着一层纸，是有人故yì 扔进来的。接着烛光：今夜四更，城北小破庙！几个字使用碳些的，字迹很难看，应该不是什么有学问的人。没有落款。 “少爷！会不会是马行空？”吴六问道。 吴英杰一惊，重新打开那张纸，又念了一遍，扭头问吴六：“难道他们就在城里？” 吴六点点头。吴英杰咽了口唾沫：“你说我去不去？” 夜很凉，一惊起风了。今天一整天，天都是阴沉的，应该会下雨。吴英杰和吴六两人埋头往前走，他们的身后，几个黑影在两边房子里透出灯光的照耀下在黑影里一闪一闪。吴六和吴英杰显然注意到了身后有“尾巴”，两人突然小跑起来，身后的人立kè 跟上。 前面就是信上说的笑破庙，吴六左右看了看，轻轻的敲敲门。破木门竟然自己就开了，吴英杰一闪身走了进去，吴六紧跟其后。巷子拐角处的几个黑影这才现身出来。 这座破庙是浑河叫花子的聚集地，破败不堪，味道更是难闻。院子里四仰八叉的躺着不少叫花子，吴英杰和吴六站在门口不知dào 从哪里下脚。这时，从小庙里面走出一个人，应该还是个孩子，向吴英杰和吴六招招手。 第一百一十七章 智慧的较量 马行空盘腿坐在炕上，笑呵呵的看着吴英杰。吴英杰的眼睛一直盯着身旁那个将镜面匣子的机头搬起来又放下的大汉。 马行空笑了笑，对石头说道：“别吓唬人了，我又正事和吴委员商量！”石头这才将枪插在腰间，抱着双臂站到一旁。 吴英杰往后退了小半步，故作硬气：“有话就说！” 马行空笑道：“我听人说，你们吴家的老屋里有条地道，能直通城外，现在浑河已经被封锁，我有些事情想要出城，就是想借个道！” 吴英杰看着马行空：“你是怎么知dào 的？” “这个你不用管！只需yào 回答我，借不借！”马行空想了一下，接着说道：“当然也不白用，只要你告sù 我地方，我保证不动你老婆和儿子一根汗毛，等我们拿下浑河，一定放还！” 吴六在吴英杰身后，轻轻拉了吴英杰一下。吴英杰下意识的回头看吴六。马行空绕着吴英杰转了一圈：“这生意你划得来，只要说地方，就能换回你的老婆儿子！” “我凭什么相信你！” “不凭什么！应为你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马行空往吴英杰身后一指。黑娃和刘五拎着几个血淋淋的人头，走了进来。浓重的血腥味让人有点想吐。黑娃面带血色：“哥，全都搞定，只留了一个回去报信。” 马行空点点头，指着人头说道：“这些应该是跟踪你们的吧？我兄弟已经把他们全宰了，只留了一个，他回去怎么说，我不知dào ，我却知dào 剧不是什么好话！张汉民肯定以为你和我们是一伙的！” 黑娃将人头扔到地上，吓的吴英杰急忙闪避，紧紧的抓着吴六的手臂。 吴家果然有条密道，就在吴孝仁的卧室里，除了吴孝仁、吴英杰和大夫人之外，就只有吴六清楚。这是吴孝仁留给自己的保命密道，墓道口就在吴孝仁的床下。墓道很长，吴家差不多在城中间，密道一直往北眼神，出了城在一块块墓地里露出第二个缺口。 吴英杰迫于无奈，将密道的事情说了。马行空也没有难为吴英杰，让黑娃把他们送了出去。石头对马行空深处大拇指：“兄弟还真高，这下咱们不用攻城了！” 马行空笑着摇摇头：“立kè 派一个兄弟从密道出去，让老爷子准bèi ，等待我们的信号，立kè 攻城！” 张汉民打了一个哈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提提神。刀疤几步跑进大堂，给张汉民敬礼：“营座果然神算，这吴英杰真的和我们不是一条心，我派出去的人只回来一个，其余的全被杀了！” 张汉民这才站起身，点头往里屋走。刀疤急忙问道：“营座，要不要去抓吴英杰？” 张汉民摆摆手：“你看着办吧！我现在困了，就像睡觉！”张汉民又打了一个打哈欠，站住脚，转过身子：“不要害了他的性命！” 老叶子正和了浑河各家山寨，纠集一千多人，浩浩荡荡的开往浑河县城。如此明目张胆的土匪，百姓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沿途两边竟然围拢了很多看热闹的人，看见自己熟悉的人还会上前打招呼。 火姐作为先头部队，首先抵达宋庄。驻扎宋庄的保安队早就撤走，土匪们便将宋庄作为大本营。老叶子抽着烟袋，望着远处高大的城墙，自己好长时间都没有逛过县城了。记得上一次还是五十多年前，那一年灯节那叫一个热闹。父亲将自己驮在肩膀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转来转去。父亲的个子很高，自己便是那个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人。 也就在那一夜，全家被人灭门，只留下他这个十几岁的娃娃。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一个教书的先生，不就是觉得一个外国传教士说话狂妄，训斥了那洋人一顿，竟然遭到这样的后果。如今他要再进浑河，一定要去好好祭扫一下父母的坟墓。 各路人马陆续赶到，宋庄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李麻子找到老叶子，问道：“老当家的，如今已经到了城下，为什么还不攻城？” “是呀！攻城吧！……” 老叶子把那袋烟抽完：“各位稍安勿躁，我已经派我的女婿马行空进浑河去了，等他一有消息，我们再进攻不迟，事到如今只有忍，只要我们忍过这一时，进浑河完全没有问题。” 韩胖子拍拍李麻子肩膀：“老当家做事有分寸，比那些满脸星星的人有谱！” “你狗日的再说一遍？”李麻子揪住韩胖子的衣服。韩胖子一笑：“怎么？还想在这里动手？老子奉陪！” 老叶子抽着自己的旱烟，一点没有劝阻的意思。众人急忙将两人拉开，火姐怒道：“你们这帮龟孙子，老娘的男人在城里出生入死，你们竟然窝里斗！有本事就给我攻城去！独自拿下浑河，那才叫有本事！谁敢去？” 韩胖子和李麻子立kè 蔫了，众人也不说话。火姐一抖自己火红的披风：“有种的跟我去看城！裤裆里没东西留下！”这话一说，所有男人全都急忙起身往外走，只有一枝花笑着喝茶。 众人走后，一枝花对老叶子摇摇头：“老当家的，还是的赶快攻城，咱们这样的人在一起待得时间长了肯定会出事！” 老叶子点点头：“这个我知dào ，虽然我们人多，要打这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得有一个万全之策，免得白白死伤兄弟，在等两天，只要城里一有消息，咱们再行动不迟！” 刀疤从吴英杰嘴里弄到密道的事情后，张汉民很快就调整了部署，吴家的老宅成了重点。张汉民密令王天纵率领他的人，外加一个连秘密驻守吴家老宅。马行空根本就没有发xiàn ，每天通过这条密道向外传送消息，王天纵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他已经能想象到，当土匪们从密道里钻出来碰见的是自己枪口的时候，那种表情一定很好kàn 。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第四天子时，浑河城里突然烧起了熊熊大火，照亮了半边天。无论是城里城外，全都知dào 这是土匪们的进攻信号，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序幕。 第一百一十八章 声洞击城门 张汉民这几天总在担心这间事情，今天终于来了。他呵呵一笑，呼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各位，到时候了，把守好各自的位置，咱们给土匪们迎头一击！” 全城动员，王天纵领着人去了吴家老宅，刀疤带着警察守住南门，张汉民亲自带人上了城墙。一切准bèi 就绪，只等土匪们前来送死。 噼噼啪啪的火苗不断吞噬着城里的房子，过火的面积越来越大。百姓们自发的组织起来救火。微微的东南风助长了火势，很快从城东南烧向西北。马行空领着自己的弟兄夹杂在一大队救火的百姓里，根本就没人看的出来。 甩开跟踪他们的官军和警察，马行空一头钻进了胡同。他对浑河还是比较熟悉的，七拐八拐，南门出现到了他们的面前。刀疤一手提着枪，远远的站在大队警察的身后，警察们已经将南门团团围住，稍有声响就是一阵乱枪。 “哥！看来他们早有准bèi ，这可不好办！”黑娃低声对马行空说道。 马行空呡了一下嘴唇：“不好干也要干，石头，炮带来了没？” 石头扛着那门迫击炮，紧走两步：“带来了，可我们只剩一发炮弹了！” 马行空当机立断：“架起来，给这些狗日的一炮，咱们再打！” 石头麻利的架起迫击炮，伸出大拇指测算了一下距离，双手抱着炮弹，狠狠的在上面亲了一口：“小祖宗，就靠你了，你可得给老子张脸！” “放！”马行空一声令下。石头双手一松，炮弹滑落进了炮膛。“砰！”一声闷响，炮弹飞上了天空。 刀疤来回踱着步子。张汉民让王天纵去吴家老屋，明摆着就是让王天纵去赚这最大的功劳。自己费了半天劲，还是没能压下王天纵这小子，得找一个时间给张汉民送点礼才行。张汉民如果在王大帅面上给自己说两句好话，这浑河或许以后就是自己的天下了。 “啾……”尖锐的唿哨声由远而近，从黑夜的天空中传来。这声音特别的耳熟，刀疤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两只眼睛圆睁，仔细判断这声音的方向。声音愈来愈大，眼看就到到自己头顶。刀疤终于想起来了，这是迫击炮炮弹划破空气的声音。 “趴下！”刀疤大声呼喊，自己首先双手抱头，爬在地上。 “轰！”一声巨响，在警察的队伍里面爆zhà ，飞起漫天的尘土。警察们的惨叫声隔了一秒钟才传进刀疤的耳朵里。 “砰！哒！砰砰砰！哒哒哒！”四周枪声大作。马行空双手使枪冲向南门口。黑娃、刘五、龙杰紧紧跟上，只要是还在动的警察，便是两枪。石头有些舍不得自己的迫击炮，可现在没了炮弹，这东西就是铁罐子。他一跺脚，掏出短枪，跟了上去。 卧牛山只有十几个人，警察也不多，也就三十几个，被迫击炮一炮炸晕，还没有缓过神来，子弹已经钻进了他们的身体。首先受到攻击的是左边。马行空他们是从左边的胡同口杀出来的。 刀疤躲到一处矮墙的后面，领着几个尚自清醒的警察开始还击。子弹在马行空众人的身边飞来飞去。马行空调转枪口，朝着刀疤这边开了两枪，子弹打在墙上，溅起泥土的砖屑。刀疤急忙闪身躲避。 “五哥，你和石头去开门，我们先挡一阵！”马行空拉过几句警察尸体，挡在自己面前与剩余的警察枪战。 那一声炮响也惊动了城楼上的张汉民。他探头看了看城外，黑洞洞的什么都没有。既没有枪声，也没有攻城的样子。一大队土匪正远远的躲在远处，静静的看着浑河城。张汉民被炮声惊醒：“那里的炮声？” “好像是南门方向！”一个副官报gào ：“土匪们有炮？这可对咱们不利！” “老三，带你的人去南门看看！遇到土匪就地消灭！” “是！”老三站出来，给张汉民敬礼：“营座，我们走了，这城墙谁来守？” “南门一丢，再守城墙根本没有作用！赶紧去！” “是！”老三答yīng 一声，急忙招呼自己的人望南门而来。 厚重的城门，紧紧依靠刘五和石头两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龙杰看的心急，急忙上去帮忙。一颗子弹正好打在他的腿上，龙杰哎吆一声，摔倒在地。 “你们几个都去帮忙！一定要在他们的援军到来之前把城门弄开！”马行空一把将龙杰拉到自己身旁。龙杰疼的狠狠的咬着牙齿，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却是一声没吭。 刀疤也明白了过来。吴家老宅的那个地道是马行空的幌子，他就是想让张汉民和自己误认为土匪要钻地道偷袭浑河。却来一个声东击西，在这南门口打个出其不意。只要自己守住这里，等救兵一到，自己的功劳肯定比王天纵大。 “打那些开门的！快！给老子往前压！”刀疤砰砰开了两枪，指挥手下的警察上前。 城里爆豆般的枪声，让韩胖子血液沸腾。大脑袋左摇右晃，都不知dào 干什么好：“老当家的，这城里都乱了，咱们啥时候攻城！” 老叶子坐在树下，“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浑河城：“不用着急，快了快了！” 火姐也很着急，马行空手里有多少人他最清楚，这种情况，弄不好是被官军包围了。她一听老叶子回答韩胖子的话，气的一跺脚走远了。一枝花呵呵的笑道：“妹妹不要着急，老当家的自由他的主意！你那个好郎君的命很硬，不会这么轻易就没了的！” “你！”火姐气的想骂人，却找不到何时的词，狠狠的瞪了一眼一枝花：“把你的狗嘴给老娘闭上！” “咣当！”巨大的门栓在七八个人的合力下，终于冲城门上被卸了下来。刀疤看见，大声喊道：“开火！开火！打那些开门的！不能让他们打开城门！开火！” “砰！砰！哒哒哒……”警察们疯狂的向城门这边开火，子弹从马行空的头顶飞过去，打向身后的手下。好几个兄弟已经被子弹击中，躺倒地上。笨重的大门一点点的被拉开。却没有看到早应该等候在外面的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 血洒浑河 “门开了！门开了！”韩胖子大声喊道：“门开了！兄弟们，抄家伙进城！”不等老叶子吩咐，韩胖子和火姐领着嗷嗷叫的土匪们突然从树林里杀出来，奔向浑河南门。 土匪们士气高涨，喊声如同巨雷。刀疤咽了口唾沫，听着城外山崩地裂的喊声，看了看自己身旁，悄悄的往后退了两步。警察们见刀疤要走，他们也是不敢多留，一个个急忙起身，掉头就跑。 顷刻间，枪声停止。马行空长长出了口气，翻身靠着尸体坐了下来。龙杰忍着疼，对马行空微微的笑笑。小顺子这才过来帮zhù 那些受伤的兄弟巴扎伤口。 南门彻底被打开。韩胖子带着人一拥而入，踩着警察们的尸体，从马行空身边一闪而过。火姐四下寻找，高声喊道：“马行空！马行空！”没有马行空的回答，火姐心急如焚。 黑娃站起身，摇头笑道：“嫂子！我们在这儿呢！我哥没事！” 火姐翻身下马，扑到马行空跟前，上下左右检查了一个遍。马行空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土末，对着火姐露出牙齿。 土匪们越来越多。进了城的土匪完全忘记了他们的任务和面临的危险。看着房子便进，碰见东西就拿。从南门开始，那股杀进城的气势，很快就被疯狂的劫掠冲的一干二净。 刘五倒吸一口凉气：“大哥！这城里最好别待，看他们这样子，城里还有几百官军呢？” 马行空点点头：“走！带着我们的兄弟，咱们撤！” 老叶子和一枝花在门口碰见的马行空。一枝花娇笑着挤到马行空身边：“马兄弟果然不同凡响，几十个人就把浑河城给攻破了，真是厉害，姐姐就喜欢厉害的男人！” 火姐一把拨开火姐，对老叶子道：“爹，这城里已经疯了，刚进城就开始抢东西，等官军们回过神来，这些狗日的就要遭殃了！”老叶子点点头，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所以他严厉的约束了自己的手下，没有让他们进城。 韩胖子一脚踹开绸缎庄的大门，“砰砰”就是两枪。吓的绸缎庄掌柜的急忙跪地求饶。韩胖子一脚将掌柜的踢翻：“你个老不死的也有今天，当年老子不就是哪里你家一个饃嘛，差点把老子打死！行，今天爷爷是来报仇的！兄弟们杀了他全家！”手起刀落，绸缎庄掌柜的一家七八口的脑袋咕噜噜的在这些抢夺布料的土匪脚边乱棍。 张汉民被老三、刀疤、王天纵三人护着，一直往北。眼看就要出成了，却发xiàn 没有追兵。张汉民挣脱刀疤的手，重新整了整自己的军服：“立kè 派人去看，这些土匪为什么没有追来？” 传令兵很快就回来了：“报gào 营座，土匪们正在抢劫，没有派出追兵！” “哈哈！天助我也！”张汉民哈哈大笑：“这伙土包子根本就不会打仗，传令全部人马翻身杀回去！让他们也长长被追的滋味！” “王队长，领着你的人，上城绕道南门，给我把南门守住了！我要让这伙土匪有来无回！”张汉民狠狠的说道。 前面抢劫的土匪很快就和官军遭遇了。他们没有料到已经逃走的官军会突然杀了回来。略微的抵抗之后，土匪们很快就被打散。任凭韩胖子、李麻子等山寨头目阻止，完全没有用处。 官军们越杀越勇，在张汉民的指挥下，快抢在前，长枪在后，短枪在中，分别从三个方向，把土匪们往南门赶。沿途的店铺、矮墙全成了双方争夺的焦点。官军仗着士气，土匪们仗着诡异的枪法，两家在城里打了一个热火朝天。 “冲！压垮他们！”张汉民跟随刘胖子多年，对于土匪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韩胖子被子弹困在一段矮墙的后面，抬不起头。自己的兄弟已经剩不下多少了，刚刚到手的财宝也扔了不少。韩胖子大骂：“李麻子这**养的，老子替他断后，他狗日的却不管老子了！兄弟们，冲出去，不冲出去就是个死！” 冒着密集的子弹，韩胖子猛然闪身出来，双枪一阵开火。两个官军顿时被撂倒。不过他也中了一枪。子弹打在腹部，疼得他连迈步的力qì 都没有了。不等他再有反应，又有几发子弹，打中了他的身体。 王天纵感到南门口，土匪们全都进城抢东西去了，连看门的都没有。顺利的占领南门，重新将南门关上，就在南门口摆开阵势，等待土匪们的到来。 李麻子撒脚如飞，官军们不要命的冲击，将土匪冲的七零八落。李麻子借着韩胖子的命为自己赢得了一点时间，好不容易冲到南门口，他傻眼了：“王天纵！” 王天纵端着枪，笑着看着李麻子：“我还以为能碰上一条大鱼呢？就你这小虾米！乖乖的束手就擒，免得把命丢了！” “呸！”李麻子唾了一口：“背叛祖师爷的叛徒，还有脸和我说话，老子不稀罕……” “砰！砰！砰！”李麻子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完，王天纵的枪就响了。李麻子浑身颤抖，看着王天纵竟然得yì 的一笑，仰面倒地。 城里的事情在预料之中，老叶子、一枝花、马行空、火姐等等，谁都没有提出救援，他们知dào ，就算现在冲进去，也不可能改变惨败的命运。这一次的事件证明，土匪就是土匪，单股土匪的凝聚力和战斗力的确不错，如果鱼龙混杂的搅合在一起，这就不太合适了。 老叶子坐在马上抽着旱烟。一枝花笑着问道：“老当家的，您说，这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分呢？” “什么？这是你们两合谋好的？”火姐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老叶子和一枝花没有跟着冲进浑河城。 马行空将火姐拉回来叹了口气：“算了！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用，将浑河各家山寨真zhèng 的统一起来，或许这是最好的办法！” “呵呵呵……”一枝花一连串的笑声：“还是马兄弟识时务，怎么样？你们卧牛山加入我们黑龙岭吧！有姐姐吃的，绝对忘不了弟弟你！”马行空一阵恶寒，急忙离一枝花远点。 眼看就到三岔口，老叶子突然一挥手，面色阴沉，烟袋都从嘴巴里拿了出来，所有人都不说话，静静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第一百二十章 绿林的哀歌 马行空听的清清楚楚，他们的周围有人正在靠近，而且人数很多，还将他们包围了。老叶子急忙将自己的烟袋收好，从腰里掏出几十年没用过的单发火枪。 “爹！有这么严重吗？”火姐从来没见过老叶子拔枪，这是她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外面的人声突然停止，有人朝里喊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我们大帅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 “砰！”不知dào 谁冲着那声音的方向，一枪打过去。喊叫声戛然而止。 老叶子急忙下马，大声喊道：“散开！快散开！”他一把拉住火姐就往路旁的树林子里面钻。马行空等人急忙跟上。 “咻咻……，轰！轰！……”一连串的爆zhà 就在他们刚才的地方响起。没来得及逃走的土匪瞬间就被浓烟和尘土包围。喊叫声开始响起，残壁断肢到处飞扬。 “他妈的这什么炮？比迫击炮厉害多了！”石头向后看了一眼，扭头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在他们的前方有一队官军正向这边扫荡而来。和刘胖子的人一样都穿着月白色的军装，大檐帽，绑腿皮带，手里端着汉阳造。感觉上又和刘胖子的兵不同，这些兵更加的精神，而且相互配合的相当默契。 “杀出去！”马行空问了一声，起身就要开枪。 刘五急忙拉住：“你看！”这对扫荡士兵的身后，还有更大的队伍正在向这边靠近，整整三层包围圈。土匪们人不多，只要枪声一响，两边的人马很快就能把他们包围。到时候再走就非常困难。 “撤！换地方！”老叶子急忙转身，拉着火姐向着北面跑！北面是他们刚来的方向，王大帅在这里摆了一个口袋阵，希望这个时候袋口还没有封闭。 他们一动，巡逻的官军立kè 发xiàn 了他们。“在那边！”枪声想起，周围的官军立kè 向这边冲来，第二道包围圈的人也迅速向这边靠拢。马行空一边跑，一边向后开枪。追的最快的官军很快就被他撂倒。 “大哥你们先撤！我顶着！”刘五突然止住脚步，趴在地上开始还击。黑娃、石头、龙杰全都转身寻找隐蔽的地方，开始还击。马行空怒道：“起来！快跑！” 没有人动，四个人和官军们隔着几十米开始相互射击。爆裂的声音，根本就听不到马行空说了什么。其他卧牛山的兄弟也各自寻找隐蔽的地方，和官军对射。马行空喊了半天，没有一个人跟上来，骂了一句脏话，翻身也回来了。 黑娃一愣：“哥，你怎么还没走！我们可顶不了多长时间！” “****！我现在走了，还算人吗？要死，咱们兄弟也死在一块！”马行空骂了黑娃一句，黑娃反而高兴的笑着。 火姐挣脱老叶子的手，向马行空这表跑。老叶子叹了口气，翻身跟了过来。一枝花没有回头，她明白，有这些人给自己挡住一会，自己的希望就大一些。他反而加进来速度领着自己的人马，快速向北。 树林之中，爆豆般的枪声传出去很远。带着人马赶来的张汉民哈哈一笑：“弟兄们，加把劲，大帅的援军到了，快！”王天纵和刀疤跟着张汉民催马，赶往三岔口。 马行空打光了枪里的子弹，大声问道：“还有多少‘粮米’？” “我没了！我也没了！我还有一粒！”长时间的和官军对射，本来子弹就不多，很快就弹尽粮绝。官军们凭借人多势众，正在朝他们这边压过来。黑娃扔到手里的枪，伸手掏出匕首：“哥！和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咻……，咻咻！咻咻咻咻！”奇怪的哨音从树林的外面传来。小顺子脸上一喜，擦了擦脸上的土：“大哥！有救了！” 快要到跟前的官军突然分出大部分人马绕开他们想着树林北面跑去。小顺子道：“这是转移的哨音，他们把我们当成诱饵，在北面可能发xiàn 了主力！” “什么主力！咱们的人都在这呢！”马行空扫视一眼：“一枝花和黑龙岭的人呢？” 火姐“砰！”的一枪打中一个官军的脑袋：“早跑了！啊！该不会官军把她当成主力了！” 老叶子一咬牙：“不管是不是，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冲出去，只要回到山里，他们就不能奈何我们！” 草丛、树后，那些隐藏起来的土匪突然冒了出来，一声不吭，朝着仅剩的几十个官军冲了过来。双方的事态顷刻间发生了变化。马行空一个前滚翻，躲开官军的刺刀，用匕首割断了他的脚踝，随即往上一捅，长长的匕首扎进了那官军的肚子。鲜血顺着匕首和胳膊滴到马行空的脸上。 土匪们的打斗没有花哨，只有实用。双方人数相当，一对一的玩命，比的就是个狠，只有至对手与死地，才有你活命的希望。这些官军也不含糊，一招一式都经过训liàn ，算是王大帅的精兵，碰上土匪算是势均力敌。 小顺子吓的双手抱头，左躲右闪。石头一掌击碎一个官军的天灵盖，身后拉住小顺子：“你小子别跑，跟着我！”小顺子木讷的点点头。 老叶子上了年纪，手脚相当的利索，三两下便了断了三个官军，领着火姐奋力向前冲杀！碰到这股红了眼的土匪，算这伙官军倒霉，眼看着就要冲出去。北面的官军可能已经灭了一枝花，又掉头回来了。 “快！冲！冲出去！”有枪的开枪，没枪的相互配合。这个时候已经不再顾及绿林的道义，冲出去才是王道。 老叶子和火姐首先杀透重围，火姐回头看了一眼，见马行空也跟了出来，这才放心，喊了一声，跟着老叶子扭头就走。一场搏杀，让他们筋疲力尽，可为了活命，他们咬紧牙关坚持，冲出树林便是山脉，进了山就算安全了。 “跟上！继xù 跑！”马行空拖着龙杰，让他加快脚步。后面的官军呐喊着追过来，子弹追着他们的屁股打到树干、荒草或者泥土。不少手上的兄弟，不是被活捉，便是被打死。跑了一里地，剩下不到十个人。 终于冲出了林子。马行空将龙杰交给黑娃，翻身去找老叶子和火姐。见他们也冲了出来，马行空这才松口气，示意他们跟上。 “砰！”一声枪响，老叶子一头栽倒，火姐急忙扑上去。马行空大惊失色，高声呐喊：“趴下！趴下！” “砰！”又是一声枪响，火姐的身体猛然一顿，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慢慢抬起头，看着马行空，露出很不自然的笑容。 （第一卷完） 第一百二十一章 新的开始 “哥！你没事吧！” 马行空打了一个激灵，一下子坐了起来。看看四周，一排排整齐的皮座椅，一个个陌生的面孔。“咣当！咣当！”的声响不断的从窗外传进来。夜是这样的安静，窗外的威风，经过车窗的过度，吹到身上有些凉飕飕的。 马行空擦了擦脸上冷汗：“到哪了？” 黑娃摇摇头：“我也不知dào ！是不是又想起以前的事了？” 马行空整了整衣服，重新坐好：“但愿这次能找到张汉民这狗日的！” “放心！我打听的很清楚，大总统想登基，专门抽调他的亲信王大帅进京，这张汉民肯定就在京城！” “但愿吧！我们的仇人就剩下这个张汉民和那个没了踪影的刀疤！我在火姐的坟前发过誓，不亲手砍了这两个家伙的脑袋，我就不得好死！” “哥！你也别太在意了，吴英杰、王天纵还有那个吃里扒外的一枝花，这不都让咱们宰了，张汉民、刀疤，也是迟早的事！” 望着窗外的黑夜，马行空的思绪又回到从前。火姐和老叶子被张汉民和王天纵两人当了靶子之后，浑河的山寨也在那次大战中彻底毁于一旦。几乎所有山寨的首领都死在官军的手里。 黑娃和刘五是把马行空拖回卧牛山的，卧牛山损失最小，有八个兄弟没了。到如今就只剩下马行空、黑娃、刘五、石头、龙杰和小顺子。整整三天，全都水米未尽，他们想不通这么好的计划，怎么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在山洞里闷了三天，马行空突然让大伙全都下山，借助各种渠道打探消息，他觉得山寨里面肯定出了内奸。果不其然，龙杰送回来一个天大的消息，一枝花早已经投靠了官军，如今不仅是浑河保安队队长王天纵的太太，还是保安队副队长。 这消息犹如晴空霹雳，差点将众人全部击倒。王天纵和黑龙的仇与其说是黑龙杀了王天纵的二弟，不如说就是因为一枝花。一枝花本是外地来的一个戏班里戏子，路过三岔口的时候，被王天纵和黑龙同时发xiàn ，两人年轻气盛，为了这个女人定下赌约，各出一人，站在五百步之外，头顶酒碗，然后王天纵和黑龙各自开枪，谁能打中酒碗便获胜，这一枝花便是奖品。 结果黑龙打中酒碗，王天纵非但没有打中酒碗，还一枪将顶酒碗的二弟王天华的脑袋打没了，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王天纵对外一直说是攻打黑龙岭被黑龙打死的。从那天开始，王天纵便和黑空结下深仇大恨，誓杀黑龙。天意弄人，王天纵果然如愿，在浑河城门口杀了黑龙，便又有了夺回一枝花的想法。 黑龙一死，一枝花也想找个靠山，暗示马行空多次都没有回应，便和王天纵搭上了线，两人一拍即合。这才开始怂恿浑河各家山寨攻打浑河县城。 马行空得知这个消息，心如刀绞。在一个漆黑的夜晚，马行空和黑娃，在龙杰的引领下，悄悄摸进浑河城一座院子。浑河土匪被基本消灭，县城里进行了三天三夜的狂欢。王大帅被当做救苦救难的菩萨受到富商们的吹捧。 这次行动能这么顺利，张汉民功不可没，王大帅当即任命张汉民为正式营帐，接替刘胖子，并留在浑河继xù 协助新上任的县长剿匪。王天纵和刀疤还是原来的官职，心里就有些不高兴。 一枝花劝道：“怕啥！他张汉民迟早是要离开浑河的，只要他一走，这浑河不还是我们的？耐心等着就是！” 时间过的很快，半年时间很快过去，张汉民果然奉命调走。城里的防御顷刻间全落到了保安队和警察局的头上。为了尽量的争取权利，王天纵同意一枝花的做法，软禁了县长，硬是将刀疤从浑河逼走。到了过年的时候，这浑河城变成了王天纵和一枝花的天下。 马行空借着月光，看着院子的大门。龙杰点点头：“就是这里，王天纵在浑河一共有五处宅子，我亲眼看着他今天进了这一处！” 翻上墙头，院子里几个背着枪的巡逻兵走来走去。已经进了九，天气格外的冷，冻得这几个巡逻兵不断的搓着双手。堂屋里还亮着灯，人影晃动。不知dào 王天纵和一枝花在不在里面。 马行空翻身又悄悄的滑下来。黑娃问道：“咋了？不杀这对狗男女了？” 马行空摇摇头：“里面有巡逻的，还有下人，一动手，王天纵肯定知dào 是我们，黑子，你和龙杰去堵住后门，我一个人在前门，小顺子和石头去放火，越大越好，只要出来的，就给我往死里打！” 王天纵和一枝花正在床上翻云覆雨，院子里突然扔进来几个装着煤油的瓶子，家丁和巡逻的士兵急忙救援，仍然不断的有瓶子扔进了。几个巡逻的开门查看，“砰砰！”几枪，谁都没能走到大路上。 王天纵光着身子，从一枝花身上爬起来，推开窗户，冷风一下灌进屋里，浑身的汗水瞬间就被吹干。院子里到处都是火，没外面时不时传来枪声。王天纵一把操起短枪，下炕去找自己的衣服：“出事了！有人想要我们的命！” “不是有人！是马行空来了！”一枝花坐起身子，把被子盖子胸前，媚笑着看王天纵着急的样子：“怕什么，这浑河现在是我们，只要我们能守住，很快就会有援兵的！” “啪！呼！轰！”几个燃烧的煤油瓶正好扔到了上房的屋顶，升腾的火焰顷刻间钻进屋瓦，烧着了屋顶的木料。王天纵一把拉过一枝花：“赶紧！这帮狗日的竟然用煤油，离开哪里，煤油掉道身上可不得了！” 院子里再也没有人出来，马行空端着枪靠近大门。到处都是火，热Lang烤的人难受。上房的屋门被人打开，光着膀子的王天纵和抱着棉被的一枝花，匆匆忙忙从里面钻了出来。马行空立kè 举枪瞄准：“媳妇，今天我给你报仇！” 第一百二十二章 陌生人 “唔唔唔……！” 火车的长笛响起，速度也慢了下来。“哐哧！哐哧！”里一段时间以后，终于稳稳的停下了。马行空伸了一个懒腰：“整整一晚上，这东西还是快！要是骑马还得走一天！” 龙杰年纪小，见什么都好奇，拉着黑娃匆匆忙忙下了火车，遭人群中到处乱串。卖香烟瓜子、卖冰糖葫芦都成了他追逐的目标。手里的两块大洋，很快就换成了各种吃食。 他们没有行李，只要怀里的枪没被发xiàn ，就是好事。跟着人群出了火车站，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愕然，一排排低矮的小房子，搬运东西的搬运工扛着各种物件，弯腰驼背往马车或者汽车上一趟一趟的运。见又人出来，几个人力车夫疯跑着冲过来抢生意。 “这就是京城？和咱浑河一样吗？就是大了些！”石头撇着嘴，说了几句。 京城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好，至少天没有浑河的蓝。裹紧大意，随便找了一家客栈，几个人住下。店小二见是外乡人，说起话来便有了几分傲气，连看他们的眼神都是斜视的，这就是京城人从骨子里迸发出来的高贵感。 “这就是你们的客房，想吃饭去前厅，开水在后院，没什么事最好别出去晃悠，街上随便碰个人你们都惹不起！”店小二这算是好意：“如果你们不听我的，捅出了篓子我们可不负责！” 刘五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银元，递到小二手里，小二的态度立kè 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眼睛也睁开了，眉毛也抬起来了，脸上也有了笑容。刘五道：“我们从外地来投亲，人生地不熟，多谢小二哥提醒！” 店小二一笑：“几位客气，您有什么事招呼就是！你看着，真让您破费！”麻溜的将银元收起来，呵呵的笑：“最近这外面的地面不太平，整天不是学生闹事，就是警察抓人，你们外乡可是盘查的对象，没事别出门，要是被警察抓了就麻烦了！” “多谢多谢！”刘五抱拳拱手：“小二哥一定是本地人，应该知dào 宝钞胡同吧？” “宝钞胡同？你们要去那里？”店小二警惕起来：“那里来可不是谁都能去的！你们可知dào 那里住着谁？” 刘五笑道：“我们就是要去哪里投亲，怎么这胡同不让外人进？” 店小二上上下下的打量眼前的几个人，一口的南河腔，他猛然间想起来，中南海的大总统不久是南河人吗？这宝钞胡同，住的可是大总统的儿子，难道说这几位和大总统有什么瓜葛？ 店小二有些害pà 了，急忙从怀里掏出刚才刘五给自己的那块大洋，双手递过去：“各位，小的有眼无珠，还望各位包涵，这宝钞胡同就在……” 正说到关键的地方，楼下前院传来店掌柜的喊叫。店小二急忙将那块大洋往桌上一放，扭头就跑，逃也似的跑出了物资。黑娃哎了半天，刁小二都也没回。马行空笑了笑：“这个宝钞胡同看来还真的很有名，弄不好可住着一个大人物！” 刘五点点头：“要不然也不会派张汉民率一个营的人驻守一个胡同！” “这小子不告sù 咱，咱明天出去自己找，现在先吃饭行不！我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石头将自己的破包袱往炕上一扔，拉起黑娃和龙杰的胳膊就往外走。 几人说说笑笑的来到大堂。还没到吃饭的档口，有点冷清，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几个人要了一大桌菜，又要了几只京城有名的烤鸭子，可惜不是全聚德烤的。都有些饿了，端起盘子拿起碗，三两下吃了一个底朝天。 一边剔牙，一边喝酒。马行空这才注意到，他们的吃相已经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反倒是靠里面一张桌子的两个年轻小伙没有看他们。这年轻人张的那叫一个秀气白净，举手投足间自又一分气度。一身月白的长衫，头发梳的溜光，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十指芊芊，就像女人的手一样。那人旁边的两人生的魁梧，膀大腰圆，看见他们的手就能猜出他们的来路，不是土匪就是当兵的。左手虎口有老茧，右手食指粗壮，两臂有力，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刘五捅了捅马行空：“应该是当兵的，别看！不要惹麻烦！”马行空将目光移开，仰头将碗里的酒喝光。 门口的大路上突然起了一片骚动，百姓们疯了一样的往东跑去。黑娃立kè 爬到窗户上往外看：“‘冷子’过来了！人数不少，挨家挨户的正在找什么！” 石头立kè 站起来，伸手就往自己的怀里摸。吃饭的人扔下筷子，一个个全都挤出门，跟着人群一起跑了。店掌柜鞠躬作揖：“各位，对不住了，赶紧回屋吧！让他们看见了不好！” 马行空没有动，瞥眼看向那个青年。那人也没有动，自顾自的吃菜喝酒。马行空便有了比试之心。 “咣当！”店小二刚上了一块门板，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小子，你吃了豹子胆了，见爷爷来了，竟然还敢关门？给我带走！” 店掌柜急忙过来：“官爷，不知你们是……，我和你们胡所长很熟的，来来来，抽烟抽烟！” “胡二狗算个他妈的屁，他还管不上来自，少给我来这一套，快说，最近店里有没有什么陌生人？”当兵的头头一把抢过掌柜手里的大前门，自己抽了一根，将剩下的塞进自己胸前的口袋里。 “没有！绝对没有！住我这里的都是正经的生意人！”店掌柜的掏出洋火给那家伙点烟。 那家伙狠狠的吸了一口，将嘴里的烟丝吐出来。小三角眼在大厅里扫了一圈，很明显，马行空他们和里面做的那位都不是面熟的人，那家伙问道：“这两伙是干什么？” 不等掌柜的回答，里面的那个年轻人，放下筷子，掏出随身的白布手绢，擦了擦嘴，微微扶了一下眼睛：“你过来我告sù 你！” 那家伙以为会有什么好处，迈着方步，一手抓着枪柄，摇摇晃晃的往哪年轻人跟前凑。刚刚挪到庄边，那年轻人同桌的两人突然站起来，两把短枪突然出现在那家伙眼前。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袁大公子 石头也要掏枪帮忙，马行空急忙摁住。店掌柜和小伙计早已不见了踪影，一起来的官兵，见头被人用枪指着脑袋，慌忙也摘下肩头的枪瞄着里面的那三个人。 那年轻人擦了擦嘴，重新将手绢收起来。看着已经被吓傻的官军头头：“回去告sù 袁克定，小爷在这儿等着他！他吞了我们钱，不给我们办事，让他看好自己的脑袋！滚！” 那小子一点点的后退，一边推，一边点头。刚退出大门，一闪身躲到了旁边的墙后，高声喊道：“兄弟们，围起来，就是他们，围起来！快，去叫人！” 看来那小子把马行空他们也算在了那年轻人一边。“咻咻”的哨声，在胡同里相互传递，一队队的警察和士兵向这边围拢过来。整条街道全都堵了。那三人反倒重新坐下，继xù 吃自己的饭。 “里面的人听着，限你们五分钟之内出来，要不让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外面有人朝里喊话：“大公子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砰！”坐在年轻人左边那人，看也没看，抬手便是一枪。门外一声惨叫，喊话的声音立kè 就没了。黑娃和石头扭头看向马行空。马行空自认自己没有这么厉害的本事，这种听声辨位的枪法，是最高境界，自己听老爹说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打枪有三种境界，第一种便是利用望山、准星，妙道那里打到哪里，一般的枪手都是这种水平。第二种就是感觉，打枪时间长了，只要开枪，子弹能飞到那里，方向、速度，能不能打中，需yào 调动出了视觉意wài 全身各个器官。当然，这种枪法还是需yào 看见对方。最高境界便是听声辨位，即便看不见对方，只要听见对方的声音，一枪出去说打那里就打那里，这才是最高境界。马行空不仅对那个大汉多看了两眼。 一辆黑颜色的美国“纳许”汽车，明着响亮的笛声，缓缓的从人群中开进了胡同。官军们已经见怪不怪，马行空等人可是一次见到这种东西，和他们第一次见到火车一样，那种莫名的好奇、害pà 、担心全都涌上了。 “这就是汽车吧！才这么点，比火车差远了！”石头看着汽车在人群中穿梭，发出这样的感叹：“这东西怎么会自己走？也不用马拉，我要是有一个，坐在上面到处逛逛也不错！” 刘五一笑：“就你！首先，你不会开，第二汽油你都买不起！十个大洋一壶，你知dào 他一天要烧多少油？” “啥？还要喝油？”石头惊讶道。他身旁的黑娃、小顺子、龙杰都用同样的表情看着刘五。 汽车在客店门口停下，刚才那个吓坏了的头头，急忙弯着腰跑过去。车上有两个人，后座上那人，像一个文若的书生。带着礼貌，穿着蓝色的长袍。双手拄着一根拐杖放在两腿间。没有眼镜，眼睛里面有种不自然的骄傲和冷酷。 当兵的离着很远就站住了，对着汽车敬礼。那年轻人只是微微点点头，说了句什么，那当兵的急忙伸手一拉，将车门打开。这种敞篷的“纳许”汽车，地盘很高，车门很小。等那人费力的下了车，马行空才看明白。 “原来是个瘸子！五哥，这人是谁呀？这么大的势力？”马行空问道。 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他叫袁克定，就是袁世凯的儿子，客气的叫他袁大公子，不客气的背地里都叫他袁大瘸子！” 马行空回头，只见刚才在里面吃饭的那几个人已经到了他们身后。说话的正是那个年轻人。马行空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你又是谁？这袁克定为什么要抓你？” 那人还没来的急回答。门外又有人喊道：“里面的人听着，大公子到了，都规矩点，伤了大公子，就算把你们千刀万剐也不过分！收好家伙，大公子进来了。” “汉卿老弟，为兄进来了！”袁克定笑着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客栈。瘦弱的身体将外面的光线挡住了一半，整个样貌沉在黑暗里，看起来有些模糊。袁克定没有料到，客栈里竟然还有八九个人，身体突然站住了。 “呵呵！”那年轻人呵呵的笑了两声：“怎么？害pà 了？” 袁克定回头狠狠地瞪了那个报信的士兵一眼，这才将门外的腿也垮了进来：“来见汉卿有什么害pà 的！这几位……” 汉卿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人就面对面在一张八仙桌做了。马行空看着两人，一跨步也凑了一个角，坐了下来。抬手拿起酒壶，给自己先斟了一杯，又给袁克定和叫汉卿的那个年轻人也倒上。 “两位，不管你们要说什么，我和我的这帮兄弟全都没听见！”马行空一仰头把酒喝了：“如果你们还不放心，麻烦袁大公子发个话，先让我们走了如何？” 这种场面不是他们待的，万一说道什么敏感的事情，自己几人肯定要倒霉，倒不如走为上。汉卿可不想让马行空几人走，自己只有三个人，这伙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万一打起来，说不定他们还能帮上忙。 汉卿也端起酒杯，对马行空道：“大哥如果有事尽管去办！你我兄弟明日再谈要事不迟！” 袁克定眼皮上翻：“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就留下吧？何必急着走呢？侯三，传我命令，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踏出这客栈半步！” 马行空看了汉卿一眼。这小子看起来斯斯文文，年纪也不大，竟然摆了老子一道，好老子就和你奉陪到底。马行空重重的放下酒杯：“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走了，有什么事情就说，我给你们做个鉴证！” “大哥……”汉卿又想用话套牢马行空。 马行空一摆手：“别！我不是你大哥，我的兄弟都在那边，我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呵！”袁克定鄙视的笑道：“你们兄弟这双簧演的不怎么样？是不是东北关外的二人转看多了，这里可是京城，双簧在天桥一块钱听十段！别以为有日本人护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袁克定一拍桌子，呼的一下站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又是一个大公子 门外的官军，呼啦啦冲了进来一大队，人人怒目而视，枪口对着汉卿和马行空几个人。袁克定微微一笑：“我奉劝两位一句，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和我玩这种游戏，你不是要取我的人头吗？来拿呀？” 石头突然间一个箭步窜上去，一把掐住袁克定的脖子，瞪大眼睛：“出去，都给老子滚出去！快！” 刘五、黑娃全都拿出短枪，汉卿身后的两个大汉，也拔枪在手。袁克定的脸很快就涨的通红，嘴巴大张着。拐棍已经扔了，双手抓住石头的手臂，想要挣脱，两条腿在地上乱蹬，感觉马上就要被掐死了。 提着如同死鱼一样的袁克定，在官军们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客栈。外面的官军更多，这样提着袁克定走出胡同，就算不死也差不多了。汉卿扫了一眼，走到汽车旁，将司机一把拉下来：“上来，咱们坐这个快！” 官军没敢追，拐过巷子口，石头一把将袁克定扔出去老远。汉卿开着车，逃之夭夭。袁克定大口大口的喘气，几个当官的急忙过来，慢慢的将袁克定扶起来。一边咳嗽一边喘气：“饭桶，咳咳……，还不赶紧追！找不回我的汽车，你们几个废物就不用回来了！” 七拐八拐，马行空几人完全迷糊了。“吱……”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几个人同时往前一爬差点摔倒。汉卿将车停在一个高大门楼的前面。几人跳下车，钻进旁边的胡同消失了。 这是一处高大的宅院，高大的门楼两边两个大石狮子，黑漆的大门上六排拳头大的钉子，排成一行行。汉卿一推门：“各位好汉！请吧！这里面最安全，就算袁克定有多大的本事，他也不敢到这里来！” 马行空左右看了看，这个地方全是一户户的独立小院，往来的都是奇装异服，样子怪异的洋人。他们走起路来趾高气扬，对旁边那些穿着时尚的中国人看都不看一眼。洋人的身后全都跟着一个或几个，捧着东西的中国佣人。 这里没有闲杂人等，一看就知dào 非富即贵。扣着腰带围成帽子的印度硬茬，和穿着黄妮子大衣的中国巡捕，挥舞棍棒将一些企图流进来的中国人赶出去。这些人看到洋人，一个个点头哈腰陪着笑脸。 马行空看了半天，并没有着急进去：“这是什么地方？那些洋人是干什么的？” 汉卿笑了笑，拉着马行空的胳膊，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这可是咱们中国的国中之国，这地方原本的名字叫东交民巷，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方，王贵们基本就住在这里，像户部的各大衙门口也全都在这里，不过如今变了，这里叫使馆街。” “使馆街？什么使馆街？”马行空停下脚，问道。 汉卿使劲拉了一下，马行空纹丝未动：“走，里面说！” 进了屋子，有几个下人给他们倒上茶水，弄了一些精致的点心。龙杰看的眼睛的都直了，这点心绝对不是用来吃的，样式、香气、颜色全都如同艺术品。汉卿拿起一块，放到龙杰的手上，捧着他久久不敢咬下去。 马行空喝了口水：“你还没告sù 我什么是使馆街？” 汉卿笑了两声：“所谓使馆街，就是说这里有很多的使馆，全都外国人地方！” “这里来不是咱们的吗？怎么会成了外国人的？”刘五急忙问道。 汉卿一笑：“《辛丑条约》，《马关条约》你们不会不知dào 吧？” 马行空摇摇头。刘五却点点头。汉卿也点点头道：“这地方就和那些被割让出去的地方一样，被洋人霸占了，以前的清朝没有办法，现在的袁世凯也没有办法，所以说就成了一个国中之国！” “啪！”马行空重重的将茶杯扔到桌上：“那他还当什么大总统？” 汉卿也放下茶杯：“你们可能还不知dào ，我听说，袁世凯已经和日本人达成协议，准bèi 做皇帝，重走当年的老路，我这次来京城就是奉了家父的命令来阻止袁世凯的！” 马行空看了看汉卿，有看看他身后那两个站着的大汉，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左右看了看，这房子的布置很简单，针对门是一副猛虎下山的画，是谁画的不清楚，左右两边靠墙全都是书架，一捆捆整齐的书码放的很齐整。楠木的椅子，泛着微微的紫光，就连茶碗也不是一般人家能用的了得。 汉卿见马行空左顾右盼，他道：“几位是不是对我的身份很好奇？” 马行空、刘五、石头、黑娃等人全都转过脸来，看着他。汉卿一挥手，一旁伺候的下人被他的两个手下赶了出去。汉卿问道：“那先说说几位是干什么的吧？你说了你们是谁？我就告sù 我是谁！” “我从是从南河来京城投亲的！”刘五急忙答话，免得其他几个人说漏了嘴。 汉卿看着他们微微的笑：“我看几位可不是来投亲的吧？这身板，还有这位兄弟擒拿袁克定的武艺，再看看你们的手，这是常年动枪的手，如果我没看错，几位不是当兵吃粮的便是‘胡子’！” “‘胡子’？什么是‘胡子’？”石头问道。 “就是土匪！说好听点就是绿林人！”汉卿解释道：“这是我们关外的叫法！” “哈哈哈……”石头哈哈大笑：“你年纪不大，眼睛还挺毒！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刘五叹了口气，他本不想告sù 这个汉卿自己几人的出身，没想到石头一语道破，想要挽回肯定来不及了，他狠狠的瞪了石头一眼，石头急忙扭头去吃点心。 马行空看着汉卿：“不错，我们是南河的土匪，是来京城找一个人，如果你要去报官，就赶紧去，不过我奉劝你一句，最好别去！”说这话，马行空和黑娃、刘五几人将自己的手伸进了怀里。 汉卿点点头：“这兄弟有些气度，对我脾气！既然几位没有隐瞒，我当然也不隐瞒，我便是东北大帅的儿子张学良！” 刘五的嘴巴张的多大：“你是张作霖的儿子？是张大公子？” 张学良身后的那个护卫一把抽出自己的短枪，对着刘五：“大帅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中南海居仁堂 这个小院是前清一个太监的府邸，听说还是个权势很大的太监，要不然也不能在东交民巷这种地方买起院子。院子一共有三进，两边还有耳房。马行空等人就被安排在东面的耳房里。过了几天，外面果然如张学良所说没有了动静，马行空让黑娃去客栈取回自己的东西，就在这院里住下了。 这个张学良个子不小，年纪却不大，今年只不过才十六岁。年前刚从日本回来，张作霖为了锻炼儿子的胆气，以便日后继承自己的事业，才派他来京城。袁世凯称帝，各省大帅、督军全都不赞成，听说云南的蔡锷已经起兵，前来讨伐。张作霖也要做做样子，每天早上，石头和马行空就到院子后面的花园里去练练拳，练到高兴的时候，两人还动手比划两下。龙杰坐在一旁，鼓掌叫好，端茶递水，完全成了马行空的勤务兵。在这小院的日子过的清闲，每天好酒好菜的奉上，有时找几个说评书，变戏法的进来演一演。三晃两晃在这里已经住了大半个月。 马行空并不是那种贪图享shòu 的人，他也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袁世凯称不称帝他不在乎，有没有别的大帅讨伐，他也不想知dào 。他的目的很明确，这袁克定在那里，张汉民有没有跟着，有没有什么规律，啥时候下手比较合适？ 黑娃和刘五天天出门打探消息，出了什么事情，一头钻进东交民巷，即便是警察也不敢随便来这里搜查。这所小院成了他们天然的避风港。 这天清晨，马行空和石头对打，一拳竟然打在石头的胸口，龙杰立kè 站起来：“好！……，大哥赢了，大哥赢了！” “不算！这是偷袭！再来！”石头很不服气，拉着马行空还要继xù 。 龙杰笑道：“石哥，你这就不地道了，每次你赢了大哥，大哥从来不说啥，大哥赢了你一次，看你这样子，真不是个地道人！大哥喝水！”龙杰乖巧的将茶杯递到马行空手里。 马行空哈哈大笑：“对，龙杰说的很对！侥幸！侥幸！比武哪有只赢不输的，这一次你败在我的手里，也不丢人，这叫长江什么来着？” “长江后Lang推前Lang，徒弟更比师傅强！”龙杰急忙接口。 三人正在花园中闹，花园门口有人轻声咳嗽了一声：“几个大哥好心情呀！” “原来是张大公子！”马行空转身见是张学良，急忙起身拱手行礼。 张学良呵呵一笑：“刚才见二位的武艺精湛，显然是经受名师指点，不知可否和小弟也过两招？” “张公子也会武？”石头见张学良长得文气，完全不是练武的料，就没把他看在眼里。 张学良点点头：“学过一招半式，三脚猫而已！” “那咱俩比比？” 张学良刚要说好，他的那两个贴身护卫走了进来，年纪稍大的那个在张学良耳边嘀咕了两句。张学良脸色立kè 就是一沉，不等那人说完，对着马行空等人拱拱手：“各位，小弟有事，先走一步，对不住了！” 马行空觉得奇怪，他看的出来这事情应该不小，还是一件突发事件。一把抓起衣服，对石头和龙杰道：“走，跟着去看看！” 在大门口，一辆‘道奇’轿车刚刚发动，张学良还没有上车，马行空等人跑了出来。马行空看着张学良：“张公子，我们也跟你去！” 张学良愣了一下，微微点点头。几个人挤进轿车，车子开动。比起火车，这汽车坐起来并不是那么舒服，道路不平，街道上行人也多，车子呼急呼慢，左拐右拐，就像坐在船上一样，上下颠簸。胃里不断翻滚，如果时间再长一点，马行空非吐了不可。 沿着长安街，经过大清朝的皇宫门前，再往西全都是高大的院墙和茂盛的树木，汽车猛然往北，进了新华门。这里以前是清朝的新华宫，溥仪退位之后，被袁世凯占用，中华民国成立之后，这里也顺理成章的变成了总统府。 在总统府门前，汽车停下。马行空等人头晕脑胀，从后座上爬出来。张学良笑了笑：“第一次做汽车有些晕，坐多了也就习惯了。” 门口的卫兵见是张学良，没人敢阻拦，急忙跑进去报gào 。进了大门，又是另一番景象，马行空、石头、龙杰几人一下子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够用了。如画一样的美景，一篇接一篇的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中南海，其实就是两个很大的人工湖，明朝时期的景山便是开凿南海时挖出来的土方堆砌而成。中南海面积广大，水域面积更是占用了绝大部分。进了中南海，没人带领。张学良对这里非常的熟悉，三拐两拐，绕过中海，来到西岸一座两层的西式建筑大门前站住。 这栋楼和一般的中国建筑截然不同，平整的前沿，房子是竖着盖的，大理石修建的整面墙壁，经lì 风霜之后，有些发黑。门口矗立十八名荷枪实弹的士兵。一个上身穿西服，下面穿长袍的中年人风风火火的出来。 “刘秘书，大总统起来了吗？”张学良问道。 这个刘秘书相貌堂堂，时兴的短头发显的更加精神，锃亮的皮鞋踩在石子路上，发出啪啪的声响。急忙陪着笑脸，弯腰回答：“大总统正在用早饭，吩咐让公子，先到客厅休息，他马上就下来，几位请更我来！” 进了居仁堂，里面的家具也是千奇百怪，很多东西马行空别说见，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几张沙发就放在客厅的正中央，张学良一屁股做下去，贴身护卫规规矩矩的站在他的身后。张学良招招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子：“马大哥，来这边做！” 马行空屁股刚一挨上，就像坐在棉花包上，屁股一下就陷了下去。吓的马行空呼的一下站起身子：“这是什么鬼东西？还要吃人不成？” 张学良呵呵的笑了几声：“这叫沙发，是西洋人的椅子！软软的多舒服？”马行空没有再去做，从旁边找了一张太师椅坐下！ “哦！”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二楼上传下来，楼梯口的刘秘书高声喊道：“大总统到……！”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总统 刘秘书的话音刚落，楼梯上发出“咚，咚”的声响，一声接着一声。首先看到的是三条腿，两条肉的一条木的，长袍盖着脚面，粗布宽口的布鞋，从楼梯上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下来。 他没人搀扶，走的有些吃力，圆鼓敦敦的身体，两条腿显然有些难以承shòu。绕过楼梯的转角，马行空看清了，是一个大约六十多岁的老头，大秃瓢没有头发，胡子倒是很浓。小眼睛大脸盘，五短身材，青布马褂紧紧的裹在身上。 张学良急忙起身，面朝着楼梯口站好。等那老头下了最后一级楼梯，长长出了口气，向张学良挥挥手，示意大家坐下。缓步走向靠后墙的那张宽大的办工作后面。 刘秘书端着一碗茶，放到老头的面前：“大总统，张公子也是为那件事来的，您看……” 马行空仔细看了看大总统。这老头从头到脚和浑河的县长上官清都比不上，他就是大总统，是袁克定的父亲，袁世凯？这和乡间那些无所事事的老头子完全没有什么区别。马行空看了一眼石头和龙杰，两人也全都是惊讶，肯定也不怎么相信。 袁世凯放下拐杖，没有回答刘秘书的话，而是问道：“曹大人来了没有？” “还没有！我已经派人去叫了，应该很快就能到！” 袁世凯点点头，对张学良道：“贤侄呀，听说你在日本留学刚刚回来，能给我说说日本的事情吗？” 张学良规规矩矩的道：“当然，如果大总统愿意听，我就给您说说，其实说白了，日本的崛起全都源于维新，如果当年谭嗣同……” “咳！咳……”袁世凯立kè 发出一连串的咳嗽，感觉连肺都要咳出来。 刘秘书关切的急忙给袁世凯捶背，喂水。过了好久，袁世凯的咳嗽才慢慢止住：“你觉得日本的体制如何？” “您是问他们那种君主立宪制？”张学良反问了一声。 袁世凯喝了口水：“我虽不出国门，也没见识过什么世面，却知dào 欧洲的英吉利、还有日本都是君主立宪制，全都是强国，看我中华是不是……” “大总统眼光如炬！我父亲说了，他会永远追随大总统！”张学良心里和明镜一样，顺着袁世凯的话往下说。 马行空对这些话听的云山雾罩，也不好意思多问。无所事事的听袁世凯和张学良在那里聊天。他的心思却想着袁克定回不回来，这里可是他的家，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出现，如果袁克定看见自己不知dào 他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如果袁克定带着张汉民也来，那就惹恼了。 “大总统！我来了！”一个大嗓门突然在外面响起，打断了马行空的思绪。 魁梧的身材，一身戎装。帽子上高高竖起的那根鸡毛掸子，差点打到门框。这个家伙长得五大三粗，身上那种死人的味道离着老远就能闻见，肯定杀过不少人。五官粗大，长在一起反倒觉得甚为周正。 “曹锟呀！我正找你了！”袁世凯突然变得很高兴，刘秘书急忙找了张椅子，放到袁世凯不远的地方。曹锟腰板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标准的军人坐姿。袁世凯点点头：“我给你介shào 一下，这位是东北张作霖的儿子张学良，这位……” 直到这个时候，袁世凯才发xiàn 自己的屋子里还有三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他回头瞪了一眼刘秘书。张学良急忙道：“这位是我大哥马行空，那两个是他的手下！” 袁世凯上下打量马行空，他的眼光独到，看了一眼，就已经猜出了一二，扭头对张学良道：“贤侄还是少和这些陌生人来往，对贤侄可没有什么好处！” 石头最听不惯这种辱没自己的话，眼睛一睁：“我们怎么了？是偷你了还是抢你了？我们和张公子交朋友，管你屁事！” 众人全都一惊。曹锟对石头怒目而视。袁世凯的脸色也变得不好。马行空笑了笑：“大总统不要介yì ，我这手下粗人一个，没有什么文化，缺乏管教！” 袁世凯反倒笑了：“没想到你还算明事理！” “这是当然，虽然我也没念过书，既然您是大总统，我还是要尊重一些！”马行空不卑不亢：“不过我也要说说你，做了大总统就要为百姓办些事情，远的不说，就拿你那个儿子，仗着你的势，在京城可没少惹事！那天差点让我这兄弟弄死！麻烦你劝劝他，收敛点好！” 张学良都惊了，刚开始马行空的话说的很好，谁知dào 后面竟然教xùn 起袁世凯来。曹锟不等马行空说完，一掌拍在桌子上：“那里来的野小子，来人，给我拉出去毙了！” 石头和龙杰急忙护住马行空两侧。马行空笑道：“原来大总统也是听不进不同意见的主，这可不是好事，弄不好这大总统可做不长！就和大清朝的皇帝一样，没有好下场！” 几个士兵涌了进来。曹锟大声命令：“把这几个顶撞大总统的狂徒给我抓起来，快！” 几个人士兵往上一冲，石头和马行空同时动手，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将一个家伙放到。龙杰跟在身后抓起那小子的枪，麻利的拉开枪栓，将子弹顶上膛，对着天花板“砰！”就是一枪。房顶上的玻璃灯被打的粉碎，碎玻璃噼噼啪啪的掉了一地。 “把枪放下！快！”龙杰用枪指着袁世凯，大声命令。 其余的三个士兵早已经被放到，马行空抓起一把枪，看了看：“样子不错，不太趁手！你们这群王八蛋，老子说了句实话就要杀我！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看来是不行了！” 石头堵住门，龙杰和马行空用枪一个对着曹锟，一个对着袁世凯。“哈哈哈……”袁世凯突然哈哈大笑：“果然少年英雄，看来我刚才看错你了！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玩枪的！” “哪有怎么样？让你的那些兵都出去！不然老子就不客气了！”马行空见门口的士兵越来越多，往袁世凯跟前走了几步，枪口就抵着袁世凯胸前。 第一百二十七章 麻烦大了 张学良见马行空几人是个愣头青，连连给马行空使眼色。马行空只当没看见，曹锟怒目而视生着闷气，看着龙杰瘦小的身影，一眼不发。袁世凯上下打量马行空。这小伙子格外的壮士，四方脸大眼珠，几根黄胡子若隐若现，对自己没有一点害pà 。 “小娃娃，你胆子可真不小！你知dào 这样做的后果吗？”袁世凯背着双手，气定神闲。 马行空哼了一声：“当然知dào ！你们这些当官的对付我们办法多得是！” “既然如此，你还敢这样？” “呵呵！”马行空呵呵一笑：“我马行空烂命一条，你杀了我也不能怎么样？如果我杀了你，情况可就不同了！明天各大报馆肯定都是头条，不信的话我们打个赌如何？” “呵呵呵……”袁世凯也笑了：“信！我当然信！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只要您，大总统向我兄弟道歉！”马行空一指袁世凯。 袁世凯呃了一声，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堂堂民国大总统怎能向一个土匪道歉，袁世凯道：“让我道歉？笑话！” “那咱就看谁笑到最后！”马行空往太师椅上一座，手里拿着枪，曹锟刚有所动作，砰的一枪，马行空一枪将曹锟的配枪打掉，吓的曹锟急忙收手！ 居仁堂的门外已经挤了很多人，有行政文员，也有一些士兵和军官。袁克定坐着自己刚刚找回来的“纳许”汽车，进了新华门。这里的气氛立kè 让他觉察出不太对劲，停下车子，叫过来一个士兵问道：“怎么回事？” “大总统那边出事了，有人挟持了大总统！” “啊！”袁克定一惊：“谁吃了豹子胆，连大总统都敢挟持？” “好像是张学良带来的什么人！” 听到张学良三个字，袁克定的脸色立kè 好转了不少。只要是张学良的人，不管是好意还是歹意，挟持大总统这可都是死罪，但愿自己的父亲能好好惩治一下张学良。张汉民说道：“大公子，咱们还是赶紧去看看吧！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就把天捅破了！” 开着车直奔居仁堂。荷枪实弹的士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居仁堂团团围住，离着居仁堂三十米，已经有人立起了一道封锁线。袁克定在封锁线外面下了车，军官急忙上前拦住：“大公子，里面危险，您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袁克定一笑，用拐杖将石板地敲的梆梆响：“混账，大总统在里面，我岂能待在这里，给我让开！“张汉民亲自开路，手里握着短枪来到门口。石头一眼看见，急忙打了一声唿哨，马行空听见，抬头看了一眼石头。石头用一只手指了指门外，露出了笑容。双手举枪，冲着门外喊道：“张汉民！你狗日的进来！” 趴在墙角，正从窗户往里张望，张汉民猛然听见里面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寻思了半天，在京城自己没有熟人或者仇家，里面的劫匪怎么知dào 自己的：“里面是哪位朋友？” “朋友？老子才不是你的朋友，老子是取你狗命来的！”石头大声喊叫。 众人把目光全都集中道张汉民的身上。张汉民起身，整了整军服，低声对袁克定道：“大公子，我先进去看看！” 往门口一战，张汉民双手高举，将外面的光线几乎遮蔽：“里面的人不要开枪，我进来了！” 石头一把拉过张汉民，重重的将他摔在屋里，一脚就踩到他的背上。张汉民战战兢兢：“好汉！好汉！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知dào 兄弟什么地方得罪了几位，还请……” 马行空蹲下身子，歪着脑袋看着张汉民。两人四目相对。张汉民的话立kè 就停了，看着马行空的脸，张汉民简直难以置信，挟持大总统的原来是马行空。马行空也看着张汉民：“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天正好，咱们新帐老账一起算！” 袁世凯从来没见过张汉民，这次袁克定将张汉民带来，就是打算引荐给袁世凯，为自己日后培养一些力量，没想到遇到了这种事情。袁世凯坐在椅子上，看着马行空几人在自己眼前折腾。 张学良这时候也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马行空惹了这么大的乱子，不用说，袁世凯肯定会将这笔账记在自己头上，既然如此还不如破罐子破摔，彻底站在袁世凯的对立面。他问马行空：“马大哥，这人是？” “这小子就是杀了我们嫂子的凶手，这次进京就是为了找他！”龙杰插嘴道。 张学良点点头：“既然这样，马大哥就处置了他，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想大总统也不会怪罪的！” 张学良说完，回头看了看袁世凯，袁世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袁克定在门外叫道：“张学良，你是不是活腻了，敢在这里撒野，信不信我爹派人灭了你们东北军？” “砰！”一声枪响，正好打中袁克定头顶的帽子。吓的他赶紧缩进人群，不再出声。马行空一声冷笑：“你算个屁！收拾了他，老子再收拾你！” 张汉民被石头踩在脚下，不敢动弹，任由几人将自己在浑河干的事情一件件的全都抖落出来。听了半个小时，屋里的人多多少少都知dào 张汉民的为人，曹锟哼了一声：“似这等小人，真该枪毙！” “大总理有令，将张汉民枪毙！”张学良一听曹锟这说，立kè 大声喊道。 当着袁世凯的面，石头枪口朝下，抵住张汉民的后背，枪栓一拉就要开枪。张汉民急忙大喊：“大总统救命！大总统救……！” “砰！砰！砰！”接连三枪，张汉民的后背立kè 出现三个血窟窿，被烧焦的军服冒出一丝丝的青烟。石头收起枪，唾了一口：“你去让阎王爷救你的命吧！” 殷红的鲜血顺着张汉民的身体流了出来，将名贵的蒙古地毯染成红色。马行空仰天长啸：“媳妇，我替你报仇了！你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 “啪！”袁世凯猛然间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够了！你们这群无法无天的混蛋，在我家里都敢杀人，出去了还会干出什么？老夫岂能让你们继xù 逍遥法外！” 第一百二十八章 日本公使 重兵包围之中，马行空一手拉着袁世凯，一手端着枪抵住袁世凯的后背。身旁石头、龙杰等人警惕的短枪护住两侧和身后。从居人堂一点点的露出了头。外面的那些文职人员还有军官，都是倒吸一口冷气，这三个家伙是吃了豹子胆了不成！ 张学良的一个护卫看了一眼张学良，意思是用不用上去帮忙。张学良轻轻摇摇头，退后两步，低声对那人道：“赶快出去把车子准bèi 好！” “让开！让开！不然老子崩了他！”马行空藏在袁世凯身后，大声喊叫。 人群之中的袁克定心中一喜，俏身隐藏到人群里面。人群慢慢散开，让出一条窄窄的过道。袁世凯在前，马行空、石头、龙杰在后，用袁世凯当挡箭牌一步一步的往出走。出了居人堂的大门，眼前就是中海。 石头问道：“大哥，往哪边走？” “呵呵！”袁世凯一笑：“你们也太不专业了，连地形都没弄清楚，就敢来这里生事？” 马行空左右看了看，人群的左边，张学良示意让跟着他。马行空心中总算有了底，只要张学良站在自己这边，有了靠山，就算杀了袁世凯也不是什么大事。马行空说道：“往左边走！” 中海和南海中间有道蜈蚣桥相连。刚到桥头，袁克定站在大桥的正中央，背着双手看着四个人在重兵合围之下一点点的走上桥来。 “你们挟持大总统，还想活着离开这里吗？”袁克定淡定自若，面带笑容看着马行空。 袁世凯脸色一变，等着袁克定问道：“畜生！你想干什么？” 袁克定呵呵的笑：“爹你放心，我绝不会让这些小毛贼活着离开这里！我已经命令京畿警察厅、保安厅已经将这里团团包围，他们已经插翅难逃了。” 袁克定的身后，几排端着枪的士兵快速的冲上桥头，枪口全都对着袁世凯。马行空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袁克定要害死袁世凯。马行空推着袁世凯往前走了几步：“袁大公子，你还是赶紧让开，否则修改我不客气！” “畜生！让开！”袁世凯也觉得事情不对。 “哈哈哈……”袁克定哈哈大笑：“蟊贼，你以为挟持大总统就能保住你的命！你杀害军官，依然是死罪！为了维护我民国的宪法，作为‘模范团’团长，有义务保护民国的法律！爹！你放心，这件事情已经惊动过会，所有委员已经同意我的做法！为了国家，也只好……” “大公子！你是不是疯了？”曹锟大声叫嚷：“没有大总统，这民国也就没了！” 马行空压低声音对身旁的石头说道：“风紧，水大，吆舵子！” “怎么下场？”石头看看四周，前后都是士兵，两面全是水，根本就没有退路。 马行空想了想：“冲围子出水！” 双方就僵持在了这里，窄窄的一道桥，袁克定不让路根本过不去，那就意味着袁世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曹锟急了，掏出枪对准对面的袁克定：“大公子，让开！为了大总统的安全，我老曹谁也不认！” “哼！”袁克定冷哼一声：“没看出来，你还真够忠心的，好呀！你来吧？给我上！” 袁克定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快速向前，挡在袁克定面前，一点点的靠近马行空他们。马行空只能后退：“你们真的不想你们大总统活了？”眼看着就好被逼下蜈蚣桥，马行空的枪口已经顶住了袁世凯的后背。 张学良站在人群的外边，急的团团转，他既不想袁世凯死，也不想马行空死。袁世凯一死，原来的北洋军定然大乱对他们东北没有好处，马行空虽然和自己没什么瓜葛，他比较钦佩马行空这样的胆子。 “日本公使到！”有人在人群外围喊了一声。 一个五短身材，下肢粗壮的矮小男人分开人群走了进来。看着眼前的形式，他上嘴唇那点小胡子上下抖了抖，两只眼睛圆睁：“巴嘎！你们的，统统的放下武器！” “你来干什么？”袁世凯瞟了这个矮子一眼。袁克定则满脸堆笑：“山田先生，您怎么来了！咱们不是已经说好……” “巴嘎！”山田显义怒道：“我只答yīng 你支持你救出大总统，其余的可没有答yīng ！” 袁克定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敢这么干就是得了山田显义的首肯。这个时候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无疑将自己置于死地：“山田先生，这……” “畜生！还不赶紧让你的人把枪放下！”袁世凯趁热打铁，他猜不透马行空到底想干什么，万一这马行空是南方派来的刺客，还真有可能把自己弄死。 山田显义对马行空这边微微鞠躬：“这位先生，无论你处于什么目的，只要你放了大总统，我保证安全的把你送出这里，这个条件已经很优厚了，怎么样？这位先生，我们是不是已经达成了协议？” 马行空抬头看了一眼外围的张学良，张学良微微点头。马行空一笑：“你是谁？我凭什么信你？” “呵呵！”山田显义微微一笑：“我是日本公使山田显义，我日本帝国在你们这里说话还是算数的，像你这样的人，非常符合我们日本武士的精神，为了自己信仰不顾自己的生死，我很钦佩你，不知可否和您成为朋友？” “他是日本人！日本是哪里？也属于咱们国家？这个矮胖子真的能做了大总统的主？”石头问道。 曹锟一笑：“日本不是我们的，是我们东边的国家，他说的话就是日本zf的话，没人敢为难你们！” 龙杰看看山田显义，又看看袁克定，最后问马行空：“大哥，怎么办？信不信他？” 马行空对着桥上的袁克定喊道：“袁大公子，如果真的想解决这件事，最好拿出点诚意来，让你的人退到桥那边去！” 袁克定还想说什么，可看到袁世凯和山田显义的目光，低头叹了口气，挥挥手。士兵们全都退下，自己也一瘸一拐的下桥去了。马行空一笑：“那个什么公使先生，你过来！为了保证你说的是真话，只能用你来还我们的大总统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最后一个仇人 山田显义到显的大度，竟然真的走过来。他高举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带任何武器。宽大的袍袖利索的甩了两下，缠到手臂上。木屐吧嗒吧嗒的往这边走来，人群一阵骚乱。曹锟急忙让大家安静。 “先生，我来了！现在可以放了大总统吗？”山田显义与马行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闪避。 石头一步上前，一把拉过山田显义，手臂扣住他的脖子往自己怀里一拉，马行空的枪口已经顶到了山田显义的脑袋上。冰凉的感觉一下钻进山田的脑海，这还是第一从这么接近死亡。龙杰推了袁世凯一把，差点将袁世凯推到在地：“滚！” 石头的手臂力量太大，勒的山田显义有些喘不上气，脸色已经通红，嘴里基里哇啦的说着什么，他们也都听不懂。随着山田一起来的日本护卫一涌山前：“巴嘎！置いた公使！” “这些狗日的嚷嚷什么呢？”石头一脸疑惑的看着马行空。 “他们让你们赶快放了公使！”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这声音太熟悉了，马行空永远也没法忘记，他从一开始就和这个人斗法，每一次都会被他逃脱。如果真的是他，这一次决不能这么便宜了他。 刀疤分开人群走了出来，原本那身警察局长的深蓝色制服，已经换成了日本人那种宽大的袍子，脚上也穿着木屐，一把东洋武士刀斜插在腰间，双手环抱胸前：“马行空，咱们好久不见！” 袁世凯惊魂未定，听刀疤这么说，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这马行空肯定是南方派来的刺客，要不然怎么一个日本人都认识他？令他不解的是，为什么刺客反而放了自己的目标。袁世凯和曹锟对望一眼，在周围人的嘘寒问暖中静静的看着事情的发展。 “果然是你！今天宰了张汉民，没想到还碰到了你！”马行空对刀疤咬牙切齿。 刀疤呵呵一笑：“杀一个张汉民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你杀了我，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军队正好有借口来你们中国转悠转悠！” “这狗日的也是日本人？”石头手上有加了几分力道。 刀疤道：“不错！在下野田一夫还要多谢你们的照顾，呵呵呵！” “不管你是什么人，杀妻之仇岂能不报？”马行空说着，枪口猛然一转，对着野田一夫就是一枪。 野田一夫早有准bèi ，急忙往旁边一闪，他身后的一个中南海的文职人员眉心被打出一个血窟窿，连叫声都没有仰面摔倒，一命呜呼。人群立kè 炸了锅，众人纷纷躲避，曹锟护着袁世凯急忙往后退，找隐蔽物。 “砰！砰！砰！”一连几枪，野田一夫都利用各种姿势躲开，他身前身后被打的泥土飞溅。五枪过后，马行空的汉阳造里再也打不出子弹。盛怒之下马行空已经顾不了许多，抢过石头手里的枪，又是一阵连射。野田一夫躲藏的那颗大树被子弹剥去了一层树皮。 眼看着已经打了四枪，这把枪里的子弹也要耗尽。龙杰一把拉住马行空：“大哥，这小子机灵，我们先出去再说，既然知dào 他的下落，总有机会！” “砰！”又是一枪擦着野田一夫的脸颊飞过，马行空将汉阳造一扔：“走！再找机会！” 连拉带拽，拖着山田显义过了蜈蚣桥，袁克定眼睁睁的看着马行空几人穿过自己的手下，他不敢动作。众人尾随几人一直追到新华门门口。张学良的那辆道奇轿车已经发动，等候在那里。 “上车！”张学良推开车门向马行空等人喊道。 石头先上，龙杰将枪交给马行空。马行空退到车门边，放了山田显义，朝着追过来的人群“砰砰砰砰”一连开了四枪，将最前面的几个士兵放到，其余的人急忙躲进门里。司机一踩油门，汽车发出刺耳的声响，飞快的开走。 “砰！”马行空最后一刻子弹冲着山田显义飞去，野田一夫急忙一撞，将山田显义撞到一边，子弹在他的肩膀上钻出一个动。野田一夫牙齿紧咬，鲜血顺着肩膀慢慢的流出来。追出来的人对着汽车不断的开枪，打在后箱盖上，砰砰直响。 山田显义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汽车驶去的方向，恶狠狠的道：“巴嘎！” 袁世凯、曹锟和袁克定也从门里出来。已经有人帮着野田包扎伤口。山田显义问道：“他们市什么人？” 袁世凯、曹锟、袁克定全都摇摇头。野田一夫道：“不是什么有名的人物，是南河的一股土匪！为首的叫马行空，以前是个打猎的！” “土匪？打猎的？”袁世凯显然不信：“那他们为什么要……”袁世凯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山田显义。 刀疤抱着受伤的那条胳膊：“大总统放心，这事和您没有关系，他们是冲着那个死了的张汉民和我来的，在浑河，我和张营长杀了马行空的岳父和媳妇！” “哦……！”袁世凯这才有所明白，回头瞪了一眼袁克定。说起这个张汉民可是袁克定培养起来的亲信，招惹这些亡命徒的就应该算在袁克定的身上。 曹锟道：“大总统，这是也和大公子没有关系，都是这几个土匪太过凶顽，我这就下令封锁全城，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马行空给挖出来。” 汽车上了长安路，没有往东交民巷的方向开，而是一直往南再拐向西，绕道六里桥进了天桥地界。张学良早就想好了退路，马行空这么一闹，东交民巷也不安全，自己在京城的所有宅子袁世凯清清楚楚，只有天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大街两边做买卖的玩小把戏的几乎将整条街全都堵住。一排排低矮的平方一间接着一间，偶尔一两栋高过二层的房子显的特别突兀。石头对这里非常感兴趣，到了这里才有种回家的感觉，比东交民巷那种达官显贵住的地方要舒服的多。 司机一个劲的按喇叭，让周围的人群躲开汽车。这种地方很少有汽车往来，百姓们都想看看车里坐的是谁。巡警口含哨子，拿着一尺长的梆子指挥人群躲一躲。越往里走人群月稠，汽车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马大哥，看来咱们只好不行了，也不远了，就前面一点！”张学良回过头来说道。 第一百三十章 皮货行韩掌柜 几人下了汽车，巡警急忙过来挥舞棍棒驱散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对张学良几人陪着笑脸。几人完全没有理会巡警的好意，看准方向，从后备箱中拿出自己的行李，分开人群往里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这地方是天桥最热闹的地方，各式各样人往来穿梭，从早到晚人流不断。张学良领着马行空走进街边一个两层的小楼。这楼看起来时间不长，典型的西洋风格，门口很小，几根砖石结构的柱子全都隐藏在墙里。 “韩老板，准bèi 的怎么样了？”张学良的一位护卫上前和站在门口的一个青年人答话。这人也就二十出头，平头，穿着青色的长跑，袖口挽起，说话间带有自然笑意，让人看着无比的忠诚。 “都准bèi 好了！几位里面请！”韩老板一手提着袍子，一手做了请的手势。率先踏进自己的店里。 店门口写的是五方皮货行，应该是个倒腾皮货的。果然，一进店门，兽皮发出的味道就特别浓烈。靠后墙的一排货架上满满当当或放，或挂着各种各样的皮子，几个小伙计埋头干着自己的活，谁也没有抬头看马行空几人一眼。 生意有些冷清，住在天桥的人，能有几个人买的起皮货。这里可能是张学良的一个秘密据点，皮货行只不过是个幌子。进店，直接右拐，从柜台旁边的一道小门就进了后院。韩老板把众人让进去，回身喊道：“小三子你盯着点！没事别让人到后院来！” 这后院还真是别有洞天，比起前面店铺的狭窄，这里宽敞不少，两边是皮匠用来硝皮子的作坊，院子里一口大锅里不知dào 煮的是什么，咕嘟嘟的冒着气泡，味道特别难闻。韩掌柜不好意思的笑笑，急忙将众人再往后面让。 过了第二进院子，才真zhèng 到了皮货行最隐蔽的地方。这里的房子看上去不怎样，进到里面就大不相同。一张张红木家具，上好的古董花瓶，笔墨纸砚名人字画什么都不缺，甚至在院子的后面还有一个小花园和练武场。 张学良里外看了看：“不错！韩老板，这些年你在这里经营的不错，等我回去已经告sù 父帅！” “多谢少帅！”韩老板急忙拱手。 张学良问马行空：“马大哥，你看这里怎么样？咱们现在这里避避，用不了多久，等袁世凯完蛋了，咱们就可以出去了！” 马行空点点头：“很好，不过还请张公子派人去一趟东交民巷，那里还有我两个兄弟！” 张学良一拍脑袋：“对对对！差点忘了，赶紧的！” 韩掌柜见张学良对马行空格外的照顾，猜测马行空的来头肯定不小，他便主动请缨：“少帅还是我去吧！你们几个谁去都不合适，现在外面肯定到处抓人，我最放心！对了，这位先生，见了您的两个兄弟，我们怎么联系？” 黑娃和刘五在外面跑了一整天，任何消息也没有打听出来。据传在京城里袁克定有不少宅子。就连这东郊民巷也有袁克定的产业。两个人对京城并不熟悉，没当问起旁人的时候，大家都会避而不谈，所以跑了半个月连袁克定究竟住在哪里都不知dào 。 刚刚走进巷子口，黑娃一把拉住刘五，两人急忙隐身到巷子外面。刘五探出头来往里面看，整条巷子已经被警察和保安军还有一些不知dào 什么人完全封锁。过往的外国人他们不闻不问，看到中国人的时候，都是横眉冷对仔细辨认。 “这是咋回事？”黑娃问道：“官府的人还敢来这里抓人？” 刘五摇摇头：“你看，他们好像包围的就是我们住的地方，一定是出大事了！” 袁克定一瘸一拐的从门里出来，狠狠的往地上唾了一口：“我的总理大人，别搜了，没结果的，他们早就跑了！人家又不是笨蛋！” “这群小兔崽子跑的到挺快！”曹锟倒背着双手，披着蓝色的军大衣，高高的扫把挑在脑门上：“应该就没有回来！大公子，您还知dào 张作霖在京城那里还有宅子？” 袁克定笑道：“这里没有，那些我们知dào 的地方肯定也不会有！张学良可比他老子聪明，京城有几十万人，要向找几个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在我爹跟前请来的这个令恐怕是难交了！” 袁克定说的眉飞色舞，眼睛满是得yì 之色。曹锟板着脸，大声喊道：“警察厅长呢？” 一个矮胖的警察紧忙从人群中钻出来，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陪着笑脸：“卑职在！总理有何吩咐，卑职一定竭尽所能，绝不辜负……” “行了！”曹锟不等警察厅长把话说完，厉声道：“给你三天时间，将张学良和那个什么马行空给我抓出来，否则就用你的脑袋来抵偿！”说完，曹锟大袖一挥，弯腰钻进自己的汽车，如风一般的使了出去。 警察厅长的热汗立kè 变成了冷汗。袁克定一瘸一拐的从台阶上下来，看了看警察厅长肥头大耳的连，微微的笑笑，也上了自己的汽车。 刘五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向黑娃一挥手，两人急忙钻进旁边的胡同。这条胡同直通小院的后门。他们是想从这里进去，看看小院到底怎么样了，马行空几人出了什么事情。后门果然把守的人不多，两名警察斜跨这步枪，歪戴着帽子摇头晃脑的盯着过望的路人。 刘五给黑娃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一点点的向那两个警察走去。黑娃的手已经摸到了怀里的匕首，再往前走一步，他有把握一击致命。 “刘五大哥！黑娃兄弟！你们两个怎么才来？赶紧的，在这边，大家都等急了！”不愿的地方一个年轻人冲着黑娃和刘五满脸堆笑的挥手。两名警察也注意到了刘五和黑娃两人，警惕的看着他们。 “你们两个！过来！”两名警察冲着刘五和黑娃喊道。那年轻一件，急急忙忙跑过来，伸手从怀里掏出两块大洋：“二哥军爷辛苦，我这两个兄弟有点傻！我们是去那边吃饭的，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看在大洋的份上，两名警察又看了看刘五和黑娃，这才收起枪，顺手拿过年轻人手里的钱，揣进口袋，说了声：“赶紧走，这里又大案子！没事别来这里！” 那年轻人一边点头，一只手托着一个，急忙出了小巷。虽然他不懂武功也没杀过人，腰间两把匕首扎破衣服的声音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第一百三十一章 结拜 刘五手臂一挥，韩掌柜的后背重重的撞在街边的墙壁上。明晃晃的匕首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刘五一条腿顶着韩掌柜的小肚子，一只手扭着他的脖子：“说！你是什么人？” “好汉住手！我没有恶意！”韩掌柜后背紧紧的贴在，双手平放在墙上，急忙说道：“我是你们的大哥马行空派来的，他让……” “我哥怎么样？”黑娃一听马行空，急忙问道。 刘五这才放了手，将匕首收起来，和黑娃一左一右看着韩掌柜。韩掌柜被刘五捏的很疼，剧烈的咳嗽。黑娃一把拉起他：“快说，我哥怎么样了？” 韩掌柜缓了半天，连连摆手：“没事，没事！马大哥没事，就在我的店里！两位请跟我来吧！” 出了胡同，韩掌柜伸手叫了三两人力车，告sù 三个车夫地址。几人上了车直奔天桥。在皮货行后面的院子里黑娃和刘五看见马行空的时候，格外的高兴。刘五拍拍韩掌柜的肩膀，看着被自己捏红的脖子：“兄弟，对不住，如果兄弟还有去打我一顿我都没话说！” 韩掌柜笑了笑：“你们都是少帅的朋友，也就是我韩萧墨的朋友，没事！别忘心里去。” 大家都没有损伤，还杀了张汉民也算是大喜事一件。张学良让韩萧墨准bèi 一桌上好的酒席，就在皮货行的后院请客。这酒席还算丰盛，鸭子是全聚德的，螃蟹是正阳楼的，鱼是春华楼的，饭菜是泰丰楼的。这一桌饭菜下来至少在百十块大洋，足够当时京城小户人家一年的过活。 龙杰看的眼睛都傻了，每一道才都精致的超出了他的想象。比起自己以前吃的那些剩菜剩饭来完全不是一个层次。有些东西连见都没见过。一张大圆桌子摆的慢慢当当，张学良招呼大家都过来坐。 二锅头没人倒了一杯，张学良举杯：“各位兄弟，我张学良从小跟着我爹在东北，有些时候为了一口吃的都要看人的脸色，这么十几年下来我觉得这世上只有有本事的人才能活的好，活的痛快！” 张学良和马行空碰了一下，接着道：“马大哥是我见过最有英雄气概的人，敢在袁世凯面前玩枪的马大哥可算是古今第一人，小弟不才，今日接着这酒宴同马大哥义结金兰，不知马大哥可看的上小弟？” “好好好！”韩萧墨急忙鼓掌：“少帅习文，马大哥习武，一文一武定然独步天下！” 韩萧墨带头鼓掌。刘五也觉得此事算是一件好事，在京城他们人生地不熟，有张学良父子作为靠山，有些事情就好办的多。他也端起酒杯：“韩掌柜说的不错，大哥，既然张公子有意不嫌弃咱的出身，你看……” 马行空也很欣赏张学良的聪明和利落，人家是东北大帅张作霖的儿子，自己只不过是个山野土匪，既然张学良已经提出来，也不好拒绝。最重yào 的一点，自己并不讨厌这个有权有势少爷公子。 马行空学着张学良的样，也用酒盅轻轻的碰了一下张学良的酒盅：“好！张兄弟，干了！” 众人哈哈大笑，趁热打铁。刘五几人帮着韩萧墨就在皮货行的后院摆了一张桌子，弄了刘关张三人的排位供奉，让小伙计去外面买了一只公鸡。张学良和马行空就在院里对天磕头，结拜为兄弟。 马行空年长当然就是大哥，张学良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给马行空磕头拜大哥。一场酒宴吃出这样的结果自是皆大欢喜。这顿饭从中午一直持续到深夜，酒喝的进行，心谈的愉快。张学良和马行空两人越说越亲热，让人觉得比亲兄弟还要亲。 过了后半夜，醉倒的醉倒，胡闹的胡闹。马行空拉着张学良的肩膀问道：“兄弟，你能不能告sù 哥哥，这次来京城你们到底为了啥？” 张学良一口喝了杯中的酒，笑道：“如今我们已经是兄弟了，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天下人都知dào 袁世凯准bèi 称帝，南方的孙文、黄兴等人准bèi 二次革mìng ，袁世凯一手提拔上来的各省督军也不看好称帝，纷纷起兵，云南督军蔡锷已经打过了四川，我父亲坐镇东北，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也不能退缩，所以派我来一是为了从袁世凯手里得到总督东北各军的权利，二也是暗中帮zhù 南方的革mìng 党扰乱袁世凯称帝的企图！” 马行空点点头：“他做不做皇帝和你我又没有多大关系，你爹也远在关外，应该也管不上吧？” 张学良笑道：“呵呵，这大哥你就不懂了，这是政治！” “什么是政治？”马行空问道：“做皇帝就是政治了？以前大清朝的时候不是也有皇帝吗？” “不一样！”张学良喝的多了，说话有些不利索：“大哥，你没再官场里混过，当然不知dào 什么叫政治！等京城的事情完了，你和我去东北，我让你见识见识国家和国家、官员和官员之间的勾心斗角，比起打打杀杀要复杂的多！” 马行空也笑了笑：“行呀！到时候兄弟可要多多照顾哥哥才是！” 所有的人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马行空起床的时候头疼欲裂，使劲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有用凉水洗了洗脸，这才稍微好了一点。已经有人把热饭放到了屋里的桌子上，马行空也是饿急了，端起饭碗一阵狼吞虎咽，吃了个精光。 踏出房门的时候，刘五正好也出来。刘五走到马行空身边：“大哥，既然我们和二爷成了一家人，他的事就是我们的事，看来我们在京城还要待一段时间，这些天我和黑子整天在外面转悠，也听到一些动静，好像袁世凯为了自己的登基和日本人达成了某种协议！” “这个我也听说了！”马行空点点头：“我还听说，京城的一些年轻学生准bèi 游行抗议什么！他们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难道那些警察都是吃干饭的？” “也许这样会有效果！”刘五说道：“这京城的人和我们乡下人一样，也是要脸的，学生们一闹他们脸上无光，说不定还就弄不成！” “五哥说的对！”张学良一边做着扩胸运动，一边朝这边走来：“这就是舆论的力量！” 第一百三十二章 混混 几人一边说这话，一边往前院走。在皮货行窝了几天，外面的事情只靠韩萧墨转述，其中有些关键不是太清楚。张学良决定今天就在天桥附近转转，从这里来往的百姓嘴里最能了解当今时局。天桥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经商的商人，干活的苦力，一些下级官员的家眷都时常来这里消遣。 走出皮货行的大门，外面的热闹立kè 感染了马行空几人。他们这些人当中，最大的刘五也不过二十三四，说白了还都是一群娃娃，自然喜欢热闹。龙杰最小，看着什么都稀奇，看看这个，捏捏那个。张学良也大方，掏出几块银元，扔给龙杰让他随意。 一边走，一边留意百姓们之间的谈话。在一家小茶铺的门前，张学良领着众人走了进去。一楼的大厅里，一大群提着鸟笼子和蛐蛐笼子的前清后裔，正有滋有味的听大鼓。台上一老一少或许是父女二人，有板有眼的唱着。 茶伙计见张学良衣着非凡，急忙把他们让到二楼。这是当下最时兴的搭配，喝茶的同时听小曲，听评书，既解决了茶馆的生意问题，也解决了艺人的生活。马行空不懂什么是大鼓，看那些看客们听的晃脑袋拍手，想必唱的不错。 二楼的雅间，和一楼通着，探头下来也能看见大厅中央表演的父女二人。他们刚刚坐定，茶伙计倒上茶水，上了几样瓜子和点心。楼下的大鼓也正好唱完。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响起，有些人从怀里掏出钱来扔向那对父女。 女孩不断的低头道谢，老父亲一边捡钱也一边道谢。人群中再来一个的声音不断的叫起，茶馆老板乐呵呵的站在柜台里面微笑。就在这时，门口又进来几位，长袍马褂，袍子的前襟掖在腰间的要带上，一手托着两个圆球不断的转折，一手高高的举起自己鸟笼。头上戴着一顶瓜皮帽，贼眉鼠眼的来回盯着。 “哎吆！常三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掌柜的急忙从柜台里出来，来到门口打千行礼，起身喊道：“小三子赶紧给三爷找个好坐！上好茶叶！” 靠近前排的地方，有人让出一张桌子。这位常三爷迈着方步先将鸟笼放下，自己才坐下。抓起桌上的瓜子剥了几颗，打开鸟笼上的盖布，将剥好的瓜子仁放进笼子里。一直毛色鲜亮的金丝雀叽叽的叫了两声。 “呵呵，这东西就喜欢吃你这里的瓜子，我就奇怪了，你这里的瓜子里放了什么？”常三爷笑呵呵的掌柜的说笑。 掌柜的规规矩矩站在一旁，陪着笑脸：“能放什么，您的宝贝喜欢吃，那是我的福气，小三子再拿一些瓜子仁，快点！” 常三爷点点头：“你小子就是会做生意，今天唱的是什么？怎么我一来就不唱了？” “回爷的话，刚唱了一趟《杨家将》，您来了，就唱您喜欢的《玉堂春》！”掌柜的一边和常三说话，一边示意唱大鼓的父女俩赶紧开始。 坐在二楼的马行空等人觉得奇怪，这个常三既不是当官的也不是当兵的，掌柜的为什么对他这么好，而起其他的人也感觉有些怕他。韩萧墨笑了笑：“这就是京城的特色，这样的人在京城有个名字叫混混，混自己也混别人！” 说道这个常三可是大有来头。他今年五十多岁，是前清恭亲王府的管家。当年八国联军进北京，老佛爷都逃了，只留下一个恭亲王在京城和洋人周旋。这常三跟着恭亲王在各国使节和洋人军队的军官打交道，时间长了也和洋人混的很熟。 恭亲王失势后，常三拜在袁世凯门下，最近听说和袁克定打的火热。这么一个墙头草的人物，在这样的世道里活的嘴滋润。仗着自己和洋人的关系，在如今民国也很有用场。袁世凯、袁克定父子很多不能拿到台面上的勾当，都让这个常三去办。 常三的家就在天桥，他无名无分，在天桥以及周边各处无论是官府还是地痞流氓之中说一不二。成了京城的地头蛇，也怪不得掌柜的这儿巴结他。 “呸！”石头唾了一口：“原来是个混蛋！他没招惹我，要是我一拳打死了事！” 几人在上面说话，楼下的大鼓早已经不唱了。常三笑眯眯的看着几个手下，和唱大鼓的父女俩拉扯。店掌柜在一旁不断的说着好话，常山不言不语，看着手下们将那女孩拉到自己跟前。 “多大了？”常三呲着两排黄板牙，皮笑肉不笑，两只小三角眼上下打量唱大鼓的姑娘。 “爷问你话呢？赶紧说！” “十六！”小姑娘怯生生的回答，低着头不敢看常三一眼。 “哦！十六呀！”常三笑了笑，从怀里掏出几个银元，往台上一声：“老家伙，这丫头我买了！” 常三的手下不由分所，就把姑娘往外拖。弹三线儿的老头眼泪汪汪，跪在常三面前：“常三爷，不能呀！我闺女已经许配人家了！求求您，就放过我们吧！” 常三冷笑一声：“放心，从今儿开始你就是我老丈人了，你闺女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想不完的福，我会好好对她的！” 常三的一个手下，照着老头的胸口就是一脚，把老头踢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你个老东西不识抬举，赶紧拿着钱滚蛋！” 常三假装生气，瞪了那手下一眼，走过去把老头扶起来：“丘八，你小子活腻了，这可是我老丈人，赶紧赔礼！” 周围喝茶的人全都默默的看着，谁都不敢出声，更不要说上去阻拦了。一些胆小的早已经出门走了。看来这种事情时常发生，这里的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可气坏了楼上的石头，他抓起茶碗照着常三的脑袋就扔了下来。 “啪！”一声脆响，常三根本就没注意，茶碗从二楼飞下来正好砸在常三的后脑勺上，粗釉子茶碗顷刻四分五裂。常三的脑袋上顿时鲜血就出来了，疼的常三抱着脑袋顿在地上，鲜血顺着指头缝往外冒，个手下吓坏了。常三捂着脑袋往二楼一看，恶狠狠的道：“给老子揪下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打群架 “你丫几个那里来的臭虫，也不瞅瞅这是谁的地盘，来这里撒呀！你小子是不是活腻味了？” 几个小混混顺着楼梯“噔噔噔噔”跑上来。张学良摇头苦笑，马行空瞪了石头一眼，两人都没动，吃着瓜子喝着茶。 石头将手里的瓜子让桌上一扔，掳起袖子，一甩衣服前襟起身往楼梯口一战。几个小混混当时不言语了。石头人高马大，楼梯口窄窄点地方，明摆着谁上去谁就好不了。几个混混你推我，我推你就是没人愿意往上走。 “这话是怎么说的，赶紧去同仁堂找药去！”掌柜的吓坏了，想要上前帮忙，可常三满脑袋都是血，他不好下手。连忙吩咐伙计去找药。 常三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指着楼上破口大骂，他也不敢上去。楼上马行空一伙有七八个人，他和他的手下加起来才不过四个人，要真的动起手准吃亏。 “小子儿！有种别走！你给爷爷等着！”常三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吃亏也会不白白挨着一茶碗。迈开大步就往门外走。已经上了楼梯的几个喽啰急忙下来，恶狠狠的骂着马行空一伙，跟着常山出门去了，连常三的鸟笼都忘了带。 韩萧墨长长出口气：“少帅，我看咱们还是走吧！这常三不好惹，他在天桥跺一跺脚，地面都要抖三抖，袁世凯正四处找你们，还是不要惹事！” “怕什么？我就不信这些流氓还能斗得过天理？”石头回身又坐回自己的作为，抓起一把瓜子吃着。 “大哥？您看……”张学良问马行空。 马行空喝了茶碗里的茶水：“韩掌柜说的不错，要和袁世凯斗，咱们人少又在人家的地盘，最好不要张扬，这种通着袁世凯的大混混不招惹为好！走吧！” “对对对！马兄弟说的对！少帅！还是回皮货行吧！”韩萧墨连忙起身去找掌柜的算账。 他们从楼梯口下来的时候，大厅里的茶客全都看着。对他们议论纷纷，这伙人从来没见过，要不然就是有天大的来头，要不然就是傻子，不知dào 常三的厉害。 唱大鼓的父女俩双双跪倒在石头面前，感谢石头的救命之恩。石头咧着大嘴，表现出南河人特有的直爽，急忙将两父女搀起来。掌柜的跑过来：“你们还是走吧，得罪了常三，要是让他看见你们非剁了你们不可，还有你们也不能在我这里待了！”掌柜的回头对唱大鼓的父女俩说道：“这是这几天的账，拿好了，赶紧走，最好离开天桥，离开北京，逃的越远越好！” 石头见掌柜的不像说笑，没想到一时怒气，竟然给这父女俩惹下这么大的麻烦，扭头看着马行空。马行空叹了口气，问张学良道：“二弟，给哥哥几个大洋！” 张学良二话不说，掏出口袋所有的大洋。马行空将这些大洋赛道父女俩手里：“老人家，对不住，我们给你热了祸，这些钱你拿着，听掌柜的话，赶紧走！” 老头捧着大洋，这些钱足有百十块够他们父女俩吃几年的。茶馆里所有人都在猜测马行空等人的来历。就在此时，茶馆门外的大街上已经乱了。大呼小叫，苦点喊娘，骂人的脏话纷纷传来。 “坏了！坏了！常三来了！”韩萧墨一听就知dào 事情不对。 “孙子，有本事给爷爷滚出来！”茶馆外，常三脑袋上缠着白布条，手里那对玉石做的石球已经换成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一大群小混混歪七扭八的站在常三左右，手里也是各代家伙准bèi 动手。阵势看起来不小，要真打起来未必是马行空这些人的对手。 石头第一个站出来。常三身边一个小子急忙道：“三爷，就是这小子下的手！” 按照京城的习惯，如果动手都要先报报自己的字号，然后隐藏在人群中的一些老混混会站出来打圆场，要么赔钱，要不断手断脚，说不到一块那就开打，直到一方认输为止，然后又是说话，总之有一套传了几辈子的老规矩。 常三用匕首指着石头：“门前插杨柳，后院种槐桑，孙子儿，报出名号来？” “你管爷爷从哪来？要动手就快点，老子还忙着呢？” “哎呀！这小子还是个青皮？”常三这话，惹的众混混一阵哄笑。 等众人笑罢，常三道：“原来不是道上的，还是外地人，怪不得这么楞，你也不打听打听，你爷爷我是干啥的，看来今天你是找不舒服！” 石头拉开架势，右手挑衅般的做了一个来的手势笑道：“你别管我是谁，我也不想知dào 你是哪个洞里出来，有本事就来，爷爷我这两天正闲的发慌，你们这些家伙正好给我练练手！” “三爷，别跟这小子废话，看我上去废了他！” 一个家伙仗着自己有些三脚猫的功夫，一拳砸向石头的面门。石头手腕一翻，用对付董飞虎的那一招，给这小子来了一个狗吃屎，摔的那小子半天没有回过身来。人群中发出一阵哄笑。 “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兄弟们上，废了这小子！”常三匕首一挥，一大群混混直扑过来。 马行空等人也不能干看着。两边的人就在茶馆门口干起阵仗。周围的百姓，急忙躲避，担心殃及自己。茶馆掌柜的见势头不好，等马行空等人刚出了店门，立马吩咐伙计关门。马行空这边都是刀头上tian血过来的，张学良的手下也都是张作霖挑选的好手。混混们虽然人多，可时间不大就落了下风。 马行空认准了常三，几个闪躲直奔常三过来。常三大呼小叫指挥混混们动手，猛然间看见马行空，匕首纵握也冲了过来，他以为马行空年纪小，就是身体壮实。真的动起手，常三后悔了。三招刚过，马行空用起“八卦掌”的招数，常三手里的匕首已经到了马行空手里。 马行空一个闪身，转到常三背后，等常三反应过来，一指大手已经扣住了他的脖子，冰凉的匕首刺破了皮肤，温热的鲜血一指流进衣领里。 “全都给我住手！”马行空喊了一声。混混们这才看清，老大已经被人制住了，急忙住手，嘴里还说着吓唬人的话。 “孙子儿，有本事你就杀了爷爷，要不然看爷爷怎么收拾你！”常三虽然受制，嘴上丝毫不落下风。 “好呀！既然你有这个要求，我就成全你！”马行空手里的匕首又深了几分。 第一百三十四章 青帮大佬 “且慢动手！” 看热闹的人群中，一个老头喊了一句。人群自然分开，露出说话人的身影。这老头年纪绝对不小。头上稀稀拉拉的几根白发，在脑后辫起一节短短的辫子，头发太硬小辫就翘立在脑后。额头光亮无比，一个又大又长的水烟抱在胸前，一只手里拿着半截烧掉的火折子。 老头走路晃晃悠悠，一身的灰布袍子攒着红边，薄底的布鞋，裤脚掖在袜子里。这老头应该来头不小，围观的人纷纷向他打千行礼。可他看也不看，板着一张脸冲着马行空而来。一边走还不忘了吹一吹手里的火折子。 “崔爷，您老让他杀了我好了！”常三和这老头说话也很客气。 老头没理常三，看着马行空，足足一袋烟的功夫都没有说话。石头高叫道：“看什么看？宰了这王八蛋才有看头！” 老头笑了笑，用火折子点起自己的水烟，咕嘟嘟的抽了一口：“你们一个外乡人，在这里杀人恐怕不好吧！天子脚下，就不怕警察和巡捕？” 马行空也看着老头。虽然说话的神态还年纪看上去都不小，应该六十多岁。可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精神不是一般的好。马行空问道：“你是谁？和这小子是一伙的吗？” 老头笑着摇摇头：“不！我是我他是他！只是年纪大了怕血，所以才不让你动手！” 刘五凑过来，也看着老头。老头抽烟的样子很奇怪，拿着火折子的那只手摆出一个兰花指的造型，无名指和小拇指高高翘起，活像一个唱戏的女人。刘五一见，心里就是一紧，急忙双手抱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敢问老爷子可是……” “嗯！不错，还有一个识货的！”老头抬头看了刘五一眼：“你是哪一门？” “学生朱寺庵弟子，兵部悟字辈刘五！”刘五急忙回答。 老头子点点，一手拿水烟，一手拿火折子，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道：“这么看来还是同门了，老朽也是朱寺庵弟子，不过确是刑部通字辈崔九，人称崔小辫！” 刘五急忙跪下磕头，口称师叔。崔小辫扶起刘五，笑了笑：“现在能让你这兄弟放了常三吗？” 刘五急忙给马行空使眼色。马行空这才送了手。常三倒吸一口凉气：“原来都是自家人，真是不打不相识，崔爷小侄谢您的救命之恩！”常三跪地给崔小辫磕头。 崔小辫点点头，问刘五道：“你的这些兄弟……” 刘五一笑：“他们不是！”崔小辫点头明白。 这两人说的话云山雾罩，马行空、张学良等人听的模模糊糊，石头在一旁着急的喊道：“还打不打？要打就来，爷爷我还没热身呢？” 黑娃一笑：“还打个屁呀！没看五哥都叫人师叔吗？一家人！” 常三回过神来，急忙让自己的手下都收了家伙，将闲杂人等全都赶走，对崔小辫道：“崔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咱们进里面谈？” 有人麻利的叫开茶馆的门，崔小辫带头，一伙人进了茶馆。掌柜的见两拨人同时进来，以为要借他的地方谈判，也不敢多说话，亲自领着众人上了二楼雅间，奉上上好的茶水和果品，不等人赶，识趣的关上房门走了。 崔小辫高坐首位，旁边坐着刘五和常三。崔小辫说道：“既然都是自己人，我看这事就这么算完了，三儿你也不要在闹了，你们也别找麻烦，这天桥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让自家人知dào 可不好！” 两人全都点头、崔小辫接着道：“这几位能否给老朽介shào 介shào ，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生？” 刘五道：“老爷子，这些都是和我一起从南河来的兄弟，这位是我大哥！”刘五一指马行空。 崔小辫点点头：“大哥？” “这是我们南河绿林的规矩，大当家就叫大哥！”刘五急忙解释。 崔小辫哦了一声：“自大清朝亡了，咱们也不好过，既然你入了绿林，可也别忘了祖师爷的规矩，如果哪天让我知dào 你有悖祖师爷的规矩，可别怪我这个刑部掌堂的为难你！” 送走崔小辫和常三。黑娃迫不及待的打听崔小辫的来历，刘五也不敢明说，只是含含糊糊的说了个大概，不过意思还是表述清楚。 原来这崔小辫、刘五、常三全都是青帮的人。说起青帮可大有来历，可以一直追溯到明末，仔细算下来有二百多年的历史。流传到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几代。崔小辫算是第二十二代，刘五是二十三代。青帮组织严密，内部皆以师徒关系建立，所以见了崔小辫必须喊一声师叔。一崔小辫的辈分，在当今的中华民国境内徒子徒孙何止千万。像刘五这样的悟字辈也是罕见，可以说遇见青帮的人，刘五都是大腕。常三就比刘五矮一辈。 张学良听完，高兴道：“这道是个好消息，五哥这个身份，完全可以利用起来，有青帮的协助，为我们以后的行动非常有利！” 刘五摇摇头：“这个恐怕很难，虽然我们都是青帮人，经过这百十年的重组，再加上如今天下大乱，真zhèng 还忠于青帮的恐怕没有几个人，再说这京城是青帮总坛，有崔小辫这样的人坐镇，我要想动用青帮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马行空道：“这个崔小辫的辈分很高吗？” “那当然！”刘五答道：“据我所知，如今全国能大过崔小辫的青帮大佬不到十人，而且大多数早已归隐，如崔小辫这样的也不到百人！” “帮主是谁？” 刘五摇摇头：“一般都是长房大弟子担任，以前的帮主好像是津天卫一位大字辈的师爷，经过义和团一闹，我也不知dào 了！” “要不我们去津天卫找找？”龙杰立kè 提议。 刘五一笑：“你以为是找什么？这是找人，还是青帮的老大！有那么容易吗？我们青帮一共分为一百二十八帮半，即便找到津天卫的帮主，也未必管的了京城的事情，这是祖师爷定下的规矩，为的就是避免发生帮主生事连累帮派的弊端！” “你们的祖师爷也真够傻的，手下有这么多人，还不知dào 聚合起来力量大的道理！”石头说道：“如果我是你们祖师爷，早就扯旗和朝廷干上了，说不定还能弄个皇帝当当！”刘五气的直翻白眼。 马行空看了张学良一眼：“看来只有从这个崔小辫身上下手了！二弟，你派人打听打听，咱们明天就去找崔小辫！” 第一百三十五章 入青帮 崔小辫的家就在天桥下坎，道边的一个四合院。院门不大，粗黑的大门，门口两个一尺见方的小石狮子雕刻却很凶猛。这和马行空想想中的不太一样，按他的想法，这么有名的人家，至少门户高大，大门两侧站上几个手拿刚到的汉子，才像一个帮派的大佬府邸。 刘五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头，年纪五十多岁，邋里邋遢，衣服披在身上，鞋撒拉着。蓬乱的头发就像一个鸡窝。睡眼朦胧的看着刘五。 刘五急忙抱拳：“晚辈刘五前来拜见崔爷，恳请老爷子通报一声！” “啊……！”那老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用力揉了揉眼睛：“爷不在家，你们改天再来吧！”说这话就要关门。 石头上前一步，用力一顶，将整个大门咣当一声顶的大开。开门的老头没有留意，差点被石头推个跟斗，刘五急忙扶住。石头等着老头：“你个老小子，给你拱手那是客气，不要真的当自己是根葱！” “你！”老头气的胡子乱抖：“你小子活够了，你知dào 这事谁的家？” “我管你是谁的家，赶紧让崔小辫出来，我大哥要见他！” 呼啦啦从屋里涌出七八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个个敞着胸怀，虎背熊腰，肥头大耳。一看就知dào 不是善茬。其中一个问道：“老刘，这些家伙是干什么的？在这里撒野，不想活了？” “他们说是要见崔爷！我不让，你看看，差点把咱家的门给拆了？”老头急忙回头几步，站到那几个小伙子身旁。 刘五急忙上前：“各位见谅，我也是帮中之人，特来拜见崔师叔，不想我这几个兄弟怒忙！对不住了！” “你也是帮中之人？”说话的小伙子看了刘五一眼：“那你不知dào 规矩吗？” “有本事就来！就你们几个，爷爷一人就给收拾了！”石头不管不顾，挽起袖子，将手里的礼盒一扔就要上前动手。 “咳！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声，崔小辫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依然端着自己拿个硕大的水烟袋：“小九，谁这么大胆？” 几个壮汉让出一条过道，崔小辫一边抽着自己的水烟，一边迈着方步一点点的往前走。刘五急忙道：“师叔见谅，刚才冒犯这位看门的老爷子，得罪得罪！” 崔小辫吹了吹火折子，抬头看了刘五和他身后的马行空、石头几人，微微一笑：“原来是你呀？是不是常三那小子又不受规矩，暗地里给你们使绊子了？” 刘五急忙摇头：“没有！没有！今天来是专程拜会师叔的！” 崔小辫翻了一个白眼，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两声，微微点头：“既然这样，那就进来吧！九啊！去弄些茶水，招待咱们的客人！” 跟着崔小辫进了上房。崔小辫也没有什么谦让的，直接往主位上一坐。这客厅很奇怪，主位上只有一把椅子。看来在这京城还真没有敢和崔小辫平起平坐的，马行空等人就在两旁的椅子上做了。小九端进来几杯茶水，先给崔小辫面前放了一杯，然后才是其他人。 崔小辫没有喝，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喝。几人就看着崔小辫一口一口的抽烟。等小九退了出去，崔小辫这才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刘五笑了笑，拱手道：“师叔果然眼力好，今天我等冒昧前来，一则是感谢师叔昨天在福兴茶楼替我们解围，二则还真有一件好事，恳请师叔应允！” “先说说看！” 刘五给马行空使了一个眼色，马行空急忙站起：“素闻青帮贤良云集，而且遍布全国，人多势众，我们初来乍到，一些事情不太好处理，今日特来求老爷子收留，如果老爷子不嫌弃，我愿拜在老爷子手下，入青帮！” 崔小辫点烟的手猛然停止。缓缓的抬起头来，再次打量马行空。马行空大高个，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两条浓密的眉毛，眉心中那粒肉球已经有小拇指大小。高鼻梁，厚嘴唇，宽大的肩膀，细腰乍背，往那里一站就与普通人不同。特别市马行空的那对眼睛，炯炯有神，空洞无物，就像时间任何东西都能装下一样不见深浅。 “说说，我为什么要收你？”崔小辫重新点上水烟，咕嘟嘟的抽起来。 “就凭我敢和袁世凯叫板！” “哦！你是革mìng 党？” “不是！我也不知dào 什么革mìng 党，只要谁惹着我，我就要他死在我的面前！” “你既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还入我青帮干什么？” “自从离开南河，我就如一片落叶，再也找不到根基，我也是苦人家出身，青帮向来以扶弱救贫为首要目的，我也想做一些好事！” “哈哈哈……”崔小辫哈哈大笑：“小伙子，这伙说的不是那么理直气壮了吧！” “既然老爷子已经看清了我的来路和目的，就给一个准话，收还是不收？”马行空完全没有求人的样子，反倒是自己投到青帮完全是青帮的运气。 崔小辫头一次泛起了犹豫。马行空这个后生从心底里他还是很赏识的，可他觉得马行空太过深奥，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他没看出来，也猜不透。如果收了马行空，会不会给青帮带来祸患他拿捏不住。 刘五急忙敲起了边鼓：“师叔，我大哥虽然是绿林出身，从来没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人仗义，办事干脆，完全满足咱们的用人目的，而且我大哥枪法精准，让他入门那可使咱们的实力大增！” 崔小辫抬手制止刘五继xù 说下去。他放下自己的水烟，起身和马行空四目相对，两人谁也不想让，足足看了半柱香时间。崔小辫点点头：“你是个好小子！” “赶紧拜师！”刘五立kè 喊道。崔小辫就在马行空要跪倒的瞬间，一只手拉住马行空的手臂：“你等我把话说完！” “如果你能答yīng 我一个条件，我就受你一拜！” 马行空点点头。崔小辫说道：“无论你将来多么显赫多么富贵，又或者多么潦倒多么悲惨，你都可以出卖本帮！否则，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所执掌的刑部，也会找到你替本帮清理门户！” 马行空郑重的点点，双膝一弯，跪地给崔小辫磕了三个响头：“师傅在上，徒儿马行空给您磕头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行踪 按照青帮的规矩，拜入师门必须经过师傅三年的考验，再由师傅教导两年的功课、武术和一些必要的礼仪。所有全都通过，这才算真zhèng 的成为青帮人。如今是非常时期，一切从简，崔小辫也不想将马行空拴在自己身边，当马行空磕头、奉茶之后，崔小辫就召集全家上下，正式宣bù ，从今天去马行空就是自己的最后一个徒弟，。按照青帮的辈分论，马行空和刘五一样，都是悟字辈。在整个青帮来说都是一个很高的辈分。 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一行人出了崔家，都非常高兴。有了青帮这个靠山，至少京城黑道之中就有自己说话的份。一边逛，一边往皮货行走，张学良还在等着他们的消息。 就在他们身后，一双贼光外露的眼睛，始终跟着他们几个的身影。一直从崔家门外，跟到皮货行门口才算完。一马行空的直觉，已经感觉出背后有人，等他回过身来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找到。也许是自己太过警惕，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常三脑袋上缠着绷带，脖子上也缠着绷带。吃饭睡觉都特别的难受，幸亏自己有二十三房姨太太，这些女人都争着服侍自己。即便没了手也可以舒舒服服的或者。刚喝了一口二十二姨太喂给自己的鸡汤，差点没把嘴唇烫掉，常三气的一脚就把那女人踢倒。 女人的眼泪立kè 就下来。常三不依不饶又补了几脚：“你个贱人，想烫死爷是不是？滚，去后院领二十下家法！快滚！” “三爷！三爷！找到了！”魏清源两三个大步迈进屋内。一眼就看见二十二姨太彩凤倒在地上，眼睛里满是泪水。魏清源有些尴尬，后半句话都没说出来。 “滚到后面去！”常三又踢了彩凤一脚。彩凤这才艰难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后远走。魏清源的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彩凤，眼睛里满是怜悯。 常三慢慢的转过身子，脖子太疼，动静不能太大。魏清源扶着他做到椅子上。常三怒道：“你小子鬼叫什么？找到什么了？” “就是那伙人！我们的人在天桥附近找了蹲了一晚上，今天，不应该是中午发xiàn 了他们的行踪！”魏清源详详细细的想常三报gào ：“有人看见他们从崔爷家里出来，后来去了皮货行！就是那个外乡人韩萧墨开的皮货行！” “果然和韩萧墨这小子又关系，怪不得那天韩萧墨就和这伙人在一起！”常三冷哼一声，脑袋脖子上的伤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疼，常三哼唧了一声，魏清源急忙帮着常三喂了口水。常三接着道：“你说他们从崔爷家出来？他们去哪里干什么？” 魏清源点点头：“这个还不知dào ，我已经派人打听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孙子，看你这回往那跑，这仇爷爷我一定要报！”常三恶狠狠的说了句。 常三动用自己手里所有的力量，用了三天时间。还真的查出了一些眉目。根据上次在福兴茶楼这些人向崔小辫说的话，常三顺藤摸瓜，查出马行空等人是从南河来的，以前干过土匪，搅的浑河县都翻了天。而他们来京城是为了报仇，仇人是谁还没有查到。 魏清源说道：“说道南河人，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前些天大公子让我们找几个南河人，您说会不会就是他们？” “你是说，这伙**闹总统府，还杀了大公子的警卫营营长？”常三不敢这么猜测，如果真是那样，这伙人可是硬茬绝对不好对付，听说他们身后可有东北大帅张作霖的支持。 魏清源道：“不管是不是，只要我们说是那就是，即便错了，只要大公子派人来，还怕我们对付不了他们？” 常三点点头：“这个办法好！你立kè 去向大公子禀报，不，还是我亲自去！” 一辆人力车停在宝钞胡同口。几个当兵的立kè 上前盘问，常三不得不下车，拿出袁克定亲自给自己的一个令牌，那些当兵的才放他进去，其余的随从全都不让进。常三梗着脖子一直往里走，直到一所大宅院门口，他才停下来。 看门又是一队当兵的，任凭常三说破了嘴皮，也亮出袁克定的令牌，这伙人还是不让进，气的常三吼道：“要是耽误了大公子的大事，你们几个吃不了兜着走！” “滴滴……！”几声汽车的鸣笛，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敞篷的“纳许”汽车上坐的正是袁克定。门口站岗的立kè 立正敬礼。不等汽车停稳，常三急忙跑上前，帮着袁克定开门，又亲手扶着袁克定下了车子。 袁克定笑了笑：“常三呀！你怎么来了？” 常三弯腰陪着笑脸：“今天我是给大公子带来一个好消息！” “哦？什么好消息？” 常三左右看了看。袁克定会意，一瘸一拐的往里走，常三急忙跟上。进了大门，一直走到客厅，只留下常三、袁克定和袁克定贴身的三个保镖之后。袁克定做好，放下自己的拐杖：“现在可以说了吧？是什么好消息？” “大公子，那几个南河人，我的手下找着了？”常三极其兴奋的说出这件事。 袁克定立kè 就站了起来：“你确定是我要找的人？” 常三一愣，连忙咽了几口口水，点点头：“就是他们，我可以用我的脑袋担保！” 说道脑袋，袁克定这才注意到常三的脑袋、脖子上全都缠着绷带，肯定是和别人动手吃了亏。袁克定笑了：“这一次该不会有事为了你的私仇，骗我派人吧？” “小的不敢！绝对不敢，我保证肯定是那几个南河人！”常三急忙跪地，脑袋上的汗已经下来。他已经把话说了出去，就只好再赌一把。 袁克定想了想：“既然这样，说吧，他们在什么地方？” “天桥，就在天桥！”常三急忙道。 袁克定一笑：“天桥！？果然是个藏身的好地方！这一次你带路，我立kè 派人和你去抓人，要是出了岔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仇人的邀请 天桥街面突然冲出大量荷枪实弹的士兵，这是从大清朝开始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天桥是底层百姓的聚集地，即便是要抓人，七八个警察完全可以办成。这么多军队，这么多警察还是头一回出现。 街道上摆摊的艺人和做小买卖的鸡飞狗跳，人们纷纷四散躲避。袁克定的纳许汽车，被大量军兵前呼后拥着往天桥里面开，两旁的士兵早已经开辟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常三跟着袁克定的汽车疾跑。 “常三！前面带路，要是真的抓住那些人，记你一功！”袁克定坐在纳许汽车的后座上，大马金刀，拐棍拄在两腿中间。 “谢大公子！”常三汗流浃背，脸上全是媚笑。 大队士兵刚进天桥，韩萧墨就已经知dào 了这伙人的目的。他急忙来到后院，对马行空道：“大哥，街面上现在很乱，看形势是冲着咱们来的！要不您先躲躲？” “怕什么？”石头嚷嚷着，顺手掏出怀里的短枪：“我倒要看看那个不怕死！” 刘五拉住石头：“大哥！不能和他们硬拼，或许不是冲我们来的，我觉的还是按韩掌柜说的办比较合适，好汉不吃眼前亏！” 马行空点点头。韩萧墨急忙在前面领路，众人跟着韩萧墨往皮货行后面走。皮货行前后通透，正面是天桥大街，背后就是四通八达的胡同。韩萧墨选择这个地方，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万一出了事情，走起来也方便。 皮货行的后门刚刚打开一条缝，韩萧墨立kè 就看见门外的官军。他急忙缩回头，轻轻的将门关上：“不行，走不了了！” 马行空问道：“有没有藏身的地方？” 韩萧墨摇摇头：“这个地方刚刚租来不久，还没有建，那边有个地窖，只是……” “不用只是，躲躲也行！”马行空第一个钻进地窖。扑鼻的臭气熏的人头晕脑胀，马行空强忍着，用衣袖遮住嘴脸，沿着楼梯一级一级的下来。地窖很大，不知dào 以前的屋主是用来放什么的。臭气就是从最里面的一堆东西里散发出来的。 “这他娘的要活活被熏死！”石头个子太高，在地窖里面只能弯着腰，憋屈的难受。 韩萧墨叮嘱了几句，盖上洞口走了。几人说也不再说话，静静的待在地窖里面，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很长时间，可能是适应了那东西的臭气，觉的没有刚才那么臭了。黑娃压低声音问道：“哥，是谁出卖了咱们？” 说这话，黑娃的眼睛扫视过每一个人。这些都是跟着马行空从浑河杀出来的，他们之中肯定没有内奸。那就只剩下张学良一伙了。 马行空道：“别乱猜，二弟绝不是那种没有义气的人！” 刘五也点点头：“张大公子不会干出这事，如果是他，就不会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了！” “那会是谁？咱们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也没几个仇家！”黑娃大嘴一撇，他不喜欢张学良，这人太过傲气，而且不苟言笑，端端正正。 龙杰道：“要说仇人，还真有，先是袁克定，再是袁世凯，来到这天桥的第一天，不是还得罪了那个叫常三的混混吗？” 刘五一愣：“对！这个常三最有可能，我听人说，这常三早已经投靠了袁克定，仗着自己青帮的身份，和手下的弟兄，又有袁克定在背后撑腰，在天桥一带说一不二，即便是崔小辫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马行空点点头：“我也觉得是这小子，咱们让他在自己的地盘上丢了那么大的脸面，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快！包围这里！”地窖外面突然传了一阵声响，急促的脚步声，和军官命令士兵的喊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咣当！”地窖的盖板被人打开了，刺眼的太阳光，直射进来，晃的人都睁不开眼睛。 袁克定那瘦削的身影出现在地窖口。他只看了一眼，立kè 掏出手绢，捂住自己的口鼻，闪身躲到一边去了。常三趴在洞口笑呵呵的朝里面喊道：“姓马的，出来吧！这次看你小子往那跑！真他娘的臭！”常三也有些受不了。 石头掏出短枪，朝着洞口“砰！砰！”就是两枪，差点给常三开了瓢：“有本事你们就下来，爷爷在这里等着！” 常三再也不敢忘洞口去了，他弯腰拱手：“大公子，这伙人不识抬举，扔几颗手榴弹进去，让他们全都变成肉酱！” 袁克定一笑，摇摇头：“留着他们我还有有用，让人喊话，如果他们再不出来，我就杀了这皮货行里面所有的人！” 几个嗓门的大的士兵离着很远，朝里面喊话。黑娃骂道：“这帮畜生，哥，咱们出去和他们拼了！” 刘五道：“看着意思，袁克定未必会置我们于死地，要不先出去看看他们说什么！” 这一次是石头带头，手里端着自己的两把短枪，首先爬出了地窖。石头高声喊道：“退后，都给老子退后！”士兵们端着枪围着石头，袁克定满脸厌恶的便请，轻轻甩了甩捂着口鼻的手绢，所有士兵慢慢的向后退却，最后一排顶着墙站立。 马行空几人陆续爬了出来，黑娃、刘五、龙杰迅速在马行空周围围拢成一个圆圈，枪口朝外，和士兵枪对枪顶着。马行空看了一眼旁边已经被打的不能动弹的韩萧墨，说道：“这些事都是爷爷我干的，和他们没有关系，放了他们！” “放人！”袁克定轻轻一笑，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说出了放人二字。常三一愣，押着韩萧墨几人的士兵也是一愣。常三见袁克定不是说笑，急忙大喊：“大公子宅心仁厚，说了放人，你们几个还不赶紧滚蛋？” 几个伙计架着韩萧墨出了后院。马行空点点头，对袁克定竖起大拇指：“好！就凭这一点，我马行空被你杀了也不算屈！来吧！”拨开刘五和黑娃，马行空吃手空拳走了出来。 “哈哈哈……”袁克定哈哈大笑：“果然算个人物，怪不得能把浑河搅个底朝天，有这样的豪杰，我袁克定岂能拒之门外！马先生可敢去我府上一游？” 第一百三十八章 公平交易 张学良回来的时候，马行空等人早已被袁克定带走了。躺在炕上的韩萧墨声泪俱下，头使劲往炕沿上撞，请求张学良杀了自己，好替马行空等人陪葬。张学良安慰了几句，领着两个护卫出了皮货行。这时候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崔小辫。 崔小辫如今已经是马行空的师傅了，马行空被袁克定抓走，只有依靠青帮的力量，或许才能把人救出来。 崔小辫和张学良只有一面之缘，可老头子的记性出奇的好，一见面立kè 就喊出了张学良的名字。双方没有客气的时间，张学良开门见山，将常三如何出卖马行空，以及马行空等人在中南海惹出来的乱子一五一十全都向崔小辫说了。 崔小辫静静的抽着水烟，一言不发。张学良有些着急，但也不好催促。过了很久，崔小辫慢慢的抬起头，问张学良：“你是说袁大公子将行空几人带回了他的府里，而不是警察厅或者军营？” 张学良点点。崔小辫也点点，淡淡的道：“张公子，您请回吧！这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如果行空连个袁克定和常三都对付不了，也就不配做我的徒弟！”说完，崔小辫起身往后堂去了，张学良喊了好几声，崔小辫理都不理，迈着方步继xù 往后走。 出了崔家，张学良还是没有猜透崔小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然崔小辫不帮忙，就只好靠自己了。再次回到皮货行，张学良吩咐韩萧墨，将安插在京城的所有眼线全都动用起来，有关马行空和袁克定的任何消息立kè 报gào ，他打算即便搭上苦心经营的京城情报机关，也要救出自己的大哥。 坐在袁克定算做豪华的府邸里，马行空有些纳闷。出来进去的士兵和老妈子、仆人将一盘盘精美的饭菜摆在桌子上。这些东西别说吃，有些连见都没有见过。扑鼻的香气精美的造型，让这些从浑河来的土包子直流口水。 众人都看着马行空，马行空也有些忍不住。袁克定呵呵一笑：“各位不必客气，这顿便饭就是为几位准bèi 的，招待不周还请各位见谅！请吧！不用客气！” 众人还是没有动手，袁克定拿起筷子在自己眼前的一道菜上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各位好汉放心，绝对没有毒！”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马行空的话音未落，黑娃石头等人立kè 动手。筷子已经成了多余的东西，龙杰最实在，双手齐动，最中间的那道烤ru猪的半个身子就已经放到了自己面前。有样学样，其他人也扔下筷子用手抓起来吃。 酒席宴上谁都没有顾上说话。他们一大早就被官军堵在皮货行，如今已经过了晌午，早就饿了。三下五除二，上好的酒席吃的干干净净，一旁的仆人全都抿嘴偷笑。不知dào 大公子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这群饿死鬼。 酒足饭饱，仆人们奉上茶水，马行空打了一个饱嗝：“袁大公子可否给我一个解释，我们乃是统计要饭，而大公子非但不将我们送官法办，反而请我们吃酒席？” 袁克定淡淡一笑，放下茶碗：“你们觉得是为什么？” “呵呵……”刘五笑道：“大公子有话直说，我们都是粗人不喜欢这种官场上的勾心斗角！” “好！果然都是爽快人！”袁克定使了一个颜色，常三领着仆人和一杆人等全都退了下去。常三看的出来，袁克定肯定要用这些人，自己的仇看来是没有希望了。他狠狠的瞪了马行空一眼。 闲杂人等走后，袁克定这才清了清嗓子：“马兄弟大闹总统府，此举颇为让我钦佩，哎！如今天下大乱，百姓民不聊生，各省督军、大帅手握重兵，拥兵自重，从不将民国zf放在眼里，可笑大总统竟然要逆天而行，要做皇帝，真可谓是自掘坟墓！” 马行空、刘五全都静静的听着，听袁克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中国大地的灾难和袁世凯的过错。袁克定擦了擦眼泪：“可叹，作为大总统的长子，不能说服大总统励精图治，还被人冤枉为大总统的帮凶，我心甚冷！” 袁克定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马行空真的听不下去了，其中很多话说的极其含糊，根本就听不懂。马行空打断袁克定的话：“大公子，您说的这些国家大事我们不懂，你就直接说，想让我们干什么？” 袁克定一愣，立kè 止住哭声：“既然如此，我也不瞒各位，为了民国，为了百姓，我决定大义灭亲，请各位鼎力相助！” “你要杀你爹？”石头吼了一声，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大为惊讶！ “袁世凯不为百姓，和日本人勾结，妄图终结革mìng 成果，复辟皇朝，天下得而诛之！”袁克定说的大义凛然。 马行空想了想：“这也不算什么事！既然袁大公子都能大义灭亲，我们也就做回好事！不过大公子，我想问问此事成了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们想要什么？高官厚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是美女佳人，只要你们能想到的，我全都给你们！”袁克定大喜。 马行空摇摇头：“我也只要一个人！” “谁？” “刀疤，也就是那个野田一夫的日本人！” “这……？” “呵呵！”马行空呵呵一笑：“怎么？袁大公子觉得为难？既然为难，那此事就此作罢，告辞！” “且慢！”袁克定急忙拦住：“好！此事若成了，那个野田一夫我一定交到你们手里！” 俗话说的好，隔墙有耳，这一次也不例外。常三见袁克定对马行空如此客气，知dào 自己在天桥以后很难混了，不但崔小辫饶不了自己，袁克定肯定要回收拾自己。他绕过客厅，躲到后墙根底下，他要听听这伙人商量什么。 常三越听越觉得害pà 。袁克定不但要杀大总统，还要杀日本人。惊的常三连路都不会走了。此地不敢久留，如果让袁克定发xiàn ，自己必死无疑。稍稍平复一下紧张的心情，常三回到前院。他的脑子里此刻不断的评估该不该向袁世凯告发袁克定。 第一百三十九章 告发袁克定 三天之后，马行空等人被袁克定送出他的别院。回天桥的路上，刘五问马行空：“大哥！咱们真的要去刺杀袁世凯？” 马行空一笑：“你说呢？” 张学良多方打听，今天早上刚刚打听到马行空几人的下落，正准bèi 集结力量去救人的时候。没想到马行空竟然回来了。张学良大为惊讶：“大哥，您这……” 马行空道：“说来话长，咱们慢慢说！” 韩萧墨急忙在后院安排酒宴为马行空接风。酒桌上，马行空将袁克定的计划原原本本的和张学良说了。张学良频频点头：“看来袁克定比他爹袁世凯还要阴险，我听人说，袁世凯称帝完全是袁克定的主意！现在又想杀袁世凯取而代之，这个袁克定还真毒！” 马行空道：“谁做皇帝我不管，能不能当上皇帝我也不管，只要袁克定说话算数，将刀疤交出来，我就被他利用一回也行！” “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张学良道：“刀疤是日本人，袁克定凭什么能交出他，定然是袁克定的缓兵计！” 刘五点点头：“二公子说的对，袁克定绝不是什么好东西，连他爹都要杀，到时候会不会联合日本人对付我们也说不定！” “不如我们把袁克定的意思告sù 袁世凯，让他们父子俩斗起来，咱们坐山观虎如何？”黑娃这时候插嘴。 “这也是个办法！”张学良点点头：“只是需yào 一个袁世凯信任的人，别忘了，咱们可全都是通缉犯！” “常三怎么样？”黑娃说道：“这小子就是一个墙头草，如果他去，袁世凯就算不完全相信，也会信个六成！” 常三的家是以前恭亲王的一个别院，恭亲王被赶出去之后，常三就霸占了这里。亭台楼阁清静雅致，每个路口都有几个穿着黑衣的人守卫着。常三本事不大，排场却不小。绕过院子里的假山，进了一个凉亭，亭子上“静心”二字写的请定神闲，用笔顺畅，绝不是俗人所为。 常三端坐亭内，和几个手下吆五喝六的正在推牌九。常三面前放着大量的银元，一脚踩在石墩上，微闭着双眼，两只手拿着骨牌不断的摸索。应该是副好牌，常三的脸色越来越高兴。 “丁三配二四，哈哈哈，至尊宝！”常三亮出自己的骨牌，一边大叫，一边伸手去揽所有人面前的银元：“你们几个小子，这下全输光了吧！哈哈哈……” 输了钱的人脸上并没有半点的不高兴，一个个心甘情愿，还不断奉承常三的运气。“三爷，你的手气一项不错！今天赢了这么多，一会请兄弟们喝酒怎么样？” 常三哈哈一笑：“就你小子嘴馋！都给老子滚回去！猴子你小子可欠爷十个大子儿呢！” “常三爷果真好雅兴呀！”马行空不等报事的人说话，突然开口。 常三和亭子里所有人全都看向马行空。常三眼睛一转，急忙迎上来：“马爷，您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来来来，里面请！上茶！” 就在静心亭里，几个手下麻利的收拾了小几上的牌九，奉上香茶。石凳有限，只有马行空、刘五和常三三人坐着，其余的全都在各自首领的身后站着。刘五喝了一口茶：“果然好茶，我可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香的茶，常三爷可真会享shòu 呀！” 常三一笑：“见笑见笑！不知几位光临寒舍，可有什么大事？” “好！开门见山，既然都是自己人，我也就只说了！”马行空说道这里，用眼角扫视了一眼常三身后的那些手下。这伙人基本上就是在茶馆门口被马行空几人揍过的家伙，他们不知dào 其中的关节，看马行空等人的眼神都是恶狠狠的。 常三一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我和马爷有话要说。” “三爷！这……”猴子欲言又止。常三摆摆手，他手下的人乖乖的退了出去。马行空也不做作，他放下茶杯：“常三爷，有件事情我希望能通过你转给大总统！” “我？大总统？”常三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提到袁世凯还能有什么事。常三笑罢：“我一个天桥的混混，可不是东交民巷里那些各国的公使，见大总统，马爷你说笑呢吧！” 马行空看着常三：“你看我是在说笑吗？” “您真的要告发大公子？”说出这句话，常三自觉说漏了嘴，急忙绕开话题：“不管是不是说笑，我常三可没有能耐去见大总统！” 刘五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自己去找，等日后，大总统登基称帝，我们可就算是救过驾的功臣，随便能个顶戴想必不是什么难事吧！大哥，咱们走吧！” 常三也没有挽留。踏出府门的一颗，石头叹了口气：“这个常三还真精明！没有上咱们的当！” 刘五一笑：“我看未必，即便常三去了，袁世凯也未必相信，依我看咱们还要再找一个人！” “谁？”众人异口同声。 “曹锟！他可是袁世凯最信任的部下，如果他能开口，又有常三的话，袁世凯一定深信不疑！” 石头高兴道：“既然这样，怎么就走吧！” 马行空摇头道：“曹锟和常三不同，曹锟军旅出身，对袁世凯忠心耿耿，我们这样去，他一定把我们抓起来送给袁世凯，最好想个别的主意，既不留下痕迹，还能让曹锟深信不疑！”马行空看看身边的几个兄弟，石头、龙杰跟着自己闹过总统府，只有刘五、黑娃和小顺子三人最合适。不过小顺子胆小，这事情只能落到刘五和黑娃身上了。 黑娃叹了口气：“哎！得了，我和五哥去吧！你们这一个个的大闹总统府，已经是通缉犯，或许走出天桥就被人给逮了！” “你们准bèi 怎么办？”马行空问道。 刘五神mì 一笑：“这大哥就不用操心了，我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保证曹锟绝对不会怀疑。” 重新回到皮货行，刘五找到韩萧墨，详细询问了有关曹锟的事情。听到曹锟信佛，花重金买金佛，并请人画“圣迹图”每日朝拜。刘五一乐：“行了，此事乃成！” 第一百四十章 算命 “看相，算命！麻衣神相，不准不要钱！” 大街之上，两人边喊边走。前面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一看就是乡下人打扮，粗手粗脚，而且皮肤黝黑。在他的身后，一个带着瓜皮帽，穿着黑布长大褂，一只圆圆的墨镜待在眼睛上。这两人一前一后，通过一根竹竿连接着。 前面年轻人手里捧着一个算命的招牌。看样子久经风霜，白布已经发黄，不过“神算张半仙”五个字还是看的清清楚楚。也许他们头一次来京城，不知dào 生意怎么做，竟然走到了新华门来。 “瞎子！”几个警察急忙跑过来挥舞大棒：“你们两个东西，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跑这里算卦，趁着大人们没有看见，赶紧滚！” 身后的老头急忙弯腰点头，让前面的年轻人把自己带走。就在这一转弯的时候，从长安街上跑过来一辆马车。算命的爷俩手里的竹竿太长，就在一转身的同时，伸出来的竹竿正好在拉车的马匹肚子上划了一下。 右边的马以为车夫让他拐弯，立kè 站住，左边的马没有收到信号。往前一冲。马车立kè 就横在了马路上。得亏马车做工精细，突然的转弯没有让其侧翻。不过也罢旁边的站的巡警，和赶车的车夫吓坏了。两人脸色都变了。 “怎么赶车的？差点摔死老子！”曹锟一把打开车门，整了整头顶的帽子。车夫立kè 过来解释。马车后面几个士兵一拥而上，将算卦的一老一少摁倒在地。 “神算张半仙！”曹锟念着那个招牌上的话：“今早出门的时候，你有没有给你算过，我看是忌出行才是！” 趴在地上的瞎子并没有害pà 。他大声喊道：“陛下息怒，小人无意冲撞，皆因两匹老马受到车内真龙的威武之气，这才一时发愣，险些误了陛下的大事！” “陛下！”曹锟回头往自己的马车上又看了看，吩咐道：“放开他们！带回府上，等我回去好好审问！” 车夫重新调整马车。曹锟上了车。一身便衣的袁世凯微微笑道：“仲珊还是相信这些江湖术士的鬼话？” 曹锟点点头：“那道大总统不觉得刚才那一老一少立kè 就知dào 车上坐着真龙不奇怪吗？” 袁世凯笑道：“你是总统府的侍卫长，有你在的地方，十有八九我就在，这有什么奇怪的？” 曹锟点点头：“大总统说的是，我也只是觉得这两人可疑，然在这里算卦，不偏不巧冲撞了您的马车，我怀疑江南那帮革mìng 党还不死心，所以才将那两人带回府里严加审讯！” 袁世凯点点头：“这就对了！做大事的人，决不能相信什么天理，天数，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处理完事情，曹锟第一时间赶回家中。一踏进家门，立kè 让人将算命的两人带到自己的书房。曹锟挥退手下，往躺椅上一座，看着这两个算命的。年轻人因为害pà ，躲在瞎子的身后，时不时的探出头来看曹锟。 曹锟张的五大三粗，满脸的横肉。浓重的两道八字胡完全遮盖了上嘴唇。摘了帽子，露出一个大光头，在点灯的照耀下，泛着昏黄的灯光。曹锟喝了口茶：“你是算命的？给我算一命如何？” 瞎子左右摸索。身后的少年急忙扶着瞎子找了张椅子做好，自己规规矩矩的立在身旁。瞎子放下竹竿：“大人已经位极人臣，何须再算？” 曹锟哈哈哈的大笑几声：“你们这些江湖术士，总是用这种好话糊弄人，给句痛快话，算还是不算，要算或许给你几个赏钱就放了你，如果不算，你们惊了我的马，即便把你们拉出去毙了也没人管！” “大人真的要算？”瞎子问了一句。 “对！一定要算！我想见识见识你这张半仙的本事！” “既然如此，我也只好拼着十年的寿数不要，给大人算一卦！” 瞎子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在龟甲里略微一摇，口中念念有词。“哗啦啦！”一把铜钱散落桌上，瞎子一枚一枚的用手找到，又摸了摸正反，右手胡乱的比划各种手势。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曹锟看着瞎子的动作，不紧不慢手势诡异，以他信佛的个性，已经信了两成。 “说吧！大人想问什么？”瞎子弄完一切，重新将铜钱和龟甲收好，正襟危坐。 曹锟道：“你先说说我吧！如果说的对！我们再说别的！” “大人幼年尚好，青年时稍微困苦，成年之后便是平步青云，如果我所算不错，大人尚有继xù 向上之力！” “哦？此话当真？”曹锟幼年上过几年私塾，从十六岁开始家道中落，不得已靠小买卖为生，直到袁世凯小站练兵，曹锟投身武行，被袁世凯送进津天武备学堂深造，成为袁世凯的心腹。如今不仅是总统府侍卫长，还是驻守京城第三师师长，袁世凯已经答yīng 曹锟，等他登基成功，便封曹锟为虎威将军外加直隶总督，可谓位高权重，又掌握兵权。 瞎子点点头：“天下大乱，英雄豪杰并起，如大人这般能文能武的又有几人，只要大人继xù 勉励，他日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哈哈哈……”曹锟哈哈大笑：“老瞎子，这几句话说的不错，好！我问你，我该如何勉励？” 瞎子道：“一个字‘忠’！不过……” “不过什么？” “此等事情不说也罢！其也和大人没有多大关系！” “说！”曹锟摘下佩刀，让面前一放：“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瞎子叹了口气：“哎！大人一定要听，我就和大人说说，不过我劝大人不可插手！” 曹锟点点头：“你先说说看！” 瞎子道：“今日在街上无意间冲撞大人，觉真龙坐于大人车内，偶的一卦，觉真龙气息散乱，似有不吉之兆，大人作为侍卫应该努力保护真龙的安全，倘若出了大事，也对大人的将来极为不利！” “不吉之兆？什么不吉之兆？”曹锟追问。 瞎子摇摇头：“老朽功利尚浅，还没有看透天意，不过我可以告sù 大人谨防真龙身边之人！特别是‘定’字之人！此乃真龙大敌也！”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双管齐下 说到“定”字。曹锟立kè 想到了大公子袁克定。上一次在中南海，如果不是日本公使突然出现，也许那几个刺客在大公子的威逼之下真的会杀了大总统。最近，他又听说，大公子正在上下活动，国会之中很多人都和大公子走的很近。 袁世凯早就看到了袁克定的行动，也明白袁克定的用意。不过总归是自己的儿子，袁世凯只是警告之后，也草草收场，一面被旁人笑话。这一次不一样，曹锟收到消息，袁克定秘密的准bèi 一只敢死队，目的不明，很有可能就是针对袁世凯。 张半仙说道这里之后，立kè 闭嘴，任凭曹锟如何威逼利诱，他就是不开口。曹锟一摆手：“压下去，先关起来，等我回来。” 出了府邸，曹锟坐着自己的马车，直奔总统府。如果算命的说的是实话，看来大公子已经开始对大总统下手了。这件事情应该立kè 告sù 大总统才是。 转过街角，刘五摘下墨镜和假胡子，朝拐角的另一边看了一眼。正好kàn 见曹锟上了自己的马车，他淡淡一笑：“这个曹锟这么迫不及待？” 黑娃道：“越快越好！等袁世凯和袁克定父子两个掐起来，就有好戏看了！” 回到皮货行，黑娃有声有色的向马行空表演刘五这个算命先生的本事。众人听的哈哈大笑。张学良微笑道：“成了，接下来就只有等了！看看袁世凯怎么收拾袁克定！” 马行空问道：“二弟，如果袁世凯将袁克定压下去，是不是称帝就成定局了！如果袁世凯真的称帝，你们东北军准bèi 怎么办？” 张学良道：“父帅已经命令大军驻扎山海关，随时可以开进关内，只要袁世凯敢称帝，相信很快就会人心尽失，到时候各路大军齐至，袁世凯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那搬到袁世凯，京城是不是就是东北军的天下了？”黑娃问道。 张学良摇摇头：“应该不会，黎元洪、冯国璋、段祺瑞还有曹锟这些袁世凯的心腹都是见利忘义之人，京城很有可能会成为他们的天下，南方的护国军离的更远，鞭长莫及！” “这么说，京城会很乱？”马行空问道。 张学良道：“应该是！这些人手里都有兵马，弄不好会火并！” 马行空点点头：“很好！只要京城乱起来，刀疤肯定跑不掉！” “大哥，要不要我去东交民巷盯着，看看刀疤出不出来，如果出来就干掉他！省的等那么长时间，袁世凯啥时候称帝咱都不知dào ，万一袁世凯坐稳了皇帝，一切计划不久泡汤了？”黑娃说道。 张学良道：“不可能，大清的皇帝就是被推翻的，袁世凯又想做皇帝，别说各省手握重兵的督军，就是百姓和学生都不会同意！这几天街上不是有很多人游行反对帝制吗？袁世凯肯定长不了！” “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把宝都押在别人身上！”黑娃继xù 道。 马行空点点头：“黑子说的不错，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明天开始你和龙杰就去东交民巷看着，只要看见刀疤，立kè 通知我们！” 张学良还想阻拦，见马行空已经说了，他只是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刀疤既然是个日本人，那就要小心处理，弄不好会给整个中华民国带来灾难。日本在东北派驻了大量的士兵，早已经虎视眈眈，处理日本的事情要非常小心。这是张作霖给张学良的叮嘱。 接下来几天，并没有马行空和张学良想想的那样。袁克定依然经常派人来请马行空过府说话，对马行空也表现的非常客气。袁克定谈笑风生，根本看不出来是不是和袁世凯已经摊牌。 这天一大早，袁克定的人又来了，请马行空过府饮宴，马行空带着刘五和龙杰一起去了。袁克定在大门口相迎，和往常一样，袁克定谈笑风生。酒宴过半，袁克定挥退手下众人，对马行空道：“前几日一直没有动手，是在等待时机，如今机会来了，就看马先生有没有救国救民的胆量了！” 马行空道：“什么机会？” “明日正午，大总统要去保定，在火车站会有一个送行仪式，由我派兵护送！”袁克定压低声音，将嘴巴靠近马行空：“车站那地方人来人往，就算保护的人再多，也是个非常危险的地方，听闻马先生的枪法出神入化，不知dào 是真是假？” “明日几点？” “正午十二点！就在前门火车站！” 马行空点点头：“这倒是个好机会，只是没有趁手的家伙……” “此事不用担心！”袁克定一笑，朝门外喊道：“拿进来！” 两个士兵捧着一个常常的木盒走进来。袁克定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打开盒盖，伸手拿出一把常常的步枪。这把枪特别的长，足有四尺。枪管就占据了一大半。其后的枪栓和枪托成流线型，非常漂亮。 袁克定用手掂量了两下，介shào 道：“地道的英国货，比起汉阳造精确度更高，射程更远，能装十发子弹，名字叫……” 旁边一名军士急忙道：“李?恩菲尔蒂步枪！” “对！李?恩菲尔蒂！”袁克定将枪往马行空怀里一扔：“试试！英国人告sù 我，这可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枪，就赠与马先生了！” 马行空上下左右看了看。无论是感觉还是制作工艺的确比汉阳造强得多。拿在手里格外的趁手。他迫不及待的往肩膀上一架，透过准星往前看去，长长的枪管就好像顶在目标的面前一样。 “果然是个好东西！”马行空利索的拉开枪栓：“怎么没有子弹？” 袁克定道：“这种枪和咱们的汉阳造不一样，子弹不能混用，我也只能到三十发，马兄弟可要仔细些！” 有人将几十发子弹放到马行空的面前。泛着黄光的铜制子弹壳金光闪闪，足有半砸长。可以想想出，这种东西打进人的身体里会是什么样的后果。这个袁克定果然是疯了，杀自己的父亲竟然要做的这么绝，不仅让人不寒而栗。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一枪爆头 京城前门火车站是中华大地上人流量最为集中的地方。从这里每天来来回回的人不下数十万。今天一大早，马行空带着龙杰抱着装有袁克定送给自己那个装枪的盒子，乘坐一辆人力车往前门而来。 昨天他们已经踩好了点，正对着火车站有间三层小楼的客栈，甲字一号房的窗户正好能看见车站的月台。所以他们就选定了这里。此处离车站直线距离也就五百米，以马行空的枪法，完全可以做到最好的最漂亮的射杀。 “大哥！你先休息一下，我替你看着！”龙杰放下木盒，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月台。刚刚有一辆火车进站，进进出出的乘客和搬运东西的挑夫熙熙攘攘，将整个月台挤的严严实实。 马行空一笑：“没事！时间还早，袁世凯要出动肯定会有很大的动静！” 龙杰给马行空倒了杯水，坐到一边，看马行空闭目养神。龙杰想了半天：“大哥，为什么张公子不赞成咱们杀袁世凯？既然他也知dào 袁世凯要称帝，杀了不是一了百了？” 马行空睁开眼睛，长长出了口气，摇摇头：“我也不知dào ，他说这叫什么政治，咱们又不是当官的，政治和咱们无关，只要对咱们报仇有利，就算去杀大清的皇帝都行！” 龙杰点点：“对！嫂子他们不能白死！” 眼看日头已经到达正中，龙杰在楼下要了两大碗炸酱面，又弄了两个火烧吃了。马行空打开盒盖，从里面拿出自己的步枪。拉开枪栓，将子弹压上膛。一推枪栓，将一粒子弹顶到位，抱着步枪，轻轻的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将枪口伸出窗外。 一队队的警察开始驱散滞留在月台上的百姓。棍棒挥舞之下，闲杂人等纷纷后退。百姓们哭爹喊娘抱头鼠窜的离开月台。时间不大，一亮只挂了五节车厢的火车慢慢的开进了车站。这几节车厢一看就知dào 使用上好的木材制造，装饰的非常豪华。雪白的窗帘，透明的玻璃，还有油光锃亮的外壳，无不显示出它的身份。 一大队士兵，开进车站，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将整趟火车团团围了起来。这架势，如果谁敢靠近，绝对死无葬身之地。曹锟领着七八个军官匆匆而来，他一挥手，几人上了火车，很快就又下来了。应该是检查火车的。 龙杰拿着袁克定送给他的单筒望远镜查看这车站附近的形势。百姓们全都被赶出了车站，在五十米开外的地方站立。警察和士兵将车站里面全部清空，整个车站变的空荡荡的。正午十二点刚到，几辆黑色的汽车径直开进了车站。 “来了！”龙杰放下望远镜，对马行空道：“就在第二辆车上！” 汽车一直开到月台附近。曹锟左右看了看，跑向第二辆汽车，伸手打开车门。硕大的一个光头伸出车外。这是袁世凯的标志。袁世凯的脑袋很大，头发稀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像一面镜子。 今天的袁世凯穿着黑色的长袍，配着紫色的上衣。两撇浓密的八字胡随着脸部肌肉的抖动上下颤抖。矮胖的身子显的格外臃肿。袁克定扶着袁世凯就站在汽车的旁边和一群送行的军官说话。 马行空握紧步枪，眼睛紧盯着准星前面的袁世凯。几个模糊的身影不断的在他的枪口前面晃来晃去。扣动扳机的食指轻轻的放在一旁，现在还不是好机会。昨天晚上他已经计算好了，要向脱身，他只有一枪的机会。 袁世凯在人群中停留了很长时间。袁克定不断的四下张望。他不知dào 马行空在什么地方，会什么时候开枪，万一马行空是在耍弄自己，自己不会放过他。众人让出一条路，袁世凯迈步走向火车。踩上第一节台阶，伸手去抓车门两边的把手。 “砰！”一声枪响，子弹出膛。车站里的人根本就没有听见枪声，刺耳的汽笛声完全掩盖了枪声。子弹飞过人群，飞过月台，一下钻进了袁世凯的脑袋里。 袁世凯抓着车门把手的手突然松开，整个身体往后仰倒。从脑袋里流出来的鲜血溅的到处都是。所有人都傻眼了，愣了大概两三秒的时间，直到袁世凯肥胖的尸体倒在地上，这才反应过来。 “大总统！”曹锟急忙扑到袁世凯身边。 “打得好！一枪爆头！”龙杰放下望远镜，立kè 开始收拾东西。马行空拿回步枪，放进盒子里。两人匆匆下楼。 车站里面乱成一锅粥。警察们和士兵一队队的赶来，将车站周围的大街小巷全都围住。曹锟冲出车站，站在路口大喊：“封锁！不要让一个人走了！” 车站外面的百姓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伸长脖子往里面看。知dào 警察和士兵开始抓人，他们才一哄而散。得到命令的士兵和警察怎能让他们跑了，一顿棍棒将百姓们围在一起。马行空和龙杰在封锁之前已经离开了车站。坐着人力车，两人相视而笑。 越来越多的警察和军队还在继xù 增加。袁克定两眼通红，扶着袁世凯的尸体，坐着汽车离开车站，对曹锟说道：“此事不要声张，一面京城大乱！” 曹锟点头答yīng 。等袁克定刚走，曹锟一头钻进人群，带着人望车站另一边的车站去了。这个车站正是马行空他们待过的那一个。早有士兵将里面的闲杂人等全都轰走。曹锟径直上到了三楼。 甲子第二号房，房门紧闭。曹锟整了整衣服，轻轻的敲了几声。房门打开。刘秘书面无表情的让曹锟进来。就在窗边，一个带着黑色礼帽，穿着黑色长衫的矮胖子冷眼看着车站的动静。 曹锟轻轻站在一旁。过了很久。那矮胖子缓缓道：“仲珊，依你看此事真的和克定有关？” 曹锟没有说话。袁世凯转过身来，坐到桌边：“你初告sù 我克定要对我不利，我尚且不太相信，没想到果然有人想要暗杀我，可这是为什么？我是他的父亲！杀了我对他有什么好处？” 曹锟和刘秘书静静的听着，这种事情他们不好评价，倘若一句话说错，后果非常可怕。袁世凯道：“刚才的枪声就是从隔壁放的，这个杀手看来不简单呀，从这里到车站那边，少说也有五百米，竟然一枪爆头，你去查查克定从哪里弄来的这个杀手！我想见见他！” 第一百四十三章 出乎意料 第二天一大早，张学良吩咐手下去街上将各家的报纸都买了一份。几乎每一家的报纸都用了昨天火车站的事件作为头版。有的说大总统遇刺身亡，歹徒去向不明；有的说大总统遇刺，却无大碍。各种各样的传闻立kè 飘荡在京城的上空。 马行空笑着对张学良道：“这些报纸上什么时候说过真话，看他们的，不如听我说！” 张学良摇摇头：“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既然袁世凯已经知dào 袁克定对自己不利，还要将自己出行的时间告sù 他，这不是明摆着等着袁克定刺杀自己吗？袁世凯能活到现在，想杀他的人多了去了，南方的革mìng 党，清朝的护国军，以及一些外国人，而袁世凯能活到现在，岂是这点小伎俩就能杀的了得？” “张公子，您还别不信，我看的清清楚楚，一枪爆头！那鲜血，那脑浆子……”龙杰手舞足蹈的比划。 张学良一笑：“总之，报纸上没有爆出袁世凯的死讯，我就不相信他真的死了！” 几人正在争论，韩萧墨急匆匆跑进来。对马行空道：“马大哥，袁克定的人来了，请您赶紧去一趟，说是有非常重yào 的事情！” 马行空点点头，看了张学良一眼。张学良一笑：“看来袁世凯没死！” 袁克定来回踱着步子，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受伤的那条腿有点短，走起来非常的难看。马行空放下茶杯：“我说大公子，他没死，咱就再杀一次，你……” “呵！再杀一次？”袁克定一屁股坐下：“又这么简单，我就不找你了，现在老头子已经怀疑我了，只是碍于我是他的儿子，才没有动我，再想杀他谈何容易！” “那怎么办？”马行空道：“大公子不会赖账吧！说好，我替你杀袁世凯，你把刀疤给我，刀疤人呢？” 袁克定压了压心头的火气：“马先生，既然老头子没死，咱们的交yì 就还没有完成，再等一个机会，只要再杀一次，不管是不是老头子的替身，刀疤我一定交给你！” “你这是在玩我？”马行空道。 袁克定一笑：“如今咱两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过我还好说，大不了我下野，还能安度下半辈子，而你就不一样，如果让老头子抓住可就是死路一条！” “你在威胁我？”马行空等着袁克定：“我马行空长这么大，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马先生错了，这不是威胁，而是联盟！”袁克定一挥手，有人端着一个盘子进来。袁克定揭开盘子上的红布，露出两根金条，笑道：“虽然这次没有成功，马先生的枪法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这点意思就算是酬谢马先生，日后如果成功，我自当大大回报！” 马行空也没有客气，向龙杰使了一个眼色，龙杰抓起两根金条，揣进自己口袋。马行空一笑：“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请大公子记住，我最终的目的不是这些，而是刀疤！” “这个自然！马先生放心，只要事情成功，一切好说！” 出了袁克定的家，刘五说道：“这个袁克定比他爹可要阴险的多，大哥千万小心！” 拐出胡同，叫了几辆人力车，往天桥走。一路之上，马行空以一个猎手的感觉，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自己。后头看了好几眼，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就算有人跟踪也不知dào 是谁。接受上次的教xùn ，上了天桥，人力车没有停在皮货行的正门口。拐来拐去，进了旁边的巷子。 “大哥？怎么停这了！”龙杰跳下车，打发了车夫。 马行空向后看了看：“我觉得有人跟着我们，你们有没有注意到？” 龙杰跑到巷口，来回看了几眼：“没有呀！街道上都是人，谁会跟踪我们？” 刘五点点头：“我也觉得有人，该不会是袁克定的人吧？” 马行空摇摇头：“不会，他知dào 我们在什么地方，没有必要跟踪！”三人在巷子里守了很长时间，一直等到天黑，也没见那个家伙闯进来。这才从皮货行的后门进去。不远处一家住户的后门轻轻打开，一个人影闪身而出，看清马行空几人的去向，又一闪身回去了。 曹锟匆匆忙忙跑进居仁堂，袁世凯正在用饭。几小蝶菜，一碗稀粥，两个馒头。袁世凯吃的正香，曹锟进来，袁世凯头也没抬，直到将最后一口菜，一口粥和一口馒头吃的干干净净，一抹嘴，端起身旁的一杯茶，漱口，将漱口水咽了回去。 “仲珊，这么晚了，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袁世凯放下茶杯，背起双手，边说边缓步往门外走。 曹锟急忙跟上，接过刘秘书手里的大衣，给袁世凯披上：“大总统，那件事我已经打听清楚了！” “哦？”袁世凯没有停下脚步，出了居仁堂，拐上旁边的林荫小道。深秋的中海显的萧条，寒冷的空气将树叶全都扫落。京城的风很大，微微的寒风吹的有些发冷。袁世凯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大衣。 “大公子找的人就是前些日子在居仁堂闹事的马行空！”曹锟紧走几步，跟在袁世凯身后：“这个马行空原先是浑河的一个土匪头子，祖上是打猎的出身，练的一手好枪法，在浑河联合各家山头将王大帅派去剿匪的官军玩的团团转！” “那小子有这个本事？”袁世凯有些惊讶。 曹锟连忙答yīng ：“是的，不过土匪内部出了叛徒，才使他兵败逃走，其中那个死了张汉民和日本公使野田一夫，在浑河杀了他的老婆和老岳父，为了报仇才来到京城，此人和南方那些革mìng 党没有任何关系，与张学良也是萍水相逢！” 袁世凯深深吸了口气：“这个小子不可小瞧，照你这么说他才来了短短几天，就在京城掀起这么大的Lang头，还有什么？” 曹锟接着道：“他们就住在天桥的一家皮货行内，这地方是张作霖安插在京城的沿线，有传闻马行空已经加入青帮，拜天桥崔小辫为师，按照青帮的规矩，地位很高！” “好！好！好！”袁世凯一连说了三个好，曹锟已经猜不透袁世凯现在到底想干什么，只能等着他吩咐。袁世凯思索良久：“既然这样，明**就派人去找这个马行空，我倒很想见见他，此人黑白两道都能混得开，一定不简单，最好能收归，为我所用！” 第一百四十四章 制服的诱惑 张学良四处游说，终于联络了京城的一些名士，其中包括进行维新变法的梁启超，甚至还有一些袁世凯的旧部，段祺瑞、冯国璋等人。当然也有鼓吹君主立宪的，杨度、严复、刘师培、孙毓筠、李燮和、胡瑛等纷纷在各家报馆发表文章，支持袁世凯称帝。为了称帝，袁世凯也在不同的媒体宣传君主立宪的好处，最为有利的证据便是英、日两国。 张学良每天都要读报，有事也写上一些抨击那些言论的文章在反对袁世凯的报纸上发表。利用自己的关系网络，张学良深入学校、工厂、居民区，大量宣传袁世凯称帝的野心。其中也认识了一些有识之士。 马行空闲暇无事，跟着张学良混迹在京城各大学校中间，跟着一帮子青年学子，混进教师听那些或老夫子，或留洋回来的学者，或西装革履，或长袍马褂的夫子们上课。那个时候的学堂，并不像现在这般的无聊。 新文化运动刚刚兴起，崇尚古人的老师和崇尚白话文老师，以及那些掌握了西方先进思想和先进技术的老师，各显其能，都想将学生拉近自己的教室，纷纷输出浑身解数，声情并茂讲的有声有色。 马行空不明白，他就当听天桥的评书相声一般，听讲台上老师滔滔不绝，什么世界有多大？我们住在哪里？用的点灯使用竹子做的！每天呼吸的全都是气体，各种各样乱起八糟的东西马行空觉得特别新鲜。 这天一大早，张学良又要出去，马行空闲的无事，也就跟着去了。这条路，他来过前面不愿就是京城最好的学校，京师大学堂。马行空最羡慕的就是这所学校里的那学学生。男学生穿深色的短衣襟长衫，深色的裤子，有些有钱人家的子弟还穿着锃光瓦亮的皮鞋。女生月白色的谨慎上衣，深色的短裙，一双布鞋。最有意思的这些学生个个留着短发，不想乡下那些女孩在都弄一个大辫子。这刚到下颌的短发显的格外精神。 下了汽车，张学良说了一句：“两个小时候，还在这里，怎么一块回去！”就带着人进去了。 马行空左右瞧了瞧，出来的太早，学校两边连个卖早点的都没有。马上就要冬天了，还是有些冷。走进学校大门，拐弯抹角，进了一间教室，在墙角找了一个地方，双手往袖筒里一塞，趴在桌上心里想着一会出去弄点吃的，然后去前几天那个姓周的老师那里听他继xù 讲故事。 不知不觉，等马行空醒来的时候，自己的周围早已坐满了人。不知dào 将台上那个留着中分头，穿着马甲扎着领带的瘦小老师说了什么，引起了同学们热烈的掌声。这些学生都想出了什么药一样，面色潮红，手掌都要拍烂了。台上的老师失忆了很多次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停！”马行空睡的正好，就是被这阵掌声吵醒的。他一脸的怒气，大吼一声。 掌声戛然而止，所有人全都将目光聚焦到了马行空的身上。有人见马行空穿着上算时尚，不过却是一身暴发户的打扮。瓜皮小帽，长袍马褂，胸前还挂了一块怀表。因为睡觉，压的时间太长，左半边脸明显有衣服袖子的印记。长长的口水还挂在嘴角，瓜皮帽也歪了。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 讲台上的那个老师也注意到了马行空：“这位同学，你绝的我说的不对吗？” 马行空看了看众人，抬起屁股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还在嘟囔：“睡觉都不让人好好睡！说的啥老子也听不懂！” 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这声音悦耳动听，只听了一句，马行空就有些走不动道了。不错就是她，自从上次在一个教室发xiàn 她之后，只要张学良说是来学校，马行空总要跟着，不为别的，就是想再听听这个声音。 “这位同学，陈老师问你话呢！”一个长发披肩的文静女孩出声喊住马行空。 马行空立kè 站住了脚，急忙回头在人群里搜寻那个人。所有人都看着马行空。马行空却没有看他们，直到看见自己想看的。拉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笑呵呵的道：“你在和我说话吗？” 女孩被马行空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慌忙低下了头，她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看过。这女孩姓吴，单名一个静，是从苏州来的。父母在京城做生意，她也就跟了过来。说起话来带有南方人的那种玩转，和北方话的干脆利落格格不入，经常被旁人耻笑，所以就很少说话。这一次也不知dào 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出声喊出了马行空。 老师也看出马行空并不是自己的学生，他笑着问道：“小伙子，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一连问了三声，马行空始终没有理他。直到吴静被马行空明目张胆的挑衅看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时候。附近的几个男同学实在看不下去了，发一声喊“这小子是个流氓！”七八个男学生一起扑向马行空。 马行空也不是吃干饭的，肯定不能在喜欢的女人面前跌了面子，挥舞双臂摆开阵势，一套八卦掌在一群男生中间游刃有余。 一动手，课堂里面炸锅了。胆小的学生纷纷往外跑，很快整个校园都被这场战斗吸引过来，人们纷纷赶来看这场斗殴。学校的男生吃了亏，很快就有人补了上来，来来回回一刻钟的时间，男学生不但没把马行空撂倒，反倒被马行空放翻了十几个。 “别打了！别打了！”一旁的吴静使劲的喊。马行空冲她微微一笑。微风拂过吴静的额角，吹起那一头秀发的瞬间，马行空都快要飘起来了。也许吴静不是这里最美的女孩，可马行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 离远了看，吴静非常像一个人，火姐。火姐死的那一天，马行空就将火姐的音容笑貌刻在心里，当他第一眼看见吴静的时候，喊出了火姐两个字，和他一起来的张学良不知dào 他喊的是谁，只有马行空明白，这个吴静就是火姐。 第一百四十五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学校的警卫来了七八个，十几个人一起斗马行空。双拳难敌四手，马行空的双腿猛然间被人抱住，站立不稳险些摔倒。其余学生和警卫见状立kè 扑上前来，拉胳膊的拉胳膊，抱腰的抱腰，瞬间将马行空钳制起来。 同学们吓的全都回头，拥挤的人群推推搡搡，吴静几个女孩子被挤到在地。场面混乱不堪。吴静努力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手脚和身上被踩了好几下，衣服也破了，粉嫩嫩的胳膊和小腿被粗糙的石子路划出了好几道伤痕。疼得她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啊……！”马行空怒吼一声，两只眼睛变得血红，手臂上的肌肉鼓掌，使出全身的力qì ，腰部用力一拧，把右臂上的一个学生瞬间甩脱。双腿用力，往外迈出一步，挣脱控zhì 自己双腿的两条胳膊。 这声吼将全场数百师生全都镇住，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这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吴静的眼泪下来了，一则是身上的伤口疼痛，二来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吴静的眼泪就是刺激马行空雄性荷尔蒙分泌的灵药。 “啊！”又是一声长吼，马行空左右开弓，将爬到自己身上的几个人扔出去老远。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顺手从怀里掏出一把一尺来长的匕首握在手里：“来呀！”马行空这一仗在气势上完全占了上风，看着他手里明晃晃的匕首，学生和警卫都不敢动了。 马行空挡在吴静身前，就像一只护食的老虎，谁敢过去肯定和你玩命。蔡元培背着双手站在远处，他早已经注意到了这个以一己之力抵挡十几个学生和警卫的小伙子。他使出的那套拳法精妙务必，早些年他见有人使过，比这小伙的还要精妙。 “鹤卿兄，此子所使拳法颇为精妙，要是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北河虎头少保一派！”蔡元培身旁一个带着金丝眼镜，身材魁梧，最特别的是那两撇八字胡，又浓又粗，让人看了就绝对忘不了了。 蔡元培点点头：“守常老弟说的不错，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果然是虎头少保一脉！” 马行空一发狠，将所有人全都吓住。吴静看着身前的这个如同猛虎一样的男人，突然间心里有了一丝丝的温暖。她的母亲去世的早，后妈给父亲生了一个弟弟，在家里除了和父亲说几句话之外，从来没有别的任何人这么护着自己。马行空回身，一把抓住吴静的手腕，挥舞着匕首往人群的外面挪。 “别让他跑了，救出我们的同学！”几个男生在人群的后面喊叫。 人群有紧缩了一些。马行空等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一个高大警卫。突然他往前一窜，一手卡住那人的脖子，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明晃晃的匕首照着那家伙脑袋扎下去。所有人一声惊呼，吴静吓的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睛。 长长的匕首泛着寒光，顺势而下，这要是扎中，那家伙必死无疑。就在匕首的尖端离那家伙的头顶还有一寸，下落的匕首突然停住了。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攥着马行空的手腕。 张学良分开人群，将马行空拦腰抱住，使劲的往人群外面拖，他的两个护卫，夺了马行空的匕首，一人架起一支胳膊迅速的离开人群。差点被宰的那个警卫双腿打颤，瞬间瘫软在地。干了这么多年警卫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一上来救下死手。 有些男学生还要追过去。蔡元培出声阻止：“同学们，此事我会处理，那小伙子手段了得，你们去了也无济于事，放心，我会给大家一个满yì 的交代！”有校长的话，人群中立kè 出现了很多诅咒和谩骂的声音，却也没有人再去追赶。 李大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想想今天的事情，虽然是自己的学生吃了亏，可也看见了中华青年的血气，只要有这股血气在，中华还有救。这股血气就是中华之魂，又这股血气，就算窥伺中华的敌人如何强dà ，总有一天会打到他们。 立kè 伏案，拿起一张稿纸，下笔如飞，《中华青年之血性男儿》几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纸上。整整一下下午，李大钊就从京城大学此次打架事件开始，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激动人心，号召青年人保持血性的文章。 张学良将马行空拖出校园，上了自己的汽车。冷静片刻之后，马行空这才恢复神智。张学良叹了口气：“大哥，你，你这……” 马行空喘着粗气：“这些小子太不懂事，算了，不说了，今天算哥哥坏了兄弟的事情，有机会一定补偿！” 张学良来京城大学就是动员这里的老师和学生，希望这些文人和中华的未来一起出来反对袁世凯，让袁世凯知难而退。没想到马行空却弄出了这么一处，这些天的工作瞬间化为乌有。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马行空刚刚起床。张学良哈哈大笑着，门也不敲径直闯进了马行空的房里：“大哥！好事呀！好事！” “啪！”张学良将一叠报纸往桌上一扔，笑道：“没想到大哥昨天在京城大学的那场架竟然会有这样的效果，哈哈哈，好！好！” 马行空有些发懵。张学良抓起报纸，朗声念道：“中华青年之血性男儿，一个没有血性的国家不能称之为强国，一个没有血性青年的国家不能称之为强国，今日就在京城最高学府的校园内，吾见到了一个血性男儿，……” 张学良一口气读完，马行空虽然识字不多，也听得出说的正是自己。马行空一笑：“这些文人还真是厉害，一场打架都能说出这么多道道来，怪不得人家都说什么强盗杀人用刀，秀才杀人用笔！” 张学良道：“这片文章一出，所见之青年必然热血沸腾，推翻帝制维护共和的目的必能实现，哈哈哈……” 张学良刚走，马行空一步抢到桌边，抓起报纸。报头上《新青年》三个大字立kè 映入他的眼帘。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再去总统府 有了上次的教xùn ，张学良在去学校之类的地方，任凭马行空怎么说，他就是不带。马行空还想再去看看吴静，怎奈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dào ，茫茫人海去哪里找。这些天袁克定也没有再请自己，一群人待在皮货行无所事事，都快闲出病来了。 这天中午，韩萧墨正在柜上算账。几个百姓打扮的人走了进来，韩萧墨是个机灵人，一眼就看出这些人腰里鼓鼓囊囊，肯定都带着家伙。 “几位需yào 点什么？我这里南北各路的皮货应有尽有，只有您想不到的，没有我们不卖的！”韩萧墨急忙放下手里的笔墨，上前揽生意。 “哼！空气不小！”其中一个略微显胖的中年人笑道：“真的什么都用？我想要张人皮，你们有吗？” “呃！呵呵！”韩萧墨连忙笑了两声：“您看，您说笑了不是，这犯法的买卖我们可不干！” “犯法的买卖你们不干？”那中年人皮笑肉不笑，盯着韩萧墨说道：“窝藏企图刺杀大总统的重犯是不是犯法的买卖？” 韩萧墨立kè 明白这些人是冲着马行空他们来的，看来又不知dào 从什么地方走漏了消息。韩萧墨道：“这我那敢呀！这位先生，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可是掉脑袋的大嘴，小人我可担待不起，小李子，赶紧点，给几位爷沏茶倒水！”一个激灵的活计，急忙就往后院跑。 “不用！”中年人此话一出，立kè 有人拦住了小李子，将所有人都堵在里屋里。那中年人眼睛一瞪：“你们那都去不了了，实话告sù 你，没有证据，我们不会来这里的，来呀！给我搜！” 呼啦啦从门外一下涌进来五六十号。一个个全都是百姓打扮，有的是挑夫，有的是做小买卖的，还有的直接扮成乞丐。这些人，一个个从腰间拔出短枪，涌进后院。照此看来，马行空几人在这里的消息早已经被人家知dào 了，这么多卧底就在自己周围就是没有发xiàn 。 龙杰一路小跑，冲进客厅，马行空几人无事可干，抓了两只蛐蛐学着大清遗老的架势，露胳膊挽袖子，脑袋挤在一起斗蛐蛐玩。龙杰冲进来，一把拉住马行空：“出大事了！有人来了，全都带着家伙！” 马行空立kè 觉得事情不对。石头则大叫道：“兄弟们抄家伙，跟我上！” 刘五一把拉住：“大哥，韩掌柜没有通知我们，应该已经被抓了，还是赶紧走吧！” “梆梆梆……！”一阵急促的砸门声突然响起，接着就是门闩被撞开的声音，有一伙人咋咋呼呼的冲了进来。马行空说了一声撤。几个兄弟跟着马行空就往最后一进院子的后门跑。 “在这边呢！”有**声喊着。“砰！砰！”的枪声立kè 想起，几个追赶的人，仰面朝天栽倒在地。其余的人立kè 隐藏身形，就地回击。 有人回应道：“别开枪，抓活的！” 马行空一边向后开枪，一边后撤。黑娃一把拉开后门，几个黑洞洞的枪口立kè 出现在眼前。前后门已经都被堵死，已经没地方跑了。 “哥！哥！”黑娃高举双手，眼睛紧盯着枪口，嘴里呼喊着马行空。 曹锟坐着自己珠光宝气的马车就在天桥下面的大路上。四周有士兵把守，百姓们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曹锟靠在椅背上闭幕养神。很快，从天桥上跑下一个挑夫打扮的人，这人手里提着短枪，帽檐压的很低，径直走向曹锟的马车。 “将军，贼人已经被我们全部制服，死了五个兄弟，请将军训示！”那人站在曹锟马车外面向曹锟汇报。 曹锟在车内恩了一声：“直接带走，我这就向大总统汇报！” 马车徐徐开走，没过一刻钟，几个用黑布罩头，双手反绑，用绳子串在一起的七个人被士兵们看管着，出了天桥街面。老百姓看不清他们的面目，从步态、身量和衣服上，有人认出走在最后的那个就是皮货行的韩掌柜。 一直进了新华门，有人揭开马行空头上的黑布罩子。刺眼的阳光，让他一阵眩晕，分不清东南西北。过了好一阵子，载他们的汽车停稳，两队士兵整齐的站在汽车两旁，被人用木棒赶着从车里出来。 曹锟满脸堆笑：“小兄弟，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马行空认得曹锟，恶狠狠的瞪了曹锟一眼：“有本事真刀真枪的干一仗，耍这种手段算什么将军！” 曹锟看着被绑成粽子一样的马行空也没有生气：“请吧，大总统正等着你们呢！” 曹锟没有给马行空松绑，他可是直到这家伙的厉害，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就算自己死也弥补不了自己的过错。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赶着马行空几人一直往里走。这条路他来过，还是去中海旁边的那个洋房。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样，他们经过的道路两边一个挨着一个站满了士兵，在居仁堂的大门外面还进行了搜身，所有的武器全都没收，就连曹锟也不例外。 袁世凯正在喝茶，曹锟贴着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袁世凯点点头，匆忙打发了和自己商量事情的官员，又让刘秘书将所有下人全都支出去，这才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向曹锟一摆手。 马行空几人鱼贯而入。袁世凯见状，看了曹锟一眼：“仲珊呀！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的客人，赶紧松绑，快！” “这，大总统？他们，……”曹锟还想解释，袁世凯挥挥手。曹锟这才命人将马行空几人的绳子解了。勒了这么长时间，两只手臂血液循环变慢，还真的有些麻木。马行空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和手臂，和袁世凯对望两眼。 “大总统这是什么意思？”马行空问道。 袁世凯呵呵一笑：“听说马先生枪法神妙，在前门火车站，五百米开外，一枪爆头的绝技技惊四座，令我仰慕已久，本想请马先生共同探讨这神枪技法，无奈手下办事不利，得罪先生，还请先生见谅，来来来，各位请坐，刘秘书上茶！” 第一百四十七章 心腹之患 不是一路人，喝起茶来味道也不对。谁也不说话，客厅之中一下子冷场了。喝了两口，袁世凯首先打破沉默。他放下茶杯：“听克定说，马先生的枪法乃是祖传，不知马先生祖上是……？” 不等袁世凯说完。马行空道：“我祖祖辈辈都是猎户，枪法是打猎的时候摸索出来了！” “哦！”袁世凯点点头：“难怪，难怪，杀人和杀动物一样，都是一枪过去，肠穿肚乱，红血流出，仲珊呀，以后告sù 他们，训liàn 士兵的时候，不妨也弄一些牲畜练手，这样上了战场，他们才不会怕血！”曹锟连忙答yīng 。 袁世凯有问道：“马先生对当下时局有什么看法？” 马行空道：“我一个通缉的犯人，不懂什么时局，一心报仇只要谁当我的道，我就给他一枪，这就是我做人做事的原则！” 袁世凯呵呵的笑了笑：“名言！名言！只有像马先生这样的人才能说出这么简练的话，我等久在官场，把人都逼的不会说话了，说什么都要在脑子里转半天，将就说一半留一半，呵呵，好久没人这么和我说话了！” 马行空放下茶杯：“大总统，说了这么对，你还是没说找我干什么？” “呵呵，还是个急脾气！”袁世凯缓缓起身，走到自己的桌子前，拿过一张照片递给马行空：“这个人你认识吗？” 马行空摇摇头。袁世凯道：“如果我让你杀了此人，你会不会答yīng ？” 马行空仔细看那照片。照片上是个军人，一身戎装，腰悬佩剑，肩膀上如同扫把一样的两条毛茸茸的东西，显的肩膀很宽。没带帽子。也是秃脑袋，下颌尖尖，颧骨吐出，两只三角眼，小耳朵，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马行空看完，将照片递还给袁世凯：“他又没惹我，我为什么要杀他？” 袁世凯笑道：“如果你杀了他，我保证将日本公使馆的参事野田一夫交给你，这个条件不错吧！” 马行空想了想：“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上一次大公子让我刺杀一个人，虽然只是一个替身，可我也做了，他也答yīng 将刀疤交给我，可一直没有兑现，如今大总统你又这么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袁世凯哈哈大笑：“我堂堂民国大总统难道还会哄骗你这个小娃娃不成？” “这可不好说！你们大人做事情从来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特别是当官的，还是当大官的那就更不用说了！”龙杰插言说道。 马行空笑道：“看看，就连我这个小兄弟都这么说，你说我岂能这样相信你？” “混账！”曹锟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你们这些顽劣之徒，怎么能和大总统这么说话！” 袁世凯摆摆手，笑道：“要如何，马先生才会相信？” 马行空道：“口说无凭，立字为据，倘若大总统赖账，我就公布于天下，让世人给咱评评这个理如何？只要大总统立下字据，我马行空一定替你完成此事！” 曹锟急忙走到袁世凯身边，趴在袁世凯耳朵边嘀咕了老半天。袁世凯静静的听着，刘秘书早已经准bèi 好纸笔，他跟随袁世凯多年，袁世凯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清清楚楚，大不了等事情成功之后，派人灭了马行空等人也就是了。 果不出刘秘书所料，袁世凯和曹锟说了半天，还是给马行空写了字据。拿着那张照片，马行空几人被送出中南海。袁世凯没告sù 他照片上的人是谁，直说十日之后，还是在前门火车站，还是那个地方，此人就会出现，只要马行空一枪命中，便去中南海领刀疤就是。 刘五几人一路上也在猜测这个人的身份，看样子应该也是一个大官，能让袁世凯这么痛恨的大官应该不少。称帝在即，凡是和袁世凯对着干的全都是袁世凯的仇人。回到皮货行的时候，张学良正在向小李子询问事情的经过，见马行空几人回来，长长出了口气。 回到后院，马行空拿出照片，让张学良认认，张学良也算半个官场中人，对各路人比较熟悉或许张学良认识。张学良只看了一眼，大惊道：“袁世凯真的要杀他？” 马行空点点头：“他是谁？” “北洋三杰之一，是袁世凯小站练兵的左膀右臂，湖北都督段祺瑞！”张学良说道：“这个段祺瑞还算一个爱国之人，曾经坚决抗议袁世凯和日本签订协议，如今又在湖北发表声明，反对袁世凯称帝，我可是听说，袁世凯已经答yīng 不称帝，还将段祺瑞调回京城，升任陆军总长，原来是个陷阱！” “原来如此！”刘五点点头：“这个段祺瑞还是个好人！” 张学良一笑：“五哥，您这就错了，现在这世道所有人都不能用好坏来分，现在看段祺瑞是好人，可别忘了，要不是段祺瑞帮着袁世凯，袁世凯能有今天，能有这称帝的企图？只能说段祺瑞对于袁世凯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反而成了绊脚石，所以要除掉他！” 马行空又问道：“那袁世凯为什么不派自己的人干，让我做岂不是更加危险？” 张学良摇摇头道：“大哥对着官场中的事情还是不太了解，袁世凯要杀段祺瑞，段祺瑞怎能没有防备，段祺瑞跟着袁世凯这么多年，他的那些事如何能瞒过段祺瑞，只有用外人，才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事情成功，对外随便找一个背黑锅的，如果失败，他袁世凯也可以推的干干净净！” 黑娃听的心惊肉跳，官场上的事情这么的险恶，以黑娃这样从小生活在山村的中的脑袋是很难想明白的：“这袁世凯还真毒，让我们替他背黑锅！“马行空低头不语，仔细思量。按照张学良的说法，事情成不成对自己都没有好处，无论怎样，自己都会背上一个刺客的罪名，受到各方面的通缉。张学良拍着马行空的肩膀：“大哥，你也不要担心，这件事未必会变的更坏，我到有个好主意！” 马行空立kè 抬起头，所有人都看着张学良。张学良整了整衣领，装的和个小大人一样，说道：“不是说袁世凯还给你们立了字据吗？我们完全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头条新闻 一辆火车缓缓的驶近前门火车站。巨大的蒸汽机喷射出浓烈的白色蒸汽，月台上的人全都被笼罩在里面。一大帮穿着高级军官服饰的军官带着自己的太太站在寒风里已经足足等了一个上午。一旁的军乐队奏响欢快的乐曲，士兵们冲着或者立正敬礼。围观的百姓不用猜就知dào 车里肯定是个大官。 “嗤……！”火车最后一口蒸汽吐出，稳稳的停在月台旁边。人群中爆fā 出阵阵热烈的掌声。有几个军官立kè 盘上台阶，进到车内。马行空看的轻轻处处，其中一个正式曹锟。曹锟在进去之前，回头看了一眼，看的正是马行空这边。 “快！赶紧找！”马行空将单筒望远镜扔给龙杰。龙杰、刘五几人拿着张学良弄来的各式各样的望远镜，开始在车站周围的所有房子的窗口，和月台边围观的人群中搜索。 张学良认为，袁世凯肯定不会将所有砝码全都压在马行空一个人身上，肯定还有其他的刺客。经过张学良的分析之后，马行空的目的也从刺杀段祺瑞变成了保护段祺瑞。他们要让这个和袁世凯作对的人活着，至少是现在先活着。 “左面，全聚德三楼第一个雅间有情况！” “庆林春的屋顶也有！” “出站口的汽车旁边还有两个！” 林林总总加起来不下五拨人马。刘五担心道：“大哥，能都给端了吗？” 马行空摇摇头：“只能打一处，只要枪声一响，车站内应该会有反应，段祺瑞就会警觉！” “离得这么远，就算开枪他们也听不见呀！”黑娃说道。 马行空收回目光，将枪口重新瞄准段祺瑞乘坐的火车。段祺瑞的随行人员陆陆续续的下来，迎接的人群急忙上前握手，寒暄好不热闹。军乐队的乐曲越奏声音越大，逼迫着说话的人们提高音量。 曹锟出来了，他向四外看了一眼，面带微笑向大家挥手示意。人群急忙散开，按照刚开始的顺序站好。军官们敬礼，士绅和女人们继xù 鼓掌。曹锟闪到一边，他的身后，一个光脑袋先漏了出来，一身戎装，还是没有戴帽子。胸前各种各样的装饰琳琅满目，手里握着一根拐棍，挥手示意。 “就是他！”龙杰开口说道。于此同时，马行空的枪也响了，一刻子弹从客栈三楼的窗户飞速的向段祺瑞飞去。 五百米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按照李?恩菲尔蒂步枪子弹出膛的速度，最多也就一秒时间，再计算上风速，湿度各种因素的影响，也不会超过一秒。 “啪！”高举过头的拐杖突然拦腰折断。后半截飞起重重的在段祺瑞的光脑袋上，狠狠的敲了一下。常年征战养成的素质，立kè 让段祺瑞意识到了危险，急忙掉头，就往车厢里面跑。就在这一瞬间，三四颗子弹乒乒乓乓的打在铁皮做成的车厢上，发出一阵脆响。离段祺瑞较近的几个军官被跳蛋打伤，血流不止。 “有刺客！”有人高声喊喝。人群炸锅了，既然不知dào 子弹从什么地方来的，大家一阵乱跑。月台上那些军官、士绅和姨太太们，再也顾不上体面，你挤我，我挤你，乱作一团。好些人被从月台上挤到了一人多高的铁轨下面，摔的够呛。 马行空一枪搞定，立kè 拉栓上膛，调转枪口瞄向庆林春的屋顶，“砰”又是一声枪响，从庆林春的屋顶，一具尸体顺着房檐滚落地上，当场气绝。街道上的行人又是一阵惊慌。警察那尖锐的哨声响起，全都向客栈方向涌来。 “砰！砰！砰！”又是三枪，全聚德的包间里，和车站外面的马路上也出现了尸体。整个前门乱的一塌糊涂。小买卖的摊子被踢到，货物踩烂。一些商铺急忙关门歇业。 马行空五发子弹打完，立kè 收拾起步枪，交给龙杰：“咱们赶紧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记住分头走！” “我跟着大哥！”龙杰执拗道：“大哥去哪，我就去哪！” 客栈的人全都跑光了，刘五和黑娃翻窗户趴着邻居的屋顶走了，石头领着小顺子走了客栈的后门。马行空和龙杰下楼的时候，大厅里已经站满了警察。一个个端着枪，看着马行空和龙杰从楼上下来。 “干什么的？手里拿的什么东西？”一个歪戴着帽子的坐在桌边喝茶的警察问道。 “住店的！”马行空回答：“这里面的东西可是袁克定送给我的！你们确定要看？” 一听袁克定三个字，那警察差点被茶水呛道。一个劲的咳嗽：“咳咳咳，你再说一遍，谁？” “袁克定，袁大公子！”马行空笑呵呵的说道。 “胡说！你们两个刺客，竟然敢把大公子牵扯进来！”另外一个警察立kè 说道：“把这两个刺客抓起来！” 有警察抢过龙杰手里的盒子，打开之后，正是那把李?恩菲尔蒂步枪。第一个警察呵呵一笑：“好！有人意图刺杀段将军，现在人赃并获带走！那里面装的什么？” 按照惯例，刺客一般都会把雇主交给自己的钱财随身带在身上。这警察以为龙杰背后背的包袱里就是雇主给他们的钱财，立kè 伸手就夺。两人拉拉扯扯这档口，就出了客栈来到了大街上。 几下刺眼的灯光闪的什么都看不见了。这种照相机用的镁粉闪光是非常厉害的。也许是，龙杰没有拉好，被灯光一闪，包袱打开，里面的东西立kè 漫天飞舞。一片片的白纸飘飘洒洒的落到围观人群之中。那些拿着闪光照相机的记者们当然也看到了。 马行空微微一笑。那警察见包袱里全都是纸片，有些丧气：“他妈的，一包破纸还这么宝贝，赶紧走！” 第二天一大早，吴静低头吃着早饭，父亲正在她的对面看报纸。就在抬头夹菜的瞬间，报纸北面的那张脸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不是他吗？吴静的心里咯噔一下，这时候以这种方式上报纸肯定没有好事，她急急忙忙放下碗筷，说了一声就冲出了门外。 “看报！看报！意图刺杀段祺瑞，幕后真凶是大总统！看报！看报！……”一个小报童拿着报纸，正在大街上使劲的叫卖。 第一百四十九章 联名书 段祺瑞被刺的事情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有人说好，也有人说是演戏。袁世凯“啪”的将报纸往桌上一甩。曹锟和刘秘书浑身一震，使劲的咽了一口唾沫，低着头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 袁克定的脸上掠过一丝奸笑，慢慢的从椅子上起身，两只手使劲的拄着拐棍，受伤的那条腿平伸，另一条腿使劲用力，显的格外吃力：“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哈哈哈……”袁克定笑的格外的大胆，慢慢的一瘸一拐的往门外走。 曹锟和刘秘书看着袁克定的样子，额头上的汗立kè 就下来了。扭过脸去看着袁世凯。袁世凯脸色阴沉，一直看着袁克定走出自己的书房。袁克定是袁世凯的第一任妻子生的，而其妻早逝，袁克定很小就没了娘。那个时候袁世凯只不过是一个小官，袁克定跟着自己走南闯北，吃过不少的苦头。对于这个儿子，袁世凯总觉得亏欠的太多，所以什么事情都极力忍让，就连袁克定派人刺杀自己的事情，袁世凯也从不提及。 “仲珊，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袁世凯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非但没能杀了段祺瑞，连我们另外派去的几路人马也死了？” 曹锟掏出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汗：“这，这……” “大总统，依我看，这个马行空并不像我们想想的只是一个头脑简单，没见过世面的土匪！”刘秘书急忙说道。 “对！对对对！”曹锟急忙接过话头，感激的看了刘秘书一眼：“这马行空在被抓之前，扔出大总统给他的保证书，这种做法绝对不是他一个土匪能想出来的，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很有可能就是南方的那些人，他们想借此毁了大总统的名声，以此来打击大总统！” “哼！”袁世凯冷哼一声：“不要什么事情都和南方的那些人联系起来，我不是还没有当皇帝吗？你们办事不利，追查到最后都推给南方的人，弄一个无法再查！你们的这点小伎俩我能不知dào ？” 曹锟：“是是是！大总统明察秋毫，我一定督促警察厅加紧审查这个马行空，挖出他身后的主使者！” “哎！”袁世凯叹了口气，抓起桌上的报纸在手上摇了摇：“这件事闹的这么大，还能这么查吗？就算为了撇清我的嫌疑，也应该尽快放了这个马行空！你们看着吧，用不了几天，咱这京城就要鸡飞狗跳了！” 马行空扭头看了看牢房的环境，又看了看缩在墙角的龙杰，笑道：“怎么？害pà 了？” 龙杰急忙摇摇头。马行空一笑：“这牢房可比浑河的牢房气派多了，至少还有一片被叫做床的木板，浑河的牢房除了干草还有臭味！” 龙杰笑了笑：“大哥，你说张公子的话是不是真的，万一没人来就我们，那……” 说实话，马行空心里也在担心，如果张学良不能说服所谓的文人志士出面救自己，这牢房可不比浑河的小牢房，要想逃出去根本不可能，就算黑娃、刘五他们来救，也未必有机会。这一次自己算是真的到了险境了。 马行空笑道：“放心，二弟是见过大世面的，他说有就肯定会有，放心！咱们不会在这里待多长时间。” 其实马行空说的并不对，张学良自从知dào 袁世凯利用马行空刺杀段祺瑞的事情开始，就在极力上下奔走。这件事他不好明说，只能旁敲侧击。直到事情真的发生，各大报纸开始报道此事，张学良立kè 拜访了京城的各位仁人志士。 李大钊怒道：“虚伪！太虚伪了！想我中华落到这样的人手里，岂能有好！各位，我建立，立kè 联系全国有志之士，上街！写信！发表文章，将袁世凯的丑恶嘴脸好好的让百姓知dào ！” “守常兄，你不要激动嘛！”陈独秀操着带有江浙口音的北京话，站起身来说道：“你们想想，这么大的事情，全京城的各家报馆全都发表，这就是一个疑问，袁世凯是什么人，窃国大盗，他为何不掩饰自己的罪行，你们再看看，按照报上所说，这个刺客还将袁世凯的一封所谓保证书公诸于众，袁世凯是何等精明之人，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我建议，咱们静观其变！” “仲甫，一个有良知的好青年现在还关在牢中，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真让我心痛！心痛呀！”李大钊面有怒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李大钊瞪着陈独秀，还想再说什么，蔡元培急忙拦住。他捋着自己的胡子笑道：“各位，各位，稍安勿躁，这位是东北张大帅的公子，说道这个被警察抓走的刺客，在座的各位都没有张公子了解此人，不妨听听张公子所说！” 张学良一直没有参与这些人的辩论，他明白在这些人面前，自己说话没有任何分量，还不如从他们的话里判断一下那些人有可能，再决定拉拢谁说服谁来的容易。听了蔡元培的话，张学良站起身：“各位先生，晚辈唐突，虽然家父在各位眼中也算一方军阀，可关于这位刺客马行空，我和他算是结拜兄弟，所以还算了解，这才受蔡先生之邀前来！” 张学良早已准bèi 好了自己的说辞，他在东北、日本和京城混了这些时候，对于这些骨子里就清高的文人还是相对了解一些，他要将马行空说成一个为了救中国不惜牺牲性命的革mìng 志士，他们肯定不信。所以，他并没有添油加醋，进马行空对朋友，对兄弟，对妻子的情意摆在最前面，他要让人知dào 马行空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这些人都是先生，他要让这些人迸发出教书育人的本性，让他们明白，如果有谁能好好教育教育马行空，将来马行空将是拯救中国的一份力量。 李大钊拍案而起：“粗听来，这马行空的确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可你们听听，他有情有义，如果有人引导，将来或许就是拯救我中华的中坚力量！倘若此次能救出这马行空，我自愿做他的老师！” 陈独秀低头沉思，斜着眼睛看了张学良几眼，没有说话。李大钊走到桌边，拿起纸笔刷刷点点。很快一篇写给袁世凯的信就完成了，放下笔对众人道：“我决意向袁世凯陈述利害，让他放人，有愿意的可以联名！” 第一百五十章 示威游行 京城上演了一场继推翻帝制之后又一场沸沸扬扬的游行活动。学生罢课，商人罢市，就连一大批小混混都参与其中，只要哪家还开门营业的，很快就会遭到混混们的围攻，搞的你不得安生。 常三规规矩矩的站在崔小辫的面前。崔小辫抽烟自己的水烟，看了看常三，将火折子吹的旺一些：“常三呀！上一次袁克定逮住行空，是不是你给报的信？”常三战战兢兢。按照青帮的规矩，出卖同门是要施以剐刑的，而崔小辫正是刑堂的堂主，问他这个话，怎能让常三不担心。 崔小辫见常三没有说话，微微一笑：“看来是真的了？” “崔爷！您饶命呀！”常三急忙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我也是一时糊涂，您就绕过我这一回吧！我常三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崔爷！”常三磕头如捣蒜，额头上已经见了红。 崔小辫继xù 抽着自己的水烟，任凭常三不断的有脑袋撞地。直到常三满脸是血，额头的皮肉已经不见了，露出血肉模糊的白骨。崔小辫这才出声道：“算了！你起来吧！” 有人拉着常三的胳膊，架着已经站不起来的常三，往椅子上一放。崔小辫看着常三：“按照本门的规矩，你这样的就应该剐了，不过这一次我饶了你！” “谢崔爷！”常三又要跪地磕头。崔小辫摆摆手：“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我知dào 你和官面上的人混的熟络，你立kè 回去，不管用什么手段，先保住行空在牢里不受苦，此事如果办成了，我就真的饶了你！” “是！是！”常三急忙站起身：“崔爷放心，我立kè 去办！一定不让行空兄弟吃亏！”崔小辫点点头，常三一路小跑出去了。 有了这层保护，马行空在牢里还算过的舒服，就算是提审也不会用刑。再说袁世凯那边也没有催促这间事情，警察厅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警察厅面对这场空前的大游行，本来就人手不够，哪有闲工夫管牢房里面的事情。 袁世凯现在犯难了。事情的发展不幸被他严重，而且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最让他头疼的就是那些学生娃，这些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就连前去劝谏的教育总长都被一群学生打成了重伤，现在还在医院里。 “大总统，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手软，不采取强硬手段，这些人就要闹翻天了！”曹锟拿着刚刚送来的消息，一些学生就坐在新华门前不吃不喝以示抗议。 袁世凯眉头紧锁：“仲珊呀！你说怎么办？对那些学生动武？这绝对不行！”袁世凯硕大的脑袋摇的就像拨Lang鼓：“本来整件事情对zf，对我都不利，如果再对学生动武，我这大总统就算是做到头了！” “那也不能放了那个马行空！这不是间接承认他是我们派去的吗？”曹锟急忙说道。 袁克定一笑：“就算不放，难道旁人会认为不是我们吗？” 袁世凯看了一员袁克定：“你有什么好办法？” 袁克定摇摇头：“父亲你是大总统，整个国家都在你的手上，处理一个小小的刺客都这么为难，那又何苦做这个大总统呢？” “你！”袁世凯被袁克定噎的说不出话：“你，你给我滚！” “哈哈哈……”袁克定哈哈大笑，费力的站起身，满脸堆笑，幸灾乐祸的往外走。走到门口，转身说道：“既然不能放，那就让人救出去不久完了！” 京城几近陷入瘫痪，学生罢课还好应付，商人们罢市这问题就相当严重了。大户人家还好说，小门小院的穷苦人，家里没有隔夜粮，京城一片混乱，养家糊口的营生立kè 就没了。就算有钱也买不到任何东西。他们把愤nù 也全都撒到了zf的身上，袁世凯的头上。 虽然袁克定说的随意，袁世凯还是听到了。他仔细回味袁克定的意思，放了马行空就是告sù 天下，刺杀的幕后真凶就是自己。可如果马行空是被人救走的，那自己就会有说辞，南方革mìng 党，或者段祺瑞的仇人，任凭自己说。当然警察厅长就要换人了。 “仲珊！你现在就去找马行空的那几个兄弟！”袁世凯打定主意，对曹锟说道：“咱们只抓了马行空两个人，他不是还有其他兄弟吗？你找个办法告sù 他们，让他们去救人！记住，你绝对不可以露面！” 常三理所当然的就成了最好的人选。常三就在天桥，在旁人眼里看起来神通广大。曹锟听说，这常三和马行空同属于青帮，这就更容易取得信任。曹锟找到常三一说，常三是大喜过望，自己正愁没有借口逃过崔小辫的惩罚，这好机会就来了。 常三马不停蹄，他先派人去皮货行请刘五、黑娃他们来崔家，自己先他们一步要向崔小辫报gào 这个消息。曹锟有过交代，不可将他说出来，所以常三就编造出牢里的人告sù 自己，警察们都在街上阻止抗议，如果要救人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直到刘五他们赶来，崔小辫都是一句话没有说。常三讲的绘声绘色，详详细细的将大牢里的情况向刘五他们又做了一次介shào 。末了说道：“各位，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才弄来的消息，不过只要能救出马世兄，就算倾家荡产我也愿意！谁让咱们是同门呢！” 刘五看着常三，扭头对崔小辫道：“师叔，您看这事能干不能干？” “当然能干！我已经疏通好了关节，只要咱们一去，定是马道成功！”常三急忙道。 崔小辫吐出一口烟雾，没有理会两人，对这门外喊道：“进来两个，将这个欺师灭祖的家伙给我抓起来吊在房梁上！” 七八个壮汉拿着绳子闯上前来，抓住常三就捆了起来。常三大急：“崔爷，你这是干什么！崔爷，崔爷！” 崔小辫哼了一声：“你小子在我面前耍弯弯绕还嫩了点，老实说到底从哪里来的消息？” 第一百五十一章 走出天牢 “别睡了！给你们换换地方！” 马行空睡眼朦胧，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昨天不知dào 谁送来一个食盒，里面有酒有肉。他和龙杰美美的吃了一顿。现在醒来脑袋还有些发胀。 “去哪呀？”马行空问道：“是不是要放了我们？” 一个警察笑道：“这可不好说，或许有这个可能吧！行了，少废话，赶紧走吧！” 出了牢房的门，曲里拐弯，当他们见到阳光的时候，是那么的刺眼。警察厅的大牢，就是前清刑部大牢改造之后的产物。去掉了牢里那些所谓封建迷信的符号，将手臂粗细的木头牢笼换成铁的。最后换了大门口的牌子，就成了中华民国京城警察厅的牢房。 早有一辆车在大牢门外等着他们。马行空和龙杰被押上车，车子竟然进了新华门。马行空和龙杰对看了一眼，这地方他们都来过，虽然走的不是正门，里面的景色还是没有什么样的变化。 趴着车窗向外望去，街道上大声呼喊的学生，和来来往往的行人汇聚成汹涌的人流。汽车好几次都停下来，等待警察清理挡住去路的人群。 龙杰问道：“大哥！他们要把我们带去什么地方？” 马行空看了看环境，又看了看汽车走的方向，摇摇头：“我也不知dào ，应该不是什么好地方！” “啊！不会是要杀咱们吧！” 马行空一笑：“怕了？” “我才不怕！只要跟着大哥，就算真的死了我也无怨无悔！” “好兄弟！”马行空点点头。 汽车继xù 往北，过了中南海附近之后，拥挤的人群渐渐少了，街道上变得冷清了不少。汽车的速度也起来了，凛烈的寒风从车窗灌进来，身上的衣服有些难以抵挡。马行空和龙杰两人默默的坐在车里。 车子往右一拐，走了没多远就停了下来。车门被重重的打开，几个警察就站在车门外。一个警察喊道：“出来吧！到地方了！” “这是哪里？”马行空问道。 那警察笑道：“你小子命好，要放在以前这里关的可全都是皇亲国戚，如今把你关在这里，也让你沾沾他们的贵气！呵呵……”警察们一阵大笑。 从这个地方往南望去，明晃晃的琉璃瓦屋顶，被一条红墙遮挡的忽隐忽现。红墙上的颜色经过风吹日晒已经淡了很多，有些地方都变成了黑色。方砖铺成的道路，很多年都没人走了，从砖缝里冒出一些荒草。一些垂死挣扎的蛐蛐在这些已经发黄的草里面蹦来蹦去。 这通道很长，中间还有不少的门洞，就像一节一节的竹竿。让人有种一眼望不到头的感觉。警察们一个个怨声载道，愤nù 的催促着马行空和龙杰加快脚步。其中一个年轻的叹了口气：“放着好好的大牢不看管，非让咱们几个把他们弄这里来，你说那些当官的不是吃饱了撑了的吗？” 那个上了些年岁的道：“别埋怨了，干活、干活！” 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也是荒草成堆。正对着大门只有一个小屋，屋子靠近后墙根的地方，三个警察将地上的一个大铁环使劲往上一提，露出了一个黑黑的洞口。一股霉变的味道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这他妈的什么破地方？这也能住人？”那个年轻的警察又发起了牢骚。 马行空对上了年纪的警察一拱手：“大哥，您行行好，告sù 我们，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那警察用袖子挥了挥眼前的尘土，道：“那我就告sù 你！这里就是大清国的天牢！” 天牢，并不是如说书的和唱戏的说的那样宽敞舒适，有众多的犯人。天牢，顾名思义就是指天子的牢房。只有天子下令关押处死的犯人才能进入天牢。大清的天牢就在紫禁城西北角的这个小院里。屋子里面的这个地下室就是真zhèng 的天牢。从今天开始，马行空和龙杰按照袁世凯的命令被秘密关押此处，随他同来的四个警察就是天牢的看守。 天牢一侧最上面的地方有一个不大的小洞，这恐怕就是通气用的。里面没有灯光，也没有床板，甚至连蒿草都没有。四周全都是冰冷的石头，要向从这里逃出去势必登天。 龙杰脱下自己的外套往地上一铺：“大哥，要不你先睡一会，过会就吃午饭了，送饭来了，我叫你！” 马行空抓起衣服给龙杰披好：“等着吧！这么荒凉的地方，最快下午，最迟晚上就有事情发生，机灵点！” 马行空的话音刚落。入口处的那块铁板被人打开了。刘五和黑娃相继跳了下来。黑娃格外的激动：“哥，你没事吧！我们来救你了！” 重新上到地面上。石头坐在左边，看押马行空的几个警察高举双手跪在石头面前。石头拿着一根棒子正在挨个给他们训话。警察们战战兢兢，无论石头说什么，他们全都说好。见马行空出来，石头一帮子打在最年轻的那个警察脑袋上：“说，有没有亏待我们老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警察急忙回答。 马行空摆摆手：“别难为他们！他们没对我怎么样！你们怎么知dào 我在这里？” 刘五看看四周：“大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事，出去再说，张公子的车就在外面！” “他们怎么处理？”石头一指跪在地上的几个警察。 “放了他们吧！”马行空说道。几个警察如释重负，急忙转过身子给马行空磕头。 扔下这几个警察，马行空几人从天牢里出来，在门口就碰见了张学良的车。张学良亲自前来迎接，此地不应久留，几人寒暄几句，迅速上车，一溜烟开出紫禁城。回来的路上，张学良简要的介shào 了这几天京城的情况。得知新华门前聚拢的人群都是为了自己的时候，马行空被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 崔小辫也在皮货行，见到马行空出来。老头子长长的吐了口烟雾，看着常三：“你现在可以去告sù 曹锟，就说行空是我们青帮的人，如果他想这个大总统坐的稳，干什么事情就悠着点！” 第一百五十二章 通缉未必是坏事 马行空的逃走，让那些示威静坐的人群浑身一震。为了营救马行空多方奔走的李大钊也是长长出了口气。这件事情有了这样的结果也算是不错。 同样长出一口气的还有袁世凯，他摸摸自己的光头：“刘秘书，立kè 起草一份文章，将马行空的逃走宣扬出去，闹的越大越好！” 刘秘书答yīng 一声，转身离去。袁世凯又叫住：“告sù 警察厅，立kè 发出通缉令，全国通缉马行空！把曹锟叫来！” 曹锟带着警察厅的厅长走进袁世凯的书房。袁世凯一把拍在桌子上，吓的厅长一个激灵。袁世凯瞪着小眼睛：“张厅长！这件事你给我怎么解释？” “大总统！这……”张厅长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他的本意是想说出，因为大总统下令将马行空转移，才给贼人有了可乘之机，话到嘴边又没有说下去。 曹锟道：“大总统此事也不全因为张厅长，那些贼人嚣张狡猾，就连学生娃都帮他们，这件事应该彻查，将影响我中华民国的不安定因素全部挖出来才行！” 袁世凯微微点头：“从今天起，就成立一个专门委员会，负责抓捕京城中的各种刺客，仲珊，由你领头，张厅长你也算一个！” 曹锟和张厅长急忙点头。出了居仁堂，张厅长对曹锟一拱手：“多谢曹将军替我解围，否则我真不知dào 大总统会怎么处置我！” 曹锟一笑：“张厅长不必过谦，京城治安还要多多依仗老兄，大总统怎会过分为难老兄，对了，游行静坐的那些学生和文人都走了吗？” “走了！自从马行空被人救走之后，这些人很快就散了，如今商人也算开了门，正在慢慢的恢复秩序！”张厅长长长出了口气：“不过这后续工作可没有说的这么简单，刺客马行空的去向始终没有消息！” “通缉令发出了吗？” “已经发了，全国各地都发了！”张厅长笑道：“实话实说，只要马行空出了京城，我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如今各省有各省的大帅，各地有各地的督军，北有张作霖，南有革mìng 党，这些全都不停大总统的，云南的蔡锷已经叛乱，就更不用说了，马行空在这些人眼里可是救国救难的功臣！” 曹锟笑了笑：“张厅长不用这么悲观，兴许这个马行空还在京城！” 张学良办了一桌酒席，给马行空压惊。邀请崔小辫和常三作陪。酒过三巡，韩萧墨拿着以张告示跑进来。看样子气喘吁吁，应该很着急。黑娃笑道：“韩掌柜你这是被那条狗追的这么急呀？呵呵……” 韩萧墨一脸严肃：“公子，大哥！你们看！” 张学良展开告示，是一张通缉马行空的告示。不用说，上面将马行空形容的十恶不赦，只有死路一条。并发出悬赏，有知dào 马行空行踪者赏十块大洋，抓住马行空者赏百块大洋。黑娃笑道：“哥！你就这么不值钱，才一百块！前年老吴家的猪丢了，还给两块赏钱呢。” “噗！”马行空把半口酒全都喷了出来，众人笑的前仰后合。 笑归笑，笑完了。崔小辫捋了捋胡子，抓过自己的水烟说道：“钱虽然不多，不过大家如今都不好过，保不齐会有人为了钱去告密，这个地方你们不能住了，还是另找一个地方比较好！” 张学良点头：“老爷子说的对！不但这个地方不能住，就连我们在京城的各处全都不能住，至少先躲过这个风头再说！” “去哪？”石头问道：“我们谁也不认识，能去什么地方！” 常三道：“要不去我那吧！我那地方宽敞！” 刘五摇摇头：“不行，常师兄家里人多眼杂，我们这么一对人进去肯定惹人怀疑！” “那就散！”崔小辫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聚在一起目标太大，倒不如散开些好！当年我们从江南贩运粮食的时候碰上大股强盗用的就是这么一招。” 马行空点点头：“师傅说的不错，他们通缉的是我，只要大家不跟着我，就会安全一些！” “大哥！老大！哥！”刘五、石头、黑娃、龙杰还有小顺子全都站了起来。崔小辫微微点点头：“你们都不要急躁，这也是为了行空的安全，这样吧小顺子和龙杰年纪小，不如去我那里，陪陪我这老头子，刘五、石头还有黑娃去常三那里，虽说常三那里人多眼杂，不过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至于张公子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比较好！” “我哥怎么办？”黑娃问道。 马行空一笑：“师傅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一个地方，我相信警察不会轻易去的！” “京城大学！”张学良立kè 说了出来：“这次能救出大哥还多亏那里的先生，大哥说的不错，那地方就是袁世凯要去都要思量思量！那里好！那里好！” 崔小辫点点头：“顺便也学学东西，是个不错的地方！” “好！我明天就去京城大学，找哪里的先生说说，如果可以大哥就去！”张学良话锋一转：“不过，大哥却不能做学生，那里的学生都是要经过考试的，您要去只能做些扫地之类的工作！” 马行空一笑：“没关系！只要能去就行！” 商量好一切。当天酒席散后，刘五、石头和黑娃就跟着常三走了。常三让崔小辫修理了两次之后也变得老实多了，看在崔小辫的面子上，他也要暂时收起自己的锋芒。青帮的规矩是很严的，常三也害pà 崔小辫真的把自己宰了。 崔小辫告辞的时候。龙杰说什么也不走，即便是马行空说，龙杰也只有一句话：“大哥去哪我就去哪！” 众人对这个忠心耿耿的小家伙也不好为难。最后还是马行空松了口：“师傅，要不就让小顺子去吧？这小子我先带着！”崔小辫点点头，领着小顺子走了。 张学良第二天就去找了京城大学的先生们。对于马行空要来避难的事情，陈独秀是坚决不同意。他和李大钊针锋相对，最后还是蔡校长说道：“不管他以前是干什么的，我等皆是先生，先生就要教人，倘若能将这野马驯服成为千里良驹，岂不是美谈一件？” 第一百五十三章 小杂役 “大哥，好歹咱们在浑河也算个人物，如今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田地！”龙杰抡起扫把，有一下没一下的将秋风吹落的树叶划拉到一旁。 马行空挥舞大扫把卖力的清扫。北方的天气，一到深秋，各种树木的叶子纷纷被从更北吹来的冷风扫落。如果你不清扫，用不了多长时间，地面上就会堆积起厚厚的一层。京城大学的院子里种了很多树，高大的落叶乔木，宽阔的树叶不断的迎风飞舞。马行空和龙杰刚刚扫完的路面上很快又是一层。 马行空放下扫把：“赶紧干活！别说废话，什么算个人物，我们就是土匪！” “叮叮叮……”一阵急促的铃铛声预示着学生们马上就要下课了。马行空突然拎着扫把，飞快的穿过草地，往东边跑去。龙杰叹了口气：“又去看人家，还装的正好碰见，你累不累！” 马行空撒加如飞，穿过草地在另一条大路上开始清扫。他一边扫，一边望着对面的三层小楼。下课的学生们正陆陆续续的从里面出来，三两成群有说有笑。马行空停下动作，站在一边仔细搜索。 吴静抱着自己的包，和两三个女学生一起往外走。合身的学生长裙，配上月白色的上衣。因为天气已经冷了，外面还穿了一件翠花小夹袄。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丹凤眼，高鼻梁，越看越觉得就是火姐。 马行空看的有些痴了，竟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吴静身旁的一个同学轻轻的捅了吴静一下，对着马行空努努嘴。两人四目相对，马行空微微一笑。吴静急忙低下头，飞快的从马行空身边走过。 “别看了！早都不见人影了！”龙杰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马行空身边，垫着脚看着和马行空相同的方向。 马行空这才回过身来，问龙杰：“你看她是不是火姐？” 龙杰一笑：“和嫂子是有点像！不过没有嫂子的那气势，如果是嫂子，你这么看他，肯定要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哈哈哈……” 两人就在街道上打闹起来。龙杰被马行空追急了，跑的太快。一下子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那人哎吆一声，两人这才看清惹了祸。马行空急忙上去搀扶，那人捂着自己的肚子，脸上的表情格外的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龙杰急忙道歉。 道路的两旁就有石椅，马行空和龙杰搀扶着那人坐下。这人个子很高，相当的消瘦。方方正正一张国字脸，颧骨吐出，两只眼睛非常有神。最有特点的就是他那一头向上生长的短发。如同钢针一样根根朝天。 “小伙子，你这一下也太狠了，正好撞到我的胃上！差点把早上吃的东西都给吐出来！”那人看着马行空和龙杰：“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在这里打闹？” 马行空道：“先生见谅，我们是新来的小杂役，扫地的！” 那人一边揉着自己的肚子，一边盯着马行空看了很久：“扫地的？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眼熟？” 马行空暗叫一声不好，急忙道：“先生可能是认错人了，我一个小杂役，先生怎么会认识我们！如果先生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去干活了，刚才的事情真是对不起！”马行空拉着龙杰，一边说话一边往后退。 那人看着马行空微微一笑：“可能吧！行了，我没事了，你去忙吧！” 龙杰年龄小，个子矮，力qì 和手段可不小。这两年跟着马行空闯天下，和石头多多少少也学了一些功夫。还别说这一下撞的可不轻。看着那人捂着自己的肚子，弯着腰蹒跚而行。龙杰问道：“大哥，他是不是认出我们来了？” 马行空摇摇头：“有这个可能！你去打听打听，这人是谁！如果对我们不利，那就只好对不起了！” 吃晚饭的时候，龙杰找到马行空。龙杰年纪小，在校园里有相当的自由，有过讨饭的前科，很会说话。混杂在一群学生中间，几声哥哥姐姐下来，所有人全都对他投降了。龙杰打听道，那个人姓周，叫周树人，是个南方人，教什么文学，以前还出国留学，好像还懂医术。 马行空点点头：“人品如何？” 龙杰摇摇头：“这个不知dào ，他是刚刚来的，以前干什么还不知dào ！” 马行空眼里寒光一闪，趴在龙杰耳朵边嘀咕了几句。两人匆匆吃过晚饭，就上床睡觉了。其他的人都觉得奇怪，以往到了晚上就这两个小子闹的最凶，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么早就睡觉了。 夜半三更，马行空轻轻的钻出被窝，推了推身旁的龙杰。两人摸着黑穿上衣服，马行空从炕席下面翻出自己的匕首，蹑手蹑脚的出了宿舍。晚上的校园静的可怕，偌大的空地和房间里没有一个人。 避开巡逻的几个警卫，马行空和龙杰摸到了最北面的先生宿舍。白天的时候，他们已经打听清楚，那个人就住在二楼靠近楼梯口的那间宿舍里。因为他的家眷还没有到，在外面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所以暂且住在这里。 轻轻的弄开房门，摸到床边。不错，正是上午的那个头发朝天的家伙。他睡的很死，龙杰走到床边，就要动手。马行空拦住了他，随手拧亮了电灯。看着那人熟睡的样子笑道：“弄醒他，咱们先和他玩玩。” 龙杰抓起桌上的茶壶，还有半壶水，不过早已经凉透了。打开壶盖，劈头盖脸的就给浇了下去。那人一个激灵，猛然间醒了过来。 “别动！你敢乱**叫，立kè 让你死在这里！”龙杰的匕首在那人刚醒的同时，就放到了他的咽喉处。 周树人先是一惊，待他看清楚眼前的形势后，反而镇定了下来：“钱在桌子右边的抽屉里，其他的没有什么值钱的了，别的什么都可以拿，我的那些书别动就行！” 马行空拉下脸上的面罩，一笑：“人都要死了，还在乎你的书？” 借着灯光，周树人看着马行空：“是你！你们是强盗？” “你认识我？” 周树人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龙杰的匕首又近了几分：“快说，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周树人道：“在你们进我房门之前我认识，进来之后就不认识了！” “这是什么屁话！信不信我宰了你！”龙杰将匕首一顺，就要揦过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知识的力量 “哈哈哈……” “你笑什么？”马行空制止了龙杰的动作，两只眼睛盯着周树人。通常不怕死的人都是有骨气的。老子有言：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这世道，不怕死的要不是革mìng 党，要不就是亡命徒。马行空就是亡命徒，所以他对这个不怕死的文人升起了好奇心。 “你就是那个前几天将京城闹沸沸扬扬的马行空吧？”周树人坐直身体，找了件衣服披好：“本以为你是一个救国救民的好青年，原来是一个专门偷鸡摸狗的贼人！” 龙杰刀子一摆，看了马行空一眼，扭头恶狠狠的盯着周树人：“再胡说我就宰了你！” 马行空拦住龙杰：“你让他说，不错，我就是个强盗，忘了告sù 你了，以前我是土匪，为什么做土匪，你应该知dào ，做过土匪的人还有什么怕的！我就是个贼人！” “好！”周树人点点头，笑道：“你还真不避讳！是个男人！现在的国人能直面自己人生的已经没有几个了，你算一个，我欣赏你！” “呵呵！”龙杰一笑：“大哥，他欣赏你！” 马行空也笑道：“既然你知dào 我的身份，我问你，你会不会去告密？” 周树人一愣，随即也笑了：“你说呢？袁世凯悬赏一百大洋要你的人头，我也刚来京城，手头正好缺钱，一百大洋已经足够我租房子，安顿家人了。” “你要敢去告密，我现在就宰了你！”龙杰又举起了刀子。 马行空摆摆手：“把刀放下，他不会去告密的！” 周树人点点头：“果然有点匪首的霸气，可惜这霸气没有用对地方，为何你不投身革mìng ？也算为中华民族做一点事情，不枉为一个纯粹的中国人。” 马行空摇摇头：“革mìng 不革mìng 这不关我的事，我只知dào 没革mìng 之前，我在老家和我爹打猎过日子，生活虽然苦至少过的下去，革mìng 了，反而逼着我去做了土匪，我只为报仇，杀了我的仇人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目标。” “狭隘！”周树**怒，拍着桌子道：“狭隘！革mìng 尚未成功，国人的愚智怎知dào 真zhèng 的革mìng ？袁世凯妄自尊大，想自立为帝……” “行了！”马行空打断周树人的话，说道：“我只是一个粗人，不懂你说的这些！既然你不会去告密，我就放过你，兄弟，走！” “站住！”周树人一下从床上站起身来：“你给我坐下，今日我不教教你，便妄为一个中国人！” 马行空和龙杰还真的被周树人的这种气魄给唬住了。按年龄来说，周树人可以算作马行空的长辈，周树人那种高傲的气息散发出来，压迫的两人乖乖的转回身来，重新做到椅子上。周树人来回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翻身从书架上翻找出一本很厚的书。想了想，有放了回去，重新找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打开第一页。 周树人道：“这是邹容在革mìng 初期写的一本小册子，你们两个看看，这才是真zhèng 的革mìng ！” 马行空接过来，龙杰凑过脑袋问道：“这写的是什么？” “这都不认识？革mìng 车！” 周树人差点吐血：“叫《革mìng 军》！对牛弹琴！”周树人一把抢过来，大声念道：“扫除数千年种种之zhuanzhi政体，脱去数千年种种之奴隶性质，诛绝五百万有奇被毛戴角之满洲种，洗尽二百六十年残惨虐酷之大耻辱，使中国大陆成干净土，黄帝子孙皆华盛顿，则有起死回生，还命反魄，出十八层地狱，升三十三天堂，郁郁勃勃，莽莽苍苍，至尊极高，独一无二，伟大绝伦之一目的，曰‘革mìng ’。……” 周树人念得全身颤抖，声音高亢，马行空和龙杰听得稀里糊涂。龙杰压低声音问道：“哥，他这说的什么呀？之呀！曰呀！我怎么听着好像佛经？” 马行空点点头：“我也听得像！原来革mìng 就是念佛，你听里面什么地狱，天堂的！可能意思就是说革mìng 的日后死了便进天堂，不革mìng 的将来会下地狱！” “那，大哥，咱么要不要也去革mìng ？”龙杰大惊：“我可不想日后死了下地狱！” 马行空一笑：“咱们是土匪，早在阎王爷那里挂过好了，死了肯定下地狱！我们都去了地狱，你一个人去天堂有什么意思？” 龙杰想了想点点头：“嗯！大哥说的对！下地狱就下地狱吧，只要跟着大哥，去哪都行！” 周树人将一本《革mìng 军》念完，神情激动，连连赞叹。转而又哀声弹起：“可叹枉死那么多仁人志士，换来的却是为袁世凯做了陪嫁，可笑，可叹，可悲！” 马行空和龙杰看着眼前这个年纪大约四十岁左右，非常瘦肖，眼睛凸出中年人茫然无措。周树人沉吟半响，对马行空和龙杰道：“我不知dào 你们听懂了多少，这样吧，从明天开始，没事的时候你们可以到我这里来，看书可以展开你的心智，让你们看清这个世道，看清现在的形式。” 窗外已经泛起了白光。马行空和龙杰慢慢的走出周树人的房间，两人全都长长出了口气。龙杰道：“这家伙是不是有问题，让咱们去听他唠唠叨叨？” 马行空眉头紧锁，眉间的那可肉球更加突出，他道：“虽然我没有完全听懂到底说了些什么，不过我爹教过我，识字的先生就是天下最有学问的人，既然来到这里，这里到处都是有大学问的人，为什么我们不跟着他们学学，或许日后真的有用。” “哦！”龙杰机械的答yīng 了一声，回过身狠狠的瞪了一眼周树人的房间，他现在恨不得立kè 过去就杀了这个周树人。 从那天开始，只要有空，马行空就带着龙杰寻找那些有人上课的教室，悄悄的钻进去，在最后排角落里坐下，和平时的学生一样，不管听不听得懂，反正听的很认真。当然，周树人的教室是他最长去的。在这里不仅能见到那个将自己骂的狗血淋头的周树人，最重yào 的是还能见到她，吴静。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昔日孟母为了让儿子学好，不惜三次搬家。常年住在中华大地最高的学府之中，慢慢的马行空也有了改变。这种改变不仅是外在的，他的内心也在经受一场洗礼，一场知识的洗礼。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八大金刚 眼看着就要进入冬季，北方的天，冬季来的很早。如今刚过十月，一些人已经穿上了棉袄。吴静和几个要好的姐妹，嘻嘻哈哈的从教室出来，走在马行空今天早上刚刚扫过的大路上。 “吴静同学！”一个帅气的男学生高喊一声。吴静和几个女孩同时转过头去，吴静的脸上立kè 露出一丝无奈。几个女生大有深意的一笑，嘻嘻哈哈的扔下吴静逃也似的走远了。 “王同学？你找我什么事？”吴静冷冰冰的问道。 年轻小伙子也是一脸的羞涩：“没什么事！” “没事我就走了！”吴静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不！有事！”姓王的学生急忙有道：“我想约你去看戏，听说你喜欢京剧，今天一早我就去长安戏院买了票，是梅兰芳的霸王别姬，这票很难买！也很贵的！” “我没有兴趣！今天上了一天课，我很累，想早点回家！”吴静转身又要走。 王同学急了，伸手一把拉住吴静的手臂：“你就去吧！我求你了！咱们不是已经订婚了吗？没人会说闲话的！” 吴静左右看看，使劲的甩王同学的手，却没有甩开。现在正是放学的时间，来来的往往的学生很多。不少人看见他们都掩嘴偷笑。吴静急的都有些哭了：“你放了我，我要回家！” “我不放，你不答yīng ，我就不放！”王同学坚决的说道。 “放开她！”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然想起。吴静抬起头，正好kàn 见拿着扫把的马行空就站在王同学的身后。如同找到救星一样，身体的动作更大了。 “放开她！”马行空见王同学还没有放手，把扫把狠狠的扔到地上，又说了一句。 王同学这才缓缓转身，看到一个穿着校工制服的人站在自己身后，眼睛里全是敌意。他翻了一个白眼：“怎么又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马行空斜着眼睛：“人家明明不喜欢你，你还这么死缠着，不觉的自己不像个爷们？” “管你屁事，他父母已经答yīng 了我们的婚事，而且礼金都收了，她是我的未婚妻！”王同学一点也不让步，觉得自己很占理。 “未婚妻？”马行空扭头问站在自己身后的吴静：“你是他的未婚妻？”吴静点点头，又急忙摇摇头。 马行空一笑，看着王同学道：“看到了吧，人家不承认，你有什么证据？” 王同学一下子没了话，这种事情有什么证据。他看着马行空：“你赶紧让开，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围观的同学越来越多，这一幕他们太熟悉了，它已经成了学校里一道不容错过的风景和话题。时不时的就会在这条路上发生一次，每一次都是这位王同学放出狠话。而结果却是被马行空揍的鼻青脸肿。看来今天又有好戏看了。 王同学气的胸口不断起伏，瞪着马行空喊道：“今天让你知dào 知dào 我也不是好惹的，都给我出来！” 人群突然一阵骚动。七八个身高体壮的人站了出来。每一个都比马行空要高一头，全身的肌肉就算有学生服的遮挡，也能看的清清楚楚。人群中一声尖叫，这八个人可不是一般人。自从蔡元培接管京城大学以来，打破原有的规矩，不但聘请思想进步的文人雅士，还开设了体育科，这八个可全都是体育科的学生，还是最爱惹事的八个家伙。学生们私下叫他们八大金刚。 人群急忙往后让，有人在外围大声叫好，甚至一些家伙竟然为了这场打斗开始了赌局。王同学一笑：“小子，识相的赶紧滚蛋，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 “呵呵！”马行空挨个看了看几个大汉：“八大金刚，原来你是有备而来！” “不错！今天我就是想教xùn 教xùn 你！”王同学用手指着马行空，哈哈大笑。 龙杰一听到消息，起先也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来的。事到如今不能不站出来。他掳起袖子笑道：“大哥，自从到这里还没打过架，今天算是练练手了！” “小子，别太嚣张！看我们怎么收拾你！”其中一个金刚说道。他缓缓的脱了上衣，露出遒劲的肌肉。 龙杰笑道：“大哥，这个交给我。” 远处的凉亭里，还是上次马行空斗学生时蔡元培几人站的地方。蔡元培、李大钊、陈独秀、周树人几人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的动静。 陈独秀哼了一声：“匹夫之勇，有什么好kàn 的？” 蔡元培呵呵一笑：“我一直提倡强健体魄，这一次也是看看咱们有没有培养出体魄强健的青年，怎么样不如咱们也下点赌注如何？呵呵呵……” 李大钊道：“好！我见过那个小杂役打过架，我出十块赌他赢？” “好！”蔡元培点点头：“豫才，他可算是你的学生，你不下些赌注？” 周树人摇摇头：“我可没钱！” 李大钊笑道：“没有钱才要赌，和我一样下些赌注，从蔡校长手里挣些不是很好嘛？”众人哈哈大笑。 龙杰已经和那人伸了手。打打杀杀的日子里，龙杰别的没学到，一些阴招损招到学了不少。虽然看上去处于下风，被那个金刚追的到处跑，实jì 上他是在寻找机会。金刚一拳打来，龙杰低头闪过，不等这家伙再出第二招，龙杰突然起脚直奔那家伙的裆部。 众人看得清清楚楚。只这么一下，金刚登时僵立当场，嘴巴大张，满脸痛苦的表情。龙杰完全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立kè 又是两圈，重重的砸在金刚的眼睛上，顿时让他变成了熊猫。紧接着第三招马上又来了，这一次，龙杰一掌劈向金刚的咽喉。不用说，那家伙一手捂着裆部，一手捂着脖子，呃，呃的躺倒在地。 赌马行空这边获胜的学生立kè 大声喊叫，庆祝初战告捷。站在凉亭里的李大钊也高兴的手舞足蹈，高声大笑：“哈哈哈……，没想到这个小子也这么厉害，看来这个马行空还真的不简单。” 陈独秀道：“阴损的招数，上不得台面。” 龙杰应付了一场，接上来就是马行空上场了，他笑道：“你们几个连我一个小兄弟都打不过，真不配和我动手，行了，一起上吧，马上就要开饭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新娘子 十月十五不是一个平常的日子。这一天是京城两大富商，吴家和王家结亲的日子。两家全都财大气粗，这场婚礼也成了人人关注的对象。头一天，在法租界的埃菲尔餐馆，吴士均邀请各界人士吃饭。那排场可以称之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整整一条街，全都被各式各样的汽车和马车战马，穿着各异的绅士，富商，官员，洋人齐聚一堂。就连袁世凯也都屈尊到了。埃菲尔餐厅被吴士均统统包了，左右的宾客按照级别，或在大厅，或在包厢，吃的是法国厨师专门为这场婚礼准bèi 了一周的上等法国菜。喝的是专门从法国运来的上等葡萄酒。场面热闹，喜气洋洋。 到了十五号，王家当然也不能让步。从法租界一直道前门大街，整条路全都用红毯铺设，道路两边还有不少用红牡丹扎成的花球。别忘了如今可是冬天，就这数万多红牡丹就很难弄到。 一大早，按照中国的传统礼仪，王家公子王玉庆身穿红色马褂，骑着高头大马，领着八抬大轿前往法租界。街道两边围观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险些挤破脑袋。王玉庆痒痒得yì 的坐在马上，满面春风。俊俏的面庞显的更加俊俏。 马行空也挤在人群中，毒辣的眼神盯着高坐马上的王玉庆看着他进了法租界。昨天晚上，他们就商量好了对策，能不能成功就看今天的发挥了。为了配合马行空，常三还派了不少手下，等救人成功之后制造混乱。 很快，在乐队的引领下，王玉庆和花轿出了法租界，走上了回前门的大路。这段路说长不长，也就三四里的样子。十六个轿夫轮换抬着巨大的花轿，如果走的快不用半个时辰就能回去。 吴静穿着红色的吉服，蒙着盖头坐在轿里一动不动。和周围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马行空向黑娃使了一个眼色。黑娃会意，猛然高叫一声：“让我看看新娘子！”话还没有说完，他和石头从人群的后面猛然往前一挤。 聚拢在一起的人群全都往前扑去。很多百姓都拥到了大街的中间。王玉庆的马哪见过这个世面，再说王玉庆也不怎么会骑马。那匹高大的白马长嘶一声，突然间前蹄高抬，将王玉庆重重的掀翻在地。 “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后面的人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全都想挤进去看看，一时间街道上就有些乱了。 “砰！砰！”两声枪响盖过了喜乐的声音。人群炸了锅一样纷纷开始逃命。迎亲的人群被冲的七零八落，场面顿时混乱不堪。这时候就是常三手下起作用的时候，大呼小叫四下乱跑，引领这人群不断的冲击迎亲的队伍。 王玉庆还不容易被几个家仆扶起来。马早已经不知dào 跑到哪里来去了。慌乱之中，头上的帽子也歪了，胸前的大红花已经挂到了神背后，满脸的泥土，先前那潇洒的样子早都没了。他一个富家少爷，何时见过这么混乱的场面，吓的不断询问身边的人该怎么办。 警察们吹着哨子蜂拥而至。连打带吓唬，堪堪才将疯狂的人群驱散。前门警察局的李探长领着人，来到王玉庆身边：“王公子，您没事吧！放心，有我在这里，他们不敢再闹了！” 有人牵来那匹跑丢的打马。王玉庆在上马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花轿，新娘子仍然规规矩矩的在里面坐着。王玉庆点点头，在众人的帮zhù 下，翻身上马，继xù 前行。 这场小小的闹剧并没有影响整场婚礼的气氛。王家鞭炮齐鸣，高朋满座。王老太爷笑眯眯的坐在太师椅上接受儿子和媳妇的献茶。祭拜完天地，夫妻双双送进洞房。婚礼的喜宴正是开始。 昨天在埃菲尔餐馆吃了西餐的那些人，今天又到了前门吃起了中餐。他们之间除了谈论这对郎才女貌的小夫妻之外，话题当然没有离开中餐和西餐的比较。 “啊……！”王家的后院突然传来一声嚎叫。王玉庆一手提着大红花，面色难看的跑了出来。众人全都一愣，纷纷扭头看向他。他们不知dào 新郎官这是怎么了。王老太爷急忙拉住自己的儿子，对众人赔笑：“失态！犬子失态了！各位见谅！”众人这才重新回归到大吃大喝吆五喝六之中。这一次的谈话中又多了一项对王玉庆如此激动的猜测。 王老太爷拉着儿子进了内堂，面色难看：“你叫什么？别忘了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 “爹！”王玉庆苦着脸：“不是她！” “什么不是她？到底怎么了？” 王玉庆脑袋晃的像拨Lang鼓：“新娘子不是静儿！是别人！” “什么？”王老太爷显然难以理解，新娘子怎么会是别人呢。他领着王玉庆三两步进了洞房。婚床的边上，一个眼睛含泪，不断抽泣的陌生女人坐在哪里来。虽然也穿着一身吉服。可那张脸简直没法看。年纪没有四十也三十多了，厚嘴唇，高颧骨，两只三角眼。一脸的麻子，牙齿还往外呲着。脸上的妆束是那么的俗气，谁看了都觉得恶心。 “这是怎么回事？”王老爷子问身边的管家和几个老妈子。 众人全都摇摇头。王玉庆看着那女人：“爹，这咋办？难不成我就真的娶了她？” 王老太爷呼呼的喘着气，问那女人道：“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的花轿上！” 拥了一屋子的人，那女人有些害pà ，战战兢兢的回答道：“是一个那情人顾的我，我也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迷迷糊糊就被人送上花轿，抬到了这里！” “你什么时候进的轿子？”管家问道。 “是！是在半道上！他们给了五块钱，让我别动，不然就要……呜呜呜……”那女人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啊！我知dào 了！”王玉庆叫道：“爹！一定有人捣鬼，回来的路上乱过一阵，肯定就是那时候，静儿被人换了！” 王老太爷肺都要气炸了，恶狠狠的说道：“吴士均，你竟然给我来这一招，好！咱们走着瞧！这笔账我们没完！” 第一百六十章 在劫难逃 “哈哈哈……，我还真像看看那个王公子见到自己的新娘子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黑娃哈哈大笑，几个人趁着乱，将他们从八大胡同弄来的一个老女人送进了花轿，将吴静换了出来。做的是天衣无缝，谁都没有发xiàn 破绽。常三竖起大拇指：“我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像你们这么干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识，果然厉害！” 龙杰道：“三爷这是夸我们呢？还是骂我们？告sù 你，把我们兄弟几个逼急了，没有干不出来的事！” 人算是救出来，如何安顿却成了一个问题。常三知dào 这件事的分量，说什么也不敢将吴静留在自己家里。马行空也不好为难他，几个人就准bèi 搬出常三家，再去找张学良想别的办法。 吴静静静的坐在房里。马行空一推门进来，两人对望一眼。同时都尴尬的笑笑。吴静还穿着吉服，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洒到吴静的身上显的格外的美。马行空咽了口口水，没话找话：“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吴静摇摇头，一言不发。马行空又道：“你是不是在恨我，怪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把……” “不！”吴静急忙说道。 马行空点点头：“那就好！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吴静半天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默默的坐着。 王家虽然对外封锁了消息。儿媳妇被人劫走的事情还是传了出来。各家报纸都把这件事当做八卦新闻登报。王家和吴家的脸面一时间没有了放的地方。一方面吴士均用洋人的名义给警察厅和巡捕房施压，寻找女儿，另一方面还得维持和王家的关系。 王老太爷往吴家的客厅里一坐：“吴老弟，你说这是该怎么办？我们王家的脸可算丢尽了，你看报纸了没有，此事都成了别人的谈资了！” “这死丫头，竟然把我们害成这样！”宁氏一脸的怒容，扭头对吴士均道：“都是你，你宠着她，现在宠出事来了，弄得我都没脸见人了！” “吴太太！婚事可是你求着我们家答yīng 的，你是不是得给我们一个说法！”王老太爷也不喜欢这个宁氏，要不是儿子非要娶吴静，他才不会答yīng 这门亲事。 宁氏道：“王老爷，您看，孩子出门的时候好好的，是有人在半路上劫走了，按理说，出了吴家的门，就应该是你王家的人了，这怎么能怪的我们头上！” “哼！”王老爷的拐杖在地上敲的蹦蹦响：“没进我们王家就被人劫走了，这能算我们王家的人吗？” 几个人就吴静的“管辖权”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辩论。吴士均一言不发，他现在担心的是，女儿是被谁绑架了，万一遇到什么坏人，岂不是孩子要吃亏。 警察厅的张厅长劝道：“二位都消消气，咱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 “还有你们！你们都是吃干饭的！一个大活人被人劫了，你们都不知dào ！”宁氏又将怒气撒到了张厅长的身上。 吴家和张家是袁世凯zf的财神爷，张厅长可不敢得罪，只能赶紧闭嘴。王玉庆突然叫道：“爹！伯父伯母，你们说会不会是那个人干的？” “那个人？”张厅长急忙问道。 “我们学校前两天来了一个扫地的，他为了静儿和我打过几架，那人不是本地人，张的五大三粗，一看就不是好人，就在前几天也从我们学校消失了！” “那人叫什么名字？”张厅长问道。 “哦！”宁氏急忙补充道：“我也想起来了，十几天前我们家突然来了两个人，说是静儿的同学，可我看不像就把他们赶了出去，叫什么马什么的！” “马行空？”张厅长又问道。 “对对对！就是马行空！”宁氏急忙回答：“是不是他把我闺女劫走了？” 张厅长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真是马行空，这可就不好办了！你们知dào 刺杀段大帅的事情吗？就是这个马行空！” “那个人不是已经被你们抓住了吗？”王老爷问道。 张厅长看了一眼王玉庆，一笑：“人是抓住了，可为了他，京城搞的学生罢课，商人罢市，最后被他给跑了，至今还没有到岸！这其中恐怕也有王公子的力量吧？” 王玉庆急忙低下了头。京城大学罢课的时候，王玉庆闹的最凶，第一个扔砖头砸教育总长的就是王玉庆。这么说来，是自己救出的人，劫走了自己的新婚妻子，怎叫王玉庆不自责。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王老爷瞪着儿子：“你们这些人还是太年轻，全都让这个马行空给骗了！这下好，骗到你头上来了吧！” 张厅长道：“老爷子也不要生气，既然有了眉目，我一定给各位一个满yì 的交代！” 京城的大小混混全都被警察弄进了警察局。一个个挨个审问，张厅长压力很大。袁世凯这边的事情还没有眉目，这马行空又犯案。又是洋人施压，他誓破此案。混混们一个个被打的遍体鳞伤，终于从一个混混的嘴里知dào ，马行空在常三的家里落脚。 事不宜迟，张厅长亲自带着人将常三的家给围了。常三慌慌张张跑出来，见是张厅长，急忙让进屋里。喝了口水，张厅长看着常三：“常三！不用我说，你应该知dào 我是干什么来的，把人交出来吧？” “什么人？”常三装起了糊涂。 张厅长一笑：“你小子还嘴硬，来人，带进来！” 一个奄奄一息的混混被架了进来。常三一看就明白了，可这是绝对不能承认，如果认了便是同犯，马行空如果要杀头，自己肯定跑不掉。常三道：“张厅长，您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我真不知dào 你问我要什么人！” “常三！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有人看见通缉要犯马行空就在你的家里，难不成你还要抵赖？” “张厅长，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家里都是些家眷和仆人，窝藏要犯可是死罪！不信你就搜搜，如果真的搜出来，您说怎么办？我常三全都接着！” “哼！”张厅长冷哼一声：“你小子等着！给我搜！” 常三真有点佩服自己有先见之明，昨天刚刚把马行空送走，今天张厅长就来了。倘若晚一步，自己窝藏要犯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表白了 马行空离开常三家，没敢去皮货行。只拍了黑娃去打听张学良的情况。自己带着其余兄弟和吴静找了一个客栈住下。他创下的祸，自己最明白，街上的情况他也看的一清二楚。皮货行恐怕早已经被人监视起来，只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韩萧墨跟着黑娃一起来了。见到马行空，韩萧墨叹了口气：“我说大哥，上一件事情还没完，你怎么，哎！” 马行空道：“别说废话，赶紧告sù 我二弟在什么地方，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这客栈也不敢久留。” 韩萧墨道：“公子已经回东北去了，他让我告sù 你，袁世凯称帝已成定局，各地大帅很快就要起兵反袁，京城已经不安全了，你们最好也赶紧走！” “要不咱们也去东北吧！”龙杰说道：“这京城也没什么好的，这些天都待腻了。” 韩萧墨急忙摆手：“现在你们可走不了，吴家和王家全都有钱有势，吴家有洋人撑腰，袁世凯已经责令警察厅限期破案，一定要抓道你们，现在只要露面绝对是死路一条！我还听说，火车站和出城的所有路口已经全都戒严，根本就出不去！” “大不了老子杀出去！”石头一发狠，脖子的青筋暴起。 刘五对马行空道：“大哥！野田一夫可还在京城，就这么走了，是不是……” 马行空点点头：“对！没报仇之前，我那都不去！要走你们走！我要杀了刀疤再说！” 韩萧墨无奈，只能找了一个小院让马行空几人住下，又安排了两个可靠的人，负责安排这几人的生活。一再告sù 他们：“没有事情最好别出门，城里正在到处抓人，让人看见就不好办了。” 这小院还算安静，已经出了天桥。倒是离王家不远，就在大栅栏。按照韩萧墨的说话，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前门这地方，后面就是紫禁城和中南海，警察们绝对想不到，马行空几人会藏身这里。 院子是个小四合院。韩萧墨安排的两个人就住在前院靠近街道和大门屋里。马行空将吴静安排在后院正屋，他和其他几个就住偏房。住在这里，每天除了吃饭睡觉，要不就是几个人一起聊天打屁，日子实在过的无聊。 吴静闲来无事，就提出要教这些人认字。起初大家都很高兴，兴趣也很高。在院子里找块地方坐好，看吴静如同花蝴蝶一样来回穿梭，教这些粗人写字也算一种乐趣。可时间一长，就觉得难受了，这些人散漫惯了，就连刘五也觉得无趣。渐渐的也就不怎么积极。到了最后，只剩下马行空一个人天天来。 吴静看着马行空写出来歪歪扭扭的一行字，笑道：“你不是读过一年私塾吗？怎么就这样写字？” 马行空腼腆的笑笑：“我读私塾也没写字，先生只让背三字经，半本都没读完，先生就走了，我们也就不去了。” 吴静点点头：“那是得好好学学！他们全都跑了，就剩你一个，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私人先生了！” “好！”马行空傻笑。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上课的地方已经从院子里挪到了吴静的上房里。马行空有事没事，就以上课的名义去和吴静说话，学字。刘五众人看了全都在心里猛笑。这天中午，马行空又要去找吴静，进行所谓的学习。黑娃躺在炕上笑道：“哥！我看你就住那算了，这整天跑来跑去的你累不累呀！” 众人哈哈大笑，搞的马行空有些脸红。刘五一笑，抱着马行空的肩膀：“大哥，我看这吴静姑娘对你也有意思，你就不用说了，要不然你们就……，如果你不好意思说，我去帮你说！” “对对对！”龙杰也说道：“就这么定了，五哥你去吧！” 马行空一把拉住刘五：“别！人家可是大小姐，怎么会看上我这个土匪呢？” “土匪怎么了？”石头说道：“咱们土匪干的事情比那些官老爷做的可正经多了，老子就是土匪，说不定吴静姑娘就喜欢土匪呢！哈哈哈……” “吧嗒！”门外传来一声轻响。刘五急忙打开房门去看。吴静匆匆忙忙从地上起来，正往自己屋里跑，一进屋立kè 关上房门。众人摇头苦笑。刘五说道：“好了，现在这层窗户纸也捅破了，能不能成就看你的了！” 几个兄弟将马行空推出门外，笑呵呵的看着他往吴静的房门口走去。马行空犹豫了很久，几个兄弟趴在门口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终于，马行空鼓足勇气，敲响了吴静的房门。 门是闩着的。吴静明明知dào 是马行空来了，依然在屋里问道：“谁呀！” “是我！”马行空觉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了，声音有些奇怪。 房门打开，吴静把马行空让进屋里。气氛尴尬到了极点，谁也没有找到话题。竟然是吴静首先说话：“你以前真的做过土匪？那你杀过人吗？” “嗯！”马行空点点头：“我杀的都是该杀的人！好人可没有杀过！” 吴静一笑。马行空终于鼓足勇气问道：“你喜欢我吗？这是他们让我问的，不是我，是……”马行空语无伦次，脑子里一片混乱。 吴静低头不语，双颊绯红。两人重新陷入到了尴尬之中。过了很久，马行空才道：“你长得很像我老婆！”吴静猛然一愣。马行空急忙道：“他死了！就死在我的怀里，这次来京城就是为了替他报仇，我第一眼看见，还以为他又活了，也许我们两个没有夫妻命，他对我很好，可我一直都明白，直到她死的那一刻，我才知dào 我是多么喜欢她！” 马行空把他和火姐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对吴静说了。吴静听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着马行空痛苦的神情：“你是个好男人，谁嫁给你他一定会幸福的，你愿意让我接替她照顾你吗？” 马行空浑身一震，睁大眼睛看着吴静。吴静破涕为笑，慢慢的走进马行空，一把抱住马行空。靠着马行空厚实的怀里，莺声燕语的说了两个字：傻瓜！ 第一百六十二章 洞房 “吼……！” 吴静的房门外，刘五、黑娃、石头、龙杰和小顺子同时一声吼。惊得屋里两人急忙分开，房门被众人推开，一个个大笑着走进来。龙杰更是对着吴静叫道：“嫂子，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嫂子了，嫂子在上，兄弟我给你磕头了。” 马行空的婚礼就在这小院里举行。规模很小，没有花轿、彩礼，没有鼓乐、鞭炮。派人请了崔小辫、韩萧墨、常三几个人，另外就是几个兄弟。几个人围着桌子喝了一顿酒，事情就算办了。 整整闹活了一整天，到了晚上。黑娃他们催促着赶紧入洞房，马行空笑着走了。这算是马行空第二次结婚。头一次是被迫的，这一次是主动的，心情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推开上房的屋门，吴静静静的坐在桌边，穿着王家为他准bèi 的吉服，脑袋上蒙着盖头。马行空一身酒气，今天他高兴，喝的有点多，走路都是东倒西歪。昏黄的烛光下，吴静娇好的身材格外的曼妙。 轻轻的揭掉盖头，清新脱俗的脸庞展露在马行空的眼前。吴静笑了笑，双颊绯红。马行空仔仔细细的端详了半天，说道：“你说我以后怎么称呼你，和我们乡下人一样叫你老婆子，还是和这里的人一样称呼你为夫人？” 吴静低着头一言不发，这一刻他有些害pà ，又有些激动。马行空挪到吴静的身旁，轻轻的将她揽进怀里。从吴静头发里散发出来的香气让马行空格外的陶醉。两人就这么坐着。 吴静问道：“你以后会怎么对我？” “不知dào ！”马行空实话实说：“跟了我以后肯定会有很多苦日子，我不是一个能给你带来安逸生活的人，你做好准bèi 了吗？” 半天没有说话。马行空转过身子，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吴静：“你不会是后悔了吧？” 吴静一笑，摇了摇头：“没有，我是在想以后，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就算是天涯海角，你的身边一定有我相伴！咱们一起白头到老，依偎着坐在夕阳下，看着日落，你说这该是多美好的画面！” 马行空笑道：“嗯！将来还要生很多很多小孩，那样就可以享shòu 天伦之乐了！”吴静羞的满脸通红，幸亏马行空没有看见。 大红色的拉住突突的冒着火苗。已经烧过了一半，长长的蜡泪挂满整个蜡烛。夜是这般的安静，呜呜的北风，吹动门外的树枝发出凄凉的声响。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滞了，整个世界就只剩下马行空和吴静两个人。互相听着对方的呼吸，心里格外的踏实。 “夫人，时候不早了，休息吧！”马行空淡淡的说道。 “嗯！”吴静答yīng 了一声，从马行空的怀里出来，默默的走过去铺床。 门外墙根下，黑娃、龙杰和小顺子三个对视一眼，嘿嘿的发出低沉的笑声，将耳朵有凑近了窗户。屋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时间不大，灯就灭了。过了很长时间，一点动静都没有。 龙杰问道：“黑哥，咋没有动静了？” 黑娃也有些纳闷，正想用指头去捅窗户纸，一碰道玻璃才明白这里不是乡下，窗户是不用纸糊的。小顺子站起身来：“走吧！这没什么好听的！”硬拖着两人回房睡觉去了。 几人在窗外的对话，马行空和吴静在屋里听的清清楚楚。黑暗里，马行空抱紧吴静微微的笑道：“这几个小子，明天要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女人的身体是奇怪的，光滑的皮肤，弹性而富有温度。马行空正值青春年少。两人如此贴近，如何让他受得了。很快，一双大手就不用自主的开始在吴静的身体上游走。高耸的shuangfeng，平坦的小腹，…… 吴静静静的承shòu着这一切。马行空粗重的呼吸让她的脑子陷入了一片迷惘之中。这感觉从来没有过，全身舒展，马行空大手所过之处，酥麻就像电流一样传进他的脑子。吴静微闭着双眼，紧紧的抱着马行空，想要钻进马行空的身体。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惊扰了整个小院。 第二天，天光大亮。黑娃和龙杰就来敲上房的门。折腾了一夜的两人，很快就被惊醒。黑娃在外面大叫道：“嫂子，今天该上课了，我们都准bèi 好了，是不是给我们把以前拉下的全都补上？” 龙杰跟着道：“嫂子您不能只教我大哥一个人，我们也是有志青年，也要跟着进步！” 两人在门外哈哈大笑。吴静钻进马行空的怀里，用被子盖着脸，羞的都不敢出来。马行空轻轻拍了拍她，对着门外大喊：“老师说了今天放假，你们两个赶紧给我滚蛋！”“哈哈哈……”门外又传来一阵大笑，这才把黑娃和龙杰打发走。 崔小辫作为长辈，昨天就住在了这里。早上起来，抽着自己的水烟，看着一帮小子在院子里胡闹，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他没有孩子，这种嬉戏打闹的事情，在自己家里完全是看不见的。上了年纪的人就喜欢这样环境，儿孙满堂，欢声笑语。崔小辫当然也不能例外。 马行空和吴静出门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免不了又要被黑娃几人嬉闹一阵，吴静虽说是个新时代的女人，总归还是女人，被黑娃这些家伙一闹脸红的不行。 整整十几天，一伙人全都沉寂在马行空新婚的快乐中。一口一个嫂子的叫着，吴静慢慢的也就习惯了。这天晚上，一翻云雨之后，吴静趴在马行空的怀里，突然哭了起来。马行空被吓了一条，急忙询问。 “我想我父亲了，也不知dào 他现在急成什么样了！”吴静喃喃的说道。 马行空点点头：“是呀，自从上次见过之后，眼看就一个月了，的确是应该回去看看，免得你父亲担心，这样吧，明天咱们就去！” “不行！外面不是正在抓你吗？”吴静急忙阻拦。 马行空一笑：“怕什么？为了我的爱人，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一闯！” “嗯！”吴静幸福的回应一声，将自己的身体又向马行空身边挤了挤。 第一百六十三章 好女婿和好岳父 这天一大早，马行空一起床就打发人出门置办礼品。黑娃问刘五：“五哥，大哥这是准bèi 干什么？” 刘五微微一笑：“俗话说丑媳妇见公婆，咱们大哥这是要去见岳父岳母了！” 黑娃倒吸一口凉气：“这有点难度！”刘五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到中午，出去的人不但买回了礼物，顺便还雇了一辆汽车。马行空着实打扮了一下自己，笔挺的西装，雪白的衬衣，深色领带，头顶还戴了一个银边礼帽，如果再配上一个文明棍就和街道上那些人模人样的绅士没什么区别。 吴静将原本披散肩头的长发高高挽起，这象征着自己已经成为人妇。青涩的月白学生装已经不能再穿了。换上的是一件绣着大朵牡丹的合身旗袍。这身衣服和发行前几天专门去外面找人做的，穿上之后少妇的风韵马上就凸显出来。 吴静本来张的就好kàn 。正所谓人靠衣装，上好的衣服穿在可人的身上，更加显的清新脱俗。就连马行空原本一脸的阴狠也遮挡了不少。 “啧啧啧……”龙杰砸吧着嘴，笑着说道：“看看，这就是绅士，大哥穿这身出去，就算警察见了，也未必敢怎么样！” 黑娃和刘五赞同的点点头。刘五问道：“大哥，你准bèi 去法租界？嫂子的父亲应该没有问题，可母亲……” 马行空摇摇头：“不去他家，我们就准bèi 见见她父亲而已，所以准bèi 去趟津天，直接去她父亲的船厂！” 从京城到津天，约莫两个小时的路程。一路上两人都在担心，如果吴士均怒了怎么办？马行空现在可是中华民国第一号的通缉犯，各种罪责全都有，刺杀大总统，刺杀陆军总长段祺瑞，劫持富商的千金小姐和“财神爷”的儿媳妇，那一项都够杀头的。 吴静抬头看了一眼马行空，眼睛里全是担心。马行空微微一笑，搂着吴静的手臂微微用力，长长出了口气：“没事的！我想你爹不会这么绝情吧！” 津天卫是京城的东边门户，往来京城的各国商船，客船全都在这里登陆，卸下货物和旅客。这里的繁华程度丝毫不亚于京城。吴士均的泰来轮船公司就在滨海大道，站在他办公室的窗户口就能看见繁忙的码头。 中午正是最忙的时候，各地的货船刚刚靠岸，一箱箱的货物全靠脚夫从船上卸下来。码头很大，往来的车辆就停在空地上，接收那些货物然后运往全国各地。吴士均的公司今天也有两船货物到港，是从南方运来的粮米和蚕丝，这些东西在北方是非常值钱的。等这些货轮回航的时候，北方生产的钢铁就会浑河在棉花之类的货品中一起运往南方。 马行空他们的汽车稳稳的停在泰来轮船公司的门口。黑娃和龙杰麻利的从车上下来，一个去帮着马行空和吴静开车门，另一个去后备箱搬东西。吴静可能经常来这里，对每一间房门都清清楚楚。不用问人，直接上二楼往父亲的办公室而来。 吴士均心情不错，近一年来泰来轮船公司无论是货轮还是客轮从来没有发生过事故，越来越多的公司都希望用他们公司的船来帮自己运货。今天一大早就有两家公司和自己签订了长期的运货合同。 “咚咚咚！” “进来！”吴士均头也没抬，继xù 给秘书交代事情。 “爸爸！”吴静喊了一声。吴士均一愣，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盯着眼前这个女人看了半天，这才认出是自己的女儿。秘书识趣的出门而去，屋里就剩下马行空无聊的看着吴士均父女的重逢。 哭够了说够了，吴士均这才发xiàn 吴静的身后还有一个人。他擦了擦满是泪水的眼角：“不好意思，见笑了，快快请坐！” 三个人落座，吴静依偎在马行空的身旁，吴士均立kè 就明白了。他看着马行空：“我们是不是见过？” 马行空一笑：“伯父，哦不，岳父好记性，前几个月在您的家里的，我和我的一个朋友是被夫人赶出来的！” 吴士均点点头，笑了笑：“你可够大胆的，看你们两人的样子我就明白，静儿喜欢你！既然如此我也不做那个恶人，我只说一句，静儿的母亲过世的比较早，我也对她亏欠太多，我希望你能替我好好的照顾她，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 马行空点点头：“我马行空也算一个男人，最美对我的夫人我心里清楚！” 吴士均伸手轻轻拍拍马行空的肩膀。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谈话就是这么简单，不需yào 各种修饰和掩盖，了解对方的心意就行。吴士均走到自己的桌边，从抽屉里翻找出支票本，刷刷几笔，用力撕下。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女儿成亲都没能到场，这点钱就算是我给女儿的嫁妆了！”吴士均将支票交给吴静。吴静看看马行空，马行空点点头：“长辈恩，不可推！”吴静收好支票。 吴士均呵呵一笑：“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我想问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以你的身份，京城，津天，甚至直隶一带都是不能久住的！” 马行空道：“不瞒岳父大人，我这趟来京城也不是为了久住，皆因我的前妻死在一个日本人手里，我从南河一直追到这里，等这件事情了了，我准bèi 去东北！” “东北？” “对！东北！”马行空点点头：“我结拜的二弟就是东北王张作霖的公子张学良，我想去投靠他！” “呵呵，很好！”吴士均赞叹道：“咱们这个中国四分五裂，饱受列强欺辱，我经商也是为了救国，要用实业的手段救我中华，行空呀！大丈夫志在四方，只要你不抛弃静儿，不做出有辱一个中国人应有的人性，我就认你这个女婿！” 吴士均很高兴。对于吴静和王家的亲事他也不赞同。王家是袁世凯的“财神”，他做的“生意”决不能让王家插手。当吴静出嫁的时候，他还在担心，没想到马行空无意间帮了自己，了却了他的一件大事。 吴士均领着马行空和吴静在公司、船厂、码头转悠了一圈，里里往外讲述了一下做轮船生意的诀窍。马行空也是受益匪浅，当天下午，吴士均就在津天最好的饭店冠生园弄了一桌，请了和自己志同道合的几个朋友，将自己的女婿马行空正是介shào 给他们。 这场酒宴，不仅仅是吃饭，还吃出了很多马行空未来和前途。很多人在马行空未来的道路上都指点过他，帮过他。 第一百六十四章 袁世凯的皇帝梦 眼看就要到年底。各家各户都在为过年忙碌起来，各家商铺的生意也好了起来。马行空整天还吴静守在一起，看的其余几个人非常的羡慕。新婚燕尔，完全可以理解。刘五制止了黑娃和龙杰几个小子前去打扰两人，甜甜蜜蜜的小日子过的非常舒心。 这天中午，马行空和吴静正在院里晒太阳说悄悄话。韩萧墨竟然和常三同时来了，这让马行空非常意wài ，常三是个混混，而且是袁克定的人，韩萧墨是张作霖安排在京城的探子，两个阵营的人，的确是让人有些震惊。 韩萧墨带来了张学良从东北写来的信，信中张学良对马行空成亲表示祝hè，同时为自己的不辞而别感到抱歉。顺便还说了一句，根据张学良得知的消息，袁世凯最快今年年前就要登基。袁世凯的登基，日本人出了不小的力，马行空的仇人野田一夫已经被内定为袁世凯的私人顾问。 看到这里，马行空呼的一下站来起来，把韩萧墨和常三全都吓了一条。马行空问道：“你们能肯定刀疤被任命为袁世凯的私人顾问了？” 韩萧墨点点头：“对！按照日本人和袁世凯签订的协议，日本人为袁世凯登基借款一千万元，这个野田就是日本国的全权代表！” 常三也道：“大公子也不喜欢这些日本人，他准bèi 在袁世凯登基的当天发动兵谏，要求袁世凯退位，所以派我来请马行空过去商议商议！” “兵谏！”马行空看着韩萧墨：“袁克定这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袁世凯称帝，他就是当仁不让的太子爷，等袁世凯一死，他就是皇帝了！他会发动兵谏？” 常三笑道：“话不能这么说！天下共和这是大势所趋，袁世凯逆天而行，迟早要败，大公子这也是为了袁世凯好！” 韩萧墨道：“你就说实话，袁克定到底找马大哥干什么？” 常三一笑：“马兄弟的枪法神奇无比，如果兵谏不成，还希望马兄弟……” “你们还要刺杀袁世凯？他可是袁克定的亲爹！”韩萧墨简直不敢相信，袁克定还想刺杀袁世凯，上一次已经被袁世凯识破，这一次如果不成，袁世凯岂能再任由袁克定活下去。韩萧墨看着马行空。 马行空道：“不过很可惜，袁克定送给我的枪被警察厅的人收了，没有合适的家伙……” “这有何难？”常三一挥手，立kè 有人进来，手里多了一个长盒子。常三走过去，一抖衣袖，伸手打开盒子拿起枪：“这可是德国货，比上一支要好得多，能打几里路，这是大公子专门为这次行动花大价钱弄来的！” 马行空接过枪，吴静扭着头凑过来看。“Karabiner98k！……”吴静轻轻的念出枪身上一排各种形状的字母。众人看向吴静。常三笑道：“没想到夫人连这些都认识，真乃女中才子，大大的才女！” 吴静微微一笑，害羞的低下头。马行空道：“那是，我夫人可是京城大学的高材生，会的远远不止这些！” 好枪当然是要收下的。至于袁克定的邀请，马行空没有答yīng ，他让常三告sù 袁克定，等袁世凯登基的那天他一定会去。 京城里，袁世凯为了登基的事情正在加紧准bèi 。曹锟领着人马，正在清扫紫禁城，当年宣统登基是准bèi 的龙椅，以及一些典礼的仪式全部翻找出来。袁世凯亲自巡视，着急京城最有名的鞋帽店给自己预备登基用的龙袍。 一切准bèi 就绪，就差往外宣bù 。这天按照日常安排，应该是国会开会的日子。稀稀拉拉的几个议员走进会场。议长尚未坐定，曹锟领着一大队士兵闯进了会场。议员们立kè 怒不可遏，纷纷起身谩骂。 曹锟完全不理会他们，径直走上发言台，挡在议长的面前：“各位，奉大总统命令，从即日起解散国会！如有异议可到总统府申诉！各位，请回吧！” “袁世凯疯了！” “袁世凯当真要复辟了！我大好国民zf就要葬送在袁世凯这个窃国之人的手中，可叹，可惜，可恨！” 一个个议员顿足捶胸，嚎啕大哭。面对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能有什么办法。被这些士兵连推带攘，一大帮子老老少少全被轰出了国会大门。街道上的百姓围拢过来，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些穿着考究，出入坐车的士绅哭成这个样子。 就在国会大门口，曹锟当着百姓的面将解散国会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同时宣bù ：“从即日起，各家悬挂的民国zf国旗统统换成新国旗！” 曹锟说着，向背后看了一眼，一个士兵双手捧着一面旗子缓缓走进国会，很快楼顶上青天白日旗徐徐降下，一面由五种颜色做成的条状，中间有个红色的圆球的旗子开始在国会顶上慢慢飘扬。这面旗子谁都没有见过，老百姓全都仰头观看。 曹锟大声道：“五族共和，旭日东升，这是我们的新国旗！大家赶紧回家换了吧！明日将有人检查！不悬挂者，统统抓起来！”众人一听，立kè 如鸟兽散，纷纷急转回家赶制五色国旗。 马行空看着常三派人送来的这面新国旗，怎么看感觉俗套。黑娃笑着说：“这就和我们老家的没钱人用的被子一样，用一条一条的布口袋接起来，中间还打了一个补丁！” 众人哈哈大笑。吴静摇摇头：“你们看着五道颜色红黄蓝白黑，正是代表我们国家的五族，汉族，回族，蒙古族，藏族，满族，这中心的红圈就是升起的太阳，寓意很不错，五族共和，托起太阳，看来袁世凯并不抵制共和，希望走如大不列颠和日本那样的君主制国家而已。” “嫂子这么说，是不是那袁世凯也不是坏的无可救药了？”龙杰问道。 吴静点点头：“日本经过维新之后国力大升，甲午海战打败北洋水师，当时就有人提出维新，可清廷没有这个胆量，倘若袁世凯真的能办成，对我中华来说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马行空一笑：“我才不想这么多，只要能杀了刀疤，替火姐他们报仇，袁世凯做不做皇帝对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第一百六十五章 登基大典 天空飘着淡淡的雪花，习习的北风吹的人浑身发冷。天坛大门外，整齐列队的士兵就站在北风之中，任凭雪花吹到脸上也是一动不动！数十辆黑色汽车从正门口呼啸而进。紧接着九声响亮的炮声在空中炸开，整个京城都为之一震。 马行空趴在离天坛不远的一家店铺的楼顶，隐隐约约看见天坛内人影晃动。车门被人打开，几个穿着古怪，表情严肃的人走下汽车。一旁的龙杰将望远镜递给马行空：“大哥，你看，都来了！” 袁世凯穿着刚刚做好的龙袍，头顶上的平顶冠硕大无比。这身衣服不算太合身，可能是因为天气太冷，袁世凯里面穿的太多，本来就很胖的他显的更加臃肿。袁世凯表情严肃，在几个军官的陪同下一步步走向天坛最上面的一层。 “怎么不见刀疤这杂种？”马行空在人群中仔细寻找。龙杰摇摇头。 鼓乐齐鸣，炮声隆隆。按照古老的仪式，袁世凯开始了自己祭天的仪式。礼仪官高声喊喝，袁世凯和众人跟着这喊喝声做出叩拜，上香等动作。这套礼仪十分复杂和繁琐，整整两个小时都没有结束。 马行空一直在人群中寻找刀疤的身影，可惜的是全都没有看见。眼看着祭天就要结束，马行空收起枪对龙杰说道：“走吧！起紫禁城！” 按照袁克定提供的袁世凯登基大典安排，袁世凯先祭拜天地，然后才是在紫禁城太和殿正是举行登基仪式，到时候所有官员都会到场。所以马行空选定了三处下手的位子，天坛内人员稀少是最好的行刺地点。可惜刀疤没有出现，看来只能去最后一个地方了。 紫禁城是明清两代皇帝生活办公的地方，袁世凯选择这里也是为了和那些皇帝一样，从紫禁城开始掌控天下。 正午十二点，登基大典正式开始。又是一通鼓乐、礼炮之声。袁世凯缓缓走上台阶，就在太和殿门前，一张龙椅早已经安放在那里，两旁所谓的宫人，服侍这袁世凯做好。一个老学究样子的人打开一个黄色的卷轴开始朗诵。 马行空他们离的比较远，什么也没有听见。龙杰突然叫道：“在那边！在那边！我看见刀疤了！就在车子那边！” 马行空急忙调整望远镜的角度。不错就是他，那张可恶又可憎的脸马行空一辈子都忘不了。放下望远镜，马行空端起步枪：“你给我盯紧了他！看我怎么灭了他！” 这把枪马行空很喜欢，无论是样式还是舒适度，比起自己打猎的猎枪不知dào 好了多少倍。五法黄澄澄的子弹压进枪膛，拉开枪栓，将子弹上膛。马行空举枪瞄准。透过望山和准星看过去，人群中那些身影突然间变得清晰起来。 刀疤，也就是野田一夫今天是作为日本公使馆的代表前来观礼的，他的身旁、法国、英国、俄罗斯等国的代表整整齐齐的坐着。他们也是第一次见识中国皇帝的登基典礼，心里还是有很多好奇的。 看着台上那些人如同唱戏一样的表演，刀疤心里在想：这种登基仪式过于繁琐，皇帝礼服的样子也不怎样。 “砰！”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响动。寂静的广场，这声响格外的刺耳。刀疤急忙扭头，就在东面一家店铺的屋顶上，火光一闪。刀疤是个精明的人，他立kè 就明白出了什么事情，不待其他人又什么反应，立kè 弯腰卧倒。 刀疤的身后，俄国的代表一声惨叫，右肩上一个血窟窿正在往外冒血。不由刀疤多想，几个滚翻，藏身于车后，又有两颗子弹就在他滚过的地方相继炸开，地上的青砖以打毁了两块。 “有刺客！”直到这个时候，人群才反应过来，一个个抱头鼠窜，乱作一团。袁世凯黑着脸，瞪了一眼身旁的曹锟。曹锟狠狠的咽了口唾沫，急忙转身离去。好好的一场登基大典被三声枪响搅合的乱七八糟。 “他妈的，这小子太狡猾了！”马行空三枪都没有打中，心里窝火。 龙杰对立面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大哥，走吧！人已经出来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刀疤从汽车后面慢慢的探出头来，往东面看了看，见没了动静，高声喊道：“在东面，快点！” 面对慌乱的人群，袁世凯阴沉着脸看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怒吼道：“都给我站好！”他的身后，袁克定一脸笑容，神情自若。刘秘书偷偷的瞥了一眼，心里立kè 就明白了。 刘秘书凑到袁克定身旁：“太子爷，你怎么一点都害pà ？” 袁克定一笑：“怕？有用吗？开了三枪打的都是那些洋鬼子，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要我看，肯定是那些不喜欢洋人的革mìng 党干的，不过也算幸运，子弹没有打到这边来，如果陛下……” 刘秘书急忙捂住袁克定的嘴。袁克定推开刘秘书的手微微一笑：“你说是吧！呵呵！” 曹锟很快就又回来了，面对袁世凯的眼神，他只能尴尬的摇摇头。袁世凯扫视一眼：“你们全都是我中华帝国的官员，面对这样的小事慌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都给我老老实实的站着，继xù ！” 一场意wài 并没有打断袁世凯顺利登上帝位。为了袁世凯的安全，登基大典的后半部分草草结束。袁世凯大声说道：“从今天开始，中华帝国正是成立，朕顺应天意民心登基为帝，尔等需谨记自己的职责是使命，为我中华帝国建功立业！” “臣等谨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回到自己在中南海的居仁堂，袁世凯单独召见了曹锟。刚刚进门，袁世凯就对曹锟说道：“仲珊，你跟我多年，你有什么事情瞒不了我，说吧！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锟环视四周。袁世凯一挥手将众人全都赶了出去。曹锟这才从裤兜里掏出两枚弹壳：“这是在刺客放枪的地方捡到的，根据我的判断，这是德国枪械使用的子弹，虽然我们的士兵也是德国枪，可这枪不同，是最新型的枪，威力大，精度高……” 袁世凯仔细看着弹壳，听着曹锟说话。问道：“有什么不对？” “据我所知，购进这种枪支的在京城只有一人！” 袁世凯仰起头，曹锟没有继xù 说下去。过了很久，袁世凯颓废的做到椅子上，挥挥手让曹锟先下去，他要好好想想。 第一百六十六章 寻找马行空 整整一天，袁世凯都没有离开自己的书房，也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掂量着手里的两枚弹壳。他不明白，袁克定是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一个儿子一定要置自己的父亲与死地呢！这已经是第二次，该到了给袁克定点教xùn 的时候了。 当天晚上，袁世凯紧急召见各部大臣，以及总理大臣，各路总长在居仁堂自己的书房内召开了一个秘密会议。几乎袁世凯所有的心腹都到场，唯独缺少太子袁克定。 第二天，中华帝国自成立以来，第一次发布皇帝诏令。一共两张。第一章对登基典礼上，刺客误伤俄国公使的事情，正式向俄国公使馆道歉。第二项，便是正式废除袁克定太子之位，由袁世凯的二子袁克文做太子。 拿着袁世凯的圣旨，袁克定一把扔在地上，一瘸一拐的又狠狠踩了两脚。准bèi 要走的时候，回过头有对着圣旨唾了一口：“想这么打发我？呵呵，用不上我了，一脚把我踢开，好呀！那咱们就走着瞧！” 常三捡起地上的圣旨，轻轻放在桌子上：“太子爷！兴许是陛下一时生气，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别叫我太子爷，我已经不是太子爷了！”袁克定是在咆哮，指着常三在怒吼：“你去，去找那个马行空，就告sù 他，只要他帮我杀了老头子，他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和我玩这一手，那咱们就接着玩！快去呀！”袁克定举起拐棍狠狠的抽在常三的身上。 常三没敢动，看着袁克定：“大公子，陛下可是您的亲生父亲，这……” “亲生父亲！”袁克定眼睛一瞪：“他管过我吗？我妈的死都是为了他！我恨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袁世凯哼了一声，微微一笑：“他要杀了我！派几个人过去，盯着他！有什么动作立kè 报gào ！” 曹锟答yīng 一声，转身出门。刘秘书端着茶杯放到袁世凯面前：“陛下，大公子也是一时的气话，你也不要生气，他年轻不懂事……” “年轻？今天也快四十了！还年轻！”袁世凯说道。端起茶杯喝了几口，互让想起了什么，叫过刘秘书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刘秘书轻轻点点头：“我明白，不过我也不知dào 他们在哪呀！” 袁世凯一笑：“天桥有家皮货行，那里的老板肯定知dào ！就看你能不能问出来而已！” 韩萧墨一向起的很早，这是他这么多年的习惯。刚刚拆下门口的第一块门板，一辆人力车就停在了他的眼前。车上一个穿着长衫，带着礼貌和墨镜，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皮包的男人，扭头四下看了看。 这个人将礼帽压的很低，走到韩萧墨身旁，低声问道：“跟我进来！”也不等韩萧墨请，那人从韩萧墨身旁一下就挤进了店里。韩萧墨无奈，招呼伙计继xù 开门，紧跑几步追上这人：“这位先生，这里面是我们的后院，外人一般是不让进的！” 那人没有理他，将墨镜摘下来，又是四周看了看，伸手拍拍自己的皮包：“奉天密信！” 韩萧墨一愣神，往常奉天来的东西都有专门的人送来，这个送信的自己根本就不认识，难道奉天出了什么事，张学良才不得已派这个人来。不等韩萧墨反应，这人又从他身旁溜了过去，直奔皮货行的后院。 “先生，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韩萧墨一直追到二进院子才拦住此人。那人又警惕的四周看了看，微微点点头：“韩掌柜，临行前公子特意交代，一定要亲手交到你的手上，此事关系重大，切忌谨慎行事！” 那人说着，打开自己的皮包，撕开皮包夹层，拿出一封牛皮纸信封，信封很厚，不知dào 里面装的是什么，也没有署名。韩萧墨没有接：“先生你是不是送错地方了，我在京城做生意，和奉天的什么公子没有关系，这信你肯定是送错了。” 那人问道：“你是韩萧墨韩掌柜？” 韩萧墨点点头。“那就没错，就是你！”说着话，那人将信封往韩萧墨手里一塞，和来的时候一样，脚步加快，急匆匆的又从原路返回。等韩萧墨追出来的时候，早已不见了人影。韩萧墨心里非常奇怪，手里拿着厚实的信封不知dào 如何是好。安排好伙计们准bèi 好东西准bèi 开门，自己揣着信回到后院。看着那封信，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打开看看。一看之下，韩萧墨大惊。 韩萧墨急匆匆的出门，伸手拦了一辆人力车，快速的下了天桥直奔前门去了。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身后不远的地方，同样也有一辆人力车，跟着他一起下了天桥，赶往前门。车上坐的就是刚刚给他送信的年轻男人。 “梆梆梆！”看门的两个伙计给韩萧墨开了门，见认识也就没有阻拦。韩萧墨刚刚进去不久，带墨镜的年轻人紧接着也上前敲门。打开门，伙计问道：“先生你找哪位？” “马行空马兄弟在吗？”年轻人笑呵呵从怀里掏出两个银元。 看门的两人对望一眼，鄙夷的一笑。平时马行空夫妻俩给他们买菜时剩的钱都比这个多，这两块银元他们才不喜欢。两人同时用力，说了声没有，“咣当”一声将大门给关了起来。这个年轻人也并没有放qì ，接着又开始敲门。 “梆梆梆，梆梆梆，……”不轻不重不紧不慢，让屋里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龙杰骂了一声：“谁他娘的没有眼力劲，我的好好收拾收拾他！” 大门呼的一下被打开，年轻人举在空中的手一下没了着力点，挥动的时候打到了龙杰的脑袋上。不等龙杰发作，两个看门的伙计立kè 上来拉住这年轻人：“你小子是不是活腻味了，连我们小爷也敢碰，不想活了！” 龙杰揉着自己的脑袋，抬头看了一眼：“把他的墨镜和帽子摘了，让小爷看看他是谁！” “啊！”等摘了那人的帽子和墨镜，龙杰愣了：“刘秘书，你怎么知dào 我们在这里！”此人正是刘秘书，袁世凯身边的刘秘书。两个伙计见这个人龙杰认识，急忙松了手，脚底抹油溜回门房了去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皇帝的邀请 马行空和韩萧墨正在讨论那封信的事情。龙杰带着刘秘书走了进来：“大哥，你和韩老板不用说了，问问他就知dào 怎么回事了。” 两人抬头一眼。韩萧墨的眼睛立kè 就圆了，目光呆滞：“你！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龙杰拍拍他的肩膀：“你什么你！他是袁世凯的秘书，我说韩老板，你的警惕性也太差了吧，一封假信你就把我们全给暴露了！” 马行空问道：“刘秘书坐吧！说说，你用这种方法找我们到底有什么事！” 刘秘书先给韩萧墨道歉，这才说出来意。袁克定作为大公子，这么多年和京城各界的人交往的很熟。上至王公贵胄，下到三教九流，只要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在袁克定家里那都是座上宾。如果说袁世凯掌握了京城的白道，那袁克定就掌握了黑道。两父子一白一黑，将京城所有人等玩弄在鼓掌之中。 就拿这次袁世凯登基的事情来说，紧紧依靠袁世凯在议员和士绅中的威望，根本是不可能的。虽然袁世凯掌握这军队，必要的时候可以动用。为了这件事就对百姓动枪，别说军队愿不愿意，就算自己登基，也是民心尽失。 这个时候就用到了袁克定。袁克定利用自己掌握的资源，花大量的近前，雇请大手，对京城的士绅，以及那些有名望的人，或威胁，或恐xià ，或施压，采取各种各样的手段，让给他们在万民书上签字，让原始顺理成章的坐上皇帝的位子。袁世凯这个皇帝位有一半功劳都是袁克定的，这话说出来一点也不夸张。 而如今，袁克定也为了皇帝的宝座，父子反目，都想制对方于死地。袁克定更是几次三番让马行空刺杀袁世凯，这一次终于热恼了袁世凯。袁世凯痛下决心，这一次要彻底解决袁克定，当然不能杀自己的儿子，让他失去手里的一切应该还是可以。 袁世凯让刘秘书着急京城大大小小的帮会，门派，给个地盘的混混。从跟上要断了袁克定的路，让他再也闹不起来，第一站刘秘书就选在了马行空这里。马行空虽然是个外来人，在京城的时间不长，就这短短的半年做了很多让人佩服的事情，也是声名鹊起。 马行空以前做过土匪，又是警察厅通缉的头号通缉犯，还是青帮通字辈刑堂掌刑崔小辫的弟子，更是中华第一大船运商吴士均的女婿，种种头衔和做法，马行空在京城的圈子里已经成了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如果袁世凯能请动马行空，一来显示出自己的实力，同时也显示自己的大度，即便以前和袁世凯做个对的混混们，也觉得袁世凯也算一个可交之人，至少在心里上不会排斥他，也就有了收买的余地。 等刘秘书说完。刘五道：“袁世凯是什么人，等我们去了他又翻脸了，到那个时候我们该找谁！” “这位大哥放心！”刘秘书不认识刘五，急忙起身施礼：“陛下说话一言九鼎，君无戏言，既然陛下答yīng ，那就绝对的安全！” 黑娃一笑：“这可说不准！上次不是也这么说嘛？当我们大哥被关进监狱的时候，也没见袁世凯放个屁！” “对！不去！不去！坚决不去！”龙杰高声呼喊。刘秘书一时不知dào 说什么好，马行空不去，肯定没有多少人给这他去，至少青帮其他人就不会来。青帮没人去，其他小帮派也不会去多少，袁世凯的这个计划明显是泡汤了。 刘秘书正在那里发愣，马行空一拍大腿：“行！我们去！你去告sù 袁世凯，只要日本公使馆的野田一夫去，我们就去！” “这是为什么？这个野田一夫真的对你这么重yào ？”刘秘书问道。 马行空一笑：“原因不用你们管，只要照我说的办！我们就去，如果我去了没有看到野田一夫，立kè 走人，你就这么和袁世凯说！” 刘秘书回到中南海，袁世凯还没有睡。刘秘书将他和马行空的谈话和袁世凯都说了，袁世凯微微一笑：“明天你再去一趟，答yīng 他们所有的条件，告sù 马行空，只要他能说服崔九来我这里坐坐，就算他要日本公使，我也想办法给他弄来！” 条件和答复全都有了。按照约定，马行空去找崔小辫，一进崔家大门，与往常不同的是，崔家的院子里竟然人山人海。崔小辫高坐台阶之上，闭目抽着烟。常三就站在崔小辫身后，一眼就看见马行空等人进来，急忙高喊道：“诸位诸位，马兄弟来了，让他说说如何？” 院子里很多人，马行空谁也不认识。常三邹然喊出这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马行空根本就没有明白，他笑笑道：“三哥，你们这是……，怎么这么多人？” 崔小辫睁开眼睛，吹了吹火折子，用竹签将烟袋锅里面的烟灰挖出来，这才淡淡的道：“行空呀，你来的正好，看看这个再说！” 常三急忙将小几上的一个明黄色的笑包递给马行空。分量还不少，里面应该有“货”。打开布包，马行空没有猜错里面有三根金条，和一封信。马行空看了崔小辫一眼，崔小辫点点头，这才拆开。竟然是袁世凯给崔小辫的亲笔信，心里诚恳的赞扬了青帮在清朝时筹粮救灾的事迹，同时希望青帮继xù 为中华帝国做事，最后才是重点，邀请崔小辫年三十去中南海。 “师傅！您是怎么想的？”马行空问道。 崔小辫一笑：“如果我没猜错，以行空你的声望，袁世凯恐怕……” 马行空点点头：“师傅说的是，昨天袁世凯派人找我去了！” “你答yīng 了？”常三立kè 接上话。 马行空看着崔小辫点点头。崔小辫使劲哎了一声：“糊涂，糊涂呀！袁世凯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妄自尊大，称帝，这皇帝也是人人都能做的，要我说用不了几天，他连命都保不住，你和他搅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的！” 马行空见崔小辫生气，“噗通”一声当着众人的面给崔小辫跪了下来：“徒儿不孝，惹师傅生气，可徒儿有引擎和苦衷，只要徒儿这次能活着从里面出来，一定告sù 师傅实情！不过请师傅放心，我马行空从不做对不起祖师爷的事情！” 第一百六十八章 晚宴 中南海畅春园内，灯火通明，人影晃动。袁世凯高坐台上，两边一张张小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精美的菜品。一队歌舞伎载歌载舞，轻薄的衣衫隐隐约约之中可以看见光洁的皮肤和曼妙的身姿。 马行空坐在袁世凯的左手边。按照古代的礼仪左为上，马行空就算是袁世凯今天最大的客人。还别说今天来的人到不少，除了袁世凯几个心腹，如曹锟、冯国璋之外，一些京城士绅，甚至严复这样的大儒也都参加。 一段露骨的舞蹈跳完，袁世凯高举酒杯：“各位都是我帝国之忠臣良将，今夜乃是大年夜，趁此机会朕略被薄酒祝hè各位身体健康！请！” 袁世凯一饮而尽，台下众人相互祝hè着也跟着喝了一杯。马行空注意到，如此大的聚会，竟然没有太子爷袁克文。难不成袁克文也对父亲的做法不满，招致袁世凯对他也有了防备。也没有看见自己想要见的刀疤。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打发了下人，宴会才算真的进入主题。袁世凯突然呜呜的哭了起来。众人不解急忙相劝，哭吧多时，袁世凯叹了口气：“想我自操办新军一来，先是为大清，却被人猜忌削去兵权在家赋闲，有为中华之共和劳心劳力，可南方那些人始终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如今为了中华之未来，我却被人看做窃国之大盗，倘若我死后必定遗臭万年！哎！” 台下一人道：“陛下做的问心无愧，我等皆有目共睹，历史会为陛下吸取误解，还陛下一世英名！” “对！对！对！”众人一片附和之声。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废太子袁克定的种种不是。曹锟道：“大公子不顾父子、君臣之礼，意图谋害陛下，如今已经被陛下软禁府中，陛下仁慈，不愿大公子受到伤害，希望大公子能够认真反思，各位用空也可前去劝劝，让大公子悬崖勒马，及早回头！” 曹锟看了一些坐在末座上的流氓头子们，接着说道：“更希望各位能看清现在的情况，不要做出不利于陛下和中华帝国的举动！”突然曹锟一扭头对马行空道：“马先生，您说是吧！” 马行空和龙杰、黑娃一直坐着没有说话，曹锟问道自己，那就不能不说。放下筷子马行空道：“我是个粗人，不懂得什么国家大事，只要对我有利的事情我就会去做！可能这句话听起来不舒服，普通百姓也罢、达官贵人也罢，在心里面应该都是赞同的吧！” 因为马行空的这话，宴会的气氛一落千丈，不少人对马行空头来鄙夷的目光。袁世凯呵呵的一笑：“有见地！来，我们再为我中华帝国干一杯！” 端起酒杯，音乐响起，又是一对身材惹火，轻纱覆盖身体，含苞待放的舞娘鱼贯而入。随着忽快忽慢的音乐做出各种极具挑zhàn 性的动作。这就是皇帝的生活，怪不得人人都想做皇帝，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还有这么多美人陪在身边，想要命长都是难事。 鸿学大儒和文人墨客尚好。军官和混混们早已经按捺不住，对场中表演的舞女一个个评头论足，两眼睁到最大，超一点就把眼睑撕裂。 在这群舞女中领舞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这女人张的，简直可以用妖这个词来形容。吴静的美是那种纯洁的美，看了之后有一种膜拜的感觉。这个女人，看一眼是男人就想把他占为己有。全身上下都有吸引人的亮点。 袁世凯也看痴了，扭头对旁边的马行空道：“他叫玫瑰，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美人，能和她共度良辰美景的都是她看的上眼的，我看她频频看马兄弟，想必……” 马行空一笑，摇摇头：“我夫人比她漂亮十倍！”袁世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就在袁世凯狂笑的瞬间。玫瑰借一个旋转的动作，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匕首，手腕一翻，直奔袁世凯的咽喉。马行空看的清清楚楚，使劲一推。袁世凯肥胖的身体往后一仰，险些从自己的龙椅上掉下去。 “梆！”一声闷响，匕首插进龙椅正中间龙头的位置，进去足有半寸。不等旁人反应过来。玫瑰身体连转，又是两把匕首飞来，一把飞向袁世凯，另一把直奔马行空。马行空一闪身躲过匕首。 曹锟抽出自己的佩剑将飞向袁世凯的那匕首打落，大声喊道：“抓住她！抓住她！” 大厅里有不少军官，一个个不顾性命飞身而上。龙杰和黑娃也要冲，被马行空拦住了。玫瑰见三把匕首扔完也没有得手。转身就往门外跑。军官们立kè 追了出来，一边追一边大喊：“抓住她！” 天寒地冻，玫瑰算是什么也没穿，一大群士兵围追堵截。偌大一个中南海竟然没有藏身之地。玫瑰顺手折断路边枯树的树枝，向后急甩，几个士兵打中到底。马行空也练过拳脚，如玫瑰这样的功夫，他听石头说起过，并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没有苦练是不行的。 追的人越来越多，袁世凯下令不得开枪，他要抓活的，查清楚除了袁克定还有谁要自己的命。中南海所有警卫部队全部动用，曹锟提着指挥刀现场指挥：“一连去东边，二连去西边，三连南边，四连北面，看他怎么逃！抓不住你们就不用再回来了！” 中南海的地形复杂，第一次来这里的人很容易迷路。和曹锟一起站在畅春园顶楼的哨塔里，看着雪地上一群人追逐一个如同狡兔一样的东西，忽东忽西。这个玫瑰非常熟悉地形，无论是假山，木桥还是两个海子，他都能及时避过。 曹锟气的哇哇大叫，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马行空领着龙杰和黑娃悄悄的从塔上下来。三个人谁也不说话，跟着马行空转过畅春园，绕到后面的一处小花园。在哨塔上的时候，马行空看的清清楚楚，整个园子内只有这里造了不少假山，从上面看不见，既然玫瑰如此熟悉这里的环境，肯定也知dào 这里。 玫瑰刚刚转过假山，一条有力来的胳膊一把搂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反向一拧抓住玫瑰的另外一只手。她被人制住了，努力挣扎了几下毫无效果。有人在自己耳边轻声说道：“跟我走！” 第一百六十九章 秘密组织 曹锟还在满院子的寻找女刺客，一场好好的晚宴被这件事给搅合了。虽然袁世凯没什么事，对曹锟来说就有可能没了脑袋。马行空他们离开的时候，黑娃和龙杰两人抬了一个不算太大的食盒。这是袁世凯送给他们，算是歉意。 出门上车，几个人被送到前门大街。吴静、刘五、石头全都没睡。见马行空几人安然无恙的回来，这才放心。刘五安排小顺子去给崔小辫报平安，这才问起今天的事情。马行空摇摇头，扭头对龙杰和黑娃说：“把东西太近我房里，让夫人也去！” 等几人再回来的时候，虽然马行空已经简要说了发生在中南海的事情，玫瑰的出现还是让刘五和石头几人惊讶了一把。看着这个妖艳的美女，几个大男人都有些把持不住。玫瑰到还好，微微一笑：“多谢救命之恩，小女子一定报答各位！” 马行空摆摆手：“这话先不用说，我倒是好奇，姑娘为什么要刺杀袁世凯？是有人指使吗？还有，姑娘那一手飞镖绝技可算是让我大开眼界！” 玫瑰笑了笑：“见笑了！先生的擒拿术也很不一般，要是我没猜错，应该是八卦掌的招数吧？” “果然是个高手！”马行空点点头：“不错，正是八卦掌！姑娘，现在可以说说你到底是谁？” “这……”玫瑰有些犹豫，想了很久才到：“如果先生真的想要知dào ，三天之后来醉仙居，有几位先生的熟人很想见见先生，到时候您就明白了！” 醉仙居并不是什么著名的老字号，地理位置也不好。地处吴家巷深处，平时很少有人来这里。马行空他们来的有些早，店门都没有开。龙杰上前重重的在门板上砸了几下，过了好久才有人睡眼朦胧的打开门。 “你们有什么事？”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计问道。 “你们的店里有没有一个叫玫瑰的姑娘！”龙杰问道。 小伙计摇摇头，转身就要去关门。龙杰一侧身，挤在门缝里：“既然开门了，我们就进去坐坐等他！” 小伙计无奈，打着哈欠把几人让了进去。抄起柜台上的茶壶，又拿了几个茶碗，随手扔在桌子上。这醉仙居其实就是一个小饭馆，地方不大，里面就七八张桌子。应该很少有人光顾，桌面上全是尘土。小伙计拿过抹布掸了掸，顿时弄得乌烟瘴气。 “你们几个随便！我还要去睡会！”小伙计说完，扭头走了。 龙杰嘟囔道：“难怪生意不好，就这态度也能做生意！” 日上三竿，门外才稀稀拉拉的有人影晃动。店老板和小伙计起床洗脸，全然不把马行空几个人放在眼里。整整一个早上，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眼看就到了中午，马行空要了几个菜，没人弄了一大碗炸酱面就在店里吃了起来。 刚吸了一口面条，门外进来的两个人就吸引住了马行空的目光。马行空嘴巴张的大大的，两只眼睛有些发直。李大钊和陈独秀竟然出现在了这家小店的门口。这两人并没有多少惊讶，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像柜台走去。 “哎呦！二位先生又来了！来来来，楼上请！”店掌柜非常热情的跑出来。 路过马行空他们桌边的时候，李大钊对马行空微微一笑，而陈独秀把头一扬好像没有看见他。等两人上了楼，龙杰低声问道：“他们怎么来了？该不会和那个玫瑰有关系吧！” 刘五和黑娃问道：“他们是谁？” “京城大学的先生，都是有大学问的！” 刘五想了半天：“你们是说玫瑰去刺杀袁世凯是他们指使的？玫瑰不是京城名妓吗？这样的人怎么回合妓女走在一起！” 马行空道：“这件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赶紧吃，吃完了上去看看。” 楼上的雅间只有一个，黑娃门也不敲，直接就闯了进去。里面除了李大钊和陈独秀之外还有三四个人，玫瑰就在其中。见到马行空进来，李大钊笑呵呵的起身：“行空也来了！来来来，赶紧请坐！润之，那把椅子！” 一个年轻人从旁边拉了一把椅子放在桌边，对马行空笑笑，操着一口湖南口音说道：“请坐！闻名久矣，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叫润之的年轻人对马行空伸出右手。 马行空看着玫瑰：“是他们指使你去杀袁世凯的？” 玫瑰没有说话。马行空脸色阴沉：“哼！你们这群男人，袁世凯的中南海是个什么地方，让一个女人去送死，就是这么为人师表的？我马行空算不上一个什么好人，可也知dào 保护弱小！从今天开始，我不认识你们，我们走！” 马行空转身离去。李大钊急忙叫住：“行空！行空！”马行空头也不回，李大钊竟追了出来，拉住马行空的：“先别走，听我把话说完！” 连拉带拽，马行空被李大钊拖回了楼上，将马行空摁坐在椅子上，李大钊才道：“我等皆为救我中华走到一起，袁世凯窃国之贼，人人得而诛之，我等仁人志士皆以为国锄奸为己任，俗话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我们都是文若书生，只有玫瑰姑娘武艺精湛，堪当此大任！倘若行空也能和我们一道为国出力，处死袁世凯这个国贼指日可待！” 润之对马行空笑笑：“马朋友，先生说的很对，我泱泱中华外有列强虎视眈眈，内有袁世凯这等卑鄙小人，想我中华何日才能重振国威，想我百姓何时才能安居乐业！马朋友，来吧，和我们一起为中华之崛起出力！” 马行空几人念过书的人不多，润之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说出来，听懂的没有几个人。一个个面无表情看着润之。李大钊笑道：“呵呵，润之的意思是想让行空你和我们一起刺杀袁世凯。” 马行空看了看润之，笑道：“简单的话你怎么就说的这么绕口！看在李先生的面上，让我加入也可以，等我先办完我的事情再说！” 李大钊大喜，端起酒杯：“好！有行空的加入，咱们的胜算大了很多！为了我们的胜利，干杯！” 第一百七十章 扑灭后院的火 玫瑰被李大钊派到马行空这边，负责协助马行空，也是马行空和他们之间的联络人。马行空有些为难，本想拒绝碍于面子还是答yīng 了。这些人里李大钊是头头，他不可能来，其他人的人认识的没有几个，马行空信不过，也只有玫瑰最合适。 回到前门的小院，走进大门。吴静见玫瑰跟在马行空的身后，脸上虽然没有什么，心里却是咯噔一下。男人三妻四妾并不奇怪，可她和马行空成亲不过几个月，如今家里多了这样一个妖媚的女人，不多想那是不可能的。 腾出一间房，安顿玫瑰。黑娃、龙杰几个表现的非常积极。打扫的打扫，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速度之快前所未有。刘五看在眼里摇头苦笑，他的心里也有小算盘，只不过是一个不善表达的人，看着那两个忙活，也只能笑笑。 玫瑰的到来，让这小院里平白无故多了很多的尴尬。几个男人中莫名其妙的有了薄薄的一层隔阂。为一件小事，龙杰和黑娃都会争的面红耳赤。刘五看着龙杰和黑娃也是面无表情。就连石头不知dào 为什么，整天都是气呼呼的。小顺子还好，他自从玫瑰来了之后就很少踏出自己的房门。 这一切马行空都看在眼里，他也知dào 和玫瑰有关，想不明白的是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躺在床上，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吴静趴在马行空的胸前，小手抚摸着马行空的胸膛。 “静儿，你有没有觉得最近院里怪怪的？” 吴静一笑：“怎么了？” “自从那个玫瑰来了以后，那几个家伙都变得不安分起来，动不动就吵架！” 吴静翻身坐起，看着马行空，两只眼睛都能看到马行空的骨髓里，老半天问道：“你是不是也喜欢那个玫瑰？” 马行空一愣，笑道：“呵呵呵，你是不是吃醋了？” “回答我的话！”吴静执拗的问道。 马行空看着一脸严肃的吴静，郑重其事：“没有！我的心里只有静儿你，我的好夫人！” 马行空一把搂过吴静，在额头上温柔的亲了一口。吴静幸福的再次爬到马行空的怀里，两个人静静的享shòu 这二人世界。好一会，吴静淡淡的道：“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马行空一笑：“行！你说！” “在非洲的草原上，每到了繁殖集结，四面八方赶来的动物全都聚集在繁殖的地方，这个时候最可怕的事情就发生了。”吴静看了马行空一眼，继xù 说道：“动物们为了争夺适合的母兽，他们会相互厮打，甚至残杀，只有那些最强壮，最威武的雄性动物才有资格获得母兽的青睐！” “嗯？”马行空抬起头：“你是说咱们这个小院就是那个什么非洲草原？” 吴静一笑，点点头：“你反应还是蛮快的吗！你看，那玫瑰就好比那些母兽，还是长得让所有男人动心的母兽，我们这院里最大的五个也不过二十五六，全都是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看见这样的女人，没有打起来都是好事了！” 马行空点点头：“的确是这个道理，那依你看该怎么办？送走玫瑰？” 吴静摇摇头：“这不行！玫瑰已经住进了小院，就算送走难道你还能看着那些兄弟不去找他！在院里不打，或者到了外面就会打！最好是想个什么方法，让这群小子觉得玫瑰根本就不是他们的菜，或许他们就会死心。” “什么意思？”马行空问道。 吴静爬到马行空的耳边低声说着悄悄话。马行空静静的听，听完了对吴静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别怪我！呵呵呵……” “你敢！如果你……”不等吴静后面的话说完，马行空的一双大手就不安分起来，大嘴直接堵住吴静，两人一头钻进被窝里。 第二天一大早，龙杰和黑娃闹哄的从门口进来。一个人手里端着一碗豆汁，另一个拿着几根油条，两人眼睛冒火，互相瞪着朝院里走。龙杰道：“每次你都学我，能不能换些别的花样？” 黑娃道：“谁学你，玫瑰就是喜欢我，你老往跟前凑合什么？” “谁说玫瑰喜欢你？她告sù 你了？”龙杰一点也吃亏，快走两步：“明明喜欢我，昨天还把她的手绢送给我了，你看！”说着，一手拿着油条，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条粉红色的小手帕，在黑娃眼前不断的晃悠。 黑娃哼了一声：“哼！这有什么，不就是一块小手帕，你看这是什么？”黑娃也是一手端着豆汁，一手从怀里掏出一条比龙杰这个大了一倍的手帕。 两人毫不示弱。站在台阶上刘五长长叹了口气，看着两个小子往玫瑰的房门口去，转身往回走。他年纪大，看的出来这两个小子的意思，作为大哥，他只能忍了。没想到一回头正好和走过来的石头撞了一个满怀。 “我说老五，你想什么呢？走路怎么也不看道？”石头揉揉被刘五撞疼的胸膛。 刘五一言不发。石头一把拉住他，两人一起站在台阶上看龙杰和黑娃去讨好玫瑰。石头笑道：“等会，有好戏看！” 话音刚落，黑娃和龙杰也走到了玫瑰的房门前。黑娃正要敲门，房门竟然开了。马行空只穿了一条裤子，赤裸着上身，夸张的伸了一个懒腰，连打了几个哈欠，晃了晃脑袋：“哎吆，你们两个这么善解人意，知dào 我没吃早饭，给我送来了？” 马行空不管黑娃和龙杰两人的眼神和表情，从两人手里接过豆汁和油条，走进院子里坐在石凳上大吃大嚼起来。黑娃、龙杰，就连刘五也都愣了。这是怎么回事，马行空怎么从玫瑰的房里出来，难不成……？ “都来呀？没人吃，我就吃完了？”马行空招呼几个人。石头放开刘五，笑着凑到马行空身边，抓起一根油条一起吃了起来。 自从那天以后，大家全都沉默了好几天，黑娃、龙杰见到马行空就像看到怪物一样，低着头绕开走。刘五还好，微笑着打个招呼。有过了半个月，玫瑰告sù 马行空一个消息，这才彻底打破了小院的宁静。 第一百七十一章 逃过一劫 刚刚过了十五，年气还正浓。玫瑰出去了整整三天，走的时候只告sù 马行空，有些事情要办。至于什么事情玫瑰没有说。前几天剩下的元宵还有很多，吴静是个过日子的女人，这几天这些元宵就成了他们的三餐。吃的人都有些恶心。 中午时分，玫瑰突然回来。大包小包的提着不少吃物，全聚德的烤鸭，正阳楼的羊肉，蒲云斋的酱肘子，万福居的蜜蜡肉，紫兰斋的云片糕，翟景轩蜜钱果脯，还有长发号的难酒，各种好吃的统统都有。 再看龙杰、黑娃两**喜过望，扔下元宵汤，就去抢玫瑰手上的东西。这些东西一上桌，再也没有人去吃元宵了，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一块块让人眼馋的肉片。玫瑰笑了道：“你们就吃这些呀！现在还在年下，弄些好的，吃这个传出去让街坊四邻笑话。” 吴静淡淡的将碗里的元宵一颗颗的放进嘴里：“玫瑰姑娘说笑话了，这么多东西扔了多Lang费，现在四九城还有不少吃不上饭的呢，即便有钱也要省着点花。” “咳！”马行空轻轻咳嗽了一声，重新端起饭碗，看着桌上好吃的，将元宵送进自己的嘴里。 吴静一笑：“不想吃就别处了，我知dào 你们都不想吃，算了今天就算了，下一次再有谁没有吃完晚上就不许吃饭！” “好！”龙杰立kè 放下碗筷，发动双手去桌上捡那只鸭子，掰下一条腿，放在嘴里使劲的嚼：“谢嫂子，我们知dào 了，呵呵……” 吃光了东西，喝光了米酒。一个个打着饱嗝，喝着茶回味嘴里的美味。马行空这才想起，扭头问道：“玫瑰姑娘，你这两天都去什么地方了？” 玫瑰一笑：“没去拿，就是回去看了看我的姐妹们，这些东西可都是他们送我的！” 马行空点点头：“那下次替我谢谢你的那些姐妹！” 玫瑰笑着点点头，他打开自己的小包，从里面掏出一张小纸片，递到马行空面前：“这是李先生让我带给你的，看看吧，可能有用！” 马行空接过纸条，窄窄的一溜上面只有短短的九个字：野田二十号万国宾馆。马行空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刘五等人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马行空将纸条交给刘五：“这次可是一个好机会！” 几个人传递着看完。刘五说道：“万国饭店这地方我知dào ，那里可是洋人的地方，要在那里动手，会不会太招摇了？” “怕什么！洋人也是人，他们也害pà 枪子！”石头嘴巴一撇说道：“更何况那里人来人往，爬起来也方便！” 马行空点点头：“石头哥说的对！那地方的确对我们有利。” 刘五摇摇头：“野田是日本公使馆的人，肯定有人保护，如果真的要去，必须找人帮忙！” “找谁？”黑娃问道：“咱们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谁会帮咱们？” “这倒不一定！”龙杰瞟了黑娃一眼：“远的不说，天桥韩掌柜，还有崔老爷子肯定会帮咱们，还有玫瑰，他也会帮忙！是吧玫瑰！” 马行空点点头：“你们都说的有道理，五哥，咱们去这就去找我师父！” 两个人来到崔小辫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常三也在这里，马行空的突然来访，让常三有些意wài 。崔小辫面露喜色，招呼马行空和刘五坐下，崔小辫问道：“行空呀！你的事情办完了？” 马行空摇摇头：“没有，那天没有见到要找的人，今天来还是为了这事。” “什么意思？” “我们已经收到消息，要找的人二十号会在万国饭店出现，这次来……” 不等马行空说完，崔小辫抬手制止了他的话：“你要找的可是那个野田一夫？日本公使馆的参赞？” “师傅您怎么知dào ？” 崔小辫一笑：“在这京城里面，只要是我想知dào 的事情就没有不知dào 的。” 马行空点点头：“那师傅会不会帮我？” 崔小辫道：“你可知dào 那个野田一夫去万国饭店干什么？” 马行空摇摇头。崔小辫吸了一口水烟：“日本国在正在向东北派军队，我看他们的野心不小，这一次听说还有德意志的公使也去了万国饭店，他们这些人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如果你一定要去，可否替老朽做一件事？” “师傅请讲，行空一定帮师傅做成！” 崔小辫点点头：“如果我让你别杀那个野田一夫呢？” “这是为什么？”马行空不解的问道。 崔小辫一笑，看了常三一眼：“常三呀，还是你说说吧！” 常三点点头：“我的人按照老爷子的吩咐，一直在关注日本国和德意志两国的公使馆，今天早上刚刚收到消息，日本国向德意志购买了一批武器，在万国饭店他们就是要谈这个事情，倘若德意志的人出了事，这事情就有可能做不成。” “师傅的意思想让我杀了德意志的那个公使？”马行空问道。 崔小辫一笑：“孺子可教！我青帮虽然算不上什么名门正派，至少也算一个中国人，当年为了百姓青帮祖师爷下江南筹粮，历尽千辛万苦，才保的百姓无忧，今日我青帮也要为保我百姓不受欺辱，做一翻事业！” 马行空想了很久，崔小辫见他不说话，接着道：“国仇家恨孰轻孰重，想来行空你应该能分的清楚，记住一句话，保我中华之百姓这是祖师爷的誓愿，无论走到何处作为青帮弟子，决不能忘了这句！” 马行空点点头，抬头看着崔小辫：“师父放心，徒儿记住了！” 三天之后，也就是二十号。昨天夜里，崔小辫就让常三派人守在万国饭店门口，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立kè 报gào 。万国饭店这地方非常的特殊，就设在租界的外面，洋人们最爱来这里吃饭。这里算是一个立在租界外面的租界，无论是巡捕房还是警察厅，都会去里面捣乱。 一大早，分别从德租界和日租界里面开出两辆汽车，车上满载士兵，将整个万国饭店里里外外的围了起来。过往的行人扭头观看，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马行空给龙杰使了个眼色，两人退出人群，拐向旁边的胡同。 第一百七十二章 醉仙居 中午时分，两辆黑色的小汽车，快速的穿过人群，停在万国饭店的门口。前面的那辆车，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燕尾服，带着高筒礼帽的大胡子左右看了看，挥动自己的文明棍，一步三摇的走进了万国饭店。 “是他吗？”龙杰睁大眼睛，看着望远镜的镜筒。 黑娃也瞪大眼睛看着望远镜：“应该是他，刀疤可没人家这派头！” “那就现在撂倒他，我们的事情不就算完了？”龙杰问马行空。 马行空从口袋里，翻出常三送给自己的一包洋烟。烟盒上一个穿着旗袍，烫着头，脸上抹的乌七八糟的女人正对着他微微的傻笑。放到鼻子跟前问了问：“还别说，这东西还真香，可抽到嘴里咋那么难受呢？” 黑娃笑道：“那是你不习惯，这东西比起‘土’，味道差远了！” “黑哥抽过烟土？那是啥味道？”龙杰非常感兴趣。 马行空脸色一板：“怎么？你小子想死是不是？烟土这东西你们谁要是沾上了，可别怪我不客气！” 龙杰急忙呵呵的笑着点点头：“知dào 了大哥，就算死，我也不动那东西。” “嘀嘀嘀……”一连串的喇叭声将三人又拉回到现实中。龙杰急忙翻身坐起，趴在屋顶，把望远镜架到自己眼前：“大哥，来了，就是刀疤那狗日的，动手吧！” “不行！”黑娃立kè 说道：“崔爷有交代，这时候杀了刀疤，只会更麻烦！” “咱管他呢！只要给嫂子报了仇，管他麻烦不麻烦！” 马行空道：“师傅他老人家吃过盐比咱们吃得粮都多，我信他，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答yīng 师傅的事情我马行空绝不反悔。” 刀疤穿着一身宽袍大袖的日本传统服饰，腰里别着两把武士刀。短平的头发根根朝上，特意留出的一撮小胡子，更加增加了刀疤的凶恶。怀抱双手，紧锁眉头，两只眼睛上下翻飞，盯着每一个人面孔。 “这狗日的，真恨不得一枪蹦了他！”龙杰恶狠狠的说道。 马行空一句话没说，准星在刀疤的脑袋上上下游走。右手的食指已经放到了扳机上，只要他轻轻一扣，自己的大仇就算报了。他的心里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眼睁睁的看着刀疤走进万国饭店。 黑娃轻轻的呼了口气：“哥，你可把我吓了一跳，你看！” 就在离马行空他们待的地方不远，另外一家商铺的房顶上，一个人影一晃就失去了踪影。马行空警惕的用枪瞄准那里：“他们是干什么的？日本人还是德意志人？” 黑娃摇摇头：“都不是！我倒觉得像是玫瑰！” “玫瑰！难道他们也来刺杀？”龙杰举起望远镜向那边望去，平静的屋檐上不见任何有人的迹象。 “我们下去，这里不是下手的地方！”马行空抓起枪，顺着房檐溜了下来。 黑娃和龙杰急忙跟上。三个人出了店铺大门，特意看了一眼刚才有人的哪家店铺，门口的招牌上赫然写着醉仙居。黑娃和龙杰对望一眼：“怎么这里也有一家？难道……” “进去看看！”由马行空带路，三人进了醉仙居的大门，这里也是一个僻静的小巷，做买卖的很少到这个地方来，现在又不是什么饭点，里面冷冷清清。不等小儿招呼，马行空三人就往二楼的雅间里来。 店掌柜一见，急忙上前拦住：“哎哎哎……，你们几个是干什么的，上面已经被人包了！要吃饭就是楼下，不吃饭各位请便！” 黑娃把眼睛一瞪：“你他娘的就这么做生意？怪不得一个人都没有！” “我怎么做生意那是我的事，和几位没关系！”店掌柜丝毫没有让步。 马行空抓住店掌柜的肩膀，往外一拨：“你给我让开！”店掌柜还带再去阻拦，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龙杰脸上带着笑意：“我大哥说的话比袁世凯的圣旨都惯用，要是不信，你可以试试！” “你们不能上去！不能上去！”店掌柜越喊声音越大，楼上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摆明了就是给楼上的人报信。黑娃一圈砸在掌柜的肚子上：“你小子识相点！不然老子点了你！” 李大钊倒背着双手，就站在窗前。窗户没开，透过窗户的玻璃正好可以将万国饭店门前的形式看的一清二楚。玫瑰就坐在桌边喝着茶，看到马行空进来淡淡的冲他笑笑。一把长枪静静的立在屋角的地板上。 “玫瑰！先生！你们怎么在这里！”马行空问道。 “你看看！你们看看，在咱们中国的国土上，这群豺狼谈论着怎么奴役中国的条件，可耻的zf居然不闻不问，可耻，可悲！”李大钊越说越生气，气的自己都不知dào 怎么办才好：“行空呀！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来坐下说！” 玫瑰给李大钊和马行空各倒了一杯水。“行空！你也是来杀这些强盗的吧！我没有看错，你是一个有血腥的男儿！”李大钊一仰头将杯中水喝了一个干净：“对付这帮豺狼就应该毫不手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马行空看着李大钊，见他如此激动。扭头问玫瑰道：“你们也是……？” 玫瑰微微笑着点点头。马行空指了指房顶：“刚才在上面的就是你？” “刚才机会不好！我才没有动手，被你看见了，见笑了！”玫瑰优雅的喝茶，一身紧身的连体衣，将她玲珑的曲线完美的展现众人的眼前。黑娃和龙杰再次审视这个妖媚的女人，没想到这女人还是一个多面手，不但有一手飞镖的绝活，竟然还会打枪。 李大钊稍微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气：“我想清楚了，这里不是出手的好地方，如果再这里开枪无论是死了日本公使还是德意志公使，正好给了这些豺狼出兵的口实不行，得找一个更好的机会，最好是在他们租界里干这事比较好！”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马行空点头赞同李大钊的说法：“日本租界在东面，德意志租界在南面，不如我们分开行动，我们去南面，你们去东面，只要有一家成功，日本人和德意志人的这场生意就做不成。” 李大钊想了想，对马行空微微一笑：“好！就这么办！最好就在他们进租界的时候出手，量他们也找不出理由找我中国人的麻烦！” 第一百七十三章 枪杀德国公使 德国的租界比邻使馆街，租界的入口对着南方。从万国饭店过来，要绕上很大一圈才能进去。就在德国租界的门口，马行空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建筑，不远处的一个三层洋房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房子正好对着租界入口，周围再也没有比它更高房子，视野相当的开阔。 按照德国租界的规矩，无论是什么车辆到了门口都要下车检查。这就是德意志人，办事从来一丝不苟从不马虎。只要德国公使的汽车一停下，马行空他们的机会就来了。这个时间完全有机会要了他的脑袋。 爬上洋房的屋顶，三个人找了一个相对较好的位置安顿下来，龙杰和黑娃负责监视出口的动静，观察德国公使的汽车什么时候过来。马行空放好枪，静静的躺在屋顶上闭目养神。 “大哥，刚才为什么咱们不去杀刀疤，要来杀这个家伙？”龙杰一边看着界面扭头问马行空。 马行空没回到。黑娃说道：“你笨呀！日本人的租界就在使馆街里面，枪声一响，还不惊动了整条街道，你以为那些巡捕们都是吃干饭的，那里可有好几个国家的租界，几家巡捕房，一起出动要想逃走可就费事了！这里，你看看，出了这条街道，全都是小巷子，等巡捕来了，我们早就跑了！” “是吗？大哥也是这么想的？”龙杰不相信马行空是那么没有义气的人，继xù 问道。 马行空淡淡道：“玫瑰虽然会打枪，可我看得出来他从来没杀过人，能不能杀了刀疤还是一个未知数，可咱们是答yīng 过师傅的，那就一定要完成他老人家交代的事情。” “哼！”龙杰给黑娃翻了一个白眼：“我就说嘛？大哥哪有你想的那样，你就是个小人！” 几辆黑色的轿车在一辆卡车的引领下从拐角处开了进来。扛着长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各国人整整齐齐的站在卡车之上。三条不同颜色组成的国旗在车头上呼啦啦的飘着。 “来了！”龙杰嚷嚷了一声。黑娃急忙爬起身子用望远镜往下面看。一共三两撤，两辆黑色轿车，一模一样，车窗上的窗帘全都拉下来，将里面的情况遮挡的严严实实，另一辆卡车上大约有二三十个士兵。车辆的速度不快，发动机的轰鸣声隐隐约约的还能听的倒。 “这他娘的，那个德国人在那辆车上？什么都看不见吗！”黑娃不断调整着望远镜的角度。 马行空伸手从黑娃手里接过来，仔细研究那几辆车。三辆车开到租界门口，一脚刹车同时停住。几个卫兵按照程序逐车开始检查。首先是那辆运兵的卡车。询问之后很快就放行了。当士兵走到第一辆黑色轿车旁边的时候，突然立正敬礼。 “就是这个！”马行空扔下望远镜，飞快的抓起枪开始瞄准。虽然隔着玻璃，马行空已经从哪个士兵敬礼的角度上判断出来，德国公使就在这辆车上，而且是坐在后座。 “砰！”一声枪响，德国造的步枪吐出一口火焰。一颗子弹带着呼哨飞向德国公使的汽车。“啪！”靠近他们这边的车窗玻璃在子弹打中的瞬间，开裂处一道道的细缝，里面一片血雾升腾，洁白的车窗布很快就被染成了红色。 “咻咻……”尖锐的哨子声响起，德国士兵叽里呱啦的喊着他们听不懂的话。一个个急忙从车上跳下来，对着马行空这边瞄准开火。子弹打在屋顶，薄薄的屋瓦被炸的粉碎。黑娃和龙杰急忙低头闪躲。 马行空冒着枪林弹雨，趴在屋顶上，两只眼睛牢牢的盯着被打中的那辆轿车。几个德国士兵在众人掩护下，打开车门，拖出一个带着高筒礼帽，满脸大胡子的人，慌慌张张的往租界里面跑。 马行空全然不管擦着自己头皮飞过的子弹，准信在来回移动的人群中牢牢锁定那个高大的礼帽。就在德国士兵将那人拖进德国公使的瞬间，马行空的枪再次响起。 鲜血、脑浆、碎肉！就像一阵血雨。空气中飘散着浓烈的血腥味。德国公使的高筒礼帽高高飞起，他整个身体往前一趴，栽倒在地。鲜血浑河的脑浆，洒在德国租界的土地上。 几个德国士兵傻眼了，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黑娃和龙杰一人抓住马行空的一条腿，往后使劲一托，马行空身不由己，从屋顶上滑了下来。下面的街道上一大群德国士兵正在向这边包抄，有几个已经冲到了房子的下面。 “砰！砰！砰！”马行空一边顺着房檐往下滑，手里的枪还不断的开火，跑的最快的几个德国兵，当场就倒在地上。其余的人急忙寻找隐蔽的地方，朝着马行空几人所在的屋顶放枪。 “没子弹了！冲上去，和他们拼了！”马行空抽出腿上的匕首，几个闪身钻进了德国士兵中间。三个人动作就像猿猴一样敏捷，单发步枪只有开一枪的机会，不等他们再放第二枪，寒光森森的匕首轻快的在他们的脖子上一抹，血如泉涌，呼吸困难，双手抱着脖子慢慢的等死。 六七个士兵，三两下全都被三人解决。悲伤自己的长枪，马行空领着黑娃和龙杰冲出大街，飞快的拐进一个小巷。等大队德国士兵追来的时候，一群手持短枪的人就在巷子里等着他们，刚刚露头，“噼噼啪啪”的一阵枪响，十几个德国兵全都被达成了筛子。 马行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笑着对常三道：“我还以为你常三爷惜命，不敢来了，没想到，没想到你，常三爷，好样的！” 常三呵呵笑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京城，是咱爷们的地盘，我欺负人可以，这帮杂种欺负咱们爷们，我常三坚决不答yīng ！” “三爷，赶紧走吧！德国人很快就会大队赶到，咱们兄弟可打不过他们！”魏清源吩咐几个人将自己人的痕迹打扫赶紧，连子弹壳都要全部弄走，不能够德国人任何把柄。 常三点头，举起拿枪的手喊道：“弄完了就马骝的，不能留在这里给德国人陪葬！” 京城的胡同全国闻名，最多，最复杂。有些京城人都不一定全认识，更何况整天住在租界里的德国人。常三这地头蛇领着马行空几个七拐八拐，就把德国人甩的不见了踪影。 第一百七十四章 替罪羊 昨天一日，京城爆出两条大快人心的新闻。一位德国公使，一位日本公使，一个死一个伤。而且全都是在自己租界之内发生的事情。日本人还好，表面上算是自认倒霉，私底下如何要袁世凯怎么办那是后话。 德国人都要疯了。公使被杀，还有几十名士兵也死的不明不白，派出大量巡捕，查了十几天丝毫没有线索。领事大人终于怒了：“无能！都是一群废物，这么多天连个刺客都抓不到，你们告sù 我我该如何向元首交代，如何向基德的家人交代！” 巡捕房总探长姓林，本来是常三手底下的一个混混，因为这小子不但手脚不干净，竟还惦记上了常三的三姨太，经常出言调戏。又一次趁常三不再，这小子跑到三姨太的房里，正准bèi 用强，常三突然回来，被撞了一个正着，赶出了天桥。 离开天桥，姓林的小子时来运转，介shào 来介shào 去竟然混进了德租界，时间不长就混上了总探长。林探长急忙低头道：“领事大人，不是卑职等人不尽lì ，实在是这些刺客太过狡猾，依我看一定是中国人干的！” “中国人？有什么根据？”领事问道。 林探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们德意志和日本国做生意，日本从我们这里买去枪支不就是为了打中国人嘛？所以中国人就会记恨我们。” “我们只是做了军火生意，打他们的是日本人，为什么不杀日本人，而要杀我们亲爱的基德先生！” “嗯！”林探长点点头：“领事大人想的的确比卑职周全，那以您的意思，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领事道：“我要立即将这件事报国德意志，你去告sù 京城警察厅，我们十几个德国士兵死在中国的土地上，他们如果叫不出凶手，就别怪我们德意志人自己动手！” 听到德国公使被杀的消息，袁世凯也是一惊。曹锟却道：“杀的好！这些德国人明知dào 日本没按好心，还买武器给他们，明白着是欺负咱们吗！” “闭嘴！你懂个屁！”袁世凯骂道：“在咱们的地面上死了外国人，这不是什么好事！刘秘书，赶紧备车，我要去德国租界和日本租界，看望慰问他们！” 袁世凯吃了闭门羹，火急火燎的前去看望，灰头土脸的回来。一过皇帝连人家租界区的大门都进不了，这脸面可算是丢尽了。刚回到居仁堂，警察厅的张厅长早已经等候多时。不用问肯定是日本和德国公使遇袭的事情。 “慌什么？”袁世凯见张厅长满头大汗，冷哼一声：“大不了和他们打一仗。” “陛下！如今日本国和德国都已经给我们警察厅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三天之内抓不住元凶就要！就要自己动手！”张厅长将两份印着日本国旗和德国国旗的文件放在袁世凯面前。 曹锟道：“这也太不将道理了，日本人和德国人都是在他们自己的租界里遇袭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袁世凯长长出了口气：“不说这些气话了，人家既然有要求，咱们就得办！赶紧平息这个事态才行，如果真的打起来对咱们没有什么好处，张厅长，你们可有什么头绪？” “青帮的嫌疑最大！”张厅长说道：“有人看见当天日本人和德国人在万国饭店见面的时候，有不少青帮的人混在看热闹的百姓里面。” “青帮？青帮一向不问世事，怎么这一次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了？” 张厅长道：“陛下应该知dào ，那个马行空拜青帮的崔九为师，在青帮里也算地位很高，微臣以为，这一次肯定是那个马行空从中作梗，根据现场的判断，马行空有是一个很会用枪的人，这种事情也只有这个从浑河来的土豹子干的出来。” “马行空！马行空！马行空！”袁世凯一连说了好几遍马行空的名字：“这个人还用得着！先别动他，崔九在青帮里地位很高，上次我邀请他，他都没有来，看来这老家伙还真的要和我做对了，张厅长就从这个崔九下手，抓来交给德国人！” “这……？”张厅长犹豫了：“陛下，青帮的势力很大，崔九又是青帮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动他是不是……” “怕什么！青帮怎么了？”曹锟脖子一梗：“陛下放心，我这就派人去把那个崔九弄来。” “你不能去！得找别人！”袁世凯摸着自己的大秃脑袋：“青帮虽然都是些混混地痞，势力却也不小，让他们知dào 咱们抓了崔九，恐怕比当初抓了马行空还要麻烦！克定最近有什么动静没有？” 曹锟摇摇头。袁世凯道：“让克定写封信，邀请崔九赴宴，克定一向和这些人混的很熟，想必崔九会给克定这个面子。” 马行空帮着崔崔小辫装了一袋烟，用火折子点着。崔九咕噜噜的吸了起来，粗壮的烟管里，腾起阵阵的烟雾。崔九一笑：“手艺不错嘛？在哪学的？” 马行空叹了口气：“以前我的老岳父也喜欢抽烟，火姐就是这么给他装的，我看的多了自然也就会了！” 崔小辫点点头：“做人没有忘本，嗯！不错！这一次你做的也不错！老朽很高兴。” 两人正在说话，常三跑了进来，离着老远就喊：“老爷子，老爷子，好事！好事呀！”常三手里拿着一封信，一边跑，一边晃悠：“大公子想请老爷子去赴宴，汽车已经都派来了，就在门外面等着！” 崔小辫纹丝没动。接过常三送上来的信，看都没看：“出去告sù 他们，我老了走不动，那都不想去！” “这……”常三一愣：“大公子对咱们一向不错，这么大的诚意，老爷子真的要拂大公子的面子？” 崔小辫一笑：“袁克定是对你不错，我和他从来没有打过交道，要去你去，我不去！” 常三看了一眼马行空，希望马行空能劝劝崔小辫。马行空一言不发，袁氏父子是什么东西，马行空这几次的接触算是看的清清楚楚，他也不赞成崔小辫去。更何况现在还是非常时期。 第一百七十五章 调虎离山 袁世凯的第一招宣bù 失败。崔小辫并没有给袁克定面子，袁克定足足写了三封邀请信，崔小辫就是一句话：“我老了，腿脚不好，走路不方便，那也不想去！” 眼看着里日本和德国的最后限期越来越近，张厅长急的坐卧不定。袁世凯也担心，万一因为这件事情打起来会是什么结果他心里清楚的很。日本人在朝鲜著有大量的军队，德国人也在东山省著有大军，“陛下！这件事本就是件小事，可咱们也不得不防，用不用调派人手包围京城，以防万一？”曹锟是当兵的出身，看得清形势。 袁世凯摇摇头：“绝对不行！这样一来不就是告sù 日本人和德国人，我们就要和他们斗了？你派人去保定，山海关通知段祺瑞和张作霖，让他们提防着点就行了！记住绝对不可大张旗鼓明目张胆，免得触怒了这些人！” 袁世凯有些头大，他真的不想打，日本是这次登基的后盾，德国也出了不少力，如果打起来内忧外患，自己别说皇帝位，性命能不能保住都很难说。“啪啪”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思来想去希望找一个办法平息这间事情。 刀疤手上缩进日本租界内不再露面，他们也没办法进去。这些天相安无事，他们也就放松了下来。每天在家里陪着吴静看着龙杰、黑娃几个人胡闹其实也是一种乐趣。这天中午，眼看就要吃午饭的时候，刘秘书突然来了。 “各位好！弟妹好！”刘秘书非常的客气，甚至都有些低三下四的味道。 黑娃一笑：“呵呵，以前是总统秘书，现在是黄门侍郎，这要是大清手里，那可是太监才当的官，哈哈哈……” 众人跟着一阵大笑，刘秘书也呵呵的笑了两声：“见笑见笑，今天来有要事找马先生，不知dào 可否给我点时间？” 马行空和刘五对望一眼：“说吧！找我干什么？是不是袁世凯又要让我替他杀人？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可以回去告sù 袁世凯，就说我已经洗手不干了，让他另请高明吧！” “呵呵……”刘秘书一边笑，一边摆手，打开自己随身的公文包，掏出一张画着国徽国旗写着几行字，如同委任状一样东西。 “北洋武备学堂？（实jì 1900被八国联军彻底破坏）”吴静出声念了出来。抬头看着刘秘书。 刘秘书点点头：“弟妹到底是读书人，这北洋武备学堂乃是前清老臣李鸿章开设，专门培养新军中的管带，如今算是我中华帝国最好的军官学校，陛下慧眼识珠，一眼就看到马兄弟乃是可造之才，已经和学堂打好招呼，拿着这录取书，还有陛下的亲笔信，另外这是十万银元的汇票，请马兄弟前去学习。” 众人都是一惊，就连吴静也觉得不可思议，天下真的有这种好事？北洋武备学堂她是知dào 的，如今名冠天下的诸侯如段祺瑞、冯国璋、王士珍、曹锟、吴佩孚都是这所学校毕业。袁世凯的目的很清楚，他想拉拢马行空，这所学堂在李鸿章死后，成了袁世凯的北洋军后备人才的基地，从这所学堂里走出来的全都是袁世凯的心腹。 马行空看着手里的录取书哈哈大笑：“没想到咱们的皇帝这么看的起我，送这么多钱，还让我上这么好的学校，哈哈哈……” “大哥！”刘五把马行空叫道一边：“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袁世凯真有这么好心？” 马行空一笑，转身对刘秘书道：“回去告sù 袁世凯，这东西和这些钱我留下了，去不去让我想想！” 刘秘书急忙点头：“好好好……，只要您收下，什么时候想去都行！” 送走刘秘书，看着这几张薄薄的纸片，众人围坐一起为难起来。吴静先说了一下她所知dào 有关北洋武备学堂的所有事情。刘五接着道：“我总觉得袁世凯居心不良，可有想不出他到底要干什么！” 石头道：“弟妹说的，我觉得是个好事，日后兄弟倘若要带兵打仗，去哪里学学也是不错的，要是我我就去！” “去，你知dào 什么！”龙杰白了一眼：“咱们是需yào 他们教的人吗？嫂子说这学校里面全都是德国人，别忘了前几天大哥可给德国公使来了一个脑袋开花！落到德国人手里绝没有好！” “嗯！”黑娃点点头：“对！袁世凯这是要害咱们！千万不能上他的当！” 马行空问吴静：“你说呢？” 吴静摇摇头：“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不管，我要告sù 你的是，凡是小心，外国人有句话，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过学点东西总归是好的，对你日后由好处，哪怕在回去做土匪也有益无害！” 马行空点点头：“好了，不用说了，我去！你们都别在劝我，至少先去看看，是在不行再走不迟！” 打定主意，马行空先去拜会京城大学里那些关系好的先生，李大钊、周树人、蔡元培等全都赞同他去，中国的**只用强dà 的武力才能解决，学习军事是每一个热血男儿的愿望，学成之时也可为国出力。得到这些先生的鼓励和赞同，马行空心里的石头顿时放下。 接着，他又去看望了师傅崔小辫。崔小辫点点头：“大丈夫志在四方，这是你的选择，如今乱世的确要有一技之长，万事小心。” 马行空给崔小辫磕了三个头，立kè 崔府。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如同搬家一样，所有人忙里忙外，大大小小的家具不是他们的，随身的衣服，金银细软，还有来京城后置办的家当全都摆在院子里。 “大哥！咱们兄弟留一起留，走一起走，到哪都不分开！”黑娃和龙杰抬着一口大木箱往院里的石桌上一放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箱子很沉，这是他们定做的，里面装着所有他们几人的“家伙”。 几辆马车就在门外，常三知dào 马行空要走，亲自带着人来给马行空送行。两个人自从在茶馆门口那场打架开始，从敌人慢慢的变成师兄弟，如今一起做了不少大事，嫣然有了朋友架势。常三拉着马行空的手，郑重道：“好在津天卫也不是太远，有空就回来看看老爷子，他一个人孤单！” 第一百七十六章 北洋武备学堂 从京城道津天卫不用一天时间，刘五和石头先去，在紧邻北洋武备学堂的一条街上，找好了一间院子。马行空等人来的时候，搬进东西都可以住了。这一路上快活极了，黑娃和龙杰有说有笑，小顺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今天一大早，小顺子告sù 马行空一件喜事，吴静已经有了身孕，这件事把马行空高兴坏了，黑娃担心小顺子的医术不精，又去外面请来好几个大夫，这些大夫全都证明小顺子说的一点没错。 幸福来得就是这么快，这么突然。转眼间马行空也要当爹了。龙杰专门找了一辆带帘子的马车，弄了几床新被子掂在马车上，算是吴静专用马车。高兴起来，看什么都是好的，光秃秃的树枝上，星星点点的绿芽正在一点点的萌发，早期的鸟儿在风中互相追逐。 “小姐小姐多丰采，君瑞君瑞大雅才。风流不用千金买，月移花影玉人来。今宵勾却相思债，一双情侣称心怀。……”马行空好戏，这几句是他在京城刚学的京剧，这个时候张嘴就吼了出来。带有南河味的京剧，惹的吴静一阵阵的娇笑。 刘五找的小院非常的不错，地方宽大，院子也赶紧。墙角的一株葡萄树围着打好的架子笼罩出一个很不错的凉亭，这一点吴静最喜欢。他们没有多少家具，随便安顿了一下就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马行空独自一人拿着袁世凯的信和那张北洋武备学堂的通知书前往学校报到。还没到门口，威武雄壮的操练声让马行空热血沸腾。这地方那是什么学堂，分明是白河边上一座小小的城堡。 北洋武备学堂在津天白河下游东岸，大直沽以北，唐家口子以南。正对着河西英国租界紫竹林码头，轮舶往来，百货堆积如山。占地一千余亩，修筑方型大土城。土城墙上，筑有通道和女墙。临白河一面，南北两城角处，并筑炮台。城墙外面以壕堑引水形成护城河，并在河边遍植杨柳。城之西面，临河开一座营门；北面也开一座营门，均设有吊桥。四五个站的笔直的士兵，背着长枪静静的把手在门口。 “哎……！让我过去！我是来上学的！”马行空站在护城河对按朝着那些士兵高喊。其中一个扭头看了一眼马行空冷冷的回复道：“等着！”说完话，扭头往里面去了。 这些士兵站的笔直，动都不动。马行空在外面等的无聊，抓起地上的几颗石子往河里扔，溅起一朵朵的水花。阳春时节，和煦的微风，吹佛杨柳的嫩枝来回摆动，轻轻柔柔颇为好kàn 。 时间不大，一阵机关的响动之声，宽阔的吊桥慢慢悠悠的放了下来，马行空急忙起身。“嗵！”一声巨响，沉重的吊桥终于落下，马行空踏上吊桥往对岸走去。先前那个报信的士兵从门里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马行空几眼：“你是上学的，谁推荐的？” “袁世凯！”马行空顺嘴说道。顿时迎来几个士兵恶狠狠的眼光。 那士兵也狠狠的瞪了马行空一眼：“跟我来吧！” 走进这座土城，城内正中央建有瓦房数百间，一座座一排排整整齐齐。北面有演武厅，东面有弹药军械库和轻汽球房及马厩，南面为职员住宅。东南方向人工开了一个大水池，引白河水流入，一帮人正在练习架设桥梁。池之中心还有一小岛，郁郁葱葱的小草将整座小岛完全覆盖。水池的西便，竟然还有一座庙宇，几个僧人端坐佛前大声念诵经文。西面是一片宽阔草地，正是出操的时间，学员们在教官的带领下大声呼喊着号子，一步步的重复走路、跑步、转身。整齐划一，格外的威武！ 沿着那排整齐的房子继xù 往西走，一座六扇大门出现在眼前，门上绘有“神荼郁垒”彩色立像，如同前清的衙门口一样。大院子分为六进。大门内左为卫队房，右为号令房、号房、杂物库房；第二进为办公室及大堂；三进以后马行空没有进去，里面是讲堂、饭厅、厨房、剃头房、浴室、学生宿舍、步枪暂存室及修械室。院子的四角皆有厕所。 来到二进院子最大的一个房门前，那士兵让马行空原地等候，自己整了整衣冠，将枪备好，站在门口大声喊道：“报gào ！” “进来！”门内一个男人的声音弱弱的回答。士兵这才推门而进，马行空环规四周，这院子挺大，却很少有人走动，一排排的房子整齐如一，相互之间极其的想象，出了门口那些贴着的标签外，其余的地方完全一样。 很快那士兵再次出来，叫马行空进去。这应该是一件办公室，宽大的桌案后面，一个脑袋有些秃，一双眼睛极小，眼角下垂，脸上的肉耷拉着的中年男人，从细缝一样的眼睛里看着马行空：“你就是圣上推荐的那个学生？” “是！”马行空急忙将手里的袁世凯的书信和那张通知书递了上去。那秃子的两只小眼睛一直盯着马行空，就连看信的时候也没有放过。匆匆看完，秃子点点头：“既然是圣上推荐，那就战且留下吧！不过我告sù 你，这里就已经算是军营了，倘若你违反了规定，即便你是圣上推荐的人我也一样干枪毙你！” 马行空在那家伙看他的时候，也是丝毫没有让步。两人目光对视，好不想让。收好袁世凯的信，那家伙重新回到办公桌的后面，朝门外喊了一句：“来呀！” 刚才那个士兵急忙推门进来，立正敬礼。秃脑袋说道：“把这个人带去找王教习，让他安顿吧！我已经和他说过了！” “是！”那士兵又立正敬礼，转身就往门外走。 出了院子的大门，眼前全都是大操场身影，放眼一观，非常开阔。士兵领着马行空不去草场反而出了土城。再往北走，一阵熟悉的声音传进了马行空的耳朵，这是汉阳造的声音，枪声很密集，应该有人在火拼。 马行空全身的血液沸腾，恨不得加快脚步冲过去看看。转过了弯道，那是什么火并，一帮半大的小伙子，拿着枪趴在地上朝着远处一排木牌子放枪，顿时马行空就失去了兴趣。长叹一口气：“打木牌子也能打好枪，真是笑话！” 第一百七十七章 真正的狙击 “报gào ！”领着马行空的士兵，站在靶场的外面对着一个穿着马靴，手里拿着一根皮鞭的高大男**声喊道。 那男人猛然转过头，如箭一样的眼光，立kè 锁定马行空。这人很高大，大大的国字脸，留着浓密的胡子，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一神浅蓝色的军装穿在他的身上显的更加的精神。 “王教习，总办让我将此人交给你安排！”士兵敬礼后说道。 王教习点点头：“知dào 了，去吧！” 那士兵走后，王教习背着双手绕着马行空转了两圈，一边走，手里的鞭子轻轻的抽打自己的后背：“刚才就是你说的，打那些木牌子打不好枪？” 马行空看了王教习一眼：“是我说的！哪有怎么样？” “好！你小子有种！”王教习笑道：“听说你在京城算个人物，有没有胆量和我比试一下？” “比什么？” “你这么看不起我带的兵，咱们就比打枪如何？”王教习一直盯着马行空，等着马行空的回答。 “怎么比？” 王教习一笑：“目标八百米，只要谁能打中就算谁赢！” “好！输了的要叫赢了的爷爷！”马行空又加了一些筹码。 “你可别后悔！”王教习看着马行空。马行空也看着王教习，两人同时微微一笑。王教习问道：“你也不问问打什么？” “不管打什么！我马行空一定奉陪！” “好！”王教习转过身大喊一声：“全体集合！” 无论是正在射击的还是在一旁观看的，一听这话立kè 起身，在王教习身前排出三路纵队，动作迅捷，好不拖泥带水。众人集合完毕，王教习大声说道：“这位是新来的，他叫马行空，这个名字你们或许听说过，不错就是那个把京城闹的乌烟瘴气。” 众人交头接耳，对马行空指指点点，开始议论。这让马行空很不舒服。王教习示意安静：“他刚才说你们现在练习的这些是打不好枪的，我准bèi 和他比一把！谁输了就要叫对方爷爷！” “哈哈哈……”这群人一阵哈哈大笑。王教习挑衅的转过头看了马行空一眼，转回去道：“给我两把枪，量出八百米的距离！” 趁着量距离的时候，王教习拿着枪问马行空：“你挑一支吧！输了别怪我在枪上做手脚。” 马行空伸手接过一支，麻利的拉开枪栓，往里看了看，黄澄澄的子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这支了！” 王教习笑着点点头：“好，那走吧！” 靶场的另一头，隔着八百米的地方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红一绿两个小点。王教习说道：“那是两个气球，是挂在树上的，现在有风它们会来回摆动，你我各有一发子弹，你是红的，我是绿的，有没有打中一眼就能看清楚。” 八百米，被风吹动的气球。马行空还真没有打过，看着王教习胸有成竹的样子，马行空的话已经说出了，硬着头皮也要上。两人全都趴在地上，马行空全神贯注，努力去瞄准远处隐隐约约的红色。 王教习则不然，他没有急于瞄准，先是抓了一把土末，慢慢的洒在风中。威风带着土末飞出去老远。略一思索，王教习拉开枪上面的标尺，拔高到自己认为适合的程度，这才趴下身，开始瞄准。 那个气球飘忽不定，忽左忽右，根本就捕捉不到他停留的瞬间。马行空脸上的汗下来了，一滴一滴的滴在泥土里。他的两只眼睛有些发干，远处的气球竟然出现的重影。他在心里告诫自己，反复念叨自己父亲交给自己的话：“心枪合一！心枪合一！”马行空重重的呼吸几口，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砰！”就在马行空刚刚平静下来。旁边的王教习的枪已经响了，远处那只绿色的气球突然一闪从每个人的眼前消失了。身后的士兵高呼、鼓掌、呐喊，热闹非常。这让马行空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一次咚咚咚的跳了起来。 王教习示意大家安静，他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马行空。马行空闭着眼睛，脑子里仔细回忆老爹在打猎时交给自己的每一句话：专注、不能急躁、忍、放松……。这些词语，一遍遍的出现在马行空脑子里。 突然马行空睁开眼睛，只看了一眼红色的气球，食指一扣扳机。“砰”的一声，汉阳造的枪口喷出火花，一颗子弹飞了出去。所有人全都看着那只红色的气球。等了很久它依然顽固的在风里飘荡，毫不介yì 马行空沮丧的眼神。 “手法和心理素质都不错，可惜技术不好！”王教习蹲下身子，拍了拍马行空的肩膀：“以一个自学者的程度来说，你已经是最好的，可是比起打枪的最高境界你还差了很大一块。” “全体集合！”王教习站起身喊了一句。所有人急忙止住笑声，聚拢一起，整队集合。马行空依然趴在冰冷的地上，他今天说了大话，却输了，输在自己引以为傲的枪法上！他看的清清楚楚，自己的子弹连那可气球的边都没有够上，在中途就不见了。同是一把枪，为什么姓王的就能打中。 马行空呼的站起身，几步冲到王教习面前：“我马行空输了，我认输！我给你磕头！”说完，马行空当着众人的面，双膝一软跪在王教习的面前，“梆梆梆”给王教习磕了三个响头。这一下王教习到有些慌神了，他和马行空比试，也就是想压压这个年轻人的气焰。 王教习急忙伸手去扶，马行空死活不起来：“王教习，您可否指点我打枪，就学你刚才那种枪法，如果你不答yīng 我就跪在这里永远不起来！” 马行空完全不在乎周围士兵的眼光和笑声，执拗的跪在地上。王教习左拉右拽，两个人都用上了力qì ，足足有半分钟，王教习累的气喘吁吁，硬是没把马行空拉起来。看着士兵们越聚越多，笑声越来越大。往常一直严肃的王教习是在没有办法，点头道：“起来吧，我答yīng 你了！” 马行空一听，立kè 心花怒放，有给王教习磕了一个头，这才站了起来。王教习摇头苦笑。 第一百七十八章 噩耗 马行空趴在地上，按照王教习指导的方法，瞄准前面的枪靶。他已经整整趴了三个小时，两条腿都有些麻木了。王教习站在边上一遍遍的说道：“真zhèng 狙击和你往的打枪是完全不同的，一把枪就是你整个身体的眼神，子弹就是你身上最厉害的那根骨头，风速、湿度、温度都会对你的身体有影响，你要用自己的身体去体会子弹飞行的路线，明白子弹飞过去后出现的状况，……” 马行空静静的趴着，脑子里的一双眼睛，顺着枪口慢慢的向前移动，穿过空气，在微风中来回飘动，一点点的接近远方。 “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放松，你的子弹就会跑偏！看着前面，看着前面，你的目标就在你的眼前！看清楚！”王教习不厌其烦的引到马行空进入实战的之中。 王教习，王光明，字耀廷，天津人。早年为官派留学日本，毕业于东京都陆军大学，主修枪械理论和使用。回国后在李鸿章创办的汉阳兵工厂做过一段时期的枪械检验员。李鸿章开办北洋武备学堂是，将王光明招致麾下，负责管理枪支。王光明对枪械的熟悉，夸张的说比他对自己老婆还要熟悉。任何枪在他手上只要摸过一边，他就能快速的说出这把枪的优劣。 王光明能成为北洋武备学堂射击颗的教习，完全是一次偶然。1900年，八国联军踏入津天卫，目标直指京城。武备学堂的师生被编成一个营，就在武备学堂的院子里，利用地形阻击敌人。 王光明一杆枪，凭着在日本学到的一些皮毛狙击战法，领着几个学生，利用黑夜的掩护，出了土城，伏击了准bèi 攻城的联军。造成英军四个上尉死亡，法军两个中尉死亡，其余士兵死伤惨重，严重打乱了联军的下级军官阵型，使得八国联军的进攻计划严重受阻。 袁世凯小站练兵初期对王光明的枪法青睐有加，通过各方渠道将其招到麾下。怎奈王光明感激李鸿章的知遇之恩，对袁世凯的种种做法非常反感，多次当面顶撞袁世凯。袁世凯无奈之下，将他重新下放武备学堂依然管理枪械，兼做射击科教习。 “打！”王光明一声令下，马行空扣动扳机。子弹出膛的清脆声响久久围绕在马行空的耳边。告sù 旋转的子弹“啪”的一声，将八百米外树梢上那个红色的气球打的粉碎。 王光明长长出了口气：“不错！你可以出师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练出这样，小子今后不可限量！” 马行空收起枪，费劲的从地上站起来。立正敬礼：“多谢教习指导！” 时间已经进入三月，马行空来北洋武备学堂已经十天了。刚来的时候土城外面的柳树刚刚冒出绿芽，现在有些已经长起了小小的叶片。王光明呵呵一笑：“你还在我面前装样子？我可是听说，每天下课之后你都偷偷来靶场练习！呵呵……” 两人说的正高兴，有**声喊道：“马行空，有人找你，在北门口！” “知dào 了！”马行空辞别王光明，飞快的向大门口跑去。自己自从进了这个土城，十几天音讯全无，想必是刘五和静儿他们放心不下，来看他了。说实话他也有点想静儿了。 靶场就在土城的外面，离着北门也不是太远。马行空很快就到了。刘五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护城边的一颗柳树下面，来回跺着脚。马行空停下脚步，轻轻的靠近刘五。 “五哥！”等走到刘五背后的时候，马行空突然喊了一嗓子。刘五被吓了一条，急忙转身，一只手已经放进了怀里，随时准bèi 掏家伙。 见是马行空，刘五道：“你把我吓了一条！让我看看，不错不错，这身衣服还真那么回事！精神多了！” 马行空笑了两声，眼睛却四下乱找。刘五拉着马行空往旁边走了走，压低声音道：“他们没来，我这次来是有要事告sù 你！”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马行空心里一紧，他最不愿意看到刘五这个样子，每一次刘五变得特别谨慎的时候，肯定就是出大事了。 “崔师叔被袁世凯派人抓了！”刘五刚说了这么一句，马行空立kè 炸锅：“什么？袁世凯为什么抓我师父？” 刘五急忙拉住马行空，又往远处走了走，确定土城门口的那些守卫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了，这才说道：“你喊什么，听我说完！刺杀德国人的事情，袁世凯已经知dào 是我们干的，他也知dào 是崔师叔的主使，也知dào 你和师叔的关系，德国人又催的紧，袁世凯担心你留在京城坏了他的好事，才用这上学的借口把咱们全都弄到津天卫来！” “妈的袁世凯，敢跟老子玩这招！”马行空恶狠狠的说道：“我师傅手下不是还有人吗？他们都是吃干饭的？” “哎！”刘五叹了口气：“也是师叔大意了，袁世凯先抓了常三，以常三的名义请师叔，这才让袁世凯钻了空子！” “常三呢？” 刘五摇摇头：“师叔被抓之后，常三就给放了，这消息就是常三送来的，听说被打废了，两条腿和两条胳膊全没了，生不如死！” 马行空两眼变得通红，鼻孔大张，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揭下头顶的帽子，重重的摔在地上：“袁世凯这狗日的，竟然和爷爷玩调虎离山，好呀！要是我师父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亲手宰了他！” “话是这么说！你现在不是在这上学吗？”刘五问道。 “上个狗屁！”马行空三两下揭开身上的皮带和纽扣，将那身淡蓝色军服脱了：“老子不上了！我们走！” 回到校园的时候，所有人都静静的待着。吴静见马行空竟然只穿了一件夹袄，急忙回房找了一件衣服给他穿上。和崔小辫待的最长的就是小顺子，小顺子也是个孤儿，在崔家的时候，崔小辫格外的关照他，就像一个爷爷和孙子的感觉。 小顺子扑到马行空的怀里：“大哥！你一定要救出崔爷！我求您了！” 马行空拍拍小顺子的后背：“兄弟放心，崔爷是我师父，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救出崔爷！收拾东西，我们回京城！” 第一百七十九章 青帮被激怒了 这一次去京城和袁世凯之间肯定有一场恶斗。会有多么惨烈，会出现什么状况，谁也不知dào 。为了以防万一，马行空决定不带吴静，他让刘五和黑娃拿着自己的亲笔信，护送吴静去奉天，找二弟张学良，哪怕自己真的回不来，张学良也一定会替他照顾吴静和吴静腹中那个未出生的孩子。 吴静的眼泪哗哗的，趴在马行空的怀里道：“我知dào 这次去一定很危险，我听你的，我去奉天，不过你保证，一定要到奉天找我们！” 马行空笑了笑，抬起吴静的头，微微一笑：“我保证，我一定去奉天！我还要看着咱们的孩子出生！” 相聚是短暂的，分别的一刻总会来到。分别是有多么的痛苦，才能体现出相聚时是多么的快了。看着吴静他们的马车缓缓的驶向北方，马行空的眼角湿了。频频挥手，马车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远方的天际。 马行空转过脸去，擦了擦眼睛，大声道：“走！回京城！” 四个人回到京城后，第一站先去找了皮货行的韩萧墨。韩萧墨告sù 他们，袁世凯已经发布声明，崔小辫就是刺杀德国公使，和行刺日本公使的幕后主谋。为了平息德国人的怒气，决定三天之后将崔小辫交给德国人。目前关在警察厅的大牢里。 了解了大概的情况后，马行空又赶往常三的家里。看了一眼常三现在的样子，马行空于心不忍。以前那个说话大大咧咧，喜欢好勇斗狠，欺软怕硬，到了关键时候却绝不含糊的大秃脑袋，如今瘦的不成了样子。 躺在炕上，看着马行空常三哭的像个孩子：“马兄弟，我常三不是人，对不起崔爷，也对不起你呀！呜呜呜……，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七姨太彩凤尴尬的道：“自从成了这样以后，看见谁都哭，总念叨着对不起崔爷！” 马行空点点头：“嫂子放心，三哥这是心病，我一定救出崔爷，去了三哥这块心病！” 常三最得力的手下魏清源连忙道：“马大哥，你说吧，要我们干什么？只要能救出崔爷，干什么都行，就算死我魏清源也认了！” 彩凤狠狠的瞪了魏清源一眼，对马行空笑道：“别听他胡说，马兄弟回来一定有办法救出崔爷，那用你这样的去送死？” 这两人的关系，恐怕只有常三不知dào 罢了。又或者是知dào 不愿意说，如今常三成了废人，这两人就更加肆无忌惮了。马行空点点头：“嫂子放心，我不会让魏大哥去死的，不过魏大哥我想请你帮我办件事！” “马兄弟请说！” 马行空道：“这京城您肯定比我熟，你也是青帮中人，能否帮我找找在京城各堂口的管事，我想见见他们，人多力量大嘛！” “这是简单，我立kè 就去！” 魏清源的确是办事麻利又可靠。没出三天，他送来消息，人已经找到了。不过都是些小辈，上了年纪的基本上都和前清宣统皇帝去了东北，留下的不多。马行空点点头：“有劳了魏大哥，辛苦了，您再辛苦一趟，告sù 这些人，看在同门的份上，三天之后务必在崔爷的老宅集合。” 三天之后，崔家老宅门外的墙角两个买菜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喊着：“卖菜了，买菜了！新鲜的野菜！” 马行空走到两个卖菜的身边，摘下头上的帽子。两人一惊，其中一个竟然喊出了声音：“马行空！” 马行空一笑：“果然不是卖菜的！”话音刚落，两人就感觉脖子一紧，整个身体就往后到。速度太快，一口气没出来就再也说不出来话了。龙杰和石头将两人的尸体藏进旁边的柴火垛。小顺子挑起菜筐，闪身救了崔府。 马行空坐在堂屋的大圆桌旁，腰板挺直静静的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已经黑了。石头急的来回打转：“这帮家伙不会害pà 不来了吧？” 龙杰打了一个哈欠，看看外面的天：“时间还没到，你着什么急呀！再等等吧！” 子夜时分，几个黑影从墙头一闪身跳进了院子里面。龙杰和石头立kè 警惕起来，马行空高声喊道：“同为兄弟，义薄青天！” “生死与共，同气相连！”房门的外面有人跟着喊了一句。这是青帮只能的暗语，如果能对上了就算是自家同门。虽然简简单单十六个字，包含了青帮帮众团结一心，互相扶起的决心。 魏清源第一个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七八个男人，有老有少，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摘下脸上的面具，相互看了看。魏清源一一的给马行空相互介shào 。其中三个年纪稍长的和马行空一样同为悟字辈，剩下的几个都比马行空低了一辈两辈。别看马行空年纪不大，却是崔小辫的弟子，在青帮这个辈分等级森严的组织里，说起话来还是有些分量的。 报了各自的名号，马行空给几人拱拱手：“今夜将众位召集过来，目的只有一个，家师崔爷被警察厅抓了，我希望各位鼎力配合，从明天开始有人的出人有力的出力，只要能救出家师，马行空感激不尽！” “马兄弟放心！”其中一个说道：“崔爷是我们青帮刑堂堂主，就他老人家我们自然是不可推脱，只要马兄弟吩咐，我等自然遵从！” 马行空点点头：“各位大恩，马行空领了，日后有用到兄弟之处尽管吩咐！” “马兄弟，咱们时间紧迫，有什么话就明说，这等客气话不说也罢！”魏清源看了看怀里的金表，拦住马行空。 “好！那我就直说了！”马行空道：“从明天开始，我希望整个四九城之内，所有商家关门歇业，所有苦力、车夫，总之各行各业全都歇业！就如同上次救我一样，这一次咱们再来一回！各位以为如何？” 魏清源想了想：“上次闹得最凶的是学生，我们只是敲敲边鼓，这一次如果咱们挑头，警察厅真的发起狠来可没咱们的好果子吃！恐怕……” “诸位放心！明天太阳出来之前，我保证学生罢课、工人罢工！比上一次还要热闹！”马行空扫视一圈众人。从他们的脸色判断，这些人的心里还是不怎么放心。 第一百八十章 八大胡同 送走青帮的兄弟，马行空马不停蹄赶往八大胡同。八大胡同其实就是西珠市口大街以北，铁树斜街以南，由西往东依次为：百顺胡同、胭脂胡同、韩家潭、陕西巷、石头胡同、王广福斜街、朱家胡同、李纱帽胡同。这里是京城最有名的烟花巷。 八条胡同之内，大小妓院不下数百家。其中最为有名的便是石头胡同的花魁赛金花了。赛金花一辈子最风光的时候，和当时被大清朝任命的俄罗斯、德意志、奥匈、荷兰四国公使洪钧以诰命身份带领出使欧洲四国。当八国联军进入北京之后，赛金花又与德国军官接触颇深。这样一个传奇女子怎能不被人津津乐道。 八大胡同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这里开设的妓院多为“南班”（南方妓女）。色艺双绝，是当时达官显贵经常光顾的地方，所以八大胡同才如此出名。 马行空穿着合身的西装，带着一顶礼帽，身后跟着黑娃和龙杰。三个人招摇过市。那些通宵营业的妓院当然就把他们当做了生意。一双双眼睛，一声声大爷叫的他们浑身起鸡皮疙瘩。马行空有老婆，龙杰年纪好小。黑娃看的却是口水直流。 马行空照着黑娃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小子看什么看，再看，你迟早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几个人低头走路，进入陕西巷，直奔翠玉轩。马行空听玫瑰说起过，自己就是翠玉轩的头牌，所以才能打听到有关袁世凯zf的内幕消息。翠玉轩是陕西巷最大最豪华的一家妓院。现在已经是后半夜，这里依然是人声鼎沸，灯影阑珊。 “几位爷，里面请！”**急忙招呼马行空几人往里面走，顺口大声喊道：“三位贵客到！” 话音未落，一个涂脂抹粉，老远就能闻见的中年女人一步三摇的走过来：“哎呦！几位爷来了，有没有相熟的姑娘，要不我给你介shào 介shào ？我们这里……” 马行空扫视一眼，所谓的翠玉轩也只不过是一个较大的四合院。通过改造，将四周的房子隔成一个个狭小的空间。每一个妓女应该都有自己的一个，在房子里和上门的嫖客把酒言欢。比起浑河的那个裱匠胡同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院子的正中，一个正方形的花园，将马行空的视线隔断，看不清院子里面的情况，老鸨子还在喋喋不休的介shào 她这里的姑娘。马行空一摆手：“玫瑰在不在？” 老鸨子警惕的看了马行空一眼：“这位客官，你可好像是第一次来吧！” 马行空一笑：“不管我第几次来，我就找玫瑰！如果不在话的，我立kè 就走！” “哎呦！您还这么大的脾气，我可告sù 你，找我们玫瑰的成千上万，要是人人都能见，我们玫瑰还不得累死！” 龙杰眼睛一瞪，马行空急忙拦住，从怀里掏出一捆银元，在老鸨眼前晃了晃：“这个够吗？” 见到钱，老鸨的脸色立kè 变得和蔼可亲起来，笑呵呵的结过去：“不是我不带你去，我们玫瑰有个规矩，凡是找他的客人他都要看一眼，她愿意见的才见，不愿意的……” 马行空道：“你去告sù 她，她马大哥来了，她如果不见！这钱你收着，就当我没来过！” “好嘞！客官稍等！”老鸨一边招呼龟奴给马行空几人倒茶，一边急匆匆的向后院跑去。 玫瑰知dào 是马行空来了，急忙迎了出来。老鸨子还是第一次见玫瑰这样的举动，以往再有钱有势的人，都是巴巴的往玫瑰跟前凑，今天竟然是玫瑰亲自迎出。来的这个新客人让老鸨记忆深刻。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走进玫瑰的闺房，玫瑰急忙将房门关上。 黑娃笑道：“玫瑰，原来你的闺房是这个样子，和我们住的地方有一拼，呵呵……” 玫瑰没有理他，给马行空几人一边倒茶一边问道：“不是说马大哥去了津天卫，怎么突然回来了？” “哎！”马行空叹了口气：“想必我师父被抓的事情你也听说了，这次来就是找你帮忙的。” “你师父？”玫瑰一愣，旋即点点头：“你是青帮的人？” 马行空也点点头，喝了一口茶：“对！崔九就是我师父，他可是因为我们刺杀德国人和日本人被抓的，你们该不会不管了吧？” 玫瑰一笑，眼睛里满是狐媚之色：“这话怎么说的，崔九虽然是青帮的人，和我们没有关系，总归因为我们被抓，为了营救崔九，李先生等人已经奔走各处，正在多方想办法！” “这还差不多！”马行空又喝了一口：“我有个计划需yào 你们帮忙，不知dào 能不能答yīng ？” “说说看。” “上一次我被抓的时候，李先生等人号召学生罢课，迫使袁世凯做出了让步，这一次……” 马行空的话还没有说完，玫瑰立kè 拦住：“这种办法一次可以，两次三次恐怕就不顶用了！我们和李先生也想过，最后被否决了！” “不管怎么样先试试，不行再想别的办法！”马行空依然不放qì 。 玫瑰想了想：“这样吧！明天就去联系李先生，和他说说，你看怎么样？” “不行，现在就去，我已经和青帮的兄弟打好招呼，从明天开始四九城所有商铺，店家，无论是苦力还是车夫都会全部罢工！如果再加上学生我觉得袁世凯会妥协的！免得夜长梦多，现在就赶紧走。” 不等玫瑰分辨，马行空一手拉着玫瑰就往门外走去。刚走了几步，就觉得头脑发胀，浑身不舒服，两只眼睛看什么东西都变得模糊起来。黑娃和龙杰急忙去扶，一站起身也觉得不太对劲。使劲晃了晃脑袋，就觉得整间屋子开始旋转。不到几秒钟，三人全都栽倒地上。 玫瑰长长出了口气，看着地上的三人，自言自语道：“这也是为了你们好！袁世凯早已设下计策正等着你们上钩，希望你们不要怪我。” 安顿好三人，玫瑰换上一身男人的衣服，满头的秀发藏在帽子里面，嘴里叼着一根烟出了翠玉轩，轻轻一招手，一辆人力车很快停在她面前。玫瑰跳上车，对车夫说道：“去天桥！”车夫答yīng 一声，拉起人力车很快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第一百八十一章 枪决 马行空醒来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使劲用手拍打拍打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他迷迷糊糊的记得，自己正在和玫瑰说话，怎么就无缘无故的睡着了。再往旁边一看，龙杰和黑娃睡的正香。 马行空喊了两声，两个人一点反应都没有。马行空下了床，用冷水洗了把脸，抄起脸盆将剩下的水全都浇到了黑娃和龙杰的头上。两人一个机灵这才醒来。三个人缓了很长时间，才算清醒，合计了好一会，才搞明白是玫瑰给自己几人下了药。 “这臭**，竟然这么对我，亏咱们还帮她，真他娘的忘恩负义！”龙杰恶狠狠的骂道。 马行空往外看了一眼。天依然大亮，太阳已经升起，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格外的刺眼。“不好！”马行空大叫一声：“坏了，青帮的兄弟正在闹腾，说不定这时候警察正在抓人呢！赶紧走！” 几人冲出房间，急匆匆跑出胡同。顺手叫了几辆人力车一口气赶到天桥。常三家的大门还没有开，马行空抡起拳头使劲的砸。过了很长时间，才有人开门。不等那人问，马行空一把推开大门，径直往后院跑去。 昨天晚上魏清源累的够呛，早上刚刚躺下，房门被人一脚踹开。魏清源正要骂人，见是马行空，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马行空不等魏清源开口，一把抓住他：“赶紧的，通知兄弟们取消今天的行动，快！” 魏清源被马行空说愣了，茫然的点头。等马行空说完，他道：“昨天晚上您不是已经派人通知我了吗？我连夜就找到那几位老大，让他们暂停行动，怎么？您忘了？” 黑娃和龙对看一眼：“谁通知的？” “是一个很瘦的年轻人，样子很清秀，要是个女人肯定是个极品！”魏清源说着，就想入非非起来。 黑娃和龙杰想了想，两人同时喊道：“是她？”黑娃接着骂道：“这个臭**，有什么事情明说不就行了，搞这么多名堂干啥？” “臭**？难道那人真的是女人？”魏清源还在想玫瑰。 龙杰一笑：“当然是个女人，哪有男人张那样的？我可以告sù 你，在那里能找到她！” “真的？在那里？”魏清源来了精神，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 龙杰乐道：“陕西巷的翠玉轩！” “啊！是个**？”魏清源不可思议的看着马行空，久久才说道：“马兄弟，不是哥哥说你，如今你也是有家的人了，那种地方还是少去！” 马行空眉头紧锁，他不明白玫瑰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玫瑰有什么内幕消息没有告sù 他。他没理魏清源的话，抬头对他说道：“我们的人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有关崔爷的所有最新消息？” 魏清源仰起头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从前至后好好的想了一遍：“没有呀！一切都很正常，没什么事情！” 三人正在说话，门外一个人慌慌张张跑进魏清源的房子，进门的时候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当场就摔了一个够吃死。魏清源气的：“你小子是不是死了爹了，这么慌张干什么？” 龙杰和黑娃将那人扶起来，一看认识，是常三的一个小跟班。跟班见马行空也在急忙说道：“正好马爷也在，二爷你看看，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在街上看到的，顺手就撕了下来！”小跟班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递到几人面前。 “这是什么东西？”魏清源一边问，一边将纸片展开。 “通令！查天桥崔九收买刺客，刺杀德国和日本公使，造成德国公使及十三名士兵死亡，日本公使受伤之事实，经中华帝国法院裁定，皇帝陛下批准，特定于明日正午十二点在菜市口执行枪决！”魏清源念到这里，嘴巴张得大大的，抬头看了一眼马行空。急忙低头去看日期：“中华帝国洪宪元年三月初十！三月初十出的告示，今天三月十一，啊！那就是今天正午十二点！” “大哥，怎么办？”龙杰焦急的问道。 马行空一言不发，低头沉思。魏清源急忙问那个小跟班：“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什么没有？”小跟班摇摇头，魏清源挥挥手让他下去。 几个人颓废的坐下，一筹莫展。魏清源道：“这狗日的袁世凯看来是铁了心要和咱们青帮为敌，我看不如拉起兄弟和袁世凯拼了！” “不能乱了，袁世凯手里有军队！就咱们这些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不能硬拼，崔爷肯定也不想这么干！”黑娃说道。 龙杰想了想：“那咱们就去劫法场！” 魏清源急忙摆手：“不行，不行，既然袁世凯敢贴出这告示，就说明人家早有准bèi ，我们去的人多了就是造反，人家有大军等着我们，去的少了又打不过人家，非但救不了崔爷，连咱们的兄弟都有可能搭进去。” “那你说怎么办？”龙杰站到椅子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崔爷死吗？” 几个人越吵声音越大，越吵越来劲。坐在一旁的马行空突然怒吼一声：“够了，这么吵下去能吵出什么结果！玫瑰那女人肯定早就知dào 这件事，所以才不让咱们搞那些东西，走，去京城大学！” 李大钊正在图书馆为刚刚从苏联运来的一些书籍编辑目录，马行空几人风风火火的闯进来。龙杰不由分说将李大钊一把抓住摁在后面的书架上：“说，玫瑰那个臭**呢？” 马行空一伸手挡开龙杰：“不要无理！先生，您能告sù 我，我师父真的没救了？” “咳咳咳……”李大钊没龙杰一推，后背撞的生疼，他努力的扭动两下：“是你们呀！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什么人呢？走，去我办公室坐下说！” 来到李大钊的办公室，几人坐下。马行空一个劲的催促：“先生，您就给我说实话！” “哎……！”李大钊长长叹了口气：“袁世凯迫于德国和日本的压力，一定要杀了崔九给德国和日本一个交代，我们也是多方奔走，可是没有结果，行空，节哀吧！” “不行！我一定要救师傅，就算死也要把师傅救出来！”马行空瞪大双眼，看着李大钊：“软的不行，我就来硬的！走，咱们去劫法场！” 第一百八十二章 菜市口的枪声 一辆囚车缓缓从警察厅的监狱里开出来。大队的警察的和士兵走在囚车的两车，将围观的人群使劲往后推。菜市口自从光绪二十四年杀了变法维新的两个君子之后，名声大振。一直到清代最有一个皇帝退位，刑场移到别处，这里才慢慢的冷清下来，谁也没想到今天竟然又有人要死在这里。 菜市口这个地名的得来可以追溯到一千年前的辽代。那时菜市口是安东门外的郊野，金代是施仁门里的丁字街，明朝时是京城最大的蔬菜时常，四九城的人都来此买菜，并把菜市最集中的街口称为菜市街，清代时改称菜市口。 使菜市口名声大振的最主要原因，是清zf将杀人的刑场从明朝时的西四牌楼移至宣武门外的菜市口。每到冬至前夕对判为“秋后问斩”的囚犯执行死刑。死囚在天亮前被推入囚车，经宣武门，到菜市口。囚犯由东往西排好，刽子手手执鬼头刀也依次排列，头被砍下来后，插在街中木桩子上示众。 当时的菜市口两旁铺面很多，每逢“出红差”的时候，街市两旁都是热闹非凡。据传犯人被杀后，尸体被人运走，血迹被黄土垫盖上，如果有人在此摆案卖菜，定然生意兴隆，故故此市口由此而得名。 马行空几人也挤在人群中往里观望，囚车死四面封闭的，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形。马行空给黑娃和龙杰使了个颜色，三人立kè 分散开来。那星空手里抱着长木盒子，绕过一条小巷，翻身上了一家住户的屋顶，几个闪身飞身上到一家店铺的屋顶。 抬头看了一眼，囚车还在人群中慢慢的行进。聚拢的人越来越多，好多年没有看过这样的场面，今天一定要围观围观。马行空放下木盒，打开盖子，袁克定送给自己的那把德国步枪静静的躺在里面。 按照王光明所教授的办法，抓起屋顶上的一个小土块，捏碎了在空中慢慢的扬起，微风将土沫子吹散在空气里。又伸出大拇指，估算了一下距离。马行空一边掏枪，嘴里一边默念：“风速一级，距离六百米，标尺高度三！” 调整好自己的枪，静静的趴在屋顶上等待最好的时机。囚车越来越近，在街口的西面，囚车终于停下，大队的警察赶过来把聚拢在囚车周围的人群一点点的往外推，不让他们靠近囚车。 曹锟高坐监斩台上，看着警察和士兵在下面忙碌，扭头对刘秘书道：“这次的动静不小，看哪个以后还敢和圣上作对！这就是他们的榜样！” 刘秘书忙不已的点头：“对对！”他扭头往四周看了看，接着说道：“这里是不是过于危险了，你看看四周，这房子，这地势，随便哪个犄角旮旯都可能冒出人来，可不能大意！” “哈哈哈……”曹锟笑道：“我还担心他不来呢？他要是真的敢来，我绝对让他有来无回！” “他？谁呀？”刘秘书问道。曹锟神mì 的一笑，没有回答。 囚车的铁门被几个警察合力打开，一个带着头套的人从车上给架了下来，手上脚上全都带着镣铐，走起路来非常的吃力。那身衣服马行空认得，正是崔小辫常穿的。衣服早已破破烂烂，上面还有点点暗红色的印记。 马行空用枪锁定崔小辫身后几个警察，又将枪口抬起，瞄准监斩台上曹锟脑袋。心里想象着子弹从枪膛里射出后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结果，街面上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看着崔小辫被折磨的连路都做不了，马行空心如绞痛。这么一个老人，这帮狗日的也下得去手。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太阳慢慢的升到了最高点。警察厅张厅长，掏出怀里的金表看了看，扭头对曹锟说道：“曹将军，时间到了！” 曹锟看了看两边的人群，点点头：“时间到了，那就开始吧！” 一根红色的令箭被曹锟扔下桌子，一个军官急忙拾起，大声呼喊：“时间到！准bèi 枪决！” 一小队五个人，快速的跑进法场。军官一把扯掉崔小辫头上的布袋，雪白的头发散落下来。马行空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法场，长枪也锁定曹锟，他要在那家伙下令开枪之前，首先下手。 “预备……！”军官的这个话音拖的很长很长。时间如同凝固了一样，走的是如此的漫长。人群的嘈杂瞬间也停止了，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最后一声枪响。 “砰！”枪声响起。这枪声不是法场，也是很远外的一家店铺的房顶上传来。马行空扣动了扳机，曹锟在听到枪声的瞬间，就觉得左肩一疼，整个人被子弹的冲击力向后推到。张厅长和刘秘书吓了一跳。 人群一下子沸腾了，叫喊着土匪来了，大家四下乱跑。警察和士兵再也拦不住疯狂的百姓。他们构筑起来的防线很快就被摧毁，不少的人已经拥进了法场。黑娃和龙杰对望一眼，掏出匕首，将看管崔小辫的几个警察瞬间撂倒。 接口拐弯的地方，小顺子早已找了一辆人力车等候多时。短短两分钟，曹锟咬牙从地上爬起来，鲜血已经染红自己的整条胳膊。警察们紧急的哨声此起彼伏，大队的士兵蜂拥而至，挥起棍棒和枪托，将那些疯跑的人，砸倒在地。 “崔九！崔九！看好崔九！”曹锟大声呼喊。 马行空看着黑娃和龙杰将崔小辫弄出法场，这才急忙收拾了东西，从屋顶上下来，消失在茫茫的人群之中。别看小顺子瘦弱，今天拉着这趟人力车跑起来速度一点不比龙杰和黑娃差。车帘放下，在第一时间，他们几个冲出人群，迅速的脱离混乱的场面，在警察和士兵赶来之前溜之大吉。 军医帮曹锟包扎了伤口。在警察和士兵强力的镇压之下，场面也算恢复了平静。再看法台之上，两个警察的士兵摆在那里，而崔小辫早已不翼而飞。张厅长吓的魂不附体：“这，这是怎么回事？人呢？人呢？” 刘秘书也非常惊讶！这帮劫匪可真是厉害，众目睽睽之下，青天白日之下就能救走，这下袁世凯肯定要发飙了。他看着曹锟，曹锟作为监斩官可有推卸不掉的责任。而曹锟好像一点都不着急，反而气定神闲的喝着茶。 第一百八十三章 崔九的结局 崔小辫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袁世凯。袁世凯就坐在他的对面，两个人四目相对，袁世凯笑了笑：“你是京城黑帮的头头，我是白道的头头，其实早就想和你见个面，我派人清了多次，你就是不来，没想到今天以这种方式见面，崔老爷子是不是觉得有点不舒服呀？” 崔小辫笑道：“很好！很好！这里比起我家舒服多了，要是再有口烟抽上，那就更好了！” “这个能满足你！”袁世凯努力的站起身子：“我这人不抽烟，最闻不惯那个烟味，既然老爷子提出来，我这主人也就忍一忍，满足你这个要求！” 有人给崔小辫拿来他自己的大号水烟袋。崔小辫点点头，慢慢的装上烟丝，用火折子点燃，狠狠的抽了两口：“舒服呀！老朽多谢大总统了。” 袁世凯摆摆手：“老爷子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不妨说说！如果我能办到，一定帮老爷子办了！” 崔小辫摇摇头：“我没有什么心愿，即便有你未必能办的了，还是不说也罢！这茶也喝了，烟也抽了，何时送我上路呀？” 袁世凯的脸色突然一变，笑呵呵的模样很快就隐藏在阴狠狡诈的眼神后面。几个士兵进来，一把抄起崔小辫就往门外走。崔小辫哈哈大笑：“我青帮虽然不是名门正派，好歹还是中国人，我今日帮了你，他日去了阴曹地府如何向祖师爷交代！哈哈哈……” 小顺子拉着洋车，和龙杰、黑娃两人趁着城门未关的档口，一口气跑出城。就在西门外的一间小破庙里，他们和马行空会面了。 马行空一把揭开车帘：“师傅！师傅！让你老人家受惊了，徒儿……” 话说到一半，马行空当场愣住了，盯着车里的人。衣服，头发，身量的确和崔小辫一摸一样。可这脸并不是崔小辫的。 “啊！这是怎么回事？”小顺子问道。 车里的人战战兢兢，坐在里面都在发抖。龙杰一把将他拉出来，摁在地上，一脚踩在那人的胸口：“说！你是谁？不说明白怎么上了我们的车，老子活剥了你！” 那人身子一紧，一股液体顺着大腿流了出来。马行空拉开龙杰：“放了他吧！袁世凯这老家伙，竟然和老子玩了一招狸猫换太子，咱们还真的中计了！” “那崔爷呢？”小顺子眼巴巴的看着马行空。 “崔爷已经被袁世凯秘密处死！尸首正挂在城门口示众呢！”门外有人瓮声瓮气的说起话来。 黑娃和龙杰警惕的掏出匕首。玫瑰笑呵呵的从门里进来，一身男人的打扮，瘦弱的身躯，根本就撑不起那套名贵的洋装。马行空看着玫瑰：“你们是不是早就知dào 会是这样的结果？” 玫瑰点点头：“所以我才没让你们去，没想到你还是去了！” 龙杰怒道：“你竟然给我们兄弟下药！最好在我们生气之前赶紧走，否则别怪我一个男人欺负女人。” 玫瑰笑道：“这么大的口气？呵呵，你们也没有必要生气，我的话已经说完，我马上就走！” “站住！”马行空发话。玫瑰停了下来，扭过头：“马大哥还是什么事？” 马行空道：“虽然我不知dào 你们都是干什么的，可我知dào ，你们对袁世凯所作所为很不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近期应该会有大动作，我今天告sù 你，只要是对付袁世凯，有用得着青帮和我马行空的放，你知dào 在什么地方找我！” 玫瑰点点头，对马行空深深鞠了一躬：“马大哥这话才说道正点上，我玫瑰替四万万中华同胞谢谢马大哥了。” 夜，静的可怕。几个黑衣人悄悄的摸到南门口。十几个警察围着一个火堆，挤在一起取暖。虽然已经到了春末，晚上从地下返潮上来的湿气还是很冷的。就在他们身旁，一处高高的旗杆顶上，一个人被绑着双手吊在上面。 “你说这老小子死了死了还要折腾咱们哥们，真他娘的晦气！这么好的时候，要是能搂着娘们睡在炕上，那是什么滋味！”一个警察说的自我陶醉起来。旁边的人一阵哈哈大笑。 “谁他娘的扔我？”被打中的警察急忙回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火光仅仅能照见一小块地方，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什么。 “哎吆！”对面的一个警察也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警察们急忙转身，有找了半天，依然是什么都没有。 “你们谁刚才骂我了？”这声音是从旗杆上传来了。声音不大，也很沙哑！在这夜里听的让人毛骨悚然。警察们的头发全都竖了起来。头皮发麻，几个人挤作一团，两条腿如同筛糠一样不断的抖动。 “没有人承认吗？”那个声音又来了：“那我就把你们全部带走！” “啊！”警察们彻底傻了，一个个急忙跪下，磕头如捣蒜：“崔爷饶命！崔爷饶命！骂您的是张三，和我们可没有关系！”张三的脸都绿了，看看左右，身旁的警察就像见到瘟神一样赶忙离他远远的。 “崔爷！对不知！小的无知，惹怒了您老人家，看在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个月的孩子，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下次再也不敢了！”张三连哭带说，一把鼻涕一把泪，不断的对着崔小辫的尸体磕头。 “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你们都滚吧！” “谢崔爷！谢崔爷！”几个警察急忙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个屁滚尿流，抱头鼠窜，很快就没了踪影。 龙杰从旗杆上挑下来。马行空几人合力将崔九的尸体慢慢放下来，抱着崔九的尸体帮着崔九将脸上的灰尘擦拭干净，将衣服整理好，领口的纽扣扣起来，鞋底的泥土拨干净。轻轻放在马车之上。几个人默默的拉着崔九往城外走去。 就在城外一座不知名的小土坡上，马行空按照孝子礼仪替崔九送终。人虽然没有几个，气氛很悲伤。崔九对马行空和他的几个兄弟那是没话说，崔九就像父亲、爷爷一样照顾马行空他们。小顺子哭的最悲切，他和崔九待的时间最长，几个人全都留下了眼泪。自上次老叶子和火姐死了之后，他们就没有在哭过。 第一百八十四章 袁世凯的末日 “废物！笨蛋！一群饭桶！” 袁世凯暴跳如雷，下午刚刚把崔九的尸体挂出去，晚上就被人偷走。张厅长擦着脸上的汗水，一个劲的回话：“是！是！是！微臣一定尽快查清此事，那几个办事不利的家伙已经被我抓起来了！” “不用查了！不难猜出是谁干的！”袁世凯叹了口气：“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这几天无论是京城，还是全国乃至国际之上，对自己称帝的事情都颇有微词。京城的学生在一群革mìng 党的蛊惑之下，不断的闹腾罢课，冲击一些大臣的府邸。看看全国，南云的蔡锷第一个起兵以来，已经过川四，正向南河挺进。更有以前自己得力的手下纷纷倒戈南方。最为客气的南方那些人弄出一个护法运动，也已经派兵北上，前线告急。 国际上更不用说了。德国、日本公使遇刺事件，搞的人心惶惶，一个接一个的公使都要求增加他们在华驻军的数量，美其名曰保护外交人员，实jì 上要干什么大家全都心知肚明。就连以往支持自己的日本，也渐渐和自己疏远。 袁世凯焦头烂额，怎么看怎么觉得已经到了四面楚歌的地步。他拍着自己的光脑袋，靠在椅子上，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就连这么一件小事都让这群饭桶办砸了，去他的事情还能有什么结果。 袁世凯隐隐约约的觉得，这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和马行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自从马行空来了之后，首先是自己的儿子袁克定疏远了自己，甚至还想要自己的命。学生们也是为了这个马行空进行了第一次和自己作对的游行。刺杀段祺瑞不成，反而让段祺瑞对自己有了防备之心，日本和德国公使的问题，又是这个马行空所谓，难不成马行空就是上天派来整治自己的？ “圣上！圣上！”袁世凯正想的出神，刘秘书轻轻喊了两声打断了袁世凯的思绪。一时开睁开眼睛：“怎么了？又有什么事情？” “圣上，有人送来这个！请您亲看！”刘秘书递上一封信。 袁世凯机械的接过，信封上面歪歪扭扭的斜着袁世凯亲启几个难看的汉字。袁世凯眉头一皱：“谁送来的？” 刘秘书摇摇头：“没说！放下这封信就走了！” 撕开信封，里面使用一张烧纸写。烧纸太薄，很多地方已经被刺透了。自己很难看，写信的非常希望写的工整一些，可以没有那个本事，有些字甚至缺胳膊少腿。 “袁世凯： 你狗日的给我听好了，咱们的仇不共戴天，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告sù 你，从明天一早开始，不把你的京城搞个底朝天我就不姓马！你给老子等着，迟早要让你死在我的刀下！ 马行空” 没有年月日，袁世凯瞪了刘秘书一眼：“无知蠢材！你去告sù 张厅长，三天之内抓不住这个马行空，他就提头来见！”袁世凯愤nù 的将马行空的信撕的粉碎。刘秘书答yīng 一声，急忙转身往警察厅跑去。 袁世凯站起身来来回在屋里踱着步子，嘴里还不断的嘟囔：“马行空！你算哪门子葱，竟然干威胁我！好呀！咱们走着瞧！看看是你笑道最后还是我笑道最后！来人呀！去叫仲珊来！” 中华帝国元年三月，就在袁世凯收到马行空那封字迹难看的书信后第二天，整个京城沸腾了。各行各业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罢工Lang潮。学生罢课，工人罢工，商人罢市，甚至一些士兵和警察也都脱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罢战了。大街小巷涌出的人群汇聚在一起，冲向总统府。声势之好大前所未有。 学生永远是运动的选取，李大钊领着京城大学的学生率先走在队伍的最前列。“反对帝制，拥护共和”、“赶走侵略者，还我河山”、“袁世凯下台”等等各种各样的口号在空中飘荡。所有人群情激奋，发起一股子狠劲，是要将袁世凯赶下台。 于此同时，东交民巷使馆街方向的一队人马与那些守卫使馆街的警车、巡捕和租界里面的军警发生了冲突。棍棒、石块、自制的燃烧瓶，不断的砸向租界之内。军警才不管平民不平民，只要是袭击者一律开枪射击。瞬间就有十个人被子弹打到。这下人群怒了！不计生死，全都涌向租界，面对浩大的人群，洋军警害pà 了。 马行空几人夹杂在人群之中，冲进了日本租界。他的目的很明确，找到刀疤将他碎尸万段。所有租界的抵抗以日租界的最为厉害，这里的士兵没有打光步枪里的子弹之前是绝对不会后退的。就算子弹完了，没有接到后撤的命令也不会后撤。 双方的战斗从远距离的枪战，很宽就变成了刀对刀的白刃战。说道用刀，中国人可是日本的祖宗。马行空手提一把鬼头大刀，杀进日本兵之中，大刀舞开，方圆一丈之内谁都不敢近身。 日本士兵的枪还没有递进圈子，马行空的大刀舞刀，连人带枪全都砍成两半。有马行空、黑娃、龙杰三人的带领，大队人马很快冲进日租界，只要看见穿和服的无论男女一顿拳脚那是少不了的。 “魏大哥！找找有没有我给你说的那个刀疤！”马行空一脚踢翻冲上来的一个日本兵，对身后的魏清源大声喊道。魏清源点点头，领着青帮兄弟，挨家挨户的搜查，只要看见脸上有刀疤的全都抓起来，一顿毒打，再押道介shào 等待马行空的检验。 京城乱作一团，作为九门提督，武威将军曹锟他责无旁贷。立kè 调遣各路兵马首要任务便是包围皇宫和各处使领馆的安全。大队大队的士兵冲进城区，有曹锟的“无论用什么办法坚决驱散”这句话作为后盾。好一点的军官只是打一打，脾气暴躁的直接下令开枪。顿时间京城枪声大作，血流成河。百姓和士兵发生了剧烈的冲突，双方一片混战，整整持续了一整天。 袁世凯接到报gào ，仰面躺倒，习惯性的拍着自己的大脑袋：“完了！完了！全完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内外夹攻 轰轰烈烈的游行抗议虽然被平息下来。接下来几天，京城失去了往日的繁华。无论是大街小巷，到处都冷冷清清，没有行人，没有路人。就连原本街道边上那些摆摊的也突然间全都消失了。商家关门，想要找一点吃食也只能出城碰碰运气。 马行空看着魏清源带回了一群脸上有刀疤的日本人。竟然没有发xiàn 野田一夫的踪迹，询问了很久，各种威逼利诱之下，终于有人开口。原来自上次野田一夫遇袭之后，就回日本去了，一是养伤，二有些情况需yào 汇报。 马行空阴着脸。魏清源问道：“马兄弟这些人怎么处理？” “这群王八蛋，宰了算了！”龙杰说道。 魏清源咽了一口唾沫：“全杀了，可是几十条人命，如果官府追查下来，这……” 黑娃笑道：“你怕了？这些家伙没一个好人，放着他们日本不待，跑到咱们中国作威作福，好呀！那就全宰了看他们还敢不敢来！” 魏清源点点头：“好吧！我也就豁出去了！” 受损最严重的当然就是马行空等人袭击的日租界，所有的店铺、房屋砸的砸了，烧的烧了。日本公使馆内，一片狼藉。文件物品到处都是。当日本公使山田显义看着这一切一句话没有说，回到自己办公室，穿上燕尾服，带上高筒礼帽，白手套，文明棍，抓起自己早已写好的一片文书，放进文件包里。 下楼的时候淡淡的说了一句：“准bèi 汽车，我要去见袁世凯！” 一辆没有悬挂任何标志的汽车风驰电掣的驶近新华门。维护治安的士兵和警车立kè 紧张起来。“噼噼啪啪”一阵响动，子弹全都上了趟，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辆汽车。为首的一个军官，深处手掌，示意汽车停下来。 “吱……！”急切的刹车声响过，汽车稳稳的停在中南海的门口。一个人从车上下来，掏出口袋里一面小小的日本国旗挂在汽车前段的铁棍之上。警察和士兵这才放下心来，原来是日本公使馆的汽车。略微的检查一下，几个人抬开铁丝网。山田显义的汽车开进了中南海。 袁世凯的脑袋不是一般的大。从今天早上开始，陆续有各国使馆送来抗议的书面交涉。好不容易用一个崔九才平息下去的怒气再次被人点燃。曹锟和张厅长就站在袁世凯的身旁。袁世凯看着这些交涉，问道：“仲珊，你们都说说！这怎么办？” 曹锟没有说话。袁世凯看了他一眼，曹锟急忙把眼光挪开。袁世凯又问张厅长：“我要的人呢？马行空呢？还有那些昨天闹的最凶的学生，怎么一个都没有抓住？” “圣上息怒！息怒！微臣已经在加紧追查，已有消息马上回报！”张厅长脸上的冷汗一滴滴的流到袁世凯名贵的地毯上。 袁世凯被这个家伙气的已经无话可说了，他用手指指着张厅长，狠狠的咬咬牙！刘秘书适时的进来，救了张厅长一命。 “又怎么了？”袁世凯没好气的问道。这些天各种坏消息全都是刘秘书说的，刘秘书每一次进来，袁世凯都会习惯性的觉得刘秘书又有什么坏事。 刘秘书走进袁世凯，趴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袁世凯的脸色瞬间便的很难看：“真的？在哪里？” “已经到了门口！穿着很正式！您是不是也换件衣服？”刘秘书问道。 袁世凯一笑：“让他进来吧！就算我换了衣服能平息日本人的怒火吗？” 大门打开，山田显义挺直腰板走了进来。对着袁世凯微微鞠躬：“尊敬的中华帝国皇帝陛下，鉴于昨**国公民无辜袭击我大日本帝国在敝国的租界和公使馆，按照国际惯例和国际法律，今天我代表打日本帝国向陛下提交我日本国陛下的书面照会，要求一，三日内抓住凶手交由我大日本帝国处置；二，赔偿一切经济损失一百万元；三，同意我大日本帝国为了租界和公使馆之安全增兵一万人！” “你们疯了！一万人！这可就是我我们京城所有驻军的一半！你们想干什么？”曹锟听到这里立kè 出言询问。 袁世凯摆摆手，制止了曹锟，微笑着示意山田显义继xù 。山田显义也是礼貌的笑笑，微微点头，继xù 道：“四，割让东山海威为我打日本帝国长期租界；五，允许我大日本帝国公民来华投资任何产业，不得设置各种禁令；六，允许我大日本帝国参与开发中华帝国境内各处矿场，新矿场开发，我大日本帝国享有优先权；七，同意大日本帝国修建满洲铁路，并租界使用，期限为五十年；八，任用大日本帝国公民山田显义管理中华帝国财务部，完善中华帝国财务部建设；九，承认大日本帝国目前拥有的土地为大日本国土；十，木材、盐铁、矿产资源我大日本帝国拥有优先购买权！”说完这些，山田显义合上自己的本子，看着袁世凯。 袁世凯静静的听着，见山田显义不再说了，问道：“完了？” “其余条款日后再说！”山田显义说道。 袁世凯一笑：“公使的这份照会之中，我怎么没有听到我中华帝国有什么可以从大日本得到的东西？” 曹锟道：“就是！把你们京都的地方让我们也驻军如何？” “哼！”山田显义冷哼一声：“我大日本帝国的领土不容他国侵犯！” 袁世凯摇头苦笑：“公使先生，这样吧！你的这些条件让我们先考lǜ 考lǜ 如何？” “十天！你们只有十天时间，如果十天你们还不答yīng ，我们就要单方面执行这份照会，一切后果由你们承担！”山田显义将照会往桌上一扔，扭头走出了居仁堂。 山田显义一走，曹锟怒声道：“陛下，这帮日本人摆明是要吃掉我们！又要驻军，又要开发矿产，还要修路，割地，他们把我们当谁了？前清吗？”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袁世凯挥手让曹锟坐下：“日本人就是这个样子，仗着自己厉害谁都像惹，你等着吧迟早有他们哭的时候！” 曹锟眼睛一转：“圣上，何不找个人把这个山田显义给……”曹锟比划了一个杀的动作，看着袁世凯：“这份照会这么快就送来，未必日本国内知dào ，只要我们在山田将此事通知日本国之前干掉他！那我们完全可以不承认这份破东西！” 第一百八十六章 再次袭击日租界 刘秘书这个人还是有些本事的，不知dào 通过什么渠道，竟然真的打听到了马行空的他们几人的下落。这天晚上，刘秘书一身车夫打扮，突然闯进了马行空的住所，刚一进门就被黑娃当场摁倒。 “是我，是我，手下留情！”刘秘书急忙掀开自己的帽子，露出面目。 黑娃仔细辨认了很久：“你还真有本事！竟然能找到我们兄弟！” 刘秘书呵呵的笑了笑：“见笑见笑！马兄弟在吗？我找他有些事情商量一下！” 马行空从屋里出来，看刘秘书一身的造型，仔细辨认了好久才认清人：“先说说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然后再说别的事情！” 刘秘书尴尬的笑笑：“实不相瞒，我也是青帮人！” “你？青帮人？”黑娃问道。 “觉字辈，刘勇见过师叔！”刘勇比马行空大的不是一岁两岁，师叔两个字一出口，马行空就有些尴尬。按照青帮的备份，马行空的悟字辈的确在觉字辈之上，叫师叔也是理所当然的。 “既然是同道中人，你怎么跟了袁世凯？” “哎！这件事说来话长！”刘秘书叹了口气：“崔老爷子在世的时候，我是奉他老人家的命留在袁世凯身旁，这一待就是七八年！” “别提崔爷！崔爷受苦的时候你小子既然是请帮人，为什么不救他？”龙杰问道。 刘勇急忙道：“各位，各位，不是我不救，是崔爷不让我救，他说让我留在袁世凯身边今后有大用处，他甘愿赴死也不让我出手！” 马行空摆摆手：“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既然是同门，那就进来吧！” 问起刘勇此来的目的，刘勇将日本公使山田显义威胁袁世凯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将袁世凯和曹锟密谋再次袭击日本租界的事情也说了。看着马行空的脸色，刘勇道：“师叔，日本人如何欺辱我们国人我是最熟悉不过的，如袁世凯这样的皇帝都要看日本人的脸色，其他百姓就更不用说了，如今山田显义用十个条件要控zhì 我中华，希望师叔能够出手！” “袁世凯自己为什么不干？”黑娃问道：“做这件事，袁世凯给我们什么好处？” 袁世凯答yīng ：“倘若此事办成，他甘愿退位，免得做历史的罪人！” “呵呵！”龙杰干笑两声：“他想的到不错，他一退位将这烂摊子交给谁？他不是历史的罪人谁是？大哥，咱不能帮袁世凯！” 刘勇急了：“师叔！这可是崔爷在世时的心愿！我青帮人已护国为己任，如果能让百姓摆脱日本人的残害，崔爷也算死得其所！如果崔爷在世，恐怕他也会答yīng 的！” 几个人和刘勇争的面红耳赤。上一次袭击日租界他们完全没有防备，这一次去可就是九死一生了，弄不好小命就会搭进去。袁世凯明显是坐山观虎斗，无论自己还是日本人谁胜，对袁世凯只会有利。 马行空想了想：“回去告sù 袁世凯，我不是看他的面子干的，我是不想让我师傅心愿落空，三日之后我们就会动手！”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按照马行空的吩咐，曹锟秘密的将京城租界周围的所有士兵和警车调走。这天一大早，冷清了很长时间的街道，突然之间沸腾起来。因为商铺关门导致京城三四天没有任何供应的问题，就在商铺开门的时候结束了。 小民小户的家庭拿着各种器皿买粮、买米、买菜准bèi 生火。人力车夫拉着行人前往他们想去的地方，工厂开始上攻，电车、火车也开始运行。一切好像都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最先恢复的就是日租界的路口，不少摆摊卖货的小商贩，一大早就出现在这里，大声吆喝着自己的货品，引得很多路人前来观看。没有多长时间，街口就拥挤了很多人。 起初的时候如租界的巡捕和士兵非常的警惕，一直到中午十分，都平静的过去。早春的太阳暖烘烘的照在人身上，最容易让人犯困。见街面上并没有什么情况，一些巡捕和士兵抱着枪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上呀！”随着一声喊，无论是买货的还是卖货的，突然之间扔下手里的东西，从箩筐，怀里，货品的下面掏出短刀，棍棒，蜂拥向日租界。街口守卫的士兵和巡捕尚没有回过神来，这些人已经冲到眼前。一通乱打，顷刻突pò 日租界的防线。 “老魏你领着人向左，黑子你领着人向右，龙杰跟着我，上！”马行空端着自己的德国步枪，看见日本士兵一枪撂倒。大队人马兵分三路，开始对日租界进行扫荡。房屋被烧，日本人被打这都是小事。 马行空领着龙杰快速的闯进日本公使馆，一脚踹开大门，“砰砰”两枪将冲上来的两个日本人放倒，径直冲上二楼。 山田显义这一次没有那么幸运，他没来的及逃走就被马行空等人堵在了屋里。七八个护卫不断的朝门口开枪，驱散试图打开房门的人。马行空火了，对龙杰喊道：“把宝贝拿出来！” 一个陶罐被龙杰拿了过来。陶罐口已经用泥土封死，一根棉花搓成粗线耷拉在陶罐的外面。马行空看了一眼：“扔进去！” 有人用火把点燃那根棉线，龙杰高高举起。马行空对着房门连开五枪，猛然一脚将大门踹开，龙杰双手用力，巨大的陶罐被扔进了屋里。“哗啦！”随着一声陶罐碎裂的声音，屋里猛然间窜出数丈高的火苗，窗帘、文件能少的东西顷刻间就被点燃。 “啊……！”屋里的人全身上下被大火包裹，胡乱的窜来窜去。有几个竟然从门里跑了出来。有人上去就要砍死那家伙。龙杰一把拦住：“慢慢烧死他！让他也知dào 知dào 什么叫疼！” 山田显义当然也在其中。大火整整在日租界烧了一下午，到了晚上，还有一些地方仍然火苗很旺。住在这里的日本人，经过两次的洗礼，能动的已经没有几个了。曹锟领着一队士兵开进日租界。 “这边有活的！”有士兵大声喊道。 曹锟往后看了一眼，对副官道：“告sù 兄弟们，记住了，日租界遭暴徒焚烧，变成了一堆瓦砾，一个活人都没了！记住了吗？” “是！”众人高声答yīng 。看着那个满脸痛苦，不断呻吟的日本人。曹锟结果士兵手里的枪，调转枪头，明晃晃的刺刀泛着寒光，狠狠的刺了下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一码算一码 按照日本和中国的协议，租界之内的治安由日本人自己负责。此次事件虽然在日本上层引起了一阵愤慨，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要求袁世凯捉拿凶手。倘若日本真的派兵，去他列强也是不会答yīng 。这个仇日本人只能先记下。 完成了这件事，袁世凯总算放下了心。他特意让刘勇给马行空带去了一万银元，算是给马行空的酬劳。刘勇传达了袁世凯的意思，末了说道：“师叔！袁世凯这次去了心病，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您是不是……” 马行空一笑：“呵呵，你回去告sù 袁世凯，就说是我说的，我和他的仇决不能这么算了，师傅的大仇我一定报！一码算一码，我马行空分的很清楚！” 刘勇深深叹了口气，点点头。对马行空抱拳：“既然如此，师叔保重，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派人捎信就行！” 送走了刘勇，黑娃就问马行空：“哥，你准bèi 怎么对付袁世凯？” 马行空摇摇头：“我也不知dào ，不过他必须死！从明天起，你和龙杰两个，就去新华门给我盯着，袁世凯有什么风吹草动，立kè 报gào ！我就不信，他能一辈子就缩在中南海里面。” 今天已经是三月初十了，眼看着短暂的春天就要结束。天气也是一天比一天热起来，马行空有些惦记吴静他们，也不知dào 他们是不是已经安全的到了东北，见没有见到二弟张学良，路上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只有在两人分开的时候，才觉得如此的想念。 “大哥！有人找你！”小顺子跑过来，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穿着随意，用一顶大帽子遮住整张脸的人。 马行空看了半天，这才认出来，竟然是李大钊。急忙起身让座，让小顺子倒水：“先生到来可是稀客，这里简陋了些，先生不要介yì 。” 李大钊摘下帽子，四周围看了看：“不错，不错，是个好地方，清净，我什么时候也有行空这样的待遇就好了！呵呵……” 两个就在院子里一边喝水一边聊天。马行空问道：“先生此次这身打扮前来，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和我聊天吧？” “呵呵！”李大钊笑笑：“既然你问了，我也就说说，这次我事情行空出山来的！” “出山？干什么？再说我也没在山里。” 李大钊哈哈大笑：“当今世上如行空这样率性而为的不多了，最近我们在京城准bèi 搞一次浩浩荡荡的反袁运动，你我都知dào ，袁世凯实力强dà ，仅凭学生们示威游行，以血肉之躯去抵抗人家的钢枪铁炮是万万不行的，所以我就想请行空出马。” “我？”马行空连连摆手：“我手下也就三四个人，能有什么大用处，先生还真看得起我！” 李大钊摇摇头：“不满行空，我们已经秘密组织了五百人的队伍，只是缺少一个有才干的领军人物，我就想到了行空，不知行空可有此意？” “五百人？”马行空想了想，没有说话。 李大钊道：“五百人的确有点少，到时候加上学生、百姓、工人、还有你们青帮的帮zhù ，只要靠近新华门，占领总统府，那袁世凯……” 马行空沉吟良久，答yīng 李大钊可就算是吧自己这条命赌上去了。即便成功了，袁世凯的追随者可就把自己当成眼中钉，万一失败，袁世凯是中华帝国皇帝，自己这个带兵攻打皇帝宫殿的人就是反贼，身败名裂都是小事，能不能活着离开京城还得两说。 “行空是不是担心失败？”李大钊看着马行空：“还是担心什么别的？向我四万万中华同胞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如行空这般爱国青年更应该义无反顾勇往直前，连行空都退缩，那我中国还有什么希望！……” 李大钊的话越说越大，到最后，仿佛是马行空不答yīng 此事，就成了历史的罪人，成了天下人唾骂的对象，和袁世凯之流无异的奸贼。 马行空急忙止住李大钊：“先生！先生！停！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无耻、那么奸诈吗？” 李大钊看着马行空：“行空是否同意了？” 马行空一笑：“我要是再不同意，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您说我还有别的选择吗？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说！” “只逼迫袁世凯退位，收拾袁世凯的事情，我想靠我自己的力量！”马行空郑重其事：“这是我和袁世凯的恩怨，他杀了我师父，我就要杀了他！” “你有这个把握，是不是再想想？” 马行空一笑：“说道搞这种游行示威我不如先生，但比起杀人放火，先生应该比不过我吧！先生别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 “哈哈哈……”李大钊哈哈大笑：“好！既然如此，袁世凯的狗命就交给你！只要袁世凯退位，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 “曹锟、袁克定这两个人和行空都比较熟悉，并且他们都是袁世凯的心腹，如果我们行动的时候，他们两个按兵不动，我们便是稳操胜券！”李大钊看这马行空的眼睛。 马行空也看着李大钊：“袁克定肯定会按兵不动，甚至还会落井下石，袁克定早就对袁世凯的位子有很多想法，两次刺杀失败，袁世凯将他软禁起来，他巴不得袁世凯早点下台！”马行空叹了口气，接着道：“曹锟可就不好说了，曹锟是袁世凯的绝对心腹，这两人水ru交融，没有足够的利益，恐怕曹锟不会出卖袁世凯！” 李大钊点点头：“那就请行空去探探曹锟的口风，看他提出什么条件！” 第二天一大早，马行空和龙杰，坐着洋车，明目张胆的往城里进。城门口几个守城的士兵正在检查过往的行人，龙杰问马行空：“大哥？我们要不要化化妆？免得这些兔崽子惹咱们的麻烦？” 马行空摆摆手：“不用，我正愁找不到曹锟呢，有他们带路正好！” 马行空告sù 车夫，不用排队，直接就往里面闯。守卫的士兵见来了两个费事的，大声呼喝：“站住！站住！你们几个想干什么？” 车夫吓的急忙站住。马行空从车上下来，走到几个当兵的跟前，看了几眼。抡圆的大巴掌，“啪！啪！啪！”没人的脸上来了几下：“王八蛋，眼睛瞎了？连老子都不认识！” 几个当兵的被马行空打的晕头转向，捂着自己的脸不知dào 该怎么办！马行空怒气未消：“你们谁是队长？” 一个被打的士兵急忙站出来：“我是！” 马行空又左右看了两眼：“派个人，带我去曹锟的府上，赶紧的！误了老子的事情，一枪一个全给你崩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犹豫和引诱 士兵们吓的战战兢兢，队长急忙派了两个机灵的一边说的好话，一边领着马行空往城。来来往往的百姓们，全都捂着嘴偷笑，有些人甚至小声的议论开来。被打的队长一肚子的气，全都撒在了这些过往的百姓身上。 “他娘的站好！别挤！”队长一脚踢在一个小贩的腿上。 看着马行空几人消失在人群中。有个家伙凑到这队长的耳边说道：“队长，我怎么觉得刚才过去的两个人这么眼熟呢？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呀！” 队长想了想，点点头：“我也觉得眼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两人绞尽脑汁。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个当兵。他一拍自己的大腿：“坏了！队长，我想起来了！那两个进程的就是警察厅通缉的要犯，马行空！” “哎呀！”队长大叫一声：“兄弟们，收拾家伙，给我追！” 那当兵的急忙拦住，对那队长道：“不能追！队长，您想拿两个人是从咱们这地方进去的，一追的话查出来，咱们兄弟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以曹将军的脾气，你我恐怕全都给崩了！所以千万不能追！” “回来！回来！”队长又是几声喊，将已经冲出去的几个人又叫了回来，扭头问那家伙道：“那你说怎么办？” “队长，既然过去了就让他们过去，现在立kè 派人把咱们的两个兄弟叫回来！免得让别人看见在曹将军面前胡说八道！”小兵将队长拉到一边：“就算他们真去了曹将军那，你我和兄弟们不说，谁会知dào ！”队长点点头。 曹锟的府邸富丽堂皇，自从袁世凯登基之后，曹锟被封为武威将军。为了彰显武威将军的气势，曹锟不但在大门口挂上了武威将军府的牌匾，还专门找工匠重新扩大的府门，弄了几尊汉白玉的狮子放在门前。 马行空让车夫停下车，闲庭信步沿着台阶上来。站岗的士兵立kè 拦住，不等马行空吩咐，龙杰一步抢上前，对几个士兵大打出手。龙杰也是跟着石头练过一段时间的，虽然不如石头精到，对付四五个小兵还不在话下。 “啾啾……！”长长哨音响起，从曹府只能冲出来又冲出来七八个，领头的正是曹府的管家曹泰。曹泰三十来岁，十几岁就跟着曹锟，南征不战一直对曹锟忠心耿耿。他也是当兵的出身，脾气火爆听见警报声，立kè 带着几个人出来增援。 “哪了？哪了？谁吃了豹子胆，竟敢在这里闹事？”曹泰认识马行空，这些话是在门里说的，当他踏出门口，看见来人的时候，立kè 楞了。 几个当兵的拿着枪将马行空和龙杰围在中心。马行空微微一笑，上到台阶的最上面一层：“曹管家？曹锟在吗？” “在！在！您里面请！”曹泰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当兵的摸不着头脑。在他们的印象里，曹泰曹管家可是曹锟老大他老二的主，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人又是谁呢？ 马行空被安排在客厅，曹泰亲自给两人奉茶，又亲自去找曹锟。曹锟也是刚刚回来，一大早袁世凯请他进攻商议保卫京城的计划。各地叛军越来越多，不少的省份都宣bù 脱离他的控zhì ，选择自制。就目前看，袁世凯手里就剩下京城、津天卫、北河和河热四个地方，其余的都不跪自己管辖。 袁世凯为此十分头痛。更令他头疼的是，以前自己的老部下段祺瑞、冯国璋等人联名上书要求自己退位。还有他最青睐的云南督军蔡锷大军已经快到南河，南方的革mìng 党也挥军背上，已经过了徽安。更有一些外国人也在不断给自己施压，特别是一项支持自己的日本人，竟然背地里开始支持东北的张作霖。 “仲珊呀！我是不是真的应该退位让贤了？”曹锟从袁世凯的话里可以听出他有了明显的退意。这可不好回答，说退位吧，说明自己并非忠心耿耿，说不退位吧，万一真的造成全国大军都来打京城，自己的位置就相当的难受。所以曹锟什么都没有说。一直坚持到散会。 回到家里，曹锟还在琢磨袁世凯的话。全国的形势的确对袁世凯来说越来越不利，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袁世凯看来是大势已去，自己是的找个好点的靠山，又或者效仿袁世凯，如当初逼迫宣统一样，自己也来一个逼宫？ 正在曹锟犹豫不决的时候，曹泰进来了：“老爷，来了一位您不得不见的客人！” “哦？谁呀？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曹锟问道。 “马行空！” “他！”曹锟呼的一下站起身子：“他来干什么？” 曹泰摇摇头：“看他的样子好像是有备而来，老爷还是赶紧去吧！这个人说大不大，说小能量可不小，激怒了他以后在京城就不好立足了！” 曹锟点点头：“这个马行空也很奇怪，他怎么就这么游刃有余的在京城各势力之间穿梭，还成了谁都想拉拢，又都得罪不起的人物！” 曹泰笑笑：“这也算一种本事，老爷要不咱也拉拢拉拢？拉拢马行空没有什么坏处！” 曹锟一进客厅就哈哈大笑：“稀客！稀客！马先生有空到我这里来，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哈哈哈……，快快请坐！” 马行空根本就没有起来，他看着曹锟笑道：“这话怎么听起来好像并不欢迎我？” “那里那里！欢迎的很！”曹锟在马行空的旁边坐下，显的异常亲热：“上次的事情还多亏马先生帮忙，才是我中华帝国脱险，一直以来圣上都希望当面谢谢马先生，我也想见见马先生，怎奈公务繁忙，没有机会，此次马先生既然来了，就在舍下小住几日如何？” “我可不敢！曹将军可能忘了，我现在还在你们提督府和警察厅挂了号，还是全国的通缉犯！住在您家里，到时候袁大皇帝治您一个窝藏罪，我可过意不去！”马行空昂着头，没有对曹锟有好脸色。 曹锟哈哈大笑：“马先生这还在怪我，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不提了，不知马先生今天来……” 马行空微微一笑：“曹将军对当下时局有什么看法？” “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曹锟脱口而出。 “哈哈哈……”马行空哈哈大笑：“这么说来，我今天白来了！龙杰，咱们走吧！”说着话，马行空就要起身出门。 第一百八十九章 酒鬼 “先生留步！”曹泰急忙拦住，笑道：“马先生这么急干什么，听我们老爷把话说完嘛！” 马行空一笑：“本来还想给你们老爷一场富贵，怎奈你们老爷认定了袁世凯，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曹锟道：“这话怎么说？” “实话告sù 您，袁世凯命不久矣！这中华帝国还有多长时间你我应该都清楚！”马行空转过身看着曹锟：“只要中华帝国一倒，袁世凯就我嘴边的肉，为了替我师傅报仇我誓杀袁世凯！今天来我就向要曹将军一个态度，如果我杀袁世凯，曹将军站在哪一方？” “这……”曹锟一时难以回答。马行空的话说的很大，曹锟想不出马行空有什么本事杀袁世凯。曹锟问道：“马先生这话是不是说的有些大了？” 马行空道：“过不了几天，袁世凯必然退位，你说退了位的袁世凯我还怕他什么？” “退位？此话怎讲？” 马行空走进曹锟，俯着耳朵道：“我已接到消息，全国各地反袁Lang潮空前，京城也有人蠢蠢欲动，这个时候曹将军应该把握时机，不要再跟着袁世凯一意孤行，袁世凯是什么结果我看的见，倘若曹将军还跟着袁世凯，曹将军是什么结果我当然也看得见！” 曹锟微微点点头，马行空说的这些他当然明白，马行空是个什么人他也清楚，既然马行空已经盯上了袁世凯，看来袁世凯真的离死不远了。马行空接着道：“只要到时候曹将军按兵不动，那边是大功一件，倘若曹将军想要在进一步，何不一起反袁，以曹将军的威望，有粮有人在手，还控zhì 京城这等地方，事成之后做大总统也不是没有可能！” 马行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曹锟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奇怪。到了最后，面部整个扭曲，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一脸陶醉的神情：“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老爷！老爷！”曹泰见曹锟又是失仪，急忙出声。曹锟这才反应过来，笑道：“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封马兄弟做一省的大帅！” 又和曹锟说了一些细节，当然并不是太详细。很多事情不能让曹锟知dào ，如果曹锟假意答yīng 岂不是害了李大钊他们。离开曹府已经到了深夜，四面的城门已经关了。有曹泰带路，城门自然不是什么大问题。 出了城回到住的小院，黑娃早已回来，听小顺子说马行空和龙杰去找曹锟，黑娃心里就为他们担心，一直等到马行空回来才算安心。询问了一下中南海的情况。黑娃摇摇头：“没什么动静，袁世凯就是一个缩头乌龟，那都不去！” 马行空一笑：“算了，不管他了，他不可能一辈子住在中南海！” “对了！”黑娃猛然间想起了什么，他回过身说道：“今天回来的时候看见了皮货行的韩掌柜，他给了我一封信，说是从东北来的，是张公子给你的！” “信呢？”马行空急不可耐，张学良来的信，应该是吴静他们到了。马行空从炕上跳下来，就去黑娃怀里摸。 果然是张学良写来的。虽然很多字不认识。可那笔记很熟悉，是吴静的手笔。马行空和几个小子一起在油灯下研读这封信。信里并没有什么太过露骨的话，可能是吴静知dào ，就算说一些相思苦之类的文言句子，马行空也未必理会的明白，所以只说了一声他们到了，张学良照顾的很周到，让马行空放心，也要保重之类简单文字。 看完信，马行空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如今兵荒马乱，这么远的路只有刘五和石头跟着，吴静又有身孕，出一点问题都不是小事。这下总算到了，马行空才彻底放心。 过了三天，玫瑰来了。玫瑰又是一身学生的装扮。这身装扮不但没能掩饰自己的身份，反而让人觉得更加的有女人味，也不知dào 她穿着这身衣服是怎么走出城的。玫瑰带来了李大钊最新的消息。 袁世凯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这几天正在秘密调动原本在袁克定手里的模范团来替代曹锟防卫中南海。这模范团是袁世凯授意袁克定一手组建，乃是整个北洋陆军精锐中的精锐，为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如今正好用上。 “这么说来，袁世凯准bèi 最后一搏了？”马行空问道。 玫瑰点点头：“看来是这样！可是你别忘了这模范团可是袁克定一手组建，里面有很多袁克定的心腹，如果袁克定出面的话，他们有多少人效忠袁世凯就是一个未知数！” “李先生是什么意思？” “李先生的意思，希望你能再去找一次袁克定，尽量说服他瓦解模范团！” “这个恐怕有些难度！”马行空挠了挠头：“袁克定是袁世凯的儿子，袁世凯倒台对他没有什么好处，袁克定要杀袁世凯也只是向取而代之，现在大势已去，皇帝梦没了，这个时候拉拢袁克定有些难度！” “呵呵……”玫瑰呵呵的笑：“上次你不是告sù 李先生，袁克定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怎么现在又变卦了？难道你在骗李先生？” 马行空道：“我只要袁世凯，只要有利于这个目的的事情我都会干，骗谁都一样！” “那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给我个准话！我好回复李先生！”玫瑰看着马行空一脸的怒容，不过更加的楚楚动人。 马行空笑道：“生气了吗？呵呵，当然去！为什么不去，这也有利于助我杀袁世凯，我肯定去！” 袁克定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风光，门口的卫兵没了，院子里也是荒草丛生。就连府门的屋角已经掉了几片瓦。一个上了年纪的仆人带着马行空来到袁克定的房门口，离着很远就能闻见浓烈的酒气。 刚一推开房门，一个酒坛子就飞了出来。袁克定歇斯底里的喊道：“滚！都给老子滚！没了，什么都没了，哈哈哈……” 马行空急忙闪身避过，带着酒花酒坛子在院子摔的粉碎，里面的就洒了一地。马行空挥挥手让老仆下去。他和龙杰两人走进了屋子：“袁大公子好雅兴呀！有没有我的位子？” 袁克定这才慢慢的抬起头，睁开两只酒眼看了看马行空：“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第一百九十章 袁氏父子 袁克定仰头又喝了一大口，接着哈哈大笑：“马行空，你是傻了还是疯了？亏你想的出来，袁世凯可是我亲爹，你让我去拆我亲爹的台？笑话！” 马行空笑道：“你把袁世凯当亲爹，袁世凯把你当亲儿子吗？你看看你现在还有什么？要什么没什么？这些都是谁造成的？是袁世凯！袁世凯时不久已，即便没有你的帮忙，迟早袁世凯都要完蛋，等到那个时候，京城会变成什么样的天下，你们袁家会变成什么样的结果，不用想都能猜到！你袁克定作为袁世凯的帮凶会变成什么？” 袁克定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马行空继xù 道：“如果你这个时候能站出来，等袁世凯倒台，那你可就是功臣一个，到那个时候就不是现在这个局面了，弄不好……” 袁克定哈哈大笑，笑的非常猖狂，就像看到马行空的心一样，盯着马行空使劲的看。整个屋里静悄悄的，时间就像静止一样。马行空也没有回避，对视着袁克定的眼睛。就像猎手盯着自己的猎物。 “马行空，你到底是什么人？南方的革mìng 党？京城里面那些闹事学生的幕后指使？还是东北张作霖的人？”袁克定看着马行空这么问道。 马行空摇摇头：“我谁的人都不是，就是一个想让袁世凯死的人！在这一点上我们两个有相同之处，只要我们两个合zuò ，相信用不了多久，袁世凯就会死在我马行空的手里！到时候你我就都报仇了！” “让袁世凯死？”袁克定笑着道：“我可没这么想过，你别忘了，袁世凯是我父亲，哪有儿子想让父亲死的道理！不错，我现在很不济，可是，我的一切都是袁世凯给我的，没有他哪能有我？” 马行空笑道：“没想到大公子还真是一个好儿子，既然这样，我说的这些都是白说了！好吧！我的话已经说完，那就告辞了！” 马行空走后，袁克定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说实话袁克定还真想让袁世凯死，不过那是在以前。袁克定是大公子，未来的继承人，只要袁世凯一死，自己便顺理成章的登上大总统的位子。可是现在的情况却不同了，袁世凯四面楚歌，自己早已经被世人和袁世凯绑到了一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袁世凯，自己狗屁都不是。 袁克定喝了一口酒，微微的笑了笑。大声朝门外喊道：“拿酒来！” 马行空走出袁克定的府邸。龙杰回头看了一眼，问道：“大哥，袁克定不帮我们，那该怎么办？” 马行空沉思道：“袁世凯大势已去，树倒猢狲散，袁克定不会看不清形势，这个袁克定并不是还念他和袁世凯的父子之情，而是在观察形势，他要看着我们如何推到袁世凯，倘若成功，袁克定一定会站出来，若是失败他还是袁世凯的大公子！” “哦……！”龙杰点点头：“这小子还想的挺远，两边都不吃亏！” 马行空笑道：“我们也得做作打算，此事成功固然好办！万一失败，京城这些革mìng 党还有玫瑰他们肯定不是袁世凯的对手，袁世凯大军在手，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是通缉要犯，想要逃出去恐怕难比登天！” “那怎么办？”龙杰问道。马行空摇摇头。两个人沿着街道往城门而来，原本的城墙已经名存实亡，警察和士兵就在紧要路段设置关卡，要想出城必须经过这些地方。早上进来好办，出去就不太容易。 马行空和龙杰就坐在关卡父亲的一个茶摊里喝着茶，关卡处来来往往的人看的一清二楚。警察们检查的很严，没一个人都要搜身，没有特殊的证件很难出去。龙杰问茶摊的摊主：“大爷！这怎么查的这么严？” 摊主一笑：“哼！严？这也就是对穷人严，当官的他们连问都不敢问！你看，那些做汽车、马车的他们问过没有？” 龙杰点头笑笑，扭头对马行空道：“大哥，要不咱们还像早上进来那样出去？” 马行空摇摇头：“先不出城，走，去天桥！” 刚刚拐过街角，马行空突然感觉不对，这条胡同里格外的冷清，一个人都没有，两面的高墙有一丈多高，家家户户大门紧闭。马行空立kè 站住了脚，急忙转身准bèi 出去。一回头，看见四五个一身黑衣，带着硕大黑帽的人从街口走了进来。 龙杰一愣，看了马行空一眼。两人急忙转身继xù 往胡同里面走，没走两步，对面也有四五个穿着黑衣的人。腰里鼓鼓囊囊，肯定都带着家伙。龙杰伸手进怀里，就要掏枪，被马行空一把拦住。 三波人隔着七八丈就这么站着。时间不大，一个穿着黑呢子大衣，头戴礼帽。腆着大肚子的领着七八个人走进了胡同。看见马行空呵呵的笑了几声，摘下头顶的帽子，露出一张肉墩墩的大脸。 “哈哈哈……，这不是名震京城的马行空吗？这么巧，怎么？二位这是要去那里？”警察厅张厅长带着微笑，一连得yì 的看着马行空。 马行空道：“看来你们已经跟着我好久了！” 张厅长点点头：“你一进城我就知dào 了，跟我走吧？圣上想要见见你！” “袁世凯见我干什么？” 张厅长摇摇头：“这我就不知dào 了！别让兄弟我动手，走吧？” 龙杰看着马行空，随时准bèi 出手。张厅长道：“马先生，我劝你还是别动手，这里有十几个人，就算你枪法再好，一枪也打不了这么多人，到时候会是个什么下场你应该清楚！” 马行空拉住龙杰，微微一笑：“对！你说的对！既然如此，那就带路吧？” 胡同口，张厅长早就准bèi 了一辆汽车，有人下了马行空和龙杰的武器，用短枪逼着他们，钻进了汽车。汽车风驰电掣直奔中南海。一直开到居仁堂袁世凯的小院门口才停下。下了车刘勇在门口等着他们，看见马行空微微点头，左手食指微微翘了两下，这是青帮的暗号，意思便是小心。 第一百九十一章 最后的晚餐 袁世凯很不高兴，脸蛋子都能掉到肩膀上，一脸的黑气，就连大秃脑袋顶上也隐隐泛着黑光。刘勇领着张厅长带着马行空和龙杰，在几个警察的监视下走进了客厅。袁世凯独自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了一眼微微点头。刘勇会意，示意警察和张厅长出去，自己跟在身后轻轻的关上房门。 “坐！”袁世凯淡淡的说了一句。 马行空也没有客气，就在袁世凯的对面大大咧咧的坐下：“皇上找我有什么事？要杀要刮就来个痛快的。” 袁世凯看着马行空：“我不想杀你，如果真的要杀你，就像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这个人虽然可恶，却不招人讨厌我已经找了你很长时间了！你知dào 我为什么要找你吗？” 马行空摇摇头。袁世凯继xù 道：“崔九的死是我有意为之，不杀崔九，咱中国就完了，崔九以自己一条命换下你我活命，可算是大大的一个英雄，这样的英雄我袁世凯敬佩他！” “你是来化解仇恨的？”马行空看着袁世凯。 袁世凯一笑：“你要是这么想，那就算是吧！” “不管怎么说，我师父是被你害死的，为我师父报仇是我在我师父坟前发下的誓！不管你说的怎么天花乱坠，你必须死！我一定要杀了你替我叔父报仇！” 袁世凯点点头：“那你准bèi 什么时候下手？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屋里就我们三人，你应该有这手段！” 龙杰起身就要扑上去，却被马行空一把拉住。马行空笑着向四周看了看：“这里可不是好地方，龙潭虎穴！我可没这么笨，要杀你以后有的是机会！” “你很聪明！”袁世凯奇怪的笑了一下，接着连着拍了两下巴掌。从他身后的大屏风后面转出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这个人长得眉清目秀，相当的精干，一身戎装大小合适，皮鞋擦的锃亮。方方正正的一张脸庞，两道剑眉斜着向上，绝对算是一个标准的帅哥。 马行空和龙杰看着这个年轻人。袁世凯指了一下身后的年轻人，对马行空道：“假如我死了之后，克文可否跟着你！” “这是为什么？” 袁世凯看着马行空，一笑：“当然是替我报仇！难道你怕了？” “哈哈哈！怕，非常怕！”马行空毫不掩饰：“杀了你还把你的儿子留在我身边，这叫做养虎为患，我马行空可没有这么笨。” 袁世凯给袁克文使了一个眼色。袁克文道：“你放心，我不会找你报仇的！只要你带着我就行！” 马行空摇摇头，问袁世凯：“为什么你执意要我带着他？” 袁世凯叹了口气：“哎！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没有料到，内忧外患，以我年老之躯很难再支撑下去，三天之后我准bèi 宣bù 退位，我袁世凯一死，会有多少豪杰并起，中华大地将免不了一场大混战，我左思右想，也只有如你这样的人才能在即将带来的乱世之中独善其身，我袁家将会是万劫不复的境地，克文年幼，为我袁家传送香火就全靠他了，所以我才有这个想法！” 马行空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如今已经不是成王败寇的时代，也没有灭族的事情，你袁世凯虽然人人得而诛之，袁克文却未必，你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所以袁克文不用跟着我，只要他不在参与什么明争暗斗，应该无事！” “看来马先生是执意不肯了？”袁世凯突然板起脸：“难道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免得日后你来杀我？” 马行空笑道：“你如果要杀我早都杀了，何必把握弄来这里！” 几个人在屋里面说话，刘勇和张厅长紧张的站在门外。刘勇知dào ，袁世凯将刚刚从袁克定手里弄来的模范团交给了二儿子袁克文，而袁克文就躲藏在客厅的屏风后面，摆明了就是一场鸿门宴。 张厅长正好和刘勇相反，张厅长担心的是袁世凯。马行空和他的手下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物，一句话谈不拢就会立kè 动手，万一马行空两人对袁世凯不利，自己即便是死了也难以弥补。 两人在屋外都很紧张，静悄悄的听着屋里的动静，准bèi 随时冲进去出手相助。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从下午一直到晚上，屋内都很平静。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袁克文打开房门，刘勇和张厅长急忙伸长脖子往里看。 袁克文面色一沉，咳嗽一声：“咳！父皇饿了，准bèi 晚膳，父皇要和马先生一起用饭！”刘勇和张厅长对望一眼，都难以置信。等袁克文说第二遍的时候，两人才反应过来，急忙派人去传膳。 袁世凯生活简单。做了皇帝也不例外，三样小菜一碗白米饭，还有一碗汤就是全部。这样的生活对于龙杰来说简直无法相信，堂堂皇帝居然就吃这个。看着袁世凯吃的津津有味，龙杰低声问马行空：“以前的皇帝也吃这个？” 声音虽然不大，袁世凯还是听到了。他呵呵的笑道：“以前的皇帝我不知dào ，慈禧在的时候我也吃过御膳，一共十八道菜，各个精美绝伦，堪称人间极品，我这是苦日子过惯了，改不了了。” 马行空看着袁世凯，有时候觉得这个老人也听不易的，年轻的时候到处奔波，晚年虽说是皇帝，内忧外患之下皇帝也不好做，谁都以为袁世凯称帝是为了自己。其实并不知dào 的是，袁世凯本想效仿日本，进行君主立宪，重振中华雄风。这一点从他的年号“洪宪”中就能看出来。可惜的是，中国几千年的皇帝制度，没想到刚刚推翻了皇帝，又冒出来一个，心理上还是很难接受的，所以就成了人民公敌。 吃晚饭，马行空和袁世凯并排走出房门，就在院子中的凉亭里消食。说着说着又说到了时事。袁世凯就问：“马先生觉得三天之后我宣bù 退位，是不是可以避免在京城上演的腥风血雨？” 马行空摇摇头：“只是退位，恐怕难以满足！” 第一百九十二章 风雨欲来 袁世凯并不是真的要难为马行空，只是想找一个说话的人。现在这时候在他身边只剩下两种人，一种如张厅长这样看不清时事，一味的拍马迎奉，对袁世凯保佑幻想，跟着袁世凯只会歌功颂德的人。一种如曹锟那样，看的清清楚楚，越到关键时候就越躲着你的势利小人。所以袁世凯得知马行空被锁定，就让张厅长带到自己身边，和马行空这样的外人聊聊，看看外面现实的情况。 接近深夜的时候，袁世凯打了一个哈欠，起身回房睡觉了。张厅长急忙跟上扶着袁世凯，扔下马行空和龙杰。袁克定叫过来两个警察，趴在两人的耳朵上说了几句跟着走了。两个警察非常的客气，笑呵呵的对马行空道：“马先生，咱们这就走吧？” 出了中南海，小汽车一直往南开。刚过前门，马行空就问道：“带我们去什么地方？我好想记得死牢在北面吧！” 其中一个警察笑笑：“皇上说了，他赦免马先生的所有罪责，现在马先生是个自由人了，想去哪就去哪！” “这样呀！那咱们去天桥！” 韩萧墨刚刚睡下，这几天他累的够呛。东北送来的消息，让他极力帮zhù 革mìng 党和京城的各个团体，为推到袁世凯做最后的准bèi 。韩萧墨作为东北张作霖的全权代表，手里的物资和军械就成了武装军民的好东西。 “梆梆梆！梆梆梆！”接二连三的砸门声，就差吧大门砸破了。小伙计打开一道门缝，龙杰身子一挤就钻了进去。“哎！哎！哎！你们是谁？要干什么？”小伙计急忙出声。 待看清是马行空和龙杰，小伙计急忙闭嘴。韩萧墨被龙杰从被窝里拉出来，非常的不爽。睡眼朦胧：“你们两个怎么来了？现在这城里乱的很，到处都是警察的士兵，还是赶紧出城安全！” “怕什么？我们刚从袁世凯那里出来！”龙杰笑道。 “啊！”韩萧墨大惊：“要杀袁世凯也不用这么急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马行空摆摆手：“你们别说废话了，现在能找到李大钊和玫瑰吗？我有重yào 的事情，另外赶紧派人把常三的手下魏清源给我找来！” 韩萧墨见马行空不似开玩笑，点点头立kè 去办。时间不大，韩萧墨就回来了，身后跟着魏清源：“李先生和玫瑰姑娘没见人，魏兄弟来了！” “也罢！”马行空点点头：“魏大哥，从明天开始，让青帮的弟兄约束好他们的手下，不发生什么事，最好不要出来，城里很快就要乱了，咱们人少不要趟这趟浑水！” 魏清源点点头。韩萧墨问道：“什么意思？再过几天城里的学生、工人、商人罢课的罢课罢工的罢工，你们青帮怎么……” 马行空道：“不是我们想怎么样？事情有变，袁世凯准bèi 退位，我相信曹锟等人肯定不会消停，我建议你们最好也别闹事，曹锟可是直隶总督、九门提督，手下数万人，这个人不像袁世凯，他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袁世凯要退位？”韩萧墨不太相信。 龙杰道：“这可是袁世凯亲口说的，我和大哥都觉得不是假的！” 送走魏清源，韩萧墨再也睡不着了。他已经按照张作霖的命令，武装起了不少人，为的就是这一刻，没想到袁世凯竟然垮了。就好像一个拳击手摩拳擦掌使出全身的力qì ，挥出一拳却打了一个空。 在韩萧墨的铺子里没有多待。天光刚刚放亮，马行空就赶往京城大学。李大钊和一帮子老师、学生在偌大的草场上跑步锻炼身体。马行空的到来李大钊也感到非常意wài ，匆忙将他拉近自己办公室。 听了马行空的话，李大钊找来陈独秀、周树人等人一起商议。陈独秀冷哼一声，操着他特有的南方口音说道：“现在这件事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袁世凯想要退位，也不能这么便宜他！轰轰烈烈的革mìng 就要进行到底，为了担心一点点小伤亡就放qì ，这不是咱们革mìng 者的作风！” 马行空一笑：“那好！如果执意要去，陈先生可以站在第一排，如果曹锟的枪打过来，你就……” 陈独秀的脸色都变了，气的身体都在抖。手指马行空半天才道：“站第一排又能怎样，为革mìng 而牺牲也伟大、光荣！” “都不要说气话！正事要紧！”李大钊打了一个圆场，周树人把陈独秀扶着坐下，问马行空道：“行空，袁世凯真的要退位，该不会是袁世凯的缓兵之计吧？袁世凯混迹官场多年，这些诡计他可是很熟悉的！” “应该不会！看他的样子不像在骗我！” “哼！”陈独秀逮住机会：“ru臭未干的小子，怎么知dào 袁世凯没有诡计？” 李大钊见两人又要开战，急忙问马行空道：“曹锟等人知不知dào 这个消息？” “这个我就不知dào 了，不过我今日进城街面上明显多了不少当兵的，以我猜想曹锟有可能已经知dào 了，只等袁世凯退位，自己便取而代之！” 所有人，包括陈独秀都陷入沉思。没想到老虎刚走又来豺狼，辛辛苦苦费尽心机将袁世凯弄走曹锟又跳了出来。没有枪杆子，一切的革mìng 都是白日做梦。 李大钊猛然想起了什么，问马行空道：“行空呀！上次我给你说的事情，今日是否给我一个答案？” 马行空一笑，摇摇头：“先生说的是领兵的事情吧？我马行空可不会打仗，让我带兵先生就不怕这些人毁在我手里？” 李大钊一笑：“我相信你能带好！” “我考lǜ 了好久，还是不能这么做，我这个人没有带兵的本事，再说我的妻儿已经去了东北，答yīng 了先生我的妻儿怎么办？”马行空拒绝了李大钊。 “黄口小儿，不为国家大义，只为儿女情长何以顶天立地，赶紧走！看见你我就生气！”陈独秀逮住了机会，下了逐客令。也不知dào 为什么，陈独秀和马行空谁看谁都不顺眼，两人一见面便是斗嘴。此话一出，李大钊还想再劝，马行空却瞪了陈独秀一眼，转身就走。周树人倒是了解马行空笑看两人，也不知dào 今后这两人会变成什么？朋友！那肯定是不会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 搬出中南海 中南海的大门打开，里外的士兵针锋相对，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袁克定和曹锟。里面的士兵没有料到袁克定会来，一时不知dào 该怎么处理。模范团是袁克定一手组建，组建之初袁克定就效仿袁世凯小站练兵的方法，将模范团弄成一个自己的私人武装。 “大公子！您这是……？”一个军官模样的急忙上前敬礼。 袁克定一笑：“我父亲在哪？” “在居仁堂！” “好！前面带路！我要见见他！”袁克定的口气完全是命令。 那士兵答yīng 一声，挥手将部队分开，给袁克定和曹锟让出道路。在士兵的带领下一路往居仁堂走来。沿途模范团的人见到袁克定全都不由自主的放下武器，向袁克定敬礼。曹锟暗自庆幸，如果自己闯进来不知dào 会成什么样子。 刘勇向袁世凯报gào ，袁克定和曹锟来了。袁世凯一笑，点头让两人进来。袁克文预感到事情不妙，右手已经放到了枪柄之上。袁克定一瘸一拐径直走到袁世凯对面坐下。父子两人四目相对，眼睛里全都是愤nù 的火焰。 曹锟笑道：“袁先生……！”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袁世凯打断了：“仲珊呀！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曹锟板着脸：“袁先生，我此次前来是代表国会通知你，请你在三天之内搬出中南海！” “放屁！”袁克文怒道：“国会？你唬谁呢？” “二弟不要激动！”袁克定抬头看了一眼袁克文，笑道：“不对，应该叫你前朝太子，呵呵，我说太子大人，你已经不是太子了，这中南海可是总统府，将来的大总统要住这里，你们不搬恐怕不合适吧！” 袁克文还要说，袁世凯拦住。他看着袁克定：“你也是来逼我的？” 袁克定摇摇头：“不，我只是看看！父亲为国操劳的这么多年，也到了休息一下的时候了！咱们老家有房有地，你何不回家颐养千年？” 袁世凯淡淡的一笑，点点头：“还是儿子孝顺，看来我只能按照你们的意思办了！” “父亲！”袁克文欲言又止。瞪着袁克定：“袁克定再怎么说，他也是你我的父亲，你怎么能帮着外人。”袁克文看了一眼曹锟。曹锟一脸的无所谓，静静的喝着茶看着袁氏父子三人争斗。 说到火起，袁克文冲着门外大喊一声：“来人！”七八个膀大腰圆的士兵冲了进来。袁克文指着袁克定：“把他抓起来！” 袁克定坐着就没动，那几个士兵到犯难了。他们都是模范团的人，袁克定是谁他们也认识。袁克文有些生气，大喊大叫：“抓住他！把他抓起来！把袁克定抓起来！” 几个军士不知dào 怎么办才好。袁世凯摇头苦笑：“克文！别这么激动！”他挥挥手让士兵们出去，然后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好吧！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如今我只不过平民一个，再留在京城也不妥，仲珊，希望你能派人送我会南河老家，这点要求你应该不会拒绝吧？”曹锟点点头。 袁世凯准bèi 会南河老家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马行空的耳朵里。黑娃大叫一声：“哥，这可是个好机会，只要袁世凯一出城，回南河的这段路上，我们随时都可以下手！” 马行空点点头：“这两天你和龙杰给我盯紧了，只要袁世凯离开中南海，立kè 准bèi 。” 时间匆匆而过，曹锟控zhì 了京城所有机关。被解散的国会在第二天就恢复了工作，为了进一步稳固自己的刚刚的道的地盘，曹锟接连派出各方使者，联络段祺瑞、冯国璋来京共议大事。还派人劝说已经起兵的张作霖、蔡锷停战，对南方的革mìng 党也采取怀柔政策，使各方的关系得以缓和。 沸沸扬扬的反袁运动总算告一段落。大总统的选举曹锟也已压倒性的优势取得成功，京城总算恢复到了平静时期。李大钊等人也没有在举行什么游行，以前的警察还是警察，以前的商人还是商人。唯独袁克定并没有按照他的设想来，曹锟一登上大总统的宝座，便开始清理袁世凯时期和袁世凯有瓜葛的人。袁克定当然是首当其冲。 模范团被曹锟收编，只给了袁克定一个有名无实的议员头衔。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如袁克定这么悲惨，曹锟还是留用了不少人，刘勇不当袁世凯的秘书，改任曹锟的秘书，警察局的张厅长依然是厅长。段祺瑞、冯国璋等人如约来到京城。开始了三大军阀控zhì 的开始。 马行空一直关注着袁世凯的动向，他的目的很明确，杀袁世凯就是他的目标。这天中午，负责监视中南海的黑娃急匆匆的跑回来：“哥！出来！出来了！我看见中南海有动静了！” 马行空呼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是不是袁世凯准bèi 走了？” “应该是！今天一大早，好几辆马车进了中南海，这老东西真的要走了！” “现在什么情况？” 黑娃摇摇头：“我回来报信，龙杰在那里盯着！” 一直等到天黑，龙杰终于回来了。刚刚踏进门，马行空急不可耐的问道：“情况怎么样？” 龙杰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两口，摇摇头：“没什么！进去几辆马车出来也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拉！” “不是袁世凯搬家？”黑娃也问道。 龙杰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早上进去的那几辆马车，出来的时候还是那样，什么都没有，我本打算进去看看，可戒备森严，根本就没有机会。” 马行空沉思起来：袁世凯这搞的是什么名堂。第二天，马行空和黑娃、龙杰一块来道新华门，一边喝着豆汁一边看着中南海的情况。宽敞的大门口只有两个士兵警戒，进进出出的人行色匆匆。一直等到中午也没有什么情况。眼看着就要吃饭了，街道的尽头，曹锟的西洋马车飞快的开来。 中南海的大门之内猛然间涌出来十几个或穿军装，或西装、或马褂的人站在门口等候曹锟。曹锟下了车，抬头看了看靓丽的大门，满脸的笑容。马车后面一辆汽车的车门打开，一大队士兵首先涌进中南海，将原来站岗的守卫全部换掉。 马行空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曹锟走后，又有两辆汽车装着满满的一扯东西停在中南海的门口。一个小军官催促着士兵将车上一箱一箱的东西搬进中南海。马行空放下茶碗，往桌上人了一块大洋，站在门口看热闹的人群中间往大门的里面张望。这园子太大了根本就看不清里面。 第一百九十五章 追击 袁克文和袁世凯面对面坐在火车的包厢里面。袁克文用手支着头看着窗外。各种各样的吆喝声透过玻璃传进里面。袁世凯闭目沉思，双手抱在胸前。粗壮的汽笛声响过，“卡塔！卡塔”的声响慢慢起来。整个列车开始缓慢的移动。 “父亲，我们真的回老家？”袁克文突然问道。 袁世凯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窗外一眼：“克文，你看看外面，无论是川流不息的人群，还是匆匆忙忙的过客，他们都只为了活着，这些才是最基本的要求，比起他们你我父子已经算够幸运了，这些年一来，我觉得很累，直到前天当我将玉玺盖在退位诏书上的时候，我才真的感到了轻松，这样也好！安安稳稳的过完后半生也算一种幸福！” “既然父亲退意已决，为何还要这样离开中南海？” 袁世凯笑道：“我是在躲一个人！一个想要我命的人！” “谁？是段祺瑞吗？父亲当年想要杀他，这次段祺瑞进京一定会找父亲报仇的。” 袁世凯摇摇头：“段祺瑞算是我的不下，即便我想杀他，他也不会对我如何！” “那是谁？”袁克定想不出来还有谁会想杀袁世凯。 “马行空！” “他！”袁克定道：“马行空只不过是一个小脚色，他凭什么杀父亲？再说他也不一定有这个胆量！” 袁世凯道：“这是你没和马行空打过交道，如果是你大哥，他就不会这么想，这马行空也算一个人物，短短一年时间，不断和京城大学里的一些先生混的很熟，还把京城青帮控zhì 在手，外围有张作霖撑腰，这样的人才最可怕！” 袁克定还是不信：“就因为父亲杀了崔九，他就要出头？马行空没有这么笨吧？” 袁世凯微微一笑：“但愿如你所说。” 整整在新华门蹲守了一天，也没有等到里面的动静。天色见晚，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马上就到宵禁的时间，一队队的士兵正开始把百姓往家里赶。马行空领着黑娃和龙杰一边往前走，一边琢磨。 看今天的架势，曹锟是来接手中南海的，难道说袁世凯已经跑了。想到这里，马行空伸手拦了一辆人力车，直奔天桥。魏清源正在客厅里和常三的九姨太喝酒打闹。马行空大步流星就走了进了，吓的魏清源一把推开九姨太，闪身就想跑。 “站住！”马行空厉喝一声。马行空是崔九的徒弟，也算是刑堂的人，魏清源知dào 青帮的规矩，所以才想逃走。马行空一声断喝，魏清源又乖乖的站住了：“马兄弟，马兄弟，这，我下次一定不敢了！真的不敢了！”说着就要跪下去。 马行空一摆手：“今天不是这事，你过来，立kè 派人给我打听一下，袁世凯父子在什么地方！” “是！您放心，很快就有消息！”魏清源说着，就往门外跑。 看桌一桌子的美味，整整饿了一天的几人也不客气，该吃吃该喝喝，完全不把一旁的九姨太放在心上。 很快魏清源就回来了，脸上有喜色，应该有了袁世凯父子的消息：“好消息！好消息！” 马行空抬起头：“袁世凯去了哪里？” 魏清源道：“刚刚有兄弟说，昨天下午看见有一队士兵护送着两个人在火车站出现，他偷眼看了一眼，就是袁大头和他的儿子，好像是上了去南河的火车！” “什么？昨天下午？”黑娃和龙杰急了，他们一直盯着中南海，这袁世凯是从什么地方跑的？ 马行空点点头，果然没出他所料：“行了，你们继xù 吃吧，我们还有事先走！” 看着马行空的背影，魏清源长长出了口气，九姨太一下子软在了地上。马行空他知dào ，土匪出身，杀人不眨眼。这人有和官府有关系，就算把自己杀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魏清源急忙扶起九姨太。 马行空离开常三家，又去了皮货行。韩萧墨每次见到马行空都是头皮发凉，遇见他准没有好事，可他又是自己少主子的大哥，还不能不见。马行空开门见山：“立kè 准bèi 十匹快马，在西门口等着，另外让人把我的枪也送出来！记住了，现在是一更，三更准时来取！” 韩萧墨只是愣愣的点头。出了皮货行，街道上已经没有一个人，就连人力车也没有一亮，家家户户闭门熄灯。只有一队队拿着灯笼和火把的巡街士兵，时不时的出现一次。为了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马行空和黑娃、龙杰躲着这些士兵走。京城很大，藏人的地方也不少，很容易就能躲开迅捷的士兵。 “咱们现在去哪？”黑娃问道。 “八大胡同！找玫瑰！” 还是熟悉的巷子，还是熟悉的小院。尽管外面已经宵禁，这里依然灯火辉煌。给马行空开门的是鬼奴，他对马行空的印象很深刻，不仅因为他眉心的那颗痣，还因为他出手大方。一见马行空，急忙笑道：“马爷您来了！快里面请！”将马行空让进来，有对里面喊：“妈妈！马爷来了！” 熟门熟路，不用人指引，在老鸨感到的档口，马行空已经走到了玫瑰的房门前。马行空正要推门，老鸨急忙拦住：“马爷，今天可不巧，玫瑰姑娘有客在！” “是吗？那我更要看看是谁了！”马行空一把推开老鸨，伸手去推门，竟然是从里面锁着的。 门里传来玫瑰的声音：“谁呀？妈妈是你吗？我不是说过今天不接客了！” “是我！”马行空出声答yīng 。 “吱呀！”房门打开，玫瑰只穿了一件肚兜站在门里。这身打扮搞的马行空很尴尬，急忙把头拧向一边。房里一个声音问道：“玫瑰，是谁呀？”特有的南方口音，一下子就能听出是谁。 “没事！说两句话！”玫瑰急忙敷衍过去。 马行空看着玫瑰，玫瑰默默的低下了头。平静一下心情，马行空对玫瑰道：“我又急事要去南河，希望你能帮我一把！” “现在嘛？”玫瑰问道。马行空点点头，这就出城，连夜走。玫瑰当然知dào 是什么事情，碍于老鸨和鬼奴都在不能说的过于明白。他略微思考，点点头。 “那好，三更，我们西门见！”马行空扔下这句话，带着龙杰和黑娃转身就走。 第一百九十六章 截住他 袁世凯如今算作平民一个，当然也就没有了做专列的待遇。不过曹锟看在老上司的面子上，让火车多挂了一节车厢，袁世凯和袁克文等袁家的人就在这节车厢里面。袁家的人很多，这节车厢里挤的满满当当，一些仆人只能站在过道里。 从京城到袁世凯的老家南河安阳距离虽然不长，可这火车走的也实在慢了点。整整一天才到石家庄附近。天色已经亮了，袁克文一夜未睡，他从来没有在这种环境下睡过觉，小孩哭大人叫的，根本就别想睡。 揉了揉两只眼睛，轻轻的将车窗往上推了推，一股清风立kè 从窗户灌了进来。三月的北方还是有些凉意，袁克文不自觉的将身上的衣服裹了裹。冷风吹到脸上格外的舒服，一扫一夜未睡的困意。 天空中几只小鸟忽高忽低的往前一窜一窜，别有一翻趣味。有仆人弄了一些吃食，送到袁克文的面前，并不怎么丰盛，两个馒头一叠小菜。馒头是冷的，小菜就是腌菜。袁克文叹了口气，摇头苦笑，刚刚离开京城立kè 就从山珍海味变成馒头咸菜这变化来的也太快了点。 好歹还是白面馒头，袁克文抓起一个刚吃了一口。“吱……”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打破了早晨的宁静。火车猛然间一个紧急刹车，车厢里的人站都站不稳，在惯性的作用下全都拥向车厢的前部。哭爹喊娘的声音立kè 盖住了车轮和铁轨的摩擦声。 袁克文差点被自己手里的筷子戳瞎自己的眼睛。两只手死死的抓住面前的小桌才没从小凳上翻过去。袁世凯就没有他这么幸运，整个肥胖的身体猛然间往前一爬，自己根本就控zhì 不了，大肚子狠狠的撞在桌角，感觉内脏就要碎了。 “父亲！”袁克文深处一只手抓出袁世凯的胳膊，使劲的往自己身边拽。 火车终于停下了，拥挤在一起的人这才慢慢的起身，推开身上的行礼，大声咒骂着司机。袁世凯靠在椅子上，三姨太帮着他揉肚子，四姨太端来一杯水让袁世凯喝。袁克文气呼呼的站起身：“我去看看，这火车是怎么开的！” 袁世凯摆摆手：“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我们是在逃命，别节外生枝。” 过了很长时间，从前面的车厢传来消息。不知dào 是谁，用一棵一抱粗的大树挡住了铁轨。幸亏司机发xiàn 的早，否则就有撤回人亡的后果。这时候，乘客们又开始赞叹司机，庆幸自己遇到一个负责人的司机。 “车上的人听着！我们是卧牛山的，今天劫富济贫，每人十个大子，只要交了钱，我们绝不为难他！”两个用黑布蒙着脸的汉子骑在马上，站在火车的两侧，手里都拿着短枪。 袁克文趴着窗户往外看了看。正好有几个乘客认为两个土匪没什么，冲出车厢就跑。马上的土匪连看都不看，“砰砰！”几枪，下车的几个乘客，立kè 躺倒在地，殷红的鲜血从后背流出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些土匪也太猖狂了吧！”袁克文看着袁世凯，指着窗外的土匪：“就这么把那几个人杀了？” 袁世凯也看见了，他却假装没有看见，微闭着眼睛说道：“数数我们多少人，准bèi 些钱，别惹事，太太平平回老家再说！”袁克文哼了一声，一屁股又坐下。 车上的人看见死了人，真的害pà 了，有钱的赶忙拿出钱，爽快的交了钱，急忙就跑。这些土匪倒也说话算话，真的没有再为难交过钱的人。时间不大，车上剩下一些嗜钱如命的吝啬鬼，或者是真的没钱的穷人。 袁府的管家抱着一个大包袱，走到土匪的马前：“我们是最后那截车厢的，一共一百零三个人，这里是一千零三十块，我们是不是能走了？” 那土匪看了看管家，用枪桶拨开装钱的包袱，看了看里面的银元，有看了两眼管家：“里面真的一百零三个？” “当然！当然！”管家急忙答道。 “那我得上去数数！”土匪不由分说就要上车，管家知dào 袁世凯不想让人知dào 他就在那辆车上，所以才这么痛快的给钱。见土匪要上车，急忙拦住：“兄弟，兄弟！真的只有一百零三个，要不这样，我再给你五十个大子儿怎么样？” “哈哈哈……，看来车上肯定有大的，老子就是要上车！”土匪必依不饶，举起枪，顶着管家的脑袋：“让开！” 管家无奈，只能退到一边。土匪冷笑两声，一手抓住把守，抬腿就要上车。袁克文突然出现在门口。管家见两人眼光都不善，鼓起勇气跑过来解劝：“好汉，车上有女眷真不太方便，要是您觉得钱不够，您说个数，要多少给多少！” 这土匪看着袁克文，两只眼睛里的愤nù 慢慢的退去，取而代之的竟然是喜悦。放开扶手，往后退了几步，一只手放在嘴里猛然间打了一个漂亮的口哨，声音婉转，技法娴熟，连续拐了七八个弯才停下。 袁克文不笨，知dào 这是土匪在联系同伴，急忙身后去摸腰里的枪。不等袁克文动手，土匪的短枪已经响了，袁克文急忙闪避，两颗子弹打在火车的铁板上发出“梆梆”的声音，大白天的都能看见火星飞溅。 土匪一边打一边撤tuì ，袁克文已经开枪，这场仗就不能不打，袁家的家丁拿起枪也加入到了对射的行列。人多势众压得两个土匪抬不起头。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胜利属于自己这边的时候，不知dào 从什么地方飞来的子弹，将袁家的几个家丁放倒在地。等袁家的人反应过来，已经有三四个家丁死于非命了。 袁世凯老奸巨猾，第一个发xiàn 事情不对，一边让老人、女人和孩子都趴道座位的下面，一边让袁克文退回来。这节车厢是自己当年专列上一节，全都用钢板加固，关上门，就凭土匪的几杆破枪根本就打不进来。 “父亲，您现在这里呆着，我冲出去找人救你们！”袁克文拎着枪，满脸的兴奋。袁世凯一笑：“你没看见死去的那几个全都是眉心中弹吗？只要出去就是人家的活靶子！先等等再说！” 第一百九十七章 拦在五里之外 马行空趴在山坡上，端着袁克定送给自己的德国枪，看着灰颜色的火车车厢。双方已经停战，偌大的地方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一阵阵的微风，吹过脸颊。昨天晚上，他们几个人出了京城，催马沿着铁路一直追到石家庄，这才赶上袁世凯的火车。趁着或者停站的机会，又跑了一百里，几个人砍到一棵大树，用马拉到铁路上。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五匹马被活活累死。 玫瑰就在马行空身边，她低声问道：“为什么刚才不杀了袁克文？” 马行空道：“急什么，我还没有玩够呢！袁世凯想死，也不能这么痛快的死，他是怎么对待我师父的，我要加倍还给他！” 黑娃和龙杰利用一块大石隐藏自己的身形。刚才一场互射是他们离开浑河之后打的最痛快的一次。两个家伙刚有了点从前的味道，没想到这么快就停了。黑娃露出头看了看，见窗口没了人，大大咧咧的站出来，冲着火车喊道：“袁世凯！我劝你还是赶紧出来，把老子逼急了，弄点炸药让你一家子全变成粉末子！” 袁世凯一把拉住想要冲出去的袁克文，两只眼睛露出凶光：“别动！外面肯定是马行空，这小子的枪法你知dào ，谁都不许动！”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玫瑰抬头看看天色，太阳已经快到头顶。这里虽然是开阔地，两边离市镇也就十几里。如果那些早先逃走的乘客有人报gào 官府，这个时候就应该有人来了。玫瑰有些焦急：“要么动手！要么赶紧走！此地不可久留！” 马行空一笑：“怕什么，我和你打赌，两边市镇里的警察都不敢来！” “为什么？”玫瑰问道。 马行空道：“不为什么，凭直觉！” 太阳已经到了头顶，虽然早晚有点凉，正午时分的太阳还是很毒的。不大的车厢里挤着一百多号。四周的窗户全部关上，还拉上了窗帘。闷热的程度可想一般。袁克文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怎么还没有人来？这些警察和当兵的都死绝了？” 袁世凯也是满头大汗：“士兵被曹锟调去了京城，指望警察救我们，他们才不敢来！” “那我们等什么？”袁克文有些疑惑，没有士兵，警察有不敢来，干等就是等死。 袁世凯笑道：“我在等曹锟！” “曹锟？他会来这里？”袁克文鄙夷的说道：“现在正是春风得yì ，还会管我们的死活？” 袁世凯神mì 的一笑：“会来！一定会来！” 曹锟不断的催促车夫加快速度，老车的四匹马抡开四蹄飞一般的拉着西洋马车往前疾驰。马车的后面，两辆汽车上全都是士兵。今天早上，接到石家庄的电话，袁世凯的火车遇袭，曹锟先是一阵高兴，紧接着就不自然起来。 段祺瑞和冯国璋两人也有些不自然。按照常人的思考方法，如果袁世凯被杀，幕后凶手肯定就是他们三个。因为是他们三个将袁世凯挤出京城的。然而他们三个又都是袁世凯的老部下，见死不救去不让其他人笑话。 “还有多远？”曹锟从马车内深处脑袋问道。 车夫挥舞着鞭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不远了，全面就是！” “有人来了！”玫瑰拿下望远镜递给马行空，指了指北面。马行空看了看：“是曹锟！他们来的可真快！” “现在怎么办？”玫瑰问道：“来的人肯定不少，两辆汽车！” 马行空看着玫瑰道：“现在就到了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你一个人能将他们阻挡在五里之外吗？” “我一个人？五里之外！”玫瑰看着马行空：“我可没这本事！” 马行空道：“对！就你一个人，五里之外！这就是我带你来的目的，你以为我带你来什么？不用担心，打上一枪就能让他们止步，只要谁动你就打谁，保准能挡住！” 玫瑰很无奈，本以为自己是个配角，没想到配角也有这么艰巨的任务。看现在的形势，自己不去是不行了。她狠狠瞪了马行空一眼，拿起枪刚要走，突然止步道：“要不咱两换换？我替你看着袁世凯，怎么样？” “砰！”随着一声枪响，曹锟那匹驾辕的白马突然前腿一弯，栽倒在地，马车碾过白马的身体，差点翻车。赶车的急忙拉住缰绳，止住战马。 “有刺客！有刺客！”后面的汽车也是急刹车，士兵们急忙从车上跳下来，一边喊叫，一边漫无目的的放枪。曹锟早已经被甩出了马车，摔的他帽子也掉了，大衣也丢了，浑身上下的勋章只剩了几个。躺在地上一个劲的哼哼。 车把式急忙把他扶起来，躲道一株大树的后面。曹锟根本顾不上疼：“抓住那个王八蛋！我要亲手宰了他！” “砰！砰！”又是四声，跑在最前面的几个士兵当场被人撂倒！这伙士兵还算机灵，一个个立kè 卧倒，端着枪乱射一起。 见没了枪声，又起来继xù 往前，刚跑两步，跑的最快的那个，被人一枪爆头，半个脑袋都打飞了。士兵们再次卧倒。其中一个小军官大义凛然，拿着枪，一挥胳膊：“冲……！”冲字刚说了一半，高举手枪的那条胳膊就飞到了天上。 几个不要命的站起来就要冲，“砰！砰！砰！”一连三枪，站起来的三个人瞬间被人放到。曹锟的士兵终于明白了，只要不站起来的就没事，一个个乖乖的爬在地上，动都不敢动。只要谁有点动静，马上就会招来一颗子弹。 曹锟看着远处，如蛇一样的火车就在前面，自己却比人拦在这里。本打算来救人，没想到自己也成了人家的人质。刘勇慢慢的探出头看了看那些趴在地上的士兵，对曹锟道：“大总统，依我看应该是马行空再找袁世凯的麻烦！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我也知dào 是马行空！你说现在怎么办？”曹锟早就接到消息，本来它觉得以马行空的本事，在他来之前就能解决袁世凯，没想到自己跑的太快了。 刘勇道：“和他谈谈！咱们和他没仇，只要我们不妨碍他，他应该不会为难我们吧！” “那好！我派你去！”曹锟想都不想直接让刘勇去。 刘勇表现的很为难，墨迹了半天，直到曹锟掏出手枪，他才很不情愿的一边高喊，一边举起双手，从藏身处站了出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逃回京城 “父亲！真的有人来救我们了，您看就在那边！”袁克文偷偷的露出脑袋，揭开窗帘的一角看着几里外出现的汽车和开枪后形成的火花。 “曹锟这个笨蛋！就带这点人来！”袁世凯猛然睁开眼睛：“克文，曹锟救不了我们，现在只能靠我们了，你带几个人看看能不能冲道车头那里去，找到司机，咱们往回开！只要到了石家庄，我们就安全了！” “知dào ！”袁克文答yīng 一声，拿起枪招呼几个家丁。 “砰砰砰砰……”一阵乱枪，袁家的家丁都不露头，胡乱的往外面开枪。山顶上的玫瑰睁大双眼，用枪口仔细搜索刚才放枪的几个窗口，只要看见一点迹象，立kè 开枪。双方一阵对射。 袁克文猛然间拉开车门，第一个冲出最后一节车厢，冒着枪林弹雨，在火车的过道里一直往全面猛跑。玫瑰也已经猜到了他们的意图，枪口一直跟着袁克文，一枪接一枪。还别说，袁克文这小子的命还不错，竟然没有打中，倒是有几个跟的太紧的家丁被子弹打死。 车头里面那还有人。袁克文已冲进来，急忙弯腰藏在锅炉的旁边。再看身后，一个人都没有跟过来。大口大口的喘气，略微休息了一下，开始观察整个火车的车头。熊熊燃烧的锅炉，一排排的按钮和手柄，完全都不知dào 是干什么的。 好不容易到了这里，要想回去肯定是不行了，那就只好自己动手。动动这里，动动那里，拉拉汽笛，踩踩刹车。当他搬动靠左手的一个手柄时，火车竟然动了一下，紧接着“呼哧！呼哧！”的开始慢慢喘气。袁克定大喜过望。 往前走了几圈又停了。袁克定看了看冒烟的锅炉，这才明白过来，抓起铁锹一下一下的往里添媒。搞了几下，火车终于开始动了，不过是奔着那棵大树去的。就在离大树还有几米的时候，袁克文不知dào 搬动了什么，火车终于反转了。 黑娃和龙杰见火车动了非常着急，想要冲上去，却被袁家的家丁用枪赶了回来。玫瑰的枪法虽然不错，终究是个女人，到了这种关键时刻也不知dào 如何处理。马行空在远处也听到了这边的声音，狠狠的骂了一句，扔下曹锟和他的人，悄悄的离开藏身处飞快的往这边跑。 火车越来越快，推着整个车身往后运动。袁世凯看着窗外，长长出了口气，自己总算是逃过一劫。马行空赶回来的时候，玫瑰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黑娃气氛的道：“怎么办？咱追吧！咱们的马比那铁家伙快！” 马行空摇摇头：“不用了！他们这是往回开，只要回去，就还有机会！” 好不容易回到石家庄，袁世凯走出车厢，曹锟等人已经在月台等候。见到曹锟，袁克文一脸煤灰，瞪着双眼就要放些狠话。袁世凯却抢了先，拉着曹锟的手：“仲珊，这么远赶来，老夫真是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曹锟也笑道：“让您老受惊了！曹某的罪过！您放心，我一定下令搜捕土匪，抓住他们绝不留情！” 政客和政客之间的谈话就是这么奇怪，明明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还要说的这么云山雾罩。一行人在士兵的保护下，从石家庄等车，赶回京城。 京城外的小院里，马行空正在琢磨下一步该怎么办。黑娃和龙杰走了进来，两人的脸色都不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老东西，回到京城就躲进租界里，就像要死在里面一样！” “谁的租界？” “还能有谁？日本人呗！”黑娃没好气的道：“日本人的租界被砸了两次，这次他们也学乖了，重兵把守，五步一哨十步一岗，要想和以前那样冲进去肯定不行，租界的门口还有机枪！” “不用这么担心，我爹说过，再狡猾再凶残的畜生都有软肋，就看你找不找得到！”马行空安慰两人：“慢慢找一定找得到进去的办法！” 眼看进入四月，天气也一天天的热了起来，经lì 了种种变数的京城人在这短暂的平静里，依然寻找这快了。韩萧墨接到东北的消息，张作霖已经做好一切准bèi ，想要进京。希望他们能上下奔走，一则联络段祺瑞、冯国璋、黎元洪、徐世昌等对曹锟不满的北洋军阀，另一则便是寻找机会搞乱京城，为张作霖进京找到借口。 联系段祺瑞等人的事情很好办，只要有相当的利益，这些军阀绝对会站在张作霖一边。至于搅乱京城的借口，韩萧墨很快就想到了马行空。比起马行空的能耐，韩萧墨自认不如，以马行空的能量搅乱京城完全没有问题。 韩萧墨想到这一点，便写信张作霖，希望张学良能和马行空说说，看在兄弟情的份上，马行空肯定帮忙，张学良的面子比自己的大。一来二去，等张学良的信送到马行空手里的时候已经到了五月。 张学良的信说的很巧妙，在信里只字未提帮忙的事情，只是将吴静母子的近况详详细细的做了详述，还给马行空的儿子拍了一张照片，顺便也带了过来。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儿子，马行空那叫一个兴奋，都有些找不到北。 等马行空的激动劲稍微缓和，韩萧墨这才说道：“本来少帅要亲自来，军务繁忙走不开，最近大帅想要南下，可曹锟等人以种种借口不让大帅入关，所以少帅也就没法来，没有士兵保护，小公子也不能随便走动，这兵荒马乱的，万一有个好歹，可就是大事！” 马行空一边看着儿子的照片，一边笑着点点头：“二弟想的很周到！见到二弟一定要好好请他很吨酒！” 韩萧墨呵呵一笑：“对对对！既然马行空这么想看儿子，不如去奉天吧！” “现在还走不了！”马行空叹了口气：“等我杀了袁世凯，我立kè 动身去奉天！” 韩萧墨笑道：“我可听说袁世凯现在就在日租界，要杀他恐怕不易吧！” “呵呵……”黑娃一笑：“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们已经有办法了，需yào 你帮忙自然会找你！到时候你可别推辞！” 韩萧墨大笑，心里道：我巴不得你们和上次一样冲进日租界搞一个天翻地覆，也好为大帅进关弄一个好借口。 第一百九十九章 再进日租界 两次袭击日租界和日本公使馆的事情让日本zf很愤nù ，他们不再有所顾及，执意从山东派出一个中队的士兵进入京城，将整个租界完完全全的封闭起来。黑娃和龙杰在外围转了好几天也没有发xiàn 可以进去的路。 这天清晨，马行空亲自来到日租界门口。果真是戒备森严，大铁门紧紧关闭，两边增设了街垒和岗哨，两挺机枪就架在沙包围成的工事之内。出入的行人无论是日本人还是别国人全都要进行搜查。 马行空亲眼看见一个带刀的中国人被日本哨兵打的半死。黑娃叹了口气：“哎！这些狗日的，防备的这么严，咱们根本就进不去！听说里面还有狗，每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巡逻。” “我看他们也没有通行证什么的，只要是进入租界的人全都要搜查，自己人也是，更何况我们这些外人。”龙杰也在叹气：“袁世凯这老小子还真会想办法，躲到这里面，恐怕曹锟都拿他没办法。” 马行空看着日租界的大门，和飘扬在大门里的那面难看的旗子：“看看再说！肯定有办法。” 一辆牛车吱呀吱呀的慢慢靠近日租界。牛车走的很慢，隔着老远就能闻见臭烘烘的味道，气味太过浓重，熏的人都快要晕过去。附近的行人全都躲到数米开外，匆匆忙忙的从牛车的旁边跑过去。 牛车来到日租界的门口，车上跳下来两人，一老一少。老的年纪大约四十多岁，小的也就十七八，看上去应该是两父子。门口的日本兵全都捂着鼻子，挥挥手让两父子离自己远一点。对这两人日本兵并没有搜查，直接就放谈们进去了。 “嗯？”马行空看了一眼，扭头指着赶牛车的两父子，问煎饼摊的摊主：“这两人是干什么的？” “收大粪的！”煎饼摊摊主一笑：“日本人也奇怪，屎尿不直接倒沟里，一定要运出来，这爷俩每天都来，搞的整个街道臭的不能过人！” “他们怎么没被检查？” “呵呵！”摊主一笑：“检查？您问问那味儿，谁会藏在粪罐子里，那还不得给熏死！日本人不笨，知dào 里面没人才让这爷俩进去。” 马行空点点头，付了钱，领着黑娃和龙杰离开了日租界。回来的路上，黑娃见马行空不断的回头，并且一句话不说，马上就猜到他打的什么主意。急忙说道：“哥！你不会让我们躲在那个粪罐子里面混进去吧？” “啊？”龙杰大叫：“那还不得熏死！死也不去！” 马行空一笑：“我们都是庄家人，苦命人，什么脏的臭的没见过，就算躲进去又怎么了，放心，我保证绝对熏不死你！要不咱试试？” “我可不去！打死都不去！”黑娃和龙杰异口同声。 第二天早上，又是这父子俩，赶着很臭很臭的粪车来了。比起以前，今天这粪车好像臭的有些出奇。还没进巷子口，就已经问到了大粪的味道。不少的行人恶心的都吐了。 父子两赶着车走到日租界的门口，还没有下车，一个日本兵捂着鼻子怒道：“巴嘎！你的清洗清洗！” “是是是！下次我一定清洗清洗！好好的洗！”老头点头哈腰回到日本人。 日本人歪着身子，一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挥动，让这父子俩赶紧离开。牛车穿过日租界的大门，没敢走正街，往左一拐，走上旁边的一条小巷。巷子里一队巡逻兵牵着军犬刚好和他们走了一个对头。机敏的军犬对着牛车狂吠起来。几个日本兵看见牛车，不顾军犬的狂吠，牵着狗掉头就走。 周围寂静一片，整条巷子里只剩下这两牛车。老头左右看了看，给儿子使了一个眼色。小伙子转身跳上牛车，一使劲将沉重的粪罐盖子揭开。黑娃第一个伸出脑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在里面憋的太久，差点都被熏死。 几个人依次从里面钻出来。马行空还好，黑娃和龙杰一个劲的低声咒骂。马行空都赶车的老头笑笑：“大叔，多谢了！” 老头呵呵笑道：“没啥，袁世凯这王八蛋是中国人都想杀，前面那个二层小楼就住着袁世凯，我曾经看到过，里面好像还有几个日本人保护，你们小心些！日本人可不好惹！” 马行空点点头：“好的，你们赶紧走吧！免得日本人看见，连累你们父子！” 马行空一挥手，带着龙杰和黑娃摸向袁世凯住的二层小楼。时间太早，租界里的人基本都没有起床，除了一些巡逻的士兵，也没有什么人。马行空他们都是土匪出身，绑票、打劫的勾当也干过不少，几队日本巡逻兵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果然如刚车的大叔所说，袁世凯的小楼门口果然有卫兵把守，看来日本人觉得袁世凯还有利用价值，才这么严密保护。前门走不成，那就只好走后门了。翻过低矮的篱笆墙，两人叠罗汉抓住二楼的窗台，双臂用力翻身上去。翻身再将楼下的人拉上去，三个人的动作协调，配合默契。 打开窗户，进到屋里的时候，睡在床上的人竟然没有任何反应。龙杰好奇的凑过去看是谁。没想到竟然是个女人，此时这女人刚好翻身，雪白的胳膊正好打在龙杰的肩膀上，龙杰一下僵住了。 那女人道没醒，女人张的不错，年纪也不大也就十八九岁，长长的头发，粉嘟嘟的脸蛋，可能是因为被子太热，脸红红的，格外的好kàn 。黑娃捂着嘴偷笑，搞的龙杰十分尴尬，轻轻的挪了挪女孩的手，没想到那女孩手臂使劲，勾着龙杰的脖子就往自己跟前拉。 “啊！”女孩也没有想到会有什么东西出现在自己的床上，使劲之下摸到龙杰的头发，当时大叫一声就被吓醒了。双手抱着被子缩到了墙角，龙杰怕她继xù 喊叫，一下扑上床，一只大手堵住了女孩的嘴巴。黑娃和马行空立kè 躲到门后，听着外面的动静。女孩挣扎的厉害，龙杰无奈，只能抓住她的胳膊，将女孩拉进自己怀里控zhì 住，无奈的对马行空和黑娃笑笑。 “噹！噹！……”楼道里传来女人皮鞋的声音，由远而近一步步的向这边来，边走边喊：“仪祯呀！赶紧起床，你父亲已经在催了，快点！仪祯，仪祯，怎么不说话？”“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 第二百章 末日 围坐在一起一大家子的人，只等一家之主袁世凯的到来。袁世凯一声一共有妻妾十人，生样了三十多个儿女，儿子以“克”取名，女儿以“祯”取名。龙杰劫持的那个叫仪祯的女孩，便是袁世凯最小的女儿，长得清纯可爱，最受袁世凯喜欢。 仪祯乃是袁世凯的第九房姨太太刘氏所生，刘氏原本是五姨太的一个丫头，袁世凯酒醉乱性收了刘氏，后来生了十六子袁克藩和最小的女儿仪祯。 九姨太推开房门，立kè 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就在女儿的床上，一个男人正搂着自己的女儿。两人的动作让她一阵头晕目眩：“你！你们……”马行空拿起手里的一条不知dào 干什么的破布，一手掐住刘氏的脖子，将破布塞进刘氏的嘴里。 “找绳子，绑人！”黑娃麻利的将刘氏结结实实的捆子椅子上。 “大哥！还有这个！”仪祯看见母亲被捆，眼泪当时就下来了，在龙杰的怀里不断的乱蹦。龙杰有不敢使劲，只好向马行空求救。黑娃在一旁傻笑，马行空踢了他一脚，让他赶紧去帮忙。 袁世凯穿着长袍走到饭桌旁边，扫视一眼：“老九和仪祯呢？” 二姨太急忙回答：“仪祯现在还没有起床，九妹上去叫她了，一会就下来。” 袁世凯点点头：“这小丫头，真是惯坏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赶紧起，不等他们了，咱们先吃。” “啊！”楼上传来一声惨叫，很明显是个男人的声音。马行空一把捂住黑娃的嘴：“别喊！”黑娃的手鲜血直流，袁仪祯瞪着两只大眼睛盯着黑娃，嘴角还挂着丝丝血迹。黑娃忍着疼，将举起的手又放了下来：“好男不和女斗，今天我不打你！” 袁世凯眉头一皱，看了袁克文一眼，袁克文会意，拔出腰间的手枪，带着几个家仆和日本兵就上了楼。日本兵笨重的皮靴重重的砸在楼梯上，发出“嘣嘣嘣”的响声。 “准bèi ！”龙杰绑好袁仪祯，和马行空等人掏出枪对着门口，只要有一人进来，一定会被打成马蜂窝的。 袁克文也不笨，他出声道：“小妹？九姨娘？”连着叫了几声没有人回答，他往楼下看了一眼，袁世凯点点头。袁克文回身向几个家丁一招手，拉开枪栓和子弹上膛的声音立kè 响起。马行空在里面听见，一把推开黑娃和龙杰，自己也向旁边一倒。 “砰！砰！砰！”一阵乱枪隔着门板打进了屋子。子弹穿过门板将家具打的粉碎，床上的被褥棉絮乱飞。马行空和黑娃、龙杰紧靠着大门旁边的墙壁，看着屋里一阵烟雾升腾。 “嗵！”上好的意大利木门轰然倒地。九姨太刘氏命不好，位置正好和大门相对，被黑娃绑在椅子上想跑都跑不掉。一阵乱枪过后，全身上下到处都在往外冒血，肠子、肚子，从裂开的肚皮里流了一地，一阵比粪车还难闻的味道充斥着整间屋子。 首先冲进来的是两个日本兵，生没有看见人，马行空的枪就响了。马行空和黑娃、龙杰就守在大门两侧的死角处，不进房门根本就看不见人，守住两边，形成交叉火力，要向进这个房子不付出大的损失肯定是不行的。 日本兵的脑袋被人打了两个血窟窿。袁克文立kè 阻住了其他人继xù 往里冲，他转过身对一个家丁低声道：“你赶紧去宪兵队和巡捕房请救兵！越快越好！” 袁世凯默默的观察这，他猜想了很多人，最后把目标集中到了马行空的身上。他动了动肥胖的身体，在管家的搀扶下，慢慢的爬上楼。袁克文急忙挡在父亲身前，握着枪警惕的看着屋里。 “里面是马行空吗？”袁世凯问道。 “是我！”马行空高声回答：“告sù 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的一个老婆被你儿子乱枪打死了！” 袁克文怒道：“胡说，分明是你们杀了九姨娘！” “呵呵！你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人是死了！”马行空说道：“我手里还有一个人，如果你不想她也死，就最好乖乖的待在门外面，让袁世凯一个人进来！” “娘……！娘……！”马行空将袁仪祯嘴里的破布拉出来，忍了很久的袁仪祯看着自己亲娘惨死在自己面前放声大哭，一个劲的往尸体旁边挤，龙杰生怕袁克文又要开枪，死死的将袁仪祯抱住。 听到女儿的哭声，袁世凯长叹一口气。这马行空就像一个阴魂一样缠着自己不放，九姨太已经死了，即便这次能赶走马行空，谁知dào 这小子还会在什么地方等着自己，倒是家里的老老少少谁会死，死法是什么可就不好说了。倒不如现在就结束这件事情好一点。 袁世凯挡开袁克文，冲着屋里说道：“马行空，你不许伤害我女儿，我现在就进来！” “父亲！父亲！”袁克文拉住袁世凯：“不能进去，马行空就是来杀您的，您只要一进去恐怕……” 袁世凯大义凛然，不顾袁克文和手下人的劝，一脚踏进了屋内。袁克文紧跟身后，带着几个家丁也闯了进来。马行空他们完全没有给袁克文等人任何机会，一阵乱枪，双方打的子弹横飞。马行空一把镜面匣子枪，二十发子弹，枪枪打的全是要害，脑袋、心脏。只要是在他眼前出现的人，全都是一枪毙命。 袁克文背靠袁世凯，用枪指着马行空，他的身上已经有了几个枪眼，都没有在要命的地方，鲜血顺着枪眼一滴滴的留下来，滴在地板上，“滴答滴答”的响，袁克文满脸汗珠，咬牙忍着：“马行空！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就算做鬼我也要杀了你！” “你都没有子弹了，还逞能！”“砰！”马行空一枪打在袁克文的胸前，强dà 的冲击，让袁克文身子一震，慢慢的向后，靠在袁世凯的后背之上。世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袁世凯强忍泪水，看着马行空：“这下你该满yì 了吧！我只有一个要求，别在伤害我的家人。” （第二卷完） 第二百零一章 往事不堪回首 “叫爹！赶紧叫爹！” 马行空将儿子举国头顶，不断的往高处抛，吓的孩子哇哇大哭.吴静急忙从马行空手里抢过孩子，怒道：“你这是要杀人呢？还是他不是你儿子？” “呵呵呵……”马行空傻笑道：“男孩子就要有胆量，我当年八岁就跟我爹上山打猎了！男孩嘛就要练练胆量，这样长大了才有出息！” “哈哈哈……，大哥说的对！”张学良笑着从门口进来。张学良一身戎装，比起在京城那会更加的风采翩翩，少帅的样子也十足了起来。 马行空急忙迎出来，拉着张学良的手，点头道：“二弟呀！谢了，大哥谢谢你！” 张学良道：“咱们兄弟还说这些话干什么？见外了，你是我大哥，是我嫂子，虎子就是我的侄儿，大哥不在，我这做兄弟的照顾嫂子和侄儿还用得着谢吗？想当初关云长保护刘备家眷在曹营那是什么架势，兄弟我虽然比不上关云长，学学还是可以的！” 两人边说边笑，张学良道：“我今日给你带来一个朋友，见了他一定高兴！”张学良一招手，韩萧墨也是一身戎装从门外进来，干脆利落的给张学良和马行空敬礼。马行空差点没认出来，过了好久才道：“韩掌柜！” 韩萧墨笑笑：“马兄弟不声不响的离开京城，害的我一通好找，就差要把京城翻过来了，马兄弟你可不地道！呵呵呵……” 马行空来到奉天已经半年来，这段时间整天陪着老婆孩子。张学良三两天就来看看，黑娃、龙杰、石头都被安排进了东北军。只有刘五和小顺子说什么也不当兵，只愿意跟着马行空。既然如此，刘五就算是马行空的管家，小顺子就成了马行空的私人医生。 刘五端着茶给每人倒了一杯，也做了下来。说起马行空离开京城的时候，韩萧墨长长出口气：“当我知dào 马兄弟就三个人冲到日租界去抓袁世凯的时候，那叫一个担心！” “呵呵……有什么好担心的，不是平安出来了吗？”马行空抖抖自己的衣服：“看看，一根汗毛都没少！” “大哥，自从你来到奉天从来没有说起过那件事，今天高兴，就给我们说说吧？”张学良提议道。 马行空喝了口茶，抬头看着树上的绿叶，思绪回到了半年前日租界的那栋二层小楼里。袁世凯看着自己的儿子袁克文就死在自己眼前，也不知dào 哪里来的力qì ，猛然间变得就像一头野兽，抓起袁克文的枪，对着马行空。可他还没有扣动扳机，身背后，黑娃和龙杰的枪也同时响了。七八发子弹全都打在袁世凯的后背上，后背被打的稀巴烂。 外面的家丁看着袁克文、袁世凯父子双双毙命，一个个目瞪口呆。有一个带头，其他人跟着冲下楼梯，就往门外跑。日本宪兵和巡捕刚刚赶到，见一队人冲出来，不问缘由，就是一阵乱枪。十几个家丁全都被当场打死。鲜血将袁家的院子染成了鲜红色，在烈日下格外的刺眼。 马行空掏出匕首切下袁世凯的大脑袋，喊了一声走，三个人跳出窗户就往租界大门跑。日租界内，宪兵队和巡捕房人吹起哨子，集合更大的队伍对三个人穷追不舍。日本侨民吓的都不干出门，整个日租界乱成一团。 “哥，怎么办！我没子弹了。”黑娃打光最后一个弹夹，拿着空枪对马行空晃了晃。马行空也没几发。看着越来越的宪兵和警察，随便找了一户人家：“走，进去！” 黑娃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里面的人全都躲在屋角瑟瑟发抖。黑娃四下看了看，随手抄起一把菜刀，就往二楼跑。日本宪兵和警察紧随其后，不顾一切也冲了进来。几声枪响，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日本宪兵立kè 摔倒。 龙杰一个前滚翻，冲过去抓起两把日本人的长枪，在枪林弹雨中躲到门口。龙杰的肩膀上鲜血顺着衣袖一点点的渗出来，忍着巨疼，将一把枪扔到马行空的手里。借着屋里的家具，马行空用仅有的步枪，将冲进屋里来的日本人和巡捕一一撂翻。 “快看看有没有出路？”马行空朝黑娃喊道。 日本人已经将整个房子团团包围，还有大队人马往这边敢来。龙杰用一条手帕裹住自己的伤口，提着匕首站到那些吓的动都不敢动的平民面前，瞪着两只血红的眼睛，问道：“谁是家主？” “我，我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慢慢站起身，鼻子下面的那搓小胡子一看就是个日本人。这家伙的汉语说的还不错，没有一点日本口音。 “有枪没有？”龙杰怒吼道。 日本男人摇摇头：“没有！我们是生意人，家里没有枪！” “嗯？”龙杰眉头一拧，匕首架到日本男人的脖子上，使劲一抹。那日本男人长大嘴巴看着龙杰的眼睛慢慢变得无光，顺着墙壁软了下去。龙杰将匕首上的血在哪家伙的睡衣上擦干净，继xù 问道：“说实话！我死之前一定拉几个垫背的！” 站在靠墙角的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慢慢举起手：“我知dào 有个地道，能通道租界外面！” “在哪？带我去！”黑娃三两步从楼上跑下来，一把抓住那家伙的衣领，将整个人提了起来。 “就在厨房里，是下水道，不过很宽敞，人能进去！”那人说话结结巴巴，指着后面的厨房。 果然在厨房里找到了一个狭小的下水道入口。龙杰推了那家伙一把：“下去，带路！” “砰！砰！砰！”马行空一连开了三枪，将门外三个没有藏好的日本兵天灵盖打飞，扔下枪，往厨房那边跑去。他的身后，一连串的子弹追着他的屁股打在家具和墙壁之上。 日本人冲进来，看见缩在墙角的一家人，很快将日本侨民转移了出去，剩下的中国人、朝鲜人一顿乱枪，全都打死在客厅的地面上。 “报gào ！在厨房发xiàn 地道！”一个日本兵报gào 。 “巴嘎！追！”七八个身材矮小的日本人一个接一个钻了进去。龙杰提着猜到，一顿砍瓜切菜将下来的几个人日本人砍的支离破碎，惨叫连连。宪兵队队长咆哮着用日语大叫：“扔炸弹，炸死他们！” 第二百零二章 马行空的脑袋值十万 “轰！轰！轰！” 一阵浓烟从日租界升起，整个京城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巨大的爆zhà 声传出三五里地，大地都为之颤抖。马行空扶着黑娃在下水道里东倒西歪险些摔倒。 黑娃灰头土脸的跑回来，甩甩头，头上的尘土呛的几个人剧烈的咳嗽。马行空拍拍黑娃的肩膀：“没受伤吧？”黑娃嘿嘿的笑了两声。 当他们爬出下水道的时候，已经是几条胡同之外的一个小巷里。先是马行空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又将龙杰拉出来，黑娃带着带路的人最后出来。龙杰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昏迷，马行空叫了几声也没有回答。 “哥，这家伙怎么处理？”黑娃拉着带路的人。 带路人看见势头不对，急忙跪倒在地：“大爷，饶了我吧，我是中国人，中国人，我上有老下有小，给日本人当差也是为了混口饭吃，求您了，大爷，你们饶了我吧！” 看着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家伙，马行空说道：“看在你给我们带路的面子上，你走吧！” 日租界的骚乱让整个京城为之震动。日本人再也不顾及什么面子问题，大队士兵将总统府团团包围，要求曹锟交出凶手。京城的百姓和市民都感觉痛快，连连称赞那些在日租界闹事的人不怕死的英雄。周树人还专门在新青年上发表了一篇《中国的脊梁》来纪念这件事情。 马行空背着龙杰回到自己的小院，小顺子重新给龙杰包扎伤口，又在魏清源的帮忙下，从法国人的医院里偷出来一些血液，才算捡回来龙杰的性命。 没过几天，也就是中华民国五年六月六日，中华民国总统府公布袁世凯病逝的消息，另外还宣bù 了一张由大总统曹锟和日本公使联合签署的通缉令，通缉江洋大盗马行空，提供线索者便有十万赏金，能带来马行空的脑袋便会有五十万大洋。 马行空的画像张贴在京城各个主要路段、客店、车站。老百姓为止沸腾，五十万大洋够一个三口之家吃上好几辈子了，谁不想要。马行空成了京城市民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一个人名。 魏清源派人送来消息，还带着一张通缉马行空的画像。马行空一看笑道：“没想到，没想到，我的脑袋竟然这么值钱！” 黑娃却倒：“哥，我看着京城不能再待了，用不了多节警察就会找到这里来！” 马行空点点头。第二天一早，他独自一人，提着装有袁世凯脑袋的竹篮，上了西门外的一处荒山。一个没有墓碑的坟孤零零的坐落在山上，四周张起来的荒草几乎将它已经淹没。马行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杂草清理干净。 跪在崔九的坟前，马行空磕了三个头，拿出袁世凯的脑袋，留着眼泪说道：“师傅，徒儿不孝，这是袁世凯的人头，徒儿替你报仇了！” 正如黑娃所料，没过两天。马行空他们居住的小院门口出现了一些鬼鬼祟祟的人。这些人虽然全都是农夫的打扮，一看就知dào 全都是警察，因为他们没有农夫的那种憨厚的淳朴。黑娃焦急的对马行空道：“哥，快走吧！推一天，我们就越危险！这里可没有通往村外的地道！” 马行空摇摇头：“龙杰伤的很重，顺子说不能搬动，现在走，龙杰有可能会丧命的！不行，我绝不能丢下兄弟！” 黑娃叹了口气。小顺子扶着龙杰从里屋出来，龙杰剧烈的咳嗽着：“大哥，走吧！放心，我没事，死不了，呵呵，咳咳……” 马行空看了小顺子一眼，小顺子摇摇头。马行空道：“不行，再等几天！” “大哥！不能等了，警察已经到了门口，他们随时会大队涌进来，还有日本人，再不走我们全都会死在这里！”龙杰又咳嗽了两声：“与其死在这里，还不如现在出去和他们拼了！” 马行空扶着龙杰，点点头，叹了口气：“兄弟！现在走，你的伤！” 龙杰一把推开小顺子，拿起桌上的匕首，架到自己的脖子上：“大哥，你不走我现在就死！免得拖累你们！” 黑娃眼疾手快，一把抢过匕首：“你小子疯了，死也不能这么死！” 看着龙杰的眼睛，马行空道：“好吧！顺子，带上所有东西，一路上龙杰交给你照顾，一定给我照顾好，决不能出任何事情！今天晚上咱们就走！” 中南海总统府里的曹锟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警察厅已经查到了马行空的下落。只要他将地点告sù 日本人，自己就算撇清了责任。可秘书刘勇却劝他不要这么做，刘勇的意思是，日本人现在完全露出了贪婪的面目，上一次日租界的事情，日本人不顾各国反对，强行派一个中队驻扎日租界。这一次，明摆着就是日本人找事，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中国人搅闹日租界，而强行要求zf签署通缉令，就是想将屎盆子扣在中国zf的头上，真的让他们抓住马行空，正好中计，日本人便有了借口。只要日本人没有抓到马行空，他们在各国说话的底气就不足，各国还能处在一个平衡上。如果真的抓住了马行空，中国人在日租界闹事的事情坐实了，日本人也就为自己增兵的事情理直气壮了。 曹锟也想过，日本公使已经多次找过自己，明确表示为了安全，要将日租界迁往津天卫，同时因为中国人在东山省以前是德国人的地方，为了平息日本的怒气，要割让山洞作为日本的租借地。 “大总统，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张厅长问道。 曹锟摆摆手：“先等等！不过你给我盯紧了，万不得已也只能把他们交出来了！如果跑了，我就把你交出去！” “是！”张厅长答yīng 一声，回去之后连夜又派出一百多名警察，假扮成各色人等，轮流在马行空他们住的小院周围二十四小时监视，同时动用京城警备营，将整个山村包围起来，免得马行空跑了连累自己。 第二百零三章 夜行记 漆黑的夜，没有月光，可以算作伸手不见五指.小村庄里早已没有了灯火，四周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声狗的叫声，引的周围几只跟着一起吼叫。 几个黑影从墙头一翻，迅速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马行空背着龙杰，小顺子在一旁扶着。前面便是小树林，只要进了林子就算是躲开警察们的监视。马行空跑的很急，背上的龙杰有些经受不住，发出几声轻微的哼声。 “没事吧！马上就到！”马行空一边问龙杰，脚下丝毫没有减缓步伐。 三个人一头扎进树林，有跑了一会，确定没人跟着，这才松了口气。放下龙杰，坐在树下休息。龙杰肩膀上的伤口已经挣裂了。丝丝的鲜血正从绷带中往外渗。小顺子急忙打开随身的药箱，替龙杰重新包扎。 人影一晃，黑娃提着枪突然出现在三人的面前。马行空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尾巴？” “有！大约十几个，正在往这边来！”黑娃压低声音指了指来人的方向：“不过……” “不过怎么，说！” “我觉得跟着我们的不像警察！”黑娃说道：“这些人行动一致，就连走路都是铿锵有力，另外他们的打扮很特殊，简直一摸一样！宽大的裤子和上衣，带着一顶大帽子，根本就不是普通百姓打扮！” “不是警察，那会是谁？”小顺子问道：“在咱们院子外面的不都是警察吗？” 马行空想了想：“很有可能是日本人！咱们三番两次去他们日租界闹事，他们岂能不恨我！” “日本人是怎么知dào 我们躲在这里的？” 马行空一笑：“这有什么奇怪的，既然警察厅的人能找到，日本人当然也能找到，在咱们中国，永远不缺为钱卖命的人！” “现在怎么办？动手吗？”黑娃问道。 “既然来了，咱们就陪他们玩玩！让他们也知dào 知dào 马王爷的三只眼！”马行空把枪往腰里一插，从裤腿里抽出匕首，转身对小顺子道：“带着龙杰先走，找个地方躲起来，这边的事情，我和黑子办！” 十几个黑衣人一字排开，站在树林的外面。其中一个手里拿着枪，仔细的打量这片林子，看了很久，扭头问道：“你说，这林子有多大，出去是什么地方？” “是！是！”这人身后一个长相瘦小的人急忙回答：“这林子不大，就是一片普通的树林，过了这里南边是公路，北面是铁路，再往前走就是一条河了！” “吆兮！”那人一挥手，有两个日本人拿着短枪，轻手轻脚的走进了林子，相互防守，作为开路先锋，一点点的往里搜索。 过了很久，林子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外面的人等的有些着急，领头的日本人来回踱着步子。马行空拿着带血的匕首，轻轻的将刚刚杀了的日本人放到地上，迅速的在找来一节藤蔓，麻利的打个结，一头扔过树杈，一头放在尸体旁边，一闪身绕道大树的后面。 “巴嘎！”领头的日本人终于等不及了。小眼睛来回转了两下：“进！” 剩下的日本人排成一溜，没人见个四五米，向树林里面走来。黑娃靠到马行空身边：“哥！怎么打？用枪吧！” 马行空一笑：“用枪，太看得起他们来，你左我右，咱们一个个收拾他们！” 两人迅速分开，抄到日本人的两边。马行空趴在草丛里，看着最左边的一个日本人瞪大眼睛左右观看，每踩一步，都小心翼翼。马行空看准时机，突然从草丛里飞身而出，在日本人发xiàn 自己之前，一刀捅进那家伙的后心。另一只手捂着那家伙的嘴。那家伙只哼了一声，就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树林虽然不大，十几个人还是搜索不过来的。领头的日本人也觉得事情不对，眼看着自己的队伍不断的缩小。找到第一次进来的自己人尸体的时候，只剩下了不到一半人。暴怒之下，领头的日本人，甩起大巴掌照着通风报信的家伙就是一下：“巴嘎！说！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就三四个！还有一个受伤的！”那人捂着自己的脸，委屈的说道。 “胡说！我看至少有十几个人，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武士，各个勇猛无dí ，一两个人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杀了他们？”领头的日本人用手枪顶着带路者的脑袋：“说！到底多少人？” “十几个！十几个人！” “巴嘎！你竟然欺骗我！”不等领路者再说，一声枪响，领路者一双眼睛中包含了后悔和无奈，尸体躺倒在地。 “砰！砰！砰砰砰！”顿时，树林之中枪声大作，左右两边，呼啸的子弹纷纷射中集中在一起的日本人。猝不及防之下，一瞬间又有三两个被击毙。领头的日本人急忙往一棵大树的后面闪躲，刚退了一步，就觉得脚腕处一紧，一股大力拉着自己的一条腿，嗖的一下飞到了半空中。 黑娃和马行空的枪法都不来，区区七八个人，没费什么劲全都解决。马行空一枪打中拴着日本人的那根藤条。“嗵！”的一声，掉起来的日本人摔倒了地上，看着面部扭曲的日本人，黑娃呵呵的笑道：“你们这群日本狗，吃亏还没吃够，就你们几个人还想找我们兄弟的麻烦？” 马行空看都不看那个日本人，不等他说话，“砰砰”两枪，一枪胸口，一枪眉心。将那家伙解决：“别废话，赶紧走，天快亮了，天亮之前一定赶到铁路那里，尽快离开京城！” 在树林的深处，找到小顺子和龙杰。三个人背着龙杰，一路小跑，直奔北面的铁路。这条铁路可是最有名，最早的名字叫京张铁路，是从京城丰台柳村，经居关、八达岭、河北的沙城、宣化至张家口。由詹天佑主持修建，算是我国历史上最早由中国人自己修建的铁路。后来经过两次展筑，如今是京城通往包头。做这趟车，可出直接出关，再从内蒙转向东进入热河。就算进入了张作霖的地盘。 这条路线是经过选择的，如果直接往北，日本人和曹锟肯定设置多重路障，只有这种绕道的方法才能躲开。看着窗外的风景，马行空叹了口气。自己两次坐火车，两次都是心情复杂，但愿不会有第三次！ 第二百零四章 神枪李书文 张学良伸出大拇指：“果然是老大。厉害！”众人哈哈大笑。 韩萧墨喝了口茶，说道：“说起日本人，的确可恶，不但强行侵占东山省，最近听说在北面的动静也很大，**子都没打过日本人！” “是呀！”张学良点点头：“日本人和俄国以前就打过一仗，俄国人输了，不但占领了俄国的很多地方，还把朝鲜也占了，如今又顶上我们东北了。” “那你们就看着他们占？”马行空道：“二弟，你可是东北的少帅，不说保护一方百姓，起码也应该把自己的地盘看住吧！要是我，早就打狗日的日本人了！” 韩萧墨摆摆手：“日本人厉害，咱们打不过的！” “屁话！”马行空瞪大眼睛：“打不过就不打了，没打就说打不过，我看你就不像个男人，熊蛋一个！” 韩萧墨有心反驳，想了想，又是事情马行空并不清楚，国内的危机，日本人的强dà ，武器装备等等很多事情都不好解释。脸色一红，摇头苦笑。张学良当然知dào ，笑道：“大哥有所不知，这大帐可不是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那么简单的事情，弄不好不但打不过日本人，连整个东北都有可能丢了。” 几个人正在院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日本人怎么侵占东北的事情。黑娃和龙杰两个鼻青脸肿的跑了回来。一踏进大门，就哭喊着：“大哥，替我们报仇！” 看着两人的样子，衣服也破了，帽子也歪了。嘴角、眼睛、鼻子都被人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简直就是一个猪头样！小顺子急忙回身去找药。刘五站在一旁笑道：“今天又招惹谁了？每天回来都把自己吹的能上山打虎，下海擒龙一样，今天被人收拾了吧！” “五哥！今天我们遇见的可是高人！”黑娃捂着自己的腮帮子，说道：“这老头的功夫那叫一个厉害，我们两个，三拳两脚就被人家放到了，就连石头哥，厉害吧！也没走过十个回合！” “石头也输了？”马行空大惊，他们一伙人中，石头师承名师，一手八卦掌可谓炉火纯青，罕逢敌手。无论是南河还是京城石头的武艺都是冒尖的，没想到今天竟然在一个老头的手里走不过十个回合。 龙杰点点头：“不错，最多也就是个回合！大哥，赶紧去吧！那老头说了，半个时辰不到，就要杀石哥！” “你们动枪没有？”刘五急忙问道。 黑娃和龙杰赶忙摇头：“没有，大哥说了这里是少帅的地旁，绝对不能动枪！” “这还差不多！走，前面带路！”马行空站起身，这两个小子把打他们的人吹得神乎其神，马行空还真想见见。 顾不上疼，黑娃和龙杰领着马行空、张学良几人拐来拐去，走到最后竟然就在军营旁边的一个小巷里面。张学良见黑娃和龙杰往这边走，心里马上就明白了。这条巷子里面的确住着一位高人，那可是张作霖亲自请来的，任命为三军武术总教官。黑娃这几个愣小子招惹他，不知摆明了找打嘛！ 不高的门楼，两个当兵的正在门口站着。看见这伙人，不知dào 是拦还是不拦，抬头看着张学良，张学良摇摇头。两个士兵也没说什么，就让马行空几个进去了。院子不是太大，几间房子左右分布。上房的台阶上，一个矮小精瘦的老头坐在椅子上喝茶。 这老头一身宽松衣服，几缕花白头发攥成一个小辫扔在老后。身材不高，坐在高大的太师椅上，两脚都很难放在地上。面向更是和一只猴子一样，颧骨吐出，下巴尖尖。除了那两只眼睛，其他的地方一无是处。老头的眼睛不大，却目光炯炯，眼睛里面放出来的光华，绝不亚于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一看到这对眼睛，马行空立kè 明白为什么石头都会输。 “兄弟，救我！”石头被捆成一个粽子，掉在一旁的大树上，看见马行空急忙大喊。 黑娃和龙杰跑上前，指着老头道：“老头，我们的大哥来了，识相的赶紧放人，不然就拆了你的院子！” “呵呵呵……”老头呵呵笑了笑：“就你们几个恐怕拆不了！” 马行空一看老头的架势，就知dào 别说他们就七八个人，就算再来七八个也不是老头对手。他分开黑娃和龙杰。最老头一抱拳：“前辈见谅，我的几个兄弟不知好歹，惹怒了前辈，恳请前辈先放了我兄弟，日后马行空自当带重礼登门赔罪！” “哥！”黑娃和龙杰没想到马行空这么谦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张学良笑着点点头，对马行空的敬佩又增加了几分。如此局势，马行空能一眼分出敌我力量对比，能屈能伸的确不易。 老头见马行空说了软话，有看见张学良跟在身后，自己也不能把事情做得太过分，微微一笑，给旁边几个弟子挥挥手：“放下来吧！” “多谢前辈！” 老头仔细看看马行空：“你是他们的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马行空！” “哦……！”老头哦了一声：“你就是南河省浑河县的马行空？你本事不小嘛，搅的浑河大乱，又把京城闹的一个底朝天，果然是后生可畏！” “前辈说笑了！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才不得已为之！”马行空始终不卑不亢，没有丝毫的谄媚或者害pà 。 石头揉了揉被勒疼的胳膊，站到马行空身旁：“这老头的功夫很厉害，我看只有我师父能和他打！” “呵呵呵……”老头呵呵一笑：“虎头少保孙禄堂未必是我对手，当年我和他较量过，他的八卦掌的确别具一格，可比起我的大枪还是有些差距！” “敢问前辈是……”马行空试探道。 老头呵呵一笑：“平常老头而已，哪有你马行空的名声响亮，如今不说天下皆知，南河、京城两地恐怕已经家喻户晓了吧？老朽比起你可差远了。” 张学良站出来对老头一抱拳，转身对马行空道：“这位是父帅专门请来的三军武术总教师，人称神枪的北河第一武术大家李书文，李老爷子！” 第二百零五章 从军 李书文在北河可算是大名鼎鼎.幼年，首拜八极拳第五代传人张景星为师。后拜黄士海门下学习大枪。李书文天资聪敏，力大惊人，又肯勤学苦练。十年之后终有大成。 袁世凯在小站练兵时。利用各种手段和关系笼络武艺高强之士，并重金聘用日本空手道高手和德国军事教官来训liàn 他的部队。李书文的师傅黄士海收到袁世凯的聘书，因年事已高特推荐李书文去任教。李书文到兵营后，差人领他到演武大厅见袁世凯。袁世凯及众教官见他貌不惊人、瘦小枯干，扛着一杆大枪，误认为是黄士海的仆人或家童，遂瞧不起他。 问明情况，知李书文是替师傅来任教官时，众人哈哈大笑。袁世凯的卫队武道教官伊藤太郎，用小手指向下连续指点，蔑视的对李书文道：“大大的东亚病夫！哈哈哈……” 李书文大怒，突然出手。刹那间，大枪刺中墙壁上的一支苍蝇。众人惊愕，伊藤却大怒，挥起日本长刀朝李书文头顶劈下。李书文大枪一抖，将刀崩飞，再顺势一枪刺穿伊藤的咽喉，大枪一挑，将死尸甩出演武大厅外。 整个演武厅乱作一团。日本武道教官秋野、井上、野田见同伴被李书文刺死，齐挥刀文扑来。李书文进出如闪电，退守如矢箭，大枪一抖如蛟龙出水，左刺右挑，顿时血肉横飞。顷刻间，三个日本武道高手的尸体都被甩出演武大厅之外。 李书文瞪了袁世凯一眼，大枪一摆，刺向大厅柱子上。一只苍蝇缓缓落下，众人急忙去看，苍蝇刺死，而柱子却毫发无伤。演武厅内立即爆出雷鸣般的掌声。袁世凯连呼：“神枪！神枪！真乃神枪也！”从此，“神枪李书文”便名冠天下。 袁世凯的野心慢慢膨胀，李书文感到势头不对，挂印封金，什么都没带，悄悄的离开小站再也没有回去。不知什么原因，几年前，李书文突然之间来到东北。张作霖知dào 后，前后几次带重礼亲自登门拜访，这才请李书文再次出山。 石头当然听过李书文的大名，一听之下，再也不胡吼乱叫，规规矩矩的站到马行空的身后。马行空道：“原来是李老爷子，晚辈等人冒犯，还请老爷子见谅。” 李书文看着马行空。马行空依然镇定自若没有丝毫的慌乱和震惊，微微点点头：“果然名不虚传，马行空的确是个人物，以往有人听到老朽的名字不是阿谀奉承，便是惊恐万分，你表现不错，今日老朽高兴，你可愿意陪老朽喝上两杯？” 就在李书文家的院子里，摆上酒菜，几人围坐一桌。石头第一个端起酒杯，对李书文道：“李老爷子，我们几个有眼不识泰山，对老爷子不敬，今天借花献佛，敬老爷子一杯，还望老爷子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我们几个计较，先干为敬！”一仰头，一大杯烈酒顺着喉咙而下。 李书文哈哈大笑：“呵呵，最近我也有些无事可干，正好你们几个前来闹事，也算是一件趣事，我这老胳膊老腿也动动，非常舒坦！哈哈哈……” 整场酒席进行的非常愉快，大伙对李书文都很尊敬。李书文也很和蔼，推杯换盏，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仆人们掌起气死风灯将院子里照的亮亮堂堂。说道日本人，就拐到李书文枪挑日本教师的事上，仅凭这一点马行空就对李书文非常敬佩。 “日本人可不是好人！一直都想要我们的地盘，现在天下大乱，正是一个好机会，日本人绝对不会放过！”韩萧墨微微有些醉意，说话也多了起来。 李书文道：“日本人也是人，别看我老头今年差不多六十了，要是真和日本人打起来，我老头子一定当兵抗敌！”李书文见马行空几人一身布衣，和张学良、黑娃、石头几个不同，问道：“行空你为何不穿军服？” 马行空回答道：“我尚未从军！” “哦？这是为何？”李书文不解：“虽然张大帅只顾争霸天下，对骚扰自己的日本人睁一眼闭一眼，然保家卫国是每一个热血男儿必做的大事，难不成行空有什么顾虑？” 马行空道：“不瞒老爷子，我这个人自由散漫惯了，到了军队受不了那个约束！” “呵呵……”李书文笑笑：“这恐怕是借口吧！你真zhèng 的意图老朽猜测是在观察，观察咱们的张大帅是不是有对付日本人的真心吧！” 张学良看着马行空，放下酒杯对马行空说道：“大哥，你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证父帅虽然和日本人走的很近，绝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只要日本人敢侵占我们的地盘，不要说父帅，就是我一定带兵上前线，就算是死也把日本人赶出去！” “有气魄！”李书文赞叹道：“少帅，性情中人！行空，听老夫一句劝，要向对付人本人，就要当兵，凭你我单枪匹马是赶不走这些王八蛋的！” “让我想想！”马行空低头不语。 石头叫道：“还想个屁！我最讨厌婆婆妈妈的人，要去就去，当机立断，别像个娘们！” “对呀大哥！”黑娃也说道：“有少帅在还担心什么，火姐他们可都是日本人害死的，就算是为了他们也要杀光日本人！” “大哥！”张学良站起身，对马行空一拱手：“小弟我再次请你为官！只要你答yīng ，我东北军之内，只要是我职权管辖下的，任何职位凭你挑！” 看着大家热切的目光。马行空扭头看了刘五一眼，刘五微微点点头。马行空把牙一咬：“既然二弟都这么说了，我马行空再推辞就有些不尽人意！我愿意从军，不过我不做什么大官，就在二弟身边做一个护卫就行！” “好！”张学良立kè 表态：“有大哥在我身边我一百个放心，错现在起，你就是我张学良的警卫营营长，手下各级官员任凭你安排！” 事情敲定，大家同时哈哈大笑。共同举杯庆祝马行空升任少校营长。 第二百零六章 大帅府 张作霖一共九个儿子。长子便是张学良。作为家中的长子，也是张作霖最得力的助手，未来奉系东北军的掌舵人，自然而然，张作霖对张学良那可是百般的照顾和宠爱。身边自然少不了得力干将。 张学良的警卫营可不是一般的军队，虽然名义上是张学良的警卫。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日后如果张作霖死后张学良继位，他的这个警卫营就是名副其实的军官营，是张学良手里最大的本钱。 张学良让马行空做警卫营营长，张作霖自然要过问。他第一次将马行空请到家里，他要见见这个大名鼎鼎的马行空。不仅从街面上听到有关马行空的事情，自己宝贝儿子也时常提起，每当提到自己这个大哥的时候，也是一脸的崇拜。 马行空一身戎装，穿着刚刚领到的军服，肩膀上佩戴少校军衔，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后刘五、石头、黑娃、龙杰四个护卫，从大街上一过，立kè 引起一片惊呼。黑娃得yì 道：“看见没有，咱们大哥一出马，立kè 就看出不同来了，那可是欢呼呀！” “什么欢呼，在大街上奔驰，招来的只有骂声！”刘五瞪了黑娃一眼。 马行空呵呵的笑道：“五哥说的对，咱们是有些过分了，黑子！赶紧去给人家道歉，赔钱！快点！这是命令！” “哥！这……”黑娃还想狡辩，马行空眼睛一瞪，黑娃的后半句话咽了回去，乖乖的道歉赔钱。几人下了马，慢慢悠悠的往大帅府走来。 张作霖的这座府邸，也是刚刚竣工，这里的建筑风格完全吸收了中外建筑的特点。按照晚晴王爷家院子的格式进行建造。高大的房子是罗马风格，花园却是典型的苏杭模式。 整座院子一共分为三进，三进院子全是四合院，坐北朝南，呈“目”字型，青砖班瓦，飞檐兽吻挑脊，雕梁画栋。占地大约七亩，房屋十三栋，五十余间。 正门前院是一个东西长百米，南北宽十几米的长方型大院，东侧开有东辕门，中间二门，西侧开西辕门。正房门迎门处是一面大影壁，影壁正中镶嵌着一块汉白玉雕成的“鸿禧”二字，十分雄伟。正门两例有两座大狮子。门洞内侧上方悬一块横匾，上书“治国护民”。 马行空站在正门口，四下看看，感慨道：“气派！真气派！比起袁世凯在中南海还的那个地方要气派多了！” 门口的守卫早就有人打好招呼，不等马行空等人上前询问，有个士兵急忙跑过来对马行空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声喊道：“马营长，大帅吩咐你们到来，可直接进入！”然后那士兵一侧身，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 一走进大门便是一个偌大的广场，大块青石板铺地。两例各有三件房屋，东边为警卫室、传达室；西面为电工室、电话室。又有东西厢房各三间。东厢房是帐房，西厢房是承启处。在厢房的南端各有一个六角月亮门，门内还又有三间耳房。东耳房为厨房。西耳房为仓库和厨师休息室。 一进院与二进院相隔的是一面高达两丈，有磨砖雕饰的高墙，中间开有大门又有两尊大石狮子站在两边。 马行空来到承启处，有个军官已经在门口等候，急忙将马行空让进屋里，派人立kè 向张作霖和张学良禀告。承启处里面人很多，虽然马行空只是一个小小的少校营长，这些中校、上校的承启处官员见了他，都是客客气气点头哈腰，这让黑娃和龙杰非常得yì 。 时间不大，里面传来话，张作霖请马行空进去。有人领着马行空走中间大门，绕过木质屏风，进入第二进院子。 这第二进院子，也呈长方形，比前院大些，方砖铺地。三十根笔直廊柱在院子的周围搭起一个环形的回廊。就连安装这些柱子的底座上也都是雕花刻字。 二进院子是张作霖办公和会客的地方。正房七间，中间一间为过厅，门楼正上方悬一横匾，写着“望重长城”。正房东三间依次是张作霖的卧室、办公室，又有一处小单间，是张作霖的洗澡间。西三间，有两间的一大屋是会客厅，一间为书房。 东西还有五间厢房，东厢房为秘书长室和机要秘书室。二进院子正房东西两侧山墙处各有角门通往三进院子，东侧回廓外的东围墙处开一个角门．通往东院帅府花园和小青楼。在东院，角门被花园假山山洞所隐蔽，是帅府花园中的曲径通幽一景。 为了显示对马行空的认可，今天接待马行空的地点没有在二进院子的会客厅。承启处的军官直接领着马行空从角门进入第三进院子。 三进院与二进院形制相同，是帅府的内宅，张作霖的家属大都住在此院。正房七间，中间厅堂供奉张家祖宗灵位。东屋为张作霖的二夫人卢氏居住。西屋为张作霖五夫人王雅君居住。东厢房为四夫人许氏居住。西厢房是张学良与于风至居住。三进院正房东西两侧各有两间耳房，是帅府的仆人居室。 张作霖也是一身戎装，没有带帽子，就站在堂屋的回廊下。他的身后便是长子张学良。自打这座宅院落成，还没有一个外人能进入这第三进院子，马行空算是东北第一人了。张作霖张得比较清秀，很难让人想到他会是呼啸山林的山大王。 张作霖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七左右，身材中等，眼睛很大，鼻子很高，一张尖尖的长脸，两撇大胡子非常不协调的挂在上嘴唇上。长相虽然看上去不起眼，可眼睛里的杀气足以让和他对视的人胆战心惊。 承办处的人立正报gào 。马行空也学着样子，立正敬礼，高声喊道：“少帅府警卫营营长马行空率领手下前来报到，请大帅训话！” “呵呵呵……”张作霖呵呵一笑：“你就是马行空呀！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的确是威武不凡，既然你和汉卿是兄弟，那这里以后也就是你的家了，不用这么拘束，叫我伯父就行！” 张学良从台阶上下来，拉着马行空的手道：“大哥，别紧张，父亲最看重亲情，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这么绷着，来来来，坐吧！已经准bèi 了酒菜，只等大哥到来，咱们一家人围坐一起吃个便饭。” 第二百零七章 治军 张作霖和李书文一样，对马行空的印象非常的好.马行空张的五大三粗，有时看着有些憨厚，其实心里什么都清楚。 马行空也不拘束，该吃吃该喝喝，对张作霖的问题，也是知无不言。对自己的过去也毫不隐瞒。他明白张作霖这么问，肯定对他早已打听的一清二楚，自己说一句假话人家马上就清楚，那就何苦编造瞎话。 七个人就坐在三进院子的院子里，一张大桌子七八道小菜，弄了几坛子酒，边吃边聊。张作霖以前也做过土匪，和马行空这土匪有很多公共语言，两人自然聊的非常开心。这顿放从中午一直吃到下午，如果不是前面有紧急军务，张作霖肯定做赔到底。 等张作霖一走，龙杰轻声对张学良道：“少帅，大帅果然是个人物！我龙杰服他，以往从来没有人对我们真心对待，今天我从大帅的话里听出来，大帅不嫌弃我们当过土匪！” 黑娃呵呵一笑：“土匪怎么了？大帅以前不也当过……” 刘五急忙夹起一口菜塞进黑娃的嘴里，呛的黑娃不断的咳嗽。张学良哈哈一笑：“黑哥说的不错，大帅以前当过土匪，不过那也是被人逼得，和大哥，和你们都一样！谁没事不好好过活，愿意做土匪？所以我和大帅的目标只有一个，四个字！就是刻在大门口的四个字，治国护民！” “说得好！”石头突然吼了一嗓子：“说得好！治国我不懂，这护民我懂，咱们为什么当兵，还不是为了咱们中国的老百姓不受别人欺负，百姓们省吃俭用，养活我们这些当兵为的就是保护他们，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就他娘的不是人！” 几个小兄弟边喝边说，一直闹腾的深夜。张家的人这几年从来没见过张学良这么高兴过。自从张学良的母亲赵氏过世之后，张学良就变得沉默寡言，一则是因为赵氏死的时候张学良没在身边，二则是因为张学良对母亲有很深的愧疚。 当年张作霖为匪时，赵氏带着张学良饱受别人指责。和母亲相依为命十几年，却被张作霖一纸书信从老家新民来到奉天，从此再也没有见到母亲，这是张学良心里最痛的一件事。今天借着酒兴，张学良将压抑了很久的情感完全表露出来，心中那口闷气才算释fàng 干净。这也是张作霖最愿意看到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马行空起的很早，他做了警卫营营长还没有见过自己的手下，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少帅府的警卫营就驻扎在大帅府的东面。一座不起眼的小院，戒备森严，门口竟然没有士兵把守。 马行空独自一人，倒背双手推开院子的大门。士兵们早已经起床，正在院子里来回练着步伐。踩起来的尘土飘散在空中，呛的马行空不断的咳嗽。值日连长见有陌生人进来，急忙上前问道：“干什么的！军事重地不得乱闯！” 马行空一笑：“你说我是干什么的？” 那连长上下打量马行空，从来没有见过，看见马行空肩膀上少校肩章，哼了一声：“一个小小的少校，我知dào 你是干什么的，快说！你到底是干什么？不然老子让人把你抓起来，治你一个擅闯军营的罪！” “呵呵！”马行空摇头苦笑，这小子原来是个愣头青。他笑道：“小小少校，呵呵，你不才是个上尉吗？见了上级为什么不行礼？” 上尉连长把嘴一撇：“给你敬礼？凭什么？告sù 你，别看我现在是个上尉，只要我走出那扇门，立kè 变中校，甚至有可能是上校，你信不信？” 马行空有意和这个愣头青玩玩，假装道：“是吗？我可看不出来，说不定等你走出那门的时候就是一个大头兵也说不定！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上尉连长冷笑两声：“你没有资格知dào 我的名字！一看你就不是好人，来人，把这个擅闯军营的家伙给我抓起来！” 话音未落，从队伍里跳出来四五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问也不问直扑马行空。马行空往后退了几步，摆出八卦掌的架势，和这几个家伙扭打起来。一伸手，马行空就有些后悔，没想到这几个当兵的竟然都有两下子，连连化解了他擒拿的手法。 马行空左躲右闪，猛然间变掌为拳，突然出击，一个家伙没有料到，马行空一拳重重的砸在那家伙的胸口处。疼的那人呲牙裂嘴，立kè 败下阵来。马行空一击得手，也就不再留手，忽掌忽拳打得几个当兵一个个败退回来。 当收拾掉最后一个当兵的。上尉连长挽起袖子，怒道：“你们几个笨蛋，四五个人连一个都打不过，还有脸在这警卫营待，趁早滚蛋！”说这话，恶狠狠的扑了上来。 马行空伸手迎着那连长的拳风伸出手掌，猛然变掌为抓，一把抓住连长的手腕，后撤一步，往前一带，说了声趴下。那连长非常配合的便来了一个够吃屎。这一招和当年在浑河的时候，石头对付董飞虎的手法一模一样。 直到这个时候，警卫营的人才感觉进来的这个人不简单。那上尉连长站起身，拍拍脸上和身上的尘土，在看马行空，心里多少有些发毛，可嘴上一点都不饶人：“你小子种，有本事别走，等我们营长来了，自然会好好收拾你！” “是吗？”马行空问道：“那你们营长是谁呀？” “哼！”那连长哼了一声：“我们营长你都不知dào ？你把耳朵竖起来，听好了，威震南河，踏平京城，和日本人杀的昏天黑地，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天下第一神枪马行空马营长！” 马行空还想逗逗这些警卫营的人。就在这个时候，刘五领着黑娃、石头、龙杰几人推开大门跑了进来。黑娃和龙杰原本就是警卫营，这营长自然认识，知dào 这两个就是马行空的兄弟，又见刘五走在这两人前面。那连长就以为刘五便是马行空，就指着马行空朝黑娃高声喊道：“黑哥，赶紧带营长过来，这里有个小子狂得很，不把咱营长放眼里！” 黑娃看了一眼马行空，走到那连长跟前，轮圆大手，一巴掌重重的搧到连长的脸上：“你小子吃错药了，这才是咱们的营长马行空！” “啊！”众**惊。 第二百零八章 第一项任务 马行空坐上营长的位子，第一件事，也就是第一项命令便是关黑娃紧闭三天.那连长要抓他，没有错。陌生人进入军营一定就要抓起来。而黑娃只不过是一个大头兵竟然敢打上尉连长，摆明了是冒犯上司。马行空一声令下，便将黑娃关进了小黑屋。从此警卫营便有了明确的纪律，无论是谁，对待上司那就是坚决的服从！ 警卫营一共分为三个连，每连三排，每排三班，每班十人，总共算下来也就五百人，一连长就是要抓马行空的哪一个，名叫张鹏。是张作霖的嫡系，十三岁开始跟着张作霖一起当土匪，这么多年下来在他的眼里只有张作霖和张作霖的家人才是自己忠诚的对象。 二连长邹凯，此人沉默寡言，不爱说话。却是一个冷血杀手，做事阴狠毒辣，为了完成命令不择手段。他原本是奉天城里的一个地痞流氓，每次打架不是将人杀了，就是打个半死。警察局三番五次抓捕，可每一次都被他成功逃脱。又一次又因为闹出人命，在逃跑的过程中，被张学良无意间救了。邹凯为了报恩这才跟着张学良。 三连长余穆，此人张得温文尔雅。据传年轻的时候上过学，自从那一年自己的未婚妻李薇失踪之后，便独自一人从学校偷跑出来，四处寻找。找遍大江南北，依然没有任何消息。因为打抱不平，在东北惹出人命，不得已跟着张作霖一起做了土匪。 三个连长中，张鹏性格火爆，为人没有坏心眼，直来直去是个实诚人。二连长邹凯不苟言笑，阴狠毒辣。只有这个三连长余穆说话办事最受马行空喜欢。到底是读过书的，说起话来有条斯理，做事谨慎稳重井井有条。 马行空虽然是营长，营里很多的事情他还不太清楚。一来为了探探虚实，二来也为了套套近乎。由马行空出钱，从外面定了几桌酒席，请排长以上的所有军官吃饭。这一招效果很好，不少人对马行空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也算在这人才济济的警卫营中站住了脚。 马行空不会带兵，也不知dào 怎么带，他还是按照在山寨中样子，只要士兵不犯什么大错也都睁一眼闭一眼。整天无所事事，带着刘五在军营里乱晃悠。张学良的警卫营平常时间没有什么事情，只有张学良出门的时候派几个人跟着。如今也不打仗，他们到显得格外的清闲。 眼看着来警卫营差不多一个月。这天一大早，马行空刚刚踏进营门，一股紧张的气氛就笼罩了他。三连长余穆急匆匆跑过来，敬礼道：“营长，少帅来了，正在你的办公室等你！” “哈哈，二弟是不是看我无聊，今天特意来看看我？”张学良的到来使得马行空格外的高兴，他三两步就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隔着门大声喊道：“二弟！二弟！” 张学良在里面听见，出门相迎。两人说笑着进了办公室，勤务兵摆上茶水，两人说了一些胡话。张学良突然往左右看看，将其余的人全都赶了出去，并命令余穆在门口把守，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来。 陡然二来的紧张气氛让马行空非常不自在：“出什么事了？” 张学良看看四下无人，这才说道：“大哥，明日我想让你陪我去一趟京城，不知dào 大哥有没有时间？” “京城？”马行空问道：“去哪里干什么？是不是又要杀曹锟？” 张学良笑着摇摇头：“不，和曹锟没有半点关系，这一次我们是和日本人打交道！” “日本人？和他们说什么？” 张学良压低声音：“父亲准bèi 从日本买一批武器，这件事不能惊动其他人，所以需yào 秘密进行，我们这次去京城就是为了和日本人商谈此事，我想来想去，只有大哥陪我去最为合适。” “嘶……！”马行空嘴巴一抿，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恐怕不合适吧？在京城的时候，我三番五次的闯进日租界，还杀了不少日本人，他们对我可是恨之入骨，如果我去了会不坏了大帅的大事？” 张学良笑道：“这个大哥放心，此次出行时秘密的，我们接触的日本人不是日租界的人，也和日本公使馆没有关系，他们全都是从日本亲自赶来的一些商人，日本也有命令，不得将武器卖给我们，如果出了事情，他们比我们死的还惨！” “原来是这样！”马行空点点头：“那行！我就跟兄弟走一趟！” 张学良道：“这次去人不能多，为了安全起见需yào 能干的人，大哥可从警卫营挑选几个，不过大哥要谨记，此事关系重大，出行的目的千万不能说出去，无论是曹锟还是日本人知dào 这件事，咱们可就危险了。” “明白！”马行空郑重道：“二弟放心，我心里有数。” 送走张学良，马行空立kè 下令全营集合。几声哨响，五百多人的大队按照各自连的位置，很快就在大院里集合完毕。张鹏第一个站出来报gào ：“报gào 营长，一连集合完毕，应到一百三十八人，实到一百三十八人，报gào 完毕！” 马行空点点头。邹凯也报gào ，二连也是一人不少。唯有三连少了三人，马行空眉头一皱：“谁没到？” 余穆大声道：“士兵龙杰，士兵黑娃，士兵石头！” 马行空一听这三个名字，立kè 暴跳如雷。这几个家伙长着自己是营长，一天到晚在营里惹是生非，别说班长排长，就连连长他们都不放在眼里。今天自己第一次集合，竟然全不来，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难堪吗。 “刘副官！” 刘武急忙站出来：“到！” 马行空黑着脸：“命你带人去把这三个集合不到的家伙给我捆来！” 就在营房的院子里，周围站着五百官兵。石头打头，龙杰、黑娃紧跟其后。一个个被绑的和粽子一样，低着头走到队伍最前面马行空的面前。马行空看了看三人，问道：“说！你们都干什么去了？” 三个人没有说话。马行空冷哼一声：“刘副官，按军令私自离营，集合不到，冲撞上司是什么罪？” 刘五看了看其他人，大家都看着他。“说！”马行空怒吼一声，整个营房里静悄悄的，等着刘五的话。刘五一咬牙，大声道：“按令该斩！” “啊！”石头大惊，扭头对刘五道：“刘五，你小子疯了！”又转过身看着马行空：“兄弟，你不会真的要杀我们吧！” 马行空板着一张脸，没有理会石头，命令道：“余穆！把这几个不尊军令的拉出去毙了！” 第二百零九章 赴京城 余穆左右看看，想说什么，见别人没有动静，嘴巴动了动又把话咽了回去，一挥手，有几个士兵过来就要拖人.石头、黑娃和龙杰这才意识到，马行空这一次是动了真格的。急忙喊大哥饶命，而马行空却是无动于衷。 看着马行空的三个兄弟被拉下去，其他的人谁也不敢说话，就连一项咋咋呼呼，和黑娃几个走的最近的张鹏也是紧闭嘴巴。这几个全都是马行空的兄弟，说杀就杀，原来自己的这个营长要是狠起来，冷血的厉害。 “且慢！”邹凯突然站出来喊了一嗓子。他一张脸没有丝毫笑容，看着马行空：“营长，他们几个虽然犯了错，并未影响我营的任务，按照军令，小惩就行了，没有必要杀了他们吧！” “哼！”马行空冷哼一声：“你是说本营长好坏不分？” “不敢！”邹凯依然不卑不亢：“我们都知dào 营长军纪分明，可营长别忘了，大帅一直教导我们要爱兵如子，他们这也是初犯，一刀杀了是不是有些不仅人情，我觉得应该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呵呵呵……”马行空笑了几声：“你这是在教xùn 我吗？来人，把这个顶撞上司的邹凯也给我拉下去毙了！我倒要看看，还有那个不怕死的敢替他们求情！” 其他的人再也不敢说话。原本那些准bèi 求情见邹凯也要被杀，这个时候也不敢说话了。余穆带着人，将四个人押出去，拐过弯到了房子的后面。时间不大，屋子后面传来四声枪响，余穆手里提着冒烟的短枪，转身回来复命。 马行空点点头：“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样，从今往后谁要是在违抗军令，不重军纪，他们几个就是你们的榜样！解散！ 马行空一转身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将房门啪的一声关上。门外所有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着，谁也没有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dào 这马行空，自己的营长今天怎么这么火大。看来以后可要小心一些。 当天晚上，后半夜。奉天城的南门外，一辆军用汽车在此等候。马行空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闭目养神。时间不大，刘五跑过来轻声道：“大哥！来了！” 张学良一身便衣，用围巾包裹住自己的脸，只留下两只眼睛，坐着一辆人力车来到会合地点。马行空下了车，敲了敲汽车的侧边。石头、黑娃、龙杰还有邹凯、余穆几个人从车里跳了出来，整齐的站在汽车边上。 张学良扫视一眼，笑道：“大哥的苦肉计演的不怎样嘛！还有两个人没有杀了灭口！” 刘五和余穆笑了笑。马行空一笑：“没办法，说让你说的这么严重，我也是为了安全，出来的人太多城里的那些探子肯定会留意，也只好用这几个死人，才安全一些！” 时间差不多，张学良上了车。汽车发动，沿着公里快速的往南开动。整整走了一天一夜。汽车在山海关内停了下来。几个人钻出汽车，已经脱了军装，换成了一身百姓的打扮。马行空吩咐：“过了山海关就不是我们的地盘了，你们几个都给我听了好，现在分头行动，五哥和我跟着二弟，你们几个两两一组，咱们分别走，记住了十天之后就再天桥的皮货行集合，十天，只有十天！” “是！”四个人答yīng 一声，立kè 分散，从不同的门走出他们住的客栈，消失在串流的人群之中。张学良点点头：“对！越隐蔽越好！大哥，咱们怎么走？” 马行空道：“名目仗胆的比较适合我，五哥，明天去弄几身曹锟的军服来，再找一辆汽车，我们就从大路开进去！” 绕过关卡，马行空他们换上准bèi 好的军服，坐进汽车。张学良小兵打扮，成了司机。刘五是个上校副官。马行空大马金刀的往副驾驶的位子上一座，肩膀上闪亮的少将军衔，任凭那个当兵的见了都有些发憷。 汽车一路往南，一路上有惊无险。凡是路过的哨卡，都被马行空一顿耳光打过去，将守卡的士兵打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急忙放行。他们不知dào 这几个人是干什么去的，就知dào 不挨巴掌就算自己赚了。 进入京城的时候，在北门口又有几个士兵拦住了马行空他们的汽车。马行空脸色一沉，刘五急忙下车指着拦车的怒道：“狗眼瞎了，你们连王师长都不认识，赶紧放行，耽误了大总统的事情，你们几个全都拉出去蹦了！” 守城门的队长看了看几人，嘴一撇：“师长算个屁！就是军长、大帅来了，要想过老子守得城门，都得给我下车检查！” 刘五从腰里拔出手枪，对着那队长：“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信不信老子崩了你！” “哼！”队长冷哼一声：“崩了我！来呀！你试试看！王师长？你们那个师的？老子在队伍里混了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官见多了，动不动就掏枪的还真少见！” “十七师的！”马行空咳嗽一声，示意刘五把枪放下：“这位兄弟职责所在，我们也不要为难人家！” “十七师？”那队长边想边说：“十七师的师长不是彭大脑袋吗？什么时候换您了？” 马行空一笑：“我也是刚刚上任，彭大脑袋办事不利，刚刚被大总统免职，我刚上任就是去拜会大总统的，怎么样？兄弟，行个方便吧？”说这话，马行空给张学良使了一个眼色，张学良下车，从口袋里掏出一捆银元，塞到那队长手里。 队长掂量了两下：“还是当官的会办事！既然如此，你们就进吧！全体都有，立正！敬礼！” 在城门守兵的礼送之下，马行空微笑着，挥挥手，汽车开了过去。一进京城，马行空长出一口气：“见过二的，没见过这么二的！如果真的碰见一个火爆脾气的大官，这小子恐怕命就没了！” 张学良一笑：“那倒未必，这里是京城，这些人说白了都是曹锟的心腹，那些外放的军官未必有胆量招惹这些人，虽然他们只是小兵，后台却是曹锟！” 汽车连续拐了几个弯，一声刹车。停在街口。三人从车上下来，找了一个地方将这身军服换了，重新穿起便衣，没在坐汽车，找来几辆人力车，奔天桥而来。 第二百一十章 出事了 韩萧墨早已经回到京城。一切安排就绪。马行空几人进了店门，依然住在当初他们住的那所院子里。一切安顿就绪，只等黑娃他们来之后就立kè 开工。 到了第八天，邹凯和余穆两人来了。见了面自然有不少的惊险相互诉说。又过了两天，一大早，马行空就让韩萧墨去店门外看着，黑娃他们来了之后立kè 带进来。韩萧墨点头答yīng ，从大早，就搬了一张凳子坐在店门前的台阶上。 眼看着天就黑了，依然没见黑娃和龙杰的影子。马行空着急了，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子。张学良安慰道：“大哥！没事的，黑哥和龙杰都机灵的很，肯定没事，说不定他俩贪玩走的慢了一点，明天再等等！” 又过了一天，依然没有两人的影子。左等右等，第五天的半夜，皮货行的大门被人砸的山响。马行空听见，怒道：“这狗日的，这么狂，让旁人听见怎么办！”披上衣服，穿上鞋，急忙从屋里出来就往前院来。 “少帅！少帅！”还没到二堂的门口，就听见韩萧墨冲着里面喊叫。 张学良也已经披衣起来，和马行空对望一眼，一种非常不好的念头笼罩到了他们的心头。打开二堂的大门。韩萧墨一把拉住张学良：“少帅！出事了！出大事了！” 张学良道：“慢慢说！别急！” “龙杰兄弟回来了！他一个人回来了！浑身上下全都是伤，伤的很重！”韩萧墨一口气说了这些信息。 马行空一把推开韩萧墨，从大门里挤出去就往外屋跑。龙杰就被安排在外屋的一个炕上，几个心腹伙计正在给龙杰脱衣服。龙杰的身上，一道道的伤口就像孩子的嘴，使劲往外翻着，鲜血早已经把全身的衣服都染红了。眼角、鼻孔还在不断的往外渗血！ “怎么回事？”张学良问道。 韩萧墨摇摇头：“我们听见敲门声，就出来看，一开门，龙杰兄弟就躺在门口，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赶紧去请大夫！快！” “已经派人去了！” 附近最好的外伤大夫被人强行架着来到皮货行，一看到龙杰身上的伤，大夫急忙往后面退。马行空一把抓住他：“赶紧给我治，要是我兄弟死了，我让你陪葬！” 张学良掰开马行空的手，安慰大夫：“大夫，我大哥着急了，别介yì ！麻烦了！麻烦了！” 经过检查，大夫断定龙杰身上的伤口又枪伤也有刀伤，虽然看起来可怕，都没有伤到要命处，只是因为失血太多才导致的昏迷。经过仔细包扎之后，开了些补血的药。韩萧墨立kè 派人去抓药，另外拿起一把银元数都不数，塞到大夫手里：“麻烦您了，这件事还望你……” “明白！明白！”大夫收了银元，韩萧墨送他出去。 看着龙杰被包的像个粽子，马行空更加担心黑娃的情况。这两人是一块的，龙杰跑了回来，还差点没命，难道说黑娃已经……。他不敢想。 张学良道：“大哥，你也别太着急了，我已经让韩掌故去打听了，很快就有消息！你我在这里胡乱猜测也猜不出来什么，等龙杰醒了问问不就清楚了。” 龙杰整整昏迷了三天，这期间马行空衣不解带，就守在龙杰的炕边。龙杰有个风吹草动，马行空需yào 第一时间知dào 。三天时间，马行空整整瘦了一圈，脸上的肉都掉了不少。 这点早上，马行空好不容易才刚刚睡下。突然，好像听到嘤嘤的抽泣之声。马行空急忙抬头，揉了揉有些发干的眼睛，见龙杰睁着眼睛正在看着自己。马行空高兴道：“兄弟！你终于醒了！可担心死我了！” 龙杰脸上两行眼泪，顺着眼角一点点的留下来，滴到枕头上。马行空伸手帮他擦了擦：“没事了！回来就好！”马行空一直忍着，直到两天后龙杰可以自己吃饭了。马行空这才问起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那天，几个人在山海关分手之后，龙杰和黑娃两人算算时间，十天时间要到京城可是绰绰有余。两人就商量，一边走一边游玩，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在赶往京城回合。从山海关过来经过北戴河，这里可是游玩的好地方。从来没有见过大海的他们，决定在北戴河逛几天。 找了一家客栈，两人略微收拾了一下，直奔大海而来。来到海边当然就要尝尝海鲜的味道。找了一家小店，随便要了几个拿手的海鲜菜两壶酒，两个人自斟自饮说着闲话。就在两个人喝的正高兴。突然从店门口进来几个打扮奇怪的人。 这些人穿的衣服都很宽大，就像女人穿的那种大襟衣服，腰里系着带子，将衣服绑住。光着脚，穿着一块破木板，走起路来吧嗒吧嗒直响。有几个腰里还插着一把或者两把细长的，说刀不是刀，说剑不是剑的东西。 “里面请！里面请！”店掌柜可能和这些人很熟，一看见他们来，急忙从柜台后面出来相迎。 领头的一个四下看看，面无表情指着店里的所有说道：“你们，统统的出去！” 一听这话，有些识相的急忙起身，付了饭钱从门口溜了出去。龙杰看了门口几个日本人，对黑娃道：“黑哥，听出来没有？全是日本人！” 黑娃一笑：“日本人怎么了，这里是中国！我就不听他的，看他还敢和我动手不成？” 两人继xù 喝酒聊天。店掌柜见这两人没有走的意思，知dào 碰见不知死活的了。急忙凑过来，陪着笑脸道：“二位，这顿饭算我的，还请二位移驾别处吧！” “我说店掌柜，你就这么怕那些日本人？”黑娃抬起头端着酒杯，一边喝一边笑。 店掌柜压低声音：“我也不想做他们生意，可也没办法！二位，得罪了，还是赶紧走吧！我知dào 二位有本事，可我这小店不是还要做生意嘛！” 龙杰对黑娃道：“黑哥，算了，要动手也不要在这里，搅了老板的生意也对不住老板，咱们出去等着！” 黑娃哼了一声：“你要这么说，我还偏偏不走了，我就看看那些日本人想干什么？” 店掌柜有些着急，可有没有别的办法，还是极力劝解。等在一旁的几个日本人可等不了了。其中一个比较粗壮的吧嗒吧嗒走过来，抽出自己的武士刀，使劲往桌上一砍。将桌上的杯盘震得乒乓乱响：“巴嘎雅路！你们，出去！” 黑娃抬起头，看着他的一张丑脸，将酒杯里的旧一口喝干，慢慢的站起身，突然伸出一巴掌，重重的打在那个日本人的脸上。现场顿时一愣，店掌柜心里立kè 凉了半截，自己辛辛苦苦弄起来的这个小店，今天算是要完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日本高手 日本人没有想到这个中国人竟然敢打自己，先是一愣，接着勃然大怒，提着刀就像黑娃的头上砍来.黑娃一闪身，躲过武士刀，一拳打来，重重的砸在日本人的脸上。鲜血顺着那个日本人的鼻孔流了下来，鼻子已经塌了。 这边发生的事情，门口的几个日本人看的清清楚楚。见自己人被打，全都围了过来，拔刀的拔刀将黑娃和龙杰围在中间。龙杰叹了口气，这场架不打是不行了，一伸手从怀里摸出自己的匕首拎在手里，和黑娃背靠背，准bèi 迎战。 日本人叽哩哇啦的说着鸟语，两人一句都没有听懂。突然，一个日本人拿着自己的刀，猛然间此项龙杰的前胸。龙杰手腕一翻，用匕首将那家伙的刀挡开，身体往前进了一步，匕首横卧，手腕一翻，往怀里一抹。一道细长的口子就出现在那家伙的脖子处，喷涌而出的鲜血，顷刻间就把桌上的酒菜染成了红色。 “哈哈！”黑娃大笑道：“没想到你比我还狠，一出手就要人命！你也太残忍了，你看看这些东西还能吃吗？” 自己人被杀，重重的刺激了日本人的神经。再也不讲什么一对一的规矩，一个个咆哮着扑了上来。黑娃和龙杰，相互配合。左挡右闪，没有几个回合，又有几个日本人躺倒在地。看着一地的尸体，店掌柜欲哭无泪，吓的急忙躲进柜台里面，再也不敢看了。 黑娃一脚踩着一个日本人的脖子，冷笑两声：“你们这群畜生，别以为中国人都是好欺负的，今天让你们也知dào 知dào ，什么才是真zhèng 的中国人，回去告sù 你们的头，趁早滚回你们日本去，别想在中国赚到便宜！滚蛋！” 如果黑娃和龙杰将所有日本人全都解决，也就没有以后的事情。都怪黑娃逞能，放跑了一个，才招致自己和龙杰差点全被干掉。 店掌柜战战兢兢的从柜台后面探出脑袋，看着一地的日本人尸体，慌了手脚。不知dào 怎么处理，抱头痛哭：“哎呀！完了，完了！全完了！” 龙杰在尸体上将匕首上的鲜血擦拭干净，重新踹会怀里，对掌柜的道：“别怕！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我们两个，和你没有关系！” 惹了事，自然是尽快离开比较好。往桌上扔了一块大洋。黑娃和龙杰走出店门，往京城的路上走去。眼看着就要到达京城，两人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说道北戴河的事情，黑娃还是兴奋的不行。 突然间，地平线上出现了很多黑点。一阵尘土飞扬，几十匹马冲到了他们近前，跑在最前面的一匹马上坐着的正是他们放炮的那个日本人。这家伙一脸的伤痕，看见黑娃和龙杰，急忙调转马头冲着后面大声喊叫。 时间不大，跟着那家伙跑来很多人。粗略估计人数不少于二十。龙杰看了一眼黑娃：“黑哥！这下坏了！我们两个人，能打过这二十几个吗？” “别怕！有我呢！”黑娃就往路中间一站，等着那些日本。 等日本人跑到近前，见黑娃就站在大路中间，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一个上了年纪的日本人点点头：“不错，倒也有点武士精神！” “呸！”黑娃往地上唾了一口：“狗屁武士精神，你们日本的武士就那个怂样，我还不稀罕呢！” “呵呵呵……”上了年纪的日本人笑道：“是吗？他们的死只能怪他们学艺不精，今天来我就想看看二位的功夫到底有多厉害，介不介yì 我们过几招？” “有胆子你就来，爷爷我正闲的无聊！” 骂日本人下了马，从马背上摘下自己的武士刀插在腰间，冲着黑娃一招手：“是你一个人来呢，还是两个一起上？” “打你还要两个人？我一个就够了！”也不等那日本人发话，黑娃拿着匕首就冲了上去。日本人不慌不忙，看准黑娃的匕首，侧身躲开。黑娃一击未中，手腕一翻，匕首往回一拉，匕尖直奔那人的咽喉。 那日本人脑袋一侧又躲了过去。一边闪躲，一边想身后的日本人一招一招的介shào ，闲庭信步之间，将黑娃的所有攻势全都一一化解。黑娃越打心里越没底，很明显这日本人比起他们杀的那几个要厉害的多。得想个办法逃走才行。 就在黑娃一愣神的瞬间，日本人突然抽出自己的长刀，用力一架黑娃的匕首。“铛！”的一声响，再看黑娃手里，什么都没有了。自己的匕首已经被打飞上了天。黑娃还在扭头寻找的时候，就感觉脖子一凉，一股寒意就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龙杰见黑娃被生擒，坦然一纵身高高跳起，手里的匕首从上网下，直刺那人的头顶。那家伙没有丝毫躲闪，就在龙杰的匕首就要刺中那人头顶是，那个日本人，腾出左手，拔出腰里的另一把短刀，在头上饶了一个圈，也将龙杰的匕首打落。短刀竖起往上一刺。 “啊！”龙杰就感觉肩膀一疼，上一次受伤的地方被一把短刀一下刺穿。 “龙杰！”黑娃大叫一声，就要去救人，可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刀纹丝未动。那日本人呵呵的笑了两声：“就这两下子还夸那么大口，按你们中国人的话说，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哈哈哈……”跟在这日本人身后的其他人全都哈哈哈大笑。立kè 又人过来讲黑娃和龙杰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 “井上！这两人就交给你处置，要慢慢折磨他们，让他们生不如死，也让他们知dào 知dào ，我们大日本帝国武士的厉害！”上了年纪的日本人，将自己的战刀重新放回马背，一翻身骑上去，一代缰绳转身离去。 先前被打的日本人，睁着一对熊猫眼，奸笑的看着两人。在其他几个人的帮住下，将黑娃和龙杰拴在自己的马后。翻身上马，使劲一鞭子抽在战马的屁股上。战马吃疼，奋起四蹄没命的往前跑。 刚开始的时候，黑娃和龙杰还能跟着上，很快就再也跟不上了。两人双双被战马拉到。在路面上滑行起来。尖锐的石头将他们的衣服划成一条条，又钻进他们的皮肉里，将肉皮撕开。跑了没有两里地，两个人全都浑身流血，就像被剥了皮的兔子。 第二百一十二章 神秘的山村 说道这里，龙杰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被马拖了两里地，就算你再皮糙肉厚也承shòu不住。马行空默默的听着，他突然间想起，马上问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个？石哥呢？” 龙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石哥一开始就没有跟着我们，他说他要单独行动，他也没有回来吗？” 刘五看了马行空一眼：“看来事情严重了，四路人马，直回来了两路办，大哥是不是让青帮的兄弟也去打听打听，他们对这一代比较熟悉！” 马行空点点头。刘五立kè 去办。安慰了安慰龙杰，马行空问道：“你是怎么回来的？” 龙杰叹了口气：“帮我的那根绳子不解释，又拖了一里多地，绳子头就断了，我趁机一头钻进一片庄稼地，日本人打了我几枪，我便撞死，他们有在我身上捅了几刀，等他们走了，我支持着爬了回来！” “王八蛋！一帮畜生！”马行空大骂，恨不得现在就去找那几个日本人，收拾了他们。 出了这样的事情，和日本人谈判的事情只能往后推一推，幸亏那些日本商人还没有来。大家伙全力以赴追查这件事情的底细。 韩萧墨很快报gào ，又一伙日本人刚刚从日本本土过来。听说是什么先遣团，为日本的下一步行动进行侦查的。这些人都是zf从分布在日本的各个道场挑选出来高手，他们来的目的和日本的下一步行动是什么，都还没有查清楚。不过这伙人不在京城一台活动，只要地方在津天卫。 刘五那边也有了青帮的消息，青帮也注意到有一伙不寻常的日本人进入中国，他们好像是在保护一些什么人，听说保护的这伙人是来勘察什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寻找什么矿产，具体找什么也不知dào 。 马行空点点头，问刘五：“这伙畜生的基地在什么地方？” 刘五道：“就在津天卫城外的一个小村里，那伙人强行将村里的百姓全都赶了出去，用铁丝网将整个村子围了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去，里面是什么情况没人知dào ！” “大哥！不如我们去津天卫看看！”张学良说道：“这伙日本人来路可疑，说不定能找到黑娃他们！顺便查查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马行空没有回答张学良的话，继xù 问刘五：“是没有石哥的消息？” 刘五摇摇头：“有人说在张家口见过他！然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张家口？那可是在西北面！他跑哪里去干甚了？”马行空继xù 问道。 刘五摇摇头：“不知dào ！” “这个家伙，永远都是我行我素！”马行空有些无奈，扭头对张学良道：“二弟，要不你派人过去找找，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后面的话马行空没有继xù 说。 将龙杰安排在皮货行，让韩萧墨照顾。马行空、张学良带着刘五、邹凯、余穆三人，一起赶往津天卫。按照刘五得到的消息，日本人占据的那个村庄就在北面山里。说是津天卫的地方，其实是北河省的辖地。日本人占据这两不管的地界就是为了不被旁人打扰。 没有向导，也没有地图，全凭刘五听到的只言片语，就在大山里四处寻找。找了三天，这才在一片洼地里找到所说的那个村子。这村子地处盘山深处，四周群山环绕，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往山外。果真是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好地方。 几个人上到山顶，往下看。整座村庄也就十几户茅草屋。又不少日本人进进出出。靠近山口的方向，驻扎着不少的日本人，看数量应该不下百人。村长的周围用铁丝网围住，还搭建了几个塔楼，竟然装着大功率的探照灯，士兵们日夜巡逻。 “这里面到底是干什么？屁大点地方这么森严？”马行空迷惑不解。 张学良放下望远镜：“你们看，里面的人除了日本兵还有不少平民打扮，应该是在研究什么，你看最后面的那座棚子，里面放了很多石头和杂物，这么判断应该实在找矿，日本是个岛国没有矿产，如果真的打起仗来，他们耗费不起，所以才这么希望找到资源。” “这帮狗日的，在我们的地方搞这些，明摆着就是要抢了！”马行空愤愤道。 “营长，怎么办？还进去吗？”余穆问道。 “不能进！”张学良急忙说道：“就我们几个人，根本进不去，就算进去，要想出来也是难比登天，这是送死！我看让人把这消息通知曹锟，曹锟应该会有所警惕！” 刘五道：“我倒觉得我们人少，正好可以进去看看，先找找，如果能找到黑娃那就太好了！” 马行空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就算曹锟知dào 了，他也要想想，敢不敢动这地方！余穆和二弟留下，五哥和邹凯跟我下去！” 山里面的天黑的特别早，太阳一落山基本就黑了。位于村长最后面的大功率发电机开始工作，探照灯的光芒照出很大的范围，查看村庄周围的各个角落。马行空趴在草丛里，看准时机，等探照灯的灯光刚刚过去，急忙起身，扑向下一个自己看好的目的地。刘五和邹凯紧随其后。 绕到探照灯的死角，邹凯掏出随身带的一把小铲子，开始在铁丝网的下面挖坑。短短几分钟，一个人能过去的U型通道就成型。邹凯一挥手，三个人立kè 钻进了村子。一间房子一间房子的查看，找到第三间的时候，探照灯刚好照到这里，马行空想都没想，一脚踹开门，钻了进去。 “这什么味道？”马行空问道。 “好像是汽油的味道！”刘五嗅了两口，立kè 回过味来：“他们的发电机就需yào 这个，没了汽油发电机就是一块废铁！” “好！”一会炸了它。 继xù 往前找，走到第五间的时候，房子里的一声呻吟打动了马行空。马行空伸手指了指，三个人偷偷的转到房子的前面，刚一露头，就发xiàn 门口竟然有两个日本兵看守。马行空回身给邹凯一比划，邹凯会意，转身绕到房子的另一边。 两人互看一眼，同时从房子后面冲出来，一人一个，扭断了两个日本兵的脖子。 第二百一十三章 复仇和营救 黑娃如同死了一样躺在角落里，身上的那身衣服已经破的什么都遮不住了.要不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就和死人没有什么两样。 “黑子！”借着窗外的月光，马行空一把抱起黑娃。 “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差点让黑娃喘不过气来。刘五四周看看，这本来是村里的一间柴房，经过改造，四周的栅栏换成了厚实的土墙，高高的窗户就在顶上。虽然还是茅草搭成的屋顶，如黑娃这样的，就算无人看守，也走不出去。 邹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一阵灯光照耀，一堆日本兵匆匆从窗前走过。他们并没有发xiàn 这间屋子门口的两个日本兵已经不见了，可能因为这地方毫不起眼的结果吧。 找了一些水给黑娃喂下去，黑娃这才缓过神来，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全都是伤痕。胸前被烙铁烙出一个三角形的印子，如同军马屁股上的记号一般。微微睁开眼睛，黑娃脸上竟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哥！”黑娃看着马行空。 马行空重重的点点头：“兄弟受苦了，什么也别说，哥这就带你出去。” 黑娃一把拉住马行空：“哥，石哥还在那边！我进来的时候，石哥已经被他们抓了，就关在隔壁！” “他们没说为什么抓你？”刘五问道。 黑娃摇摇头：“我也不知dào ，他们一直问我还有几个同伙，我没说，就……” 刘五和马行空对望一眼。邹凯道：“营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赶紧出去妥当些！” 三个人背着黑娃，踏出茅屋。按照黑娃的指示向关押石头的房子摸来。关押石头的这间房子明显结实的多，四周全是石头砌成的墙，门和窗户都用铁栏杆格挡，门口也有两个日本兵把守，离着老远都能看见大门上的一把大锁。 马行空轻轻的放下黑娃，给邹凯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呢如法炮制，绕道房子的后面，摸过来将两个日本兵干掉。刘五三两下捅开那把大锁，几个人冲进了屋里的黑暗中。刚刚踏进门，石头的声音就传进耳朵：“你们有种就把爷爷杀了，这么三番五次的进进出出烦不烦呀？” “石哥！是我！”马行空急忙出声。 石头被人用几根大铁链子拴在墙上。全身上下到没有什么伤痕，只是手脚被绑，无法自由活动。 “哈哈哈……”石头大笑：“兄弟，你们终于找到这里来了，我就猜你们回来的！” 刘五的手段果然深不可测，开锁的勾当竟然都是熟门熟路。弄来石头身上的锁链，石头揉了揉被困的手腕，点点头：“这帮狗日的日本人，等老子出去一定找他们好好算算账！” 没有什么多余的废话，几个人出了屋子，专门找一些僻静隐蔽的地方往进来的铁丝网那块移动。有走到发电机房附近，“突突突”的马达声传进耳朵，石头哼了一声，就不见了。马行空一把没拉住。 看着石头的背影直奔发电机房，马行空道：“五哥，你和邹凯带黑娃先走，我去接应！” 话音未落，一抹探照灯的光亮照到几个人的身上，紧接着一阵叽里哇啦的喊叫声就响了起来。机关枪的子弹立kè 落到了他们几人刚才站的地方。日本兵光着屁股，端着枪大喊大叫着从房子里冲出来。 “快走！”马行空推了刘五一把，让刘五和邹凯护着黑娃赶紧离开，自己则转身去找石头。 “砰！”夹杂在机关枪和长枪响声中一声清脆的汉阳造声音。叫楼上一个探照灯立kè 就灭了。又是一枪，两个探照灯全打灭了。趁着一阵混乱，三个人分作两拨，钻进黑暗之中。马行空三两步钻进发电机房，只见石头正拎着一柄大锤使劲敲击发电机的铁壳子。 “石哥！你干什么呢？”马行空一把拉住石头。 “这些日本人用这家伙发出来的电电老子，老子要砸了它！”石头又砸了两下。 马行空往旁边看了一眼，几大桶汽油就放在屋角，马行空“砰砰”两枪，打在油桶上，其中一个被打穿，里面的汽油从窟窿眼里流了出来，满地都是。“砰砰！”又是两枪，一丁点的火花，在油桶的边沿迸出来，立kè 点燃地上的汽油。马行空拉着石头就往门外跑，刚刚冲出来。身后就传来几声巨大的响动，发电机房的屋顶一下就飞上了天。马行空和石头被冲出来的气Lang扑到在地，飞上天的石头土块乒乒乓乓的落下来，砸在他们身上。冲天的火焰，将他们两个完全暴露在日本人的眼前。 整个小山村都被这股火焰照的通明，灼热的气Lang烤的人手脸就像针扎一样疼。马行空抖了抖头上的土石，抬头看了看，有看石头。两个人从泥土堆里钻出来。日本兵用枪指着两人，脸上充满了愤nù 。 “呵呵，吆兮，你竟然还能出来？”一个穿着宽大的袍服，双手抄在袖子里，腰里插着两柄日本刀的中年人就站在他们两个面前。 “又是你这狗日的！怎么每次都能碰见你？”石头显然认识这个人。 那人又是呵呵一笑：“你是他的同伙吧？你们中国人真是笨，明知dào 我们用他来引诱你们上钩，你们还真的来了，对面山上的那两个也和你们是一伙的吧！” “你是谁？”马行空静静看着对面的这个日本人。这**约四五十岁，头发有些花白，上嘴唇那里有一撮小胡子，倒三角眼，眉毛稀疏，身材矮小，张得獐头鼠目，一副猥琐的样子。不过两只眼睛里射出凌厉的光芒。 日本人往前走了一步，两腿微微分开，还是那副样子：“我？你们中国人没有资格知dào 我的名字，不过我今天破例告sù 你，我就是大日本帝国信田道场的松本一郎。”日本人笑了笑：“呵呵，不用流露出那样的眼神，我的剑道虽然算不上日本第一，不过对付你们两个可是绰绰有余！” 石头往马行空身边凑了凑：“兄弟，你我不是他的对手，一会我缠住他，你找个机会赶紧走，抓一个总比抓两个好！” 第二百一十四章 冲出去 石头大喊一声就要扑上去，马行空急忙一把拉住.看着那个日本人道：“松本，我到现在都不知dào ，你为什么要抓我们？既然要被抓了，是不是该告sù 我们了？如果你说的理由合适，说不定我们会主动投降！” “哈哈哈……”松本一郎哈哈大笑：“果然如此，你们中国人都是软骨头！哈哈哈……” “你小子说什么呢？老子今天不把你打残了，就不姓石！”石头甩开马行空，挥拳就往上冲。马行空急忙抢身拦在石头面前。 松本一郎看了马行空一眼：“也罢！告sù 你们也无妨！” 自曹锟坐上大总统的位子以后，时时刻刻心里都觉得不安稳，派出大量奸细混进周边一些军阀的队伍之中。当然驻守东三省的张作霖是他主要提防的对象，在张作霖身边安排的人手最多。 张作霖要和日本人交yì 的事情曹锟自然也是知dào 的清清楚楚。这一次张作霖亲派自己的长子张学良来京和日本人商谈购买武器的事宜，曹锟早就知dào 。张作霖购买大量武器的目的不言自明。曹锟当然不能让这笔交yì 做成，想来想去只能找人帮忙。 日本人因为山东等地原属德国领地的问题，正在和曹锟接洽，希望从曹锟的手里，将属于德国人的利益弄到自己手里。为此日本人多次找曹锟，间接和直接向曹锟表明，只要曹锟签署条件，他们大日本帝国便会极力帮zhù 曹锟成为中华民国名副其实的总统。 曹锟也是想利用日本人一把。说起来日本人和张作霖的关系比他曹锟要和谐的多，如果让张作霖知dào 自己最心爱的儿子被日本人弄死在京城，那张作霖便会嫉恨上日本人，对自己绝对有利。所以曹锟便编造了一个谎言，谎称有人派刺客来京城要刺杀自己，只要日本人能将刺客一网打尽，有关山东的事情，完全可以谈谈。所以才有了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情。 松本一郎说完。马行空呵呵一笑：“我还以为你们日本人又多聪明呢，还不是被曹锟利用了一把？既然你们明知dào 曹锟在利用你们，你们还要上当，这不是笨，是蠢！” “巴嘎！”井上平治怒道：“你们都成了我们的俘虏，还对松本阁下这么无礼，准bèi ……” 松本一郎挥挥手，微微一笑：“井上，不要这么着急！”井上平治急忙点头，退后一步。 松本一郎对马行空笑笑：“要是我没猜错，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马行空吧？我一来京城就听到你的名字，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说的不错，我们是被曹锟利用，不过你也可以这么想想，我们如果不杀张学良，而是明着告sù 他是曹锟致使，会是什么样一个结局？” “你们想坐山观虎？”马行空看着松本一郎，这个人和一般的日本人不同，思维缜密，处事冷静，正和他的武术修为一样高深至极。 “呵呵呵……”松本点点头：“据我所知，你马行空是张学良的结拜大哥，杀了你和杀张学良是一样的，只会激怒张作霖，即便张作霖没有反应，等张作霖一死，张学良日后肯定要为你报仇，那中国大地上将有两家大军阀相互厮杀，等我们日本人来的时候，将会是什么样一个结果呢？” 马行空不在说话，松本一郎的话说的明明白白。就连今后日本人准bèi 出兵中国这样的事情都已经透露出来，可见在日本，大战爆fā 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你们全都退下，这两个人我要亲手杀！”松本一郎扎起一个弓箭步，从腰间抽出那柄长剑，双手握紧，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马行空：“来吧！让我看看大名鼎鼎的马行空又多大本事！” “兄弟，不用你们出马！我来！”石头拨开马行空，往前垮了一步。 松本一郎一笑，微微摇头：“你不是我的对手！咱们早就比试过了！你来只是送死！” “死！哪有什么可怕的！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石头衣服大义凛然。 “我来会会他！”就在两人就要伸手的时候，突然从场外传来洪钟般的声音。一大群中国士兵举着枪，将日本人团团包围，甚至还有两挺马克辛，就架设在外围。张学良领头，右边余穆、邹凯，左边有刘五，还有一个干瘦的老头。肩膀上扛着一杆大枪，说话的就是此人。 日本人相互看着，寻找领头的军官。张学良全然不在乎日本人的枪口，领着几个人走道马行空跟前：“大哥，你没事吧？” 马行空看了看左右：“这……” 李书文，将长枪往地上一插，看着松本一郎：“小子，有没有胆量和我这个老头子过过招？” “你是谁？”松本一郎竟然不认识李书文。 余穆急忙大声道：“告sù 你们，这位就是东北军武术总教习，大名鼎鼎的大枪李老爷子！” 张学良道：“你不会不记得，袁世凯在小站练兵时聘请的伊藤太郎等几个日本人吧？还有俄国拳王马洛托夫也败在李老爷子手下，你作为武士不会不知dào 吧？” 松本一郎的眉头一皱，显然他是知dào 这些事情的。看着眼前这个瘦小苦干的老头，松本一郎握剑的手又紧了紧。武士道的精神是绝不服输的，既然人家已经提出了挑zhàn ，自然要迎战，可面对这样的高手，松本一郎还是有些胆怯。 一个日本少佐跑过来，对张学良一点头：“少帅！我看这次是个误会，我们是曹锟邀请来捉拿刺客的，既然这些人都是你们的朋友，显然不是刺客，今天也是天色晚了，我看……” “没胆的家伙！”石头冷哼一声。 张学良见日本人低头，这也是十分难得的事情，也就借坡下驴，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这件事情如果被日本zf知dào ，自己这次来的目的肯定要泡汤。他点点头：“少佐阁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会在我父亲那里说明的，对你们的损失，我一定赔偿！这一点请少佐放心！” 一行人冷哼这走出日本人的包围圈。邹凯突然一声令下：“射击！” 一阵枪林弹雨过后，在场的所有日本全都躺在血泊之中。那个井上瞪大眼睛看着张学良：“你们！呃……” 第二百一十五章 开拓团 张学良转过身。对邹凯点点头：“弄的干净点！不要留下任何线索！” 邹凯领着一把刺刀，一脚踏进一片血水之中，只要每个人都补上几刀，即便有活的，也会被扎几个窟窿，肯定是活不了了。马行空几人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邹凯在里面转了两圈就像从地狱里出来的魔鬼一样，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把他们身体里的子弹全都挖出来！子弹壳也全都带走！”邹凯看看天，天马上就要亮了：“快点！动作快点！” 从山里面出来，刚走到山口。张学良就让邹凯带领着士兵拐上另外一条路。一路之上，马行空一句话都没说，脸色阴沉，低着头跟在众人身后。还不是说话的地方，张学良虽然看见，也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上了大路，张学良才走到马行空跟前道：“大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马行空看了张学良一眼，微微摇摇头：“我是在想，这些日本人是干什么的，如今一把火全烧了，咱们什么都不知dào 了！” 张学良笑道：“大哥，我还是了解你的，你这个人为了兄弟不顾生死，这一点我服你，可我们兄弟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我知dào 你生我的气，我这次带兵来没有告sù 你，您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地道？” 马行空看着张学良，长长出了一口气：“既然兄弟都这么说了，我也就给你说实话，正如兄弟所言，你是不是还信不过大哥？” 张学良拍拍马行空的肩膀：“大哥，你如果坐在我这个位子上，我相信你就明白了，别看我是父帅的长子，将来东北军的领头人，说白了也是父亲手里的一枚棋子，如果父亲那天觉得我没有什么用处了，说不定……” 马行空抬起头：“二弟的意思是？” 张学良点点头：“生在富贵家，未必是好事！父亲明知dào 这次来京的事情曹锟肯定知dào ，还让我秘密来，为的就是希望出事，真的出事了，他就有了入关的理由，不过我相信，父亲不会希望我出事！” 马行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张学良。张学良抬起头看着见见出生的太阳。地平线上，点点红光正在慢慢变亮，一颗巨大的红球从地平线下露出脑袋，将那摸红光慢慢抹去，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将深山里的寒意一点点的驱散。 “驾！”车把式一扬鞭子，在空中挽出一个漂亮的鞭花，啪的一声脆响。 回到京城，韩萧墨早就弄了一桌上好的酒席为一行人压境。又请了几个附近最好的大夫给黑娃和龙杰治病。石头早就饿了，不等众人，第一个冲到酒席边一个劲的海吃，还嚷嚷着都要快把自己饿死了。 众人围着做好，李书文当之无愧做了首位，马行空和张学良在两边相陪，龙杰也让人抬出来热闹热闹。一堆人九死一生，都是长长出了口气。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说着说着，就又说道昨天晚上的那些日本人身上。 说道那个叫松本的日本人，石头点头道：“还别说，那家伙到真有两下子，我和他交手的时候，不出三招就被人家给擒了，看来这几年我的功夫荒废了！” 李书文哼了一声：“小日本的那些东西都是咱们老祖宗剩下的东西，你小子只学了一个三脚猫就嚷嚷天下第一，如果是我，一招就能挑了他！” “对对对！”韩萧墨点头，端起酒杯：“李老爷子那可是神枪，一条枪打遍天下无dí 手！” 众人又喝了一杯，马行空问道：“到现在我还不明白，那些日本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呵！”张学良冷哼一声：“大哥，我告sù 你，日本人对我们中国早就垂涎三尺，想方设法想要进来，这些日本人就是探路的，你有没有听过开拓团？” “开拓团？”马行空摇摇头。 张学良道：“日本人从他们国内选择一批日本家庭，由zf资助进入中国境内，明着开荒，实jì 上就是想占领我们的地盘，今天杀的那些人，有老有少，当然日本兵是主要的，这些人就是他们zf派来的开拓团，等日本兵占领那里的时候，他们就是那片土地的实jì 占有者，这就是抢地盘！” “照这么说，咱们就没人管管？”石头问道。 张学良一笑：“国内的这些手握重兵的人都想着打内战，都想借外国人的手，谁还有心思关注他们，不止在京城附近，在东北的日本开拓团比这里还多！” “日本！日本！”马行空不断的念叨这两个字。 张学良一笑：“大哥，世界大的很，有机会你真应该出去看看！” 一顿酒从中午一直喝到晚上，大家都喝的不少。直到最后，张学良一仰头喝了最后一杯，放声念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好！好一曲满江红！”李书文站起身：“少帅有此等报复，我这个老头子算没看错人，等日后我中华崛起之时，在座的诸位别忘了去我老头子的坟上烧张纸，告sù 一声，让我老头子也高兴高兴！我老头子现在这里谢谢了！干！” 从那天以后，马行空就把日本这两字记在了脑子里，他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出去看看，既然日本人这么厉害，当然就要到日本看看，不说学什么救国之策，也要看看日本人是怎么变的这么厉害的。 大家都睡的很晚，起的却很早。第一个起来的是李书文，他在院子里练了一套枪法，把石头和马行空都吸引了过来。李书文的枪比起一般的长枪要长一倍，抓在瘦小苦干的老头手里极其不相称。 当李书文舞起来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番光景。石头是个内行，马行空也算一个半吊子。李书文一套枪练完，石头脱口而出：“好！” 李书文呵呵一笑：“老了！力道拿捏不准！” 马行空道：“老爷子，不知肯不肯收我为徒呀？” “哦？李老弟想学？” 马行空点点头。李书文呵呵一笑：“也罢！老头子一生收了不少徒弟，还没有一个土匪徒弟，今天就收了你，算是我的关门弟子，最后一个徒弟了！” 马行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李书文磕了三个头：“师傅在上，徒弟给师傅磕头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激进分子 李书文的枪法讲究稳、准、狠.要想练就这样的枪法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当天下午，就在皮货行的院子里，李书文正是开始授艺，出乎马行空所料的是，授艺的第一步竟然是练吐纳功夫，就在大太阳底下，李书文和马行空盘腿坐好双手平放膝盖之上，一呼一吸。整整一个下午。马行空早已经汗流浃背，而李书文只是面目微微发红，一滴汗珠都没有。 吃晚饭的时候，李书文笑着道：“我这套枪看上去是外家技艺，实则包涵很深的内功，没有沉稳的内力这大枪是耍不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马行空一门心思和李书文习武。张学良等人则准bèi 着和日本人接洽的事情，这可是他们来京城最大的事情。等了五天，日本的军火商终于到了京城，张学良先派余穆和日本人碰了个面。 余穆回来对张学良道：“少帅，日本人已经答yīng 见面，不过听他们的口气，在价钱上好像要提高一成，还有，曹锟也派人和这些人接头，不知dào 是不是也是为了这批枪支。” “哦？”张学良点点头：“曹锟看来真的是坐不住了，他从中插一杠子对我们可非常不利！” “是呀！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要派人去打听打听曹锟的动静？”余穆问道。 张学良摇摇头：“先不要动，等等再看！” 眼看着离日本人见面的日子越来越近。这天中午，马行空和李书文依然坐在院子里练习吐纳功夫。几天时间，马行空已经渐渐掌握了吐纳的诀窍，只要心境平和，没有杂念吞吐之间自由平和之气，即便天气再热也能做到自然凉。 韩萧墨三两步来到后院，趴在马行空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马行空点点头，又等了片刻，李书文慢慢睁开眼睛：“你如果有事，今天就到这里吧！这吐纳的功夫你已有小成，明日我就教你一些用枪的技巧！” “师傅见谅！”马行空朝李书文点头告罪，站起身走了出去。 玫瑰浓妆艳抹，高开叉的旗袍迎风飘摆，若隐若现的露出光洁的大腿。坐在皮货行里面的椅子上，一手拿着烟卷，眼睛看着门外。曼妙的身材任谁见了都要多看两眼。马行空呵呵一笑：“小姐每次来都能在这天桥掀起一阵狂风，你看看就你坐在这里，这六月的天气，皮货行的生意竟然比冬天都好！” 玫瑰一笑，掐灭烟卷：“没想到那日一别还能见到先生，咱俩可真是有缘的很！” 马行空就在玫瑰的旁边坐下，有小伙计端来茶水：“说吧？找我什么事？” 玫瑰左右看了看：“有没有别的地方，这里说话不方便，不如就去旁边的茶馆吧？我可是有很多话想和先生说说！”说着话，不断的给马行空抛媚眼，差点令马行空把持不住。 马行空看着周围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摇头苦笑，率先起身。玫瑰挽着马行空的胳膊，两人并排走出皮货行。身后留下一群满脸嫉妒的一群男人。出了皮货行，往东一拐，便是一个家茶馆。马行空和玫瑰的进入，让茶馆里的茶客顷刻间变得安静很多，就连正对门口的一个说书先生也是目瞪口呆，停了正在说的书。 伙计急忙领着二人上了二楼的雅间，两人坐定。马行空摇摇头：“你我可都是国民zf通缉的要犯，你这样招摇过市就不怕让警察给抓了？” 玫瑰一笑：“有你这个大保镖，我怕什么？你都能从天牢里面出来，这世上还有什么事你干不出来的？” 两人相互挖苦一翻，等茶伙计上了茶。马行空掏出一块大洋，打发了伙计，让他没事不要进来。等伙计一走，马行空的脸色一变，一本正经的问道：“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李先生想要见你！”玫瑰一变喝茶一边道。 “你们怎么知dào 我到了京城？”马行空继xù 问道。 玫瑰一笑：“这个你别管，只要是我们想知dào 的事情，自然就有办法知dào ，我们不仅仅知dào 你来了京城，还知dào 这次来京你和张学良都是受张作霖的拆迁，要从日本人手里购买武器！” 马行空愣愣的看着玫瑰，以前他只知dào 李大钊和这个玫瑰都是一个秘密组织的成员，没想到这个秘密组织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马行空一笑：“李先生找我干什么？” 玫瑰摇摇头：“这我就不知dào 了，我就是一个跑腿的，记住了明日正午还在这个地方！” 无论马行空怎么问，玫瑰始终滴水不漏。回到皮货行之后，张学良一把拉住马行空：“大哥，你去哪了？我都找你一下午了！” “出什么事了吗？”马行空问道。 “那道没有，明天就是我们和日本人见面的时间，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张学良说道。 “明天？在什么地方？” “日租界！那地方你熟，万一有个什么事情，你也好帮我！”张学良神mì 的一笑。 马行空摇摇头：“明天恐怕不行，明天下午我要见一个重yào 的人，让五哥和石头陪你去吧！” “你要见谁？” “京城大学的李先生！”马行空没有对张学良隐瞒。 “李先生？”张学良在头脑里面仔细搜索京城大学里面姓李的先生：“你是说李大钊？” 马行空点点头。张学良缓缓的吸了一大口气，嘴巴抿了抿：“大哥，我劝你和此人远点！这人的思想过于激进，弄不好会惹火烧身，到时候可别也把你给连累了！” 马行空一笑：“我才不怕什么连累，这个李先生虽然有些神mì ，可我就是喜欢他那种刚毅的性格，和这样的人交朋友有意思！” 张学良点点头：“那好吧！我还是那句话，大哥小心一点！明日就让余穆和石哥陪我去，五哥跟着你我放心。” 一夜无话，第二天中午，马行空送张学良上了汽车，看着汽车开出天桥。刘五淡淡的道：“我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马行空一笑：“别担心，二弟见多识广，几个日本人奈何不了他，更何况他还是大帅的长子，就算看着大帅的面子上，日本人也会收敛一些。” 送走张学良，马行空和刘五溜溜达达的朝昨天的哪家茶馆走来。离着老远就看见茶馆的门口围了很多人，四五个警察正在努力的维持秩序。茶馆里面传来一阵阵杯盘碎裂的声音。马行空和刘五对望一眼，两人同时觉得事情不对。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全被抓了 “啪！”一个偌大的茶壶从二楼的包间里扔到了窗户外面，掉在大马路上摔的粉碎.吓的围观百姓纷纷避让。 马行空就要冲进去看看，被刘五一把拉住。刘五微微摇摇头，拉着马行空慢慢的退出人群，躲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注视着茶馆方向。警察厅的张厅长，慢吞吞的从茶馆里走出来，立kè 有几个探长围拢过来。 “带走吧！不会有人来了！”张厅长摆摆手，往两旁看看，在几个探长的陪同下，往街口走了。 时间不大，一辆铁皮包裹的囚车缓缓的开进天桥。一大队警察在囚车的周围站住，黑漆漆的警棍随时准bèi 敲打那些不听指挥的人。从茶馆里面，几个人被带了出来，为首的竟然就是李大钊。 李大钊被反绑双手，嘴角有血迹，眼镜早就不见了。两个警察拼命拉着他，李大钊努力挣扎想要挣脱两人的手，一边挣扎一边喊：“你们无权抓我！我犯了什么罪？凭什么抓我？民国是讲求自由平等的！” 第二个竟然最不喜欢马行空的陈独秀，没想到他也被抓了。陈独秀比李大钊镇定的多，不声不响，任凭警察推着自己往前走。后面的几个人马行空不认识，一共三男两女，并没有玫瑰的影子。 看着李大钊等人被推上汽车，一声响动关上车门，囚车开远，警察收队。百姓们开始议论纷纷。茶馆老板看着已经被砸的乱七八糟的茶馆，心里都在滴血。伙计作为亲历这场抓捕的人，得到了大家格外的关注。 这个小伙计也爱说，在老板愤nù 的眼神中，断断续续的还是说了抓人的经过。李大钊他们几人并不是一同前来，分别从不同的方向，不同的时间来到茶馆。等最后一个陈独秀刚来没多久，警察就到了。这伙警车一进门什么都不管，直扑二楼的雅间不由分说就把几人抓了。 马行空和刘五听完小二的话，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就在想，如果按照店伙计的说法，李大钊他们早就被警察厅的人盯上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李大钊他们内部出现了叛徒。不过听张厅长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好像警察还要抓别人，而这个别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刚刚拐过街角，一个西装，头戴黑礼帽的人一把拉住马行空。马行空正要出手，那人立kè 道：“是我！” 玫瑰领着马行空和刘五转了几道巷子，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马行空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玫瑰一脸凝重：“有人走露了风声！本来李先生找你想让你联络青帮的人在京城组织一起游行和罢工，没想到竟然被……” “游行？罢工？为什么？”马行空问道。 玫瑰道：“你有没有听过《二十一条》？” 马行空摇摇头。玫瑰道：“这《二十一条》是当时袁世凯为了讨好日本人，取得日本人的帮zhù ，签署的一个丧权辱国的协议，时隔几年，如今欧洲的德国被打败了，日本人就以这二十一条为借口，想要强占我山东等地原本属于德国的一切利益，为了迫使当前的zf不接受日本人的这一强占要求，李先生准bèi 带领学生、工人进行一次罢工、游行，没想到竟然变成这个样子！” 马行空点点头：“这么说来，是曹锟担心学生闹事，才将李先生他们抓了？” 玫瑰点点头：“应该是这么回事！” “你们在此集会出了出席的人，还有没有别人知dào ？”刘五问道。 玫瑰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负责和你们联络，其他人都有专人联络！五哥的意思是，有人向警察告密？” 刘五点点头：“这种可能最大！” 赶回皮货行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韩萧墨远远看见马行空，就急忙奔了过来，一脸的焦急。一脚踏进店门，一边吩咐伙计们上门板。匆匆来到后院，李书文正一脸的不悦，龙杰和黑娃也在旁边。 “出什么事了？”马行空感觉气氛不对。 “你先看看这个！”李书文拿起石凳上的一封书信交给马行空。马行空展开，看了半天，递给刘五：“五哥，你念，我很多不认识！” 刘五拿着书信，念道：“尊敬的张作霖督军，令公子已经来到我处，你大可放心，我们一定好好招待，等时机成熟自然送归奉天，……” 马行空一把抢过来：“什么？日本人竟然敢扣留二弟？” 韩萧墨摇摇头：“不是日本人，是曹锟！你看这落款，中华民国大总统曹！” “曹锟！这是怎么回事？”马行空看着众人，希望得到一个答案。可大家全都沉默不语。马行空扭头问韩萧墨：“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韩萧墨道：“我派出的人明明看着少帅进了日租界，以我猜测，最大的可能就是日本人把少帅出卖给了曹锟！” “大哥！救人吧！”龙杰一下站起身，牵动身上的伤口，一阵钻心的疼痛。 “不行！这个时候绝对不能乱来，万一把曹锟逼急了，曹锟来个投鼠忌器少帅很有可能会遭不测！”韩萧墨急忙摆手。 “那怎么办？难道就任凭曹锟扣着少帅！我们就这么干等着？”龙杰继xù 问道。 “师傅！你看呢？”马行空突然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李书文问道。 李书文手捻胡须：“现在连曹锟将少帅关在哪里都不知dào ，就算相救也无从下手，我看不如先派人打听打听，有了消息再决定如何处理不迟！” 马行空点点头：“师傅说的对，五哥，你现在就去找魏清源，让他联系青帮兄弟，韩掌柜，你也派出人手打听，一有消息立kè 通报！” 打发了这两人，马行空突然想起玫瑰还在身边，对她道：“玫瑰姑娘，我二弟被抓，等我救出我二弟，再想办法救先生，你看……” 玫瑰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正好我也要回去查查我们内部的奸细，有什么消息，我们两家相互通气！”马行空点点头，亲自送玫瑰出去。 当天晚上，皮货行的后院马行空的房里电灯彻夜未息，韩萧墨、刘五、魏清源几人将各处送来的消息一一列出来仔细研究，分析曹锟能将张学良囚禁在什么地方。 第二百一十八章 迂回战术 曹锟这次肯定花了不少力qì ，马行空等人动用了京城所有能动用的力量，三天时间竟然毫无所获.张学良进入日租界后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在京城再也没有露面。 “妈的！这可怎么好，要是大帅责问下来，我们几个谁也跑不掉！”韩萧墨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 刘五摇摇头：“我们也尽lì 了，大帅真的责问下来，我们只要如实禀报，相信大帅应该不会这么绝情吧！” “呵呵！”韩萧墨笑了两声。 马行空不断的思索，魏清源说，在张学良进入日租界不久，有一辆车从日租界开往中南海。东北军的情报人员却证实车上装的只是一些很普通的东西。曹锟的秘书刘勇也可以证明，从日租界开进中南海的汽车里面的确没有张学良等人。难道说张学良还在日租界，要不是没有人手，马行空真的想三进日租界去探探虚实。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玫瑰来了。这一次他又换了一身打扮，缠着绑腿，佝偻这身子，不知dào 用什么样的手段，脸上的皮肤一条条的对垒起了条条的皱纹，头发也染成了白色，拄着一根拐杖就像一个老太太。 马行空笑着摇摇头：“你有什么消息？” 玫瑰道：“目前没有，不过我来告sù 你，李先生他们被关押在警察厅的监狱，如果要营救就要快一点，听说马上就要转移地方，弄不好会秘密暗杀！” “这么急？”马行空道：“曹锟为什么急于杀掉李先生他们？” 玫瑰道：“任何一个**者都不希望不同的声音存zài ，曹锟也是一样！” 韩萧墨看着马行空：“现在怎么办？” 马行空想了想：“既然没有二弟的消息，那就先营救李先生他们，相信曹锟也不会把二弟怎么样！” “也只好这样了！”韩萧墨叹了口气：“怎么营救李先生？是冲进大牢救人还是……” 玫瑰道：“不用，曹锟正巴不得我们派人去救人，他正好可以一网打尽。” “那怎么救？” “要在舆论上给曹锟施加压力，李先生不同别人，在京城乃至全国的影响力都很大，只要我们能发动群众，给曹锟造成压力，曹锟不得不考lǜ 影响！”玫瑰娓娓道来：“我们内部的人也同意照常举行罢工和游行，就和当年营救马大哥一样，迫使曹锟就范！” “诶！”韩萧墨突然道：“照你这么说，是不是也可以用这个方法救少帅，就算不行，也可以试试曹锟是不是真的抓了少帅！”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刘五也道。 马行空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就事不宜迟，玫瑰，你这就去通知你们的人，时间由你们定，我一定领着青帮的人做好准bèi ，随时准bèi 游行和罢工！” “时间已经订好！就在后天，也就是五月四号！”玫瑰道。 “好！就这么定了了，我这就去找人安排！”刘五立kè 道。 一切准bèi 就绪，只等五月四日的黎明。曹锟如今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团团转，他已经接到消息，只要太阳一出来京城就会变成一片寂静，这种情况他是不愿看到的。警察厅的张厅长站在曹锟身旁，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咽了口唾沫说道：“总统，要不然我带人挨家挨户的砸门，我就不信他们这些开店的不做生意！” “哼！”曹锟冷哼一声：“要是用这种办法能解决，我早就派兵进城了，还用你！” 刘勇道：“大总统，这一次的动静可比袁大总统在世是要厉害的多，这几个人是不是……” “不能放，决不能放！”张厅长立kè 反对道：“这几个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放了他们只会让京城更乱，这一放要想再抓住他们可就不易了！” 曹锟点点头：“这一点我也知dào ，不放的话，有什么方法让京城不乱吗？” 曹锟的办公室里一片寂静，三个人谁也没说话。过了很久，曹锟才道：“李大钊几个人可以放，但是张学良绝对不能放，张作霖已经陈兵山海关，随时都能进关，放了张学良，张作霖没了牵挂，这京城可就不是你我的了！” 刘勇眼睛一转：“张学良自然不能放，可这些学生要闹起来，谁知dào 会是什么样一个结果，是不是将张学良转移一个地方，找个安全妥当的地方才好！” 曹锟一笑：“这个你可以放心，看管张学良的地方，我相信没有那个学生敢去捣乱！” 随着太阳的出升，京城的界面上安静的可怕，阵阵微风扫过广场，吹起地上的灰尘和丢弃的报纸飞向远方。整条大街，一个人都没有，几个警察无聊的来回巡逻。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静的有点可怕。 京城大学的校园里，一大群学生正在集合，几个穿着学生制服的学生，拿出一条横幅挑在竹竿上，呐喊一声，走出校门。他们的身后，成百上千的男女学生，振臂高呼跟随着走上街道。这喊声打破了沉静。四面八方，不同阶层的人纷纷从各条巷子和胡同汇聚过来，人群在不断壮大，喊声也在变得更大。 一些学生抬着几个学生大声喊着：“还我先生，交出卖国贼！”的口号，他们喊一句，其余的人就跟着喊一句。 巡逻的警察一下子慌了神，一些机灵的立kè 就会逃走，笨一点的马上就被淹没在惊涛骇Lang的人群中。经过长安街之后，庞大的人群分成了好几个小队，分别冲向总理府，警察厅，等京城的各大衙门。 张厅长不断的指挥手下人立kè 赶往可能出现游行人群的集合地点，一再警告前往的探长：“千万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只要他们不乱来你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白了？” 这不是警察厅一贯的作风，所以几个探长听到这个消息非常的惊讶。其中一个甚至问道：“我们就这么看着？万一这些人找我们事怎么办？就让他们欺负我们？我们警察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了？” “都给我闭嘴！”张厅长怒道：“我说的还不明白吗？按照我说的办就是！” 第二百一十九章 沸腾吧！京城 总理府遭到冲击！警察局遭到冲击！外务大臣府遭到冲击！京城监狱遭到冲击！就连大总统曹锟的府邸也遭到学生们的冲击。臭鸡蛋和烂菜叶如同不要钱一样，从围墙上扔进去。门口的警察被严令不得与学生发生冲突，他们便筑起人墙拦在门前。 “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你们都是中国人吧！”有学生站在警察面前高声问道：“如果是中国人那就让开，我们只找卖国求荣的畜生！” 学生们的喊声越来越大，汇集到空中犹如惊涛骇Lang一样钻进曹锟的耳朵里。曹锟急的团团转，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他已经派人去将李大钊等人放出来，可过了这么久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马行空和刘五站在人群的最外面，看着中南海红色的大门紧闭，他使了一个眼色，魏清源点点头，钻进人群里面。时间不大，有人高喊：“曹锟下台！曹锟下台！” 呼喊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带头，学生们发一声喊，冲向警察们的人墙。眼看着人墙就要被冲破，张厅长亲自上阵，抖动自己肥胖的身体，挥舞双手：“同学们静静，听我说！” 从今天一大早开始，这两句话不知dào 已经说了多少遍，张厅长的嗓子都喊哑了。群情激奋的学生那里会听他的，岌岌可危的人墙眼看就要被冲散。这可到了要命的时候。身后就是中南海，如果被学生们闯进去，中南海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dào 。 “吱呀！”一声，巨大的红漆大门被打开了。曹锟一身戎装带着刘勇和自己的卫队从里面走了出来。 “曹锟下台！曹锟下台！”海啸一样的呼喊还在继xù 。曹锟脸色铁青恨不得端起枪把眼前的这些人全都给突突了。可现在不能这么干，他强忍怒气，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挥舞双手：“同学们，安静一点，请听我说几句！” 张厅长和一杆警察连忙重复着曹锟的话，让学生们安静下来。魏清源往后看了一眼，马行空微微点头。他大声说：“听他怎么说！” 过了很久，人群平静。曹锟道：“你们可有学生代表？这么七嘴八舌的如何说话？” “有！”一个学生站出来。跟在他身后的七八个男女学生也同时答道。 曹锟点点头：“我现在就在这里，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说。” “第一，释fàng 被你们关押的李先生、陈先生等人；第二，释fàng 爱国人士张学良；第三，通电巴黎专使，不得在协约上签字；第四，惩办交通总长曹汝霖、币制局总裁陆宗舆、驻日公使章宗祥；第五，曹大总统必须下台，按照人民的意愿重新选举总统！”学生代表言辞凿凿不容反驳：“答yīng 这五点，我们便停止游行，恢复上课！” 曹锟点点头：“第一点我已经派人去办了，相信很快就会释fàng 他们，其余几点恐怕……” “打到卖国贼！……”不等曹锟把话说完，又是一阵激昂的口号声，将曹锟的后半句话压进了肚子里。 就在此时，城东突然冒起了滚滚浓烟。巨大的烟柱直冲云霄，马行空看了一眼，刘五道：“应该是曹汝霖的府邸方向！” 曹锟也注意到了浓烟扭头问刘勇，刘勇也说是曹汝霖的府邸。曹锟终于忍不住了，他愤nù 的一甩衣袖：“刁民！一群刁民！”转身进了府门，一边走一面大声说：“让军队进城，和警察一起将那些闹事的头头抓起来，全都抓起来！” 张厅长听的清清楚楚，他早就暗中注意刚才和曹锟说话的那几个学生。曹锟一声令下，他麻利的掏出手枪，朝天就是一枪：“抓人！” 警察们撕下了和善的伪装，纷纷逃出警棍，不管不顾朝着眼前的学生就是一顿棍棒，很快就有不少学生被打的头破血流，冲击的力度马上被押了下去。 “现在怎么办？”魏清源急忙问马行空。 马行空眉头一皱：“出手！在军队没来之前，打散这些警察！” 尖锐的口哨声，在京城的各个街道此起彼伏，隐藏在学生里面的青帮大手，按照事先的约定，拿出棍棒和警察们拼了起来。原本被打的学生，见自己的同伴痛苦倒地，鲜血激起了他们的斗志。有人带头，纷纷挽起秀气和警察们赶了起来。 警察们人少，面对数倍数十倍于己的学生，很快就被压了下去，一个个被打的鼻青脸肿，不少警察落荒而逃，找个没人的地方脱了自己的警服才避免一顿毒打。这一下京城彻底乱了。当然也有不少学生被警察抓走。 接下来几天，随着军队的进入，双方陷入了僵持阶段。虽然在人数上占优，却是赤手空拳。军队虽然兵强马壮可也没有接到开枪的命令。学生们不断的寻找空隙偷袭各个地方，士兵和警察也只封锁了主要街道。 京城的这场危机很快波及到了津天卫，津天卫的学生也纷纷上街抗议zf的种种暴行。没过一个月，广州、南京、杭州、武汉、济南等地的学生和工人也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游行。转眼进入六月，由于学生影响不断扩大，抗议活动不断遭到镇压，被逮捕的就有一百七十多人。学校附近还驻扎大批军警，戒备森严。这么一闹，更加引起了学生还百姓的反感，新一轮的抗议活动再次爆fā 。 于此同时，上海的工人开始了大规模的罢工，据不完全统计进五号一天，就有两万多人上街。全国行的骚乱和罢工、罢课引起了各地正常生活的严重问题。堆积在津天卫码头的货物无法装船，京城里面更是垃圾成山。上海一些日本人开办的工厂因为罢工损失惨重。 全国各地雪片一样的告急书信，和各地督军要求中央zf马上解决此事的信函，以及遭受损失的外国企业通过公使馆递交的信件，在曹锟的办公桌上已经堆积了有一尺厚。曹锟瘫坐椅子上，仰着头长长出了口气：“刘秘书！下令放人吧！” 第二百二十章 曹锟的继任者 不仅仅是李大钊、陈独秀等人被放了出来。就连张学良、石头等人也走出了日租界。此轮反对曹锟的游行以学生的完胜告终。在全国形势的压迫之下，曹锟也从大总统的位子上退了下来。另外一个军阀段祺瑞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 想必曹锟，段祺瑞一登上大总统的宝座显得更加雷厉风行，先后惩治了曹汝霖等学生们强力反对的“汉奸”。对日本人的态度也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从袁世凯和曹锟一来一直讨好日本人变成了疏远，甚至驱逐日本人的态势。 张学良长出一口气，马行空等人就在日租界外面等候。大家见面说了一些客套话，踏上汽车。马行空问道：“二弟，日本人这生意不好做吧！” 张学良微微一笑：“生意虽然没做成，也让我看清了日本人的嘴脸，这次九死一生，算了，回东北吧！” 回到皮货行，韩萧墨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定，急忙派人准bèi 酒宴给张学良等人压惊，同时派人给张作霖送信，报gào 京城的事情。就在大家喝的正高兴时，门外的伙计跑了进了，说有一个当兵找少帅。 张学良一愣，自己在京城并没有军界的朋友，会是谁呢？时间不大，那当兵的被叫了进了，此人年纪不大，说话倒也客气，临了才说明来意：“属下奉大总统之命给少帅送来一封信，同时大总统已在总统府摆下酒宴，请少帅和马行空马先生一同前往，不知……” “段祺瑞要请我？”马行空一笑：“我可不认识他！” 那人笑道：“马先生乃京城名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大总统希望和先生一起讨论救国之策久矣，只是没有时间，这次还请先生赏光！” 马行空看着那当兵的：“你倒会说话！二弟，怎么办？你要去我就去！” 张学良也是一笑：“大哥有胆量，兄弟我一定奉陪！” “是是是！”当兵的急忙道：“门外已经准bèi 了汽车，是大总统亲自安排的！请！” 段祺瑞的总统府依然设在中南海之内，却不是袁世凯用过的那座小楼。而是中海东岸的一座中式建筑。段祺瑞一生崇尚中学，奉行求人不如求己的信条，做事说话都直来直往。实jì 上在段祺瑞当政之前，孙中山已经派人会晤过段祺瑞，寻求共和之路，可他面前当着曹锟，办起事来非常不趁手，便一直搁置，直到曹锟下台，北洋系将领岌岌可危的时候，段祺瑞终于等来了总统宝座。 为了完成自己一统中国的宏愿，段祺瑞立kè 着手开始自己的理想的统一大业。目前的中国，各省督军拥兵自重，只有拉拢道足够的人马才能开始统一大业。正巧张学良就在京城，所以段祺瑞第一时间派人去找张学良。 至于马行空，段祺瑞也并没有小看，这个人并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可他以青帮悟字辈的地位，在京城黑道之中有不可磨灭的影响力，倘若再来一次大游行，自己这个大总统恐怕很快就要步曹锟的后尘。 段祺瑞身材不高，也不魁梧，并没有留当时最为流行的大胡子。灰布长衫，暗紫色马甲，双手反被身后，宛如一个慈祥的老者。张学良和马行空下车的时候，段祺瑞就在门口等着。 说道段祺瑞，马行空还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当年在京城车站，要不是马行空提前开枪，说不定他早就死在袁世凯安排的刺客枪下。双方互相看着对方，马行空对段祺瑞的印象颇好，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出尔虞我诈的勾当。 走进段祺瑞的客厅，传统的太师椅摆放的井井有条，四周没有什么古董花瓶、名人字画，一些常见的花草就摆在一旁。有人上了茶水，段祺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老朽唐突，冒昧邀请二位，实在是为了中华之大事，不得已，还请二位见谅！” 张学良道：“大总统客气了，大总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呵呵呵！”段祺瑞一笑：“好，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再绕弯子，如果张公子回东北，请带我转告张大帅，南京的孙文先生已经派人和我接洽，希望罢刀柄于民休养生息，还望张大帅也早早罢兵，如果合适张大帅倘若来京，我愿意让出大总统之位！” 张学良和马行空对望一眼。张学良道：“这是为何？” 段祺瑞道：“时局动荡，非勇武之人不可抵挡，我老家远在安徽，要向在京城展开拳脚谈何容易，而张大帅则不然，从热河到京城区区百里，朝发夕至，如果张大帅有心一同中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段祺瑞这话正好说到了张作霖的心坎上，自从占领东北之后，张作霖时时刻刻都想率兵南下。张学良非常了解自己的父亲，不管段祺瑞是否出自真心，有他这句话就为张作霖率兵南下有了借口。 “大总统放心，我一定将大总统的意思转达家父！”张学良含糊回答。 段祺瑞点点头，看了马行空一眼：“不知马先生有没有兴趣在zf中任职？警察厅厅长的职位目前空缺，如果马先生能担任警察厅厅长，我相信京城治安必然井井有条！” “我一个闲散之人，做不了官的！”马行空虽然没有上过学，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可他看人听话的本事还是有的。段祺瑞先用大总统的位子稳住张学良，现在又用警察厅长的官位拉拢自己，自己可没那么笨。 段祺瑞摇头叹气：“可惜，可惜！如马先生这等人才却不愿为国出力，真是可惜！” 马行空道：“大总统谬赞了，我一个小小人物，那里敢称人才，只要大总统看得起我，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马行空一定鼎力相助！” 段祺瑞的酒宴就在客厅之中举行，说是酒宴，就是一顿便饭。就马行空、张学良和段祺瑞三个人，才不多，酒不好。再加上段祺瑞并不好酒，喝了两杯就草草收场。离开中南海的时候天海亮着。 “大哥！明天我们就回去吧！”张学良突然道：“再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倒不如趁早回去，把这里的情况和日本人的野心告sù 父帅，尽早提放为好！” 第二百二十二章 开往东瀛的轮船 过了正月十五，按照日本开学的时间，所有派往日本的学生齐聚旅顺.这一次张作霖不知dào 和日本人又什么样的默契，竟然拍出百人的大团。这些人全都是东北军的精英，从步军、骑兵、炮兵，甚至是医学、后勤等部队选出来的佼佼者。倒是马行空这个土包子有些不太入眼。 一百人中，除马行空之外，其余的人不是中校就是上校，学成归来就意味着很快就要升为将军。马行空这个小小的少校显得格格不入，按照军阶的高低，马行空被排在最后一个。 张作霖亲赴旅顺为这些人送行，他站在高台之上，操着东北特有的口音喊道：“我不说什么大话，保家卫国这都是屁话，只要学成之后保护自己的家人就行！放心去吧，家里人我保证照顾好！” 简短的讲话，让每一个出去的人心里暖暖的。俗话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有张作霖这样的伯乐，这些将来的千里马怎么不拼死给他卖命。 张作霖一句出发，送行仪式宣bù 结束。没有围观的群众，没有分别是的眼泪。这些人走的是静悄悄的。后头看了一眼家乡的土地，熟悉的面孔。马行空提着自己的行李踏上了日本京都船务公司的飞龙号运输船。 和很多乘客一样，马行空他们没有穿军装，他们就混杂在一群日本和中国的旅客中，即将远渡重洋踏上别国的土地。在船舱里中国人和日本人很好区分。日本人各个脸上洋溢着回家的笑容，中国人全都面色凝重，对未知的生活充满担忧。 穆云晨的仓位和马行空紧挨着，他们住的不是什么头等舱。就在船舱最底层一个拐角的地方，轮船一发动就能听见发动机的轰鸣声。直到这一刻，马行空就已经开始想念了，想念心爱的静儿，想念自己的儿子，想念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 “开弓没有回头箭，兄弟慢慢就会习惯了！”穆云晨捧着本书，躺在自己的仓位上，头也不抬的说道。 马行空微微一笑：“哈已！” 出发的时候是傍晚，轮船开出去没有多远天就黑了。黑漆漆的夜里，在大海之上什么也看不见，天是黑的，海面也是黑的，只有那一轮挂在空中的月亮时隐时现的出现在乌云之中。轮船发动机发出的轰鸣声吵的根本无法入睡。 半夜的时候，穆云晨突然轻轻的推了推马行空。马行空翻了个身，看着他。穆云晨慢慢起身，示意马行空跟着自己。绕过船舱里的床铺，两人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穆云晨掏出一包香烟，递给马行空。 马行空摇摇头。穆云晨自己吸了一根。微微的海风吹拂在脸上格外的寒冷。“有件事情我需yào 告sù 你！这是少帅亲自交代的！希望你牢牢记住！”穆云晨吐了一口烟雾，一本正经的说道。 马行空一愣。穆云晨接着道：“这次我再去日本，名为学习，实则有一件极其重yào 的事情要做，临行前少帅亲自叮咛让你帮我！” “到底什么事？”马行空有些不耐烦。 穆云晨掐灭烟头，看着马行空。过了好久才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倘若你敢泄露半句，我必会亲手结果了你！”穆云晨脸色阴冷，并没有开玩笑。 马行空一笑：“想说就说，不想说算了！” “最近日本人频频在东北动作，利用上日次日俄战争中从俄国人那里捞来好处，拼命开发，似有威胁东三省的意图！”穆云晨看着马行空：“这一次少帅之所以指派我去，就是让我探听一下日本人到底有什么企图，如果真的要进攻我们，具体时间是什么！” “这可不好办！这些事情可都是日本人的机密！”马行空重新做好，怔怔的道。 “不是机密，就不用派我去了！”穆云晨微微一笑：“你以为清zf当年派我们这些十几岁的娃娃去日本真的是学习日本的先进技术？非也，非也！清zf也意识到了日本对自己的威胁，派我们去就是打探日本人的动向。” 马行空有些惊讶，这么看来，清zf之中并非都是些保守迂腐之人，能花费如此手笔的人并不简单。穆云晨叹了口气：“可惜，我们一同去的八十几人，活着回来的不到一成，多少热血青年把自己的热血洒在了异国他乡的土地上。” “我们这次去的人也都是这个目的？”马行空问道。 穆云晨摇摇头：“不！这一次只有我们两个！” “那你有什么计划没有？”马行空问道。 穆云晨摇摇头：“暂时没有！这种事情就算你计算的再周密也有可能出问题，还不如遇事再变还能好一点！” 马行空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尽量就好！” 茫茫大海上的飘荡，让人觉得时间过的很慢，如果不是太阳升起又落下，就感觉原地踏步一样。四周全是水，没有任何参照物，什么时候看出去都是一样的静止。穆云晨利用这段时间，帮着马行空突击了一下日语。马行空这个人，如果是自己想干的事情，不用你说他都会积极办理，干的既快又好。从第一次见到穆云晨，也不过半个月，一些简单的对话，马行空都能得心应手。这一点不得不让穆云晨感到惊讶。 轮船整整在大海上漂流了四天，第五天中午。顶层甲板上传来一声欢呼。紧接着，地平线上慢慢冒出淡淡的黄色。憋闷了四天的人终于沸腾了，人们高声用自己家乡的话呼喊着：“陆地！陆地！我们到了！”无论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都格外的激动。一些日本人甚至跪在甲板上，痛哭流涕。 马行空也跟着一些人群开始收拾行李，倒是穆云晨依然躺在自己的铺位上看自己的书。马行空问道：“怎么？你不想下船吗？我都快憋死了！” 穆云晨一笑：“着什么急！刚到日本，前面只是长崎，离咱们要去的京都还远着呢！日本并非你想想的那么小！” 第二百二十三章 帝国陆军士官学校 要想进入帝国陆军大学。要有两个先决条件，首先是帝国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其次要在日本军队服役两年以上的三十岁以下中尉或者上尉以上军衔。马行空一行人的第一战并非录取书中的帝国陆军大学，而是被分配到了帝国陆军士官学校。 帝国陆军士官学校，其前身为京都兵学校，后来迁往大阪，称为大阪兵学寮。没几年又迁往东京，称东京兵学寮。后来海军兵学寮成立后，改称陆军兵学寮。明治维新期间，根据新编的《陆军士官学校条例》正式更名为陆军士官学校。 还没有踏进学校大门，很多人就对着破败的学校感到不满。简陋的校门，可以说只是用两根木杆抬了一个写着几个日本字的牌匾而已。门口冷清，甚至连一个卫兵都没有。这学校建的也有点偏僻，四周群山环绕，只有一条小路通向这里，周围连村镇都没有一个。 领头的一个上校，招呼大家跟上，率先走进小门。昨天刚下了一场透雨，道路泥泞不堪，只能走在路边的荒草上才能避免踩进水坑。上了一面土坡，才看见几间简陋的校舍。一队日本巡逻兵正好路过，对着他们喊了道：“站住！干什么的？” “别误会！我们是来上学的中国留学生！”领头的上校急忙答yīng 。 这些日本人并没有放松警惕，知dào 对马行空一行人仔细检查之后，又看了他们带来的证件，这才有人领着他们往里走。日本多山，学校依照山势修建在一个土山之上，最下面一层有一个很大的草场，低年级的学生就在这里联系队列，在网上依次是步军、马军、跑军、工兵等等，最上面一层才是学校的办公区。每一层都有单独的训liàn 区和住宿区，互不干扰。 房子低矮不说，甚至有些破旧，很多木质结构的房子上都已经长出了蘑菇，可见这所学校的时光。沿着修建好的石头台阶，一步步往上走，队伍里就有人开始议论这个地方。 “这种破地方也是知名的军校，哎！看来我们这次是白来了！” “话不能这么说，你看看不是也有不少人日本人在这里吗？我们是来学习的，又不是一辈子就住这里，待几年也就回去了。” “要知dào 是这种破地方，我还真不想来！” “既来之则安之，看看再说。” 一大队中国人的到来，让正在训liàn 的日本士兵赶到新奇。这些可都是东北军中的精英，一个个相貌堂堂，身材魁梧，比起日本人要高出一头。马行空从日本士兵的眼神中看出的不是好奇而是敌意。 踏上最上面的一层台阶，立kè 感觉神清气爽，从上往下看，整个军校就像一个金字塔。越往上面走，建筑越密集，质量也更好，来来往往的士兵军衔也在不断升高。一个有些罗圈，长得矮壮的中年日本军官，穿着宽大的马裤，站在院子里。 “我叫井上正雄，是帝国陆军大佐，从现在开始就是你们的教官！”井上正雄板着一张死人脸：“我事先声明，在帝国陆军士官学校之内，我说的所有话都是命令，如果有人敢于违抗，就算枪毙了你们，陆军部或者是参谋本部也不会找我的麻烦！听明白了没有？” 中国学生没有一个人回答他。“听明白了没有！”井上正雄又问了一遍。依然没有人回答他。 领头的上校急忙笑呵呵的道：“明白了，明白了！以后还请井上教官多多照顾，来来来，抽根烟！” 井上正雄眉头一皱，突然从背后拿出自己的手，手里的那根马鞭重重的抽在上校的手上，顿时起了一道血梁子：“混账！你们中国人就是没有纪律，也不知dào 陆军部的那帮混蛋为什么要答yīng 训liàn 你们！” 上校捂着自己的手，疼的他要紧牙关。井上正雄怒气未消：“比起我们日本人，你们就不配来这里，不配当兵！有你们这样的军人，怪不得中国会遭受那样的侵略！为了弥补他的错误，所有人立kè 放下行李，跑步下到最下面一层，每人做一百个伏地挺身，快！” 井上正雄的这一通话，将所有的中国学生得罪了一个遍，对于他的命令没有任何人执行，全都对他怒目而视。井上呵呵的笑了两声：“不服气是吗？虽然我不知dào 你们这些人来的目的是什么，我可以保证不出两个月，你们一定全都滚回中国。” “王八蛋！爷爷不发威，你把我当病猫了？”马行空再也忍不住，扔下自己的行礼，冲出人群，指着经商的鼻子道：“别以为你们日本人又多厉害，老子杀了不知dào 有多少个！小心哪天看你不顺眼连你也宰了！” 穆云晨叹了口气，马行空的这种急脾气是他最担心，没想到刚来才几分钟就和日本人卯上了，弄不好自己的任务要被马行空搅合了。 马行空说了半天，井上却是一头雾水。因为马行空过于着急，说的全是汉语。井上身后的一个少佐等马行空说完，将所有内容翻译了一边，当然略去了那些骂人的脏话。井上听罢呵呵一笑：“吆兮！竟然有人敢站出来，很好！你的胆量可嘉，就是不知dào 实力如何！” “那就比比！如果我赢了，你就喊我做教官！”马行空瞥了一眼井上。 “好！”井上正雄爽快的答yīng ：“比什么，由你挑选！” 马行空上下看看井上，虽然张的比自己结实，个头上却矮了一大块。马行空一笑：“我不挑，免得我赢了你们说我作弊，比什么由你挑，无论是功夫、枪法，还是别的什么的，我一定奉陪到底！” 井上笑了笑，一挥手。有士兵抬来两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两把仿制德国毛瑟步枪，一见这种枪，马行空便有了一种亲切感。因为袁克定送给自己的正是这样一把德国原厂生产的毛瑟步枪。如果用这个枪射击，自己不是吹，绝对稳操胜券。 “说吧！打什么？”马行空拿起枪，拉开枪栓，看了看空空荡荡的弹仓。 井上正雄笑道：“我们今天不比射击，比试枪械的拆解和安装！” “什么？” “怎么？害pà 了？”井上正雄看着马行空：“比什么可是由我挑的，难道你要反悔了？” “好好的一把枪，拆了装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马行空看着手里的枪，他还真没有拆过一把枪，以前的老猎枪就没法拆。后来的枪，也没人告sù 过他该怎么拆。马行空看着井上正雄：“用枪就是射击的，拆枪不算本事，只要打的准那才是好士兵！” 第二百二十四章 面子一定找回来 井上正雄干净利落的将自己面前的毛瑟枪拆成一个个零件，按照长短大小整齐的码放在桌子上.马行空愣愣的看着，一只手提着枪，另一只手拎着枪栓。这就是他唯一能从步枪上拆解下来的东西。 “枪是一个军人的生命，是战场上最好的朋友，如果你连自己的枪都不了解，如何能成为一个好军人？”井上正雄注视着每一个中国军人的脸，说的唾沫横飞：“不了解枪械，就是不了解自己赖以生存的朋友，在战场上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说完这些话，他抓起桌面上的那些零件，三两下就完全组装起来，端着枪瞄准马行空：“我可以保证我手上的这把枪是最可靠的朋友，完全可以击发，射杀一切面前之敌，你的枪能打响吗？” “砰！”一颗子弹，擦着马行空的脸颊，将远处屋檐上的一只小鸟击落。小鸟的尸体顺着屋檐慢慢的滚落，直到掉在地上。 马行空一句话没有说，很明显自己输了，当着所有中国军人的面输了，还输的很惨。他脸色涨的通红，呼呼的喘着粗气，对眼前这个日本人充满了愤nù 。井上正雄微微一笑：“按照我们的约定，听我命令，全体都有，立kè 放下行李，下到最下面一层，做一百个伏地挺身！” 在中国军人中，有一部分人慢慢的放下行李，转身往下走去。穆云晨微微叹口气，也跟着放下行李走了。马行空一双眼睛瞪着井上正雄。井上看着马行空：“你不服气吗？如果你觉得我不配做你们的教官，你现在就走还来的急，如果你选择留下，就立kè 放下手里的武器，跟着他们给我下去！” “你给我等着！”马行空啪的将自己手里的枪扔在桌子上：“总有一天，我会要了你的命！” 一群穿着浅蓝色军装的中国军人，在深蓝色日本军人中非常惹眼。他们慢慢吞吞，或走或跑，从山顶沿着台阶往下走。这是他们来的这里第一次遭受到羞辱和打击。接下来的日子还不知dào 要如何熬过去。 穆云晨拍拍马行空的肩膀：“兄弟，别生气，日本人就是这样，他们尊重强者，只要有一件事你能做的比他们好，他们见了你就会尊重你，如果你们比他们差，他们就看不起你，甚至羞辱你，动手打你都是正常的，这是就是日本的文化。” 就在布满水坑的泥地里，一大群中国军官趴在地上上上下下的坐起伏地挺身。雨水和汗水浸湿了他们笔挺的军服，泥浆溅的满脸满身都是。马行空有怒气，双臂用力，起伏的速度非常的快。凭着自己平时练武的底子，这一百个伏地挺身对他来说完全没有什么难度。 一大群日本兵围在他们周围指指点点，有一些脸上还有淡淡的笑意。井上正雄，拿着皮鞭，对那些常年不锻炼的军官后背之上狠狠的就是一下，下手还不客气。 “报gào ！做完了！”马行空第一个站起身。 井上正雄转过身，看着马行空，竟然连一滴汗珠都没有。井上正雄脸色一沉：“不错！可我看你脸上还有不服的怒气，你！绕着操场跑十圈！” 偌大一个操场，是学校中最大的。平时低年级的基础训liàn 都在这里。有滑索，矮墙，铁丝网，水坑，各种各样训liàn 的项目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射击场，足够容纳上千人同时操练。估算一下，整个操场占地十几亩，一圈下来至少两里地，十圈可就是二十里。 马行空没有任何反驳，又瞪了一眼井上正雄，带着满身的泥水大步流星的跑远了。这个时候正是学员们训liàn 的时候，操场上也有一部分学员练习长跑。一个中国人的加入，无疑给这些日本人找了一个目标。 头两圈，日本人将马行空远远的甩在身后。到了第三圈，马行空已经跑到了日本人的中间。五圈过后，马行空一马当先，竟然成为了排头兵。不少正在训liàn 的日本士兵还是教官全都停下来，看着这个中国人绕着草场跑步。 “兄弟！挺住，还有三圈！”每当跑到中国军官面前的时候，都会有人给马行空打气。马行空从小跟着父亲上山打猎，本来体质就好，又学了一些八卦掌，后来跟着李书文联系半个月的吐纳功夫，也算颇有小成。如今运用上这些，自然体力比常人要好上很多。 虽然如此，从山上下来，做了一百个伏地挺身，又跑二十里路，马行空也有些吃不消，如今还坚持着，完全凭的一口不服输的气。那些先前还跟着马行空的日本人，如今已经被他远远的撇在身后，有些已经被套了两圈。 井上正雄这才真zhèng 认识了马行空，也开始佩服这个顽强的家伙。马行空喘着粗气，双手扶着自己的膝盖，汗水从额头流下来，在下巴处汇聚，一滴滴的滴到地上。中国军官热血沸腾，全都围拢过来夸赞马行空总算为中国人挣回了一些颜面。 “你叫什么名字？”井上正雄背着双手，问马行空。 有好事者替马行空回答道：“他叫马行空！怎么样？我们中国人不比你们日本人差吧！” 井上正雄不屑的瞥了那人一眼，看着马行空：“你叫什么名字？” “你给我记好了，老子叫马行空！”马行空恶狠狠的等着井上正雄：“还有什么招尽管来吧！我接着就是。” 井上正雄点点头，转身对一个军官道：“带着他们去安排宿舍，一会将这个马行空单独带到我办公室来！” 刚刚入学的中国军官，被安排在第一层最靠后的一间宿舍里。这间宿舍很久都没人住了，里面布满了蜘蛛网，床铺上的灰尘足有一指头后。日本军官将他们带到这里，随意吩咐了几句转身交上马行空走了。 又爬了一遍令人憎恶的小山坡。井上正雄还是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位置等着马行空，一样的姿势一样的脸色。马行空也是一脸怒气的看着他。井上正雄绕着马行空前前后后的看了几遍：“在这群中国人之中，只有你像一个军人，从今天开始我会更加严格的训liàn 你，希望你做好心理准bèi 。” “呵！”马行空嘴巴一撇。 井上道：“别这么看着我，我会让你知dào 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第二百二十五章 初步计划 在帝国陆军士官学校的生活就这么开始了.在这里，完全没有别的杂念。每天从早到晚除了训liàn 还是训liàn 。井上正雄就像一个魔鬼一样，运用各种不可思议的手段折磨这群来自中国的军官。尤以马行空最恨。 别人做一遍的事情，他被要求做两边，甚至三遍。别人跑一圈，他被要求跑三圈。每天训liàn 结束，有些人甚至连拿起勺子吃饭的力qì 都没有，一头栽倒在床铺之上，不出五分钟保证睡着。 穆云晨是这些人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他每天总是不紧不慢的训liàn ，成绩不好不坏，做事情不快不慢。谁也没有注意这个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国人。 按照学校的规定，平时是不能出去的，不过这匹来自中国的学生还是受到了一些有待。休息日可以随意进出学校。这天下午，训liàn 结束，穆云晨找到马行空，将他叫道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压低声音说道：“明天和我出去一趟，去见一个人，咱们的行动开始了！” 京都的街道并不宽阔，来来往往的行人全都是急匆匆的，整条马路竟然听不到什么声音，大家都在埋头干自己的事情，谁也不想说多余的话。京都是日本政治经济中心，大大小小的商铺，川流不息的汽车就在人群中如蜗牛一样行进。 京都城的历史非常悠久，建筑仿照我国唐朝时都城长安的样式进行规划，四四方方，各条街道横平竖直相互交错。又因日本乃是岛国，濒临大海，百姓多余渔猎为生，在京都的街道上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鱼贩。就连空气中都带有淡淡的鱼腥味。 自明治维新以来，京都的周围开设了很多陆军、海军、航空兵、炮兵等个军种的学校。从最小的寄宿制少年军校，到培养高级将领的帝国大学应有尽有。街道上也是随时可以看见穿着不同颜色军服的军人来来往往。 马行空和穆云晨穿着深蓝色的军服，圆形的大檐帽戴在头上，不说话的情况下，谁都觉得他们是日本军官。两人一个文气，一个粗狂，加上身高的优势，使得不少日本女人侧目观看。 拐过两个街口，马行空两人走进了一条颇为繁华的街道，虽然不知dào 名字，可两边时常出现或大或小的神社。日本人信仰的成都，比中国人虔诚的多，可以说在京都三五里之内必有神社，里面供奉着各种各样神。从日本的创世神伊邪那岐命与伊邪那美命到传入日本不久的佛祖释迦摩尼，以及西洋的基督耶稣全都供奉。 又绕过一道土坡，一间寺庙出现在马行空的眼前。日本的寺庙和中国寺庙的高大不同。房屋的建设几乎和周围的民居非常相似。一般多为两层，也分正殿偏殿。大门口没有什么神兽，只有一块黑笔写成的牌子。牌子上说明寺院的名字和供奉的什么神。走进院子，两边是大大的花园。樱花树是必不可少的植物。 说白了，日本的神社和寺庙出了信仰寄托的功能之外，还是一个免费的小型公园。人们在朝拜之余也可以做一翻游览，放松一下心情。今天马行空来的是一间佛寺，供奉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走进大门，远远的就能看见一群群善男信女正跪在菩萨的面前叩头祷告。 穆云晨好像对这里非常熟悉，领着马行空绕过大殿，从侧面的一道小门钻了进去。在一间禅房门口站住脚。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什么人，这才上前敲门。 “是呀？”里面有人用日语问道。 “是我！”穆云晨用汉语回答道。 时间不大，禅房的门打开。一个留着光头，年纪不大的和尚站在门口。说年纪不大，也有四五十岁，一张圆脸，眼睛不大，鼻子不高，两片厚嘴唇，生活看来很好，脸蛋上的肉微微向下耷拉着。锃亮的光头上烧了九个戒疤。土黄色的袈裟用金线格成一个个个方块。双手合十，报了佛号，这才将两人让了进去。 “我给你介shào 一下，这位是通明大师！来日本已经十几年了。”穆云晨有对通明道：“这位是少帅的警卫营长马行空，和我一起来日本，我如果来不了就会让他来。” 通明点点头：“善哉善哉！向我隐姓埋名在日本苦等十年，今日果然有了结果！” 通明和尚本身也是前清派往日本流血的一个孩子，只不过比穆云晨早了很多。来的人回国的回国，被抓的被抓，通明则隐姓埋名，剃度出家总希望有朝一日能为前清做一些事情。没想到前清完了，他也是郁郁寡欢，直到穆云晨找到自己，说明来意。通明和尚一口答yīng ，为了自己的家园，他决定重拾多少年前的旧业。 “大师！明日午后还会有一人前来和您接头，暗号不变，有什么重yào 信息可以交给他，由他想办法送回国内！”穆云晨一脸严肃。 通明点点头：“我明白！这就叫做单线联系，他只知dào 我，却不知dào 你们！” 穆云晨和通明说了一些其余的事情。马行空静静的听着。从他们的谈话中，马行空听出来，穆云晨竟然在日本有一张很大的网络，具体延伸到哪里，都有些什么人虽然没说，感觉至少不下百人。 离开寺院。马行空一直向问穆云晨自己在这次行动中算什么角色，可见穆云晨一脸严肃，插不上嘴，只好怏怏的跟着。走到街口的时候，马行空是在是忍不住了，一把拉住穆云晨：“老兄，你还没说我们接下来干什么，你我都是自己人，能不能先告sù 我？” 穆云晨看着马行空：“干咱们这一行，第一条要记住的便是，该你知dào 的我自然会告sù 你，不该你知dào 就不要打听，我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穆云晨推开马行空的手，转身走了。马行空讨了一个无趣，无奈的追上去。 回到学校的时候差不多刚好是晚饭时间。在学校的饭堂里，中国人和日本人明显形成各自的团体，双方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这个马行空，最让日本人嫉妒，事事都要抢风头，很多事情把日本人远远甩在身后。只要一看见他，所有的日本人全都眼睛冒火。 马行空哼着歌大摇大摆的走进食堂，左右瞧瞧吃的都是什么。突然脚下一绊险些摔倒。回头一看，一个日本军人正在把脚往回收。 第二百二十六章 武术对空手道 “冈本，你个王八蛋，给老子出来！” 马行空将自己的饭盆一扔，撸起袖子一把抓住刚在给自己下绊子的日本人. 冈本义男出生在高知县的一个银行职员家庭，为家中长子。先后在广岛陆军地方幼年学校、陆军幼年学校学习，也是今年和马行空一起进入帝国陆军士官学校的新生。冈本义男从小便崇尚武士，也是为什么他毅然决然的选择军人这条路的原因。 从进入幼年军校开始，他便努力上进，各项成绩一直都是佼佼者。考入帝国陆军士官学校也是以全日本第一的身份进来的。冈本义男和一般的日本人不同，并不矮胖，反而更像中国人，张的高大瘦削。从小开始的训liàn 让这家伙变成了一个不会服输的人，马行空挑衅，真是他求之不得。 “好呀！有胆量就出去比比怎么样？”冈本义男顺手拉住马行空的手腕，两只眼睛盯着他。 学生之间的斗殴在这所学校中是允许的。士官学校第一任校长曽我祐準非常喜欢狼这种动物。在观察狼的时候他就发xiàn ，群狼为什么是让老虎都害pà 的动物，第一因为他们团结一致，纪律森严，为了集体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第二就是因为他们有着井然的等级制度。这种等级正是在平常的打闹中慢慢建立的。强壮的善斗的狼自然而然地位就高，反之就成为低等级。高等级的狼在享用食物的时候享有优先权，这样就保证了狼群的中那些善斗的狼更加的凶狠。 正因为这一点，学生中的斗殴才被曽我祐準看为是一种必要的竞争，只有体格强健的人才是优秀军官的材料。 马行空和冈本义男相互撕扯着，往食堂外面走。饭堂里吃饭的学员全都跟了出来，当然，中国军人和日本军人还是那样界限分明，为各自阵营的人鼓劲加油。 “你想怎么打？是比拳脚还是兵器？”马行空脱了外衣，露出里面雪白的衬衣，一边挽着袖子，一边问冈本义男。 “实话告sù 你，我是剑道七段，空手道九段，相比什么任凭你挑！”冈本义男也是毫不示弱。 马行空一笑：“就比七大，这么说空手道更厉害一些，那咱么就比拳脚吧！我只是学了一点中国功夫的皮毛，不知dào 能不能打的过你！” 高高的山顶上，井上正雄正用望远镜看着下面。他一眼就认出人群中的两个人正是这一届他觉得最好的两个学生。平常两人看谁都不顺眼，今天终于明目张胆的开始斗一场，他还真想知dào 结果。 人群散开成一个圈。两人都说了狠话，这个时候再找台阶下已经迟了，就算打不过也要硬着头皮顶上去，更何况马行空还有两把刷子。冈本义男鞠躬，马行空抱拳。双方拉开架势，一点点的靠近。 人群极其的安静，注视着场中的两人。两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在两只手碰触的一刹那，冈本义男率先出手，突然一拳朝马行空的脸上砸来。马行空便拳为掌，迎着冈本义男的拳头而上，护住自己的面庞，另一只手往前一伸，抄进冈本义男的腋下，身体一拧，擒住冈本义男的一条胳膊。 “好！”中国军人这边立kè 爆fā 出一阵热烈的叫好声。 冈本义男见右臂被擒，身体一拧，左肘直击马行空的脑袋。马行空只得放了冈本义男的右臂，伸手格挡。谁知冈本义男突然左臂一身，左手如映照一般探向马行空的咽喉。双方你来我往，斗了一个奇虎相当。 “井上君，你觉得他们两个谁能赢？” 井上正雄看的正起劲，突然有人说话，急忙放下望远镜，身边一个穿着传统日本武士服，腰里插着一柄战刀的中年人，正环保双臂，看着山下的比武。 “原来是小野君呀！”井上正雄微微点头：“这您可是行家，怎么到问起我来了？要我说，应该是小野君得yì 的门生冈本会获得胜利吧？” 小野次郎，日本剑道中和一刀流现任掌门人，也是帝国陆军士官学校的剑道教官。中和一刀流与北辰一刀流，唯心一刀流等其他一刀流的派别一起都属于一刀流派。只因为创始人柔和了不同的心境和技法，开创出了一个分支流派。在津天卫野山村中被杀的松本一郎其实就被北辰一刀流的弟子。而现在和和马行空正在打斗的冈本义男正是小野次郎的爱徒。 小野次郎微微摇摇头：“我看未必，虽然现在看似乎冈本占了上风，那个学生的拳法古朴老道，一招一式都留有绵绵后劲，时间一长冈本必败！” 井上正雄微微点头：“小野君果然眼光厉害，小野君是否看出那个学生用的是什么招数？” 小野次郎淡淡道：“要是我没有猜错，应该是中国的武术，至于是什么拳法我就不得而知了，中国真是一个神mì 的地方，我还真想去看看！能和武术高手切磋一下也是一种好事！” “呵呵……”井上正雄呵呵一笑：“不用太着急，这个机会很快就会来了！” 果然如小野次郎所言，三十招过后，冈本越打越觉得自己信心不足，自己尚未出手，马行空已经做好了防守，而这防守中还带有他意想不到的进攻变化。只要自己出手，不是被制住就是险些被制。 “好！兄弟，就这么揍他！使劲！”中国军人高兴的呐喊加油，一个个脸上乐开了花。再看日本人，也不断的为冈本义男鼓劲：“冈本君不能放qì ，坚持！打到他！” 穆云晨再在人群里，他的心思并不在这场比斗上。他现在越来越对马行空不满，这样的性格是干不了自己所干的事情的。扭着脑袋左右环顾，突然一个人影在他眼前一晃，消失在学员宿舍的一座房子后面。 穆云晨闪身跟了过去，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了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之中。这一切正好被站在最上面用望远镜，看马行空和冈本义男比武的井上正雄看的清清楚楚。两人走得很快，他并没有看清是谁，不过这种鬼鬼祟祟的行为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巴嘎！”井上正雄一招手，叫来一个士兵吩咐道：“立kè 下去，全体集合！” 第二百二十七章 拷打 啾……！ 一声紧急集合的哨声打断了两人的比武.围观的众人急忙跑向集合地点。马行空放开冈本义男的手腕，冷哼一声：“哼！算你小子命好！要是不服气，老子随时奉陪！” 偌大的操场上，所有学员按照班级一排排整齐的站好，兵曹开始一个个点名。答到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响。等点到由中国学员组成的班级时，兵曹念了道：“穆云晨！穆云晨！” 没有人回答。兵曹又念了一声，依然没有人回答。马行空扭头寻找穆云晨，果然不见穆云晨的影子。点名完毕，兵曹向井上正雄报gào ，除中国学员穆云晨之外，所有学员全部在场。井上正雄点点头，一句话不说，静静的站着。 穆云晨也听见集合的哨音，心里立kè 觉得不妙。急忙打发了来人，立kè 就往回赶。起先担心被日本人发xiàn ，他们走的太远，如今想要回来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好不容易气喘吁吁的赶回来，整个一个操场，五六百人全都用眼睛看着他。 “报gào ！”穆云晨大声道。 井上正雄看了看他脸上的汗水：“你干什么去了？” “肚子痛，去了趟茅房！” “巴嘎！”井上正雄阴着脸：“从茅房到这里需yào 出这么多的汗吗？说！干什么去了？” “在茅房！”穆云晨一口咬定。 井上怒道：“我明明看见你和一个人去了旁边的树林，说，到底干什么去了？那人是谁？” “报gào ！我就在茅房！” “谁可以作证？”井上一指穆云晨：“把他带下去！我要亲自审问这个中国奸细！” 两个日本兵立kè 过来，将穆云晨五花大绑压了下去。在学校的第三层是宪兵训liàn 地方，这里有一个专门的房间。头一次进来，无论是谁都会感到害pà 。房间里面从地上到屋顶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小到牙签，大到电击的发电机，琳琅满目。 房间最里面，靠墙的地方有一个十字型的木头架，穆云晨就被绑在上面。从昨天被押来开始，井上正雄立kè 结束了集合，亲自带领那些刚刚学习刑讯的学员走进了这所房子。以穆云晨为道具，开始了教学工作。 首先从十根手指开始，一根根细小的牙签从指甲缝中一点点插入，那种彻骨的疼痛，让穆云晨晕过去了好多次。教官一边用刑，一边讲解各种刑罚的痛苦程度，以及创伤的大小。听着穆云晨的惨叫，看着一件件刑具在穆云晨身上招呼，不少学员都心里发慌。 井上正雄道：“穆先生，你最好立kè 交代，免得受皮肉之苦，我可以向你保证，在这里所有的刑具用完之前，你是不会死的！” “我真的什么都没干！”穆云晨咬牙忍着。 井上正雄脸色一沉：“继xù ！” “下面我来介shào 一种新的刑具，夹棍！”一个刑讯教官光着上半身，手里拿着一副用铁条制成的小型夹棍：“不得不说，中国人是刑讯逼供的专家，很早以前就有各种各样的刑具，设计新颖，想法精妙，让人痛苦不堪难以忍受，这夹棍起于唐朝……” 教官一边讲，一边将穆云晨的双手强行伸开，将十个手指头放进夹棍之中，两人拉近旁边的皮带，慢慢用力。夹棍收紧。 “夹棍最的坏处便是，会造成囚犯骨头断裂，难以在短时间恢复。”教官继xù 说道：“不过他的制作方法简单，让囚犯一点点感到疼痛，直到双手和脚踝骨头断裂，是中国最常见的一种刑讯方式。” “穆先生，你看看你这双手，修长赶紧，如果duàn 了，很有可能就永远也接不上了，只要你说出来你去干什么？我保证立kè 放了你！”井上正雄再一次劝说穆云晨。 “我真的没干什么！”穆云晨微弱的回答道。 “啊……！”一声惨叫从刑讯房里传出，在天空中飘荡，整个学校都听的清清楚楚。 “这些人本人也太无礼了，无凭无据就抓我们的人，你听听还在折磨，已经整整一天一夜了！”一个中国学员焦急的说道。 有人提议：“不如我们集体去见校长，我就不信这里还没有一个说理的地方了？” “依我看，直接杀上去救人！”马行空一拍桌子：“只要把人救出来才是最好的结果！” 领头的那个上校坐在一边一声不吭。他可能知dào 穆云晨这次又什么秘密使命，万一日本人真的知dào 了些什么，自己一伙去不是把自己也卷了进去。他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冒然行事正好坐实了他的罪状，还有可能连累我们，我看这样，我现在就去中国公使馆，请他们出面最为妥当。” 不少人抱着和上校一样的想法，也都赞成这个提议。上校带着几个人去找公使馆去了。马行空低头想了半天，抓起衣服也跟着几人走出了房门。井上正雄只觉得穆云晨可疑，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证据，所以只扣留了他一个人，其他的中国学员还没有遭到进一步的限制。 马行空出了校门，风风火火的赶往上一次穆云晨领着他去过的哪家寺院。和穆云晨一样，敲响了通明和尚的禅房门。里面依然传来一句日本话问道：“谁呀？” “是我？”马行空用中文回答。 这一次开门的竟然是一个小沙弥，他看着马行空一脸的不知所措，继xù 问道：“你是谁？要找那位？” “通明大师在吗？”马行空急忙改口日语。 小沙弥摇摇头：“我不认识什么通明大师，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出了寺院，马行空特意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走错地方。猛然间脑中出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难不成通明大师也出事了，这下怎么办？一边思索，一边往回走。他在这里除了一起来的那些中国军官，就只认识通明一个人。穆云晨的事情还不好和那些军官说，没有一个可靠的人还真的不行。 转过街角。马行空只顾埋头走路，没想到竟然和一个人迎面撞到了一起。这一撞上，马行空立kè 就感到一团软乎乎的东西在自己的胸前暖暖的一靠，鼻孔中立kè 充斥着淡淡的幽香。就听见一个女人“啊！”的一声。马行空急忙伸手，一把抱住。 第二百二十八章 春香艺馆 “啊！” 马行空的有点太过用力，将怀里的女人弄疼了.急忙扶起女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呵呵！”女人呵呵的发出两声笑声。马行空这才去看那个女人的脸。虽然这里是京都，马行空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穿衣服，清空万里的时节，穿着和服也就罢了，竟然还打着雨伞。一张脸涂的惨白，嘴唇却摸的鲜红，如果是晚上看见肯定以为见鬼了。 出去这些不说，单论这女人的容貌，还真别说绝对一个大美人。一张鹅蛋脸，鼻子眼睛单独列出来兴许不好kàn ，全长在这张脸上却是那么相得益彰，不多不少刚刚合适。马行空都有些看痴了，直到那女人喂了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呵呵！”未曾说话先是一笑：“你是当兵的吧？” 马行空先摇摇头，又急忙点点头。这女人穿着一件绣满了樱花花瓣的和服，白色的底子，红色的花瓣点缀其间，全身上下透着一点清新脱俗。马行空慌忙道：“刚才真对不起，我正在想事情，没看见你！” 女人一笑，微微点头，闪开一条路，示意马行空先走。马行空也点头，绕开女人走了。走出去老远，马行空还是没有忍住，回头去看，却已经找不见那个女人的踪影，心里不免有些落寞。 海面上吹来带有咸味和鱼腥味的海风，让人有些难受。“算了，不想了，自己已经尽lì 了，只能怪穆云晨那小子做事不密，弄成今天这样的结果也是必然！”马行空这样安慰自己。给自己找一个放下这些的台阶。 双手伸进口袋，一步三摇的往学校方向走。刚走两步，右手好像摸到了什么。这间衣服自己平时不怎么穿，口袋里很少放东西。又摸了摸，感觉是一张小纸片。掏出纸片，打开看了看，上面只有四个汉字：春香艺馆。 “春香艺馆！春香艺馆！”马行空觉得这艺馆两个字很熟悉。猛然间想起，几个一同来的军官经常说到艺馆两个字。每当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们脸上全都洋溢着些许**之色。马行空曾经问过穆云晨，穆云晨只告sù 他艺馆是花钱的地方。 看来有人向让他去哪里。这个人是谁呢？不可能是那些中国军官，有几次他想跟那几个人看看热闹，那几个人说什么也不带他。小和尚更不可能，难道是刚才的那个女人？ 打听了一下春香艺馆的地址，马行空抱着一丝丝的激动和担心，往京都最大的艺馆街走去。一进街道，整条街全都是大大小小的艺馆。这里就融通京城的八大胡同一样，一进街口就有浓烈的脂粉味。而与八大胡同不同的事，这里安静的多，没有那些倚门靠窗卖弄风姿的妓女，也没有推杯换盏朗笑连连的嘈杂。 没家艺馆的门口都只有一个红颜色的灯笼，显示正在营业。马行空找了半天，才找到春香艺馆。春香艺馆并不是什么大艺馆，门脸很小，揭开帘子就能看见整个大厅。几个食客正在那里一边聊天一边吃饭。里面的台子上，在音乐的伴奏下，几个如同今天见到的那个女人一样装束的女人慢慢吞吞的摆着各种造型。 马行空找了一个位子坐下，左右看看，一眼就看见今天下午见到的那个女人就坐在里间的一个包厢里，不知dào 和谁说的正高兴。时间不大，那女人缓缓来到马行空身边：“你来了！” 马行空点点头，就像两个熟人一样相互笑笑。女人道：“去里面的包间吧！我让你见一个人！” 马行空跟着女人来到刚才的那个小包间。刚一进门，一个硕大的秃脑袋就出现在他的面前。头上九个货真价实的戒疤让马行空一眼就认出了那人：“通明大师？这……” 通明笑了笑，招呼马行空坐到自己旁边：“呵呵，这也是被逼无奈呀！我听徒弟说有人找我，一猜就是你，这才让美惠子把你引到这里来，说吧，出什么事了？” “通明大师，穆……”马行空刚说了一个穆，立kè 闭嘴。 通明道：“美惠子是自己人，说吧！” “穆大哥被抓了！整整折磨了一天一夜，我不得已才来找你！”马行空将穆云晨被抓的经过简要的叙述了一遍，末了说道：“得赶紧想个办法救出来，不然穆大哥可就被他们要折磨死了！” 通明点点头：“对！是得赶紧救人，你需yào 什么说，我一定想办法替你办到！” 马行空也不客气：“我要一个伸手好的陪我去，还要有人接应，另外得找一个好大夫，穆大哥肯定伤的不轻！” 通明想了想，扭头看向美惠子：“立kè 去安排，最好今天晚上就行动！” 美惠子点点头，出门去了。马行空看着美惠子关上包间的推拉门，听着美惠子的脚步声走远。这才问通明：“他是干什么的？怎么这幅打扮？” “呵呵呵……，小兄弟你可真是一个乖宝宝，来京都这么长时间，竟然不知dào 这幅打扮是干什么的？”通明看着马行空：“你知dào 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马行空道：“不是艺馆街吗？” “艺馆者，艺妓之居所！……” “什么？妓院？”不等通明说完，马行空一下子蹦起多高：“这么说，美惠子是妓女了？” 通明笑道：“非也，非也！艺妓不是妓女，艺妓卖艺不卖身，日本不想我们中国，他们对行业划分的是非常清楚的，艺妓靠的是自己的技艺挣钱，而妓女才是靠身体吃饭的！” “真的？”马行空有些不信：“别骗我了，八大胡同的那些卖艺不卖身的最后不都什么全卖了，只要价钱合适，连人都敢卖！” 通明也不想和马行空在这个问题上争辩。两人约定，晚上子时在学校的后山相见。不等美惠子回来，马行空就先行离去了。回到宿舍，马行空拉开被子埋头睡觉。大家见马行空这幅态度，就说起了风凉话。马行空全然不理，他对今晚的营救非常有信心。放下了心中的事情，没有十分钟，马行空的呼噜声就起来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焚毁刑讯房 马行空慢慢起身，将自己的枕头塞在被子里面，弄了一个假人代替自己睡觉.一个人蹑手蹑脚的穿上衣服，溜出房门。院子里面静悄悄的，虽然有巡逻的警卫，可他们的宿舍被安排在最后面的位置，一般很少有人到这里来。 两声鸟叫过后，几个黑影出现在马行空身边。“都到了没有？你们是怎么分工的，谁和我去？”马行空压低声音问道。 “我去！”马行空的身后，一个声音说道。 急忙回头，来人他认识。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中国军官学员，这个人一项很孤僻和谁都不说话，除了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一切都不关心。这人原本是奉天警察局的一个小警察，经人推荐介shào 给张作霖。张作霖立kè 任命为团长。 此人姓黄名俊，人如其名，长得格外俊朗，瘦高的身材，宽宽的肩膀，大眼睛高鼻梁，绝对算得上一个美男子。听说他的父亲是俄罗斯人，母亲是谁现在在那里从来没有人知dào 。 “你？”马行空诧异道：“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黄俊没有回答他。来人中间一个人说道：“好了，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们，把人救出来以后，送到这里就行了！行动吧！” 马行空和黄俊都是学校的学生，学校里面的各个角落他们全都非常熟悉。沿着树林往上走，走不多远就是一道断崖。这就是第一层和第二层分界点，爬上断崖在往上经过翻过一道小山岭就是刑讯房的背后。 黄俊二话不说，手下往断崖上面爬。这道断崖不是很高，却很陡。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用炸药炸开一半之后留下的一个截面。断崖之上又一些石头的凸起，正好可以用来攀登。黄俊手脚并用，利用手指的力量紧紧的扣住石缝，双脚踩在石头的凸起上，整个人全都贴在石壁之上，往上一点点的爬。 还别说，黄俊这套手段绝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别看他身材高大，可非常的灵活，在石壁上就像一个激灵的灵猴，三闪两闪就消失在黑夜之中。马行空是猎户出身，自有一套自己的本事。 掏出“虎爪”使劲往上一扔，两手抓住绳子往下使劲拉。不知dào 钢铁打造的“虎爪”抓住了崖上的什么，反正使劲拉了两下感觉非常稳固。双手抓着绳子，双脚踩在光滑的崖壁自上也往上爬去。 上了断崖，两人左右看看，二层没有任何动静。马行空一挥手：“走！”绕开巡逻的警卫，专门挑选阴影处，开始向三层的刑讯房摸来。 已经到了后半夜，刑讯房里依然亮着灯，井上正雄看着穆云晨，脸色非常不好。房间里能用的所有刑具基本全都用了，如果再用刑，穆云晨非死既残。在没有任何凭证的情况下，将一个学生折磨死了活着残废，别说对中国没法交代，就是对学校也没法交代。 井上正雄非常佩服穆云晨的这股倔强尽头，如果他是个日本人，井上正雄一定很高兴。大日本帝国有这样的军人，一定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惜呀！可惜！ “穆先生，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你那天到底和谁去的树林，都说了些什么？”这句话，井上正雄已经问了不下百遍。 穆云晨无力的挂在柱子上，浑身上下全都是水，有汗水，也有昏迷后刑讯教官浇醒他时泼的冷水。穆云晨嘴角带血，眼睛里面放射出仇恨的凶光。他冷冷的看着井上正雄：“你最好杀了我，倘若我有出去的一天，我保证在我回国的时候一定带上你的脑袋！” “呵呵呵！”井上正雄干笑几声：“吆兮！那我可真想看看一个残废的人是怎么杀我的，来人！继xù 用刑！” 两个刑讯教官，从架子上把穆云晨解下来，拖着他的两条胳膊，拉到旁边的老虎凳上，绑好之后，看着井上正雄。 “穆先生，这个刑罚你应该听说过，真的用起来，你的两条腿可就保不住了！你的后半生还很长，你确定要永远坐在轮椅上生活吗？”井上正雄把自己一张扭曲的脸，凑到穆云晨的面前。 “噗通！”门外传来一声闷响。井上正雄一下站直了身体，静悄悄的夜里出了一两只蛐蛐之外再没有别的什么声音。一阵烧焦的味道钻进了他的鼻孔：“什么味道？你，出去看看！” 一个刑讯教官打开门，伸出脑袋往门外看了看，漆黑的夜，没有月亮，远处几盏忽明忽暗的路灯孤零零的照耀着上山的土路。没有人，甚至连巡逻的警卫都没有一个。将房门完全打开，走到广场上左右看看。刑讯房后面淡淡的光亮吸引了他。 “有人吗？”他有些害pà ，平常杀人都不眨眼睛的他，看到不断跳动的光亮心里却在发憷。他知dào ，刑讯房的后面是埋葬那些被折磨死的囚犯的。信奉佛教的他知dào 地狱和的酷刑。 “谁在那里？”他喊了一声，给自己壮胆。到了房屋的拐角，刚一露头，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狠狠的砸在自己的脑袋上。坑都没吭就因为脑袋碎裂，爬到了地上。 “把火弄大一些！我们才能趁乱救人！”马行空又抱了一抱柴火，扔进了已经烧起来的刑讯房后墙根下面。日本人的房子喜欢用木材，常年的干燥让这些木材最容易着火。浓烈的烟雾终于灌进了刑讯房里面。 “巴嘎！”井上正雄骂了一声：“叫人！叫人！有人袭击刑讯房！” 大火已经蹿到了房顶，隔着很远都能看见越少越大的火焰。急切的哨音将附近不少巡逻的警卫和三层的日本学员全都惊醒。火太大了，完全无法控zhì 。井上正雄下令，带着穆云晨赶紧离开。 无论是学员还是警卫或者教官，全都穿着兜裆布，端着脸盆从很远的水井处运水救火，场面的混乱程度完全没有军队的样子。 “给我看好这个人！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两个就以死谢罪！”井上正雄可不相信这场大火只是一个意wài 。看来这个穆云晨果然不是简单人物，竟然有人敢到这里来救他，从他的身上一定可以得到什么。 “哈伊！”两个士兵抓着穆云晨的胳膊同时答道。 第二百三十章 交换条件 马行空狠狠的伸了一个大懒腰，走出宿舍.今天没有听见起床的哨声，也没有听见井上正雄怒吼的咆哮。一群中国学员竟然在周内没人管了。不用训liàn ，不用看井上正雄难看的脸，难得的一场惬意。 “你知dào 不？听说昨天晚上出事了！” “怎么了？井上那家伙死了？” “呵，死了就好了！看见没有，三层的那里？” “那不是刑讯房吗？怎么……？” “被人点了，听说那把穆云晨给弄走了，井上被人打了以闷棍，正在医务室包扎呢！” “是吗？那我的去慰问慰问，他可是我的恩师！”说着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几个人一起向医务室跑去。 马行空凑到黄俊身旁，说道：“你小子下手可真够黑的，井上今天竟然没来上课，厉害！” 黄俊不声不响，转身走了。还是那么孤僻，和谁也不打交道。对马行空这个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依然爱理不理。 “咻……！”一声长啸，不穿军装，腰插长剑的小野一郎环抱双手站到了中国军官们宿舍门前的广场上。日本兵曹大声喊道：“集合！集合！” 三三两俩的人，这才起身在小野一郎面前站队。那些想去看看井上正雄糗态的也急忙过来。点完人数和姓名，小野一郎的眼睛扫视过每一个人的脸。看到马行空的时候，特意停留了两秒，这个人就是和冈本义男比试的家伙。 马行空一脸平静，对望这小野一郎。小野一郎说道：“我叫小野一郎，本来是学校的剑术教官，因为井上君出了一些状况，这几天我负责训liàn 你们，请多多关照！” 没有人相应，也没有掌声。小野一郎有些尴尬，微微一笑：“可能你们听井上君的怒吼听惯了，我这么说话慢吞吞的人不适合你们。”突然小野一郎一下子将音量提到很高：“你！出来！” 小野一郎指着马行空。马行空一愣，往前迈了一步。小野一郎大声问道：“说！昨天晚上你去三层干什么了？” 马行空的心里咯噔一下，大声回答：“我没去三层！” “是吗？你的同伙是谁？井上君被袭击之前看的清清楚楚，你还想狡辩吗？”小野一郎继xù 问道。 “报gào ！”马行空也突然提高了音量：“你是教官，我不能和你争辩，可如果你要诬陷我，我绝对不服！” “不服气？”小野一郎继xù 向马行空施加压力：“你以为打败了冈本就是高手了，你以为你的体力好就是人才了，不服气又能怎么样！你想像那个穆云晨一样被活活折磨死吗？” 队伍中立kè 爆fā 出一阵骚乱，所有的中国学员全都交头接耳。不等马行空回答，领头的那个上校急忙问道：“小野教官，穆云晨真的被你们杀了？我怎么听说，昨天晚上有人把他劫走了？” 小野一郎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马行空：“马先生，你怎么看？你认为穆云晨死了还是活着？我听说在你们这群人里，你和他走得最近！” 马行空同样看着小野一郎：“如果他真的死了，我一定为他报仇！” 不知dào 这是小野一郎的试探，还是井上正雄真的看见了他和黄俊的脸，马行空坚决否认自己去过三层的事实。小野一郎从马行空的话中没有找到破绽，扔下一句：“今天下午来找我！” 小野一郎没有住在教师的办公区里。而是在学校的后山上，由他亲手搭建了一个小屋，四周翠柏环绕，屋前潺潺流水，有一番世外桃源的意思。马行空找到小野一郎的时候，他正坐在溪边饮茶。 马行空不等小野一郎邀请，盘腿坐在对面的垫子上，自己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仰脖就灌了下去。 小野一郎摇头微笑：“茶不是这么喝的！茶道虽然起源于你们中国，而你们中国人已经忘记了怎么喝茶！” 小野一郎端起自己的茶杯，放在鼻尖闻了闻，轻轻抿了一口。上好的绿茶在嘴里由苦变甜，沿着喉咙缓缓流下。放下茶杯，仔细回味茶也的味道。小野一郎问道：“你是不是很疑惑，我为什么把你叫道这里来？” 马行空看着小野一郎：“有点！不过我知dào 你有什么事情要求我！” “呵呵呵……”小野一郎呵呵的一阵笑：“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上一次你和冈本君的比试我看了，觉得你使用的招数非常的奇特，回来之后我就想将你用的招数和我的剑道进行融合，可惜不得要领，你可否给我演示一下你的招数？” “哈哈哈……”马行空哈哈大笑：“你想学？可我未必愿意教你！” “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换如何？”小野一郎起身回到自己的小屋，拿出一把武士刀：“这把刀是我当年学艺时，师傅送给我的，我将他送给你，你把你的招数交给我如何？” 这把武士刀通体漆黑，在大太阳地下也是毫不反光，一看就知dào 绝对不是凡品。马行空接过刀，拔出刀锋，丝丝的寒意透体而出，刀锋之上流动这点点寒光。“好刀！果然是把宝刀！”马行空赞叹道。 小野一郎道：“我就用这把刀打败七十二位对手，得到师傅的信奈，将流主之位传给我！” 马行空一笑，放下武士刀，摇头道：“还是不行，我们中国人学艺将就拜师，倘若你愿意拜我为师，或许我会教你一招半式，小野教官，我看你就拜在我的门下吧！我出了那套拳法，还有很多绝活的！” 小野一郎不说话了。他本以为用自己这把宝刀换一套拳法，自己已经吃了大亏，没想到马行空竟然还提出如此苛刻的要求。小野一郎断然拒绝：“不行！除非你能胜了我，我们日本人最看重的便是强者，胜了我我拜你为师没有问题。” “那就算了！我可打不过你！”马行空一笑：“除了拜师，我还有一个条件，如果你们答yīng 这个条件，或许我会考lǜ 的。” “说说看！” “依你教官的身份，给我在学校中最大的自由！这个条件不过分吧？” “这是为什么？难道你们中国学员获得的自由还不够多吗？” 马行空神mì 一笑：“远远不够！从今往后我要成为最特殊的一个学员，做任何事情都不需yào 向教官请示，我这个人不喜欢被人管着，至于其他原因你没有必要知dào ，只要你答yīng 就行！” “这个有些难度！”小野一郎不是笨蛋，他看的出马行空绝对不是善类。 第二百三十一章 赌局 小野一郎以单独训liàn 马行空为名义，向校长专门请示，得到批准.只要小野一郎允许，马行空可以在学校的任何地方行动。马行空也没有食言，给小野一郎演示一套自创的八卦掌。其中五六成是真的，其余的全都是自己胡乱编造的招式。小野一郎是个武痴，得到这样的中国高深武术，自然是努力研习。马行空也就无人管理。每天在学校里到处溜达，随意进进出出。 这天中午，马行空一身便装出了学校，直奔春香艺馆。美惠子将他领到后院的一个房子里。穆云晨一见马行空，自是激动万分，急忙起身。幸亏井上用的刑具都是吓唬人的居多，并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调养了一段时间，穆云晨也就慢慢恢复了。只是左右脸颊上用烙铁烙上去的伤疤，成了穆云晨永远的记号。 “哎！”穆云晨叹了口气：“没想到刚来，事情就这么不顺利，我如今这幅摸样，以后的事情很难再办了，我已经向少帅去信，说明情况，希望取消这次行动。” 马行空道：“不用担心，不是还有我吗！你说我做，我就不信以你我的智慧，还有这些朋友的帮忙，就弄不到有价值的东西！” 两人要了一桌酒菜，由美惠子作陪，就在房子里边喝边聊。日本的清酒味道很淡，喝惯了烧酒的马行空把这种酒当做水一样不断的往肚子里灌，还有那些菜，也是以鱼肉为主，而且基本上都是生的，吃惯了馒头面条的肚子，对这些东西一点都没有胃口。 几人喝了几杯，马行空问道：“下一步怎么办？” 穆云晨也放下酒碗：“上一次和一个朋友在林中会面，就是想让他把我介shào 给京都警示局的一个课长，只有多和这种上层人接触，甚至成为他们的朋友，才能弄到有用的情报，没想到被井上给毁了。” “你那个朋友是谁？除了你就没有其他的人了？” 穆云晨摇摇头：“日本人对中国人相当的戒备，从不愿意与中国人接触，除非能进入他们陆军部或者参谋本部的档案室，里面的东西一定很有价值。”穆云晨说着笑了笑，这种地方要向进去谈何容易。 美惠子突然道：“说道陆军部我突然想起来，经常有一些陆军部的人来艺馆街，其中一个还是我的常客，我听说他还是陆军部的一个参谋，叫藤本，这个藤本好酒也好赌，如果能让他帮我们，自然是事半功倍！” 穆云晨急忙摇摇头：“这个恐怕有些难度！” “我去会会他，我别的不会，喝酒赌钱还是有些招数的！”马行空立kè 表态。 武田赌场是京都地区最大的一家赌场。这里从上到下装修的非常考究。一层是一些小客户小赌的大间。人声鼎沸熙熙攘攘，从破衣烂衫的苦力到西装革履的公务员应有尽有。马行空没有想到人数最多的竟然是穿着深蓝色制服的学生。 左右转了转，日本人的赌具和中国的差不多，牌九、骰子全都有，玩法也非常的类似。马行空掏出一些钱，换了些筹码，在骰子桌前转了几圈。他以前在浑河做土匪的时候，山寨里面有一个西山人，这小子就是一个大赌徒。因为欠了很多钱没法还，老婆被卖了，老娘被气死了，自己一人远走他乡。马行空跟着他学了不少赌钱的手段。 “欣卢！”马行空自言自语，微微一笑。欣卢就是一句黑话，意思是这里有问题，庄家是控zhì 骰子从而将多数人的钱赢走。马行空并没有着急下注，站在一旁静静的瞧着，等他明白了庄家出千的手法之后，这才胸有成竹的出手。先拿起一个筹码随意扔了一个位子，摇宝的庄家抬头看了他一眼。等到开的时候，竟然还真是马行空的那一个筹码压中，其余的人全都血本无归。 第二次马行空又拿出两个筹码，胡乱的扔道桌上。竟然又有一枚被压中。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马行空。第三次竟然还有马行空中，慢慢的就有人开始跟着马行空下注。当马行空掏出一般的筹码压小的时候，立kè 整个台面之上所有人全都将自己的筹码扔到了小一边，其他的地方光秃秃的一个子都没有。 庄家瞟了马行空一眼，晃动骰盅，喊道：“离手！离手！，准bèi 开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马行空立kè 拿出另一半筹码推向自己面前的三个六。他已经观察道，庄家在摇动筛盅的时候偷偷做过了手脚。根据他的观察，这种筛盅要向作弊只有一种手段，而且每局只可以用一次。用过的话，一定会开三个六。 当马行空将一半的筹码推上三个六的时候，全场沸腾了。谁都觉得马行空有病，先压了小，又押三个六，这不是在玩他们吗？庄家也有些为难，马行空迎的虽然不算太多却也不少，如果这一次真的开了，按照三个六的赔率，就算压小那边在家十倍都陪不起三个六的这个赌注。 “开！快开！”马行空大声喊道。 庄家硬着头皮揭开手里的筛盅，果然是三个六。马行空哈哈大笑，一边收钱一边对着庄家狂笑。这个赌档今天一天的生意白做了，马行空仅仅用了两个小时，就将自己用日元埋了起来。 在马行空拦钱的时候，一个穿着黄妮子大衣的人就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没有肩章、领章。可他的蓝色制服，和近身的裤子，好像在提醒附近的人自己是个当兵的，最好理自己远远地、“我叫藤本！请多多关照！不知dào 先生愿不愿意和我去二楼万万？”藤本拍了拍马行空的肩膀，对马行空行礼道听到藤本两个字，马行空心头一震。自己就是来找他的，没想到这么顺利，竟然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马行空急忙转身，看了半天，的确和美惠子描述的一样，是个低矮的胖子，有四十多岁，长得肥头大耳，一双小眼睛贼眉鼠眼。 马行空也急忙点头：“呵呵，今天就算了，我已经赢的够多了，如果有时间的话，您可以道春香艺馆来找我，我叫铃木正太。” 第二百三十二章 改名字 铃木正太这个名字是经过几人深思熟虑的.在日本，铃木算是第一大姓，叫铃木的大约占了全日本五分之一的人口。用铃木这个名字，藤本绝对不会想到马行空其实是个中国人。 三天之后，就在春香艺馆，马行空和藤本再次见面。双方一聊之下，藤本没想到马行空竟然还是陆军士官学校的学生。藤本本身也是士官学校二十五的学员，后来上了陆军大学，才进了陆军部。 “呵呵，是吗？那以后您就是我的前辈了！”马行空端起酒杯，极力的奉承藤本。 说道马行空的赌术，藤本也是佩服有家。马行空为了取得藤本的信任，将自己知dào 的有关赌术事情向藤本合盘拖出。这正是藤本求之不得的事情，两人你来我往喝的一沓糊涂。同样爱赌，同样喜欢喝酒，又同样是一个学校。马行空和藤本见见的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平时没事的时候，马行空就找藤本一起去赌场赌上一天。只要有马行空在，藤本必然赢的盆满钵满。然后两人找一家酒馆喝他一个一醉方休，藤本甚至邀请马行空去自己家里做客，将自己的女儿千代子介shào 给马行空。 这女人年纪不大，发育的却是超级的厉害。最厉害的便是胸口那两团肉，感觉比她的脑袋都要大。穿着和服，从上面看下去，能让每一个男人流连忘返。当然脸蛋也是相当不错的，幸亏没有遗传藤本的基因。千代子张的酷似自己的母亲，母女二人都是那种很难在日本见到的极品美女。 千代子也对马行空这样高大魁梧的男人表述出了爱慕。一边是藤本牵线，一边是千代子主动投怀送抱，就是马行空再怎么克制，也有抵御不住的时候。每当心猿意马的时候，马行空就想想吴静来告诫自己。 眼看着离马行空他们从士官学校毕业不远了。藤本对马行空也是格外的关照，他已经向自己的上司极力推荐马行空到陆军部任职，过上两年再去陆军大学学习，前途自然不可限量。听到这个消息穆云晨自然十分高兴，陆军部可是最接近机密的地方，如果能进去，稍微做些什么便都是有用的情报。 要向进入陆军部，问题也就来了。从日本新式陆军建立至今，从来没有一个外国人能在里面任职。马行空一直都以铃木正太的身份和藤本接触。在这个时候突然告sù 他自己其实是个中国人，藤本肯定能猜到马行空接近自己的目的。 “不行的话，就只好改名了！”美惠子说道：“我的名字不也是改的吗！” “让我真的变成日本人？”马行空立kè 跳起来：“我的名字可是我爹起的，什么铃木，什么正太，是个什么狗屁名字！” 穆云晨道：“不就是一个名字吗？只要有利于我们的任务，性命搭上都没有问题，何况名字，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服从命令，没有你发言的机会。” 马行空脸色阴沉，找到小野一郎的时候，他正在为一招完全不合理的招数苦思。自己做了很多遍，只要一使出这一招不是门户大开便是防守松懈。高手对决，一个微小的失误就能决定胜负，更何况是这种门户大开没有任何防守的招数。 “你来的正好！你交给我的是不是不是真zhèng 的中国武术！”小野一郎头发凌乱，一把抓住马行空：“如果你骗了我，我立kè 就把你宰了！” 马行空点点头：“不错，的确不是真的，里面有很多是我糊弄你的！” “什么！你竟然骗我，还骗了我两年！”小野一郎抓起身边的武士刀，照着马行空的脑袋劈来。 马行空坐着动都没动：“你想不想学真zhèng 的中国功夫？” 小野一样的武士刀在离马行空的头顶还有一寸的时候定住了。马行空看着他，用一根手指轻轻的将武士刀从自己头顶拨开：“只要你再帮我一次，我就把真zhèng 的中国武术交给你！” “哼！你如果还骗我呢？” 马行空笑道：“是不是真的，你一试不就知dào 了？以你的武功修为，还分辨不出真假吗？” 小野一郎点点头：“说吧，让我干什么？” “马上就要毕业了，可我想继xù 留在日本，你能不能把我档案中的名字改一改，改成铃木正太！”马行空直截了当。 “留在日本？你不想回去了看你的家人了？”小野一郎问道。 马行空嘴巴一撇：“我的家人早就死光了，我一个光杆司令有什么可留恋的，再说，我在喜欢上了一个日本姑娘！” “哈哈哈……”小野一郎哈哈大笑：“一言为定！你现在就开始交我真zhèng 的中国武术！” 也不知dào 小野一郎用什么样的方法。没过几天，每天点名的时候，马行空的名字就从人群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铃木正太。同时，马行空也搬出了中国学员宿舍，被安排到了第一队的宿舍，和冈本义男成了上下铺。 马行空的改名，在中国学员和日本学员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中国人见到马行空，对他指指点点，往地上唾一口，骂上一句：“汉奸”，然后扭头就走。日本人则非常欢迎，马行空在学校中的表现他们是有目共睹的，以前因为他是中国人才正对他，现在也是日本人，自然就是自己的同伴。第一个改变态度的就是冈本义男。两个学校中成绩佼佼者都变成了日本人，是所有教官和日本学员都最希望看到的。马行空也有意的和中国学员开始疏远，为的就是不要露出马脚。 日本大正十三年七月十八日，帝国陆军士官学校最高一层的广场上，除了中国籍学员之外，学校中的所有人全都肃穆站立。马行空和冈本义男站在最前面。唱完国歌，每年一度的毕业典礼正式开始。 在日本整整待了两年，在这两年里，能从这所学校学到多少东西自有成绩来定。对于自己现在的选择，马行空不知dào 是福是祸，或许自己会客死他乡再也见不到妻儿和兄弟，即便自己能活着回去，如今带着的这个汉奸的帽子恐怕永远也找不掉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陆军部实习参谋 “我是新来的实习参谋铃木正太，请各位前辈多多关照！” 马行空在藤本的带领下，在陆军部大楼中一个房间挨着一个房间的介shào 自己.藤本告sù 他，按照陆军部的习惯，只有表现佳的人每年才能得到晋升的机会，虽然马行空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小小中尉，在陆军部这样将军到处都是的办公环境里，让每一个将军记住你就是最好的表现。 按照陆军部的规定，从士官学校毕业的学生，全都应当授予少尉军衔。今年却是个例外，不但有了中尉，而且一次就是两个。一个是冈本义男，另一个便是马行空。历史也给这两人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在藤本的安排下，马行空留在日本，顺利进入陆军部，而冈本义男却被派往中国，做了日本公使馆一个小小的武官。 陆军部工作是枯燥乏味的，马行空的工作就是负责审查从各个部队送上来的各种各样的报表。每天正点上下班，看不完的报表和数字看得人头都大了。有时候马行空就觉得这些日本人还真奇怪，报表包涵各种各样的内容和项目，甚至于连兜裆布的发放都要详细记录。 突然有一天，马行空给藤本送报表的时候。藤本不在，马行空推开房门进了藤本的房间。以前他都是这么干的。将报表放在藤本的办公桌上，一屁股坐在椅上伸了一个大懒腰，使劲晃动了一下腰身，随手拿起桌上的文件一边翻看一边等藤本。 刚一打开文件的封皮，最顶上的一行字就吸引住了他。《对华政策纲领》，这可是关系祖国问题的东西。马行空开始一页一页的翻看。越看越觉得心惊，这哪里是什么对华政策，而是一副完完整整想要占领中国的计划书。 书中详细描述了占领中国的几个步骤。第一步占领台湾，利用强dà 的海军封锁中国的海岸线。第二步进军朝鲜，以朝鲜为跳板，准bèi 实施对中国的兵力集结；第三步，首先占领中国东北，一面防备俄国人，一面利用中国东北的资源和物力蓄积力量；第四步，寻找借口南北夹攻占领整个中国。 马行空大惊，根据自己掌握的信息，目前日本已经在努力扩充自己的军备，就陆军而言已经创纪录的达到三百万人，而且还在不断增长。从军事素质来看，又比中国军人强上很多。况且中国目前又再军阀混战，内部消耗严重，如果真的打起来会是什么结果，不用想都明白。 “铃木君，今天的工作做完了吗？”藤本突然推门进来，一眼看见马行空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马行空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刚刚做完，这是今天的报表，请您签字！” 藤本笑了笑，挥手示意马行空坐下：“最近的事情比较多，很久都没有一起喝酒了，怎么样，今天晚上来我家里喝一杯？千代子可已经问了我很多次了！” “好吧！那就打扰您了！”马行空见藤本并没有疑心，立kè 答yīng 。 “呵呵呵！”藤本呵呵笑道：“那就下班的时候我们一起走，做我的车！”藤本说完爽快的在马行空送来的文件上签字，眼睛一瞥，正好kàn 见马行空刚才看的那个《对华政策刚要》。藤本看了马行空一眼：“怎么，铃木君对这个也感兴趣？” 马行空不知dào 怎么回答才好，急忙低下头。藤本摇头笑道：“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不要着急，以铃木君的本事，等时机成熟，我一定把你举荐冈村宁次将军，顺便告sù 你一声，他可是我的同学，嘿嘿嘿……” 马行空长长出了口气。藤本以为马行空不愿意在陆军部待，所以说这样的话想要留住他。马行空急忙接住话茬：“那就多谢前辈了！” 藤本点点头：“实话告sù 你，依你现在的身份去之多就是一个队长，倘若在等两年，去陆军大学学习一下，一定能升任中佐，那个时候可就是率领一个联队的武士了。” “哈伊！我明白了，多谢前辈指导！”马行空立kè 站起身给藤本鞠躬。 从藤本的办公室出来，马行空就心不在焉。脑子里始终想的是刚刚看到的那个《对华政策刚要》。这件事一定要及时告sù 穆云晨，尽早通知张学良才是，日本人虎视眈眈不得不防备。这份计划应该已经很长时间，日本已经做好了准bèi ，希望现在还来的急。 越想越觉得不能就等。没有给任何人打招呼。马行空独自一人出了陆军部，就往春香艺馆赶去。一身军装的他走进艺馆立kè 引起了骚动。在日本国内很少有现役军人光临艺馆，即便要来也会换了便装。 美惠子急匆匆将马行空拉到后院：“你疯了，穿成这个样子就跑来！想让我们死吗？” “事情太过着急，穆大哥在哪？”马行空不理美惠子的责问，直奔穆云晨住过的房间。推门一看，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他不在这里！有什么事情，你告sù 我，我想办法转告他！”美惠子站在院子里，一脸不高兴。 马行空想了想：“那好，你告sù 他，日本人早就计划进攻中国，先是朝鲜，下一个目标就是东北！” “就这些？”美惠子不屑的问道。 马行空点点头：“就这些！” “呵！”美惠子一声冷笑：“这些我们早就知dào ，为了这件事情你就这么来，行了，赶紧走吧！” 不等马行空再问，美惠子推着马行空从后门出去。自己火急火燎，以为是一个重大情报，没想到人家早就知dào ，马行空心里窝火。看来自己在收集情报这方面还需yào 多多历练。 回到陆军部的时候，已经过了下班时间。藤本正在门口等他。离着老远就喊道：“铃木君，这里，这里！” 上了藤本的汽车，汽车开出陆军部，急匆匆往藤本的家里开去。一路上藤本表现的非常兴奋，不断询问马行空一些家里的情况，父母、亲戚，任何有关马行空的一切，他都要表现的非常有兴趣知dào 。还神mì 的对马行空笑道：“铃木君，你几年二十五岁吧！是不是也该成个家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暗示 藤本的家马行空去过很多次.每一次来藤本太太和千代子都会准bèi 很多好吃的，这一次也不例外。就在榻榻米上，摆了整整一桌子饭菜。当然还是以鱼为主。藤本太太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吃了这么多年的日本菜，也只有藤本太太做出来的还能吃。 藤本从自己的卧室里翻出一瓶瓷坛还带有泥土的清酒，往桌上一放，揭开瓶盖，一阵淡淡的酒香立kè 充斥整个房间。藤本笑呵呵的道：“这可是来自‘滩五乡’的秘藏酒，我从来不舍得喝，今天铃木君来，拿出来我们一起尝尝。” 千代子乖巧的拿过酒坛，替藤本和马行空斟酒。大家都是熟人，自然没有什么客气，边吃边喝边聊天。藤本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巴：“果然是好酒！的确和平常喝的那些截然不同，铃木君怎么样？” 马行空点点头：“的确很好喝。” 千代子笑道：“铃木君放开喝，我知dào 铃木君的酒量很好，爸爸的卧室里还有很多，如果不够，我可以帮你们去拿！” 千代子说话的时候频频点头，脸上带有淡淡的春意，搞的马行空都不好意思看她。藤本笑道：“这么快就帮着铃木君对付爸爸，真是女儿外向！白疼你了！” 众人一阵大笑。藤本太太微微笑着问道：“不知dào 铃木君有没有成家？” 藤本立kè 放下酒杯：“这个问题，你应该问我，铃木君的一切我都是知dào 的，铃木正太，二十五岁，是个孤儿，至今未婚，大正十三年毕业于帝国陆军士官学校，现在是陆军部的实习参谋，中尉军衔，别忘了我可是铃木君的上司，他的档案就在我那里！” “是呀！是呀！”藤本太太连连点头：“那铃木君有没有女朋友呢？” 藤本家一家三口全都停止手上的动作，扭头看着马行空，等待着他的回答。特别是千代子，他睁着两只大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马行空的眼睛，生怕他说出有这个字来。 马行空扫视了众人一眼，放下酒杯：“以前有过，不过在去年的大地震中失踪了，从此便没有了音信，我也找了很久，应该已经不在了吧！”说这些话的时候，马行空尽量表现的心情沉痛，他的心里却在不断的咒骂穆云晨。也知dào 穆云晨是不是写小说，这样的故事都能编排出来。 藤本点点头。千代子总算舒了口气。藤本太太则扭过脸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铃木君是个好人，你的朋友在天国一定会祝福你的！” “好了，喝酒！”藤本打破短暂的沉默，和马行空两个一杯接一杯的喝。 千代子更加殷勤的帮着他们斟酒，甚至将座位轻轻的往马行空身边挪动了一点点。藤本一家人的态度，马行空很清楚，可在他的心里只有静儿一个人。千代子长得很好，身材也很好，性格活泼，受过良好的家教，如果娶回家一定是个很不错的太太。 一开始，马行空想的就是利用藤本，随着和藤本家人的接触，他觉得藤本太太和千代子是两个好女人。何况自己是个中国人，也许有一天会死在这里，即便不死也是要回国的，所以说不要过多的招惹日本人为好。 从藤本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晚了。今天确实喝多了，脑袋有些发胀，走路感觉两条腿轻飘飘的。藤本比自己喝的还多，醉的也更厉害。千代子将马行空送出门，转过街角。 两人就要告辞，千代子突然拉住马行空道：“铃木君，让我做的你的女朋友吧？” 马行空一愣，打了一个饱嗝，一股酒气直冲自己的脑门：“什么？” “我第一次见到铃木君的时候，就喜欢铃木君，请铃木君允许我做你的女朋友！”千代子看着马行空，完全没有中国女人那样的害羞的样子。 “可……” 马行空的话还没有说完，千代子一下扑进马行空的怀里：“铃木君，我就是喜欢你！你是我见过最威武的男人！” 千代子紧紧的抱着马行空，使劲的将自己的身体往马行空身上靠。酒色，酒色，有酒才会有色。马行空喝的不少，一出门冷风一吹，肚子里的那些酒气全都灌进了脑袋。美女在前岂能错过，雄性特有的霸气一下子冒出来。 抱着千代子，闻着千代子头发里散发出来淡淡的香气。千代子巨大的胸脯紧紧的贴着马行空的胸膛，是那样的柔软，那样的富有弹性。就在京都街头一棵樱花树的下面，如此富有Lang漫气氛的地点，岂能不做点Lang漫的事情。 马行空往前迈了一步，让千代子抵住樱花树，开始狂吻千代子的嘴巴、脖颈、耳朵。千代子被马行空所感染，极力的扭动自己的身躯去迎合马行空的动作。两个人就像两条蛇一样缠在一起相互交融。 一个是久旱的壮男，一个是初尝幸福的少女。干柴烈火熊熊燃烧。马行空的手顺着和服宽大的袖口伸进千代子的衣服。一手难以掌握的半圆刚遭触碰，千代子就“嗯”的一声惊呼。 秋日的京都还是比较冷的，已经有了寒意的海风吹到人的身上，谁都会把身上的衣服裹的更紧一点。当马行空的手伸到千代子腰带上的时候，千代子突然间打了一个冷战，从欲望的火焰中回过神来。 “别！”千代子一把拉住马行空的手：“这里不行！” 也不知dào 千代子说的是地点不合适，还是不能继xù 深入。刚刚烧起来的欲火被千代子的阻止一下子浇灭了。马行空使劲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将手从千代子的衣服里拿出来，略带尴尬的看着千代子。 千代子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不起铃木君，太晚了，我应该回去了！” 在马行空炙热的眼光中，千代子滑过马行空的身边。走了两臂，又回头道：“铃木君，有空的时候，我能去你家里做客吗？认识铃木君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去过铃木君的家里拜访，真是太失礼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亚洲战略课 第二天一到陆军部，藤本就把马行空叫道自己的办公室，大有深意的看着马行空：“昨天过的还愉快吧？”马行空点点头. “那就好！”藤本笑了笑：“从今天开始我正是通知你，你的实习期结束，被正式任命为陆军的参谋，听说你的中国话说的也很好，不知dào 铃木君是怎么学习的？” 马行空心里一惊，不明白藤本这么问的意思。马行空依然点点头：“这个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您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个？” 藤本道：“以后会有很多机会和中国人打交道，你的中国话说很好，这就是优势，希望你继xù 努力不要荒废了！” “哈伊！”马行空敬礼：“多谢阁下提醒，我记住了！” 转为正式参谋，马行空也随之更换了一个新的岗位。因为在学校的时候，马行空的表现优异，在陆军部的这段时间，有藤本的可以维护，所做的事情也非常的漂亮。马行空被安排在佐藤将军的手下。 佐藤将军在这陆军部的办公楼里算是一人物。佐藤次郎，今年四十八岁，是陆军中最年轻的一位将军。佐藤次郎个子不高，走起路来也像螃蟹，一脸的横肉，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笑容。就是这样一个怪人，在陆军部却有很高的地位，就算是比他级别更高的人见了他，都会称呼一声阁下。 能有这样的待遇，当然也有值得骄傲的本钱。佐藤次郎自从参军一来，参加过甲午战争，日俄战争，以及占领台湾的战争。佐藤率领的军队，往往都是力挽狂澜的人选。就拿日俄战争来说，论实力日本人无论在人数还是装备上，全都不是俄国人的对手。 佐藤次郎率领自己的部队，不惧子弹，赤裸上身，从战壕之中冲出来，扑向俄军。这一不要命的打法，一瞬间让俄国士兵从心里上就崩溃了。日俄战争的胜利，首先是佐藤次郎联队撕开了俄国人的防线，导致俄国战败。 在冲锋的时候，佐藤往往都是第一个，冲在最前面，这也为他博得了一个拼命将军的称号。而在陆军部里，佐藤负责的全是一些机密文件。若果能进入佐藤的身边，对情报的获得非常有益。所以，马行空才请藤本帮忙，走了一些路子。 站在佐藤面前，马行空有些担心。就在昨天自己报道来的时候，自己才知dào ，自己本是中国人这一秘密早就在陆军部中流传开很久了。只不过没人在他面前说过而已，今天来就是等待佐藤最后的宣判，到底要不要他。 “铃木君！”佐藤板着衣服面孔：“你能不能告sù 我，为什么要成为帝国的军人？” 马行空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是什么？假话又是什么？” “假话就是为了保护天皇陛下和帝国，为帝国的成为世界第一强国出力！”马行空身体战的笔直，这电话说的铿锵有力。 藤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真话是什么？” “呵！”马行空无奈的笑笑：“为了活命，自从改了自己的中国名字，我就再也回不去了，一个异国他乡的人，没有任何生存的技能，也只有当兵这一条路可走，所以我就来了！” “听说，你和参谋课的藤本君关系不错？”武藤接着问道：“我已经调差清楚，为了能来到我这里，你可是专门请藤本君走过门路的，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你的动机！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这里都是非常机密的文件！” “是的！”马行空回答道：“作为帝国的军人，比起待在陆军部，我更想去前线！只有武藤将军这里离前线最近！” “哦？这话怎么讲？”武藤次郎问道。 “就目前的形势看，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大日本帝国将会开始一场大战，目标很可能就是中国！”马行空顿了顿：“整个陆军部只有武藤将军参加过真zhèng 的战争，只有在武藤将军这里，才能学到战争的精髓。”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武藤次郎点点头，颇有点骄傲的昂起自己的脑袋：“如果真的打起来，你希望日本和中国谁能获胜？别忘了，你可是中国人！” 马行空道：“战争充满了太多的偶然性，完全无法预言，这就看我们大日本帝国和中国谁能坚持的更久一些！” “是呀！”武藤次郎点点头：“战争可不是儿戏，我们大日本的人口没有中国多，地方没有中国大，各种资源也远远比不上中国，真的打起来胜利的希望非常的小，好吧！你就留下吧！” 陆军部的生活是单调的，每天都有没完没了的文件和各种各样呃情报要进行综合分析，马行空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他本来就不是干这个的料。 今天中午，他突然发xiàn 一份电报的内容非常奇怪，里面出现的是各种各样奇怪的数字，他找了电报员进行翻译，电报员摇摇头说自己的也看不懂。这些数字在所有密电码的译本之外。正在他想别的办法想要弄清楚的时候，武藤派人将他手上的电报直接要走了。 马行空突然想起一个人，或许他知dào 电报的内容。马行空起身要出门的时候，桌上的电话铃突然响了。是藤本的电话，又邀请他一起喝一杯。马行空毫不犹豫的就答yīng 了。 这一次没有在藤本的家里，马行空邀请藤本去了春香艺馆。聊了一些别的事情，马行空将话题转到了那封神mì 的电报上。刚一说起，藤本立kè 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左右看了看：“这件事情不能随便说！这可是最高机密！” “是吗？我也觉得奇怪，电报内容连译电员都看不懂！”马行空继xù 引诱藤本。 藤本放下酒杯，往马行空身边靠了靠：“当然了，这可是用最新的密电写的！” “什么内容？” 藤本微微一笑：“武藤那家伙负责的是亚洲战略课，当然是有关亚洲的绝密了！”藤本凑到马行空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中国皇帝要来中国，正在和zf做一些磋商！” “啊！”马行空大惊：“皇帝不是早就退位了吗？” 藤本道：“可以退位也就可以再次上位！只要有我们大日本的支持，坐上中国皇帝的位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第二百三十六章 无名字的部门 等席散，马行空接着上厕所的机会，将美惠子叫到一旁，将这件事大事告sù 了她，希望他能够尽快转告穆云晨.东北是张学良的地盘，日本人竟然要来这么一手，必须尽快通知张学良才行。 当天晚上，马行空没有回自己的宿舍，就在艺馆后院的一间大房子里。马行空到的时候，房间里不仅有穆云晨，还有通明和尚。马行空先说了一下大致的情况，穆云晨才道：“这件事情我已经设法通知少帅，大家记住了，千万不可轻举妄动，等少帅的答复！” 第二天，刚到自己的办公室，马行空就被武藤找去。武藤的办公室里还有几个人，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其中一个是武藤的贴身卫队长，松本少佐，还有两个参谋。另外一个不穿制服的中年男人引起了马行空的注意。 这个男人一定来头不小，在武藤站着给他们几个分配任务的时候，那人依然悠闲自得的坐在那里抽烟。马行空知dào ，武藤有洁癖，最讨厌别人抽烟，可这人武藤竟然能够容忍，足见地位相当不同。 将另外两个参谋打发走，武藤看了看松本和马行空，扭头对那人道：“阁下，这两人就是我最好的助手，这位是我的卫队长松本少佐，这就是您指定要见的铃木大尉。” 那人点点头：“多谢武藤君如此慷慨，等事情办完，我一定完完全全的将他们还给武藤君。” “哈伊！”武藤急忙立正敬礼，对松本和马行空道：“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人的活动由桥本阁下说了算，直到他允许你们回来！” 马行空非常的纳闷，很想问问去干什么。不过他忍住了，在陆军部待的时间长了，日本人的一些规矩也懂了不少。在日本无论是军队，工厂或者是zf，对于上司的命令只有无条件的执行，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桥本从沙发上站起身，手里的那根雪茄烟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线条。这家伙一张四方大脸，穿着黑色的燕尾服，因为肚子太大，腰部往前，燕尾服的两条后摆，就在身后摆来摆去。 桥本看了马行空一眼，微微一笑：“这一次可有你的用武之地了！” 跟着桥本走出陆军部。已经有两辆汽车在门口等候。桥本做一连，马行空和松本做一辆，汽车一路往西开去，拐进西门町，马行空一眼就看见高大的皇宫围墙。这里可是行政中心，日本很多重yào 的机关就在这里，难道这个人是某个机关中的大官。 警视厅、外务省……，一个个的机关在车窗外飞快飘过。眼看就要走到街道尽头的时候，汽车才在一个不起眼的二层小楼前停了下来。马行空急忙从车上下来，这座二层小楼不是破旧，而是要说破败。年久失修，外墙上甚至都有了很多裂纹。这样一个地方竟然保留着这么一座楼，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马行空看了一眼松本。松本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dào 这是哪里。桥本粗壮的身体从汽车里钻出来，手里依然举着自己的雪茄。进入院子，到处都是荒草，房子上的门板都坏了好几个，有些窗户已经没了窗棂。 “这是什么地方？”马行空问道。 桥本没有说话。松本却瞪了马行空一眼。跟着桥本走进破败的房子，在最后一间屋子内，一个头发苍白的老头看见几人进来，急忙起身。桥本亮出自己的证件，老头不知dào 手在什么地方摸了一下，最里面的一层墙壁缓缓打开，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洞口，台阶一直往下延伸下去。 三个人鱼贯而入，这个地道很长，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总距离上判断，此事他们已经处在地下百米以上。一真钢铁摩擦的声音，眼前出现了亮光，巨大的铁门缓缓的往左边移动。两个荷枪实弹的日本兵端着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们。 马行空越来对这个地方越好奇，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桥本阁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桥本道：“到了这里，那就告sù 你们吧！这里具体的没有名字，不属于zf部门，也不属于军队，是一个完全独立的机构，直接受天皇陛下指挥！这里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从现在起你们就住在这里，不能和和任何人接触，就算你们两个也不允许交谈，直到行动开始！” 马行空和桥本分别被安排了房间。来人关上房门之前，说了一句：“每天会有人给你们送饭，没事最好别出来，需yào 什么喊一声就行，再刚给你说一遍，这里道路复杂，很容易迷路，没有证件，士兵会直接开火！” 在这里很快就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又没有什么事情干，马行空实在无聊的厉害。按照送饭的时间点，吃过了晚饭，他悄悄离开自己的那个房子，沿着来时的路往外走，他进来的时候发xiàn 在一个路口的拐角处有一个房间很大，里面有很多人，一个个全都穿着白色的衣服，不知dào 在干什么。 走了没有两步，“噹，噹！”的皮靴声传来。这是警卫的鞋子，他听的清清楚楚。马行空立kè 转身钻进自己的房间里，急忙将门关上。等了一会，听着皮鞋声音走了，马行空再次打开房门，来到过道上。 虽然身处地下，过道的灯光是按照太阳的规律调节的，如果是白天就非常的明亮，到了晚上就变得昏黄。马行空蹑手蹑脚，生怕弄出什么声音，引来警卫。马行空记路的本事很不错，常年在山里打猎，如果不知dào 怎么出去，那还算什么猎人。 溜着墙角，马行空来到那个插道口，探头往里看了一眼。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马行空走到那个门边，轻轻一推，竟然是锁上的，有往里走了一段。在一道铁门上一个禁止入内的牌子非常醒目的挂在那里。 轻轻一推，铁门竟然没锁。打开一条缝，刚刚迈出一条腿。身后有人说道：“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出示你的证件！” 马行空一回头，两个士兵，端着毛瑟枪眼睛紧紧的听着马行空。 第二百三十七章 死神 坏了，被人发xiàn 了！ “出示你的证件！”一个日本兵大声喊道，端着枪对着马行空.马行空可是个玩枪的行家，看的出来，子弹已经上膛，只要两人扣动扳机，自己就算交代了。马行空的脑子里猛然间有了一个计划，眼睛里寒光一闪。 “吆兮！”马行空面带微笑，对着两人竖起大拇指：“你们两个非常的尽责！” “请出示你的证件！”等马行空转过身来，两人看到马行空的领章，说话也就客气了起来。 马行空一边假装从上衣的口袋里往外掏东西，一边往两人身边靠近。这两个士兵离马行空不太远，没两步就到两人的面前：“放下你们的枪，这是我的证件！” 一个日本兵伸手去接，马行空拿着证件的手突然一抓，抓住那个日本兵的手腕，使劲往怀里一拉，飞起一脚正好踹在两一个的肚子上。胳膊往外一甩，拉到自己胸前的日本兵扑进了自己怀了，另一只手端柱这家伙的下巴，使劲往外一拉。 “咯叭！”脖子被拧断了。 另一个日本兵嘴巴张的老大，慌忙转身就跑，马行空两步赶上，一手扣住那家伙的脖子，一手冷笑两声：“看清人再用枪！我最讨厌有人用枪对着我！” 拖着两个日本兵的尸体，马行空推开眼前的那道铁门。一踏进来，就闻到很重的酒精味道，一间间的房子全都锁着。如果没有这层铁门的格挡，其实这里还外面没有什么区别。走了不远，就感觉到浑身一阵阵的发冷，气氛越来越诡异。 在一个虚掩着的房门口，马行空扔下日本兵的尸体，伸手轻轻的推开门。门里面突然间窜出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马行空被吓的一哆嗦，急忙往后躲。正好碰到过道上放着一堆瓶子的小车。一个碧绿碧绿的瓶子掉在地上摔的粉碎，里面的东西四散而去，很快消失的干干净净。 马行空稳了稳心神，探头去看屋子里面。这里应该是一个实验室，各种各样的器皿摆在桌子和架子上。靠左墙的一排架子上摆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瓶子，里面各种各样的动物尸体，最多的就是老鼠。这些老鼠的死相非常的可怕，呲牙咧嘴面目狰狞。马行空只看了一眼，就赶到了恶心。 架子的最后一排没有动物标本，一个装满液体的瓶子上贴着一个标签：死神！马行空伸手从架子上拿下来，打开瓶盖，凑过自己的鼻子闻了闻，没有任何味道。一瓶无色无味的液体被称为死神，这些日本人可真奇怪。 “吱！”的一声，马行空的脚腕不知dào 被什么碰了一下。那种毛茸茸的感觉让人的心里也在发毛，急忙抬脚。忘记了手里还有一个瓶子，一点液体洒了出来落在马行空锃亮的大皮鞋上。 灼烧感立kè 从脚上传来，顾不上手里的东西，急忙放下，一把脱了自己的皮鞋扔出去老远，再看自己的叫，脚面之上已经被烧红了很大一片，鲜红鲜红，就好像肌肉全都露在外面一样。 过了好长时间，才慢慢消退，再找自己的皮鞋已经完全不见了影子。找遍了整间屋子，都没有自己皮鞋的影子，只在地上看见一点点红色的粉末。马行空想了一下，立kè 觉得那瓶叫死神的液体绝对不简单。为了验证它的功效，马行空端着瓶子来到房间的门口，在两个日本兵的尸体上各自倒了一点。 没有烟雾，没有气味，从滴下液体的地方开始，尸体包括衣服毛发，只要是接触的任何东西一点点的开始融化。小小的气泡一点点的吞噬整个尸体。不到半个小时，两具日本兵尸体连头衣服鞋袜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看着瓶子里如同水一样的东西，马行空点点头。这可是好东西，谋财害命、暗杀刺杀的必备物品。找了一个稍微小一点的带有盖子的瓶子，往里面倒满，用橡皮盖子塞好，还没等马行空将大瓶子重新放回架子上，那橡皮塞子已经不见了影子。 找了几种不同的材料，唯有玻璃塞最为合适，害pà 渗漏。马行空学着其他瓶子密封的样子，在塞子的周围弄了一层蜡，这才小心翼翼的装进自己的口袋。走出房门，在这个过道里转了一圈，到处都是实验室，各种奇怪的东西全有。马行空不动，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觉得没什么意思，这才往外走。 露过那间实验室的门口时，马行空停了下来。他眼睛一转，推门进去。就站在门口抓起桌上的一个玻璃器皿，使劲的朝那个装有死神溶液的瓶子扔去。瓶子应声而碎。死神溶液顺着架子往下流淌。马行空急忙关上房门，快步走出铁门。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铃声打乱了马行空的美梦。他急忙起身，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打开房门。松本正好来到他的门前，见马行空懒散的披着衣服，恶狠狠的道：“铃木君，赶快出去，这里出事了！紧急集合！” 所有人匆匆忙忙从地下室往不同的方向跑。马行空跟着松本，沿着进来的过道，往门外面跑。走出那个长长的楼梯是，桥本先生已经在外面站着。他手里的雪茄已经没有了，到被这双手，看着松本和马行空。 “到底出什么事了？”马行空问道。 松本摇摇头。桥本道：“地下实验室被人破坏，我们花费了十几年的心血就这么白费了！如果让我知dào 是谁干的，我要让他受最严厉的酷刑！” 马行空立kè 明白了。没想到自己就那么一下，会造成如此严重的破坏。桥本消消气：“好了，我们也该走了，这一次你们两个任务艰巨，我不希望再次听到不幸的消息！” 上了汽车，立kè 西门町。马行空非常庆幸桥本没有怀疑自己，只要桥本稍有怀疑，派人一搜，自己偷出来的那瓶死神就在自己口袋中。在汽车上，桥本向马行空和松本布置了他们的任务。果然关系重大。 桥本严厉了道：“从基地的事情看，我们周围有很多人都想阻住我们日本的壮大，你们多加小心，这次行动也是非常危险，绝对不能出事！” 第二百三十八章 侍从 大正十五年，也就是昭和一年.日本天皇换了人，作为日本一手扶持的满洲贵族，亲派溥仪的弟弟溥杰为观礼大臣，来到日本观礼天皇裕仁的登基典礼。对于这些来自中国的满洲亲贵，日本人显的格外重视。 马行空和松本就是被安排保护这些满洲亲贵的。松本负责外围警戒，马行空因为中文流利，特意以侍从的身份，安排在溥杰的身边，做了贴身的侍从。说是侍从，实jì 上就是替溥杰挡子弹的人。 这一时期，中国的革mìng 党活动非常猖獗，在日本也有很多革mìng 党和各大军阀派出的密探。满洲人虽然没有建国，可已经有了建国的苗头。溥杰这次来的使命还有一个，就是和日本zf商讨建国的事宜。 马行空一听自己要做侍从，心里就明白。他可没有那么笨，替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挡子弹，他才不去。碍于桥本的面子，只要应了。接受了一些保卫训liàn 之后，在溥杰抵达日本的那一刻，马行空就以一个侍从的身份出现在了溥杰的身边。 溥杰年纪不大，派头不小。走到那里都已亲王自居。一副嘴脸看谁都不顺眼，对跟随自己来的大臣始终是指指点点。因为马行空是日本人委派的关系，溥杰还算客气。虽然如此，马行空依然不喜欢这个公子哥。 从登岸起马行空就跟在溥杰的身边，溥杰问马行空：“铃木先生，不知dào 你有没有去过中国，我们中国地大物博，倘若以后有机会，铃木先生一定要去，到时候我一定好好款待你！” 马行空一声冷笑：“去个屁，老子就是从中国来的！”这些当然只是心里话，他陪着笑脸用汉语说道：“殿下，中国地大物博虽然不假，可惜清朝zf软弱无能，大好河山被列强占据，如今又是诸侯并起，一沓糊涂，比起日本可就差远了！” 溥杰眉头一皱，心里非常不高兴，看着马行空：“我大清延续数百载，列位皇帝都勤政爱民，不希望百姓经受战火，这怎能用软弱形容？” “是吗？既然勤政爱民，为何民不爱皇帝？无不想推翻大清重建社会！”马行空笑道。 “这是那些乱臣贼子所为！”溥杰脸色通红，极力反驳：“最可气的就是袁世凯，他逼迫皇兄退位，最后还不是不得好死！铃木先生可以等着，他日我大清将重新执掌祖宗留给我们的江山！” 马行空点点头：“我可没有这么乐观，不过还是拭目以待！” 溥杰每天的行程安排的非常满，不断的转换地方会见日本的各个政要。第三天一早上，按照计划，溥杰要前往皇宫会见天皇裕仁。早早起来，溥杰收拾的干干净净，特地穿上从中国带来的亲王服饰，朝珠、顶戴、花翎一样不少。左手的大拇指上套一个硕大的玉扳指，右手的四根手指头带着各色宝石戒指，金丝眼镜一待，颇有几分儒雅。 马行空也领到一套衣服，料子相当不错，上面还有手工绣出来的各种松树花鸟图案。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很冷，貂皮的帽子正好合适。只是马行空不习惯长袍的款式，上下台阶非常的麻烦。 出了行馆的大门，松本已经准bèi 好了汽车，马行空打开车门，溥杰上了车。汽车一路开往皇宫。从行馆到皇宫还有一段非常长的路，要过好几个借口。松本的警戒做的非常仔细，没到街口都有日本兵把守。街道之上冷冷清清，一个行人都没有。 溥杰问道：“铃木先生，平时也这么冷清吗？日本人都干什么去了？” 马行空一笑：“大家都有大家的事情，没有时间出来瞎逛！” 过了三个接口，快到第四个接口的时候，街角的位置上突然涌出来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守卫街角的士兵正在往外推。人群太多，几个士兵很难维持秩序。人群一边往前挤，一边高喊口号。 溥杰隔着车窗频频招手。日本口号的意思他没有听懂。而马行空听的真真切切，那些人让溥杰滚出日本。既然溥杰高兴，马行空也没有告sù 他内容。看着车窗里挥手的溥杰，穆云晨轻轻的将头上的斗笠往上推了推，他给通明使了一个眼色。 “南无我弥陀佛！”通明高声呼喊。扭动自己魁梧的身躯，从人群中间迈步向前。几个日本兵见是一个和尚，再出手时就有些犹豫。日本人，特别是京都人对佛教非常的崇拜，和尚在社会中被认为是最接近佛的人，所以他们才对通明不敢下手。 松本远远看见，骂道：“巴嘎！”往后一挥手，最后面的一辆汽车停下，几十个士兵从里面跳下来，直扑那些人群。 通明就在人群和士兵中间坐下，双手合十，双眼紧闭，一句话都不说。几十个士兵冲先来，在街口组成一段人墙，防止有人冲过来。 马行空和溥杰所做的汽车，一点点的靠近街口。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被通明吸引到了自己身上。就在街口的另一边，一株茂密的松树之上，一杆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街口。 通明和尚，马行空是认识的。从溥杰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将溥杰会见的人，说过的话原原本本的向穆云晨做了报gào 。今天来这么一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马行空睁大眼睛，左右观看，等他看见对面的松树时，心里立kè 变得如同明镜一样。 马行空慢慢的躺在汽车的椅子上，尽量将身体放到最低，利用车门掩护自己。溥杰不知dào 出了什么事情，竟然将窗户打开，将脑袋伸到外面去看。 就在汽车从街口一闪而过的瞬间，一声低沉的闷响，突然之间在左边爆zhà 。松本也听到了，立kè 扭头去看，正好kàn 见大松树的地上一阵火光照耀。再看前面的汽车，就在溥杰刚刚爬的那个窗口，玻璃早就碎了。 “嘎……!”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突然想起。马行空立kè 打开车门。后座上的溥杰已经不省人事，后座上还有一滩血迹。马行空故yì ，高声喊道：“殿下！殿下！”喊声之凄惨，就连那些吵吵嚷嚷的人群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 内亲王 松本匆匆忙忙跑过来，一群士兵快速的在汽车的周围围城一个圈.已经有一队士兵冲向那株松树。 “嘭！嘭！”又是几声爆zhà ，整个现场立kè 烟雾弥漫，一阵白色的浓烟将整个现场笼罩。“砰砰砰……”一阵急促而剧烈的枪声过后，等浓烟散尽，街道上除了日本兵，和几句日本兵的尸体之外，其余的百姓、和尚就连那个埋伏在松树上的杀手全都消失了。 “医生！”松本朝后面喊道。一名军医立kè 跑了过来。看着车里的情况，也知dào 事情重大，立kè 进行救治。 马行空和松本就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溥杰那身靓丽的行头被剪刀从中间剪开，露出雪白的肚皮。前胸没有任何伤痕。接着便是裤子。跟着溥杰一起来的中国人，无论是大臣还是仆人，全都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军医检查了溥杰的每一寸肌肤，没有任何伤痕。看着车座上的血迹，军医用指头沾了一点，放进嘴里。很快他就起身对松本和马行空笑道：“不是学，只是一些红色的颜料，这个阁下只是被吓晕过去了！” “红色的颜料？哪里来的？”马行空问军医。军医摇摇头。 马行空顺手抓起旁边跪着的一个溥杰的随身小仆人，厉声喊道：“说！那里来的红色颜料？” 那小仆被吓坏了。战战兢兢的道：“是，是殿下昨天刚弄来的！殿下喜欢画画，看见这些颜料竟然有十几个色彩，尤以这红色最为鲜艳，才买了来，随身转载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马行空扔下那个仆人，看了松本一眼：“害的我们虚惊一场！衣服也破了，这种样子如何去见天皇，不如派人去说一声吧！” “不行！”松本立kè 拒绝：“天皇陛下说出的话你我岂能更改，就是一句尸体也要拉到天皇的面前！继xù 前进！” “呃……！”快到皇宫门口的时候，溥杰这才醒来，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一低头这才看清自己的模样。他大张着嘴，汽车开进皇宫。 乐队奏起日本国国歌，天皇裕仁站在门口的台阶上迎接溥杰的到来。汽车开到台阶之下，马行空率先下车，溥杰却迟迟不肯出来。松本急忙向台阶最下端的桥本报gào 。事情一层层的传上去。裕仁最后笑道：“去将朕的几件衣服送给亲王殿下！”一边说着，一边笑着转身进去了。 这一施礼的行为，让溥杰感到非常的尴尬。匆匆换上衣服，带着马行空进了皇宫。裕仁天皇也是一个年轻人，这让马行空颇感意wài ，一身戎装，没有戴军帽，腰间插着刻有菊花印记的指挥刀，格外的英武。 裕仁和溥杰说了一些闲话，就算是接见完毕。走出大门的那一刻溥杰这才长长舒了口气。上了汽车准bèi 回去，汽车尚未发动，两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突然趴在车窗上往里看。这两个小姑穿着和服，粉嘟嘟的笑脸在透明玻璃上留下一阵阵白色的雾气。 “成子？佑子？”一个非常甜美的声音喊道。 两个小姑娘笑呵呵的转过头大声道：“姑姑，这里面的那个人穿着非常奇怪的衣服！简直太可笑了！呵呵呵……” 两个宫里的女仆走过来，一边劝说，一边将两个小姑娘带走。裕仁天皇的皇妹良子，当然知dào 这是谁的汽车，她从小生活在宫里，听到两个小侄女这么一说，也很想看看车里的人传的倒地是什么样的奇特衣服。 良子是裕仁的亲妹妹，比裕仁小一点，今年也就十九而已。长期营养丰富，又没有进行过任何风吹日晒。雪白的一张脸蛋就凑到了车窗前。 马行空转过头，竟然看见是一个女人，便玩起了恶作剧。隔着车窗做起了鬼脸。良子以为车里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却看到一张扭曲变形的脸，做着各种各样搞笑的鬼脸。起先有些害pà ，接着就娇笑起来。汽车驶出皇宫，马行空心里还在笑，刚才那女人受惊的样子还真有些动人。 当然，这一切被坐在后排的溥杰看的轻轻处处。溥杰道：“铃木君，你知dào 刚才那个，你对着做鬼脸的女人是谁吗？” 马行空摇摇头：“我管她是谁，反正以后又见不到了！” “她就是当今你们日本天皇的妹妹，内亲王九宫良子殿下！”溥杰有些幸灾乐祸：“你如此调戏一位内亲王，如果让天皇陛下知dào ，恐怕……” 马行空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竟然是天皇的妹妹，心里也怪自己有些鲁莽，可他嘴上依然毫不示弱：“反正事情已经干了，再恐怕也来不及，对了殿下，接下来去什么地方？” 溥杰呵呵一笑：“这要是在我大清，敢调戏皇室女眷，至少也是要进行宫刑的！” 汽车再次回到行馆已经是晚上了。溥杰这次来日本的使命算是完成了，明天就要启程回国。为了表示自己的感谢，溥杰从自己随身所用之中挑了两件玉佩送给马行空和松本。虽然在溥杰看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其他人却能一眼看出其中的价值。 穆云晨是个行家，看着马行空拿回来的玉佩点头道：“果然是宫里出来的好东西，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这叫冰玉，再热的天带在身上都能凉爽如春，另外，这东西只要放进水里或者酒里，只要颜色一遍就说明里面肯定有毒！” 马行空反复看着那块玉佩：“真的这么邪乎？”穆云晨点点头。 通明在一旁焦急道：“我说二位，我们今天是来商量大事的，别说那破东西行不行，明天那个什么溥杰就要走了，如果再不动手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美惠子也道：“上一次让他逃脱，这一次可一定要计划周密一些！” 穆云晨点点头：“少帅已经下达了死命，一定要取了溥杰的人头，让溥仪和日本人出现裂痕，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东北，日本人准bèi 扶持这些前清遗老侵占东北，那里可是我们的家呀！” “哎！”马行空叹了口气：“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好像有些晚了吧？” 第二百四十章 伤心事 经lì 刺杀事件之后，溥杰变得谨慎很多.同裕仁会面结束之后，溥杰决定提前离开日本。当天晚上，谁也没有惊动，没有人送行，没有坐什么高级的客轮。搭乘一艘从京都到天津的货轮匆匆忙忙离开了日本。 马行空和松本因为这次表现出色，特意提升了一个军衔，并受到天皇的亲自召见。就在会见溥杰的那间房子里，裕仁盘腿坐在自己的宝座之上，其余的大臣也都坐在左右，马行空和松本立正敬礼。裕仁亲自将少将军衔挂在松本的领章上，将中佐军衔挂在马行空的领章上。 接下来就是宴会的部分，吃到中途的时候。裕仁举起酒杯对马行空道：“铃木君，听说昨天，你在汽车上里显的有些不礼貌，这件事……” “噗！咳咳咳……”马行空立kè 一阵咳嗽。 裕仁呵呵大笑。马行空立kè 放下酒杯，擦了擦自己身上的酒渍：“请陛下原谅，我并不知dào 那个就是殿下，多有冒犯，还请陛下替我解释！” 裕仁摇头道：“这件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这得良子说了算，如果他有什么要求，希望铃木君能做到！” “哈伊！”马行空点头：“卑职一定尽lì 所为！” 走出裕仁的会客室，一个仆人三两步跑到马行空身边，压低声音：“铃木阁下，内殿下请您去那边说话！”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马行空的身上。特别是松本，这个仆人松本认识，就是九宫良子的一个贴身侍从，不用说肯定是良子找马行空。松本的眼里全是嫉妒和憎恨。马行空向众人点点头，跟着仆人走了。 就在不远处的花园里，良子和几个仆人就坐在八角亭，看着亭子外面一片片的树叶从树上掉下来。马上就要进入冬季，听说北海岛那边已经下雪了，不知dào 什么时候这边也要下雪。良子并没有注意道马行空的到来，慢慢站起身，捡起地上一片被冷风垂落的枫叶，仔细的看来看去。 “吭！”不等仆人去通报，马行空重重的咳嗽一声。 良子这才回过头来，良子长虽然不似千代子那样的丰满，却也有特有的一种气息。鹅蛋型的脸庞，眼睛不是很大，鼻子也不高，头发从发髻里流下来，刚好到耳朵下面，更加衬托出他的可爱。身材不是太高，可也比较匀称，综合起来算是一个可爱的女人吧！ “殿下！”马行空立正敬礼。 良子微微一笑：“原来你还真是帝国的军人，这身军装可比你那天穿的衣服好kàn 多了！”马行空没有回答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军装。良子继xù 道：“这一次觐见皇兄，皇兄送给了你什么东西？能不能让我看看？” 马行空立kè 解下腰间的佩剑：“陛下将他经常使用的两柄佩剑送给我和松本君一人一把，我得到的就是这个！” 良子没有伸手去接，看见剑鞘上那个金色的菊花就已经能证明是裕仁的东西：“铃木君喜欢剑吗？” 马行空摇摇头：“比起这个我更喜欢枪！” “枪？”良子皱起眉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杀人呢？带他出去吧！我有些累了。” 马行空很奇怪，刚刚说到枪，为什么良子会有这么大的转变。还是那个仆人领着他往外走，马行空紧走两步，一把拉住那个仆人，偷偷塞了一些钱，那个仆人向马行空说出了事情的真想。 九宫良子是裕仁的妹妹，今年只有十九岁，其实在他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和川岛家的长子川岛一郎订婚。也正因这个原因，川岛家财同意裕仁进攻台湾的计划。川岛一郎也在这次进攻的队伍里。 和马行空一样，川岛一郎在出征之前也和九宫良子会面。当时裕仁送给川岛一郎一柄武士刀，和这次的对话一摸一样。当良子问川岛喜欢什么的会后，川岛的回答也是枪。良子就送给川岛一把手枪。 川岛一郎出征台湾，没过多长时间，噩耗就传来。川岛一郎被人打死，打死他的子弹，正是从良子送给川岛的那把手枪里发射出来。从此以后，九宫良子在皇宫之中就变得郁郁寡欢，不愿意和任何人接触。这次单独召见马行空就是一个例外，就因为从侧面看马行空和当年的川岛一郎颇有一些神似。 “妈的！”马行空骂了一句脏话：“把老子当替身了！” “您刚才说什么？”仆人没有听懂马行空说的汉语。马行空看看了他一眼：“没什么，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我知dào 怎么出去！” 完成了这次任务，桥本开始着手调查基地被毁的事情。首当其冲马行空和松本就成了重点怀疑的对象。在这两人没有进入基地之前，很多年一来基地里面都是平安无事，为什么这么巧，这两人住进去没有几天基地就出事了。 桥本名义上以调查为借口继xù 留着马行空和松本，实jì 上就是在判断他们之中谁是凶手。基地很大，通过初步调查之后发xiàn ，出了财物的损失，并有几个士兵失踪，事故发生当天在实验室门口巡逻的两个士兵甚至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这一点桥本很明白，用不着多说，有人能进入基地，目的当然只有一个，那就是几代人信心苦苦的研究成果：死神。桥本将马行空和松本分开，也将基地的所有人分开，令他们两人调查，三天之后再进行交换。 松本瞪着马行空，恶狠狠的道：“我一定会找到凶手！” 马行空一笑，心里却道：“我就是凶手，我倒想看看你能不能抓住我！” 整整过了六天，马行空和松本两人都和基地的所有人进行了谈话，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看了两人拿回来的报gào ，桥本一一比对，对每一个人的说话都从细节进行分析。突然，在马行空的报gào 中，又一个技术员声称，那天自己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看到也有人起来。他以为也是上厕所的，就没有在意。而松本的报gào 中，却将这句话省略了，没有提到那个黑影。 桥本喊了一声：“请佐佐木勇雁进来！“一个带着厚眼睛的瘦小男人进了桥本的办公室。桥本让他将那天晚上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佐佐木说的，和马行空的报gào 中一摸一样，对那个黑影的出现说了很多遍。桥本没有打扰他，等他说完，才问道：“你确定是人影吗？” “当然！”佐佐木倔强道：“我虽然近视，可我不傻，人影和别的影子还是能分清的！” 桥本点点头：“你具体说说，你当时的方位，和那个影子出现的地点，越详细越好！这些话你都对松本说了吗？” 第二百四十一章 嫁祸于人 无论是从心里还是从直觉上分析，桥本都更加怀疑马行空.首先马行空以前是中国人，其次马行空自己也不熟悉。松本就不同，松本是个地地道道的日本人，毁了帝国研制的出来有大用处的东西对他没有什么好处，再一个，松本是自己看着成长起来的，佐藤是自己的朋友，松本还是自己介shào 给他做贴身侍卫的。看着两份不一样的报gào ，该相信谁，不该相信谁，桥本的心里拿不定主意。 佐佐木走出桥本的办公室，长长舒了口气，摸摸口袋里那叠厚厚的票子，心里不断的祈祷：铃木呀，铃木，这一次可真的被你害惨了！ 佐佐木只是一个小小的技术员，每月的收入不足十万，而却有一大家子要养。佐佐木是个孝子，对家里人格外的尊敬。马行空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找到他，答yīng 给他五百万日元，希望他能和自己演一出戏。 起先佐佐木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直到马行空说：“我可知dào 你家在什么地方，不想你的家人有事，最好痛快答yīng ！钱就在这里，给你十分钟，等我再进来，如果钱还放在桌子上，就说明你拒绝了！” 看着桌上的钞票，这可是自己五六年的工资，有了这笔钱，家人至少能生活的好一点。不过他也明白，只要收了这些钱，那将是个什么境地，背叛自己的国家，背叛军队。万一被查出来，就不是死那么简单了。 佐佐木迟迟下不了决心。如果不接受马行空的建议，自己的家人很有可能马上就死，答yīng 了马行空或许还能过关也说不定。佐佐木将手慢慢的伸向钞票。速度很慢，他的心里依然不能肯定就这么背叛自己的国家，为了这五百万背叛自己的国家！ “咣当！”铁门被应声推开。佐佐木急忙伸手将桌上的钱捏在自己手里。 马行空微微一笑：“这就对了！有这么多钱不要那就是傻瓜！现在我们可就是一伙了！” 桥本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左思右想必须找松本谈谈。接通松本的电话，松本还在寻找破案的线索。刚刚在地下废墟中找到一团红色的粉末。他兴冲冲的带着红色的粉末来带桥本的办公室。 松本掏出一个纸包：“阁下，您看，这是我在实验室门外的过道上发下的！不知dào 是什么东西！” 桥本看了一眼，示意松本坐下。桥本拿出马行空的报gào ，嗯松本道：“你看看佐佐木介shào 的这一段，和你的报gào 又什么不同？” 松本接过报gào ，仔细的看着。当他看到有关那个黑影的描述时，心里也是一惊，佐佐木可从来没对他说过这个细节：“阁下，这是怎么回事？你的意思是佐佐木隐瞒了什么？” 桥本摇头苦笑：“你的报gào 里为什么没有这一段的描述？” “这……！”松本不知dào 怎么回答：“佐佐木从来没有给我说过有关黑影的事情，我这就去找佐佐木问个明白！” “不用去了！我刚刚问过！”桥本叫住松本：“佐佐木详细的说了那个黑影的事情，我接住我们在过道中的布灯情况，初步判断事情就发生在左侧走廊。那里的那盏灯招到人的时候才会把人影反射道厕所的墙壁上。过道的左侧住的是……” “阁下是在怀疑我？”松本倒也不笨，立kè 就停了桥本话里的意思：“这怎么可能？我为什么要那么干？不是我，我没有干！我这就去找佐佐木，让他把事情说清楚。” “梆梆梆……”一阵敲门神传来。桥本让松本稍安勿躁，抬头说了一声请进。马行空迈着步子走了进来。桥本问道：“铃木君，你来的正好，我有事和你谈谈，你觉得佐佐木这个人怎么样？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马行空心里立kè 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往松本旁边一坐，说道：“佐佐木，谁叫佐佐木？” 桥本拿起他的报gào ，扔给马行空。马行空找了半天才找到佐佐木的那一片，看了一遍摇摇头：“这个人我不熟悉，不好说！” 松本道：“这家伙明明受人指使，我去找他！严刑逼供，看他说不说实话！” “严刑逼供？这恐怕不太好吧！”马行空淡淡道：“他是我们自己的通报，也是我们帝国的军人，对帝国军人使用这样的手段，万一让军部知dào 了，后果很严重！怎么，他说的这些有什么问题吗？” 松本道：“关于那个黑影的事情，他牙根就没告sù 我！” “哦……！”马行空微微一笑。 桥本看着两人，他一直在观察马行空，向从马行空的脸上看出什么来。不过却让他失望了，马行空丝毫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担心和害pà 。松本起身就往门外走，桥本立kè 叫住：“松本君，安静一下，只要抓住真zhèng 的罪犯，不就正好可以证明你的清白了？从现在起，这件事情有松本君和铃木君共同负责，希望二位多多努力，努力抓到那个损害我们帝国利益的家伙！” “哈伊！”两人同时立正敬礼。 走出桥本的办公室，马行空看了松本一眼：“松本君是破案的行家，我没有什么本事，一切全听松本君的安排，请松本君多多关照！” “哼！”松本冷哼一声，扭头走了。马行空每天就跟在松本的身后，和几个松本的随从开着玩笑，看着松本忙活的浑身又脏又臭，他就会立kè 躲得远远的。当清理完过道中的杂物，打开实验室大门的那一刻，恶臭和刺鼻的味道接连钻进他们的鼻子。 马行空用手捏着自己的鼻子对松本道：“松本君出去吧！这里这么臭，肯定有什么东西，让化学小组进来看看再说！” 松本无奈，转身往外，刚走了一步，感觉加下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他急忙弯腰去捡，拿出基地才看清，竟然是皮鞋上的一个饰物。日本人有个习惯，喜欢在皮鞋上装上一些饰物，这件饰物是玻璃做成所以才能保留下来。 马行空心里一紧：“坏了，自己的那个另一只鞋正好还有一个，这是千代子送给自己的，没想到竟然有一个掉在了这里。”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不得不杀 这对玻璃珠子穿成的饰品是千代子亲手做的，手工相当的细，也非常的精美.日本女人有给自己情郎送东西的习惯，一般来说，收到赠品的一方应该视为珍宝。如马行空这样随便的还是非常少见。 松本看了良久，没有看出来这东西是干什么。马行空凑到跟前，假装了看了半天：“这该不会是什么新式武器的子母弹吧！这上面这些圆圆的东西不正好可以放进枪管吗？” 松本摇摇头：“我到觉得像个饰品，会不会是凶手留下的？” 马行空点点头：“有这个可能！不过还是谨慎些，免得搞的人人自危，我建议，先交给桥本阁下，听听他的意见！” “我不去！要去你去！没有破案之前，我没脸去见桥本阁下！”这句话正中马行空下怀，不等松本再说什么，马行空拿过松本手里的东西，立kè 前往桥本的办公室。按照桥本留给马行空和松本破案的时间，已经没有几天。到现在依然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再不拿出什么成绩，很难向桥本交差。 “阁下！这东西是我们在废墟下找到的，经过初步判断，应该是凶手留下的！”马行空打开纸包，将那个玻璃饰品放到桥本的面前。 桥本看了半天：“这是什么东西？” 马行空摇摇头：“我也没有讲过，不过我到觉得是个饰品，很有可能是一对，要不要我对当天每一个在基地的人进行搜查，或许能找到线索！” “嗯！”桥本点点头：“立kè 去办！” 带着那串玻璃珠子，马行空一边走一边思索，如何才能将这件事情掩盖过去。刚刚走出大门，有人一把抓住马行空的胳膊，将他拉到墙角。“铃木君，现在怎么办？”佐佐木一脸的焦急。 马行空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佐佐木道：“我越想这件事越觉得不对！我们两个一起摆了松本阁下一道，万一让人知dào ，咱们两个可全都要被杀的！我不想死，我还有父母，还有家人，我这就去向桥本阁下说明，这一切都是你干的！是你！” “啪！”马行空重重的在佐佐木的脸上打了一个耳光，佐佐木激动的情绪这才有些平复。马行空拍了拍佐佐木的肩膀：“这件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dào ，你可别忘了，五百万不是这么好挣的，有了这些钱，你的家人就能过上很好的生活，放心，既然能让你这么干，我就又把握把再闷两个全都撇清，记住，这件事就烂在肚子里，说都不能说！”看着佐佐木瘦小的背景，马行空一咬牙，眼睛里掠过一丝杀机。 当天晚上，马行空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悄悄的摸进基地人员暂时居住的地方，找准方向，一头扎进黑暗里。 佐佐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口袋里的五百万元，已经被他摸的汗津津的。披着衣服坐起来，看着窗外。今天刚到月初，云层很厚，看不见一丝月光。 马行空抓起一块石子，朝着佐佐木扔过去。“谁？”佐佐木警惕的问道。 马行空将脑袋凑近窗户：“出来！我有些话和你说。” 佐佐木披好衣服，蹑手蹑脚的从床上下来。没有惊动任何人。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基地，来到一个小树林的边上。马行空淡淡一笑：“你是不是还在担心？这样吧，明天一早你就去和桥本阁下说明此事，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 “当真！”佐佐木大喜，旋即问道：“桥本阁下会不会责怪我们？” 马行空一笑：“你就放心，我已经和桥本阁下说过了，明天也只是走一个过场，只要你能坦白，桥本阁下不会为难你的，再说这些事情都是我让你干的！” 佐佐木当即给马行空鞠躬感谢，转身就要离去。马行空却突然叫住他：“佐佐木，既然这件事情你已经要甩手了，那些钱是不是……” 佐佐木一愣，一只手伸进自己的口袋，紧紧的攥住那卷纸币。马行空看了一眼，笑道：“呵呵，好了没事了，开个玩笑，赶紧回去吧，省的别人怀疑。” 佐佐木再次感谢马行空，转身就往树林外面走。猛然间就感觉自己的脖子一紧，伸手去拉。一根细绳已经牢牢的套在自己的脖子上，佐佐木想要喊叫，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马行空双手拉着绳头，反向将佐佐木背在自己的背上，任凭佐佐木两只脚在空中乱蹬。 时间不大，马行空就感觉身后没有任何的动静，这才松开绳子。佐佐木的尸体慢慢的滑到地上。马行空看着那个面目难看，舌头伸到嘴巴外面的佐佐木，说道：“这是你自找的！” 布置了一个自杀的现场，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另一个玻璃饰品塞进佐佐木里面衬衫的口袋里，用一撮树叶将自己的痕迹一点点的处理干净，退出树林，寻找道路回到自己的驻地。 第二天，马行空睡的正香，就有人使劲的砸门。一个卫兵经lì 报gào ，是松本让他去一趟。那个卫兵一直将马行空带到昨天晚上他去过的那个树林。佐佐木的尸体已经从树上被解了下来。马行空故yì 道：“这是怎么回事？” 松本道：“今天一早有人发xiàn 佐佐木死在了这里，这是从他口袋里发xiàn 的！” 一个士兵手里拿着一个托盘，盘子里放着那个玻璃饰品和一大卷日元纸币。松本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查来查去竟然是这个家伙搞的鬼，依我看肯定是他收了钱，替别人办事，可惜他死了，没法继xù 追查！” 马行空大声哦了一声：“我也觉得应该是这样，松本君，是不是现在就去向桥本阁下报gào ？” 桥本接到两人联合写出来的报gào ，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笨蛋！你们两个全是笨蛋！被一个小小的佐佐木给耍了，从他给你们两人不同的信息我就知dào 这家伙肯定有问题，继xù 给我查，查佐佐木身后的背景！” 第二百四十三章 天大的秘密 整整追查了半个月，依然没有任何进展.佐佐木的生活非常规律，上班、吃饭、下班，这些时间都有人证明佐佐木不会和不认识的人来往。佐佐木的家就在京都，因为性格的关系，连几个朋友都没有。松本一筹莫展，他已经将佐佐木的家严密监视起来，希望能找到线索，不过希望不会太大。 这天中午，桥本将马行空和松本叫到自己的办公室，一改往日严厉的语气，对两人说道：“从明天开始，追查国内奸细的事情就有铃木君负责，松本君我另有安排！好了，下去吧，松本君留下。” 马行空退出桥本的办公室，出于好奇，他特意将房门留了一个缝隙，自己则站在门后静静的听着。 “松本呀！你入伍已经十几年了吧？” “十八年了！”松本回答道：“从明治四十四年到现在正好十八年！” 桥本点点头：“你是我看着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如今有一件重yào 的事情让你去办，希望你能做到最好！” “哈伊！请阁下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桥本抓起桌上一个文件袋，递给松本：“这是资料，你可以先看看！明天你给我答复！” 马行空急忙闪身，三两步冲出大楼，站在松本的汽车旁等着他，见松本出来，离着很远就给他招手。两人上了车，汽车要送松本会家，顺便路过基地人员休息地，松本就送了马行空一程。 马行空看着松本手里的文件袋，使用火漆封口。好奇道：“松本君，不知dào 是什么任务？”马行空用下巴指了指松本手里的文件袋。 松本低头看了一眼，摇头道：“我还不太清楚！” “应该是个美差！松本君一走，这个无头案就全落到我的头上了，万一查不出个结果，我可就惨了！”马行空往座椅上一躺，哀声叹气。 松本道：“这个案子却是很棘手，查起来不容易呀！不过，要是真能查处结果，应该是最大的功劳！” “吱……”一个紧急刹车，马行空没有抓好，身子猛然往前一爬，差点撞到仪表盘上。松本看都没看，推开车门就往车下走。看着车座上留下的那个用火漆封口的文件袋，马行空真想打开看看。手已经伸出去，不过还是忍住了，一则没有多少时间，松本就在车外撒尿，二来文件袋是封死的。 重新上了车。松本发动汽车：“真是对不起，我太急了，铃木君没事吧！” 马行空摇摇头：“没事，没事！” 松本道：“铃木君放心，这个案子我一定不会放qì 的，等我从中国回来，我一定要抓住那个混在我们中间的奸细！” “中国？”马行空的心里咯噔一下：“松本君要去中国？” 松本也是一愣，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出门之前，桥本再三叮嘱，这件事关系重大，不得向任何人提起，就连自己的家人也不许透露半个字。松本急忙掩饰：“是呀！去中国转转，驻中国公使馆的武官冈本义男，铃木君应该认识吧？” “冈本？我和他是同学！”已经得到了一个重yào 信息，马行空也不想让松本觉得自己是在探听什么：“我和冈本一起在士官学校学习，还打过一架，不过是我赢了！呵呵呵……” “是吗？”松本笑道：“没看出来铃木君还是个高手，据我所知冈本可是很厉害的一个家伙！” “哪里哪里！冈本君的确很厉害，我也是侥幸！”马行空继xù 附和松本：“只是一毕业，我留在陆军部，冈本去了中国，好久都没见了，算算差不多两年了吧！时间过得可真快！松本君这次去中国见到冈本替我问好！” “一定！一定！”将马行空送到地方。看着松本的汽车开走，那份文件始终悬在马行空的心头。天刚刚擦黑，马行空就返回京都，一脚踏进春香艺馆，美惠子立kè 迎了上来。在后院的屋子里，马行空见到了穆云晨。 “穆大哥！我有一个消息！”马行空迫不及待。 “哦？”穆云晨也道：“正好我也有一个消息，你先说说你的！” “就是那个秘密部门的桥本，要派松本去中国，虽然不知dào 干什么，应该是个狠打的事情！”马行空说完，也将自己的猜想说了。 穆云晨点点头：“我也刚刚接到消息，大帅拒绝了日本人的一些无理条件，日本人想对大帅不利。” “难道是松本的任务？”马行空立kè 道。 穆云晨摇摇头：“现在还不好说，想办法弄到松本的那份文件，就算不是，应该也很重yào 。” 马行空点点头：“明白了！” 走出春香艺馆，一抬头看见一辆汽车非常的眼熟，仔细一看，正是松本的那辆。马行空叫过美惠子：“这辆车的主人也是这里的客人吗？” 美惠子摇摇头，笑道：“他可不是客人！” “什么意思？” 美惠子道：“你来这里也这么多次了，听没有听说过一个叫代子的艺妓？” “代子？”马行空仔细回想：“你说的就是那个长的格外高大，说话鼻音很重的代子？” 美惠子点点头：“她就是这辆汽车的主人！” “啊！”马行空大惊，一把将美惠子拉到一旁，低声问道：“那个代子是不是个男人？” 美惠子一笑：“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最早的时候所有的艺妓都是男人！” 马行空眼睛转了转：“把这个代子盯住了，他就是松本！你给我看紧他，我现在就去他家看看，希望能找到那份文件！” 美惠子也没有料到，代子就是马行空嘴里说的松本，连忙点头。马行空一走，他立kè 向穆云晨报gào ，穆云晨点点头：“快去找些人来，都去捧场，一定要将那个代子拴在这里，直到马兄弟回来！” 松本的家就在京都最繁荣的下溪道，松本家也算名门望族，虽然松本只是家里的旁支，至少族谱上还是有他的。松本的父母去世的较早，小院里就只住着松本一郎和他的弟弟松本次郎。 马行空一身戎装敲响了松本家的门。屋里没有任何反应，马行空左右看看无人，助跑两步，一手攀上墙头，一纵身就翻了过去。 第二百四十四章 代号223 松本的家非常的简单，只有一间木制的房子，从中间格成两段，分为南北两间.令马行空意wài 的是，北面的一间竟然还亮着灯。他轻轻的来到窗下，探头往里看去，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在埋头写着什么。 马行空没有惊动他，转身，想着南边那间去了。屋里太黑了，不敢点灯，又不敢发出声响，马行空只能脱了鞋轻轻的进去，在黑洞洞的房屋里摸索。房间收拾的非常干净，什么东西都放的井井有条，就连被子都叠着方方正正。 “哥哥！是你回来了吗？”一个稚嫩的声音在门外问道。 马行空摇了摇头，急忙学着松本的声音回答道：“是的？有什么事吗？” 松本次郎道：“没什么事，哥哥回来怎么没有喊我开门？我一直等着您的！” “没事！你赶紧去睡吧！我明天一早还有事，要早点休息！” “明天哥哥还要工作吗？”松本次郎的语气有些异样：“明天可是父母的祭日，哥哥能早点回家吗？” “我知dào 了，你赶紧去睡吧！”马行空只想早点打法门外的人走，语气中包含了一些暴躁。 门外没了声音。马行空听了半天，确定没有动静，才开始继xù 寻找。在靠墙的一个书架上，终于找到了一封用火漆封起来的文件袋。火漆已经被接掉，应该是松本已经看过了内容。马行空急忙打开，掏出里面的东西。 里面装的东西很多，借着微弱的月光，首先看见的是一幅地图。上面用日本字表明满洲铁路的几个站点。仔细辨认，这是从京城开往哈尔滨的火车沿线图，铁路沿线周围，用黑红两色标注出中国和日本分别控zhì 的车站。 马行空不知dào 这副图代表什么意思，随手就塞进了怀里。除了地图，还有一份文件，讲述了一个详细的计划，就是要将一个代号223的人，炸死在火车上。地点、时间还没有确定。马行空在脑子里仔细琢磨这个223，翻来覆去也没有想出来这几个数字和张作霖有什么关系。 翻到文件的最后一页，一张照片掉在了地上，背面正好冲上。马行空正要伸手去捡，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拉动枪栓的声音。“你是什么人？”松本次郎端着一把毛瑟枪，站在马行空的身后，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马行空的后背。 马行空高举双手，缓缓转过身。眼前的这个少年和松本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高颧骨，宽额头，一脸的刚毅。只是这个少年少了一些风霜，没有松本那种成熟和稳重。 马行空笑道：“我是松本君的朋友，替他回来拿点东西，敲了半天的门，没人答yīng 就只好翻墙进来了！” 看着马行空一身军装，松本次郎已经信了几分，慢慢的放下枪：“你是我哥哥的朋友？那你叫什么名字？是他的手下吗？” 马行空在松本次郎放下枪的时候，也慢慢的放下自己高举的手：“我叫铃木正太，不算是你哥哥手下，应该说是搭档！你是他弟弟，那他有没有提起过我？” “我哥哥从来不再家里提军队的事情！”松本次郎说道。猛然间看到地上那个火漆封皮的文件袋，以及散落在地上一片片的文件纸，再笨的人也明白了一点。再次端起枪对着马行空：“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拿文件为什么不开灯？你是来偷东西的吧！”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完，马行空猛然往前一步，一手抓住枪杆，往自己怀里了一拉，“砰！”一声枪响，子弹擦着马行空的脸颊，带进了屋顶的木头里。于此同时松本次郎手里的枪就到了马行空的手里。 三两下将一把毛瑟枪拆成一个个零件，一扬手扔了最后一件，一步步的向松本次郎靠近。看着马行空的动作，松本次郎已经傻眼了，从来没有见过短短几秒钟就能把枪拆成一件件的。就算自己的哥哥松本一郎也没有这个本事。 马行空等着松本次郎，皮笑肉不笑：“小孩子最好别玩枪，打不到别人，打到自己就不好了！” “你是个小偷，等我哥哥回来，我一定告sù 他！”松本次郎已经被马行空逼到了墙角，却丝毫没有害pà 的意思。 找了一些绳子将松本次郎捆了一个结实，这才继xù 自己的工作。当他反过来那张掉在地上的照片是，马行空立kè 愣住了。竟然是张学良，难道说那个代号223就是张学良的意思？ “咻……”长长的哨声在大路上响起。刚才的那声枪响终于引来了警察的注意。京都警察查署的署长可不好当，特别是在下溪道这一带，这里住的人非富则贵，这里发出枪声一定是非同寻常的案子。 “啪啪啪……”剧烈的砸门声传来，一个声音在门外喊道：“松本先生，松本先生在家吗？” 马行空打开房门，冲着外面喊道：“巴嘎！刚刚睡下！你们想要干什么？” 门外的人立kè 换了一种口气：“实在对不起，打扰您了，我们刚才听到枪声，以为有什么事情，特意过来看看！” “没事……！”马行空正要回答。“事”字还没有出口，就听见屋里有**声喊道：“有贼，有贼！”声音之大，外面的警察应该听的清清楚楚。砸门的声音更加的剧烈了。马行空一回身，飞身进了屋子，一把扣住松本次郎的脖子：“你小子是不是想死！说一声，老子成全你！” 门外的喊声越来越剧烈。马行空还想再掩饰，门外的人非要进来看看再说。不能再拖，应该到了走的时候，马行空大声喊道：“等等，我穿上衣服就给你们开门！” 扭头四周看了看，来到后墙边，一伸手，这才想起松本次郎还在手里捏着。此事的松本次郎早已经断气多时，身子软绵绵的。脸色涨的通红。马行空将他放在墙角，飞身上了墙头，往后面的巷子看了看，没见什么人，一纵身跳下来，往北面跑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推荐入学 等松本喝的醉醺醺从艺馆回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一大群警察将他的家团团围住，松本次郎的尸体就放在院子的天井里。松本一身和服，刚一快进院门，所有警察立kè 警惕起来。警察署署长认出来这个艺妓就是松本，急忙挥手让人把枪放下。 “阁下！”警察署长立正敬礼。 松本呵呵的笑：“你怎么来了？这是什么意思？”一回头正好kàn 见弟弟的尸体，松本的酒劲顿时醒了一半，顾不上艺妓的妆容和仪态，三两步扑倒在弟弟的尸体上。简直无法相信，冲着警察署长大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警察署长不敢说话。松本抱着弟弟的尸体嚎啕大哭，哭了一会，猛然间想起什么，放下尸体冲进自己的房间，看着地上的那个文件袋，脑子嗡的一下：“完了，全完了！”松本一下瘫软在地上。 马行空绕了大半个京都，一直等到天明才转回春香艺馆。白天的艺馆街冷清的很，虽然一些艺馆也开着门，可都是门庭冷落。马行空没有走正门，翻墙进入艺馆的后院，推开门钻进穆云晨的房子。 “穆大哥你看！他们的目标不是大帅，而是少帅！”马行空一把将躺在床上的穆云晨拉起来，从怀里掏出那份文件，将张学良的照片放到穆云晨的眼前。 穆云晨睡眼朦胧，急忙寻找自己的眼睛。看清楚之后，有拿起那份计划书道：“原来他们是想趁少帅出巡的机会刺杀少帅！这帮日本人，真不是东西！” “别感慨了，赶紧通知少帅才好！”马行空急忙催促。 穆云晨点点头：“好的，事情我知dào 了，你立kè 回去，不要让人怀疑，快！” 刚刚回到自己的宿舍，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假装睡觉。就听见外面一阵大乱，自己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松本板着脸，站在门口：“铃木正太，我有事情要问你！” 马行空伸了一个懒腰：“这么早？松本君不好好休息，跑我这里干什么来了？” “铃木正太，我问你，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我就在这里呀？怎么？出什么事了？” “胡说！”松本厉声道：“门口的警卫说，一晚上都没有见到你，你到底去哪了？” “这就奇怪了！”马行空翻身坐起，一边传衣服一边道：“松本君，大清早你就来兴师问罪，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我去哪里用不着向你汇报！” “你！”松本瞪了马行空一眼：“把他给我抓起来！” 几个日本兵一拥而进。马行空立kè 从枕头下面掏出自己的配枪：“谁敢！” 双方一下僵持住，马行空看着松本。松本也看着马行空，两人都是眼里冒火，只要稍微有点动静，一定会是血流当场。桥本轻轻的拍了拍松本的肩膀，松本急忙让路，桥本一身礼服，手里习惯性的夹着雪茄烟。 “放下枪！”桥本看了马行空一眼：“铃木君你也放下枪！” “阁下，我敢肯定就是这家伙透了我们的计划，还杀了我弟弟！”松本不依不饶：“那本计划您交给我以后，只有他见过，去他的人全都不知dào ！” “你少诬陷我！”马行空怒道：“你在艺馆做艺妓的时候不知dào 告sù 了谁，丢了东西全都怪我，那我岂不冤枉死！桥本阁下，您给评评理？” 桥本呵呵一笑：“好了，此事就到此结束，铃木君，我刚刚接到军部的电话，他们让你尽快回去，别的事情就不用想了，我自会处理，汽车就在门外，收拾东西走吧！” 桥本说完，拉着松本向门外走。马行空长长舒了口气，虽然松本和桥本都已经怀疑自己，幸亏没有留下什么把柄，既然已经下了逐客令，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好。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出门上了汽车。 马行空的汽车刚刚开出大门，桥本和松本从阴影处转了出来。桥本道：“我早就知dào 他有问题，所以给你的是一个假的计划。”说着桥本从文件包中又掏出一个信封，信封的右上角赫然用红字印着绝密两个字。 “这个才是真zhèng 的计划！”桥本说道：“朝鲜战争即将结束，下一步我们的目标就是中国，要向拿下中国，东北就是我们的战略后方，记住了，只有到了中国，见到冈本义男才能打开！” “哈伊！”松本点头，回身看着马行空的汽车，暗下决心，弟弟的仇一定要报。 进入军部大院，藤本替马行空打开车门，笑道：“铃木君欢迎回来！这些天没有你，我的生活过的太乏味了！” “呵呵呵呵……”马行空呵呵的笑道：“是吗？那我可要好好道歉，今天晚上我请客如何？对了！这次找我回来有什么事？” 藤本神mì 的一笑：“好事，绝对的好事！” 佐藤将军正在办公是等着马行空，马行空一进门，佐藤就道：“辛苦了，铃木君，我已经接到桥本先生的信息，他对你大家赞赏，所以我决定将你推荐进入帝国陆军大学学习！不知铃木君觉得怎么样？” 马行空一愣，按照规定。要向进入帝国陆军大学需yào 在军队服役两年，并且要大佐以上军衔。自己虽然也服役了两年，可并未在作战部队，只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参谋。更何况自己只不过是个中佐，这样也能进入帝国陆军大学？ 佐藤健马行空一脸的不信，拿起桌上的一张纸道：“这是晋升你为大佐的委任令，从今天起你就是铃木大佐了！” 就在春香艺馆，由马行空做东，请了藤本和一些和自己相熟的几个朋友。大家聊得很高兴，其中一个端起酒杯道：“铃木君，我可是听说从帝国陆军大学毕业的人，很快就能飞黄腾达，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我们？” 藤本笑道：“铃木君是个好人，他不会忘了我们这些朋友的！” “藤本君，听说千代子小姐喜欢铃木君是不是真的呀？”另一个喝的有点多：“我看你就做了铃木君的岳父吧！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 第二百四十六章 春宵一刻 众人酒后的话，藤本却给记在了心上.第二天亲自找到马行空，一开口就是马行空和自己女儿成亲的事情。搞的马行空回绝也不是，答yīng 也不是。在藤本的极力劝说下，马行空下了一个狠心，也就答yīng 了，到时候希望藤本不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后悔就好。 日本的婚礼相对来说还是简单的，只要两家父母和族中的长老认为合适，结婚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马行空孤家寡人一个，千代子这边又有藤本的百般撮合，自然水到渠成。 在日本是不用新郎去迎接新娘的，新娘会在家人和亲朋的陪伴下送到新郎的手里。马行空一没有家人，二没有房子。为了这场婚事，还专门租了一间房子，就算作新房。美惠子帮忙布置，弄出了一点气氛。 婚礼当天，马行空在几个同事的陪伴下，就站在门口，时间不大，藤本亲自领着千代子来了。做的是汽车，汽车的后面跟着一大串的亲朋好友，可见藤本家在京都的确还是很有些名望的。 按照日本风俗，新郎新娘要进行拜水神、火神和灶神的仪式。首先共饮一杯男女家庭混合在一起的水，接着跳过院内焚烧着的一堆火里，最后手拉手在厨房里绕着灶台走三圈。这就是祭拜水神、火神和灶神的仪式，希望这些神灵的保佑。 婚礼仪式一般要持续数天，最热闹的节目便是闹新房。当天晚上，所来的亲朋好友全都没有走，就在马行空不知dào 要干什么的时候，有人将他准bèi 的新床从屋子里面抬了出来。千代子一看，立kè 双颊绯红，靠着马行空的肩膀，羞的都不敢见人。 “怎么了？”马行空问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千代子将头低着始终不说话。一大群年轻小伙子哄笑着，将马行空和千代子抬起来扔到床上。就在马行空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些年长的男女老少，纷纷扯住一卷薄如蝉翼的轻纱围着床铺将两人围了起来。一边聚拢一边唱着奇怪的日本歌曲。 马行空左右看看，这是什么纱，外面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藤本告sù 过他，他们的家族有个习惯，无论是嫁出去的女儿还是娶进门的媳妇都要是纯洁的少女，而检验一个女人是不是纯洁，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婚礼的当天，在众亲友的见证下。证明她是一个处女。 马行空看着千代子，又看看轻纱外面那些年轻人如狼一样的眼神。他还从来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干过这种事情。千代子已经开始帮着马行空脱衣服了，燕尾服、衬衫、裤子、当脱到最后一件的时候，马行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幸亏床上还有被子，马行空急忙钻进去。千代子的衣服比较好脱。和服只要解开腰带，一切就都顺理成章。马行空是个正常男人，自从来到日本，他恪守自己对静儿的忠诚。可当一个温润的女体钻进自己怀抱的时候，马行空压抑了很久的雄性终于释fàng 了出来。 婚床剧烈的摇动。千代子歇斯底里的嚎叫，一切就在这狂野原始的“战斗”中，让附近的歌声更加的嘹亮。当一切归于平静之后，马行空长长出了口气，看着身下千代子梨花带雨的眼神，有些抱歉。 几只手扯住他们身下的床单，一把拉了出去。在人们高声欢叫之中，床单中间那一抹淡淡的血红就像出生的太阳一样刺眼。马行空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日本的国旗该不会就是这么来的吧？ 折腾了几天，等婚礼的热度缓和下来。再去藤本家感觉就完全不同了。日本是个很重视长幼的国家。藤本也不会再向以前那样和马行空勾肩搭背，不会和马行空开一些过度的黄色笑话。在马行空的面前，藤本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不苟言笑。只有在赌桌上才会回归自己的本色。 千代子是个好女人，继承了自己母亲的优点，学会了吃苦耐劳的品格。每天当马行空无论多晚回家，千代子总是会出现在门口，结果马行空的衣服，给马行空倒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在哪方面，每当马行空兴起，千代子也是毫不拒绝，而且极力迎合，让马行空感到格外的满足。当马行空的朋友来的时候，千代子总是彬彬有礼，准bèi 可口的饭菜。 有时候马行空就在想，该不该欺骗千代子，告sù 千代子真想吧！想来想去还是忍住了。自己欠千代子只有等以后再还，今生还不完那就下辈子。自己这短短几十年竟然欠了这么多女人的债，哎！ 眼看就到了入学的日子，千代子替马行空收拾好东西，看着马行空上车。虽然帝国陆军大学也在京都，离的并不是太远，按照学校的规定每个星期都是可以回来的。可对于两个刚刚结婚的新人还是有点残酷的。 帝国陆军大学主要培养日本军界的高级指挥官或者高级参谋人员。能进入帝国陆军大学就意味着毕业之后即便做不了师团长、旅团长之类的高官，至少也能进入参谋本部。这边是最低的期限。 马行空一脚踏进校门，心里突然间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这个地方一眼望去全都是将军，自己虽然和将军只有一步之遥，还是觉得矮人一头。帝国陆军大学的学习也是两年，从一进校门起就会选择喜欢的学科。经过两年的系统培养，他日必将是威风凛凛的将军。 “铃木君！”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马行空急忙回头，竟然是冈本义男。马行空颇感到意wài ：“冈本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冈本虽然自负，看不起别人，可自从和马行空交手之后，对马行空的本事格外佩服，对马行空也刮目相看起来。 冈本义男立正敬礼。马行空一笑：“你我是同学，何必在乎这一个星星的差距，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我应该就一样了吧！”冈本义男和马行空肩并肩走进校门，这两个如今的朋友，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杀之而后快的对手。 第二百四十七章 噩耗 帝国陆军大学是日本最高等的陆军学校，从这个学校毕业的学生，最低也能混一个旅团长干干.所以，招生的条件也狠狠苛刻，需yào 在基层部队呆过两年，日本人认为只有带过兵的人才知dào 如何带好一个更大的团队。 学习的课程也很简单，每天除了正常的训liàn 之外，就是进行大量的图上推演和实战演习。因为这些学生需yào 的不是带兵本领，而是远大的眼光和整体的战局把控。 马行空和冈本算是学校的一个例外，他们两全都不是基层部队出来的。马行空从士官学校毕业之后，直接进入陆军部做了参谋，每天面对的就是没完没了的文件和从不间断的会议。冈本到了中国之后，虽然是公使馆的武官，说白了只是一个点缀，很多重yào 的军事会议都没有他的份，更不要说亲自带兵打仗了。 这两人对部队的事情了解很少，学习起来也就落后了。刚刚入学，就成了倒数第一第二，然而两人都是不服输的人，从第一次考试成绩出来后，不约而同用各自的手段，寻找以前的同学和下级，没事的时候便去军队，学习带兵。 经过一年的学习，终于成长成了一个合格的军人，不但达到了同期学生的程度，在有些课程之中都成了佼佼者。马行空对战术的分析能力不容忽视，而冈本对占据的把控名列前茅。再加上各自的军衔相对较高，很有种两个派别的意思。 这天下午，两人被众人推举出来，各自带领一方进行一场图上推演。马行空所代表的红方“敌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冈本带领的蓝军前沿阵地迅速占领，形势一片大好。马行空哼着歌道：“冈本君，你看来不行了，等我下一招出来，你可就会输的很惨！” 冈本冷笑一声：“铃木君不要着急！看我一步好棋！”说这话，冈本抓起蓝色铅笔，在地图上代表蓝军势力的区域类，迅速分出一只细细的蓝线，指向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山谷！画完这一道，冈本抬头看着马行空道：“铃木君，你的骑兵看来完蛋了！” 马行空眉头紧锁，这个地方果然就是马行空安排的伏兵。马行空的本意是派出大量部队，进攻冈本的前沿，促使冈本动用所有人手进行阻击，而真zhèng 的杀手锏却是这支起兵，将会绕道冈本的身后直扑指挥部。没想到冈本竟然主动放qì 了自己的前沿，派兵阻击自己。顿时让马行空的整个布局全都泡汤。 马行空微微一笑：“冈本君，你也不要太过得yì ，你只发xiàn 了我一支奇兵，难道就不怕我还有另一支吗？” 马行空抓起红色铅笔，在冈本大军的后部，离指挥部不远的一个山头画了一个小小的圈圈，大声说道：“板桓师团一部，开始进行冲击！”说这话，一个大大的红色箭头，直指冈本的指挥所。 “你！”冈本看了一下形势，自己的所有部队虽然收缩防守，还是疏忽了自己的后部，离指挥所最近的只有一个警卫营，完全无法抵挡马行空的突击，并且还有突然性！ “铃木！你这家伙耍赖！”冈本一下站起身：“刚才进攻的时候，你已经将板桓师团全都派到了前沿，这板桓师团一部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马行空笑道：“这叫兵不厌诈，这一点你都不懂，哈哈哈……，打不过就明说，不用这么矫情！” “你！”冈本怒道：“无赖！我没有输！”冈本的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了。双方的支持者也都紧盯着对方，就差打起来了。 “报gào ！”一个士兵很不合时宜的突然进来，一看形势后半句话就咽了回去。 “说！”冈本怒道。 “大门口有一个女人找，找铃木大佐！”士兵说的结结巴巴。 马行空扔下红色铅笔，看了众人一眼嘿嘿一笑，摇着头背着手哼着小曲走了出去。背后的众人看着马行空，冈本一方的人谁都想上去抽他一巴掌。 美惠子穿着一身劲装站在门口，玲珑的曲线完全展示出来，吸引了很多士兵和军官围观。马行空背着手笑道：“各位，这可是我的，都不要惦记了！”这话引起了大家的哄堂大笑。 美惠子没有笑，板着脸哼了一声，一把拉过马行空：“快走，穆大哥找你有大事！出大事了！” 马行空还想说笑，见美惠子脸色不好也就闭上嘴。这一次穆云晨约见的地点没有和往常一样在春香艺馆，选择的是通明和尚的寺院。马行空一脚踏进通明的禅房，里面竟然还有三四十个，这让马行空非常意wài 。按照他们的规矩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这些人看见马行空也很意wài ，他们没有想到等了这么长时间等来的竟然是一个日本军官，还是一个级别非常高的军官。这一点他们死都会想不到，这么高级的日本军官竟然也是卧底，而却还是一个霸气外漏的军官，这完全不合常理。 “好了，既然人全都来了，我就开门见山！”穆云晨穿着一身黑斗篷，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拿在手中道：“这是刚刚从国内寄来的，上面的标志说明，必须是全体头领集体在场才能打开，以我的判断应该是一个很重yào 的消息！” 穆云晨将信封撕开，交给美惠子。美惠子从旁边的书架上找到一本《金刚经》，按照特殊的手法进行翻译。所有人全都围拢过来，将脑袋凑到跟前，看着美惠子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在纸上。 “大”“帅”“被”“日”“本”“人”“炸”“死”“于”“皇”“姑”“屯”“所”“有”“人”“员”“立”“刻”“离”“开”“日”“本”“少”“帅”“决”“开”“战”“速”“速”“！”…… 众**惊，这怎么可能！马行空猛然想起，上一次看到额那份绝密文件中那个代号223的并不是张学良，而是张作霖。松本经受了丧弟之痛后，还是去了中国。 穆云晨默默道：“各位，少帅的意思非常清楚，收拾东西，回国吧！美惠子，你负责购买船票，记住不能是同一艘船，尽量减少日本人的监视！” “不行！这是决不能这么完了！”马行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上面的茶碗被震下桌子，摔的粉碎：“奶奶的，他们杀了我们老大，我们就杀了他们的老大！这仇不能不报！” 第二百四十八章 接近你 马行空嘴里的这个老大，说出来简直有些异想天开.日本人杀了马行空的老大，那马行空就要杀日本人的老大，日本人的老大是谁呢？非常明显，当然就是天皇裕仁！ 刺杀天皇，这个计划就是痴人说梦，别说天皇整天躲在皇宫之中从不露面，就是出来也是宪兵军队层层维护，连接近都别想更不要说刺杀了。日本人对天皇的尊敬远远超过中国人对皇帝的爱戴，就算刺杀成功，在日本也无法逃脱。日本人的报复心理极强，天皇死了，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没人知dào ，万一查处来是中国人干的，中国可就危险了。 “不行！”穆云晨立kè 阻止：“这件事事关重大，一旦暴露你我死在日本都是小事，牵连国内，我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马行空一笑：“穆大哥，我看你就是害pà ！要走你们走，我一个人干！” “你也不能干！”穆云晨站起身，看着马行空：“别忘了你是个军人，少帅既然已经安排我们回国，应该有自己的打算！不许胡来！” 通明和尚高声念了佛号：“我倒是觉得马贤弟的话不是不行！以我多年在日本的观察，日本偏居一隅，什么都没有，迟早会走向侵略，离他最近的朝鲜和我们最为羸弱，这是首选目标，就算我们息事宁人，用不了多久他们还是会打过海去的，倒不如杀了他们的天皇，就算是一个警告吧！” “对！对！”已经有几个人赞成。 穆云晨还是下不了决心。马行空道：“愿意跟我干的留下，不愿意的现在就回国，或许回去是最好的选择。” 通明和尚第一个站到马行空这边，美惠子也走了过来。穆云晨想了半天，看着和自己最熟悉的几个人全都站到了马行空的身后，叹了口气道：“既然这样，好吧！这次行动全凭自愿，想回去的我绝不阻拦，他们也是英雄，不过我要告诫留下来的人，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回到国内的机会了！”穆云晨说完，慢慢的走到马行空身边，马行空微微一笑。 最后留下的竟然差不多有一半人。穆云晨点点头：“美惠子，你现在就去给回国的兄弟买船票，其他人回到驻地继xù 隐蔽，等候下一步指示。” 安全送走最后一批离开日本的人员，从码头回来的路上。穆云晨愁眉不展问马行空道：“把兄弟们送走，我们就可以行动了，你对这次行动有什么计划？” 马行空摇摇头：“没有！” “你！”穆云晨看着马行空，简直无话可说，叹了口气，摇头道：“没有计划，你就敢这么想，这可是捅破天的大事！” 通明和尚微微一笑：“刺杀一个人无外乎了解他的行踪，找个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间就行，天皇也是人，只要我们能了解他的行踪，就有机会。” “那可是天皇！”穆云晨道：“天皇就是我们的皇帝，他的出行谁能琢磨透，除非我们在皇宫中有内应！” 马行空眼珠一转，笑道：“我有办法！你们做好准bèi ，等到我的好消息！” 九宫良子整天闷闷不乐，就连两个小侄女来看自己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自从那天和马行空分手之后，他就不知dào 怎么了，脑子里总是出现这个人的影子。刚开始他以为是因为马行空和川岛张的太过相像，时间长了他觉得不对。马行空比川岛多了一些霸气。 川岛说话的时候总是低着头，恪守宫廷的礼仪，从不敢看她。马行空就不一样，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常年生活在皇宫之后，被一个陌生男人这般随意的看，在内心深处还是很高兴的。 良子也派人出宫找过马行空，没想到带回来的却是一个坏消息。马行空和千代子结婚了，这消息在良子的心上重重的打了一拳。按照日本明治维新之后的法律，一夫一妻，即便是天皇，需yào 纳妾也要经过大臣们同意，一般的普通人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从此之后良子就变得沉默，每天就在花园中，坐在最后一次见到马行空的亭子里愣愣的发呆。一年来，时间并没有消磨掉她对马行空的印象，相反原本模糊的影响越来越深刻的烙印在自己的脑海中。 “殿下！”一个仆人双手捧着一柄战刀，来到良子身前：“殿下，宫门外有一个军官让我把这个交给殿下！” 良子慢慢转过头，只瞟了一眼，立kè 就被战刀吸引：“他人呢？快带他来见我！” 那仆人道：“，那个军官留下这把刀，就走了！” 后面这句话良子根本就没有听到，他扔下手里的洋伞，一路小跑直扑宫门。木屐在石子路上发出轻快的响声，身后几名仆人急忙跟随。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这和服的下摆太碍事了，步子根本跨不开。 等良子气喘吁吁的跑到门口时，除了跪倒在地上的士兵之外，宫门外什么都没有。“那个军官呢？刚才的军官呢？”良子大声问道。 侍卫队长答道：“那人已经走了，将刀交给仆人他就走了！” 就在皇宫对面一座民房的窗户口，马行空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皇宫大门的动静。美惠子就坐在他的对面，一眼就看见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疯了一般的跑到门口，对马行空一笑：“这又是怎样一个无知少女？你年纪轻轻，女人缘到不小呀！” “哎！”马行空叹了口气：“这我又什么办法，一个个全都往我身上贴，推都推不掉！你不是也一样，让你别来，你非要跟着我！” “我和他们可不一样！”美惠子急忙道：“我可没贴着你！” 看着良子在门口发呆，马行空站起身整整了自己的军服，对美惠子道：“你千万别露面，我先去探探虚实，如果能混进皇宫就好办了！” 一接门帘，马行空出现在良子的对面。两人四目相对，马行空一脸邪邪的笑意，良子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两人就这么看着，谁也没有说话。 “咳！”一声巨大的咳嗽惊醒了良子。 第二百四十九章 皇妹出嫁了 裕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良子的身后，看着良子对面的一身大佐军服的马行空.马行空急忙行礼，裕仁摆摆手：“我们是不是见过面？我觉得你很眼熟。” “是的陛下！”马行空不卑不亢：“去年就在宫里，我和松本君接受您的召见，我的大佐军衔还是您亲手授予的。” “哦……”裕仁点点头：“你叫铃木……” “铃木正太！”马行空急忙道。 “对对！铃木正太！呵呵，今天这是……”裕仁问道。 马行空回答：“良子殿下喜欢您赐给我的军刀，今天我特意带着军刀转赠给殿下！” 裕仁回头，看了看仆人手里捧着的那柄刻着菊花印记的军刀，有看了看良子：“原来如此，既然已经送了，你是不是也该离开了，良子你到我的书房来，我有话问你！” 裕仁转身走了，良子看了马行空一眼，慢慢转身跟着裕仁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马行空，眼睛里满是幽怨。 离开皇宫，在警察署门前的拐弯处，马行空和美惠子碰头。美惠子笑道：“怎么样？那个宫里的怨妇没有把你吃了吧！” “什么怨妇！那是裕仁的亲妹妹！” “哦……！”美惠子点点头：“我可是听说，裕仁的亲妹妹九宫良子早已经和川岛家的川岛一郎订婚，在结婚前川岛死在了台湾，你不会是想接收这个寡妇吧！这可是大事，在国内不会被允许，在日本也是一样的！日本人比我们中国人更加看重一个女人的贞洁！” 良子站在裕仁的面前，心里七上八下，不知dào 裕仁会怎么对待自己。自己已经是川岛家的女人了，虽然还没有过门，在名义上已经是了。良子规规矩矩的站着，裕仁坐在对面，看着良子。 “哎！”裕仁叹了口气：“妹妹！我知dào ，川岛君玉碎之后，你一直放不下他，这个铃木正太张的还真有点像，可妹妹不要忘了，你是皇族，而那个铃木正太只不过是一个平民，皇族的人怎么能和平民结婚！……” 良子一句话都没有说。裕仁继xù 道：“你是我的皇妹，拥有至高位上的血统，应当给全日本的子民做出榜样，一个连自己的欲望都不能克制的人，如何指望子民们尊敬他！你已经和川岛君定过婚，明天我就把你送去川岛家！” 一滴一滴的眼泪顺着良子的脸颊滴到名贵的地毯上。良子开始抽泣，他才十九岁，正是花一样的年华，就因为他是皇族，就要和已经死了很多年的川岛一郎过一辈子。从这一刻开始，良子的内心深处对日本，对皇族，甚至对自己的哥哥裕仁有了深深的恨意。 马行空本以为良子会召见自己入宫，一直等着消息。过了几个星期，皇宫里果然来人了，是一个仆人，双手捧着一个用白布包裹的东西。轻轻的放到马行空的面前：“铃木阁下，这间东西是天皇赐予您的，我们殿下说了，他不能夺人所爱，所以让我还给你！” 马行空皱起眉头，看来这一招没用了。放下战刀，那仆人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红颜色信封，面带微笑道：“这是陛下让我送给您的，下月初二是内殿下与川岛家举行婚礼的日子，陛下请您观礼，希望您一定亲临！” 马行空一愣：“川岛家？新郎是谁？” “是川岛一郎阁下！” “啊！”马行空一惊：“他不是已经在台湾战死了吗？” 仆人依然面带微笑，摇摇头道：“内殿下和川岛家早有婚约，举行婚礼只是一个仪式，陛下说了，一定请铃木君前往！” 马行空点点头：“好吧！我一定去！对了，陛下会去吗？” “呵呵！”那仆人干笑两声：“殿下可是陛下的亲妹妹，据我估计，如果没有别的什么重yào 的事情，陛下应该会亲自到场！” 得到这个消息，马行空格外的兴奋。正愁没有裕仁的行踪，这一次可是一个大好机会，天皇嫁妹，自然会隆重异常，就算不隆重，只要裕仁去，自己就有机会。马行空匆匆安排了一下，立kè 向穆云晨报gào 这件事。 刚刚踏出学校大门，又有一个皇宫中的仆人拦住了马行空：“铃木先生，铃木先生，请您等一等！” 马行空回身，这人他认识。正是良子身边的贴身仆人菊子，菊子一身普通百姓的打扮，用头巾将自己的整个脸全都遮了起来。马行空还没有开口，菊子凑到他身前，一把拉住他：“请跟我来！” 走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菊子这才揭开自己的围巾，从衣服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纸片：“殿下请铃木先生今天晚上去皇宫后面的等候，她又重yào 的事情和铃木先生说！” “晚上？”马行空不解的问道：“晚上，皇宫的守卫是很严的，我去哪里有可能会被打死的！” 菊子怒道：“哼！你就说你去不去？”马行空无奈，只好答yīng 。 今天是个好天气，晚上的月亮非常的亮，十几米开外都看的清清楚楚。马行空猫腰躲在一个大石头的后面等候良子的到来。不远处就是皇宫，皇宫外面的护城河边上一队队巡逻的士兵，往来穿梭，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站住！干什么的？”突然一个声音传进马行空的耳朵。马行空急忙翻身而起，趴在石头上往皇宫的方向看。一个人影孤零零的站在灯光照射的地方，周围十几个巡逻和站岗的士兵集体围拢过来，那人一动不动。从身形上判断应该就是良子。 马行空正要起身去救人，就觉得手腕一紧。一支光滑的小手拉住了自己。“谁？”马行空急忙回头，另一只手已经握紧拳头，只等那人答话，分辨清骂人的脸部，就是狠狠一拳。 “是我！”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竟然是一个女人。良子拉下头上的围巾，露出鹅蛋型的脸庞。马行空一愣，看看那个被士兵围拢在中间的人，又扭头看看还在大口喘气的良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五十章 给我一把枪 “铃木君，你带我走吧！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去哪里都行！” 良子一边说，一边掉着眼泪.马行空看着他有点不忍心，刚想伸手去去拉她，没想到良子一下扑进马行空的怀里，哭声更大了。搞的马行空不知所措，幸亏是晚上，周围也没有什么人，马行空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说。 两人就这么相拥着，安静的四周，安静的人。过了好久，良子才从马行空的怀里出来，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对着马行空鞠躬道：“对不起铃木君，给你添麻烦了！实jì 上我就是想看看你，见到了也就好了，铃木君是帝国的勇士，和川岛君一样都能为帝国立下赫赫战功！” “良子，你没事吧？”马行空竟然都直呼其名了。 良子一笑：“我很好，再过几天我就是新娘了，有什么不高兴的！铃木君和千代子小姐应该好好过，我也祝福你们！” 马行空看的出来，良子这全都是装出来，良子是个外面脆弱，内心坚强的女人。有时候他就在想，自己该不该利用这样一个女人。可转念一想，奶奶的全都是日本人，你们欺负我我们同胞的时候有没有感到不忍心？你们都能忍心，我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悄悄离开皇宫，回到寺院。马行空向穆云晨说了自己得到的消息，也说了自己的计划。穆云晨点点头：“的确是个好机会，只要裕仁出了皇宫，我们就有机会，美惠子，拿地图来！” 一整张京都地形图放在桌上，这是穆云晨亲手制作的地图，他在原本的京都地形图上进行了新的标注，将一些含糊不清的敏感部位标出来，将那些故yì 写错的重yào 部门重新纠正，甚至一些僻静的小巷道都用红笔一条条的连接起来。 “你们看，这里是皇宫！”穆云晨指着地图中央那个很大的花园，有伸手指向左边唯一一座小山丘上的一个院落：“这里就是川岛家的府邸，如果从皇宫出来，前往川岛家一共有三条路，第一条就是大路，所经过之处人口密集，当然道路相对交好；第二条是这条，经过警察署门前，连续绕过几大zf部门，虽然偏一点，隔一段距离就是一个zf部门，全都有警卫，这条路应该最为安全，所以我认为裕仁如果出行，应该选择的是这条路。” 通明和尚看了看：“这条路好是好，可惜绕了很大一圈，裕仁比起他父亲可更加喜欢面子，去年的‘天长节’那可是十几年来最为隆重的一次，裕仁每次出行不是轰轰烈烈！我看他未必会走这僻静的巷子！” “那就两边都安排人手！无论走那一条，都等着他！”马行空说道。 穆云晨摇摇头：“不行！做事将就集中全力一击即中，两条路都安排人手，那无意间就分散了我们的力量，不可行！”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裕仁走我们给他设计好的路吧？”马行空看着穆云晨。 穆云晨一笑：“对！就是要让裕仁走我们设计好的路，通明大师，又到了显露你本领的时候了，怎么样？有没有把握？” 通明和尚双手合什：“阿弥陀佛，贫僧可以试试！” 众人盯着地图研究了很长时间，最后决定将埋伏的地点选择在警察署的附近。从皇宫出来如果要走警察署的那条路，在警察署的门前有一个很大的弯道，裕仁的大号皇家马车要绕过那个弯道必然要减速，这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马行空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带人去埋伏，你们等着好消息就行！” 美惠子道：“虽然我们计划周密，可别忘了裕仁也不笨，每次出门必然都会有替身，如果我们没有袭击的不是裕仁本人还是不能达到效果，我觉得在川岛家附近应该也安排几人，以防万一。” 穆云晨点点头：“对！对付狡猾的狐狸就要有双保险，马兄弟，裕仁不是送给你婚礼的请柬吗？不如你就混进婚礼现场，只要裕仁出现，就说明我们的行动失败，那你就见机而动，寻找机会继xù 刺杀！” 马行空想了想，点点头：“不能和你们一起还真有些扫兴，行，那就给我一把枪，接近皇室的时候配枪是要没收的，我需yào 一把备用的！” “这可是九死一生的事情，马兄弟一定要格外小心！是在不行，放qì 了也就罢了！”穆云晨对马行空再次叮嘱。 马行空一笑：“我可不是笨蛋，我知dào 了，你们几个继xù 研究，我想去川岛家看看，踩踩盘子也好有个退路。” 川岛家可谓是京都大家。从幕府时代开始，作为天皇的首府大臣一直忠心耿耿，即便是德川家康这样的幕府想要拉拢川岛家，都被他们拒绝。历任天皇对川岛家都格外的信任，也不断巩固关系。裕仁的姑姑也嫁给川岛家，现在是川岛家家主川岛直人的夫人。 当然川岛家也有自己的优势，从明治维新开始，朝廷大员有很大一部分出自川岛家或者是川岛家的学生。现任首相田中义一就是川岛直人的学生，是川岛直人从军中提拔起来，推举给裕仁的。 正因为如此，裕仁才格外的看重良子和川岛一郎的婚姻，就算是川岛一郎已经死了这么多年，裕仁还是要把自己的妹妹嫁过去。说白了，川岛家和皇室已经不单单是上下级的主仆，可以说算是合伙人。更厉害的一点说话，川岛家是皇室背后的推手。 马行空爬上一节土坡，解开脖子处的口子，坐在地上用军帽当扇子给自己扇风，抬头看着山上那座高大的院落。休息了片刻，马行空再次起身，来到川岛家的大门前，这才戴好帽子，浑身上下收拾一遍。一步步的走过去。 “站住！干什么的！”门口的士兵大声问道。 “我是陆军大学的铃木正太大佐，对川岛先生仰慕已久，特来拜见川岛先生！”马行空规规矩矩显的彬彬有礼。 “等着！”一个士兵说了一句，进门前去通报。很快，一个年级约在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在士兵的带领下走了出来。这人头发乱糟糟，宽松的衣服穿在身上，两只袖子高高挽起，木屐踢踏踢踏的踩在石板路上。 身材不高，长相却很不一般。方方正正的国字脸，没有日本人特有的小胡子，头发很短，根根向上，双手抱在怀里，看着马行空。 第二百五十二章 偷情的人 写完奏折的最后一个字，马行空扔下笔狠狠的伸了一个懒腰.早有仆人给两人准bèi 了些吃的。川岛微微一笑：“铃木君是少见的几个冷静的军人，可惜当下日本像铃木君这样冷静的人越来越少了。” 马行空道：“那里！大日本的军队开疆拓土，所向披靡换做是谁都会变得骄傲，只是我没有上过前线，只从纸上了解形势，或许中国人就像那些日本军人形容的那样不堪一击！” 川岛摇头笑道：“再厉害的狮子也有力qì 用完的时候，更何况我们日本并不是狮子。” 两人边吃边聊，转眼间就已经日落西山。天渐渐黑了，马行空起身告辞，川岛直人亲自送马行空到门外，说道：“下月初二在我家有一场聚会，不知dào 铃木君有没有时间，我和铃木君一见投缘，真心邀请铃木君前来赏光，到时候会有很多大人物前来，我会向他们介shào 铃木君！” “多谢川岛先生！”马行空点点头：“到时候我一定叨扰！” 辞别川岛直人，马行空并没有走远，见川岛回去，马行空往左一拐，走上了另一条路。川岛的庄园占领了整个山岗，和周围的建筑物完全不相连。按照马行空的吩咐，婚礼当天，一定会有大队的宪兵将整个庄园团团包围，要向出来非常的困难。 沿着山路一直往上走，快要道山顶的时候，突然马行空听见“吱呀！”一声木门开启的声音。马行空急忙闪身躲进路旁一棵大树的背后，慢慢的伸出脑袋仔细查看。 川岛家的这段围墙上开了一个角门。一个女人探头探脑正在往外张望，看着四下无人，将自己肥胖的身子从门里挤出来，要地声音喊道：“犬养君……！犬养君……！” “我在这里！”一个尖细的男声回答道。一个黑影从前面房屋的后面转了出来，借着路灯的光亮，只看了一眼，马行空就觉得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张的尖嘴猴腮，个子矮小，两只眼睛贼眉鼠眼的四下张望。 那胖女人一把抱住那个男人，在他的脸上狠狠的亲了几口：“心肝！这么长时间你都不来看我，是不是把人家给忘了？” “我可不是那种人，你是大家族的人，我只是一个下等人，你能看上我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明天我一定要去观音寺还愿！嘿嘿嘿……”一边说着，两人互相啃咬，看的马行空一个劲的摇头。 这两人也不走，就在小路上相互缠绵，搞的马行空也不知dào 该不该出去。等到两人一头扎进旁边的一个草垛，互相宽衣解带的时候，马行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故yì 放大声音，努力咳嗽了一声：“咳！” 这两个家伙就像早了电击一样，动作瞬间静止，同时会都去看。马行空一手我这自己的军刀，就站在两人身后。那女人从男人身上爬起来，袒露着上半身问道：“你是谁？在我们川岛家四周转悠什么，信不信我立kè 喊人把你抓起来！” 马行空一笑：“那你就喊喊试试！” 那个胖女人刚要张嘴，身后的男人急忙伸手，将女人的嘴捂住，对马行空道：“你赶紧滚蛋，免得惹芳子小姐生气！” “哈哈哈……”马行空哈哈大笑：“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川岛先生的养女川岛芳子，那我们可要好好kàn 看，记住你们两人的样子，然后一五一十的向川岛先生说说，看看是我倒霉还是你倒霉！” “你敢？”川岛芳子上前一步，用自己的大胸脯抵住马行空：“这件事你要是告sù 我义父，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 马行空又往回退了半步：“这可不好说，我这人最喜欢的就是说三道四，除非有什么好处！” “不杀你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还要好处？”川岛芳子怒道。 “杀我？就凭你们两个？”马行空鄙夷的道：“给还是不给，不给我可就喊人了！” 川岛芳子还想放狠话。犬养看出来，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好惹，一把拉过川岛芳子，嘀嘀咕咕了半天。川岛芳子问道：“你想要什么？说吧！” “我只是想知dào 这角门通向哪里！” “你问这个干什么？想来我们家偷东西？”川岛芳子警惕的看着马行空。 马行空摊开双手：“我是那种小偷吗？只是要有罪证在手，等我想到要什么的时候才好找你！说还是不说？”马行空深吸一口气，仰起头，做出要大声喊的样子。 “这门是后厨的小门，是用来倒泔水的！”犬养立kè 合盘拖出，他真的担心马行空大声嚷嚷，真的叫来人，川岛芳子或许没什么，他可就死定了。 马行空哈哈大笑，大有深意的看了两人一眼：“好了，二位继xù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哈哈哈……”马行空大笑着扬长而去，留下川岛芳子和犬养两人站在那里发呆。 没想到川岛家在这种不起眼的地方开了这么一个小门，真是天住马行空。有了这条退路，马行空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下了川岛家的小山岗，回到通明和尚的寺院。穆云晨几人还在等他，去了整整一天，穆云晨等马行空一进门，立kè 问道：“怎么样？可查看清楚？” 马行空点点头：“行了，布置行动吧！” 穆云晨重新打开地图：“计划是这样的，初二当天，通明大师领人设法封锁这个路口，迫使裕仁的车队走警察署这条路，我率领人在警察署这边埋伏，只要车队一出现立kè 进攻，打完就走绝不停留，马行空你先去川岛家，美惠子负责接应你！我们已经买好了船票，不管这次行动是否成功，事情结束立kè 赶往码头回合，达成轮船回国！” 众人点头。美惠子突然扭头对马行空道：“哎！你的那个美娇娘怎么办？是留在日本还是带走？” 穆云晨和通明一听，也抬头看着马行空。马行空叹了口气：“把她给忘了！这件事你们不用管，我自己解决！是走是留看她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天皇的马车 皇室成员的婚礼一项都非常的隆重.裕仁还记得几年前他和皇后成亲时的场面。当时老天皇也就是明治天皇还在，裕仁是明治天皇最为疼爱的孙子，给孙子举行婚礼，除了一些特定的仪式之外，其它方面怎么浓重怎么热闹怎么来。 裕仁的婚礼，让整个京都全都沸腾，所有百姓穿着最好的衣服，手里挥舞国旗，在道路的两边大声呐喊。裕仁骑着高头大马，一身戎装。在数百匹纯种马队的引领下，绕着京都城走了整整一圈。那一年裕仁十七岁。 比起裕仁的婚礼，良子的婚礼异乎寻常的简单。昨天晚上，良子就已经被悄悄的送到了川岛家，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根本不知dào 今天是良子殿下结婚的日子。裕仁不想让百姓知dào ，自己的妹妹嫁给一个死人。川岛直人也不想让人知dào 自己死了七年的儿子还要成亲。 但是这场婚姻还不得不办。裕仁顺着双臂，任由仆人给自己穿上华丽的朝服，这是自己的威仪。为了安抚妹妹，他要参加这场婚礼，也算是对妹妹的补偿。 “陛下！时间到了！我们是不是现在出发！”侍卫长进来询问。 裕仁反问道：“走那条路？我好想记得从皇宫到川岛家可有好几条路！” 侍卫长急忙回答道：“按照我们的原定计划，走最近的大路，这条路虽然人口众多，却也相对安全，我已经让宪兵队戒严，陛下可以随时出发！” 裕仁点点头：“从这条路走是不是有点高调了，我一出门恐怕就会被百姓们包围！我看不如走警察署这条路好一点，虽然有点远，人却不多，我不想让过多的人知dào 去川岛家这件事！” “哈伊！臣明白，我现在就去重新布置！”侍卫长急忙回答。 裕仁却摆摆手：“不用了，让替身去走那条路，咱们乘坐小马车从这边走！” “臣明白！” 有人抬过一面一人高的大镜子，裕仁略微看了一下，转身就往门外走。几个仆人急忙跟上。门外停着一大一小两辆马车，全都是极为豪华的类型。裕仁看都不看，在仆人的搀扶下一头钻进了小马车。 首先是一队开道的骑兵，后面跟着掌旗的骑士，接下来才是裕仁的四轮马车。从皇宫出来，大队人马顺着山坡路快速而下。在一个拐弯的地方速度变得慢了。人群沸腾了，天皇在他们的心中就是天，能见天皇一面就是立kè 去死他们也心甘情愿。 裕仁揭开窗帘，频频向外挥手，百姓们在宪兵组成的人墙后面跟着马车疯跑，呐喊。通明和尚微闭双眼，就坐在一家店铺的台阶上。身边的嘈杂和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耳朵里就听见远处的车轮声越来越近，百姓们的喊叫声也越来越高。 通明和尚慢慢起身，伸展庞大的身躯，从人们的头顶上看过去，一眼就看见那两辆华丽的马车。双手在衣袖中抄了起来，三两步走下台阶，钻进人群之中。 “嘶溜溜……”一声巨大的马鸣。驾辕的头马突然前蹄抬起，在空中剧烈的打转。裕仁只觉得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差点将自己摔倒。 两边的御手紧紧的拉住缰绳，一个人摸着其余战马的鬃毛，让他们保持安静，另一个拉着头马的缰绳，尽量避免他继xù 发威。 “巴嘎！”护卫队长急忙纵马跑来：“怎么回事？还不赶紧让这畜生安静下来！” 突如其来的变过，让百姓们也有点惊慌失措，一个个捂着自己的胸口惊讶之极。通明和尚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就在御手马上就要稳定住头马的时候，通明和尚双手猛然间从袍袖中伸出，两粒黑色的铅丸，不声不响，从人群的夹缝中飞过去，重重打在最后两匹驾辕的战马身上。 两匹战马吃疼，暴跳如雷，努力想要挣脱束缚住自己的的缰绳。裕仁的马车摇晃的非常厉害。险些将裕仁扔出车外，一种仆人、御手以及侍卫围拢过来帮着御手拉住战马。 “阿弥陀佛！”通明和尚高声颂了一声佛号，两条胳膊发力，硬生生从拥挤的人群中分出一条路闯了进去：“陛下！老僧有话说！” 日本人非常重视宗教，对待僧人也是格外的关照。士兵们没有阻拦，站在裕仁马车的外面，通明先是对着裕仁鞠躬，这才说道：“陛下，今日不宜出行，陛下可否听老僧一句劝，立kè 回宫，或许能躲过血光之灾！” “妖僧！”侍卫长一把抽出自己的佩刀，指着通明：“陛下就是天，何等妖邪敢靠近陛下，你谣言惑众，看我宰了你！” 裕仁急忙出声制止。几个仆人慢慢的搀扶着裕仁从马车中出来，众百姓急忙跪倒。只有通明和尚依然站在当地。裕仁双手合什，微微鞠躬：“大师傅，乃何方高僧，今日我又重yào 的事情要办，希望大师傅指点一二！” 通明和尚假装高深莫测，仰面朝天。过了很久这才说道：“陛下今日可是遥望东去？” 裕仁很惊讶，川岛家就在皇宫的东面，当即点点头。通明道：“如若陛下执意要去，可不断改变方向，忽南忽北，让要挟无法掌握陛下的行踪，便可躲过此劫。” “陛下，千万不可听信这妖僧所言，这等几辆都是骗人的！”侍卫长非常不耐烦，插起自己的战刀，一手拉住裕仁的胳膊，就往马车那边啦。裕仁的脸色难看，非常不愿意。等他回头再找通明和尚的时候，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重新坐回马车上，通明和他说的话，一人始终无法忘记。他咬着自己的嘴唇，拉下窗帘，不再朝百姓招手。侍卫长一下跳上马车，两只眼睛瞪着裕仁道：“陛下，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如果再有下一次，我绝不客气！” 通明和尚隐藏在人群中，看到侍卫长粗鲁的跳上马车，心里立kè 明白了几分。都说裕仁有隐藏自己行踪，使用替身的习惯，果然不假。既然这条路上是个替身，真zhèng 的裕仁，就走了警察署那条路，刺杀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第二百五十五章 刺杀 一个人跑的气喘吁吁，绕过警察局的大门，斜向山坡上跑了过去.就在半山腰的一个人工玩出来的一段坑道里，穆云晨披着黑色的斗篷，带着一张艺妓用来表演的面具，坐在坑道底部闭目养神。 “来了！来了！”那人飞身跳下坑道，一边大声喘气，一边兴奋的朝穆云晨低声说道。 穆云晨一下睁开眼睛：“多少人？” “就一辆马车！只有三四个骑马的侍卫！” 穆云晨眉头一皱，这完全和裕仁以往的风格不同。裕仁从来没有如此轻装简从过，这会不会是个陷阱。穆云晨的脑子飞快的转动。 看着马车飞快的朝这边驶来，人人握紧手里的武器，枪栓已经将子弹顶上了膛，地瓜手雷也放到了随手的位置。盒子枪的机头大张，只要穆云晨一声令下，一瞬间就能把这辆马车打成筛子。 “穆大哥，打不打？”一人有些着急。马车已经上了坡道速度正在下降，等道坡道的顶点就是一个拐弯，这可是最好的时机，如果错过，过去的路就是一条大直道，还全都是下坡，没有任何阻挡。 穆云晨看着马车一点点的往上爬，很难拿定主意。“打吧！管他是不是日本天皇！”又有一人忍耐不住：“再不打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马车终于爬到了顶点，两匹战马慢慢的在弯道处拐弯。一阵微风轻轻吹过，将车内的帘子掀起一个角，裕仁那张带着眼镜的长脸正好漏了出来。一个家伙喊道：“是天皇！” 这声喊让马车周围的几个士兵警觉起来，全都抬头看向这边。穆云晨也看的清清楚楚，掏出自己的盒子枪，在大腿上蹭开保险，喊了一声：“打！” 几颗地瓜手雷冒着淡淡的烟雾，从坑道里飞出来，朝着马车顶上飞去。“砰砰！”的枪声跟着响了起来，靠近坑道这边两个护卫当场就死在乱枪之下。子弹打在马车上，发出“梆梆”的声响。一个家伙喊道：“巴嘎，竟然是铁板！炸开它！” “轰！轰！”两颗地瓜手雷在马车两边炸开。赶车的御手还想躲到马车下面，没想到一颗地瓜手雷刚好滚到他的面前，什么话都没说，就变成一团血雾。马车被巨大的气Lang往上一顶，正好另一颗也爆zhà ，整个马车被掀翻在地。 “啾……！啾……！”急促的哨声响起，警察署里面正在紧急集合，大队的警察和宪兵，以及周围一些部门的警卫全都向这边赶来。 裕仁躲在钢铁马车里面动都不敢动，车体上子弹和炸弹的声音打的叮叮当当乱响。裕仁缩在车角，生怕那一刻子弹或者炸弹破窗而入，钻进自己的身体。 “大哥，这样不行！那马车太结实了，怎么办？”一个人问穆云晨。 “妈的！”穆云晨也骂了一句粗话：“咱们估计不足，没有准bèi 炸药，用手雷再炸两下，实在不行就的看马兄弟的了！” “轰！轰！轰！”又是几个手雷扔下来，马车被手雷炸出来的气Lang，推的左右摇摆，眼看着就要沿着山道滚落下去。 警察和宪兵已经围拢过来，边沿的人已经和他们接上了火。穆云晨看着摇摇欲坠的马车，心里一喜，就算炸不死你，连人带车从这里滚下去也够裕仁喝一壶，就算不死也是重伤：“兄弟们，再扔几颗手雷，所有人看准马车侧面开枪，把马车给我推下去！” 警察和宪兵不顾及伤亡，一个劲的往上冲，负责阻击的兄弟一个接一个倒下，眼看着警察和宪兵就要杀到眼前。穆云晨依然没有派援兵，继xù 招呼兄弟们对付马车。 “砰砰！”几个子弹打在穆云晨左侧的泥土里！警察和宪兵，左右包抄眼看就要将所有人全部包围，一些人见势不妙，早已经撤出战斗，逃之夭夭。穆云晨扔出最后一个甜瓜手雷。他已经尽lì 了，如果还不行就再也没有办法了。 裕仁的马车左右摇晃了两下，慢慢的开始倾斜，几个日本警察急忙上前想要扶住。钢铁车身那是何等的笨重，巨大的车轮高高抬起，整个车身慢慢的向这外侧的坡道反转。警察们使出吃奶的力qì ，脸色憋的通红还是没有阻止马车的翻滚。 穆云晨看着裕仁的马车从坡顶往下翻。想要稳住马车的两个警察，当场砸死。马车由慢变快，在长长的坡道上翻滚，里面的裕仁就像皮球一样被钢铁车厢来回反转。警察们当然知dào 这是谁的马车，车里面会是谁。全都看着马车在坡道上翻滚。 警察署长大怒，高声喊叫：“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穆云晨趁着警察发愣的片刻，转身就往山上跑。他们早已经探好了退路，其他的人跟着穆云晨边打边退。等到警察们追到山顶的时候，竟然消失了。明明看着这群刺客上了山，怎么一个人都不见了。 宪兵队和警察署谁都不罢休。他们明白，不管车里是不是天皇，不管天皇是死是活。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这样的事情，等待他们的唯有切腹一条路。现在拼命抓住凶手，只是面子上好kàn 一些，心理上能够得到一点安慰。就算死也死的安心了。 裕仁被人从车里抬出来。早已经昏迷，脸上的鲜血止都止不住。警察和宪兵全都跪在地上，一个个哭的就像自己的亲爹死了一样。皇宫里已经有人来了，一个着少将军衔的军官看了一眼：“停止哭泣！军医官检查一下！” 竟然没有死，军医官立kè 施救。稍微做了些处理，就被人抬上另外一辆马车，拉走了。少将找到警察署长和宪兵队长说道：“此事不要张扬，此人只不过是陛下的一个替身，你们不用自责，陛下不会怪罪的，都回去吧！不过要立kè 查清这伙刺客的来历，尽快抓住他们！” “哈伊！”警察署长和宪兵队长长长舒了口气。 马行空坐在川岛家的客厅之中，隐隐约约听到了外面的枪声，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不知dào 穆云晨他们的情况如何，不过很快枪声就停止了。剧烈的枪声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唯有川岛直人悠然自得，不断的和身边的人说着话。 马上就到正午。有人在门口大喊一声：“陛下驾到！” 第二百五十六章 婚礼上的枪声 所有人员全都起立站好，马行空站在最靠门口的地方.天皇驾到的声音过去很久，大门口都没有出现那张面孔。一个大佐急匆匆跑进来，走到川岛的身旁，和他耳语了几句。川岛直人脸色立kè 大变。 “各位请稍等，我需yào 处理一些事情！”川岛直人转身从侧门出去。 马行空心里暗自窃喜，照这种形势看，应该是穆云晨他们得手了，天皇裕仁肯定出事了，不然川岛直人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马行空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一边喝茶一边观察其他人的脸色。 是聪明人的已经明白肯定是出大事了，笨蛋则是浑浑噩噩继xù 和旁人说着笑话。马行空心里高兴，自然和这些笨蛋混在一起，有说有笑。 “各位！”不知什么时候，川岛直人又回到了客厅，对着众人说道：“刚刚接到消息，朝鲜出现骚乱，陛下正在处理此事，需yào 过一会才能来，我看这婚礼就开始吧！” 日本军人这才放下了悬着心，一个个面带笑容点头同意。马行空则是一愣，伸手摸摸后腰上的短枪，看着川岛直人，心里泛起嘀咕，不知dào 川岛直人说的这些是真是假。目前这状况也不能深问，只能在等等，不管怎样，只要裕仁来了，他无论如何也要开一枪。 良子穿着一身雪白的和服，用一个巨大的斗笠遮住自己的容貌，在几个侍女的搀扶下一步步的从门外走进来。因为没有新郎，这场婚礼就成了良子的独角戏。司仪按照国礼的规矩，有条不紊的主持着仪式。川岛直人笑呵呵的看着自己这个儿媳妇。 “礼成！”司仪高喊一声：“送新娘入洞房……！” 一场闹剧婚礼就这么结束了。隔着轻纱，马行空明显看到良子眼眶中的泪水，这是屈辱的泪水，不甘的泪水，也有无奈的泪水。就在良子走进后堂的时候，门口又有人高喊一声：“天皇陛下驾到！” 一个瘦小文弱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众人急忙回头全，按照日本的礼仪，看见天皇是要行跪拜礼的。而川岛直人，三两步走下台阶只是对裕仁微微鞠躬：“陛下光临让我非常荣幸，川岛家誓死忠于陛下！” 裕仁点点头，点头示意，绕过川岛直人走道最上面的座位。马行空就在门口，当裕仁一进门的时候，他感觉不太对劲，从裕仁的身上没有感到应有的霸气。这个裕仁无论从外表合适动作都和天皇裕仁一样，可马行空断定他不是真zhèng 的天皇。 有人问道：“陛下，听川岛先生说，朝鲜发生骚乱，不知是否已经得到控zhì ？朝鲜人就需yào 残酷的统治！他们的皇帝太懦弱了！” 不等裕仁说话，川岛直人接过话头：“各位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就不谈国事了吧！我已经准bèi 好了酒席，请各位品尝，可是有最新鲜的鲸鱼肉！呵呵呵……” 日本是一个以海产品为主食的国家，而鲸鱼体积庞大难以捕获，变成了餐桌上的上品。日本人尤其喜欢生食，鲸鱼肉肉质滑润，是最好的生食材料，所以在日本上层社会以吃新鲜鲸鱼肉为最大的享shòu 。 马行空并不是上层社会的人，这种鲸鱼的肉也是第一次吃。马行空秉持不懂就学的原则，没有第一个动筷子，左右看看，看看旁人怎么吃才不至于把自己变成笑柄。无意间马行空瞥了坐在上座的裕仁。 裕仁用筷子夹着一片鲸鱼肉，看着眼前的各种调味品，竟然也不知dào 用那一个，先蘸了一点芥末，有蘸了一点酱油，放在鼻子口闻了闻，好像味道不对，尝了一口，脸色立kè 变得极为难看。 再看旁人，人家吃肉的方法完全和裕仁不一样。马行空两只眼睛一直盯着裕仁，以裕仁的身份不会不知dào 怎么吃鲸鱼肉，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这个裕仁是假的。 “陛下！良子殿下要给给位敬酒！”一个侍女站在门口说道。 裕仁看了川岛直人一眼。川岛直人道：“这是应该的，让殿下来吧！” 此时的良子已经拿去了罩在头上的轻纱，一身雪白的和服格外的素雅。第一个当然是裕仁，良子端着酒杯看着裕仁。裕仁有些不知所措。良子道：“皇兄，从今日起我就是川岛家的儿媳妇了，妹妹比较任性，以前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皇兄多多担待！日后只要皇兄有空，我会多多回宫看望皇兄的！” 裕仁点点头，他并没有看出良子脸上淡淡的恨意，一仰头喝了杯中酒。最后一个是马行空，马行空急忙捧起酒杯，不等良子开口，自己首先说道：“殿下，我先干为敬！” 良子也喝了酒，幽怨的眼神里留下一滴眼泪。马行空的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避开良子的眼神，坐回自己的座位。 虽然马行空知dào 这个裕仁有很大可能只是个替身，但是他还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万一裕仁是装出来，那就完全错失了机会。就在大家目送着良子回去的时候，马行空的右手慢慢的摸向自己后腰上的短枪。 “妹妹！”裕仁喊了一声，良子立kè 停下了脚步。两人四目相对，同时泪流满面。不知是两人，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川岛直人也明白九宫良子这辈子就算完了。所有人都被这场面感动，此时此刻才是真情流露。 趁着大家的注意力全在这边的时候，马行空猛然掏出手枪，对着上面的裕仁扣动了扳机。众目睽睽之下，这变故来的太过突然。枪响之后数秒，竟然谁都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 “妹妹！妹妹！”裕仁大声喊叫。 听到枪响的守卫涌了进来。看着良子胸口隐约渗出来的鲜血，马行空也发傻了。自己一枪打出，竟然打中的是良子，这怎么可能？ 良子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是那种解脱的笑容。守卫一起涌上，将马行空扑到在地，伸手去夺他手里的枪。 “砰！砰！……”一连串的枪声在川岛家的客厅里爆响，四处乱飞的子弹胡乱的扫射屋里的一切，平常人五人六的将军和大臣们，全都下的爬在地上。有几个在那痛苦的呻吟。 第二百五十七章 酷刑 马行空就觉得脑袋被人猛击一下，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dào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来，马行空打了一个激灵，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松本赤裸着上衣，手里拿着一根还在滴水的牛皮鞭，嘴角挂着笑容：“铃木君，我们可是好久不见了，我没想道，我们两个回事这样的一个见面场景，铃木君应该知dào 我处理事情的方法，我只问一句，你说还是不说？” “呸！”马行空吐了一口：“哈哈哈哈……，你想知dào 你弟弟是怎么死的吗？他在临死的时候，那种眼神，那样子至今我都忘不了，软弱，害pà ，还有不舍，可惜呀！” “你！我弟弟还真是你杀的！”松本高高扬起皮鞭，重重的抽打在马行空的身上，一条鲜红的血印子从马行空的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边的腹部下面。 “嗯！”钻心的疼痛让马行空险些晕过去，他咬着牙使出全身的力qì 哼了一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混合着刚才的凉水，一种不知dào 是热还是冷的感觉侵袭了他的全身：“松本！我能杀你弟弟就能杀你！你等着！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啪！啪！……”一连串的皮鞭狠狠的打在马行空的身上。前胸的皮肤布满了口子，鲜血顺着胸膛流到裤腰，染红到大腿上面。马行空两眼充满愤nù ，等着松本，一声不吭，咬牙硬挺着。 “说不说！”松本打了半天，没有一点反应，扔下鞭子，从炉子里拿出那个烧红的烙铁，伸到马行空的面前：“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也是士官学校的毕业的，刑讯房里的各种器械应该都见识过，这东西有多厉害你非常清楚！” “滋滋……”不等马行空回答，一阵烧烤的气味在屋里弥漫出来，阵阵的青烟袅袅上升。马行空就感觉胸口的伤口上好像撒了一把盐，全身上下从头到脚，每一个细胞都拧在一起，就连头发都绷紧了自己。 “铃木君，滋味如何呀？”马行空再次被人用冷水泼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铃木拿着烙铁看着他：“这地方从来就没有人出去过，凡是进来的只有死路一条，你也不用指望有人救你，就算你们如何厉害，恐怕也攻不进来！” “这是哪里？”马行空弱弱的问。 “呵呵！”松本一笑：“你还记得我们和桥本先生去过的那个地下部门吗？” “哪里不是被烧了吗？”马行空问道。 松本摇摇头：“不应该说哪里，应该说这里！” 铁门被人打开。裕仁浑身裹着纱布，坐在一张靠背椅上被几个仆人抬了进来。为什么马行空能认出这个和粽子一样的人是裕仁，就因为裕仁的两只眼睛。日本的皇族所有人都将就血统，皇族之和几个家族相互之间婚配，所以说日本皇族很多都是近亲结婚的产物，裕仁和他的父亲大正天皇都是如此。 裕仁的眼睛非常的特殊，向鱼一样鼓出来，眼睛百多黑少，瞳孔是茶色，与普通人的眼睛大不一样。 桥本站在裕仁的身边，示意松本离开。松本点头，领着几个手下走出了屋子。裕仁长长的出了口气：“马行空！马行空！你们中国人都和你一样不怕死吗？” 马行空微微一笑，慢慢的抬起头：“这话我可不敢说，可我保证如果你们日本人敢踏进中国一步，会有很多人和我一样与你们为敌的！” 裕仁也点点头：“这点我相信，不过你应该是看不见了！你杀了我妹妹，她可不能白死！” “哈哈哈……”马行空哈哈大笑：“你妹妹！现在他是你妹妹了，你把她嫁给一个死了七年的人时，有没有想过她是你妹妹！我真后悔，应该在等一等，我有信心一枪要了你的命！” “巴嘎！怎么和陛下说话呢？”桥本冲过来，照着马行空的脸颊就是两下。 裕仁道：“可惜你没有机会了，不过你们这次计划的相当不错，你看看我已经受伤了，御医说短时间内不会好转！不过我也很庆幸这次受伤，正是因为这次受伤，你们中国人给了我一个借口，我要干什么，你应该非常明白。” “哼！”马行空瞪大眼睛：“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后不后悔是以后的事情，我们不谈以后，先来说说你吧！”裕仁低头想了想：“我现在后悔答yīng 皇妹了，你这个人太危险，我从你的眼睛看出来，如果就这样放了你，就是给自己放了一个最大的敌人！” “良子怎么样？”马行空说的的声音轻了一些。 裕仁摇摇头：“是你杀了她，你还问她干什么？我就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让我放了杀她的人！” 马行空不再说话，他知dào 良子死了，这就足够，在他的心里又多了一个女人的位置。裕仁见马行空突然不说话，叹了口气。对于良子，裕仁也是愧疚的，这可是自己的亲妹妹，就这么死了，其实死了也是解脱的一种，像良子这样活着真的不如死了。自己对不起自己的妹妹，妹妹唯一的心愿无论如何也要完成，就算赎罪吧。 裕仁叫过桥本，桥本急忙伏下身子，裕仁说了几句，桥本点头。几个人抬着裕仁走了，屋子里就只剩下马行空独自一人，烧旺的炭火将房子烘烤的闷热无比，马行空身上的汗水混合着血水一滴滴的滴到地上。 整整一个晚上，没有任何人打扰他。直到天明的时候，突然三个黑衣人闯进了屋子。马行空一愣：难道这就是日本人处决自己的方法。 不等马行空说话，一个黑衣人抽出战刀，剁开马行空身上的绳子，另一个掏出随身的麻袋，一下将马行空套住，弯腰扛起。不到十秒钟就从屋子里面又冲了出来。三人动作娴熟，配合默契一看就知dào 是行家。 “唔……！”婉转的警报声和这几个黑衣人一样，没有任何征兆的想起。一队队的日本兵大喊大叫的冲出自己的驻所，向这边靠近。三名黑衣人没有任何停留，一人在前开路，一人断后，七拐八拐，在这座地下迷宫中健步如飞。 第二百五十八章 香灰不是药 “站住！再不站住，我就开枪了……” “砰砰！”不等那日本兵说完，两声枪响，全都打在他的身上.开路的黑衣人，不给这些日本兵任何机会，双手两把盒子枪，左右开弓，枪枪要命绝不含糊。 麻袋里的马行空就感觉扛着自己的人身材魁梧，应该是个很胖的家伙，走起路来咚咚直响，他也出声问过，几个人谁也不吭气。马行空被颠的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已经受伤的伤口被撕裂的更加大了。 这是毛瑟长枪，这是短枪，这是法国枪，这是美国枪。马行空用耳朵判断外面的阵势，“轰！”竟然还有手雷，这帮人可真阔气。 过道狭窄，双方投入不了太多的兵力，只能从前后两个方向进攻，可黑衣人的枪法精准，只要露头非死即伤，还有手雷，日本人就打的更加辛苦。马行空听了半天，终于猜出他们是谁了。 “穆大哥，放了出来，给我一支枪，我非宰了这群王八蛋不可！”马行空在麻袋里面大喊。 通明和尚打开麻袋，笑道：“兄弟，没事吧！” 马行空裹了裹身前的衣服，咬着牙站了起来：“死不了！”穆云晨扔给马行空一把枪，马行空在手里掂量了两下：“跟我走！” 一个转身，枪声想起。虽然是短枪，马行空的枪法可是谁也比不了的，每一颗子弹出去，专找眉心，只要让他看见那就只有一个结果，死！ 两人在前，两人在后，四个人背靠背，开始往外冲。子弹在过道里呼啸而过，不管是自己人的还是日本人的，身边全是子弹。这四个人已经估计不上生死，只有一个念头，在子弹打光之前冲出去。 “还有多长！我快没药了！”通明和尚有些着急，日本人越聚越多，冲出去的希望越来越小。穆云晨也是紧锁眉头，一枪撂倒追过来的一个日本兵，急忙贴到过道的拐角处。 桥本和松本跟在队伍的最后。安排守卫这里的可是一个小队，一百多号呢！区区四个人竟然就要冲破，这要是传出去自己的面子往哪搁。松本道：“阁下，是不是调集附近的宪兵和警察一起过来？” 桥本摇摇头：“让他们走吧！将我们的人撤下来，我立kè 进攻给陛下报gào ！” “这！这是为什么？”松本难以相信，要刺杀天皇的人，怎么能轻易放走。桥本眼睛一瞪：“按我说的话做！听明白了没有？” “哈伊！”松本无奈，立kè 答yīng 。 日本人突然的退却让马行空几人着实意wài 。不过也是一件好事，此地不宜久留，穆云晨一挥手，架起马行空就往外面冲。当看到阳光的时候，几人长长出了口气。钻进早已准bèi 好的汽车，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松本从地下钻出来，看着地上一排排的尸体，恨的牙根痒痒。不但放走了人，还死了这么多日本勇士，他非常不理解桥本的做法，当然更加不理解天皇的目的。 马行空的汽车一路开出京都城，在富士山下停了下来。马行空被扶出汽车。穆云晨左右看看，这才出了口气：“现在安全了！走吧！” 众人放下心来，马行空这才觉得胸口的伤疼的难以忍受。鲜血已经然后了衣服的前摆。美惠子摇摇头道：“不能走了，得赶紧止血，再这么下去他非死不可！” 通明和尚左右瞧瞧：“这荒山野岭的哪有什么大夫，就算有也是日本人！” 美惠子一笑：“你忘了，穆大哥以前是干什么的？” “对对对！”通明和尚拍拍自己的额头：“穆兄弟不就是个大夫吗！赶紧的，止血再说！” 马行空的伤口太大了，又没有什么必要的酒精和绷带，穆云晨也是束手无策。马行空见穆云晨不说话，就知dào 有难处，他强忍着痛，笑笑道：“不碍事，走吧！到了地方再说！” 富士山是日本的名山，山上寺庙众多，风景也是格外的漂亮。一年四季，山顶积雪不化，就像带着一顶白色的帽子。山上种有众多的樱花树，到了春天，香飘万里，一瓣瓣樱花迎风飞舞，绝对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就在半山腰的一个寺庙里，马行空一屁股坐在地上。千代子看着马行空的伤，哭的眼泪哗哗流。马行空竟然还笑着安慰她。通明和尚瞧见供桌上的香炉，抓起一把香灰就往马心空的伤口上撒。疼的马行空差点晕过去。 通明一边洒一边道：“这可是好东西，治伤，解俄都行，以前我就吃过！” 穆云晨急忙伸手阻住，可他没有通明和尚速度快，几大把香灰下去，竟然真的止住了血，马行空也变成了土人，全身上下，就连头发上也全是香灰。千代子急忙打水帮他清理。马行空抖了抖脸上的香灰，不知dào 改说什么。 “穆大哥，你们怎么都没走？”马行空问道。 穆云晨道：“我们半路上袭击了裕仁，就去了川岛家，听到枪声，半天没见你出来就知dào 出事了，本来我们是打算走的，可千代子一定要等你，所以……” “所以我们就留下了！”通明和尚道：“佛说慈悲为怀，扔下朋友的事情，佛祖可从来没有做过！” 马行空点点头“各位救我马行空的命，我马行空必将厚报！” 美惠子道：“别谢我，要说我们自己，早就走了，如果不是千代子执意不走，我们才不会去救你！” 马行空拉住千代子的手，对他点点头。千代子只是微微的笑笑，继xù 替马行空清理香灰。 血是止住了，可从晚上开始，马行空就开始发烧。穆云晨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他皱起眉头：“应该是感染了，必须送到医院去，不然马行空凶多吉少！” “不行！这里是日本，医院可全是日本人的！送医院就是自投罗网！”通明坚决反对，拉住穆云晨：“你是大夫，你肯定有办法！” “那就去弄点药来，要不然我也没有办法！”穆云晨道。 “什么药！我去弄！”通明立kè 包揽下来。 千代子也占了起来：“大师，我和您一起去，我知dào 一个地方，那里的一声是我父亲的朋友，他一定会帮我们！” 第二百五十九章 小鸟游诊所 来京都是很危险的事情。天皇遇刺的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街道上警察和宪兵来来往往，他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每一个路过自己身边的陌生人。一切都显的那么紧张，普通百姓之间都或多或少的产成了些许敌意。 “走这边！”千代子拉了拉通明的衣袖，两人拐到一条小巷子里面。巷子很悠长，街道也很窄，可能是因为天气的缘故，里面显的很黑。 通明左右看了看：“这是什么地方？我在京都这么长时间，怎么从来没有来过？” 千代子没有说话，两人一前一后，由千代子领头往巷子深处走去。两边全是院墙，快到尽头的时候，出现了一个低矮的小门。千代子上前敲了几下，很开小门被打开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探出头来。 “奶奶！我又来麻烦你了！”千代子给那个中年女人鞠躬。 那女人看相貌至少在五十多岁，头发已经斑白，长得不算太难看。一身藏青色的和服穿在身上。整个人给人一种垂垂老矣的状态。老女人探头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通明和尚，明显愣了一下。 千代子急忙道：“奶奶不要多想，这位大师只是陪我来的，他不会进去的！” 老女人点点头，警惕的看着通明和尚。侧身让千代子进去，咣一声关上门，将通明关在门外。通明真想上去把门踹开，想了想还是算了，现在这时候不要惹事的好。时间不大，千代子就出来了。 老女人一脸笑意的道：“小姐慢走，以后有什么需yào 尽管来找我！” 等老女人收回自己难看的脸，把门关上。通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鸟游诊所！”千代子回答道。 “小鸟游诊所？那怎么连个招牌都没有？还开在这种地方，有谁会来呀？”通明又看看四周的结构：“刚才你进去干什么了？有没有弄到药？” 千代子点点头，从和服下面掏出一个小小的包裹。通明点点头，回头又看了一眼这地方，他无论如何也看不出这是一间诊所。回来的路上，两人还是保持者沉默。再也没有人提到那个叫小鸟游的诊所和那个奇怪的老女人。 穆云晨看了一下药品的名字点点头：“就是这些东西！好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你们都先出去吧！” 来到屋外，美惠子非常好奇。他没有想到这个千代子竟然这么大的本事，在京都这个地方竟然还能搞到药品。日本如今正在进行大战前的准bèi ，所有的一切都是严格控zhì 的。听说有些地方连粮食都要一粒粒的数，更不要说这关系士兵生死的药品。 “你们两个还真行！真给弄来药品了！”美惠子呵呵笑道。 通明也一笑：“这可全是弟妹的功劳，我什么都没干？” “怎么弄来的？” “从一家诊所买的！”通明没有丝毫犹豫：“这诊所可真够邪门的，地方不但不好找，人也古怪！” “是吗？”美惠子诧异道：“敢把药品卖给陌生人的诊所可不多，日本的制度是非常严格的！如果被抓住就算不坐牢也会倾家荡产，是哪家诊所？” “小鸟游诊所！” “什么？小鸟游诊所？”美惠子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过脸去盯着千代子。 美惠子的举动把通明下了一跳，急忙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美惠子看了看千代子，摇摇头，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静静的走到一边。 穆云晨弄好马行空的伤势，从屋里出来。千代子放心不下，进去照顾。通明和尚见美惠子也不在，凑到穆云晨身边，问正在洗手的穆云晨：“你知dào 小鸟游诊所吗？” 穆云晨很诧异：“好端端的问小鸟游诊所干什么？” 通明和尚道：“看来你知dào ，那就告sù 我，这小鸟游诊所到底是干什么的？我们的药就是从哪里弄来的，应该诊所的主人很厉害吧？” 穆云晨点点头：“原来如此，小鸟游诊所并不是指一般的日本诊所的名字，而是一个特殊的诊所团体，这些诊所就是我们说的黑大夫，他们专门做一些非法的勾当，替一些有隐情的人解决麻烦，比如说价未出嫁的姑娘怀孕了，就找这些诊所帮着拿掉，小鸟游这个词翻译成中文应该叫做鹰止，没有了老鹰，小鸟自然就能痛快的出来玩了！呵呵……” 通明和尚一笑：“看来我这么多年的日本是白待了！这么浅显的事情都分不清楚，不对呀！照你这么说，弟妹是怎么知dào 那地方的？” 穆云晨摇摇头，端着水走了。等马行空被千代子扶出来的时候，几个人看他的眼神完全不对劲，千代子也表现的不自然，一个劲的往马行空身后躲。马行空微微一笑：“怎么了？你们这是吃错什么了吗？” 通明板着一张脸，高深莫测的说道：“佛说，想瞒的瞒不住，总有一天会大白天下的！” “噗！”马行空把刚和进去的一口茶吐了出来：“这是哪个佛说的，你这和尚一听就不是好和尚！” 千代子默默无语，过了很久才淡淡的道：“事情不是你们想想的那样！那地方我只是去过而已，并没有看过病！是我的一个朋友带我去的！事情紧急，我就想起了那里！也只有那里能弄到药品！” “怎么了？”马行空依然糊涂。 穆云晨一笑：“也没什么？救你的药是弟妹从小鸟游诊所弄来的，他们的奇怪，弟妹怎么知dào 那个地方！” “呵！”马行空一笑：“我还以为什么是呢，不就是小鸟游诊所吗？我知dào 千代子是个好姑娘，这一点我们可是有证据的，是吧我的夫人！”千代子红着脸躲到马行空身后。既然马行空都这么说了，别人在说也是无意。 通明一个劲的让马行空拿出证据，马行空就是不拿。穆云晨打断几个人的嬉闹说道：“各位，马兄弟的伤我看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咱们是不是也该走了？如今就剩我们几个人，再留在这里将会更加的危险，我看就明天，美惠子你去弄船票，明天我们就离开日本！” 第二百六十章 仇不能不报 美惠子转身正要往门外走。马行空脸色一变。急忙拦住：“等等！你们可以走，我绝不走，这是不能就这么算了，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太狼狈了，这仇我一定要报！” “哎呀！”穆云晨焦急道：“你怎么就这么犟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急于一时？” 马行空摇摇头：“我自愿留在日本并不是为了什么狗屁使命，我应该对你说起过。”马行空一直穆云晨：“我的妻子火姐是怎么死了，这个人我已经追了十年，这一次来日本就是为了找他，现在刚刚有了点眉目，我决不放qì ！” “刀疤？”穆云晨道：“你有他的消息了？” 马行空点点头：“在陆军的两年，我几乎翻遍了档案，野田一夫，我还是找到了你！”说这话的时候，马行空的两只眼睛都能喷出火来。 “说吧兄弟，你想怎么干？”通明和尚当即问道。他也听过马行空的故事，穆云晨住在他那里的时候，关于新同人马行空，穆云晨说了不少。通明和尚还是听敬佩这个小兄弟，单单杀了袁世凯一项，通明和尚自认自己不行。他看着穆云晨和美惠子：“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就再帮兄弟一回，就算死，咱们也死一块！” 美惠子看着穆云晨，等他最后拍板。 穆云晨犯难了，他们现在继xù 留在日本，危险性极大。马行空可是张学良的拜把兄弟，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无法向张学良交代，如果留下他，自己走也不行。穆云晨叹了口气：“哎！既然如此，我也就舍命陪君子了！说吧，那个野田一夫现在在什么地方？” 美惠子和通明和尚长出一口气。马行空道：“你们有谁知dào 江户的陆军军医学校？” 穆云晨和通明全都点点头。马行空接着道：“这所学校下设好几个学科，最主要的当然就是培养军医，其中有一个学科最为特殊，进入这个学科的人必须有医生资格，而且在某方面要有特殊的才能，这个学科非常的特殊，他的设立非常机密，外界很少有人知dào ，全名叫做细菌武器研究室。” “细菌武器？”穆云晨大惊：“我当年在日本学医的时候，听说过陆军军医学校，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细菌武器，不过从名字上判断应该很可怕！细菌是非常危险的！” “哼！”通明冷哼一声：“管这么多干嘛？马兄弟的意思是说，那个叫什么野田的就在这里面？” 马行空点点头：“野田一夫回国之后，不知dào 什么原因进入了这个研究室，据我所知他不懂医学，做什么文件上没有提及。” “江户！离京都也不是太远，想办法去看看不就知dào 了？”美惠子说道：“我现在就去弄车票，你们几个休息一下，很快回来！” 日本的交通非常的便利，出门几步就是公车站或者火车站。因为是非常时期，京都的各大车站都有警察或者宪兵把守。美惠子领着众人从寺庙中出来，专门寻找一些僻静的小路走，绕过整个京都，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上走进了车站。 车站上人不是太多，带着行李的人左右张望，等待火车的到来。马行空身上有伤，行走不是太方便，一直是千代子和通明和尚轮流搀扶着。在候车室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刚刚喝了一口水，几个宪兵突然闯了进来。 其中一个一边走一边大声嚷嚷：“起来！起来！检查！打开各自的行礼检查！” 这人的身后，又一个少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一边走一边身边的行人进行比较。穆云晨低声道：“坏了，这帮人看来是冲着咱们来的，找个地方躲一躲。” 偌大一个候车室，还真没有闪躲的地方。马行空拉拉自己的衣领，四周看了看：“去厕所吧！” “站住！”一个宪兵冲着马行空大声喊道。马行空假装没有听见，一闪身和通明和尚进了厕所。几个宪兵急忙追了过去。一脚踹开厕所的门，难闻的臭味劈头盖脸冲过来，让人觉得太过恶心。 在最里面的一个隔断里，马行空和通明一起挤进去。刚刚关好门，宪兵们大喊大叫着就进来了：“出来！全出来！检查！检查！” 无论是大便还是小便的人，一个个提着裤子走出来，规规矩矩的排起对。少尉拿着照片一个一个的比对，所有人全都走了之后，少尉仍然不死心，一个格挡一个格挡的往过找，几个宪兵端着枪大声喊。 在最后一个格挡门前，少尉推了两下没有推开，他立kè 回头招呼士兵过来。大家端着枪站好自己的位置，少尉从腰间掏出自己的手枪，瞄准木门喊道：“出来！快点！” 通明大声道：“等等！还没完呢！” “巴嘎！再不出来就开枪了！”少尉发怒了。 “咣！”格挡的小木门被打开，通明和尚提着裤子站到几人的面前：“阿弥陀佛！” 几个日本宪兵慢慢的放下枪，和尚是佛祖的代言人，朝和尚动枪就是对佛祖的不敬，这是最大的忌讳。少尉歪着脑袋朝通明的身后看了看：“大师，刚才在你前面进来的人呢？” 通明一脸的无辜：“我进来的太过着急，没有注意，应该出去了吧！” 少尉看着通明，眼睛四下乱窜，猛然抬头，看见上方的通气口那扇窗户忽闪忽闪的不停闪动。少尉立kè 明白是怎么回事，急忙转身：“跟我来，给我追！” 通明和尚长出一口气，转身走进刚才的那个格挡，探出脑袋往后面将水管隔开的那个小小空间里看：“没事吧！他们走了，出来吧！” 穆云晨急匆匆跑进来，和通明一起将马行空从那个狭窄的空间里拉出来。马行空的伤口又破了，衣服外面隐隐约约已经渗出了血水。 马行空咬着牙：“这帮王八蛋，竟然已经追到这里来了！” “赶紧走吧！火车马上就来，那帮家伙说不定也会会快回来的！”穆云晨和通明架起马行空就往外走。大门外面，一大群百姓看着这三个人，议论纷纷，他们知dào 宪兵要抓的恐怕就是那个被人架出来的年轻人。人群的后面已经有人偷偷出了火车站向宪兵报gào 去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大佐军衔 从京都到江户路程不是很长。美惠子买的是最高级的车票。几个人拥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中，穆云晨替马行空重新把伤口包扎了一下。几人坐在车里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穆云晨道：“看来我们已经暴露了，带江户也不能多待，赶紧办完事赶紧走，免得麻烦！” 马行空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我这伤……” “皮肉伤，养养就好了！别担心，有穆大个没事的！”美惠子呵呵一笑。 火车走在乡间，两边的稻田夹杂在群山之中，星星点点。找了很久也没有一片比较大的。城镇也是不大，低矮的木制房屋，穿着破破烂烂的人，低头忙着自己的事情。偶尔出现几个有钱人，也看不出他们和当地百姓有多大的区别。 “日本如此贫穷，竟然敢向俄国挑zhàn ，而且还打赢了，这不得不说，日本高层的确有过人之处！”穆云晨感慨道。 “那只是侥幸！”通明和尚道：“日本人的不要命吓坏了俄国人，俄国人不知所措才输的！” “不要命！呵呵！说到好，我们中国的军人就缺少这种不要命的精神，要不然日本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穆云晨道。 美惠子点点头：“对了，你们知不知dào 俄国好像也在革mìng ，被什么共产什么的将沙皇赶走了，听说这些共产什么，已经影响了国内，很多人也都信仰这个！” “这个我知dào ！”马行空道：“在京城的时候，我还认识几个人，这些人都很有文化，都是大学问的先生。” 江户和京都给人的完全是两个感觉，江户更加秩序和繁荣，大片大片的地方正在修建，随处可见盖了一半的房子。街道上也没有那么多警察和宪兵。穆云晨长出一口气：“看来还好，日本人没有想到我们会来这里，走吧，先找个地方住下来。” 最安全的当然还是寺院，以通明和尚的脸面，在给寺院一些捐赠，观音禅寺的主持笑眯眯的接待了通明几人。这家寺院比较僻静，应该很少来人，很多禅房都是空着的。寺院也不大，前后两进院子。前面是佛堂，后面是和尚们居住和修行的地方。也没有几个和尚。方丈安排一个发明一休的小和尚照顾几个人的起居。 这个一休也是十几岁，长得格外的可爱。大眼睛，秃脑袋，做事勤快，见来了这么多人，说的话也就多了。通明和穆云晨旁敲侧击，从一休的嘴里了解了不少有关江户的事情，通明将自己手抄的一步经书送给一休，一休非常高兴。 这江户在裕仁上台之后，按照祖父明治天皇的遗愿，想将首都迁往这里，所以才进行如此大规模的修建。大约年底就可以完全修好，到时候江户将要改名为东京，成为日本新的首都。 陆军军医学校，就在江户西面的新宿。在江户时代，新宿是最为有名的红灯区，这里云集了娼妓、艺妓，每天从早到晚都是欢声笑语，纸醉金迷，成为整个日本的销金窟，红粉场。新宿这个名字来历非常的早，可以追溯道江户时代。 江户幕府以日本桥最为中心，开设了五条街道。其中一条，叫甲州街道。从中心的日本桥开始，经过宿场，全长十六公里，最终到达高井户。因为路途过长，有人在途中死亡。因此，幕府中间地带的内藤氏的村落里，开设了新的宿场。这个宿场的名字叫做内藤新宿，从这开始，叫新宿街道便出现了。 裕仁修建的新宿依然没有改变原来红灯区的格局，作为最大的最繁荣的娼妓在日本是合法的，每年和大的税收，让裕仁保留了新宿的原样。陆军军医学校就离新宿红灯区不远，学校中的高级军官，整天在这里留恋往返。这些人出手大方，不少妓女只做军官的生意。 马行空一身戎装，踏进新宿。按照美惠子的介shào ，走进一家名为千雪的艺馆。酒保立kè 迎上来。马行空大佐军衔格外的引人注意，这里不是京都，在京都随处可见的都是将军，而在东京，能出现大佐就是一件轰动的事情。 所有军人全都看着马行空，他们猜测这个人的来历和身份。马行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在酒保的引领下走到一张桌子旁边。刚刚端起一杯酒，就有一个喝的醉醺醺的上尉跑过来，先是敬礼，打了一个酒膈，道：“我是军医学校的三井上尉，不知dào 阁下是……？怎么看着有些眼生？” 马行空微微一笑，示意三井坐下，和他碰了一杯道：“陆军部参谋铃木正太，初来此地还请多多指教！” “原来是铃木君，不敢不敢！”三井凑到马行空耳边：“铃木君从陆军部来，可是来替换内藤君的？” “内藤？那个内藤？”马行空问道。 三井呵呵一笑：“铃木君，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样的事情您都不说，军部的人可都是纪律森严呀！哈哈哈……” “呵呵……”马行空也跟着呵呵的笑。 听到内藤的名字，其余的军官全都围了过来，大家七嘴八舌想从马行空的嘴里得到有关内藤消息。而马行空也想从这些人嘴里得到相同的事情，所以大家都聊的非常开心。马行空保持着谨慎，遇到不知dào 的事情，总是神mì 一笑敷衍过去，留给这些军官大量的猜测。 从这些人的只言片语的中，马行空大概了解了内藤的事情。内藤之助，细菌武器研究所驻防保卫课课长，大佐军衔，负责研究所研究对象的保护和保卫。前段时间，不知dào 什么原因，试验用的一只老鼠突然不见了，引起了整个军医学校的恐慌。虽然最后并没有引起什么大事件，内藤之助被上司认为没有责任心，需yào 调走。这件事外界的人都不知dào ，学校里面却是暴风骤雨，现在还有不少人继xù 追踪这只老鼠的下落。 马行空坐在桌边一边听着，一边喝酒。突然问道：“如今那只老鼠找到了没？” 三井摇摇头：“还没有，不过野田少佐并没有放qì ！” “野田？野田一夫？” “对！”三井急忙道：“阁下也认识野田少佐？” 第二百六十三章 十几年的仇人 “野田少佐。在这边！在这边！” 三井还真的将野田一夫领到了千雪艺馆。马行空正和千雪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听到三井的喊声，抬头往门外看了一眼，一眼就认出那个熟悉的面孔，脸上那一道长长的刀疤格外的惹眼。 刀疤也看见了马行空，虽然比较眼熟，可他想不起来以自己的身份如何认识这么一个大佐。两人四目相对，刀疤想了半天这才想起来：“原来是你？”刀疤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马行空竟然成了大日本帝国的大佐。 马行空一笑：“野田君，咱们差不多十几年没见了吧？自从那日在京城匆匆一别，我可真是想死你了！” 刀疤的脸色难看，不知dào 该不该进来。三井在一旁笑道：“野田少佐，铃木大佐是个非常可敬的人，你们既然是老朋友了，就坐下来喝一杯吧？” 千雪起身，给刀疤让出地方。刀疤脱了自己的鞋，盘腿在马行空的右手边坐下。马行空看着他，心里真想现在就杀了他，但他还是忍住了。三井和千雪都是个自己的朋友，在这里杀了刀疤，三井和千雪肯定要受连累，还是另找机会。 “铃木大佐！”刀疤微微一笑：“你什么时候改名叫铃木了？” 马行空道：“这说起来可就时间长了，应该是我来京都的第二年吧！那一年我从士官学校毕业，所以就改名铃木了！你不是也叫过刀疤吗？我们两个说起来都一样，目的不同，形势一样！” 刀疤摇头道：“可你该表不了你是个中国人的事实！” 三井和千雪同时扭头看着马行空。刀疤的话无疑让他们大感意wài ，三井甚至惊讶道：“什么？铃木大佐是中国人？” 刀疤笑道：“你们可能不知dào 吧！你们眼前这个铃木大佐，不但是中国人，还是中国的一个土匪，他原名叫马行空，是个杀人越货，什么样的事情都干的强盗！” 马行空一点都没有着急，等着刀疤将自己的过去全都说完。马行空放下酒杯：“野田君，你怎么没有说我是为什么来找你呀？” “你！”刀疤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马行空道：“野田君的记性好像不太好，那我就给你提个醒，我的妻子是怎么死的？还有我的岳丈？野田君有没有想起什么来？” 房间里的火药味猛然间爆fā 出来。刀疤看着马行空，眼睛不断的乱转，一只手慢慢的伸向自己的配枪。马行空笑道：“野田君，我劝你最好不要乱动，你知dào 我的能耐！”桌子下面，马行空已经用枪顶住了刀疤的右腰。 “不过，野田君请放心，如今你我都是大日本帝国的军人，以前的事情我不会太过计较，今天找你只是叙旧，叙旧而已，你不用担心！”马行空慢慢的收回自己的枪，挡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刀疤已经感到了死亡的威胁，他有些害pà 。马行空他还是了解的，这个人绝不是如他说的那样，不计前嫌的人，只要谁得罪了他，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会追上你。刀疤的脸色难看，脑子里想着逃脱的方法。 “对对对！大家都是自己人，自己人！”三井急忙打哈哈，希望将这件事摸过去：“来来来，喝酒喝酒，这顿放我请客，请两位好好喝一顿，千雪小姐再拿些酒来，今天我们要好好喝一顿！” 穆云晨、通明还有美惠子、千代子几人在寺庙里等的很心烦。通明和尚来来回回的走，晃的人都有些眼晕。美惠子气道：“我说通明大师，你能不能像个真zhèng 的出家人一样，镇定点，走来走去的烦不烦呀！” 通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个马行空，就是不让我们帮忙！你说万一出个什么事情，连个帮手都没有，这天都快黑了，也不见回来！不行我要去看看。” 穆云晨摇摇头：“放心，马兄弟办事有准头，再等等！” 今晚的月亮非常的圆，马行空、刀疤还有三井三个人一边喝酒一边唱歌，欢声笑语充满整间屋子，谁都不会想到在这欢声笑语的背后却是暗流涌动。马行空和刀疤一杯接一杯的喝，喝的满面红光。三井以为事情就已经结束了，喝的最多说了一句我不行了，就直接倒在榻榻米上睡了过去。 晚上是艺馆生意最好的时候，千雪忙前忙后，一有空就进来看看，期望着这几位不要出什么事情。见三井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急忙找人将三井抬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马行空和刀疤两个人。 刀疤微微一笑：“我知dào ，你迟早有一天会找到我的，可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 马行空点点头：“既然如此，你说吧，你想要个什么样的死法？” “呵呵！”刀疤笑了两声：“我死是小事，你杀了我怎么走出这个地方？你看看外面，全都是军官，我只要喊一声，他们就会涌进来，到时候恐怕你也逃不掉吧？” “这个不用你关心！能不能逃走，我心里有数，说吧！你想怎么死？”马行空依然笑眯眯的看着刀疤。 刀疤大口喝了一杯，回味无穷：“为了你好，我建议咱们出去吧！只要出了艺馆，你跑起来也顺手不是？” “好呀！”马行空站起身，抓起自己的枪，放回枪套：“既然你想死在外面我就成全你，不过我听说这一带狼很多，你死了之后狼会将你的尸体吃掉的！” “哈哈哈……”刀疤哈哈大笑：“人都死了，尸体在不在没什么大不了的！”刀疤也站起身，在门口找到自己的皮靴，两人一前一后，从包间中出来，在熙熙攘攘的日本军人中间绕来绕出。 千雪看的清清楚楚，刀疤在前，马行空在后。两人的皮靴在地板上啪啪的响。所过之处，尚没有喝醉的军官急忙起身敬礼，马行空和刀疤全都点头还礼。大门就在刀疤的前面，再走几步就能出去。突然刀疤停了下来，回过身，看着马行空微微一笑。 “立正！”所有军官，不管是醉了的还是没有醉的，全都站起身看着刀疤和马行空。刀疤完全不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大声喊道：“还不给铃木大佐拿酒来！” 在他们身旁的几个还算清醒的军官，急忙抓起桌上的酒杯，递到马行空的面前。马行空情知不妙，急忙转身去抓刀疤，却抓了个空，刀疤一下冲出门外，闯进了黑暗里。 第二百六十四章 追捕 “八格牙楼！” 马行空骂了一声。这狗日的刀疤太狡猾了，自己稍微有点分神就让他溜了。几个敬酒的军官以为马行空在骂自己，都不知dào 自己做错了什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马行空转身去追刀疤。只留下几个愣愣的军官不知所措。 这里是刀疤的地盘，刀疤对这里非常的熟悉，又在晚上，三两下就把马行空甩掉了。刀疤气喘吁吁，回头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笨蛋！”重新将自己的军装整理一下，刀疤迈着步子向学校走去。 起先马行空借着月光还能看见前面的刀疤，两腿使劲前迈，一边追一边叫：“再跑老子开枪了！” 刀疤不管不顾，一个劲的往前。马行空紧随其后。刀疤一个拐弯，钻进旁边的一个小巷，马行空也跟着进去。往前跑了一段，这才发xiàn ，前面的人影居然不见了。马行空放慢脚步左右看看。 这小巷只有一条路，两边全是民房。已经是深夜，家家户户全都关着门。又往前走了走，竟然还是个死胡同。马行空叹了口气，急忙回头。找来找去，就在巷子口的地方，竟然往北还有一道不起眼的巷子。 来不及多想，马行空一头就钻了进去。果然，远处一个人影突然一闪，又消失在一道巷子口。马行空不用喊，知dào 那肯定就是刀疤，急忙追过去。这一次马行空学精明了，一边跑，一边注意两边的岔道。 眼前的黑影越来越近，马行空提起一口气，迈开大步，最后发力。飞身而起，一把就将那个人扑到在地。那人哼哼唧唧：“饶命！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哼！”马行空冷哼一声：“你小子不是很能跑吗？这次看你往哪跑！”一把将那人翻过来。不是刀疤，那人见是个当兵的，吓的话都说不到一块了：“绕了我吧！我也是没办法！我有老娘、孩子，您就放了我吧！” “起来！”马行空提着那人的衣领拉起他，顶在石头上：“有没有看见一个人跑过去？” 那人先是一愣。马行空厉声道：“说！不说我宰了你！” “没！没有！”那人看着马行空手里的手枪，慌忙回答道。 “嗯？”马行空将手枪往前递了递，更加靠近那人的脸。 “有！有……！别杀我！”那人两腿中间已经湿了一大块，几滴尿液顺着裤腿流到了地上：“就刚才那个巷子口，有个人望北面跑了，我们俩险些撞到一起。” “往那边去了？” “那边！” 马行空扔下那人，扭头去追。 刀疤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黑洞洞的没有一个人。学校就在眼前，只要自己进去，就算马行空追上也无济于事。虽然是个军医学校，学校的管理还是很严格的，就算马行空是大佐，没有学校的证件也是进不去。 “刀疤！”就在刀疤离学校大门还是十几米的地方，背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紧接着是手枪从枪套里迅速拔出的声音。马行空举着枪，一点点的向刀疤这边走来。他在迷宫一样的巷子里追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人。马行空把心一横，他要赌一把，就赌刀疤会赶回学校，只有学校才安全。 没有再犹豫，便请方向，马行空一路飞奔，一直跑到学校门口。一眼就看见离校门已经不远的刀疤，顾不上喘气，急忙出声叫住他。 刀疤没有回头，长叹一口气，他不敢动，他知dào 马行空的枪法，只要他稍微有点异动，子弹绝对能把自己的脑袋打开花，虽然现在是晚上。马行空走到刀疤面前，依然还在喘气：“走吧！不要站在这里了，我们找个好地方！” 刀疤点头微笑，转过身在马行空的威逼下，背对着学校，再次走进了黑暗。这一次，马行空不能再让他跑了，紧紧的贴在刀疤的背上，手枪顶着他的后腰，警告道：“不许再玩花招了，我可是会真的开枪的！” “那当然！你不就是来杀我的吗！”刀疤到了这个时候也明白自己在劫难逃，也幽默了起来。 军医学校远离闹市区，虽然江户正在进行大规模的修建，这一带还没有真zhèng 建设起来。学校旁边依然是茂密的树林，和杂草丛生的荒地。如今已经到了夏季，里面蚊虫滋生。拇指大的蚊子听起来就十分的吓人。这里的蚊子估计饿了很多天，有人进来一窝蜂的扑上来，不管不顾在裸露的皮肤上一个劲的狠叮。 马行空带着刀疤一步步的往里走，不断的听到拍打蚊子的声音。就这样，马行空的脖子上还是被咬出了几个大包。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一直走到树林的深处。马行空说了一声停，刀疤应声站住。 “就这里吧！这里不错！有山有水，还有这么些蚊子，你有伴！”马行空站住脚，用手将眼前的一只只大蚊子挥去。 刀疤四周看了看，叹了口气：“来吧！开枪吧！” “开枪？”马行空一笑：“一枪打死你可真便宜你了，脱！把衣服都给我脱了！” 刀疤无奈，开始解自己的衣服扣子。蚊子们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一大群一大群的聚集在刀疤的周围。刚刚露出皮肤，急不可耐的蚊子一拥而上，挥都挥不掉。刀疤赤裸着上身，左右扑打，蚊子实在太多了，任凭刀疤如何努力全都是白费力qì 。 “继xù 脱！还有裤子！”马行空继xù 命令道。 等刀疤脱的只剩下一条兜裆布的时候，“盛宴”达到了顶峰。估计附近一公里之内的所有蚊子全都集中了过来。嗡嗡之声吵得耳朵都有些发木。马行空一手举着枪，离着刀疤老远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刀疤咬牙忍着，就感觉自己身上好像有成千上万支蚊子，没一处都格外的疼。看马行空的眼神里有无比的愤nù 。 马行空掏出小刀，遮挡住嘴脸走到刀疤跟前，刺啦一下就在刀疤光洁的胸口拉出一条尺吧长的口子。鲜血顿时冒了出来：“将这些蚊子养的肥肥的，日后才好继xù 生儿育女，呵呵！”马行空一边说，一边笑，一边在刀疤的身上用匕首拉出一条条的伤口。 第二百六十五章 招蜂引蝶 每拉一刀，刀疤的眉头都要皱一下，却始终没有哼一声.马行空面带微笑，在拉了十几刀之后，刀疤的前胸已经鲜血淋淋。蚊子终于找到了下嘴的机会，一团一团的拥挤在刀疤身上。 马行空解下自己的腰带，将刀疤反绑在树上，继xù 用匕首在刀疤的身上划着道道：“呵呵，你知dào 这叫什么吗？这在我们绿林中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招蜂引蝶！是不是很形象？” “啊！”刀疤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大声吼叫：“马行空，你不是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马行空点点头：“我信！不过你得先喂饱了这群文字再说，呵呵呵……” 蚊子越聚越多，刀疤身上成团成团的黑色，将那些刚刚流出来的鲜血瞬间就吸食干净。蚊子最可怕的还在于，他们嘴里分泌出来的液体不会使鲜血凝结。伤口上不断的有鲜血往外冒，蚊子也就不断的吸食，周而复始，除非将所有的蚊子喂饱，或者刀疤因为鲜血流干死去。照目前的情形看，后一种可能性非常的小。 “马行空，有种就一枪杀了我，这样做算不得好汉！”刀疤浑身扭动，破口大骂。 马行空理都不理他，离得远远的，用刀疤的衣服罩住自己的身体，手里拿着枪乐呵呵的看着。 天边泛起了微微的白光，天边的云彩被太阳照成了红色。露水因为太阳的照射，在树林中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一夜折腾下来，刀疤差点变成皮包骨，浑身上下的那些伤口流出来的只是一些淡黄色的液体。脸色变得苍白，连嘴唇都变成了白色。马行空看着干尸一样的刀疤，缓缓抬起头：“火姐，老叶子，我马行空今天给你你们报仇了！但愿你们不要觉得太晚！”说着说着，眼泪顺着眼眶慢慢的留下来。 刀疤微微张着嘴巴，有气无力的哼哼着。马行空看了一眼：“从今天起，咱俩的仇就算完了！”说着话，亮出明晃晃的匕首，狠狠的扎进刀疤的心脏。刀疤一声没吭，嘴角带着解脱一样的笑意，使劲吸了两口气，看着马行空死了。 等马行空回到寺庙的时候，几个人歪歪扭扭的倒在椅子上，正在睡觉。马行空刚一进门，千代子第一个醒来，他揉揉眼睛，看清楚是马行空，紧走几步，扑进马行空的怀里，滚烫的眼泪浸湿了马行空的衣服。 其余几人也相继醒来，通明和尚大声道：“跑哪去了，一夜都没有回来？” 马行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笑了笑。千代子和美惠子出门去给马行空和其余的人弄早饭，穆云晨问道：“怎么样？” 马行空点点头。穆云晨道：“那就好，准bèi 准bèi ，咱们也该走了！” 吃罢早饭，穆云晨打法美惠子去准bèi 船票。不能再从京都方向走，他们准bèi 横穿整个日被，从西面的港口上船，这样才有可能避开追查他们的警察和宪兵。大家全都一夜没睡，吃了早饭，相继回房稍作休息。 一直过了正午，起床之后，穆云晨和通明和尚一边吃饭一边问道：“你回国之后准bèi 干什么？” 通明一笑：“我一个和尚能干什么？继xù 做和尚呗！” “就你！做和尚也是花和尚！”美惠子取笑道。几人哈哈大笑。 千代子突然闯了进来，一脸惊慌：“穆大哥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回事，慢慢说！”穆云晨急忙撂下手里的饭碗。 千代子话语里带着哭腔说道：“铃木君他他……”他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穆云晨急忙往马行空的房间跑去。一把推开房门，淡淡的恶臭就钻进了鼻子。穆云晨眉头一皱，急忙拦住跟着自己进来的美惠子和通明和尚等人：“你们先出去，我看看再说！” 马行空静静的躺在塌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千代子解开。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不知dào 为什么突然间开始溃烂，淡淡的恶臭正是从马行空的伤口散发出来的。穆云晨掏出手帕，捂住自己的，凑到马行空身边，仔细查看马行空的伤势。 原本受伤的地方已经黑了一大片，伤口上那些刚刚长好的皮肤就像烧焦了一样，黑的像碳，周围的脓血正从伤口处一点点的往外冒。马行空已经昏迷，穆云晨摸了一把，浑身火一般的烫。 “弄些清水来！快！”穆云晨冲着门口大喊。千代子和美惠子急忙去准bèi 。通明和尚推开门一脚踏进门里：“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出去！不许进来！”穆云晨大声命令。通明和尚一脚门外一脚门里，一下愣住了。 穆云晨把清水端进来，重新关上房门，警告所有人谁都不准进来。这才来到马行空的传遍。将一把匕首在油灯上考热，将马行空胸口那些已经长好的伤口全都切开。里面的脓血顺着刀口滋滋的往外冒。穆云晨找了一条毛巾，将脓血擦拭干净。 一连换了七八盆清水，总算将马行空伤口中的脓血弄干净，又重新上药，重新包扎。这才一头大汗的走出房间。等在门外的几人早已经安奈不住，见穆云晨出来，一下围拢过来。 穆云晨叹了口气，微微摇头：“情况不妙，我们现在不知dào 马兄弟接触过什么很难判断是怎么了，据我观察不是什么好事！” 整整三天，每天一大早，马行空的伤口就会重新溃烂，穆云晨如法炮制，将马行空的伤口清洗包扎。马行空高烧不退，整个人昏迷不醒，三天水米未尽，已经瘦了很大一圈。看着都有些心痛。 “咱们还是找个大夫吧！在这样下去，我担心……！”美惠子说道。 通明和尚极力赞成：“对！老穆的医术不行，找个大夫瞧瞧再说。” 在几人的坚持下，穆云晨终于松口。冒着暴露的危险，千代子亲自找了一个中年医生来打寺院里。简单听了病情，这大夫便咽了一口唾沫，二话不说转身就走。通明和尚一把拉住：“不许走，连病人都没见就这么走了，我们的钱不是打水漂了？” 大夫急忙从自己怀里掏出千代子付给自己的诊金：“这钱还给你，病我看不了！就放我走吧！” “不行！你不是大夫吗？为什么看不了？”通明和尚只是不让。大夫总是不肯，直到最后不得已说出了原因。 第二百六十六章 拯救 马行空的病，来源不是别人，正是刀疤.按照医生的说法，马行空的这种病，在江户地区他也见过几粒，得这种病的人全都来自陆军军医学校附近的居民，和穆云晨描述的症状一样，只要你身上有伤口，就会一直的溃烂，直到全身上下全部腐烂为止。 “为什么都在那个学校附近？这是什么病？”通明和尚问道。 穆云晨想了想：“是不是和军医学校里那个秘密的研究所有关？” 医生看看周围。通明和尚猛拍他一把：“说，这里没有外人，有屁话就赶紧放！” 医生这才点点头。美惠子不解的问道：“不对呀！马大哥又没有去过那里，怎么会……” “不用进去！”医生连忙道：“那里面养着很多动物，老鼠呀、蚊子呀、蟑螂什么，都被什么病毒传染，这些小东西所处可见，咬上你一口就有可能不传染！” “这么可怕？”通明和尚道：“这么说里面的人岂不是死的更多？” 医生点点头：“我曾经留意过，每天都会从学校里抬出一些尸体，虽然用布盖着，那种恶臭还是可以闻的见的。” “有救没？快说，用什么方法能救我兄弟？”通明和尚再次提起那个医生。 医生吓的只顾摇头：“不知dào ，我真的不知dào ！真的不知dào ……” 穆云晨摆摆手，让和尚将医生放下来，重新将诊金还给医生：“这些钱你收下，这件事希望你不要乱说！” “明白！明白！” 通明和尚又放了几句狠话，将那个医生镇住，再由美惠子送那个医生回去。刚刚送走医生，通明和尚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现在怎么办？看现在的样子，马兄弟估计坚持不了多久了！” 穆云晨眉头紧皱，没想到要离开日本这么难，一件事接着一件事。通明和尚见穆云晨不说话，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你小子就是害pà ，不用你去，今天我上我就闯进那个什么狗屁研究所，抓几个大夫回来，不行就全给宰了，让他们这些王八蛋给我兄弟陪葬！” 穆云晨也怒了：“就你胆大，就你仗义！我也没说不救马兄弟，既然要去，就得有个妥善的计划。” “嘿嘿嘿……”通明和尚嘿嘿笑道：“好好，你说，怎么办？” 当天晚上，留下千代子照顾马行空。穆云晨再三叮咛，千万不要用手去碰马行空的身体，随时随地都要带着口罩。千代子答yīng ，穆云晨这才和通明和尚、美惠子出门而去。 军医学校，自然是培养军医的学校。美惠子拿出花重金弄来的地形图，绕道学校的后面。选准地方，美惠子在穆云晨和通明和尚的帮zhù 下，伸手抓住墙头。“啊！”美惠子轻哼一声。通明急忙问道：“怎么了？” 两人将美惠子放下来，美惠子两只手紧紧相握，右手上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着鲜血：“墙头有玻璃，爬不进去！” 穆云晨帮着美惠子包扎好，抬头看了看一丈多高的围墙：“咱们应该白天来看看，现在这种情况很难办！” “都到这里了还说什么丧气话！”通明和尚让穆云晨蹲下，踩着穆云晨的肩膀，往墙头爬。离着墙头还有一砖高。伸出自己的大拳头，照准围墙，狠狠几圈，将最上面的几层砖全给拆了，这才一翻身骑到墙上。 三人进了学校的院子，顺着墙根，一直往里走。按照地图的指引，很快来到一个完全孤立在学校中的院子。这里用一道比学校院墙还高的砖墙隔开，墙头竟然还有铁丝网。大门两侧各自树立着一座高塔，上面探照灯来回在大门口巡视这。 黑漆漆的巨大铁门，冷冰冰的站在中间，左右还有几个士兵站岗。这样的防御想要偷混进去实在不易。穆云晨看了看，微微摇头：“进不去！” “你怎么老打退堂鼓？”通明和尚瞪了穆云晨一眼：“都走到这里来，硬闯也要试试！” 美惠子一把拉住就要去闯的通明和尚，看看左右的灯塔：“我去引开他们，你们两个想办法进去！” 不等两人回话，美惠子往前一窜，一下站起身子，冲着门口的士兵一边笑，一边走了过去。首先是左边的探照灯首先锁定美惠子，很快右边的探照灯也将美惠子锁定。门口的几个士兵警惕的从肩头卸下自己的长枪，冲着美惠子大声叫道：“什么人？站住！我们要开枪了！” 美惠子完全不理会日本人的叫喊，一边笑着一边往前走。日本士兵已经拉开枪栓将子弹顶上膛。美惠子终于站住了。日本兵大声喊道：“干什么的？” 美惠子在原地站了大概两秒钟，猛然转身，飞一样的疯跑起来。时左时右，时快时慢。两只探照灯始终紧紧的锁定美惠子，身后的日本兵追上来，“砰砰！”的枪响在学校了传开，日本兵一面射击一面追着美惠子。 “走！”见美惠子引走了日本兵，穆云晨一把拉起通明和尚，两人借助黑暗的掩护，朝着大门口狂奔而去。 枪声惊动了学校里其他的一些守卫，大批的守卫都想这边围拢过来。美惠子被围在核心，眼看着就无路可逃了。 “轰！”一声巨响，一颗手雷在美惠子身后炸开，追赶他的几个日本兵被炸的支离破碎。巨大的爆zhà 搞的烟雾弥漫。美惠子利用烟雾的瞬间，迅速绕开几个日本兵，向刚刚进来的院墙那里跑去。 “好身手！”通明和尚不仅感叹了一句。穆云晨低声怒道：“进去！别看了！” 院墙的里面，并不是想象的那样灯火通明。反而是一片漆黑，高大的树木完全遮挡了企图从上面俯瞰的视野，这也为他们两人隐藏自己提供了方便。院子里的房子倒是不少，一派挨着一派，一座挨着一座。每个房门几乎都完全一样，除了门上的一些数字之外，没有任何不同。 两人转悠了半天，也没找到有价值的东西，甚至连人影都没有看见一个。一条大路往前延伸，两边是一排排的房子，大路分出小路通向这些房子。在走过了几条小街道之后，左边最里面的一间房子里透过淡淡的灯光。 第二百六十七章 抗毒血清 穆云晨向和尚招招手.两人悄悄来到门外。里面有两个人正在说话。其中一个道：“野田君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感染者，如今死了，看样子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记住一定要找到那动物，不然的话，江户地区可就要遭殃了！” “老师！我们不是已经有了抗毒血清吗？怎么还怎么害pà ？”另一个年轻一点的声音说道。 “不行！我的抗毒血清太少，如果出现大面积感染，谁也救不了这么多人！”被称作老师的那个人说道。 “哈伊！我明白了！” “这些血清来之不易，决不能轻易使用，你再去库房看一眼，我们的血清还在不在！” 穆云晨和通明和尚急忙躲到一边。房门被人打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年轻人打开房门，搀扶着一个步态迟缓，秃着的大脑袋，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刺眼白光的。穆云晨示意通明和尚跟着这两人。 年轻人搀扶这老人，一步一步的往大路上走。他们没有拐弯，直接穿过大路，进了对面的那个小巷。一排排的房间走过，穆云晨两人不敢跟的太近，这两人的说话他们听的也是隐隐约约。 走到最后一个房间的门口，打开房门，两个人走了进去。穆云晨和通明和尚不等房门关闭，从各自的藏身处冲出来，跟这两人身后也进了屋子。 “你们是什么人？”年轻人问道。 通明和尚笑道：“你看我们是干什么的？” “和尚？”年轻人难以置信。上了年纪的那个道：“这里没有钱，也没有值钱的东西，而且很危险，我建议你们最好赶紧离开！” “我们不要钱！”穆云晨冷冷的道：“把你们刚才说的那个什么血清交出来！” “休想！”年轻人到底沉不住气，立kè 怒目而视：“这是老师多年的研究成果，就算死也不会交给你们的！” “是吗？那就死吧！”通明和尚看起来心慈面善，做起事来可绝对是心狠手辣。这句话说完，一刀子就扎进了年长的那个日本人心口。那日本**张着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很难想象一个和尚怎么会杀人。 “老师！老师！”年轻的日本人欲哭无泪，扑倒在尸体上放声大哭。 “你也想死吗？如果不想，就赶紧去拿那个什么血清，不然的话下场和他一样！”通明手里拿着带血的匕首，看着那个年轻人，面容变得凶恶无比。 “你们这些杀人的凶手！凶手！”年轻人眼睛里冒火，冲着穆云晨和通明和尚大喊大叫。穆云晨摇头叹息：“哎！还是我们自己找吧！” 看着一屋子的瓶瓶罐罐，他们不清楚那一个是有毒的，那一个是解毒的，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液体、粉末、固体，甚至动物尸体。有些还装的是活物。 “啪！啪！……”年轻的日本人将架子上那些瓶瓶罐罐一个接一个的扔在地上，里面五颜六色的液体流的到处都是。通明和尚和穆云晨急忙阻止。日本人好像疯了一样，一边笑着一边继xù 搬到眼前的架子。 “妈的！找死！”通明和尚一把提起日本人，带血的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本来不想杀你！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佛爷我了！” 等到穆云晨出声阻拦，已经晚了。日本人双手抱着自己的脖子，鲜血滋滋的往外冒，喷到通明和尚的脸上胸前。穆云晨叹了口气：“这么多瓶瓶罐罐，我们俩谁知dào 那个是那个血清，杀了他，失误，绝对的失误！” 看着满地的液体和两具死尸，通明和尚道：“这么重yào 的东西怎么会放在这种地方，再找找肯定藏在机密的地方！” 果然，穆云晨在墙角发xiàn 了一个铁板做成的小箱子。箱子不大，锁具却不小，而且是明锁暗锁相结合。通明和尚拎着匕首就要撬锁，穆云晨急忙拦住：“不能撬，你看这箱子做工巧妙，如果强行打开肯定出问题，得找个行家来看看！” “现在去哪找？”通明和尚道：“这可是日本人的秘密基地！” “那就带走！”穆云晨说这话，伸手试了试，还不算重，能拿得动。他又四周看看，确定没有再比这个箱子更隐蔽和安全的地方，这才第一个出了门。现在刚刚过了后半夜，墙外面的枪声已经听不见了，很有可能美惠子已经逃了。进来容易，要怎么出去呢？ 在门口等了半天，也不见通明和尚出来。穆云晨有些着急，急忙去喊，刚刚回头，一股火焰就从屋里窜了出来。通明和尚嘿嘿笑着走出房间：“这种地方决不能让他存zài ，太害人了！” 穆云晨叹了口气，两人急忙隐身进旁边的黑影中。研究所里面的大火烧的无声无息，等到被发xiàn 的时候，已经烧毁了好几排房屋，火势很大，蔓延的也很快。一些房间里不知dào 放的是什么，发出剧烈的爆zhà 。 穆云晨和通明和尚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看着日本**呼小叫的救火。趁着混乱的之计，弄翻两个日本兵，大摇大摆的走出研究所，从军医学校的前门走了出去。来到外面的街道上，回头再看，大火照亮了半边天，噼啪的响声老远就能听见，整个学校已经沸腾了。就连附近的一些百姓都走出家门观看百年难遇的烟火。 回到寺院的时候，天已经泛了鱼肚白。美惠子果然厉害，已经早早回来。见穆云晨两人进来，笑道：“你们偷东西就偷东西，干嘛放火？” 通明和尚一拍自己的胸脯：“火可是我放的，烧了他娘的鬼地方！” 千代子焦急的问道：“穆大哥，有没有找到救治铃木君的药？”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穆云晨。穆云晨放下铁盒：“应该就在这个里面，可是这个盒子设计的很巧妙，得找个高手打开。” 美惠子叹了口气：“我们的人都已经回国了，要不然这很好办！” “依我看直接砸开算了！这一个破盒子有什么机关？”通明和尚说道。大家全都保持了沉默，没有人附和通明的话。美惠子突然道：“我想起来了，有个朝鲜人是干这行当的，不如我们去找找他！” 第二百六十八章 锁技 说道制锁和开锁，中国人可是当之无愧的祖宗.但是自宋以后，随着蒙古军队入侵，中华锁技就渐渐没落了，而高丽则慢慢赶上。到了明朝，中国制锁大半仰仗高丽。数百年来高丽国能人辈出，不断涌现出制锁方面的能工巧匠。大明万历年间，高丽国出现了一位异人，使高丽制锁工艺达到了鼎盛。 有所谓“摄缄滕、固扃橘，及巨盗至，则负匮揭箧，担囊而趋，唯恐缄滕、扃橘之不固也……”意思是说为了防盗而把箱子锁紧、捆好，强盗来了，背了箱子就跑，还唯恐箱子锁得不牢，捆得不结实！锁这种东西，其实是防君子不防小人而已。再厉害的锁具，最不济劈开了事。这位高丽匠人发明了自毁装置！便解决了这一问题。只要盒子受到巨大外力打击，刀具装置立即就会启动，瞬间将盒内保存之物毁于一旦，自然就安全可靠。 当年，大清康熙皇帝在安排继位人的问题上，不就是将诏书放在一个盒子里面，置于正大光明牌匾之后。如今日本人不但侵占了过去的高丽也就是现在的朝鲜，有在培植溥仪建立满洲国。得到如此精密制作这种盒子的技术自然不是什么大问题。 看着黑色的铁皮盒子，穆云晨点点头，问美惠子道：“好吧！那就去找找那个朝鲜人，他在什么地方？” 美惠子表情严肃的说出两个字：“京都！” “什么？京都？”通明和尚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里可正在通缉我们几个，现在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穆云晨一笑：“你以为待在这里就安全了，昨天晚上搞出那么大的动静，现在你去外面看看，说不定警察正在满街找人，这里来已经不安全了，倒不如再回京都，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现在回京都到安全的多！” 众人点头。美惠子道：“马兄弟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带着他恐怕……” “不用担心，我有办法！”韩萧墨胸有成竹：“你现在就出去弄一辆车，我们立kè 走！” 没有找到汽车，只找到了一辆马车。穆云晨和通明和尚抬着马行空放到车上，在天光大亮之前，几个人冒着淡淡的薄雾走出了江户城。马车虽然没有火车快捷，倒也另有一番情趣，沿途的风光可以慢慢欣赏，也相对舒服一夜。一行人不敢走大路，找一些相对好走的小路，尽量避开检查的哨岗，是在不行，就用马行空的大佐证件蒙混过关。在路上整整耽搁了两天，终于看见了京都城。 马行空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整个前胸和肚子已经完全溃烂，有些地方都能看见白森森的肋骨。还在内脏还没有发生腐烂，穆云晨最后一次替马行空清理了伤口，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车开进了京都城。 京都城的风波或许已经过去了，城里的警察和宪兵安静了不少，百姓们的生活也恢复了正常。依然是富士山上那个不起眼的小庙，几人安顿下来之后，穆云晨带着箱子和美惠子一起去找那个朝鲜人。 令穆云晨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朝鲜人竟然也是一个日本军官，一身土黄色的军官服穿在身上还别说比日本人好kàn 多了。此人年纪也不大，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或许他对美惠子有什么想法，一看见美惠子主动登门，显的格外激动。 “这位是我大哥，井上！”美惠子胡乱给穆云晨起了一个日本名字，又指着朝鲜人道：“这位是石原中尉，以前是朝鲜人，名字叫……” “金正成！”金正成急忙说出自己的朝鲜名字，对着穆云晨微笑。 三个人相互客气一阵，金正成给两人倒了杯水，渐渐说到了正题。穆云晨打开身后的包袱，将那个铁皮盒子往金正成面前一放，金正成的眉头立kè 皱了起来，看了看穆云晨和美惠子，问道：“这东西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据我所知，在日本，只有江户的陆军军医学校中有一个，难道……？” 穆云晨点点头：“就是那个，是我们偷出来的！” “哎！”金正成叹了口气，摇头苦笑：“其实这东西还是我从朝鲜带来日本的，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它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机会，这盒子是我们朝鲜的国宝，几代制锁大师，耗费毕生心血才做出来的，就这样送给日本人的确心中不甘，也好，这个盒子我可以帮你你们打开，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说！”穆云晨道：“我先听听！” 金正成道：“你们偷出它无非是想要里面的东西，你们可不可以拿到里面的东西之后，把盒子给我留下？” 穆云晨和美惠子对望一眼，问道：“这是为什么，一个盒子要他干什么？” 金正成道：“你不明白这个盒子对于一个锁技师意味着什么？如果你们不答yīng 我这个条件，我是不会帮你们的！” 美惠子道：“好的，我们答yīng 你的要求，盒子留给你！” 金正成微微一笑，点点头。然后起身进了屋子，很快拿出一个足有三寸长，四面各有一个棱角，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高高低低的凹凸点。金正恩用力一扭，盒子外面那个大铁锁应声打开，他摇头笑道：“日本人真是笨蛋！” 拿起钥匙，塞进大锁背后隐藏的一个小洞里面，先往左拧了一下，盒子里发出“嗡嗡”的响声，等声音听了，又往右拧一下。“嘎嘣！”一声脆响，盒子里再次发出更加强烈的“嗡嗡”声。当一切都停止之后，金正成这才拔出钥匙，轻轻在盒子右上角轻轻一摁。盒盖猛然往上一弹，露出一道浅浅的缝隙。 “好了！可以打开了！”金正成收起钥匙，将盒子推道穆云晨的面前。 穆云晨用极其轻微的动作，一点点的掀起盒盖。从外表看，盒子的内部和普通的盒子没有任何不同，里面光滑如新，只是盒内的空间小了一些，被内壁占去了很大的部分。一个圆圆的玻璃瓶静静的躺在里面，透明的液体一动不动。一张纸片就放在玻璃瓶的下面。 第二百六十九章 挖日本人的墙角 按照盒子里纸片的介shào ，穆云晨给马行空注射了抗毒血清.果然是神药，到了当天晚上，马行空的高烧已经退了，半夜的时候马行空终于醒了来。千代子喜极而泣，急忙弄了一些稀粥给马行空喂下去。 整整折腾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围拢马行空。千代子京马行空昏迷之后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sù 了他。马行空点点头，大恩不言谢。活命之恩，必然以命相报。 马行空的好转，让所有人都感到高兴。只等马行空能够下地，一行人就准bèi 离开日本，这可是他们早就梦寐以求的事情。趁着天气好，大伙把马行空弄到院子里晒晒太阳，按照穆云晨的说法，晒太阳有助伤口的愈合。 说着说着，就说了那个神人金正成。马行空就问道：“那个人真的什么锁都能开？” 美惠子道：“那当然，你问穆大哥，我们两个亲眼看见他什么东不用，只拧了一下，那么大一个铁锁就自己打开了。” “我不信！”马行空道：“没钥匙能打开锁，还徒手，最厉害的贼要开锁还要一根铁丝呢！” 穆云晨道：“的确和美惠子说的一样，这是我们亲眼见的。” 美惠子一笑：“这你就外行了，那个金正成曾经告sù 过我，我们常说的三百六十行之外，其实还有一行叫做邪行，邪行就包括扒术和锁术，扒术说的就是偷东西的技巧，锁术就是开锁的技巧，最高级的扒术能在开水里面拿出肥皂，还不烫手……” “呵呵呵……”通明和尚大笑道：“这不就是那些什么油锅捞钱的江湖把戏吗？我也会！” 美惠子嗔怒道：“你说的那是戏法，我说的是真事，最厉害的锁术就会武功秘籍一样，一共有二十四重，每一重都有自己独特的练习法门和心法，如果连城，拿着天下就没有任何锁能难住你！” “那个金正成练到什么程度了？”马行空问道。 美惠子昂起头：“应该是最高层了吧！反正我没见过他开不了的锁，再说如果不是个人才，就他一个朝鲜人能做日本的中尉，日本人可是很现实的，要想当他们的官，多多少少都要有点本事。” “这么说来，这个金正成可是一个人才呀！”马行空说的大有深意。 穆云晨一笑：“怎么？马兄弟想要学习孟尝君？网罗天下鸡鸣狗盗之辈？” “这又何尝不可？”马行空道：“梁山好汉里面不是还有时迁这样的盗贼吗？” “哈哈哈……”通明和尚一阵大笑：“说的好！和日本人干，什么样的人才都要网罗，即便是江洋大盗，或者是杀人如麻的刽子手，只要有一技之长，都是我们的盟友！” 美惠子也笑道：“我说大师，最近怎么越看你越不像和尚了？”众人哈哈大笑。 第二天，美惠子便去找金正成进行试探。金正成在国内时也是有着相当的名气，他家祖上乃是制锁大家，算是世家出身，专门为朝鲜皇室制锁。一辈辈传下来，到他这一辈差不多也有百年历史。自从日本人占领朝鲜之后，朝鲜皇室名存实亡，金正成因为制锁的才华，被日本人强行带到日本，为日本皇室服wù 。 一个朝鲜人抛家弃子来到日本，境况可想而知。这几年，金正成每时每刻都在琢磨怎样才能回到自己的家乡，看看年迈的父母。虽然他的技术不能对战争产生什么影响，却对一些绝密文件的保存有着相当高的作用。在日本他也做了一些精妙的锁具，也得到了认可。但是日本人仍然看不起他，看不起一个战败国的投降者。 美惠子找到金正成的时候，他增在一家艺馆里喝酒，左搂右抱看似非常的快活。一推没，美惠子带着马行空两人走了进来。看到美惠子，金正成的眼光立kè 变得异样，急忙推开身边两个残花败柳异样的艺妓，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规规矩矩的重新坐好。 “石原中尉过的可真惬意！”美惠子笑了两声，偷瞄了金正成一眼，转身介shào 道：“这位是陆军部的铃木大佐，今天特意来……” 金正成一愣。大佐？急忙起身，摇晃着身子绷得紧紧的急忙敬礼。马行空呵呵笑道：“石原君不用这样，今天我可是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如果没有你打开那个盒子，我可活不到今天！” “阁下客气了！”金正成慌忙将上座让给马行空，端端正正的坐在马行空的下手：“举手之劳，不用阁下亲自来，太抬举我了！” 金正成格外的谦虚，说的话都是抬高马行空，贬低自己。马行空叹了口气，在日本讨生活可真的不易。几人离开艺馆，没有马行空的话，金正成不敢擅自离开，只能跟着马行空和美惠子往富士山下来。一直进了寺院，穆云晨和通明和尚咣当一声关了房门，金正成这才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惠子小姐？”金正成慌忙问道。 马行空一笑，用纯正的中国话说道：“金先生还记不记得，几天前发生在京都的大事？” “什么大事？”以金正成的官衔，和老百姓没有什么区别，很多事情他都是不清楚的。别说天皇遇刺，内亲王良子被杀，就连通缉马行空这样的事情，也是从报纸上知dào 的只言片语。 “当然是天皇遇刺的事情！”马行空继xù 道：“天皇就是被你身后的那个家伙打伤的！”马行空一指穆云晨。 金正成回头去看。突然好想想起了什么，急忙扭头看着马行空：“你是中国人？你们就是报纸上通缉的那几个中国人？铃木大佐？你叫马行空？是中国的特务？” “呵呵呵……”马行空笑着点点头：“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几个中国特务和日本人干一家伙？” 金正成看着身前身后的几个人，今天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不答yīng 马行空的邀请，要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他抬起头看了看美惠子，美惠子道：“金先生，你就真的认命了，不说为了你的祖国，就算为了你的家人不造日本人蹂躏，也该像个男人一样，我最看不起那种窝窝囊囊的男人！” 第二百七十章 快撤 马行空等人并没有急着将金正成拉进来，今天只是一个试探性的说服.送走金正成，几个人在院子里商量。通明和尚就问道：“这家伙该不会把我们卖了吧？他可是日本人的狗？” 马行空笑笑：“这点你可以放心，金正成虽然胆小怕事，却也算一个人物，不会做出出卖我们的事情，如果我猜的不错，今天晚上他会失眠的！” 穆云晨皱着眉头：“不行，我得去看着，万一他向日本人告密，我们可就麻烦了！” 穆云晨领着和尚，紧随金正成的身后。在金正成家后门外开始蹲守。根据穆云晨的判断，如果金正成要出卖他们几个，肯定走后门。这就是人的心理作用。干不可告人的事情，即便前门口没有任何东西，也不会选择熙熙攘攘的地方。 还真让穆云晨猜对了，天刚刚黑下来。后门“吱呀”一声打开，金正成探头探脑的往外瞧着。通明和尚捅了一把穆云晨，对着金正成努努嘴。双手伸进袖筒，两颗铅丸已经捏在手里。 金正成伸出脑袋往外看看，街道上很黑，没有一个人影。时间不大，一个黑影从后门飞快的闪出来。通明和尚就要动手，被穆云晨一把拦住。穆云晨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从隐蔽的地方出来，跟着那个黑影一起钻进了黑暗里。 京都的地形大家都很熟悉，奇怪的是那黑影并没有按穆云晨预料的那样去警察局或者宪兵队。拐来拐去，竞相城外走去。 通明和尚奇怪道：“这家伙要去干什么？” 穆云晨摇摇头：“不管他去干什么，跟上去再说！” 京都城早已没有了幕府时代建造的石头围墙。明治维新一来，日本社会的发展是非常迅速的。京都城一扩再扩，城墙早已拆毁。要想出城，只要逃开巡逻的警察和宪兵就行。京都街头的巷子和胡同很多，很多地方都是通宵营业，经常有醉鬼和逍遥完了的人回家，警察也懒得管这些人。即便撞见警察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三人一前一后出了京都，走了好长一段。穆云晨嗯了一声，这条路不就是通往富士山寺庙的路吗？那里正是他们隐蔽的地方，金正成大晚上的怎么到这里来了。 “噹！噹！噹！”三声清脆的敲门声将刚刚躺下的马行空吵醒。他一骨碌爬起来，伸手从枕头底下掏出枪，轻轻的推开窗户看着院里。 “谁呀？”美惠子出声问道。 “是我，石原！”金正成回答。 美惠子打开寺门，金正成一身黑色的斗篷，里面穿着一件做工考究的西装，还带了一副眼镜。不知dào 底细的人肯定以为他是哪里的老板。金正成两边看看，确定没人跟着，闪身进了寺庙。美惠子往后面看了一眼，穆云晨和通明和尚就在不远的一颗树后面躲着，美惠子摇头苦笑。 “铃木大佐！”金正成一走进院子，直奔马行空的卧房：“铃木大佐，我有话说！” 马行空早已经穿好衣服，金正成正要推门，马行空已经出现在门口。手里提着手枪，满脸堆笑的看着他：“说吧！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金正成摇摇头：“是坏消息！” “什么意思？”美惠子急忙问道。 “你们赶紧走吧！你们躲在这里的事情，日本人已经知dào 了，很快就要来这里抓你们！”金正成说的振振有词，看表情绝对不是说笑：“真的，京都警察署的署长和宪兵队长，正在集合队伍，只要天一亮，他们就来！” “是你出卖了我们？”马行空一把抓住金正成的衣领，怒目而视。 金正成脸上带着些许的愧疚和无奈：“我也只是一时糊涂，在家里给宪兵队打了一个电话，后来想想，就急急忙忙来通知你们！” 美惠子看着金正成，金正成都不敢看美惠子。穆云晨和通明和尚突然从庙门口闯了进来，通明和尚搂过金正成的肩膀：“你小子活腻了是不是，信不信，佛爷我只要动动手指，就让把你超度了！”说这话通明和尚就要动手。 穆云晨摆摆手：“算了，看在他冒死来通知我们的份上，就绕了他吧！” 美惠子说道：“现在怎么办？这个地方已经暴露，是不是撤出京都，绕道回国？” 马行空摇摇头：“撤是一定要撤，回国不回国先看看再说，日本人既然这么想要抓我们，我们就和他们玩玩，这京都城到处都是日本高官，随便杀一两个就能给他们造成恐慌，日本人在我们的地盘上造成那么打的恐慌，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让日本人知dào 知dào 我们的厉害！” “对！”通明和尚第一个赞成：“这就像那个大闹天宫的孙猴子一样，钻进铁扇公主的肚子里，让他们也难受难受！” 穆云晨面色冷峻，一声不吭。通明和尚问了好几声，他才道：“如今我的各路人马已经回国，就凭我们几个人恐怕难以起到什么作用，弄不好谁都别想回去了？” “怕什么？”马行空大声道：“人多虽然力量大，可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灵活性就强，正好适合这么干，你瞅瞅，咱们这里通明大师力大无穷，一手铅丸绝技杀人于无形，美惠子机制多谋，穆大哥见多试过深思熟虑，还有他金先生那可是开锁的祖宗，我最不济，枪法自认不错，我们五个加起来比他一个师团的人都厉害！” 马行空几句话说的大家全都低头微笑。通明和尚大笑道：“故有五鼠闹东京，今有五虎闹京都，好！有因有果，正和佛家禅机，善哉善哉！” 一听还有自己的事情，金正成急忙解释：“别别别，千万别把我算在内，我可什么本事都没有，普普通通的平凡人，比不得你们！我看我还是赶紧回去的好！” 通明和尚一把将金正成反抱在身前，用胳膊扣住他的脖子：“你小子害的我们没了藏身的地方，现在想走？给我老老实实的带着，现在这个时候，你想干也得干不想干还得干，不然佛爷我一铅丸送你归西！”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传来，这是日本兵皮靴的声音，从声音上判断，这伙日本兵装备精良，人数也不少。 穆云晨和马行空对望一眼：“撤！快撤！” 第二百七十一章 五虎第一仗 等他们发xiàn 日本人的时候。整座小庙早已经被日本人包围。寺院的大门正在遭受沉重的撞击，一个日本兵曹在门外大叫：“开门！开门！马行空，我知dào 你们就在里面，赶紧开门，不然我们就强攻了！” 通明和尚一怒，甩起宽大的袍袖就要冲出去。穆云晨急忙拉住：“就你心急，你听听，外面多少人，赶紧往后走，快！”几个人出了武器之外，什么都没带，急忙往寺院的后面跑。 松本双手捧着望远镜，看着寺院里马行空几个人急匆匆的往寺院的后面跑来，微微一笑：“呵呵，果然不冈本君所料，这伙人真的自己送上门来了！” 冈本义男通过望远镜的两个镜筒，将马行空锁定。马行空经过一场大病的折磨，虽然已经见好，身体依然很虚弱。原本结实肌肉早已经塌了，脸也瘦削很多。今天从半夜起床，没洗脸显的更加疲惫。 冈本义男道：“松本君不要小瞧这个马行空，虽然我们设下伏击圈，能不能抓住他还是一个未知数！” “呵呵！”松本笑道：“冈本君太抬举他了，我和这个马行空也算有过一段时间的共事，此人给我的印象并没有冈本君说的那么厉害！此人粗心大意，冒冒失失，绝不是一个好的指挥官！” 马行空跑到后门口，喊停众人，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了很久。门外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金正成立kè 拉开门栓就要往外走，马行空急忙一把拉住：“不对！这里不能走！” “为啥？这外面一个人都没有正好可以走！”通明和尚抬脚就往门外走。也被马行空急忙拦住：“日本人这是再给我下套，走从前门冲出去！” 不顾其它人的眼光，马行空率先转身从原路往回跑，手里紧紧拉着千代子。其余的人看了看穆云晨，穆云晨叹了口气，一转身领着其他人急忙跟上。 冈本义男微微一笑：“铃木君你还真没让我失望！” 冈本放下望远镜继xù 道：“这就是铃木正太，记得在陆军大学的时候，我和他进行推演的时，总会被他突入起来的应急反应搞的非常被动，马行空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他是个极其机敏的人！和这样的对手较量才更有意思！” “八格牙楼！”松本骂了一句脏话，冲着身后的几个上尉大声喊道：“命令埋伏的队伍，开始进攻，一定要在这伙人突pò 前门防线之前抓住或者击毙他们！” “砰！砰！叭！叭！哒哒哒……，轰！轰！”各种长枪短枪，甚至还有香瓜手雷的爆zhà 声响彻整个富士山。京都人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密集的枪声和爆zhà 声，纷纷抬头看着富士山。寺院位于富士山的半山腰，离着很远都能看见高高腾起的烟雾。 裕仁到背着双手，手里拿着田中义一刚刚送来的一封奏折。在这封奏折中，田中首相详细向天皇分析了欲争夺天下必要占领中国，欲占领中国必先占领满蒙，欲占领满蒙必先占领朝鲜。只有占领中国，利用中国的广袤领土和丰富资源，无论大日本帝国的军队南下还是西进，都势不可挡所向披摩！ 其实这份奏折并非田中义一首相所写。《田中奏折》原名叫做《帝国对满蒙之积极根本政策》是日本参谋本部的铃木贞一上尉与日本外务省政务次官森恪、日本驻奉天总领事吉田茂等人密谋之后，由铃木贞一执笔撰写，又经日本驻纽约总领事斋藤博修改而成的文件。 裕仁对这个东西非常的满yì ，假如真的能占领中国，那么大日本帝国多少年来向大陆发展的梦想就能实现。千百年后，日本人只要一提到他裕仁，无论是日本人、中国人、朝鲜人还是俄国人、菲律宾人全都会用看神一样的眼光来看自己。 隆隆的爆zhà 声打断了裕仁的思绪，他眉头一皱。抬头看着富士山，一股乌黑的浓烟正升腾而上。“怎么回事？是在搞演习吗？”裕仁问道。 侍从急忙摇摇头：“警察署和宪兵队刚刚送来消息，说他们在富士山发xiàn 了铃木正太和他的同伙，想必是在抓捕吧！” “铃木正太？”裕仁想了一会：“这个名字怎么如此耳熟？” 侍卫急忙道：“就是杀死内亲王的那个中国人，原名叫做马行空。” “他不是已经离开帝国了吗？”裕仁更加疑惑：“怎么还留在京都，竟然就在朕的面前，告sù 他们，抓住之后带来见我，对这个家伙我还真有兴趣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快走！我断后！”马行空双手两把枪，不断的射击，后面追过来的日本士兵和警察一个接一个的摔倒。果然如马行空所料，前门虽然动静很大，人数却只有一个小队。被他们几个突如其来的冲击之后，瞬间就被撕破一个口子。 通明和尚在前，穆云晨和美惠子一左一右，马行空两把枪断后，中间护着千代子和金正成，六个人边打边撤硬生生从日本人的包围圈中冲了出来。眼看着就要冲出去的时候，本来在后门埋伏的日本兵也赶了过来，双方在人数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松本将士兵扇形排开，两边快速的向前包抄，想要将马行空等人包围。美惠子这是喊了一声：“没子弹了？谁还有？” 屋漏偏锋连阴雨。根据马行空的估计，自己和穆云晨也没多少子弹，通明和尚的铅丸也不多了。他想了想，冲着日本**声喊道：“停！我有话说！” 这一嗓子还真灵，松本还真的命令士兵停止射击，开始向马行空他们围拢过来。松本拿着菊花战刀，走到马行空的面前，冷笑两声：“又被我抓住了？这次看你还怎么逃？给我绑了！” “慢着！”马行空脸色一板，虎视眈眈的看着两个冲上来的日本兵。马行空日本大佐的军服还真的起了一些作用，两个日本兵看见马行空的打扮全都犹豫了。马行空道：“松本，你要抓我可以，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理由？日本是个法制的国家，平白无故为什么抓我？” “你企图行刺天……”天皇两个字还没有出来，冈本义男使劲拉了一把松本，重重的咳嗽一声。松本这才想起，这件事属于高度机密，不便在士兵面前讲。他想来想去，除了这件事还真没有什么借口。 “哈哈哈……”马行空哈哈大笑：“没有吧？我还告sù 你，只要陆军部没有通令撤销我大佐军衔以前我还是日本陆军大佐，你们警察局和宪兵队没有权利扣留日本军官！” 第二百七十二章 消声觅迹 马行空几句话把松本说的哑口无言。嘴巴张来张去，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马行空说的句句在理，从理从法将松本逼到了死角。 “呵呵呵……”冈本义男笑了两声：“铃木君，看您说的，我们这次并不是要抓您，只是奉天皇之命请铃木君去觐见天皇，难道说铃木君连天皇的旨意都要违抗？” “不敢！”马行空看了冈本义男一眼：“这么说来是邀请了？” “那是当然！” “可这阵仗怎么没一点邀请的意思？”马行空笑道：“按照皇家的规矩，天皇地下要召见的人，必须是皇宫侍卫长亲自带人开车来接，皇宫侍卫长来了吗？”马行空冲着一圈的日本兵喊了几声侍卫长，没有一个人回答他。他又专项松本笑道：“呵呵，松本君好像就是皇宫的侍卫长，可惜现在不是了！” “你！”松本拔出自己的战刀：“马行空，你在侮辱我，我要求和你决斗！” 此话一出，冈本义男扭头看着松本，就像在看一个笨蛋。他和马行空交过手，知dào 马行空的厉害。松本虽然在剑道方面有些造诣，比起冈本义男还是差一点，自己都不是马行空的对手，何况松本。 冈本义男急忙阻拦：“松本君，我看决斗就算了吧！” 松本已经怒气攻心，完全没有注意冈本义男的眼神，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马行空：“我要亲手杀了他，捍卫我武士的荣誉！即便是死也不能遭受这样的侮辱！” 马行空哈哈一笑，有些愚弄的看着松本：“好呀！如果我赢了，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可以走了？如果你答yīng 了这个条件，才是真zhèng 的武士！” “好！”松本好字刚刚出口，冈本义男立kè 喊道：“松本君，不可以意气用事！” “冈本你放心，就一个马行空，我这个剑道九段还不会放在眼里！” 冈本义男还要再说什么，马行空抢先道：“很好，不愧是日本的武士，那就来吧？”马行空拉开架势，冲着松本一招手。松本拔出自己的菊花战刀，呐喊着就冲了上去。冈本义男叹了口气，不等两人决斗结束，吩咐身后的警察道：“围住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不管松本能不能获胜，看我的眼色都给我开枪！” 松本刚一伸手，立kè 就明白了过来。自己决不是马行空的对手，可他不能认输，武士道的精神告sù 自己，即便被马行空打死，也好拼了。松本的招数越来越犀利，完全没有防守，一味的进攻，招招全是要害，想要和马行空同归于尽。 马行空的八卦掌施展开来，运用李书文交给自己的内家功夫，两者相得益彰。松本在武术这道上的领悟远远低于马行空。就算松本抱着必死的决心，依然很难找到马行空的空档，反而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 穆云晨点点头，低声对通明和尚说道：“一会事情不对，看见那边那个中佐没有，先擒了他！” 通明和尚会意，一点点的朝着冈本义男这边靠近。冈本一直关注着场内的打斗，眼看着松本就要败下阵来，向后瞟了一眼，警察会意一个个慢慢举起枪瞄准马行空几人。松本双手握着战刀，大喊一声，用劲最后的力qì 冲向马行空。锋利的刀锋自上而下劈来。 马行空凝神静气，看着刀锋已经到了自己头顶，身体一侧，右手往前一伸扣住松本的右手腕，使劲往自己怀里一带，左手从松本左边的肩头伸过去，变掌为爪，扣住松本的脖子：“都别动，谁动我就捏死他！” 与此同时，通明和尚袍袖一甩，一颗铅丸重重的打中冈本义男的小腹。突如其来的撞击让冈本义男没有提防，就觉得肚子突然一疼，以为被子弹打中，急忙闪身躲避。通明和尚抢先一步，摁住冈本义男的脑袋，将冈本死死的摁在地上。 周围的日本宪兵和警察全都愣了，一个个呆若木鸡。穆云晨和美惠子接连几声枪响，将几个想要开枪的宪兵打死，高声喊道：“都别动，谁动我就宰了他，让开！给我让开！” 穆云晨和美惠子在前面开路，马行空和通明和尚挟持这松本和冈本断后，几个人一步步的踏出日本人的包围圈。松本被马行空制住，嘴却没有闲着：“巴嘎！杀了他们，杀了这些中国猪！” “啊！”马行空甩起膝盖重重的顶在松本的后腰上：“你给我老实点，嘴巴再不干净，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比起松本，冈本倒是非常的冷静，他一声不吭，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在通明和尚的指挥下，一步步的跟着通明和尚往后退。 寺庙的门前有一片很大的树林，里面全是高大的樱花树，纷纷的花瓣一片片从空中飘落，如同鲜血一样一滴滴的滴到地上。这是富士山的特色，喜爱樱花的日本人，在国内最高大的山峰下面种满了樱花。只要进入树林，便能通往一望无际的树林，进入富士山就相对安全一点。 马行空几人在前面走，一大队宪兵和警察端着枪紧跟其后。来到这片樱花树林的边上，马行空道：“你们先走，我和大师断后！” 看着穆云晨等人进入树林，马行空和通明和尚对望一眼，两人使劲把松本和冈本往前一推，通明和尚袍袖连甩，几颗铅万瞬间飞了出去。冈本是个聪明的家伙，在被推出去的一刹那，急忙摔倒。铅丸擦着他的头皮飞向身前的警察。而松本就没有那么幸运，铅丸如同子弹一样在松本的身上连连击中。 “砰！砰！”几声，松本的后背上泛起阵阵血雾！ 马行空也是不断开枪，每一颗子弹都像认识人一样钻进日本人的脑袋。前排的一片宪兵和警察纷纷摔倒。枪声大作，马行空和通明和尚斜刺了冲进树林，子弹就在他们身后的树上和地面上炸开，打的樱花树飘落阵阵樱花，飞溅起的泥土都能迷了人眼。 “抓住他们！抓住他们！”日本**喊大叫，一面追击一面开枪（第三卷完） 第二百零七十三章 阿多丸船舱 “马兄弟？马兄弟？醒醒。你怎么一上船就开始睡，这都睡了整整一点了？” 穆云晨使劲推了马行空几下，马行空哼了几声，翻个身再次睡去。巨大的鼾声比轮船的发动机声都要大。 波涛汹涌的大海泛起高高的Lang花，颠簸这轮船就像树叶一样上下摇晃。无论是谁，哪怕是穿上的水手走路的时候都要扶着两边的扶手。一个巨Lang打来，船头先是慢慢上翘，突然一个前倾，重重的栽倒水里。不少乘客长大嘴巴狂吐不止，整个三等船舱里面的味道都能让人窒息。 “别叫了！他三天没睡觉，就让他睡吧，我们睡觉的时候全是他值夜，现在轮到我们了！”通明和尚笑道。 穆云晨叹了口气：“这次可真是太惊险了，要不是美惠子……” “嗯！”通明和尚嗯了一声，跟着穆云晨叹了口气：“也不知dào 美惠子现在怎么样了，直接打死还是好的，如果被日本人生擒，这帮畜生什么都干的出来！” 巨轮阿多丸足有两个英式足球的足球场那么大，船上设有三等船舱。一等专门为高级别人士服wù ，就算有钱也不卖给船票。船舱配备豪华舱室，拥有酒吧游艺房，甚至还有漂亮的艺妓服wù 。 二等舱室视为有钱人准bèi 的。豪华程度基本和一等船舱差不多，只是没有那么多附属设施，就舒服点而已。最便宜的三等船舱，也是价格不菲，一张船票价钱足够日本低收入家庭半年的生活。 马行空他们并不是买不起二等船舱的票。穆云晨认为，他们现在身份特殊，还是低调点好。三等船舱其实就是一个个很大的空间，里面摆上一张张架子床，上下共有三层。很小的空间里面拥挤不堪。 船上的人都是被日本zf忽悠去中国赚钱的开拓团成员。他们携家带口梦想着到了中国就能发财的美梦。马行空他们利用美惠子的人际关系，好不容易弄到阿多丸的船票，就在上船的时候，冈本义男竟然还是追了过来。 那天在富士山的樱花林边，一场激战。松本被通明和尚的铅丸在后背上钻了几个窟窿，送到医院不久便死了。这一次裕仁真的怒了。松本是他的前侍卫长，裕仁对松本的印象不错，在年轻一代的军官中，松本也算一个人物，所以在担任了不到两年的侍卫长，裕仁便调松本任京都宪兵队队长。可是没想到刚刚担任宪兵队队长不到两个月，便死在富士山。 裕仁亲自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抓住马行空一伙。一来算是给陆军部一个交代，二来也是从心理上让日本人知dào 在自己的国土内，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人能够杀了人而逍遥法外的，这也算是显示裕仁的手段。冈本义男被告知限期抓获，否则别说警察署长别想干了，恐怕在陆军中也别想在待下去。 按照马行空等人的打算，想要在日本大闹一场，谁知dào 刚刚开了一个头，便被人家穷追不舍。冈本义男熟知马行空的套路，他派出大量警察在京都进行搜捕，同时封锁离开京都的所有道路，未经国会允许，以警察署的名义在京都实行宵禁。 马行空等人感觉压力剧增。上次一战马行空强忍着刚刚病愈的身体，一番激战之后，逃入富士山整个人就垮了。多亏穆云晨是学医的出身，运用大量的草药才算把他救活。从那天开始，他们再也没有离开富士山。 “不行！不能再待在这里了！”穆云晨说道：“我们得马上离开日本，这次日本人真的生气了！杀了一个松本，没想到惹出这么大的祸！” 通明和尚道：“怕什么！咱们不就是惹事来的吗？这下正好！我看事还不大，日本人只动用了警察，还没动用军队！” 马行空摇摇头：“你们不了解这个新上任的警察局长，这个冈本义男可是狠角色，和他斗法不容易，我赞同穆大哥的意见！” “好！”穆云晨当即表态：“那就这么办，美惠子明天就下山去购买船票，我们六个一起走目标太大，最好分散，越分散越好！” 金正成一声不吭，坐在一旁哀声叹气。美惠子笑道：“金先生是不是还放不下你这个日本中尉的官衔？一个中尉有什么好留恋的！” “不是！”金正成正色道：“我和你们不一样，我的家人都在朝鲜，日本人知dào 我跟着你们，肯定要对我的家人不利，你们不怕，我的家人因为我可要遭殃了！他们或许已经遭殃了！”众人从来没见过金正成说话如此大声，大家都是一愣。 马行空拍了金正成一把：“兄弟，以后就跟着我们吧！日本人欠咱兄弟的一定让他补回来，这一点我向你保证！除非我马行空死了！” 富士山山顶常年积雪，到了晚上气温格外的冷。他们躲在这里又不敢生火，习习的晚风吹的千代子不断的打冷战。千代子双手抱着自己的肩头，缩成一团，紧紧的依偎在马行空身边。 马行空脱下自己的外逃给千代子披上，千代子看了马行空一眼淡淡的笑笑。马行空道：“是不是后悔了？” 千代子急忙摇头。马行空一笑：“你是个好女人，是我骗了你！我马行空今生欠别人的人情太多，他们几个是我的救命恩人，在国内还有一帮兄弟，他们也是我的救命人恩，还有静儿，你们都是我的债主，只要我马行空还有一口气，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千代子钻进马行空的怀里，低低道：“铃木君，你能答yīng 我一件事吗？我想去看看我的父母，他们是我唯一的亲人了！”马行空想了好久，慢慢的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美惠子借着夜幕的掩盖，偷偷向富士山下摸去。冈本在山下各个道口都设置了哨卡，而且不断的派人带着警犬进山搜查。马行空他们天天转移，几乎已经没了退路。美惠子远远的看着远处的哨卡，突然感觉身后有动静。 “谁？出来！”美惠子低沉的说道：“再不出来老娘要开枪了！” 马行空慢慢的推开草丛，露出自己的脸。 第二百七十四章 入京都 马行空嘿嘿一笑：“嘿嘿。借个光，也想去城里转转，带上我怎么样？” 千代子从马行空身后走出来，给美惠子鞠躬：“拜托了！我想去见我父母最后一面，麻烦你了！” 美惠子眉头一皱，狠狠的瞪了马行空一眼，有心让马行空回去，话到嘴边有咽了回去：“跟着我可以，不过一切得听我的！” “当然当然！”马行空笑了几声，绕过美惠子探头去看前面的哨卡，低声说道：“人还真的不少？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美惠子摇摇头：“没有，他们盘查的很严，除了硬闯没有其他办法！如果硬闯，我觉得也未必能过去，你看见没有那边有挺机枪，我们冲出去就变成人家的活靶子了。” 马行空点点头：“还有没有别的路可以绕过去？” 美惠子翻了一个白眼：“还用你说，如果有我倒这里来干什么？” 天空已经出现了白光，眼看着太阳就要升起来。一些早起的日本人开始陆陆续续从哨卡经过。果然检查的很严，无论是谁，只要是从山上下来的，出了搜身之外，还要拿出照片比对。 “啪！”突然，一声枪响打断了竟然有序的检查，一个警察应声倒下。其余的警察急忙举枪开始射击。那丛发出枪声的荒草被打的七零八落，草叶被打的连连折断。 “停止射击！”一个兵曹高喊一声，阻止继xù 射击，握着手枪领着几个人慢慢的靠近草丛。 “啪！”又是一声枪响，走在最前面的一个警察一头倒地。 又是一阵枪声，打的荒草只剩下一根根的光杆。兵曹走到近前，一把手枪固定在一节树桩上，一根细绳绕过扳机一直延伸到旁边的树林。 “巴嘎！”兵曹骂了一声，急忙令人顺着细声追了过去。绳子的另一头就扔在一颗大树的下面，一个人都没有。 马行空看着身后的哨卡嘿嘿笑道：“怎么样？我的计策不错吧！这就是典型的声东击西！” 美惠子白了他一眼：“这是你碰上几个笨蛋，聪明人一眼就能看清楚，那么小一个草丛连只兔子都藏不住，谁会选择那样一个地方搞袭击！” 冈本义男看着桌子上的京都全图，仔细的分析。按照他的计划，即便抓不住马行空也要将他们困死在富士山上，眼看就要进入冬季。富士山将会变得光秃秃一片，没有吃的马行空等人也坚持不了多久。 在京都全图上仔细搜索，目光最后落在西贺路的一座建筑上。这栋建筑和旁边的房屋一样，全都是木板结构，也没有过度的装饰。这里便是千代子的父母藤本的府上。因为马行空的事情，藤本在陆军部的差事早已经没了，被安排了一个闲职，每天无所事事。藤本变得对赌博和喝酒格外的上心。每天回家的时候都是醉醺醺的，如果今天不幸输了钱，那藤本夫人必然会遭到一顿毒打，搞的藤本夫人一天到晚过的提心吊胆。 藤本一脚踹开家门，满身酒气的走进屋里，连皮鞋都没有脱。藤本夫人刚刚擦拭过的地板上留下几个清晰的足印。 “孩子妈？孩子妈？”藤本大呼小叫。正在厨房里准bèi 晚饭的藤本夫人急忙出来：“您回来了，晚饭马上就好，您先休息一下吧！”一边说着，藤本夫人替藤本脱了外衣，帮着藤本将皮鞋脱掉，又给藤本到了一杯醒酒的浓茶。 “啪！”藤本一把将浓茶打翻在地，茶水和杯子的随便溅的到处都是：“我不喝茶，我要喝酒，给我拿酒去！” 藤本夫人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去给藤本拿酒。藤本一把从夫人手里抢过酒瓶，揭开盖子就是一阵牛饮：“哈哈哈……，我的好女婿，我把你当做宝贝一样，原来，原来你是个支那间谍！哈哈哈……，好好！我藤本真是瞎了眼睛！”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动了藤本夫人。自从马行空出事之后，藤本以前的那些朋友为了和藤本划清距离，再也没有来过藤本家。如今的藤本家从早到晚就只有藤本和藤本夫人两个人，就连藤本家族的亲友都很少上门。 藤本夫人擦了擦眼泪，起身去开门。大门打开，藤本夫人的眼睛都直了：“千代子！女儿，真的是你吗？” “妈妈……”两个女人抱头痛哭。 藤本一手提着酒瓶，从房间里出来，看见马行空和千代子就站在自家的院子里。“啪”的一声将酒瓶摔在地上，转身进房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战刀：“巴嘎！你们两个还敢回来，我要杀了你们！”不由分说冲着马行空就奔了过来。 千代子急忙挡在马行空的身前，留着眼泪道：“爸爸，不可以，他是我的丈夫！” “哼！”藤本举着战刀怒吼道：“你把他当丈夫，他把你当妻子吗？他不仅骗了你还骗了我们全家！你让开，我要杀了这个支那间谍。” 马行空闪过千代子一拳砸在藤本的肚子上，疼的藤本整张脸都扭曲变形，战刀也扔在地上。藤本夫人和千代子一边几个急忙去扶藤本：“爸爸，爸爸！” 马行空道：“没事，让他把喝进肚子里的酒全吐了就好了！” 扶着藤本，几人进了房子。藤本夫人给千代子和马行空倒了杯水。千代子跪在地上给藤本夫人磕了一个头：“妈妈！女孩对不起你们，今天来就是和你们告别的，过几天我就要去中国了！” 藤本夫人叹了口气，看着马行空：“铃木君，好好照顾千代子！” 马行空郑重的点点头：“请岳母大人放心，我以我的姓名发誓，绝对不会让千代子受一点委屈。” 此时的藤本家门外，冈本义男看着这栋黑乎乎的房子，问身边的几个警察：“你们确定铃木是铃木正太吗？” “是的！是铃木正太和千代子！”一个警察回答道：“我们亲眼看见的，还没有出来。” 冈本义男微微一笑，点点头：“吆兮！将房子包围起来，封锁整个街道，这一次绝对不能让铃木正太跑了！” “哈伊！”一个日本兵曹点头答yīng ，指挥警察开始行动。 第二百七十五章 京都巷战 马行空陪着千代子母女俩正在伤心。一旁的藤本静静的躺着。被马行空一拳打的狂吐一阵，胃里的东西已经吐干净。藤本夫人给藤本喂了一些茶水，藤本的酒已经醒了一半。 “开门！开门！”门外传来巨大的砸门声，和乱七八糟喊叫的声音。马行空眉头一皱，从后腰拔出手枪，一把拉起千代子闪身隐蔽到窗户旁边。 “怎么办？”藤本夫人问道。 “不用怕！您先去看看是谁？”马行空将驳壳枪的机头打开，对藤本夫人说道。 藤本夫人看着马行空和千代子躲进卧室，急忙擦了擦眼泪，一边走一边问道：“谁呀？” “开门！警察！”门外有人喊道：“铃木正太，我们知dào 你在里面，赶紧乖乖的出来，这一次你跑不掉了！” 藤本夫人一听是警察，便不敢开门。警察在大门外面敲了好长的时间，见没了动静。一个脑袋便从围墙上漏了出来。“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正好打在那个企图翻越围墙的警察头上，那人一声不吭从墙上摔了下去。 冈本义男黑着脸，看着地上的尸体：“铃木正太枪法精准，撞门！” 木板做成的大门，被几个警察合力撞击几下，门栓就已经支持不住了。随着“咔”一声，门栓被撞断，警察们蜂拥而入。马行空接连开枪，冲在最前面的几个警察立kè 被打死。这一次冈本义男看来是下了血本，警察们舍生忘死，冒着马行空的子弹不断的往里面冲，对着马行空开枪的地方射击。 终究是势单力孤，警察们七八杆长枪的压制下打的马行空已经没有了还击的机会，大门外面还继xù 有警察往里面涌来。子弹在藤本和藤本夫人的头顶上不断飞舞。藤本抱着藤本夫人趴在墙角的地上一动不动，藤本夫人早已经吓的瑟瑟发抖，她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势。 马行空见势不妙，看了千代子一眼，笑道：“怕不怕？” 千代子努力的摇摇头。马行空点点头：“一会紧跟着我，绝对不能离开！” 千代子使劲点点头。马行空将已经打空的弹夹换下来，从新撞上弹夹，将子弹上膛，冲着外面大声喊道：“冈本！事情是我一个人干的，和藤本家的人没有任何关系，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能不能放了藤本家的人？” 冈本义男道：“藤本君也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皇军，这些话不用你说，我知dào 怎么办？我劝你还是乖乖投降！” “好呀！”马行空回答的很干脆：“我这就出去，别开枪！” 马行空高举双手，手里握着自己的两把手枪，将千代子藏在自己身后从卧室里慢慢的走了出来。警察们端着枪瞄准马行空，冈本义男看着马行空，面色凝重：“本来以为我们会成为朋友，可惜你选错了路！铃木君你可不要怪我！” 马行空一笑：“我是一个中国人，再我看来，倒是你们日本选错了路，希望你和你们的天皇不要会后才好！” “巴嘎！把枪放下！”一个警察大声喊道。 马行空也怒道：“巴嘎！我们你们署长说话，哪有你插话的资格，别忘了我还是陆军大佐！” “铃木君！”冈本义男说道：“忘记告sù 了你了，就在昨天，陆军部已经正式剥夺了你陆军大佐的军衔，我们警察署也剥夺了你继xù 使用铃木正太这个日本名字的资格，现在应该称你为马先生，马先生？放下枪吧？” 马行空呵呵一笑：“这一次你们想到倒是蛮周到的，有把握变成一个中国人，既然如此那就听你的！”马行空慢慢弯腰，双手平伸，眼睛看着日本人，一点点的将自己的武器往地上放。 “砰！砰！”门外的大街上突然传来两声枪响。所有的警察全都回头去看。就在这一瞬间，马行空的枪声再次想去，双手连连发力，子弹一颗跟着一颗射出枪膛。警察被前后夹攻顿时大乱。马行空带着千代子闪身躲到院子中一颗大树的后面，继xù 射击。七八具警察尸体摆在院子里。 马行空的枪法惊人，每一个子弹出去全都是要命的地方，不是眉心就是心脏。冈本义男也闪身出了门外，一边指挥警察继xù 围攻马行空，一边组织人手挡住后面来的袭击者。 “轰！”一个手雷在藤本家的大门口炸开。聚集在门口警察人仰马翻，巨大的冲击力把冈本义男直接掀出去十几米远，后背很不幸撞到厚实的墙上，甚至都能听见骨头裂开的声音。 “马兄弟，我来来了！”通明和尚的声音透过黑暗响彻京都城的上空。 通明和尚和穆云晨一早起来发xiàn 不见了马行空和千代子，立kè 就猜到肯定是下山了，急忙带着金正成三人也下了山。经马行空一闹腾，冈本义男判断山上的人已经下来，哨卡也就没有必要了。穆云晨和通明和尚、金正成三人没受任何阻拦，就进了京都城。没想到刚刚进城就听到枪声，三人急忙奔过来。看见警察就明白了一切。 马行空、穆云晨、通明和尚全都不是善茬，各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日本人被突入起来打击搞的晕头转向。几个警察急忙扶起冈本义男：“署长，怎么办？这伙人太厉害了，他们竟然还有手雷！我们的武器不行！” “立kè 派人去宪兵队叫人！就说是为他们队长松本报仇！快去！”冈本义男努力支撑着，一口唾沫吐在地上，里面竟然带着丝丝的鲜血。 马行空听见爆zhà 声，再看门口已经躺倒一大片，急忙从树后闪身出来，一手拉着千代子一手的手枪连连射击，将挡在自己面前的警察纷纷击毙，领着千代子冲出大门，向外杀去。冈本义男看着马行空一枪接着一枪将自己的手下一个个消灭在眼前，两眼瞪的溜圆，对身旁的人说道：“快去拦住他，别让他冲出去，一定要等到宪兵队赶到！” 警察们疯狂了，马行空几人也疯狂了。千代子紧紧的跟在马行空身后，双手死死的拉住他的衣服，马行空双枪连打，如同一个杀神一样，就将想要向自己射击的日本警察全部撂倒。 第二百七十六章 冲出京都 美惠子极是赶到更加增强了马行空这边的火力。他们借助地形的熟悉和日本人在城里面玩起了巷战。京都城的居民何时听过这么密集的枪声。即便是上一次裕仁遇袭的时候，也没有今夜这般惊天动地。京都所有的警备力量全都动用起来，警察、宪兵，甚至是卫戍司令部全都进入一级戒备。整个京都上至天皇裕仁，下到沿街乞讨的乞丐无不心惊肉跳。 “快走！出城！”通明和尚大喊大叫，不断提醒自己的同伴避开大部队的围追。 “所有要道全是宪兵，人太多，杀不出去了！”美惠子说道：“日本人是下了血本，要将我们置之死地，我们只能先守住这里等待时机！” “大不了和他们拼了！怕个屁！”通明和尚坐在墙角，回头抽了一眼正在往跟前摸来的警察。 穆云晨摇摇头：“不行！不能在这里等死，得想个办法将日本人引开。”穆云晨看着每一个人，马行空和通明和尚分别监视巷子的两边，金正成吓的双腿不断发抖，千代子跟在马行空身后不声不响。 马行空一枪将一个想要通过阴影绕过来的警察打死，回过头来说道：“我去把他们引开，他们要抓的人是我，应该可以！” “不行！”穆云晨立kè 道：“你是少帅的大哥，你如果出了问题，我们所有人还有什么脸回国去见少帅还是我去吧！” 马行空和穆云晨为了谁去引开如本人争得面红耳赤，通明和尚怒道：“别吵了，这是去送死，你以为是吃席呀！你们两个都留下，我去！”通明和尚一回头，正要和美惠子说些什么，却发xiàn 美惠子已经不见了：“美惠子呢？” 这句话刚刚问完，远处的枪声就响起了。美惠子移动轻盈的身形左右晃动，两把枪连连开火，是不是的还扔出去一颗手雷。警察们突遭如此强dà 的攻击，立kè 败下阵来。 “大师先走，我断后！”美惠子一边移动自己的身体不断射击，一边大声喊话：“马大哥和穆大哥跟上，往左边冲，快！那里有条密道能出城！” 冈本义男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巴嘎！给我追，决不能让他们跑了，统统的杀死！” 美惠子一翻身进了一个院落，几起几落上了房顶。日本人对着房顶上的阴影不断放枪，打的屋瓦纷纷碎裂。冈本义男有些纳闷：“怎么只有一个人！” 美惠子一个跟斗从房顶上下来，“啪啪”两枪，将两个警察打死，又翻身越进入另外一户的院子里，翻过几个墙头，再次回到刚才说话的地方，又是几枪，打的日本人摸不清到底有几人。 通明和尚道：“她这是要干什么？都出去了怎么又回来了？” 穆云晨道：“美惠子是在帮我们引开警察，所有人都别出声，藏好身形！” 看着一个女人为了几个大男人冒着枪林弹雨在外拼杀，马行空心里格外的不舒服。在他的思想里，男人生下来就是为了保护女人的，而现在几个大人却让一个弱女子出去拼命来救自己。 枪声逐渐稀疏下来，也渐渐离他们远去。几人从藏身的地方出来。穆云晨叹了口气：“美惠子真乃女中豪杰，大家都记住了，她的中国名字叫李芳！好了，走吧！” 大部队被美惠子引开，剩下的那些把守路口的小喽啰完全不是这几人的对手，三人一顿乱枪，将他们打退，冲出京都城。找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金正成从口袋里掏出几张船票：“穆先生，这是美惠子小姐让我交给您的，说是明天上午的船，如果船开的时候她还没有来，就不用等她了！” 一路上大家都变的沉默，总是不自觉的回头看看，希望能看到美惠子的身影。一直到天亮都没有在见到美惠子。船票上的日期就是今天，在约定的地点等到中午，实在不能不走了，还是没看见美惠子回来。 “走吧！”穆云晨道：“马上就要开船了，误了这班船就很难回国了！” “再等等！时间还有点！”马行空往后又看了看，深灰色的天空乌云密布，应该马上就要下雨。乌云压的很低，远方的雷声滚滚而来在几人的头顶炸响。 阿多丸庞大的船体就停留在港口，在海Lang的推动下一起一伏。检过船票，站在舱门口，穆云晨又回头看了一眼。“嘟……”沉重的汽笛声突然响起，船员将乘客赶进船舱，重重的关上舱门，送别的人群和穿上的旅客频频挥手。马行空带着千代子趴在船舷上往下看。 “妈妈……”千代子突然大声喊叫。藤本和藤本夫人不知dào 什么时候也出现在送别的人群中，藤本夫人使劲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强颜欢笑的向着女儿招手。千代子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马行空紧紧的抱着千代子，千代子靠在马行空的怀里失声痛哭。 穆云晨望向远方，他多么希望美惠子这个时候出现在人群里。美惠子是自己最早认识的中国人，也是自己亲自发展的下线，无论从责任还是感情上来说，他都希望美惠子能够跟着自己一起回到中国。穆云晨紧紧握着手里一个心形的项链，这是美惠子留下的最后遗物，是和船票一起让金正成交给自己的。打开桃心，一个稚气的男孩子的相片出现在眼前，男孩子不是很帅，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穆云晨咬咬牙：“妹子，你放心，我一定把东西转交给他！” 几声粗重的汽笛声过后，阿多丸在拖船的引领下从码头，船上的人进了最后的告别之后，一个个满脸堆笑的离开甲板返回自己的船舱，准bèi 发财梦之旅。通明和尚突然拉了一把马行空，指了指远处的岸边。几辆警车和军车快速的向码头驶来。一直开上码头，一大群警察和宪兵纷纷从车上跳下来，冈本义男推开车门，看着巨轮缓缓的驶向海洋，拉下头上的军帽狠狠的甩在地上：“马行空！就算你跑道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抓住你！” 第二百七十七章 变故 马行空伸了一个懒腰，翻身坐起.正好碰上一个巨Lang，整个轮船往左倾泻，差点将马行空从床上甩下来。他伸了半截懒腰，慌忙伸手去抓两边的栏杆。 “铃木君，你饿吗？”千代子摇摇晃晃的凑过来，手里拿着几块面包递给马行空：“这是我刚刚从餐厅买来的，你先尝尝吧！” 马行空点点头，结果千代子手里的面包，别说他还真的是饿了，三两口就把一大块面包塞进了自己的喉咙，又喝了几口水，左右看看问道：“其他人呢？他们都干什么去了？” “这里空气不太好，他们都去餐厅坐着！”千代子帮马行空拿来鞋子和衣服。 通明和尚看见马行空呵呵笑道：“你终于睡醒了，你可真能睡的，整整一天一夜，这么大的Lang头都没能把你吵醒，高人，果然是高人！” 马行空呵呵一笑，在几人旁边坐下，点了一些吃的，一边吃一边问道：“怎么样？还有多久才能回国？” 穆云晨摇摇头：“这种天气最讨厌，风高Lang急，估计会延长三五天，但愿不要出现返航的情况，冈本义男可是等着我们的！” “各位乘客！各位乘客！”船里的广播传来一个刚劲有力的声音，一个雄浑的男中音说道：“根据天气预报，在我们的航线上出现风暴，为了各位旅客的安全，阿多丸号船长绝对轮船返航！准bèi 返航！” 此话一出，整个轮船立kè 炸锅，那些倾家荡产买了船票的人立kè 嚷嚷着要找船长算账，一些胆小的家伙跪在地上冲着东方磕头，乞求创世神的保佑。人们众说纷纭，马行空和通明和尚四只眼睛狠狠的瞪着穆云晨。 “你怎么是个乌鸦嘴！刚刚说到返航，这他娘的就真要返航？”通明和尚怒道。 穆云晨不理他，眉头紧皱，和马行空对望一眼：“绝对不能返航！好不容逃出来，再回去就是送死！” 马行空一笑：“环顾四周，愤nù 的人群吵吵嚷嚷，正在推举代表要道船舱的上层和船长交涉。为了去中国他们变卖了所有家产，本以为能够发财，这要是返航不但不能发财，恐怕就要饿死在京都街头。 马行空呼的一声上到桌子上，大声喊道：“各位，各位，听我说一句，我们都是穷人，这要是回去，全都得饿死！绝对不能返航！就算死也要去中国！我现在就去和船长交涉，有谁敢去就跟着我！” 不等这些日本表态，马行空从桌上跳下来，一拉通明和尚，两人从人群的中间穿过，向着上层甲板的方向走去。马行空一边走一边说：“这位是京都观音禅院的通明大师，他说了刚刚佛祖给他托梦，这场遭祸全是因为上层那些有钱人和官员引起的，只要让他们下船暴风雨自然就会过去！” 通明差点笑出了，强忍着笑意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上层的那些施主为富不仁，佛祖专门用这场暴风雨来惩戒他们，希望他们改过向善，佛祖慈悲，善哉善哉！” “八格牙楼！”有人骂道：“他们这些吸血鬼引起的祸端要我们来承shòu，这怎么可以，让他们下船！” 马行空转过身，挥舞拳头：“对！让他们下船！” 三等客舱中的人最多，马行空这番妖言惑众经过各种版本的传播，越传越邪乎，甚至有人说，要吃了那些富人的肉才能化解佛祖的愤nù ，平息这场暴风雨。 每层甲板之间都有几名水手看守，防止那些下层甲板的人骚扰了上层甲板的客人的生活。马行空领着一帮三等客舱的乘客，气势汹汹大喊大叫的冲着走廊过来。几个水手还想上前阻拦，一看势头不对，急忙跑去向船长报gào 。 阿多丸船长吉野雄一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纵横海洋数十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天气。手里拿着望远镜正在观察前面的云层，可以明显的看到大约两海里的地方，浓重的乌云已经形成，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云层里那一道道闪电。海水变成了墨色，巨大的船只上下左右摇摆，一名舵手根本无法掌握整条船。 现在还不能调转船头，只要舵发生稍微的改变，船身一侧，强劲的大风立kè 就能把整条船刮翻过去了。 “报gào 船长！”一名水手慌慌张张的跑进舰艏：“三等舱，三等舱出事了！” 吉野雄一放下望远镜，回头瞪了那名水手一员：“慌什么？出什么事了？” “三等舱的人听说要返航，便开始闹事，已经和二等舱的客人动起手来了！”水手双手抓紧门框，将事情报gào 了吉野雄一。 “这帮笨蛋！不想活了吗？这个时候还在打架！”吉野雄一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继xù 举起自己的望远镜看着远方，关注着风暴的动向：“多派些人，把守好通往一等舱的舱门，不能让他们继xù 上去了！” 吉野雄一想要找到一个可以掉头的时机，哪怕只是风暴的间隙也好，只要有一小会，他们就能脱了这个风暴的魔爪。船上包括船员和水手在内，一共有八百七十三人，这些人的生命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责任重大。 马行空一拳打在一个西装革履的日本人脸上，两颗牙齿从那人的嘴里飞了出来，整个人被重重的抛起来，飞向旁边的桌子。那人重重的磕在钢铁做成的小圆桌上，嘴巴里面鲜血直流，痛苦的在地上扭来扭去。 马行空紧走两步，一脚踩在那人的后腰上，一弯腰，一手掐住那家伙的脖子，另一只手从裤裆里面伸过去，胳膊使劲将那家伙高高举起，通明和尚及时打开舱门，马行空一使劲，就将那个人本人扔了出去。 没有听到喊叫，也没有听到落水的声音，一切都这么安安静静。马行空第一个带头，紧接着就有不少富人被扔出了船舱。整个事情从开始的双方理论谩骂，已经演变成了打砸抢事件。二等舱的富人成了三等穷人发泄自己积攒下来怒气的工具。 “船长！船长！”刚刚报gào 的那个船员有跑了进来。吉野雄一看都没看他，没好气的道：“不要打扰我，我正在为船上的几百条生命负责！” “船长，出大事了！三等舱的那帮暴徒上到一等舱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控制阿多丸 马行空带头。通明和尚鼓动，再加上穆云晨从后煽风点火，整个阿多丸号沸腾了。三等客舱的乘客见人就打，见东西就抢。船员们人数太少根本无法阻止。闯进一瞪船舱的时候，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一个个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躲进自己的舱室动都不敢动。 马行空领着几个人使劲的撞开一个家伙的舱门，部分青红皂白对着一堆夫妇拳打脚踢，之后抬着这两人扔进大海，将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搜刮的干干净净，再找下一家。 船长吉野雄一安排完手里工作，跟着船员急匆匆赶过来。一等舱里出了少数几个船员之外，很多服wù 生也加入到了抢劫的行列。吉野雄一黑着脸，大声怒吼道：“都给我住手！” 一嗓子喊出去，不少人真的停下了手。马行空左右看看，站出来问道：“你是谁？” 大副骂道：“巴嘎！这位是我们的船长吉野雄一阁下！” “呵呵！是吗？”马行空上下打量打量船长：“你来的正好，我们正要去找你！为什么要返航？” “你又是谁？”吉野雄一看着满地的狼藉，和那些战战兢兢的乘客，对马行空板着一张脸：“这些都是你们干的？如今客轮正在经受风暴，你们想害死全船的人吗？为什么不安安静静的留在你们的客舱里？” “是我们干的！”马行空昂起头：“我们得到佛祖的指示，这场风暴就是因为这些家伙引起的，只要让这些有钱人和当官的下船，阿多丸号才能避开当前的危机！” “胡说八道！”吉野雄一大骂道：“什么佛祖？海上的风暴是最正常的现象，避开也就没事，只不过这场风暴来的凶猛，只有返航才能挽救大家的生命，作为船长，我要对船上所有人的生命负责。” 马行空扭头看看众人：“我们都是穷人，不用为任何东西负责，只不过不想让轮船返航而已，我们倾家荡产就是为了去中国过好日子，所有的钱都给你们买了船票，现在返航我们可就一无所有了，如果你答yīng 将我们的船票钱全部退还我们，可以返航，大家说怎么样？” “对！要不退钱！要不就继xù 走！”穆云晨第一个响应马行空，其余的也就跟着一起喊。 大幅急忙趴在吉野雄一的耳边小声道：“船长，这些人加起来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公司是不会答yīng 的！协议上说的清楚，风暴属于不可抗因素，船票肯定是不会退还的！” 吉野雄一点点头：“我可以向我们公司反映，能不能成还需yào 公司的决定，不过现在不能再闹了，整个轮船很快就要接近暴风，我要去舰桥指挥，也希望你们能回到自己的船舱，乞求你们的佛祖保佑我们。” “阿弥陀佛！”通明和尚站出来道：“佛祖已经有了明示，只要将这些人请下船，风暴自然就会平息！” “对！下去！”马行空振臂高呼：“他们肯定不会退钱的！我们一定要去中国，让这些连累我们的家伙下船！” 情况再次变得混乱，大家义愤填膺。几个吓呆的官员急忙躲到吉野雄一身后：“船长，你一定要救救我们，这些人疯了！他们疯了！” 吉野雄一瞪着马行空：“住手！在不住手我就要采取强硬措施了！”大幅给后面的人使了一个颜色，几十个穿着整齐的船员，荷枪实弹走到了吉野雄一的前面，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没想到竟然有枪。 一个官员立kè 从惊恐中缓过神来：“你们这些家伙，谁要是敢动就杀了他们，吉野船长放心，我可以保证就算杀光这些人也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 吉野白了那个家伙一眼，对众人道：“赶紧回去你们的船舱，快点！” “砰！”一声枪响，一个船员身体往后一倒，雪白的衣服离开被一大片红色尽然。随着枪声的想起，船员们也立kè 还击，不少乘客也纷纷打到。马行空在第一声枪响之后，立kè 闪身进了人群，利用人群的掩护，从腰里掏出手枪和船员们开始对射。场面失控了，大幅护着吉野雄一急忙离开。 就在小小的船舱里里，双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开始互相开火，子弹四处乱飞，撞上钢铁制成的船舷再次弹回来飞进不知哪个家伙的身体。有的时候，一颗子弹甚至能杀死三四个人。 船员们人数也并不多，马行空、穆云晨和通明和尚三人很快就将他们打散。死了一地的人，乘客们愤nù 了，马行空一声令下，那些亲人受伤或者死去的人，纷纷捡起船员们丢弃的枪，跟在马行空身后往舰桥而来。 枪战过后，谁见了三等舱一群凶神恶煞的人都要急忙闪避。大幅对吉野雄一道：“船长，这伙人肯定是有预谋的，他们已经杀红了眼，咱们弃船吧！” “巴嘎！”吉野雄一怒道：“船长适合轮船同生共死的！你们可以走，我不会走的！” 马行空一枪放翻一个不长眼睛，没有极是躲避的船员，又是砰砰两枪打开舰桥的铁门，踏进门的瞬间冲着上面放了一枪：“船长呢？给我出来！“一大群愤nù 的乘客跟在马行空身后涌进舰桥用枪对着船员，正在工作的船员一个个都在发愣。马行空一笑：“从现在起我就是船长，你们全都给我听好了！这条船现在改名叫回家号！” 船长吉野雄一被大幅和几个船员强行带上救生艇。当救生艇和海面刚刚接触，巨大的海Lang差一点就把救生艇掀翻。看着在海Lang里上下摇曳的轮船，吉野雄一默默的留下眼泪，他出海这么多次，大半生都是在海上度过的，末了竟然丢弃了自己的船。 一个大Lang打来，强劲的海Lang一下子扑到救生艇。所有人全都落入水中，巨大的Lang花很快就将他们打散。大副死死的抓住救生艇的边沿，伸手去拉吉野雄一。Lang头太大，大副眼睁睁看着吉野被海Lang卷走。 穆云晨带着其余的乘客将船上他们认为是有钱人和当官的家伙，统统扔进大海，这才来到舰桥。马行空翘起二郎腿，坐在吉野雄一的位子上，用手里的手枪敲打这扶手。 穆云晨问道：“现在怎么办？真到要进风暴圈？看上去很危险，万一……” 马行空一笑：“我虽然不懂得航海，危不危险我还是能看出来的！转舵！向北航行，快！” “船长，不能转舵！”舵手立kè 说道：“我们已经到了风暴的边沿，风力太大，转舵的话，船会被吹翻的！” 马行空一拉扳机：“妈的，我是船长还是你是船长，转舵！不转舵来自崩了你！” 第二百七十九章 绕行海参崴 “嘎……吱……” 阿多丸的船身发出巨大的响声。整条船慢慢的向右倾斜。左边的水线已经露了出来，舵手看了马行空一眼。马行空道：“开足马力，绕开风暴！” “嘟……” 一声响亮的汽笛声过后，几根大烟筒开始往外喷出滚滚浓烟。阿多丸号倾斜着身子在大海里画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向着东北方驶去。全船的人此时此刻变得安安静静。在通明和尚的带领下，信奉不同宗教的人，开始向他们的神祈祷。 不得不佩服日本人经过维新之后，现代技术掌握的相当好。阿多丸已经倾泻了差不多六十度，竟然还保持者这样的姿势继xù 航行。两台大功率的蒸汽机源源不断的给螺旋桨供应力量，推动轮船继xù 前进。 穆云晨嘴巴张的老大，看着左边大声喊道：“快看！我的天呀！那边的海水是不是被烧开了！” 风暴之下，巨大的水泡和海Lang搅合在一起，在海面上形成了一团团的泡沫，飓风还在加强，船身又倾斜了一些。马行空扶着椅子多穆云晨道：“穆大哥，你赶紧下去，告sù 通明大师，让他把所有人都集中道左舷，再搬一些重物去左舷，看看能不能撑过去！” 穆云晨答yīng 也一声急忙往船舱跑。马行空收起那副令人讨厌的嘴脸，大声说道：“各位，能不能过去，能不能活着可都靠你们了，大家家里都用亲人，他们可都盼着我们能回去，你们放心，只要到了中国，我绝不会为难你们，加油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用不着枪了。马行空从椅子上下来，也往船舱走。通明和尚接到穆云晨的通知，急忙组织人手开始往左舷搬东西。阿多丸是一艘客船，上面的货物并不太多。在货仓中寻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有分量的行礼。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最后一个货仓的门竟然锁的死死的。马行空踹了两脚完全没有作用。穆云晨转身往人群中看：“金先生，您过来一下！” 马行空这才想去，自己手里还有金正成这个开锁高手，这船舱的锁怎么能难住他。金正成吐的脸都绿了，在几个人的搀扶下被推到了前面。看了一眼，摇摇头：“这是从里面锁上的，外面连个锁孔都没有我怎么打开？” “从里面锁上的？”马行空在门上找了找，果然没有锁孔：“妈的！找东西砸！里面一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快！” 一听到有钱，所有人都变的积极起来，纷纷寻找东西砸门。“砰！砰！”的敲击声响彻全船。马行空找了一柄大锤，使出全身的力qì 砸门，砸到第十下的时候，铁门“咣”的一声开了。 “砰！”一颗子弹从门里射了出来，站在门外的一个人应声而倒。穆云晨急忙掏出手枪，甩手就是两枪。谁也不敢再往门口站，等了很久，通明和尚慢慢的探出头往里面看，一个穿着日本军装的士兵，歪着脑袋躺倒在地，鲜血从他身下慢慢的流出来。 马行空、穆云晨和众人这才探头往里看，就是这个日本兵从里面缩了铁门。见没了危险，众人往里涌，想要寻找值钱的东西。这个船舱很奇怪，一箱箱码放的整整齐齐的各种形状的箱子靠着船舱，用粗壮的绳子固定在舱壁上。 “这是什么？”有人问道：“里面放的会不会是金条？” 马行空和穆云晨对望一眼。他们两个心里很清楚，箱子上巨大的陆军部标记已经明显的告sù 了他们，里面装的是军用物资。按照箱子的尺寸看，最大的可能便是枪支弹药。这么大一个船舱那的多少武器，粗略估计足足可以武装一个中队。 有人上前就要打开箱子，马行空急忙阻止：“各位，救命要紧，赶紧搬出去放在左舷的船舱里，要不然船就要翻了！”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 一箱箱弹药被挪了一个地方，锁上舱门，马行空让通明和尚留在这里。以日本人对宗教的虔诚，他们不会绕开通明进入船舱的，只有通明留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保存方法。 马行空的这一招还真灵，阿多丸的倾斜角度还真的变小不少。轮船经过整整一夜的搏斗，在黎明到来之前总算摆脱了风暴。当第一缕阳光出现在海平面上的时候，所有人都站在甲板上享shòu 阳光的温暖。 马行空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里中国的那个港口最近？” 领航员急忙回答道：“这里已经越过了中国的港口，再往西走一天，最近的港口就是海参崴，那里是俄国的地方！他们最恨我们日本人，我们的船去是要被摧毁的！” 马行空点点头：“那就再次改道，去中国！” 领航员摇摇头：“恐怕船上的煤不够用了，我们走不到中国，如果在海里没了补给，所有人都会被饿死。” 马行空想了想：“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 穆云晨插话道：“那就去海参崴的吧！我和这些**子有过接触，只要我们声明这艘船是我们从日本抢来送给他们的，他们一定高兴！” 几个日本人一听这话全都愣了，送给俄国人，那自己不就成了俘虏了。日俄战争的时候，日本人杀了那么多俄国人，俄国人见了他们还不是一枪一个。领航员急忙乞求道：“阁下，您答yīng 过我们，只要到了中国就会放了我们，现在要去俄国，我们会被俄国人杀了的，求您放了我们吧！” “这可不行！你们走了，谁来开船？我可不会用你们这么复杂的东西！”马行空一笑，掏出手枪：“我是船长！目标海参崴，继xù 前进！” 舵手看了看左右，握着方向舵的手猛然间一转，阿多丸突然往北一偏，轮船开始转弯。差点将马行空从椅子上甩下来。 穆云晨“砰砰”两枪，在舵手身上打出两个窟窿，急忙跑过去，往左急忙转舵，重新调整轮船的航向。 第二百八十章 有熟人好办事 中国传统名为“海参崴”。意为“海边的小渔村”。历史上海参崴曾自唐、辽、金起，这里已渐见人类活动。唐时属于渤海国；元时称为永明城；明朝时属奴儿干都司；清时该地被划为吉林将军的领地内。 到了十七世纪中期，沙俄帝国伺机东侵，寻求在远东地区开拓不冻港口。清朝中叶国势日衰对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控zhì 松懈、有边无防，给俄国占领我国边疆大片土地提供了可乘之机。第一次鸦片战争后，清zf和沙俄签订《瑷珲条约》，规定包括海参崴的乌苏里江以东地区为中俄共管。第二次鸦片战争中，俄国又与清zf签订了《中俄北京条约》，清zf割让了乌苏里江以东包括库页岛在内的约40万平方千米的领土，其中就包括海参崴。 俄国虽然占领海参崴，由于距离俄国本部太远，所以该地的发展缓慢。在一八九一年西伯利亚铁路开通后，亦开始有海运路线由其往返日本神户、长崎及中国上海等地。 日俄战争中，日本海军派遣曾经派遣舰队突袭海参崴。与俄军巡洋舰队激战数日，没有攻下，迫使日本海军转移目标攻击辽东半岛和大连。 十月革mìng 后，由于苏联国内战争的混乱情况，反对***的势力在此和俄国远东地区渗入。当中包括一些外来势力如英国、美国和日本，日英联军借口当地有日资设施被袭，进驻金角湾和海参崴，建立远东滨海地区“远东共和国”，直到一九二二年被苏联收复。 离着海岸还有很远，无线电就接收到了苏联海军发来的命令。穆云晨立kè 用枪指着水手，在阿多丸号上挂起了白旗。在两艘俄国军舰的监视下，阿多丸号缓缓的驶入了海参崴附近的苏联军港。 刚刚停下，便有很多苏联水兵登上轮船。所有的日本人都吓了一条，不是说要去中国吗？怎么到了俄国人的地方。苏联士兵不由分说，将所有人全都赶到甲板上，用枪围拢起来。一个苏联大尉倒背双手，来到马行空的面前：“你们是日本人？” 马行空没有听明白，一个苏联翻译用日语给他们做了翻译。马行空急忙摇摇头：“不不，我们是中国人！” 苏联大尉一愣，看着他们的打扮全是日本人，怎么会是中国人呢？大尉上上下下打量马行空。穆云晨用标准的东北话道：“大尉先生，俺们真的是中国人，那边的才是日本人，俺们是被日本人抓去的，俺们抢了他们的船，往回开，就开到了这里！我认识你们的帕米诺夫上校，你去问问他就知dào 俺是谁了！” 苏联大尉还是有些不信，和旁边一个士兵耳语几句，那士兵转身离去。大尉命令所有人不得离船，等候他的命令，有擅自离船者可以开枪。 苏联人还算不错，虽然限制了他们的自由，却送来了一些食物。在海上奔波了几天，没吃没喝的人终于可以饱餐一顿。马行空拿着三片黑面包，边吃边说：“你认识的那个上校靠谱不，万一不行，我们可就成了日本奸细了！” 通明和尚却道：“奸细不奸细我不担心，我现在担心的是船里那些武器和弹药，那可都是好东西，如果让苏联人发xiàn 了，一来给咱们一个私带武器的罪责，二来白白便宜了苏联人，那些可都是东西。” 马行空有些后悔，应该在进入海参崴之前就想到那些东西，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穆云晨道：“活命要紧，那些东西能带就带不能带就算了，如果苏联人真的发xiàn 了，就赖在日本人身上，千万不要和自己过不去！都知dào 了吗？” “我亲爱的朋友在那里？他在那里？”一个低矮的苏联上校，腆着大肚子匆匆忙忙的登上甲板，在一群人中间来回寻找：“亲爱的穆，你在那里？” 穆云晨急忙起身：“帕米诺夫上校！” 帕米诺夫哈哈大笑：“哦！亲爱的朋友，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真让我意wài 。”两人格外亲切的拥bào 。穆云晨将马行空、和尚、金正成和千代子介shào 个帕米诺夫。其余的人都好说，只有千代子有些例外，为了不暴露千代子日本人的身份，穆云晨特意用了美惠子的中文名字李芳。 帕米诺夫一一和马行空等人握手。转身对那个大尉道：“大尉先生，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我能不能把他们带走？” 大尉急忙敬礼：“当然！” 跟着帕米诺夫上了汽车。一路上帕米诺夫都在和穆云晨聊天，两人非常熟悉，说的没费色我。从他们的谈话中隐约可以听出，穆云晨曾经救过帕米诺夫，是怎么救的为什么救的就不得而知了。 汽车一直开到城里的一栋小楼里，帕米诺夫带着几人上到三楼，房间里早已准bèi 好了丰盛的酒席。和尚咽了一口唾沫：“早知dào 有这么多好吃的，就不吃那么多黑面包了！” 几人坐定，帕米诺夫端起酒杯，首先对穆云晨道：“亲爱的朋友，你的来到让我格外高兴，一直以来都想谢谢你，仁慈的主给了我这个机会，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你，各位，端起酒杯，让我们为我们伟大的领袖斯大林同志干杯！” 一口酒喝尽嘴里，那种如同千把钢针很扎喉咙的感觉让马行空面目扭曲。多烈的酒他也喝过，有这样感觉的他还是头一次。强忍着不适，马行空将烈酒咽下喉咙，仔细看了看酒杯中剩余的东西。 帕米诺夫哈哈大笑：“这是我们最好的伏特加，只有这种好酒才能用来招待我亲爱的朋友们！” 帕米诺夫是个好客的人，除了酒之外其余的东西还是非常可口的。穆云晨将自己这些年的经lì 和帕米诺夫大概说了一下。帕米诺夫看着穆云晨脸上的两道伤疤，点点头：“朋友，你放心，日本人不会永远这么嚣张下去，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为他们的做法付出代价！这一点我非常肯定！” 第二百八十一章 祖国！ 和帕米诺夫说了船上货物的事情。帕米诺夫当场保证，那些货物没人敢动。在海参崴住了整整半个月，这期间马行空找人从船上卸下了那批军火，利用帕米诺夫开具的通行证顺利，在通明和尚的押运下顺利送过了黑龙江。 终于到了临别的日子，帕米诺夫拉着穆云晨的手，两人久久的拥bào ，互相拍着后背说着“哈拉少”。帕米诺夫对穆云晨道：“朋友，我这里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来做客，当然也欢迎你们！” 离开海参崴城，先要经过乌拉尔河，在苏联境内绕上一大圈，越过大兴安岭过了黑龙江才算真zhèng 到了中国。当踏上黑龙江南岸的地面时，马行空感慨颇深，终于回来了。 找到和通明和尚接头的地点。通明和尚愁眉不展，马行空问道：“怎么了？” 通明和尚道：“不能再往南了，再往前走有日本兵，这里的百姓说，日本人已经占领了黑龙江，哈尔滨城内的东北军已经撤走了，要向过黑龙江，肯定回和日本人遭遇的，咱们的货物过不去了。” 众**惊，穆云晨急忙问道：“其他地方呢？” 通明和尚摇摇头。马行空叹了口气：“日本人的动作还真快，我记得那份计划好像要几年后才会施行，没想到现在就开始了！咱们的货物过不去，就先找个地方藏起来，我们先走，必须回去看看！” 找来找去，没有一家货站愿意接受这些烫手的山芋。无论是让日本人还是苏联人发xiàn ，货站老板只有死路一条。马行空一跺脚：“进山！” 大兴安岭山高林密，就算是本地人也不会轻易进来，只有那些熟悉地形的猎户才上山打猎。马行空等人找了几十匹骡子，驮着货物一步步往山里来。走了整整两天，在一处人迹罕至的断崖处找到一个相对干燥的山洞。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这批枪支弹药放进了山洞里，穆云晨弄了一些泥土将洞口堵上，从远处看根本分不清这里有个山洞。看了看附近的地形，记在脑子里，又做了几个记号，这才下山。 “但愿这些东西还有重建天日的一天！”和尚回身看了一眼那个山洞。 马行空拍了拍和尚的肩膀：“放心，肯定有用得着的地方！” 立kè 大兴安岭，走上大路。他们随便买了一些山货和皮毛，伪装成日本商人，一路南下直奔奉天。一边往南走，马行空的心里越来越感觉不对。整个黑龙江所有的城几乎全被日本人控zhì ，有些城头上插着日本的太阳旗和一面明黄色的龙旗。 穆云晨叹了口气：“看来溥仪那家伙真是贼心不死，皇帝梦还没有醒！” 碰上满洲国的军队，马行空直接掏出自己大日本陆军大佐的证件，便能顺利通过。碰上日本人就需yào 小心应付。日本人非常的霸道，即便对上司也怀有怀疑之心，小心检查所有货物，仔细询问之后才会放行。 从哈尔滨到奉天，路途不算近。走出日战区的用了差不多三天。这天中午抵达长春，穆云晨长长舒了口气：“好了，这下我们算安全了，这里已经是我们自己的地盘了，明天我就去弄几张火车票，再也不用风餐露宿了。” 随便找了一个货站，将从哈尔滨弄来的货物卖了，竟然还小小的转了一笔，几人找了一个饭馆准bèi 大吃一顿。离开国内整整六年，现在回来仿佛重生一样，大家都非常高兴。喝着家乡的酒，吃着家乡菜，感觉格外的舒服。 马行空喝了一口酒：“也不知dào 我那儿子怎么样了，还记不记得我，现在也八九岁了！” 通明和尚一笑：“你才出去几天，向我十四岁去到日本，已经差不多二十多年了，家里人可能都以为我死了！” 穆云晨笑道：“你这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吗？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说几件高兴的，这次回来你们都准bèi 干什么？” 通明和尚道：“如今我也算死里逃生，看破红尘，准bèi 找一个寺院真的去修行修行！” “哈哈哈……”马行空哈哈大笑：“就你，大师不是我说，现在这世道你真能静下心来修行，不用佛祖召唤，你已经成佛了！” 穆云晨看了通明和尚一眼：“马兄弟说的对，我们国家如今内忧外患，但凡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都不能袖手旁观，不如拿起武器打小日本，等赶走了他们也算一种修行！” 几人正说的高兴，店门口一阵马蹄声响过。一大群伤病晃晃悠悠的走过，引得路人全都为官。虽然不知dào 这些伤病是从哪里来的，从他们的衣服判断应该是东北军。马行空抓住一个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营长！真的是你吗？”余穆一把拉住马行空的胳膊：“营长，他们都说你投降日本人了，我不信！营长，你告sù 他们说的都是假的！” 没想到在这里会碰见余穆。余穆全身的衣服破破烂烂，手臂上有伤，用一条绷带缠着挂在脖子上。脸上全是泥土，绑腿也松了，全身上下只有枪盒依然光亮。 马行空怒道：“谁他娘的给老子造谣！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余穆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日本人欺人太甚，他们先占了黑龙江，现在有在吉林骚扰，我们昨天在果子沟和日本人干了一仗，杀了几个日本兵，他们就以此为借口，派飞机轰炸我们军营，趁机夺了我们的前沿防线！” “现在情况怎么样？”穆云晨问道。 余穆叹了口气：“已经失守，日本人用坦克开路，正往长春来！” “妈的！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就被日本人这么追着跑？”马行空怒道，狠狠的瞪了余穆一眼：“看看你们的样子，是当兵的吗？” 余穆无奈道：“刚刚开打，军长就被炸死了，日本**兵压境，兄弟们也是拼死抵抗，日本人早有计划，还没怎么打，就被人抄到后面，两下夹击，不得不退！” 马行空掏出自己的手枪，站在街道上“砰砰”朝天放了两枪：“都他娘的别走了，看看你们这鸟样，有那个不怕死的跟老子去挡住日本人！” 败兵们站在原地，看着马行空，谁也不说话。一个军官看了马行空一眼：“你是谁？” 余穆道：“他曾经是少帅府的警卫营营长，大名鼎鼎的马行空马营长！” 第二百八十二章 跟着老子打日本 马行空的大名，东北军中没几个人不知dào .原因之一，马行空是张学良的拜把子大哥，原因之二，马行空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原因三，马行空不仅有本事，还有一个漂亮的老婆。 那军官听余穆这么一说，先是一愣，急忙就要敬礼，想了想又将手放下了：“你不是投靠日本人了吗？是不是想忽悠我们兄弟去送死呀？” “谁说老子投降日本人了？老子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马行空怒道。 那军官一笑：“从日本回来的人都这么说，说马行空不但改了日本名字还娶了一个日本娘们，这不是中了人家的美人计是什么？” “啪！”一计响亮的耳光重重的打在那个军官的脸上。马行空圆睁双眼：“老子是娶了日本女人，可老子没有投降日本人，以后谁再给老子造谣，我就崩了他！” 军官被马行空的气势镇住了，一手捂着腮帮子，另一只手放在枪把上，却不敢拔出手枪。穆云晨急忙走出来：“我是三十一军的军医穆云晨，我可以证明，马行空马营长是奉少帅的命令，留在日本执行秘密任务，这一次我们千辛万苦回国就是为了打小日本！” 人群中发出一阵嗡嗡的议论声，余穆也跟着道：“我也可以证明，马营长绝对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他是有血性的中国人，我愿意跟着马营长和小日本再斗一场，愿意跟着的就走！” 马行空看了那个军官一眼，分开人群，领着自己一伙人和余穆往败兵的身后走去。他们没有往后看，按照一贯的情况，肯定会有人跟过来。走了很远，差不多有一百米，通明和尚偷偷往后看了一眼，扭头对马行空道：“兄弟，可没人跟着我们！” 马行空站住脚，往后看看：“都是一群窝囊废！” “谁是窝囊废！”先前被打了的那个军官立kè 说道：“我们也是从死人堆里爬过来的，不就是死吗？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跟你走！” 在这个军官的带领下，有一大批败兵重新拾起勇气，握紧手里的枪，跟了上来。从长春城的南门走到北门，马行空要带着他们和日本人再战一场的事情，很快在败兵之中传开，越来越多的败兵纷纷加入马行空的队伍。等到出了北城门，人数已经有数千之众。 马行空看了看旁边被自己打了一耳光的那个军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如果这次能活着回去，我请你喝酒！” 那军官一笑，摸摸自己的脸：“我是长春守备大队三连的连长，叫张永年！家里是个屠户，日本人来了，杀了我爹，我就杀了那个日本人，出来当兵了！” “有种！比我强！”马行空竖起大拇指。 根据余穆的指引，经过穆云晨的推测。日本人胜了一场，肯定会在先进行稍微的休整，然后兵分三路围攻长春。穆云晨一边说，一边在地上画了一个简易的地图。马行空点点头：“我也觉得是这样，长春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日本人绝对不会四面围困，就是要造成压力，让你们守军撤离长春，然后自己接收空城！” “这狗日的日本人可真够狡猾！”张永年骂了一句。 “西面应该是日本人的主攻方向！”马行空一指城西：“这里地形开阔，听你们说日本人人有坦克汽车，走这边最好走。” 众人全都点点头。“西面都有些什么地方？”马行空问道。 余穆急忙道：“从长春往西，公路拐北直通哈尔滨，沿途没有什么险要的地方，除了这里黑瞎子沟，这里两面环山，公路正好就在两山之间，不过从时间上算，恐怕来不及。” “黑瞎子沟离这里多远？”马行空问道。 “还有十五里！” 马行空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色，呼的一下站起身：“好了，就是哪里，别休息了，告sù 大伙天黑之前一定要感到黑瞎子沟，把能扔的东西全扔了，出发！” 一路急行军，眼看着就要黑了。先遣队抵达了黑瞎子头，余穆派人回来报gào 。马行空问道：“有没有发xiàn 小日本的踪迹？” “没有，一切都很平静！” “那就好！大伙加把劲，到了目的地再休息，快！”马行空向后一招手，行军的速度有提高了一些。 穆云晨皱着眉头：“按理说日本人又汽车坦克，他们的行军速度应该很快，怎么如此平静，会不会日本人不走这条路？” 张永年道：“不可能！如果日本人真的从这边来，只有这一条路适合汽车走，其余的都是小路、山路，根本不能过车。” 马行空看看左右的地形，想了想说道：“不管这些，先去黑瞎子沟看看再说！打仗不能瞻前顾后，既然决定了，就干到底，哪怕是错的！” 黑瞎子沟果然险要，两边的山崖虽然不陡，也有三四十度。按照马行空的吩咐，将带来的人马分成两拨，分别由余穆和张永年率领，埋伏在公路左右。另外派出一些哨探继xù 往前，探寻日本人的踪迹。 天色已经打黑，今天晚上不是个好天，阴云密布，一点都看不见月亮。微微的北风吹在身上还有些冷。马行空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千代子身上：“一会真的打起来，你和金先生就待在这里，不准露头！”千代子听话的点点头。 大约到了十点左右，派出的一个士兵跑了回来：“来了！人还不少，差不多有一个联队，还有两辆坦克！不知dào 是去什么地方打劫了，一个个有说有笑，刺刀上还挑着抢来的东西，妈的，这群王八蛋！” “好！”马行空微微一笑：“告sù 弟兄们，准bèi ！” “坦克怎么办？我们没有对付坦克的东西！”穆云晨突然问道。通明和尚、余穆、张永年全都扭头看着马行空。 马行空看看士兵们的装备，步枪，子弹，有些人身上还有几颗手榴弹，还有些人甚至连枪都没有，单薄的军装在寒风了瑟瑟发抖。马行空挠挠头：“我把这事给忘了，日本人离这里还有多远？” “先头部队不到两里地！很快就要到了！”报信的士兵也显的很着急。 第二百八十三章 黑瞎子沟 “快点！再快点！越大越好！” 余穆焦急的在一边催促.几十个士兵已经脱光了衣服，拿着洋镐和铁锹使劲的在大路上刨着。已经到了八九月份，天气正在慢慢变冷。有些地方的泥土都已经上了冻。黑瞎子沟下面终年不见太阳，比别处冻的还早。一洋镐下去只能挖下手掌大的一块。 “这样不行！照这速度，恐怕等日本人来了，也挖不出来！”穆云晨看了看一寸来深的一个小坑，说道。 马行空左右看看，有看看前面。突然扯开自己的衣服，解开皮带，当着大伙的面将一泡尿撒在坑里了。带着热气的尿液一点点的渗进冻着的土块中，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坑，坑里面的泥土经过尿液的热化之后变成了粘稠状。 “有尿的都过来，赶紧往坑里撒！快点！”马行空一边提裤子一边招呼旁边的士兵往坑里了撒尿。上千人的队伍，虽然正正跑了一整天，又在这里冻了几个小时。俗话说冷尿热瞌睡，人在冷的时候就很有撒尿的欲望。 几百股尿液在坑里汇聚成一个尿潭。冻土上面的一层冰盖很快就被融化了。马行空挽起袖子，拿起铁锹踩着尿水开始往下挖。有马行空带头，其余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一个个全都跳进坑里开始挖。 这下好多了，一铁锹下去就是一个大坑。几十个人轮流作业，不到半个小时，一个方方三米的大坑就出现在道路的中央。马行空让人找了一些稍微结实的木头，在坑的上面打了一个平台，弄了一些土和石块遮挡住挖过的痕迹。 “用这么粗的木头，人踩上去是踩不塌的！”张永年在大坑的上面跳了两下，稳稳当当和平地没有什么区别。 穆云晨一笑，拍了拍张永年的肩膀：“这不是用来杀人的，是给日本人的坦克准bèi 的！” 张永年呵呵一笑：“呵呵，原来是这样，可日本人又两辆坦克，一个坑顶什么用？” 马行空抬头一指：“看见那边没有，等那块大石头掉下来的时候，日本人的另一辆坦克也就没用了！” 马行空手指的方向，十几个士兵小心翼翼的在一块大岩石下面掏洞。没掏进去一分，都急忙用一块石头顶住，生怕一个不小心前功尽弃。当感觉岩石摇摇欲坠的时候这才罢手。 一切就绪，远处的大路上出现了点点的光亮。很快坦克发动机的轰鸣声就传进了耳朵。安安静静的夜晚，嘈杂的声音传的格外的远。马行空手里握着枪，看着远处：“告sù 兄弟们，等报销了他们的坦克再给我狠狠的打！” 日本人有些大意，按照他们的习惯很少会在晚上行军的。今天在界河与中国军队刚刚一交手，中国军队纷纷溃败。作为此次行动的指挥官中村俊便有些飘飘然。自从他来到东北，所见所闻全是关于中国军队如何无组织无纪律，如何没有战斗力的报gào 。这一切让他对占领东北，乃至整个中国抱有很大的信心。 中村俊从坦克里露出头来，习惯性的举起望远镜往前看了看。完全是漆黑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个日本兵立kè 说道：“从这里到长春城还有十五里，一个小时就能赶到！” “吆兮！”中村俊呵呵一笑：“传令加快速度，今天晚上我们就在长春城过夜！” 大路上坦克开足马力，履带和地面上的石块发出帕拉帕拉的声响。坦克后面的日本士兵有说有笑，用日语叽里呱啦的不知dào 说这些什么。一进入黑瞎子沟，中村俊的副官看看两边的地形，心里便有了隐隐不对的感觉。 “联队长阁下，我看这里山势险峻非常适合埋伏，要不要派人去探探？” 中村俊一笑：“服部君，中国军人全都是胆小鬼，他们已经被我们打怕了，中国人只会躲在城里面等着我们去进攻，绝对不会想到埋伏的！不用侦查，继xù 前进！” “嗵！”一声巨响传来。大队的前面突然烟幕弥漫，阵阵的尘土飞扬在空气中。正在谈笑风生的日本兵全都难以置信的看着前面。中村俊大怒：“巴嘎，怎么回事？出什么事情了？” “报gào 联队长！”一个士兵立kè 过来：“先头坦克陷进了坑里！” “什么？”中村俊眉头一皱：“坦克陷进了坑里？”坦克自从造出来就是作为越过敌人战壕的工具，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样的坑能把坦克陷进去的。 “是的！不知dào 什么人，在路中间挖了一个很大的坑，我们的坦克整个栽了进去，正在组织人力往外拉！”士兵说完，敬了一个礼转身走了。 副官道：“阁下，这一定是中国军人干的，这里的地形对我们不利，我建议我们立kè 撤出此地，派人进来小心搜索，然后再做打算。” 中村俊喘着粗气，看着混乱不堪的现场没有说话。副官替中村俊下令撤兵。副官刚刚喊出一个字，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就打断了他的话。慢慢的转过脸，山破上一块巨大的岩石正飞快的冲着他滚落下来。吓的副官嘴巴张的多大。 岩石高速的滚动，碰见一块凸起的石头，数万斤的岩石整个被抛了起来，高高的飞上天空。副官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那岩石，看着他从自己的头顶越了过去。 “联队长！”副官声嘶力竭，可是已经晚了。中村俊雄所坐的坦克，正好被高高飞起的岩石砸了一个正着。整辆探看被砸成了铁饼。坦克里面的人，包括中村俊雄在内，谁也没有发出一声，就被砸死在岩石的下面。 “砰！砰！哒哒哒……”各种各样的火起同时开始。日本兵和马行空的败兵开始相互设计。接替中村俊雄的一个少佐手握武士刀，冲着山上开枪的地方一阵喊叫，日本人的轻机枪喷出长长的火舌，打的马行空几人根本抬不起头。 余穆大声叫道：“这样不行，得冲下去和日本人搅在一起，他们的机枪就没有用了！” 马行空大概估算了一下距离，躲过旁边一个士兵的汉阳造，打开瞄准镜，在人群中搜索那个打机枪的家伙。 “砰！”在嘈杂的枪声中，这声枪响谁也没有在意。很快日本人的机枪就哑巴了，趁着这个空挡，马行空扔下枪，拿着自己的手枪大声喊道：“跟我杀下去，杀光这帮狗日的小日本！” 第二百八十四章 黑瞎子沟（二） 没有冲锋号。也没有督战队。败兵们跟着马行空疯了般的往山坡下面冲。日本人没了坦克的支援，让中国士兵这么一冲，本来就散乱的阵型，变得跟家散乱。少佐双手握着军刀，往前一会：“杀光他们！冲上去！” 拉开枪栓将枪膛里面的子弹退出来，这是日本人在拼刺刀以前必须的动作。一粒粒金黄的子弹跳出弹夹，散落在地上。日本人将规矩，马行空却没有这个习惯，在日本上学的时候，教官说道这一点时，马行空都是嗤之以鼻。 “砰！砰！”一边跑一边开枪，等冲到日本人身边的时候，已经打死了三四个。 直到手枪里没有了子弹，马行空使劲扔出自己的手枪，重重的砸在一个日本兵的脑袋上，顿时砸的头破血流。趁着那日本兵还没有反应过来，马行空一个箭步冲到那家伙面前，一手抓住步枪的枪管，一拳砸在那家伙的面门上，整个鼻子都砸歪了，嘴里的牙齿掉了一地。马行空夺过步枪，枪头一转，刺刀深深的扎进那日本兵的身体。 “砰砰砰……”连续的拉栓、上膛、射击。马行空将夺来的毛瑟枪子弹也全部打光，三个日本人就死在他的枪口下。打完枪里的子弹，长枪当长矛，用起李书文交给他的基本枪法，真杀的是血流成河。 金正成在远处的土山上看的都有些双腿发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人人都想置对方与死地，玩命的打架。马行空更是杀的浑身是血，就如同一个血人一样。 日本兵到底训liàn 有素，经过刚开始的混乱之后，很快就稳住了阵脚，在那个少佐的指挥下，和中国军人开始拼杀。 “兄弟！这样打下去不行呀！你看看咱们的人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穆云晨一把扯住马行空。阵地上，中国军人和日本军人完全搅合在了一起，中国军人虽然张的高大一些，却显的瘦小枯干，脸色泛黄。日本人虽然低矮，却一个个孔武有力。往往是三四个中国军人才能杀死一个日本兵，而日本人兵一个人能轻而易举的杀掉中国军人。 “擒贼先擒王，看我宰了那个少佐！”马行空的话音未落，一刀刺死一个扑上来的日本人，想着少佐的位置杀去。 日本兵共有一个联队一千多人，虽然马行空他们也有一千多人，却都是败兵，且装备也差。日本人是越杀越勇，中国人拼死一搏，双方杀的难分难解。马行空眼睛直盯着那个少佐，冲过几个日本人，就到了少佐面前。 “吆兮！”少佐将小胡子一抖：“你竟然能杀到这里来，也有些本事，我就和你过上几招！” 抽出自己的战刀，少佐双腿分开，双手握着刀柄看着马行空。马行空一看他的架势，应该是练过一些日本的剑道。日本的军官多少都有两下子，这与明治时期尚武之风是分不开的。马行空将长枪往地上一插，三两下解开自己的扣子，露出冒着热气的胸膛。 “你还真不怕死！”马行空重新操起枪，一手握着枪把：“来吧？让你知dào 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啊……！”日本少佐大喊着冲向马行空，马行空依然那么站着。日本少佐双手握着刀柄狠狠的想马行空的脑袋砍来。马行空撇了他一眼，毛瑟枪舞出一个圆圈，往外一拨。将少佐的战刀拨到一边，顺手枪柄朝里，往前迈一步。一枪托重重的砸在少佐的胸口。 砸的少佐往后退了七八步，一只手捂住胸口，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马行空不在给他机会，调转枪头两步冲上前，就是一个标准的刺杀动作。少佐急忙挥刀格挡，忍着巨疼往左边跳了一下。 马行空的进攻如同暴风骤雨，一下紧跟着一下完全不给少佐任何的机会，打的少佐节节败退，身体已经靠在了那辆掉进坑里的坦克上，只要马行空再逼一步，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少佐的脸上已经见汗，而马行空反而停止了攻击，站在一边笑着看这他，用标准的日语问道：“听你的口音是京都的吧！” “纳尼？”少佐一愣：“你是日本人？” “****，老子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马行空一步上前，刺刀顶着少佐的咽喉：“今天老子不杀你，回去告sù 冈本义男，就说老子在这里等着他，让他赶紧来送死！冈本义男你认识吗？” 少佐左右看看，又看看刺刀上泛出的点点寒光：“你是谁？” 马行空一笑：“记住了！我叫马行空！”刺刀往前一刺，少佐急忙把头一偏，刺刀贴着少佐的脸颊而过，一直耳朵被刺刀狠狠的钉在坦克上。 “啊……！巴嘎！”少佐不顾满脸的鲜血，怒吼着朝马行空批出一刀。马行空用毛瑟枪一挡。少佐的战刀当的一生飞出去很远。 战况依然激烈，两边的人都杀的昏天黑地，双方已经杀红了眼，只要看见穿日本军服的便大喊着扑上去，不管用什么方法，或撕或咬，只要能制对方如死地就行，什么招阴狠用什么招。 日本人从来没有见过中国军人如此凶狠。在日本士兵的眼中，中国军人全都是贪生怕死之辈，这些刚刚被自己打败的中国军人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的残忍，这完全无法理解。或许只能借用拿破仑的一句话解释：绵羊统帅的狮子军队打不过狮子统帅的绵羊军队。并不是中国军人比日本军人差，差的只是统帅这些军人的军官。 马行空身先士卒，作为统帅这就是最好的表现，跟着他的人自然也会拼命。日本人终于感到了害pà ，原本严密的阵型也出现了散乱，不少日本兵开始退却。看着这些如同狼一样的中国军人他们害pà 了。 马行空割了少佐的一个耳朵，用枪托打断一个想要偷袭自己的日本士兵的腿，怒吼一声：“啊……！”马行空双眼圆睁，两只眼睛变得通红，又从地上操起一杆枪，双臂上遒劲的肌肉鼓胀着。他所走过的地方无论是砸还是刺，日本兵纷纷倒地痛苦的哀嚎。 第二百八十五章 黑瞎子沟（三） 马行空拎着两把枪浑身是血走在最前面，他的身后，穆云晨、通明和尚、余穆、张永年领着还没有战死的兄弟紧紧跟随.对面的日本兵有些犯傻，这些中国人想干什么？要拼命？大日本帝国武士的命可不能和这些如同猪一样的中国人拼。 日军少佐捂着自己的耳朵，疼的牙齿打架，领着自己人一步步的后退。张永年大喊一声：“杀！将小日本赶出我们的地盘！” 马行空开始加速，后面的士兵呐喊着冲向日本人。有些日本人已经开始逃跑了，他们不怕死，怕和这些肮脏的中国人一起死，那样会侮辱日本武士的荣誉。 兵败如山倒，一个日本人逃跑，其余的日本人再也不能鼓起勇气冲过来。马行空连砸带杀，冲进日本兵从中。两方经过短暂的休整重新杀在一起。日本人越杀越心惊，这些中国人疯了，他们彻底疯了。 “撤tuì ！撤tuì ！”日本少佐大声喊叫。日本士兵如同接到大赦一样扭头就跑。这个时候马行空岂能放过，紧紧追赶。直接追出好几里远。 穆云晨拉住马行空：“不能再追了，你看看咱们还剩多少人？” 马行空的身后已经不足两百士兵，这一仗下来战死八百，就这还不算受伤的。清理战场，日本兵留下了三四百具尸体逃走了，自己八百勇士也长眠在这黑瞎子沟。余穆叹了口气，摇头道：“惨胜！绝对的惨胜！杀敌四百自损八百！哎……！” 张永年道：“死了的和没死的都是英雄，憋了这么长时间的鸟气终于出了！” 马行空看着满地的尸体，心里有些难受，刚才还是活生生的人，一转眼就成了尸体。人就是这么脆弱，无论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都有家人，他们的家人不知dào 会怎么想？ 穆云晨知dào 马行空心里的想法，拍拍他：“他们都是汉子，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死也值得，这些日本人死的活该！” “对！”张永年极力赞成穆云晨的话，转身冲那些还能动的喊道：“兄弟们，找个好地方把我们的人埋了！” “日本人怎么办？”余穆问道。 张永年一笑：“扒光了扔在这里，让他们喂狼去，死了也不能让这些畜生好过！” 千代子和金正成从山上下来，两人尽量扭着头，都不愿意看见这惨烈的现场。马行空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把余穆叫过来：“余穆，赶紧去通知附近的村民还有长春的百姓，能走的赶紧走，日本人这次吃了大亏，肯定要报复，找不到我们一定会用百姓出气，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段！” 穆云晨点点头：“对！打仗就是为了保护百姓，赶紧去通知，我估计那些逃回去的日本人肯定会带更多的人来，早不走就来不及了！” 看着剩下的兄弟，马行空大声道：“兄弟们！大家都是好样的，保家卫国是每一个军人应尽的责任，虽然咱们小胜一场，我知dào 日本人绝对不会罢休，还有没有胆子继xù 留在这里和日本人拼了？” 战场上鸦雀无声，大家都静静的看着马行空。马行空将两把枪往地上一插，脱了身上最后一件衣服，露出浑身的伤痕，道：“都是带把的爷们，有没有胆子，啃个声！” “有。”有几个人说了一声。 “大声点！老子没听见！” “有！”这一次声音很大，就连躺在地上休息的伤兵也一个个艰难的坐起身子。 马行空点点头：“好！都是有种的汉子，咱们就在这里在打他一个埋伏！” 进攻长春的部队首战失败，损失四百多人。日军总指挥多田幸之助一把砸在办公桌上。日军现在的营地就是东本军长春防御总部的前沿。日军赶走了中国军队，将这里设为自己临时办公地点，作为进攻长春的跳板。 日本人没有打算在这里常驻，连轰炸时被炸毁的营房和围墙都没有修缮，残垣半壁之中偶尔还能看见东北军的尸体。院子里大群大群的日本兵正在休息，烧的很旺的火堆噼噼啪啪的发出声响。 “巴嘎！”多田幸之助看着那个没有耳朵的日军少佐怒道：“大日本皇军的脸面全让你丢尽了，一个联队两辆坦克，竟然让区区一千中国败兵杀的Lang奔逃窜，连你们的联队长都被杀，岂有此理！” 日本少佐一声不吭，脑袋用纱布包裹，看上去就像一个木乃伊。多天幸之助余怒未消：“传令部队，立kè 出发，天亮之前一定要赶到长春场下，我倒要看看这个马行空是个什么样的一个人物！” 一旁一个中佐急忙道：“将军阁下，请您息怒，这个马行空我知dào ，当年我在士官学校上学的时候就知dào 他！此人是那一批中国派遣学员中最优秀的一个，后来没有回国改名铃木正太，在陆军部做过参谋，又在帝国陆军大学读了一阵子，因为张作霖的事情，他曾经组织策划暗杀天皇等等事件，将京都搞的乌烟瘴气，只是不知dào 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嗯？”多田幸之助眉头一皱：“他就是铃木正太？” “将军也认识？”中佐问道。 多田幸之助点点头：“我在陆军部的时候就听说，士官学校有两个学生看成几十年来的佼佼者，一个是冈本义男，另一个就是这个铃木正太，只是没想到他是一个中国人！” 日军少佐急忙道：“对！是冈本义男！马行空让我告sù 冈本君，他在这里等着，让冈本君来……” “来什么？说！” “来送死！”日军少佐这句话说的声音很小。 中佐道：“将军阁下，如果真是铃木正太在长春，我的意见是咱们先等等，铃木正太用一千败兵杀败了我们一个联队，长春城可有数万百姓，如果强攻，恐怕……” 多田幸之助闭上眼睛想了好长时间，点头道：“那好吧！不过需yào 马上派人去吧我们日本勇士的尸体运回来！这地方山高林密，豺狼虎豹众多，我们绝不能让一个日本勇士的尸体受到伤害！” “哈伊！”日本少佐急忙答yīng ，并主动请缨去带回日本人的尸体。 第二百八十六章 黑瞎子沟（四） “嗷……！” 远处的森林里一声狼的嚎叫声。传出很远。马行空将嘴里咀嚼的草根吐道地上，将身上裹着的日本军大衣又紧了紧了。 张永年看着下面一大片白白的裸身日本士兵尸体问道：“马营长，日本人真的还会来？” “他们肯定来！别说话！”马行空在日本带了六年，非常了解日本人的脾性，他们绝不会放qì 一个自己士兵的尸体，即便打了败仗也要想办法吧尸体弄回去。这一点，日本人和中国人是一样的，他们不但格外的尊重死者，甚至到了一种变态的地步，何况这些死尸还是他们所谓的日本武士。 已经是第三天晚上了，马行空带着这群人在这里整整等了两天，。幸亏日本人的尸体上还有一些干粮，他们送走伤病，能留下的全都留下，没有一个人愿意走。张永年抬头看看星星，这三天他们就趴在隐蔽处，不能活动，不能说话，身下的冻土都被他们暖化了。 一个黑影快速的跑过来，是余穆。他亲自带人在长春城贴出撤离的告示，马不停蹄有赶了回来。余穆跳进隐蔽处，穿着气笑道：“营长，这次真让你猜对了，日本人还真的来了！” “多少人？”张永年急忙问道。 余穆道：“人数不多，到有几辆卡车，估计就是来拉这些尸体的！” “好！”马行空叫道：“让兄弟们准bèi 吧！按照我们计划的办，你们两个跟我走！” 日军少佐坐在第一辆汽车中。就在今天早上，多田将军差一点要了他的命，可这次被埋伏完全和他没有关系。自己主动请缨来拉尸体就是为了将功赎罪。 “小野君！你带人去前面看看！有什么情况立kè 报gào ！”少佐打开车门，将一个兵曹叫过来吩咐了一句。 十几个日本兵从汽车里跳出来，小心翼翼的朝着黑瞎子沟这边来。他们这一次格外的小心，绝对不能像上次一样有遭了埋伏。十几个士兵相互背靠背，接着明亮的月光看着两边山头上的一草一木，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开枪。 通明和尚端着自己缴获的毛瑟枪，已经锁定了领头的兵曹，右手食指放在扳机上。穆云晨急忙摁住通明的大手，微微摇头。一颗子弹贴着通明的头皮飞了过去，打断了光头上带着草圈的一根野草。 张永年道：“这次日本人便聪明了，派出了前哨！幸亏马营长早有预料，要是我们一打，后面的家伙肯定全都跑了！” 马行空一笑：“这就是兵法！谁吃了亏都会变得谨慎的。” 兵曹小野，见放了那么多枪也没没有动静，叫过一个士兵说道：“去，告sù 少佐，中国人走了，这里安全！” 日本车队继xù 前进，日军少佐看着码放的整整齐齐被剥光了的日本兵尸体，掏出手枪，将正在啃咬的几头饿狼就地正法：“巴嘎！支那猪太可恶了！快去把那些狼赶走！” 日本兵开枪，野狼纷纷倒地，聪明的扭头就跑。少佐叹了口气：“装吧！把我们的勇士全都带回去！” 汽车轰鸣着开进黑瞎子沟，马行空看的清清楚楚，直到所有的汽车全部停稳，车上的日本兵开始装车的时候，马行空冷笑一声：“放！” 余穆使劲一拉绳子，掉进大坑中的坦克突然发出一声巨响，一颗炮弹带着呼哨从天而降。日本兵毫无准bèi ，听到炮弹出膛的声响时还在琢磨，一颗炮弹就在他们中间炸开，剧烈的爆zhà 腾起滚滚火球，一炮下去正好打在一辆汽车里，炮弹引爆了汽车，四下飞窜的弹片和汽车零件像割麦子一样将聚集在他周围的人全都推到在地。 “巴嘎！有中国人！”少佐急忙猫妖寻找可能出现的中国士兵。 穆云晨大吼一声：“打！打死这些小日本！”他第一个开枪，早已锁定日本人的中国军人纷纷开枪，一个齐射五六十个日本兵当场被打成了筛子。张永年操纵着坦克上的机枪，一阵狂扫，将企图靠近坦克的日本兵全都打死：“狗日的！来呀！来呀！” 日军少佐藏身一辆汽车后面，看着一个接一个士兵倒在地上一点办法都没有。军曹小野左右看看：“少佐，撤吧！我们又中了中国人的埋伏！” “进攻！继xù 进攻！”日军少佐疯了一样，完全不听军曹的建议，大吼着进攻。 日本兵一群一群的前冲，可是完全是徒劳的，坦克跟前无法靠近，两边的山上也上不去。跟着少佐一起来的三四百人，不到一个小时剩下差不多五十人。马行空从坦克里钻出来，连续开枪，将几个龟缩在汽车后面的日本兵干掉。 “出来吧！你们跑不了了！”枪声停止，剩余的十几个日本兵缩在两辆被炸毁的汽车中间，形成一个圆形防御的架势，将日本少佐围在中间。 马行空一眼就认出那个包的和粽子一样的日本少佐，他呵呵一笑：“又是你！你还真敢来，上自已我放了你，这一次恐怕你回不去了！” “马行空！”日军少佐用蹩脚的中国话说道：“你我作为军人，我希望用军人的方式结束这场战斗！” “好呀！”张永年往前一步，挺起自己的刺刀：“你，你！一起上！”连指两名日本兵。 两个日本兵互看一眼，咆哮着冲了上来。张永年双目圆睁，正要下手。“砰砰！”两声枪响，两颗子弹钻进了那两个日本兵的脑袋。马行空吹了吹枪口的硝烟，摇头道：“和你们这些侵略者没有公平的较量可言！” 一阵嘈杂的枪响，日本少佐周围的日本兵全都被打死。少佐举着自己的战刀，看着死在脚边的尸体，面目狰狞：“马行空，你不是一个军人，你是一个屠夫！地地道道的屠夫！我要杀了你！” “砰！”最后的枪声永远是那么响亮。日本少佐的动作突然一个停滞，脸上的表情跟着定格。鲜血从胸前的的衣服渗出来，染红了军装。余穆道：“你们才是屠夫！杀你们就和杀狗一样！” 这一战打的非常漂亮，除了几个轻伤之外马行空一方可以算是完胜，和上次一样，将这些日本人的尸体也脱了一个精光。周边的饿狼好像也知dào 这伙人替自己报了仇，一个个嚎叫的格外响亮。 穆云晨凑到马行空身边：“我们已经尽lì 了，如果日本人再来，剩下的这些兄弟恐怕应付不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黑瞎子沟（五） “纳尼？”多田幸之助看着报事的日本士兵：“你再说一遍？” “将军阁下。我们去黑瞎子沟收回玉碎士兵的人遭到中国人的附近，全军覆没！” 多田幸之助紧要牙齿，过了很久才重重的一拳砸在桌子上，旁边的几个参谋和副官谁也不敢言语。原来那个少佐名叫多田俊，是多田幸之助唯一的儿子。多田骏从小丧母，在父亲严厉的教导之下，最终也走上了军人的道路。 这一次跟随父亲一起来中国，没想到竟然死在了这里。多田幸之助瞪大双眼：“传令部队，立kè 出发！拿下长春城放假三天！” 一声令下，日军大队开始出发，坦克、军车，各种装备很快准bèi 妥当，有多田幸之助亲自率领直扑长春。沿途的村镇再次清洗一次，百姓们所有壮年男子全部被杀，青年女子或杀或奸杀，村镇烧毁。 “营长，日本人这是疯了！”余穆听到这个消息有些不理解：“打仗是军人的事情，和百姓们有什么关系？” 马行空道：“这就是日本人！他们是一个兽性和变态的民族！” “那我们怎么办？”余穆道：“坚守这里可是死路一条！凭我们这点人肯定挡不住日本大军！” 马行空点点头：“我明白，所以你们撤，我留下！” “什么？”张永年一下站起身子：“这怎么行！你留下就是送死！” 穆云晨略一思索，点点头：“这是最好的方法，余穆你和永年带领人赶紧去长春组织百姓撤离，这一次日本人肯定要报复！留在长春只有死路一条！” 张永年一笑：“去了也白去，长春有几万人，那些有钱人怎么会舍得抛弃自己的家业走呢？就这么这些穷当兵的说不动他们！还不如留在这里和日本人拼了！” 马行空拍了拍张永年的肩膀：“能说动多少算多少！咱么也尽lì 了！告sù 他们这边的情况，由他们自己做主！快去，你们走了我这边就可以放手一搏！” 马行空又扭头看着千代子和金正成，想了想对余穆道：“保护好他们！” 余穆郑重的点点头，站直身体对着马行空一个标准的军礼：“营长放心，只要我余穆还有一口气，一定把嫂子和金先生安全送回奉天！” 看着所有士兵带着伤病和千代子、金正成越走越远，马行空、穆云晨、通明和尚三人对望一眼。通明和尚道：“好了，该走的都走了，兄弟，说吧咱们接下来怎么干？”马行空神mì 的一笑，不言语，掏出子弹一颗颗的压紧枪膛。 “报gào 将军！前方两里就是黑瞎子沟！” 多田幸之助点点头：“派出侦查小队，仔细搜索，不要漏掉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很快搜索小队回报，黑瞎子沟没有发xiàn 任何中国军队。多田幸之助点点头，问道：“我们人的尸体呢？” “全都剥光了衣服，扔在路边，一些有动物啃咬的痕迹！” “巴嘎！”多田幸之助一挥手，大部队出发，向黑瞎子沟而来。马行空在远处的山头上看的清清楚楚，中间一辆军车上坐着一个日军准将。他指了指那辆车，多通明和尚和穆云晨道：“看见没有，那个大官才是他们真zhèng 的指挥官，一会我们从三个方向一起下手，只要宰了他赶紧撤tuì ，再五里外的树林会和！” 两人点点头，分别带着几支步枪和几颗香瓜手雷向两边而去。马行空瞅准方向，一猫腰钻进了树林，消失在枯草和金棘丛中。 多田骏的尸体依然保持着握刀的姿势，面部流露出不甘和绝望，双手平伸，光着身体静静的躺在自己的血泊里。多田幸之助只看了一眼，就感觉天旋地转，身边的一个中佐急忙扶住。 有人急忙拿过一条毛毯盖在多田骏的尸体上。多田幸之助抱着儿子的尸体仰天长啸：“马行空！我一定要杀了你！用最残酷的方法杀了你！”看着儿子的死不瞑目的眼睛，多田幸之助忍住悲痛，对着多田骏说道：“孩子，父亲一定杀了马行空，为你报仇！” 几个日本军官扶起多田幸之助，从身后过来几个日本兵，拿来一个担架，要将多田骏的尸体运走。两个人一头一脚，刚一用劲。“叮！”一声很轻微的金属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所有人都是一愣。 “不好！”多田幸之助的脑子里飞快的蹦出这两个字。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轰！”一声巨响就在人群中炸开。绑在多田骏尸体下面的五颗香瓜手雷同时爆zhà ，一片浓烟和尘土在空中形成一团笑笑的蘑菇云。 尘埃落定，多田骏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踪影，附近的日本兵被炸的血肉模糊，几个离的太近的日本军官被炸的支离破碎。多田幸之助被巨大的推力推出去十几米，全身上下的骨头感觉全都碎了。 “砰！”一声枪响打破了爆zhà 之后的片刻宁静。子弹擦着多田幸之助的额头钻进了旁边的一棵大树里面。 “将军！”日本军官疯狂的扑向多田幸之助，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多田幸之助。有人指挥着士兵朝发出枪声的地方射击。 通明和尚急忙闪身躲到大石头的后面，迅速离开藏身的地方。日本军官护着多田幸之助躲到汽车的一侧，指挥士兵上山搜索。 “我的孩子呢？孩子呢？”多田幸之助慢慢回过神来，马上询问多田骏的情况。所有人都不说话。 “砰！”又是一身枪响。一个日本军官被子弹打穿了肚子，鲜血溅的多田幸之助满脸都是。 “那边！那边！射击！射击！”又是一阵爆豆般的枪声，打的穆云晨身边尘土飞扬。穆云晨连忙来了一个十八滚，躲开子弹的追击，迅速的隐藏起自己的身形。 军官们聚拢在多田幸之助的周围仔细分辨山上任何一个可以隐藏刺客的地方。所有的日本兵疯狂的朝着通明和尚和穆云晨那边涌过去，在军官的指挥下前后包抄，想要抓住两个刺客。 “砰！”第三声枪响浑河在日军的枪声之中。一颗子弹从马行空的步枪里飞出，直奔军官从中的多田幸之助。 第二百八十八章 家 “将军阁下！将军阁下！” 多田幸之助躺在地上。和他儿子多田骏一样死不瞑目。额头上一个小小的枪眼，正在咕嘟嘟的往外冒血。周围的军官全都傻眼了，这怎么可能，自己保护的这么到位，竟然还是让刺客得逞。 “好！”穆云晨的位置正好，多田幸之助的死他看的清清楚楚。一个呼哨，急忙退出伏击圈，消失在忙忙树林之中。 五里外的树林里，马行空跑的气喘吁吁，低声喊道：“大师？穆大哥？” 有人一伸手捂住马行空的嘴，把他往树林深处托。一股檀香的味道，不用问肯定是通明和尚。来到几人会合的地点，通明和尚放开马行空，马行空将嘴里的东西吐干净，看看两人都没事点点头：“赶紧走，此地不能久留，日本人疯了！” 三人迅速离开树林，绕开大路直奔长春。长春城在余穆他们到来之后立kè 陷入一片恐慌，百姓们得知日军大队要来进攻长春，各自的反应完全不相同，一般人急的团团转，好像日本人正在烧他们的房子一样，拖家带口迅速往城外涌。而那些和日本人有些瓜葛的人，则一副冷眼旁边的样子，巴不得日本人现在就来。有钱的却和日本人没有任何交情的，这个时候非常的为难，走吧舍不得自己的家业，不走吧真的担心日本人来了祸害自己和家人。 余穆和张永年分别领着人，敲锣的敲锣打鼓的打鼓在长春城大声呼喊日本人要来的消息，劝解百姓赶快出城躲避。 “兄弟！”张永年绕城一圈再次和余穆碰面，他看着街面上跑来跑去的百姓，摇头苦笑：“就这么多了，想走的，能走的全都走了，剩下的都是不愿意走的！” “哎！”余穆叹了口气：“咱们也已经尽lì 了，听天由命吧！” 马行空三人背着枪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街头，正在逃跑的百姓先是一愣，马上给三人让开地方，绕着他们继xù 忙自己的事情。穆云晨左右看看：“这怎么还有店铺开着门？他们就不怕日本人？” 马行空摇摇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都是不愿意走的！人各有志不便强求，走进去吃口热的再说，五天了，连口热水都没喝着！” 三人踏进一家小店，店掌柜急忙迎上来。挺大的一个店铺，竟然空荡荡的，不但没有客人，连伙计也没有一个。店掌柜亲自充当伙计，没精打采的招呼马行空几人。马行空看了一眼掌柜的笑着问道：“怎么？生意不好吗？” “哎！”掌柜的叹了口气：“还生意呢！也不知dào 从那里来了一群当兵的，非说日本人要来烧杀抢掠，你们看看，这外面都乱成什么样了！” “日本人真的要来了！”通明和尚立kè 说道。 “日本人来了又怎么样？他们是打仗，还能和老百姓过不去？” 店掌柜的愚昧让三人全都无话可说，没有经lì 过日本人的残酷老百姓永远不明白什么是战争。三人要了三大碗面条，快速的吃的干干净净。付了帐匆匆离开饭馆，迎面正好撞上张永年。 看见马行空，张永年急忙跑过来。见三人都没事，格外的高兴。马行空问道：“情况怎么样？有多少人撤离了？“张永年叹了口气：“不多！不到一小半！” “余穆呢？” “还在城里劝人呢！”张永年带着马行空几人找到余穆，一问之下，效果也是一样。穆云晨叹了口气：“那就只好听天由命了，由他们去吧！咱们也该走了，据我估计日本人很快就会来的，他们可不会轻易放过杀了他们将军的人！” 离开长春的时候，马行空回头看了一眼长春城。依然还有百姓往城外跑，他虽然抵挡了一阵，却已经尽lì 了。找了一辆马车，带着伤员走上去往奉天的路。沿途他们一直在打听有关长春城的事情，奇怪的是一直没有听到日军进攻长春城的消息。 马行空踏进奉天城的一瞬间，第一时间奔向自己的家。整整六年了，他一直最惦记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和静儿。心情从来没有这么焦急，恨不得立kè 飞到静儿身边。让穆云晨和余穆去安排带回来的士兵和伤员。马行空带着千代子往家里赶。 刚刚拐进自己的胡同，熟悉的景色让他不由的想要哭，千代子紧紧的抓着马行空的胳膊，马行空对他笑笑。两人来到那个令马行空魂牵梦绕的地方。 “吱呀！”一声，大门突然被打开。一张黑灿灿的脸庞出现在门口。 “黑子！”马行空淡淡的喊了一声。 黑娃一个机灵，两眼瞪的溜圆，瞅着马行空看了半天，使劲揉揉自己的眼睛，在看马行空：“哥！真是你回来了！” 马行空笑着点点头。黑娃丢下马行空一边往院子里冲，一边大声喊叫：“都出来！我哥回来了！我哥回来了！嫂子！我哥回来了！” 四合院被彻底惊动，大大小小的人等全都从自己房子里钻出来，看见一个，黑娃扑上去对着那人的脸大声喊道：“我哥回来了！回来了！” 马行空轻舒一口气，迈进门槛。刘五、石头、龙杰、小顺子全都在院子里。龙杰和小顺子张高了，也壮实了。在这几人的旁边，还站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大脸盘，大嘴巴，大手大脚，年纪不大，差不多有石头一半高，愣愣的看着马行空。 “大哥！大哥！”刘五、石头、龙杰、小顺子几个铁铮铮的男人竟然留下了眼泪，整整六年，马行空一去了无音讯。刘五找过张学良还几次，想要打听马行空的情况，都被张学良敷衍了过去。没想到马行空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吴静最后一个从屋里走出来。看见马行空的一刻，手里的脸盆“咣”的一生掉在地上，里面的水溅湿了整条裤腿。 “静儿！我回来了！” 吴静双手掩面，扭头跑进了屋里。 第二百八十九章 责问 一家人坐在一起谈天说地。最多的当然就是马行空这些年在日本的遭遇。说道回国一段的时候，黑娃问道：“你们三个人竟然劫持了一艘日本船，果然是大哥，就是厉害！” “呵呵……”那星空呵呵一笑：“这有什么，就算是再大的船也不再话下。” “哈哈哈哈……” 至于千代子，如今改名李芳。吴静表现的格外的大度。这个年代，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也是很平常的事情，更何况李芳还是马行空在日本明媒正娶的妻子。李芳也很会做人，在吴静的面前，尽量将自己的地位放的很低，她明白吴静在马行空心中的分量。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互相谦让真的就好像一对亲姐妹。 正在热闹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几人的谈话，小顺子急忙跑去开门，余穆一身戎装站在门口，见几人都在，余穆一笑：“好久不见，怎么都没有出去转转，眼下快要过年了，外面正热闹的很！” 招呼余穆坐下。马行空问了穆云晨、通明和尚和金正成的事情。余穆道：“穆大哥已经回到了医院，通明大师不愿从军，少帅安排他就在奉天的大觉寺修行，那个金正成暂时住在少帅府！” 马行空点点头。石头问道：“那你小子不保护少帅，跑这里来干什么？” “哦！呵呵……”余穆呵呵一笑：“看我，差点把正事忘了，少帅请营帐过去，立kè 就去！” “什么事？”刘五问道。余穆摇摇头。 马行空站起身子，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吴静连忙从屋里拿出马行空许久没有穿过的少校军服。两个女人帮着马行空系好扣子。马行空感慨道：“还是穿这一身舒服！小日本的军服太难看了，我这么帅气的一个人都穿丑了！” “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骑着战马，马行空和余穆一前一后直奔原来的大帅府。房子没有变，景色也没有变，只是主人已经换了。有余穆带领，门口的卫兵没有阻拦。两人下马，余穆带着马行空直奔前厅的书房。 张学良正和一群军官说话，看见马行空进来，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冲到门边一把抱住马行空：“大哥！你可回来了！兄弟整整盼了你六年！” 当着众位将军的面，张学良对马行空的想念之情全都流露在脸上。有知dào 马行空的将军淡淡的笑笑。不认识马行空的人心里有些奇怪，堂堂少帅怎么对一个少校如此器重，竟然这么热情的迎接，说话的语气里甚至还带有哭腔。看来这个少校绝不简单，以后一定要和他多多亲近。 话完离别之情，在张学良的下手，余穆亲自给马行空搬来一把椅子。马行空一屁股坐下，看着张学良道：“二弟呀！我这次回来路过哈尔滨和长春，怎么我们东北如此大的一块地方被小日本给占了？” “哎！”张学良叹了口气：“我也正为此事发愁，实话告sù 哥哥，我已经和南京的国民zf达成一致，东北军即将改变成为国民革mìng 军，他们的领袖蒋介石答yīng ，我们不改变自己的建置，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要退进关内！” “退进关内？为什么？”马行空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我们要是退守关内，岂不是将整个东北全都让给了日本人？” 张学良看着马行空：“大哥可能不知dào ，自军阀混战之后，国民党迅速崛起，无论是通过拉拢还是收买等各种手段，可以算是统一了中国，谁曾想如今在江西一带突然冒出另外一批人来，这些人和国民党作对，自称是红军。” 张学良冷笑两声：“可国民党却叫他们为**，蒋介石的意思我猜测是想要调集大军消灭这伙人，当然我们东北军也在其中！” “我管他什么红军还是**，这东北可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也是大帅当年辛辛苦苦挣下的基业，二弟呀！”马行空颇有些苦口婆心：“难道你就真的要放qì 大帅的志愿？” 张学良低着头，一声不吭。旁边一个中将急忙道：“马营长，这是应该两方面看，你也知dào 日本人已经占了我们大半的地方，我们和日本人也打过几次，却是输多赢少，少帅面临北有日本人，南有国民党的威胁，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放屁！”马行空拍案而起：“就是因为你们这种人，才使得大片土地被日本人占领，要走你们走，老子和日本人就在这里拼了！” 说完这话，马行空佛袖而去。一路气呼呼的回到自己家里，众人见马行空高高兴兴的去却气呼呼的回来，谁都不敢贸然上前。众人把眼光都看向刘五，刘五走到马行空身边，给马行空倒了杯水，问道：“怎么了？” 马行空怒道：“他们这群王八蛋竟然要放qì 东北！你们说说，东北人养活了他们这么多年，大难临头却都要跑，这他娘的算狗屁军队！” “谁要跑？”石头凑过来问道。 “还能有谁，就是二弟的那些手下，一个个为了自己撺掇着二弟退回关内！”马行空越说越生气：“我直接告sù 他们，要走他们走，我留下和日本人拼了！” “好！我也留下！”石头当即表态。 “大哥不走，我们也不走！”龙杰和黑娃也都表了态。 刘五看着众人，有看了看马行空：“大哥，如果真的留下和日本人干，就凭咱们几个恐怕不行，是不是请少帅帮忙，给我们点人？” “不必了！”穆云晨不知dào 什么时候出现在马行空家的门口。他倒背着双手，脸上的两个疤痕毫无掩盖，看的谁都觉得心里发慌。走到马行空跟前，微微一笑：“大军撤走，留下我们和日本人干，我倒是觉得人数不要太多，有些时候人少反而容易办事。” 马行空将穆云晨介shào 给众人，得知穆云晨还是一个留过洋的大文化人，这伙土包子自然格外的钦佩。小顺子非常有眼色的给穆云晨搬了把凳子，穆云晨微微一笑，扭头对众人道：“刚才你们的谈话我也听见了，大军撤走，整个东北就完全成了日本人的天下，城市和村镇就没有我们中国军人的身影，如果留下太多人的，反而给日本人围歼我们创造了机会，倒不如拉起几十人数百人的队伍，呼啸山林，时不时的来一下，让日本人束手无策的好！” “哈哈哈……”石头哈哈大笑：“我说老穆呀，你怎么知dào 我们以前就是干这个的，这下好，又回到从前了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好日子了！” 第二百九十章 十三罗汉 事情既然定下来。接下来就是聚集人手的时候。算了算，马行空原本有刘五、石头、黑娃、龙杰和小顺子六个兄弟，加上马行空和穆云晨，一个八个人，可算是八大金刚。 当天晚上，就在马行空的家里，吴静准bèi 了一桌酒宴，马行空领着众人一顿大吃大喝，说这自己以前在南河当土匪的事情，说道高兴的地方放声大笑，说道悲痛的地方全都流泪。马行空的儿子马健威看着一帮子叔叔伯伯痛快淋漓，不免产生了一些想法。 这顿酒一直喝到深夜，第二天醒了的时候，正好是大年初一，既然要呼啸山林，就的按照绿林的规矩，到庙里去求签，问问神仙自己做的对还是不对。去哪个寺庙，那还用问，当然是通明和尚修行的大觉寺。 在庙门口买了香蜡纸裱，八个壮小伙子走进庙门，让那些正在进香的大姑娘小媳妇臊的急忙躲避。今天正好轮到通明和尚接待香客，猛然间听见外面乱哄哄的，慢慢睁开眼睛一看，佛心一下就乱了。 “大和尚，我们来看你来了，这是出炉的烤鸭！”马行空提着一个满是油腻的纸包在通明和尚眼前晃悠。 “阿弥陀佛！”通明和尚急忙转向佛像，叩头请罪。 穆云晨也急忙将马行空的手压下来，看看四周，有点怒气道：“这里是寺院，你把鸭子带进来干什么？”黑娃和龙杰两个家伙在后面嘿嘿直笑，马行空这才想起，中国的和尚和日本和尚是不一样的，寺庙里面不能动荤，尴尬的朝通明笑笑。 通明不愿这些人在大殿里面丢人现眼，急忙领着几人往后殿走。通明的禅房比起在日本人时要简陋了许多，不但狭小，家具也很简单。马行空、穆云晨、刘五几个人进了屋子，其余的人只能在院子里坐着。 待几人进了禅房，通明和尚这才露出本性：“鸭子呢？把鸭子拿来，我这嘴都快淡出鸟来了！” 马行空和穆云晨知dào 通明的情况，见怪不怪。刘五一看之下，摇头苦笑，原来这和尚也有真假之分。几人看着通明对着鸭子大嚼特嚼，还不断的感叹味道不错。 穆云晨首先开枪：“大师，东北军很快就要离开东北，退进关内，我和马兄弟不准bèi 走了，要和日本人在这里干干，不知dào 大师有没有兴趣？” “怎么干？”通明和尚一边吃着烤鸭，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道。 穆云晨和马行空对看一眼，笑道：“我们准bèi 啸聚山林，立起一个山头！” “做土匪？”通明和尚正要啃下去的嘴巴，张的大大的。 马行空一笑：“土匪也是中国的土匪，只要和日本人干，就不丢脸，大师，鸭子好吃吗？” 通明和尚突然感觉那里不对劲，脑子有些发懵，全身上下格外的不舒服，浓浓的睡意搞得他眼皮都睁不开了：“你们……！”通明和尚看着手里的烤鸭，又看看马行空等人，眼睛变得越来越模糊，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一头栽倒在自己的禅床之上。 离开大觉寺，马行空就去找了张学良，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想法，并要求张学良给自己几个人。张学良点点头：“大哥既然已经决定了，你就自己挑吧，只要你挑中的人没有意见，我绝不阻拦，大哥万事小心，有什么问题可以到关内找我。” 马行空也点点头：“二弟可否继xù 帮着我照看照看妻儿，我在这里风餐露宿，让他们母子跟着我一起受罪我不忍心。” “大哥这说的哪里话，我张学良虽然不能和大哥一起打小日本，可什么叫民族大义还是明白的！”张学良有些嗔怒：“大哥放心，有我张学良一口吃的，绝对饿不着两位嫂子和侄儿！”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马行空来到吴静的房里，吴静刚刚将马健威哄睡着，坐在炕沿上和李芳说着一些悄悄话。马行空一挑帘子探头进来：“哦！还没睡呀，正好我有话和你们两人说！” 不等马行空继xù 说下去，吴静道：“我们不走！我们那也不去，你走到那里我们几个就跟到哪里，再也不分开了！” 李芳正中的点点头，两个女人全都看着马行空。剩下的后半句话马行空又咽了回去，叹了口气：“我这可是要去打仗，整天在山里转悠，你们可要想好了，以前你们可都是千金大小姐，这种苦从来没有吃过，完全超过你们的想象！” “我们不怕！你能吃的，我们就能吃的！”吴静一本正经。李芳也立kè 回应：“对！我们不怕！” “好好好！”马行空无话可说了：“那你们休息吧！” 选人的事情很简单。首先考lǜ 的是可靠，其次才是本事，只要你有一技之长都在被选之列。马行空挑来挑去，还真找到几个，余穆、张永年这两个人自然格外的愿意。邹凯和韩萧墨是被马行空硬拉来的。另外一个死活不愿意，马行空甚至使用了威胁的手段。 “姓金的，你要明白我这是给你一个机会，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果你不答yīng ，就把你扔给日本人！”马行空指着金正成的鼻尖说道。 金正成一声不吭，不管马行空最后怎么说，只有三个字：“我不去！” 最后实在没办法，马行空掏出手枪顶到金正成的脑袋上，伸手将扳机拉开。顶的一声子弹被顶上枪膛的声音传进金正成的耳朵。金正成看的出来，马行空是个什么都能做的出来的家伙，在武力之下叹了口气，屈服了。 出发的那一天，是在一个寒风刺骨的黎明。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马行空雇了一辆马车，拉着自己的两个老婆和儿子，其余的人全都骑马，静悄悄的往城外走去。通明和尚数了数，包括马行空在内，除了两个女人和一个孩子，不多不少正好十三人。 “阿弥陀佛！”通明和尚报了一声佛号：“我等十三人，此去斩妖降魔，正好应了佛祖十三罗汉的歇语！此去必能成功！” “一、二、三……”龙杰一个一个数起来。十三人中有马行空、穆云晨、刘五、石头、通明和尚、余穆、邹凯、张永年、龙杰、黑娃、韩萧墨、小顺子和金正成。正好十三人。 第二百九十一章 地头蛇 出了奉天城。一路往北，他们的第一站便是长春。根据张学良得到的消息，虎视眈眈的日军，兵临长春城下之时，却突然罢兵，并派出使者和张学良坐下来谈判。虽然不知dào 日本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反正绝对不是好事。 长春既然没有沦陷，先到长春再做打算不迟。一行人快马加鞭，五天时间便到了长春。和上次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街道上没有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做生意的小商小贩也少的可怜。急急忙忙赶了几天的路，所有人都有些困乏，找了一家客栈先住下。 店掌柜见突然间来了这么多客人，自然是十分的高兴，面带微笑忙前忙后。没了店伙计一切就得自己来，先倒上茶水，又询问吃些什么。 “随便上点吃的，越快越好！我们可都饿了！”石头大声嚷嚷。 店掌柜点头哈腰急忙下去着手准bèi 。果然很快，可能因为店里没有客人，早已不耐烦的厨子好不容易逮到这么大一个活，就变得格外的勤快。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大个的烧饼，再来一坛东北特有的高粱酒，谁也不说话，吃的那叫一个痛快淋漓。 风卷残云一般吃过了饭。店掌柜笑呵呵的迎上了，给众位倒水：“几位爷，吃的还满yì 吧！” “满yì ，满yì ！呃！”石头打了一个饱嗝，浑身舒坦。 马行空一边喝水一边问道：“掌柜的，生意怎么样？” “哎！”掌柜的叹了口气：“环视一下四周，您几位也看见了，哪来什么生意，要不是你们几位进来，我这又要干等一天！” “怎么会这样呢？”刘五问道。 掌柜的摇摇头：“自从上次听说有些人在黑瞎子沟和日本人干了一仗，一个日本将军被打死了！”掌柜的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放的很低。马行空和穆云晨几人互相对看一眼。 掌柜的看看四下无人，才继xù 道：“从那天开始，日本人就开始严管从哈尔滨过来的人，奉天一带的人听说要打仗都往关内跑，谁还到这长春来！” “日本人不是没来吗？怕啥？”龙杰问道。 “啧啧啧！”店掌柜对着龙杰一努嘴：“一看你们就是从关内来的吧，还带着家眷，你们是不知dào 现在的情况，听说东北军要进关，这里很快就会变成日本人的天下，日本人那可不是好惹的！” 韩萧墨道：“既然生意不好，掌柜的何不把店盘出去，也少损失点。” “这时节谁会要呀！”店掌柜愁眉苦脸。 “如果我说我要呢？”韩萧墨笑着看了看马行空，抬头问店掌柜：“您出个价吧！我听听，如果合适我就买了！” “此话当真！”店掌柜有点不相信有这样的好事，看韩萧墨不想在说笑话，想了半天，深处自己的双手让韩萧墨看。 韩萧墨微微一笑：“掌柜的，您是不是在开玩笑，你这店面应该时间不短了吧！再说你也知dào 这生意不好做，竟然还狮子大张口，说个实价吧！” 掌柜的一愣，盯着韩萧墨看了半天：“您也是生意人？” 韩萧墨道：“我看着这样吧！五百块，如果可以我就接手了！”两人讨价还价了大半天，以六百块大洋埋下了这家小店。韩萧墨这么做没人阻拦的原因，是他们以前商量好的，长春城迟早会被日本人占领，有韩萧墨这个店铺在城里，就相当于马行空有了一双眼睛。随意在韩萧墨和掌柜的讨价还价的时候并没有人阻拦。 一伙人送走店掌柜，韩萧墨正式成为客栈的掌柜。买了一挂鞭炮，重新做了一副牌匾，在门口放了鞭炮，客栈就算重新开业。马行空和穆云晨揭开牌匾上的红绸子，腾云楼三个鎏金的大字出现在长春城的正街上。 生意依然冷清，韩萧墨在前院忙活，找了两名伙计和两位厨子，正式开始营业。马行空、穆云晨几人在后院的屋里商量，寻找自己的安身立命的山头。正在说话间，一个小伙计匆匆忙忙跑进来：“东家不好了，您快出来看看吧！” 几人走出房门就听见门外一片砸碟子摔碗的声音，有几个人正气势汹汹的在大堂里面闹腾。“让你们东家赶紧出来，你们懂不懂规矩？今儿我们局长亲自坐镇，谁不服气，立kè 抓起来！”一个声音从大厅传出来。 马行空一推门，大厅里的人全都一愣。几个穿着黑皮的警察大大咧咧的坐在大堂的板凳上，柜台旁的一张太师椅上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一声不吭的看着这群警察胡闹。大胖子也穿着警察的衣服，领口大开着，大檐帽架在头顶显的格外的小。两个大脸蛋子都垂到了胸口，小三角眼微微闭着。 一个瘦瘦的警察看见马行空等人，先往后退了一步，大声问道：“你们谁是东家，赶紧的，按照老规矩把这个月的份钱拿出来！别让我们局长久等！” “什么份钱？”石头问道。 韩萧墨一拉石头，笑呵呵的道：“各位各位，我们初来宝地，这个店也是我们刚刚盘下的，您说个数，我们这就给，给！”韩萧墨一边说，一边从口袋往外掏钱。 “呵呵……”瘦警察呵呵一笑：“这还像句人话，记住了每个月的月初麻溜的拿出十个大子，要是迟了让你们好kàn ！” 众人咬着牙齿，看着韩萧墨将十块大洋放到了瘦警察的手里。瘦警察掂量了两下，急忙转身将钱塞进胖子的口袋。胖子这才嗯了一声，摇头晃脑的从椅子上站骑射，说了一声走，领着他的手下，迈步向门外走去。 “这！他娘的什么警察！”石头怒道：“要不是你们拦着，我一圈砸扁了他！这种东西太可恨！” 马行空密封着眼睛，和穆云晨对望一眼，扭头对刘五道：“五哥，你带着邹凯、余穆、永年三个人去吧事情办了，干净点！” 刘五点点头，领着三人快速的往后门去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起局子 第二天一大早，早起的人们突然发xiàn ，长春城的南门口突然多了几样东西.待仔细一看，在大门的正上方，一溜摔着七八个人头。全都是从脖子根割断的，一个个死相难看，有些甚至还在往下滴血。 有认识的道：“这不是警察局的那个挨千刀的局长吗？这下好了，不知dào 是哪位大侠替咱们出了口恶气！” “好！这小子仗着自己二叔是市长，尽做一些持强凌弱的事，死的好，可算是为百姓去掉一害！” 对于警察局长的死，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这件事很快就惊动了长春市长汪行言。侄儿媳妇拉着两个孩子跪在汪行言的脚前哭的那叫一个凄惨，说什么自己的丈夫为了长春的太平兢兢业业，却遭强人杀害；说什么自己孤儿寡母以后靠什么生活；还说什么汪家就剩这一根独苗，如今死的凄惨，汪家可就绝后了之类的鬼话。 汪行言越听越生气，自己这个侄子平时是个什么货色，做叔叔的那是最清楚。汪行言怒道：“够了！”汪张氏吓的一哆嗦，急忙止住哭声。 “那小子每天都干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dào ，如果不是我护着，早就被人砍了几百回了！”汪行言指着汪张氏道：“还有你！也不是好东西，我可告sù 你，你乖乖的给我们汪家守住门风，要是让我知dào 你有什么对不住小三子的事情，我就把你亲到万剐！” 训走了汪张氏，汪行言还是怒气未消。小三子再怎么不是东西，那也是他汪家的种，被人杀了，还割了脑袋，这就不行。欺负到汪家头上那就要付出代价。汪行言冲着门外喊了一声：“刘秘书，你进来！” 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穿着流行的西装，脖子上还打着领结，油头粉面的家伙一推门进来了：“市长？您找我？”一边说话，一边猥琐的往汪行言跟前凑，脸上满是献媚的笑。 汪行言点点头：“你去帮我查查，最近又那股绺子在咱们长春周边活动，一定要仔细点，别再像上次一样，被人耍了都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 刘秘书嘿嘿一笑，想了良久道：“好像没有人在我们周围活动，张瞎子进了山还没出来，说是找到了金矿；前些天我还和白毛熊喝酒了，他们没下山；至于花狐狸那娘们，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她的人了，听说往北边去了。” “他们都没动？” 刘秘书急忙点点头：“没有，都没动，再说三爷谁不认识，就算借他们个胆，他们也不敢！” 汪行言沉吟良久。刘秘书突然说道：“对了，昨天和白毛熊喝酒的时候，听他说，最近黑瞎子沟来了一伙人，不知dào 要干啥，人数倒是不多，可个个都是好手，市长，您说会不会是日本人？” “黑瞎子沟？”汪行言重复了一句：“就是上次那些逃兵和日本人打仗的地方？” 刘秘书点点头：“就是那！那可是个好地方，频临大道，来来往往的人肯定很多，还背靠大山，绝对是个好地方！” “这些人什么来头？”汪行言问了刘秘书一句，不等他回答，立kè 道：“你赶紧去给我查清楚，一定要详细，最好能把他们的头带来见我！快去！” 马行空带着刘五、穆云晨三个人在这黑瞎子沟已经整整转悠了四五天，看了很多地方最后还是觉得黑瞎子沟是个不错的地方。 穆云晨道：“我看就这里吧！面朝公路，背靠大山绝对是个能攻能守的好地方！” 刘五道：“就是不知dào 会不会招惹其他的土匪，我打听过，这长春周边还有三家土匪，南面的白毛熊、东面的花狐狸，东面的张瞎子，我们要是占据这里，正好处在西面，按照惯例，要起局子，是要和其他三家打招呼的，如果他们不愿意怎么办？” 马行空道：“管他呢，他们不愿意，咱们就打到他们愿意，就这里了，走回去带人，另外五个替我约约这三家的头领，就说我马行空请客，给他们通个气。” 回到腾云楼给大家一说，众人都很高兴。马行空做了安排，韩萧墨作为掌柜的就留在长春，小顺子和金正成也都留下，做个店里的伙计。另外吴静、李芳带着马健威也留在长春，免得他们来回奔波辛苦。找了一座小庙，给方丈一笔钱，将通明和尚安置在那里，作为一个联络点，有什么事情都通过通明和尚传递，免得让人怀疑腾云楼和他们这些土匪有瓜葛。至于其他人，立kè 进入黑瞎子沟。 一切妥当之后，刘五也将另外三家首领约齐。就在黑瞎子沟刚刚搭建好的一个窝棚里，马行空让黑娃和龙杰早早从长春城专门弄了一桌酒席，等着那三人。 第一个来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年纪大约四十岁出头，头发却已经完全雪白。穿了一身兽皮袄，两把盒子枪就别在腰间。一下马就大声嚷嚷：“在什么地方吃席呀！赶紧给爷带路，这鬼天气，都能把人冻死！” 第二个来的是一个消瘦的老头，一直眼睛瞎了，一个黑色眼罩扣在眼睛上。他没有骑马，坐在爬犁上用了两床被子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身材不高，清瘦之中透出精明，脸上永远都这微微的笑意，见了谁都是苛刻气气的：“呵呵呵……，好呀，咱们绿林的队伍又壮大了，不错，不错！呵呵呵……” 最后来的是个女人，雪白的狐狸皮做成的披风包裹着全身，只露出一张漂亮的脸蛋。虽然有些上了岁数，还是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大美人。这女人浓妆艳抹，从身边经过能够闻到浓烈的脂粉味“看看这小哥，张的可真够壮士的！”女人一圈砸在黑娃的胸口，对着黑娃挤眉弄眼。窘的黑娃脸都红了。 刘五对着几位一抱拳：“几位当家的，赶紧里面请，我们大哥已经准bèi 了酒席，快请快请！” 三人鱼贯而入。马行空和穆云晨起身相迎，三个人同时看了看马行空和穆云晨。刘五急忙介shào ：“这位就是我们的大哥马行空，这位是军师穆云晨！” “马行空？”张瞎子一愣：“这名字怎么听起来如此耳熟？你们听没听说过？”张瞎子扭头看了看两边的白毛熊和花狐狸！ “咯咯咯……”花狐狸咯咯咯的笑道：“不就是前不久领着人在这黑下够和日本人打过一仗的小子吗？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有意思，有意思！”花狐狸的两只眼睛不断的在马行空身上上下搜索。 第二百九十三章 市长秘书 酒过三巡.穆云晨端起酒杯道：“各位当家的，今日我们等人就算认识了，从今往后还请各位多多照拂小弟几人，大家都不易，也都是为了活命，还请几位当家的手下留情，如果兄弟有对不住的地方，请当家的多多海涵，我先干为敬！”穆云晨一仰脖，将一大杯烧酒喝进了肚子。 白毛熊和花狐狸端起酒杯正准bèi 喝，张瞎子放下筷子呵呵一笑。两人端着酒杯的手就听在半空中。张瞎子道：“按理说，这酒我应该喝，可我在这长春混了几十年，从来可没有见过这样拜山的，向我当年起局子的时候那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连一只眼睛都搭了进去，怎么？马兄弟就想用一顿饭堵住我们的嘴？” 马行空放下酒杯，看着张瞎子：“那就请张当家的画个道道，不管是什么我马行空接了！” “咯咯咯……”花狐狸又是咯咯咯的笑：“哎呦，看看这大兄弟倒是个豪爽之人，就是不知dào 是真豪爽还是假豪爽，要不要姐姐我教教你？” 白毛熊瞪了花狐狸一眼：“你哥骚狐狸滚一边去，没看见我们再谈正事吗？” 花狐狸也不敢示弱：“咋的了？你要和老娘叫板吗？那就得问问老娘手里的家伙答yīng 不？”花狐狸拔出腰里的盒子枪，对着白毛熊。白毛熊针锋相对，也拔出自己的盒子枪，双方隔着张瞎子就要动手。 眼看两人要火并，其余的人谁都不管。张瞎子和马行空静静的等待着枪声。白毛熊和花狐狸对峙了好长一会，见没人阻拦，没有台阶可下，都有些后悔自己冲动了。倒是花狐狸首先放下枪：“这可是在马兄弟这里，老娘不能因为你的脏血污了好地方，找个时间老娘一定扒了你的熊皮！” 等两人安静下来，张瞎子看着马行空道：“拜山就要有拜山的规矩，马兄弟是不是该拿出些诚意来？”说话话，张瞎子的两只手不断的揉搓着。 穆云晨一笑，回头对余穆交代了几句。一幕急忙出门，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大盒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扔。“咯叭”一声打开盒盖。一卷卷用红纸包裹的的银元码放的整整齐齐，就放在箱子里。 张瞎子的眼睛立kè 变得发直。就连白毛熊和花狐狸也暂时放下了恩怨，互相对望一眼，盯着箱子里的钱。 穆云晨道：“各位当家的，不知dào 现在我们拜山的诚意够不够？” “够了够了！绝对够了！”白毛熊第一个说话，伸手就去盒子里抓。 龙杰突然一推门闯了进来，飞快的走到马行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马行空一愣：“人在哪里？” “就在门口！被我们拦下了，没有武器！”龙杰又凑到马行空耳边悄悄道：“邹凯大哥从山下传上话来，有不少警察在山下转悠，很有可能要攻山！” “有什么话不能明说，非要这么吞吞吐吐的？”白毛熊看着马行空和龙杰说着悄悄话，刚刚对马行空建立起来的好感立kè 就没了。他最讨厌别人当着自己的面说悄悄话。 马行空看了穆云晨一眼，穆云晨微微点点头。马行空道：“既然大家都想知dào ，我就告sù 你们，门外有一人，说是市长派来的特使，山下还有一大群警察，各位给我说说，这个市长特使，我是见还是不见？” “市长特使？谁呀？”白毛熊一边问，一边就往门外走。 “是我！”刘秘书一挑帘子将自己的油头粉面伸了进来。 “哈哈哈……”白毛熊哈哈大笑：“我以为是那个大官呢？原来是刘秘书！”张瞎子和花狐狸也舒了口气。倒是马行空等人警惕的看着这个非常之猥琐的男人。 刘秘书也不客气，看着桌上的一箱子银元和吃剩的酒菜，笑道：“吆喝！你们的日子过的可真逍遥呀！饭菜不错嘛？是不是长春城里新开的哪家腾云楼的手艺？” “赶紧请坐！”白毛熊拉着刘秘书坐下，向马行空介shào 道：“马兄弟，这位可是自己人，不用担心，没事没事！” 张瞎子仅剩的那只眼睛一转，问道：“刘秘书今天来可有什么事情？” 刘秘书自从进了屋，眼睛时不时的在那个放着银元的盒子上面打转。他微微一笑：“警察局的汪局长被杀的事情，想必几位都知dào 了，市长派我来问问，是你们谁干的？赶紧把凶手交出来，免得惹怒了市长对谁都不好！” 刘秘书瞟了一眼马行空等人，拿起桌上的一双筷子，在袖子上蹭了两下，开始自顾自的吃起来，还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势，指指点点：“味道的确不错，真不错！来来来，大家都坐，坐吧！” 马行空对着刘秘书翻了一个白眼，一屁股坐下。穆云晨呵呵一笑：“这话说得，我们哪敢和市长作对，更不要谁什么杀了警察局长，我看刘秘书是不是找错人了？” “啪！”刘秘书扔下筷子，在马行空等人的脸上一扫：“找错人！我看就是你们干的！要不要我把山下那帮警察带上来好好问问你们？” “哼！”马行空冷哼一声：“那你就叫上来！他们要是能进这黑瞎子沟，我就自认倒霉！别说警察，就是你们的警备司令来了，我也让他躺着回去！” “好小子！竟然敢这么说话！”刘秘书伸手将装银元的盒子揽进自己怀里，一只手对着马行空等人指指点点：“你们等着，有你们好果子吃！” “是吗？我倒想看看！”马行空的话音刚落，龙杰和黑娃就从门口闯了进来，手里的家伙已经张开了机头，随时都会击发。 “你想干什么？”刘秘书有些后悔自己一个人上山，他没想到这伙新来的间竟然这么横。 马行空一笑：“不干什么！市长大人既然派人来看我，我自然要送些东西给市长大人！” 不由分说，龙杰和黑娃往上一拥，两人架起刘秘书就往门外走。刘秘书那经lì 过这样的事情，尿水顺着裤腿滴到地面上，急忙喊叫着其他人救自己。可惜的是，没有人出来说一句话。白毛熊的嘴动了动，见张瞎子和花狐狸都没有言语，也变成了哑巴。 第二百九十四章 警备司令 “砰！”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过，树林中的鸟儿急忙展翅飞向高空.酒席宴上变得格外的冷清。张瞎子一抱拳：“各位，家里还有点事情，我就先告辞了！”说这话转身就往门外走。 黑娃和龙杰两人堵住门口，白毛熊看了马行空一眼：“咋的？还想把我们也崩了？” 马行空道：“这倒不会，今天我是拜山头，各位当家的还没表态，怎么能这么走了？” 花狐狸咯咯咯的又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行了，既然马兄弟如此有诚意，就算你一份，姐姐做主了，从今往后黑瞎子沟可以做买卖了！马兄弟，不知dào 这样行不行？” 马行空一抱拳：“那就多谢各位当家的！”一挥手，龙杰和黑娃让开一条路，放几人出去。 送走这些人，穆云晨和刘五都觉得有些不妥。杀了那个可恶的刘秘书也就罢了，做土匪就是要和官府保持一定的距离。可是得罪张瞎子、白毛熊、花狐狸就有些不明智。这几人和自己是一条道上的，又在长春混了这么多年比地头蛇还要地头蛇，不应该这样。 “大哥！”刘五说道：“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马行空道：“还能怎么办？招兵买马呗！这个世道就看枪在谁手里，谁就说话算数，穆大哥，你还记得我们从日本弄回来的那些东西吗？想个办法把那些东西弄过来，就用这些东西招兵买马！只要我们兵强马壮，就不怕他们敢对我们怎么样！” 穆云晨点点头：“道理是不错，可你别忘了那些东西可是放在日战区，要弄回来谈何容易！” “交给韩掌柜去办，他肯定有办法！”马行空想都不想，冲着门外喊了一声：“永年，你去一趟山下，让韩掌柜去大师那里，我有事找他！” 马行空给通明和尚安排的寺院相当的隐蔽，不是什么名刹古寺，也不是什么香火旺盛的地方。金光寺这种俗气的名字任凭谁也不会想到，这里面有个从不露面的大和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通明和尚面对着墙，有一下每一下的敲着面前的木鱼，嘴里不断的念道。马行空整整听了一个小时，耳朵里全都是嗡嗡的响声。他很不耐烦的一把抢过通明手里的小锤：“别敲了，吵的我头疼，韩萧墨这小子干什么呢？这都几点了，早过了约好的时间，就是不见他的人影！” 穆云晨抬起手腕看看手表。他也觉得奇怪，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还不见韩萧墨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想来想去也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妥。石头早都不耐烦了，嚷嚷道：“不容我去找找，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照应照应！” “不行！”刘五立kè 阻拦：“你不去还好，你要一去就算没事也会让你整出一些事来，都坐下，谁都不许乱动！”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韩萧墨这才一身酒气的推开房门，摇摇晃晃的进来。马行空黑着脸：“怎么现在才到？还喝了酒！” “哎！”韩萧墨叹了口气：“这也不能怪我，我都已经到了城门口了，正好碰见一个人，是以前的一个朋友，他把我认出来的！” “什么朋友？”穆云晨警惕的问道。 “也没什么？”韩萧墨找了个地方坐下，端起茶壶一顿狂灌：“是军中的朋友，现在在长春做警备司令，这家伙好像和日本人走的很近，将来可是我们的劲敌！” “你没告sù 他我们的事情吧！”石头立kè 问道。 韩萧墨一笑：“我可没有你那么笨！我都说我现在真的不再当兵，正正经经的做起了生意。” “呃？”刘五呃了一声：“这正好！大哥，如果这个警备司令真的和日本人走的很近，我们何不利用利用这件事情，来达成我们的目的！” 穆云晨眼睛一转，微微点头。马行空想了想，问韩萧墨：“这警备司令是个什么样的人，仔细给我们说说！” 长春警备司令叫王大山。在张作霖还是土匪的时候，就跟在身边。几十年的出生入死，让他瘸了一条腿，不认识的喊王大哥，认识的人都叫他王瘸子，倒吧他的真名给忘了。这个王瘸子绝对是粗人一个，大字不认识一个，就喜欢女人。 张作霖几次想要提拔他，可又觉得王瘸子没有一点文化，最后也只能作罢。到了张学良上台，为了稳固自己的势力，一些张作霖的老人逐渐被踢出了核心圈。王瘸子也在其中，张学良安排王瘸子做这个长春的警备司令，还安排了一个自己的亲信做他的副手，一方面为了看住王瘸子，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稳住王瘸子。 这个王瘸子为人豪爽，在军中多少还有些人缘。即便到了长春这种地方，依然没有闲着，没过几天便召集一帮子军中的朋友喝酒玩女人。谈论到眼下东北的局势，王瘸子就一句话：“他奶奶的，想当年和大帅东征西战打下这片江山，如今我们没用了就被踢的远远的，惹急了老子，投奔日本人也能活命！” 所以，王瘸子在长春经常和日本人接触，关系搞的还不错。日本人也有意拉拢向王瘸子这样的东北军老人，向从内部瓦解张学良，进而达到占领东北的意思。 穆云晨问道：“老韩，你和这个王瘸子关系如何？” “还算可以吧！”韩萧墨躺在通明的身后，今天喝的不少，脑子有点发胀：“去年他来长春上任，还是我亲自送来的，一路上照顾的比较舒服，我们就成了朋友。” 刘五点点头，对马行空道：“大哥，要不就试试，如果不行再想别的办法不迟！” “那好吧！”马行空下了决心，一把拉起韩萧墨：“别睡了，和你说正事，你能不能利用王瘸子和日本人的关系，帮咱们从大兴安岭运一批货回来？” “呵呵，这有什么难的！不用王瘸子我都能办到！”韩萧墨毫不在乎，他对自己的本事最清楚，论起大帐，这屋里谁都比他强，说道生意上或者人缘上的事情，他绝对有自信比谁都强。 “这货可不一般！”穆云晨趁早给韩萧墨打个预防针：“可是一批军火，足足够二十几匹骡子驼的。 第二百九十五章 围剿黑瞎子沟 汪行言的侄子死了，秘书跟着也死了.刘秘书死的惨呀！脑袋上挨了一枪，将整个天灵盖揭了去，就这还把头割了下来。看着空荡荡的一个脑腔，汪行言呼呼只喘大气。黑瞎子沟来的这伙人可不比以前的那些土匪，手段狠辣之极。汪行言绝对猜的出来自己的侄子是谁杀的。 “来人！”汪行言刚刚数落完一群废物警察，几十人竟然在刘秘书被杀之后，没有一个有种的上山找那帮土匪算账。灰溜溜的带着人头回来。 “去，把王司令给我找来！就说我有急事！”汪行言吩咐一声，又瞪着那些警察：“怎么？还不滚蛋，等我给你们管饭是不是？” 王瘸子刚从腾云楼出来。韩萧墨已经将腾云楼三分之一的产业记到了王瘸子的名下。这让王瘸子很受用。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以后这腾云楼就是自己得了。一边走一边吩咐：“都给老子听好了，从今往后，不管是你们还是警察、当官的要向在腾云楼吃饭，都他娘的乖乖掏钱，谁要是敢闹事，老子崩了他！” 身后的几个随从连忙陪着笑脸答yīng 着。看着手里的地契和一些纸张，王瘸子交给自己的副官黄伟达：“那好了，这就是咱安身立命的本钱！” 黄伟达接过文件，放进随身的包里，帮着王瘸子打开车门。一上了汽车，黄伟达就说到：“司令，您和这韩掌柜是什么关系？他怎么出手这么大方？我总觉得其中有什么问题！” 王瘸子一笑：“实话告sù 你，这韩掌柜以前也是当兵的，还是个中校，我和他认识可不是一天半天了，如今在我们的地盘上做生意，即便不为了这些，我这做大哥的是不是也该照顾照顾？” “司令为人仗义，大家都知dào ，当然得照顾！”黄伟达话锋一转：“司令真的答yīng 和日本人通融，让韩掌柜从哈尔滨运货？” 王瘸子一笑：“这种小事咱要是不帮忙，能对得起你包里装的那些东西吗？韩掌柜不是说了，这些可都是好东西，产子大兴安岭，在这长春很少有人见过，只要这东西一到，腾云楼可就是长春第一饭馆子，那个时候银子还不是哗哗的！” “那他为什么不告sù 我们是什么东西呢？这事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黄伟达始终觉得韩萧墨下这么大力qì 拉王瘸子下水，不是什么好事。 王瘸子拍拍黄伟达的肩膀：“你小子就是心眼太多，处处提防别人，要把胸怀放开些，这样才能有真心朋友！你看看我，随便走到那里都是朋友一大堆，即便将来不济，也不至于饿死，你说是不是，出门在外就要靠朋友！” “司令！司令！王司令在吗？”一个穿着黑制服的警察，骑着马从汽车的后面冲过来，将马一横拦住了王瘸子的汽车。 “吱……”一个紧急刹车，差点把王瘸子扔到前排的副驾驶位置上。司机伸出脑袋骂道：“你小子找死是不是？没看看这是谁的车，你都敢拦！给我下来！”司机推开车门，一把将那个警察从马上拉了下来。 王瘸子今天心情很好，看着那个警察吓的双腿发抖，呵呵一笑：“算了，你小子也太冒失了，谁让你这么干的？” “市长，市长……”那小警察说话都有些哆嗦。 “汪行言？”黄伟达道：“他让你来送死？” “是的！哦，不，不不不……”警察已经语无伦次了：“是市长让我来请王司令，他在家里摆了一桌酒席，请王司令过去吃饭。” “呵呵！”王瘸子和黄伟达互看了一眼，抬头看着天：“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面出来了，汪行言这王八蛋一向瞧不起老子没有文化，从来都和说一句话，今天怎么想起请我吃饭了？” “我也不知dào ！是市长亲自吩咐的！” 王瘸子挥挥手，让司机放开那个小警察，呵呵笑了两声：“今天老子高兴，走，看看咱们的汪市长摆的是什么鸿门宴！” 汪行言竟然在门口迎接王瘸子，表现的格外情切，把王瘸子夸的像朵花儿一样，让人听上去觉得很不舒服。喝了几杯酒，王瘸子实在听不下去了，伸手挡住汪行言伸过来的酒壶：“汪市长，您有什么话就直说，这种拐弯抹角的我不习惯！” 汪行言放下酒壶笑了两声：“王司令真是个痛快人，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王司令是否听说黑瞎子沟的事情？” “黑瞎子沟？”王瘸子一愣：“就是上次一群败兵和日本人干一场，还杀了一个日本将军的地方？那里怎么了？” 汪行言伸过脑袋：“最近那里出现了一伙土匪，甚是猖獗，为非作歹不说，还杀了我派去招安的人！” “杀了谁？”王瘸子问道。 汪行言身边的一个人道：“是刘秘书，不但杀了刘秘书，还把掏空了脑浆子的人头让人给送了回来，您是没有见到，惨绝人寰呀！” “哦！就是那个忒令人讨厌的刘秘书？”王瘸子说的轻描淡写。 汪行言脸色微变，马上有变了回来：“王司令，您可是长春的警备司令，保护长春和长春的百姓，也有您的一份责任，堂堂市长秘书被杀，你是不是也应该行动了，剿灭土匪也是警备的一项内容吧！” “这剿匪的事情不是还有警察局吗？”王瘸子明明知dào 警察局长，就是那个汪行言的侄子也被人杀了，还故yì 提到他就是想看看汪行言的糗态：“警察局的汪局长可是很有手段的，让他去，一定能够马到成功！” “啪！”汪行言拍案而起：“姓王的，你不要这么讽刺挖苦，别以为没了你我就办不成事，你不就是一个土匪吗？等我腾出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瘸子也一下站起身：“好呀！那就看看谁收拾谁！我今天就告sù 你，没有我的同意，警备团的人你一个也别想调走！” 一下掀翻桌子，王瘸子瞪了汪行言一眼，扭头领着黄伟达气呼呼的出了市长府。一边往外走，一边对黄伟达道：“告sù 胡青云，没有我的命令不给汪行言这老东西一个人！” “是！”黄伟达立kè 转身往警备司令部跑去。 第二百九十六章 招兵买马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钱如流水。在韩萧墨和王瘸子的鼎力相助下。穆云晨和韩萧墨总算从哈尔滨将军火运到了长春。一路上的坎坷不必细说，还好有惊无险。看着一杆杆崭新的毛瑟枪，一颗颗金黄的子弹。 石头首先试了一下，哈哈笑道：“好东西！果然是好东西，比起咱们的那什么汉阳造强太多了，好，好！” 马行空道：“好了，东西回来了，从明天开始，向外发出消息，就说我们黑瞎子沟招人，只要愿意来的，就发枪！” 消息一经发出，在绿林中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首先是张瞎子，他听说马行空要招人，只要愿意去的就发枪，心里有些担心。这马行空什么来头，竟然敢放出这样的大话。武器可是好东西，不行决不能让黑瞎子沟壮大起来。 张瞎子急匆匆赶到青莲山，没想到白毛熊也在。见到花狐狸，张瞎子立kè 说道：“妹子，你听说没有，黑瞎子沟那边动静不小呀！” 花狐狸一笑：“怎么，这点事老哥你就坐不住了？别担心，马行空的算盘打的是不错，可也要有人去呀？没人，那些枪不就和烧火棍没什么区别吗？” “对呀！”白毛熊一摆大腿：“黑瞎子沟在西面，再往西就是日本人的地方，没人愿意到哪里去，我们只要堵住其他路口，他马行空能招到一个人就是怪事，还是花妹子想的周到，哈哈哈……” 张瞎子想了想，摇摇头：“我觉得这个马行空不简单，我们可不能小看他，还是提防着点好！” 整整三天，黑瞎子沟就来过一个外人，还是一个放羊的小孩。武器有了，没有人也没用。刘五看着一排排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长枪，叹了口气：“三天了，一个人都没有，是不是有人在捣鬼？” 穆云晨道：“我已经让龙杰和黑娃去打听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马行空斜仰八叉的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晒着太阳：“不用打听，肯定有人捣鬼，咱们山下这条路可是往西的大路，无论是去沈阳，还是背上哈尔滨都可以从这里走，虽说眼下正在打仗，做生意的应该还是有的，这三天时间一个人都没有，肯定有问题。” “那会是谁呢？” “这还用问！当然是我们的罪的人呗！”马行空一下从椅子上做起来：“张瞎子、白毛熊还有花狐狸，再说大点汪行言，全都是我们的罪的！” 听到这里，石头叹了口气，埋怨道：“都怪你！这下好了，没一个人敢过来，咱们还招个屁！” 黑娃和龙杰在吃饭前就赶回来了。不等两人喝口水，穆云晨急忙拉住问道：“怎么样？什么情况？” 龙杰喘着气道：“我们下山一看，长春城的西门都是关着的，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还有！”黑娃抢着道：“城里还出了告示，说什么黑瞎子沟发xiàn 土匪，让全城的百姓尽量不要往这边来，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最好绕路！”黑娃说这话，放下手里的水碗，从怀里掏出叠的整整齐齐的一张告示。 穆云晨急忙展开。告示是市府出的，和黑娃说的意思一样，只是用词要强烈的多。将他们黑瞎子沟比作山贼路霸，各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下面盖着zf的印章和汪行言的私印。 “这个汪市长，至于吗？咱们不久杀了他一个秘书吗？”张永年大大咧咧。 龙杰灌了几口凉水，连连摆手：“不对不对！杀了那个秘书不是什么大事，五哥，你还记得那个被你们宰了警察局的胖局长吗？他是汪行言的侄子！” “什么？汪行言的侄子？” 龙杰一笑：“虽然汪行言还没有证据证明胖局长是我们杀的，可他怀疑我们，所以这一次就和其他几家山头串起来对付我们！” “其他几家山头是什么情况？” 黑娃抢道：“他们爬我们壮大呗！派出自己的喽啰，埋伏各个道口，只要是往西边来的，全都赶回去，如果来我们这里如火的，少则一顿暴打，严重的直接砍了！” “啥！”石头一下跳起来对马行空道：“兄弟，这可是人家已经欺负到咱们头上来，这口气绝对不能忍，如果咱连个屁都不敢放，就别想在这长春立足！听我的，咱们带上家伙这就找他们去！” “站住！”石头刚走两步，马行空的一声怒吼就从身后传来。他抓起一把积雪，在脸上摸了两把，将石头拉回来：“咱们十几个人和人家拼不起，既然他们不让咱们明着来，那咱就暗着来，等有了人马再找他们算账也不迟！” 穆云晨点点头：“对！马兄弟说的对，现在去找他们咱们只有亏吃，等有了人马，在找他们不迟！” “暗着来？暗着怎么来？”石头又坐回椅子上：“我还头一回听说这招兵买马还有暗着来的！” 马行空一笑，将刘五和龙杰两人叫进了屋里，神神mì 秘了好半天。等两人再出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容。石头和黑娃拦住两人，两人只是抿着嘴摇头。穆云晨凑到马行空身边问道：“你准bèi 怎么干？” 马行空也是神mì 的一笑：“你赶紧找个本子，过不了几天就会有很多人上山，一一给他们等级！”扭头又对石头几个人道：“你们也不要闲着了，准bèi 一些应用之物，这要入伙是有很多仪式的，不知dào 的可以问问黑子和石哥！” 大家都不知dào 马行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然他是老大，那就听他的分头行动。果然没过两天，陆陆续续便有一些小伙子上山。黑瞎子沟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来的人越来越多，平均过半个小时，就会有三五个上山。短短两天，已经聚集了上百人。 马行空双手插在腰里，对石头道：“看好了，找一些真有本事的，身强体壮的，那些病秧子咱可养不起！” 等刘五和龙杰上山的时候，黑瞎子沟一下多出了两三百人。在黑娃的主持下，这两百多经过精挑细选的好小伙正式举行了入伙的仪式。黑瞎子沟匪帮算是真zhèng 建立了起来。 第二百九十七章 搅乱长春城 说起这些人是怎么上山的。就还要从马行空将刘五和龙杰叫到屋里说起。马行空开门见山。直接就对两人道：“下山之后，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将城里面搅乱，越乱愈好！” “为什么这么干？”龙杰问道。 刘五拍了龙杰一把：“别插话，听大哥说完！” 马行空笑道：“他汪行言不是要断我们吗？我们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只要城里一乱，你俩趁机而起，假扮张瞎子也好，白毛熊也行，立kè 洗劫各家各户，他不是说西面有土匪，关了西门就没事了吗？那就看看关了西门有没有事！” 刘五一笑：“你这招可够狠！” “行！听大哥的，能不能让黑哥和我们一起去？”龙杰问道。 刘五道：“你笨呀！这种事情当然是人越少越好，另外我觉得大哥还考lǜ 一点，我是青帮中人，长春里面青帮人不少，还有你，以前当过要饭的，能很快和这里的那些丐帮接上头，人多了反而不好，明白了吗？” “五哥说的对！”马行空再三叮嘱：“干的漂亮点，绝对不要露出蛛丝马迹！” 长春城是东北的枢纽，四面八方往来的人都要经过这里。经过上次一闹，虽然人少了不少，也没有什么人愿意在此停留。不过比起其他地方还是要好上很多。这种地方最适合鱼龙混杂，各色人东在这里都能找到活路。 刘五和龙杰一进城便兵分两路。俗话说蛇有蛇道，鼠有鼠路。两人要向找到自己的同类自然是轻车熟路。刘五在青帮中的辈分很高，一翻煽动之下，青帮被刘五鼓动起来，开始到处惹是生非。龙杰也一样，嘴甜腿脚勤快，摸见长春丐帮的脉门之后，见青帮闹事，极力劝说丐帮跟在后面也发个小财。 两拨人如此闹腾起来，任凭警察也无能为力。何况自从汪局长死后，警察局一直群龙无首，几个探长谁都不服谁，搞的乌烟瘴气。警察们不得力，市府也就没有办法。就在此时，刘五和龙杰开始袭击那些倾向汪行言的商铺大户，一律挂着张瞎子的名头。 一踏进店门，立kè 喊道：“我们是张家寨的，我们当家的说了，拿出五十块银元，就饶了你们的狗命，敢说半个不字，先烧了你的铺在再宰了你！” 店掌柜开始还嘴硬，龙杰二话不说就是几个嘴巴子，打的店掌柜眼前直冒金星，嘴角也流出了鲜血。龙杰从腰里掏出短枪，盯着店掌柜的脑门：“快点，现在涨价到一百块了！” 店掌柜无奈，急忙吩咐亲信的账房，从柜台里面拿出一百块大洋递到龙杰面前。龙杰在手里掂量了两下，笑着道：“这就对了！行了！你给老子记住了，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是这个数，漏了一次，就赶紧找棺材铺！准bèi 后事吧！” 刘五也干的不错，他选定的目标是那些市府的部门。仗着青帮在身后撑腰，一顿棍棒，将除了警察局之外的所有zf部门砸的一塌糊涂。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烧。长春城里到处都冒起青烟。 汪行言起先以为发生了什么火灾，随着越来越多的消息送进市zf。汪行言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店铺被砸，严重影响了自己的收入，市zf的各大部门被毁扰乱了自己的管理。汪行言终于忍不住了，风风火火的赶道警备司令部。 王瘸子就是想看汪行言的笑话，表现的格外的客气，派人端茶倒水，又从腾云楼弄了一桌子饭菜请汪行言喝酒。汪行言哪有那个心情：“我说王司令，这些土匪闹事，你到底管还是不管？” 王瘸子连忙表示：“管！当然管！可我听说这次闹事是张家寨张瞎子的人马？他们是怎么混进城的，如果没有内应我想不可能！我可是知dào ，您那个死了的刘秘书和这些土匪走的很近！不知dào 这是汪市长知不知dào ？” 汪行言急道：“不管是谁的人马？王司令作为警备司令，应该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吧？还是赶紧出兵平息这场暴乱才好！” 王瘸子摇摇头：“不行！这必须弄清楚，如果真是张瞎子干的，我准bèi 派兵围剿张家寨，这在兵法上叫……” “围魏救赵！”黄伟达急忙说出来。 “对，叫围魏救赵！”王瘸子呵呵一笑：“派人去打他的老巢，我就不信他还不把人马撤回去！黄副官，立kè 传我命令，集合队伍，攻打张家寨！” “那，这城里怎么办？”汪行言问道。 “城里的只是一些小喽啰，警察局可以办妥！”王瘸子自顾自的喝酒吃菜，不再理会汪行言。汪行言气的全身都在抖，他看着王瘸子可恶的样子，恨不得吃了他。但是现在是求着人家，就得放低自己的身份。 汪行言说话中都带着哭腔：“我的王司令，城里都乱成一锅粥了，你还要去打土匪，我以为只要平了城里，张瞎子不会回来的！” “嗯？”王瘸子停下手里的筷子，看着汪行言：“汪市长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让我去剿匪，难不成真像外面传言的那样，你汪市长和土匪有关系？” “这是什么话？”汪行言怒道：“王司令，你可不要诬陷我，我可是大帅亲任的长春市长！” 汪行言无论怎么说，王瘸子就是不为所动，始终坚持要去攻打张家寨。气的汪行言脸色铁青，站起身黑着脸走了。黄伟达见汪行言走了，对王瘸子道：“司令，我觉得城里的这次暴乱来的蹊跷，我们是不是派些士兵维持一下？” 王瘸子摆摆手：“不用，这你还没看出来吗？你去看看，外面那些被砸被抢的都是什么地方？全都是汪行言庇护的商家，和他亲手抓的部门，很显然是有人专门和汪行言作对，既然是这样，我们又何乐不为呢？等着吧！用不了多久自然就没事了！” 汪行言离开警备司令部，亲自赶到警察局。几个探长一看市长亲临，全都做好了挨批的准bèi 。城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警察局是难辞其咎。不过，让这些探长意wài 的是，这一次汪行言表现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不但没有责罚，甚至连训斥都没有。反而亲自指挥警察整顿长春城的秩序。 第二百九十八章 谜一样的人 张瞎子接到从山下传来的消息。一把拍在桌子上：“是谁？是那个狗娘养的敢用老子的名头打劫，去查！赶紧去！一下能聚起这么多人，不是白毛熊就是花狐狸！” 二当家的道：“大哥，会不会是黑瞎子沟那伙人？” “嗯？”张瞎子仔细琢磨了半天，好像回过了一些味道，倒吸一口凉气：“倒是有这个可能！赶紧去，多派些兄弟一定给我搞清楚！” 白毛熊和花狐狸一边喝酒一边笑道：“我说姐姐，这张瞎子胆子可是够大的，竟然敢来这么一出，他就不怕汪行言报复他？” 花狐狸一笑：“你还真以为是张瞎子干的？” “不是他还是有谁？” 花狐狸咯咯咯的笑道：“我倒觉得八成是那边的人！” “谁？”看着花狐狸手指向西方，白毛熊连连摇头：“不可能！那个马行空就七八个人，哪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我都不行，他能行？” “傻兄弟！你可别把那个马行空小瞧了！”花狐狸喝了一口酒：“你别忘了，他的那匹武器是那里来的？他以前是干什么的？他怎么就敢凭借十几个人在长春这种地方起局子？那个人我们不了解，不了解的才是最可怕！你永远不知dào 他下一步想要干什么！” “难道真的是他？”白毛熊还有些不信：“可他从那弄来那么多人手？咱们不是已经封锁了各个道路，不让人去他的山头吗？” 花狐狸道：“我听说，这次闹腾的是城里的一些叫花子和青帮的人，以前看，这些人就是散沙一片，如果有人能将他们组织起来可是不小的力量！” 白毛熊点点头：“对！眼下什么最多，亡命徒最多，没吃没喝就会亡命，马行空正是抓住了那些要饭的心，才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个马行空抓时机的本领还真高！”白毛熊有一转弯：“可我还是不懂，他为什么要来这么一处？” 花狐狸一笑：“显示自己的实力呗！初来这里，当官的和咱们难免给他小鞋穿，杀那个刘秘书就是给咱们看的，又搞这动静还是让咱们知dào 他马行空也不是好惹的！” “这小子还真精！”白毛熊一口喝光碗里的酒：“看来不能让这小子再待在这里了，要不然早晚咱们被他吞了！” 张瞎子在大厅里来来回回踱步，他想不通既然马行空要闹事，为什么要挂自己的名头。马行空也是土匪，用他自己的名头岂不是更能传播自己的威名？ “大哥！大哥！”二当家的急匆匆跑进大厅。 张瞎子急忙问道：“怎么样？是不是马行空的人？” 二当家的点点头：“不错，就是他们！是马行空的两个手下干的！” “几个？”张瞎子又问了一句：“几个手下？” “俩！就俩，一个是管账房的叫刘五，另一个就是崩了刘秘书的那个叫……”二当家想了一下：“龙杰，对，就叫龙杰！” “两个人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张瞎子还是不相信。 二当家喝了口水：“就两个，不过他们拉拢了城里一群叫花子和青帮的人，现在城里乱的很，那些人正和警察动手呢！” “叫花子和青帮？”张瞎子仔细琢磨，始终没有弄明白，这么短的时间马行空是怎么和这些人搞到一块的。青帮向来独来独往，从不和外面的**叫道。丐帮也是森严，即便现在人数增加很快，也不会轻易和zf作对。看来自己对马行空小看了。 “对了！”二当家又想起了什么：“我回来的路上听说，警备司令部正在集合士兵，好像要冲着我们张家寨来，怎么办？要不要和这帮孙子干上一架？” 张瞎子冷哼一声：“人家都打到门口了，咱能不应战吗？告sù 兄弟们准bèi 起来，把分散各处的人都收拢收拢，我们活命要紧！快去！” 刘五和黑娃在城里折腾了两天，人数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刘五对黑娃道：“我已经弄清楚了，张瞎子退了，组织那些联络好的人，慢慢的撤出去，让这长春自己乱去吧！” 当天晚上，龙杰领着七八个人，绕到警察局的后面，一把大火将警察局点燃。这几天汪行言一直住在警察局，一把大火差点把他给烧了。又忙活了一夜，第二天还要继xù 镇压闹事的人。不过今天突然感觉压力变小了。冲击警察的人也没有前几天那么疯狂，也没有那么激烈。 又过了三五天，长春城才算真的平静了下来。汪行言长长出了口气。从抓住的一些人嘴里得知，鼓动他们是一个被叫做五哥的人。五哥是谁没人知dào ，现在在那里更没有人知dào 。汪行言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辛辛苦苦忙活了几天，竟然连主谋都没有抓住。他不甘心，下令在城里严查，一定要抓住那个叫五哥的人。 王瘸子也不笨，他明着去攻打张家寨，实jì 上就是一次冬游。领着两个连，在大山里面猎杀了两头黑熊，几个狍子，还有一些野兔和山鸡，就匆匆撤兵了。气的张瞎子真想下山和王瘸子干一仗。可没办法，到了山下自己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花狐狸笑道：“张大哥不用生气，冤有头债有主，这笔账可要找准对象！” “对！”白毛熊永远跟在花狐狸的屁股后面：“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何不把主谋是马行空告sù 汪行言，让他们先掐一掐，然后咱们在动手也不迟！” “我看行！”花狐狸对着白毛熊微微一笑。白毛熊立kè 来了精神，呵呵的傻笑：“我也是聪明人了，能得到花姐的肯定刻真不容易，嘿嘿嘿……” “这还用你说！”张瞎子瞪了白毛熊一眼：“我早就派人去了，等你想出来，黄花菜都凉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感觉又被马行空玩了一把！” 三个人不再做声，低头想着自己的事情。他们都想知dào 马行空到底是谁？做土匪这么多年，每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知己知彼这句话他们的心里非常的明白。 第二百九十九章 日本人来了 经马行空这么一闹。整个长春安静了很多。时间过的很快，整个夏天都平安无事。金秋时节，大地开始显现出一片金黄，闷热的天气也因为秋风的到来，变得凉爽了许多。马行空将静儿、李芳以及自己的儿子健威接山上来小聚。 为了和马健威建立起破裂已久的父子关系，马行空可算是使出浑身解数。马健威要什么，马行空全都答yīng 。这天中午，马行空领着儿子正在山顶上猎杀野兔。马行空将枪栓拉开，检查了一下步枪的情况，将子弹顶上膛，递给马健威。 “看准了！要调整自己的呼吸，就像这枪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只有练到人枪合一，才能做到百发百中！”马行空直到儿子打枪，让他想起自己的父亲老马第一次带自己进山的情景。 父子两人趴在草丛里，静静的等待着。不一会，一只灰色的野兔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马健威心里一阵窃喜，身体不自觉的动了一下，马行空急忙摁住。机灵的兔子好像也觉察出了危险，直起身子竖起耳朵，小脑袋左右转动。 马健威的食指轻轻的伸向扳机，全神贯注的盯着准星前面的兔子，稍微将身子挪了一下，调整好射击角度。就在马健威扣动扳机的瞬间，兔子俯身往前一蹦，钻进了树丛里。失去了目标的马健威脸色不好，拿着枪从草丛里啦出来，坐在一旁的树下生气。 马行空笑道：“呵呵，别灰心，我第一次打猎的时候也是这样，被你爷爷狠狠的抽了一顿，当你了解这些野兽的时候，就会明白他们的警惕性都是很高的！” “爹！”马健威看着马行空：“你该不会也抽我吧？” “哈哈哈……”马行空哈哈大笑，面带笑容的斜着眼睛看着马健威：“你说呢？”说这话，就扑向马健威。马健威急忙闪身，往林子外面就跑。父子两人一边笑着一边相互追逐，笑声在树林的上空飘荡。 回到山寨，静儿和李芳亲自下厨，弄了几个小菜，一家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正吃的津津有味，穆云晨突然不敲门就进了马行空的屋里。穆云晨黑着脸怒道：“强盗！真是强盗！彻头彻尾的强盗！” 马行空急忙放下碗筷，将穆云晨拉到一边坐下：“怎么了？那个小子惹穆大哥生气了，我这就去修理他！” 穆云晨呼呼的喘着气：“不管他们的事！你看看这个！这是韩掌柜刚刚送来的，日本人真他娘的不是东西！”穆云晨将一张报纸递到马行空的面前。 马行空笑呵呵的接过来，这是东北军的邸报。是张学良亲自主持办的一份内部报纸，报纸上几个又大又黑的字立kè 引起了马行空的兴趣。 “看看吧！”穆云晨指着那几个字道：“日本人以南满铁路的几个士兵失踪为借口，突然对我们出兵！这就是宣战！前两天的报纸还说什么日本人帮着我们干着干那，好像是我们的朋友，这下露出本来面目了吧！” 马行空匆匆看完报道，面色严肃：“这也是迟早的事情，不用动这么大的肝火，我一回国就把日本人的那份侵占我们的计划书给了二弟，相信他有自己的打算，再说了咱们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要和日本**干一场吗？我还担心他们不来呢！” “哎！”穆云晨叹了口气：“我就是看不惯日本人这种不宣而战的强盗行径！” 面对日本人的强势进攻，东北军节节败退。首先遭受攻击的沈阳，日本人从大连和朝鲜境内派出大量军队，以步步为营的手段，不断增兵攻占沈阳。迫使张学良的东北军撤出沈阳，往关内而去。 占领沈阳之后，日本人兵分两路，一路追赶张学良，一路北上，经铁岭、开源到达四平，威胁辽源和长春。 马行空看着一条接一条从长春传来的消息，心里很不是滋味。没想到张学良如此不堪一击，短短一个月，日本人基本上已经占领了大半东北。就在日军到达公主岭的时候，马行空也有点坐不住了。他将山寨里面管事的头头全都召集起来。 马行空道：“最近日本人的动作，想必大家已经知dào 了，我们选择留在东北就是为了和日本人周旋，或许有人认为，我们人少不是日本人的对手，我不这么想，咱们人少又人少的好处，便于机动和隐藏不说，还可以出其不意！现在日本人还没到长春，想还来的急，我马行空不喜欢强迫别人，想要走的我绝不阻拦！有没有要走的？” 马行空扫视了众人一眼，大家全都低着头不声不响。马行空怒吼道：“都是爷们，到底有没有，说句话！” “大哥！”刘五站起来道：“兄弟们都是和你一起出生入死过来的，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不就是和日本人玩命吗？怕个球！” “对！五哥说的对！怕个球！”龙杰跟着站起来：“兄弟们都是不是孬种，大哥，您就说吧，怎么干？” “好！”马行空看着众人：“既然没人走，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真的和日本人动手了，谁要是尿了裤子，可别怪我马行空不客气！”马行空顿了一下，见没人反驳，继xù 道：“传令下去，山上的兄弟们都准bèi 起来，派人密切关注日本人的动静，只要看见日本人，理论课报gào ，都准bèi 吧！咱们露脸的机会来了！” 黑瞎子沟全体行动，各司其职开始练兵，打探日本人的消息。和黑瞎子沟不同，长春城里早已经乱成一片。警察控zhì 不住局面，王瘸子这次破天荒的答yīng 汪行言的要求，派出警备司令部的人负责维持秩序。 汪行言和王瘸子站在城楼之上，看着远处。汪行言问道：“王司令，日本人来势汹汹，这长春城能守得住吗？” 王瘸子一笑：“这话你可问错人了，我的警备司令部有多少人，您汪市长还不清楚，日本人有什么你也清楚，说这话不是白说吗？” “那可如何是好？”汪行言叹了口气：“大帅将这长春交到你我手里，如果丢了，有何面目去见大帅？” 王瘸子道：“你又说错了！大帅把长春交到的是你手里，和我没有关系，我是被少帅踢过来的！再说了，少帅不是也跑了吗？我们何苦做替死鬼？您说是吗？” 汪行言眼珠子一转，脸上的表情立kè 由愁变喜，大有深意的看着王瘸子：“王司令的意思是……” “呵呵呵……，我可什么都没说！” 第三百章 联合才是王道 除了长春城变得慌乱。白毛熊的黑熊岭也慌乱了。他的黑熊岭就在长春城的南边，日本人如果打过来，他首当其冲。白毛熊火急火燎的找到张瞎子和花狐狸想让这两家也深处援手救救自己，哪怕出个主意也好。可是黑瞎子和花狐狸好像商量好的一样，全都不见他。白毛熊气的站在寨门口大骂两人不是东西。骂归骂，总得想个主意。白毛熊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急忙调转马头往西而来。 马行空热情的接待了白毛熊。白毛熊叹了口气：“哎！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现在才看清楚谁是朋友，兄弟，哥哥我以前有对不知你的地方，还望兄弟别往心里去，从今往后，咱俩就是亲兄弟了！” 马行空一笑：“这话见外了！你我都是绿林中人，说吧，找我啥事呀？” “日本人的事情，想必兄弟都知dào 了吧？”白毛熊也是一个爽快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截了当：“日本人这次看来是铁了心，他们要进攻长春，我那黑熊岭可首当其冲，哥哥我这次是来求兄弟的！” 马行空点点头：“好说好说！这不是小事吗？放心，只要哥哥有难，兄弟一定义不容辞！” 白毛熊拉着马行空的手，正中的点点头：“啥也不说了！就算兄弟不去，就凭这话，你这兄弟哥哥交定了！” 马行空找来穆云晨和刘五，四个人研究了一下日本人可能进攻的路线。穆云晨道：“日本人不笨，这长春不大，肯定不会派很多人，东面的永吉、敦化，西面的开通、白城子，还有北面的龙江和哈尔滨可还都有东北军驻防，我要是日本人指挥官，一定留下大量军队将这些城各个分化，然后攻击，长春只有王瘸子的警备团，何况王瘸子还倾向于日本人，日本人肯定不会派太多的人！” 马行空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他来人不多，我们就灭了他们！” 白毛熊一听，吓了一条：“啥？灭了日本人？兄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哥哥是个笨人，我都看得出来今后这东北可是日本人的天下，和日本人作对是不是有点……” 马行空道：“怕啥？咱虽然是土匪，那也是中国土匪，人家都打到家门口，咱要是连个屁都不敢放，那还是中国人嘛？” 白毛熊想了想，下了狠心：“他奶奶的，这回就听兄弟的，和日本人干了！” 马行空一笑，拍拍白毛熊的肩膀：“好汉子！咱两家合兵一处，少说也有三四百人，日本人就是来一个中队咱也不怕！” “既然要打，就要选个对我们有利的地形，咱们总归人少！不能硬碰硬！”刘五插话道。 白毛熊一指地图：“看见没，这里叫乱石滩，是一片河滩，东面是河，西面是密林，我本来打算在这里防守，既然兄弟说要主动出击，我觉得这里也合适，我们的人埋伏在林子里，眼前就是一片开阔地，如果人本人追来，只要进了林子就是他们的死期！” 马行空看了看地图。乱石滩就在黑熊岭的下面。离着大路有一段距离，日本人要进攻长春，不会经过那里，只有想个办法把日本人引过去才行。白毛熊见马行空没有表态，便问道：“咋了？这里不合适？” 马行空摇摇头：“到是个好地方，只是需yào 把日本人引过去才行！” 白毛熊一笑：“呵呵，兄弟不用担心，哥哥我自由办法，到时候保管让日本人走这条路。” 马行空和白毛熊这边弄的红红火火，张瞎子和花狐狸那边确是冷冷清清。这两个山寨突然之间静的可怕。所有人全都隐藏了山寨里面，既不出来做买卖，也不表明自己的态度。就连汪行言几次派人去拉拢，都没有见到张瞎子和花狐狸。 张瞎子长啸一声，翻身从花狐狸身上下来，穿着粗气道：“我说妹子，你今天怎么这么Lang，是不是想要我的老命呀！” 花狐狸笑道：“只能说明你不行了！就你那两下子，老娘还嫌不够劲呢！” 两人重新穿好衣服，躺在炕上点上烟土。张瞎子道：“妹子，咱这天天窝在山里也不是个办法？兄弟们总得吃喝吧！我可听说，白毛熊那小子自从吃了咱们的闭门羹，和马行空走的很近，这两人会不会穿一条裤子？” 花狐狸吸了一大口，闭上眼睛正在回味，淡淡的道：“他们这是作死！我也听说了，他们两个准bèi 和日本人弄，日本人是什么时候，谁不知dào ，就凭他们两个还想和人家斗，你等着吧，用不了多久，这长春就是咱们的！” “嘿嘿嘿……”张瞎子嘿嘿的笑，一只手从花狐狸的领口伸进去，握住花狐狸的胸口两团肉，使劲的揉搓：“到时候我做大当家，让你做我的压寨夫人！” 汪行言叹了口气，对王瘸子道：“王司令，这日本人怎么还没有回话，眼看着日本兵可就到城下了！” 王瘸子抿了一口酒，咂巴咂巴嘴巴道：“你急什么？这不是还没到吗？应该快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韩萧墨急忙替王瘸子重新满上，试探性的问道：“王司令，您说这日本人要是进城了，会不会就做不成生意了？” 王瘸子道：“老弟别担心，有我在，别人做不做的成生意，咱们的生意照做！放心！我已经和大岛先生说好了，等他们接收了长春，这个狗屁警备司令不干了，坐着长春的警察局长，你们两个都等着吧，这长春早晚要大变样！” “变什么样？”汪行言急忙问道。 王瘸子神mì 的一笑，将脑袋伸到桌子上，招手让两人凑过来。打了一个饱嗝，一嘴的酒气熏的人都想吐：“你们知不知dào 大清的最后一个皇帝在哪吗？” “皇帝？不是已经退位十几年了吗？”汪行言一惊，直起身子道。 王瘸子笑着摇摇头：“你们不知dào 吧？皇帝已经到了东北，大岛君告sù 我，这长春很有可能就是将来皇帝的京城，你们想想，这长春要是变成京城，你的生意，还有你这个市长不都会节节高升吗？” 韩萧墨眼睛一转，这可是个大消息，一定要尽快告sù 马行空。 第三百零一章 鹰愁涧之战 麻原真荒少佐。奉关东军司令部的命令，率领自己的中队前来接收长春。命令中非常清楚，根据满铁总部大岛雄的报gào 。现任的长春市长汪行言和警备司令王大山已经明确表示愿意投降。 麻原真荒轻蔑的一笑：“没骨头的中国人！和大日本帝国的武士完全没有可比性！” 虽然说是接收，实jì 上就是做一些安抚过程。麻原真荒非常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差事，他更希望被派到哈尔滨去，那里有东北军的一个师，或者龙江什么的，那里都有中国军队出没。杀人才能给他带来兴奋点，但是这是关东军司令部的命令，没有谁敢于违抗。 在出发之前，特高课的石原中尉特意赶过来给麻原真荒一份情报：“麻原君，这是我们刚刚收到的消息，长春城危机重重，请麻原君格外小心！” 麻原真荒心里一喜：“是不是那些可恶的中国人又不愿意投降了？我立kè 命令我的士兵，进攻长春城！中国人无论是防守还是进攻都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石原中尉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们的情报部门已经确定在长春城外围还有一道隐形的防线，麻原君一定要注意这些！” “隐形的防线？什么意思？”麻原真荒问道：“那些软弱的中国人要伏击我们？” 石原又摆摆手，他不好明说。作为一个情报部门的人员，他特别清楚保密的必要性，他不敢肯定在麻原的周围会不会有什么中国人的间谍。石原将信封交给麻原真荒道：“内容都在里面，还是请麻原君自己看吧！”说完，扭头就走。 麻原不明白石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急忙打开信封。里面一共四张纸。分别多长春城外的四股土匪做了简要的介shào 。在马行空的一栏中，明确标注，马行空为前帝国陆军士官学校学生，曾在陆军部任职，有道帝国陆军大学深造一年，同时进行了多次针对天皇和日本高级军官的暗杀事件。 麻原扔下其他人的介shào 。看着马行空带着军帽的照片：“原来是这个家伙，中国人果然不可靠！” 麻原真荒，算起来是马行空的师兄，在士官学校学习的时候，高马行空一届。因为马行空在学校里表现突出，所以石原真荒格外的关注他，希望从某一方面超过他。可惜的是，他没有做到。 麻原毕业之后和冈本义男差不多，首先被安排别国做了一年的武官，又被调回国内进行深造。等他刚刚回国，朝鲜战争已经开始。石原放qì 进入陆军大学深造的机会，向陆军部请命要进入朝鲜。 麻原就喜欢杀人的感觉，从小就是这个样。自从到了朝鲜，简直是如鱼得水，很快变成中尉晋升为少佐。这一次关东军进攻中国东北，为了弥补兵力上的不足，特意从朝鲜抽调。关东军司令本庄繁，点名让麻原真荒率领自己的小队进入中国，并被派遣接受长春。 看到石原中尉送来的情报。麻原真荒微微一笑：“吆兮，这样的话才有点意思了！全体集合，准bèi 出发！” 一边走，麻原真荒还在琢磨石原给他的信息。马行空，日本名铃木正太，帝国陆军大佐军衔，……。看着一长串的身份象征，麻原真荒点点头，叫过领兵的军曹，说道：“传令，部队向西行进！” “西？”军曹一愣：“少佐阁下，长春在北面，我们为什么向西走？” “巴嘎！”麻原真荒怒道：“我是指挥官，一切听我的！” “哈伊！”军曹急忙立正点头。转身匆匆往前跑去，麻原中队突然掉头向西的行动，让马行空有点措手不及。他和白毛熊已经在乱石滩摆开了阵势，石原却突然向西，这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马行空抱着双臂，想了很久也没有弄明白。向西！很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难道是城里的那些王八蛋已经和麻原取得了联系。不可能，自己和白毛熊的人严密封锁了出城的所有道路，王瘸子写给关东军的信都被他们截获了。 穆云晨目不转睛的看着地图，紧锁眉头。整个黑瞎子沟的人马已经去了乱石滩，这个时候往回撤那是来不及了，就凭现在山寨的这点人马不能和麻原硬拼。穆云晨道：“马兄弟，看来咱们只能撤了，这次乱石滩计划失败了！” “不能撤！”黑娃立kè 道：“这山寨可是咱们辛辛苦苦建的，一撤走，日本人肯定毁于一旦，以后咱还怎么在这长春立足，哥，和他们拼了！” 马行空摇摇头：“不能拼！咱们人少那是白白送死，穆大哥，你看看麻原这一路上还有什么险要没有，我带人先拦一阵，黑子，你现在就赶去乱石滩，让石哥他们赶紧增援我！” 穆云晨重新趴在地图上，看了老半天，才道：“那就只好这里了，鹰愁涧！这里的路比较窄，日本人的队形不能展开，正好可以阻击，不过要小心人家的炮，这里地形平缓，隐蔽处太少，很容易遭轰炸！” 马行空不等穆云晨说完，一点头：“就这了，黑子快去！” 黑娃一走，马行空和穆云晨也立kè 收拾。他们要敢在麻原之前到达鹰愁涧。为了埋伏日本人，马行空可算是下了血本，派出了山寨里能派出的所有人，只留下一些必须的防守之兵。可惜的是，他们布置的很好，日本人却没按套路出牌。不得已，马行空只能领着仅剩的三四十人赶往鹰愁涧。 鹰愁涧是从公主岭到开通的必经之路。也是上黑瞎子沟的必经之路。鹰愁涧本来是一个悬崖峭壁之下的水潭，从开通到长春的客商、行人经常在这里歇脚，久而久之就有了一些茶馆和饭馆，慢慢的形成了一个小村。 鹰愁涧因为道路难走出名。利郎变都是悬崖峭壁，人只能从涧中间的小水潭绕道而行。不过从鹰愁涧去公主岭，要比绕道长春烧了几十里地。所以才有人愿意走这里。 日本人进攻东北的消息传出之后，鹰愁涧的人立kè 四散，他们知dào 这里迟早会变成战场。如今的鹰愁涧出了几座破落的小草棚之外，什么都没有。 马行空赶到的时候，麻原真的还没有来。来不及休息，马行空立kè 让兄弟们准bèi 。 第三百零二章 鹰愁涧之战（二） 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悬崖.马行空感叹道：“果然是个好地方，这种有山有水的宝地，埋那些日本人正有点可惜了，我害死西黄把那些乌龟王八蛋扔到乱石滩！” 众人微微一笑。穆云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是埋伏的好地方，再找人在那些房子里埋上炸呀，绝对能炸死不少！” 前面探路的人很快回来，说麻原真荒的队伍离鹰愁涧还有两三里。马行空点点头，把几十个兄弟叫道一堆：“这一次可是动真格的了，害pà 的赶紧靠边，别坏了老子的好事！”等了一会，马行空点点头：“好！都是爷们！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干咱们这一行有可能现在有说有笑，再过一会就嗝屁着凉，不过你们放心，家里的老娘孩子，我马行空一定替你们看着，废话不多说，有什么本事就往日本人身上招呼，行动吧！” 马行空和穆云晨各带一组，顺着悬崖的边上，利用野草和树木，一点点的爬到顶上。从上面往下看，茅草屋简直太小了，马行空突然觉得这里并不是个好地方，虽然居高临下，可这也太高了。手下的这帮兄弟可都是刚刚当匪的，枪法并不怎么好，这么高下去能不能打着目标就不好说了。 不等他们再调整，远处的山路上隐隐约约出现了几个穿着土黄色军装的罗圈腿。马行空一挥手，所有人立kè 隐蔽在草丛里。一个、两个、三个……，日本人越来越多的从一个道坎上爬上来继xù 往里走。 “少佐阁下！前面发xiàn 一个废弃的小村庄！”探路的士兵立kè 报gào 。 麻原真荒大口喘气，抬头看看眼前的两道悬崖，问兵曹道：“还有多远？” 兵曹急忙打开地图，给麻原真荒指点他们现在的位置：“我们目前在这里，这是黑瞎子沟，再走二十里就到了，！” 麻原真荒点点头：“让大伙休息一下，这条路太难走了，派人探查那个村子，我们就去那里休息！三个日本兵一头钻进了村子。马行空锁定一个，看着他一个房门一个房门的推开看，用刺刀在那些柴草堆里刺来刺去。 “打吧！”一个喽啰问马行空。马行空摇摇头，低声道：“告sù 兄弟们，都不要急，看我手势行动，我开枪了再开枪！” 日本兵在村子里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危险，这才退出村子请大部队进驻。麻原真荒一摆手，日本兵进入小村。有人将相对最好的一间小屋打扫出来作为麻原真荒休息的地方。麻原真荒真的有些累了，从一大早出来，一直再走路，整整走了一上午。他吩咐了一句：“半个小时候叫醒我。”就进屋睡觉去了。 日本兵走的又累又渴，趁着休息的档口，用潭里的水洗洗，弄点干粮吃一吃。这一切马行空都看的清清楚楚。他拉开枪栓，轻轻的将子弹推上膛，缓缓的合上枪栓。调整自己的呼吸，一点点的接近平和。 一个日本兵曹来回巡视。当麻原真荒要在这里扎营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妥，如果中国人在这里埋伏，自己这些人可就很难逃出去。抬头看着两边的悬崖，崖顶上的任何变化，他都要找到根源。渐渐的，走累了的日本人，相互靠在一起打起了盹。 “砰！”一声明亮的枪响打破了午后的宁静。所有日本兵都是一个激灵，慌忙寻找自己的枪，仔细辨认枪声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麻原真荒也是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伸手拉出自己的手枪：“怎么回事？哪里打枪？” “报gào 少佐，兵曹被人打死了！” 麻原真荒和几个士兵亲自来到兵曹的尸体前面。脑袋上还继xù 往外流血，腿部的肌肉还在慢慢的抖动。两只眼睛溜圆，嘴角挂着长长的血迹。“怎么回事？那里来的枪声？”麻原真荒见士兵们都抬头看着悬崖的上面，他也抬头往上看。 站在悬崖下才知dào 什么叫做高，抬头看上去感觉两边的悬崖就好像撑天的柱子。马行空麻利的换了子弹，看见那个日军少佐从房里跑了出来，立kè 举枪瞄准，等待好时机。 有些日本兵因为害pà ，尽量和同伴挤在一起，不断的冲着山崖上开枪，打的石头和吐沫子“啪啪”的往下掉，迷了不少人的眼睛。 “砰！”又是一枪，马天真荒本能的一转身寻找枪声，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胳膊飞了出去。一条血槽子就出现在胳膊之上。衣服和皮肉全都划去一大块，鲜血瞬间就下来了。这一次麻原真荒听的请清楚楚，不管胳膊上的伤势，抽出战刀，往上一挥：“在崖顶上，射击！射击！” 爆豆般的枪声立kè 想起来。可惜！因为高度是在太高，命中率大大减小。马行空打完这一枪，立kè 吩咐其余的人和兄弟们一起射击。两边的子弹四下乱飞。不少日本兵被打死在村庄里。 麻原真荒被人抬着慢慢的走下战场，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继xù 射击。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个倒在血泊中。麻原怒了：“把炮拿来，轰他们！快！”一边打，一边往房子里面退，借助茅草屋掩护自己。 马行空和穆云晨两面夹攻，很快就让日军留下了十几具尸体。毕竟人数没有优势，在占了便宜之后，等日本人稳住阵脚。马行空立kè 赶到了压力。起先日本人的枪够不上他们。慢慢的有几颗子弹能打到自己面前。等死了十几个之后，就有一半的人能将子弹送到自己的面前。刚刚自己待过的地方，枯草已经被打断，泥土已经被翻了一遍。 马行空看了一眼后面，日本人正在开始架设自己的迫击炮，立kè 调整自己的步枪，将枪口对准那些装填手。一连五法子弹，五个装填手被打死在自己的岗位之上。双方的枪战一直在持续，从一点开始，打了半个小时候，马行空这边出现了伤亡。有三个兄弟战死，五个受伤，还有两个一看见日本人早就跑了。 穆云晨心里有些着急。往日本人的身后看看，没有援兵的影子。 第三百零三章 鹰愁涧之战（三） 黑娃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赶到乱石滩的时候已经到了大中午。找到石头和白毛熊把事情一说。白毛熊惊讶道：“啥？日本人去了鹰愁涧？他们不进长春了？” 刘五想了想：“这帮日本人还真灵，不进我们给他们下好的套，却跑去掏我们后路！” 黑娃急道：“别感慨了，赶紧的，大哥只带了几十个兄弟，救人要紧！” 白毛熊一挥手，所有喽啰从隐蔽处跳出来，跟着白毛熊等人匆匆忙忙往鹰愁涧来。从乱石滩到鹰愁涧有几十里山路。想快也快不了，看着日头已经过了头顶。刘五叫住余穆：“我看咱们有可能赶不及了，这样吧！我和石哥和白大当家的继xù 往鹰愁涧去，余穆和邹凯领一部分人往回家看看，家里千万不能出事！” 白毛熊点点头：“对！是这个道理，那就赶紧的，都是我害了我兄弟，老三过来，你带几个人给余穆兄弟他们带路，找最近的道！” 马行空不得不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日本人便的鬼精，等着他们开枪。只要一开枪，立kè 招致炮弹和子弹轮番攻击，好几个兄弟就是这样被打死的。这场仗从正午开始，差不多打了一个小时，日本人死了三十四个，自己的兄弟也死了二三十人。 马行空看着自己手里的枪，枪管已经有点发红，再打下去就有炸膛的危险。可他顾不了这么多，只能硬着头皮顶着。穆云晨那边也是一样，已经没几个人了。都是咬牙硬挺，他们的身后就是一片开阔地，日本人一旦过去，就能直达黑瞎子沟，那样的话他们老巢可就真的完了。 麻原真荒继xù 组织部队进攻，在他的字典里只有进攻两个字。手臂上的伤经过包扎，绷带的外面隐隐约约已经看见了鲜血。麻原真荒拄着自己的战刀，看着山上的动静，从枪声上判断山上最多还有二十几个人。他就不信，仅凭这二十几个人就能阻止他一个中队，还有重武器的进攻。 “进攻！进攻！”麻原真荒挥舞长刀，喊的声嘶力竭。轻重机枪和迫击炮一起上阵，炸的山崖之上腾起阵阵的烟雾。麻原真荒已经想好了，他一定要看看山崖上是什么样的军队，几十人竟然能阻住他们一个多小时。 当高耸入云的悬崖遮挡住最后一缕太阳的光线时，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战斗也进入到了尾声。马行空从衣服上撕下一根布条，将大腿上的伤口勒紧，咬着牙盯着下面的情况。这已经是他第三把枪了。前面两把早已经坏了。看着躺在自己脚边的尸体，马行空伸出一只手将那位兄弟的眼睛慢慢的合上。 麻原真荒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抓着荒草和小树慢慢的往山上爬。快到山顶的时候，走不多远就能碰见一个穿着破烂的尸体。麻原真荒看的很仔细，这些人全是前面中枪，身上的伤口很多很杂。有迫击炮的单片造成的，也有机枪子弹打的，还有步枪弹打的，甚至又带刺的植物划破的伤口。 “少佐，怎么处理这些尸体？他们可杀了我们不少的勇士！” 麻原真荒出了口气：“弄下去，埋了吧！他们也是勇士！值得我们尊敬！” 草丛突然一动，“砰！”的一声枪响，走在麻原真荒前面的一个士兵应声倒地。“砰！砰！哒哒哒……”一连串的枪声响起。日军面前的一大堆枯草被打的纷纷折断。马行空趴在地上一动不多，手臂、脸颊上有增加的好几处伤口。 枪声一停，一个日本人立kè 扑上来。马行空静静的趴在，日本兵踢了两脚，见马行空没有任何反应，端着枪，一只脚使劲想要把马行空翻过来。刚刚露出马行空的脸，一柄刺刀深深的扎进了那个日本人的胸口。 “砰！砰！砰！……，哒哒哒……，轰！”剧烈的爆zhà 从山下传来。一大群衣衫不整的土匪突然闯进鹰愁涧，看见日本兵就是一顿冲杀。顷刻间日本人的迫击炮阵地就宣告失守，炮兵一个不剩全被打死或者看了。其余的日本兵正依托房舍进行反击。大好形势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什么情况！”麻原真荒问道。 兵曹探头往山下看了一眼，急忙道：“不好了，不知dào 从什么地方来了上百人，正在冲杀我们的人，人数众多下手狠毒，似乎有些顶不住了！” “巴嘎！”麻原真荒怒道：“警卫都是干什么吃的，带着那个家伙下山，快！” 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马行空用尽最后一丝力qì ，干掉那个日本兵。本以为自己今天必死无疑了，没想到柳暗花明，他仰天长啸：“哈哈哈哈……，杀！杀光这些日本狗！” 石头正杀的起劲，突然听到马行空的笑声，知dào 马行空还活着，顿时大喜过望，抓起地上的两块大石头当石锤，抡起来虎虎生风，挨着便死碰着便伤。日本兵被杀的节节后退。只能龟缩在村子中间的茅屋里相持。 石头扔了几块石头无济于事。白毛熊一笑：“点火，不出来就把他们全都烧死！” 一股浓烟升起，日本兵的惨叫之声立kè 传了出来。还在半山腰的麻原真荒已经到了崩溃的边沿。一个中队的士兵，一场战斗被人打成这个样子。如果这样回去，只有切腹向天皇陛下谢罪，倒不如和这群中国人拼了，死的有点尊严。 十几个受伤的日本兵被几个土匪从屋里拖了出来，问道：“大当家的，这几个怎么办？” 白毛熊看了一眼：“宰了！” 明晃晃的鬼头刀已经举起来。就听见一个蹩脚的中国话喊道：“住手！刀下留人！” 一阵拉栓子弹上膛的声音。石头端着枪冲着发出那个声音的地方喊道：“谁？出来！” 马行空在前，麻原真荒一手抓着马行空的后衣领，躲躲闪闪的藏在马行空背后，从隐蔽的地方走了出来。 第二百零四章 鹰愁涧之战（四） “大哥！”石头、黑娃、龙杰几人异口同声。 马行空微微一笑：“好。你们来的正好！杀光这群狗日的，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了！” 麻原真荒使劲一捏马行空的衣领，制止马行空再说话。马行空被勒的咳嗽连连。麻原真荒道：“我，用他，换，那些伤员，怎么样？” 白毛熊和刘五对看一眼，又看看马行空。白毛熊道：“你用一个人换这么多伤兵，这买卖不划算，兄弟们，动手！” 麻原真荒在白毛熊喊出动手的时候，也将手枪架到了马行空的脑袋上，大声喊道：“你们要是动手，我，也动手！让他，给我的士兵，陪葬！” 双方一下子陷入僵持之中，麻原真荒躲在马行空的身后静静的看着对面一群面色愤nù 的人，过了好长时间。首先忍不住的还是白毛熊，他跺跺脚问刘五道：“咋办？” 黑娃道：“还能咋办？换呗，大哥在人家手上！” 白毛熊高声叫道：“小日本！你听好了，我们同意交换，赶紧放了我兄弟！” 麻原真荒长出一口气，从马行空身后伸出脑袋喊道：“你们，先，把，我的士兵，放了！” 白毛熊一挥手，行刑的几个喽啰，重新将手里的砍刀放到背后，将一个个日本兵提起来，走到队伍的最前面。一共七个人，受伤最重的绝对是活不成了，肠子都流了出来。最轻的也是腿上被打了两个窟窿，走不了路。 白毛熊叫道：“你放人吧！” “你们先把我的人送过来！”麻原真荒还很警惕。 “这不行！”石头当即不同意：“我把你的人放了，你不放我的人怎么办？咱们一起放！”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麻原真荒依然用马行空的性命相要挟，始终坚持先放了他的人。就在双方说的唾沫星子飞溅，互不想让的时候，一个身影猛然间从众人的背后窜出，飞快的在前排那一群日本兵的身前掠过。 邹凯面无表情的将带血的匕首插回自己的腰里，静静的站在一旁。众人正在错愕，看管日本兵的几个喽啰就感觉手里的日本人突然间变得沉重，一个个全都往下倒。等大家都反映过来，七个日本兵眼睛里流露出的全都是恐惧。脖子处丝丝的鲜血正在往外冒。 “巴嘎！”麻原真荒双手颤抖着，扣动了手里的扳机。 马行空听到麻原真荒手里那把短枪内，齿轮和各个机械部件相互摩擦的声音。猛然间往后一仰脖子。后脑勺重重的砸在麻原真荒的鼻子上。就在此时，“砰！”一声枪响，一个带着火星的子弹擦着马行空的脑门飞上了天空。剧烈燃烧的火药将马行空的头发烧去了一块，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臭味。 麻原真荒就觉得鼻子一酸，全身上下别提多难受了。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鼻子，马行空趁机一个卧倒。 “给我打！”就在麻原真荒看到手里面那些从鼻子流出来的鲜血时，就好像又有人用沉重的拳头在他身上狠狠的砸了几下。整个人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 黑娃和龙杰一马当先，一边开枪一边冲到马行空身边。白毛熊两把枪连连开火，打的日本人抱头鼠窜：“给老子狠狠的打，别放跑一个！” 麻原真荒虽然只是一个中队长，却是少佐军衔。按照日军的编制，一个中队也就三百多人，中队长至多就是一个上尉。麻原真荒这个中队，不但拥有常规中队的一切之外，还包括一个炮击炮小队，人数在四百左右。此中队在朝鲜战争中战功赫赫，没料想却栽在了鹰愁涧。 一顿乱枪扫射，剩下的日本兵也没有一个漏网，全都变成了尸体。黑娃和龙杰把马行空从地上扶起来，急忙问道：“大哥，没事吧！”一扭头正好kàn 见邹凯，黑娃怒道：“你小子是不是想害死大哥，这样的事情也干干？瞧瞧，都烧焦了！” 马行空摸摸自己被烧焦的头发，拍拍邹凯的肩膀：“果然是杀手，出手利落，对日本人就要这样，即便配上我的性命，至少有七个日本人给我陪葬，死的不怨！” 鹰愁涧之战，马行空依靠有利地形，和四百多日军缠斗一个下午，白毛熊领着大队赶到，全歼日军。可以算是一场大胜。将死难的兄弟全部冲山上搬下来，一个个将脸上的泥土擦的干干净净。这一次，对黑瞎子沟是个不小的打击，刚刚拉起来的队伍，少了将近三分之一。好在马行空和穆云晨都没有什么大碍。 看着躺了一地的尸体，刘五问道：“大哥，怎么处理？” 马行空眯着眼睛：“抬回山，请风水先生看个好地方，好好安葬，那些钱送给他们的家里，这些都是英雄，不能让他们死不瞑目！” “日本人怎么办？”龙杰问道。 “扒光衣服，暴尸荒野！让他们知dào 在咱们地盘上和咱们作对的下场！”马行空愤愤道。 当天晚上，黑瞎子沟开起了庆功会。一场小胜让这群本来不知dào 国家为何物的土匪，感到了生命的意义。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不再是土匪，而是为了民族大义战斗的战士。 鹰愁涧的战斗打了整整一个下午，长春城当然也收到了消息。汪行言本来希望王瘸子能派兵过去看看。王瘸子一笑：“看什么？在咱东北，还有能和日本人抗衡的人吗？连少帅都跑了，和日本人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到了晚上，鹰愁涧的消息传来。王瘸子摸着麻将的手都有些颤抖，一把抓过那个报事的衣领，拉到自己面前：“你再说一遍？全都死了？怎么可能？” 王瘸子嘴里的臭气让报事的感到一阵恶心，战战兢兢的道：“全都死了，衣服都被扒光了扔在鹰愁涧，一大群恶狼正在啃食那些尸体，场面，场面恐怖极了！” “快！快！”王瘸子起身，一瘸一拐的出了大门，领着黄伟达急急忙忙感到汪行言的家里。汪行言一惊睡下，王瘸子一脚踹开大门，火急火燎：“出大事了，大事了！赶紧的，和我去鹰愁涧！” 第二百零五章 凶手 四百多具尸体。被群狼啃食了很大一部分，有些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汪行言愣愣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没人能打过日本人吗？” 王瘸子皱着双眉，一声不吭。汪行言急忙吩咐人赶走麻鞋恶狼，将日本人的尸体收拢收拢，派人看着，不让那些恶狼继xù 啃食。王瘸子和汪行言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两人相对无语。 “这个马行空，可真会给咱们找事！”汪行言首先开口：“四百多人，他们是怎么干的，这日本人不是号称战无不胜吗？怎么就打不过一个小小的马行空？” 王瘸子叹了口气：“别说这么多废话，将尸体弄好了交给日本人，免的惹恼了这些大爷！” 关东军司令部驻四平司令部服部中将，接到汪行言和王瘸子两人联名送来的信和整整四汽车的日军尸体，眼睛都红了。自从日本开战以来，他从来没有经lì 过这样的事情。四百多人，虽然汪行言找来一些衣服给尸体穿上，可被恶狼啃食过的样子谁见了都觉得难以接受。 “啪！”服部中将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送信人的脸上：“你们的那个王司令是吃干饭的，眼睁睁的看着大日本帝国的武士死在他们的面前？” 送信的急忙解释道：“不不不，是那伙土匪太厉害了，等我们王司令接到消息率兵救援的时候，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全部战斗不到两个小时，土匪们成千上万，漫山遍野，我们王司令几经殊死搏斗才从那些土匪的手里把这些尸体抢回来，我们也死了数百士兵！” 这家伙越说，腹部中将越生气。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知dào ，麻原真荒的中队是有电台的，战斗的情况都通过电台通知了司令部。腹部中将使劲压下心中的怒火，对送信的道：“告sù 你们王司令，限令三天之内交出凶手，否则我就率兵踏平长春！” 不等送信的再狡辩，腹部中将让日本士兵，将一具具的日军的尸体从车上抬下来。按照日本人的仪式，用清水清洗干净尸体，重新穿戴好军装，召集四平所有大小军官，列队看着这些尸体在火堆中熊熊燃烧。这么做也是为了鼓舞整个四平司令部的士气。 腹部中将面色凝重：“我们最好的中队玉碎了，这是自开战以来从没有过的事情，也是我们四平司令部的耻辱，更是大日本皇军的耻辱，为了雪耻也为了给死去的武士复仇，我命令，三日之后进攻长春！” 王瘸子和汪行言听着送信人一个字一个字的汇报。汪行言叹了口气，缓缓的从椅子上起身，看着王瘸子：“王司令，你好自为之吧！我不指望再坐什么长春市长了，明天我就带着家人离开长春！”说完，汪行言领着自己的人，慢慢的走出警备司令部。 看着汪行言的背影，王瘸子大声骂道：“都他娘的不是好东西，老子就不该和这样的混蛋在一起，滚吧！都给老子滚，大不了和日本儿拼了，还能落个民族英雄的名头，滚！滚的越远越好！”汪行言在院里听到，他没有回头，摇头苦笑。 等汪行言走出院门，黄伟达凑到王瘸子身边：“司令，既然姓汪的已经和咱们不是一条船的了，何不……” 汪行言一回到家，立kè 吩咐下人和自己的几位太太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准bèi 离开长春。众人都不明白怎么回事，互相看着不知dào 怎么办才好。汪行言怒道：“赶紧去呀，日本人要进城了，要杀人！走晚了命就没了！” 汪府上下顿时沸腾，大家全都风风火火，找马车，抱东西，简直就是鸡飞狗跳。市长家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街道上，全城掀起了一股逃离的风头。大街小巷，男女老少全都知dào 日本人要来了，日本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大家扶老携幼，纷纷往城外拥。 “咚咚咚，……”急迫的敲门声在嘈杂的院子里并没有传出多远。大家全都忙着收拾自己的东西，谁也顾不上大门口的敲门声。 黄伟达敲了几十下，里面依然吵吵闹闹，没人理会他们。黄伟达使了一个眼色。十几个士兵扛着一根巨大的木头，使劲撞上大门。三两下，汪行言家乌黑的大门整扇躺到了地上。巨大的声响，将汪行引了出来。 “黄副官！你这是干什么？”汪行言一看，认识，是王瘸子的副官黄伟达。 黄伟达微微一笑：“奉司令之命，捉拿通匪之人！” “通匪？”汪行言看着黄伟达：“这里可是长春市长的官邸，哪来的通匪之说？我的家里怎么可能通匪？” 黄伟达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大声念道：“经长春警备司令部查实，长春市长汪行言自上任以来，与周边土匪张瞎子、白毛熊、花狐狸等辈交往密切，此次袭击日军部队的罪魁祸首便是这几股土匪，为了我长春的安宁，为了百姓的乐业，也为了平息中日此次风波，进警备司令部批准，逮捕汪行言！家产全部充公！” “你！”汪行言只听了一半，话都说不出来的。 黄伟达完全没有给汪行言说话的机会，刚刚念完，就大声命令道：“张连长，动手吧！” 警备司令部的士兵如同豺狼饿虎一样，扑向那些战战兢兢的汪家仆人和家人。两个士兵，一边一个用麻绳将汪行言困的结结实实。汪行言破口大骂：“王瘸子，你个王八蛋，抓不住土匪，诬陷我！王八蛋……” “竟然敢辱骂司令！给我打！” 这些士兵都是二十来岁的愣头青，下手没个轻重，对着汪行言一顿拳打假体，打的汪行言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老爷！老爷！爹！……”仆人，家人疯了一个个哭的眼泪汪汪。汪行言的正妻赵氏，跪爬道黄伟达面前：“黄副官，黄副官，烦你给王司令好好说说，家产我们全部要了，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家老爷吧！呜呜呜……” 黄伟达抬脚踢在赵氏的胸口，冷笑了两声：“通匪是什么罪名，你们知dào 吗？还和土匪一起杀了那么多日本人，司令放过他，日本人能放过司令吗？带走！” 第三百零六章 狡兔三窟 马行空缓了一个晚上。身体和精神都好多了。一大早起床，在窝棚外面的广场上和石头过过招，出了一身汗，感觉特别的舒服。李芳微笑着将毛巾递到马行空的面前，马行空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对石头道：“石哥，我怎么觉得你的功夫退步了，是不是没出全力呀！” 石头接过马行空递过来的毛巾呵呵笑道：“是兄弟的武艺长进多了，眼看就要超过我了！呵呵呵，哥哥我老了！” 两人正在说话，黑娃匆匆跑过来，样子非常兴奋，一边跑一边高声呼喊：“大哥，大哥，好事，好事呀！” 黑娃将一张纸条递给马行空：“这是大师刚刚送来的，是韩掌柜得到的消息，长春城里乱了，全乱了，王瘸子和汪行言掐起来了，听说要送到日本人那里去，！” 马行空低头看着纸条。石头问黑娃：“王瘸子要把汪行言送到日本人那里，为什么呀？” 马行空微微一笑：“这就叫顶包！死了那么多日本人，日本人肯定要那那两个投降他们的家伙开到，抓不到咱们就只好自己动手了，这王瘸子的动作挺快的呀！我原来以为汪行言会首先行动呢？” 黑娃道：“韩掌柜说，王瘸子手下有一个副官叫黄伟达，这个小子最坏！” “管他什么达呢？既让王瘸子把汪行言送给日本人，咱们就没事了呗！”石头抖了抖衣服，穿道自己身上。 马行空摇摇头：“这倒未必，日本人可不笨，这点小伎俩骗不到他们，黑子，去找穆大哥，五哥还有白毛熊，这次我们把日本人弄疼了，得小心提防提防！” 就在黑瞎子沟的聚义厅。马行空高坐首位，白毛熊作为客人，在马行空的旁边安排了一张椅子。白毛熊听到王瘸子把汪行言给抓了的消息和石头一样，格外的高兴：“这是好事呀！长春城越乱对咱们才越有利！干咱们这一行，不就是“吃乱”的吗？” 马行空道：“话虽这么说，也不能低估了日本人，他们可是禽兽，咱们最好提防着点！” 穆云晨点点头：“大哥说的对！日本人风头正盛，这个亏绝对不会这么算了，是的提防着，免得到时候日本人动手咱们手足无措！” “那好，我全听兄弟的！”白毛熊拍着胸脯：“我是看出来，兄弟是条汉子，我白毛熊以后就全听兄弟的了，兄弟说东，我白毛熊就往东，说西，我就往西！只要和兄弟在一起吃不了亏！” 众人哈哈大笑。笑罢，马行空道：“白大哥这话客气了，既然联合，咱就要紧密合zuò ，无论哪家被人欺负，另一家都要全力以赴！” “放心！这和日本人的事，兄弟都是在帮我！这救命的恩情，我白毛熊绝不忘！” “好！白大哥好汉子！”马行空竖起大拇指，扫视了众人一眼。接着说道：“我是这么想的，如今我们黑瞎子沟和黑熊岭就是咱们的大本营，俗话说的好狡兔三窟，咱们只有两个，是不是在找个地方，万不得已有个回旋的余地！” 众人都点头，白毛熊也跟着点头。他想了半天：“我们东北这地方，平原多，山林少，如长春城这样的地方还真没几个，要向再找一个地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马行空一笑：“这事也不用太着急，慢慢找，不行咱就撤出长春，啥地方不养人！” 黑娃高叫一声：“张瞎子的张家寨和花狐狸的白皮子坟不就是好地方吗？和他们商量一下，人多了不是力量更大吗？” 穆云晨摇摇头：“这恐怕不行，那两个未必和咱们一条心，再说了他们未必答yīng ！” 白毛熊也道：“张瞎子那家伙就是个人精，咱们去找他，他指定得瑟，花姐姐心眼太多，和他打交道防着点好！一个女人能在这地方占山为王，可不是吹出来的！” 众人陷入一片片沉默中。刘五急忙起身缓解气氛，他呵呵的笑道：“不要灰心，说不定日本人不敢对咱们怎么样，无论是黑瞎子沟还是白当家的黑熊岭都是易守难攻的好地方，要向拿下日本人还是要费些力qì 的，慢慢来，慢慢来！” 眼看着已经到了正午，马行空就在山寨准bèi 酒宴招待白毛熊。鹰愁涧一仗，全歼日军麻原中队，缴获颇丰。马行空给自己留了几门迫击炮，一听歪把子机枪，和少量的步枪、子弹之外，剩下的全给了白毛熊。白毛熊当然大喜过望，有了这些东西，他就可以招兵买马，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成为长春周边最大的山寨，到时候不管是张瞎子还是花蝴蝶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席间，白毛熊一个劲的夸奖马行空，爷们、仗义、汉子各种形容男人的好话，毫不吝啬的全都加到马行空的头上。白毛熊的酒量相当的不错，几个人整整喝了两坛子高粱酒，看着天色不早了，才送白毛熊离开。 马行空喝的有点高了，不过心里还算清楚。送走白毛熊，马行空没有立kè 睡觉，召集山上头头商量。当着白毛熊的面他没有明说，其实马行空早就找了一个地方，就在黑熊岭的旁边，那里叫白龙崖。地势险要，比黑熊岭好上千百倍。 不过黑熊岭正好位于白龙崖的下坎，要去白龙崖必须经过黑熊岭。白毛熊或许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守着黑熊岭不撒手，情愿和自己联合对付日本人，也不愿离开。 马行空偷偷的去过白龙涯几回，山崖陡峭不说，林木茂盛。上山的路只有一条，而且非常的险峻，如果守住那条路，就算是日本人全都来，只要有足够的物资和弹药，坚持一两年不是问题。 穆云晨点点头：“我也去过那地方，的确不错，只是有白毛熊在，我们不太好插手！” 马行空打了一个酒嗝，酒气一下撞到头顶：“今天我就是告sù 你们这个地方，至于时机再等等看，已有机会立kè 动手！行了，都去睡吧！我这闹到疼的厉害！” 走出马行空的房门，黑娃叫住龙杰，两人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黑娃道：“刚才大哥说了，有白毛熊在那好地方就没法落尽咱们手里了，万一白毛熊出了什么事情，咱们不久顺理成章的可以把那个地方拿下？”黑娃说这话，脸上泛起丝丝的微笑。 第三百零七章 误会 龙杰拍拍黑娃的肩膀道：“黑哥。你咱么和我想一块去了！你是不是想……” 不等龙杰继xù 说。黑娃连忙捂住龙杰的嘴：“我数了数，今天白毛熊带了八个手下，就咱们两个恐怕不行，得再找几个人！” “还有谁？要不让大哥派几个人？”龙杰道。 黑娃摇摇头：“不行，绝对不行，大哥肯定不会同意，连穆大哥和五哥都不能告sù ，他们要是知dào 了，一定会告sù 大哥！” “那找谁？”两人想了想去。龙杰道：“把石哥叫上吧！” “行！”黑娃立kè 表态。 “还有余穆、邹凯、永年他们！我看咱们六个人就够了！” 黑娃没有说话，心里不断的琢磨。正要回答龙杰的话。马健威突然从墙角转了出来：“黑叔，龙叔你们带上我吧！” “去去去！”黑娃不耐烦的说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搀和！赶紧，你娘都找你好几次了，回去睡觉去！” 马健威哼了一声：“行！不带我也行，我现在就把你们说的话告sù 我爹去！”一转身就往屋里走。 龙杰一把拉住：“你个小兔崽子竟然敢威胁我俩，行了带你去，说好了谁都不能说！去睡觉吧，走的时候我们叫你！”马健威高高兴兴的答yīng 了一声，回屋去了。 黑娃和龙杰离开马行空的院子，先去找了石头。石头当然没有话说，立kè 就同意了。三人又去找余穆他们。张永年当即同意，邹凯没有说话，只有余穆有些犹豫。余穆道：“这样做不好吧！万一让营长知dào 了我们几个怎么交代？” “就你小子胆小！”石头说道：“爱去不去，咱们走！” 龙杰急忙拦住石头。对余穆道：“我们这么做也不是为了我们自己，再说了，白毛熊明明知dào 这个好地方，却不说出来，明摆着就不是真心和咱们联合，他不仁就不能怪咱们不义，还有，咱们又不是要杀了他，只是让他将那个地方交出来就行，走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余穆看看众人，出于义气没有办法，也就答yīng 了。趁着夜色，几人换了衣服一起出了山寨，抄近路下了黑瞎子沟。按照他们的估计，白毛熊几人虽然有马，却都喝了酒走的不会太快，应该可以追上。 从黑瞎子沟去黑熊岭就要路过鹰愁涧。这里的路不是很好走。白毛熊喝的太多，在马上摇摇晃晃。几个手下担心白毛熊摔着，便派一个人帮白毛熊牵着马，一点点的往前走。 九月的东北，已经开始慢慢变冷。夜晚的山风中带着淡淡的寒意。今天晚上也不是个好天，月亮时隐时现，在乌云从中来来回回的穿梭。他们是土匪，走夜路习惯了，可喝的太多了，经秋风一吹还是觉得脑袋有些发昏。 白毛熊使劲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闭着眼睛，坐在马背上迷糊起来。突然，黑夜里一群小鸟“扑棱棱”从旁边的树林中飞了起来。在夜色中冲向天际。白毛熊一个激灵，一下坐起了身子，右手已经拔出了自己的盒子枪。 “停！”做了这么多年的土匪，这点警惕性还是有的。大晚上的鸟也是要睡觉的，这么多鸟突然飞起来肯定有问题。 “大当家的？怎么了？”一个手下问道。 “派两个人去那边的林子看看，有问题示警！”白毛熊一翻身从马上下来，依着一个石头趴好。 “你怎么来了？”黑娃狠狠的瞪了一眼马健威。 “哼！”马健威冷哼一声：“我就知dào 你们肯定不会带我，你们果然不带我，那我就自己来！” 余穆道：“赶紧撤吧！白毛熊已经发xiàn 有问题，要是再被他看见，对谁都不好！” 几人全都叹了口气，急忙起身往林子深处跑去。大约跑了半柱香的时间，听着后面没有任何动静，这才靠着大树休息休息。龙杰喘着气道：“这他娘的算什么事？全都跑了路了！健威过来！健威！健威！” 众人这才发xiàn 马健威没有跟上来。黑娃往身后的树林中瞅了几眼，问石头道：“石哥，你走在最后，没带着健威？” 石头摇摇头：“没看见，以为他跟着你们呢！” “坏了！”龙杰道：“这小子是个愣头青，该不会冲着白毛熊去了吧！”说这话，急忙往来时的路上飞奔而去。事情没办成事小，把马行空的儿子弄丢了可是大事。如果让白毛熊抓住了，那就更麻烦了。 匆匆赶到埋伏的地方，哪还有什么人影。几个人急的团团转，一时间不知dào 是回去还是继xù 找。余穆说道：“这样吧！健威白毛熊也见过，他不会怎么样？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立kè 回去给营长报gào ，另一路继xù 往南面去，追上白毛熊问问！” 六个人兵分两路，黑娃领着张永年和龙杰回去向马行空承认错误。石头带着余穆和邹凯继xù 往南追。 还没有进入大寨，黑娃就感觉气氛不对劲。松油火把将整个寨子照的通明。马行空、穆云晨、刘五还有白毛熊就站在寨子前面的广场上。马健威像粽子一样被绑在立柱之上。周围围着一圈的喽啰。吴静和李芳两人相互搀扶着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马健威绷着小脸，等着马行空，高声说道：“娘，你别哭，不就是个死吗！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儿子！” 一听这话，吴静哭的更大声了。黑娃和龙杰一起扑到马健威身前，给马行空跪下道：“大哥，这是和健威没有关系，都是我们，是我们的主意要杀就杀我们吧！” 马行空怒道：“你们两个给我闭嘴，你们的事，我和你们慢慢说！把他们两个给我拉开！”马行空现在骑虎难下，只要白毛熊不开口，这个儿子是留不住的。 黑娃一把推开拉自己的两个喽啰，一下站起身：“白毛熊，整个事情都是我做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和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过不去算什么英雄！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要是我大侄子有个三长两段，我就是豁出命也把你家的祖坟给刨了！” 白毛熊冷笑一声，静静的看着这场戏。 第三百零八章 这事没完 马行空一句行刑，众人全都一脸错愕。一个个看着白毛熊眼睛里都喷出了杀人的火焰。 “算了！”晃晃悠悠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子，对马行空笑道：“小孩子难免犯错，再说也没伤到人，马兄弟我看就饶了孩子吧！呵呵呵……，小孩子哪有不犯错的！改了就行！呵呵呵……”白毛熊说的轻描淡写。 马行空心里那个骂呀！现在说这话不觉得晚了一点吗。可脸上还不能露出来，他道：“白大当家的大人不记小人过，怎么说都是小弟管教不严，对自己的孩子下手我也于心不忍，可这件事决不能这么算了，我马行空必须给白大当家的一个交代！” 说这话，马行空一弯腰，从靴筒里抽出匕首，看都不看，伸出左手。手起刀落，等到众人想要上前阻止的时候，左手的小拇指已经掉在了地上。 “爹！大哥！……”一大片呼喊声，穆云晨急忙上前，一把攥住马行空的左右，使劲摁住，阻止血液继xù 往下流。吴静掏出自己的手帕，一边流泪一边替马行空抱住左手。 “白大当家的，我马行空是个恩义分明的人，今天的事，希望白大当家的看在我的面上，揭过去，如果白大当家的觉得还不够，您说怎么办？我马行空全都接着！”马行空看着白毛熊。 白毛熊环视了四周，他呵呵一笑：“马兄弟这说的哪里话，好像哥哥我得理不饶人一样，行，全听兄弟的，呵呵呵……，这天也快亮了，山寨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黑瞎子沟的人看着白毛熊离开。白毛熊自从上山一来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他相信，假如自己再说出一个不字，或者露出一点不屑的表情，自己今天肯定要交代在这里。这马行空还真有些手段，用一个指头点燃了整个山寨对自己的恨意。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更加要小心。 马健威被人从立柱上接下来。他一下扑到马行空的怀里，眼泪鼻涕的一大把的往下流：“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我一定听你的话！” 马行空摸着儿子的头，微微笑道：“你今年已经十五岁了，我十五岁的时候，已经跟着你爷爷上山七年了，十五岁就是个大人了，咱家两个男人就要保护你娘和你二娘，不让他们哭就是男人最好的承诺！”马健威郑重的点点头。 黑娃和龙杰让人绑着自己，走进马行空的房里。一进门往门口一跪。黑娃道：“大哥，事情都是我们两个生出来的，要打要杀，我没没话说，这次差点害了大侄子，就是你不杀我，我也没脸见你和嫂子了！” 龙杰也道：“对！大哥，你就杀了我们吧！那样我们心里还能好过一点！” 马行空扶起两人，拍拍两人的肩膀：“这个白毛熊外粗内细，迟早要翻脸，这样还好，日后不受什么情义的羁绊！都去吧！以后别再胡来就行了，有什么想法，给我或者穆大阁、五哥说说，不要莽撞了，去吧！” “大哥！”黑娃和龙杰往前一步：“你哪怕打我们一顿也行，这……” 马行空看着两个小子。突然面色一沉：“来人，给这俩个小子，没人赏十鞭子！” “啊！”龙杰和黑娃对望一眼，转身就往门外跑，一边跑一边喊：“余穆！你小子出的什么主意……” 马行空、穆云晨和刘五三个看着这两个家伙的样子，哈哈大笑。笑归笑，事情还没有商量定。经过这次一闹，他们黑瞎子沟和白毛熊之见看似牢不可破的联盟，出现了裂痕。现在日本**兵压境，任何一家山寨都不可能独自面的日本人，只有大家联合起来，或许还有些希望。 刘五道：“不如我们就派人去问问张瞎子和花狐狸，或许他们也正等着我们上门呢！” 穆云晨摇摇头：“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即便联合成功，也和白毛熊一样，真到了紧要关头，那些家伙未必肯出死力帮你！任何事情还是得靠自己！” 马行空点点头：“穆大哥说的对，你们看这样行不行，趁着日本人立足未稳，我们一鼓作气拿下周围几个山寨，如何？” 穆云晨和刘五都倒吸一口凉气。马行空的这个建议太过大胆了。先不说人手上没有人家多，就各家山寨经营多年，攻打起来必定死伤惨重，弄不好，搞的三家联手，自己可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刘五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样做太过冒险了，稍有不慎，便会惹火烧身！我不赞成！” “我也不赞成！”穆云晨道：“看起来拧成一股绳力量大了，可你想过没有，日本人解决起来不也方便了，我们是在替日本人整合长春绿林，这样做好处不大，反而给日本人流了机会！” 马行空搓了搓自己的脸：“这样不行，放着他们也不行！那怎么办！” “最好是让他们都和日本人为敌！只有这样，慢慢的他们就和我们是一条心了！”穆云晨继xù 道：“只要他们不投靠日本人，就是我们的助力！” “照这么说，白毛熊不用担心，现在只剩下张瞎子和花狐狸了！”马行空道：“这两个家伙最近非常低调，也不知dào 他们在干什么！” 花狐狸最近一直就住在张家寨，整天和张瞎子胡混在一起。这两人好像如胶似漆的小夫妻一样，整天黏黏糊糊。张瞎子这些天腰酸背疼，走路都有些费劲。花狐狸笑道：“哎！我真有些后悔，当初还不如帮白毛熊，至少白毛熊在炕上比你厉害！” “呸！”张瞎子一口浓痰吐到地上：“白毛熊算个屁，我保证不出半个月就让他死在黑熊岭！” 花狐狸一愣，急忙转过身来，胸前硕大的两团肉，在张瞎子眼前来回的晃悠：“咋？你还真的要投靠日本人？那样的话，我就更看不起你了！” 张瞎子伸手去摸花狐狸的**，被花狐狸在手背上狠狠的抽了一把：“老娘最讨厌没骨气的男人，你要投靠了日本人，就是出卖祖师爷，老娘现在就做了你！省的你给绿林人丢脸！” 第三百零九章 侵占长春 服部中将亲自率领大队人马，开赴长春。对于此事长春城内外各方势力都在密切关注。白毛熊严密观察生怕日本人找他的麻烦。马行空也提高了警惕，他们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遁入深山。 王瘸子领着长春城里的所谓绅士们，在南门口列队欢迎。左边是西洋的乐队，制服统一，音调高昂，旁边站着一些穿着西装革履，说话随便的青年才俊和新商人。右面中国特有的鼓乐，唢呐声声锣鼓阵阵。旁边站的是长袍马褂，有些人脑后还留着长长的辫子。 王瘸子一身戎装，遭已经摘掉了帽子上那枚青天白日，规规矩矩的站在最前面。这些人和乐队的后面，还有很多拿着日本旗的普通百姓。他们都是被强迫来的。从昨天开始，王瘸子派人，挨家挨户的敲门，告sù 他们如果今天不去，清的打一顿，重的直接枪毙。 “司令！来了！”黄伟达眼神好，离着老远就看见道路的另一头，一大群穿着土黄色军装的，小短腿整整齐齐的往这边走来。第一排的士兵用刺刀高高挑着一面日本膏药旗，在风中呼啦啦的乱摆。 王瘸子急忙整整了自己的衣服，有些激动，又有些担心，对黄伟达道：“快快快，开始，开始！” 顿时，中西两种不同的音乐声出现在长春城的上空。音乐一起，都有些忍耐不住的绅士和百姓有气无力的挥舞着手里旗子，喊着中日亲善的话。声音很小，数千人发出的声音连锣鼓点都盖不住。 “大点声！大点声！”王瘸子一生气，声音顿时增加了不少。 服部中将坐在汽车里正在闭目思索。关东军司令部已经发布了准确的消息，长春将来是有大用处的。对于长春的百姓，一不能杀，二不能抢，三要保护好长春，决不能让中国任何一支武装对其构成威胁。长春城看上去唾手可得，在他的周围活跃着多股土匪，要答道司令部的这个命令，剿匪看来是首当其冲。 “将军阁下！”汽车突然一个紧急刹车。服部中将身体前倾，重重的晃了一下。一个少佐立kè 出现在车窗外：“长春城，发出嘈杂的声音，是不是派出侦查小队先过去看看？” 服部中将仔细听了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这是中国人在欢迎我们，告sù 先头部队，立kè 进城，占领主要地点，尽量不要和中国人发生冲突！” 王瘸子笑呵呵的看着一队队的日本兵从他的面前开进长春城。脸上露着淡淡的笑意和谄媚。他已经看见了服部中将的汽车。他知dào ，能坐着汽车来的，一定是个大人物，只要巴结好了车里的人，剩下的事情就非常好办了。 王瘸子一瘸一拐的走到汽车边上，亲自为服部中将打开车门。王瘸子首先看见的是一张马脸，脸很长，眼睛却不大。下嘴唇明显比上嘴唇长出一截，向外耷拉着让人看了格外的不舒服。朝天鼻的下面留着一撮小胡子。一身中将服，手里握着一柄带有菊花印记的战刀，胸前的绶带上面别着两个名光闪闪的勋章。 服部中将对王瘸子微微一笑。一个日军翻译急忙上前：“这位是大日本帝国驻东北司令部服部中将！” 王瘸子点头哈腰，陪着笑脸：“鄙人王大山原是长春警备司令，真实投诚，愿替中日亲善服wù ，呵呵，中日亲善！” “吆兮！”服部中将点点头，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日军翻译做了说明，无非就是夸奖王瘸子深明大义，看的清形势这类的话。王瘸子呵呵的笑，看着服部中将，就像一条狗在主人面前摇尾乞怜一样。 王瘸子将自己的一些亲信和重yào 的朋友一一介shào 给服部，这其中就包括腾云楼的老板韩萧墨。王瘸子还特意夸奖韩萧墨是他最好的朋友，给服部推荐腾云楼的招牌菜。服部点点头，又看看韩萧墨：“你是当兵的吧？” 韩萧墨心中一惊，这个日本人的眼光可真毒，微微一笑：“是的，以前是东北军的少校，不过年前不干了，专心做生意，做生意比比当兵可好多了，起码不用担心被打死！” 服部呵呵笑道：“对，对，对，做个安安分分的良民，我的喜欢！” 王瘸子道：“良民，这都都是良民！” 日本人这次来的不少，粗略估计不下两万。按照日本军队的编制，应该不少于一个师团。这么多的军队驻防长春对谁都是一个威胁。城里肯定是住不下的，为此王瘸子特意在城南腾出一片地方为日本人做军营。 服部中将一边往城里走，一边频频和周围那些面无表情，机械的呼喊着中日亲善，晃动这日本国旗的中国百姓打着招呼。这场面表面上看，是那么的友好，那么的平静。暗地里的风起云涌已经悄悄拉开了序幕。 黄伟达凑到王瘸子耳边低语了几句。王瘸子脸上的笑容猛然间定住了，扭头看着黄伟达，黄伟达郑重的点点头。王瘸子面色铁青：“服部将军，既然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为什么还要派兵进驻我的警备司令部？” 服部依然面带笑容，频频挥手，看都没看王瘸子。一个日军大佐怒吼道：“巴嘎！你竟然敢用这样的语气对将军说话！”伸手就在王瘸子的脸上重重个给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很响亮，周围的人即便没有看见，也听见了声音。王瘸子脸色铁青，就要掏枪。黄伟达一看事情不对，连忙一把抱住，硬是将王瘸子拖了出去。服部冷眼看着这一切，看着王瘸子的样子，微笑着冷哼一声。 “打得好！”石头在人群的后面，看见王瘸子被打，心里格外的舒服：“这种忘了祖宗的王八蛋就应该宰了！” 穆云晨急忙拉了拉石头：“大哥，这里不宜久留，还是先进城再说！” 马行空点点头，重新戴好自己的墨镜，昂首挺胸，大摇大摆的往长春城里走来。 第三百一十章 粮食问题 腾云楼二楼的包厢中.整整一桌子的好吃的，让人看了都直流口水。石头双手抱着一只鸡使劲的肯，甚至连骨头都被他像吃花生米一样，嚼着咽了下去。马行空和穆云晨就要斯文的多，两人一边吃一边喝着茶。 穆云晨道：“看日本人的架势，过不了多久就会对我们动手，虽然不会置我们于死地，赶走那是肯定的，咱们应该趁早打算是对的！” “别的都好说！眼看就要过冬了，没有粮食储备，肯定要出问题！”马行空放下筷子，与穆云晨碰了一杯。 韩萧墨一推门走了进来，一脑袋的汗水。从南门到这里挺远的一段路，韩萧墨应该是跑着过来的。一进门就吆喝跑堂的给他那一双碗筷上来。在桌边坐定，这才长出一口气：“这些死日本人，真会找事，这样的天气，可把我冻坏了！” 小顺子道：“冷冷好，韩大哥最近发福，冷点能减肥！” 几人呵呵的笑。笑罢，刘五首先开腔：“老韩，这次来是向你要粮食的，怎么样？准bèi 了多少？” 韩萧墨吃了口菜：“粮食倒是准bèi 了不少，只是这要运出去就有些问题了，刚刚就在城门口，日本人一进城，就把王瘸子的警备司令部给占了，让他们的宪兵队住了进去，日本人正在接管城防，明天一早，把守城门的就有可能会是日本人！” “日本人的动作真够快的！”马行空说道：“还有别的办法没有？” 韩萧墨想了好一会，还是摇摇头：“日本人刚来，脾气还都没摸透，要不然再等等？” “还等！你们在这里大鱼大肉，山上的兄弟都快吃草根树皮了！”石头依然抱着那只鸡不松手。 众人都不说话。钱对于马行空来说不是个东西。自己这些年积攒的，吴静的老爹给的，还有那些连诓带骗弄来的，已经不是什么多少的问题。可这粮食不是想有就有的。马行空道：“你看能不能从外面弄点！” 韩萧墨没有说话。穆云晨道：“现在这情况，长春都管的这么严，其他地方想必都一样，日本人只有用粮食抓住咱们的命，才能更好的控zhì 咱们，想来会有大问题！” 刘五道：“我有个主意，这么多日本人住在这里，物资补给一个长春恐怕难以满足，只要老韩能弄到日本人运送物资的时间和路线，咱们就抢他娘的，咱们吃不到他们也别想吃！” “对！”石头终于将一只鸡啃了一个干干净净，用袖子摸摸最：“老五说的对，正的不行就来邪的！” “我试试吧！”韩萧墨点头答yīng 。 一顿放，上了好几回才，马行空几人吃的这一顿，都够平常一二十人的量了。临出门的时候，韩萧墨还专门让厨子做了几样，说是回去让吴静他们也开开荤。从腾云楼出来，日头已经偏西，冷风嗖嗖的直往脖领子里面钻。马行空将衣服紧了紧，把皮帽子放下来盖住自己的耳朵。 街道上冷冷清清。偶尔碰见几个人，走的都很急。一队队的日本兵迈着整齐的步子在大街上走的铿锵有力。暖和的大头皮鞋将地面装的咣咣乱响。每次看见日本兵路过，石头都要往地上吐一口，嘟嘟囔囔的骂一句。 走到城门的时候，几个当兵正在使劲推着厚重的城门，往一起来。穆云晨急忙喊道：“等等！等等！”当兵的谁都没理他，继xù 关门。 石头迈开自己的长腿，紧跑几步，一闪身，半个虎躯就别在了两扇城门中央。双臂用力，使劲一推，三四个当兵的竟然被推的连连后退。当兵的火了，扔下城门，立kè 从肩膀上卸下枪。一边拉栓一边骂道：“你小子活腻味了是不是，竟敢不让老子关门信不信……” 后面半句话没有说完，眼前厚厚的一叠钞票，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刘五手里拿着钱，笑道：“几位军爷见谅，我们出城有急事，这位兄弟着急了，对不住对不住，这点意思请几位喝茶，喝茶！” 一个队长，伸手接过钞票往口袋里一塞：“下次注意点！碰见我们哥几个还好说，要是碰上日本人你们可就死定了！赶紧走吧！” 几人这才出了城。他们没有急着回去，而是绕道去了通明和尚那里。自从把通明和尚送到这里差不多大半年，谁也没有见过这大和尚。推开禅房的门，通明正在面壁念经，虔诚的程度绝不亚于别的真和尚。 “大师！你可真是个好和尚！”石头在通明的光脑袋上拍了一把，调侃道。 通明慢慢转过身：“几位施主这是从何处来？到贫僧这里有何事？”说话的语气慢慢吞吞，让不知dào 真想的人都觉得高深莫测。 马行空一笑：“我们从来的地方来，要带大和尚去该去的地方！” 通明突然睁开眼睛，啃着马行空。半晌叹了口气：“哎！我面壁了一个月，也没参透的事情，被你一句话点明白了，高人，高人呀！现在好好说，你们怎么想起我来了？” 打开韩萧墨送给吴静他们的吃食，就在通明的禅房里，又是鸡，又是鸭，大嚼大吃，淡淡的香气飘荡在整个小庙里，这一宿别的和尚都没有睡好。 一边吃，一边说。很快又说到了粮食的事情上。通明和尚微微一笑：“你们全都愁眉不展，我倒有一条妙计，不知dào 你们听不听！” 众人急忙凑过来。通明和尚，放下手里的鸡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意犹未尽的琢磨着酒里的味道。穆云晨脸色一沉：“要说赶紧说！你什么时候也变成这样子了？” 通明和尚居住的这间寺院叫做大觉寺，其实只不过是山里面一个只有五六件房子的小寺院。全寺的和尚加起来也没有神像多。这地方平时除了周围村子里的一些善男信女之外，鲜有人来。 “就在昨天夜里，我正在念经，门外突然传来汽车的声音！”通明和尚两眼圆整，就像说评书的先生：“我轻轻的下地穿鞋，将寺门打开一条缝，就在寺外的这条路上，一辆接一辆的汽车，全都往北面去了，至于去哪里我不知dào ，我可看的清清楚楚，车里面装的全是一个个箱子，大大的两个日本字‘物资’！” 第三百一十一章 冤家路窄 长春城、大觉寺，还有黑下够，三个地方基本上是在一条线上。从长春的西门出来，往北走一点便是大觉寺。从大觉寺往西十里，再往南一拐就到了黑瞎子沟。通明和尚说有运送物资的汽车从大觉寺门口往北去了，这让众人一阵的猜测。 大觉寺建在一个山尖之上，除了身背后，也就是西北方是大山之外，其余几面全都是开阔地。不过这地方太偏僻，一般很少有车从这里走。大多数人为了避免被土匪打劫，都会选择绕道长春城，在转向北。 “往北！……”马行空不断的重复着这两个字：“往北！往北！……” “日本人正在哈尔滨与二十三师激战，这些物资会不会是运往哈尔滨的？”刘五说道。 “你肯定是日本人的车队？”马行空突然转过脸来看着通明和尚。 通明和尚道：“别的我能看错，那个日本膏药我还是自信不会看错的，就在车门上，一个大红点，就是没月亮也不会认错！” 穆云晨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如果是那样的话，应该不会这么一会，后面肯定还是有，只要我们在这里埋伏，就一定能打他一下！” “二十三师！”马行空摇摇头：“他们的那个崔师长我认识，别看现在和日本人激战，坚持不了几天，用不了多久，他也会像王瘸子一样，现在坚持只不过是为了捞取投降之后的本钱！我们知dào 这点，日本人肯定也知dào ！” “那他们为啥把好东西都往北运？”石头问道。 马行空一笑，找了一个小土块，把桌上的油灯拨的亮一点，蹲下身，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弧线：“这就是大觉寺门前的这条路，从这边走到了张家寨一条往北，一条改道向东，如果不是去北面，那就必然去东面，驻守永吉和敦化的三十五师才是硬骨头！” “往东？不会，不会！”石头连连摆手：“日本人在南面，从那面直接往东不是更近，绕这么一大圈不是多余吗？” 穆云晨一拍大腿：“对！就是往东，从南面直接往东，就要深入长白山不说，还有可能被三十五师埋伏，倒不如绕道西面，从北面直接走日本人的背后过去安全的多！” “可这么一来，等于在我们这几家山寨都绕到了，万一哪家出手了，也不安全呀！”石头还是觉得不可能，一个劲的布朗脑袋。 马行空道：“首先，日本人认为咱们没有那个胆量，其次除了咱们，其余三家都常年为匪，储备很多，不会为了这点东西得罪日本人！” “说吧！咱们怎么办？”石头站起身，对马行空道：“只要你一句话，我这就回去叫人去！” 张瞎子本来是想投降日本人。花狐狸劝他，让他先看看形势。他们这些人都自由自在惯了，真的被人管起来，肯定觉得别扭。思前想后，张瞎子听了花狐狸的建议。当他看到王瘸子的下场之后再也不提投降的事情了，他打定一个主意，只要日本人不惹他，他也不会去主动招惹日本人。 二当家向张瞎子报gào 了日本车队的事情。张瞎子一听，起就不打一处来：“滚！滚！滚！滚的越远越好，以后除了日本人来攻山的消息报gào 之外，其余的事情都别管，给老子好好的待在寨子里，谁要是出去乱惹事，可别怪老子不客气！滚蛋！” 有了张瞎子这句话，张家寨上上下下全都过上了一段轻松的时刻。巡哨的少了一半，守夜的烧了四分之三。整天除了赌博抽烟之外无所事事。要不就偷偷溜下山，或找自己的相好，或去那些下等妓院逛逛。还没有到冬天，张家寨的窝冬提前来了。 根据韩萧墨送来的消息。马行空领着人悄悄的出了黑瞎子沟，趁着夜色摸到离张家寨的不到五里的牛回头。这里的地形很适合袭击车队。两个大大的弯道，就像牛犄角一样，形成一个半圆形。道路很窄，只能同时并排三四个人，汽车的话就只有一辆。 马行空吩咐：“穆大哥领黑子、永年，带些兄弟去前面的拐弯，五哥和石头、龙杰，带些兄弟去后面的拐弯，记住了，以穆大哥枪声为信号，穆大哥开火，五哥再打，炸了前后两辆车，别的想跑都跑不掉！” “轰！”山下巨大的爆zhà 声将熟睡的张瞎子惊醒。仔细一听，不错是枪声，听声音武器很杂，有老套筒、毛瑟，甚至还有东北人打猎的时候用到的火绳枪。张瞎子急忙穿上衣服，走到门外。张家寨里的土匪们已经被惊醒了一半。 “老二！老二！”张瞎子一边勒紧腰里的腰带，一边大声呼喊。 二当家也和张瞎子一样，边穿衣服便跑过来。张瞎子问道：“咋回事？山下出啥事了？谁和谁打起来？” 二当家埋头收拾自己的衣服，对张瞎子的问话支支吾吾。张瞎子气的，一巴掌拍在二当家头上的狗皮帽子上：“你们这些兔崽子，连个卡子都不射，幸亏不是冲咱们来的，赶紧的，招呼兄弟们，跟我下去看看！” 马行空一眼就瞧见那个刚刚从车上下来的一个日本军官，竟然是个大佐。看来这趟车上拉的绝对是好东西。他略微瞄准，一扣扳机，子弹迅速从枪膛里钻出来。“砰！”日军大佐的脑袋上出现了一个窟窿眼。他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趴在车门上缓缓的滑了下去。 穆云晨在前面的手，刘五一声令下，石头抓起几个手雷，扔向最后面的那辆军车。前后两辆汽车被炸，燃起熊熊大火。困在中间的汽车想跑也跑不掉。指挥官被打了黑枪，更加雪上加霜，日本兵只能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下见那里打枪就往那边还击。 “冲下去，解决他们！不能拖得太久！”马行空站起身，一边往下跑一边开枪射击。余穆和邹凯紧跟其后，如同饿虎一样从山上扑下来。 “妈了个巴子的，真是冤家路窄！”张瞎子站在山梁上，拿着望远镜看的轻轻处处：“兄弟们，抄家伙，跟老子灭了他们！” 第三百一十二章 日本人的怒火 “大哥，咱打谁呀？”看着已经交织在一起的日军和马行空的人马。二当家的没有明白张瞎子的意思。 张瞎子怒道：“全他娘的给我灭了，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惹事，不管是日本人还是黑瞎子沟的，全他娘的不是好东西！” 从背后突然冲出来的人马，不分青红皂白，起手就是一顿乱枪。不少兄弟死在张瞎子的枪下。张瞎子一边开枪，一边大声喊道：“马行空，有种给老子出来，今天爷爷就灭了你黑瞎子沟！” “别纠缠，闪了！”看着几个兄弟为了救自己，甘愿用自己的身体挡子弹。马行空大声骂道：“张瞎子，你小子有种，这笔账咱们迟早算！” 被张瞎子这么一闹腾，非但没能抢来多少粮食，还搭上了不少兄弟的性命。这场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张瞎子看着逃走的马行空，哈哈大笑：“你小子不是能耐大吗？这下知dào 马王爷几只眼了吧！” “大哥，这些日本人咋办？” “全崩了，找个地方埋了，不能让日本人知dào 这事，快去，天亮前一定搞定！”张瞎子直到现在又有些后悔，杀了马行空的人好说，马行空实力弱，他完全可以不用放在心上。可日本人不好惹，但愿日本人差不到他头上。 幸亏下手的早，马行空专门安排了一些人抢运物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了，弄了大概有两卡车的东西。石头垂头丧气：“张瞎子这王八蛋，咱们和日本人拼命，他狗日的捡现成！” 龙杰建议道：“大哥，要不咱杀个回马枪，保证张瞎子想不到！” “对！”黑娃急忙附和：“再杀回去，替那些死了的兄弟报仇！” 马行空看了看留下的兄弟，一夜的奔袭，又埋伏和打斗了那么长时间，就算回去，张瞎子的地盘上也讨不了好处。他摇摇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好歹这次还弄了一些东西，先安全的将这些物资送回山，再想别的办法。” 穆云晨长出口气：“对！这天马上就要亮了，大队人马在外，极不安全还是赶紧回去再说。” 牛回头遇袭的枪声不仅张家寨的张瞎子听见，长春城里日军也听的清清楚楚。服部中将询问之下，立kè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些物资关系到攻击永吉和敦化的成败，竟然在自己的辖区内出事，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巴嘎！”服部中将呼的一下站起身：“命令第三联队快速增援，不惜一切代价夺回被劫物资，快！” 二当家的打开一个个车帘，里面码放的整整齐齐的木箱和口袋，整整十车。爬上汽车，使劲撬开一个木箱，整箱的子弹。打开一个口袋，雪白的面粉。二当家的嘴都合不拢，一连打开好几个木箱和口袋，里面都是武器弹药和粮食蔬菜。 “大哥！这下咱们发了！”二当家的双手捧着黄澄澄的子弹，兴高采烈的对张瞎子喊道。 张家寨的土匪给外的高兴，没想到这么好的事情，竟然有人自动给他们送上门来。一个个哈哈大笑。张瞎子也有些意wài ，有了这些东西，有能扩充自己的队伍，用不了多久就是长春最大的山寨，倒是看他日本人还敢不敢小瞧他：“赶紧的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搬上山去！” “砰！”一声枪响，二当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他慢慢的低下头，看着胸前渗出的点点红色。这是怎么回事？ “进攻！”日本军官挥舞着战刀，日本兵迅速往前冲。土匪们正陶醉在胜利的喜悦中，被日本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一瞬间，土匪就像炸锅了一样，四散逃窜。日本人的战斗素养不知dào 比这些土匪强多少倍，无论是协同作战还是单打独斗，全都比土匪强很多。 “撤！快撤！”张瞎子眼看着日本人越来越多，自己的兄弟死伤惨重。不能为了这点东西把自己的老本都搭进去。顾不上兄弟的尸体，更顾不上还在汽车上的东西。张瞎子领着人扭头就跑。 牛回头突然之间响起的枪声，让马行空等人停下了脚步。穆云晨道：“看来是日本人到了！” 马行空点点头：“这次可够张瞎子喝一壶的，日本人绝不是吃素的！” 刘五驱赶这兄弟们赶紧上路，免得被日本人发xiàn ：“好了，别看了，赶紧走！回去弄些吃的，大家可都饿了一天了！” 张瞎子撤的快，日本人追的猛。即便张瞎子对地形熟悉，也无法摆脱日本人的穷追不舍。日军指挥官，看了是不消灭张瞎子誓不罢休。眼看就要追进自己的老巢，那里离可是自己十几年的心血，一旦没了自己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咻……！啾啾！”几声刺耳的口哨响起。土匪们再一次四散开来。张瞎子已经顾不上自己的那些兄弟，向后开了两枪，干掉两个日本兵，闪身钻进一大片枯草背后，往东面飞快的跑去。 牛回头的枪声惊动了整个长春极其周围的大小武装。大家的态度全都不一样，或是喜，或是忧，或是愁，或是恨。当然张瞎子是受害最严重，损失最大的一个。张家寨两百多兄弟，这一次死的死逃的逃，剩下不到五十个。 张瞎子一头钻进白皮子坟。花狐狸已经一脸愁苦之色，看见张瞎子劈头盖脸就到：“不投降就不投降，干嘛这么玩命，这下好，热火上身了吧？” 张瞎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茶壶咕咚咕咚的牛饮。喝够了，放下茶壶，一抹大嘴：“这他娘的都怪马行空！要不是他，老子也不至于输的这么惨！” “马行空！真的是马行空干的？”花狐狸道：“看来这小子的胃口不小呀，已经把白毛熊那笨蛋拉了过去，现在又想拉我们两！” “你等着，迟早我灭了他！”张瞎子又抓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咔哧起来。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花狐狸坐到张瞎子对面，看着他：“日本人这次是恨上你了，张家寨你是回不去了，就先留在我这里，看看情况。” 张瞎子摇摇头：“不行，我要是不回去，就等于马行空和白毛熊这两个笨蛋承认自己败了，与其那样还不如和日本人拼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鼹鼠行动 日本人的损失并不是太大，死了几十个押车的士兵，外加两卡车的物资被劫.其余的还算完好。服部中将，亲自来到牛回头，看着眼前的景象。一队日本兵，将那些被压在土匪身下的日本人一个个翻出来，整整齐齐放在一旁。 “查清了没有？是谁干的？”服部中将黑着脸问道。 “报gào 将军阁下！”一名军官急忙拿出一张纸，双手递到服部的面前：“根据我们获得的情报，应该是张家寨的土匪所为，不过大部分已经被我们消灭，冈本大佐正在全力追击逃窜的土匪！” “土匪！”服部恶狠狠的说了这两个字：“告sù 冈本，让他消灭这些土匪，绝对不能放跑一个！” “哈伊！”军官急忙点头。 一个晚上的追击，直到天亮。冈本义男带着一身的疲惫，领着自己的士兵才回到军营。还没有休息，传令兵告sù 他，服部中将急着要见他。匆匆洗了洗脸，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冈本义男奔向司令部。 冈本义男来中国完全是个巧合。在京都藤本家，让马行空逃走之后。这件事情在冈本义男的心里留下了严重的影响。这两个老同学谁都不服谁。为此冈本义男特意向陆军部请命希望能将自己派往中国战场，最好是加入关东军。 事与愿违，冈本义男非但没有被批准加入关东军，连中国都没能来。他被陆军部派往朝鲜。就在冈本义男刚刚上任的第二天，九?一八事变爆fā ，关东军请求朝鲜派遣军出兵援助。冈本义男当即请命，这才进入中国战场。 对于冈本义男，无论是关东军司令部还是朝鲜派遣军都认为一个士官武官出身的军人，对于军事不会怎么精通。虽然冈本是陆军大学毕业，也只不过给了他一个大佐军衔，跟随服部中将，被安排在第三联队做联队长。 服部中将的第三师团，一共有两个旅团，这第二旅团第三联队，实jì 上是整个师团的勤杂部队。一方面负责师团所有的物资供应，另一方面负责长春城的治安，取代王瘸子的警备司令部成立宪兵队。冈本义男还是没有被重用。 这一次牛回头的突发时间，第三师团的所有部队都在等候命令的时候，冈本义男率领自己的第三联队在没有接到命令的情况下，提前出发，才将张瞎子堵了一个正着。这并不是冈本义男有意显摆自己，而是通过自己的分析和判断，做出的反应。 第三联队驻扎在长春北城，从距离上来说，离事发地点最近。当冈本义男听到枪声的时候，脑子里一下子就想到肯定是日军遭袭。牛回头那个地方他去过，知dào 哪里打伏击最好不过，听到那里传来枪声，自然是被伏击了。 “冈本君！你的表现令我很意wài ！”服部中将看着眼前这个矮壮的男人。冈本义男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听了服部中将的话，既没有高兴也没有忐忑，一连的平静，依然保持者一个军人的肃穆。 服部中将点点头：“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报gào 将军！”冈本义男道：“中国境内土匪猖獗，我以为我们应立kè 采取行动，将这些土匪驱散或者赶出长春，这样一来才能使我们在长春站稳脚跟！” 服部一笑：“你有计划吗？” 冈本义男大声道：“没有！如果将军阁下需yào ，我明天早上就能拿出计划书！” “很好！”服部中将走到自己的办公桌之后：“冈本大佐，我命令你尽快拿出彻底摧毁盘踞在长春周围那些土匪的计划书，此次行动由你全权负责，明白吗？” “哈伊！”冈本义男立正敬礼，转身走了。看着冈本的背影，服部中将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自己也是因为一次意想不到的事情，才在军中崭露头角。不知dào 这个冈本义男是真有本事还是自我卖弄。 第二天一大早，服部中将刚刚起床，还没有洗脸和吃饭。就听见门外皮靴的声音，一个有力的声音高声喊着报gào 。服部一听，就知dào 是冈本义男来了。他匆匆抹了一把脸，让冈本义男进来。 冈本义男手里真的拿着一份计划书，双手放在服部中将的案头：“将军阁下，这是我制定的清剿计划，请您过目！” 冈本义男应该是一夜未睡，从前天晚上，一直到现在冈本义男整整工作了三十多个小时，其间有体力劳动也有脑力劳动，这家伙是个不要命的人。服部中将从这一刻开始，有点欣赏冈本义男了。 “先说说你的大概构想吧！”服部中将没有直接去拿计划书，一边穿外套一边对冈本义男说道：“你准bèi 用什么方法清理这些土匪？” “我给这次行动取名鼹鼠行动！”冈本义男跟在服部身后，一边走一边说：“这里是中国人的地方，我们算是外来人，比起我们，那些土匪用更大活动自由和空间，而且那些人地形熟悉，如果我们派出少量部队围剿，很有可能不他们击破，派出大量部队，又容易使他们遁入山林，我们始终抓不住他们。” “这些我都知dào ，直接说你的计划吧！”服部中将在椅子上坐好，有人送上热气腾腾的早饭。 冈本义男咽了一口唾沫：“所以我们就要从他们内部想办法！中国人有个缺点，当遇到外地的时候他们会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倘若外地没了，他们又会自己人打起来，所以我建议司令部可以派出一小股部队不断的在这四股土匪之间制造麻烦，就和鼹鼠一样，游离在四家之间，扰乱他们的判断！” 冈本义男见服部中将还没有说话，接着道“而大军对他们不闻不问，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自己打起来，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再收拾起来也就方便多了！” 服部中将听冈本义男讲完，伸手拿过冈本义男的计划书，轻轻翻开，一页一页的仔细看：“好吧！就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搞定此事，我一定向陆军部建议升任你为将军！” 第三百一十四章 老朋友 马行空回到黑瞎子沟。有了这些东西，山上几十号人这个冬天应该能撑过去。所有的东西全都放好。又死了不少兄弟，虽然没有把他们的尸体运回来，立一个衣冠冢还是可以的。就在黑瞎子沟上面的阳坡上，一片林子里。上次鹰愁涧死了的人全都在这里。今天死了的几个兄弟当然也要埋在这里。 这埋在一块的提议是马行空说的，他按照老百姓的思想，认为人死了之后，不能让他们在外面任意飘荡，即便没了家，这黑瞎子沟就是他们的家。安葬了死去的几个兄弟，又派人带了一点钱和粮食送到死去的兄弟家里。 一切安顿就绪，已经过了中午。昨天晚上下山的兄弟，一个个全都回屋睡觉去了。马行空、穆云晨、刘五几个人没有睡觉，他们的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步骤。山寨现的人手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跑起来不利索，对着干又干不过，得想个办法才行。 穆云晨道：“原来以为这黑瞎子沟挺好，临近大路，背靠树林挺好，现在看看，没有什么要道，防守起来那是非常的麻烦。” 刘五道：“如果能上白龙涯，就安全多了，可是白毛熊似乎并不像让我们去！” “那就打过去！”黑娃立kè 道：“这家伙害的大哥丢了一个指头，还差点害了健威，不杀了他难平我心里的怒气！” “对！我们先抢了他的黑熊岭，然后再上白龙涯！”龙杰和黑娃最好好，两人向来都是互相挺着对方。 “恐怕没那么容易！”穆云晨一笑：“我们和日本人拼了一次，伤亡过半，张瞎子这次差点让人家把老窝给端了，就更不行了，白毛熊平白得了那么多装备，现在已经是长春最大的山寨了，要动他我们没那实力！” “要不让大哥找白毛熊谈谈，说不定白毛熊肯让呢？”刘五说道。 穆云晨摇摇头：“曹操有句经典的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白龙涯就好像悬在黑熊岭头上的一把剑，白毛熊才没有那么笨，让我们把剑柄攥在手里，不灭了白毛熊其他的事情想都别写。” 大家全都一筹莫展。马行空呵呵呵的笑道：“不说这些丧气话了，马上就要入冬，日本人的坦克大炮用不上，至少这个冬天，咱们是安全的，慢慢想，办法总会有的，今天咱们弄了些好东西，让伙房晚上弄些好的，大家好好吃一顿！” 回到房间，吴静、李芳还有马健威坐在桌边等着马行空回来吃饭。有了粮食，今天的饭菜丰盛了很多，有满头腌白菜，还有一锅新鲜的蘑菇汤。马行空拿鼻子一闻：“香，真香！吃罢！我可饿坏了！” 虽然简单，一家四口吃的还是很开心。马行空突然冒出一句：“明儿，我让黑子把你们几个送到城里去，如果一下雪就走不了了！” 李芳和马健威全都一愣。只有吴静依然慢慢的吃着，微微点点头。这话一出来，饭桌上的气氛从刚刚的热热闹闹有说有笑，一下子跌入了冰点。吴静没有发话，李芳也不好意思多说，马健威见娘都同意，自己也不敢多嘴。事情便这样定了下来。 吃完了饭，马行空往床上一躺，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天亮。起床之后，立kè 找黑娃和龙杰，让他俩带着几个兄弟把两个大嫂送下山。山上的兄弟都明白，谁也没说什么。看着几个人骑着马，在黑娃和龙杰的护送下，一步步往山下走。马行空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这两个人都是大家闺秀，都是千金小姐，跟着自己东奔西走，从没吃过的苦全都吃了，可自己给过他们什么？ 晃悠晃悠脑袋，将这些烦心的事情抛到脑后，开始一天的安排。已经到了深秋，眼看就要下雪，树林子里光秃秃的。叶子早被风全都吹落，枯草已经不再金黄，慢慢的发灰发黑。几只鸟在头顶上飞来飞去，希望能找到一些人类吃剩的东西。 马行空检查一遍各处过冬的准bèi 情况。正要去找石头过过招。“砰！砰！砰！”几声枪响，从山下的林子里传出来。马行空一愣，穆云晨、刘五、石头等人也都纷纷从屋里冲出来：“咋回事？那里打枪？” 所有人都静静的听着，很奇怪，再也没了动静。穆云晨道：“派人下去看看吧！听着枪声好像是从下山的路上传来的！” “我去！我也去！”不等马行空吩咐，石头和张永年招呼了几个兄弟，冲下了山。 时间不大，约莫半柱香。龙杰跑了回来，刘五往龙杰的身后看看，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弟妹和大侄子呢？” 龙杰缓了口气，摆摆手道：“没事！马上就回来了！” 众人这才长出一口气。穆云晨问道：“刚才的枪声是咋回事？” 龙杰道：“我们刚走到山口，就看见几个打扮奇怪的家伙，晃晃悠悠的上山，黑哥离着老远和他们打招呼，他们却不理我们！” “所以你们就开枪了？”穆云晨一脸的怒色。 “不是我们先开枪的，是他们！瞧！”龙杰一扯自己的袖子：“看看，这个枪眼就是他们打得，差点打到我身上！” 马行空问道：“你刚才说那几个人打扮奇怪，怎么个奇怪法？” 龙杰想了想：“我也说不出怎么个奇怪，也和我们一样的打扮，不过那衣服穿在他们身上就是看着别扭，对了，其中有一个跑的时候掉了这个！” 龙杰将一串玻璃珠子穿成的饰品递到了马行空手上。谁都不知dào 这是个什么东西，好奇的相互打听。马行空一眼就认出，这东西原本属于自己，利用他弄死了佐佐木，没想到在最后一次去藤本家的晚上丢了，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他。 “是他！”马行空淡淡的道。 “谁呀？你认识吗？”刘五问道。 马行空一笑，对穆云晨道：“这个人穆大哥也应该认识，还记不记得那个和我们一起上学的冈本义男吗？” 第三百一十五章 排座次 冈本义男有些大意了。他以为自己穿上中国人的衣服就和中国人一样。虽然有了中国人的型，却没有中国人的本。刚刚进入黑瞎子沟就被山上下来的人发xiàn 了。黑娃一声招呼，立kè 让几个日本人露出了马脚。 冈本义男第一个目的地选择在黑瞎子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从一些百姓和中国军人的口中得知，黑瞎子沟这伙土匪是新来的，好像和周围的几股土匪关系都不怎么好。另外，这股土匪的战斗力却不小，鹰愁涧一战仅凭几十人拖住麻原一个中队整整一下午。综合这些分析起来，这股土匪有很大的胃口。 石头、张永年、黑娃护送着吴静、李芳和马健威又重新回到山上。众人一翻安慰，让他们先休息。马行空和吴静几人说了一会话，平复一下几人的心情。这才出来进了聚义厅。 “这伙日本人竟然敢到这里来，幸亏他们跑得快，要是让我遇见一枪一个全他娘的给崩了！”还没进门，就听见石头在里面大喊大叫。 “咳！”马行空大声咳嗽一声，进了聚义厅。众人分别做到自己的座位上。穆云晨让龙杰把下午的事情详详细细的又说了一遍。他低着头默默的听着，说道一些细节的时候，都会出言加以确认。倘若龙杰没有注意到的，便有黑娃补充。 等两人说完。穆云晨点点头：“这伙日本人来的蹊跷，一般来说日本人不会用这种方式出城的，他们是占领军，还有，以日本人的高傲是不屑于装扮成我们中国人的，这完全不合常理，我们应当格外小心！” 马行空点点头：“对！这个冈本义男我在日本的时候变认识，是个好对手，手段残忍不说，思虑缜密更是他的强项，对于这个人一定要格外小心！龙杰，你立kè 下山，让通明大师转告韩掌柜，让他无比弄清楚日本人想干什么，越快越好！” 龙杰答yīng 一声出门去了。马行空接着道：“眼看就要下雪了，一旦下了雪基本没什么人出城，我们能相对安全一点，但也不能大意，我今天正式任命余穆为警备队长，负责山寨的安全，余穆！有没有问题？” 这是马行空第一次任命一个正式的山寨管事。虽然大家平日里打打闹闹。对于一些重yào 的事情还是看的很明白。马行空当然是山寨的大哥，这一点谁都不能否认。穆云晨依然成了军师，还有刘五也算一个军师，顺便管理山上所有的粮草和弹药。当然这些都是私下说的。余穆这个警备队长可是马行空摆在桌面上第一次任命。 此话一出，那些跟随马行空多年，想石头、黑娃这样的人表面上没有表示反对，心里肯定觉得不是滋味。穆云晨急忙道：“既然大哥这么说了，咱们今天就把所有事都分派一下，免得大家看着余穆做了队长眼热。” 刘五一笑：“呵呵，在这里当官，可比不上部队，既没有军饷还没有军衔，更有操不完的心，我就不凑热闹了，还是管理管理粮草最好！” 穆云晨拍拍刘五的肩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我和大哥，老五三个人商量的一份任命表，我就给你们念念！任命石头为行动队队长，张永年和黑娃为副队长；任命余穆为警备队队长；任命龙杰为传令队队长；任命邹凯为特战队队长。” 念道这里，穆云晨特意停了一下，对邹凯说道：“邹凯，这个特战队将来要执行一些特殊的任务，人数不能太多，你可以在外面找，也可以在山寨里面挑，只要你觉得行，就是你的手下，只要有过人的本事就行，明白了吗？” 邹凯点点头，他眼睛一转道：“我这个队长可是一个人没有，既然这么说，我就先要一个，营长、穆大哥，你们能把那个金先生金正成给我吗？” 马行空和穆云晨对望一眼。马行空看着邹凯道：“你小子一天不声不响，眼睛很毒呀！我从来没提过金先生是个开锁的专家，没想到你能敲出来金正成是个高人，行！给你了，不仅金正成，小顺子也给你，别看小顺子乖巧，治伤可有些手段，你用得着！” 穆云晨接着念道：“任命刘五为山寨总管，总督各处事情；任命穆云晨为师爷！”念完所有人的名字，穆云晨放下纸，问道：“大家有没有异议，有的早点说！如果没有异议，咱们就这么定了！” 聚义厅里鸦雀无声，石头当了行动队队长当然高兴。其他人也没什么说的，只有黑娃脸色不好。这些人中他跟随马行空的时间最长，可以说是他把马行空领进这一行的，如今他的地位最低，不但是个副队长，还排在同是副队长的张永年之后。他不明白，马行空心里是怎么想的。 穆云晨点点头：“好！既然都没有异议，那就这样定了，咱们山上现在有七八十人，分成四队，一二三队为行动队，三个队长没人一队，第四队为警备队，从下午开始，大家就各司其职忙去吧！” 黑娃出了聚义厅一路上闷闷不乐。龙杰也不再，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在山寨里绕了两圈，就回自己房里去了。正在他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被窗户外面阵阵喊声惊醒。黑娃在床上翻了一个身，他听的出，石头正在大喊大叫这指挥门外的一群喽啰习武，张永年也凑热闹，和石头比划了起来。黑娃一扯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 马行空见大家已经开始练了起来，心中高兴。人群中石头和张永年斗了几个回合，石头将张永年摔了几跤，引起喽啰们的笑声。马行空站在一旁，大声的给张永年鼓劲，希望他们撑的长一点。 “嗵！”石头一个绊脚，将张永年又摔在地上。支持石头的喽啰一阵呐喊。大家哄笑不止。 “都给老子安静点，老子睡觉呢！”一声霹雳般的喊声从黑娃的房子里传来。钻进广场中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大家回头去看，黑娃披着被子站在门口，见大家都在看他，退进门里重重的关上房门。 第三百一十六章 特战队临时成员 回到聚义厅，马行空坐在椅子上呼呼喘气。刘五叹了口气：“我就说不行吧！怎么样，黑子现在有情绪了吧？他可是最早跟你的人，现在让他做副队长，论资排辈他也至少是个队长！” “现在是什么时候！在打仗，让他当队长就有可能害死更多的兄弟！”马行空也怒道：“你、我、他都明白，他适合干什么！要不是你们说，我还不让他做这个副队长呢！你瞧瞧，他有个队长的样吗？” 穆云晨叹了口气：“哎！自古封官的时候就有这种问题，朱元璋大封群臣那会也是一样，资历最老的汤和却没有徐达的地位高，这是为什么，一则是朱元璋有意为之，担心汤和仗着资历和自己争权，二来也可以说是凭本事吃饭，咱们现在还在打仗，更应该凭本事吃饭，我去看看黑娃，和他说说，黑娃是个明理的人，他应该会明白！” 第二天，黑娃虽然从屋里出来，还是显的不怎么高兴。也不知dào 穆云晨是怎么劝的，这是就这么放下了。到了中午，龙杰从大觉寺回来了，他带回来一个消息。就在龙杰去大觉寺的时候，通明和尚也准bèi 派人上山。韩萧墨从城里传来消息，日本人正在进行一个新的计划，目标就是他们这些占山为王的土匪，内容是什么？不知dào ，是日军的最高机密。 马行空沉吟良久：“一定要搞的这个计划，知己知彼才能打赢这场仗！趁着还没有下雪，我们再进城一趟！” 事不宜迟，让刘五看家。马行空带着穆云晨、龙杰、邹凯几人进了长春城。一脚踏进韩萧墨的腾云楼。众人那是一片惊愕，整个大厅里面竟然座无虚席。各种打扮的人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完全和街道上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店小二从人群中挤过来，陪着笑脸道：“各位见谅，今儿个我们小店被王队长包了，对不住了各位。” 韩萧墨也从柜台里面出来，说了一大堆客气话，把马行空几人请了出来。走到门口，低声说了两个字：“后门！”众人当即明白，绕到腾云楼的后门，开门的是小顺子。马行空问道：“前面这是什么情况？什么王队长？” 小顺子道：“就是王瘸子，被日本人从警备司令的职务上撸了之后，如今新成立了个什么独立大队，王瘸子摇身一变，成了王队长，人还是那些警备司令部的人，只是换了一个名字！” 马行空一笑：“我还以为谁呢？行！一会让韩掌柜过来！” 在后院的一间房子里。韩萧墨一推门走了进来：“这个王瘸子不知dào 用什么手段又重新给自己弄了一个身份，今天请客差点和他撞上，以后要来的话，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穆云晨笑道：“韩掌柜是不是真当自己是生意人了？我看你在这里如鱼得水，左右逢源过的很快乐吗？” “别提了，整天提心吊胆的，要不咱俩换换？我上山，你留在这狼窝里！”一说到这事，韩萧墨就打开话匣子，不断的往外倒苦水。 马行空摆摆手：“行了行了，不扯这些没用的，说说有关那个计划的事情吧！” 韩萧墨把自己不管是道听途说，还是从日本人嘴里听到的有关冈本义男那个鼹鼠计划的情况详详细细的向马行空说了一遍：“这计划，只有日军的一些高层知dào ，听说是一个大佐制定的，得到了服部的首肯，保密非常严格，一般的军官都没有资格看到！” “鼹鼠计划？这是个什么名字？”马行空问道：“日本人要像老鼠一样转入地下了？”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可能不具备任何意义，只有弄到那份计划，才能知dào 内容！”穆云晨道：“韩掌柜，知不知dào 有关这份计划的存放地点？” 韩萧墨点点头：“就在服部的办公室里，就是以前汪行言的公馆中！” 马行空沉思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瞟了一眼邹凯：“邹队长，这是你的第一个任务，能不能完成？” 邹凯想了想：“偷出来轻而易举，可是要不被日本人发xiàn 偷出来就有些难度了。” “说吧！需yào 什么，我现在就去准bèi ！”韩萧墨毫不客气。 邹凯道：“需yào 几套日军军服，和一些证件，要能进入日军司令部的证件！” 穆云晨道：“你想混进去？” 邹凯一笑：“不是我，而是你和他！”邹凯的手一直穆云晨和马行空：“营长和你都有在日本生活的经lì ，说一些日本话应该不成问题，只有你们能骗过那些日本人，你们带上金先生，万一放在保险柜里就用得着金先生，我和韩长辉，顺子兄弟在外面接应你们！” 马行空和穆云晨都要无语了。无形之中，邹凯竟然给他们两个分派了任务，还是那种九死一生的任务。韩萧墨大张着嘴巴：“这太危险了，稍有不慎，可是羊入虎口，那里可是日军司令部，重兵把守！” 邹凯道：“那就要看你韩掌柜的证件像不像了！” 马行空苦笑道：“得了，咱们成了邹队长的棋子了，这也是唯一的办法，就做一回特战队的临时队员吧！” 韩萧墨点点头：“既然这样，我现在就去准bèi ，今天就去，趁着王瘸子请客，很多日本人就在这里，还能好办一点！” 金正成是被马行空和穆云晨架着走到日军司令部的门口的。在拐角处，马行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长出一口气，扭头对邹凯道：“退路你们可想好了，我还不想死！” 马行空一身大佐军服，走在最前面。穆云晨和金正成扮作警卫紧紧的跟在马行空的身后，三个**摇大摆的往日军司令部而来。进大门的时候，卫兵急忙敬礼，并没有检查马行空等人的证件。这第一关算是平平安安的闯了过来。 汪行言的公馆是以前苏联人留下的，院子里一个小小的喷泉往外不断的喷水。喷泉的后面便是一座三层的西式洋楼，这是主楼。主楼的两侧各有一排平房，以前是佣人们居住的，现在是日军的警卫部队、机要室等所在地。 绕过喷泉，马行空走上前面的台阶，往主楼里面走去。“阁下，请出示您的证件！”两个卫兵拦住了马行空，敬礼之后伸手要马行空的证件。 第三百一十七章 同学相聚 “巴嘎！”穆云晨急忙上前，大声怒吼道：“这位是关东军总部的铃木大佐，奉命前来督查服部中将对长春的清理情况，还不赶快把服部中将找来！” 两个卫兵虽然有些害pà ，还是挡在马行空的身前：“按照服部中将的吩咐，任何进入这座大楼的人都要检查证件，请大佐阁下见谅！” 马行空一边笑着，一边慢慢的解开自己的上衣口袋，掏出伪造的证件，递给两个卫兵，对他们道：“忠于职守是军人的天职，你们两个做的很好，等我见到服部中间，一定会向他表示祝hè，他的用这样的部下是他的福气，也是皇军的福气，更是我大日本帝国的福气！” 被马行空一阵夸奖，两个人长舒一口气，匆匆看了一眼马行空的证件，急忙递还回来：“多谢阁下夸奖，我们会为天皇奉先自己的一切，请！” 服部的办公室在主楼的顶层最后一间。这里原来是汪行言的办公室。轻轻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人回应。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任何回应。马行空左右看了看，楼道里空旷急了，一个人都没有。他给金正成使了一个眼色。 金正成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别针大小的东西，便往锁眼里塞去。很快，只听见“咯叭”一声，房门上的锁便被打开了。 就在三人正准bèi 进去的时候，隔壁的房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军官拿着一份文件走了出来：“你们是谁？在这里干什么？”那人很警惕，见到陌生人立kè 问道。 “我是关东军总部的，奉命求见服部中将！”马行空一个转身，将房门挡在自己身后，微微一扭门锁，轻轻的将门重新带上。 “服部阁下不再，请到会议室稍等一下，我立kè 就给服部阁下打电话，让他尽快回来！”听到是关东军总部的人，这个军官客气了不少，收拢文件，急忙敬礼。马行空心道：这关东军的名头还真的不小，能互助不少人。 几人被安排在会客厅，日本军官出门去联系服部。金正成紧张道：“现在怎么办？要是服部回来，可就麻烦了！我看，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怕什么！”马行空翘起了二郎腿，端起茶杯喝起了茶：“回来了才好，省的我们自己找了，说不定他就给我们拿出来！” 一般来说，作为师团长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岗位。不过今天是个例外，根据鼹鼠计划，冈本经过精挑细选，从整个师团中选出了三十名无论从外表，还是举止谈吐都和中国人比较接近的士兵。这些是他进行鼹鼠计划的重yào 环节，只有像中国人，才便于在几股土匪中挑起事端。 服部被冈本请去检阅这三十人的队伍。看完之后，服部点点头：“吆兮！冈本君，很不错，这些士兵的确和中国人一样，你做的很不错，早一天执行鼹鼠计划，我们就能早一天除掉长春周围的土匪，让我们大日本皇军得以安全的留在这里！” 冈本点头道：“阁下，根据情报，西面黑瞎子沟的土匪最是猖獗，我一节开始了对他们的行动，请阁下命令新组建的独立大队紧密配合我的行动，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解决周边的土匪！” 服部点点头：“这个没有问题，我立kè 下令，独立大队由你指挥，王大山听你调遣！希望冈本君不要让我失望！” 一个士兵快速的跑过来，立正敬礼：“将军阁下，司令部刚刚来电，关东军总部派遣一名大佐来长春，说有要事商量，请您拿上回去！” “关东军总部？大佐？”服部眉头一皱：“我从来没有接到这样的通知！他们在什么地方？” “就在司令部！” “冈本君？”服部扭头看着冈本义男：“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见见他？对你有好处！” 上了汽车，从城北一路狂飙一直开进司令部的大门之内。服部和冈本义男从汽车上下来。把马行空让进会客厅的那个军官早早在门口等候，看见服部的汽车，急忙迎上前来。服部摘下自己的帽子：“人在什么地方？” “就在会客厅！” 楼道里传来军靴撞击地面的声音。声音虽然不大，可在这空旷的楼道里还是传出去很远。穆云晨趴在门缝上往外看。日军进城的时候，服部他是见过的，还是那么低矮那么难看。这几个人越走越走进，穆云晨急忙起身站会自己的位子。 就在他起身的瞬间，服部一扭头，将身后的冈本义男露了出来。只看了一眼，穆云晨就倒吸一口凉气，指着门外表情严肃，不待他张嘴说话。会客厅的门一下被人推开了。 马行空和冈本义男全都一愣。带服部进来的军官急忙介shào ：“这位就是我们第三师团的师团长服部中将，这位是关东军总部的铃木大佐。” 服部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马行空给自己敬礼。马行空却和冈本义男四目相对，根本就没有用睁眼去看服部。 “是你！”冈本义男首先发言。他还想说话，就感觉后背有种凉飕飕的感觉，一把锋利的刺刀已经顶到了自己的背上。冈本义男一愣，马行空突然掏出自己的短枪，看着冈本义男和服部笑道：“行了，把枪都交出来吧！” 那名日本军官还想往外跑，等他一回身，就看着金正成端着枪站在门口，黑洞洞的枪口正好对着他。 马行空慢慢走上前，先从服部开始，把几人的枪全都下了。又吩咐金正成去找些绳子，和穆云晨将几个人捆起来。“你们最好别出声。”马行空就站在三人的对面：“冈本君知dào 我的本事，我完全有把握在卫兵感到之前，在你们三人的脑袋上一人开一个洞！” “你想干什么？”服部瞪着马行空。 马行空微微一笑：“听说老同学大老远的从日本来看我，我怎能不来见见，铃木君，咱们自从京都一别差不多已经一年了吧！” 服部看看马行空，又看看冈本。冈本扭头对服部道：“他就是我给您说过的那个中国人马行空，没想到他果然在长春！” 第三百一十八章 司令部遇袭 “少说废话，快说你们那个什么鼹鼠计划是什么？”穆云晨用刺刀一顶冈本义男的后背。 冈本义男反而笑了：“呵呵呵，原来你们是为这个来的，我可以明确的告sù 你们，你们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东西！” 马行空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冈本义男的面前。两人互相看了很长时间，冈本义男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马行空也一样，都是笑呵呵的。他缓缓挪开步子，来到服部身边。这个矮小的日本人满脸的倔强，狠狠的瞪着马行空。 马行空点点头：“看来你也不会说了？” “巴嘎！”服部中将恶狠狠的道：“即便抓了我们，你们也休想离开这个地方。” 马行空摇摇头。当他来到最后一名日本军官的面前时，这军官的脸都白了。虽然他不认识马行空，可知dào 马行空一伙绝不是好人。看着马行空急忙道：“我什么都不知dào ，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参谋，你……” 马行空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抓在手里摇来摇去。 “你要干什么？”那军官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正好撞在金正成的刺刀上。 “你说呢？”马行空转过脸看了看服部和冈本义男一眼：“只要你告sù 我，那份文件放在什么地方，我保证绝不伤害你！” “我！我……！”军官转过脸看了看服部中将和冈本义男：“我……” “鸠山少佐！注意你的身份！”服部显的格外的暴怒：“你是大日本帝国的军人，天皇的勇士，不能让你的家人蒙羞！” “我……！”鸠山少佐还在犹豫。 马行空手起刀落，匕首轻轻一划，在鸠山少佐的肩膀上麻利的割了一刀。脆弱的军服和人体皮肤完全不能对锋利的刀刃形成任何抵抗。鲜血顺着鸠山的手臂开始往下流。 “啊！”鸠山痛叫一声：“我说，我说！就在服部中将的办公室保险柜里！” 马行空点点头：“这样多好，免得皮肉受苦，把他们捆起来，捆结实点！” 撕掉窗帘做成绳子，将三人的手脚固定在椅子上，又将三人背靠背困在一起。脱了他们的袜子相互间塞进嘴里，防止他们叫喊。马行空道：“穆大哥看着他们，金先生，我们走！” 轻轻的打开房门，马行空深处脑袋往楼道里看了看。空旷的楼道中一个人都没有。幸好刚才鸠山的一声喊叫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这个时候如果有大队的士兵赶到，别说拿到那份文件，要走出这司令部恐怕都难。 金正成三两下就弄来了服部办公室的门，一闪身走了进去。好家伙，这办公室够大的，宽宽敞敞，加起来比普通老百姓的整间屋子都要大。正对着门的地方，放了几张沙发和茶几。左边靠墙的位置是一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裕仁的画像就挂在办公桌后面的墙上。 桌子上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一些文件，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服部是个非常守规矩的人。办公桌的对面空空荡荡，没有想象中的书架或者古董。整面墙被绿色的毯子完全遮盖。 马行空走过去，使劲一扯。毯子打开，一副巨大的地图出现在他的眼前。这地图铺满了整面墙，上面错综复杂的线条勾绘着东北地区所有的道路。大到铁路车路，小到羊肠小道，每一个村镇全都清清楚楚。 马行空一笑，搬了把椅子上到墙上，找到固定地图的几个挂钩，掏出匕首，将绳子割断，巨大的地图便从墙上一下滑到地上。马行空是军校出身，当然知dào 地图的重yào 性，喜滋滋的开始动手折叠。 “在这里！”金正成轻声喊道。 马行空将折好的地图顺手放到服部的办公桌上，跑到金正成的身边。就在裕仁画像的下面，金正成找到一个暗格，暗格中放着一个保险箱。小巧玲珑，样式很新颖，面上出了一个旋钮之外什么都没有，甚至都没有钥匙孔。 “这是德国货，有点难办呀！”金正成一脸的凝重：“要是有锁孔就好办多了，可惜！德国人太精明了！” 见金正成一脸的凝重，马行空道：“能打开吗？” 金正成一笑：“我可以这么说，除了我师父设计的锁具，世上还没有我打不开的锁，不过需yào 点时间！” “行！你慢慢弄！我给你把风！”马行空拍了拍金正成的肩膀，转身起来继xù 弄自己的地图。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守在司令部门外的邹凯有些着急了。看着时间，马行空几个已经进去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了。就算服部回来也差不多四十多分钟了，该不会出什么事了！万一出点差错，自己回去会被黑瞎子的那些兄弟分尸的。 邹凯伸手去摸怀里的枪，是在不行就要弄点的动静，吸引日本人的注意，好让里面的马行空几个顺利出来。就在他正准bèi 行动的时候，三个日本人从司令部主楼的大门里走了出来。领头的正是马行空。 一出了司令部大门，邹凯急忙迎上去：“怎么这么长时间？出什么事了？”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马行空拉着邹凯钻进了旁边的胡同。 按照他们的撤tuì 路线，本不应该再回腾云楼。可马行空还是回去了。韩萧墨看见几人的时候也十分惊讶：“你们怎么回来了？” 马行空道：“还不能走！日军司令部已经炸锅了，不等我们走到城门口，就会被抓的！” “怎么回事？街上没有动静呀？”韩萧墨问道。 穆云晨道：“我们在服部的眼前杀了一个参谋，出来的时候顺手烧了服部的办公室！具体什么情况，以后再说，赶紧找个地方先让我们藏起来，免得连累你！” 穆云晨的话还没有说完。长春城上空就想起了警报声。大量的日本士兵和警察全都到了街上，行人们吓的纷纷躲避，店铺也急忙关门，免得惹祸上身。马行空笑道：“这帮家伙，这么久才发xiàn ，全他娘的是笨蛋！” “跟我来吧！”韩萧墨带着马行空几人进入柴房里面，绕过柴火垛，不知dào 韩萧墨在什么地方鼓捣了一下，最里面的一扇墙壁突然一转，露出一个黑洞洞的空间：“这是我刚刚弄的，里面什么还都没有，一会我让顺子给你们拿点吃的和油灯！” 第三百一十九章 来日方长 “将军！我觉得我们搜查的重点应该放在城内，而不是城外！”冈本义男对服部建议道。 “为什么？” 冈本义男道：“这个马行空非常的狡猾，从不按常理出牌，他故yì 将您的办公室点燃，就是为了让士兵们把我们救出来，按照时间推算，这点时间完全可以离开最近的东门，所以我们一定会出城追赶，而他却躲在城里，等我们大军出城，他等到晚上再走不迟！” 服部点点头：“冈本君说的不错，就听你的！派人重点搜索城内！” 韩萧墨站在门口四下张望，街道上来回奔跑的百姓和士兵，搞的乌烟瘴气。见了士兵，百姓们立kè 四散逃窜。见了百姓，士兵们一拥而上，拿出几张图片一一比对，只要有些许的相像，立kè 抓起来。 “韩掌柜，今天生意怎么样？”王瘸子领这几十个士兵，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韩萧墨急忙回头，见是王瘸子，急忙拱手：“原来是玩队长，今儿个，还生意呢？我这店没被砸了就算不错了，你看看这都乱成什么样了？”韩萧墨往王瘸子身边凑合凑合，压低声音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大动静？” 王瘸子看看四下无人，也压低声音道：“土匪烧了日本人的司令部，差点将那个服部给宰了！” “啊！”韩萧墨大惊：“这也太胆大了？那股人马干的？还别说，真有种！” “有种？他有种，害的老子累的一身臭汗！”王瘸子将自己的那条瘸腿重新放了一个位置：“这伙土匪可真够亡命的！你知dào 吗？”王瘸子示意韩萧墨把耳朵伸过去：“就是西面那股新来的土匪，头头叫马行空，说起这小子我还见过他几面，那还是在奉天的时候！” “是吗？”韩萧墨笑道：“那王队长何不在把这样的人收拢在你的麾下，岂不多了一个助力？” 王瘸子眼睛一亮，扭头看着韩萧墨，嘿嘿一笑，对韩萧墨伸出大拇指：“我看你还是别做生意了，给我当个副官怎么样？” 韩萧墨笑道：“我还是做生意的好，给中国人当差我都不干，何况是给日本人当差呢！” 回到屋里，韩萧墨急忙钻进柴房的夹壁中。马行空几人正在吃东西，忙活了一上午，连口喝都没有，是在有点饿了。韩萧墨一进来，马行空就问道：“怎么样？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日本人正在满城搜查，动用了宪兵队，警察，还有王瘸子的独立大队！看来他们是猜到你们没有出城！” 穆云晨吸了一口气：“这可不好，本打算把日本人引出城去，他们竟然没有上当！现在怎么办？” 马行空喝了口水：“别急，先等两天再说！这一次我们弄到的鼹鼠计划很重yào ，趁着这段时间正好研究研究，找出这计划中的漏洞，最好让他们的计划泡汤！” 就在滕云楼柴房的夹壁中。马行空掏出那份计划书。赫然看见，制定者就是冈本义男。这份计划书可谓非常详细，从各个方面分析了长春城周围几股土匪的实力和地盘。针对不同的情况，做出详细的部署。 首先会派出几十人的小队，游动在击鼓土匪之间，趁机袭击各个匪帮，并伪装成对手所为，挑起土匪之间的矛盾。接着展开拉拢和利用，让至少两股土匪投靠日本人。最后便是大规模的围剿，趁着冬季的带来，对各家山寨实行坚壁清野，断了他们的粮食，从内部瓦解分化。 “这个冈本义男心真够歹毒的！”穆云晨看完之后说道：“真不如刚才把他解决掉！” 马行空一笑：“冈本义男在陆军大学学的不是什么大兵团作战，而是小规模地区冲突作战，正好用于现在的形势！这上面写的这些招数，全都集合与对我们各家山寨的分解之上，如果几家山寨能够真zhèng 交心的联合，后面的招数就没有用！” 穆云晨叹了口气：“真zhèng 交心的联合？难呀！” “不管别人怎么样，先顾好自己再说！”韩萧墨道：“咱们只要能熬过这个冬天，随便从哪里走都行，冈本义男的计划也就落空了！” 马行空点点头：“各家山寨之间勾心斗角这是自古就有的，不管成不成，先试试，邹凯，你今天晚上就出城，把这东西找人抄几分，每家山寨都送一份，让他们也看看，合不合在于他们！” 马行空几人离开长春城的时间，是在三天以后。这天刚刚起床，就被窗户上的亮光晃的眼睛格外的难受。韩萧墨急忙穿好衣服，来到屋外一看，我的妈呀！十几公分后的积雪，踩一脚都能没到膝盖。 把睡眼朦胧的伙计全都喊起来扫雪。他走进柴房。马行空几个不见天日，根本不知dào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韩萧墨一个个将他们摇醒：“快起来，快起来，下雪了！” 马行空穿好衣服，抱着被子：“我就说怎么这么冷呢？敢情是下雪了！大吗？” 韩萧墨点点头：“山里可能回不去了！一直到膝盖，城里都这么厚，山里的雪应该更厚！” “啊！”穆云晨惊讶道：“这可不行，待在城里太危险，日本人随时都有可能找到这里来，弄不好，连这唯一的联络点都没了！不行，今天即便是下刀子也得走！” “这样的天也不能走呀！如果被日本人跟上，顺着脚印不就直接找到山里去了？”韩萧墨急忙道。 马行空想了想，问道：“今天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没人！”韩萧墨回答的很干脆：“昨天听王瘸子的意思，好像要出城，不过这天气，估计他们也不会出去！” 马行空点点头：“正好！我们就今天回山！去帮我们弄几张通行证，趁着早上没人现在就走！” 马行空他们也没有什么行礼可收拾，穿好衣服，拿上随手的家伙，将那张硕大的地图捆好背在后背上。几个人从柴房里出来，刚一出来还真的有些不习惯。朗朗晴天，皑皑白雪，被这么一照，非常的晃眼。 “快进去！快进去！”韩萧墨一边往后跑，一边故yì 大声喊：“皇军要吃饭，都给我麻利点！” 第三百二十章 走出长春城 王队长，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长春城最好的饭馆子？”服部中将带着冈本义男，还有几个日本军官，站在腾云楼的门口，抬头开着这间二层的小民房：“我觉得不怎么气派吗？比起那些英国人、美国人开的饭店差远了！” 王瘸子紧走两步：“呵呵，服部将军有所不知，那些英国人、美国人开的都是洋餐馆，要吃地道的中国菜，还是这里最好，最好！” “哦？”冈本义男看了王瘸子一眼：“看来王队长好像经常来呀？” “呵呵呵……”王瘸子呵呵一笑：“偶尔，偶尔！几位，里面请，请！” 日本人进店，韩萧墨急忙迎出来，亲自招呼日本人上到二楼的雅间。王瘸子一个劲的给韩萧墨使眼色。韩萧墨当然明白，只要伺候好了这些日本人，今后在这长春才有立足之地。 王瘸子坐在末座，却像个主人一样，大呼小叫：“韩掌柜，快点把你们的拿手菜给我上！越快越好，这几位可都是冲着你们的特色来的！” “各位稍等！我这就去安排！”韩萧墨边说边笑，慢慢的退出了雅间。一转身，看见小顺子，招招手叫过来：“快去后面，让大哥他们赶紧从后门走，日本军官就在这里，这是个好机会！” 马行空几人再次走出夹壁。听小顺子说服部、冈本，还有几个日本**军官全在这里。穆云晨对马行空道：“咱们还不如上去，把这几条大鱼给了了，也算除掉了长春的祸害，咱们不也就安全了？” 马行空摇摇头：“不行，在这里开杀戒肯定会连累韩掌柜和这腾云楼，咱们在长春的眼线也就没了，除了他们是小事，日本人还会派别人来，不知dào 那些人用什么手段，或许对我们更不利！来日方长，只要咱们不离开长春，机会多着呢！” 出了后门。因为雪下的太大了，街道上格外的冷清。他们三个穿着日军军装的人走过，格外的惹眼。一些正在扫雪的百姓，见他们三个过来，急忙回家关门，全都躲的远远的。没有一个警察，没有一个日本兵，马行空领着穆云晨和金正成急速的向西门走去。 在西门的门口，城门早已经开了。还是因为这场雪，没几个人出城，守城门的日本兵和中国兵，全都抱着枪躲在城门洞一脚避风。 马行空大摇大摆的就往门外走。日本兵和中国兵全都看见了他。中国兵一个个愣愣的看着，谁都没敢动。日本兵立kè 肃立在城门的两侧，其中一个军曹对着马行空敬礼：“大佐阁下，请出示您的证件！” “巴嘎！”马行空二话不说，照着那个军曹就是一耳光！下手很重，马行空都觉得自己的手有些疼。 可那军曹依然笔直的站在那里，脸上五个指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鼓起。几个中国士兵躲在墙角偷偷议论，幸灾乐祸。军曹对着马行空一点头：“大佐阁下，请出示您的证件！” “混蛋！你的眼睛瞎了吗？”穆云晨也要上前动手。 马行空一伸手拦住穆云晨，慢慢的脱下自己的手套，看着有些红肿的手问那军曹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们的队长是谁？” “我叫安倍广弘，队长是野村震！”军曹说话都有些不清楚，嘴角也开始留些。 马行空点点头：“安倍广弘和野村震是吧！我记住你了！不过我记住的只是一个尸体的名字！” 没有任何征兆，马行空突然掏出手枪，对着安倍广弘的脑子就是一枪。谁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道这个程度。就连安倍广弘也没有想到，在他被打死的一瞬间，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和难以理解。 周围的日本兵和中国兵也全都傻了，这太出乎他们的预料了。马行空的枪声一响，穆云晨也毫不客气，端起自己的步枪，一气打光了弹夹里的五法子弹。七八个日本兵被当场撂倒。几个中国士兵吓的缩做一团。 马行空把短枪重新装进枪套里，走到那些中国军人面前，冷笑道：“今天饶了你们的狗命，让我再看见你们给日本人当狗，一枪一个全他娘的崩了！滚！” “啾啾啾……”一连串的哨声响起，日本巡逻队快速的向西门集结，最近的一支一听见枪声，就往这边赶，现在已经能够看到他们的人影了。 “赶紧走！不能耽搁了！”穆云晨一推马行空，三人快速的冲出城门。 城楼上一连串枪声，打在几人的身后，溅起阵阵的血花。马行空紧跑两步，回身看都不看，便是一枪。城楼上的那个机枪手身子往后一仰，机枪声立kè 就停了。日本人紧随其后追出城门，一边追一边放枪。 积雪又厚又松软，在这上面跑步需yào 的不仅是体力还要有技术。三人一口气跑出去两里地，是在是走不动了，越往西走积雪越深，跑起来更加的困难。而且身后已经出现了日军的骑兵，很快就能追过来。 “不能再这么跑了！我们哪能跑过那些骑兵！”穆云晨靠着一颗大树，大口大口喘气：“得，得想个办法甩开他们才行！” 马行空也跑不动了，他扭头左右看看，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既没有树林也没有村庄，要想和骑兵动手，这种环境他们几个不沾光：“还得往前走，在这里就是骑兵的活靶子！起来，快走！” 人在死亡的边沿时，是最有能力的。金正成什么时候受过这份罪，这个时候竟然咬着牙还跟着马行空等人的身后。眼看着骑兵越来越近，冲在前面的骑兵已经朝着他们开枪了。子弹就在身体的左右来回飞舞，很有可能下一枪就会打中三人中的某一个。 “不行！和你们两个先走！我来拖住这些骑兵！”穆云晨说着，翻身扑到，举枪就打，一个骑兵应声落马。 有人还击，骑兵们立kè 开始加速冲锋，全都放下步枪，抽出战刀要将开枪的人剁成肉泥。马行空听到穆云晨的这话，他也翻身扑到，砰砰两枪，放倒前面的两个骑兵，一把拉起穆云晨：“走！跟我走，我可不需yào 断后！” 第三百二十一章 给我抓住他 “阁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王瘸子端起一杯酒，陪着笑脸递到服部的面前：“我们中国的老话一向都是很准的，这一次服部将军和冈本大佐赤手空拳，将三名全副武装的歹徒赶出司令部，可算是勇猛非凡，我们中国的武圣关羽或许也就这样吧！” 服部中将微微一笑：“王队长夸大了！关羽我还是知dào 的，武艺高超，义薄云天，大英雄！” “您也是大英雄！真男人！”王瘸子立kè 赞扬：“我敬大英雄一杯，请！请！”一仰脖，首先喝了下去。 冈本义男最看不起就是这样的中国人。其实他确切的说是尊重如马行空那样的中国人，虽然现在他们是敌人，这并不妨碍他们曾经的朋友关系。如果哪天战争结束，他和马行空都没有死，或许依然还能成为朋友。 冈本义男看了嬉皮笑脸的王瘸子一眼，冷冷的问道：“王队长，司令官阁下已经将长春城的治安任务交给你，你想如何收拾盘踞城外的那几股土匪呀？” 王瘸子呵呵一笑：“呵呵呵，说到这事我正又一个好办法！我们中国就有一个最好的例子，几位谁读过水浒传？那里面的皇上也遇到了我们现在一样的问题，山东宋江、淮西王庆、河北田虎，江南方腊，这正好是我们城外的四股土匪！……” “你想招安他们？”不等王瘸子说完，冈本义男立kè 说道。 王瘸子一笑，点点头：“据我所知，城外的四股土匪，东面白狐狸坟的花狐狸，西面黑瞎子沟的马行空，北面张家寨的张瞎子，南面黑熊岭的白毛熊，这几股土匪中以白毛熊现在实力最强，而马行空却是兵多将广，真好附和水浒的特点，所以我想先从马行空下手，只要招安了马行空，其他三家不在话下！” 冈本义男一笑：“可惜的是，王队长有招安之心，马行空未必有招安之意吧！” “不不不！”王瘸子摆摆手：“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事在人为，只要我们开出优厚的条件，我就不信他马行空甘愿一辈子为匪？”冈本义男淡淡的笑笑，没再说话。 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家听的出来，是日军特有的皮靴和楼梯的木板撞击后发出的“咚咚”声。房门被人一下子推开，从门外进来的冷气瞬间钻进每个人的身体，所有人都觉得全身上下的毛孔顿时一紧，格外的感觉舒服。 一个少尉对着众人鞠了躬，快步走到冈本义男身旁。趴在冈本义男的身侧嘀嘀咕咕了好长时间。冈本义男的脸色从凝重慢慢的变得舒展，到了最后竟然有些兴奋。他笑着挥挥手，示意少尉下去。 旋即他对服部中将道：“司令官阁下，我刚刚接到一个好消息，马行空被我们困住了！” “哦！在什么地方？”服部问道。 冈本义男道：“就在西面的五里坪，骑兵部队已经锁定目标，正在抓捕！” “吆兮！”服部拍了拍冈本义男的肩膀，哈哈大笑：“冈本君果然是陆军大学的高材生，这招欲擒故纵用的太漂亮了！还等什么，咱们去看看这个让各位有气又恨的人吧！” 众人匆匆离开房间，几辆汽车早就在门外等候。服部中将一头钻进汽车。其他几个军官也上了另外几辆车。王瘸子跟在冈本义男身后，眼巴巴的看着，希望也能给自己留个座位。冈本义男一手扶着车门，扭头对王瘸子道：“王队长，我们出城之后城里的治安就全交给你了！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情！” 看着汽车慢慢的开走，王瘸子狠狠的往地上唾了一口：“一群王八蛋！看老子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韩萧墨不知dào 什么时候出现在王瘸子的身后。王瘸子一回身，被韩萧墨吓了一条。韩萧墨笑笑道：“王队长，你这是生的生么气呀！日本人就是这样，永远看不起我们中国人！” “哼！”王瘸子冷哼一声：“早晚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韩萧墨道：“那是当然，这帮家伙迟早会被赶回去的！”两人重新回到饭馆，穆云晨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我刚刚听他们说什么抓住了，抓住什么了？” “什么？”王瘸子想了一下：“好像说是抓住马行空了，在五里坪什么地方的！你说这马行空也真是，这么大的雪到五里坪干什么去，那里人烟稀少，打劫都没人去！”等王瘸子再回头，韩萧墨早已不见了人影。王瘸子还自嘲道：“都是怪人，日本人还有这位韩掌柜，我全都摸不透。” 马行空枪里的子弹就剩下了两颗，看着日军骑兵越来越近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穆云晨也打光了子弹，把枪一扔，两人背靠背，手里拿着匕首看着骑兵将自己围了起来。 一个日军中尉纵马而出，看着马行空和穆云晨，说道：“铃木大佐，奉服部中将的命令，请您去长春，您是要自己走呢，还是我们带着你走？” 马行空一笑：“老子叫马行空，不是什么狗屁铃木大佐！” “这么说来，我们找错人了？啊？”中尉笑着看看左右的士兵，大家跟着一起笑。等大家笑的差不多了，中尉一声令下。两个士兵跳下战马，拿着绳子往马行空和穆云晨身边走来。马行空和突然往前一冲，匕首横握，右手顺势往怀里一拉，匕首的刀尖，在来绑自己的日本兵脖子上轻轻一划。 一尺多高的鲜血便从那个士兵的动脉里喷了出来，在积雪上留下一长串深深的印记。日本兵痛苦的倒下，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一脸无奈的看着马行空。马行空一招得手快速的退后到穆云晨的身边，两人重新背靠背站好。 “干的漂亮！”穆云晨高声说道：“看哥哥我的！” 穆云晨是学医的出身，人体的构造比这眼睛都清清楚楚。看着眼前这个日本兵，就好像看见一幅会动的骷髅架子。就在日本兵逼近自己的同时，穆云晨也向前一步，匕首纵握，使劲往前一送。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没有出现大量的流血，那个日本兵捂着自己的胸口一点点的倒下，几滴淡淡的鲜血从穆云晨的匕首尖轻轻的滴到雪地上。 “巴嘎！”日军中尉是看着自己的两个手下被人家用匕首杀了的，他高举马刀。两腿一夹战马，战马突然岂不，高高跃起，冲着马行空的头顶便踩了下来。 第三百二十二章 杀手 “砰！”一声枪响。 日本中尉的战马，后腿突然一软，往后退了两步，扬起的前蹄越抬越高，最终因为失去重心，翻到在雪地里。日军中尉被重重的压在战马身下，几声骨头断裂的声音，马行空听的清清楚楚。 于此同时，马行空和穆云晨同时出手，两步冲到离自己最近的骑兵面前，拉住那家伙的胳膊往下一拽，顺势将匕首往前一送，扎进那家伙的身体，将他们的尸体扔在地上，飞身上马，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疾驰而去。 中队长被压死在战马身下，小队长抽出自己的马刀，正要下令追赶。“砰！”又是一声枪响，一颗子弹钻进了小队长的脑袋，鲜血溅了他身旁的士兵一身。小队长在马上摇晃了两下，从马上摔了下去。 日本兵群龙无首，至少有那个稍微有点动作，不管是开枪还是追击，立kè 就会引来一颗子弹。偌大一个骑兵中队，在广阔的平原上就是一个个活靶子。满眼望去就是一片皑皑白雪根本不知dào 那个杀手藏在什么地方。 股部中将和冈本义男等人的车队感到这里的时候，骑兵们依然静静的站在那里，谁也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冈本义男隔着老远边让司机把车停下。服部问道：“冈本君，为什么不走了？” 冈本义男拿出望远镜，对着骑兵队仔细看了好长时间，将望远镜递给服部中将道：“司令官阁下，我觉得我的的骑兵队状态不对！按照我们骑兵操典，骑兵队不能聚集在一起停留这么长时间！你看他们一动不动，好像在担心什么！” 服部中将也看了半天，放下望远镜：“拍个侦查小队过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时间不大，有人回报，遇上了一名狙击手，不但就走了马行空，还杀了他们的中队长，并困住了骑兵队，只要谁一动立kè 就会招来子弹。 “巴嘎！”服部气恼道：“一群笨蛋！让他们留在这里过夜，我们走！” 汽车掉头，扔下站在雪地里的一群骑兵，返回了长春。一场看似天衣无缝的抓捕，被一个狙击手给破坏了。马行空倒了三人约好的回合地点，穆云晨和金正成早就在等他。他跳下马，掸掸身上的血花，一笑：“这一次又是死里逃生，不容易呀！” 穆云晨问道：“救我们的会是谁呢？” 马行空转过脸看了看金正成。金正成连忙道：“别看我，我可从来没有打过枪，更不要说杀人了！” 三个人稍作休息，看着太阳快要落山，才从隐蔽的地方出来，找了一条小路往山上走。刚刚走到山口，刘五领着石头和张永年早早的在这里等着他。见马行空没事，众人这才放心，说起下午的事情，刘五笑道：“那个人你我都认识！” “哦？谁呀？”马行空急忙道：“这救命之恩可要好好谢谢人家！” “回去就知dào 了！她就在山上！”刘五故yì 卖了一个关子。 急匆匆赶回山寨，大家自然格外的高兴。一踏进聚义厅的大门，就被一阵爽朗的笑声给吓到了。急忙瞩目去寻找这个笑声。就在主位的旁边，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一身白色的皮袄，带着白色帽子的人翘着二郎腿正看着自己。 “马兄弟，别来无恙呀？”说话的竟然是个女声，声音很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马行空走过去，等那人的整张脸出现在马行空的眼前时，马行空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两个字“玫瑰”。看着一身男人打扮的玫瑰，马行空点点头：“今天救我一命的就是您了吧？” 玫瑰笑着点点头：“怎么样？和你的枪法比起来如何？” 马行空竖起大拇指：“好枪法！差不多快要赶上我了！哈哈哈……” 认识玫瑰的人都知dào ，虽然玫瑰是个女人，却是一个不好惹的女人，作为一个刺客，一个杀手，女人有女人的本事。就拿着玫瑰来说，脸蛋身材自然就不用说了，枪法更是不亚于马行空，一手飞针绝技，更是无人能及，这样的女人实在令人感到既可爱又可怕。 “你怎么来了？”马行空请玫瑰入座，让人重新换了一杯热茶。 玫瑰一笑：“这东北也是中国的地方，我为什么就不能来，作为一个中国人到中国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合情合理合法的吧？” “呵呵……”马行空笑笑：“多年不见，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碰见，说吧找我什么事？看在老情分上，只要不违背我马行空做人的原则，我会尽lì 帮你，或者是你们！” 玫瑰一笑：“这一次你说错了，我来不是让你帮我们，而是给你找了一条好出路，也可以说是帮你！” “这话怎么讲？”马行空问道。 玫瑰道：“如今这东北已经被日本人吞并了，我也知dào 马兄弟并不想让日本人过的舒服，所以才在这山里立起了自己的旗号，可你在怎么干也是势单力孤，不如联合起来力量更大一些！” “你想收编我们？”穆云晨警惕道：“我们虽然叫土匪，可还是东北军的一份子，等赶走了日本人，还要回去找少帅的！” 马行空摆摆手：“穆大哥稍安勿躁，听她说完。” “只是联合，不是收编！”玫瑰纠正了穆云晨的错误：“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东北抗日义勇军？” “你说的是二十四旅旅长李杜向、二十五旅旅张作舟和吉林副司令长官公署卫队团团长冯占海他们弄起来的几个武装吧？”马行空说的一点都不差。 玫瑰点点头：“哦？没想到，马兄弟在这深山老林里，竟然还对外面的事情了如指掌！怎么样，和这些抗日英雄一起战斗如何？” 众人全都看着马行空，穆云晨、刘五、石头、张永年、黑娃、龙杰、余穆、邹凯，甚至包括刚来的金正成都看着马行空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马行空淡淡一笑，扫视了众人一眼，道：“这件事情还是让我考lǜ 考lǜ 吧！我这山寨也有百十号兄弟，我得替他们打算打算，天晚了，咱们明天再说。” 第三百二十三章 再进长春城 玫瑰没有说动马行空，依然没有罢休。第二天天刚亮，玫瑰就找到马行空，继xù 劝说马行空和抗日义勇军联合。而马行空不知dào 为什么始终不明确表态，既不说行，也不说不行，态度始终在模棱两可之间。 穆云晨和刘五找到马行空。刘五首先开口道：“大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能给我们交给低吗？” 马行空想了半天，没回答他们的话，反问道：“他们多少人？咱们多少人？” 刘五道：“两个旅外加一个团，差不多一万应该有吧！咱们也就百十号兄弟。” “这不就截了！还用问我吗？”马行空看了两人一眼，从他们中间挤了过去，横着小曲找石头练拳去了。 看着马行空的背影，穆云晨将马行空和石头的话琢磨了一下，微微一笑，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刘五两只手各深处一个指头，来来回回看了半天，会心一笑，吹着口哨也走了。 当天晚上，玫瑰再次找到马行空。他有些生气，一见马行空，脸色就不好，直接瞪着马行空，一个劲的发怒。马行空急忙道：“怎么了？那个臭小子惹你生气了，说出来，我剥了他的皮！” 玫瑰见马行空还在装傻充愣，翻了一个白眼：“今天你就给句痛快话，到底同意不同意，我上山差不多半个月了，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一个大男人，做个决定就这么难吗？” 马行空一笑，亲自给玫瑰倒了杯水：“既然如此，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吧！倘若你们能给我个司令干干，我会考lǜ 加入义勇军！” “你！”玫瑰气的脸都白了，玫瑰给马行空翻了一个白眼：“哼！算我瞎了眼，救了你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说完，转身就走，一点没有停留的意思。 马行空追着喊了几声，玫瑰理都不理，进了自己的房间，“啪”的一声便将房门关了。 第二天，玫瑰决定要走。穿上一身白色的衣服，拿着自己的枪。马行空牵着一匹好马送给了玫瑰。两人往山下走，玫瑰叹了口气，笑道：“昨天晚上我态度不好，你不要介yì ，其实我也明白，你们这百十号人如果加入义勇军，就是一滴水进了大海，什么都不算，你马行空不是那种愿意听人摆布的人，宁愿坐着鸡头也不会当凤尾，我说的对不对？” 马行空一笑：“你只说对了一半，还有另一半，你说的那几个人我都不熟悉，让我贸然加入他们的队伍，我是不是应该考lǜ 考lǜ 我自身的安全，如果他们半途而废，我不但没了靠山，连这里的老巢都没了，我这百十号人以后怎么活？” 玫瑰点点头：“这样吧？这马上就到年下了，如果你来长春城，可以到凤仙歌舞厅找我，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我说不动你，或许他行！” “谁呀？”马行空问道：“不会是李先生吧？” 听到李先生三个字，玫瑰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她默默的低着头，低低的道：“李先生已经不在了！” “咋回事？”马行空问道。 “被杀了！” “谁干的？” “你就别问了，你知dào 了或许不是什么好事！”玫瑰轻轻的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说！”马行空停下脚步，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玫瑰，双手紧紧的捏着她的胳膊：“告sù 我，谁干的？” 玫瑰被马行空捏的两臂发麻，连忙说道：“是张作霖，他以散播***言论唯有，先抓了李先生，随后便将先生杀害在监狱！” 马行空慢慢的放开玫瑰，眼睛里淡淡的泪水在打转。想去在京城时和李大钊、周树人等几位先生一起的日子，至今他无法忘记，几位先生渊博的知识，让他崇拜不已，没想到离开京城竟然是和李先生的诀别。 马行空转过脸擦了擦眼泪，对玫瑰道：“你放心，年前我一定去长春。” 送走玫瑰，马行空一脸哀伤的回到山上。刘五见马行空脸色不好，边上去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马行空将李大钊被杀的事情说了。这件事，其实刘五早就知dào ，他叹了口气：“乱世之下，这种事情时常发生，你也不要太悲伤，总有一天，人们会记得李先生的，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马行空点点头：“虽然那个鼹鼠计划被我们获得，可其他人未必相信，这些天来，日本人的封锁越来越严密，他们想把我们困死，我想再进长春一次，一来赴玫瑰的约，二来看看冈本义男还有什么别的动作没有。” “不行！”刘五立kè 道：“大雪封山，道路不好走不说，即便进了长春恐怕也得不到什么消息，这样做太危险了！” 马行空道：“危险也要试试，时局对我们不利，必须冒险！” 当天晚上，刘五不断的说服马行空不要冒险。而马行空始终坚持要去长春。最后还是穆云晨做了一个决定。他说：“我看可以试试，日本人一直对我们不放心，那我们就让他们放心不就完了，只有日本人放心了，咱们的日子才能好过！” “这话怎么说？”刘五问道。 穆云晨一笑：“前几日，通明大师送来消息，说日本人有意拉拢白毛熊组建什么特别队，目的是为了和王瘸子抗衡，免得王瘸子尾大不掉，我看这倒是个机会！” “具体说说！”马行空对这事很感兴趣。 穆云晨接着道：“与其让白毛熊抢这个先，不如咱们先下手，只要当了特别队，有枪有饷不说，还可以在日本人的眼皮子地下明目张胆的活动，两全其美。” “你要投靠日本人？”刘五急忙道。 穆云晨摇摇头：“这不叫投靠，这叫利用！” “可日本人未必信我呀！”马行空挠挠头：“咱们和日本人的积怨太深，贸然前去他们肯定怀疑，至少那个冈本义男就不会相信！” 穆云晨笑道：“这个我早就想好了，我们不用直接去接近日本人，还记得那个市长汪行言吗？王瘸子以通匪的罪名抓了他，把他交给日本人，而日本人非但没有杀他，还继xù 让他做长春市长，找找他或许可行！” “嗯……”马行空低头沉思，过了好久。 刘五说道：“那他侄子的事情，汪行言不会找咱们报仇吧？他可一直认定人是我们杀的。” “这就看怎么说了，没有证据的事情，说到谁的身上都行！呵呵呵呵……”穆云晨淡淡的笑了两声。 第三百二十四章 汪市长的心思 腊月的东北银装素裹，无论站在何处，面朝何方，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白茫茫的山，白茫茫的路，白茫茫的树，白茫茫的草。偶尔几只找不到食物的小鸟从天际之间一掠而过，擦着树梢飞向远处。 马行空用棉衣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坐在爬犁上冻的鼻涕眼泪横流。能在这种天气出门的也就是这种马拉爬犁了。一匹高头大马，拉着一个没有轮子的板车，在雪地上留下一行深深的蹄印。 “驾！”黑娃一扬手里的鞭子，在空中挽了一个鞭花，“啪”的一声在驾辕马的头顶上方炸响。驾辕马支楞着耳朵，打了一个响鼻，把头埋的更深了。 “黑子，不用着急，晚上能到就行！”马行空瞅了一眼两边的林子，对黑娃说道：“它也很累了，跑了这么远，慢着点还暖和些。” 龙杰一笑：“黑哥恐怕是想早点进城见到玫瑰姐吧！嘿嘿嘿……” “滚你的蛋！”黑娃回头瞪了龙杰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马行空他们出发的比较晚。一般来说，这种天气是不应该出门的，稍微有点什么闪失就可能回不去了。之所以选择这样的天气，也是为了尽量避开日本人。眼看着太阳已经西斜，呼呼的北风吹到脸上就像刀子割一样，马行空把围在身上的大衣又往上提了提。 “大哥，咱们这次进城，是先去看玫瑰姐还是先去汪行言家？”龙杰问道。 “先去咱们的汪市长那里坐坐，他那里暖和！这都快冻僵了！”马行空动了动已经有些麻木的身子。 远远的已经能看见长春的城墙了。几个守城的士兵抱着枪来来回回的在城门口溜达，一旁的城墙边上，不知dào 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几个大树根正烧的旺旺的。一群日本兵正围坐在火堆的周围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不时的传出几声狂笑。 马行空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将大衣穿好，和龙杰对望了一眼。龙杰一边搓手一边说道：“这么冷，这伙狗日的还在守城门，我们怎么进去？” 马行空一笑：“好办的很，拿上我们的东西，跟进我，你们两个别说话，看我的！” 马爬犁径直冲向城门。马行空头顶上拿顶狐狸皮帽子格外的惹眼，这样式，这材料只有那些财大气粗的主能带的起。 “站住！干什么的？”还没道近前，那两个守城的中国士兵，急忙扎下身上的枪，大声朝马行空他们喊叫。 “巴嘎！”马行空用纯正的日语冲着那****士兵大声骂：“我是沈阳商会的代表，进城洽谈生意，耽误了我的事情，就是对大日本帝国利益的损失！” ****士兵面面相觑。火堆旁的一群日本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扭头朝这边看了看。其中一个冲着****士兵高声喊道：“诶！”一只手使劲的挥挥，意思是让这****兵赶紧放行。 “是是是……”****士兵急忙放下自己的枪，一脸奴相的先对日本兵点头微笑，又急忙转过脸来，对马行空嘿嘿傻笑，做出请的手势。 就这样，三个人再一次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长春城。黑娃长出一口气：“哥，你给他们说了什么，他们就让咱们进来了？” 马行空一笑：“没什么，以后你再告sù 你，现在先干正事！龙杰带路，去汪行言家。” 汪行言原本的公馆也就是市zf被日本人征用，做了司令部。为了弥补汪行言，日本人特意在俄国街找了一套独立的俄式洋房给汪行言住。这房子虽然不在中心地带，却也是整个长春数一数二的建筑。 这栋房子是当年一个在东北做生意的俄国富商建的，是作为他的避暑地。日俄战争之后，中国军队接管东北，俄国富商被迫回到俄国，这房子也就成了共有财产。这一次，日本人侵占长春，服部中将将这房子赔偿给汪行言，以示友好。 房子真的不错，坐北朝南，有一个独立的小院，院子里还有花园，正对着院门，是一座两层的城堡是建筑。门厅高大，窗户却很小。四周的房角全是圆形，离的远点看上去就像一个烟筒。 马行空塞给开门的管家几块银元。管家一路小跑的进去向汪行言报gào ，说一个日本商人想要见他。汪行言一听大惊，他可是知dào 日本人的厉害，不管是干什么的日本人，他都得罪不起。亲自出门相迎。 汪行言虽然听过马行空的大名，却从来没有见过。加上马行空一口日本话出来，汪行言真的把马行空当成了日本人。从说话和举止上全都显的格外的尊敬。 汪行言的家里的确很暖和，俄式的壁炉里噼噼啪啪的烧着上好的松木。马行空大摇大摆的往沙发上一座，的确是好东西，做在上面格外的舒服。左右看看，这里的布置应该是俄国人临走时留下的，很多都不是市面上能共见到的好东西。 汪行言亲自给马行空奉上茶水，满脸堆笑：“不知阁下此次来是和哪家商行做生意，鄙人一定鼎力合zuò ，务必此城这笔生意！” 马行空看着汪行言的样子，呵呵一笑，突然放出自己南河话：“俺就是来和你汪市长做生意的，不知dào 汪市长敢不敢呢？” 明显的能看出汪行言立马就愣在了当场。马行空慢慢的站起身，走到汪行言面前，对着汪行言笑了笑：“汪市长，或许你正在想我到底是谁，呵呵，行了，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我就是黑瞎子沟的马行空！” “啊！”屋里除了汪行言之外的其他下人全都一声惊呼。马行空是谁，是干什么的，他们当然知dào 。想要赶紧离开，大门已经被黑娃和龙杰守住，想走那是不可能的。 “你想干什么？”汪行言到底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马上就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马行空一笑：“兄弟我今天是来求汪市长的，日本人来了，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可我看着王瘸子和您到过的很舒服，所以呀就像效仿效仿，不知dào 汪市长能不能帮着兄弟引荐引荐？” “你也要投靠日本人？”汪行言不信马行空的话。 马行空道：“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识时务才是俊杰，我们为匪也被被逼无奈，为了讨口饭吃，投奔谁不是为了活命，您说呢？” 汪行言看着马行空，两只眼睛不断的打量马行空，脑子当然也一刻没闲着。 第三百二十五章 警察局长 汪行言盯着马行空看了好长好长时间。马行空也没有说话，就和汪行言对望着。 汪行言道：“你想要个什么官？” 马行空一笑：“这就看汪市长怎么安排了，当官的事情当然是越大越好，不过我有一点，我的那些兄弟可都得跟着我，不能把他们扔了！” “警察局长你干嘛？”汪行言又说道。 马行空没有料到汪行言这么痛快，没有提自己侄子的事情，这么快就答yīng 了。他略微思索一下：“我听说，日本儿最近成立什么特别队，不知dào 怎么样了？” 汪行言一笑：“白毛熊已经答yīng 投诚，带着他黑熊岭的几百弟兄一起投诚，这特别队你就别想，警察局长这个位子是目前最好归宿。” 白毛熊投降的事情，马行空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可是个大事。白毛熊利用马行空给他的那些武器，到处招兵买马，目前是长春第一大匪，手下三四百兄弟，比其他三家加起来都要多一点。白毛熊的投降完全出乎马行空的预料。 马行空一改嬉皮笑脸，看着汪行言：“此话当真？” 汪行言慢慢的坐下，淡淡的笑道：“我可是长春市长，你说呢？白毛熊已经被任命为特别队的队长，过完年就要下山，驻守城南，和王瘸子一南一北真好呼应！” “既然这城里都有了王瘸子和白毛熊，你为什么还要让我下山坐这个什么狗屁局长？不是更乱了吗？”马行空看着汪行言，不知dào 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汪行言道：“马当家这么聪明的人不会看不出来吧！用我说的这么直接吗？在这城里只有我什么都没有，说话办事当然没有分量，倘若马当家真的想投诚，以你的那点人马，日本人根本瞧不上眼，倒不如我两合zuò ！” “既然说合zuò ，总有一个合zuò 的方法吧？汪市长不妨先说来听听！”马行空的脑子转的也不慢。 汪行言笑道：“马当家答yīng 了？” “你还没有说方法，我如何答yīng 你！”马行空等着汪行言先出条件。 汪行言道：“我看的出，马当家以前是少帅的拜把子大哥，这次主动留在东北，意欲何为大家心知肚明，你我都是同路人，曲线举国才是最可行的办法，只要日后马当家不要在少帅面前乱说就好！” “哈哈哈哈……”马行空哈哈大笑：“原来汪市长是舍不得这身富贵！好说好说，这不战而降的事情全是王瘸子做出来，这一点我非常清楚！” 聪明人和聪明人谈话就是这么简单，大家都心照不宣。这份口头协议就算达成。汪行言亲自将马行空送出自己的公馆，下面就看汪行言如何运作，能让马行空顺利坐上这个长春警察局长的位子。 出了俄国街，黑娃迫不及待的拦下几辆人力车。自己先跳上第一辆，说了一声凤仙歌舞厅，就催着车夫赶紧的。龙杰嘿嘿的奸笑。俄国街离凤仙歌舞厅不远。舞厅这东西是上流社会消遣的地方，自然就建在像俄国街这种富人聚集的地方。 离着老远，五个用霓虹灯摆弄出来的凤仙歌舞厅几个大字，在黑漆漆的夜里格外的显眼。和别的地方不同，这里人来人往，却没有京城报答胡同的嘈杂。男男女女胳膊挽着胳膊，穿梭其间。 在奉天的时候，黑娃和龙杰也经常去一些舞厅厮混。那一个都比这里的气派豪华。黑娃一马当先，抬脚就往里走。没想到正和迎面出来的一个日本人撞了个正着。 “巴嘎！”日本人差点被黑娃撞躺下，立kè 对黑娃吹胡子瞪眼。 别的日本话黑娃或许听不懂，不过这句他完全明白是什么意思。眉头一皱，眼睛一瞪，右手就往自己的腰里摸。马行空急忙上前，一下摁住黑娃那只已经攥紧了匕首柄的手，连忙陪着笑脸对那个日本人用日语一个劲的道歉。 “哼！那天老子一定宰了他！”看着那个日本军官离去的背影，黑娃往地上唾了一口。 马行空脸色一沉：“咱们是来干正事的，别惹事！” 随便问了一个酒保，还真认识玫瑰。马行空给了酒保一块大洋。没出一分钟，酒保便带着玫瑰出现在马行空的面前。对于马行空的到来，玫瑰格外的高兴，说了一会闲话，玫瑰凑到马行空的耳边低声道：“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他！” 看着玫瑰和马行空胳膊挽着胳膊在人群中消失，黑娃眼里充满了落寞。高声喊着酒保：“拿酒去，越多越好！越烈越好！” 龙杰一听这话急了：“黑哥，我们这办正事，不能喝酒！” “不用你管！”黑娃推开龙杰，瞪着酒保道：“赶紧去！快点！” 出了歌舞厅，玫瑰叫了一辆车，两人上了车，一直往东，走了没多远，拐进一个小巷子，玫瑰付了车前。下车之后，玫瑰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跟踪的，这才带着马行空往巷子里面走。在第三户人家门口，玫瑰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立kè 有人问道：“谁呀？” “送花的！”玫瑰回答道。 “大晚上的送什么花？”里面的人没好气的说道。 “是玫瑰花，陈先生预定的！白天没空，陈先生说明天要用，我们这才晚上送来！”玫瑰说的这几句暗语一点新意都没有，马行空摇头苦笑。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一个年轻的女人开的门。见是玫瑰，微微点头，便将两人让进了屋。西厢的房里依然亮着灯，玫瑰轻车熟路径直走进了西厢。炕上一个相貌奇特男人。这人颧骨高耸，整个面部显得格外的突出。在灯光的照耀下，脸上轮廓清晰可见。 他对玫瑰和马行空笑了笑，道：“这位就是马先生吧！来，上炕，地下冷！” 马行空也不客气，脱了自己的靴子便上了炕。马行空和这男人面对面坐着。男人自我介shào 道：“我叫陈潭秋，对马先生仰慕已久，在这里见面真是三生有幸！” 马行空一笑：“拍马屁的话咱就不说了，直接了当些好，说吧我提出的那个任你们什么义勇军司令的事你能答yīng 吗？如果行，咱们再谈！” 第三百二十六章 留一手 陈潭秋对马行空的印象不是很好，用他的话说，马行空是个狂妄自大、做事鲁莽，不适合和他们一起革mìng 的人。 玫瑰叹了口气，和马行空离开那个小院。重新回到歌舞厅的时候。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大呼小叫的声音，里面的舞女和客人全都往外面跑，一个声音高声喊叫：“酒呢？给老子拿酒来！” 听声音就知dào 是黑娃。马行空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歌舞厅。黑娃一手领着酒杯往嘴里狂灌，一手拿着匕首抵住一个酒保的脖子，瞪着血红的眼睛怒视着他。龙杰使劲的抱着黑娃，不让他做出傻事。 马行空脸色一沉，走上前，对着黑娃的后脑勺就是狠狠的一掌。顿时，黑娃就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龙杰的怀里。马行空看看左右的一片狼藉，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扔给玫瑰：“这里的事情交给你了，我们得马上走！” 离开歌舞厅的时候，已经听见日本宪兵整齐的步伐。马行空和龙杰抬着黑娃，扔进一辆人力车，匆匆忙忙离开大街。尽量找那些阴暗的小巷，快速的往西门跑去。幸亏他们跑得快，才没有被宪兵堵在屋里。不过这个时候城门已经关了，出城是不可能了。 龙杰焦急道：“大哥？怎么办？去哪？” 马行空想了想，对车夫道：“掉头，去俄国街！” 龙杰立kè 明白马行空想要干什么。汪行言早都睡了，管家这个时候打扰他，很让他心烦：“不是早就给你们说过，我休息的时候不要来打扰我，你们……” 汪行言的话还没说完，管家趴在汪行言的耳朵上嘀咕：“今天上午那个人又来了！就在客厅，说什么他都不走！” “谁呀？”汪行言没反应过来。 “就那个土匪！”管家见汪行言一连的迷茫，遂又说道：“就是那个姓马的！” “他？他来干什么？” 管家急忙摇摇头。汪行言无奈，只得披衣起身。马行空这个时候来让汪行言颇感意wài ，但是又不能不出来。马行空就坐在下午自己坐过的地方，看着壁炉里的火星子，想着什么。猛然间听见脚步声，急忙起身，见是汪行言，这才将手从怀里拿了出来。 “汪市长真是对不住了！”马行空呵呵的笑着：“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我们实在没地可去，就来找你了，怎么样，让我们兄弟在你这里凑合一宿？” “老爷，这……”管家觉得不妥。虽然不缺睡觉的地方，可他们几个都是土匪，上一次王瘸子诬赖汪行言勾结土匪的事情还在管家的脑子里打转。如今让马行空几个留宿这里，不正好坐实了吗？ 汪行言摆摆手：“好吧！不过，我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这客厅你们看着办吧！”说完，汪行言便回去睡觉了。管家急忙跟上。 就在客厅里，马行空和龙杰把黑娃在沙发上放好，便询问龙杰到底是怎么回事。龙杰摇摇头：“自从你们走了之后，黑哥一杯接一杯的喝，就喝醉了，还非让酒保继xù 上酒，我没让就开始火了，就这点事！” “那怎么还动刀了？”马行空看着龙杰。 “这是黑哥随身带的！”龙杰看马行空脸色不好，急忙又道：“不过没伤人，我一直看着！” 第二天一早，黑娃醒来后，觉得脑袋都要炸了，那些洋酒还真厉害。一翻身，直接从沙发上掉了下来。“嗵”的一声把马行空和龙杰惊醒。龙杰急忙站起身：“黑哥，你没事吧？” “你别管我！”黑娃推开龙杰，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这是啥地方？” “汪行言的家里！”龙杰急忙道：“昨天你在舞厅闹事，是大哥和我把你弄到这里来的！” 黑娃打了一个膈，一股酒气涌了出来。黑娃就觉得头脑发胀。马行空黑着一张脸：“不能喝就别喝，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现在来一个娘们都能把你放到！” “娘们！”黑娃呵呵一笑：“我还就真想要个娘们！”说这话，径直打开房门，就往外走。龙杰紧追几步就要追上去。马行空吼了一声：“回来！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 昨天晚上凤仙歌舞厅的事情没有伤到人，玫瑰有赔偿了所有损失。宪兵队便定性为一场平常的打架事件。到了早上，长春城再次恢复到了往常的平静。马行空在一个酒馆里找到黑娃，和龙杰生拉硬拽将他拖出了长春。 回来的路上，黑娃狂吐不止，都是龙杰在照顾。马行空赶着爬犁，想着黑瞎子沟风驰电掣而来。一踏进自己的聚义厅，马行空将手里的鞭子往地上一扔：“余穆，将黑子给我关起来，什么时候酒醒了什么时候再给他吃的！” 众人不知dào 什么情况，都没敢劝。余穆左右瞧瞧，带着两个喽啰把黑娃抬了下去。刘五正要问原因，马行空一摆手：“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先说说正事，汪行言已经答yīng ，不过不是特别队而是警察局，汪行言说白毛熊已经投靠了日本人。” “啥？白毛熊投降了？”石头大怒：“这个王八蛋，我们被他算计了！” “那我们怎么办？”刘五问道。 穆云晨道：“白毛熊投降日本人，对我们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等他一下山，我们正好可以派人占了白龙涯！” “对呀！那里可是一个好地方！”石头又哈哈大笑。 马行空点点头：“虽然说汪行言答yīng 替我们说和，但也不能把宝都压在汪行言身上，所以我是这么想的，咱们最好兵分两路，一路跟我下山去做警察局长，另一路等白毛熊一走，抢占白龙涯，咱们都得留一手，免得连个退路都没有。” “我赞成！”穆云晨当即表态。 “那谁走谁留呢？”刘五又提出一个问题：“大家都知dào ，进城吃香的喝辣的，留在山上只能忍饥挨饿，还要防备日本人的袭击，如果这么干，恐怕没有多少人愿意留在山上！” “我愿意留下！”石头当即表态：“看见日本鬼子我就心烦，和那些人玩心眼，不如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来的痛快！我留下！” “我也留下！”张永年也立kè 表态，其余还有一两个管事的也纷纷表态。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上任 经过一个晚上的商定，又找了不少喽啰和管事的商量。最后的结果是，马行空带着穆云晨、邹凯、龙杰、黑娃、金正成以及五十名喽啰去成了当警察。其余的人，刘五、石头、余穆、张永年几个人继xù 留守山寨。 过完正月十五，汪行言派人递上话来，服部中将已经同意了汪行言的提议，欢迎马行空去长春城。并且将原来的警察局长降职为副局长，专门为马行空空出了位子。又过了几天，汪行言亲自上山，不仅带来了服部中将的委任状，还带来了几十身警察制服。 长春城的警察沿袭了军阀警察的形象，只不过在一些细节处做了修改。帽徽变成了奇怪的梅花图案。样式都差不多，紧领，四个口袋，还有大檐帽，绑腿、皮鞋。马行空的衣服最特别的地方就是肩章，金光闪闪，格外的耀眼。 “呵呵！”汪行言呵呵的笑：“这可是我费了不少口舌，才让服部中将亲自任命的警正衔，我敢说，别说长春，整个吉林恐怕只有你马局长的在警界的位子最高了。” “是吗？”马行空换上衣服，左右看了看。他不喜欢这种呆滞的衣服款式，不过还是要装的格外喜欢：“不错，不错，我就喜欢高的，越高越好！” “那就好，那就好！”汪行言不断的拍着马行空的马屁，最后问了一句：“不知马局长，什么时候可以下山呀？” “下山？随时可以，明天怎么样？”马行空立kè 表态。 “好！好！”汪行言笑的格外灿烂。 正在大家试衣服的时候，龙杰跑进来对马行空道：“大哥，白毛熊来了！” 众人一愣，正待马行空说有请的时候，白毛熊已经踏进了聚义厅。看到马行空的衣服，狂笑道：“哈哈哈……，不错，不错！还真有点警察局长的派头！” 白毛熊今天也特意打扮了一下，一身土黄色的戎装。斜跨着盒子枪。可能是衣服领太小，敞开着脖子底下的纽扣。大檐帽歪歪斜斜的顶在大脑瓜顶上，不想一个士兵，更像一个土匪。白毛熊一抖自己身上的呢子衣服：“咋样！兄弟今天霸气，哥哥我也还不逊色吧！” “不满兄弟，再过几天哥哥也要去长春，到时候你我兄弟聚会长春，让他们长春的那帮龟儿子也看看，咱们兄弟也不是吃素的！”白毛熊说这话，眼睛不断的飘着一旁的汪行言。 马行空一笑：“这身行头，怎么没有听白当家的提起过？” “呵呵呵……”白毛熊一笑：“承蒙服部中将看的起，我白毛熊也是个识时务的，如今是谁的天下，我还是看的清楚的！趁早找个好归宿其实也不错！” 白毛熊扭头看了看，聚义厅了有些喽啰穿了警察的衣服，还有一些依然是普通百姓的打扮。白毛熊一笑，对汪行言道：“汪大市长小气了，怎么这送衣服也不全送呀？” “这不管汪市长的是，我的这些兄弟不愿投靠日本人，我也不好强求，也就任由他们了！”马行空急忙接过话茬。 “哦……！”白毛熊哦了一声：“该不会是马行空还想两边通吃把！哈哈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被白毛熊这么搅闹一翻，马行空的心情变得不太好。送走汪行言，穆云晨一脸的疑惑，坐在一旁双眼紧闭，一言不发。过了良久，他才淡淡道：“大哥，我看这事有些蹊跷！” 马行空摆摆手：“你是不是想说，白毛熊的话不全是冲着汪行言的？” “对！”穆云晨道：“以白毛熊的意思，他都能看出我们想要兵分两路，日本人岂能看不出来，我在想，倘若明天日本人在城里给我们下个套，那咱们岂不是输的很惨？” “是呀！”刘五也道：“穆大哥说得对，本来咱们也不是奔着这破局长去的，如果被日本人算计，那可就划不来了，不如我们还是不去了，看他日本人咋办？” “不行！”马行空立kè 拒绝：“就算是个套，我也想钻钻，日本人想套我还没那么容易！” “大哥想怎么干？”穆云晨问道。 马行空一笑，对刘五和穆云晨挥挥手，让他两将耳朵凑上来。 第二天是个好天，风和日丽。开春之后，一直阴着的天，今天可算是放晴了。路上的积雪经过一个冬天的踩压，变得厚实的很，就是有点滑。这样的路不能骑马，马行空领头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四五十人的队伍穿着深色的警察制服，扛着长枪，就像放羊一样有说有笑的从黑瞎子沟下来，直奔长春。看见的百姓急忙多的远远的，免得晦气。从大清早下山，整整走了一上午。正午的太阳晒在身上微微有些发热。 马行空解开领口的一个扣子，摘下自己的大檐帽给自己扇扇风：“龙杰，去前面看看，日本人有没有在城门口迎接我们！其余的人，原地休息！” 一屁股坐在地上，从路旁的野草上抓了一把雪塞进嘴里，一来降温二来解渴。穆云晨坐到马行空的身边：“大哥，我还是觉得不妥，现在城里的情况还不清楚就急着下山，不是明智之举！” 时间不大，龙杰跑了回来。离着老远就大声喊叫。马行空站起身问道：“咋样？有没有迎接的？” “没有！和平常没啥区别！”龙杰跑到近前：“不过今天守城门的全都换成了中国兵，一个日本兵都没有！”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问题！”穆云晨急忙说道：“以我看，咱们还是赶紧回去的好！” 马行空脑子飞快的运转，过了好久才道：“起来！都起来！目标长春，给我跑着去！快！” 马行空第一个飞奔像长春。黑娃和龙杰紧跟其后。其他的喽啰也急忙起身，追了出去。穆云晨无奈，只好跟着一起跑。一堆人跑到城下的时候，守城的士兵吓坏了。待到了近前，见是警察，这才稍稍放心：“你们这群狗日的，跑什么呢？” 话刚出口，马行空抬手就是一枪，其余的士兵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马行空双手两把盒子枪，一顿扫射，七八个守门的士兵死了三个，其他的掉头就跑。 第三百二十八章 你来我往 “警察杀人了！警察杀人了！” 正要出城的百姓突然被枪声惊吓，一个个扔了手里的家伙，或躲或藏，顷刻间和守门的士兵都跑的没了踪影。穆云晨急忙拦住马行空：“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马行空冷笑一声：“以后再和你解释，先和我杀进去再说！”一扭头，对着手下的兄弟喊道：“冲！冲进去，快！日本人的司令部！给我冲！” 龙杰和黑娃跑在最前面，所有跟过来的无论是警察还是士兵，无论是中国士兵还是日本兵，只要看见就是一枪。警察们看到这伙杀人不眨眼的土匪立kè 就跑。只有日本兵还在不断的阻击。 “报gào 将军阁下！”一个日本军官走进了服部中将的办公室：“一群来历不明的警察，正向这边冲来，根据判断，目标就是这里！” “是么？来路不明的警察？”服部呼的一下站起身，旋即想到了什么：“巴嘎，我怎么把他给忘了！立kè 让独立大队的王队长派人支援，快去！” 王瘸子正在腾云楼和韩萧墨说闲话。正说到开心的地方，他左右看看，见四下没人，对韩萧墨道：“你不用担心这些土匪的事情，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些土匪就全被消灭干净了！” “是吗？”韩萧墨表现的格外感兴趣：“你听说了没有，白毛熊已经投降了，另外西面的马行空可能过不了今天了！” “什么意思？”韩萧墨急忙问道。 王瘸子一笑：“这可是冈本大佐的妙计，这个时候……” 王瘸子的话还没有说话，黄伟达突然不敲门就闯了进来。王瘸子脸色一变：“咋了？不是说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吗？” “日本人来了！”黄伟达淡淡的道。话音未落，一个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王大山，下来，服部将军有命令！” 王瘸子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往下一看，“哎呦”一声，连滚带爬从楼梯上蹦了下来。韩萧墨趴在栏杆上静静的看着。一个日本军官，对着王瘸子敬礼，对他说道：“服部将军有令，命令王队长立kè 率领独立大队，赶往司令部！” “砸了？出什么事了？”王瘸子问道。 那日本人道：“一伙假扮警察的土匪正在城里骚扰，想要强攻司令部，枪声这么大，王队长没有听到吗？” 直到这个时候，王瘸子才注意道外面那爆豆般的枪声。他一把抽出腰间的手枪，冲着门外的几个士兵怒吼道：“奶奶的，那个不要命的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黄副官立kè 回去叫人，其他人跟我去司令部！走！” 这一举动得到了那个传信士兵的点头肯定。没想到王瘸子刚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问那个少尉：“您刚才说他们有多少人？” 等王瘸子等到自己的大部队赶到的时候，马行空等人已经攻到了司令部门口，正在和警卫缠斗。日本人依托司令部的高墙，和马行空他们打了一个奇虎相当。穆云晨一看后面强瘸子的部队到了，对马行空喊道：“大哥，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攻！继xù 攻，冲进司令部就没事了！”马行空一枪撂倒墙头的一个日本兵，掏出一个香瓜手雷，使劲朝院子里扔去。巨大的爆zhà 将腹部中将推进了门里，一个弹片擦着服部中将的脸颊，将屋里一个古董花厅打的粉碎。 余穆负责黑瞎子沟的警戒，每天他都会第一时间来到山下的几处暗哨那里询问一下情况。今天一早，他下山之后，仔细看了看雪地上的脚印，又看了看四周，这才“啾啾”的学了两声鸟叫。一个喽啰从雪地里起身，就在余穆的身边。 余穆一笑：“不错，我都没有发xiàn 你！” 那喽啰嘿嘿的笑了笑：“大哥他们下山的时候，也走的是这条路，也没有看见我！” “是吗？你小子长进不小！行了，注意点，不能大意！”余穆吩咐完，看了看四周没人，翻身往山上走。 “砰！”刚走到半山腰，一声枪响从身后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机枪声。余穆立kè 抓起胸前的望远镜往山下看。一大群日本兵正在向这边围拢。刚才和他说话的那个兄弟已经躺在了雪地里，身边的白雪被染成了红色。 顾不上悲伤，余穆掏出自己的短枪，朝着天上“哒哒哒”便是三枪。这是预警的信号。刘五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冲到门外，一个兄弟快步跑上山：“五哥，山下来了一群日本兵，石哥带着人去支援余哥了，余哥让您赶紧带着嫂子撤！日本人很多！恐怕当不了多长时间！” “永年！”刘五冲着身后的屋里大喊。张永年拎着枪早就站在了刘五的身后。刘五吩咐道：“快去，带着嫂子他们赶紧走，我去前面看看！” 张永年虽然粗鲁，可也当过兵，知dào 事情紧急。二话不说，找了几个人就去找吴静他们。等刘五到了山腰的时候，日本人已经打到了这里。黑瞎子沟虽然背山临路，却地势平缓，没有什么险要可守。 刘五看了一眼山下的情况，对石头和余穆道：“不能硬抗！赶紧走，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几人带着剩下的兄弟扯到山上的时候，张永年领着吴静、李芳和马健威又回来了。看见刘五，急忙道：“后山也是日本人，咱们被围了！” “妈的！和日本人拼了！”石头转身就要带着人冲下去。 余穆急忙拦住：“不行！这一次日本人是有备而来，冲出去只有死路一条，找个地方先躲躲！咱们人少，有机会！” 冈本义男手举望远镜，看着山寨上那几栋简陋的茅草屋，微微一笑：“这种地方也能住人？马行空可真够节俭的，传令炮兵，看见山腰的那几间房了没，给我全炸了！” “轰！轰！……”一颗接一颗的炮弹就在刘五他们几人的身旁爆zhà 。余穆和张永年护着吴静、李芳几个尽量避开炮弹的落点，想着树林里面跑。 “狗娘养的，等老子有了跑，轰了你奶奶的老家！”石头气的大声咒骂。 一轮炮击，将黑瞎子沟刚刚建起来的几间房彻底夷为了平地。日本人开始抢山，大量的士兵冒着各种机关和子弹不顾一切的往山上猛冲。越来越多，越来越近。看的人不免有些害pà 。 第三百二十九章 宰了中将 “报gào ！”一名传令兵快速的冲到冈本义男面前：“阁下，司令部来电，服部将军遭到一伙不明来历的人袭击，服部将军命令立kè 撤军！” “呵呵！”冈本义男微微一笑：“铃木君果然是铃木君，这么快就发xiàn 了我的意图，我还真有点小看他了！” 一名副官道：“铃木君？那个铃木君？” 冈本义男叹了口气：“下令撤兵吧！司令部要紧！” 马行空和穆云晨分别率领一队人马，一个继xù 攻击日军司令部，另一个转身向后拦住王瘸子。王瘸子的队伍好说，一来王瘸子不想过多消耗自己的实力，二来怕死。离着老远就是不断的放枪，既不进攻也不让马行空他们靠近。倒是司令部的警卫部队颇为棘手。 “大哥，快没子弹了！”好几个兄弟都冲着马行空这样高喊。 马行空又是一枪放到门口冲出来的一个日本兵。自己短枪里的子弹也不多了，仔细算来也没有几颗。他往城门方向看看，一面白旗高高飘扬在长春城的西门之上。马行空微微一笑：“都给我注意了，向东，给我冲出去！” 土匪们突然掉头冲着自己来，王瘸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在密集的弹雨面前，他的独立大队节节败退。王瘸子可不敢放跑这些土匪。这一次的乱子够大，万一日本人怪罪下来，够他狠狠喝一壶。 “他娘的！给老子顶住！顶住！”王瘸子狠狠地在几个后退的士兵屁股上踢了几脚：“上！给老子上！快上！” 马行空和穆云晨兵和一处，两人几十杆枪轮番开火，射击从来都没有停火。独立大地被打的抱头鼠窜，眼看着就要顶不住了。黄伟达急忙挤到王瘸子身旁：“司令，撤吧！兄弟们顶不住了，街道太窄我们根本施展不开，土匪们的火力太强，咱们这点人拉起来不容易，打光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王瘸子诶了一声，看着死在自己前面的一个个士兵，又回头看看：“不行！不能撤！抓不住这伙土匪，日本人怪罪下来，我就得挨枪子！” “司令！不能再打了！”黄伟达一拉王瘸子的胳膊：“我们的兄弟没了，你我才真要挨枪子了！有人马在我手上，日本人不敢对我们怎样！撤吧！” 不等王瘸子下令，黄伟达高声呼喊：“撤！快撤！” 独立大队冲锋陷阵不怎么样，撤tuì 起来绝对不是盖的，一个比一个跑得快，一个比一个利索。没过三分钟，几百人的队伍撤的干干净净。马行空长长出了口气：“快！拿下东门，咱们冲出去！” 东门的守卫听见城里的枪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趴在街垒的后面，看着大街上动静，所有经过他眼睛的活物不管是不是敌人，开一枪再说。马行空一马当先，刚刚拐过墙角，一阵子弹打的地上的土星飞溅。 “扔手雷！” “轰！轰！”接连几声爆zhà 腾起阵阵的烟雾，硝烟尚未散尽，从烟雾和火苗之中钻出来一群凶神恶煞的人。他们不管不顾，只是不断的开枪，不断的前进。守在街垒离得士兵，开了两枪，立kè 发xiàn 敌人已经到了眼前。不等再开第三枪，不是枪托便是刺刀或者子弹就已经和自己的身体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当然，日本人岂能让这货大胆的土匪就这么逃了。服部中将亲自带着剩余的警卫，一路追击。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在冈本义男回来之前决不能让这伙土匪跑了，这样的耻辱不管是作为司令官，还是天皇陛下的武士都是无法接受的。 马行空利用城门守兵留下的街垒和弹药，和服部中将前来追击的队伍就在东门里展开激战。马行空老远就看见在队伍中间那个拿着武士刀，个字相对爱笑的日军中将。端着长枪，开始校准自己的准星。 湿度、温度、风速、距离，粗略的估计之后，马行空弄好标尺，猛然间起身，“砰！”在杂乱的枪声中，这声枪响格外的刺耳。子弹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在空中来了一个漂亮的翻转，先是爬升，到达一定的高度和速度之后，掉头直下。 “呃！”服部中将甚至连一声啊都没有发出来，脑袋顶上已经慢慢的渗出了鲜血。 “大哥好枪法！”龙杰忙里偷闲，拍起了马行空的马屁：“这子弹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直接爆头，好！打得好！” 直到服部中将慢慢躺倒，日本人才注意到自己的最高长官被人打死了。几个贴身副官和卫兵急忙护住服部的尸体，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千方百计不让服部中将冲在前面，没想到身材矮小的服部中将隐藏在自己士兵中间也能被人打死。 “大哥！走！”打开城门的穆云晨冲着马行空大声喊道。 马行空领着自己的人马从东门快速的冲了出去。已经红了眼的日本兵紧随其后，对马行空他们紧追不放。在日本军队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长官死亡，负责保护长官的军官和士兵都必须全部陪葬，即便你不死也要切腹。已经必死无疑的这些抛来杂念，不顾一切的追着马行空的屁股不放。誓要和这些中国人同归于尽。 差不多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眼看着就要被日本人追上。马行空有些后悔杀了那个日本中将。激战了整整一下午，活着出来的人不到十个，马行空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让大家稍微休息一下，喘口气。 “怕死吗？”马行空大声问道。 龙杰一笑：“死有什么怕的，跟着大哥就是想死，阎王爷也不敢收！” “呵呵……”龙杰的话引起了众人的笑声。 马行空也微微一笑：“好！待会日本人上来，咱们就和他们拼了，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兄弟们一起上路，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对！不孤单！”龙杰第一个站起来相应马行空。马行空的身后，无论是受伤的还是没有受伤的士兵，一个个全都站起身，看着日本人一步步的逼近。 第三百三十章 隐患 “打！给老娘狠狠地打！” 花狐狸的人马不知dào 何时竟然已经在马行空的周围做了埋伏。就在马行空绝望的时候，四周突然响起阵阵枪声。仅存的几十个日本兵，被这一通弹雨打的血肉横飞。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纷纷倒地身亡。 花狐狸，一身白色的狐狸披风，英姿飒爽的从马行空面前经过，看都没看马行空，带着自己的手下，冲向日本人。 “好！”龙杰长啸一声，领着十几个兄弟紧随其后跟着花狐狸的人马也冲了下去。 日本兵被迅速摆平。其余的人清扫战场。花狐狸将自己的枪往腰里一插，走到马行空跟前，看着马行空咯咯咯的一阵笑：“老娘救了你一命，你打算怎么报答老娘呀？” 马行空也笑笑：“本来我以为这一次在劫难逃，花姐我马行空欠你一个人情，有什么需yào 尽管吩咐！” 花狐狸大有深意的看了马行空一眼：“我就想要你的人！” 马行空一愣，惊愕的表情充斥脸上。嘴巴张的大大的半天没有合拢。花狐狸哈哈大笑：“看把我兄弟吓的，我花狐狸这辈子最敬佩有胆气的男人，你小子算一个！” 摆了日本人一道，这地方绝对不能久留。马行空在花狐狸的邀请下，先到白狐狸坟歇脚。此仗一共消灭日军百十人，独立大队三十几人，外加一个日军中将。当然，马行空也损失不小，精挑细选的五六十个兄弟也留在了长春城，最可惜的是黑娃失踪了，生死不明。 冈本义男看着服部中将的尸体，一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他没有看着已经脱光了上衣，跪在服部中将灵前的几个日本士兵，怒气冲冲的道：“一百对卫兵，被区区几十个土匪击毙，还赔上了中将的性命，你们几个切腹谢罪吧！” 一柄柄明晃晃的短刀举起。在这几人不甘的眼神中，双手使劲用力，鼓足勇气插进自己的肚子。刀柄一转，往外一划。花花绿绿的肠子立kè 从肚子里卖留了出来。整个灵堂被一股恶臭污染。 冈本义男挥挥手，又士兵过来将几个切腹者的尸体托了出去。洁白的地毯上留下几道鲜红的印记。 “这是我们大日本帝国自开战以来最大的耻辱！”服部中将一死，冈本义男作为这支部队暂时的最高统帅，对着跪在灵柩两旁的一大群尉官和佐官说道：“你们，包括我全都做好切腹的准bèi ，只要关东军司令部的命令下来，我们都是罪人。” “从今天起，我不希望再有别的事情发生！”冈本义男扫视了众人一眼：“各位好自为之吧！” 令所有日本军官意wài 的是，关东军司令部的回电不是责问和批评。反而是一道新的任命。作为这次导致服部中将玉碎的计划制定者冈本义男，不仅没有受到相应的惩罚，反而坐实了第三师团师团长的位子，还任命冈本义男为长春战区的司令长官，并晋升为少将军衔。 看着新的任命，冈本义男反而高兴不起来。以他的远见，非常明白这是什么含义，长春这个地方，以后很有可能会成为真个东北最热闹的地方，做这里的司令长官不是谁都希望的。至少他冈本义男不希望。 “阁下，您怎么显得不高兴？”副官问道。 冈本义男微微摇摇头，没有回答副官的问题，反问道：“有没有马行空和他的匪帮的消息？” 副官急忙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份文件：“这是我们刚刚收到的消息，马行空和他剩余的匪帮离开了黑瞎子沟，去了黑熊岭后面一个叫白龙涯的地方，并在那里重新开始，招兵买马，声势越来越浩大！” “白龙涯！”冈本拿着文件，急忙走到沙盘边。副官立kè 找出白龙涯的位置，指给冈本义男看。 冈本义男倒吸一口凉气：“这里可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看来要消灭马行空的计划又要落空了！” 副官点点头：“这地方虽然不高，却三面都是万丈悬崖，只有一面和黑熊岭连接，而且地势先要，可以扼守的险要极多，就算我们整个师团一起进攻，没有炮兵也很难拿下！” “其他人有什么动静？”冈本义男又问道。 副官道：“花狐狸依然窝在自己的白狐狸坟，我们多次派人接触他都拒不相见，倒是张瞎子主动找过我们几次，况且这两家不足为患，我们就没有过分深入！” “不！”冈本义男继xù 道：“立kè 派人和张瞎子联系，另外再派人去找花狐狸，只要这两家都愿意归顺我们大日本皇军，剩下马行空独自一家也就不足为虑！” “哈衣！”副官答yīng 一声：“我马上就去办！” 马行空伸了一个懒腰，昨天晚上睡的很好。好久都没有睡过这样舒服的觉了。白龙涯的一切事情已经慢慢上了正轨。虽然长春城一战，损失惨重，好歹主要人员还在，并没有伤筋动骨。战斗结束的三天后，黑娃也回来了，这让马行空格外高兴。 “大哥！今天干啥呀？”龙杰跑过来凑到马行空身边。 马行空一笑：“不干啥！今天咱休息！你跟着石哥练拳脚去吧！以后打仗用得上。” 大发了龙杰。马行空转转悠悠来到黑娃的房前。黑娃自从长春城逃回来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整天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即便是以前要好的龙杰，黑娃也是点头而已。大家都以为是黑娃责怪他们撤tuì 的时候把他给忘了，正在生气，也就没有太在意。可事情已经过了一个多月，黑娃依然还是这个样子。 马行空轻轻的敲了敲黑娃的门。门没锁，马行空轻轻推开，黑娃斜躺在炕上脸冲里正在睡觉。“黑子？黑子？”马行空喊了两声，黑娃没有任何反应。上前轻轻的拍了拍黑娃，依然没有任何反应。马行空无奈又退了出来。 黑娃的脸上，眼泪一颗颗的打湿了背角，牙齿死死的咬住枕头，努力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他的心里一遍遍的说着一句相同的话：“哥，我对不住你，下辈子我当牛做马报答你！” 第三百三十一章 复辟 通明和尚从山下传来消息，这两天日本人的动作频繁，不断的有日军进入长春。另外还来了一些中国人，初步估计是前清遗老遗少，人数众多。更有日本人将原来俄国人修建的一群别墅区腾了出来，不知dào 要干什么。 穆云晨想了想：“东北原是满清的龙兴之地，这伙人回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日本人的动作似乎有些蹊跷。” 马行空道：“在日本的时候，不是有什么亲王溥杰觐见日本天皇的事情吗？看来这满清的皇族和日本人一直走的很近！” 穆云晨点点头：“这件事不能小看，得弄个清清楚楚！” “告sù 韩掌柜，让他一定查清楚，这些前清的遗老遗少到长春干什么？”马行空吩咐龙杰。 龙杰刚走，邹凯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是一个包袱，包袱又两层，里面的一层是明黄色。邹凯将包袱往地上一扔。众人看了几眼。石头问道：“什么东西？” 邹凯道：“刚才在山下弄的一个活，什么东西都不要，唯独这个包袱看的很紧，死也不放手，我就弄回来了。” 穆云晨看了一眼，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明黄色在前清的时候并不是谁的可以用的，只有皇族的人才能用。也不是任何一个皇族都能用，只有和皇帝最亲近的人，得到皇帝的肯定之后才可以用明黄色。 穆云晨打开包袱，里面竟然是一身龙怕。朝珠、补子、帽子、鞋袜样样都有。这可让众人开了眼。以前只是听说过龙袍，从来没有见过，这一次不管是真是假算是开眼了。石头伸手抓了起来，简直可以说是金光闪闪。九条用金线绣成的龙在衣服上盘绕，栩栩如生。 “怎么弄来的？”穆云晨急忙问道。 邹凯是一个喜欢独来独往的人，所以马行空给了他绝对的自由。今天一早，邹凯起床后，和以往一样，踩着余穆的脚后跟也下了山，沿着白龙涯转了一圈，没有发xiàn 什么情况，便坐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上休息。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咕噜噜的驶了过来。马车极为普通，和一般百姓用的一样。邹凯并没有过多的注意。如果赶车的就这么过去也就没什么，或许是赶车的鬼迷心窍，在邹凯面前停下了车。 “小子！”赶车的用马鞭一指邹凯：“爷问你个话，这里离长春城还有多远？” 邹凯心中一愣，京城来的。这口音绝对不是本地人，他便起了心思：“去长春干什么？” “少废话，赶紧说！”赶车的骂道：“爷有正事呢！” 邹凯点点头，手往前一指：“从这里往前，有个岔道，走右边的岔道，半个时辰就能到！” 赶车的连声谢谢都没说，一扬马鞭，赶着车就走了。邹凯微微一笑，看着马车走远，翻身进了树林。那赶车的果然听话，真的按照邹凯说的拐上了右边的岔道，殊不知这是通往白龙涯的路，真zhèng 往长春去的路和这条路相反。 “咦！”赶车的一拉缰绳，将马车停下：“你小子怎么跑我们前面去了，是不是用了法术？” 邹凯没有回答他，慢慢的走进。赶车的还要问：“你要干什么？我们可是京城……” 他的话没有说完，邹凯抓住他的脖子，匕首就扎进了心脏：“忘记告sù 你了，这条路上土匪很多，要格外小心。” “啊……！”车上传来一声尖叫，一个声音高亢的男人从后面溜下马车疯了一般往来时的路上狂奔，手里就拿着这个包袱。 看着包袱里的几件衣服。马行空和穆云晨对望一眼。马行空道：“穆大哥，我觉得我们以必要再去一趟长春，我看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前清的人和日本人肯定有什么阴谋！” 穆云晨点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以我估计，前清的这些家伙们还是贼心不死，希望在日本人的帮zhù 下重新复辟，可他们也不想想，日本人是干什么，能真心帮他们？” 马行空第二天一早，就领着穆云晨和龙杰下了白龙涯，前往长春。这几天，长春城进进出出的人格外的多，城里相对比较宽松，防御上也放松了不少。马行空几人非常顺利的进了城。他们并没有急着去腾云楼，而是先找了一家茶馆听听街面上的议论。 满清贵胄最喜欢的就是在茶馆里闲聊。马行空等人进来的时候，茶馆里已经做了很多人，一个说评书的先生，正在唾沫横飞的讲着《三国演义》。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几人坐下。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门口进来一个提着鸟笼的人。 “三爷，您来了！”茶伙计急忙迎上来，先是对那个人弯腰行了一个满请人的礼节，急忙接过鸟龙，放在最前面一张留着的桌子上。 那位三爷点点头：“好小子，有点眼力劲。”说这话，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元，扔给茶伙计：“照昨个的样子，其余的爷赏你了。” “谢三爷！”茶伙计高兴的下去准bèi 。 又过了几分钟，又进来一个老头，和第一个一样。长袍马褂，双手背在身后，站在门口扫视了一眼，走到那三爷的桌边，笑了笑：“您来的可早呀！”说着话便做了下来。两人一边听书，一边开始聊天。 那三爷道：“老头子来了没？我们这里准bèi 好了，如果老头子不来，可就白忙活了！” 老头一笑：“放心，已经派人去请了，一定来，你呀就等着做中堂吧！” “呵呵呵……”两人呵呵的笑。 马行空朝穆云晨努努嘴，用眼神瞟了瞟那两位的。穆云晨点点头。几人一口喝干了茶水，结了帐，走出茶馆。马行空道：“看来我们的猜测不假，这些家伙还真想复辟！” “我们怎么办？”龙杰问道。 穆云晨道：“有日本人支持，就是向阻挡也不可能，日本人的如意算盘打的不错，为自己抢占东北找了这么一个借口，我以为咱们完全可以利用一下。” “怎么个利用法？” 穆云晨一笑：“如果复辟成功，这东北就有两个zf，只要能挑起他们之间矛盾，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第三百三十二章 奸细 来到腾云楼的时候正是午饭的档口。整个腾云楼上上下下忙的一塌糊涂。就连韩萧墨也在招呼客人。马行空没有惊动他，找了一个桌子坐下，要了几个菜一边吃一边看着韩萧墨来来回回的跑。 龙杰笑道：“韩掌柜可真够敬业的，他就不知dào 多找几个伙计？” 穆云晨道：“在这店里的伙计可不是想来就来的，你看看那几个说话办事都和猴一样，并且都是可靠的人，韩掌柜可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好不容易等着饭口慢慢的过去。韩萧墨长出一口气，一抬头，发xiàn 了坐在角落中的马行空几个。他摇头叹息，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马行空他们桌边，高声道：“马老板，见谅见谅实在是太忙了，赶紧的楼上请，楼上请！小二，二楼雅间伺候！” 马行空和穆云晨几人微微一笑，在韩萧墨的带领下到了二楼雅间。一进房门，韩萧墨转身关上门：“大哥，我都说几回了，您来的时候能不能提前说一声，或者走后门也行，你老来这么一处，万一让人认出来，大不了这店不开了，断了城里的消息，你可别怪我！” 马行空呵呵的笑笑：“好好好，这次我错了，下次一定注意！坐坐，我们有事找你！” 韩萧墨只得坐下。说起复辟的事情，韩萧墨点点头：“的确是这样，城里的上层都在为这件事忙活，听说日本人要把溥仪接到东北，成立什么满洲国，国都好像就设在长春，要改名新京！” “这是你怎么没有送上山？”穆云晨问道。 韩萧墨道：“我昨天刚知dào ，已经送到大觉寺了，没想到你们今天就来了！” 马行空挥挥手：“这事咱先不说了，我是想问问，这满洲国已成立，溥仪有自己的军队吗？” 韩萧墨想了想：“应该有，听王瘸子说，他好像要任什么九门提督！” “九门提督？”穆云晨重复了一句：“这可是个大官，负责京城的治安，白毛熊是个什么官？” 韩萧墨摇摇头：“这就不知dào 了，对了，满洲人这些天正在积极联络自己以前的旧部，和各个山头，想要收拢这些人为己用，张瞎子好像已经答yīng 了！现在正在联络花狐狸。” “不好！”韩萧墨叫道：“这八成又是日本人的计策，将长春城周围几个山寨全都攥在自己手里，剩下我们一家便孤掌难鸣，咱们的白龙涯易守难攻是不假，却也很容易被围，只要日本人往我们的山下摆上大兵就能把我们困死山上。” 马行空点点头：“花狐狸我不担心，他虽然是个女人，却不会上日本人的船，张瞎子这王八蛋要敲打敲打！” 当天夜里，马行空几人都没有走，住在了腾云楼。韩萧墨弄了几个菜，叫上小顺子就在后院中一醉方休。大家喝的都不少，说起当年那些事来更是有说不完的话。从傍晚一直道深夜，五个人喝了整整三潭酒，便在一个炕上胡乱的睡了。 第二天醒来最早的却是马行空。看着一炕人的样子，马行空轻轻的挪开自己身上的手脚，下炕洗漱。进行到一半，韩萧墨也起来了，两人三两下弄干净，便坐在房檐下一边晒太阳，一边吃早饭。 “大哥！”韩萧墨好几次都欲言又止，这一次终于鼓足了勇气，对马行空道：“有件事，我不知dào 该说不该说？” 马行空一笑：“说吧！什么事？” 韩萧墨想了半天说道：“那天我和王瘸子喝酒，无意间他给我透露了一个消息，我一直没有证实，所以也没有向您说，不过这个消息事关重大，又不能不说，让我很纠结，给你说了，也只是让你小心留意，……” “别那么多废话！”马行空喝完了最后一口粥，扔下碗筷：“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 “那好吧！”韩萧墨磨叽了好半天，才淡淡的道：“王瘸子说你的身边，就在白龙涯有日本人的奸细！” “啥？”马行空呼的一下就占了起来：“啥时候说的，是谁？” 韩萧墨见马行空如此激动，急忙拉住他重新坐好：“大哥，你先别着急，这也是他一面之词，没有证据，说不定他就是骗我，山上的那些兄弟都是跟着大哥出生入死的，就算有日本人的奸细也不会混进咱们的核心圈。” 马行空脸色难看，坐在那里闷闷不乐。穆云晨这时候从房里走了出来，看了两人一眼：“咋了？怎么都不高兴？” 马行空一指韩萧墨：“他说咱们山上有奸细！” 穆云晨也当场愣住，这可是件大事，急忙放下脸盆，问韩萧墨道：“怎么回事？谁是奸细？” 韩萧墨便将那天他和王瘸子喝酒的事说了。那天晚上，王瘸子不知dào 有什么好事，已经喝得醉醺醺的来到腾云楼。满脸堆笑，往韩萧墨的柜台上一趴：“韩掌柜，你说你高兴不？” 韩萧墨被问的愣住了。王瘸子身后的黄伟达急忙解释：“司令马上就要升官，喝多了，韩掌柜别介yì 。” 韩萧墨急忙找了一个房间，用弄了些茶水给王瘸子醒酒。王瘸子死活不喝，非要喝酒，韩萧墨和黄伟达是在拗不过，便弄了些凉水兑了一点酒让王瘸子喝。王瘸子便告sù 他们，过不了几天他就是九门提督了，掌握整个长春的治安。 韩萧墨就道：“现在城外那么多土匪，这个九门提地不好当吧？” 王瘸子一笑，趴在韩萧墨耳边道：“这你就不懂了，土匪们为什么打劫还不是为了钱，只要给他们钱他们就会下山，当然马行空是个例外，可也不用担心，他迟早要被我们收拾了！” “哦！”韩萧墨道：“这么说长春周围就要变得太平了？这可是王司令的功劳呀！” “功劳个屁！”王瘸子往地上唾了一口：“是日本人！日本人在马行空身边有人，马行空的一举一动日本人都清清楚楚！” 韩萧墨还想再问，王瘸子却已经睡着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打劫 回到山上，马行空和穆云晨都没有提奸细的事情，两个人开始暗中的观察所有人。山上的一如既往的生活着。白毛熊走后，马行空控zhì 了西、南两面，生活好过多了。随着天气逐渐变暖，积雪融化，山上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 既然知dào 满清余孽准bèi 在长春复辟，当然不能让他们过的舒服。从关内过来的那些贵胄们那个不是身价不菲的主。马行空一声令下，山寨全体出动，埋伏在各个前往长春的路口，看见那些赶大车的便弄上一票，或多或少都有回报。 这天马行空亲自带队，劫了一个大包小包进城的家伙。一搜之下出了破衣服啥都没有。龙杰只骂晦气，照着那小子的屁股就是一脚：“你看你穿的还不错，咋就这么穷呢？” 那小子一边收拾被土匪们弄乱的衣服，一边道：“我有钱早做火车起了，走路那才叫笨呢！” 一句话点醒了马行空，是呀！南满铁路长春道奉天、辽宁等地的铁路都是一长春作为中转，守住铁路不就得了，顶风冒雪的比在这里打劫过路的强多了。“停！”马行空喊了一声，龙杰等人立kè 止步。马行空道：“派人告sù 出来的兄弟，全都回山，明天咱们去做大买卖！” 溥杰坐在自己的包厢之中，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窗外的风景。火车沿着铁路线已经开了一夜。昨天晚上可真把自己吓坏了，那些检查的士兵正要翻自己的箱子时，幸亏平次先生及时阻止，要不然自己带的东西就全完了。 “这东北真是个好地方！”溥杰感叹道：“我的祖先就生活在这样的地方，男耕女织其乐融融，平次先生，您的家乡也有这么美吗？” 平次五郎，日本商人。而实jì 上他的身份是日本zf与溥仪的联络人，溥仪在天津不愿北归，平次五郎亲自到天津邀请，几经说服，溥仪才答yīng 让自己的弟弟醇亲王溥杰先到东北看看。这一次，平次五郎陪同溥杰到长春就是看看日本人安排的如何。 平次五郎微微一笑：“我的家乡可没有这么美，我的家在北海岛，一道冬天从海洋上吹来的冷风都能把人冻死，那里到处都是岩石和高山，根本无法种庄稼，我的父辈们只能冒险去冰冷的海水里捕鱼为生。” 溥杰点点头：“我的祖先也是一样，他们长年生活在森林里，整天要与那些恶狼搏斗，为了从老虎嘴里争的一点食物，不惜生命，祖先都是伟大的人。” 平次五郎点点头：“可我看陛下他似乎对重新登上皇位，告慰你们的祖先并不怎么感兴趣。” 溥杰摇摇头：“陛下是受到的打击太大，他经lì 了太多可怕的事情，有一些担心也是难免的，不过我相信只要平次先生说的全是真的，陛下一定会来！” “吱……！”一声尖锐的刹车声传遍整个火车。溥杰刚刚端起酒杯，就被惯性扔上了天空，连同酒杯和酒杯里的酒在车顶上狠狠的撞了一下，又重新回到地面，一下扑进平次先生的怀里。 “王爷！王爷！”溥杰的几个跟班自己还没有站稳，就上来搀扶溥杰。 溥杰被摔的不轻，那杯酒一点不剩全都浇到了平次五郎的脸上。溥杰自己手也破了，鼻子也流血了，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好像断了一样。他慢慢的从平次五郎身上爬起来。几个跟班急忙过来：“王爷，您没事吧？” “我们事，看看平次先生怎么样？”溥杰喘着大气说道。 一个跟班将平次五郎慢慢的扶起身。平次五郎脸上的眼睛片早就碎了，幸好没有扎进眼睛里，他揉了揉被押疼的身体，一脸痛苦的道：“巴嘎？怎么回事？” “王爷您看！”一个跟班揭开帘子，指着窗户外面。 好家伙，数百个穿着各异，有普通百姓，有东北军，甚至还有日本人的军装。一个个手里拿着长枪、短枪、鸟枪，站在车窗外面大呼小叫。 “他们是干什么的？”溥杰问道。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军队，更没有见过真zhèng 的土匪。 平次五郎可是见多识广，看了一眼就觉得事情不对，急忙对身旁的一个士兵道：“立kè 派人前往最近的车站报信，另外让所有守车的士兵防御，这些全都是土匪！” 石头拎着一支短枪，大声喊道：“我们不杀人，只要你们交出所有的财物，乖乖的从车里下来，我保证不会动你们一根手指头，如果有谁不同意，那就看看是你的脑袋硬，还是爷爷的子弹硬？” “砰！”一声枪响，将溥杰面前的玻璃打的粉碎。平次五郎急忙闪身，就这脸颊上还是被子弹划了一道口子。他刚才想打黑枪，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有狙击手。 马行空拍拍马健威的后背，点头道：“打的不错！就是这样，如果再能稳一点，那家伙必死无疑！” 马健威点点头。马行空微微一笑：“好了，这里交给你了，老爹要进车里看看，掩护我！” 马行空说完，快走两步，顺着山坡一路小跑，一边从腰里掏出自己的短枪。溥杰模模糊糊的看见山坡上下来个人，似乎觉得有点眼熟，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马行空“砰砰”两枪撂倒两个冲出来的日本兵，对石头道：“要是不出来就强攻！一个个全都炸上天，然后慢慢找！” “给你们十秒钟，再不出来就把你们全都变成烤猪！”石头大声的开始计数：“一、二、三、……” 有些胆小的已经慢慢的往车下走。他们高举着双手，一边走一边喊着不要开枪之类的话。石头冲着笑了笑，挥挥手，有几个喽啰过来把这些家伙身上所有值钱的全都拿了去，又找了一个地方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 溥杰对平次五郎道：“平次先生，我看咱们也下车吧！这伙人好像挺守信用！” 平次五郎瞪了溥杰一眼：“你懂什么，等我们全下车了，他们一阵机枪打的你血肉模糊，谁都认不出来！” “啊！那怎么办？”溥杰惊讶道：“我死了还要去见我阿玛呢？他要是认不出我，我就没法向祖宗们磕头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融化火车 溥杰和平次五郎没有料到，车外面的土匪真的说话算话，没收了所有值钱的东西之后，将那些下车的人全都放了。依然留在车厢里的人这一下慌了，有的捶胸顿足的后悔，有的则是一脸颓废的坐在地板上，还有的使劲埋怨那些不让他们下车的人。 溥杰就是一个，他对平次五郎瞪着眼睛道：“看看，我说那些土匪说话是算数吧的，你偏不信，现在人家走了，留下咱们在这里等死，现在怎么办？” 平次五郎道：“殿下不要担心，这节车厢是钢板加固的，即便那些土匪用炸弹也炸不透！”一转身对两个卫兵道：“去将车门锁上，你们一人一边，谁要是敢靠近，立kè 开枪！” “好了，该走的都走了！”石头哈哈的笑道：“没走的就是想跟老子玩玩了，兄弟们！上车！” 一声令下，刚才还很安静的土匪，一下子变得疯狂起来。大踏步的涌向火车，或扒或爬，或踢或咬，一个个使出浑身解数，钻进车厢，不管是行礼还是人，看见就抢，碰见就撕。能拿的就拿，不能拿走的当场砸烂，犹如蝗虫过境什么都不给剩下。 留在火车上的人惊慌失措，到处乱跑躲避这这群土匪。马行空提着枪跟在最后，但凡有反抗的给上一枪。 溥杰从车窗里看见，吓的腿都软了，急急忙忙跑过去抓住自己的行李箱，抱在怀里，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车厢里走来走去。猛然间，他脑子迅速出现了一个人名，他想起来了对就是他，就是那个人。 “铃木先生！铃木先生！”溥杰趴在车窗上冲着外面大声喊叫。 马行空突然听见这声喊叫，抬头看向这边。溥杰露出尴尬的笑容，冲着马行空使劲挥手：“铃木先生！铃木先生！” 马行空一笑，竟然还见到熟人了。分开人群，走到车窗边。平次五郎一听之下，以为马行空是日本人，急忙命令手下不要开枪。如果真是日本人那事情就好办的多。 马行空看着溥杰笑道：“原来是你呀！果然是熟人！” “铃木先生，你这是……？”溥杰看向马行空的身后。马行空微微一笑：“打劫呀！没吃没穿的时候就靠这个了！开门，让我进去！咱们慢慢说！” 平次五郎走到溥杰的面前：“我是平次五郎，封关东军司令部的命令，有公务在身，铃木君还是赶快下车，不要耽误了帝国的大事！” “哦？什么公务？我倒想听听？”马行空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 “你是什么人？”平次五郎问道。 溥杰急忙说道：“他可是你们日本人，上次我去京都的时候就是铃木先生和松本先生保护的，他也见过你们的天皇陛下！” 平次五郎略一思索：“原来你就是那个潜藏在我们中间的特务，开枪！开枪！杀了他！” 子弹乱飞，在空旷的车厢里，经过几次反弹之后谁也不知dào 会飞向哪里。马行空隔着铁门笑道：“哈哈哈，看来你的级别不低呀！这些事情你都知dào ！不过我劝你还是赶紧投降，就你们几个人想跑也跑不掉！” 平次五郎一把拉过躲在桌子线面的溥杰，冲着门外喊道：“休想！再过一会援兵就到了，那个时候看谁杀了谁？” 马行空冲着铁门踹了两脚，铁门纹丝未动。龙杰说道：“看来是加了钢板，要不用炸药试试？” 马行空点点头，领着人悄悄的往后退。石头拎来一小捆炸药，放在门前，一拉导火索，急忙闪身躲到一旁。“轰！”一声巨大的响声，震的整个列车都在摇晃，马行空一把抓住一张座椅的背面，笑道：“这么大的威力，以后还是慎用！” 几个人又转到铁门前，上面只是被烧焦了一些，去他的部件依然完好。使劲踢了两脚，依然没有半点动静。平次五郎在门里大声笑道：“别白费力qì 了，这节车厢是特制的，别说炸药，就是用大炮也别想炸开，你们就别费力qì 了！” 使用了很多方法，这铁门就像门神一样，稳如泰山。石头狠狠的踢了两脚：“妈的，这家伙是什么做的，这么结实？” 马行空有些着急，他们在这里折腾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说不定这个时候长春城里的军队正往这里赶来。可他还是不想放qì ，来回走了两步，猛然间想起一个好东西。浑身上下一阵摸索，最后从最里面的衣服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玻璃瓶子。 “什么东西？”龙杰问道。 马行空微微一笑：“能不能打开就看他了，如果不行咱们就撤吧！不能久留！” 打开瓶盖阵阵的白色雾气慢慢的从瓶子口冒了出来。马行空小心翼翼的捏着瓶子，将瓶口放到铁门上，微微扬起，将几滴白色的液体倒在铁门上。 奇迹出现了，就这几滴液体，不断的冒出气泡，开始往铁门的里面一点点的渗透。速度虽然不快，效果却很好。石头和龙杰高兴的看着。泡沫越来越多，铁门腐蚀的程度越来越厉害，很快，最上面的一点就出现了一个拇指粗的洞。 “哈哈哈……”石头哈哈大笑，掏出手枪，伸进洞里就是一枪。想要开第二枪的时候，他就发xiàn ，自己的短枪从枪管开始也正在冒出气泡。马行空一掌打落石头实力的手枪：“不要靠近那东西，铁门都被烧穿了，人更不在话下！” 溥杰的最张的大大的：“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平次五郎也是一脸的震惊，他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整个铁门被完全融化。而那些气泡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开始溶解整个火车。平次五郎拉着溥杰，急忙退到车厢的最后面，靠在墙上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些气泡离自己越来越近。 “快投降吧！不投降，咱们全都会变成气泡的！”溥杰紧紧的抱着怀里的箱子，都倒了这个时候他还不想扔掉。 马行空就站在对面列车的车厢里，从溶解出来的大洞看着这两人，拼命挣扎。 第三百三十五章 传国玉玺 “奶奶的，都给老子下来！”石头一拉平次五郎的衣服，将平次五郎扔在地上。从高高的车上摔下来，一个狗吃屎跌的平次五郎格外的难受。石头一脚踩在脑袋上，怒道：“藏在车厢里就以为我们没办法了，还不是被爷爷抓住了，看爷爷扭断你的脖子！” 马行空一摆手。他看着溥杰，溥杰急忙把胸前的箱子又往紧的抱抱。马行空一笑：“箱子里是什么？” “没，没什么！”溥杰紧紧的抱着自己的箱子：“只是一些旧衣服！” 龙杰一把抢过来，往地上一扔。掏出匕首在箱子上面一划，便割开了一个大口子。最上面的确是几件破衣服，拿掉衣服，下面竟然藏着一个方盒。木头雕的，有淡淡的香气从盒子上面散发出来。 “檀香木！”穆云晨叫了一声。走到龙杰的身旁，双手轻轻的捧起那个木盒，慢慢的闻了闻：“不错，是檀香木，这么大的檀香木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好东西，果然是个好东西！” 右手掂量了两下，感觉盒子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左右看了看，扭头问溥杰道：“怎么打开？” 溥杰撅着嘴摇摇头。龙杰的匕首立kè 架到溥杰的脖子上：“快说！” “我真的不知dào ，这盒子是我皇兄给我的，让我拿到长春，我真的不知dào 怎么打开，里面放的是什么我都不知dào ！”溥杰双腿打颤，裤裆处已经有了一些水印。 马行空接过盒子上下左右看了看，做工精细，雕工也堪称一流，四四方方，颇为大气。盒盖上两条五爪金龙栩栩如生，共同争抢中心位置的一个圆形红宝石小珠。那珠子也不一般，红的如同血一样，感觉都能流出来。 马行空翻着看了看，也没有找到下手的地方，扔给穆云晨：“不怕，咱们又高手！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也该走了！日本人恐怕也要来了！” “这两个家伙怎么办？”石头问道。 马行空都没有回头：“按老规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石头脚上一使劲，“咔”一声，就像踩烂一个西瓜一样，平次五郎的脑袋立kè 炸成几块，脑浆子和鲜血迸的到处都是。溥杰再也忍不住，张开嘴狂吐不止。龙杰瞪了他一眼：“就你这点胆还敢出来混！赶紧回去好好陪小老婆吧！” 放了溥杰，土匪们拿着抢来的东西，有说有笑的走了。当冈本义男赶来的时候，马行空他们早都走了半天了。溥杰吓的战战兢兢，吐的连苦胆都要出来了。平次五郎被踩烂的脑袋上正又一大群苍蝇嗡嗡的飞来飞去。 冈本义男一把抓起溥杰，问道：“东西呢？东西在哪？” “拿走了！都拿走了！”溥杰已经麻木，不过说出来的话还算清楚。冈本义男一脚将平次五郎的尸身踢出去老远：“笨蛋！都是一群笨蛋！” 马行空将那个檀香木盒子往金正成面前一摆。金正成的眼睛立kè 就亮了，专注了看了半天，这才抬头问道：“那里来的？” “从一个前清的王爷手里抢来的！”龙杰手下回答的兴高采烈。 马行空问道：“先别管那里来的，看看能不能弄开？” 金正成摇摇头：“我也没有把握，我说过，最难开的锁便是这种没有锁眼的玩意，如果要保留整个盒子，就需yào 仔细摸索，如果不要盒子就好办的多！” “怎么个好办法？这样？”马行空比划了一个砍的动作。金正成点点头。 穆云晨急忙道：“不能砍，绝对不能砍，这可是宫里出来的东西，是咱们国家的宝贝，砍坏了就是罪人。” 马行空一笑：“我没说要砍，行了都走吧！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让金先生自己忙活吧！” 离开金正成屋子，大家都在猜测里面装的倒地是什么东西。石头说是藏宝图，龙杰说是重yào 的文件，穆云晨摇摇头：“从重量上判断，里面的东西应该不轻，可能是石头之类的东西！” 这个推论一出来得到了大家的一致鄙视。龙杰笑道：“那么精致的一个盒子，里面就装石头，溥仪是不是吃多了！” 石头也道：“是呀！这当皇上是不是真没意思，装个石头都要用这么好的盒子？” 穆云晨一笑：“你们说的多都，石头也分好多种，又玉石，宝石，钻石，还有夜明珠也是石头的一种，这些石头如果装在这样的盒子里，你们还会觉得溥仪是吃多了吗？” “这么说，里面可是个宝贝了？”石头嘿嘿的傻笑。 过了三天，所有人全都集中到了金正成屋子里。金正成满头汗水，轻轻的深处食指，在左边那条龙头上一摁。“吧嗒！”已成脆响，跟着便是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两条龙中间的那个宝石慢慢的升起。金正成用手抓住，往右一转，又是一阵齿轮的转动声。当第三条龙升起的时候，金正成将他轻轻的摁下。 “嘎嘣！”齿轮锁死。盒子的一角微微隆起。金正成擦擦头上的汗水，用指甲一点点，轻轻的将盒盖的那叫揭开。所有人全都把头伸了过去，想第一个从那个黑洞洞的窟窿里看见里面的东西。 “这是什么？”石头问道。 “像是个印章！”龙杰回答道。 “这么大的印章是干什么的？”张永年问道。 “这叫传国玉玺！”穆云晨淡淡的回答。 “哦！”所有人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很多。就这样持续了大约两分钟，马行空慢慢的身后从盒子里拿出穿过玉玺。整个玉玺通体洁白透明，印柄是一条盘龙。栩栩如生优美异常。印章的四面各有文字，字形奇怪谁也不认识。翻过来，玉玺上由一群小鸟一样的东子组成的几个突然别别扭扭的放在一起。 穆云晨细看良久：“传说传国玉玺已经失传一千年，没想到竟然还在皇宫里，这可是好东西，谁要是得了便能坐北面南当皇帝！” 一听这话，众人全都将眼睛看向马行空。 第三百三十六章 窃贼 “哈哈哈哈……”马行空一阵狂笑：“我可不想做什么皇帝，做皇帝有什么好的，整天被关在紫禁城，哪有做土匪逍遥，大碗吃肉大块喝酒，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天不管地不收，比做皇帝幸福多了！” 众人发出一阵鄙夷之声。笑罢之后，马行空将传国玉玺交给穆云晨，叮嘱道：“看好了，这可是国宝，千万不能落到日本人手里！” 穆云晨点点头。传国玉玺可是中华民族的宝贝，几千年来，多少帝王将相为了它弄得家破人亡，山河破碎，或许这东西就是一个不详之物。穆云晨轻轻的将传国玉玺又放回盒子里，让金正成把盖子盖上，拿回自己屋里。 溥杰的火车被劫的事情传到长春，冈本义男立kè 命人赶往出事地点。当日本兵赶到的时候，土匪早就跑光了。只剩下溥杰和他的几个根本，以及地上的一片尸体。溥杰坐在地上，浑身发抖，问什么都木木的不说话。 冈本义男看着平次五郎的尸体，脸色格外的难看。长春自从上次服部中将被杀之后，消停了一个多月，再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全在一个人身上，那就是马行空。白龙涯的存zài 就是长春城最大的威胁。 “将军阁下，我的东西，东西被抢了！”溥杰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急急忙忙扑到冈本义男面前，抱着冈本义男的双腿使劲的摇晃：“东西被抢了，被抢了！那可是我们大清国的宝物！宝物呀！” “什么东西？”冈本义男甩开溥杰。 “是！是……！”溥杰支支吾吾还不想说：“是我皇兄让我保管的，玉玺，玉玺您知dào 吗？” “玉玺？”冈本义男一愣：“就是你们皇帝的印章？” “对！哦，不不不……”溥杰连连摆手：“这可不是普通的印章，是从秦始皇的时候就传下来的，是皇帝的象征，谁得到他就能做皇帝！”溥杰苦着一张脸：“现在被土匪抢了，我可怎么向皇兄交代！将军，请您一定帮我找回来，一定！” 冈本义男等着溥杰，心道：这么重yào 的东西，竟然就这么带过来，至少也要派兵保护才好吧！他挥挥手，几个士兵过来将溥杰拉了下去。冈本义男看着身后的高山，山顶之上淡淡的云彩中便是巍峨的长白山。白龙涯就在那个方向，它孤零零的矗立在长白山的面前，将相一块挡门石，挡住一切进入长白山的人。 “大哥！大哥！不见了，不见了！”穆云晨表现的格外紧张，这与他以往的形象截然不同。温文尔雅的穆云晨也有这种毫无顾忌的时候。脸也没西，牙也没刷，头发蓬乱的就跑了出来，两只脚连鞋都没穿。 马行空正和石头在推手，穆云晨扑到跟前：“不见了！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石头问道。 “玉玺，玉玺不见了！” “啊！”马行空和石头皆大惊。两人立kè 停手，马行空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就不见了？” 几人一边往穆云晨的房里走，一边说到玉玺的事情。穆云晨急的抓耳挠腮：“昨天我带回来之后就放在床头，我向今天找个好地方藏起来，晚上睡觉以前还看了一眼，玉玺就在那个檀香木盒子里，今天早上盒子还在，玉玺不见了！” 踏进穆云晨的房间，檀香木盒子静静的放在屋里的桌子上。盒盖是开的，淡淡的香气在屋子里面弥散。马行空走到桌子跟前，往里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盒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就连包裹玉玺的那块明黄色的布都不见了踪影。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石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马行空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座：“去把余穆和金先生给我找来！” 穆云晨答yīng 了一声急忙出去叫人。首先进来的是金正成，他面无表情，可能已经听说了玉玺丢失的事情。马行空两只眼睛瞪得多大，死死盯着金正成的脸：“金先生，这盒子可是只有你能打开的，解释解释吧？” 金正成往盒子里看了一眼，道：“大当家的是怀疑我偷了玉玺？” 马行空摇摇头：“我没这么说，我只是想问问，咱们山上除了你还有谁能打开这盒子？” 金正成想了想，摇摇头：“没有，至少在我第一见到这个盒子的时候没有！” “这话是什么意思？”马行空问道。 “凡是这种机关精巧的盒子，里面的机关都是精巧无比，除了有钥匙或者懂得开锁的人才能打开，所以我说没有！”不等马行空再发问，金正成又道：“但是，一旦开了，就绝不会轻易将盒子关上，我昨天晚上只不过是将盒子扣上，并没有启动机关，所以说只要知dào 开锁顺序的人都能打开这盒子！” “没启动机关？”石头问道：“不是都锁上吗？” 金正成摇摇头：“这盒子设计精巧，没有钥匙根本无法启动机关，锁上了并不意味着盒子里面的机关也启动了。” “这么说，昨天晚上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嫌疑了？”石头抓着自己的头皮，想来想去，始终没有找到谁有疑点：“昨天在场的就咱们兄弟几个，不可能有窃贼呀！我这就去问问，是那个小子搞的鬼！” 石头说着就往门外走，正好和进门的穆云晨、余穆撞了一个满怀。穆云晨又变成了平时处惊不乱的神人，看了石头一眼：“不用去了，我想这个窃贼已经自己跳了出来！” “是谁？”石头急忙问道。 穆云晨朝余穆看了一眼：“你说说吧！” 余穆点点头：“昨天晚上我查哨的时候，看见有人从穆大哥的房里跑出来，当时以为穆大哥和谁说话，晚上还没睡，也就没在意，今天早上一道早，我在山口看见黑娃兄弟下山了，我问他去哪，他说大哥交代了事情，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身上还背着包袱。” “黑子？”石头惊讶，连连摆手：“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是黑子呢？黑子跟着大哥十几年，要说他背叛大哥，打死我也不信！” 马行空冷冷的没有说话。从余穆的叙述来看，黑娃的嫌疑最大。如果不是黑娃，为什么黑娃要骗余穆说自己给他交代了事情。可马行空想不通，黑娃为啥要背叛自己。他将头埋在两手之间，缩在椅子里。 穆云晨挥挥手，让石头、余穆和金正成先出去，这个时候马行空需yào 静静，他要好好分析分析自己和黑娃的关系。 第三百三十七章 三万五千块 黑娃在长春城的城门刚刚打开的时候，便进了城。早上走的太匆忙，连早饭都没有吃，就在城门里面，随便找了一个小摊，弄了一碗稀饭，五个馒头，一碟咸菜一边吃，一边向掌柜的打听。 “老板！这城里哪家当铺最有名呀？” 老板一边收拾东西，笑道：“哎呦，这位爷，听口音您不是本地人吧？怎么急需钱用？” “对！做生意亏了些，没了盘缠和路费，想当点东西，回家！”黑娃掏出一个大洋，往桌上一放。这可是他身上唯一的钱了，他不想再和山上有任何瓜葛，所以只带了些随身的一上，再说这些年不愁吃不愁穿，也没有用钱的地方，对钱都有些淡化了。一个大洋连整个小摊卖下来都用不完。 老板见这小子出手这么大方，肯定是个败家子，手里说不定有好东西，急忙凑到桌前：“要问这个，您可问对人了，这长春城大大小小的事情还真没我不知dào 的，先说说你想当什么？” “这有什么关系吗？”黑娃问道。 “呵呵！”老板一笑：“这当东西里面的学问大了，比如说要当衣服，就去德昌号，要当首饰就去瑞福阁，要当什么字画就是清雅斋，古董玉器就是庆德楼，这些都是当铺，却不一样，你拿着字画去瑞福阁，别人就以为你这是假货给不上价钱，清雅斋就不一样，他们以这个起家，谁的画看的清清楚楚，自然知dào 实价，至少不会亏的太多！” 黑娃点点头，对老板一拱手：“多谢赐教！”说完，提着自己的包袱便离开了小摊。老板看着手里的一块大洋，心里美滋滋的。这半个月就算一点生意没有，也不怕饿着了。 庆德楼就在长春城北面的一条大街上。这里以前住的都是满清的显贵。家家户户朱漆的大门，大大小小的石狮子司空见惯。自从满清没落之后，这些显贵们也就风光不在了，这些人手无缚鸡之力，又不想下苦干活，想了想曲，家里的那些老物件应该值些钱，便今天一个明天一个开始典当。庆德楼便由此而生。 庆德楼的大门就开在大街的街面上。三层的中式小楼。门口一面大大的当字旗迎风飘摆。门楣上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在太阳的照耀下格外的显眼。黑娃来的时候小伙计正在卸门板。黑娃不声不响便走了进去。 从门里进来三面都是一人多高的柜台，柜台上面用指头粗的钢筋做成一个个的栅栏。从下面看上去，根本就不知dào 里面有没有人。 “来了！”一个声音从柜台上面突然问了一句：“想当点什么呀？” 第二句话一出来，黑娃才找准是大门右边的那个柜台后面发出来的，急忙走了过去。一个年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把脑袋伸了出来，笑眯眯的看着黑娃。黑娃问道：“玉器印章你们这里收吗？” “谁的印章？”那人问道。 黑娃从包袱里掏出传国玉玺，带着黄绸子布，双手递了上去。那人只看了一眼外面的黄布，说话的声音立kè 就变了：“这位先生，您稍等一下，稍等一下！” 时间不大，那人从柜台上一个角门走了出来，看着黑娃：“您这东西是……？” “传国玉玺呀！”黑娃毫不避讳。倒是把当铺的那位吓的够呛，半天没有说出话，急忙左右看看，幸亏刚刚开门，没有几个人。那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先生，您请跟我来，见见我们掌柜的再说！” 从那角门进去。黑娃以为后面的地面就一人多高，其实是用木头故yì 踮起来的。绕过柜台，一直走到后面的厢房，有人给黑娃上了茶水。那人说了声稍等，便去找掌柜的。掌柜的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头，头发胡子眉毛全都白了，脸上却红扑扑的。一手拄着拐杖，另一手拿着自己的水烟袋，走起路来格外的精神。 “哪呢？在哪呢？”老头冲进厢房没，一眼看见黑娃，问身后的那人道：“就是他？” 那人点点头。老头看了黑娃半天：“这位小哥，可否拿出来让老朽开开眼？” 黑娃再次从包袱里拿出传国玉玺。拉头双手哆嗦的打开外面的黄绸子，露出里面的玉玺。只一眼，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圆润通透，上面的文字和历史上所有的记载完全一致，就连那个黄金襄的角都不差分毫。 老头看的连连称奇。黑娃则坐在一旁细细的品着茶。老头问道：“你可知dào 这是什么东西？” 黑娃一笑：“不就是快破石头吗？说是传国玉玺，又不能当饭吃！” 老头摇摇头！他就不明白了，世间这种宝物怎么会落在这样的人手里，真乃暴殄天物。老头的眼睛不忍离开传国玉玺，问黑娃道：“小哥想要当多少？” 黑娃急忙放下茶碗，想了半天，深处三个手指头：“三万块！” 老头一惊。扭头看了黑娃一眼，又看了看他的那个伙计。黑娃以为人家嫌高，一咬牙：“要不两万块？” “不不不……”老头微微一笑：“三万就三万，老王，去给这位小哥拿钱！” 老王一走。老头坐在黑娃的身旁，大有深意的看着黑娃，微微笑道：“这东西不知小哥是如何得到的？” 黑娃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用问这么多，我当你收，以后咱们互不相欠，你也不要问，我也不会说，不过实话告sù 你，这东西我不会再来赎了，你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 “呵呵呵……”老头呵呵一笑：“小兄弟果然是个爽快人，好！好好！我再给你五千块，买你的当票如何？” 价值连城的无价之宝传国玉玺，被黑娃以三万五千块大洋就这么卖了。这事要是让那些埋在土里为了争夺这东西的帝王将相知dào 了，非气的吐血再死一次不可。穿着三万五千块汇丰银行的支票，黑娃重新弄了一身行头。学着当下最时髦的样，弄了身西装，礼帽、皮鞋，手里还拿着一根文明棍，叫了一辆车往城南潇湘馆而来。 第三百三十八章 紫鹃 此潇湘馆可不是红楼梦里面林黛玉住的那个地方。潇湘馆就在长春城南一个叫夫子庙的地方，这里鱼龙混杂，是整个长春城最乱的地方。混混、地痞、流氓，还有一些下苦力、做工的，基本上长春城所有的穷人和坏人都集中在这里。 潇湘馆是这里唯一的一家妓院。门楼不高，招牌也不亮，每天进进出出的也都是些没钱没权的穷人。但是生意却不错，这年头能娶上媳妇的苦命人没有几个，要不是娃娃亲，就是找个皮糙肉粗相貌丑陋的婆娘凑合过。其余想要找媳妇就是做梦。所以这里就成了那些人消遣的好地方。 黑娃一身黑色的西装，礼帽皮鞋走进潇湘馆。里面的人全都转过脸来盯着他。黑娃从来没有如此受到众人的关注，突然之下非常的不适应，急忙拉了拉礼帽，遮住自己的脸。老鸨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身体发福的厉害，一张脸顶别人两个，说起话来更是唾沫星子横飞。浑身上下那种便宜的香粉味都有些呛人。 “哎吆！这位小哥，赶紧赶紧里面请！”老鸨迈着沉重的步伐，从楼上下来，震的整个潇湘馆都在颤抖。 黑娃咳嗽了两声，被老鸨拉着上了二楼，在一个屋里坐下这才自在不少。老鸨紧挨着黑娃，一条胳膊紧紧的拉着黑娃的胳膊：“这位小哥，我们这里可是整个长春最好的地方，要不要我给你介shào 介shào ，春兰、夏兰、秋兰、冬兰！赶紧的出来，有客了！” 几个叼着烟卷，穿着旗袍，一头的头发就像狮子狗样的女人，懒洋洋的从门口进来。黑娃看了一眼。一个个全在三十以上，画的都不能看。老鸨见黑娃低着头，瞪了那几个“兰”几眼，挥手让他们全都出去。 老鸨笑道：“小哥是不是有相熟的姑娘呀！说，我给你叫她去！” “紫鹃。”黑娃从鼻子里哼出这两个字。 老鸨哦了一声，笑道：“原来是紫鹃呀！不过，我们紫鹃可是只卖艺不卖身的！” 黑娃知dào 原因，从怀里掏出一把银元，扔在桌上，叮当乱响。老鸨的脸上都乐开了花，一边往手里捡钱一边笑呵呵的道：“好说，好说，您等着，我这就给你叫她去！”老鸨收拾了钱，一边往外走，一边嚎叫：“紫鹃！紫鹃，你个死丫头跑哪去了？” 黑娃浑身感觉不舒服，特别是这衬衫的领子，卡在脖子的地方让他都有些喘不上气来。黑娃解开衬衫的扣子，大口大口的喘气，端起桌上的茶一口就喝光了。时不时的扭头看看门口。 时间不大，门帘一挑，一个身材高挑，穿着一身红色旗袍，眉清目秀的姑娘站在了门口。这姑娘身材很不错，细高挑，前凸后翘，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头顶上用手帕弄了一个蝴蝶结一样的东西，既能拢住秀发，也是一个装饰。模样还说的过去，不过从侧面看，和玫瑰到有几分神似。 “紫鹃？”黑娃轻轻的叫了一声。 紫鹃的脸上一下子有了表情，看了半天，嘿嘿一笑：“原来是你呀！我还以为是谁呢？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帮你赎身的！”黑娃急忙从怀里掏出汇丰银行的三万块支票。 “赎身？”紫鹃看着黑娃。 黑娃点点头：“对，赎身，你我从此以后找一个地方，咱们好好过日子，再生几个孩子，一家几口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好不好？”黑娃一把抓住紫鹃的手。 紫鹃一愣：“我没有说过要赎身呀？我救你完全是看你不容易，你也不用这样报答我，我暂时还不想离开长春！” 黑娃都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自己火热的心，瞬间就被一盆凉水浇的冰凉。看着紫鹃，眼睛里满是恳求。紫鹃微微一笑，对黑娃道：“你的心意我领了，真的不用你这样谢我，我知dào 我是什么人，这样活着挺好！那次只是碰巧而已，你不要记在心里。” 原来上一次汪行言引诱马行空他们进城，冈本义男好趁机攻打黑瞎子沟的时候。马行空也觉得不对，便来了一个将计就计。在攻打日军司令部之后，撤tuì 的途中，黑娃和大队走散了。一个人被一群日本兵追着跑进了夫子庙。 黑娃早就没了子弹，可以说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分不清东南西北，一头扎进一个店铺里。这是一个绸缎店，当时紫鹃正和几个姐妹挑选绸子，被黑娃冲进来直接将紫鹃扑到。正在看的绸缎和布匹纷纷从柜台上掉下来，将两人围在了一起。 日本兵冲了进来，叽里呱啦的说了半天，意思大概就是，有没有看到有人进来。店里的所有人，包括店老板都有些傻了，静静的谁也不敢说话。紫鹃好不容易分开布匹从下面钻了出来，正好听完翻译的话。 紫鹃急忙道：“看见了！看见了！从后面的角门跑了！” 日本人一听，急忙追了过去。趁着这个机会，紫鹃从布堆里拉出黑娃，和自己的几个姐妹一起回到了潇湘馆。在潇湘馆待了几天，等外面的风声停了，黑娃这才出城回到黑瞎子沟。 就在潇湘馆住的这几天，紫鹃对黑娃格外的照顾，一有空就来和黑娃聊聊天说说话。黑娃从紫鹃的谈话中，知dào 紫鹃也是一个苦命的人，从小没了爹娘，十六岁被叔叔卖到潇湘馆，五六年来一直呆在这里。每一次看到紫鹃的背影，都让黑娃想起玫瑰。从那之后，在黑娃的脑子里紫鹃便占领了一席之地。 紫鹃说自己不想走，完全出乎黑娃的预料。他耷拉着脑袋从潇湘馆出来，漫无目的在街道上溜达。刚走了十几步，就听见有人在背后高喊：“就是他！就是他！就是那个戴黑礼帽的！” 黑娃回头一看，正是庆德楼的那个伙计。他领着十几个日本兵，指着自己高声喊叫。日本兵见找到了人，端着枪冲着黑娃就过来了。黑娃转身就跑，从后腰掏出短枪，一边跑一边冲着日本人开枪。 枪声一响，街道上立kè 乱作一团。人群炸了锅一样到处乱跑。黑娃分辨不出方向，在人群里钻来钻去。日本人紧随其后，紧紧追赶。一拐弯进了一条胡同，跑了几步才发xiàn 是个死胡同，等他想要回头的时候，身后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 第三百三十九章 招不招 “大哥！大哥！”龙杰满头的汗水，不管不顾冲进马行空的房间。一不留神，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 “呵呵呵。”看着龙杰的样子，马行空微微一笑：“怎么了？这么着急，坐下慢慢说！” 马健威急忙给龙杰搬了一张凳子。龙杰看都没看：“出事了，黑哥被日本人抓了！” “啥？”马行空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怎么回事？” “刚刚韩掌柜送来消息，说黑哥在长春城被日本人抓了！”龙杰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会被抓呢？他不是已经走了吗？” “哎！”龙杰叹了口气：“算命的都说了，黑哥今年命犯桃花，看来真不假呀！他拿了玉玺下山给当了，是为了给潇湘馆的一个姑娘赎身，谁知dào 当铺老板等他前脚走，后脚就报gào 了日本人，日本人领着人在城里就把黑哥给堵住了，大哥，赶紧想想办法，不管怎么样，得把黑哥救出来！” 马行空低头沉思。得到消息的穆云晨、刘五等人也都来了，马健威忙前忙后的给这些叔叔伯伯搬凳子倒水，服wù 的格外周到。一说到黑娃的事情，石头就格外的生气：“救他干啥？这小子一点也不仁义，用钱说一声就是了，干出这种事情就该让日本人抓住毒打一顿，给他长长记性！” 众人沉默半响。刘五道：“人是一定要救的，不过先得弄清楚黑子被关在什么地方，做个周密的计划，不然下山了人救不出来，反而又搭进去几个，可就不划算了！” 穆云晨点点头：“对！龙杰，你立kè 去一趟城里，让韩掌柜摸清楚所有情况，然后我们再想办法。” 黑娃被抓以后，日本人当然是毫不客气，各种酷刑轮番上阵。冈本义男坐在黑娃对面，看着满身伤痕的黑娃，微微一笑：“想必你也知dào 这是什么地方，进来了肯定是出不去了，如果你想出去，那我们问什么你最好老老实实说！” “呸！”黑娃将嘴里的血唾出来，哈哈哈大笑：“哈哈哈……，小日本，你就别作梦了，想从爷爷嘴里知dào 什么，就是妄想，你们最好杀了我，要不然等爷爷我缓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啪！啪！”旁边行刑的日本兵，拿起皮鞭，照着黑娃的胸口就是两鞭子：“巴嘎！” 冈本义男挥挥手，让行刑手住手。他依然淡淡的笑了笑，一招手，两个日本兵带着衣衫不整的紫鹃从门口进来。紫鹃头发蓬乱，胸前的衣服已经被撕扯的成了布条，一队洁白的大**就这么在衣服外面晃悠着。 冈本义男伸手抓住紫鹃的一个**，笑道：“这女人你应该认识吧？长得还算不错，如果被送到慰安所，一定会让士兵们精神百倍！”一边说着话，一只大手时间的在紫鹃的胸口揉搓。紫鹃喊的声嘶力竭，扭动身躯想要避开冈本义男的魔爪。 “小日本，有本事冲爷爷来，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黑娃大声吼叫，两只眼睛变得血红：“你们这帮畜生，等爷爷出去，一个个全将你们宰了！” 冈本义男给押解紫鹃的两个士兵使了一个眼色。这两个家伙眼睛里立kè 冒出了蓝光，迫不及待的将紫鹃摁倒在桌子上，伸手撕扯紫鹃的衣服，每一下将紫鹃身上单薄的衣服撕下一条来。光洁的大腿，雪白的屁股，平坦的小腹，还有胸前那一队圆滚滚的**，逐渐完全暴露在众人的眼前。 黑娃喊的声音都变了，瞪着冈本义男：“放开她！放开她！你们这帮日本畜生，畜生！” 冈本义男再次挥手，正在脱裤子的日本兵停止了动作。冈本义男道：“我劝你还是说吧，如果你不想看着这个姑娘在你面前被我的手下蹂躏，我劝你还是说吧！我再给你十秒钟考lǜ ，十、九、八、七……” 黑娃几近崩溃。没想到自己的一念之差做了对不起大哥的事情，还连累了紫鹃。他眼睛里几滴滚烫的眼泪，滑过脸颊一直灼烧到脖颈里面。 “三、二、一！”冈本义男数完十个数，对黑娃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说不说？” 黑娃没有回答。冈本义男朝后面的士兵看了一眼。那士兵麻利的脱了自己的裤子，露出自己的“兵器”，对着紫鹃虎视眈眈。紫鹃哭喊着，扭动双腿，避开那家伙的进攻。 “说！我说！”黑娃整个人都瘫软了。紫鹃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可不想做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何况紫鹃还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即便是素不相识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被日本人糟蹋，心理上也是过意不去的。 冈本义男点点头：“好了，把这姑娘带下去，找身好衣服。” 那个已经脱了裤子的日本人意犹未尽的在紫鹃的大腿上摸了一把，很不情愿的提起自己的裤子，两人抬着紫鹃走了出去。冈本义男看着已经没有了一点精神的黑娃，走到黑娃身边，一只手抬起黑娃的脑袋：“把他放下来！弄点吃的，绝对不能怠慢了我们的客人！” 韩萧墨运用各种手段，终于从几个常来自己这里吃饭的日本少佐口中得知，黑娃作为要犯被关押在宪兵队。每天有二十几个日本兵亲自看守。宪兵队就是以前的警备司令部，这里墙厚房坚，要向冲进去救人绝对没有可能。而且宪兵队有整整一个中队的日本兵，就凭马行空的那几个兄弟全是白给。 马行空收到消息：“不行，一定要救，就算赔光了整个山寨，也得把人给我救出来！” 穆云晨急忙劝道：“冷静点，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这可关系几百人的性命，你是大哥就得为兄弟们着想，为了一个人赔上几百人这显然不值！还是想想别的办法！” 刘五知dào 马行空和黑娃的感情。黑娃不但是马行空的领路人，还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一起几十年风风雨雨，虽然不是亲兄弟，可比亲兄弟要更加亲。刘五道：“大哥也不要太过难过，黑子命中有这么一劫，过了这个坎也就好了，我们说白了就是个土匪，日本人犯不上和我们计较！” 几人还没商量出个所以然，山下又传上来一个消息。“黑娃投靠了日本人！”这消息简直就是一个重磅炸弹，直接将马行空的心炸的粉碎。 第三百四十章 清理门户 马行空在炕上躺了三天，水米未进。黑娃投降的消息对马行空打击太大，他怎么也不能相信，和自己一起出山的兄弟，为什么黑娃会第一个投降日本人。如果换成别的任何一个人，都比黑娃更能让他接受。 吴静和李芳两人就守在马行空身边，说着这种话劝解，马行空就这么愣愣的躺着，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房顶，不说一句话。直到第三天中午，马行空突然一翻身，从炕上坐了起来。把两个女人吓了一跳。 “健威！”马行空喊了一声自己的儿子，马健威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马行空瞪着眼睛：“去把所有人都给我叫来！我有事要说！” 马健威答yīng 一声，出门找人。时间不大，穆云晨、刘五、石头、余穆、龙杰、邹凯、张永年，还包括金正成全都进了马行空的房间。一进门见马行空正在桌边吃饭，众人这才放下了心。 穆云晨问道：“大哥，找我们来……” 马行空三两下将碗里的饭拨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示意大家坐下。自己喝了一大口茶，把嘴里的饭冲下去，看了看众人：“好！大家都来了，我就宣bù 一件事情，咱们虽然都是土匪，可也是中国的土匪，如果那个人做出了对不起山寨，对不起祖师爷的事情，那可就别怪我马行空翻脸不认人！” 马行空扫视了众人一眼：“龙杰，你立kè 下山让韩掌柜寻找黑娃的行踪，务必弄到准确消息！”龙杰答yīng 一声便走了。 马行空看着邹凯道：“邹队长，我记得你是杀手出身，现在就看你的了，你马上潜入长春，得到我的通知，立kè 行动，我要为咱白龙涯清理门户！” 众人谁也没说话，邹凯默默的起身，往门外走。马行空看着其余的人：“或许你们认为我绝情，可我不能不这么做，咱们的一切黑娃都清清楚楚，韩掌柜、通明大师，这些事情关系到我们今后，我也是迫不得已，既然日本人能用计让黑娃投降，就能用计让黑娃说出一切，趁着黑娃还没有完全被日本人控zhì ，与其让他被人骂汉奸，还不如我们把他带回来！” 整个大厅里从来没有这么安静。有人点头，有人摇头，有人看着马行空欲言又止。马行空接着道：“我可以明确的告sù 你，日本人的酷刑没有几个人能熬得住，我也不一定，所以我告sù 你们，倘若那一天我被抓了，如果你们没有听到我的死讯，那就派邹凯过来！” 黑娃虽然投降了日本人，可他心里还是对白龙涯对马行空有感情的，在很多事情上他闭口不言。只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冈本义男当然不信，再三追问，为了过关，黑娃便只能胡说了。先是将王瘸子咬了进来，接着便是白毛熊。 日本人多方调查，证实全是胡说八道。冈本义男怒了，他一巴掌狠狠的打在黑娃的脸颊上：“巴嘎！你以为你还能回头吗？现在只有和我们大日本皇军合zuò 才是你唯一的出路，如果你不想让你的女人再经受一次那样的事情，最好说实话，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说，谁给马行空提供情报？在这城里还有没有马行空的人？” 紫鹃一听这话，急忙躲到黑娃的背后，全身都有些发抖。黑娃还想狡辩。冈本义男走过来，一把抓住紫鹃的头发，掏出手枪顶在紫鹃的脑袋上：“黑先生，我劝你还是想清楚了再说，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黑娃叹了口气：“好吧！你放开她，我说实话！” 冈本义男一松手放开紫鹃，紫鹃急忙跑到黑娃的身边。冈本义男重新把枪插进枪套：“说吧，城里还有没有马行空的人！” 黑娃点点头：“有！当时我们一伙进长春的时候，便已经做好了准bèi ，在城里留了内线。” “是谁？”冈本义男立kè 问道。 “是……！”黑娃犹豫了半天。 “司令官阁下！”一个日本兵匆匆忙忙跑了进来，急忙立正敬礼：“司令官阁下，司令部起火了！火势很大，有人故yì 放火，宪兵队已经在抓人了，请你立kè 回去！” “巴嘎！”冈本义男骂了一声，转身瞪了一眼黑娃：“我下次来的时候，希望听到几个名字，要不然……！”冈本义男瞪了黑娃身后发抖的紫鹃一眼，紫鹃急忙转过脸躲的更深一点。 冈本义男转身离开，吩咐警卫一定要看好黑娃，不但不能让他跑了，也不能让他死了。冈本义男刚走，一个人影，纵身一跃，从墙外的一棵大树上翻进了墙里。在地上翻了一个跟斗，看看四下无人，急忙起身躲进旁边的一束花丛中。 黑娃颓废的坐在地上，他格外的痛苦，一边是大哥马行空，一边是自己的女人紫鹃，如何抉择他都没有理清楚。紫鹃拉着黑娃的胳膊，哭泣道：“我们还是走吧！日本人不是好东西，迟早会杀了我们的！” 黑娃一笑：“你觉得我们能走得了吗？” “那怎么办？每次看见那个人的眼睛我浑身都不自在！”紫鹃想了半天：“要不然就和他们合zuò ，告sù 他们想知dào 的，这样他们也就不会为难我们了。”黑娃将脑袋深深的埋进两手之间。他的脑子乱极了，根本就做不出任何明智的判断。 “呃！”门外传来一声闷响，好像有什么倒下的声音。 黑娃急忙从腰里掏出手枪，一把抓住紫鹃躲到沙发的后面，顺手关了屋里的灯。屋外一片寂静，静的可怕，连风声都听不到。 “咚咚咚！咚咚咚！”几声敲门声打破了这寂静。黑娃没有说话，屋外的人反而首先说话：“开门！”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黑娃的心一下沉到了低。这声音他简直太熟悉了，辩不出别的声音，这个人的声音他绝对不会听错。马行空在门外又敲了两声，命令道：“黑子！开门！” 黑娃慢慢的从沙发后面站出来，走到门口，拉开门闩，马行空一身黑衣，手里拎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站在黑娃的面前。匕首的尖上还一滴滴的往下滴血。 第三百四十一章 夜闹长春 冈本义男急匆匆的往司令部敢，刚走了一半，猛然间回过味来，大喊一声：“停车！快，回去！快！”司机不知dào 什么原因，急忙一打方向，汽车在街道上划了一个半圆，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掉头，一脚刹车，汽车稳稳的停在路边。 冈本义男对副官道：“你立kè 前往宪兵队，让三井队长集结所有宪兵，赶往梁公馆！快！” “阁下！这，司令部的大火怎么办？”副官也觉得奇怪。 冈本义男替副官打开车门：“立kè 去办，别废话！马上你就知dào 了！”将副官赶下车，汽车立kè 启动，直奔梁公馆，就是黑娃住的地方。 汽车的发动机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人。龙杰进门在马行空耳边说了几句，马行空点点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黑娃，问道：“你都告sù 了日本人什么？” 黑娃摇摇头：“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马行空长出一口气，转眼瞟向黑娃身旁那个打扮妖娆的紫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就是那个潇湘馆的女人？” 黑娃急忙道：“大哥，他她什么都不知dào ！放过她吧！这一切都是我干的，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也被我害了！” 马行空大怒，从椅子上站起来：“兄弟呀，你咋就这么笨呢？到现在你还为他说话，实话告sù 你，他可不是什么潇湘馆的妓女，他是日本人！是冈本义男专门安排的！是专门拉你下水的！” “不！不！这不可能！”黑娃看了紫鹃一眼：“他不是日本人，他救过我的命！” 马行空道：“告sù 你，我已经查的清清楚楚，这女人是特高科在长春的间谍，本名叫吉川美惠，她救你也是人家安排好的，一个弱女子的话那些日本兵就能轻易相信，你也不动动脑子想想！他为什么不和你走，那个女人院子在妓院里待一辈子！我，我都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 不等黑娃再说话，马行空走过去，匕首一划，在紫鹃，不，在吉川美惠的脖子上轻轻一划。吉川美惠利索的往后一闪身，匕首走空。黑娃呆呆的看着已经在三米之外的吉川美惠，马行空则微微一笑：“兄弟！哥哥说啥来着？” 吉川美惠这一下完全出于本能，就这一点已经暴露了自己。一转身就像楼上跑，刚走到楼梯的拐弯处，却一下子站住了。邹凯从楼梯上一点点的下来。吉川美惠被邹凯和马行空堵在楼梯上。 屋外已经传来了枪声，冈本义男单枪匹马赶到梁公馆，本想偷偷摸摸。可是汽车声出卖了他。刚刚钻出车门，一个子弹就打在汽车玻璃上，司机当场被击毙。冈本义男一个卧倒，一颗子弹擦着头皮飞了过去。就地十八滚，躲开射向自己身体的几颗子弹，在院墙和一棵大树的中间藏好自己的身形，掏出手枪开始还击。 枪声想起，长春城立kè 沸腾了，汪行言的警察局、日本人的宪兵队、王瘸子的独立大队，还有白毛熊的特别大队，四家纷纷开始大呼小叫。而真zhèng 出动的就只有宪兵队。日本人的摩托车、汽车在街道上奔驰，急急忙忙赶往放枪的地方。 马行空也听到了枪声，知dào 再也不能耽搁，掏出枪。吉川美惠一见，急忙翻身跃下楼梯，一把抓住黑娃，反手一扣，扣住黑娃的脖子，冷笑道：“马行空，都说你的枪法好，今天看是你先打中我，还是我先杀了他！”说这话，手上一用劲，黑娃立kè 觉得呼吸都有了问题，全身也使不上力qì 。 “放了黑哥！”龙杰也掏出枪，对着吉川美惠。 “都别动！”吉川美惠一边说话，一边往窗户边移动：“谁要乱动一下，我就捏碎他的脖子！” 马行空和龙杰死死的盯着吉川美惠，寻找随时可以开枪的机会。吉川美惠躲在黑娃的背后，来到窗户边，黑娃就像死了一样毫无反应。自己背叛了大哥，又被自己心爱的女人背叛，对于黑娃来说，绝对难以接受。 吉川美惠时间把黑娃往前一推，翻身就往窗户外面跳。于此同时马行空的枪也响了，吉川美惠突然感觉肚子上一疼，紧接着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想要出声已经是不可能了。 一楼的窗户并不高，马行空和龙杰急忙跑过去一看，吉川美惠的尸体就倒在窗户外面的草地上。脑袋盖没了，独自里面的肠肠肚肚撒了一地，恶臭袭来，让人很想吐。马行空看了一眼站在窗户外面的邹凯，捂住自己的鼻子：“以后别这么残忍行不行，你看看多恶心！” 再看黑娃，倒在窗户边的角落，眼睛圆睁，嘴里流出丝丝鲜血。马行空一把抱起黑娃，这才发xiàn ，黑娃的后背心脏处，一根细长的发簪，已经没进了半截。不用问，肯定是吉川美惠在逃走的时候干的。 “兄弟！兄弟！”马行空大声呼喊，伸手去擦黑娃嘴角的血。 黑娃脸上淡淡的笑了，没有留下任何话语。死在马行空的怀里，最后时刻马行空依然把他当兄弟，黑娃没有遗憾。他是带着笑容死的，马行空疯了一样，放下黑娃，拔出自己的两把短枪，一脚踹开房门，一大群宪兵正往院子里冲，马行空左右开弓，一连串的枪声，打的子弹横飞。两把盒子枪，每支枪二十发子弹，两分钟之内全部打光，每一个子弹都长了眼睛一样，不是眉心就是心脏。刚刚冲进院子的宪兵硬生生被马行空赶了出去。 日本人的后续部队越来越多，冈本义男为了堵住马行空，不仅调动了城里的军队，甚至连城外驻扎的防守军都掉了两个小队。 穆云晨冲进屋子：“大哥，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看着已经死了的黑娃，虽然不知dào 什么情况，现在也不是数落黑娃不是的时候。马行空亲自扛起黑娃，从刚才吉川美惠逃出的窗户往房子外面冲。穆云晨打了一声口哨：“余穆开路，龙杰断后，其余人保护大哥，冲出去！快走！” 冈本义男的包围圈刚刚形成，宪兵队和警备队之间存zài 一点点的缝隙。穆云晨立kè 就给抓住，在所有人一致的猛冲猛打之下，竟然从这个缝隙之中冲了出去。冈本义男一拳砸在墙上：“巴嘎！这帮笨蛋，又让他给溜了！追！一定要追上他们！” 第三百四十二章 夜闹长春（中） “轰！”冈本义男的追字刚刚出口，东南角一声巨响，整个长春都为之一震，巨大的火光冲天而起。接二连三的爆zhà 声纷纷传来。 “那里是什么地方？”冈本义男问道。 副官急忙道：“好像是军火库方向！有人炸了我们的军火库！” “巴嘎！”冈本义男只得暂时收回一些追击的士兵，看着已经将半个长春城照亮的军火库，生气过后，反而笑了：“铃木君果然还是那样不拘一格，救人只是诱饵，炸我的军火库才是主要目的！” “你！立kè 带人去军火库！”冈本义男指着一个军曹说道：“立kè 救火，不可以在长春城酿成火灾！快去！” 副官问道：“司令官阁下，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冈本义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双眼慢慢闭了起来，在汽车的旁边走来走去：“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穆云晨听见爆zhà 声，大叫一声好。急忙钻进了一条胡同，追上马行空他们：“大哥，永年他们得手了！” 马行空点点头，往后看了看后面的追兵差不多已经被他们甩掉了，这才轻轻将黑娃的尸体放下。擦了擦头上的汗，对穆云晨说道：“冈本那家伙我了解，他肯定已经猜到我们的真zhèng 目的是什么，你带着人立kè 接应五哥他们，免得他们被围，龙杰，按照计划去前面看看退路是否安全，记住，在所有人没有出城之前，那地方给我守住了！” 冈本义男围着自己的汽车转了几圈，始终一言不发，副官看着马行空几人一头扎进夜色急的团团转。想要上去问问，却有不敢。约莫过了大半天功夫，冈本义男猛然间睁开眼睛，钻进自己的汽车，对车外喊道：“马上赶往司令部！快！” 一声令下，所有士兵全部上车。汽车发动，两辆摩托车在前面开路，十几辆大小汽车在漆黑的夜里，在城里又狂奔起来。副官不解的问道：“阁下，这个时候回司令部救火是不是太晚了？” “不不不，一点都不晚！”冈本义男大有深意的笑笑：“这个时候最好！再快点！快！” 马行空在梁公馆一闹，再加上东南的军火库被炸，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吸引到了南边和西面。正好为在司令部放火的刘五等人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刘五趁着着火的混乱，化妆城日军大摇大摆的走进日军司令部。 顺着楼梯爬到二楼，上一次马行空来过，知dào 冈本义男的办公是在什么地方。按照马行空画的地图，刘五很快就找到了冈本义男的办公室。石头捏住门把手，一使劲。脆弱的门锁立kè 就被掰断，大门敞开。 按照马行空的分析，传国玉玺这样贵重的东西，以冈本义男的性格，绝不会轻易交给他人保管，肯定会放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而他的办公是无疑是最安全的，全天二十四小时有重兵把守，且里面岗哨林立，一般人要想混进去难比登天。 “到处找找！看看放在什么地方！”刘五飞快的翻找办公桌的每一个抽屉。 金正成站在这个自己熟悉的地方，狠狠吸了口气。没想到时间不长自己又被马行空鼓动着冒这样的危险。这里可是长春日军的老巢，稍有不慎便死无葬身之地。稍微平复一下心情，按照上次的经验，如果明面上找不到，肯定放在那个安格之中。 金正成对着四面的墙壁，开始敲打。一般来说，暗格的设计都是比较适合身材的，站在平地上比较舒服的位置基本上就是暗格的位置。敲来瞧去，只有在书架的后面发出了与其他地方不同的“咚咚”声。 这书架整整占了一面墙，上面放着很多稀奇古怪的书，从中国的老子一直到欧洲的现代工业，几乎囊括了所有人类哲学的精髓。 “在这里！”金正成朝刘五和石头招呼了一声。 两人急忙过来，看着高大的书架，石头左右看看：“哪呢？你怎么知dào 在这里？” “先别管这些，快点挪开书架再说！”金正成将书架上的书一摞摞的往下搬。 “让开！”石头的话音刚落，一个书架开始慢慢倾斜，慢慢的朝着金正成这边倒来。刘五急忙伸手将金正成拉开，书架轰然倒地，露出后面光洁的墙壁。 金正成有仔细敲了敲，确定了位置。要过石头的匕首，在墙上狠狠的凿了两下，果然在一片光洁的前面后面露出了一个一尺建房的洞口。这个洞应该是新挖的，四周的棱角格外的清晰。一个用棉布包裹着的东西就放在里面。 石头伸手进去拉出那个棉布包袱。就在这时，刺耳的警报声邹然想起。“他奶奶的，竟然还有这机关！”石头大骂一声，三两下打开包袱。果然是传国玉玺，圆润通透的玉体在灯光下格外的透亮，上面的字迹和他们第一次看见的一摸一样。 “就它了！快走！”穆云晨领着两人淋漓柯往门外走。 楼梯口咚咚咚的传来皮靴的声响，冈本义男领着一大群日本宪兵已经到了大厅。警报声响起，不用问一定是玉玺出事了。冈本义男一边往楼上跑，一边大声喊叫：“包围整个司令部，盘查所有出入人员，可疑者格杀无论！” “咋办？”刘五几人被堵在了屋里，日本人冲进来这次的计划就算完了。石头将玉玺交给刘五，从药理掏出手枪：“你们先走，我挡住他们！” “砰砰砰！”一连串的枪声在司令部门外想起，一大群土匪突然从黑夜里冲出来与日军交上了火。猝不及防之下，已经攻到了门口，正在和里面的日军相互射击。手雷、机枪纷纷想起。日军司令部第二次变成了战场。 “不要管那些土匪，他们现在进攻，说明他们的人还没有走！跟我来！”冈本义男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继xù 往自己的办公室而来。 “砰！砰！”两声枪响，走在最前的两个日本兵被当场撂倒。走廊一侧的玻璃被子弹打的粉碎。马行空看着冈本义男，从新调整准星对准冈本义男的脑袋。 第三百四十三章 夜闹长春（下） “看见没有，就要这么大，这枪就是你的手，你想打上谁，只要心里有念头衣扣扳机，子弹就能钻进谁的脑子，那才是真zhèng 的高手！”马行空一边开枪，一边对马健威说道。 马健威也端着一杆枪，趴在马行空的身边，静静的听着。马行空没有开第二枪，他将子弹推上趟：“作为一个猎人要善于审时度势，不是一阵乱枪，要在最好的时候开最重yào 的一枪，现在那些日本人冷冷的不动，那就让他们站着，只要有一个人动，立kè 开枪，这才是真zhèng 的打猎！” 门外的皮靴声突然停止。石头趴在门上听了很久也没有再听见，转头道：“他们走了？” 刘五摇摇头。一时摸不着头绪的时候，几声尖锐的鸟叫声突然想起。这是土匪们的暗号，本来鸟叫声只是为了联络，马行空觉得太过单一，经过改良之后，形成一种可以表达复杂话语的新形势。 刘五大喜过望：“听见没有，大哥救我们来了！让我们从窗户走，快点！” 几个人来到窗户边，刚一探头。下面全是日本兵。金正成的一条腿都放到了窗户外面，吓的又赶紧收了回来。“轰！”一颗手雷就在他们所在的窗户下面爆zhà ，围在窗户下面的日本兵被炸的七零八落，顿时形成了一个空旷地带。 “快点！走！”石头站在窗台上纵身一跃，双脚着地，稳稳站住。刘五跟着也跳了下去，一个前滚翻也从地上爬了起来。金正成见两人都是这么轻松，以为也没什么，等他到了半空中，才感觉事情不对，想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五脏六腑都要散了，脚腕也歪了，骨头生疼。 石头一把抓起金正成，往肩上一抗：“你说你有个屁用，这么高点还差点摔死！真是个窝囊废！” 刘五负责在前面开路，石头背着金正成。三个人在土匪们和马行空的掩护下，硬生生杀了一条血路，从司令部的大门里冲了出去。 “咻……！”一声婉转的鸟鸣传出其好远。穆云晨一声令下，土匪们拿出早已经准bèi 好的油瓶点燃扔进司令部，又脱了身上的衣服，浇上水点上火。阵阵大火和浓烟将整个司令部的大楼几乎完全笼罩，日本兵呛的是连连咳嗽，鼻涕眼泪使劲的往下流。 “这帮小子竟然给里面放了胡椒面！真他娘的坏！”穆云晨骂了一句，大声喊道：“走了！” 龙杰解决到了西门的几个士兵，剥了他们的皮，自己换上。学着他们的样子，在西门口来来回回的晃悠。碰见日本人，便立正敬礼，碰见中国士兵，咋咋呼呼大呼小叫的吼上一通。就这样，在敌人眼皮底下竟然混了过去。 马行空领着自己人边撤边打，靠着土匪们精准的枪法和良好的夜战能力，冲到西门边的时候硬是将日本人挡在了身后。龙杰老远就看见自己人过来，急忙脱了身上的日军皮子，免得造成误伤：“打开城门，走了！” 冈本义男灰头土脸从司令部钻了出来，看着一片狼藉的院子。上一次马行空等人攻打司令部，腹部中将把他们挡在几十米之外。这一次竟然让人家冲到了大门口，还差点烧了司令部。这无疑是在自己脸上狠狠的抽了一个耳光。 “司令官阁下！”副官匆忙跑过来：“呃……” “说！”冈本义男瞪着眼睛：“是不是又让那些土匪跑了？” “是的！他们假扮皇军，抢占西门，从西门跑了，派出去的搜索小队也全部失踪！”副官拿着一张纸递给冈本义男：“这是我们这次的损失和伤亡情况，请司令官过目！” 冈本义男点点头，接过清单，挥挥手：“我知dào 了，你去吧！” 马行空等人回到白龙涯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他们为了干掉身后那些追踪自己ide日军搜索小队，带着他们在林子里绕了整整一天。只要进了林子，这些人如鱼得水，不断行动灵活，每个人的本事也就显现了出来。对付大队日军可能不行，这种搜索小队简直轻而易举。 这次打闹长春城，杀上日军的同时，自己的伤亡也不小。死了十几个兄弟，另有十几个受伤。还在找回了玉玺和黑娃。就在聚义厅的大厅里，马健威为黑娃披麻戴孝。马行空在日本的这些年里，黑娃对马健威母子的照顾谁都看得到。 马行空端起酒杯，眼里含着泪水：“兄弟，哥哥对不住你，没有好好照顾你，兄弟先走，等哥哥我杀光了日本人就下来陪你！”说着话，将酒盅一歪，里面的酒洒在地上。 没有人在提黑娃偷走玉玺的事情，也没有人在说去为什么黑娃下山。很多年以后，马行空对别人说起这个一直跟着这自己的亲弟弟时，都说是死在日本人的暗算上。黑娃的坟茔就在白龙涯崖顶阳坡的一颗大松树下，冲着南方，可以时时刻刻看着自己的家乡。 当马行空再次拿到玉玺的时候，他觉得这东西决不能放在自己手里，一来不安全，二来这也不是自己的。当天晚上，他只带上自己的儿子马健威。父子两人悄悄离开山寨，下了白龙涯，摸到长春城西南角的城墙下。 马行空掏出玉玺。马健威差点喊出声来，本以为马行空带自己进城，没想到也想学黑叔。马健威刚想说话，马行空一把捂住他的嘴，道：“你先别说，听我说完，你听好了，从现在起这东西咱爷俩就埋在这里，谁也不许说出去！你能做到吗？” 马健威郑重的点点头。马行空开始挖坑，一边挖一边道：“还有，有朝一日万一我死了，你要等到日本人赶走了，天下大定之后才能拿出这个东西，这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咱们父子没法承shòu他，你黑叔就是他害死的，决不能留在手上！明白吗？” 回到山寨之后，其他人问起传国玉玺的事情，马行空微微一笑：“那破玩意有个屁用，不能吃不能喝的，还烫手，我把他扔了！” “啊！”众**惊：“你扔哪了？” 马行空便随便指了一地方，穆云晨领着人找了整整三天，也没发xiàn 任何踪迹。走后他想了想，也不再找了。没了东西，大家议论了一阵便被别的新鲜事情所替代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打击计划 比起冈本义男满脸的郁闷而言，溥杰的心情就要多变的多。刚从天津出发时带着玉玺的提心吊胆，到火车被劫玉玺被抢的死去活来，再后来玉玺失而复得的高兴欣喜，直到现在玉玺又被盗的失魂落魄。短短半个月，几起几落之下差点没让他心脏病复发。 “冈本先生！”溥杰拿着一张电报走进冈本的办公室：“冈本先生，我皇兄已经下了决心要来东北，可这玉玺丢了，如何登基呀！” 冈本义男也拿着一封电报：“这是我刚刚接到的电报，这件事情已经交给关东军司令部的井上大佐亲自负责，我已经不是长春警备司令了，奉命调往哈尔滨，井上大佐可是我的老师，他一定有办法帮你们的皇帝找回玉玺的！失陪了！” “哎！哎！”溥杰喊了两三声，冈本义男头也不回的走了。气的溥杰这么斯文的人都说了脏话。 井上正雄在军中算是一个强硬派，他不用于冈本义男的怀柔，一贯主张对中国人要杀，杀到中国人心服口服胆战心惊的时候，中国人自然而然便会屈服在大日本帝国的脚下。冈本义男在长春屡屡受挫，关东军司令部痛下决心，将井上正雄派来接任冈本义男。 井上正雄依然是那副死人脸，只不过沧桑了很多。满脸的胡子茬显示出了身体里那男性血液的亢奋。扫视了一眼站在眼前的一帮子部下。他一掌拍在桌子上：“看看，你们这些家伙让冈本君惯成什么样子了？那还有一点大日本皇军的样子？你，扣子扣好！” 一个少佐急忙将衣服下摆的一颗纽扣扣好。井上正雄眼光扫视过众人，最后落在王瘸子和白毛熊的身上。两人急忙陪着笑脸，对井上正雄点头微笑。 井上正雄也微微一笑：“王队长、白队长，你们二位对皇军是不是忠诚呢？” 王瘸子急忙道：“当然当然！我们绝对效忠皇军，效忠天皇！” 白毛熊也道：“俺们就是个粗人，皇军说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绝对没有二话！” “哈哈哈……”井上正雄哈哈的笑了几声，声音听起来让人有些毛骨悚然，他微微点点头：“很好！既然二位对皇军如此的忠诚，我就将最重yào 的任务交给二位！” “请您吩咐！我们一定竭尽所能，尽lì 办好您交代的差事！”王瘸子油嘴滑舌，还没干活先给自己一个台阶。 “不不不！”井上正雄摇摇头：“不是尽lì ，是一定要办好！只有办好了这件事，才能证明你们真的是忠诚于皇军的！” 王瘸子和白毛熊急忙点头。井上正雄接着道：“长春城最大的隐患便是盘踞在四周的土匪，我给你们三个月时间，务必肃清这些土匪，做好了这件事，我即刻向司令部报gào 为二位请功！” 王瘸子和白毛熊脸上的汗当时就下来了，还想要说什么，无奈井上正雄不理他们，和别的军官安排其他的事情去了。一直到整个会议结束，也不给他们两个说话的机会！ 离开司令部，王瘸子和白毛熊对望一眼。王瘸子道：“白队长，找个地方，咱兄弟两个喝两杯如何？” 白毛熊一笑：“是得喝两杯，再不喝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两人来到腾云楼，往包间里一坐，韩萧墨弄了一个菜。两人碰了一杯，全都唉声叹气。王瘸子问道：“白队长，你觉得这小日本新来的这个司令如何？” “如何？”白毛熊放下酒杯：“全他娘的不是东西，他们自己办不成的事情就扔给我们，我现在有些后悔给这小日本当差了，想当年，在黑熊岭的时候吃香的喝辣的，那是何等的自在，如今却要受这鸟气！” “是呀！”王瘸子点点头：“不过话说回来，如今已经上了贼船，就得往下过，你有什么办法没有，不能等过了三个月让日本人砍了咱兄弟的脑袋！” “大不了老子再上山！”白毛熊恶狠狠的道：“这小日本摆明了是不让我好过，那就不能怪我不讲仁义了！” 王瘸子摇摇头：“不行不行！看着势头，日本人肯定要肃清周围的这些土匪，再上山也捞不到什么好处，还是想想办法先躲过这一关再说！” “要不咱去和马行空、花狐狸等人说说，让他们消停点！”白毛熊凑道王瘸子身边：“我看，现在也只有这办法了，别人不说，就那个马行空连日本人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你我！幸亏我当初和他还有点交情，这点面子应该不会不给我吧？” 王瘸子一笑：“恐怕不行吧？就你摆了马行空一道，他还能听你的？” “事在人为嘛！当土匪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吃，为了穿，只要我们给他点好处，相信他会答yīng 的！”白毛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王瘸子还是摇摇头：“我可不这么想，马行空这个人我还是了解一些，他当土匪恐怕不全是为了吃穿，别忘了他是少帅的大哥，如果为了吃穿，跟着少帅比当土匪不知dào 要强上多少，你这招不行！至少对马行空不行。” “那咋办？”白毛熊问道：“难不成你我真的要领着人马和马行空斗一场？” 王瘸子一仰头喝光了自己酒杯里的酒：“我看呀！对付马行空还就得来真格的！”王瘸子一招手，白毛熊急忙把耳朵凑了过去。 韩萧墨在隔壁听的清清楚楚，却在这关键时刻，两人说起了耳朵话，一个字也没有听到，他有些着急，使劲的将耳朵贴在墙壁上，断断续续的听见两人的只言片语。不等两人说完，韩萧墨退出房间，急急忙忙来到后院，找到小顺子交代了几句，小顺子打开后门，看了看四下无人，一闪身走了出去。 白毛熊听的脸上露出了喜色，看着王瘸子一笑：“没想到王队长还是个行家，有这样的好主意为啥早不说，等我这外行漏了怯，才说出来是诚信看我的笑话不是？” 王瘸子哈哈大笑：“白队长说哪里话，这也是权宜之计，希望能有效果，来喝一个，预祝咱俩在日本人那里顺利过关！” 第三百四十五章 坚壁清野 茫茫林海，皑皑雪原。虽然已经进入了春季，气温依然很冷。林子里的积雪一点都没有消融的意思，一个冬天结成的雪壳子，一脚踩下去立kè 就碎了，整个脚便陷进雪里。大清早，太阳刚刚生气，淡淡的红光没有一丝暖意，只是将树木的影子拉的很长。 通往白龙涯的路上，一个没戴帽子的人正深一脚浅一脚的卖力赶路，秃头上一团团的热气不断的冒出来，就像修liàn 什么高级内功一样，浑身被白气笼罩。通明和尚接到小顺子的信，觉得此事关系重大，没有托付旁人，急忙起身赶往白龙涯。 走了整整一个晚上，白龙涯已经出现在眼前。通明和尚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长出一口气，抬头看了看矗立在眼前的白龙涯。再次抬起脚，往前一踩，一个雪坑又出现了。 “站住！干什么的？”突然，一颗大树的背后，一个浑身是雪的人端着枪闪了出来。 通明和尚停下脚步：“阿弥陀佛！贫僧是来化缘的！” “化缘跑到这里来，我们这里没有给你的东西！”那人提高警惕，子弹已经推上了枪膛。 通明和尚笑笑道：“你是新来的吧？马施主一向积德行善，这一次我专程赶来，就是希望马施主再施舍一点，也好让我们寺庙的众僧挨过这寒冬！” “你他娘的胡说八道什么？信不信老子崩了你！”那人对通明和尚的话丝毫不感冒，端着枪瞄准，食指一使劲，便要扣动扳机。 “住手！”余穆大喊一声，吓的那个小喽啰一个激灵，端着枪看向余穆那边：“队长，这和尚是活腻了，跑到这里来化缘，他是找死！” 余穆瞪了喽啰一眼，对通明和尚一拱手：“大师不要介yì ，他是新来的，快随我上山，大哥见到您一定格外高兴！请！” 通明和尚一笑：“碰见一个生瓜蛋子，差点就死在自己人手里，呵呵……” 余穆又瞪了一眼那喽啰：“这是通明大师，是大哥的好朋友，记住了，以后问清楚了再动手！” 通明和尚的到来，让众人格外高兴，同时也有些担心。一般来说，通明和尚的大觉寺作为白龙涯的联络点，没有重yào 的事情，是不会轻易上山的。既然通明和尚都亲自来了，看来事情的确非常严重。 叙旧完毕，带着通明和尚走进聚义厅。坐定之后，马行空呵呵一笑：“大师的到来，我们是既高兴也害pà ，说说看，有什么大事情，需yào 大师亲自跑一趟？” 通明和尚也不拐弯抹角：“长春城有了大的变化，日本人的司令官换了，来的这个可是一个狠角色，名字叫井上正雄！” 一听这个名字，马行空和穆云晨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想起在士官学校的日子，就是这个井上正雄差点弄死穆云晨。“的确是个危险人物！”马行空点点头：“他有什么歹毒的计划对付我们吗？” 通明和尚点点头：“这个井上正雄一上任，便让王瘸子和白毛熊两人在三个月清理周围的土匪，咱们可是首当其冲，韩掌柜说，王瘸子和白毛熊商量了一个歹毒的做法，让你们多加小心。” “啥歹毒的办法？”石头不屑一顾：“就这两个软蛋、怂包，他还敢来攻山不可？” 通明和尚摇摇头：“攻山到不至于，韩掌柜说，他们两人准bèi 将城外五十里之内的所有人、所有村庄和镇店全都移走，把咱们困死在山上！” “果然歹毒！”穆云晨一下站起身：“想当年，三国时，刘备入川，有人建议刘璋烧毁所有庄稼，迁移所有百姓，让刘备无处收集军粮，饿死刘备，现在这两个小子想用这一招来困死我们，够狠！” “怕个蛋！他们想饿死就饿死？大不了去城里抢他娘的！”石头站起身，丝毫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穆云晨摇摇头：“这只是其一，还有一点，山上的其他兄弟大都是周围的人，王瘸子和白毛熊控zhì 了百姓，便可以顺利追查出兄弟们的家眷，如果他们以这些家眷作为诱饵，用不了多久，别说我们，周围的所有人恐怕都要变成光杆司令！” “对！军师说的对！”刘五道：“这两个家伙用心险恶，不得不防！” “有办法就说！别在这放空话！”石头重新坐下，看着穆云晨和刘五：“要不然给兄弟们放几天假，让他们把家眷都接上山来，人多还热闹！” “不行！”余穆急忙摆手：“我们的粮食本来就有限，突然增加那么多人，倒是口恐怕问题更大！”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有个对策吧！”石头左右看看。 马行空一眼不发，等大家都说完了，他缓缓起身，从椅子上下来：“大家也不用担心，既然已经知dào 了他们的计划，就没啥可怕的，他们不是想坚壁清野嘛？只要咱们不给他这个机会就行了！邹凯！” 邹凯从门后的阴影了站出来。马行空看了他一眼：“我相信你知dào 该干什么，怎么干！去吧！干的漂亮一点！” 邹凯一声不吭，扭头就走。石头看着出门的邹凯，和一脸奸相的马行空：“你们这唱的是哪出呀？想要干什么？难不成要去宰了王瘸子和白毛熊？我也去！” 石头刚跑到门口，就被穆云晨叫了回来：“恐怕大哥不是这个意思，杀了那两个不顶任何用处，相信邹凯已经明白了大哥的意思，我们暂且等等再说。”劝住石头，穆云晨转过脸多马行空道：“大哥，我们可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一点上，是不是也采取一些别的措施，免得真有了问题再手忙脚乱！” 马行空点点头：“对！我看石哥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让兄弟们把家眷接上来，一来可以安兄弟们的心，而来也算是救了一些人，至于粮食问题，这都是小事，做土匪要是没吃的了，那百姓们就不用活了，传令下去，有家眷的兄弟放假三天，让他们回家把家眷接上山，不过不要告sù 他们实情，就说为了乐呵乐呵！” 石头格外的高兴，不等别人说话，答yīng 一声转身出门而去。 第三百四十六章 报复 “井上阁下，您看看，为了大东亚共荣，我们连家眷都赔进去了！你得想想办法救救我们呀！求您了，我给您磕头了！”说着话，王瘸子和白毛熊跪在地上“梆梆梆”的给井上正雄磕头.两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就在昨天晚上，王瘸子和白毛熊相约潇湘馆，没人都是左拥右抱的时候。邹凯带着自己的手下，翻过城墙进了长春。王瘸子住在城北，白毛熊住在城东。邹凯接着路灯的光，看了看地图，一挥手往城北而去。 王瘸子的家是临时安置的，以前是满清一个贝勒避暑的宅子。院子很大，房间和很多。正好可以安置王瘸子那十几房姨太太。邹凯等人进来的时候，下人们早都睡了。只有西面厢房还亮着灯，里面传来噼噼啪啪的麻将声。 邹凯四下看了看，没有理会这几个打麻将的，直奔上房。一般来说，家里最重yào 的人会住在上屋，绑这些姨太太王瘸子绝不会心疼，只有绑了王瘸子最重yào 的人，他才会明白，白龙涯不是好对付的。 邹凯蹑手蹑脚的来到上房门口，轻轻一推门，竟然没锁。几个人闪身便进去了。屋里很黑，里间的炕上传来阵阵的鼾声。邹凯来到床边，仔细看了一眼，是一个老头，不用问一定是王瘸子的爹了。 他招招手，指了指炕上人。有人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几人用袖子遮住自己的口鼻。打开瓶子，淡淡的幽香立kè 飘了出来。把小瓶放在老头的鼻子下面，时间不大连鼾声都停了。 “好了！”盖上瓶子，喽啰嘿嘿一笑：“我这东西可是宝贝，谁只要闻到他，就是一刀刀剐了他，他都没感觉！” “别废话，赶紧办事！”邹凯提起老头，往口袋里面一塞，交给一个膀大腰圆的扛着，几人从原路溜了出来，神不知鬼不觉，院里的人竟然没有一个知dào 的。邹凯掏出怀里的信，用匕首狠狠的钉在门口的柱子上，转身钻进黑暗里。 白毛熊的家是典型的俄国建筑，房子很高，没有院子，大门临近街道。比起王瘸子，白毛熊的警惕性就要高不少。大门口竟然还拍了两个卫兵守着。寒冷的夜里，这两个倒霉蛋，冻的缩在墙角不断的发抖。 邹凯从街角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一甩头，两个人影一前一后顺着墙角的黑暗，慢慢的摸了过去。等到两个倒霉蛋看到人就已经晚了，身影一闪，他们俩没有发出一声，就被人制住了。 走来走过来：“说！白毛熊的老娘在那间屋子？” 一个家伙急忙伸手指了指二楼那个带着大窗帘的屋子。邹凯看了一眼，又问道：“里面还有没有岗哨？” “有！还有两个！”另一个急忙说道：“就在一楼的楼梯口下面……”话还说完，突然就觉得脖子一紧，整个脑袋被人使劲一搬，两声脆响，两个家伙如同烂泥一样躺倒在地。 “队长？怎么进去？”一个喽啰问道。 邹凯向四周看了看：“你们两个守在这里，老三，跟我爬上去！” 不用梯子也不用绳子，仅凭手指和脚趾，紧紧的扣住砖墙的缝隙，两臂一使劲，身体紧紧的贴着前面，一丈多高的二层小楼，三两下就爬到了窗户边。，轻轻推了推窗户，是锁着的。两人站在宽大的窗台上。邹凯从怀里掏出一块银白色的小石头，在窗户的一角靠近插销的地方轻轻一划。几声“咔咔”的声响过后，邹凯轻轻一推，那一小块玻璃贴着窗户掉到了里面的窗台上。 伸出两个手指，打开窗户，翻身进了个屋子。好家伙，里面的温度比外面高的不是一点半点。进到这里面就像到了蒸笼，都有点喘不上气来的感觉。白毛熊这家伙还真孝顺，竟然在这小洋楼的二楼，给自己的老娘弄了一个火炕。 老太太一脸安详的睡的正香。邹凯看了看，确定了身分，正要动手。没想到老太太突然睁开了眼睛，醒了。两人全被吓了一条。老太太也被吓了一跳。不等老太太喊出声，邹凯一个箭步扑到炕上，伸手摁住老太太，捂住嘴巴。 “赶紧！”邹凯看着有些发愣的老三。 老三这才急忙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宝贝，在老太太鼻子前晃悠了两下。很快，不断挣扎的老太太立kè 就安静了下来。邹凯长长出了口气：“这老东西还真灵，差点中招，走！” 放开老太太，老三仔细看看了老太太：“这他娘的和白毛熊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女人长成这样，也亏得白毛熊的老爹下的狠心。” 邹凯瞪了老聃一眼：“你小子就是废话太多，赶紧走！”临走之时，邹凯依然没有忘记在二楼的火炕上放一封信。 白毛熊第二天早上才回到家，刚走到家门口，竟然围着一大堆人。白毛熊分开众人，见两个卫兵被人扭断了脖子，气的一脚踹开家门，屋里的人竟然还都没有起床，一大早被吵醒，正想发飙，一看是白毛熊，又见他脸色不善，急忙闭嘴。 “你们他娘的都是猪呀！去门口看看！”白毛熊狠狠的给那两个守夜的手下两耳光：“人家都杀到门口了，你们两个家伙竟然还睡的像个猪！滚！” “老爷！老爷！”二楼发出一声尖叫。服侍老妇人的丫鬟小翠大叫着从楼上跑了下来：“老夫人，老夫人……”小翠连话都说不到一块了。 白毛熊和王瘸子在日军司令部的门口再次碰面。同时看到对方手里的白色信封，王瘸子道：“兄弟，你也……” “你也……”两人都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进了司令部。 “巴嘎！”井上正雄一巴掌拍在桌上：“不行！土匪嚣张如此，岂能为了两封恐xià 信便终止计划，此计划决不能停止！你们两个给我听着，要是不能限期完成计划……”井上正雄“噌”一声拔出自己的战刀：“我的战刀好久没有感受鲜血的滋味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谈判 王瘸子和白毛熊灰头土脸的从司令部出来。白毛熊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回头冲着日军司令部的方向唾了一口：“他娘的什么东西，把老子惹急了，老子再上山！” 王瘸子四下望望，急忙道：“哎！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小心隔墙有耳，哎，这他娘的也真是，咱们就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走走走，喝酒去！” “这档口哪有心情喝酒！”白毛熊一甩王瘸子的胳膊：“俺老娘还在马行空手里呢！” “走走走！”王瘸子拖着白毛熊就往腾云楼来：“想想别的办法，总有办法的，中国人不杀中国人嘛！再说，我就不信他马行空是个禽兽，能对两个老人怎么样？” 走进腾云楼的大门，韩萧墨急忙迎了上来：“二位队长，又来了？快快快，二楼雅间，我这就吩咐厨房准bèi 好酒好菜！” 酒菜上齐，韩萧墨正要离开。王瘸子突然叫住他：“韩掌柜，现在又不是饭点，你也没什么事，就陪我们哥俩喝两杯咋样？” 韩萧墨呵呵一笑：“行呀！我早就想和两位队长喝两杯，就是碍于身份，既然王队长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客气了！呵呵……，小二，再拿一副碗筷！” 酒过三巡，说道王瘸子和白毛熊的两位老人被绑票的事情。白毛熊气就不打一出来：“这绑票的勾当，老子以前也干过，可从来不对老人孩子下手，这马行空不是坏了规矩吗？” 王瘸子到看得开，他微微一笑，扭头问韩萧墨道：“韩掌柜，你说这马行空为啥要难为我们兄弟，他不是和日本人一直做对吗？我们兄弟有没得罪他！” 韩萧墨放下筷子，摇头道：“我那里知dào ，马行空那是土匪，要说这土匪的心思，二位以前……，呵呵呵……”韩萧墨欲言又止，后面的话没有说。 “我们以前是做过土匪，可马行空他不按套路来！”白毛熊到不介yì 韩萧墨这么说话：“我看着马行空就是绿林中的害虫！不除了他，整个东北绿林都要跟着遭殃！” 王瘸子一直没有说话，他掏出烟盒，拿出一根香烟自己给自己点上，吐出浓浓的烟雾，看着韩萧墨笑道：“马行空抓了我们的老人，我们想和马行空谈谈，不知dào 韩掌柜能不能给马行空捎个话？” 白毛熊正夹了一筷子肉，正往嘴里送，听王瘸子这么一说，立即抬头看着韩萧墨。韩萧墨道：“王队长玩笑了，我一个做生意的，和马行空有什么瓜葛，只怕我认识马行空，马行空不认识我！” “只要你认识就行！”王瘸子一边抽烟，一边看着韩萧墨。 韩萧墨呵呵一笑：“二位队长，我就是个做生意的，不是我不想帮二位，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呵呵，二位吃着喝着，我先去下面看看！” 白毛熊呼的站起身，一只手摁住韩萧墨：“你不能走！王队长，这小子真的和通匪？” 王瘸子抽完最后一口烟：“韩掌柜，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从去年，马行空一伙人进城起我就一直在观察，你们先盘了这个店，然后又杀了汪行言的侄子，这才上山落草，你这腾云楼本来就是马行空在长春城的一个点！韩掌柜，你说我说的对吗？” 韩萧墨没有说话。白毛熊道：“正好，抓了他，用他去换我老娘！” 王瘸子摆摆手，示意白毛熊放开韩萧墨。韩萧墨一直听着王瘸子的话，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这话说得，王队长这是硬把我往土匪身上绑呀！这么说，王队长也通匪了？您别忘了，这腾云楼还有您的一半呢！” 白毛熊先看看王瘸子，又看看韩萧墨，自己到好像成了局外人。王瘸子叹了口气：“哎！韩兄弟，就算哥哥求你了！你就替哥哥说说吧！我可就老父亲这么一个亲人了，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有什么面目去见我们王家的列祖列宗！”说这话，王瘸子一瘸一拐的就要给韩萧墨跪下。 这可吓坏韩萧墨，急忙扶起王瘸子：“王队长，我真的不认识马行空，不过看在我们交情的份上，我打听打听，豁出起这条命，也给你去找找他，咱可事先说好，马行空愿不愿意见您我可不敢保证，要说这找马行空的事情，最合适的莫过于白队长，他和马行空以前是同盟，马行空现在又在白龙涯，那可是白队长让给他的地盘，怎么说马行空也应该卖白队长几分面子呀！” “别提了！”白毛熊又喝了一杯：“同盟个屁，马行空想要老子的命，没想到我抓了他儿子，不得已马行空断指救了他儿子，如果知dào 现在，真不该当初做的那么绝！对了，你们谁知dào ，马行空除了老婆和儿子还有什么亲戚没有，咱也抓两个和他换？” 王瘸子笑道：“你是不是气糊涂了，马行空是南何人，要有亲戚也在南河，这东北他倒是有个亲戚！只不过……” “哦？谁呀？在哪？”白毛熊立kè 问道。 韩萧墨呵呵的笑：“叫张学良，那是他二弟，不过现在也在关内，即便还在关外，您也没这胆子！” “屁！”白毛熊骂道：“这时候，你们两个还有心思开玩笑！” 韩萧墨不知dào 王瘸子对他们的事情到底知dào 多少。他没有冒险，首先他做够了铺垫，几天来不断的找人，和城里几个做生意的老板相约喝酒聊天，对王瘸子边说打听马行空的消息。一直过了五六天，这天一大早，韩萧墨起的很早，从酒楼出来一路小跑，本想王瘸子家。进门的时候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看见王瘸子笑呵呵的道：“好了，好了，没想到还真有认识马行空的，我已经通过那个人联系上了，下午我就动身去白龙涯！一定尽lì 给王队长办成此事！” “好！这次可对亏兄弟了！来来来，赶紧坐！”王瘸子拉着韩萧墨的手：“来人，上茶，最好的茶！” “不过，那人说，马行空贪得无厌，人家出多大的价码，希望王队长和白队长心里有个数！”韩萧墨先给马行空敲竹杠做好铺垫，堵住王瘸子的嘴。 送走韩萧墨，白毛熊从屏风后面一转，闪身出来，对王瘸子道：“这小子考不考得住，我怎么觉得有点悬？” 第三百四十八章 赌注 韩萧墨一边说，一边笑.将王瘸子和白毛熊两人的丑态绘声绘色的在兄弟们面前进行表演。说道高兴的地方，手舞足蹈，惹得兄弟们哈哈大笑。 石头嘿嘿的笑道：“这两个王八蛋，终于知dào 咱们的厉害了！那两个老不死的也不是好东西，敢对宰了，把人头送给他们去！” 刘五急忙制止：“这可不行！咱们绑了老人已经坏了绿林的规矩，再杀了，整个绿林都会瞧不起咱！以后可就不能在绿林立足了！” “对！绝对不能杀！”穆云晨也道：“不但要留着，还要好好伺候这，不能让两个老人受一点委屈！” “咱本来就没多少粮食，还要替那两个王八蛋养活两个老东西，这一次一定要狠点！不能便宜了那两个王八蛋！”石头见不能杀两个老人，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 “这还用说！决不能绕了那两个王八蛋！”龙杰也跟着起哄。 马行空笑了笑：“对！回去告sù 他们，没人一万斤粮食，一万发子弹外带两百支步枪！” 所有人都有些犯傻！马行空的狮子口也开的太大了。一万斤粮食到不多，一万发子弹两百支步枪，就是王瘸子和白毛熊加起来也拿不出来。韩萧墨咽了口唾沫：“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马行空一笑：“做生意就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先给他们一个价钱，看他们怎么个说法，然后我们再看，就这么说！” “啪！”白毛熊一巴掌拍在桌上，手都红了：“马行空是不是疯了，一万发子弹，两百支步枪这不是抢劫吗？不对，这比抢劫强多了！上嘴唇一动就要这么多，就是把我特别大队的所有都给他也不够呀！” 王瘸子嗯了半天：“的确是超出了我们的范围，我看这样，韩老弟，要不你在去一趟，说说我们的情况，这长春城不是我们做主，是日本人，就算我们有这个能力，也不能把这么多东西弄出城，你说对吧！你去在说说！” 韩萧墨有些为难：“这，我可是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去了一次，再去惹恼了人家，我担心回不来了！” “哎！怎么会呢？放心！”王瘸子拍拍韩萧墨的肩膀：“有哥哥我给你做后盾，他马行空不敢把你怎么样！” 韩萧墨心道，就你们这对怂包还给我做后盾。嘴上说道：“那你们给我交个底，我也好参考参考，免得这么来来回回的白跑，两位两人遭罪！” “对对对！”只要一提到老人的事情，白毛熊立马就蔫了。 王瘸子想了想：“三成！三千斤粮食，三百发子弹，五十支步枪还是可以的！” “对！我也只能拿出这些了！”白毛熊急忙点头：“再多，我的特别队就要散架了，我可就变成光杆司令了！” “那好吧，我就再跑一趟！”韩萧墨为难的看着两人。 回到白龙涯，韩萧墨说了王瘸子和白毛熊的底线。马行空问刘五道：“怎么样？够不够？不够再让他们加！” 刘五笑道：“有多少米，我就准bèi 多大的锅，只要大哥你觉得满yì 就行！” 事情就这么定了，交货的日期就选定在三天后，地点就是白毛熊的老巢黑熊岭。那天一大早，穆云晨开始分派任务，收货的是石头和张永年，邹凯负责暗中观察那两个家伙的动静，余穆依然防守山寨，自己和马行空则带领一队人马警戒。这样的安排可以说避免周围一切来袭的敌人，将风险降到了最低。 石头穿着一身熊皮棉袄，带着狗皮帽子，敞开着胸口走在最前面。天已经暖和了很多，东南风吹到脸上格外的舒服。现在正是动物发情的季节，一路下山，到处都能听见各种各样的叫声，几乎所有动物粮食一对对的从他们眼前经过。 来的可能有点早，等石头他们到了的时候，王瘸子和白毛熊还没有踪影。张永年抬头看看天，离交货的时间还有点时间。找了一块石头，一屁股坐下：“都休息一下！你们两个把那两个看好了！” “这帮狗日的，咋这么不着急？竟然让爷爷等，一会来了，一定要讹他一笔！”石头就在张永年的身边坐下。 天很蓝，没有一丝云彩。今天应该是个大晴天，消融的积雪从树梢上慢慢的滴下水来，钻进人的脖领子里，感到一阵的清凉。王瘸子和白毛熊趴在远远的山坡上，看着下面的一群人。 王瘸子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会，疑惑道：“咋不见马行空人呢？” “是呀！我也没发xiàn ！”白毛熊睁大眼睛看了半天：“马行空不来，咱们的计划不就全完了？” 王瘸子使劲挠挠头，闭幕养神，一句话也不说。白毛熊看了半天，也不见马行空的身影，有些沮丧：“奶奶的，废了这么大的精神，就弄来了这么几个虾兵蟹将，我看还是出去吧！没有看见我们，万一他们动手，咱们可就后悔也迟了！“王瘸子还是没有说话。白毛熊没有办法，他一个人冲下去，没这个胆。叹了口气，歪坐在王瘸子身边，看着王瘸子睡觉。心里不断的咒骂。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眼看着已经到了正午，还是没见王瘸子和白毛熊的影子。张永年站起身，四下看了看。招手叫过一个小喽啰，让他去前面看看。时间不大，那喽啰回来，说大路上没有任何动静。 张永年推了石头一把：“石哥，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这都过了时间了，那两个小子还没来，肯定有问题，不如咱们先回去吧！“石头道：“没事！有大哥在外围，还有邹凯在，有情况他们一定会通知我们的，再等等！” 白毛熊实在坐不住了，看着下面的一群土匪无所事事的晒太阳，自己只能躲在暗处看着。他又退了王瘸子一把：“你别睡了，咋办？” 王瘸子被白毛熊一推，身体一滑，从靠着的树上摔倒在地。慢慢的爬起来，又揉了揉眼睛：“既然是赌博，那咱就赌的大一点，这几个小鱼小虾我看不上，放心，我们不出去，他们是不会走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白毛熊问道。 王瘸子一笑：“经过一个冬天，山上就算准bèi 的再多，到了这个时候也是缺吃少穿，又咱们这几千斤粮食为诱饵，马行空一定会上钩的，既然他肯上钩，我们何不将鱼线放长一些？” 第三百四十九章 将计就计 “大哥！我觉得事情不对！王瘸子他们怎么到现在都没到！是不是有什么变故？”穆云晨已经嗅到了空气中的‘怪味’。 马行空想了想：“王瘸子这个人心狠手辣，只顾自己，能背叛二弟，就已经说明不是一个遵守什么道义的主，我不会相信他会为了自己的亲爹，愿意拿出那么多东西！” “啊！那……”穆云晨大惊：“那为什么你还答yīng 这次的行动？” 马行空一笑：“我就是想看看王瘸子想玩什么花招！” “哎呀！这样做未必太过于冒险了吧！”穆云晨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咱们将大部分人带下了山，万一日本人来了，咋办？” 马行空呵呵笑道：“这倒不会，上山只有一条路，我们守在这里就是防着日本人，不会有什么事的！” “大哥！来了，来了！”马行空的话音未落，一个小喽啰，急匆匆的从前面的林子里钻出来，扑到马行空身旁：“来了，人数不少，应该有一个中队！” “好！立kè 派人告sù 石哥他们，让他们赶紧撤，老虎出来了！”马行空吩咐一声，有人立kè 去通知石头。 白毛熊看着日头升起，又看着日头西斜。早已经过了他们和马行空约好的时间。而山下的那些人竟然谁都没走，一直等到现在。他走来走去，真想现在就冲下去把自己的老娘抢回来再说。 王瘸子沉思良久。他也奇怪，石头等人一直在那里等他们，看来白龙涯缺粮已经到了危险的境地，要不然这些人不会在这里傻等。可为什么马行空没有来，难道他的计划已经被人识破了，还是走漏了风声。 “啾啾啾啾……”一长串急切的鸟叫声突然出现在远处的树林里。王瘸子心里一惊，坏了。急忙对白毛熊道：“快！冲下去救人！快！救人！” 白毛熊早就等着他这句话，一把从腰里拔出短枪，喊了一声第一个就冲了下去。 “砰砰！”斜刺里有人放了两枪，白毛熊身边两个喽啰被打了个正着，一个踉跄一头栽倒在地。子弹擦着白毛熊的脑门飞过，吓的白毛熊急忙卧倒。就在倒地的时候，回身想着枪声传来的方向就是两枪。 刚刚冲起来的队伍，被这两声枪响打乱了阵脚，不少人立kè 卧倒大喊：“有埋伏！有埋伏！”其余的人也纷纷卧倒。 等到证实周围没有了人之后，再看石头他们早已经没了踪影。白毛熊一拳砸在地上：“姓王的，你到底想干什么？该去的时间不去，偏偏这个时候去，你瞧瞧，老子差点被人开了瓢！”白毛熊提着枪，指着自己脑门上那道被子弹划破的伤疤。 “轰！砰！哒哒哒……”王瘸子还没有回答，不远处的大路上，一连串的爆zhà 声和枪响预示了更大一场战斗的打响。马行空蹲在一棵大树的身后，瞄都不瞄，抬手就是几枪，最前面的几个日本兵被撂倒：“打，狠狠的打！这群王八蛋等着咱们收拾的！打！” 四面八方全是土匪，一枪接着一枪，一个接着一个士兵被打死或者打伤。日本人很快陷入了混乱之中。山高林密，土匪们随时随地都能打黑枪，而日本兵根本抓不住土匪们的踪影。刚刚找到一个人，想要围堵的时候，附近很可能同时射过来好几颗子弹，将一起围堵的撂翻几个。 “进攻！进攻！”井上正雄挥舞着战刀，不断的督促士兵们继xù 攻击。 马行空瞅准是假，砰的一声枪响，子弹穿过树林和人群，打在井上正雄的刀刃之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井上正雄再也无法握住自己的战刀。右手一松，战刀脱手而非。经的他一身冷汗。马行空微微一笑，继xù 打击冲向自己的日本兵。 日本人到底是人多势众，经过短暂的混乱之后，很快就重新组成了队形，这一次他们改变策略，不再三三两两的小团队作战，而采取一字队形，以一个横截面的方式开始向两边的山上搜索。 “啾……，啾！”一长一短两声尖锐的鸟叫，划破夜战场上的嘈杂。林子里立kè 传来一阵紧促的枪响，打的日本人一时间抬不起头。一排排的日本人命丧子弹之下。激烈的还击过后，枪声突然变的稀疏。日本人重新组织队形，快速推进。他们也感觉到对手可能要跑。以他们高傲的性格，决不能放走扰乱他们的敌人。 “追！”有人提井上正雄捡回来战刀。在刀柄和刀刃的结合部，护手的部分已经被子弹打掉了。刀刃之上还有一个深深的弹坑。“消灭他们！”这把刀是冈本正雄最珍视的东西，是他的父亲留给他的。 眼看着天色渐暗。太阳早已落山，夜晚北风吹的人有些发抖。穆云晨紧跟马行空的身后：“回山的路在这边，我们这是要去哪？日本人可就在我们身后！” 马行空道：“别急，和他们玩玩再说，告sù 兄弟们不能让日本人跟丢了，要是不是的骚扰他们一下！” 在黑熊岭整整绕了很大很大的一圈。突然，前方出现一片黑影。马行空不喊不问，冲着那群人就是一梭子。打的那些人哭爹喊娘，一个个急忙躲起来免得自己受伤。 “马行空！是马行空！”借着尚没有黑透的天色，白毛熊一眼就认出来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是马行空。他大喜过望，马行空真的被日本人逼出来了，此一来据对不能放过他，至少要为自己的老娘报仇。 “打！狠狠的打！”白毛熊一边喊叫一边不断的开枪。双方立kè 交火。 穆云晨非常着急，后面又日本儿，前面是王瘸子和白毛熊，这下坏了。他一把将马行空拉道一颗大树的后民，道：“撤吧！人家两面夹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马行空一笑：“再等等，我等的就是现在！兄弟们集中，再坚持一会！” 马行空的人马一松，井上正雄和白毛熊两边的队伍便开始靠近。几乎到了相互之间能看见的地步。“啾啾，啾……！”两短一长的鸟叫声想起，土匪们非常了解其中的意思，立kè 如鸟兽散。向着两边没有敌人的地方头也不回的跑了。 第三百五十章 谢礼 打了整整一夜，天快亮的时候，王瘸子才发xiàn 打错了人，急忙让自己的人停火。双方见面，井上正雄怒道：“八格牙楼！进攻白龙涯！出发！” 王瘸子急忙拦住：“阁下，阁下！现在可不是时候，咱们的人打了一夜，筋疲力尽，现在去马行空正是以逸待劳，为了您的安全，还有皇军士兵的性命，不如我们暂避锋芒，重新续集力量再打不迟！” “对对对！”白毛熊跟着也劝：“我发xiàn ，这伙人人数不多，也没有大炮，等皇军休息好了，咱们带上炮团一阵狂轰乱炸保准拿下白龙涯！还能避免伤亡！” 井上正雄穿着粗气，再看看身后的一群日本兵。被马行空打了埋伏，死伤几十人，有和王瘸子、白毛熊打了差不多一夜又死伤一百多，这一仗输的惨。他叹了口气同意了。这是井上正雄从军一来第一次承认自己失败。 王瘸子和白毛熊也长出一口气。乖乖，打了整整一个晚上，日本人的进攻从来就没有停止，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顶住。现在看看，各自基本上死了差不多一半人马，这个时候再攻山，他们必然是日本人的炮灰，两个大队恐怕就要报销了。没了人马，他们在日本人跟前就是个屁。 一晚上没睡，回到家里，屁股还没有占板凳。管家就拿着一封信来到王瘸子的身边：“老爷，这是早上在门口捡到的！” 白皮信封上面公正的隶属小楷斜着‘王大山队长亲启’的字样。王瘸子心里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当年跟着张作霖当胡子的时候，也干过这种事情，别看信封上写的，里面的东西肯定能吓你个半死。 “你打开！”王瘸子没有接，转身做到一直上，端起茶水吹了吹上面的叶子，刚放到嘴边。 “啊！”管家一声大叫，直接刺激的王瘸子差点将茶碗扔了。里面的茶水洒了自己一身，滚烫的水灌进脖子里，烫的自己那叫一个难受：“咋了？鬼叫啥呢？是什么东西？” “指头！人指头！”管家将信封递给王瘸子。 这指头太熟悉了，是无名指。在第二个关节有一个黑痣。越看越像自己父亲右手的那个无名指。记得小时候经常翻看，应为这一个黑痣，算命的说是大富大贵的命，所以自己的父亲格外的珍视。 “好像老太爷的那根手指头！”管家说了一句。 王瘸子怒道：“胡说八道，他马行空敢把老爷子怎么样！我灭了他全家，滚，都给老子滚出去！” 黄伟达一挥手，领着人走出门去。刚刚走到院子里。就看见大门口白毛熊风风火火的赶来。黄伟达急忙迎上去：“白队长，您这是……？” “你们队长呢？我有事和他说！”白毛熊径直往上屋里面走。黄伟达看的清清楚楚，白毛熊的手里也拿着一个白色的信封，信封的一角不知dào 被什么东西染红了。 看了一晚上烟火，等到日本人和王瘸子、白毛熊全都撤了，马行空打了一个哈欠：“好了，都睡觉吧！他们折腾了一个晚上也累了，咱们也看够了，回山！” 一路之上，众人显的格外的高兴。虽然没有用两个老人换来粮食和军火，至少打了他们一下，这就让大家大兴。龙杰凑到马行空身边：“大哥，你让邹凯大哥干什么去了，怎么一直都没见到他？” 马行空一笑：“王瘸子和白毛熊给咱们下套，王瘸子和白毛熊替我们和日本人打了一晚上，肯定累了，既然人家帮了我们的忙，就应该谢谢人家，我让邹凯给他们两人送了些东西，就当是谢礼吧！” “还给这两个王八蛋送礼？”龙杰惊讶道：“这两个家伙不守信用，那就按绿林的规矩办！撕票！” 马行空急忙摇摇头：“不行！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有他们在王瘸子和白毛熊还不敢回来，真的要是撕票了，那他们可就真的无所顾忌了！再说，杀个老人我还真下不去手，呵呵！” “那就这么养着他们？”龙杰不屑道：“儿子不是东西就是做父母的没教好，根子在这两个老东西，趁早宰了算了！” 龙杰提着刀，闯进关押两个老人的房间。王老太爷斜眼瞥了龙杰一眼，看着龙杰手里的刀：“咋？你是来杀我们的？” “对！你儿子不讲信用，幸亏我们大哥早有准bèi ，差点被你儿子算计，你说我们该不该杀你？”龙杰一步步的逼近王老太爷。 王老太爷听完，微微点点头，对对面的白老太太道：“妹子，看来咱们有缘，要一起上路了，这样也好，路上有个伴！” 白老太太对龙杰道：“哎！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生了这个孽种，为匪也就算了，竟然给日本人当狗，连祖宗都不要了，你说我这死了，怎么和老鬼交代！” “可不是吗！”王老爷子叹了口气：“不说这些了，迟早这两个畜生要遭报应，我早就没这个儿子了！小兄弟，来吧！”王老爷子把眼睛一闭，等着龙杰动手。 这时候，龙杰还真有点下不去手了。听两人的话，觉得这两个老人不像坏人。自己思来想去，左右看了看：“你们两个不怕死吗？” “我们都是土埋脖子的人，早一天玩一天又有什么关系？死了倒好，眼不见为净！”往老太爷说的大义凛然。脸上也丝毫没有半分的担心。 龙杰拿刀的手有些发抖，真不忍心刺下去。就在他转身要走的瞬间，突然间感觉王老爷子的左眼动了一下，眼光之中带有淡淡的嘲笑。龙杰一下回过味来。这两个老东西人老成精，什么世面没有见过。龙杰再次转过脸，提着刀，抓过王老爷子的手，冷笑一声，一刀下去将四根手指齐齐斩断：“让你老不死的骗我！” “啊！”一声惨叫整个白龙涯都听见了。王老太爷咬着牙，瞪着龙杰：“你，你小子有种，等我儿子攻上来一定把你小子点了天灯！” 第三百五十一章 抓人 韩萧墨今天一起床就有些心神不宁，右眼皮也跳的厉害，用了不少办法都不能止住。给几个伙计说了，伙计们都笑他迷信，还告sù 他‘左眼跳灾右眼跳财’，说韩萧墨也发大财了。 正说话间，很重的砸门声就传进了耳朵。一个伙计冲着外面大喊：“还没开门的，过会再来！” “别废话！再不开门，老子就让人撞了！”是王瘸子的声音，语气之中带着怒气。 韩萧墨急忙吩咐开门。刚刚拆掉一个门板，七八个士兵立kè 用了进来。一个个虎视眈眈手里端着枪，一边往里走一边大喊：“不许动！举起手来！快！快！” 等士兵们拆了所有的门板。王瘸子和白毛熊一前一后从人群中走了进来。韩萧墨急忙上前：“二位队长，你们这是……” 王瘸子笑道：“韩掌柜谁的可真舒服呀！实话告sù 你，有人举报你们这里有土匪，为了长春的安全，我们特意过来看看，我知dào 韩掌柜应该不会拒绝我们搜查吧！” “呵呵！”韩萧墨笑了两声，对王瘸子道：“王队长这是说笑话了，我这里怎么可能又土匪呢？咱们都是正经所生意的，怎么可能和土匪有勾结？来来来，赶紧的，让厨房准bèi 些酒菜，我要和二位队长好好喝一杯！” “不必了！”王瘸子一挥手，几个士兵立kè 涌上来，将韩萧墨团团围住，麻肩头拢二臂，有的拿出绳子就给捆上了。 “王队长！王队长！您这是干什么？”韩萧墨一边被人捆着，一边和王瘸子说着好话。 王麻子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dào ，你们的事情我清清楚楚！带走！把店给我封了！” 来到大街上，腾云楼已经被百姓围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韩萧墨面不改色，跟在王瘸子身后，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百姓们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顺子在后门口看见这一切，心里格外着急。看着韩萧墨被王瘸子带走，急忙转身往后门跑，趴在门口一看，后门外面竟然也有军兵。这一次王瘸子是早有准bèi ，已经派兵为了腾云楼。得想个办法通知马行空才行。 急中生智，小顺子匆忙回到自己屋里，找了两件干净的衣服，用包袱一包，趁着大门还没有完全封上，急忙往外挤。被几个士兵拦住，小顺子慌称自己只是住店的客人，军兵门搜遍了小顺子的全身，从衣服口袋中摸出几块大洋，呵呵一笑揣进自己口袋，便放行了。 没有任何耽搁，小顺子一路小跑，先赶往城外的大觉寺。通明和尚上山还没有回来。有顶风冒雪，一天水米未尽，饿了渴了随便抓一把路边的积雪往嘴里一塞继xù 赶路。眼看着天色渐暗，终于赶到白龙涯。 “大哥，赶紧的，城里出事了！”小顺子被余穆搀扶着，刚刚走进大厅，连水都没喝。 马行空几人急忙围过来，见小顺子几乎快要虚脱，已经猜到事情一定非常严重。穆云晨让人给小顺子弄了点稀粥，看着他慢慢的喝了：“别急，慢慢说！” 小顺子一边喝一边将韩萧墨被抓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刘五道：“看来我们这招敲山震虎好像惹恼了王瘸子，他想和我们来个鱼死网破！得赶紧想办法把韩掌柜救出来才行！” 马行空点点头：“韩掌柜这次肯定要受苦了，咱们剁了王瘸子他爹一个指头，韩掌柜肯定也不好受，邹凯！你立kè 进城，先摸摸王瘸子的低，龙杰、五哥你们两个也进城，利用丐帮和青帮的势力探探王瘸子的口风，其他人随时准bèi 动手！” 三人答yīng 一声，转身急忙行动。小顺子挣扎坐起来：“我也去！” 穆云晨摇摇头：“不行，你需yào 休息，再说你在城里漏过脸，要是被王瘸子的人发xiàn 了，一定危险，暂时就留在山寨吧！” 将众人吩咐下去之后。大厅之中就只剩下马行空和韩萧墨。两**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先开口。过了好长时间，马行空先问道：“穆大哥，我怎么觉得这长春咱们是待不下去了，日本人这么想把我们赶走，我们要是不走会不会招致更大的报复？从王瘸子这次的行动看，咱们的动作全在人家的掌握之中，只要人家动手咱们就非常被动！” 穆云晨点点头：“我记得上次你说韩掌柜告sù 你，咱们身边有日本人的奸细，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并没有发xiàn 问题，这一阵扩充的太厉害，人员复杂就会有这样的问题。” “我也看了，也没有发xiàn 谁是奸细！”马行空点点头：“所以我才建议我们是不是先离开长春，净化一下咱们内部的事情，再回来也不迟！” 过了两天，邹凯、龙杰、刘五全都回来了。根据邹凯的情报，王瘸子将韩萧墨就关押在他独立大队中的牢房里。每天吃饱饭了便是审问，韩萧墨死不承认，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龙杰也道：“这一阵长春城的驻军突然增加了很多，对丐帮也是能驱赶的尽量驱赶，一些大街都有士兵把守，不允许丐帮的人上街乞讨。” 刘五道：“这些都正常，青帮中的人已经得到消息，前清的最后一个皇帝溥仪已经接受了日本人的邀请，要来长春，准bèi 登基，建立什么满洲国，不少青帮大佬都在赶往长春的路上，要在长春与溥仪会合！” “这就对了！”穆云晨道：“如果溥仪要来，日本人想将长春作为那个什么满洲国的国都，则长春周围的咱们肯定使他们打击的对象，日本人野心不小呀！” “我们怎么办？”龙杰问道。 马行空道：“我管他什么皇帝不皇帝，敢抓我的兄弟，那就要和他玩命，不就是个长春城，以为有日本人撑腰，他王瘸子就这么霸道，去卸老头一支胳膊给他送过去，让王瘸子知dào ，感动我兄弟一下，我要用他全家的性命抵偿！” 马行空的眼里露出了红光，这种光从来没人看见过。只是在干掉刀疤的时候，出现过一次。 第三百五十二章 末代皇帝 上次出现的劫持火车事件，让整个南满铁路紧张了很长时间.从那之后，不知dào 别处是什么情况，在长春所控zhì 的方位之内，冈本义男专门组织了所谓的护路部队。每隔十几里便建立一个临时哨所。一些关系命脉的主要铁路线施行二十四小时巡逻制度。 如此做法的确避免了很多起准bèi 火车的打劫事件，也颇见成效。溥仪是一个谨慎的人，自从被迫退位之后，便变得胆小甚微。凡是不愿太过张扬。每天出了吃喝玩乐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逐渐的抽烟、喝酒、跳舞等等事情全都摸的清清楚楚。 溥仪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带着一副深色的墨镜，一身西装，头发梳的溜光，一丝不乱的朝向脑后，侧着头看向车窗的外面：“这是到哪了？” “回陛下！”溥杰急忙道：“这里是刚过四平，过了下一个站便快到长春了！” “四平！”溥仪点点头：“那时快到了！去让人弄点吃的，朕有些饿了！” 溥杰急忙答yīng 一声，转身吩咐下人赶紧去准bèi 。溥仪伸了一个懒腰：“走了这么一路，早知dào 这样，我就不来了，在天津多好，这是什么地方！对了，二弟，日本人是怎么给你说的？他们到底准不准我们重新开设八旗？” 溥杰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个还没有谈好，我的意思是，八旗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既然要重新建国，自然就要重新设立八旗，日本人应该不会反对的！” “这样最好！”溥仪点点头：“坐吧，就我们兄弟两个，没必要这么多理解！你试试我这个，是我从天津专门带过来的，这可是好东西，十辆银子一个！” 溥杰一直都注意着溥仪手里那一对“白玉球”。以他的见识，他看的出那东西就是普通的石头，并不是玉，所谓的那种圆润的感觉只后期加工的，市场上一块钱就能买七八十斤。自己这个哥哥又被人骗了。 溥杰点点头，在溥仪的对面坐下，假装非常喜欢的欣赏那一对“玉球”。时间不大，有仆人断过几样糕点和一万莲子银耳粥。淡淡的热气从碗里面飘出来，整个车厢中都有一种丝丝的甜腻感觉。 溥仪拿了一个糕点递给溥杰，溥杰急忙双手接住。溥仪笑了笑，端起小碗，刚舀了一勺。“嘎……！”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突然间想起。溥杰的心里立kè 凉了半截，不会又遇到那天的情况了吧！等溥杰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溥仪已经滚到了门边。 从头到脚全是黏糊糊的银耳莲子羹，眼睛也没了，头发也乱了，西装的袖子被挂出了长长一到大口子，努力了几下，没能从跌倒的地方爬起来。几个仆人和溥杰急忙跑过去，跪在溥仪那边，一边清理身上的那些污秽，一边询问有没有事情。 “砰！砰！……”火车的外面立kè 想起了枪声，车里面的警卫和车外的人开始了枪战，子弹打在车厢上乒乒乓乓的乱响。吓的溥杰一把将溥仪压倒在自己身下。 “怎么回事？”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离着窗户较远的地方，溥仪战战兢兢的问道。 溥杰和溥仪缩在一起：“估计又遇见土匪了！” “土匪？”溥仪那见过土匪，想要起身看看土匪是什么样子，溥杰急忙拉住。 “里面的人听着，老子这次不要命也不要才，只要留下十三车厢，其他的人可以走了！”有人在窗外大声喊叫。百姓们一听这话，急忙掏出自己的车票，比较之下，自己不是十三车厢，一个个呐喊着，都往车下涌。 长在这一路跑的人都知dào 土匪的厉害，对土匪的话也是深信不疑，土匪说的话到比那些当官的靠谱。既然土匪只要十三车厢，那自己应该没事。提着大包小包，一涌而下。 “咱们是不是也可以走了？”溥仪问道。溥杰坐在那里双眼呆滞，对溥仪的问话一声不吭。因为他们就是十三车厢的客人。 马行空一脚传开车门，两把刺刀就在这时突然从门里钻了出来。马行空一个后仰，双脚往前一蹬，门后藏着的两个日本兵被马行空踢中要害，立kè 扔了枪，捂住自己的裆部倒地。随后跟上的石头，一刀一个剁了脑袋。看着车厢里战战兢兢的人，马行空左右瞧了瞧。全都是一群下人的打扮，没有谁穿的与众不同。 “狗日的跑了？”石头也看了一眼，转头就要带人去追。 马行空喊了一声：“回来，把那两个给我拉出来！” 龙杰顺着马行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群仆人的中间，两个人明显不是做下人的料，一个个皮白肉细。呵呵一笑，提着两人的领子将两人耗了出来：“跪下！” “朕！哦不，我从来不给人下跪！”溥仪刚说出一个朕，溥杰摇头苦笑，这一次真是想躲都躲不过去了。 马行空没有先看溥仪，而是盯着溥杰上上下下了看了好长时间，突然呵呵一笑：“恭亲王？还记得我吗？” 溥杰急忙抬头，看了一会，哈哈笑道：“原来是铃木君呀！陛下，好了好了，这是铃木君，是日本人！不是土匪！” 马行空急忙摆摆手：“不不不，我不是日本人，另外我就是土匪，我的真名叫做马行空！” 马行空这几个字，溥杰在长春的时候已经听过多少遍了。是不是土匪已经不重yào 了，上一次他们被劫就是马行空所为，没想到再一次落到了马行空的手里。“你真是马行空？”溥杰有些不信，他分明记得这人自己的日本人见过。 马行空点点头：“如假包换，行了，叙旧的话我们改天再说，二位随我上山小住两日如何？你们长这么大应该没有见过土匪是怎么生活的吧，今天我就让你们开开眼！走吧？” “陛下！皇上！”溥仪下车的时候，别的车厢的那些老臣和忠臣在十三号车厢的周围跪倒一大片，一个个泪流满面，顿足捶胸。要不是匪众拦着，只用眼泪都能把人淹死。 第三百五十三章 你先放人 那些前清遗老一直跟在马行空他们身后，不管使用什么方法，竟然都驱赶不走。即便以死相威胁，都无济于事。一路上哭哭啼啼，大喊大叫，搞得人极其的烦躁。 石头抬腿跳下马，一把抓住一个头发胡子皆以纯白的老头，吼道：“你们这帮老东西，我们大哥说了，只要你们去长春，让日本人把我兄弟完完整整的放回来，再把王瘸子全家宰了，你们的这个皇帝一定还给你，再这么跟着，老子就不客气了！” 不知dào 是石头说话的声音太大，还是老头跑了这么长的路体力不支。石头吼了半天，老头只是微张着嘴巴愣愣的看着石头。石头“诶！”了一声，一松手，老头软绵绵的瘫倒在地，死了。 “荣老大人！荣老大人！”周围的人急忙去救，老头已经死了。这一下悲痛之声更加的大。溥仪看着一群老态龙钟的老头跟着自己，再也摆不出皇帝的派头。他看着石头。石头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 “这位壮士！”溥仪还没有忘记拽出自己的文言文：“能否容朕，哦，不，是我和他们说两句话？” “你想说什么？”石头问道。 穆云晨道：“让他说吧！” “多谢！”溥仪在马上冲着穆云晨微微点点头。走到自己的“群臣”面前。众人立kè 跪倒一片，无论年纪有多大，全都跪在雪地里，松软的雪地被硬生生压下去一个大坑。脸上都留着眼泪，不断的高呼：“皇上！陛下！” 石头用枪顶着溥仪的后腰：“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敢耍什么花样，立kè 崩了你！” 披衣挥挥手：“你们都起来吧！朕不怪你们！” “皇上！……”哭泣的声音更大了。最前面的一个老头眼含热泪：“臣等罪该万死，陛下身处险境，我等皆无能为力，请陛下降罪！” “请陛下降罪！”众人一口同声，又给溥仪磕头。 “朕不怪你们！全都起来吧！”溥仪道。他想下马去扶起众人，可自己被绑不能动弹。在马上晃了两下，说道：“你们如果真的为了我的安全，还是去长春吧！荣老大人已经仙逝，我可不想看到别的人有什么情况，告sù 日本人这些壮士的要求，我相信这些壮士不会为难我的。” 穆云晨接着道：“你们放心，只要日本人放了我兄弟，你们的皇帝我们没有任何兴趣。” “陛下三思！土匪的话岂能相信！”老头还不想走。石头怒了：“土匪咋了，比起你们这些卖国的小人强得多！滚蛋！再不滚，休怪我不客气！”“砰！”的一枪打在老头的脚前。 老头吓的急忙往后退了一步，嘴上却丝毫不饶人：“你今天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离开陛下！” “那我就成全你！”马行空二话不说，掏出自己的短枪，砰的一声。一颗子弹立kè 出膛。子弹在空气中划出尖锐的声音。“嘣！”老头的天灵盖被子弹揭开。就在临死的一瞬间，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滚蛋！再不走，老子全给崩了！”马行空大喊一声。周围的喽啰立kè 从肩膀上卸下自己的步枪。一阵子弹推上枪膛的声音。马行空冷冷的看着这群跪在地上的人：“给你们十秒钟，不走的全都枪毙！一！二！三！……” 这其中当然有死忠分子。大多数对于溥仪并没有什么绝对的效忠，与其说是来长春和溥仪重建大清国，倒不如说是来长春和溥仪一同荣华富贵。当那星空数到八的时候，他稍微顿了一下，冲着自己的手下喊道：“准bèi 开火！” 所有土匪立kè 立kè 举起枪。马行空继xù 道：“三！二！”有些人终于剪除不住了，队伍的后面已经有人悄悄的溜了。马行空的一字刚出口。大约有三分之二的人立kè 起身，四面八方的散开，撒脚如飞，消失在茫茫林海制止。 “开枪！”马行空一声令下，所有的土匪立kè 开火。跪在地上的遗老们被子弹强dà 的从激励打的浑身颤抖。看着自己的大臣一个个死在自己眼前，溥仪哭了。这是他自走出皇宫之后第一次哭。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打死最后一个人，马行空调转马头：“回山！” 井上正雄得到消息，率兵赶到。火车早已经被人炸了，铁路也被炸断了好长一截。搜寻无果，井上正雄带着人，沿着一溜脚印一直往前追。走到半道就碰见那些逃回来的遗老遗少，一个个气喘吁吁，询问之下得知了一些大概的事情。 等赶到杀人的地方，除了尸体什么也没有找见。不能在往前走了。前面就是白龙涯的势力范围，井上正雄紧紧带了一个小队，他不敢冒这个险。那些跟着井上正雄重新回来的遗老遗少暗自庆幸，幸亏自己跑的快，要不然可真就死了。 回到长春城。王瘸子很快就知dào 了马行空的要求，吓的他匆匆忙忙放下手里的事情，就来到了司令部。井上正雄正在生气，王瘸子往前走了几步：“阁下，这些白龙涯的土匪太猖狂了，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不会把咱们放在眼里的！” 井上正雄瞪了他一眼：“王队长，我奉命驻守长春，看护满洲国皇帝登基，如今皇帝丢了，你说这是怎么办？” “这……”王瘸子不敢接话。 井上正雄道：“为了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利益，看来只有委屈王队长了！来人！” “阁下！”王瘸子大声喊叫：“您不能这样，我对皇军忠心耿耿，抓了韩萧墨也是为了尽早消灭土匪，我对皇军忠心耿耿……” 王瘸子被两个日本兵拖着，拉了出去。井上哼了一声：“中国人真是无能，这点事情都办成这个样子，全是笨蛋！” 副官道：“司令官阁下，难道我们真的要按照土匪的要求杀了王大山？” 井上正雄邪恶的一笑：“马行空以前是我的学生，对于这个学生我还是有些了解的，对付这样的人，只有我亲自出马！告sù 宪兵队和警备师团，让他们做好随时出发的准bèi ，这一次我要踏平白龙涯！” 第三百五十四章 老乌云 井上正雄派人给马行空送来一封亲笔信。信里面么有提到任何关于战争和长春的事情。从一开头，便是一种轻松的氛围。从士官学校第一见到马行空开始，井上正雄便以一个长辈的口气，向马行空大谈师道。讲到中国古代圣贤孔子，说道日本人对老师和长辈的尊敬。 最后写道：铃木君，你我师徒分别已有七八个年头，三日后，我在长春城摆下酒席，希望与铃木君共叙师徒情谊，务必赏光！井上正雄，昭和七年三月。 “不能去！”穆云晨看完书信立kè 道：“这明摆着是日本人的圈套，井上正雄这家伙绝对心狠手辣！”穆云晨一边说，一边摸着自己脸颊上的两块伤疤。 刘五也点点头：“对！这就是个鸿门宴！我们让他到咱白龙涯来！看他敢不敢！” 马行空微微一笑：“怎么说，井上正雄也是我的老师，如果不去正好说明咱中国人不尊师重道，落人口实，我的意思是……” “什么你的意思，我的意思！军师和五哥都说了不能去！”石头打断马行空的话：“日本人都不是好东西，我都明白什么叫鸿门宴，你还真往枪口上撞？” “大哥！”穆云晨道：“我们依然有溥仪在手，日本人不敢对韩掌柜如何，咱们现在的事情就是等，静观其变，这封信已经证明日本人没了计策，您这一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兄弟可就群龙无首了！” “说的好！”花狐狸突然闯了进来，那一身白狐狸皮做的衣服透着冷森森的寒意。他咯咯咯一笑：“听说马兄弟把皇上给抓住了，我是来看看，这当皇上的和咱们普通百姓有啥区别，怎么样？马兄弟可否给我这个面子？” 花狐狸的到来打断了众人的谈话。有喽啰帮着搬了一把椅子，花狐狸四仰八叉的往上面一坐：“皇上在哪呢？快带姐姐我去看看！” 马行空道：“花当家的果然好手段，不声不响上了我这白龙涯，我竟然一点也不知dào ！”说这话，扭头看向余穆。余穆的脸色通红，被任命为守备队长一来，这是第一次出现这么大的失误，要是日本人上来后果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花狐狸咯咯咯的笑道：“也不算悄无声息，是我走的快，比你们那个传令的早一步而已！”话音未落，一个小喽啰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刚要说什么，看见花狐狸已经坐在大厅里，话还没有出口又咽了回去，惊讶的看着花狐狸。 “哦？”马行空道：“原来花当家的还有飞毛腿的本事，真是走眼了！” 花狐狸瞥了马行空一眼，给马行空放了些电：“姐姐我的本事还多着呢，要是兄弟有空，姐姐我可以单独给你说说！” 穆云晨使劲咳嗽了一声：“咳！不知dào 花当家的来可有什么事？” 花狐狸笑道：“来看皇帝呀！我这辈子什么都见过了，唯独没有见过皇帝，想借马兄弟的光，怎么不让吗？” “那道不是！”穆云晨笑道：“只为看一眼退位的皇帝，花当家的恐怕不会走这么远的路吧！有事请花当家直说，咱们都是绿林儿女，没必要像当官的一样绕这种弯子！” “吆……”花狐狸上下打量穆云晨：“这兄弟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竟然喜欢直来直去，可真看不出来！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根据我得到的消息，马兄弟是井上正雄的学生这件事情已经闹的沸沸扬扬，就连吃饭的事情也传遍了大街小巷，倘若马兄弟不去，可不是丢自己的脸了，整个东北绿林都要小看你马行空了！” “这话从何说起？”马行空哈哈哈笑道：“我去不去和日本人吃饭，管东北绿林什么事？” “这你就不懂了，咱们东北的绿林和别处的可不一样！”花狐狸站起身，连比划带说，大致的说了一下东北绿林的事情。 东北的绿林比别的地方绿林规矩要多，关系要复杂。可以说，东北的绿林几乎是一个整体，每家山寨之间都是相互联系的。无论是朋友、师徒、兄弟还是亲家，关系微妙，错综复杂。就拿长春的几股来说，入行最早的是张瞎子。花狐狸是张瞎子的一个远房表妹，投奔张瞎子的途中被黄皮子坟的当家的花豹抢了去。张瞎子一怒之下，和花狐狸设计弄死了花豹，将花豹的家当一分为二，一份给了花狐狸，一份给了花豹的心腹大将白毛熊，这才出现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马行空绝对是个特例。当马行空起局子的时候，这三家联合起来就像弄到他，后来的种种事情不但没有弄到马行空，反而让他不断壮大。好几次张瞎子和花狐狸、白毛熊商量要和马行空攀些亲，好让长春城的绿林成为一个整体，可没到关键时刻就出问题。张瞎子有个女儿，想给马行空的儿子，马行空在张家寨下面一闹，张瞎子老巢差点不保，事情就这么完了。 一直到了今天，马行空在这长春依然独树一帜。马行空的动静越来越大，作为东北绿林的总瓢把子赛诸葛老乌云，越来越关注马行空。花狐狸的这次到访实jì 上就是张老爷的安排。谁都知dào 日本人给马行空摆了一个鸿门宴，所以老乌云便让花狐狸将马行空激出来，或者被日本人宰了，或者让日本人抓了，免除绿林的后患。 “老乌云？”马行空奇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 穆云晨道：“老乌云可不简单，想当年大帅还做匪的时候，老乌云就是东北绿林的总瓢把子，这家伙老谋深算，为人极其阴险狡诈，明面上他没有山寨，可是暗地里就属他最大，我敢保证，在咱们山寨里就有老乌云的人，这个老乌云神mì 莫测，从来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他让去咱就去？凭啥？”石头嚷嚷道。 马行空想了半天，对花狐狸道：“劳烦花当家的转告老乌云，就说马行空的一个兄弟在日本人手上，所以不得不与日本人为敌，如果他看着不顺眼，尽管来好了，我就在白龙涯等着他！” 花狐狸这次没有笑，郑重的点点头：“好吧！既然这么说，马兄弟就多多保重，在咱东北没人敢得罪老乌云，你好自为之吧！” 第三百五十五章 你不来我去 最终井上正雄也没有等到马行空。并不是马行空不想来，从马行空的骨子里他更希望来，希望看看井上正雄到底想要干什么。可穆云晨、刘五等一帮兄弟说什么都不让他下山，为了防止马行空偷偷下山，穆云晨派龙杰和小顺子跟着，一步都不能离开马行空，即便是上厕所。 第四天清早，山下送来了一封井上正雄的信。比起上一封，里面的第尊师重道换成了挖苦讽刺，从马行空开始一直说到中国人，乃至整个中国。谁看了都气的拍桌子砸板凳。马行空道：“看看，日本人有话把了吧！” 石头骂道：“狗日的，军师，你也写信，让他来，他要是敢来，那才是真武士！” “对！写信！”众人众口一次：“来了就剁了他！” 又过了两天，突然长春城的百姓们早上出门的时候，发xiàn 家家户户的大门上全都张贴了一张张的告示。不管是百姓家还是各大商铺，舞厅，以及那些zf单位的墙上全都贴满。为了迎合那些没有念过书上过学的普通百姓，竟然在这些文字的旁边还配了一些图画。 有识字者给大家念了念：“井上正雄先生的要求，因本人有要事在身，不能前往赴约。正如先生所说，尊师重道乃中华民族之美德，学生马行空于三日后，特在白龙涯摆下酒席，一来向先生道歉，而来话说六年来离别之情。学生马行空，民国十一年三月。 配合着图画一幕了然。长春城的一些报馆对于这件事情和这一信一画全部转载。井上正雄拿着那星空的信，哭笑不得。自己一剑刺中马行空，马行空立kè 翻身一剑。自己要是不去，前一剑不但白费功夫，反而让中国瞧不起日本人。 “铃木正太！”井上正雄微微一笑：“你果然是个好对手！” “司令官阁下！您真的要去白龙涯？”副官问道。 井上正雄道：“你还有别的方法吗？” 副官道：“宪兵对和警备师团已经准bèi 就绪，随时可以出发，我建议我们立kè 出发，摧毁白龙涯！” 井上正雄摇摇头：“不不不不，要控zhì 一个名族只用武力是不行的，要用思想，知dào 吗？你知dào 我们为什么要在满洲开设那么多免费的学校，让中国人的孩子去学校学习日文吗？就是为了控zhì 他们的思想！” 副官摇摇头：“我们大日本皇军天下无dí ，拿下整个中国指日可待！” “少佐！你有些过于乐观了！”井上正雄道：“曾经有人这样说过，从这里，长春坐火车一路往西，三个星期依然是绵延的草原，连绵的群山，而你从东京坐火车，用不了三个小时，便钻进了海里，中国人有着庞大的国土还人口，要想彻底征服他们用武力仅仅是不够的！明白了吗？” 副官还有些想不通，急忙换了一个话题：“可是司令官阁下，这样做太危险了，您决不能冒险！那些土匪比我们皇军还要残忍！” 井上正雄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和铃木正太还有些交情，另外你别忘了，他的人在我们手上，我相信柜台不会乱来的！” “可万一……” 井上正雄一挥手，制止了副官继xù 说话：“没有什么万一，我是最高指挥官，一切的事情由我承担！” 井上正雄为了这次和马行空的见面着实打扮了一下，挑了一件长袍穿上。可他的罗圈腿伸在长袍里，走起路来就像一只猴子。井上正雄没有带日本士兵，他独自一人，雇了两个挑夫。挑着他带的礼物。出城的时候，整个长春城都热闹非凡，日本人特意大肆宣传这次井上正雄的壮举，让中国人看看土匪不敢来，他们日本人敢去。 余穆离着老远就看见了这只“猴子”。他一挥手，七八个喽啰呼啦一下从草丛中钻出来，将井上正雄和两个挑夫团团围住“干什么的？”余穆故yì 歪着脑袋：“把钱留下，快点！” 井上正雄打量余穆几眼：“你是白龙涯的吗？” 余穆也上下打量着井上正雄，笑道：“咋，你就是那个日本人，叫什么井上的？” “井上正雄！请多多关照！”井上正雄微微冲着余穆点点头：“受你们马当家之邀前来赴宴，劳烦这位兄弟通报一声！” “谁他娘的和你是兄弟！”余穆瞪了井上正雄一眼：“和猪做兄弟都不和你做兄弟！既然是来赴宴的，那……就先等着吧！” 马行空左右看看，笑道：“日本人来了，你们都没想到吧！这下好，白龙涯的脸全丢光了！都说说吧，咋办？” “宰了他算了！”石头道：“既然送上门来，就要让他们好kàn ！““宰了他？”马行空瞪了石头一眼：“宰了他不久更说明咱们没胆了吗？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这家伙还是咱们请来的，真杀了，丢的可真就不是咱一家的脸了！” “那咋办？总不能真的让他上山吧？”石头大声道。 穆云晨想了想道：“哪有什么不可以的，请他上来，我来接见他！大哥没有意见吧？” 马行空一笑：“正好，你做大哥，我当军师！” 井上正雄一边往上走，一边留意周围的动静。根基他的判断，白龙涯算是最难对付的地方，不但只有一条路，四周还隐藏和埋伏了不少夜哨。一个个爬过的草窝子就是最好的证明。他想引诱带他上山的余穆和自己说话，不断的发出各种感叹。余穆越听心里越烦，真想一枪崩了他。 “好山呀！果然是好山！”井上正雄道：“这位兄弟，在这种地方生活应该感到很惬意吧！” 余穆没理他。井上正雄又道：“提日老了，能被安葬在这里也是不错的选择！呵呵呵……” 终于熬到了聚义厅，井上正雄从左右找起，终于看到了晚上蒙着布的穆云晨。他嘿嘿一笑：“铃木君，咱们好久不见了！” 穆云晨呼的一下拉开挡在自己脸上的黑布，露出两道可怕的伤疤。恶狠狠的等着井上正雄道：“你还认得我吗？” 第三百五十六章 血债血偿 井上正雄没有认出穆云晨。盯着看了老半天，不断的在脑子里翻着有关马行空的信息，在他的印象里，马行空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听那人的口气似乎认识自己，可自己为什么没有一点印象。 “您是……？”井上正雄试探的问道。 穆云晨一笑：“井上教官可真够健忘的，你还记得士官学校三层平台上的那个刑讯房吗？” “是你！”井上正雄一下子想了起来。就在那个刑讯房被烧的前一天晚上，一个中国学生被自己在里面打的死去活来，还在脸上实施了烙刑。他叫什么来着？ “呵呵呵……”穆云晨呵呵的笑了两声：“你总算想起来了，来的正好，咱们的帐是不是今天算算？” “你就是铃木君？”井上正雄问道。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或许自己将两个学生搞混了，那个最出色的中国派遣军官不是他要找的铃木正太。 “井上教官！”马行空从座位上站起来：“没想到这里有你两个学生吧！一个被你害的整天只能用面罩遮住脸过日子，另一个却是你最好的学生，呵呵呵……，故事就是这么奇怪！” 井上正雄长长的出了口气：“我想起来了，你是铃木君，而你是穆君！” “还不错！”马行空笑着点点头：“给他把椅子，我们师生三人要好好聚聚！上菜！” 各种刑具从门口拿了进来。有铁链、有短刀、有辣椒水、有老虎凳，最显眼的是石头手里端着的一个炉子，炉子里面的炭火正旺，一块四四方方的烙铁已经被烧的通红，点点金色的火星在上面蹦来跳去。 “这是什么意思？”井上正雄看着马行空和穆云晨：“我是你们请来的客人，难道……” “呵呵呵！”马行空一笑：“你以前教过我们，对待敌人绝对不能手软，从你带着枪踏进我们中国领土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们的敌人了！” 穆云晨重新带上面罩：“今天让你也长长刑讯房里的滋味！动手！” 从门外涌进来七八个膀大腰圆的大汉，不由分说，将井上正雄摁住了，用你皮筋将双手双脚绑在椅子上。“刺啦”一声，将胸前的衣服撕开，露出皮肤。穆云晨先拿起一把匕首，在井上正雄的眼睛前面来回的晃悠。 “井上教官！怎么样，害pà 了吗？”穆云晨的眼睛里露出淡淡的杀气。 “混蛋！”井上正雄极力的挣扎。这张椅子是专门为这次行动特制的，四条椅子腿向外撑开，宽大的靠背保证了它的稳定性。任凭井上正雄如何努力挣扎，也别想把椅子晃倒。一种冰凉的感觉在井上正雄的皮肤上掠过，从胸口一直延伸道肚脐的地方。 裤袋被穆云晨用匕首一挑，棉裤腰立kè 松开。井上正雄摇晃着椅子：“你想干什么？” 穆云晨冷笑两声：“大日本帝国的武士，都是男人中的男人，不知dào 这男人是真是假，今天我就鉴别一下！” 嗖嗖的冷风，从门外吹进了。井上正雄感觉自己的裆部格外的冷，冰冷的匕首围绕着他的要害不断的转悠，只要穆云晨稍微用点力，命根子可就保不住了。看着明晃晃的匕首在自己下身转悠，井上正雄有点害pà 了。从出生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那种后后脊梁渗透出来的恐惧，让他全身冒出冷汗。 “啊……！”一声惨叫，井上正雄强忍着巨痛，要紧牙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的滴到地上。裆部一片血肉模糊，从伤口冒出来的鲜血已经染红了裤子。穆云晨鄙夷的看了一眼：“也不过如此吗？这也太小了点！” 井上正雄的宝贝被穆云晨用刀挑着，送到他的眼前。穆云晨道：“就这点大，也敢称男人？还是切了比较好！” 马行空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看着整个过程，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放下茶碗笑道：“行了，这也算报仇了，给他包扎一下，派人给日本人送信，让他们把韩掌柜放了，要不然就把这家伙一块块的分了，对了，把那个玩意带上，一起送给日本人！” 长春城一片混乱，日军驻长春的司令官被人阉了，对于日本人来说是奇耻大辱。从那天开始，警察、宪兵甚至是周围的警备师团全都出动，严密封锁长春，任何进入长春的人都要严格检查，即便是带把水果刀都有可能被枪毙。 一帮子日本军官坐在一起。一个中佐道：“这件事情是对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挑衅，决不能妥协，必须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我建议立kè 派出宪兵对那些帮zhù 土匪的人全都杀了！” “副司令官阁下，这恐怕不行吧！”一个少佐道：“长春发生如此严重的事情，必须立kè 告知关东军司令部，请司令长官定夺，您别忘了井上君还在人家手上，难道你想看到井上君的尸体？” “为大日本帝国而死是最光荣的！”副司令官道：“土匪们就是想用这种方式要挟我们，我们岂能受他们的要挟！立kè 把那个关押的囚犯处死！” 众人谁也不在说话了。在日本人中，等级制度是非常鲜明的。副司令官既然已经下达了命令，那就必须执行。有人已经再往门外走，那个顶撞司令官的少佐立kè 站了出来：“慢着！副司令官阁下，我觉得是不是先把那个人放了，等土匪交出司令官和满洲国皇帝，我们再派兵进攻才是最好的选择，现在动手只能激怒土匪！” “你是在教我怎么做吗？”副司令官瞪了那人一眼。 那少佐毫不示弱：“要不然我立kè 向关东军司令部发电报，请司令官阁下亲自定夺！”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想退让。副司令官看了那少佐半天：“土肥原贤二，你最好明白你在干什么，虽然你是大本营派来的人，也不用这么藐视上司！” “副司令官阁下，我这是为了大日本帝国的利益着想，完全没有蔑视您的意思！”土肥原贤二立正，对副司令官点头行礼。 第三百五十七章 你在哪里 日本人这次非常爽快，很快就答yīng 了交换人质的事情.当然日本人也提出了条件，用一个韩萧墨既要交换井上正雄，还要交换溥仪兄弟。马行空呵呵一笑，对使者说道：“你们的算盘打的可真响，用一个换三个，既然这样我也加加码！” “你们还想干什么？我们只抓了你们一个人！”土肥原看着马行空，两人虽然不认识，到颇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难道还想要王大山队长？” “聪明！”马行空点点头：“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我们不仅仅要王大山，还要他全家！如果这个条件也能答yīng ，那咱们的买卖就算成了！” 土肥原呵呵一笑：“早就知dào ，绝不会这么简单，好吧，我答yīng 了，不仅如入，我们还会给你们一万斤粮食！这下你满yì 了吧？” “哈哈哈……”马行空哈哈大笑：“很好，很好！成交！明天下午，就在黑熊岭交换，希望这次不要再耍什么阴谋！” 日本人还算守信，约定的时间之前，带着韩萧墨、王瘸子以及王瘸子的家人，再加一万斤粮食，早早的就到了黑熊岭。这一次来的人不多，只有三四十人。土肥原贤二一身戎装，武士刀拄地，双手扶在刀柄之上，一连的冷峻。 他的身后，囚车上关押的韩萧墨浑身上下换了赶紧的衣服，脸上的几道伤疤，说明曾经受到的拷打。他的心情很好，威风吹过他的头发，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意。就在韩萧墨的旁边，王瘸子一家像蚂蚱一样被日本人用绳子串联在一起，七八个日本兵端着枪看着。王瘸子一脸的苦瓜样，本指望在日本人面前表功，这倒好赔上自己不算，一家老小全都搭上了。 队伍里的孩子和妇女一个个眼睛早都哭肿了。特别是那几房姨太太，他们哪能想到会是这样的下场，恨不得上去吃了王瘸子。 中午刚过，远远的一队人马向这边走来。马行空骑着高头大马，五六十个背着枪的骑士跟在身后，果然是威风凛凛。马行空一抬腿，漂亮的从马上跳下来。韩萧墨急忙大声喊道：“大哥！大哥！” 马行空冲他点点头，示意他不要着急。土肥原贤二往前走了两步，和马行空面对面站好：“你们的人我都带来了，我们的人呢？” 马行空打了一个唿哨。骑士们往左右闪开，石头骑着一匹大青马，身前的马鞍上就放着井上正雄。身后一辆小马车，门帘一挑，溥仪、溥杰两兄弟从里面露了出来。土肥原贤二点点头：“那就开始吧！你想怎么换？” 穆云晨道：“一样一样换！你们放一个，我们放一个！怎么样？” “不行！我不相信你们！”土肥原贤二立kè 拒绝。 马行空看了他一眼：“你不得不相信，要不然就算了！给你一刻钟，你看着办吧！我可不想在这里待的太久！” 一刻钟时间不是很长，马行空转身就要上马。土肥原急忙拦住：“就按你们说的办，开始吧！把粮食先拿过来！” 有车夫赶着一辆大车。车上满满当当的装满了马岱。一万斤粮食其实也没多少，一麻袋大约两百斤，也就五十袋。有人过来点了数，冲着马行空点点头。马行空往后一招手，穆云晨一拉溥杰的胳膊：“恭亲王，你可以走了！” 交换人质进行的很顺利，粮食换了溥杰，王瘸子一家换了溥仪，韩萧墨换了井上正雄。双方全都提高警惕，一点点的往后退，生怕对方玩阴的。顺利的让人感觉有些不适应。金正成替韩萧墨打开囚车的门，韩萧墨钻出来，舒展舒展筋骨，伸了一个懒腰：“可算是出来了！” 回到山上，马行空吩咐厨房大排筵宴，替韩萧墨接风洗尘。从下午一直喝到月到天中，不少人都倒在桌子底下睡着了。马行空提着酒壶，将火炉里的火拨的旺一些，免得兄弟们冻着。一个人走出门外，看到土包上一个黑影矗立在那里。 马行空摇摇晃晃的走过去，轻轻一拍那人的肩膀：“你小子想什么呢？” 余穆急忙回过身来，急忙扶着马行空，两人席地而坐。马行空将酒壶伸到余穆面前：“喝一口，暖暖身子！” 余穆摇摇头：“我职责在身不能喝酒！” 马行空笑着点点头：“好兄弟呀！”仰头灌了一口：“你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呢？警惕性这么差，我来你都没有发觉？” 余穆把头一低：“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些往事。” “是不是想媳妇了？”马行空嘿嘿的笑：“别急，那天遇见好姑娘，哥哥一定给你保媒！” 余穆摇摇头：“我有未婚妻！” “哦？”马行空一愣：“那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余穆轻轻叹口气：“失散多年了，那是我爹给我定的娃娃亲，在她七八岁的时候被人拐走了，从此便没了音信，这些年我走遍大江南北，就是想找到他，可始终没有她的消息！” 马行空放下酒壶，轻轻拍拍余穆的背：“等哥哥有了时间，一定帮你！她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征没有，说说，我们也好留意着！” “说起来也巧！”余穆抬起头淡淡的笑道：“和二夫人的名字一样，也叫李芳，特征嘛？他的左耳，耳垂上有一颗红痣！” “啊！”马行空惊讶的喊出了声音。听到李芳的名字，他并没有感到奇怪，听到耳朵上有红痣的，他极其的惊讶。猛然间想起了美惠子。他曾经无意间看见美惠子的左耳耳垂上有一颗红痣。 马行空的反常举动，余穆感到很奇怪，急忙问道：“大哥你见过芳妹？她在那里？你快告sù 我！快告sù 我！” 马行空叹了口气：“哎！你还记得我给你们说的在日本的遭遇吗？那个叫美惠子的女孩，为了救我们几个脱身，甘愿冒死把日本人引开，从那之后我们再没有见过她，也没有她的消息，是死是活都不知dào ，实jì 上美惠子是个中国人，她的真名就叫李芳，而且，而且……” 余穆从马行空的话里已经猜到了大概。不等马行空说完，急忙制止道：“别说了！芳妹不会死的，她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说着，眼睛里留下了大颗大颗的眼泪。 第三百五十八章 女司令 井上正雄被抬着回到长春，最好的日本医生看过之后，全都摇头.说起来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要紧，而这最要紧的地方真的很要紧。 井上正雄躺在床上，任凭医生给自己做各种的包扎和治疗，一双眼睛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自从井上正雄回来之后，长春人很快就知dào 他被阉的事情。有人高兴，有人失望，有人沮丧，有人难过，各种表情全都有。当然，感到高兴的是中国人，感到失望的也是中国，有人认为，为什么不宰，一了百了，也有人认为，这样最好，这么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女”司令，不知dào 是谁第一个喊出这个词。很快便在长春城流传开了，大街小巷，只要是没有日本人的地方，老百姓都这么称呼井上正雄。有时候说漏了嘴，也当着日本人的面说。为此日本人杀过人，抓过人，可他们越是如此，老百姓喊的越凶。 在医院整整躺了三个月，井上正雄才能下地走路。一场大病之后，井上正雄变了。他不在如以前那般刚猛，所有人都觉得他阴狠了很多。但凡有部下稍微表示出对自己的不尊重，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发xiàn ，自己的厄运来了，不是被调往长城防线，就是派到那些为的岗位。 按照常理来说，日本人绝不会容忍一个有身体缺陷的人担任警备司令。更何况是这种有损大日本帝国强盛形象的缺陷。奇怪的是，关东军司令部非但没有调走井上正雄，还将原本警备师团师团长的位子给了他。井上正雄一下子成了皇军中唯一一个大佐师团长。负责这次营救和换人计划的土肥原贤二被提拔为副司令，专门负责和溥仪的沟通。所有反对这两人的人，全都被调走。 时间匆匆而过，眼看着积雪已经化尽，树木都发出了嫩绿的新芽。东北大地一改往常的惨白，出现了勃勃的生机。 井上正雄亲自找到土肥原贤二：“土肥原君，天气暖和了，我打算趁着树木尚未遮挡群山的机会，出兵一举灭了周围的几股土匪，城里的一切就拜托您了！” 土肥原急忙道：“司令官阁下，您不用这么着急，关东军司令部已经准bèi 北迁，我相信长春是最好的选择，那时候才是你我大胜全角的时候！” “不！”井上正雄道：“我要为我造成的后果负责，不需yào 别人帮忙！拜托了！” 虽然是救了韩萧墨，也断送了自己在城里的内线，日本人的一举一动只能靠邹凯和龙杰两人探查。这天大清早，龙杰突然跑回来，马行空和李芳都还没有起床。龙杰使劲的砸着房门。昨天晚上一场大战，折腾到后半夜。马行空的睡意刚刚袭来，就被龙杰打扰了。 “咋了！我还没死呢！”马行空没好气的从床上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朝门外吼道。 “大哥！出大事了！”龙杰隔着房门大声喊：“日本人来了！” 刚说完这句，房门立kè 就打开了。马行空提着裤子瞪大双眼：“啥？谁来了？在哪呢？” “日本人来了，已经到了山下！”龙杰急忙说道：“余大哥正监视着，人可不少，还有炮呢！” 不等龙杰说完，马行空鞋都没穿就往聚义厅跑。穆云晨、刘五等人遭已经接到消息，都在聚义厅等着马行空。马行空一脚踏进大门，挥挥手让大家都坐下，走到自己的位子上，还在扣上衣的扣子。龙杰拎着马行空的鞋跑进来，扔到马行空脚下。 “怎么回事？都这么近了咋一点消息都没有？”马行空问道。 穆云晨道：“这次日本人行动极为诡异，他们晚上偷偷的把士兵送出成，在黑熊岭下面的清水河集中，我们并没有察觉，这才……” “清水河？那不是花狐狸的地盘吗？”马行空想了想：“她也不知dào ？” 穆云晨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不过花狐狸这一次格外的老实，什么都没做，就躲在自己山上，不声不响！” “我觉得这肯定是那个什么绿林总瓢把子的主意！”刘五道：“上一次，花狐狸劝过我们，大哥没听他的，那个总瓢把子觉得我们不听话，想借日本人的手灭了我们！”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马行空摆摆手：“先说说现在，我们能打不能打？如果打，该怎么打？” “大不了和他们拼了！”石头站起身：“我们也有几百弟兄，据险而守，我就不信日本人不怕死！” “对！和日本人拼了！”赞成石头的还不止少数，不少人都想跟日本人过过招。 马行空摆摆手：“都他娘的别吵，听军师的！穆大哥，你觉得我们打还是不打？” “打肯定是要打的！”穆云晨慢悠悠的说道。 话音未落，石头一挥手：“走，抄家伙下山！” “但是！”穆云晨提高声音，盖过闹哄哄的人群：“但是不能和日本人硬拼，这是鸡蛋碰石头，正好中了日本人的下怀，我的意见是想办法联系周边的山头，不管用什么方法，让他们一起对付日本人，只有这样，咱们或许还有救！” 马行空点点头：“唯一能够联系的就是花狐狸，也只有他有些实力，明请不行，咱们就阴她，把她一定要拉进来！” “怎么个阴法？”石头问道：“是不是派邹凯兄弟去宰了她？还是给他来个美男计？一个娘们再有本事也是娘们，有没有他都一样！” 马行空瞪了石头一眼：“那人发起狠来比爷们厉害，不要小看她，山下不还有一个不男不女的‘女’司令吗？他一发狠，就把咱白龙涯给围了！” “山都被围了，咱么怎么和花狐狸联系？”张永年问道。 马行空一笑，摇摇头：“这事情是龙杰的，我不管过程，只看结果，一定要联系到花狐狸，先劝劝她，不行的话再想办法！”龙杰点点头，转身就往门外走。 马行空呼的从一直上站起来：“从今天开始，咱们就要在这白龙涯和日本**干一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能活着下山的那是造化，不能下山的也别怪我，行动吧！” 第三百五十九章 有招尽管来 “轰！轰！轰！……” 隆隆的炮声从早上一直响到中午，吃罢午饭又继xù 。整整一天，无数发炮弹从天而降，几乎要将白龙涯炸塌一样。没落下一发炮弹，白龙涯整个就要晃动一下。山顶上的那些房子全都没了，平时操练的广场也是一个大坑挨着一个大坑。 吴静和李芳紧紧的抓住马行空的两条胳膊，巨大的爆zhà 声让他们害pà ，浓烈的火药味一股股的钻进他们躲藏的地洞里，呛的人都要流泪。 “他娘的，日本人真他娘的有钱，有这东西我早就攻城去了！”石头来回在地洞里走来走去，一不小心，身体扬的有点高，脑袋碰到了洞顶的岩石。 刚上白龙涯那会，马行空让兄弟们挖洞，谁都不知dào 要干什么。费这么大力qì 和人力，弄出这样的一个个洞穴既不让放菜，也不让放酒，就这么空闲着。直到今天他们终于明白马行空的良苦用心。要是不这些地洞，这会他们全都城炮灰了。 井上正雄拿起望远镜往崖顶上看看。山崖埋没在一片火海和瓦砾之中，飞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不见一个人影。可井上正雄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站在简易指挥所中静静的欣赏那些炮弹滑过，和空气摩擦产生的呼啸声。 “大当家的，日本人这是要赶尽杀绝呀！咱们真的不救？”花狐狸的贴身侍女翠花问花狐狸。 花狐狸摇摇头：“不能救，没有老乌云的命令，要是救了，咱们也得和他马行空一样！” “可马行空要是完蛋了，咱们可就成了出头的椽子了！”翠花也替花狐狸分析。 花狐狸一笑：“你以为这长春咱们还能再待下去？今日不同往昔，日本人要把什么关东军司令部迁到这里，溥仪皇帝要在这里登基，过不了几个月，这里到处都是日本人，就算不走咱也顶不住人家进攻！” “啊？”翠花惊讶道：“那咋办？咱们去哪呀！” 花狐狸回头看了翠花一眼：“到时候你就知dào 了，行了，这几天你就让弟兄们收拾东西，只要那边马行空一败，咱们立kè 就走！”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另一个贴身侍女梨花急匆匆跑了过来：“大当家的，白龙涯来人了，二当家的让你回去！” “白龙涯的人？谁呀？”花狐狸问道。 “就是那个龙杰！”梨花说道，他对龙杰嗤之以鼻。倒是翠花一听龙杰两个字，脸上露出喜色，急忙道：“大当家的，咱们赶紧回去吧！不能让客人等急了！” 花狐狸瞥了一眼翠花，微微一笑：“你呀！” 龙杰一身的尘土，下山的路北日本人封了。龙杰只能爬悬崖了。败仗高的悬崖可不是那么容易爬的，幸亏龙杰伸手敏捷，才能从上面下来。刚喝了一口水，见花狐狸带着翠花、梨花进来。龙杰几门站起身，对花狐狸一抱拳：“花当家的，我们大哥让我给您一封信！”说着话，龙杰从胸口摸出一封信递给花狐狸。 翠花急忙接住，对龙杰微微一笑，将信递到花狐狸面前。花狐狸却看都没看，对龙杰道：“你们白龙涯和我白皮子坟从来没有任何关系，如今被日本人打到家门口，这才想起我，你回去告sù 马行空，不是我不愿意去，是在是力不从心！” “花当家的！”龙杰还想说话。 “送客！”花狐狸一大声送客，身旁的几个土匪立kè 等着龙杰，一只手放在腰里的短枪上。花狐狸起身转到里面去了。 龙杰吃了一个软钉子，不得已只能回去。白龙涯已经被炸没了，白天肯定是不能上去，就只好等晚上了。日本人放了一天的炮，所有人猜测白龙涯估计全被炸死了，唯独井上正雄没有这么想。马行空是他的学生，马行空的能耐他清清楚楚。 月亮刚刚升起来。日本人刚刚吃完晚饭。井上正雄喝了一口水，淡淡的道：“去吧犬养少尉找来！” 时间不大，一个年轻的少尉站在井上正雄的面前。看着犬养少尉背后拿两个粗大的铁罐子，井上正雄点点头：“虽然已经是春天了，可是这山里依然很冷，犬养少尉我想烤火，越大越好！你明白吗？” “哈伊！” 没过一刻钟。井上正雄的一杯水还没有喝完。白龙涯正面那个唯一张树的缓坡下，出现了点点的火光。起初只是星星点点，渐渐的，四面八方的一股股小火苗不断的进行汇聚，变成了一丈多高的大火。 “噼啪！噼啪！”响声是烧毁树木时，里面的水分蒸发，撑破书皮发出的声响。火势越来越大，站在长春城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井上正雄欣赏着这场大火，脸上露出了满yì 的微笑。 “妈的，这狗娘养的这是要烤我们呀！”石头看着外面的火光，一把推开地洞上面的盖板，就往外面爬：“与其这么被烧死，还不如下去和他们拼了！” 马行空一把拉住石头的腿：“在这里火对我们没用，先要学会忍才能说会打！下来，做好，用不了多久就该你和你的人了！倒是口可比便怂！” “呃！”石头一甩手，呃了一声，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这他娘的真憋屈！”穆云晨和马行空一样紧闭双眼盘腿开在洞壁上。火苗就从他们的眼前经过，他们却视而不见。地洞里的空气经过大火之后变得有些沉闷，不少人开始咳嗽。这咳嗽声在寂静的夜中传出去好远好远，就连山下的井上正雄也听的清清楚楚。 “怎么还有人！”副官一连的疑惑。 井上正雄面无表情，拿起望远镜看向白龙涯的崖顶。大火过后，白龙涯已经变成了一片黑灰，就在白龙涯中间广场上，一面高高的大旗突然出现，两条金龙盘踞在“驱除鞑虏”四个大字的周围。 “哈哈哈哈……”石头哈哈大笑：“‘女’司令，死太监，没想到吧，爷爷们还活着呢！有本事就上来吧！敢报让你们有来无回！” “巴嘎！副官怒道：“我要杀了他们，这帮家伙是人是鬼，他们竟然还活着！”副官一把撕开军装上的纽扣，抽出自己的战刀就要冲锋。井上正雄突然大声道：“笨蛋！让大家休息，明天才是战斗真zhèng 的开始。” 第三百六十章 找死 “冲呀！……” 日本兵潮水一样的往山上涌。没了树木的掩护，所有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日本人一边冲一边朝上面放枪。很快，山下的第一道防线就被攻破。余穆领着人且战且退往几处险要的地方退守。 枪声、炮声、爆zhà 声不断从白龙涯传出来，双方展开了面对面的战斗。马行空领着人也从山上下来，和余穆合兵一处共同抵抗。 “哒哒哒，哒哒哒……”石头抱着一挺歪把子机枪，一边打，嘴里还不断的说着脏话：“狗日的，来吧！来，爷爷的子弹等着你们呢！” 从早上开始，就很残酷。马行空他们有地形的优势，又是自上而下。日本人胜在武器犀利，人员众多。在武士道精神的蛊惑下，前赴后继，源源不断。马行空从早上开始，不断的开枪、拉栓、换子弹、射击。这些动作已经成了一种机械式，肩膀不被枪托砸麻木了。 井上正雄用望远镜看了看，阴着一张脸。在白龙涯半山腰有一处窄道，两面都是巨大的石头，只留下中间仅仅可以容纳两个人通过的小路。石头和张永年一人一挺歪把子占据两边，形成火力交叉，将企图越过这个窄道的日本人统统消灭。 “看见没有，就是那两个地方！用炮吧！”井上正雄指着窄道两边那两块巨大的岩石，对炮兵指挥说道。 “预备！瞄准！”炮兵指挥判断好方位，竖起红旗：“装填！放！” 炮弹和空气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石头抬头一看，骂了一声，急忙抓起地上的歪把子大声喊道：“永年，快走！快！” 话音刚落，一发炮弹就在他刚刚趴过的地方炸开。被炸出来的石头碎片到处乱飞。不管是土匪还是日本人，只要被打中非死即伤。巨大的烟尘，将所有笼罩在一片昏黄之中。又有两发炮弹在窄道两边爆zhà 。惨叫和呐喊此起彼伏。 “老大！没事吧！”张永年从一个小土堆里把石头刨出来。 石头使劲晃晃自己的脑袋，稍微感觉一下自己的身体，除了一些疼之外觉得没什么。能感觉到疼就说明自己还活着。两个人相互搀扶着急忙后撤。 就在硝烟散尽的同时，日本兵吼叫着从窄道冲了过来。这些日本人训liàn 有素，他们并没有急着往纵深直插，而是迅速的向两边散开，和上面的土匪对射，掩护自己人更多的冲过窄道。 “掩护！掩护！”刘五大声喊叫，连连开枪，将石头和张永年身后的几个日本兵干掉，对石头大喊：“快点！这边，快！” 马行空在山上看这日本人穿过了那条窄道，一声不吭。龙杰一拍大腿：“狗日的，他们要没有炮，来多少都不怕！” “穆大哥！你在这里指挥！”马行空淡淡的说道：“我去弄了他们的炮兵阵地！”转头对龙杰道：“带我去你走的那条路，快！” 龙杰点点头，真身就往山后跑。这条路不是一般的险要，就算是猴子在这里攀爬，也要考lǜ 考lǜ 。之间龙杰将长枪往身后一背，双手抓住两边的藤蔓，一个转身，将整个身体贴到了悬崖上，两只脚找准石头之间的缝隙，一点点的往下退。 马行空笑了。这地方和老家的鬼摇头有的一拼。那座山虽然看上去没有这么险峻，里面绝不简单，平常人只要进去绝对出不来。鬼摇头里面也有这样的悬崖，虽然没有这么高，情况差不多。马行空拿出当年的本事，站在悬崖上，往下看了看，找个目力所及的各处落脚点，这才开始动手。 马行空和龙杰的下法不同。龙杰纯粹是凭借胆大，一点点的往下滑。马行空就要专业的多，看准落脚点，几起几落就跑到了龙杰的下面。看着马行空如同杂技一样的下法，龙杰倒吸一口凉气，还是老老实实的往下滑。 虽然悬崖不高，也差不多用了两个多小时，来到崖底。马行空开始往日军阵地那边摸索。日本人的阵势很简单。他们不担心有人回来打扰他们剿匪，只在侧翼和身后安排了几个小分队负责警戒，而炮兵阵地就设在左翼。 避开巡逻的小分队。马行空匍匐着一点点的靠近炮兵阵地。山上的战斗进行整整一天。日本人接连攻破了两个防线。只剩下山顶最为先的龙口。那里是个一线天的环境，而且里面是个洼地，炮兵根本看不见，所以比较好防守。井上正雄看着地图，正在思考如何攻击龙口。用人压肯定不行，这样伤亡太大。炮兵又看不见，看来最好的方法就是转移炮兵阵地，找一个能看见龙口位置的地点，一阵炮击，土匪自然败退。 选来选取，井上正雄在地图上划了一个小圈。叫过炮兵指挥，指着那个小点：“立kè 转移！” 马行空又悄悄的退了回来，和龙杰回合之后退出了日军阵地。 “咋出来干什么？”龙杰问道。 马行空一笑：“行了，回家睡觉吧！不用我们动手，有人帮我们！” “怎么回事？” “日本人要把炮兵阵地移到白皮子坟！”马行空微微一笑。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花狐狸这两天正好来了月事，心情极为不好。刚刚睡下，就有人砸门，呼的一下起身，连衣服都没穿，打开门，吼道：“你娘死了吗？这么大声报丧呢是吧！” 门口那个喽啰傻了。花狐狸光着上身，胸前两个巨大的肉团在他眼前左右摇摆。那家伙咽了一口唾沫，木木的说道：“没死！” “啪！”花狐狸一耳光将已经走火入魔的喽啰打的转了一个圈：“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的身子？” 喽啰这才回过神，捂着腮帮子道：“日本人来了！还把大炮运来了！” “日本人跑这里干什么？想打我们？”花狐狸怒道。 喽啰又瞟了一眼花狐狸的胸脯，急忙摇摇头：“不知dào ，二当家的已经带人去了，说不定已经交手了！您还是赶紧……！”说这话，再看了一眼那让人垂涎欲滴的肉球。 “集合兄弟，我倒要看看日本人想干什么！”花狐狸重重的关上门。小喽啰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转身去集合队伍。 第三百六十一章 腹背受敌 炮兵和土匪打起来就是白送。一来炮兵没有步兵的配合能力，而来经常操练的不是步枪而是大炮。双方一交手，立kè 就显现出了土匪们的优势。枪法灵活，神出鬼没。最后一辆拉炮的汽车炸毁，想跑也跑不掉。 “老娘没惹你，你们这群王八蛋竟然欺负到老娘头上来了！”花狐狸双手握着盒子炮，左右开弓：“狠狠的打！打！不能放炮一个！” 土匪们也很高兴，这东西的威力在日本人对付白龙涯的时候他们全都见识过了。如果能把这些东西弄上山，往山门前面一架，看谁还敢来。一个个十分的卖力。也不知dào 哪个家伙，掏出手榴弹往前一扔，不偏不倚，正好钻进了拉弹药的汽车里面。 “轰！轰轰！……”一声巨响，连接着一连串的响动。巨大的震动，谁都没有站稳。眼睁睁看着一辆辆的汽车，一门门的大炮在自己眼前被炸成碎片。不管是日本人还土匪扭头就跑，巨大的气Lang就像大风一样，裹着汽车零件、大炮零件还是人，在空中凤舞。 井上正雄抬头一看，冲天的火光就在远处炸响：“八格牙楼！理论课派人去看看，那边怎么了？是不是炮兵遇到了麻烦？” 马行空站在白龙崖顶也看到了那团火光，巨大的爆zhà 让人都有些站不稳。龙杰高兴道：“好！这下看日本人咋办！” 穆云晨抿着嘴，思考良久：“这是个机会，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一鼓作气冲下山去，一来可以打日本人一个措手不及呀，而来也可以把家眷和伤员送出去，这里不能再待了！” 马行空点点头：“好！就这么办！日本人这次是铁了心了，不但这里，恐怕长春都不能待了，这次下山立kè 离开这里，愿意跟着道到黑瞎子沟等候，不想走的，五哥没人发点钱，回家好好过日子去吧！” 此话一出，众人皆沉默。过了好长时间，马行空微微一笑：“别担心，说不定我们兄弟还有相聚的一天，如果我马行空讨饭到谁家门上，希望各位不要嫌弃我，呵呵呵……” 穆云晨点点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要行动就要趁早，错过这个机会，可就再也没有了！” 马行空点点头：“对！行动吧！跟着我冲下去！” 刚刚派出一队人马查看炮兵的事情。突然间身后的白龙涯枪声大作。山上的土匪疯了一样，快速的往山下移动。突如其来的冲击，一下子打乱了日本人的阵脚，拼杀了一天的士兵几乎筋疲力尽，再让他们拿起枪搏斗，多少有点力不从心。 井上正雄脸色凝重看着前后烧起的战火，一时间不好判断是先拦住山上的人，还是增援炮兵。 马行空一马当先，冲在第一个，两把盒子枪连连作响，左右和前面的日本人，只要是看见的统统一枪毙命。石头和张永年紧随其后，两挺歪把子不断打出点射，其余的人跟在身后，对那些还尚有一口气的补上一枪。 一群人从山顶下来直插日军阵地中心，乱枪扫射打的血肉横飞。不到十分钟，便冲过龙头，已经接近窄道。这窄道是个喇叭状，防守下面绝对好使，防守上面就是被动挨打。 马行空连连两枪，撂倒两个：“不能停，继xù ，冲下山！” 井上正雄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炮兵那边还没有消息，仅有的预备队如果去堵截马行空，炮兵那边来了又该怎么办？井上正雄脑子里反复出现着不同的防守方法，现在的情况看，估计是马行空的后手。 “司令官！不能再等了！”一个少佐焦急的看着已经越过了窄道，正在向山下扑来的土匪：“让我们上吧！” 井上正雄回头看看。虽然土匪们冲的很猛，从白龙涯的崖顶一路所向披靡，实jì 上已经到了体力的尽头，只要这最后一到屏障能够挡住，土匪们一定就会被打的很惨。他想相信大日本帝国的皇军有这个能力。 “赤木少佐！立kè 领着你的小队，支援炮兵阵地！”井上正雄这个时候做出了决定。 “司令官阁下！这……”赤木少佐显然觉得这里的情况更加危急。 井上正雄脸色一变：“巴嘎！执行命令吧！” 马行空的枪口已经冒出了淡淡的烟尘，枪管也有些发红，变形。从上面一路下来，几乎打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弹夹，从任何一把枪里喷射的子弹都是百十发。石头和张永年也是满头大汗，沉重的枪身不断抖动的射击，就算是这样两个大汉也有些经不住。 “不能停！继xù 打！”马行空一边开枪一边大声喊叫：“一鼓作气，杀光小日本儿！” 果然如井上正雄所料，马行空的人马冲下白龙涯之后，体力上有些支持不住，那种高昂的劲头有所削减。面对日本人的最后一道防线，冲击的速度明显慢了不少。但也没有井上正雄想想的那么惨。土匪一点点的推进，日本人拼死抵抗。双方都在用最后的力qì 做赌博。 “大哥！不能这么硬冲了！”穆云晨一把拉住马行空，石头和张永年急忙补上。穆云晨喊叫道：“我们的人不多，和日本人拼不起！” 马行空看了看：“不行！拼不起也得拼，缺口还没有打开，家眷们走不掉！” 穆云晨左右看看。他们刚刚抵达白龙涯山下，日本人还包围着他们，除非杀出一条血路，否则谁也出不去。穆云晨道：“我们把日本人引过去，好让出道！” 马行空一笑：“好主意！”扭头随即大声喊：“兄弟们，撤呼！” 这下全乱套了。日本人左右为难，原本相互对峙的局面一下子支离破碎。土匪们一个个比狐狸还精。马行空一句话，四散而开各自为战。这让刚刚进入自己强项阵地战的日本人真有些适应不了。 “啾……，啾，啾……，啾！”各种奇怪的鸟叫声在树后，石头后，土堆后面，总之一切可以隐藏自己身体的后面发出来。当日本人围堵某些人的时候，突然间他们的身后便会出现不知dào 几个枪口。 井上正雄倒吸一口凉气，他已经嗅到危险的气息。 第三百六十二章 撤 马行空边打边撤，吸引着日本人往那边走，给后面的家眷让开一条路。退到一处树林旁边，马行空一头钻了进去，跟着他的土匪也一起进去。 穆云晨停下脚步：“就这里吧！大家听好了，一定要拖住日本人，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马行空往身后看看，大队的日本兵正在往树林里来，他一把拉住龙杰和余穆：“你们两个绕过去，堵住回去的路，给我守住了，家眷们没有撤完不准后退一步！”两人正中的点点头，领着人走了。 石头抱着自己的机枪，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奶奶的，这些日本人还真难缠，咱们看来真的走不了了！” 张永年一笑：“这仗打的痛快，就是死在这里也值了！” 日本人已经围了上来。刘五数了数人头。马行空的身边剩下不到二十人。对面的日本人可有整整一个中队。这比例算下来，就算他们都是高手，以一当十也是死路一条，他眼睛一转，走到马行空的身后，突然间出手，一掌重重的砸在马行空的后脑上。 突入起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大为惊讶。石头立kè 端起机枪：“老五，你干什么？” 刘五一把接住软下来的马行空，轻轻的放在地上，一指石头：“你过来！” 穆云晨看了刘五一眼。刘五道：“老穆，咱们这里就二十几个人，这一仗恐怕凶多吉少，能活着出去的恐怕没几个人，大哥你摆脱你们二位了！” “老五！你想干什么？”穆云晨看见刘五一脸的平静，他已经猜到了大概。 刘五微微一笑：“咱们这帮人中，只要大哥活着，以后还有机会，万一大哥有个三长两短，就算完了，我可不想看着辛辛苦苦拉起来的人马就这么没了！” 石头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和老穆带着大哥赶紧离开这里，其他的事情就不要问了！”刘五看着石头：“你给我记住了，要是大哥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石头一下子愣在了当场。穆云晨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看其他人。每个人都在微笑，他们的心里都明白即将发生什么。张永年呵呵笑道：“可一定要替我们报仇！” 石头还想说话，穆云晨拍拍石头的肩膀：“别让老五的心思白费了！” 放下机枪，石头一把扛起马行空，转身对刘五道：“老五，这辈子我没服过谁，以前是我师傅，后来就是老大，今天我告sù 你，你也算一个！” 刘五呵呵笑道：“那很好！行了，趁着日本人的包围圈还没有形成，赶紧走，如果不死，我们会去找你们的！” 这个时候再说别的显然是多余的。穆云晨对着剩下的人一拱手，真身跟着石头钻进了树林。时断时续的战斗整整持续了一下午。太阳下山，天逐渐暗下来的时候，树林里面的枪声总算是停了。 马行空悠悠醒来，伸手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还有点疼。看看四周，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片树林了。是一间破败的屋子，房顶上几个大洞泛出微微的青光。撩开身上的大衣，从茅草堆里坐起来。左右看看，一个人都没有。 他只记得有人打了自己一掌，应该是刘五，剩下的事情就不知dào 了。石头端着一碗水从门外进来，见马行空醒了，急忙放下破碗：“醒了，喝口水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这是哪里？其他人呢？”马行空揉着自己的后脑勺问石头。 石头没有说话，低着头。“说呀！”马行空有些生气：“老五那个王八蛋，竟然敢打我！看我怎么收拾他！去把他找来！” “他说了，如果他还活着回来找你的！”穆云晨慢慢的走进屋子，黑灯瞎火的只能看出个大概。 “活着？啥意思？”马行空最恨说话说一半：“说清楚，快点！老五打晕了我以后都发生了什么？” 穆云晨就站在一片阴影里，将事情给马行空说了。马行空再也说不出话了，他愣愣的坐在茅草堆上。整间房子出奇的安静，谁都不说一句话。门外面的几只蛐蛐没命的叫喊，像是在给几人耀武扬威。 马行空慢慢的站起身，一圈重重的砸在柱子上。屋顶立kè 掉下来一些土块和瓦砾：“这仇我马行空一定要报！” 第二天一早，几人辨清方向，赶往他们的回合地点——大觉寺。这地方一来偏僻，二来离着长春城比较近。马行空奉行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的道理，将回合的地点选在了这里。一脚踏进大觉寺的大门。马健威一下冲了过来。 院子里已经有不少人了，马行空的两个老婆和儿子安然无恙。小顺子、金正成和有伤的韩萧墨也都平安无事。马健威抱住马行空：“爹，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娘和二娘都要去找你！” 众人呵呵直笑。马行空没有笑，他拍拍马健威的肩膀。问龙杰道：“余穆和邹凯呢？” “他们两个找你去了，应该也快回来了吧！”吴静急忙说道。 龙杰往马行空身后看看，只看见了穆云晨和石头，就有些诧异，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本来他想问问刘五和张永年的消息，想了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通明和尚把所有人全都让进屋里。如今这大觉寺已经成了一座空寺，里面的老方丈已经坐化，几个小和尚做就跑了，只剩下通明一个人，其实这样更加安全。 吴静和李芳出去弄水做饭，马健威帮忙。说到昨天一战，大家莫不感慨良多。穆云晨没有再隐瞒什么，将刘五和张永年的事情说了。龙杰、小顺子几人也都心里难受。说道伤心处，小顺子竟然哭了，就像一个孩子。 “快来帮忙！顺子！快！”余穆在院里大声喊叫。几人立kè 出门，就看见邹凯和余穆两人抬着一个满身血污，怀里还抱着枪人跑了进来。 “是永年!”石头一眼就认出了已经成了红人的张永年。 穆云晨和小顺子急忙上前，查看张永年的情况。小顺子从随身的医药箱里找出一些止血的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张永年身上倒。穆云晨翻翻眼皮，又摸摸脉搏，点点头：“还活着，有希望！赶紧弄到屋里去，快！” 第三百六十三章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昨天一战，白龙涯可谓损失惨重大小喽啰几乎无存，另外张永年重伤，刘五生死不明。关于刘五又很多种说法。余穆、邹凯寻找到昨天激战的地方，就没有看见刘五，就连尸体也没有找到。几个逃回来的喽啰说，他们打到最后，日本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刘五为了掩护他们几个，将日本人引入了更深的树林。 马行空不相信刘五死了，他领着人一连在那片林子里找了好几天，几乎将整片林子翻了过来，也没有找见人影。 穆云晨安慰道：“老五机敏，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再说一个人更容易脱身。” 龙杰也道：“对！五哥不会出事的！” 马行空仰天长叹：“但愿如此吧！” 又找了一两天，询问了附近的一些百姓，仍然没有刘五的消息。迫不得已，马行空只能带着人再次回到大觉寺。时间匆匆而过，眼看着春天基本上就要过完了。天气一天天热了起来。原本被大雪覆盖的小路露出痕迹。大觉寺这种偏远的地方也时不时有人走动。穆云晨建议，如今的长春，日本人越来越重视，这种地方不宜久留。得从新找个地方。 去哪的事情还没有商量好。通明和尚却从城里带回了一个大消息。马行空一听之下，瞬间暴怒，一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妈的，日本人欺人太甚，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原来，那天刘五打昏马行空，让穆云晨和石头将其带走，日本人就已经围了上来，刘五带着剩下的十几个兄弟和日本人在林子里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土匪们的灵活性便显现了出来。他们神出鬼没的打法，加上马行空发明的鸟叫联络的方法，让日本人吃了不少苦头。 井上正雄一怒之下，派出了自己手里的王牌。满洲给水部队的士兵。满洲给水部队，就是臭名昭著的七三一部队前身。为了掩人耳目，日本人起了这么一个听起来绝对无害的名字。 井上正雄微微一笑：“不要毒死他们，我要抓活的！” “砰！砰！”两个信号弹升上天空。几个穿着防化服，带着防毒面具的士兵，选好位置，将手里的绿色烟雾弹扔进了树林。微微的东南风，将烟雾弹里淡黄色的烟尘吹向下风口，迅速在树林之中蔓延。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简直难以让人忍受。刘五只吸入了一点，就觉得嗓子眼好像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一样，格外的难受。冲在最前面的张永年觉得头昏脑胀，两条胳膊都有点拿不动机关枪。 “烟里有毒！把鼻子和嘴巴都堵住！”刘五急忙吩咐。自己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捂住自己的口鼻。 干干的手帕并没有起到预想的效果，还是不能阻止烟尘的吸入。张永年早已经受不住，两腿一软就栽倒在地。刘五冒着枪林弹雨，在林木之中穿行，往张永年身边冲去，一边跑，一边放了两枪，几个带着防毒面具的日本人立kè 栽倒。刘五一把抱住张永年，冲着身后的两个喽啰喊道：“去把那些家伙带在脸上的东西弄来，那玩意或许有用！” 两个喽啰急忙冲向日本人的尸体，还没有摸到边，对面的枪声就已经响起。三个兄弟瞬间就被击倒。刘五叹了口气，深吸一口气，抱起张永年急忙后撤，日本人立kè 追了上来。张永年本来就比刘五张的壮实，激战了整整一天，刘五这个时候几乎到了极限。咬着牙往前跑了一段。 日本人越追越近，刘五也有些头晕，脚下开始拌蒜。看着那些带着猪头面具的日本人把自己围住，想要还击，却已经没了力qì 。井上正雄看着口眼歪斜的刘五，微微一笑：“马行空跑了，让你来做替死鬼！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带走！” 拉走刘五，井上正雄照着张永年的身体就是几枪，看着张永年一动不动，这才跟着日本兵往外走。树林的喽啰死的死逃的逃，在毒气弹放出来之后，谁也不敢在树林里久待。等到烟尘消散，口气中还残留这淡淡的辛辣味，几个喽啰才从新回到了树林。 “八格牙楼！”井上正雄大骂一声，挥舞皮鞭重重的打在刘五的身上：“快说，马行空是死是活，老实交代我或许会考lǜ 放了你！” “哈哈哈……”刘五哈哈大笑：“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条件，不过我问一句，你能告sù 我，不是男人说出来的话，我要不要相信你的话呢？” 井上正雄冷冷的看着。刘五自问自答：“你的话我要是信了，那我岂不是成了笨蛋了？哈哈哈……” 井上正雄看着刘五笑，一直等到刘五笑完，他也微微一笑：“刘先生，你是个聪明人，你如今面临的危险你应该最清楚，能不能活命全在你，我可以等，不过这可是有时间的！”说完井上正雄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我希望不会超过两天！” “呸！”刘五往地上唾了一口：“太监！” 井上正雄立kè 站住脚。以前他不知dào 太监是什么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问了不少人。但凡是中国人全都摇头不语，只有溥仪告sù 了他答案。从那之后，每当有人说道这两个字，井上正雄心头便会马上燃起怒火。 “巴嘎！”井上正雄猛然间回头，等着刘五。 刘五呵呵一笑，反问道：“如果你不愿意听，我还可以换另外一种说法，阉人，阉宦，宦官，……” “够了！”井上正雄打断了刘五的话，三两步走到刘五身旁：“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那好，让你也变成这种人！” 刘五被绑在行刑架上，本来就是岔开双腿的。井上正雄手下的两个刽子手从来没干过这样的事情，不知dào 从何下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井上正雄等了一会，见没人行动。拔出自己的战刀，在刘五的裆下胡乱一搅，顿时鲜血如注。刘五咬着牙一声不吭。 井上正雄看着刘五的样子，突然间决绝的自己的裆部莫名其妙的一阵绞痛，一直从裆下眼神道脑袋。两个人都摇摇挺着。好像较劲一样，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发出声音。 第三百六十四章 法场 长春城大贴告示，首先一点，长春警备司令部井上正雄大佐，率部已经肃清了周围的土匪。抓获匪首数名，击毙土匪不计其数。其次，此次行动中，一举摧毁白龙涯、白皮子坟还有张家寨三座匪巢，安定了长春治安。第三，定于三日后在长春城最繁华的新民西街对白龙令匪首刘五执行凌迟之刑罚。 前两条全都是官话套话，可听可不听的假话。完全是日本人再给自己脸上贴金。唯独着追后一条太具有震撼力。别说长春这种地方，就是整个中国很多年都没有实施过凌迟这种刑罚。先不说会这种刑罚的人还有没有，淡淡那种残酷血性的场面，都给外的吸引人。 马行空看了通明和尚拿回来的告示，当即就要带人进城救人。是穆云晨费了好大的力qì 才拦住。穆云晨道：“不能就这样去，你们都想想，日本人为什么这个干，摆明了就是想把我们引出去，日本人号称灭了我们、花狐狸和张瞎子，怎么就不见把那几个也处决了，老五只是小脚色，他们真zhèng 想抓的是您！” 余穆也道：“军师说的对！即便要救人也得想个万全之策。” “大不了陪老五一起死！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家把老五一刀刀的剐了吧！”石头等着穆云晨和余穆：“让我说，就是你们两个怂了！“龙杰看看穆云晨，又看看马行空，低低的道：“大哥，我觉得军师说的有道理，五哥用自己的命把你换回来，他也不想又看着你不抓吧！” “唉！”马行空稍微冷静一点，叹了口气：“大师，你和龙杰下午再进城一次，好好打听打听，邹凯先行进城暗中观察井上正雄的动作，其他人准bèi 家伙，这一次不把长春闹翻天，我就不叫马行空！” 这三天时间，过的出奇的快。还什么都没有准bèi ，已经是第二天的夜里。这一次，只留下小顺子和金正成照看张永年、韩萧墨和马健威母子。其余的人全都下了山。月亮很高，大伙都走的很急，一道道黑影在树影斑驳的小路上快速的穿梭。 根据龙杰的消息，日本人为了明天的效果，强行勒令长春所有百姓，无论是商铺，摊贩又或者是学校、zf，只要你是中国人都必须去观看杀人盛典。这么一来，全城的警察和宪兵明显觉得人数不足。数十万人涌向新民街，小小的地方，很快就被挤的水泄不通。 井上正雄一身戎装，腰悬武士刀，双腿分开坐在正中央的位子之上，扭头看了一下赤木少佐：“都准bèi 好了吗？” 赤木少佐微微点头：“已经按照司令官的意思完全准bèi 妥当！” 土肥原贤二陪着溥仪、溥杰两兄弟也赶到了现场，井上正雄礼帽的性的站起来对溥仪微微点头。溥仪被俺来在和井上正雄并排的位子上，看着一望无边的人群，溥仪笑道：“这种场景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过了，就连朕当年登基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场面！” 土肥原贤二急忙道：“陛下不要眼红，等你救人满洲国皇帝的时候，我保证比这个场面更加宏大！” 一切都按照老时的规矩。一棒铜锣声响彻整个长春城。负责维持现场秩序的警察和宪兵将人群使劲往外推。警察的警棍使劲在那些探出的脑袋上猛敲。宪兵的枪托砸的头破血流。让出中间的一条通道。 刘五反绑着双手，背后插着一块写着名字的牌子，一脸笑容的岔开双腿，慢慢的场中间挪。两个日本兵开道。两个警察左右护卫，两个刽子手紧紧的跟在身后。这阵容就是溥仪到了长春恐怕也没有经lì 过。 “杀日本人死的值！”刘五一边走，一边大喊：“如果有机会老子还杀日本人！” 有人飞快的用一块白布将刘五的嘴堵上。井上正雄看见刘五裆部的一片血污，不自觉的挪动了几下自己的双腿。溥杰凑到溥仪耳边：“怎么没有抓住马行空，抓了这样一个小喽啰也至于搞这么大的动静吗？” 溥仪摇摇头：“这都够日本人喝一壶的了，你瞧着吧，一会保准出事！” 刘五被带大了十字街中心，那个早已打好的台子。有士兵过来解开刘五背后的绳子，将他往行星架上固定好。拿着刘五身后的那块牌子往上一递，交到井上正雄手里。井上正雄看都不看，抓起红笔，在上面画了一个红红的叉号。 有人将刘五的“丰功伟绩”用中文和日文分别念了一遍，这才将令箭递给两名刽子手。刽子手拿到令箭，开始了行刑前的一切仪式。 “砰！”就在一名刽子手就要下手的时候，一声枪响打破了场中的寂静。大约过了一秒多种。正要行刑的刽子手还是没有动手。额角地下几滴鲜红的液体，落在肩膀上将自己的红色马家染成了紫色。 “哪里打枪！快去看看！”赤木上座一下子从自己的椅子上站起来，指挥几个士兵理论课向开枪的覅放冲去。 “砰！”又是一声枪响。另外一个刽子手扔下手里的家伙，在第一个刽子手的身边躺了下去。溥仪和溥杰对望了一眼，两人纷纷起身，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bèi 。 井上正雄问问的坐着，时不时的还要喝上几口茶。他在等待，等待赤木少佐的好消息。人群听到两声枪响，看见两个刽子手分别到底，立kè 就炸锅了。警察和宪兵对已经决堤的人群一点办法都没有。无论他们采用什么招数，恐xià 、棍棒全都无法阻止人群逃离的趋势。 石头冲着慕云澈使了一个颜色，立kè 从腰里掏出手枪，三两步就上到台子上。附近的日本兵立kè 涌了过来。石头和穆云晨一边往平台上面冲，一边连连开枪，将冲向自己的日本兵一个个撂倒。 “老五！”石头扑到刘五身旁，一把抱住。 穆云晨一边开枪一边喊道：“赶紧解下来，快走！” 数万百姓，在逃命之中的力qì 是难以估量的。沿着不同的街道、胡同，不到五分钟就走的精光。等到石头解下刘五，这才发xiàn ，他们的四周全都是日本兵。 (第四卷完) 第三百六十五章 枪声不断 “这他娘的是什么地方？黑漆嘛乌，哎？人呢？” 石头走了半截，突然发xiàn 身后一个人都没了。想要扯着嗓子喊喊，有担心被人发xiàn ，瓮声瓮气的冲着后面叫了两声：“老大……，老穆……，在哪呢？” 不知从什么地方伸过来一只手，从后面一下捂住石头的嘴巴，使劲往后一拉。一来石头没有注意，而来那人的速度太快，根本容不得反应。石头不断的往后退想要站稳脚跟，便跟着那人一直往后走。 “嘘！是我！”马行空轻轻的放开石头。两个日本兵打着手电，从他们刚才过来的地方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 等两人走远了，石头压低声音问道：“你们去哪了？害的我找了半天，你们走了也不说一声。” 龙杰嘿嘿一笑：“你这个探路的是怎么当的，后面的人都丢了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行了，不要废话，赶紧走！”穆云晨低声说了一句，率先又走进黑暗。 这个地方是哈尔滨城外的一处废弃的工厂。表面上是座工厂，他的下面却是日本人一个秘密基地。里面的道路错综复杂，嫣然就是一个大迷宫。为什么回来这里，这话还得从长春的时候说起。 处斩刘五的那天，马行空等人早早的赶到法场。目睹了长春城万人空巷的景象，就在刽子手准bèi 动手的时候，躲藏在七八条街道之外的马行空扣动手里的扳机，将两个行刑的刽子手撂倒。隐藏在人群中的穆云晨等人，趁机冲上刑场，把刘五从行刑柱上救了下来。可是日本人早已设下天罗地网，就在马行空等人准bèi 逃走的时候，却被团团包围。 看着眼前一大片日本兵，每个人都是倒吸一空凉气。井上正雄微笑着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穆云晨等人喊道：“呵呵呵，你们几个漏网之鱼，自动送上门来，这一次看你们往哪里逃！” 穆云晨等着井上正雄：“就算逃不走，你也别想活！” 龙杰道：“让他活着吧！他这样一个太监，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一听这话，井上正雄突然感到一股疼痛从裆部直冲脑门。费了好大的力qì ，才将这种疼痛压住。井上正雄冷笑两声：“口舌之争没有任何意义，你们的情况比我们差！抓住他们，要活着！” 日本人一步步的向前紧逼，迫使刘五几人缩成一团，背靠背随时做好准bèi 。明晃晃的刺刀和黑洞洞的枪口谁见了都会感到莫名的害pà 。 “老娘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在日本兵的身后响起，一匹高大的白马驮着一个火红的身影快速的往前奔驰。马匹一边快跑，马上的红衣女子一边不断的开枪，子弹乱飞，几个日本兵倒在地上。 这匹白马的身后，还有三四十个骑士紧随其后。他们手里全都是二十响的盒子枪，有些人抱着歪把子一个劲的突突。日本人猝不及防被花狐狸和他手下杀的人仰马翻。一个少佐急忙抽出战刀，高举头顶呼喊着抵抗。 “砰！”这声枪响在杂乱的枪声中完全没有声音。日本少佐的太阳穴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血窟窿，尚没有喊出一个字便一头栽倒。 于此同时，被日本人围在中心的穆云晨等人也开火了。两面夹攻之下，围堵的日本兵被撕开了一个缺口。穆云晨大喊一声：“走！快走！” 井上正雄火了。突入起来的变故，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街道上的百姓和警察早都不见了影子，只剩下日本人和土匪在那里激战。一颗子弹擦着穆云晨的耳朵飞了过去，穆云晨急忙回头，抬手就是一枪，将那个开枪的日本兵放倒。 马行空连连开枪，将企图射杀自己人的日本兵一个个打死。虽然有花狐狸的帮忙，土匪们也是各个勇猛，无奈日本兵太多了。很快有陷入重围。如此近的距离，马上的骑士就是日本人的活靶子。不到两分钟，花狐狸的人剩下不到一半了。 “砰！砰！”法场的另一边突然之间也传来了枪声。另一个狙击手也开始了射击，两面夹攻效果非常明显。日本人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赤木！”井上正雄大喊：“怎么又多了一个？” 赤木少佐左右看看，在刑场的对面，两三条街道外的一处平房之上，不断的有火光闪现，急忙领着人，冒着枪林弹雨往哪个方向冲去。 长春城的百姓吓的躲在家里浑身发抖。这样的场面，他们一辈子恐怕也碰不上几回，土匪们还是第一次和日本人打的这么激烈。 “轰！”一声巨大的响动。长春城都为之一震，有些人站都站不稳，急忙爬在地上。刑场对面的日军司令部生气了浓浓的黑烟。里面的军火库被人炸了，将司令部掀去了一脚。七八十个穿着破烂的枪手从两边的街道上飞奔而出，一队直接冲进司令部，一队冲着刑场这边狂奔而来。 密集的枪声此起彼伏。生力军的加入让本来已经看见胜利曙光的井上正雄，眉头拧在了一起。井上正雄有些失误，他在刑场的周围并没有安排强有力的进攻武器，比如什么机关枪，掷弹筒之类的一个都没有。现在这情况如果有挺机关枪，别说七八十人，就是七八百人也没有任何用处。 龙杰哈哈大笑：“看来咱们的帮手还不少！早知dào 这样就不用这么拼命了！”“啪啪”两枪，将冲上了两个日本兵放倒。 眼看着就要杀出重围，城外的日军警备师团突然感到。正规军的加入突然之间就将整个战局扭转了过去。井上正雄长长出了口气，大声命令道：“杀光他们，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隐蔽在一堵矮墙之后的穆云晨几人被打的抬不起头，日本人正从两边包抄，要再次进行包围。 “妈的！看来真的走不了了！”石头刚一抬头，一颗子弹就打在他面前的土墙上，飞溅起来的吐沫子眯了他的眼睛。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骂道：“奶奶的，老子和你们拼了！” “从这边走！”有个声音突然从身后的一个小门里传出来。小门被人打开一条细缝，玫瑰矮着身子露出半个脑袋。几人都格外的惊讶，龙杰则笑道：“这就叫天无绝人之路，走！”第一个钻进了院子。 穆云晨冲着花狐狸等人喊了一声，也钻了进去。井上正雄看的清清楚楚，他微微一笑：“封锁全城，企图出城者格杀勿论！” 第三百六十六章 藏身处 “玫瑰姐，你们怎么也来了？”龙杰跟在玫瑰身后，一边走一边问道. 玫瑰道：“只要是打日本人的都是我们的朋友，你们也不例外！” 这是一户典型的东北人家。没有什么几进几出的房子，一个诺大的院子中，两边是猪圈、鸡窝，一栋简陋的小平房矗立在后面。玫瑰没有进屋，绕过平房，快跑两步，双手攀住围墙，一抬腿就爬了上去。 “吆喝！”花狐狸一笑：“这姑娘好俊的身手！要不要跟着姐姐我，以后吃相的喝辣的……” “赶紧吧！大姐，我们在逃命！”石头推了前面的花狐狸一把，一推刘五的屁股，把他递上了墙头。 院墙的外面不是什么大路或者胡同。依然还是一个院子。房门紧闭，几人进来的时候，打开一条缝的窗户“啪”的一声关上。几人一笑，继xù 往前走。 井上正雄打开地图，仔细查看长春的地形。穆云晨他们进入的正好是一大片居民区，房屋一间连着一间，院子一个接着一个，层层叠叠，而却四通八达，除非派人守住每一个院子，否则这些人开一从任何一个方向逃走。 “这里就是一座迷宫！完全不知dào 他们会从什么地方出来！”赤木瞟了一眼地图。 井上正雄道：“派出你手下所有的人手，挨家挨户给我搜，这里，看见没有，把他们都给我赶到这里去！” 赤木少佐看了一眼。地图上显示井上正雄手指的方向是唯一的一条死胡同，三面都是高大的楼房，应该是一些商铺，只要进入那里就是想爬也爬不上去。“哈伊！”赤木少佐点头，急忙领着自己的手下出去了。 “咚咚咚……”激烈的砸门声不断的传出来，吓的瑟瑟发动的百姓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谁都不敢去开门。过上一会便会听到一声大门被撞开的声音，七八个日本兵进门一阵乱翻。 玫瑰再次爬上墙头，猛然间又把脑袋缩了回来。“” “咋了？”石头问道。 玫瑰轻手轻脚的从墙上下来，低低的道：“有日本人！” 话音刚落，“咚咚咚……”剧烈的敲门声从门口传来，一个日本人操着蹩脚的中国话冲着里面大声喊叫。余穆和石头急忙靠近院门，隐藏在大门两侧。 “谁呀？”花狐狸甜甜的问了一句。 敲门声戛然而止。门外传来几声**的笑声。等敲门上再次响起的时候，已经温柔了很多。有人一边笑一边说着调戏的话：“花姑娘，你一个在家呀？” “是呀！”花狐狸依然甜甜的说：“你们可别进来，我害pà ！” “哈哈哈……”门外一阵大笑：“花姑娘，你不用害pà ，我们就是来保护你的！” “真的吗？”花狐狸一边说话，一边对几个人使眼色：“那好，等着，我给你们开门！”门外的众日本兵哄堂大笑。 院门打开，五个日本兵嬉皮笑脸的走了进来。花狐狸连连后退，将日本兵引进了院里，其中一个几步上前，伸手去摸花狐狸的脸蛋。手还没有碰到，花狐狸突然出手，伸手抓住那家伙的指头使劲一掰，一声清脆的响声就是信号。 “啊！啊！呃！哎吆！”一阵奇怪的响动和声音在院子里发出来。房子的主人趴在窗口往外看了一眼，又急忙把脑袋缩了回去。院子里面五个日本兵，分别被花狐狸、穆云晨、龙杰、余穆、邹凯和玫瑰制住。没有开枪，几人全都用刀，挑拣人身上最薄弱最要命的地方轻微的造成一点伤害。 时间不大，玫瑰放开手里拿个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死尸，对花狐狸笑笑。花狐狸也是微微一笑，扫视了众人一眼：“别以为就你们男人能打，老娘也不是吃素的，女人杀起人来也不吃干饭！” 从此时起，所有看花狐狸的眼神都不太对了。石头凑过去笑道：“你们这样的女人还叫女人嘛？也不瞅瞅，就这手段，那个男人都会被你整死！” 穆云晨指挥邹凯和余穆，几人快速的将脱了日本人的衣服。龙杰问道：“脱衣服干啥？，这狗皮给我我都不要！” 余穆顺手扔给他一件，道：“赶紧穿上军师有好招！” 几个人包括花狐狸和玫瑰全都换上了日本军服。穆云晨眼睛转了转，指着龙杰和余穆：“你们两个把老五绑起来，石头跟在我后面，其他的人警戒，咱们这就走出去！” 刘五笑了两声：“恐怕没那么容易吧，你听听，外面全是皮靴的声音！” “不拼一下不行！都这个时候，只有这么干了！”穆云晨叹了口气：“但愿大哥能及时逃走！” 马行空单枪匹马，看着穆云晨等人被玫瑰带走，这才急忙收拾东西从房顶往下走。长枪不能带了，只在腰里藏了一把短枪，也没有背包袱，带着一顶礼帽，穿着长袍，从口袋里翻出一副眼镜往脸上一扣，这才绕到一个小摊的前面。一队日本兵正在街道上狂奔。马行空看的清清楚楚，日本兵走到自己刚才蹲点的地方，端着枪就上了楼。马行空微微一笑，冲着小摊的老板喊道：“老板来碗抻面，多放点辣椒暖和点！” 热气腾腾抻面端到马行空面前的时候，日本人从楼上下来。手里拎着马行空的枪和报复。几个日本兵押解着店掌柜，从马行空的身后走过。马行空回头看了一眼，日本人格外的生气，对店掌柜非打即骂。店掌柜只能自认倒霉，低头忍着。 一碗抻面下肚，又买了两个烧饼，这才觉得舒服了很多。将帽檐拉低，慢慢的往城门口走。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跑，满街都是警察和宪兵，只要稍微露出点不自然，肯定就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城门早已封锁，按照井上正雄的意思，整个长春戒严，任何人不准出城，所以城门已经关闭，一队日本兵横排站在城门口，城楼上一挺机枪，枪口对着城里。马行空绕了很大一个圈子，这才往腾云楼走去。 腾云楼被王瘸子查封之后，就再也没有开业过。大门上的封条经过风吹雨淋已经微微有一些泛黄，但是宪兵队的印记还是清清楚楚。马行空绕道后巷，左右看看，伸手抓住墙头，一闪身就翻了进去。 第三百六十七章 杀人者 腾云楼，是马行空几人越好的回合地点.在长春城里，只有这么一个地方他们最熟悉，也只有这一个地方能让他们觉得安全。腾云楼被封的那天起，不仅仅是腾云楼，就这整条街都变得冷清了。中国人有个心理，出事的地方永远不会是好地方，虽然没有死人，总归是出事了，这腾云楼也就变成了一个不祥之地。 马行空把椅子上的灰尘吹了吹，便一屁股坐了上去。从昨天晚上离开大觉寺开始，他就没有怎么休息。整整一天一夜，还真有点困了。将身上的棉衣裹了裹，斜斜的靠在椅子上假寐一会。 “咚！”从腾云楼的后院传出一声轻微的闷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马行空立kè 睁开了眼睛，急忙起身，从怀里掏出短枪。用枪口轻轻的揭开门帘往外看。几个日本兵就站在院子里，他们端着枪左右的搜索，显的鬼鬼祟祟。马行空举枪瞄准，随时准bèi 扣动扳机。 “大哥！”一个日本兵低声喊道。 马行空一愣。龙杰的小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正是穆云晨他们。马行空放下枪，掀开门帘走了出来：“你们怎么这幅打扮？” 龙杰一笑：“是军师想出来的，不这样估计我们就回不来了！” “五哥呢？” “我在这！”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墙头传来。刘五艰难的从墙头往里翻，马行空等人急忙伸手去接。 回到屋里，找了个房间，让刘五躺下。穆云晨从口袋里翻出一些绷带，帮着刘五包扎伤口。马行空特意看看了，自己人一个不少。他对玫瑰和花狐狸一抱拳：“两位的恩情，马行空没齿难忘，他日有用得着我马行空的地方尽管吩咐！” 玫瑰一笑：“你在京城帮过我们，我们帮你一次，咱们算扯平了！” 花狐狸咯咯咯的一阵笑：“这妹子可真会说话，姐姐我可不像你，这次我可损失了不少兄弟，他要是不好好补偿补偿，我可就亏大了！” “那是自然！”马行空道：“花当家定力相助，马行空一定报答！” 花狐狸给马行空抛了一个媚眼：“行了，别扯犊子了，这都是后话，如今这长春城已经被日本人围的水泄不通，能不能活着出去还得两说，报答不报答的等活着出去，咱们慢慢谈！” 众人全都点点头。余穆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刘五，想了想道：“要出城也不是什么难事，咱们几个怎么都能出去，只是五哥现在这情况，可就不易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韩萧墨这个时候才淡淡的说道：“我有办法！” “赶紧说！”石头催促道：“你小子一路上一声不吭，现在才说，快点！” 韩萧墨淡淡一笑：“跟我来！” 跟着韩萧墨下了楼，拐进后院的柴房。韩萧墨将里面堆放的柴火扒开一个空地。不知dào 怎么一鼓捣，就在那块空地上突然间出现了一个不大的黑洞。里面很黑，看上去深不可测。众人往里看了看。石头找了一根柴火棒扔了下去，过了老半天都没有半点响动。 “乖乖！这么深！”石头看了韩萧墨一眼：“干什么用的？” 韩萧墨道：“这是一个地道，我从开店的那天起便着手开始挖掘，就在王瘸子抓我的前一天刚刚挖通，本以为是白费功夫，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这地道通往哪里？”玫瑰问道。 “城外！”韩萧墨道：“从这里一直走，就可以出城！” 所有人全都大喜过望，石头狠狠的拍了韩萧墨一巴掌：“有这好东西，你咋不早点说！”看着韩萧墨，石头笑了：“怪不得你小子在我们制定计划的时候，极力将这腾云楼设为回合地点，竟然藏着这个后招！” “行了！”马行空打断众人的调侃：“赶紧走，这城里不能久待！龙杰，去和穆大哥把五哥弄来，咱们走！” 龙杰转身往楼上跑。时间不大，龙杰一个人背着刘五回来了。马行空往后面一看，不见穆云晨的身影。龙杰轻轻的把刘五放下，说道：“军师说他不走！” “啊！”石头大惊：“为啥呀？他想做日本人的俘虏？” 龙杰道：“军师说，他还有事情要办，让我们不要等他！办完事情他会去找我们的！” 马行空想了想。他已经猜到穆云晨想要干什么。这一次出城或许永远不会再进长春，穆云晨表面上文质彬彬，心平气和，心里的压力却很大。自从井上正雄在他脸上烙下印记之后，穆云晨总觉得受到巨大羞辱。每次洗脸或者照镜子的时候，穆云晨都会不自觉的仔细瞧瞧自己的脸。 马行空点点头：“邹凯留下，你们几个护着五哥先回去，我去看看军师要干什么！” 再到楼上找穆云晨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马行空和邹凯相互看了一眼，急忙就往后院走，翻过墙头。谁也不说话，径直往日军司令部而来。根据马行空的猜测，穆云晨最大可能就是去找井上正雄报仇，而这个时候井上正雄肯定在日军司令部。 街道两旁来来往往的警察和日本兵还在不断的增加。他们机会把整个长春城翻过来，也没有发xiàn 土匪们的踪迹。井上正雄非常生气，当着所有人的那面，狠狠的打了赤木少佐两耳光。赤木低着头一声不吭。 井上正雄等着赤木：“你不是向我保证，一切全都准bèi 好了，只要马行空敢来，便插翅难逃？现在呢？人呢？人呢？”面对井上正雄的咆哮，赤木不敢多说半个字。 “报gào ！”一个士兵背着枪站在门口。井上正雄没好气的大声问道：“什么事？” “司令官阁下，在一家民居里发xiàn 了五具士兵尸体！”士兵看了一眼井上正雄的脸，见他脸色已经变成黑色，急忙又说道：“衣服被人脱了，中国人说，是几个人杀了他们换了他们的衣服走了！”说完这些，那士兵敬礼，急忙转身就走！ 井上正雄再次爆fā ：“废物，混蛋，赶紧去给我找，说不定这个时候那些土匪正穿着我们的军服在大街上转悠，赤木君，我希望这次你别再让我失望了！” 穆云晨尽量找一些僻静的地方走，因为他脸上印记的关系，很容易被人认出来。还好现在天气还有点冷，穆云晨放下帽子上两片“大耳朵”，也能遮挡一下。背着枪，就在日本人和警察从中穿梭。远远的他已经看见日军司令部的高楼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三个杀手 “站住！” 有人在穆云晨的身后喊道，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拉住了穆云晨的胳膊。马行空压低声音对穆云晨道：“走！”使劲拉了拉，穆云晨不由自主的跟着马行空往后退去。 在一个幽静的小巷里，马行空停下脚步，让邹凯在巷口把风，自己拉着穆云晨钻了进去：“穆大哥，你这是要干什么？寻死吗？” 穆云晨没有说话。马行空看着他：“就你一个人去，即便杀了井上正雄，肯定也出不来！报仇的事情迟早的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话不用我说你也明白！” 穆云晨一直瞪着马行空：“我就想现在去，这一次我们离开长春，不知dào 还能不能回来，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哎！”马行空叹了口气。他也明白，离开长春肯定是不会再回来了，除非把日本人敢出去。穆云晨说的很对，马行空不知dào 日本人会占领多长时间，十年、八年都有可能。 穆云晨微微的笑了笑：“兄弟，这是我的事情，我不想连累你们，即便是个死我也要试试，万一我死了就把我埋在黑子的旁边，我们两个也有个伴！”说完这话，穆云晨转身就走。刚到巷子口，邹凯一把拉住他。 马行空一脸严肃的走过来，看着穆云晨道：“既然大哥心意已决，兄弟也不好说什么，就让我们兄弟陪着大哥一起吧！人多好歹有个帮手！” 穆云晨看看马行空又看看邹凯。邹凯还是那样不冷不热，一脸的处乱不惊。穆云晨微微一笑：“别的我就不说了，只要是活着回去，……” 三个人出了巷子。街道上的宪兵突然增多了不少。他们依然没有放qì ，还在挨家挨户的进行搜查。这些日本人还算客气，只要是完全配合的倒也不怎么难为。有时会顺手拿走几样东西而已，当然都是值钱的。 马行空和穆云晨有说有笑，就在宪兵的眼皮子底下一步步的往日军司令部方向而来，有时也有宪兵会多看两人几眼，见他们都打扮特殊行为淡然也就不以为然了。 眼看着就到了司令部门口。马行空突然又拉住穆云晨，冲着里面努努嘴。赤木少佐带着一脸的怒气，从司令部里快步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对身边的几个**呼小叫。看情况，肯定被井上正雄训的很厉害。 马行空拉着穆云晨走到道边，看着赤木跨上一匹战马，在街道的中间疾驰。马是日本的纯种良马，速度不快，可非常的稳健。路过马行空他们身边的时候，见一个日本士兵和一个中国平民面对着墙站在路边。 “吁……！”赤木一把拉住马缰，将战马停下，冲着穆云晨和马行空怒道：“巴嘎！你是哪个中队的？” 两人谁也没有回头，依然面墙而站。赤木又喊了一声，丝毫没有动静。一个中尉翻身下马，两步来到穆云晨身旁，伸手就要去拉穆云晨，嘴里还说着训斥的话。穆云晨悄悄的将刺刀柄攥在手里，只等那个中尉的手碰到自己，就转身给他一刀。 “在那边！在那边！”一大群日本宪兵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叫。 日本中尉已经伸出的手停了下来，抬头往那边看去。就在大街前面的拐弯处，一队日本兵正在往巷子里开枪，估计有什么人拘捕或者百姓不允许搜查，惹怒了日本人。 “你们两个给我看着他，一会回来我再收拾他们！”井上正雄指了指两个日本兵，一催战马朝出事的地方去了。穆云晨长长舒了口气，将我再手里的刺刀放开了。两个日本兵用枪顶着马行空和穆云晨的后背，命令道：“转过来！站好！” 两人慢慢的转过身子，面对着大街。其中一个日本兵顶着穆云晨看了半天，仔细琢磨了好长时间，咦！了一声：“我怎么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马行空急忙用纯正的京都话回到道：“我们都是从京都来的，你是不是去过京都？” “哦！原来如此！我也是京都人！”日本兵放下了手里的枪，和马行空聊了起来。聊京都的风俗，京都的建筑，京都的男男女女，以及那些年京都发生的各种奇事趣闻。两人越聊越开心，越聊越觉得自己是朋友。 问起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马行空的解释是，他和穆云晨是兄弟，听说哥哥在长春，变成哈尔滨赶来看望，没想到长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了不引起赤木少佐的反感，这才扭过脸，也是不想让赤木少佐认出自己，免得哥哥受罚。 那个日本兵笑道：“这么小的事情完全不用担心，赤木少佐一定会原谅你们的！” 街道那一断的枪声逐渐停了，估计日本人没有抓到人，便将气氛撒到了附近的百姓身上。赤木黑着脸，对着一个中尉道：“这么多人，连一个刺客都抓不到，还有什么脸说自己是天皇的军队？不用我说，你应该知dào 怎么办吧？” 那中尉愣了一下，点头转身走了。再次回到司令部门前的时候，这才想起还有事情要办。急忙回身，那两个可以人物早已没了踪迹，就连看管他们的两个士兵也消失了。井上呆呆的看这个刚才马行空和穆云晨站的地方，略一思索，立kè 明白过来。 刚才那个刺客竟然是个饵，这两个才是刺杀的高手。“八格牙楼！传令下去，封锁城里的每一条街道，看见陌生人直接开枪不用请示！” 日本人宪兵队立kè 四下散开，每一个路口都安排了把守的士兵。赤木少佐亲自带着人，一条街道一条街道的进行搜索，每一个人都进行严格的比对，不管你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只要觉的可疑先抓起来再说。 整个长春城一下子进入到了更加紧张的范围，不管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都觉得危险重重。而此时的马行空和穆云晨正一步步的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谁也不会在意两个士兵的行踪。马行空在前，穆云晨在后，两人走的不紧不慢，和平常巡逻的士兵一样，背着长枪一点点的靠近井上正雄的办公室。 第三百六十九章 死亡就是解脱 “你们两个有什么事吗？” 井上正雄头也没抬，眼睛盯着桌子上的地图。他不明白，自己派出这么多部队，马行空他们是怎么躲开的，在刑场上救走了刘五不说，竟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可是不断出现的杀人事件，有表明他们就在城里，为什么找不到，他们在哪里呢？ 两个日本兵没有说话，走在后面的那人，随手将房门关上，并将锁头摁了下去，将办公室从里面锁了起来。来到井上正雄的桌子跟前，马行空瞅了一眼，伸出手指了指日军司令部的位置。 当看到一只缺少了小拇指的手掌时，井上正雄突然警惕了起来。白毛熊说过，马行空从相貌上来说并没有奇特之处，唯独左手缺少小拇指，这是为了救自己儿子自己砍掉的。井上正雄愣愣的看着那只手掌，准确的说是那只没有指头的小拇指。 “井上教官，我们又见面了！”穆云晨拉下自己的帽子，露出脸上两块清晰的印记：“没想到吧！你摆下这么大的阵容，我们还敢来找你！” 井上正雄扔下手里的红蓝铅笔，慢慢的抬起头。两只手不由自主的往后挪了挪。马行空急忙抽出刺刀：“别乱动！最好慢点！” 井上正雄慢慢的将自己的手有重新放到桌面上。马行空绕到桌子后面，就在办公桌正下方的抽屉里，一把德国产的勃朗宁手枪静静的闪烁着黑亮的金属色。马行空一笑，顺手连枪带子弹揣进自己的口袋。 “你们想要杀我？”井上正雄看着马行空。 马行空摇摇头，伸手指了指穆云晨：“要不要杀你，得问问他！” 井上正雄转过脸看着穆云晨。穆云晨伸手摸摸自己脸上的伤疤：“井上教官，你还记着这两块伤疤吗？那是我刚去士官学校不久，就被说成特务，严刑拷打我都能忍受，唯独这两块疤我永远无法忘记，让我时不时的就会想起你！想起在士官学校三层那间刑讯室的日子！” “你本来就是间谍！”井上正雄明知自己死期将至，大胆的放出狠话：“为了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利益，我本该杀了你！不幸的是你跑了！” “按您这么说，对待敌人就可以使用各种方法了？”穆云晨冷笑两声。 “当然！”井上正雄立kè 回答道：“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 穆云晨点点头：“很好！既然如此，我们今天做的事情完全出于对郭嘉的热爱，和死人恩怨无关！” 马行空解开井上正雄的腰带，将井上正雄反绑在椅子上，又脱了一直靴子，脱下他自己的臭袜子，塞进井上正雄的嘴里。井上正雄的声音变成了哼哼唧唧的喊叫。马行空给穆云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拉了把椅子，往门边一方，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 穆云晨是学医的出身，当然知dào 该从什么地方下手。从桌上抓起刚刚井上正雄用的红蓝铅笔，在手里转了两圈，看看两边的尖端，又试了一下是否尖锐，对井上正雄笑道：“我听说，用铅笔从人的鼻孔一直往上捅，就能伸进人的脑子里，可我从来没有试过，今天我想试试，井上老师愿意配合吗？” 井上正雄虽然是日本武士中的武士，军人中的“硬汉”，可总归是人，是人就知dào 害pà ，知dào 痛苦。穆云晨的话说完，开始用铅笔在井上正雄的鼻孔处比划的时候，井上正雄不断的在椅子上扭动，嘴里发出“嗯，嗯”的哼哼声。 穆云晨一把抓住井上正雄的头发：“原来你也知dào 害pà ，我还以为你是一个不知dào 死字怎么写的家伙呢！” “嗯……”一声长长的鼻腔音，透过臭袜子从井上正雄的喉咙里发出来。穆云晨拿着铅笔的另一头慢慢的晃动。被扎破眼球后流出来的液体和鲜血混合在一起在井上正雄的脸颊上慢慢的滑过。 “好像没有能伸进脑子，是不是太浅了！”穆云晨又往里伸了伸，已经昏厥过去的井上正雄被疼醒了。 剧烈的疼痛让井上正雄紧紧的咬着嘴里的臭袜子，全身不断的颤抖。穆云晨冷静的看着：“我这道是什么滋味，我当年也尝试过！” “梆梆梆，梆梆梆！司令官阁下！”门外有人一边敲门，一边喊叫。马行空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给穆云晨使了一个眼色。拎着手里的刺刀站到了门后。 “司令官阁下，我又重yào 的消息！是关东军司令部发来的电报！紧急！”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那人显然有些愣了，不知dào 该进还是不进。穆云晨站在井上正雄的旁边喊道：“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少佐，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皮靴和地毯接触不发出半点的声音。走进格档，看见井上正雄的样子立kè 就傻了：“你！你！你是什么人？” 突然感觉到一股凉飕飕的东西瞬间撕开自己的衣服，贴到了肉上。那种冰凉的感觉很快就被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所取代。他甚至能听见刺刀和自己骨头摩擦发出的声音。热乎乎的鲜血，顺着刺刀上的血槽流到地毯上，先是一滴滴，慢慢的就变成了一股股。 他刚想张嘴，一只有力的大手，绕过脖子捂在了自己的口鼻，不但发不出任何声音，还觉得呼吸困难。少佐感觉自己越来越冷，直到自己的双腿没有了一丝力qì 的时候，靠着身后那人的身体，滑到地毯上。 井上正雄不断的发出“嗯，嗯”声。马行空看着那个少佐死在自己眼前。顺手从地上捡起少佐的文件夹，对穆云晨点点头，拎着带血的刺刀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穆云晨长出一口气：“他死的太舒服了！这样的死没有一点创意！井上教官，不知dào 你想怎么死？你找个又创意的死法，我保证满足你的要求！” 井上正雄咬牙等着穆云晨，仅存的一只眼睛已经将眼角瞪裂了，丝丝的鲜血渗了出来。穆云晨拿起桌子上的纸张，急忙帮着井上正雄擦擦：“你看看，我的行刑过程多么人道，比起你们日本人的粗暴要文明的多！行了，我们还是继xù 讨论死的问题吧！” 第三百七十章 遗言 井上正雄被穆云晨折磨的死去活来，几经昏迷。井上正雄几乎快要虚脱了，连哼哼的力qì 都已经没有了。胸口不断的起伏说明他还活着。现在的井上正雄身上剩下的东西已经不多了，一只眼睛，一只手，一只耳朵，……，基本上人身体上有两样的全都剩了一样。 马行空翻看着那个少佐送来的电报，前几页全都是一些战情通报。日本人几乎已经占领了东北主要城市，只在一些偏远的山区和游击队等抗日团体血战，不过也是胜利连连。从电报上看，离占领整个东北已经不远了。 当马行空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他的眼睛一下子被电报上那个三叶草的标志吸引了。这个标志他似曾相识。脑子里不断的出现自己看见的一切东西，突然他想起来了。那还是在日本的时候，松本和自己被安排执行秘密任务的时候，去过的那个没有名字的部门，他清楚的记得在大门口就有一个这样的标志。 “这是什么含义呢？”马行空继xù 往下看。电报上的内容非常的含糊，很多地方全都用代号替代，晦涩难懂。不过地方标注的很清楚，在中国一共两个这样的秘密基地，其中一个就在东北，在哈尔滨城外的一处废弃工厂中。 电报是关东军司令部转发的，这份电报由陆军部直接发出，通告住东北所有日本士兵，为了保护这些秘密设施的安全，抽调精锐力量，组成保卫师团，专门负责秘密基地的安全。井上正雄就是其中之一。 “呃！”井上正雄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 马行空抬起头，看了看。穆云晨正用匕首在井上正雄的脸上仔细的雕刻。认真的样子就像在制作一个漂亮的艺术品。 “好了！”穆云晨放下匕首，冲着井上正雄笑笑：“这下，无论你走到哪里，人们都会知dào 你是个地地道道的太监！” 井上正雄满脸血污，一点反应都没有，躺在椅子上胸口剧烈的起伏。马行空抬手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下午，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井上正雄的样子，对穆云晨道：“行了吧！咱们是不是也该走了？你的字写的也不怎么样嘛？” 穆云晨的脸上露出难得的微笑，看了一眼马行空手里的几张点报纸：“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吗？”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我觉得肯定有大事，回去再说！”马行空将电报塞进口袋：“他怎么办？杀了吗？” 穆云晨摇摇头：“死对他来说就是解脱，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要帮他，就这样吧！如果运气好，日本人发xiàn 的晚，他就解脱了，万一运气不好被救活了他就得这样过一辈子！” 马行空摇摇头，后退两步，盯着穆云晨：“你可真够歹毒的，以后可不敢得罪你！” “呵呵呵……”穆云晨呵呵的笑了两声。 说这话，两人就往门口走。刚走了两步，就听井上正雄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很狂傲，狂傲之中带着痛苦：“马行空！你以为你们赢了吗？不！你输了！哈哈哈……，你输了！” “为什么？”马行空回过头来问道。 “哈哈哈……”井上正雄只是一个劲的大笑，差点让自己背过气去。马行空重新关上房门，站在井上正雄身前：“什么意思？说清楚！” 井上正雄道：“你觉得我会说吗？过几天你就会知dào 的！你会亲眼看着你身边人，一个个全身溃烂，血流不止，比我现在要难受的多！哈哈哈……，呃！” 马行空还想问出一些事情，井上正雄慢慢的垂下头，竟然死了。穆云晨上去摸了一把，对马行空摇摇头：“这家伙信口开河，没什么事情！” “但愿如此！”马行空点点头。两人这才出了井上正雄的办公室。 还别说，俄国人留下的房子，隔音效果相当的不错，在井上正雄的办公室里，把井上正雄折磨的死去活来，外面的人竟然一点也不知dào 。马行空和穆云晨和进来是一样，从楼梯下来不紧不慢的往大门口走。 赤木一甩马鞭，看样子非常生气，不用说肯定无功而返。司令部的所有人看见赤木的表情全都绕开他。赤木黑着脸：“笨蛋！傻瓜！” 马行空和穆云晨刚好从楼上往下走，一眼就看见赤木嚣张的身影。马行空没有停下，继xù 往下。路过赤木身边的时候急忙敬礼，赤木抬抬手算是回礼。两人就这么擦肩而过。穆云晨学着马行空的样子给赤木敬礼，谁知dào 速度有点太快，将日本军帽的两片“耳朵”给煽起了一边。穆云晨特有的脸颊露了出来！ “嗯？”赤木一愣，低头仔细看了看穆云晨：“抬起头来！” 穆云晨低着头一动不动。赤木怒了：“巴嘎！我让你抬起头来！”一边说着，一只手伸向自己的刀柄。随即往后退了两个台阶，正好退到了马行空的身前。 不等吩咐，马行空突然出手，一只手扭住赤木拿刀的胳膊，另一只手狠狠的扣住赤木的咽喉。穆云晨两手从腰间拔出两把盒子枪，和马行空背靠背的站好。马行空制住赤木，冲着冲进来的日本兵道：“让开，让开！” 司令部一下子乱了，外面的士兵和楼里的军官全都掏出自己的手枪。赤木大声喊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咳咳咳……” 马行空手上一使劲，赤木立kè 觉得呼吸困难，本来的黑脸现在变得黑里透红。马行空看着楼下的那是日本人：“不让开，我就杀了他！” 日本人竟然没有动的，这让马行空和穆云晨大感意wài ，看来这个赤木平时的人缘太差了，到了这个时候谁都想让他死。 “司令官死了！司令官死了！”二楼的楼道里传来一个人惊恐的叫喊声。这声音格外的刺耳，震动这每个人的神经。日本人，无论是士兵还是军官全都一愣。 “哒哒哒……”司令部的外面突然想起机枪的声音，石头抱着一挺歪把子在前面开道，龙杰、邹凯余穆仨人紧跟其后形成一个圆圈，往司令部里面冲来。马行空突然一脚蹬在赤木的后腰上，将他从二楼扔了出去，顺势掏怀里的枪，便是两梭子。 第三百七十一章 死里逃生 有了石头等人接应，两面一起打。日军司令部里面除了卫兵基本上就是些参谋之类的文职军官。面对如此强势的攻击，卫兵们的步枪显然要若上很多。 “快！这边！”石头放了一梭子，将堵在门口的几个日本兵放倒在地，冲着马行空和穆云晨大喊。 马行空拉着穆云晨顺势冲出了大楼。赤木被两个参谋从地上拉起来，已经是眼仁翻白，下班人晃来晃去的挂在身上。查看之下，不但脖颈处有三个明显的血窟窿之外，后腰也被马行空一脚踹断了。人一声不吭就没气了。 “轰！轰！”两颗香瓜手雷在大门口爆zhà ，硝烟瞬间遮住了所有日本人的眼睛，飞舞的弹片炸的日本人人仰马翻。金属的弹片与花岗岩柱子摩擦发出咯咯的响声。石头调转枪口，又往外冲。 闻讯赶来的宪兵和警察已经出现在街道的那一头，他们一边继xù 往前猛跑，一便不断的放枪，想要将这些人留住。龙杰一抹身上，将仅剩的一个香瓜手雷，往后一扔，扭头就跑。刚刚冲出门的日本人，被这最后一颗手雷放倒。 “进房子！快！”街道边的一间小屋应该是当年俄国人给佣人们建造的，为的是出门的时候，方便佣人们服侍。也是花岗岩建造，厚厚的墙壁上只有低矮的木门和两扇小小的窗户。马行空一脚踹开房门，喊着大家先进去躲一躲。 “围起来！围起来！”门外的日本宪兵已经赶到，在军官的命令下开始包围这座小屋。 “咋办？咱们走不了了！”石头将歪把子往窗台上一放，拉开枪栓将子弹上膛。 马行空瞪了他们几个一眼：“谁让你们来的？” “大哥！”龙杰急忙道：“您别生气，我们是不放心你！五哥已经出城了！放心！” 余穆探头往外看了看：“这么多人，日本人应该是倾巢出动了！谁还有手雷？”余穆扭头问道：“龙杰，还有没？” 龙杰摇摇头。马行空和穆云晨也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全都倒吸一口凉气。一个日本军官冲着小屋大声喊道：“我是宪兵队的石井大佐，你们听着，这一次你们插翅难逃，乖乖的投降，我们会按照俘虏的待遇处理你们！……” 房子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音。石井大佐继xù 喊道：“给你们示范中时间，如果你们还不出来，那我就动粗了！去把大炮弄来！我要轰了这房子。” “大哥！他们要开炮！”虽然外面的人说的是日本话，龙杰竟然听明白了。马行空朝外看了看，伸手从龙杰伸手摘下那杆长枪，拉开枪栓，黄澄澄的子弹就静静的躺在枪膛里：“没事！看我的！” 从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将枪口只伸出去寸许。谁都没有注意到屋里里面的动静，就听见一声枪响，石井大佐被快速飞来的子弹正好打中脑袋，整个人向后飞去。被子弹打下来的天灵盖带着喷洒出来的脑浆子在空中划了一个曼妙的弧线。 “哒哒哒……，砰！砰！……”这一枪招致了集体攻击，日本兵迫不及待的开枪射击，再开枪射击。子弹在花岗岩石面上形成跳蛋，到处飞溅。离着屋子比较近的几个家伙首当其冲被打倒在地。 马行空一杆枪，只找那些拿着指挥刀的家伙。那一个喊叫的凶那一个就是目标。宪兵队从石井开始，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已经有七八个少佐以上的军官死在马行空的枪下。龙杰呵呵一笑：“大哥真厉害，等他们群龙无首的时候，咱们就能冲出去！” 司令部的那些军官看见这边的情况，全都躲的远远的，谁也不想死。井上正雄死了，赤木也死了，就连石井也死了。长春城真的到了群龙无首的地步。土肥原站在三楼办公室的窗户上看着下面。他虽然是副司令，说白了只是一个虚衔，他的任务就是和溥仪搞好关系，至于其他的全凭井上正雄做主。司令死了，也没人想起他这个副司令。 “哒哒哒哒哒……”日本人的武器刚刚停火。房子的门突然打开，还没有看见人影，一长串的机枪声，就将那排正在望步枪里装填子弹的日本兵达成了筛子。紧跟着里面的人冲了出来。人人都是双手二十响的盒子枪。虽然射击距离上不及长枪，可射速和精准度出奇的凶猛。眼看着日本人的包围圈就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快走！去腾云楼！”石头大喊一声，回过身对着追上来的日本人又是一梭子。 几个人在前面疯跑，石头断后，强有力的阻击有几人赢得了时间。马行空一脚踹开腾云楼的大门，直奔后面的柴房。石头将机枪往门口一架，任何出现在眼前的活物都给上一梭子。对面的墙壁上满是子弹留下的伤痕。 日本人当然也不笨，正面攻不进去那就走侧面。一大群日本兵绕道回门，刚刚踢开大门，余穆和邹凯两个人四把枪不断的射击，打的日本人有缩了回去。两边的院墙上也出现了日本人，龙杰和穆云晨背靠背将那些爬上墙头的家伙放到。 “轰！轰！”一连两个手雷在院子中间爆zhà 。还在躲的极是，只是被硝烟烧了头发，并没有伤到人。 “这边！走！”马行空从柴房里出来，一边开枪将爬墙的日本人干掉，一边喊叫着让兄弟们先走。首先是穆云晨和龙杰，接着是邹凯和余穆。前面的石头正打的起劲，根本就没有听到马行空的呼喊。 马行空又喊了一声：“石哥！走了！”石头这才极不情愿的从地上爬起来，抱着自己的机枪就往后面跑。 土肥原贤二再给关东军司令部的通报中详细叙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他这份报gào 相对客观很多，结论只有一个，就是因为井上正雄的固执导致了后面所发生的一切。大日本皇军攻损失少佐以上军官八人，其余不计其数，军火库、物资储备处还有司令部均损失惨重。希望司令部给予支援。 第三百七十二章 病了 “回来了！回来了！” 马健威兴冲冲的跑进屋子，冲着吴静和李芳大声喊叫：“我爹他们回来了！都回来了！” 屋里的人一个个全都跑出来。见几个人都没有事，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花狐狸看着马行空，笑道：“没想到你的本事还真不小，竟然还能走出来！就凭这一点，老娘服你！” 马行空看看身边的几个人：“全奈兄弟们相助，要我一个早死不知几回了！” 小顺子弄了一盆水让大家洗洗，吴静和李芳去弄些吃的，一群人就围坐在大觉寺的院子里一边吃饭，一边谈论长春城的这场恶战。 “他们几个咋样了？”马行空问小顺子。 小顺子笑笑道：“韩大哥没什么大问题，张哥也只是皮外伤，只是五哥不太好！从回来之后，一直咳血，我检查了几次都没有发xiàn 问题，只是这不到咳血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我学医不精吧！” 马行空抿嘴想了想：“在这里休息一天，明天咱们就走，去找个大夫看看！” “最好找个西医！”小顺子道：“五哥的病情很怪，我当年在京城崔爷那里看过一些医书，五哥的病和中医里面那些咳血的症状全部一样！” 马行空点点头。吃完了饭，都累了一天，通明和尚安排了住处，大家各自去休息了。只有马行空和穆云晨没有走。等人走光了，穆云晨对马行空道：“你不觉得老五的病有些反常吗？” “什么意思？” “还记得井上正雄临死前的遗言吗？”穆云晨把凳子往马行空跟前挪了挪：“那家伙可是个阴狠的人，什么狠招都敢用！” “你是说五哥病是这些日本人故yì 弄得？” 穆云晨点点头：“也不排除这种可能，还记得当年在日本的时候，你告sù 我，日本人正在秘密研制什么病毒！如果这是真的，并且日本人已经成功了，井上正雄用他来对付我们就很好理解！” “五哥的病是病毒？” 穆云晨点点头：“按照西医的说法，人生病的罪魁祸首就是病毒，病毒也分好坏，好的病毒对人有益，坏的病毒就会破坏人的身体，西医认为人的身体就是一个环境，就和咱们生活的村镇一样，有好人也有坏人，好人就好病毒，坏人就是坏病毒！” 穆云晨开始给马行空补习医学知识。穆云晨一边说一边在地上画。马行空虽然有些听不懂，好歹也是留过洋的，先进的东西多少接触过，大致还是听明白了。急忙道：“你的意思是，井上那个王八蛋给五哥身体里注射了坏病毒，让他传染给我们，从而消灭我们？” 穆云晨点点头：“这是最大的可能！” “那你赶紧治呀？” 穆云晨叹了口气：“问题就在这里，病毒有几万、十几万、甚至几百万种，日本人弄的病毒肯定是最厉害最可怕的一种，没有对应的药物非但救不了老五，只能让他过早的殒命，龙杰说的对，我们需yào 找西医看看，不仅需yào 医生，最好找洋人的医院，这样才能真的救老五的命！” 马行空想了想：“方圆数百里，出了长春城别的地方也没有洋人的医院了，最近的恐怕就是哈尔滨了！从这里去哈尔滨至少要走半个月，恐怕！” 穆云晨道：“长春是万万不能再去了，这样吧，我想想办法先稳定住老五的病情，我们尽快出发去哈尔滨！” “好！”马行空当即同意，起身就要去准bèi 。 穆云晨一把拉住他：“从明天开始，你给我和老五单独准bèi 一辆马车，有我一个人照顾老五，谁也不许靠近马车三米之内！” “这是为什么？”马行空问道。 穆云晨道：“据我猜测，老五的病有很大的传染性，为了兄弟们的身体，也只能这么办了！千万别告sù 他们实话！” “那你！”马行空一把拉住穆云晨。 穆云晨一笑：“我以前是学医的，知dào 怎么照顾自己，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第二天，马行空让龙杰去不愿的镇上雇了三两马车，一辆拉那些女眷，一辆放韩萧墨和张永年，最后一辆马行空给了车老板十块大洋，连马带车全买了下来，交给穆云晨。穆云晨点点头，亲自去刘五的房间，将刘五背出来。别人要帮忙都被马行空制止了。 刘五的脸色不是很好，颜色惨白之中带着病态的黄，紧紧两天时间，人几乎脱了形，眼窝深陷，就连头发也白了不少。马行空看着穆云晨将刘五放进车里，心中说不出的难受。扭头对众人道：“穆大哥说了，五哥的病需yào 静养，从今天起谁也不许打扰五哥，听见没有？” 没有人答话。马行空又吼了一声。这才稀稀拉拉的回答了两声。邹凯是探路先锋，余穆断后，石头打头，龙杰和小顺子、金正成三人负责沿路的采办。马行空走在第二辆和第三辆车之间，保护车队。 从长春沿着铁路线一直往北，经过双城就能到哈尔滨。沿途他们不敢走大路，日本人刚刚占领东北，为了肃清境内的中国武装，每条路都盘查的很严。马行空他们一边走，一边买，伪装成商人希望瞒过日本人的盘查。 到达双城的时候，已经是六天之后了。双城只不过就是一个小镇而已，经过这里的火车很多都不会在这里停。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却是进入哈尔滨的南面大门，过了这里便能进入哈尔滨。日本人明白双城的重yào ，在这小镇上驻扎了一个大队的士兵负责哈尔滨南面的安全。 马行空跳下马，左右看了看，高声喊了一声：“停下吧！今晚咱们就在这里过夜！明天再走！” 龙杰瞅了瞅近在咫尺的双城小镇，问道：“这马上就要进镇了，为啥还要在这里耽搁一晚上？” 小顺子瞪了他一眼：“前面全是日本人，这个点进城，盘查的肯定很紧！” “那这里也不行呀！虽说不是夏天，这蚊子也受不了呀！”龙杰说着话，不断的在身前身后拍打，不让蚊子、牛虻靠近自己。 马行空白了他一眼：“别废话，要去你去！我们就在这了！” 龙杰当时就闭嘴了。马行空从包里掏出两个饼，放在穆云晨他们马车的口，敲了两下。扭头又回来了。所有人都看着那辆马车，自从出发之后谁也没见过刘五和穆云晨，也不知dào 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一进长春 哈尔滨是一个从来没有城墙的城市。自其诞生之初，哈尔滨一直都和中原世界隔绝，直到金代在哈尔滨建都之后，才开始进入中原人的眼睛。到了清代，皇太极建都盛京，边就是今天的哈尔滨。 哈尔滨地域广阔，土地肥沃，矿产资源丰富，北连俄国，西与蒙古交界，东面有朝鲜、日本。在清zf尚未败亡之初，早已经被俄国人控zhì ，将哈尔滨变成了一个国际性的大都市。现在的哈尔滨，到处都是外国人，有日本人、俄国人、美国人、英国人，凡是你能想到的那些打中国主意的外国，哈尔滨统统都有。 没有城墙，也就意味着没有城门，沿着脚下路一直往北走，首先是低矮的茅草屋，慢慢的变成土坯房，直到最后变成俄国人建造的如同宫殿一样的石头房子，这个时候你就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了哈尔滨市区。 “大叔，问一下，洋人的医院哪里有？” 龙杰满大街的找人打听。那些百姓看着他就像看到怪物一样，有些摆摆手，有些冲他嘿嘿一笑，有些翻一个白眼，转身就走。问了半天没有任何结果。可龙杰依然不放qì ，继xù 找人询问。 马行空掏出一个银元，给卖面的小摊上一扔：“老板，来碗面！” 老板兴冲冲的端着面条放到马行空的面前，从桌上捡起银元，陪着笑脸：“客官稍等，我这就给您找钱！” 马行空对他笑笑：“不用了，我向你打听个事！” “您说，您说！”老板一听这话可算是高兴坏了。 马行空指了指龙杰他们：“他们不就问个道，咋就没人告sù 他们呢？” 老板呵呵一笑：“你看看，就他们那样还问洋人的医院！” “什么意思？” 老板接着道：“咱们都是穷人，那敢去洋人的医院，洋人看个病少的几十块，多了上千块，就我们这样的几辈子能挣上千块？那几个小子别说上千块，就是几十块也未必有，告sù 他们能有什么用？” “哦！”马行空摇头苦笑：“老板看我有钱没钱？” 老板上下打量了马行空几眼，又看看手里的银元，笑道：“您当然是个有钱人，出手这么大方，可又不像！哪有有钱人在我这吃面的？” 马行空哈哈大笑，又掏出一块银元：“麻烦老哥给我指个道，我这车上有重病人，听说只有洋人的医院能治好，我是专程从长春来的！”说话将那块银元塞进掌柜的手里。 摊主的一愣，急忙称谢：“您是有钱人，有钱人，顺这条道一直往前，再往左一拐就是洋人住的地方，那里面肯定有洋人的医院！” 等马行空几人走远了。摊主看着手里的银元，心里那叫一个美呀！有了这两块银元，半个月的饭前就算有着落了。 马行空按照摊主的指点，一直往前，经过南大街，往东一拐，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全都是一个个高大的建筑。打扮时尚的欧洲女人、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还有一个个精神干练的外国军官，在林荫小道上或走或坐，或聊天或嬉闹。 “干什么的？”一个中国警察挥舞着警棍走了过来：“你们不知dào 这里是禁区吗？中国人不许到这里来！也不瞧瞧你们的样子，也敢在这里招摇过市？赶紧滚蛋，免得把你们全抓起来！” 石头脸色一变，就要冲上去。马行空急忙伸手拦住，对那个警察陪着笑脸道：“老总，我们这是要去医院，我兄弟病了，只有洋人的医生能治好！您就让我们过去吧？”马行空掏出几个银元悄悄的塞到警察的手里。 那警察看了马行空一眼，吸了口气，想了半天：“你小子回来事！要向进去也行，不过嘛……？” 马行空急忙有拿出几个银元。那警察呵呵一笑，说道：“你们这身肯定不行，去弄两身好衣服，弄辆汽车，那就可以在哈尔滨横着走，别说我就是那些外国警车和当兵的都不一定敢拦你！” “多谢！多谢！”马行空急忙点头：“顺便问一句，这里面的有医院吗？叫什么名字呀？” 那警察道：“有，这里是外国人的居住区，医院、教堂、什么都有，好像叫什么圣西斯医院，是英国人开的！” 马行空再次拿出两个银元放进那警察的手里。警察这次彻底放松了，看着马行空，就差叫大爷了。马行空问什么，他把自己知dào 的一字不差的全都说了。临别的时候，那警察陪着笑脸弯着腰一个劲的给马行空道别。 “那种小人就应该趁早宰了！”龙杰一连的不愤。 马行空叹了口气：“正因为咱们中国这种人太多了，小日本才敢打我们主意，可话说回来，如果没有这种人，人人都是秉公执法毫不留情，也不行，至少我们肯定没法给五哥看病！” “现在咋办？”龙杰问道。 马行空看了看：“找个地方先住下，再去没人弄一身像样的衣服，明天再试试吧！” 松江旅馆离着洋人的居住区不远，住在这里的全都是非富即贵之人。马行空穿着一身老棉袄走进大堂的时候，要不是及时的闹出钱来，肯定会被轰出来的。 “给我十间你们这里最好的房子！”马行空拿出两捆银元往桌上一声：“这些够不够？”伸手又去袋子里掏。 柜台上的姑娘急忙道：“够了够了！请问是您一个人住吗？” 马行空一招手，门口一下子进来十几个一身泥土，穿着难看的汉子。大厅里的人全都吓了一条。马行空笑道：“别怕，别怕，俺们都是做生意的，现在这路上不安全，只能这样，见谅见谅！” 柜台的姑娘三两下办好了入住手续，急忙找来服wù 生将这群土包子带进自己的房间，又打电话找打扫卫生的清理这些人留下的泥土，至于那些弄脏的地毯，肯定要算在马行空他们的房钱里的。 松江旅馆是哈尔滨数一数二的一溜旅馆。在马行空这些人看来，这里就是天堂，很多东西别说见，连听都没有听过。石头抓起电话，看了半天，直到那边有人说话，到把他吓得扔下电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第三百七十三章 圣西塞医院 众人哄堂大笑，石头有些发窘，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笑，马行空重新将电话听筒放好，对众人道：“这哈尔滨不比咱的白龙涯，大家都小心些！记住了，我们是来给五哥治病的，千万不能惹出事端！” 几人都点点头。马行空吩咐，将手上的韩萧莫和张永年安排在一个房间，让小顺子精心照顾。自己的两个太太安排在一起，花狐狸和玫瑰两个女人每人一间，方便他们自己行事，没事不要去打扰他们。 第二天一早，马行空打电话让前台从租车公司交了一辆小汽车，带着龙杰，穿上昨天买来的西装和穆云晨抬着刘五前往圣西塞医院。果然如那个警察所言，一路上谁都没有对他们阻拦盘查，就连日本人巡逻兵都只是看上一眼。 小汽车一路风驰电掣，开进外国人住的街区。还是昨天那个警察。马行空将脑袋伸出车窗外面，对那警察笑笑：“对亏兄弟提醒，这个手下！”顺手递上几块大洋。 那警察半天才认出来是昨天那个出手大方的土包子，连忙陪着笑脸道：“原来是您呀！这样多好，顺顺利利！放行放行！” 铁门打开，汽车慢慢的开了进去。这地方就是哈尔滨里面的世外桃源。和外面的贫穷落后相比，这里的人生活就要惬意的多。干净的街道，满脸笑容的人们，在阳光下谈笑风生。各种打扮的女人一个个花枝招展。欧洲女人穿着那种能拖地的大裙子，日本女人随身带着枕头，还有美国女人和男人一样长裤背心，彪悍的不行。 “这样洋鬼子太伤风化了！”龙杰一边砸着舌头一边对马行空摇头。 马行空一笑：“这就是人家的风俗，在人家看来，咱们中国的女人还太过保守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或者才没有意思！” 汽车在圣西塞医院的门口停下，大门上最显眼的莫过于那个巨大的红十字标志。和中国的大夫不同，这里的进进出出很多人，一个个穿着白色的大褂就像再给谁带孝。病人也全是金头发蓝眼睛的洋鬼子。 他们几个中国人的出现，和这里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龙杰要替穆云晨背着刘五，被刘五拒绝了。走进大门，大大的院子里，穿着统一条纹装的病人都在院子里晒太阳。刘五身上散发出来的草药味道，让这些人无不捂住口鼻。 一个面色发黑的大胡子印度警察对他们怒目而视，用蹩脚的中国话问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废话！”马行空没好气的瞪了那人一眼：“还能干什么？看病！” “这里是，英国，医院，不给，中国人，看病！”印度警察拿出警棍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上下挥舞。 “凭什么？这里可是中国的地方！”龙杰反问道。 印度警察一笑：“不凭什么！你们赶紧走吧，不然，抓起来！” 马行空一把将那个印度警察推到一边：“滚开！我们走！” 印度警察差点摔倒，立kè 从口袋里拿出哨子，使劲的吹了起来。刺耳的哨声在医院里面响起，四面八方涌出来不少用白布包头的印度警察将几人围在中间。马行空瞟了这些印度警察一眼，和龙杰将穆云晨、刘五护在中间，正要动手。 “住手！”一个蓝眼睛，穿着白大褂的老头突然喊了一声。这老头看不出年纪，头发胡子全都白了，可脸上并没有多少皱纹。红红的脸蛋上带着一副宽边眼睛。听诊器绕过脖颈挂在胸前。 “亨利医生！”印度警察突然换上了另外一副面孔：“这些中国人想要看病，我马上就把他们赶出去！” 亨利医生瞪了他一眼，走到中间。马行空急忙收起架势，对亨利医生道：“大夫，我兄弟快不行了，求您行行好，给他看看吧！” 亨利医生走到穆云晨的身边，看了看趴在穆云晨背上的刘五，脸色立kè 凝重了起来。医院的小院里已经围了很多人，都在看情况的发展。一个日本军官分开人群走了进来，看了看马行空几人：“你们。哪里来的？” 马行空道：“我们是从天津来的，我朋友在路上忽然染病，而且病的很重，听说只有这里的医生能治，我们就来了！” “天津？”日本人明显不信。 亨利道：“大岛先生，这个人病的很重，如果不及时治疗马上就会死在这里！” 大岛绕着马行空等人转了一圈，仔细看了看马行空他们，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做生意的！做药材生意！”马行空平静的回答。 大岛冷笑两声，突然抓住马行空的手。马行空下意识的一番手腕，将大岛的手腕攥在自己手里。大岛一愣：“八嘎！我看你们不是做生意的，倒像是当兵的！” 马行空急忙放开大岛：“我们真的是做生意的，现在这世道不太平，没有一招半式如何才能保证买卖？” 大岛显然被马行空捏疼了，另一只手揉搓着自己的手腕。亨利道：“大岛先生，麻烦你回去告sù 冈本将军，我这个医院只接待来看病的病人，从来不出诊，如果他有什么需yào ，可以亲自来！” 亨利扭头对马行空几人道：“你们几个跟我来吧！” 马行空练练说着谢谢，在大岛和那几个印度警察愤nù 的目光中，分开人群跟着亨利走进了医院。医院的里面全都是一间间隔出来的小房子。门口的牌子上用英文写着每个房子的用途。因为这里地处外国人居住区，外国人又不是很多，所以基本大多是房间都是空着的。 亨利带着马行空等人，一直进到最里面一个小房间。穆云晨将刘五放在靠窗的一个小床上。马行空问亨利道：“大夫，我兄弟到底怎么样？” 亨利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口罩自己带上，这才走到刘五的身旁。刘五非常的虚弱，脸色惨白，非常的消瘦。有些地方都能看见吐出来的骨骼。奇怪的是，肚子特别的大，就像怀孕了一样，脱了衣服，全身上下有很多处发黑。亨利先用手摸了摸刘五肿胀的肚子，又翻了翻刘五的眼皮，仔细看看了看刘五身上的伤疤。 “现在你们可以对我说实话了吗？”亨利放下听诊器，摘下口罩，站到马行空的面前。 第三百七十四章 特效药 马行空不知dào 怎么回答。穆云晨道：“大夫，你先说说我兄弟到底怎么了？然后我在告sù 你实情！” 亨利一笑：“这位先生不是生病，根据我的判断他得的是炭疽，而且是非常厉害的炭疽，自然界根本没有任何一种炭疽病毒有这么厉害！” “炭疽？”穆云晨大惊：“据我所知这种病，只会发生在动物身上，除非接触才能生病，难道！” 亨利看了看穆云晨：“哦？没想到你也懂得医学？不错，这种病确实大多数时候只会发生在食草动物身上，但是我听说日本人有支秘密部队正在研究这些疾病，他们有很多方法，可以再你意想不到的情况下让人感染疾病！” “难怪！”龙杰道：“我就说五哥怎么一回来就成这样了，全都是小日本干的！” 亨利看着马行空几人：“你们到底是干什么？游击队？还是……” “大夫！您不用问，我保证，我们对您和您的医院没有任何敌意，如果您能治好我兄弟的病，您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马行空打断亨利的话。 亨利点点头：“这点我相信，虽然我来中国时间不长，可我知dào ，中国人之中绝大多数人都是说话算数的！” “那就麻烦大夫了！要多少钱都行！”马行空给亨利一拱手。 亨利摇摇头：“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这位朋友病的很重，在这里可以得到很好的治疗，不过要想彻底治好，关键的问题就是要得到一种特效药！” “什么药？哪里有？”马行空问道。 穆云晨道：“要治疗炭疽必须要有抗毒血清，日本人干使用他们手里肯定有！” 亨利点点头：“他说的很对！只要有抗毒血清，我保证你的朋友没有问题，倘若十天之内找不到抗毒血清，那我只能遗憾的告sù 你，你们的朋友必死无疑！” 从圣西塞医院出来，几个人的心情都不好。马行空留下一些银元，让亨利医生好好照顾刘五，并且保证十天之内一定弄到炭疽血清。可是走出医院，就有些犯傻，这东西到哪里去弄，日本人肯定藏的严严实实，绝不会轻易让你找到。 回到松江旅店已经是深夜了。谁都没有睡，等待着从医院传来的消息。马行空推开门进来。石头急忙冲上去问道：“咋样了？洋大夫能治不？哎？刘五兄弟呢？” 穆云晨大概说了些情况，并没有告sù 他们刘五病情的严重性，只说需yào 一种特效药。石头瘫了口气：“这些小日本真他娘的不是东西，让我碰见了，一枪一个全结果了算了！” 吴静问道：“那要去那里买呀？出多少钱都行，只要能救活五哥！” 穆云晨摇摇头：“现在就是不知dào 哪里有，所以才犯愁！” “要不咱们去日本人的医院看看，他们那里说不定有！”龙杰提议道。 石头一拍脑袋：“对呀！日本人弄出来的东西，他们的医院肯定有！” 马行空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今晚我们就去！” 夜深人静，哈尔滨的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昏黄的路灯投射下微弱的灯光，只能照见普股大的一块地方。马行空从墙角闪身出来，看着那队越走越远的巡逻兵，冲着后面一招手，龙杰和邹凯急忙跟了上来。 谁都没有说话，马行空冲着街道对面一所日军医院指了指，几人快速的通过灯光照射地方，消失在路边的一片黑暗里。 武田大夫今天晚上值班。他不喜欢值夜班，冷冷清清的医院里只剩下几个人，是不是的从楼道的深处传来几声恐怖的叫喊，这让武田格外的不舒服。想起自己以前在冲绳的时候，和雪美漫步在海滩上，光脚踩着细软的沙滩那是格外的幸福。可惜的是，自从被调到中国，就再也没有见过雪美，差不多已经有两年零一百五十七天了。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打断了武田的思考。他急忙扣上衣服的扣子，将桌子上雪美的照片收回抽屉里：“谁呀？” “武田医生！十二床的病人有出血了！”一个柔弱的护士在门外说道，语气之中带着淡淡的颤抖。 “你们是怎么搞得，每一次都弄成这样！”武田很生气，那个病人的伤口很大，换药不小心就有可能重新弄破伤口，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等我，我马上来！” 武田一把抓起桌子上的病历本，关了台灯，就往门口走。刚刚一转锁头，一股强dà 的力道，突然间将门撞开。巨大的冲力让武田猝不及防，险些被房门撞到，吓的他赶紧后撤。四个黑影相继跳进他的房间。 “什么人？你们……”武田刚要责问，一并明晃晃的匕首就伸到了自己的眼前。 “啊！”小护士刚啊了一声，就被一个黑衣人抱起来，用手堵住了她的嘴。 当灯光重新亮起的时候，原本他做的地方，一个穿着黑衣服，用黑布遮住脸的男人坐在那里，手里的匕首在桌子上不断的旋转。看不清面貌，那人的眼睛让人害pà ，淋漓的杀气就从那眼睛中冒出来。两眼中间那个凸起的肉球泛着淡淡的红光。 另外两个人也都是一样的打扮，其中一个一双眼睛很深沉，凶光内敛，更让人害pà 。另外一个好像在笑，不过笑的很邪恶，应该也不好惹。 “你们是什么人？”武田壮着胆子问道，两只眼睛盯着放在自己面前的匕首。 坐在自己座位上的那人，停止了转动匕首，声音沙哑道：“这个不用你知dào ，我只问一个问题，如果你能老老实实回答我，我或许不会杀你！” “什么问题？”武田问道。 “你们医院里有没有抗炭疽血清？”那人两眼露出寒光：“我希望你老实回答，如果答错你知dào 后果！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武田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匕首。两个都寒光闪闪，任何一个都是能要了自己性命的。他刚要说话，小护士“呜呜”的哭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一直流到了那个捂着自己嘴巴的大手上。 “让他闭嘴！”那个人冷冷说道。 抱着小护士的那个人，突然间匕首寒光一闪，小护士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道鲜红的伤痕。这是医院里新来的护士，是大岛大佐的胞妹，大岛大佐带他来的时候亲自嘱咐过，希望医院里的人能好好照顾她的妹妹。没想到上班的第一天就成了这个样子。 “不！”武田看着从大岛由美脖子里喷出来的鲜血射的自己全身都是，牙齿开始打架，他害pà 了。害pà 不能见到自己心爱的雪美小姐。 第三百七十五章 奇怪的部队 “没有！这里真的没有！” 武田医生已经快要哭了，说话的声音都是一种哀求，就像快要死的人在忏悔一样，眼巴巴的看着几个黑衣人冷漠的目光。 马行空拎着匕首蹲到武田的面前，手的匕首不断的打转。武田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那把转来转去的匕首。突然，匕首听了，反射出来的灯光正好折射到武田的眼睛里。那光是如此的冰冷，冰冷的让武田都不敢去看。 “没有！真的没有！……”武田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眼神之中充满了绝望。 “大哥！这家伙都要尿裤子了！干脆宰了算了！”龙杰走过来，拿着带血的匕首。 武田一愣，突然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们医院没有，我知dào 哪里有！我知dào ！我知dào ！求你们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马行空一把将武田提起来：“说！哪里有！” “城外，三里屯！”武田惶恐的看着几个人：“哪里有，那里一定有！我保证！” “三里屯？”马行空瞪着武田：“你最好不要骗我，我知dào 在什么地方能找到你！” 武田就这么在自己的办公室做了一夜，面对着大岛由美的尸体，不断的重复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大岛大佐踢了武田一眼：“怎么回事？说，你都看到什么？谁干的？” “刀！寒光闪闪的刀！”武田急忙后退，双手不断的挥打，在大岛的身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大岛君，他已经疯了！别为难他了！”冈本义男看了看现场，挥挥手，让人将武田带下去，又扭头看了一眼地上大岛由美的尸体。血已经流干了，脸上和手上的皮肤白的让人害pà ，眼睛圆睁着，死不瞑目。 大岛拔出自己的战刀，狠狠地剁在武田的办公桌上，震的整个办公桌都在颤抖，抽屉打开，一个女孩的照片散落一地。照片上那女孩笑的很灿烂。 “现在首先要搞清楚是什么人干的，再要弄清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冈本义男看了看屋里的情况，没有发生过搏斗，这些人格外的专业，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肯定是中国人，我们已经将那些所谓的抗联包围在大兴安岭地区，缺医少药，来这里唯一的家解释就是为了药品！”大岛道。 冈本义男摇摇头：“我看未必，我问过了，出了这间办公室，整个医院其他地方没有任何损失，你看看，就连这办公室里面也没有丢失任何东西，难道大岛君不觉得奇怪吗？” “不是他们，那会是谁？”大岛重新将战刀收回刀鞘。 冈本义男摇摇头：“虽然不知dào 他们为了什么，不过我猜测肯定和医院有关，大岛君，从今天开始封锁城内的所有医院，可疑的人全都抓起来，对于那些外国人的医院也要派人仔细查看，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的！” 三里屯位于哈尔滨西南方向，这原本是俄国几个重yào 的工厂。日俄战中之后，俄国人明知自己在东北的利益受损，斗不过日本，随即将留在东北的大部分工厂和物资紧急转移回国。现在留在这里的就只剩下一排排破烂的厂房。几年下来，没有了生机的人们便一家家迁走，逐渐就便的荒无人烟。 趴在一人多高的枯草从中，龙杰看了前面一眼：“这是啥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咱们用得着这么谨慎吗？” 穆云晨摇摇头：“这只是表面现象，刚才那块牌子上的意思是军事重地，表面上的安静，里面肯定戒备森严，这叫内紧外松！很多事情，表面上看到的未必就是事情的全部！” “小日本可真够狡猾的，把什么秘密基地放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石头看了看周围。 “别说话！”马行空急忙隐身起来。几个农民打扮的日本人，拉着一条狗从远处不断的靠近。猎犬好像问到了特殊的味道，突然扬起了头四下打量，不断的用鼻子嗅来嗅去。 马行空挥挥手，几个人悄悄的往后退去，行动很轻，日本人根本没有察觉。倒是那条狗对着这边一个劲的狂吠。几个日本人往这边看了看，几只小鸟振翅而非，插入远方的蓝天之中。 “差一点被发xiàn 了！”龙杰叹了口气：“人到没什么，只是那狗太可恶了！不弄掉这狗，这里肯定进不去！” “就算进去了也没有！”马行空道：“以我对日本人的了解，他们不会把重yào 的东西放在明面上，我估计这座废弃的工厂下面肯定有错综复杂的地道，一切的秘密就在下面！” “啊！”石头惊讶道：“那可难了！” “是呀！”穆云晨点点头：“我们最好有地图，凭我们几个乱摸可不是好办法！” 看了一眼牌子上“关东军防疫给水部队”几个模糊不清的日本字，和那个三叶草的标志。马行空突然想到在井上正雄办公室那个少佐送来的那份文件。上面也提到过这个标志，或许从哪上面能有什么收获。 回到旅馆的第一时间，马行空翻找行李，总算还是找到了。马行空拿着那份电报，递到众人面前：“看看，这上面也说了那个地方的消息！” 穆云晨点点头：“不错，和那个房子上的标志一样！” “这上面让井上正雄调集精干力量负责保护那里！”马行空微微一笑：“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找个适当的实jì 混进去看看！” “对呀！”石头呵呵笑道：“这是个好办法，就算没有地图，只要能进去，就有办法打听打听！” 穆云晨道：“井上正雄已经死了，日本人还会不会认这份电报？万一被日本人识破可就……” “怕啥！不就是个死吗？我去！”石头站起身，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龙杰冷笑道：“你去？你会说日本话吗？” “还是我去吧！”马行空淡淡道：“有希望就要试试，如果成功，救五哥就有更大的把握！” 第三百七十六章 特派代表 哈尔滨外围一个不起眼的小哨站，一辆插着日本国旗。哨兵一看车牌号，不认识，急忙伸手拦了下来。 “请出示证件！”队长敬了个礼，把头伸到了窗户口。 车窗之内，有人递出一个黄颜色的小本本。队长打开，里面的照片是一个颇为威武的男人，眉宇间流露着淡淡的杀气。“姓名：铃木正太；军衔：大佐；部队：大日本帝国陆军参谋本部；……” 队长急忙将证件递还进来，再次敬礼：“对不起，大作阁下，请！” 汽车呼啸着开进哈尔滨市区，一路往北，直奔市zf。马行空不知dào 这里有没有自己的熟人，不可以冒险，不能去日本人的司令部。市zf门口的警卫看见一辆挂着日本国旗的汽车开过来，连忙打开大门，敬礼放行。 汽车停稳，马行空一身戎装，手里拿着一把日本军刀，胸前佩戴者名光闪闪的勋章，这东西还是当年裕仁亲自给自己带上的。市zf的办公楼相当的气派，上下五层，典型的俄式建筑。在东北地区俄国人长期占据，这里的俄式建筑是最多的。 “阁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哈尔滨市市长李世绩领着一帮老头急匆匆从大门走了出来。 李世绩满洲人，虽然起了一个汉人的名字，骨子里还是希望大清朝重振雄风。当溥仪从天津来到长春的时候，李世绩着实高兴了一把。日本人让他当这个哈尔滨市长也是有原因的，李世绩正黄旗，从辈分上来说，还是溥仪的叔叔辈，在东北满人中有着很高的地位。 李世绩六十多岁，稀稀拉拉的几根头发在脑后梳起一个细小的辫子。额头锃亮，满脸红光，绸布的马褂下面是紫色的长袍。还是一副满洲贵族的打扮。右手拄着拐杖，左后拿着鼻烟壶。已走过来，那呛人的鼻烟味让马行空眉头一皱。 “请请请！里边请！”李世绩满脸堆笑，尽量表现的不卑不亢，可是事与愿违，在马行空看来他就是一个小人的代表。 市zf装修的的确非常豪华，市面上最新式的各种家具，以及最新式的各种机械小玩意琳琅满目，一眼看过去就像一个万国展览会的现场。 “来人！给大佐阁下上茶！”李世绩让马行空做了首位，自己则客座相陪。 仆人上茶已毕，马行空端起来喝了一口就给吐了。这哪里是茶，一股子的马粪味。看着碗里白不白，红不红，紫不紫，黑不黑的东西，扭头看着李世绩。李世绩呵呵一笑：“大佐阁下可能不习惯我们的**茶，这可是最好最有营养的东西！” 仆人们收拾完地板，给马行空换上清茶。大家喝了几口。李世绩试探性的问道：“铃木阁下，这次来我们这里，可有……” 马行空放下茶碗：“奉命执行秘密任务，希望各位鼎力相助！这是我们大日本帝国和满洲国合zuò 的第一步，天皇陛下派我来此就是为了尽早让满洲国组建起来！” 李世绩一听，立即来了精神：“多谢天皇陛下的关心，这很好很好！呵呵呵……” “李市长！”马行空打断李世绩的笑声：“此次我是作为天皇陛下的特使，身份特殊，除了在做的各位之外不希望任何人知dào ，你们明白？” 李世绩一愣：“这……？难道连司令部的冈本阁下也要……” “对！”马行空点点头：“在你们国内，很多人都不愿意让你们成立了满洲国，国际上也差不多，天皇陛下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任何人不能知dào 我来了！明白了吗？” “明白！”李世绩急忙点头：“阁下放心，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知dào 此事！” “这样最好！”马行空微微一笑：“各位请回吧！李市长留下，我还想和你聊聊！” 其他人陆续走了。诺大一个客厅之中，就只剩下马行空和李世绩两个人，龙杰和邹凯就守在门外。马行空把椅子往李世绩身边挪了挪：“李市长，我问你，你必须给我说实话！” 李世绩急忙点头：“那是，那是！” “最近你们哈尔滨警备司令部怎么样？有什么异常没有？”马行空凑到李世绩的耳边，低声问道。 李世绩一愣，不知dào 马行空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时间不好回答。马行空看了他一眼，继xù 道：“在帝国内部有一股势力认为帮zhù 你们城里满洲国，是什么养虎为患，最终会让大日本帝国的利益受损，所以极力反对！他们已经开始联合关东军司令部的一些军官一起抵制，天皇陛下不得已才派我亲自来，你明白吗？” 李世绩也是官场上混迹多年的老油条，马行空这么一说岂能不懂，但他也没有全信马行空的话，呵呵的笑了两声：“要说异常到没什么？冈本阁下和其他人都支持我们建立满洲国！” “冈本？那个冈本？”马行空问道。 “关东军驻哈尔滨警备司令，冈本义男大佐！”李世绩急忙说道。 马行空没想到，在这个地方又遇见了自己的老对手冈本义男，看来日后自己又得加倍小心了。马行空对李世绩淡淡的笑笑：“冈本君？呵呵，说起来我和他还算是同学！”说道这里，马行空又压低声音：“实话告sù 你，冈本君其实是最不愿意让你们城里满洲国的人员之一！他在中国做过两年武官，最了解中国人，倘若我们对你们放松警惕，你们会乘势而上，李市长，我劝你和冈本这家伙尽量保持距离！” 李世绩急忙点头：“明白！明白！多谢铃木阁下提醒！” 马行空突然话锋一转，切入了主题：“李市长，听说在三里屯有一个秘密基地，你知不知dào 这件事？” “秘密基地？”李世绩想了想。他当然知dào ，他是市长，虽然不知dào 这个秘密基地是干什么，还是知dào 有这么一个地方。李世绩摇摇头：“这应该是皇军的事情，我只是个市长，其它的怎么会知dào ！” 马行空看了李世绩一眼，从他的眼神中已经猜出了大概：“这个秘密基地隶属于陆军参谋本部，却被一些人利用做起了对不起帝国的事情，我希望李市长知dào 什么尽快告sù 我，只有将障碍清除，才能迅速的建立满洲国！” 第三百七十七章 知情者 马行空在市zf住了下来，基本上除了李世绩之外和谁也不接触.冈本义男来过几次，竟然都不知dào 马行空就住在楼上。一日三餐有人送到马行空的房间，马行空虽然过的很舒服，却没有一点关于地下基地的消息。 这天中午，马行空刚刚出过饭，正准bèi 找李世绩再谈一次，希望从李世绩的嘴里了解一些有关地下基地的事情。没想到李世绩竟然来了，一走进大门，李世绩就笑呵呵的道：“铃木君，有好消息！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刚来冈本君来了，他说我们的陛下准bèi 三天后在长春登基！一切事情都准bèi 就绪，只等时间到来！”李世绩说的眉飞色舞，眼角都流露着兴奋：“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没想到我还能看到这一天，呜呜呜……”李世绩竟然哭了。 马行空点点头：“这的确是个好消息，看来我的任务就要完成了！对了，李市长，有关那个地下基地的事情怎么样了？” 李世绩擦了擦眼泪，今天他高兴，话也就很多，对马行空道：“其实呀！那个秘密基地我也知dào ，那还是去年的事情，当时哈尔滨还在张学良的手里，你们的人就把那里买了下来，大兴土木，每天人来人往，却没见建造出什么东西，我就明白你们在造地下的东西，老百姓传说在那里挖到了宝贝，可也没见有什么好东西出来！” 马行空点点头，示意李世绩继xù 说。李世绩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后来，有一批日本人，哦不，是皇军突然来到哈尔滨，他们去了哪里之后就突然失踪了，从那之后就再也没人知dào 那里面的事情，只要有人进去也会失踪，老百姓又传说那里闹鬼！” 马行空给李世绩倒了杯水，李世绩急忙站起来双手接住，接着道：“事情应该是从上个月开始，有人以雇佣劳工的名义将一批人带进了那里，从此之后便消失了，失踪人口的家属到警察局报案，我派警察去查过，冈本君突然告sù 我，这件事宪兵队已经接手，不用警察继xù 追查，也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从来就没有人知dào 里面的情况？”马行空问道。 李世绩摇摇头：“没有！我还没见有人从哪里走出来过！凡是和那个地方有关的人全都无缘无故的失踪或者死了！” “冈本这个王八蛋！”马行空骂道。 李世绩一愣，叹了口气：“哎！从那之后，哪里的人相继全都搬走了，谁也不愿在那里多带，三里屯就变成了一座空镇子！” 马行空点点头：“陆军本部本打算在那里建造水处理工厂，冈本竟然把那里变成了魔窟！李市长你放心，我一定查处那里的真想，让冈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李世绩突然放下水杯，跪了下来：“铃木阁下，我替哈尔滨的百姓谢谢你了！实话告sù 您，自打我当了这个市长，不断有人声称自己的家人在三里屯失踪，这些可都是将来满洲国的百姓，如果不能查处真想，您让我如何向陛下交代！” 马行空扶起李世绩。李世绩虽然圆滑，还算是个有些责任心的官员，马行空觉得这一点自己完全可以利用一下。他道：“李市长再好好想想，真的就没有一个知dào 里面情况的人？” 李世绩想了半天，突然道：“有一个！有一个！不过……” “怎么了？”马行空问道。 “这个人已经被冈本君以散布谣言为名抓了起来，就关在宪兵队。”李世绩说道：“这个人有些疯癫，说话颠三倒四，说什么也没人听得懂，起先是警察局问话，什么都没说，宪兵队的人就来了，直接给带走了！” “你确定他知dào 里面的情况？”马行空问道。 李世绩点点头：“嗯！那人说自己手里有什么图，是修筑的时候画的，不知dào 有没有被冈本君弄到手！” 马行空点点头：“很好！李市长，这些情况非常重yào ，在我给天皇陛下的报gào 中会着重提及您的帮zhù 。” “那可不敢！呵呵呵……”李世绩微微一笑：“铃木君好好休息，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离开马行空的房间，李世绩眼睛里贼光一闪，快速的下到留下。冈本义男就在楼道旁的一间小屋里等着他。李世绩推门进去，冲着冈本义男点点头。冈本义男微微一笑：“是不是我说的那个人？” 李世绩点头道：“就是他！眉毛中间那个肉球最显眼，绝对不会错！冈本君就等着鱼儿上钩吧！”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哈哈大笑。 其实冈本义男，在马行空走进市zf的第二天就知dào 马行空来了。一个大佐突然莅临哈尔滨，检查站如何能不向司令部汇报。冈本义男一听铃木正太的名字，立kè 就想到了马行空。弄清了马行空就在市zf，他和李世绩才演了这么一处戏。 当天晚上，马行空带着龙杰和邹凯，穿上夜行衣直奔宪兵队。一路走来格外的顺利，从市zf到宪兵队，竟然没有一个巡逻兵。马行空几人隐藏在宪兵队门外的阴暗角落之中。龙杰看了一眼宪兵队的大门，对马行空道：“咋没有站岗的呢？” 一向不爱说话的邹凯也道：“不太对劲！” 马行空往里看了看。的确，宪兵队的大门口只有两盏晃晃的灯光照射到地面上，两边的岗哨全都没有。习习的威风，吹动灯罩不断的摇摆，地上的光影也跟着晃悠。宪兵队的里面更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既然来了！就要进去看看！”马行空说道：“龙杰把风，邹凯，走！” 马行空一猫腰，快速的向宪兵队跑去。他没有走正门，而是绕着院墙往旁边的巷子里面跑去。邹凯和龙杰紧随其后，三个人影在灯光下一闪而过，灯光将三人的影子照射的很长。宪兵队的位置以前是一个大车店，院墙不高，院子却很大。日本人就是看中了大院子才占为己有。 马行空一伸手攀住墙头，双臂用力，将自己的整个身体拉了上去。伸长脑袋往里看了看，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淡淡的月光洒在地上，就像一层寒冬中的白霜。 第三百七十八章 对决 “啾……，啾……” 两声尖锐的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四面八方传来大头皮鞋和石板路撞击的声音。没有什么大呼小叫，也没有盲目的呐喊。从各个方向，日本兵以小队为标准开始向宪兵队这边靠拢。宪兵队周围两盏巨大的探照灯，猛然间发射出明亮的灯光，把坐在墙头的马行空照的清清楚楚。 “不好！中计了！”龙杰喊了一声，抬手就朝着探照灯开了一枪，没有打中。 马行空被突如其来的探照灯照的有些发晕，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邹凯抓住马行空的脚踝，使劲往下一扯，将马行空从墙头拉到了地上，幸亏龙杰和邹凯急忙伸手接住，要不然肯定摔个狗吃屎。 “大哥！咋办？中计了！”龙杰急忙扶起马行空。 马行空使劲晃了晃脑袋：“妈的，李世绩狗日的骗咱！走，往大路上走！” “不行！”邹凯一把拦住：“你听听，日本人就从那边过来，大路不能走！上房吧！” 三人打起人梯，往旁边的一座房檐上爬。“哒哒哒，砰砰。”枪声大作，在探照灯的照耀下，刺耳的警报声真车哈尔滨上空。子弹追着三人的屁股，将房顶上的瓦砾打的啪啪作响。他们都不是飞檐走壁的高手，在倾斜的房顶上奔跑还是很危险的。 龙杰一个没注意，脚下一滑，顺着房檐往下溜。马行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一颗子弹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马行空的肩头。马行空吃疼，手上刚一松劲，龙杰又往下滑了一点。马行空咬着牙，忍着疼，用手上的手臂死死的拉住龙杰。 邹凯往下面的日本兵中间开了两枪，急忙伸手抓住龙杰的另一只手，两人合力把龙杰有给拉了上来。滴滴的鲜血顺着马行空的手臂滴到房顶上。龙杰问道：“大哥，咋样？” 马行空摇摇头：“少废话，赶紧走！” 探照灯始终跟着几人，这个日本人指明了方向，无论他们怎么躲避，都会有日本兵及时的围堵过来。冈本义男微微一笑，对李世绩道：“李桑，这一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你知dào 他是谁吗？” 李世绩摇摇头。冈本义男道：“你有没有听过张学良有个结拜大哥？” “就是那个把京城搞的天翻地覆的马行空？”李世绩急忙问道：“听说袁世凯也是他杀的！” 冈本义男点点头：“不错，就是他，你知dào 的太少了，这个人可不简单，不仅仅把你们额京城搞的天翻地覆，甚至在京都的时候还想刺杀天皇陛下，在长春有很多大日本帝国的军官就是被他杀了的！” “啊！”李世绩显然并不知dào ：“就这样人，有这种本事？” “砰！”一盏探照灯被人一枪打爆了，天空之中的光柱突然少了一条，让很多人有些不太适应。“砰！”又是一枪，仅存的另外一个探照灯也碎了。哈尔滨再一次回到了黑暗之中。马行空长出口气：“赶紧走，趁着日本人没有反应过来，快！” 龙杰扯下脸上的黑布，将马行空的伤口包扎起来，搀扶着马行空，捡起地上的长枪，跟着邹凯继xù 往前走。房顶上并不好走，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啪啪的声响。日本人也不笨，那里有动静先开枪再看人，所以他们并没有逃出日本人的追击。 冈本义男左右看看，两个探照灯突然的熄灭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摇头笑笑，对身后道：“竹下君，现在就看你的了，那人的枪法你也见识了，击败他不是你的梦想吗？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 “哈伊！”一个年轻的日军上尉，从背后摘下自己的长枪。这把枪非常的特别，比起普通的步枪长了不止一倍。摘下包裹枪神的帆布套，露出枪的样子。长长的枪管，足有两米，笨重的枪身，宽阔也厚实。 竹下平一往地上一爬，枪管伸过三楼栏杆之间的空隙，这才拉开枪栓，将一个一砸长的金黄色子弹放进枪膛。 马行空因为失血的缘故，感觉的身体已经不听自己使唤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走路也有些摇摆。龙杰扶着马行空尽量跟进邹凯。三个人就在房屋中间穿行。 “不行了！休息一下！”马行空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们先走，找人回来救我！快！” 龙杰把马行空往肩膀上一抗：“走！不能歇！” 马行空趴在龙杰的背上，猛然间突然看见，很远的地方，一朵火花突然一闪，以他的经验，完全明白这是什么。奋力一挣，从龙杰的背上跳下来，飞起一脚重重的踢在龙杰的身上，龙杰脚下不稳，被这么一踢，立kè 摔倒，顺着房檐往下滚。 “砰！”首先是不远处一个房檐的屋角被打巨大的冲击力打的粉碎。接着才听见发射这颗子弹时爆fā 出来的巨大声响。邹凯拉着龙杰静静的趴在房檐上，看着那个被打坏的屋角，又看看马行空。 “都别动，那家伙正瞄着我们！只要一动他就开枪！”马行空静静的趴着，一动不动。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眼看着街道上的日本兵就要追过来，再不走那就只有被抓了。邹凯和龙杰都有些着急，马行空不断的在脑子里详细比对刚才那一枪开枪的人会怎么打，他会瞄准谁，会从什么方向打来，精准度有多高，如果是自己有多长时间做出反应。 冈本义男大声喊道：“照明弹！”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照明弹快速升空，放射出明亮的光华，将整个城市笼罩在刺眼的白光之下。冈本义男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那几个趴在房檐上的身影，笑道：“竹下君，你的确让他们害pà 了，他们现在一动不动！命令宪兵队马上赶过去！活捉他们！” 照明弹整整持续了半分钟。马行空几个人觉得这半分钟好比一年一样长。就这样亮晃晃的趴在房顶上，双方都看的清清楚楚，也许只需yào 轻轻的一扣扳机自己几个全都上西天。 日本人的越来越近，照明弹的光芒也在慢慢变暗。猛然橘黄色的照明弹，彻底熄灭。天空重新进入到了黑暗之中。马行空大喊一声：“快走！” 第三百七十九章 为父报仇 就是这么零点几秒的时间，不管你的视力有多好，从明亮进入黑暗都需yào 一个过程.马行空在照明弹升上天空的瞬间就在等这一时刻。照明弹刚刚熄灭，谁也看不清黑夜里的情况，马行空当然也不例外，可他早已看准了逃走的路线。纵身一把抓住邹凯，说了声跟着我，拉着两人就跳了下去。 他们没有急着赶回松江旅馆，而是先往城外跑，在城外带着日本人绕了一个大圈子，甩掉之后，才重新折返回松江旅馆。他们进门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马行空浑身是血，一脚踏进房门便一头栽倒在地。 龙杰急忙找来小顺子给马行空治伤。穆云晨披着衣服也来到马行空的房间，吴静和李芳看着马行空的样子，眼泪吧嗒吧嗒的。 穆云晨问道：“怎么回事？咋搞成这样子了？” 龙杰将大概事情说：“要不是大哥，我就交代了，军师，日本人给咱们下了一个套，还有那个什么李世绩都他娘的不是好东西！” 穆云晨叹了口气：“顺子，咋样？” 小顺子道：“没事，只是血流的太多，要休息一下，只是皮外伤，我弄点补血的药吃上几天，好好歇歇也就没事了！” 众人这才放心。将马行空安顿好，吴静和李芳去照顾，马健威从龙杰的怀里掏出枪就往门外创，石头一把拉住：“小崽子，干啥呀？” “我去给我爹报仇，杀了李世绩那个龟孙子！”马健威瞪大眼睛，向门外扑。 石头一把夺了他的枪：“就你这熊样还要杀人，会使枪不？你看看，连保险都没开！” “健威，你安静点！”穆云晨拉过马健威。在这群人里，马健威最害pà 穆云晨，或许是因为穆云晨总是用黑布蒙着脸，给人一种神mì 感，穆云晨的话马健威还是能听进去。穆云晨道：“这么说来，冈本已经知dào 我们来了？” 龙杰点点头：“应该是！这次他们计划的很周密，大队人马围追堵截，险些没能逃出来！” “实在不行咱们就硬闯！”石头满不在乎的道：“不久是一个破基地吗？一路杀进去也就是了！” 穆云晨摇摇头：“那地方保卫严密，如果能轻易杀进去还叫什么基地？你们也刚回来，先休息休息再说吧！” 马行空一觉醒来已经是天黑了。吴静见马行空睁开眼睛，破涕为笑，急忙端起桌上的一碗红枣粥递到马行空的跟前，舀起一勺，放在马行空的嘴边：“快吃吧，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马行空张开嘴一口口的吃。众人从门外进来。龙杰趴在马行空床前：“大哥，你又救我我龙杰一命，从今往后就算要我这可脑袋，我要是眨一下眼就不是男人！” 马行空微微一笑：“这是什么屁话，不是男人还是女人呀！起来吧！” 谁都没提这次中埋伏的事情。穆云晨道：“我和大伙商量了一下，实在不行就只好硬闯了！冈本那家伙已经知dào 我们来了，必然防守严密，可能……” 马行空点点头：“是呀！如果硬闯，或许咱们一个也出不来！更不要说救五哥了！所以，绝对不行！” 花狐狸插言道：“你们男人都是当事谜，我就不信没别的办法了，地下那些坑道总有通风的地方吧？不然全憋了在里面，吃喝拉撒全在里面，总得有个方便的地方吧，那里面不比上面，肯定要弄出来，想法混进去不就行了？” “对呀！”石头道：“花大妹子说的对呀！混进去不久行了！嘿嘿嘿……” 穆云晨道：“余穆，你和邹凯两人负责摸清花当家说的那些事情，现在就去！” 马行空又喝了几口，眼睛扫视了众人一眼，问道：“健威呢？怎么不见他？” 大家这才看看自己身边，的确不见了马健威的身影。穆云晨大叫一声：“坏了！健威这孩子还是去了！” “咋了？”马行空一下坐起来，伤口立kè 渗出血水。 穆云晨道：“你今天早上一回来，看你受了伤，听龙杰这么一说，他就要去给你报仇，让我稳住了，估计最后还是去了！石头，快，你和龙杰赶紧去市zf周围看看，千万不能出什么事！” “我也去！”花狐狸和玫瑰异口同声，两人对视笑笑。马健威虎头虎脑，嘴还甜，逗得几个女人格外高兴，都很喜欢他。 马行空揭开被子就要下床，吴静急忙拦住：“你不能动，有穆大哥他们，健威肯定没事，你好好歇着！”吴静的话里带有淡淡的命令味道，让马行空不容反驳，又乖乖的上了床。小顺子急忙上前重新给马行空包扎。 还真让穆云晨猜对了。马健威的确到了市zf，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马健威将腰里的短枪紧紧的握在手里，虽然今年只不过十六，却已经张成了一个大小伙子。一米七的身高，粗壮的胳膊，厚实的胸膛，任谁看来都不会觉得他还是个孩子。 马健威一边吃着碗里的抻面，一边静静的的看着市zf里面的动静。虽然叫做市zf，却并没有行使什么权利。一整天都是大门紧闭，偶尔几个穿着长袍马褂的前清遗老，拄着拐棍走进走出。样子既高傲又激动。 再过一天就是溥仪的登基大典，虽然是在长春举行。作为陪读的哈尔滨自然也要好好热闹一翻。李世绩从早上开始，便召集在哈尔滨城内的所有遗老遗少，一来庆贺而来准bèi 给溥仪登基送上贺礼。 市zf一楼的大厅之内，人声鼎沸。以李世绩为首的这群前清遗老又行起了跪拜、打千之理。以前是文官的自称微臣或者奴才，以前是武官的自称标下。总之一片恭维之声。冈本义男当然也在邀请之列。 “各位同僚！”李世绩穿着补服，带着顶戴花翎，小小的那根细辫子在脑后上下乱跳。他端起酒杯：“明天就是我大清大喜的日子，想先祖从白山黑水之间奋起，进而一统天下，吾皇也当效仿先祖，励精图治回复我大清江山，满饮此杯预祝吾皇马到成功！” “请！请！请！”大厅之内欢声笑语一片热闹。却不知窗户外面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早已盯了他们很久。 第三百八十章 刺杀李世绩 马健威静静的看着，他不认识李世绩。里面的人很多，那个才是自己的目标，左右看看全都是些老头，差不多都穿着朝服。马健威想听听他们都说些什么，如果有人能叫出李世绩的名字，那就正和自己的心意了。 “李大人！明日便是皇上登基的大日子，我们送什么礼物才好呀？”一个官员问道。 李世绩呵呵一笑，一挥手，几个家仆抬着一盆珊瑚走了进来。这珊瑚通体发着红光，足有一米五，形状完整，线条流畅，可算是极品中的极品。珊瑚是海洋之中珊瑚虫的尸体累计而成，一年也就张几毫米。这一米五高的珊瑚至少在百年以上，而这红珊瑚又是珊瑚中的极品，就和宝石中的钻石一样，颇为稀有。 李世绩呵呵一笑：“这是前一阵一个从朝鲜来的客商带来的，我花了十万银元从他手里买了来，此树形似火焰，我皇也是火命，火上加火我满洲国必然红红火火！” 众人跟着赞叹，全都说是好东西，赞叹之声不绝于耳。李世绩非常受用，他挥挥手道：“陛下登基乃是大事，我等千万不可马虎，我看这样吧！这株珊瑚就作为我们共同的礼物，所花费的银两吗……” “李大人放心，我们一定补齐！”一个武官喊道。众人急忙点头。 冈本义男嗤之以鼻，这株珊瑚他太清楚了，是从一艘朝鲜货轮上查抄的，李世绩仅仅家了一万块银元买了，这一转手就是十万块。对自己皇帝都这样，从同僚手里都要赚钱，清朝不亡才真是怪事了。 “谁！”突然有**喊一声，就在左边的窗户口一个人影一闪而逝。临走之计，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砸破窗户的玻璃扔进了屋子。 “炸弹！”有人喊了一嗓子。这一下全乱套了，客厅之中的人四下逃命，纷纷向大门口涌去。桌椅板凳打翻在地。那盆“十万银元”买来的珊瑚谁也顾不上了，一个个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到处乱钻。 李世绩一猫腰钻到桌子底下，眼前正好kàn 着那个冒着白烟的东西。心里想了觉得不妥，急忙起身想要离得再远一点。冈本义男的别动两字还没出口，就听见“轰”一声巨响，一股黑烟腾空而起，客厅里面木屑纸片到处乱飞。哀号之声马上就响了起来。 李世绩的后背之上已经被达成了筛子，上好的苏州四周做成的官服，一条条的挂在身上，整个后背的皮都被烧焦了。李世绩被活活顶在了墙上，一动不动，嘴角流出淡淡的黑血。 “珊瑚！”李世绩留在人间的最后两个字就是珊瑚。那株珊瑚树倒算结实，并没有被打碎，依然矗立在客厅的正中央。冈本义男从隐身处出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看了一眼满目疮痍的客厅。一颗手雷的威力本来没有这么大，可你别忘了市zf是由大理石建造，坚硬的前面和地板是弹片很好的弹射地，一次爆zhà 要经受几轮的伤害。如冈本义男这样没有受伤的那真是万幸。 马健威扔出手雷，不管炸死的都有谁，转身就往围墙跑。后面两个警察挥舞着手里得见警棍穷追不舍。马健威来到墙边，速度不停一脚踩住围墙，双手往上一攀，双脚用力翻身过了一丈多高的墙壁。 “别让他跑了，抓住他！”刚刚落地，附近巡逻的日本宪兵立kè 发xiàn 了他。马健威掏出手枪，抬手就是两枪，将跑在最前面的两个日本人放翻在地，扭头往巷子里面跑。“砰！砰！追！”日本人兵不在意马健威手里的短枪，继xù 追击打完最后一颗子弹，马健威已经到了巷子的尽头，对面也有一队日军往这边而来。马健威被堵在里面。子弹横飞，马健威不干停留，左躲右闪，希望能尽量多拖延一点实jì 。 巷子旁的一个小门突然打开，一直大手从门里伸出来，一拉马健威的胳膊：“进来！走这边！” “玫瑰姨，你怎么来了？”马健威这才松了口气，对玫瑰微微笑笑。 花狐狸在马健威的后脑勺上狠狠的来了一巴掌：“你一个小屁孩也学着大人的样子杀鬼子，你能杀几个呀？” 马健威把头一撇：“我今天至少杀了十个，我还为我爹报了仇呢！一手雷下去就是一大片，格外带劲。” 花狐狸没有说话，心里叹气道，要是自己的孩子不死应该也有这么大了，每次看见马健威他就想起自己的孩子，想起杀了自己孩子的那个畜生。马健威讲的眉飞色舞，越说越带劲，玫瑰急忙捂住他的嘴：“别说话，日本人就在外面，走，这里不能久留！” 冈本义男用手轻轻的碰了一下那盆珊瑚。“哗啦”一声，从根部开始整个珊瑚成了一片片的碎片，在地上泛出如血一样的红光。冈本义男笑了一声，对手下的士兵道：“这里没有什么线索，去，把外面执勤的警察全都抓起来！问问他们那个刺客是怎么进来的！” 第二天，哈尔滨的报纸上头条消息便是李世绩遇刺身亡，另有十几人死伤的事情。龙杰拿着一张报纸走进马行空的房间，笑道：“咱们的小屁孩真的长大了，都能给他爹报仇了，这出手不简单，你看看这报纸上说刺客遇事冷静，伸手敏捷，咱们后继有人了！哈哈哈……” 马健威低着头心里美滋滋的。马行空叫他过去，马健威以为老爹要夸自己，谁知dào 刚走到床边，马行空抡圆了就是一个耳光，狠狠的打在马健威的脸上，半张脸立kè 出现五道高高的印痕。 “跪下！”马行空瞪大双眼，指着马健威：“跪在你娘面前！” 马健威双膝跪倒。马行空叹了口气：“你给我看好了，咱家有一个不省心的就行了，我这半辈子让你娘担惊受怕，你绝对不行，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我给你一个死命令，护着你娘和你二娘，他们要是有个三场连段，我活剥了你的皮！” 吴静看着儿子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紧紧的把儿子搂在胸前，娘俩放声痛哭。 第三百八十一章 魔窟 算算时间，和亨利医生约好的十天期限已经过了五天，时间仓促，不能再耽搁了。在床上休息了两天，马行空的精神好多了，肩膀上的伤也不怎么碍事。马行空找到穆云晨：“穆大哥，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通风口什么的？” 穆云晨摇摇头：“日本人的这个基地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以我们活动的范围，没有发xiàn 任何能进入基地里面的通道。” “不能再等了！”马行空想了想：“时间不等人，已经过去了一半，必须一试，今天晚上就行动。” 三里屯被当地人称为鬼城，三更半夜的时候市场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火苗。忽左忽右飘忽不定。马行空几人隐身与高草之中，看着点点鬼火。石头道：“那是啥？难不成真的有鬼？” 龙杰笑道：“当然了，鬼专门喜欢你重者傻大个，没心没肺，鬼附身最方便！” 旧工厂就在前面不远。也是黑洞洞的。周围没有任何遮挡，上一次来的时候那些巡逻的“百姓”也不见了。空荡荡的空地上泛着微微的白光。远处的树林里猫头鹰的叫声更加增添了这里的恐怖气氛。 马行空打头，几个人向工厂边上运动。“咯！”一声清脆的响声。马行空立kè 停下了脚步。石头问道：“咋不走了？” 马行空咽了口口水：“我好想踩到了什么，估计是地雷！” “啊！”石头就要绕过龙杰过去看看。穆云晨急忙喊道：“都别动，这里肯定是雷区！”穆云晨掏出匕首，现在自己身边探了探，没有发xiàn 情况，一边探着一边绕过两人走到马行空的跟前，冲着龙杰和石头道：“顺着自己的脚印回去，快！” 穆云晨蹲下身，借助微弱的月光，一点点的拨开马行空做脚边的浮土。就在马行空的脚下露出一个圆形的白色东西。穆云晨的汗水下来了。大晚上的处置地雷，摆明了是找死。穆云晨的动作很轻，一点点的往下挖，将整个地雷露出来。 “穆大哥！你走吧！死我一个，总比两个强！”马行空低声说道。 穆云晨没有回答他，继xù 往下挖，当他看清踩的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脚，你自己看看！害的我们紧张半天！” 马行空的脚下一个惨白的骷髅头被穆云晨挖了出来。应该是骷髅头和泥土里面的石头摩擦发出的声音，让马行空误认为是地雷的引信。马行空捡起骷髅头笑道：“这个玩笑可开大了！吓死我了！” 再次上路的时候都格外小心，这一次穆云晨在前，一边走一边用匕首探查土里的情况，还别说真有雷区，就在发xiàn 那个骷髅头前方不到十米的距离了便是一片雷区。也可以说那个骷髅救了他们一命，要不是那个骷髅，真的踩中地雷就是必死无疑了。 在厂区的边沿，几人和余穆、邹凯回合。马行空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和穆云晨告sù 他们一样，没有任何通气或者排污的管道，这里的人每天也很少走动，从来没有见过大批出来的。龙杰就猜测：“或不会他们把这里和别的什么地方挖通了，人家都走那里，所以才没有人活动？”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余穆道：“这里周围十几里全是荒地，如果要和别的地方挖通，工程量可就大了！” “警卫情况怎么样？”马行空问道。 余穆道：“没几个人，在你们来之前我和邹凯已经全部解决了！” 马行空一笑：“你们还真麻利！行了，走吧！” 从一扇破烂的窗户翻进厂房。空荡荡的厂房里面什么都没有，平整的地面上，依稀可以看见当年摆放机器的位置和大小。既然没了警卫那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找，一个个厂房翻找了一边，在靠近厂区最后面的一个小厂房里龙杰发xiàn 了情况。 “看这里！”龙杰指着一扇门道：“这山门的把手非常干净，和别处不同，你们看看那边全是尘土，这扇门里应该有问题！” 石头使劲一推，小门应声而开。一只巨大的恶犬呼的一下就扑了出来。石头猝不及防被大狗扑到在地，一人一狗就在地上打了起来。那狗很凶，张开大嘴不断的在时候的脸颊上曾来曾去。龙杰掏出短枪就要动手，穆云晨一把拦住。 邹凯突然出手，匕首快速无比的刺进大狗的胸膛。那条狗立kè 就是一滞。石头飞起一脚踢在大狗的肚子上，把那条狗扔出去老远：“妈的！还想咬你爷爷！”抖了抖身上的尘土，石头站起身，除了衣服破了外到没有别的伤。 众人长处一口气，再看那条狗，好家伙，站起来足有一人高，又胖又大，就那脑袋顶的上龙杰的三个。邹凯拔出自己的匕首，在狗身上蹭干净，走进了那道小门。龙杰说的没错，这道小门或许就是这个废工厂之中唯一的出口吧。小门的里面是一个小小呃空间，门口就是狗窝，在最里面的墙角处以一个洞口，一段向下的楼梯一直延伸下去。 谁也没有犹豫，一个跟着一个走了进去。楼梯呈螺旋状，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才感觉到到底了。龙杰伸手去摸腰里的手电筒。刚一打开，穆云晨急忙捂住灯光：“关了！不知dào 有没有看守，用灯只会引来敌人！” 就在那个地方站了好长一会，慢慢适应了这里的黑暗。马行空仔细看了看，他们下来的地方没有一点光透进来，在他们面前又两条路，一左一右，不知dào 通向什么地方，也没有注明。看了看身后的几人说道：“这样吧，咱们分两组，穆大哥带邹、余穆走左边，我和石哥，龙杰走右边，如果走不通立kè 回头！” 长长的走廊太长了，好像没有尽头，两边始终是冰冷的墙壁。走了正正一个小时之后，两拨人竟然相遇了。起先两边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全都停下脚步，知dào 亮出匕首，邹凯制住龙杰，石头制住余穆，正要动手，这才看清是自己人。 石头骂道：“狗娘养的，弄这个一个大圈有个屁用，害的爷爷白跑了一个小时。” 第三百八十二章 魔窟（二） 问及有没有发xiàn 别的路，双方都是摇摇头。难不成真就是一个引诱的陷阱？如果是陷阱，就应该有机关才对，一路上也没碰见什么机关消息。既然没有别的路，那就只好往回走，再想其他办法。 六个人合在一处一个跟着一个往出口的方向走。按照时间估计，应该早就到了出口的位置，可他们始终没有看见出口。龙杰的手电筒早都弄亮了，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寻找，两边全都是坚固的水泥墙，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都已经搞不清楚了。 “妈了个巴子的！咋还把爷爷困住了！”石头狠狠的一圈砸在墙壁上。他就觉得墙壁晃悠了一下，发出木板一样的声音：“墙是木头的！” 穆云晨急忙过来，仔细辨认，笑道：“日本人真狡猾，竟然在木材上弄上和石壁一样的颜色，让我们以为是石头的，就这里，有一块木板应该就是门！” 龙杰掏出匕首，往石头和木板的缝隙中一插，来回滑了两下，使劲把匕首往里一捅。“嘎巴！”木门被打开了。轻轻的推开木门，里面依然是过道，长长的，黑漆嘛乌的过道。这过道和他们刚才走的过道不同，阵阵阴风从里面吹出来，让人浑身汗毛直竖。 “走！我打头阵！”石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过道的两边时不时的就会出现一个低矮的小门，上面用一些数字和字母标注着。他们的头顶上长长的管道和电缆不知dào 从哪里来，也不知dào 通往哪里。日本人很懂得建筑，也知dào 实用性。左右两边的房间一一对应，有相互错开，这样既能保证每一间都有足够的空间，也可以保证相互独立。 房间都有厚实的铁门。从铁门上的锈迹看，这里应该是被放qì 了。马行空摸了一把铁门上的大锁，对龙杰道：“弄开！” 龙杰没有金正成那样精确的开锁本领，有的是溜门撬锁的本事。一把匕首，出了保险柜之外，没有他打不开的东西。三两下就将那个锈迹斑斑的大铁锁弄开。余穆和邹凯帮忙，将几乎锈死的铁门推开。 一股难闻的气味从里面喷射而出，阵阵的恶臭夹杂着一些粉尘扑面而来。穆云晨急忙用袖口遮住自己的鼻子：“捂住嘴巴，小心有毒！” 上百只老鼠就像疯了一样，在大门打开的那一刻，迫不及待的一涌而出，不管不顾，顺着他们的脚边，趴在他们的身上，锋利的爪子和小绿豆眼睛让谁看了都心惊胆战。 “快跑！”马行空看了一眼，急忙拉着已经呆了的龙杰转身就跑。两条腿如何跑得过四条腿，大批的老鼠也许是饿的不行了，突然间看见他们几个岂能放过，一个个争先恐后，只要是抓住机会，不管是衣服、鞋子，还是头发、皮肤，上去就用自己的尖牙狠狠的咬上一口。 “这边！快！这边！”石头没有和他们一起，在前面的过道尽头有一扇铁门，可能就是为了防备这个问题，日本人设计的又一道保险。几个人如风一般的冲过铁门，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将铁门关上。 里面的老鼠撞击铁门发出“嗵！嗵！”的声音。几个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他们相互看看，除了石头之外，其余几个几乎个个带伤，身上的衣服也机会变成布条。穆云晨道：“下一次可不能这么莽撞了！” “还有下一次？”龙杰急忙道：“一次就够了，差点被老鼠吃了，我可不愿再来一次！” 就在原地休息了几分钟，不能回头只能往前。这次大家变得谨慎的多。前面的一道微弱的亮光吸引了众人呃注意。穆云晨道：“那里应该就是了，大家提高警惕！” 人人将趁手的家伙拿在手里，向着亮光的地方走去。看起来不远，走起来还有很长一截，是一盏等，面前再次出现了岔道，左右分开。不过这一次有了方向牌，左边的路标明实验室，右边的牌子标明试验场。虽然只是一字之差，情况完全不一样。 既然知dào 通向哪里，就没有必要分开行动。几个人走上了通往实验室的路，按照一般规律，如果这里真的有血清，也会在实验室。通道很长，隔很长的一段才会有一个淡淡的小灯泡。两边也全都是铁门，和刚才那地方不同，这里的铁门明光闪闪，铁门上的标牌清楚的写明房间的用途。 穆云晨是学医的，刚看了两个就激动不已：“畜生！真是畜生！” “咋了？”马行空问道。 穆云晨道：“你看看这些门上的名字，霍乱研究室，鼠疫研究室，天花研究室，……这些都是极具传染力的疾病，还有老五得的那个炭疽，在传染病中被称为四大杀手，绝对危险之极，日本人竟然研究这种东西！” “说不定他是为了救人？”龙杰笑道。 “你信吗？”穆云晨反问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经常失踪，据我猜测，十有八九被这些王八蛋强行带来进行试验了！” “用人实验？”马行空惊讶道。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穆云晨道：“还记得那个假地雷吗？那个骷髅惨白，而且易碎，这就是长期营养不良，缺钙的特征之一。” “那我们怎么办？”余穆问道。 马行空道：“这些以后再说，先找到抗炭疽血清再说，其他的要砸要毁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过道很安静，房间里有没有人完全不知dào 。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一个巡逻兵过来，这让马行空他们感到格外的奇怪。难道说这地上也被放qì 了，是刚刚被放qì 的？ “在这里！”龙杰在前面招手，指着一个房间道：“看，炭疽实验室！”说完就要动手。马行空急忙拦住，对龙杰摇摇头：“忘了上次的教xùn 了？万一里面有人怎么办？” 马行空使劲的砸了砸铁门，用日本话朝里面喊了喊。竟然真的有人，铁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带着眼镜的小脑袋从里面伸了出来，扫视了马行空等人一眼：“你们是谁？” 第三百八十三章 魔窟（三） 龙杰一把扎住那家伙的头发，伸手就去推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几个人已经挤进了铁门。余穆随手关上。房间很大，里面灯光明亮，几个穿着一身白衣服，带着口罩的人正在里面忙碌。见陌生人闯进来，纷纷抬头看向门口。 “都他娘的别动，敢动一下要你们的小命！”石头拿着枪，指挥着这些家伙聚到一起。 几个人惊愕的看着马行空等人。其中一个问道：“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马行空微笑道：“这个不用你们知dào ，谁能告sù 我抗炭疽血清在什么地方，我保证不杀他！” “巴嘎！”那人摘下口罩：“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出去！” 龙杰一笑：“大哥，这家伙还没看清形势，我去教教他！”扔下那个开门的人，龙杰走到那家伙跟前扬起拳头，对着那家伙的肚子就是狠狠一拳，打的那家伙面部扭曲，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吉川教授！吉川老师！”其他几个日本人急忙过去搀扶。龙杰将匕首亮出来，盯着那几个道：“妈的，都给老子站好！” 几个日本人又乖乖的站到墙边。龙杰扎住吉川的衣领，将他提起来，撕下他的帽子和口罩。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掉三角眼，鼻孔下面一撮小胡子非常的惹眼。龙杰道：“说，抗炭疽血清在什么地方？” “呸！”吉川一口唾沫唾到了龙杰的脸上。龙杰生气了，抡圆巴掌，在吉川的脸上噼噼啪啪的一阵狂扇，打的吉川大口大口的喘气，两张脸红一块紫一块，都快变成猪头了：“说不说？还敢唾我！” 其余几个日本人吓的缩在墙角一动不动。龙杰又问了一遍：“快说，抗炭疽血清在什么地方，不然老子宰了你！” 吉川瞪着双眼：“为天皇陛下效忠是每个日本武士的骄傲！你杀了我吧！” 不等马行空说出话来，龙杰的匕首已经扎进了吉川的胸膛。吉川的嘴巴张的大大的，看着龙杰。他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出手这么狠。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些后悔。穆云晨带着余穆和邹凯翻箱倒柜，几乎将整个实验室翻遍了也没有找到血清。 马行空看着穆云晨，穆云晨微微摇摇头。吉川的尸体的就在几个人的面前，日本人跪在吉川的身旁留着眼泪。给他们开门的那个家伙怒道：“你们杀光我们吧！吉川老师死了，我们愿意给他陪葬！” 马行空瞪了一眼龙杰。走到吉川的尸体旁，从怀里掏出一个玻璃小瓶，打开瓶盖，将一滴液体滴在吉川的尸体上。不错，这瓶药水就是他从日本带回来的那个“死神”！吉川的尸体开始腐烂，变成气泡。就在几个日本人的眼前一点点被“死神”腐蚀的干干净净。 “我劝你们还是说吧！”马行空拿着药水：“这一次我滴在死人身上，下一次可就是活人了。” 开门的那个家伙呼的站起身，一把扯开自己的衣服，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来吧！大日本帝国的武士从来不怕死！” 马行空将瓶身一侧，一滴液体落下，掉落在那家伙的胸膛上。一团淡淡的白烟腾空而起，一个个气泡开始冒了出来。 “啊……！”痛苦瞬间传遍了那家伙的全身，疼得他在地上打滚，严重的腐蚀，很快就看见了身体里面的内脏。气泡越来越多，腐蚀的面积越来越大，直到整个胸口和肚皮被完全烧烂，内脏掉到了地上。那家伙还在不断的打滚，不断的喊叫，依然没有死去。 其余的几个日本人看的浑身颤抖，他们可以想象的出，要是自己肯定无法忍受这种痛苦。直到“死神”腐蚀到心脏，那家伙才彻底安静下来，一点点的由气泡变成一滩水，连一根头发都没有留下。 “还没有人说嘛？”马行空又看了几个人一眼。 “我说！我说！”其中一个急忙分开人群站了出来：“请您不要杀我，求您了！” 马行空一笑，点点头：“只要你说了实话，我保证不杀你！” “平田！”另外一个大胡子厉声道：“你个胆小鬼，枉费吉川教授那么器重你，你不配做大日本帝国的军人！” 石头狠狠的一拳砸在那家伙的背上，将那家伙打翻在地，抓住两条胳膊使劲往后一拧。两声清脆的响声。“啊……！”那家伙惨叫一声，两条胳膊软绵绵的放在地上。石头起身骂道：“妈的，你小子就是欠揍！” 马行空搂着平田的肩膀，柔和道：“你叫平田？” 平田点点头，眼睛始终盯着马行空手里那瓶清澈的液体。马行空道：“放心，我说话向来算数，只要你说出抗炭疽血清在什么地方，我保证你安然无恙，这是我做事情的原则，说吧！” “在一号库房的冷冻柜里！”平田很紧张，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的颤抖：“这种血清很娇贵，离开冷冻柜十二个小时就失效了！” “一号库房！”马行空念叨了一遍：“你能带我们去吗？我们不认识路！” “平田，你这个胆小鬼！”被打断胳膊的家伙趴在地上还不断的咒骂平田。石头往地上唾了一口：“你小子就不能消停点？”两步上前，抬起脚，狠狠的往那家伙的脑袋上踩去。“砰！”的一声，飞溅出来的脑浆将周围几个人的白色大褂染成了红色。 平田往后看了一眼，急忙扭回头，冲着马行空点点头。马行空微微一笑，收起“死神”，重新揣回怀里，对穆云晨道：“走了，跟平田君去拿药，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几个了！” 走出实验室，马行空和穆云晨一左一右跟着平田往一号仓库走。这条走廊拐来拐去非常的奇怪，每一个突出的地方，不知dào 是用来干什么的。幸亏一号仓库并没有多远，拐过两个弯就看见了一个大铁门上写着一号仓库。旁边的牌子上一个骷髅符号格外的惹眼，红色的四个日本字清清楚楚的写明：闲人免进。 平田指了指：“就是这里！” 马行空和穆云晨对望一眼。马行空掏出匕首将锁子弄开，废了好大的力qì 才将库房的门拉出了一条能容纳一个人通过的小缝。穆云晨拉着平田，第一个走了进去。里面空荡荡的，靠墙的地方放着几个高大的柜子。嗡嗡嗡的声音在屋里回荡，几经折射声音变得很大。 平田麻利的打开中间那个柜子，一股冷气迎面扑来，马行空不自然的打了一个哆嗦。平田从一个托盘里面拿出两个小瓶子，递给马行空：“就是这个！” 马行空点点头，看着平田道：“你最好不要骗我，倘若我知dào 这是假的，你知dào 你的下场！走！” 第三百八十四章 魔窟（四） 再回到实验室的时候，龙杰他们正在清理战场.其余的几个日本人全都不见了，就连那个被踩爆脑袋的家伙也不见了。龙杰正在一大堆瓶瓶罐罐之间忙活着。随便拿起什么东西，往另外一个里面一倒。或者那些不知名的粉末，洒进其它那个溶液里。 “你这是干什么？”穆云晨问道。 龙杰头也没抬，继xù 干着自己的事情：“做实验呀！这做实验不就是这样吗？简单得很！” “别放！”平田看着龙江将一块黄色的东西扔进一个装有蓝色溶液的烧杯中，急忙出口制止。却已经迟了。“轰！”一声，整个房间里面淋漓柯被蓝色的烟雾笼罩，滚滚浓烟正从那个烧杯中不断上涌，很快就占据了整个屋顶。刺鼻的味道瞬间袭来。 “叮铃铃……”刺耳的警报声在过道中响起。 “咋了？咋了？”石头、余穆、邹凯三人从门外跑进来。 龙杰的脸已经变成了蓝色，头发根根竖起，简直就是一个妖怪。可这个时候谁也笑不出来，一阵大头皮靴撞击地面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马行空瞪了龙杰一眼，从怀里掏出手枪，对余穆道：“看好这小子，别让他跑了！” 穆云晨将铁门推开一条缝，用一只眼睛往门外看看。过道之中的所有点灯已经全部打开，一大队日本人正在一个房间接着一个房间搜索。他们非常仔细，几乎都要进去检查。自己所处的这个实验室上面，冒出滚滚蓝烟，日本人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几个日本兵急忙向这边跑来。 平田急忙从柜子里面翻找出几件白衣服扔给马行空几人：“赶紧换上，希望能混过去！”马行空一愣，和穆云晨对望一眼，急忙开始换衣服。 敲门声响起。马行空将门打开，一个日本兵看着满屋子的蓝色烟雾，急忙敬礼道：“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日本兵指了指上面的烟雾。 马行空往上看了一眼：“没事！我的一个学生不小心放错了东西，正常现象，正常现象！” 走廊上已经有了很多人，全都看着从炭疽实验室里面冒出来的蓝色烟雾。一个家伙喊道：“吉川这家伙也有失手的时候，哈哈哈……，看他以后还怎么面对我们？” 另一个附和道：“对！这家伙一向高傲，认为炭疽才是最厉害的细菌武器，要知dào 杀人最多的可是鼠疫！” “武藏君，你记错了吧！”先前那人道：“我可记得杀人最多的应该是天花吧？虽然天花没有集中爆fā 过，总体算来实jì 上一半以上的人是天花病毒杀死的！” 对于这种辩论，日本兵显然听过不止一次了。急忙给马行空敬礼后转身走了。马行空也将铁门关上，任凭外面那些人相互吹捧自己研究的对象才是最厉害的。马行空长出一口气。摘下口罩：“好了，准bèi 撤tuì ！” 听着外面没有了动静，这才打开铁门。由邹凯带路，继xù 往前走。按照平田给他们的地图，这个地下基地庞大的几乎难以想象。其间还有数十道关卡。他们的闯入纯属意wài 。因为那个废弃的地方，因为老鼠横行，本来是要用水泥石块封死的，不知dào 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做成，这才给了马行空等人一个机会。 绕过水电房，穿过餐厅，再经过休息室，便是第一道岗哨。出示了吉川等人的证件，有惊无险的过了。走过实验室，便进入了试验场。实验室负责研究病毒，而试验场就是负责病毒的使用和观察。 走廊的左手边，一排排铁笼子里关押着一个个中国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眼神之中充满了麻木，被带来这里迟早都是要死的，与其抗争，还不如默默的忍受。这是中国百姓的特点。 石头有些不忍，想要救人，被余穆一把拉住。这里不比实验室的冷清。走廊的两边一个个荷枪实弹的日本兵规规矩矩的站着。监视着每一个笼子里管着的中国人。马行空往右走了走，右边是一个深深的大坑。惨叫声就是从大坑里面发出来的。 探头下去。几个大汉正在对一个年轻的中国拳打脚踢，惨叫声就是从那人发出来的。旁边一个穿着白大褂，用白手绢堵着自己嘴巴的瘦高个一挥手，抽打停止了下来。他走到那个中国人身边，低头看了看摇头道：“不行，这种药水不能增加的人的再生能力，你看看，这些血管完全暴露了出来，并没有修复的迹象，把他拉下去吧！” 那人站起身，一抬头正好和马行空四目相对。那双眼睛马行空至今难忘，竟然是黄的，就和猫狗的眼睛一样，中间的瞳孔竟然是竖起来的。马行空吸了口气，收回身子，继xù 走。试验场的项目很多，各种各样的实验都在这里进行，中国人、朝鲜人，甚至是俄国人都是他们的试验品。 这顿路上谁也没有说话，经过第二道岗哨的时候碰到了麻烦。几个日本兵死活不让他们出去，即便是吉川的证件，也仔细检验，让几人全部摘下口罩。马行空慢慢的往下摘口罩，向几人使了个眼色。 动作很轻，很慢，不知不觉中，几人呈扇形分不开。马行空一把拉开脸上的面罩，几人不约而同，一扑而上，两个日本兵，被六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围住，岂有好果子。将尸体靠在墙上，用枪支好。就好像仍然在站岗一样。马行空几人扬长而去。 冈本义男从早上开始，始终觉得心神不宁。大岛少佐汇报，从今在圣西塞医院进过马行空，当时好像带着一个病人，原本他要上前盘查，被亨利大夫阻止了。应该是给那个人治病。冈本义男立kè 派大岛少佐去医院调查。奇怪的是，医院之中谁也不知dào 那个病人在那里，也没人看见被人带走。 冈本义男更觉的事情奇怪，种种迹象表明，马行空不管是袭击医院还是向李世绩打听三里屯的事情，似乎都和这个病人有关系。上个星期，井上正雄给冈本义男发来电报，说他在马行空的一个手下身上进行了实验。 虽然电报的内容很含糊，这多方综合起来冈本义男能猜出一二。打拨通了基地的电话。得到一切安全的消息后，还是放心不下，叫上竹下亲自赶往三里屯关东军防疫给水部队。 第三百八十五章 发现了 “你们跑哪去了，走了也不喊我一声！” 石头有些生气，他自告奋勇的打头阵，没想到被几个人阴了.龙杰嘿嘿一笑：“你只顾往前冲，也不问问对不对，要不是我们过来，你肯定要和那两个日本兵动手！” 马行空道：“根据那小子提供的地图，从这里过去就是最后一个哨卡，过了那里就是大门，走吧！” 穆云晨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拦住马行空道：“慢着，咱们进来差不多一天时间，现在外面正好是中午，就这么出去肯定一眼就被人家发xiàn ，我的意思是先留在这里，再过几个小时天就黑了，咱们再走不迟！” “这种憋屈的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待，咱们待哪呀？”石头前后看看：“就这么一条路，万一日本人来了跑都跑不掉！” 马行空重新展开地图：“穆大哥说的对，白天不好行动，这里应该有个小房子，我过来的时候看见了，咱们就去那里！走！” 原路返回，往后走了约两分钟，果然有一个小房子。奇怪的是房门竟然是木头做的，这与其他地方的钢铁房门完全不一样。龙杰掏出匕首，伸进锁孔一搬，房门立kè 打开了。里面的一幕让几**吃已经。 一男一女光着身子抱在一起，应该正在兴头上，陌生人进来，虽然惊愕，男人的屁股还在一下一下的耸动。 “哎吆！”龙杰急忙捂住自己的眼睛，大骂晦气。 石头却一笑：“这两个家伙还真有心情！” “巴嘎！”日本男人估计是把事办完了才收手，从地上捡起衣服，瞪着马行空几个：“你们是那个部门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有没有我们警备处的同意书？” 马行空和穆云晨对望一眼。马行空道：“这里是军士基地，你们如此行径，难道要我报gào 冈本义男阁下吗？” 一听这话，那个男人软了，和那个女人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你认识冈本义男阁下？” 马行空笑道：“当然，我和冈本君应该算是同学，一起出生入死多次！” 石头的眼睛一直盯着男人身后的那个日本女人。这婆娘肯定是个风骚的主，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毫不在意，慢条斯理的喘着一件件衣服。石头和龙杰都要看呆了，要不是余穆在后面轻轻的推了推两人，两人的口水就会掉到地上。 等一队狗男女穿好衣服。马行空问道：“原来还是个少尉，你是干什么的？说！” 少尉道：“基地警备队青田次郎！” “她呢？”马行空指着那个女人。青田次郎急忙道：“她是……，她是……” “说！”马行空脸色一变。 “她是吉川教授的学生，广美小姐！” “吉川？”马行空突然想起来：“就是那个炭疽研究室的吉川？” “是！”青田次郎道：“广美小姐虽然是吉川教授的学生，实jì 上是吉川教授的……，呵呵呵！” 马行空点点头：“行了，这件事情我不会向冈本君说的，不过我告sù 你，在这种地方最好收敛一点！” “多谢！多谢！”青田次郎急忙道谢。 马行空让开门口让青田次郎过去。广美走过马行空身边的时候，故yì 扬了一下自己的秀发，发梢在马行空的脸上一扫而过，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广美对马行空道：“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到炭疽研究室来找我！” 当这两人走了之后，马行空有些后悔。不说那个青田次郎，那个广美这会肯定是要回炭疽研究室的，死人都转移了，平田那小子还被绑在里面。如果让广美看到，青田次郎肯定很快知dào ，这基地里面又要想起警报声了。 穆云晨拍拍马行空的肩膀：“事情做了就不要后悔，该来的总会来的！等等再说！” 冈本义男的汽车停在基地的大门口。早在半年前，冈本义男来的这里的时候就觉得，将一个重yào 的基地设置在荒凉的地方，虽然能够保密，安全工作也不好做。所以他力排众议将基地的正门从遥远的三里屯迁到了靠近市区老窝棚。 冈本义男刚一下车，基地警备处长立kè 迎了出来：“司令官阁下，远道而来，请里面休息一下！” 冈本义男左右看看问道：“基地里面没有什么情况吧？” “是的！一切正常！”警备处长急忙回答。 “这样最好！”冈本义男点点头：“带我进去看看！” 刚走到大门口，青田次郎大呼小叫这就跑了出来：“处长，不好了，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声音之大，就算是站在门口的值班警卫都听的清清楚楚。 冈本义男一把抓住青田的衣领问道：“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看看你的样子，还有哪一点像大日本帝国的皇军？带路！” 被冈本义男骂了一顿，青田次郎稍微镇定了点。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容，带着冈本义男和一群将佐往出事的哨卡走去。发xiàn 死人并不是平田次郎，而是广美。这个风骚的女人几乎和整个基地的大多数男人都有一腿。其中最主要的就是那些负责保卫的警备处官兵。平时只要广美走过走廊，碰见他的男人都会趁机占便宜。而广美也是乐在其中。 今天，他在经过第二道哨卡的时候，特意摆出一副Lang态，谁知dào 两个哨兵连理都没理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这让广美觉得很不舒服，上前稍稍碰了一把，其中一个士兵硬邦邦的倒在地上，已经死了多时了。广美虽然是学医的，可从来没见过死人，猛然之下大呼小叫去找青田次郎。 看着已经冰冷，而却僵硬的尸体，警备处长的冷汗嗖就下来了。刚刚才向冈本义男说没有问题，话音未落，自己的两个手下被人杀死在基地里。自己不是失职是什么？ 冈本义男瞪了警备处长一眼：“拉警报，整个基地戒严，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给我查，快！” “哈伊！”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基地的上空。 第三百八十六章 你们先走 “坏了！这次的警报声和上次不一样！” 石头都听出了警报声的变化，其他人当然知dào 情况有多严重.穆云晨道：“得赶紧出去，再不走可就真的走不了了！” 马行空刚刚将木门打开一道细缝，一大群日本人踩着有节奏的步伐从门口跑过。马行空当即停止了动作，好在日本人并没有发xiàn 匆匆而过冲向基地里面。马行空几人从房间里出来，整个过道之内已经戒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全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硬着头皮，马行空往门外走。 “站住！干什么的！”刚刚走到第一个日本兵的面前，日本兵立kè 端起枪对着马行空。 “巴嘎！”马行空怒道：“我是吉川教授，想去外面透透气都不可以吗？” “冈本少将刚刚下达命令，封锁整个基地，任何人不得离开，违抗者格杀勿论！”日本兵毫不退让，依然用枪指着他们。 马行空已经没招了。日本人一向最终强势的人，他对你狠，你对他要更狠，他才可能服你。马行空抡圆手臂，狠狠的一巴掌扇到那个日本兵的脸上：“让开！我要出去！我已经连续工作了二十个小时，难道连晒晒太阳的权利都没有吗？” 那个日本兵还是丝毫不让：“请您原谅，冈本少将的命令没人敢违抗！”日本兵拉开枪栓将子弹上膛，随时准bèi 击发。附近站岗的几个士兵也走了过来，他们也将子弹上膛，只要马行空再敢有任何动作，必然会招来子弹。 马行空慢慢的后退，日本兵这才方向前重新背靠墙壁站好。就在这一瞬间，马行空突然往前一扑，身后的穆云晨、石头、龙杰、余穆、邹凯等人立kè 跟上。身边的两个日本人迅速被解决。马行空抬手就是两枪，身前身后正在赶来的日本兵，有两个立kè 倒在地上，一场枪战就这么开始了。 “什么地方打枪？”冈本义男问道。爆豆般的枪声连绵不断，隔音效果很好的地下基地内，只有很近的距离才能听见微弱的几声。冈本义男带头，竹下等人急忙跟上。大家向走廊的尽头涌去。 马行空趴在地上，左右两手各两支短枪，不断的射击：“你们先走，我挡住他们！” 谁都没有动。土匪们的枪法很准，日本人的步枪射速有限，那么多人竟然和马行空等人打了一个奇虎相当。双方开始拉锯。竹下摘下自己的步枪，从日本人的身后冒了出来，长长的枪管将马行空锁定。调整自己的呼吸，当达到一个最佳状态的时候，右手食指轻轻一扣扳机。 子弹在空中打着转往前飞去。马行空在地上突然一滚，就在马行空刚才趴的地方，特大号的子弹将地面打出一个深深的大坑。腾起的硝烟和泥土不断的落下，砸在马行空的身上噼噼啪啪乱响。 “对面有狙击手，大叫小心！”马行空看了一眼就想起几天前的晚上在屋顶的那一枪。对着人群一阵速射，几个倒霉的日本兵应声栽倒。住下隐藏的地方的墙壁被子弹打的土末飞溅。 “把长枪扔过来！”马行空喊了一声。龙杰抓起地上的长枪使劲扔给马行空。 那星空拉过一个日本人的尸体做掩护，一手拿着长枪，一手拿着短枪，眼睛紧紧的盯住刚才竹下冒头的地方，手里的短枪不断的射击，冲着后面大声喊道：“快走！快！我挡住他们！” 穆云晨知dào 事情刻不容缓，一拉龙杰：“走！走呀！” 龙杰推开穆云晨：“要走你们走，就是死我也和大哥死在一起！”不顾穆云晨的眼光，龙杰还是一枪的射击，将眼前的日本人一个个放到。 穆云晨叹了口气，对余穆和邹凯喊道：“走！快走！” 大门就在他们身后四五百米的地方。只要能出去就有活的希望。可这长长的走廊完全没有隐蔽的地方，只要直起身子就会成为敌人的活靶子。穆云晨等人不能往外跑，只能一点点的往外爬。 冈本义男对竹下道：“怎么样？还有没有把握干掉他？” 竹下微微一笑：“他果然很厉害！” 冈本义男就喜欢自信的竹下。在竹下的眼里从来没有强dà 的敌人，他就像狗一样，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千方百计他都会扑上去，或死或生从不计较。 竹下一步跨到走廊的右边，往地上一趴，支开狙击枪前面的架子，穿过己方士兵的双腿，寻找开枪的机会。 马行空看见了，看到竹下的身影突然藏到了日本人的身下，急忙搬过长枪，聚精会神的瞄准。高手过招，生死就在毫厘之间。马行空知dào 竹下的厉害，自然不能粗心大意。静静的在日本人的双腿之间寻找竹下的枪口。 “石哥！还有子弹没了？”龙杰大声喊道。石头抓起一个弹夹扔向龙杰。就在弹夹在天空中飞行的时候，对面一声枪响，一颗子弹重重的击中弹夹。弹夹之中的子弹立kè 被击堡。融化的铜水和丹田在几人的头顶乱飞。一颗单片在马行空的俩上狠狠的划了一道，一滴铜水烧开马行空的衣服钻进了后背。而马行空依然不动，静静的趴在那里。 日本人的进攻更加疯狂，一个个舍生忘死的向这片扑来。“妈的！”龙杰打完最后一颗子弹，骂了一句脏话，飞身而起扑向一个日本兵。石头调转步枪的枪口，抡圆了，狠狠的砸中一个日本兵的脑袋。 马行空依然没动，准星就在竹下的枪口处一动不动。双方已经互相瞄准，只等一个恰当的时机。 “砰！咚！轰！啊！”这几声相继而起。马行空的子弹穿过错综复杂的人腿，直奔竹下的。于此同时竹下也扣动了扳机。就在竹下的子弹就要出膛的那一刻，马行空的子弹一头扎进竹下的枪管。两个子弹在枪管中相互撞击，产生出巨大的能量，瞬间爆zhà 产生的威力将竹下的狙击枪炸开了膛。 腾起的烟雾和滚烫的单片从枪膛之中飞出。一直紧紧盯着前面的那双眼睛被这些东西烧道。竹下扔下手里的步枪，双手捂着面目，疼的在地上打滚。冈本义男急忙调过去，抓住竹下就往后拖。马行空还想开枪，这只步枪中已经没有子弹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 救命的药 基地里的枪声很快就停了。双方搅在了一起，马行空、石头、龙杰三人和数百日本兵展开了白刃战。人多并不一定是好事，虽然日本人人多，可这窄窄的过道根本无法施展开。每一次只有三四个人和马行空三人比斗。原本的为攻占，变成了车轮战。 “缠住他们，不能拉开距离！”马行空一拳砸在一个日本兵的脸上，反手躲过他的长枪，寒光闪闪的刺刀扎进了那人的肚腹。 石头一手倒提一杆长枪，左右开工，方圆一米之内没人干近身。龙杰的匕首上下飞舞，专门挑那些要命的地方猛攻，只要被划到非死即伤，最轻的也都失去了战斗能力。 冈本义男看着竹下被烧坏了的眼睛，急忙有手捂住。惨叫之声震撤了整个地下基地。马行空边打边退，引诱日本人不断的追逐自己，只要到了门口，就有活的希望。 “老鼠！老鼠！”有**声喊道。几只硕大无比的老鼠突然从脚下穿过，碰见那些打头皮鞋，往上一挑就爬了上去。冈本义男往后一看，后脊梁立kè 冷汗直流。一大群黑压压的老鼠正在往这边快速的移动。先头部队已经到了他的身后。 日本人彻底乱了，被突如其来的老鼠打乱了阵脚。这些老鼠是饿急了，看见什么就咬，碰见什么就肯。日本人顾不上和马行空几人纠缠，开始清理自己身上的老鼠。马行空几个知dào 老鼠的厉害，见老鼠牵制住了日本人，三人对看一眼，扭头就咬。 太阳！好一个太阳！自然界中没有任何一个东西比太阳更令人亲切了，暖烘烘的光线照在身上，舒服，无比的舒服！这是马行空从那个基地之中跑出来所感受的最美的感觉。基地里面，惨叫连连。这是中国的老鼠，当然也是爱国的老鼠。 一口气跑出几里路，这才有时间停下来喘口气。看着远处那个不起眼的建筑，谁能想到这里就是日本人秘密基地的入口。马行空一屁股坐在地上，和石头、龙杰相视而笑。又捡回一条命，竟然是老鼠救了自己三人。 再回到松江旅馆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哭声一片。马行空推门进来，所有人全都愣住了，大家看着马行空就像见到鬼一样。龙杰等着穆云晨，眼睛都能杀死人。吴静和李芳一下扑到马行空的怀里，刚才是难过，现在是高兴，眼睛里的泪水流的更凶了。 明天便是最后的期限，能不能救活刘五就看那个叫平田的家伙有没有骗自己。整个晚上都没有睡，龙杰和石头全在说穆云晨几个不义气，紧要关头只顾自己逃命。马行空摇摇头道：“你们两个不能这么说，穆大哥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你要想想，万一我们回不来，谁把要送给五哥？” 龙杰和石头不说了。马行空道：“再说，咱们不是也活着回来了吗？穆大哥，明天一早咱俩就把药给送去，希望能救活五哥！” 第二天一大早，马行空的汽车开进了圣西塞医院，在门口已经守候七八天的两个人，急匆匆的离开，直奔宪兵队。大岛少佐闷闷不乐，昨天晚上冈本义男再一次狠狠的训斥了自己。竹下的病很重，一声说能不能保住一双眼睛非常难说。 冈本义男给大岛下了死命令：“大岛君，十天之内如果抓不住那些人，你……，明白吗？” 大岛急忙立正：“哈伊！司令官阁下放心，我知dào 怎么做！” 就在大岛愁眉不展的时候，突然从圣西塞医院传来好消息。这让大岛喜出望外：“哈哈哈……，吆兮，马上集合所有人，在租界区外封锁所有道路，看见那个眉心张痔的家伙给我抓起来！哈哈哈……” 亨利一声看着两瓶淡黄色的液体，使劲晃动了一下问道：“这就是抗炭疽血清？” 马行空摇摇头：“我们还不能肯定！” “不不不……”亨利摇摇头，将两瓶药还给马行空：“不能确定的东西不能给病人注射，你们要明白，如果弄错了，你的那位朋友必死无疑！” “亨利大夫！求您了！”穆云晨突然给亨利跪了下来：“大夫，按您说的，十天之内如果我的朋友不能注射那个什么血清也是死，既然横竖都是死，为什么不试一试呢？如果这是真的，我的朋友不就活了？” “你们中国人总是这么乐观吗？”亨利看着穆云晨：“你要知dào ，万一错了，死了你的朋友不要紧，我的行医执照可就没有了！” 马行空一听这话，瞪大眼睛：“什么？我朋友的命还没有你的行医执照值钱？” 亨利道：“我如果没有了行医执照，就意味着我不能再做医生了，那我的那些病人怎么办？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吗？” “你……！”穆云晨见马行空要动武，知dào 苗头不对。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抱住马行空，对亨利道：“大夫，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告sù 怎么治，我们自己来！即便我的朋友命中注定要死，也和你没有关系！” 亨利看了看马行空和穆云晨，想了想：“那好吧！你们跟我来！” 刘五静静的躺在床上，用橡胶管子吊着点滴。刘五已经瘦的不像样子了。身上的黑斑已经扩散到了全身，脸上、手脚也已经布满。亨利给马行空和穆云晨每人一个口罩，叮嘱道：“前面不要和病人又皮肤的接触，否则你们也会被传染，你带上这个！” 穆云晨接过一双橡胶手套，几人走进病房。亨利看了看说道：“病人太过虚弱，先给他注射一些葡萄糖，然后在注射你们认为的抗炭疽血清，记住，每次只能注射一毫升，每过三个小时再注射一毫升，这期间还要注射一些抗生素，明白了吗？” 穆云晨点点头。亨利指了指后面的架子：“抗生素和葡萄糖就在那个里面，用量和方法我已经写在了纸上，如果明天早上他还活着，你们再来找我！” 第三百八十八章 希望 大岛的汽车一个急刹车停在圣西塞医院的门口，后面的卡车上不断的跳下来一大群日本兵，在军曹的指挥下，列队等待大岛的命令。 大岛抬头看了一眼医院大门上那个大大的红十字。往左边瞅了一眼，一个穿着西装正在看报纸的人，急忙收起报纸，走过来。大岛问道：“怎么样？还在里面吗？” 那人点点头：“还在，没有离开！” 大岛微微一笑：“将这家医院给我包围起来，不许任何一个人出来，快！” 士兵们立kè 行动一队往左，一队往右，开始包围圣西塞医院。马行空和穆云晨挤在狭小的病房之中，已经听见了外面的动静。马行空挑起窗帘的一角，见一大队日本兵正从门口冲进院子里，他拔出自己的短枪：“穆大哥，你守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马行空拉开房门，正好和进门的亨利一声撞了一下。亨利一声一看马行空的架势，当即就明白了，他将马行空推进门里：“你……？” 马行空用枪顶着亨利的脑门：“实话告sù 你，我们是土匪，你最好老实点别逼我！” 穆云晨将马行空拦住：“大哥，亨利大夫是个好人！” 亨利一笑：“我也打过枪，也杀过人，我看的出他不会杀我，呵呵呵，你们留在这里，千万不要出去，外面的日本人我来应付！”说完转身走了。马行空还真的没有开枪。 院子里的日本人越来越多，一个个房间进行搜查，没一个人都要看上两眼。日本人的蛮横这些生活在租界内的外国人今天算是见识了。亨利和大岛正在激烈的争辩什么，亨利说的激扬澎湃，大岛则是一脸的怒气。 虽然听不清说话的内容，不过大岛好像没有说过亨利，很快便收兵了。看着大岛带着日本兵出了医院的大门，亨利这才走回来。一进门，看见马行空笑道：“现在你还想杀我吗？” 穆云晨呵呵一笑：“大夫，你和那些日本人说了什么他们就走了？” 亨利摇摇头：“其实也没什么，根据国际公约，战争期间红十字会的救援人员和设施是受到保护的，我这里是我私人的地方，受到英国法律的保护，他们日本人无权进行搜查！” “你私人的地方，受英国法律的保护？”马行空听到这话又来了精神：“屁，这里是我们中国人的地方，受中国人的保护！” 亨利笑了笑：“或许有一天会成为你说的那样，不过今天我以这个名义救了你们两个还有他！日本人暂时不会再进来了，希望你们的朋友能早点醒来！” 大岛被亨利赶出了医院，气的一拳砸在汽车上。军曹问道：“少佐阁下，现在我们怎么办？” 大岛眼露凶光：“里面是他的地方，外面可是大日本帝国的，继xù 包围，谁要是敢出来格杀勿论！” 夜是那样的漫长，窗外的月光惨淡而稀薄，刘五就像死人一样静静的躺在床上。穆云晨的身边放着各种各样的器械，有针筒，酒精，棉球，玻璃瓶还有一些透明的液体，他正在精心观察刘五的一举一动。 马行空看着窗外，他们谁都睡不着，也不能谁。日本人就在外面，他们还没有走。两个人也都没有说话，穆云晨忙着自己的事情，马行空手里攥着枪在发呆。突然，马行空问道：“万一五哥醒不来，咋办？” 穆云晨正在往点滴瓶中注射药品的手停了下来，半天之后，他道：“不会的，我们已经给老五注射了血清！”又过了一会，穆云晨叹了口气道：“万一，我们也尽lì 了，现在只能看天意！” 金黄色的阳光从窗户外面直射进来，撒在三个人的身上。一直不知名的小鸟在窗户外面的松树枝头抖动这自己的翅膀，发出一声声高亢的鸣叫。马行空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一晚上动都没动，感觉就要锈了。 “咳……！咳……！”几声微弱的咳嗽打断了马行空的动作。刘五在病床上微微的动了一下。 “五哥！五哥！”马行空一下扑到床前，抓住刘五瘦骨嶙峋的手，叫了两声：“穆大哥！穆大哥！五哥醒了，醒了！”马行空欣喜若狂。 穆云晨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急忙制止马行空的进一步动作，说道：“别动！别动！我去叫人！亨利大夫！亨利大夫！”穆云晨叫喊着跑出了病房。 亨利医生赶来的时候，刘五已经睁开了眼睛。亨利仔细检查了刘五的状况，笑道：“上帝呀！这真是个奇迹，你们竟然救活了他！继xù ！按照我说的方法继xù 治疗，过上一个月他就能痊愈！记住，千万不要再注射那个血清了！不然的话他又会中毒！” 马行空和穆云晨急忙点头。看着刘五的样子，马行空想哭。他都不知dào 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了：“五哥，太好了，太好了！” 刘五微微的笑笑，虚弱的手掌轻轻的紧了紧，马行空感觉到了刘五传递出来的信息。在亨利的医院又待了三天，刘五已经能吃下一些东西，也有了一些体力。医院外面的宪兵还没有撤，每天大岛都要进来闹一闹，搞的医院里面的病人一天天的减少。亨利医生千方百计的阻止他们进行搜查。 这天晚上，马行空找到亨利。亨利正在吃晚饭，邀请马行空一起。马行空摇摇头，对亨利道：“亨利大夫，你为了我们已经得罪了日本人，所以我们不能再留在这里了！日本人心狠手辣，不知dào 他们还会怎么样，所以……！非常感谢您对我我们的帮zhù ，如果有来生，我马行空一定加倍报答，这个请您收下！”马行空从口袋里，掏出一袋子银元往桌子上一放！ 亨利看了一眼，又看看马行空：“你不想杀我了？” 马行空一愣。亨利笑了笑：“我是个医生，虽然我是个外国人，但是你们国家正在经lì 的事情，我们国家也曾经受过，马，你是个勇敢的人，有你这样的中国人，日本人不会得逞，祝你们好运！”亨利从袋子里掏出十个银元：“这是我的诊费，其他的请你拿回去！外面有日本兵，你们怎么出去？” 马行空笑道：“比这更厉害的阵势我都见过，这些日本兵没什么打不了！大夫保重！”马行空对着亨利一拱手，转身走出了亨利的办公室。 第三百八十九章 上山喽 风高放火天，月黑杀人夜.土匪们办事一般都会选择在晚上，马行空是土匪，当然也选择在夜里。今天是个好天，没有风，也没有月亮，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几个日本兵聚集在一起说着什么，时不时的就会轻笑两声。 昏黄灯光从圣西塞医院的窗户里面透出来，几个人影一闪身钻进了围墙边的一小片杂草从中。马行空在前探路，穆云晨背着刘五紧紧的跟在身后。马行空双手用力攀上墙头往外看了一眼，又跳回来，对穆云晨说道：“有三个，就在那边的路灯杆地下，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收拾了他们！” 马行空再次爬上墙头。几个日本人正说的高兴，笑声传出来老远。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身后，一双犀利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他们。其中一个日本人拍了路灯杆一把：“在这里已经守了五六天了，也没见什么人出来，大岛队长的情报是不是有误呀！” “你管那些干什么？”另一个说道：“咱们只要按照长官的命令执行就是了，看好了，别让什么人跑了就行！” “我想我妈妈了！北海岛现在应该还在下雪！每年这个时候，和雪子一起挤在温暖的房间里，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嘿嘿……”第三个笑道：“你是想你的雪子了吧！说说，她到底张的什么样？” 那个人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笑了。在两个人的追问下，他才腼腆的笑着，招招手。这两个家伙急忙把头凑了过去。马行空呼的一下起身，在墙头一个漂亮的翻越，跳到墙外，稳稳的落到地上。马行空毫不停留，双脚在地上轻轻一点，便窜了出去。手里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出现了。 一个日本兵突然“呃”了一声，目光变的呆滞，身体一下气绷紧。马行空拔出匕首，身子一转，一只手扣住一个日本兵的咽喉，两一只手里的匕首轻轻的在第三个日本兵的脖子上轻轻一划。动脉管里喷洒出来的鲜血呲出一米多长，喷射到第一个人的脸上。 那个被马行空扣住脖子的日本兵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同伴慢慢的瘫软道地上，想要出声却发不出来。就感觉扣住自己咽喉的力度越来越大，几乎到了承shòu的极限，对面站着的那个人只要再使一点力qì ，自己的脖子就要断了。 “嘎！”是骨头被捏断的声响。马行空松了手，长出一口气，冲着墙里学了两声鸟叫。低头将几个人的枪捡起来跨在肩上。刘五被穆云晨轻轻的推上墙头，马行空急忙接住。三人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看着三具尸体就躺在路灯底下，大岛的肺都要炸了，对着几个军曹便是狠狠的几耳光：“巴嘎！你们是怎么看守的，让人家轻而易举的杀了三人逃脱，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昨天晚上谁值班？” 其中一个军曹急忙往前跨出一步：“报gào 大佐，是我！” “啪啪！”又是两耳光：“废物，笨蛋！你自裁吧！” 熟悉的警报声在哈尔滨的上空响起。宪兵队全体出动，满大街的搜捕嫌疑犯。马行空将窗帘拉开一脚，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日本宪兵，对众人道：“这里不能再住了，得重新找个地方！离日本人太近，我们的活动范围也就变窄了！” “去哪里！”龙杰问道：“整个东北都被日本人占了，咱们进关？” 马行空摇摇头：“不，事情还没办完，先出城再说！东北到处都是老林子，随便哪里都比哈尔滨强！” 穆云晨点点头：“对！只要进了山，那就是咱们的天下了，就算日本人想要抓人也要考lǜ 考lǜ 自身的安全，这里日本人就无后顾之忧！” “又去做土匪？”龙杰叹了口气：“如果这次再去，我们可就三次为匪三次从良了！” “做土匪有什么不好的？”花狐狸瞪了龙杰一眼：“做土匪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逍遥快活，老娘还就爱做土匪！” 这件事就算这么定下了，下面就是找一个地方。东北的土匪情况，花狐狸最为清楚，虽然他在长春，哈尔滨这边还是了解一些的。花狐狸说，哈尔滨这边较大的绺子有十几股，其中的许大头是最大的一股，也是哈尔滨的土匪头子，如果要上山，无论是如火还是起局子都要经过许大头的同意。许大头可以说是哈尔滨一带土匪的总瓢把子。 “许大头为人怎么样？”穆云晨问道。 花狐狸摇摇头：“具体不清楚，听说这家伙好勇斗狠，杀人不眨眼，不过为人豪爽，在哈尔滨一带黑白两道通吃！许大头手下有五百多兄弟，各个枪法了得，盘踞在白家林场一带，谁也那他没有办法！” 穆云晨点点头：“这次还真的要会会这个许大头了，人家财大气粗，惹怒了他恐难在哈尔滨立足！” “白家林场在什么地方？”马行空问道。 花狐狸道：“就在哈尔滨东面老爷岭的下面，那里靠近长白山，山高林密是个好地方！” 众人看着马行空。马行空想了想，微微一笑：“那就请花大当家的帮忙引荐引荐，如何？” 花狐狸给马行空抛了一个媚眼：“大兄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姐姐我自然愿意效劳，就是不知dào 事成之后兄弟你怎么谢我？啊？” 说这话，花狐狸就往马行空身边挤，马行空急忙后退两步：“花当家的是绿林老人，如果大当家的不嫌弃，成了之后，这头吧交椅就是花当家的，我们全凭花当家的差遣！” 众人又都把目光看向花狐狸，一个个眼神飘忽，意思相当明确。花狐狸当然也不笨，咯咯咯的笑了几声：“哎吆！兄弟这可是害我呀！我一个女流之辈哪能做这种鸠占鹊巢之事，如果我做了大当家的，兄弟们还不把我吃了！姐姐开个玩笑，兄弟你还当真了！行了，姐姐知dào 你的心意，放心，我一定极力促成此事！” 穆云晨急忙笑道：“好好好，那就有劳花当家的，事不宜迟，明天就启程去白家林场！” 第三百九十章 许大头 幸亏哈尔滨没有城墙，马行空几人不菲吹灰之力便混出了城。在城外三十里，找了一个农家将一帮手下安顿好，这才带着穆云晨、龙杰，跟着花狐狸前往白家林场。 哈尔滨地处松江平原，四周比较广阔，附近大大小小的丘陵倒是不少，可离着那种松柏参天一望无际的老林子还相当的远。骑着快马，整整跑了一天，才远远的看见正前方出现了一座座的高山，山上林木茂密郁郁葱葱，全都是那种四季常青的松柏，将山林笼罩的黑洞洞的，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前面就是！马上就到！”花狐狸指着一个最为茂密的山头。这山头在这一带还是比较大的，他的背后连接着连绵不绝的长白山。如今已经快入夏了，山顶上依然还有白白的积雪没有融化。 来到山脚下，花狐狸第一个待住马缰，抬头往山上看了看，冲着大山喊道：“山上的听着，长春白皮子坟花狐狸上山进香，崽子们报一声，看好自己的筒子别跑了米！” 山上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动静。花狐狸翻身下了马，让旁边的一个坟茔指了指：“看见没，那个就是暗号，到了这里就要止步，再往前可就要掉脑袋了，别人不知dào ，过了那座坟茔，走不了多远就会被人打了黑枪。” 马行空看了看，那那是做坟，就是一个土包，立着一块石碑，上面没有字。正是中午时分，天气正热，道路两边连个大树都没有，马行空揭开外面的衣服，露出腰里别着的两把盒子枪。画葫芦里道：“大兄弟，你这是要和许大头火并吗？” “咋？”马行空不解的问。 花狐狸道：“按照这里的规矩，还没上山就两家伙不是来寻仇就是来砸摊子的，你明目张胆的露出枪，还用我说嘛？” 穆云晨道：“我们初来乍到哪懂得这些，以后还请花当家多多指教！” 花狐狸整个马行空将一些东北绿林之中的规矩。不远处的树林里，突然钻出一个人来。这家伙，各自不高，跑的到挺快。一把老套筒提在手里，冲着他们过来。马行空和众人急忙起身，花狐狸却依然坐着。之见那人来到近前，看都没看马行空几人一眼，走到坐着的花狐狸身前一拱手道：“花当家的远道而来，大当家的请您上山！” 花狐狸这才慢慢悠悠的起身，说了声带路。那人急忙后退两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开道路。花狐狸不骑马，仰头往前走。马行空几人急忙牵着马跟上。没想到那人却拦住了他们几个：“大当家的说了，只让花当家一个人上山，几位现在这里！”扭头去追花狐狸。 龙杰将刚从马上拿下来的礼物狠狠的扔到地上：“妈的，许大头以为自己是谁呀！这么嚣张，等老子站稳脚跟，第一个要宰的就是他！” 几人无奈，自己不知dào 这里的规矩，也不知dào 现在这时候附近有多少人埋伏，不敢轻易乱动，只得乖乖的留在原地，希望花狐狸能有好消息。眼看着太阳已经偏西，天边的红霞染红了整个天空。厚重的云层一点点的将太阳淹没。 马行空往山上看了看，一片漆黑没有意思的光亮，大山上空腾起薄薄的一层烟雾，非常壮观，如同仙境一般。龙杰四下看看，问道：“这天都要黑了，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先歇歇，明天再来吧！” 穆云晨摇摇头：“或许这是哪个许大头再试探我们，再等等！” 太阳终于收回了自己最后一丝光亮。旷野之中也起了风，一股股的凉意从山上传下来，还是有些冷。三个人无所事事，龙杰就在附近弄了一些柴草，在大路上点起了一堆火，几个人围坐在一起烤火取暖。穆云晨摇头道：“这么做似乎不妥吧！这地方太空旷了，万一有人看见这伙报gào 警察或者日本人咋办？” 龙杰一笑：“那才好呢！让日本人收拾收拾这个许大头，给咱爷们出出气。” 树枝在火里烧的噼啪乱响，，呼呼的火苗窜起来老高，考的人有些受不了。马行空急忙往外挪了挪，一个细小的声音突然在马行空的身后响起。打猎出身的马行空对各种动物移动发出的声音非常的敏感，听到这点动静便能猜出一二。他急忙给穆云晨和龙杰使眼色。 三个人一起这么长时间，一看马行空的眼色就明白了，慢慢的双手放进了腰里。表面上还在烤火，说着事情。火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他们丝毫没有表现出异样。 突然，一个黑影从草丛里扑出来。马行空一跃而起，冲着那黑影一个飞扑，两人在空中抱在一起。马行空的匕首对着那人的脖子，就要动手。穆云晨和龙杰也立kè 行动，两个人四把枪分别从外，防备再有人跃出来。 “住手！”花狐狸从长草里站出来，在火光的照耀下一身红衣格外的显眼。 “哈哈哈哈……”被马行空压在身下的那人突然哈哈大笑：“果然不简单！妹子，你的眼光不错！” 花狐狸咯咯一笑：“许大脑袋，我说不让你来吧，你偏不听，咋样吃到苦头拉吧！” 马行空放开许大头，两人从地上站起来。许大头摸摸自己的脖子，手上淡淡的鲜血很是刺眼：“兄弟可是手下留情了，你的刀再下半寸，哥哥我可就交代了！” 草丛中呼啦窜出七八个彪形大汉，一个个膀大腰圆，手里长短家伙已经上膛，如果马行空真的动手，他们几个全都变成马蜂窝。 许大头的头的确很大，而且锃光瓦亮，黑衣隐藏了他的身形，火光一招，大秃脑袋就像一个太阳一样闪闪发光。许大头看着马行空：“昨天钱婆婆给我算了一卦，说今儿个我有血光之灾，果然不假，这老瞎婆子还真他娘的准！” 花狐狸上前给马行空和许大头引荐，几人便围坐在活动旁边。说道马行空的事情，许大头道：“有兄弟这样的伸手在这地方还不是横着走，不如这样，只要兄弟上山，我让兄弟座第二把椅子！我们兄弟联手，还怕谁？就算是日本人来了，我也敢放手一搏！” 马行空没说话。花狐狸笑道：“你这地方谁还敢来，数百兄弟，眼前是平原，背靠大山，谁能那你怎么着，你就别为难我兄弟了，我们已经想好了，就在长春边上的张家屯，想在那里起局子，许大当家可要罩着小妹点？”花狐狸往许大头的身上不断的蹭，用自己胸前的两团肉，摩擦着许大头的胳膊。 第三百九十一章 张家屯 在花狐狸的软磨硬泡之下，许大头还是同意了。不过许大头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花狐狸得留下。许大头这家伙唯一的一个缺点就是喜欢如花狐狸这样的烈女。那种温柔贤淑的良家女人，许大头连看都不看。 花狐狸笑道：“行！只要你许大脑袋敢要，老娘就留下，我可说好了，老娘是克夫的命，你许大脑袋可不许反悔？” 许大头哈哈大笑：“不瞒妹子，哥哥早就对你垂涎三尺了，一直没有机会，今儿个到手，就是死在妹子的石榴裙下，哥哥也乐意！”说完一把抱起花狐狸钻进旁边的杂草丛里去了。 回来的路上，三个变的沉默了。他们的地盘是花狐狸用自己换来的。这天大的人情，怎么还。要是花狐狸有个好歹，马行空这辈子都心里不安。回头想想，这些年出生入死，马行空身边的女人为了他死的死走的走。从最开始的翠儿、火姐，到裕仁的妹妹良子，还有现在的吴静、李芳，现在有是花花狐狸。欠他们的债恐怕死也还不清了。 有了张家屯这个地方，大家都很高兴。收拾东西准bèi 出发。只有玫瑰无动于衷，马行空问道：“玫瑰姑娘，你……” 玫瑰道：“出了这么长时间了，现在大家都没事了，我也应该回去了，不然陈先生会着急的！” 马行空没了话说，点点头。玫瑰一笑：“或许还有见面的时候，倘若马大哥飞黄腾达，可别忘了小妹！” 送走玫瑰，一行人启程前往张家屯。张家屯是个不大的地方，十几户人家沿河而居，靠着种地打猎维持生计。张家屯的地形不错，背靠大山面前有一条小河，一条大路从村中经过。这条路算是连接哈尔滨和宁安大路，每天来来往往的人都不少。 张家屯的村口有一个小茶摊，老板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待人热情，年纪也比较大。马行空一行人来的时候，茶摊刚刚开门，大茶壶中滚滚热气不断升腾。老掌柜带着自己的儿子正在忙活，看见马行空等人过来，老掌柜急忙迎上来喊道：“客人，来歇歇脚再赶路，这天还早呢！” 马行空几人笑了笑进了茶摊。粗釉大碗，沏上下等的沫子茶，一万黄汤放在马行空几人面前。又要了几个烧饼，一边吃一边看着四下的风景。老掌柜见这群人差不多都是年轻体壮的汉子，便下意识的询问道：“几位客人，你们这是去哪呀？” 龙杰抢先答道：“张家屯！” “张家屯？”老掌柜一愣：“那是投亲呀还是访友？” “不投亲也不访友！” 老掌柜忽然看见龙杰腰里的家伙，立kè 就猜到了这些人的来历，心里便是咯噔一下，点头笑了笑转身走了。来到儿子身边，压低声音道：“赶紧去告sù 你王大叔，来绺子了！” 小儿子连滚带爬便往村里跑。刚上大路。邹凯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小伙子的面前。从来没有表情的一张脸把小伙子吓了一跳。邹凯阴狠的看着小伙子，淡淡的道：“干什么去？” 老掌柜远远看见，急忙跑过来。余穆一步上前拦住老掌柜，一把搂住老掌柜的肩膀，一边笑着一边道：“来来来，坐下，我大哥想和您聊聊！” 邹凯提溜这小伙子也回到茶摊。父子两人对望一眼，心里全都凉透了，落到胡子手上自己就算交代了。马行空将烧饼吃完，又喝了一口茶，这才笑道：“老掌柜不要害pà ！我们的确是绺子，不过你放心我们从来不打中国人的主意，听说你们这里有个猫儿山？在什么地方？” 老掌柜往左边一指：“就是那个，听老人们说，以前是清兵的藏兵洞，不过已经废弃了很久了！” 马行空点点头，那猫儿山其实就是一个小山包，连着连绵起伏的一串小山丘。不过却是林木茂密，到了晚上哪里就是夜猫子的乐园，叫声凄惨的夜猫子聚集在那里发出一阵接一阵的惨叫。这一带的人都传说猫儿山是座鬼山，只有死人才愿意和夜猫子待在一起。猫儿山人迹罕至，原本的小路上被荒草占据。一人多高的野蒿草充分利用林木之中的没一个空隙极力生长。从下面看上去简直就是密不透风的一道天然屏障。 “多谢老掌柜！”马行空起身将一块银元放在桌上，出门而去。龙杰看着老掌柜和他儿子惊愕的表情笑道：“我大哥是好人，专门对付日本鬼子，别怕，该干啥干啥就是了！” 望着那块银元，小伙子对老掌柜道：“爹，这绺子不抢我们的，还给我们钱？” 猫儿山新来了一伙土匪的消息在屯子里不经而走。老掌柜的茶摊突然间成了屯里聚会的地方。老掌柜不厌其烦的将马行空等人一个个详细的叙述给乡亲们，拿出马行空给的那一块银元，说道：“这就是那个绺子头给我的，他说了，不动中国人，专门对付日本人和汉奸，那绺子头年纪不大，一看就是一个身怀绝技的高手，他的那些手下也都各个威风，……” 越传越神，方圆十几里之内全都知dào 了猫儿山的这股绺子。马行空也变成了一圈打死黑瞎子，一脚踢死母大虫，能上天入地，飞檐走壁，可随意变化，法术厉害的神人。那些被日本人欺负的走投无路的人全都慕名来投。猫儿山一下子热闹的不成样子。 猫儿山的动静这么大，当然引起了许大头和日本人的注意。许大头还好说，有花狐狸能挡一挡。日本人可不会允许自己的身边有这么一股势力存zài 。无论从安全还是从心理战的角度考lǜ ，猫儿山的绺子必须剿灭。冈本义男自认宪兵队、警察局以及维持会三方紧密配合，彻底剿灭猫儿山。 事情一开始，穆云晨就觉得有些不妥，果不其然龙杰从哈尔滨带回来消息让所有人都觉得很棘手。虽然他们现在有了百十号兄弟，却没有武器，即便有也是平常打猎的老套筒，大部分都是棍棒，这个时候别说日本人，就算是来上数百警察，猫儿山也会被打散。为了这事，马行空和穆云晨、刘五三人整整商量了三天。 第三百九十二章 红颜 双城警察局局长胡辫子，从始至终都留着长长的辫子。张作霖主政东北期间，曾经下过死命令，要彻底和满清划清界限，所有人都要剪辫子。唯独这个胡辫子打死也不剪。张作霖见他也算一条好汉，便默许了。如今溥仪继位，胡辫子的辫子被看成是维护满清的大功臣。溥仪亲自下诏书，将胡辫子从一个小小的警察变成了双城警察局局长。 胡辫子张的面相凶恶，说起话来粗声大气。他不爱财，唯独喜欢女人。只要他看上的女人，从来就没有逃出自己手心的。从胡辫子上任开始，短短一个多月，家里就有了七八房姨太太。在双城，除了日本人派驻双城的守备大队大队长平治俊之外，胡辫子可算土皇帝。仗着溥仪的诏书，胡辫子连县长都不放在眼里。 有什么样的局长，自然就有什么样的警察。这些警察也全都一个个飞扬跋扈，在双城为所欲为。日本人正好可以借助胡辫子来显示自己的仁慈，所以对胡辫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更加让胡辫子肆无忌惮。 玫瑰要回长春，双城是必经之路。双城的街道很窄，玫瑰也没有什么行李，便拿着包袱没有雇车，独自往火车站走。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多，稀稀拉拉的匆匆而过。玫瑰走的很急，他怕误了火车。玫瑰一身男装打扮，头上戴着一个黑色的学生帽，瘦削的身子显的格外单薄。 远远的几个警察一摇三晃的朝这边走来。当中便是胡鞭子。敞着衣服，一边走一边用牙签剔着压。七八个警察跟在身后，应该喝的不少，一个个走路都有些不稳。 玫瑰这种人最怕碰上警察和日本人。她不自觉的拉了拉帽檐，走到路边，从这些警察的身边一闪而过。还好，并没有被那些警察注意到。 等玫瑰已经越过了警察，其中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努力的嗅了嗅空气，回头看了一眼玫瑰。嘿嘿一笑，急忙跑到胡辫子身旁：“局长，你看，那个！”这小子指着玫瑰的背影，低声笑道：“那是个女的！你看那身段，绝对错不了！” 胡辫子喝的眼睛发花，正在兴头上，即便是个母猪从他身边走过，只要有人说是大美人，他都会相信。“真的？”胡辫子也笑道：“兄弟们，上，拦住那个人，看看老鼠说的对不对！” 七八个警察吼了一声，全部转身，冲着玫瑰大喊大叫：“站住！站住！” 玫瑰已经察觉到了危险，一只手悄悄的神将包袱里，准bèi 拔枪。又一想不行，这里是双城，日本人派重兵驻守，在这里动手很难逃脱。她没理那些警察，加快了脚步。 警察们一见，一个个撒开脚丫子便追。这可是讨好胡辫子的好机会，谁也不想放过。玫瑰走多快，警察们就追的更快。 老鼠又嗅了嗅，对胡辫子道：“局长，你闻闻这香味，多香！我保证那女人绝对是个绝世美女！” 胡辫子也学着老鼠的样子嗅了嗅，他闻到的是一股股的酒气，嘿嘿的笑道：“那女人也是个喝酒的主，嘿嘿嘿……” 玫瑰眼见逃不掉，转身钻进旁边的一条小巷。警察们急忙跟了进去。老鼠大叫一声好：“局长，那妞儿跑不掉了！那可是个死胡同，快走，快走！” 玫瑰往前走了一段，便看见是个死胡同，往后看了一眼，警察们离着他也不远。左右看看，围墙都不太高。拿出包袱里的手枪，扔了包袱，纵身翻过一户人家的院墙，钻进了院子。警察们追到，只看见地上的一个包袱，左右看看，确定翻墙跑了。 “人呢？人呢？”老鼠急的大喊大叫，抓起地上的包袱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女人的用品，有胭脂、衣服，竟然还有一个粉色的肚兜。老鼠将肚兜那道胡辫子面前：“局长，你看！” 胡胖子眼睛一亮：“召集兄弟们，封锁全城，不找出这个妮子我就不姓胡！快！” 双城内，哨声大作。警察们四下喊叫，不断召集附近的警察前来支援。为了局长唯一的爱好，警察们疯了。玫瑰逃来逃去，还是被堵在了一户人家的院子里。警察们正在挨家挨户的进行搜查，眼看着就要搜到这里。玫瑰躲在墙角思索脱身之计。 胡辫子坐着一辆人力车，指挥警察们要仔细些，千万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为了找到玫瑰，胡辫子甚至让人去日本人那里借来军犬，可谓是不择手段。为了一个女人，能用的方法全都想绝了。 军犬冲着一户院子不断的狂吠。老鼠笑道：“局长，找到了，找到了，就在那里！那户！” “哈哈哈……”胡辫子从车上一下站起来，他那庞大的身躯差点没把拉扯的小伙腰压断：“砸门！把这里包围起来！千万别让她再跑了！快！快！都他奶奶的，动作快点！” “开门！开门！”警察们疯了一般使劲的砸门。玫瑰从墙头探出脑袋，立kè 就有警察喊叫：“在这边，这边！她就在里面！” 屋子的主人早就吓的躲到了菜窖里面不敢出来。玫瑰紧握手里的枪，盯着门口，只要谁敢进来，那必然是个死。两边的屋顶已经有警察爬了上去，借助高空优势，将院子里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玫瑰就躲在门边，一个警察冲着下面大声叫道：“小心点！她手里有……” “砰！”一声枪响，那个喊话的家伙最后一个枪字还没有说出来。玫瑰太守一枪便结果了他。尸体顺着房檐掉到了地上。其他几个在屋顶的警察争先恐后的往梯子那边跑，谁都想第一个下去。玫瑰连续开枪，几个房顶上的警察被撂倒。聪明的全都躲到房顶的另一边，笨蛋们守在梯子口成了玫瑰的目标。 “妈的！这女人是干什么？枪法这么准！”胡辫子见几个弟兄被打了下来，酒立kè 就醒了：“他就一个人，给我冲，抓住他老子赏十块大洋！上！” 老鼠放开借来的两条军犬，冲进屋里，领着七八个警察一拥而入。“乒乒乓乓”一阵爆豆般的枪声过后，一个劈头散发的女人被几个警察抬了出来。 第三百九十三章 乐极生悲 龙杰跑的气喘吁吁，回到山寨，翻身跳下马，直奔马行空的山洞。猫儿山和他们原本占的那几座山头都不同，这里不需yào 盖什么房子、窝棚。清朝驻军开凿出来的藏兵洞成了他们天然的居所。虽然里面有些暗，不过还算平整，稍微收拾一下就能用。各种各样的通道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山洞连接起来，就是天然的匪窝。 马行空和穆云晨、刘五几人还在商量搞武器的事情。龙杰不敲门便闯了进来：“大哥，不好了，出事了！” “咋了？慢慢说！”马行空示意龙杰坐下。 龙杰一边喘气一边道：“玫瑰姐，玫瑰姐出事了！” “玫瑰？”马行空一惊：“玫瑰出啥事了，说清楚！” “在双城，玫瑰姐被警察逮住了！”龙杰说完这些，将大概的情况向马行空做了说明，最后说道：“双城警察局的胡辫子可是个铁杆汉奸，这小子仗着日本人撑腰，在双城天不怕地不怕，欺男霸女什么事都敢做！就是双城一害。” 穆云晨想了想：“双城可有日本人的一个大队，几百人呢！要去救人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刘五也道：“人多了不行，人少了也不行，多了容易引起日本人的警惕，少了恐怕人非但救不出来，反而还把自己赔进去！” 马行空眉毛一拧：“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让兄弟们准bèi 起来，我们这就下山！” 猫儿山立kè 动了起来。马行空在这种时候还是比较理智的，他听了刘五的建议，留下一大半的人防守山寨，领着一支精干的力量下了猫儿山。这是他们在猫儿山起局子后的第一场行动，如果败了可事实绿林中的笑话，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胡辫子看着玫瑰标致的脸蛋，嘿嘿直笑。老鼠在一旁笑道：“局长，我没说错吧，这可是一个真真的美人！” 胡辫子点点头：“为她可死了我五个兄弟，不过也值了，走，把她带回去！” 胡辫子没把玫瑰送进警察局，而是关在了自己家里。他知dào 玫瑰的厉害，便关在后院中的一个密室之中。这里是他专门用来对付那些被自己抢来的烈女的地方。就在后花园的下面，一个地洞之内，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面，玫瑰被锁住双手关着。 胡辫子不是个用强的人，他喜欢互动。如果将女人麻醉或者打晕，办起事来和猪肉没有什么分别。在这牢笼里面，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还有专门的人伺候。另外每天从早到晚有几个伶牙俐齿的老婆子轮番劝说。胡辫子时不时的还会送一些小礼物以表示自己的诚心。 玫瑰自从被关进来之后，和别的女人不同。既不哭也不闹，有吃的就吃，没吃的就躺在床上睡觉。对那些劝说的老婆子不闻不问，胆敢有人靠近自己，就是一顿拳脚，这让胡辫子有些手粗无措。 老鼠对胡辫子道：“局长，我看这女人不简单，还不如先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劝说起来不是好办一点？” 胡辫子摇摇头：“你小子懂个屁，那有什么趣味，如果那样，还不如买头猪回来，摸上去更肉头！” 老鼠讨了个无趣，不再说了。胡辫子决定自己亲自上阵。他来到密室，玫瑰静静的躺在靠墙的床上。负责劝说的老婆子正喋喋不休的给玫瑰说好话。胡辫子将辫子一甩，绕在脖子上，挥挥手示意老婆子下去。让卫兵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站在安全距离之外，胡辫子看着玫瑰的身材真想一下扑上去。他长长出了口气，平复一下心情这才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能给我说说嘛？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呀？我可以派人给他们送好东西，或者把他们都接来，咱们一起住！……” 玫瑰依然一句话不说，躺在床上，面朝里。胡胖子看着玫瑰的曲线，身不由己的往玫瑰跟前挪了挪：“姑娘，你看，要是你我做了夫妻，别的不说，从今往后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享shòu 不玩的荣华富贵，在这双城我一句话就能让你过上皇后般的生活！” 胡辫子越走越近，几乎已经站到了玫瑰的床边。玫瑰依然毫无反应，胡辫子使劲咽了一口唾沫，伸出自己的手去摸玫瑰的屁股。就在这时，玫瑰突然起身，一把抓住胡辫子的手腕，使劲一拧。胡辫子啊了一声，两边的看守见胡辫子被玫瑰制住，急忙举枪瞄准：“赶紧放了我们局长！快！” 玫瑰将胡辫子反过来，另一只手扣住胡辫子的咽喉：“钥匙拿来，不然我掐死你！” 突然，玫瑰感觉锁着自己手腕的铁链突然收紧，两只手不由分说的被铁链从胡辫子身上拉开。铁链继xù 收紧，将玫瑰的后背撞到墙上。 胡辫子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对玫瑰笑道：“我早就防着这一手，现在来呀！来呀？”胡辫子走到玫瑰跟前，两只手在玫瑰的胸前一阵揉捏。玫瑰想要起脚，双腿被胡辫子死死夹住，不能动弹。 胡辫子yin笑的看着玫瑰：“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看你是个人物才这么苦口婆心的劝解，那天老子不高兴就这么办了你！” “局长！局长！”就在胡辫子的兴头上，老鼠不适时的出现了，见胡辫子正在给玫瑰用强，后面的话又憋了回去，不知dào 说还是不说。 胡辫子瞪了老鼠一眼：“咋了，天塌了？” 老鼠这才道：“不是！是局里，局里出事了！” 胡辫子放开玫瑰。警察局是自己在双城的本钱，那里要是出事了，也就意味着自己也要出事。看守打开牢门。胡辫子看着老鼠冷声道：“怎么了？快说！” “有一伙土匪，突然杀进局里，我们的兄弟措不及防，被……”老鼠的话不敢往下说了。 “你们他娘的都是吃干饭的？”胡辫子狠狠的给了老鼠一耳光：“赶紧去找日本人，跑我这里来有个屁用！” “已经派人去了！”老鼠捂着自己的脸紧紧的跟着胡辫子往门外走。身后传来玫瑰的大笑声。 第三百九十四章 速战速决 马行空坐在胡辫子往常做的太师椅上，一只脚踩着旁边的小几，手里拎着自己的镜面匣子枪，等着一大群跪在地上的警察。警察们一个个吓的瑟瑟发抖，身旁的这些土匪，拿着他们的枪对着自己，只要那个坐在上面的人一声令下，他们全都变成马蜂窝。 “爷！我们真的不知dào ！”一个探长举着手说道：“胡辫子一向做事诡秘，我们这些小警察那里知dào ，求您了，爷，您就放了我们吧！” “砰！”不等那探长说完，马行空一枪打在他的眉心。那探长的声音戛然而止，身子软绵绵的倒在地上，手脚还不断的抽搐。 “我说了，我只问一遍，知dào 的赶紧说，可以免死，不知dào 的话，那就全得死！”马行空扫视了众人一眼。 探长一死，大家全都来了精神，一个个争先恐后，纷纷围了活命的机会，睁着在马行空跟前表现自己，你一言我一语，不但将胡辫子如何将玫瑰抓去的事情说了，还将这些年胡辫子在双城做的那些事情一件件全都说了。 穆云晨看看天色，在警察局逗留的时间太长了。如果日本人闻风赶来，自己这几十个人可就危险了。他对马行空道：“大哥，差不多了，该走了！” 马行空基本问清了玫瑰的下落，他呼的一下站起身，身后的一大帮警察全都看着他，等待着这个年轻人最后的命令。如果他说出一个死字来，那可就糟了。马行空笑了笑：“你们以后最好别和胡辫子一起祸害人了，加入谁还敢做以前的那些混蛋事，让我看见，绝不留情！” 出了警察局的大门，街道上的百姓全都跑光了。日本人的巡逻车正往警察局这边开来，刚才听到枪声，平治俊还没有接到老鼠送去的信，只派了一个巡逻车来。七八个日本兵看见警察局里突然冲出来一大群衣着破烂的要犯的，人人手里都拿着警察们的枪。以为是**，急忙下车首先是喊话。 日本人为了笼络东北的人心，除了一些秘密部门做的事情惨绝人寰之外，明面上还是比较友善的，比起有些警察和保安队要文明的多。马行空抬手就是一枪，将那个领头的军官先放倒，吼了一声：“上！一起上！速战速决！” “乒乒乓乓！”一阵枪林弹雨，就在双城的街头展开。七八个日本人在几十个土匪的打几下，连头都不敢抬。马行空悄悄的从警察局里面翻墙而过，绕到日本人的后面。等日本人反应过来，两把镜面匣子，左右开工，瞬间就将日本兵放倒。 “上车！上车！”马行空驾驶者从日本人手里弄来的巡逻车，稳稳的停在了胡辫子的家门口。 胡辫子和老鼠刚刚踏出大门，一抬头就看见是日本人的巡逻车。老鼠长出一口气：“好了，好了，平治太君派人来保护我们了！局长现在可以放心了！” 车门打开，马行空手下跳下来。胡辫子一看，转身就往门里面跑。老鼠也被吓了一跳，刚转身，马行空的枪声就响了。老鼠一声不吭，半个老鼠头就被子弹打飞了。红白色的脑浆子将胡辫子家朱漆大门染的更红了。 “来人！来人呀！”胡辫子一边跑，一边喊：“挡住他，挡住他，开枪！开枪！” 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家丁，端着枪从院子的角落里冲出来。马行空一马当先连连射击。身后的一大群土匪迅速展开，将那几个家丁追的四下乱逃。马行空也不询问任何人，直奔后花园。刚走到门口，一颗子弹就打在了马行空身旁的门框上。马行空急忙闪身，立kè 还手。 胡辫子趴在一块假山石的后面，冲着后门口不断射击，企图挡住马行空继xù 冲进来。一梭子子弹打完，后门口突然没了动静。胡辫子慢慢的从石头后面深处脑袋，往门口看了看。突然，大门旁边的窗户被人一脚踹开，一个身影立kè 从里面飞了出来。 胡辫子握紧手里的枪，朝着那人影又是一阵狂射。子弹将旁边的一个个花盆打的粉碎。那个人影在地上一连串的做出各种闪避，动作之快，非常连贯，看的胡辫子羡慕不已。马行空一个前滚翻，脚尖用力，纵身一跃，扑进花草从中，一个滚动，子弹擦着自己的身体向后飞去。 当胡辫子这梭子子弹打完之后，马行空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黑洞洞的枪口顶着自己的脑袋：“说！被你抓回来的那个姑娘在哪？” 胡辫子的狗熊脾气上来了，把脖子一拧，扭头不理马行空：“要杀就杀，不用废话！” “你不怕死？”马行空问道。 胡辫子冷哼一声：“要是爷爷皱一下眉头就不姓胡！小崽子，爷爷放枪那会，你还不知dào 在那个男人的裤裆里呢！” 马行空真想一枪嘣了他，可在没找到玫瑰之前，这老小子还有用。马行空看了看，突然看见胡辫子脑袋后面的那根大辫子。伸手抄在手里：“清朝都亡了这些年了，你还留着辫子？” “别动爷的辫子！”胡辫子瞪了马行空一眼。 马行空嘿嘿一笑，调转枪口放在胡辫子的辫子根处：“我一枪就能让你变成秃尾巴鹰！” “别别别……”胡辫子一下软了下来，自从剪辫子开始，从不让别人碰自己的辫子。他认为，这是自己的骄傲，自己留着辫子与众不同，那才能显示出自己的独特之处！马行空此话一出，急忙阻止：“别，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男人，要杀要刮随便，别动我的辫子！” 马行空笑道：“那你就告sù 我被你绑来的姑娘在哪，我可不在乎谁的辫子！” 胡辫子实在很无奈，遇见一个比自己还无赖的人，简直无话可说。胡辫子摇头道：“跟我来吧！” 一推身后的石头，就在马行空的后面出现一个洞穴。胡辫子指了指，就在那里面。马行空将头一歪：“带路！” 玫瑰还被关在笼子里，手脚用锁链锁着。看见胡辫子被人押着进来。等马行空走到亮光处，玫瑰欣喜若狂：“马大哥，我在这！在这！” 第三百九十五章 出战 救出玫瑰.玫瑰从马行空腰里抽出另外一把枪，对着胡辫子的双手“砰砰”就是两枪。胡辫子咬着牙没有喊出声来。胡辫子的手心已经被打烂了，玫瑰狠狠的等着他：“你的这双手真恶心，我还是给你剁了把！” 胡辫子头上的汗都下来了。玫瑰二话不说，拔出马行空的防身匕首，将胡辫子的手摁在地上。胡辫子大喊：“杀人不过头点地，何苦这么折磨呢？” “你也知dào 这叫折磨？”玫瑰一刀下去将胡辫子的一只手剁了下来。“啊……！”胡辫子疼的发出惨叫。玫瑰没有丝毫的怜悯，有一刀将胡辫子的另一只也给剁了：“你欺负别人的时候，就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报应？” 马行空都看的有些担心，他不知dào 玫瑰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向干净利落的玫瑰，今天咋就这么残忍。玫瑰收好匕首，对马行空道：“马大哥，咱们走，就让这家伙一辈子做个废人吧！” 来到院子里还穆云晨等人会合，就听见外面震耳欲聋的汽车声。穆云晨点点头。马行空喊了一声：“撤！”土匪们如鸟兽散，从不同的方向跑出了胡家的院子。马行空带着玫瑰冲出大门，一低头钻进了看热闹的人群之中。 平治俊紧握指挥刀，看着一片狼藉的院子，左右瞅瞅：“胡局长呢？” 有人从后院的密室之中将已经没了双手的胡辫子抬了出来。胡辫子两只光秃秃的手臂在空中不断的抖动。平治俊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有人剁了他的手！”军医急忙答道。 平治俊冷笑一声：“胡局长，你可知dào 来的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这样对你？你的仇家可不少呀！” 胡辫子忍着疼，说道：“我那里知dào 他们是什么人，我一向尽忠职守，谁料却遭到这样的灾难，太君，太君，您一定要给我报仇呀！报仇呀！” 平治俊摆摆手让人把胡辫子抬下去。一个日本兵来到平治俊身旁道：“队长，根据警察们的口述，袭击者是一股土匪，为首的叫马行空，原因是因为胡局长抢了一个女人引起的！” “土匪？马行空？女人？”平治俊满脸的怒气：“巴嘎，土匪们也太胆大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我的辖区杀人放火，岂能容忍，立kè 弄清这伙土匪的下落，快去！” 双城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大白天的警察局长在家里被人剁了双手，警察局被抢，损失长短枪支一百多只，歪把子机枪一挺，子弹若干，还有部分的粮食被毁。看着从双城送来的报gào ，冈本义男摇头苦笑：“铃木君呀铃木君，怎么我走到那里，你就追到那里！” “铃木军是谁？”大岛稍微想了一下：“阁下说的可是和您一起在士官学校上学的铃木正太学长？” 冈本义男微微点头：“大岛君也是从士官学校毕业的，应该比我们低两级，对，这个铃木正太就是你的学长！” “他要来吗？”大岛有些兴奋。当年在士官学校，冈本义男和铃木正太可算是陆军学校中两位史无前例的优秀学生，这两人曾经就是自己的偶像，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 冈本义男道：“他来了又走了，我以为他走远了，但他没有走远，他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埋伏在我们周围，伺机而动！” 大岛有些不知所云，静静的看着冈本义男。冈本义男道：“大岛君，你还记得你的那些士兵是被谁杀的吗？你在谁的手里收到了莫大的羞辱，我现在告sù 你，这些天在哈尔滨和你交手的就是铃木正太，铃木正太就是这个刚刚洗劫了双城警察局的马行空！” 大岛有些发懵，他不明白一个日本人怎么会帮着别国和自己的国家作对。他突然想起来，在他入学之前，在学校了有过一场风波，听说一个中国学生要改名字，难道就是这个马行空。大岛急忙低头认错。冈本义男看着他，双眼绕起了火焰：“大岛君，让你准bèi 的事情怎么样了？” “一切就绪，只等将军一声令下，立kè 启程！” “好！”冈本义男展开哈尔滨地图：“现在我命令，由宪兵队、警察局和维持会组成的特别行动部队正式成立，大岛君任总指挥，明日正午出城，开赴这里张家屯，根据我们的情报，马行空的匪窝就在张家屯，无比给我拿下！必要的时候会有人接应！明白吗？” “哈伊！明白，是！”宪兵队长、警察局长、维持会长相继答yīng ，分头开始准bèi 。具体的行动计划冈本义男没有告sù 警察局和维持会，担心他们之中有奸细。冈本义男将大岛单独流了下来。他对大岛道：“你知dào 我为什么把你留下吗？” 大岛摇摇头。冈本义男微微一笑：“你知dào 你为什么这么长剑都没有被授予中佐军衔吗？你之命的为题便是不喜欢动脑子！”冈本义男将大岛叫道地图旁说道：“你看这里，这是从猫儿山进出的唯一通道，明天你的主要任务就是死死的守在这里，等前方打败了马行空，他必然后撤，只要守住这里我们就能将马行空一伙全部歼灭！” “警察恐怕不是马行空的手！”大岛急忙道：“这些中国人都是饭桶，我担心……” 冈本义男摇摇头：“这个你不需yào 担心，我已经和双城的平治少佐说好了，他的部队会策应你们，如果这一次如果再让马行空跑了，你应该明白，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哈伊！”大岛立kè 觉得自己肩上的胆子陡然变成了一座大山。 马行空在猫儿山摆下酒宴，替玫瑰压惊。这一次不但把玫瑰救了出来，还弄回来不少枪支弹药，算是一件大大的美事。石头端起酒碗，凑到玫瑰跟前：“妹子，听哥一句，这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女孩家还是别乱跑的好，这次幸好离的进，如果再远点我们就是想救也伸不上手，长春你也别回去了，就留在这猫儿山，多好！” 玫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马行空，笑着摇摇头。酒宴喝道很晚，气氛热烈，大家高兴。第二天，众人一醒来全都傻眼了，猫儿山山下的张家屯浓烟滚滚，哭喊声震彻云霄。 第三百九十六章 迎敌 一个日本兵跑到大岛身边，敬礼道：“少佐，所有村民已经全部集中起来，怎么处置？” 大岛冷酷的一笑：“知情不报，杀！” “预备！”一个日本兵拿起一面红旗高高举起：“射击！”机关枪、步枪、手枪，各种枪械的子弹穿过枪膛朝着一间茅草屋疯狂的倾泻而出.整个房子都在颤抖，屋子里面各种惨叫传出来。有些人不经意间将脑袋或者胳膊腿深处屋外，立kè 就是一片子弹飞过来，把那个器官打的血肉模糊。 直到里面的声音没有了，大岛轻轻一挥手。拿着火把的几个日本兵将火把扔向房顶。很快一大团火焰开始升腾，滚滚浓烟冲天而起。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味，不过很快就变成了臭味，臭的让人难以忍受。一旁的警察和维持会的人都不忍再看。大岛一边看一边微笑着。 这场火从早上一直烧到中午，离着几里地都能清清楚楚的看清那滚滚烟柱。猫儿山的一群人静静的站在山洞前面的空地上，谁也没说话，全都静静的看着。知dào 浓烟小了，石头回身，拿起自己的歪把子，大声喊道：“有种的抄家伙跟我下山！”很多人相应，纷纷拿起武器要跟石头走。 “站住！”马行空怒吼一声：“这山寨我是大哥，这次日本人是有备而来，这样下去正好中了日本人的诡计，都给我回来！” 石头“哎”了一声，一拳重重的砸在旁边的一颗大树上，大树遭到震动，那些已经死了枯枝烂叶纷纷掉落。山上的众土匪一个个咬碎钢牙，两只眼睛都能喷出火来。这是他们第一见到这么惨的场景。张家屯虽然不大，只有二十几户人家，全村百姓加起来不到一百人，日本人一把火烧了整个村子，这种灭绝人性的行为应该遭到天谴。 马行空召集山上大小头目。马行空往正中的椅子上一座：“大家都看见了，日本人这次为了对付我们，已经残忍到了什么地步，我在说一遍，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必须以令行事，谁敢私自行动，家法在那里放着，自己去了解自己！”马行空特意看了一眼石头和龙杰。 穆云晨道：“根据山下的消息，日本人这次调动了哈尔滨的宪兵队，警察局，还有维持会的特务队，听说双城的警备大队也在往这边赶，人数众多，咱们这一次要多加小心！” 穆云晨扫视了众人一眼：“所以呢，我和大哥、老五商量了一下，准bèi 各个击破，这些人之中，只有从长春来的警备大队人数最多装备最好，所以我们准bèi 先他打！” “军师！你就下命令吧！”众人齐声喊道。 穆云晨点点头：“刘五、余穆、韩萧墨！” 三人急忙站出来。刘五说道：“给你们三十人，无论采用什么方法，骚扰也好，陷阱也行，十天之内务必保护山寨周全，有没有问题？” “没有！”三个人回答的斩钉截铁。穆云晨拿过一张纸，递到三人眼前：“这是军令状，倘若出现半点纰漏为你们试问，签字画押！”三人一个接着一个将自己的大名属到了军令状的后面。 穆云晨接着道：“龙杰、邹凯、通明大师！”三人立kè 站出来。 “日本人以这么多人打我们就是仗着自己后方稳定，命你三人混进哈尔滨，或暗杀，或造谣，将哈尔滨搅的越乱越好！”穆云晨又拿出一张军令状，三人在上面签字画押。 石头急的团团转，别人都分配完了，只剩下自己和张永年没事干。只等通明和尚写完字，石头立kè 站出来：“大哥，他们都有事！我，我，我和永年干什么？” 马行空微微一笑：“你不是想杀日本鬼子给张家屯的人报仇吗？我就给你个机会，带上你的人，今夜三更溜下山区，在榆树沟等着，咱们要干，就干一场大的！” 马行空亲自带队。在榆树沟和石头、张永年会合，领着几十个兄弟往双城方向而来。平治俊一脸的严肃，比这眼睛坐在汽车里。他的身后是三辆汽车，里面满满当当全是士兵，这些士兵是他能从双城抽调出来的所有人马。平治俊是一个狂热的爱国者，他不允许任何人在大日本帝国的占领区内有任何对大日本帝国不利的行为。 “这是哪里？”平治俊睁开眼睛，看了四周一眼：“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报gào 少佐还有三十里！”司机急忙道。 平治俊点点头：“小心些，这个地形非常怪异，让所有人提高警惕！” 马行空趴在山崖上的一颗大石头的后面，举枪瞄准，他已经将第一辆车锁定在了自己的射击范围之内，不过他还要等，等待着一个最好的时机。 “轰！轰！轰！”一连串的爆zhà 声在山谷中炸响。由最后的一辆汽车开始，两边的山坡上巨大的石块马上滚落。日本人尚未从震惊中醒悟过来，就看着漫山遍野的石块朝着自己狂奔而来。就在平治俊的座驾正前方，一捆炸药腾起巨大的烟雾。整个汽车都被摇晃。“啾啾……！”紧急的哨音顿时响起，日本人匆匆的从车上下来，举枪对准两边的山崖。 “打！”石头大喊一声，率先开枪。土匪们人数不多，杂七杂八的枪声接连响起，很快就有十几个日本兵倒在汽车旁边。平治俊的汽车陷进了弹坑之中，无论司机如何发动，汽车就是纹丝不动。 “下车！下车！”平治俊大声喊着，拔出自己的短枪，打开车门冲了下来。立kè 有七八个士兵将平治俊围了起来。 “砰！”在一片混杂的枪声中，一声特别的枪声突然想起。平治俊正在左右观察附近的形势，一颗子弹深深的陷入了他的脑袋之中。 “少佐！少佐！”平治俊毫无反应，双眼圆睁，靠在车厢上慢慢的滑了下去。 平治俊一死，日本人立kè 呈现出了乱响。石头大喊道：“压上去，灭了这伙王八羔子！”双手两把盒子枪，第一个从山上跳了下来，一边跑，一边不断射击。日本人也不示弱，双方很快搅在了一起。马行空远远的趴着，眼睛盯着战场，枪口里时不时的喷出火舌，策应石头他们的进攻。 第三百九十七章 迎敌（二） 榆树沟方向的战斗立kè 吸引了大岛的注意。他急忙举起望远镜，什么都没有看到。匆匆打开地图，问道：“那边是什么地方？” 警察局长孙麻子急忙道：“好像是榆树沟，那可是从双城过来的必经之路，该不会是……” 大岛立kè 命令几个士兵前去侦查。消息很快传了回来，正是双城警备队的平治俊和土匪们在榆树沟打了起来，双方激战，还不好判断准确情况。 孙麻子急忙道：“大岛先生，咱们是不是立即救援一下，平治太君可是我们邀请来的，万一出现个什么状况，在冈本太君面前，我们也不好交代！” 大岛想了想，摇摇头道：“不！传令部队，立kè 进攻！” “进攻？”孙麻子不解的问道：“进攻猫儿山？” “是的！”大岛微微一笑：“双城警备队这次派来一个小队，由平治俊亲自率领，土匪们要想消灭他们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我们正好接住土匪们的狂妄，一举拿下他们的老巢！” “高！实在是高！”孙麻子急忙拍起了马屁：“大岛阁下真乃古今少有的军事家，堪比孙武，好计，好计！” 大岛看了孙麻子一眼：“孙局长，既然你这么说了，警察局就打第一场，怎么样？” 特务队的刘大脑袋在一旁偷笑。孙麻子想要说不，可他不敢，看着大岛的眼神，孙麻子只好硬着头皮点了头。刘大脑袋嘿嘿一笑：“孙局长，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根据你的判断，山上的土匪已经不多了，你这次去肯定是手到擒来，呵呵呵呵……” 孙麻子瞪了刘大脑袋一眼：“是吗？要不咱们换换？” “不不不……！”刘大脑袋急忙摆手：“我这人哪敢和您争功，等您立了大功，太君赏赐的时候，别忘了兄弟我就行了！”刘大脑袋急忙退的远远地。 孙麻子看着一人多深的荒草，深深吸了口气：“都他娘的机灵点，土匪们的厉害你们都知dào ，这地方山高林密，荒草就一人身，走路小心脚下，不要命丢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 一个探长嘿嘿一笑：“局长，您不是都说了吗？土匪们都去榆树沟了，这山上应该没多少人了吧？” “你懂个屁！”孙麻子瞪了那探长一眼：“咱们都知dào 土匪们能不知dào ，都他娘的小心点，没人间隔两米，一起往前走！” 余穆看的清清楚楚，这伙警察很仔细，没走一步都先要探探路。他们设在外围的一些简单陷阱已经被警察们破坏。步步为营很难对付！余穆左右看看：“你，赶紧上山，通知五哥，就说这伙警察很精明，小心山后有人包抄！其他人绕过去，从后面给他们一下！” “停！”孙麻子正前方的树林里面突然一大群飞鸟飞出林子。很明显林子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孙麻子冷哼一声：“妈的，还想阴老子！都聪明点，小心埋伏！” 警察们立kè 换了队形，从异常溜，变成了三三小组，大家相互依靠，心里上至少安全了很多。林子越走越深，里面的光线也越来越暗。孙麻子瞪大眼睛，不断的扫视周围的一切。 余穆静静的看着，对身旁的几个人稍微比划了一下，几个土匪立kè 分散消失在荒草从中。余穆将匕首往嘴里一含，分开荒草一点点的朝对面的几个警察靠近，动作很轻，就像猎豹一样，一点点的靠近。 “嘣！”探路的警察手里的树枝往前一戳，一个简易的捕兽架子将树枝瞬间夹断，变成了两截。警察看了看：“这帮土匪还真他娘的狠，这要是人，就一下就残了！” “少他娘的废话，赶紧点！没看局长他们都走远了吗？你想挨骂呀！”另外一个警察急忙催促。 那警察微微一笑，扔下手里的短树枝，从旁边抓起一截长的，往身边拉了拉，想要拖出草丛，没想到拉了两下竟然没有拉动。扔下这个又换了一根，依然没有拉动，一连五六根全都一样。警察疑惑道：“这他娘的，这些老树枝都长地上了！”随便抓起一支，使劲往后一带。 跟着树枝出来的竟然是一个人，还没等他看清怎么回事，一柄锋利的匕首已久插进了他的胸膛。余穆不做停留，身子一转，躲开另外两个警察刺来的刺刀，贴着那个已经死了却没有倒下警察的后背，往前以窜，两把匕首在另外两个警察的腰间一划。两个警察的动作瞬间静止。 “砰！”一声枪响在树林之间传了出来。 “咋回事？”孙麻子急忙问道，朝着开枪的地方跑过去。 余穆一招得手，快速的消失在荒草从中。当孙麻子冲过来的时候，三个警察已经死了两个，剩下一个只剩下一口气，看着孙麻子脸上全是痛苦：“救，我！局长，救，我！”脑袋一歪也死了。 “啊！”就在附近，又有几声惨叫传来。一个警察大声喊道：“草里有人！草里有人！” 探长手里紧握这短枪，害pà 的道：“局长，这草太深了，藏个人简单的很，咱们在明，人家在暗，咱们肯定吃亏呀！要不……” “别他娘的废话！”孙麻子道：“现在出去，日本人还不活剥了我，继xù ！” 警察们聚集的更多了，几十个警察抱成一个大团，警惕的看着四周继xù 往山上走。只要看见有任何风吹草动，立kè 就开枪，即便是风将荒草吹动。一个喽对余穆道：“这帮龟孙子变聪明了，咋办？没机会下手了！” 余穆一笑：“这才好下手！瞧我的，你们先往后退！” 余穆静静的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眼瞅着警察们离自己越来越近。警察们搜索的很仔细，那些简单的陷阱根本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再往前便是严防去。刘五说了，一定要将第一批敌人挡在简单陷阱区，这才能拖住他们。 孙麻子左右看看，突然他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自己飞来。因为光线的缘故，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等他看到后面的淡淡烟雾。心里便咯噔一下：“趴下！” 下字尚未说完，一颗手榴弹就在他们的头顶爆zhà 。纷飞的单片将杂草硬生生打去一节，周围十米之内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区域。警察们当然也没有例外，激灵的庆幸自己爬的快，没来的急的，倒在地上大声呻吟。一颗手榴弹可让警察们损失惨重。 第三百九十八章 迎敌（三） “打！”余穆一下从草丛里跃起，大声喊道：“别让这伙王八蛋跑了，狠狠的打！” 四面八方的枪声响起，将一个个还有些发呆的警察打翻在地.几个探长护着孙麻子急忙钻进附近的杂草中，连滚带爬朝山下跑去。余穆看着那几个家伙的背影，摇头笑道：“这帮王八蛋，打仗不行，跑的到挺快！” 孙麻子一脸沮丧的跑回来，跟在他身后的仅剩两个探长，一同上山的二十几个警察没有一个下山的。刚刚到山下，孙麻子跪在大岛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自己的遭遇说了，那叫一个心酸，哭的就像一个娘们。 刘大脑袋道：“孙局长，我们在山下可没听见几声枪响，你的那激战的说法从何而来呀？” 孙麻子瞪了刘大脑袋一眼：“老子出生入死，你他娘的在这里说风凉话？有本事你去呀？” 大岛把脸一沉：“巴嘎！你们中国人最喜欢自己打自己，刘队长，这次轮到你了！” 孙麻子冷笑两声：“刘队长，希望你马到成功！” 刘大脑袋看肯孙麻子，有瞅瞅大岛，狠狠的瞪了孙麻子一眼，立kè 换上一副笑脸，对大岛道：“大岛君，我有个更好的主意，只要您同意，我保证山上的土匪一个都跑不了！” “别唬人了，有，你咋不早点说？”孙麻子道：“害的老子死了那么多兄弟，你是何居心？” 刘大脑袋道：“我也是刚刚想出来的！” 大岛问道：“说说看？” 刘大脑袋急忙道：“根据刚才孙局长和土匪们的战况看，土匪们依靠的是那些荒草，土匪们久居此地，当然非常熟悉，咱们初来乍到肯定打不过，土匪们利用那些荒草和我们周旋，咱们要是没有十倍他们的人马，对土匪没有任何危害！” “刘队长，有好主意就赶紧说，不用这么卖关子！”孙麻子讽刺道：“你该不会没有吧？那可是欺骗太君！” “巴嘎！”大岛一下拔出自己的战刀：“你在耍我？” “不不不……”刘大脑袋急忙道：“火！用火！只要我们一把火烧了那些荒草，土匪们还有什么本事？” “对呀！我咋没想到呢？”孙麻子一拍自己的脑袋。 马行空将最后一个日本兵撂倒，从石头后面站起来。石头也是长出一口气。这一场恶战，虽然打了日本人一个搓手不及，又是埋伏，又是先灭了日本人的指挥官。自己这边的伤亡还是不小，能还活着，能动的已经不到二分之一了。穆云晨看着满地的尸体，也是感叹，日本士兵的素质果然不是盖的。 马行空走到那个日本指挥官身旁，抓起他的指挥刀，刀柄上竟然还有菊花标记，看来这个少佐还不简单呀！石头嘿嘿一笑：“痛快！真痛快！” “赶紧打扫战场，日本人的援军可能很快就到了！”穆云晨吩咐道。 “这咋打扫，这么多东西，咱们也带不走呀？”张永年抱着一挺歪把子：“看看，这些可都是好东西！” 马行空看了看，如此战斗之下，竟然有一辆汽车没有大的损坏，他打开车门，将已经死了的驾驶员拉下来，上车一发动，竟然还能走。众**为高兴，一阵高喊。穆云晨也道：“都装车上去，别忘了还有兄弟们的遗体！” 几十个人七手八脚，将能用的全都扔到车上。马行空一踩油门，绕开障碍物，从日本人的尸体从中便开了过去。 大岛点点头：“的确是个好办法！就这么办！” “报gào ！”一个侦察兵急匆匆的跑过来：“大佐阁下，榆树沟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好！平治君什么时候能够感到？”大岛问道。 传令兵低着头：“平治少佐已经殉国了！” “什么？” 传令兵急忙解释道：“土匪全歼了平治少佐率领的小队，平治少佐也已经殉国了，土匪抢了汽车，正向这边冲来！” “巴嘎！”大岛怒道：“立kè 集合部队，挡住那辆汽车，刘队长，放火烧山！” 远远的就看见猫儿山下突然间燃起了熊熊大火。石头大叫：“着火了，日本人要烧山！这帮龟儿子！” 马行空将油门踩到底，冲着后面喊道：“把歪把子架到车顶，咱们冲进去！” 石头接过张永年送来的枪，往车顶一架，拉开枪栓。马行空驾驶汽车直奔日本人而来。穆云晨搬过两厢手雷，打开盖子：“全给我扔出去！” 石头的枪声先响，拦截的日本宪兵被放倒一大片。马行空没有松开油门，汽车在日本军中横冲直撞，石头的机枪过后，从汽车后面扔出来的一颗颗手雷，在日本兵之中炸开，硝烟弥漫之下，日本兵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 孙麻子一看势头不对，带着仅剩的两个手下，悄悄的退出了战场。刘大脑袋也不笨，看见孙麻子跑了，就知dào 事情不对，谁也没喊，就连自己的手下都没叫，一个人跑了。大岛可是向冈本义男保证过的，他已经没有了退路，一手拿着指挥刀，一手拿着手枪，不断的朝汽车开枪。 马行空瞪着眼睛盯着他，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冲着大岛就去了。石头的歪把子不断的吐出火舌，将大岛打成了筛子。汽车从大岛身上呼啸而过，等在看见的时候已经不像人样了。马行空驾驶汽车在日本人之中兜着圈子，不断的消灭日本人。 刘五看见山下的情形，高声叫了一个好，冲着韩萧墨道：“给余穆传信，让他冲下去配合大哥！” 冒着熊熊大火，余穆领着人从山上冲了下来，左右开火，打的日本人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不到一炷香时间，战斗便结束了。这一仗可算是彻底粉碎了日本人围攻猫儿山的企图，打死日军一百对人，警察和特务六十多人，日军少佐平治俊、大佐大岛被击毙。 当然，自身伤亡也不小，死了五十一个兄弟。多亏已经到了春末，树木已经泛绿，荒草也受潮腐烂。刘大脑袋的火攻效果不是太明显。即便是这样还是将外围的防御圈破坏了一层。猫儿山为此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 第三百九十九章 名声不是好事 此一战，让马行空在绿林之中声名鹊起，一夜之间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人物。作为绿林总瓢把子许大头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这些天一直闷闷不乐。花狐狸看着他，笑道：“你是不是为我那个小兄弟的事情不快？” 许大头点点头，没有否认：“是呀！以他这架势，用不了多久比我这总瓢把子的名声可要响，我还怎么在这哈尔滨混？” 花蝴蝶咯咯咯的一笑：“没想到你还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早知dào 这样，老娘就不跟你了！” 许大头瞪了她一眼：“跟我还不是为了那个马行空？说实话，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这婆娘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比一些男人都强！”说着一把上去将花狐狸抱住，在花狐狸脸上乱啃。 花狐狸一把推开许大头：“你还没告sù 我，准bèi 怎么办？” “啥怎么办？”许大头又扑上去，开始脱花狐狸的衣服。 花狐狸道：“给老娘装蒜是不是？” 许大头哈哈大笑：“放心，我不会把你兄弟咋样的，他要向超过我还得几年！来吧！快点，老子等不及了！”许大头将花狐狸摁倒在炕上，一把撕开最后一件衣服。 马行空的猫儿山这两天太热闹了，来来往往的全是人，有同道祝hè的，有富商摆放的，还有入伙的。马行空是来着不拒，送礼的全都手下，祝hè的都热情接待，入伙的也统统手下。不到十天时间，猫儿山的实力一下增加的数倍。 穆云晨找到马行空，他一边抽烟，一边道：“大哥，我总觉得这不是啥好事！”穆云晨拍了拍放在墙角的礼品，坐到了椅子上。 马行空微微一笑：“为啥呀？” 穆云晨吐出一股烟雾：“我们有些太过招摇了，所谓树大招风，出头的椽子先烂，名声大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的意思是，日本人还会来？”马行空有些喝多了，说话有些含糊。 穆云晨摇摇头：“不，日本人暂时是不会来了，如果日本人要来，可比这一次厉害多了！” “怕啥！上一次不是都过去了吗？他要敢来，我马行空保证让他和上次一样！”马行空还在往嘴里倒，两只眼睛已经开始发直：“不是我说，我马行空是不愿和这些小山寨为敌，如果要想拉起队伍和日本人真刀真枪的干一把，我保证不出一个月便能将哈尔滨绿林我在我的手里！” “啪！”许大头一巴掌拍在椅子上，瞪着眼睛，盯着来人：“马行空真是这么说的？” 来人点点头：“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马行空如今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他还说……” “说什么？”许大头问道。 “他说！”那人吞吞吐吐，许大头又问了一句，他才道：“马行空还说，要不是看在花狐狸的面子上，早就踏平了白家林场，要把大哥你扒皮抽筋！” “他真这么说的？”许大头挠挠自己的光头：“我自信没什么地方对不起他马行空，他有这么恨我吗？” “可不是吗？”那人立kè 接着道：“大哥将张家屯让给他，对他可是有大恩的，这小子恩将仇报可不能饶了他！” 许大头点点头：“好你个马行空，我如此对你，你却这样说我，来人，去告sù 马行空，让他三天之内离开哈尔滨，不然的话休怪我许大头不客气！” 马行空斜坐在椅子上，穆云晨、刘五、石头等人全都静静的坐在下面。穆云晨手里拿着许大头派人送过来的最后通牒，苦笑一声：“我说名声大了不是好事吧？许大头下了逐客令，怎么办？” “他让走我们就走？凭啥呀？”石头站起身来，喊道：“我们就不走，看他能咋办？” 刘五摇摇头：“许大头是哈尔滨最大的土匪头子，得罪他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要不这样，我去一趟白家林场，和许大头说说，这到底为啥让我们走呢？” “信上不是说了吗？是怕咱们抢了他的地盘呗！”龙杰冷哼一声。 穆云晨摇摇头：“这只是表面现象，我们和日本人这仗，表现的太过出色，让许大头害pà 了，害pà 我们占了自己的位子，或者害pà 热火上身，许大头在哈尔滨比我们势力大得多，却和日本人相安无事，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他是汉奸？”石头立kè 道：“如果是那样，我们就更不应该走了！我这就召集人，去灭了白家林场！” “咳！”马行空大大的咳嗽一声，慢慢的起身坐好。说道：“行了！这些天咱们是有点得yì 忘形了！包括我在内，也觉得自己都要成神了，谁都不放在眼里，看来得罪的人不少呀！”马行空长长叹了口气：“穆大哥，你派个人给许大头捎话，就说明天，我亲自去白家林场向他赔罪！” “大哥！这！”穆云晨还要说什么，被马行空制止了。 众人沉默不语，看着马行空走出聚义厅，回自己山洞去了。刘五点点头：“老穆呀，就按大哥说的办，希望许大头能放过我们！” 马行空只带了龙杰一个人，骑着快马直奔白家林场。和上次来一样，在山口首先报了自己的名号。很快山上便有了动静。七八个喽下山来，先下了马行空的枪，又用黑布蒙了马行空和龙杰的眼睛，这才有人领着他们往山上走。七拐八拐，早都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全凭感觉在人家的带领下踏进了许大头的老巢。 打开眼前的黑布，顿时觉得敞亮了很多。这那里是匪窝，就是一个山村，四面环山，隐居在山坳里。简直就是一座世外桃源。村子里道路交错，一户户的庭院依山而建，在村子的中央，有一个诺大的广场。“真是好地方！”龙杰不仅感叹：“有山有水，好地方！” 两人在喽的带领下走进了村子，街道上几个小孩嬉闹着从他们身边跑过，其中一个回过头来看了马行空一眼，急忙朝着村子后面的一座小屋跑去。马行空被带到许大头的屋里。说是老大，房子和其他人的没有什么区别，有些甚至还要超过他。 许大头正在吃饭，一大碗稀饭，一碟咸菜和几个窝窝头就是他的午饭了。马行空真没有想到，叱咤哈尔滨的土匪总头目就是这样生活的。 第四百章 高人 “先带他们进去，我吃完饭就来！” 许大头说了一声，自顾自的吃饭，把马行空并没有放在眼里.进了许大头的家，桌椅倒是都有，其他的家具却是少的可怜。有人给两人倒了两碗水，就走了。空荡荡的屋里，只剩下马行空和龙杰。 龙杰又看了蹲在门口吃饭的许大头，不解的对马行空道：“大哥，他就这样？” 马行空一笑：“个人有个人的爱好，别管别人，先管好自己！” “哈哈哈……”许大头哈哈一笑：“马兄弟这话可说错了，我也不想喝稀粥吃窝窝头，也想天天吃大肉，可是没有呀！你们也看见了，这里少说也有两千人，这么大的一家子都靠我吃饭，就算有一口肉，也轮不到我，何况现在还有人和我不对付，那日子就更难熬了！” “许当家也是不容易，这样吧！我那里还有一些余粮，如果许大当家不嫌弃，明个儿我就让人送过来！”马行空急忙站起身，对许大头说道。 许大头又哈哈哈大笑：“这个到不必，虽说现在不如以前，我这寨子里的粮食过他个三五年还是没问题的！”许大头推辞了马行空的好意，将饭碗往桌上一放，掏出自己的烟袋，点上火吸了两口：“说吧，找我啥事？” 马行空道：“许当家昨日给我们送信，让我们搬出张家屯，不知dào 什么地方得罪了大当家，还请明示！” “就为这呀！”许大头呵呵笑道：“其实也没啥，就是看你不顺眼呗！这个回答你满yì 了吧？” 马行空一愣。如果许大头说别的他还好应付，此话一出他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想要在求情显然不太可能，他叹了口气：“这个理由恐怕有些牵强吧？” 许大头摇摇头：“这有什么牵强的，马兄弟当初是借的张家屯，如今马兄弟八面威风，连日本鬼子都不放在眼里，自然是有跟好的去除，这小小的张家屯肯定容不下你，自然就应该换个地方！” “你这不是难为人吗？”龙杰呼的站起身，指着许大头怒道：“现在这东北全都是日本人的地盘，让我们离开张家屯，让我们去哪？” “呵呵！”许大头呵呵笑道：“这位小兄弟说的，张家屯可是我的地盘，只要你们离开，你们想去哪就去哪，这应该不是我关心的事情吧！哈尔滨、长春、双城，不管什么地方都行！” “你！”龙杰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姓许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啪！”许大头一掌拍在桌子上，冷哼两声：“欺人太甚？你小子打听清楚了，在这哈尔滨谁才是老大，我和你大哥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来人，把这小子拉下去给我嘣了！” “住手！”就在门口，一老一少两个人出现了。老的老态龙钟，走路都颤颤巍巍。小的大约十一二岁，一双大眼睛不断的在马行空身上扫视。说话的是那个老人，年纪不知dào ，一身黑色的衣服，破破烂烂，头发也是一卷一卷的拧在一起，应该是很长时间没有洗了。一走进门便有一种怪味。 “就是他！”小男孩指着马行空对老太婆说道：“就是他，他的两道眉毛之间又一个小小肉球。 老太婆一下扔了拐棍，扑到马行空的面前，在马行空的脸上一阵摸索。马行空这才看到，这个老太太的两只眼睛竟然是深深的两个黑洞，看上去格外的可怕。一边摸，一边嘴里念叨：“大富大贵、大仁大义、大奸大恶！小三子，他的肉球是什么颜色？” “红的！”小三子急忙说道：“是红的，却不是那种血红，只是淡淡的有点红色！” “老瞎婆子！你念叨什么呢？”许大头走过来，看着老婆子给马行空摸骨：“什么大仁大义，大奸大恶的！” 过了好长时间，老太太才放开马行空，好像力qì 用完了一样，双腿一软，就往地上坐。许大头和小三子急忙扶住，搬来一把椅子让老太太坐下。休息了片刻，老太太这才淡淡的道：“但凡有此类人出现，必然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看来古话不假，如今这场杀戮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真是应验了，应验了！” “瞎婆子你说什么呢？我咋一个字都听不懂？”许大头又问道。 “杀了他！赶紧杀了他！”老婆子突然间便的格外的激动，一手指着马行空大声喊叫：“快，杀了他！杀了他！” 众人觉得莫名其妙。小三子看着许大头和马行空，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直奔马行空而来。马行空也不阻拦，他身后的龙杰早已摁耐不住，也掏出匕首迎了上去。别看小三子十几岁，用起匕首来可是一个老手，龙杰这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竟然还有些招架不住。 许大头看着瞎老太太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喊了几声没有回应，一试之下竟然已经死了。龙杰和小三子还在院子里打的不可开交。马行空对许大头一抱拳：“许大当家的，我看今天我们就说道这里吧！这老妈妈依然仙逝，我不便打搅，改天有时间我再来当面请罪，不过张家屯我是绝不会走的！” 马行空穿过院子，直奔大门。龙杰虚晃一招，接连退后三步，跟着马行空出了许大头的家门。院子里的打斗早已惊动了整个村里的人。人人拿着兵器守在许大头的院子门口。见马行空和龙杰出来，一拥而上，就要动手。 许大头大吼一声：“我还没死呢！不用你们给我报仇！该干啥干啥去，进来两个人给瞎老太太找口棺材！”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全都傻了。有些人当场哭的哇哇的就像一个孩子，小三子抱着老太太的尸体哭的最伤心，谁劝也没用。马行空和龙杰走出人群，花狐狸在不远的一间房子后面朝他招手。马行空径直走了过去。两人一见面，不知dào 该说什么。 倒是龙杰先开口，他好奇的问：“那老太太是啥人？这些人咋都这样？” 花狐狸道：“这你就不知dào 了，在这村里，表面上是许大头那事，实jì 上却是这老太太，村里人都传说，老太太是个神仙，能看清一切，许大头能当上老大，皆因老太太一手扶持，村里的人对老太太奉若神明，如今突然死了可以说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倒了！” 马行空看了花狐狸一眼：“这不正好是你的一个机会？” 第四百零一章 装神弄鬼 马行空看着花狐狸，神mì 笑道：“这么说来，老太太一死，不就是你的一个机会？” 花狐狸一愣，眼睛里猛然间明亮了起来。龙杰问道：“什么机会？什么机会？” 马行空依然盯着花狐狸，问道：“怎么样？就看你敢不敢？如果成了，这白家林场可就是你的了，如果不成是什么后果我不知dào ！” 花狐狸微微一笑：“被你这么一说，还真让老娘动心了，你要知dào ，要向继承老太太的位子可不简单，要过三关！首先要证明你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谁便一句话要说道正好！” “这简单！”马行空一笑：“我们配合你！” “第二嘛！还要证明你百毒不侵！一个不好，就是丧命的勾当！”花狐狸看着马行空：“你不会也有办法吗？” 马行空微微一笑，从脖颈上摘下一小块玉坠，湛清碧绿，非常好kàn 。递给花狐狸道：“这是当年溥杰送我的，说是有解毒的功效，不过我从来没有试过，如果你想试试我没有意见！” 花狐狸拿在手里看了半天，梦让见下了决心：“好！老娘豁出去了！” “第三件是什么？”马行空问道。 花狐狸一笑：“要说这第三件可就麻烦了，看见村口那条河了吗，要从上面飞过去，我可不会飞！” 马行空想了好久：“光天化日之下，我相信没一个人有那本事，如果是晚上，我们还可以玩点手段，如果你梦把这事拖到晚上就好办！” 花狐狸点点头：“既然你都有办法，老娘还怕啥！那就豁出去一回！” 当天晚上，就在大家聚集在村子中央的广场上为瞎老太太举行葬礼的时候。突然间，天空中的月色被一团乌云包裹，一阵冷风从村口吹了进来。这股风很冷很凉，那种冷，一直浸透进每一个人的骨头里。坐在许大头身旁的花狐狸突然间口吐白沫，晕倒在地。 众**惊，许大头一把抱住花狐狸，掐人中，打耳光，好久之后，花狐狸才幽幽转醒。不过目光迷离，显的呆呆傻傻。许多人都看着花狐狸，当许大头一声点火的命令发出，却见花狐狸疯了一般的冲向中间那团燃烧的熊熊大火，不管不顾，将瞎老太太尸体下的柴火一个劲的往外拨，嘴里嘟嘟囔囔：“不能烧！不能烧！” 谁拉都拉不开。许大头眉头一皱，怒吼道：“这老娘们，你疯了，你想干什么？” 花狐狸转过脸来，狠狠的在许大头的脸上扇了一耳光。众人皆惊。就听花狐狸说道：“你们要烧死老娘？” 众**惊。花狐狸接着道：“老娘是天上星宿下凡，你们这群狗日的谁要敢烧了老娘，老娘绝不放过他！小三子！你过来！” 小三子急忙跑到花狐狸身旁。花狐狸显的格外的危险，火光从下照射道她的脸上，在脸上形成了一片金光。花狐狸道：“小三子，你一直最听奶奶的话，谁要是敢烧我，你就替奶奶杀了他！” 小三子一愣，看了看许大头等人。花狐狸怒道：“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 “不敢，我听你的！”小三子从怀里掏出匕首，守在花狐狸身后。花狐狸点点头：“你们都听我说，我早就说过，住在这里不是长远之计，需yào 有人领着我们去别处，我知dào 用不了多久，日本人就会来的，咱们这地方将会变成一片瓦砾，大头勇猛不假，可惜多疑，会被别人利用，不过大头的媳妇是个不错的女人，从明早开始，我就留在这里，有什么不能决断的事情直接问大头的媳妇就是了！”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就在人群的最后有人高声喊道：“我们都听老奶奶的！” 众人这才急忙跪倒，冲着花狐狸磕头。许大头见大家都跪下了，不得已只得点头。花狐狸“啊！”的一声喊，立kè 晕倒。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许大头和一大群人守在自己身旁，小三子当然也在。花狐狸微微睁开眼睛，问道：“怎么了？你们都守在这里干什么？” 有人道：“昨天晚上老奶奶显灵了，让我们都听您的，可是我们举得的按老规矩，不然不能服众！” “听我的？”花狐狸微微一笑：“我一个外姓人，还是个女人，不行，我可没那本事，你们不是有大当家吗？” 小三子道：“老奶奶说的，我们就要办，大当家是一回事，您有事一回事！” “都啥规矩呀？”花狐狸问道。 “其实也没啥，第一你的预言一件事，第二你的喝一碗毒酒，第三要从村口的河上面飞过去！”有人急忙说道。 花狐狸连连摆手：“预言我不会，毒酒我更不敢喝，飞过去，你以为我是神仙，我只是个人！” 坐在一旁的许大头笑道：“要不就试试呗，说不定你都行呢？” “你要害死老娘？”花狐狸对许大头怒目而视许大头到来了精神，其实他也不知dào 要干啥，以为花狐狸要抢自己的饭碗，一定要喝毒酒立kè 就同意了。不由分说，大家七嘴八舌可是劝说。花狐狸是在无奈，随便道：“正午时分，山下将会来人，来人骑两匹马，一红一白！” 谁也没说话，都等着正午。如今已经过了早上，眼看着就到正午了，山下一点动静都没有。树影一点点的挪动，再有一丝丝就要变成一个标准的圆圈，山下突然跑上来一个喽：“大当家的，马行空又来了，说有要事见你！” 许大头心里不悦。其他几个人倒是挺高兴，其中一个急忙问道：“几个人，骑马了吗？骑什么颜色的吗？” 报信的喽看了许大头一眼，回答道：“两个人，都骑着马，一匹红马，一匹白马！”众人欢呼雀跃，只有许大头大有深意的看了花狐狸一眼，眼睛里充满了愤nù 和怨恨。 第一件事算是对了。很快有人端过一碗酒，在众人的监督下将一包白色的药粉放进碗里，立kè 在酒水上面起了一层白色的气泡。谁看了都为花狐狸捏一把汗，很显然这就是毒酒，喝下去能不能活可就要看造化了。知dào 内情的人，想起当年瞎老太太为了过这一关，可是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最后一双眼睛还是没有保住。 花狐狸使劲咽了口唾沫，心里道：兄弟，但愿你别胡说八道。一咬牙，一仰脖子。不经意间将挂在脖子上的玉坠放进碗里，整个碗里的酒瞬间变成了绿色，绿的让人害pà ，惨绿惨绿的那种。不过气泡倒是没有了。“咕咚，咕咚”花狐狸一碗毒酒下了肚，就感觉肚子里面一片冰凉，后庭花突然一紧，急忙赶奔茅房。 看花狐狸健步如飞，不用说这根本不是中毒的迹象。许大头瞪了那个传令兵一眼：“让那两个王八蛋进来！” 第四百零二章 日本人的报复 马行空的到来暂时缓了一下即将要进行的这场仪式。许大头带着气走进屋子，脸色难看，等着马行空看了半天：“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马行空道：“大当家可能不知dào ，我今天来可是有一个天大的消息！” “是吗？”许大头轻蔑的一笑：“是不是日本人又要围攻张家屯了？” 马行空道：“那道不是，恰恰相反，我收到消息，日本人正在集结部队，准bèi 横扫哈尔滨周边的绿林，而这第一站便是你们这白家林场！” “啥？”许大头大惊：“妈了个巴子的，老子从不和日本人作对，他们为啥先要收拾我？” 马行空微微一笑：“据我所知，好像有人向日本人告密，说许大当家的是绿林的总瓢把子，日本人一贯奉行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政策，以他们的逻辑，要向肃清所有山寨，最好的方法便是从你这白家林场下手！” “好你个小日本，竟然惹到爷爷头上来了！”许大头怒了，冲着外面吼道：“让兄弟们准bèi 准bèi ，日本人要来了！” 一切处理的差不多了，也就快到晚上。花狐狸一个下午蹲在茅房，两条腿都软了。心理面把马行空骂了无数遍，没有中毒倒是不假，肚子里面可是什么也剩不下了，到最后拉出来的全是白水。眼看到了晚上，这才止住。花狐狸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捂着自己的肚子一点精神都没有。 有人走过来，问花狐狸道：“您还可以进行下一项仪式吗？如果不行咱就换个时间？”花狐狸连过两关，很多人都已经相信花狐狸是瞎老太太亲选的继承人。这仪式没有时间限制，就算花狐狸休息好了再来也完全合乎规矩。花狐狸看了马行空一眼，马行空微微点点头，花狐狸道：“我没事，下一项干啥？” 众人来到村口的河边，河面并不宽，也就两三丈，腿脚麻利的人踩着石头跑过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现在这要飞过去，咋样才算飞，没有定论。花狐狸站在河边，望着河对岸。别说飞，就是走过去，自己都没有这力qì 。 马行空上前安慰道：“花当家的不要担心，如果能成自由天人相助！” 众人全都呆了，就看见花狐狸站在河边的身体慢慢腾空，一点点的往前移动，真的是在空中飞，双脚离地，手臂伸开，飘飘若神仙下凡。许大头都看傻眼了，这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难不成真有神仙帮忙，众人立kè 跪地磕头，现在谁都不得不信花狐狸是瞎婆婆的接班人。 众人涌向河对岸，抬着花狐狸趟着河水走了过来，就像迎接凯旋的英雄。花狐狸看了马行空一眼，两人默默点头。选出了精神领袖，自然要将日本人进攻的消息告sù 她。花狐狸躺在炕上，听了许大头和马行空的说法，花狐狸点点头：“看来这次日本人是势在必得，咱们必须小心，大当家的，我看还是着急所有山寨一起御敌为好，孤军奋战不如大家联起手来！” 马行空点点头：“花当家的说的对！许大当家的日本人来势熊熊，冈本义男调集两个中队的日军，还有一个连的伪军，这么多人不是任何一个山寨能够挡得住的！” 许大头冷哼一声：“你们怕了，我不怕，你上次还不是靠着一百来人，灭了那么多日本人，咋？到了我这里就不行了？” “话不能这么说！”马行空急忙道：“我那时占了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上那个日本指挥官是个笨蛋，冈本义男不同，我和他同学一场，对他非常了解，他可不是那么好对付！” 许大头把头一扬，根本就没听进去。马行空叹了口气，给花狐狸使眼色。花狐狸摇摇头，他刚刚当上这精神领袖，不好过于张扬。再说，许大头现在憋着一股劲，马行空打了一次胜仗，许大头就起了攀比之心，如果不让他输上一次清醒清醒，许大头是不会明白的。 冈本义男望着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高大树木，繁茂的林地，感叹道：“好地方呀！你们中国这种地方比比皆是，在我们日本只有富士山脚下才有这番景象！” 孙麻子急忙道：“司令官阁下客气了，如今这东北不就是大日本帝国的吗？这是我们的也是您的！” 冈本义男看了孙麻子一脸，点头微笑。刘大脑袋也不示弱，也说道：“有将军阁下坐镇，很快就能肃清周边的这些土匪，到那时将军想什么时候来便可以什么时候来！” 冈本义男又摇头笑笑，看着两个人道：“说实话，要不是关东军司令部催促的紧，我才不来剿匪，这些土匪狡猾的很，想要剿灭谈何容易，倒不如以智取胜，对付这些土匪要慢慢的来，逼急了反倒不是好事！” 孙麻子和刘大脑袋急忙点头：“不错，这些家伙狡猾的，上一次我们打的好好的，不知dào 他们何时下了山，哪来那么大的兵力将平治太君给，反倒给我们来了一个两面夹攻！” 冈本义男道：“我早就告sù 了大岛君，不要小瞧这些土匪，特别是那个马行空，他可是帝国陆军大学培养出来的高材生，即便是我见了他都要小心应战，况且屡屡败在他的手上，大岛君太过狂妄了！” 孙麻子道：“这一次不用担心了，有将军坐镇，又有这么多皇军协助，一定能将马行空扫平！” “将军阁下？我们为什么不去进攻猫儿山，而要来这白家林场呢？”刘大脑袋问道：“这里的常驻许大头可是一个大大的良民，从来不和皇军作对的！” “刘队长？”冈本义男看着刘大脑袋道：“许大头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连眼前的敌人都看不到？” 刘大脑袋一愣，立kè 蔫了。冈本义男道：“用你的大脑袋好好想想，一个林场的场主，养那么多精壮的劳力了，却从来没有往外卖出过一根木头，你不觉得奇怪吗？一般的林场都建在谁便，便于巨木运输，这种地方怎么回事建林场的好地方？” 孙麻子幸灾乐祸：“将军阁下高明！我早就看许大头不是什么好人，只是苦于没有什么把柄，也不好抓人！而刘队长这是典型的养虎为患！应当重罚！” 第四百零三章 调虎离山 许大头领着几十个兄弟趴在深草丛里，看着一度一队的日军从自己面前经过，走进了山。日军的身后以一长串的辎重部队，人数不多，押运的的物资却不少。这些辎重部队和日军大队隔着两里地。许大头给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色，一个领头的急忙跑上来。 许大头道：“看准了，动作快点，能拿的拿走，那不都全他娘的烧了！” “砰！砰！哒哒哒！轰！”密集而紧促的枪声从身后传来。孙麻子和刘大脑袋急忙回头，一股浓烟正从后面升起。“好像是辎重队！有人袭击辎重队！”孙麻子急忙调转马头：“将军阁下，我立kè 去救援！” “我也去！”刘大脑袋也连忙说道。 冈本义男微微一笑：“不用，继xù 前进！” 许大头将最后一个伪军砍死，在衣服上将鬼头刀上的鲜血擦干净，冷冷笑道：“就这点本事还来袭击爷爷！兄弟们，回山，让这帮狗日的看看，咱们也不是吃素的！” 龙杰和马行空从白家林场后面的隐蔽小路下了山。走到山下的时候，冈本义男正在组织人包围白家林场。龙杰问马行空道：“大哥，我们真的要救许大头？” 马行空点点头：“唇亡齿寒你知dào 不？日本人灭了许大头，那是我们实力的损失！” “这话不假，可我担心……！” “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马行空打断龙杰的话：“既不能让日本人灭了许大头也不能让许大头痛痛快快的赢！我们和白家林场需yào 一个平衡的状态！” 两人骑快马回到张家屯，穆云晨等人已经早早的等候。马行空一回来，众人就开始商议救援白家林场的事情。当然，大多数人还是不愿意的，特别是石头等人，他的理由很简单，上一次他们遭受日本人袭击的时候，许大头按兵不动，这一次完全没有必要救他们。穆云晨、刘五和马行空的想法一样，不能看着许大头完了，也不能立kè 就去救。 余穆一直没有说话，等到两方吵累了之后他才说道：“大哥，我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你们看，冈本义男兵精粮足，和许大头稍微交手之后，就围而不打，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什么问题？”张永年问道。 余穆想了想：“我总觉得，冈本义男好像就等着我们去救！” “诶！”石头逮住了个机会，急忙道：“对！冈本义男老奸巨猾和老大有一比，他可不会冒冒失失的和那个什么大岛一样，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余穆这么一说，马行空几人还真的感觉到了不太对劲。仔细想想，冈本义男已经在白家林场待了三四天了，只围不攻，也不和许大头动手，双方就这么僵持，是在等人去救，或许等的就是自己。穆云晨看了看地图：“大哥，我建议把我们的插千全都撒出去，如果冈本义男等的是我们，那我们附近肯定有埋伏！” “好！龙杰！这是你的活，干得漂亮点！”马行空立kè 吩咐：“石哥，你和永年让兄弟们都准bèi 好了，有什么风吹草动，立kè 动手，从今天起，整个山寨提升至一级戒备！” 白家林场的山下，一座临时搭起来的简易指挥所。冈本义男拄着指挥刀，正襟危坐。他是一个职业军人，无论站立还是坐下始终保持着标准的姿势。后背挺直，两腿分开，双手放在指挥刀的刀柄之上，一脸严肃的目视前方。 “将军阁下，我们都来四五天了，什么时候进攻呀？”孙麻子低低的问道。 冈本义男看都没看他，说道：“如果孙局长觉得着急了，可以率领你的警察先上！” “不不不……”孙麻子急忙摆手：“我也只是问问，我就是觉得，我们这么多人留在这里，每天耗费巨大，长此以往也不是个事呀！” “你是想你的那个小老婆了吧？”刘大脑袋毫不避讳，直接道出了孙麻子的心里话：“我说孙局长，这几天身边没个女人，是不是连觉都说不着？” 孙麻子被人说中，气的脸色铁青：“刘大脑袋，别以为你的那点破事我不知dào ，你私下里和土匪交yì 的事情我可是清清楚楚，看在你我多年共事的情面上，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最好别把我惹急了，要是我把这些东西往上一交，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刘大脑袋急忙上去捂孙麻子的嘴。冈本义男对他们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他没有参与，微闭双眼，只是静静的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最近一段时间来互相做的那些破事一件接一件的全给抖了出来，而且越吵声音越大，越吵火起越大，就差把枪。 “来人！”孙麻子首先喊道。 “巴嘎！”冈本义男实在是忍无可忍，呼的站起身。两个家伙吓的急忙站好。冈本义男每人赏了一个嘴巴子，怒道：“蠢货，你们只会自己打自己，明天一早，你们两个带着你们的人立kè 给我攻山！” 孙麻子和刘大脑袋互相看了一眼都傻了。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有点后悔。孙麻子拍着刘大脑袋的肩膀道：“刘老弟呀，刚才哥哥我也是在气头上，兄弟不要往心里去，日本人让咱们攻山，这也不得不去，你有什么好主意，能糊弄过去呀？” 刘大脑袋一把拨开孙麻子的手：“别！您是局长，我可是个屁，咱们还是各管各的好！哼！”冷哼一声，刘大脑袋转身走了，孙麻子的眼睛里射出怨恨的目光。 马行空领着张永年等十几个兄弟就趴在不远处的草丛里。两个人刚才的争吵，他是听的清清楚楚。这个时候只要马行空一枪过去，冈本义男就算交代了。可马行空没有，他要让自己的这个老对手输的心服口服。马行空对张永年低声道：“把人散开，我这边枪声一响，一起开枪，风头不对，立kè 撤tuì ，不许纠缠！” 张永年点点头，领着人走了。马行空静静的看着。冈本义男就站在指挥所外面，看着远处的哈尔滨，似乎在等待什么。 第四百零四章 将计就计 “砰！” 一声枪响，冈本义男的军帽应声飞起，在空周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打着转飘落道地上. “那边有人！”日本兵喊叫着冲着马行空这边而来。一连串的枪声在日军周围响起，几个日本兵立kè 栽倒。孙麻子和刘大脑袋急忙爬在地上，冲着身后的兄弟大喊大叫：“都给老子起来，冲！冲呀？” 几个日本少佐将冈本义男摁在地上，一大群日本兵开始往马行空这边扑来。冈本义男抖了抖身上的尘土，脸上露出了笑容：“发信号！” “啪！”一颗红色的信号弹应声而起，大白天的风和日丽，老远就能看见。马行空抬头看了一眼，打了一声呼啸，连续开了几枪，急忙转身钻进了荒草丛里。几个日本兵被马行空当场击毙，其余的日本兵并没有受到影响，依然冲着马行空这边追来。 “撤！”张永年大喊一声，一边朝后放枪，一边快速撤tuì 。 来到集合地点的时候，马行空早已经等着他。所有人翻身上马，马行空调转马头，一鞭子抽在战马的屁股上，扬长而去。等到日本人追过来的时候，只看见一阵阵的烟雾。 “大哥！接下来咋办？”张永年问道。 马行空一笑：“日本人上钩了，他想掏咱们的老巢，咱们先去掏了他的老巢，走，去哈尔滨！” 留在山上的众人，看见腾起的红色信号弹。穆云晨急忙命令众人准bèi ：“韩掌柜，护着老小进洞去，其他人各就各位，按照我们的计划，行动！” 马行空一路狂奔，张永年等人紧紧跟在身后。路边的伪军哨卡看见十几个骑马的人跑过来，伸手示意停止，马行空也不答话，立kè 就是一枪，将拦截的人一枪撂倒。其他人接连开枪，打的这伙伪军赶紧闪避，速度慢的就只有挨枪子了。 从白家林场道哈尔滨本来要走一天，马行空快马加鞭，只用了半天，在天黑之前便赶到了。将坐骑藏在城外一个隐蔽的地方，一行人摸进哈尔滨。冈本义男为对付马行空，首先佯装攻击白家林场，他知dào 马行空肯定会救，等马行空救援的时候，再派人袭击猫儿山，一举将马行空收拾掉。 马行空也不笨，便来了一个将计就计，假意救援白家林场，将冈本义男埋伏起来的兵力调往猫儿山，趁着城内空虚的时候，先骚扰一下，如果能弄点好处也不错。 此计虽妙也很冒险，一则万一冈本义男并没有这样的打算就是自投罗网，第二，如果说留在山寨的人不得力，或者日本人的兵力优势太大，让人端了老巢，那损失可不是一般的大。 “你我各带一队，记着先放火，将成立搅的乱越乱，对咱们越有利！”马行空对张永年吩咐道。 两队人，顺着不同的方向开始行动。城里的建筑格局他们还是比较了解的。日本人主要集中在北城，宪兵队和警备司令部在西城，主要的伪zf部门，像警察局、zf主要在市中心。马行空和张永年兵分两路，一路去北城，一路去西城，最后在市中心集合。 马行空领着人直奔北城。这里是日本侨民的聚集地。日本人没有什么夜生活的文化，早早的便家家户户关门闭户，街道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昏黄的路灯都是无精打采的。几个巡逻的日本人慢慢悠悠的在路上溜达。马行空一挥手，两条黑影从阴影里钻出来，将两个巡逻兵快速解决。 “妈的！这房子不好烧！”看着一座座花岗岩垒起来的石头房子，土匪们都有些气馁。马行空道：“没事，这种房子看上去坚固，里面的家具可都是极易燃烧的，只要扔进去保准酒都没法救！” 分派好任务，两人一组，每组负责一个街道，一个人负责人，另一个带着一个大大的包袱，里面装的全是灌满汽油的玻璃瓶子。马行空一只手拿着汽油瓶，另一只手拿着点火的小火把，点燃汽油瓶上的棉花，看准路边那栋最大最豪华的屋子，一甩手，汽油瓶砸破玻璃钻进了主人家的客厅。 “轰！”一团大火瞬间在客厅里面蔓延开来，将街道照的透亮。马行空没做停留，结果助手递过来的另一个瓶子，如法炮制，扔进下一家。 顷刻间，整个日本侨民区的住宅一间接一间的开始燃烧，一直从北往南烧过来。已经被惊醒的日本人开始救火，可惜火势太大，而且家家着火，根本就没法救。刺耳的哨音将警察和巡逻的宪兵吸引了过来，马行空扔掉最后一个汽油瓶，从怀里掏出短枪，看也不看一个劲的射击，冲过来的警察的和宪兵当场被打翻在地。 就在城北出现骚乱的时候，城西也发生了火灾。宪兵队的院子里被人扔进了几十个汽油瓶，有一个正好钻进了弹药库的窗户，瞬间点燃弹药。剧烈的爆zhà 震动了整个哈尔滨，气Lang推着张永年往后翻了几个跟头。好好的宪兵队差点被夷为平地。 警备司令部也没有好结果，火焰从一楼一直烧到三口，将里面能烧的全都烧了。那些被困在里面的日本人，想要冲出来，迎接他们的就是一连串的子弹。哈尔滨乱了，有人惊恐的喊叫，有人痛苦的惋惜，有人高兴的旁观，还有人幸灾乐祸的傻笑。 点燃最后一个目标，市zf之后，按照计划往东撤离。刚刚拐过大街，一栋高大的建筑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四个大字“东亚银行”。马行空停下了脚步，左右看看。没有日本人追赶自己，冲着张永年以笑：“走！进去看看！” 东亚银行，是日本人在中国开设的第一家银行，在东北，溥仪将东亚银行作为国家银行。东亚银行按照日本军部的意思开始发行东北特有的货币。在东北，就目前来说，只有银元和满洲国货币可以流通。国家刚刚建立，为了树立信心，溥仪破天荒的开始铸造金银铜三种硬币。纸币就算了，金币和银币还是有很大的吸引力的。 张永年领着两个人连撞带踢，还是将结实的银行大门给弄开了。 第四百零五章 血战 “报gào 将军，哈尔滨急电！” 正用望远镜看着远处张家屯方向冒出的阵阵火光，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枪声。冈本义男接过话务员手里的电报，很舍不得的放下望远镜，只看了一眼，就有些发懵：“什么？有人袭击了哈尔滨，损失惨重？” 孙麻子和刘大脑袋对望一眼，谁都没有说话。冈本义男一拳再在桌子上：“马行空，你竟然给我来这一手，传令，所有人立kè 开赴张家屯，我一定要剿灭猫儿山！” 日本人的突然撤tuì ，让已经做好所有准bèi 的许大头突然间无处使劲。山下的喽跑上山。许大头急忙问道：“日本人去哪了？” 喽道：“说是哈尔滨出事了！日本人去了张家屯！” “张家屯？”许大头不解的道：“哈尔滨出事了，日本人去张家屯干什么？” 花狐狸瞪了许大头一眼：“笨那！日本人都能想到是马行空在城里捣乱，你咋就这么笨？” 许大头哼了一声：“好了，既然日本人走了，告sù 兄弟们回家睡觉！” “敢！”花狐狸怒道：“马行空为了救我们，把日本人引了过去，现在他们有难，你让兄弟们睡觉？你还是个男人吗？” “我又没请他！是他自愿的，活该！”许大头把脖子一梗。 花狐狸哼了一声：“算老娘瞎了眼，小三子！” 小三子急忙跑过来：“告sù 大伙，马行空为了救我们把日本人引了过去，咱们也不是孬种，走和日本人干一架去！” “呃！”小三子答yīng 一声就往门外跑。许大头大吼道：“站住！老子是山寨的大当家，这里的所有人都得听老子的！谁敢去，老子崩了他！” 花狐狸站到许大头的对面，看着许大头。过了好久，一转身，自己走了。看着花狐狸的背影，许大头慢慢的举起枪：“臭娘们，给老子站住，不然老子开枪了！” 花狐狸头也没回，继xù 往前走。许大头用大拇指张开机头，正准bèi 动手。小三子突然飞过来，不知怎么搞的，许大头的枪便到了小三子的手上。那个喽叹了口气：“大当家的，这次你错了！”说完，转身跟着花狐狸走了。 冈本义男这次可算是下了血本，几乎将哈尔滨的部队抽调一空，为的就是把马行空收拾掉，至少除掉他的爪牙。一个大队的日本兵蜂拥而上，完全不顾那些陷阱，一个个头上绑着白布条的敢死队员走在最前面充当牺牲者。后面的日军紧跟其后，不断的开枪。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便是一阵弹雨。 “老穆！日本人这是疯了！再这么下去非打光不可！还是撤吧！”刘五对穆云晨说道。 穆云晨摇摇头：“现在还不行，我们这么一跑，日本人正好趁虚而入，跑都跑不掉，让龙杰或者大嫂他们先走，咱们再挡一阵！” 刘五点点头，去找龙杰了。日本人的攻势很猛。穆云晨他们只剩下最后一处防线，如果被攻破，那就有被包围的风险。冈本义男恶狠狠的看着仍然在抵抗的土匪，怒道：“炮呢？为什么不开炮？” 七八门迫击炮立kè 在一处相对开阔的地方部号，冈本义男一声令下，七八发炮弹，带着呼啸，朝着穆云晨他们的阵地飞来。这声音谁都知dào 不是啥好事。穆云晨大喊一声：“趴下，全都趴下！” “轰！轰！轰……！”接二连三的爆zhà ，将松软的泥土全都翻了过来，有一些土匪已经被土给埋了，旁边的人急忙把他刨出来。日本人趁着这个间隙，又往前运动了十几米。冈本义男看的清清楚楚：“继xù 射击，射击！” 炮弹就是悬在他们头上的一把剑，是不是的就要下来一次。穆云晨看看左右，自己的兄弟被压的抬不起头来。余穆说道：“军师，这样不行，冲出去和日本人搅在一起，他们就不开炮了！” “好！”穆云晨大喊一声：“兄弟们，冲出去！” 石头第一个抱着歪把子从藏身处冲出来，一边跑，手里的歪把子不断的突突，日本人没有料到土匪们竟然还冲锋，被冲的措手不及。眼看着就要到近前，急忙退出枪膛里的子弹，和土匪们搅在了一起。冈本义男等着眼睛。孙麻子道：“这些土匪太狡猾了，和太君们搅在一起，我们就不能用炮了！” 冈本义男拔出战刀，往前一挥：“全体冲锋，杀！” 日本人立kè 往山上冲，孙麻子和刘大脑袋看看左右，日本人都上了，自己不得不上，也掏出手枪，跟着日本人往上冲。喊声很大，速度却很慢。穆云晨一枪将扑上来的一个日本兵放倒，看着山下冲来的日本人和警察，大声喊道：“兄弟们，和他们拼了！杀！” 石头已经杀红了眼，不知dào 杀了多少人，全身上下有自己的血，也有敌人的血，整个都快变成一个血人。一脚将一个日本兵踹翻在地，夺了一把长枪，又扑了上去。余穆和刘五相互配合，两人背靠背和七八个日本人缠斗，虽然没有杀死几个，自己倒也没有受伤，可以应付。邹凯忽隐忽现，在你意想不到的时机，出现在意想不到的地点，从意想不到的角度给你来上一下，便要了日本人的命。 看着自己的兄弟越来越少，日本人却是越来越多。穆云晨捂着肚子上的伤口，硬是没有倒下。石头急忙靠过来一把将穆云晨拉住。刘五和余穆、邹凯也靠过来，他们身边没几个人了。穆云晨微微一笑：“大家都是汉子！我穆云晨没白和大伙做兄弟，值！” 冈本义男看着仅存的几个土匪，扫视了一眼没有找到马行空，鄙夷道：“马行空让你们叫几个送死，他自己到跑了？” “放你娘的狗屁！”石头怒道：“有本事和爷爷一对一比比，看谁是孬种？” 一个上尉就要站出来，冈本义男伸手拦住：“大帐不是呈匹夫之勇，何必和一个快要死的人比试！” 第四百零六章 新式武器 “给老娘狠狠的打！” 突然，日本人的身后，连续的枪声打的警察和特务队鸡飞狗跳。本以为在最后是最安全的孙麻子和刘大脑子被打懵了，甚至连还手都没有，扭头就怕。将日本人的后对暴露了出来。 “兄弟们援军到了！杀！”石头第一个跳下来，他早就看准了冈本义男，挺枪直奔冈本义男而来。冈本义男挥刀招架。石头的力量超过了冈本义男的想象。锋利的武士刀硬是将毛瑟枪从中间削断。石头一愣，冈本义男也觉得双手发麻。提着枪托，石头又扑了上来。 花狐狸带头，白家林场的人，早窝这一肚子火，这时候正好放出来，人数上占据优势，岂把日本人放在眼里。两家合兵一处，只杀的日本人由主动变成了被动防守。石头抓住冈本义男的手腕，想要夺了他的战刀，这可是天皇赐的，岂能给一个土匪。两人开始比力道。 石头不着急，日本人在败退。冈本义男左右看看，不能纠缠。石头突然张开大嘴，一口咬住冈本义男的手背。冈本义男吃疼，大叫一声，使劲缩手。等他退后的时候，军刀不但丢了，手背上还被咬掉了一大块肉。疼的冈本义男捏着自己的手狼狈而逃。 算是惊险躲过一劫，到了第二天天亮，马行空才带着人回来。洗劫东亚银行弄来的东西还不少，足足一辆汽车。马行空走进银行一看，几个守夜值班的还想出来阻止，被一顿乱枪打死一个，其他的就吓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张永年一把抓起一个，大声问道：“听好了，我只问一遍，金库在哪？” 那个人急忙指了指后面。“钥匙呢？”张永亮又吼道。那人摇摇头，回头看了看那个穿着西装的中年胖子。马行空走到胖子身边：“请你把金库的要是拿出来？” 胖子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大串钥匙，马行空微微一笑：“谢谢！还要麻烦你给我们带路！” 说是金库，其实就是一个小房间，只不过墙壁厚实了一点，按了一个铁门。胖子战战兢兢的打开铁门，里面根本没什么东西，靠墙的架子上放了几捆满洲纸币，空荡荡的连个灰尘都没有。马行空呵呵一笑：“我最讨厌别人耍我！实话告sù 你，我是土匪，如果生气起来，会做出什么事可就不好说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是是是……”胖子连连点头，不敢在使诈，带着马行空等人往后院走。解决掉几个保安和几个日本看守，来到一个单独的小房子前面，一看就知dào 这是一座堡垒，墙壁足有半米厚，全都是用花岗岩堆砌，没有窗户，厚实的铁门紧紧的和门框严丝合缝。 “打开！”马行空命令道。 胖子道：“我没有这里的要是，这门只能从里面开！” “放屁！哪有只能从里面开的门？”张永年用枪顶着胖子的脑袋：“胡说八道，老子崩了你！” “真的！这个房间不允许离人，里里外外都有士兵把守，只能从里面开！”胖子急忙道：“这是宫城行长决定的。” 马行空看了看，房间很严实，要向强攻没有趁手的家伙，马行空对胖子道：“你去叫门！快点！” 胖子无奈，只能上前，喊叫了半天里面丝毫没有反应。胖子看了看马行空。张永年道：“奶奶的，估计里面的人听见我们的动静了，要是有炸药就好了，轰了他妈的！” 马行空看了看问道：“汽油瓶还有没有？” “还有几个！”张永年说着，就去哪。马行空打开汽油瓶的盖子，顺着门缝往里灌，四五瓶灌完，马行空点着火，静静的站在门后等着。“咣当！”一声金属撞击的生硬响起，厚重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两个身上着了火的家伙，呼的一下就窜了出来，嘴里呼喊着日本话。 马行空和张永年控zhì 着大门，一个接一个的人从里面出来。包括行长宫城在内，被马行空全都逮了个正着。张永年看着这些人，笑道：“大哥，你咋知dào 他们就在门口？” 马行空一笑：“这就是人的本性，为了得到我们外面的情况，肯定都在门口听着，只要一瓶汽油下去，肯定点着一个，想救都来不及，看情况，这里面的空间有限，这么多人连个回身的余地都没有，还能不出来？” 张永年深处大拇指：“高！兄弟们，进去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出了那些印制出来的纸币之外，一袋袋的金币、银币已经堆到了房顶。张永年哈哈大笑：“快搬！这些可是好东西！” 马行空出门弄了辆汽车，将搬出来的金银币和一些纸币装上车，回头对张永年道：“他们不是喜欢躲在里面吗？让他们进去吧！”张永年会意的点点头，当马行空的汽车开出东亚银行的后门时，金库里面发出各种各样的惨叫，滚滚浓烟从金库大门的缝隙中冒出来。巨大的铁门被两块大石头堵着，里面的人无论使用多大的劲大铁门依然丝毫未动。 冈本义男和马行空这一次可算是两败俱伤。马行空死了一大半兄弟，穆云晨也受了重伤，自己的老巢差点被人端了。冈本义男不但几乎葬送了整个宪兵队，还搭上了城里数千日本侨民的生活。最让冈本义男难以忍受的是，东亚银行被马行空洗劫一空。 被马行空抢走的那部分金币是溥仪用满洲的路权和日本人换的，日本人为了得到满洲路权多方筹措，甚至从朝鲜和本土紧急抽调黄金铸币，眼看就要完工，却被马行空给洗劫了。看着城里的乱象，冈本义男抱着自己那只受伤的手，终于下了一个决心。 “去请吉川教授来！”冈本义男没有回头，只对身后的副官吩咐。他的眼前就是警备司令部的废墟。结拜的大理石墙面已经被烧成了黑色，一群日本兵正在进进出出，寻找没有被烧毁的东西。 吉川教授看起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了，头发蓬松，身上的衣服也是皱巴巴的。一对很厚的眼镜，扣在额头的下面，看着一片废墟的警备司令部，摇头道：“这些中国人太可怕了，一路走来，到处都是被大火烧过的痕迹，这些没有开化的民族真是不懂得尊重生命！” “吉川教授，上次你给我说的那个秘密武器准bèi 的怎么样了？”冈本义男问道。 吉川的脸上露出一丝窃喜：“将军阁下真的准bèi 使用了？” 第四百零七章 亨利医生 “谁！出来！在不出来老子开枪了！” 几个巡逻的喽看见两个黑影突然从眼前跑过，急忙追了上去。这两个人速度很快，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其中一个喽道：“我举得不对劲，还是赶紧报gào 余大哥，免得耽误了什么事！” “别急！”另一个道：“也不急于这一时，今天晚上，大哥在山上开庆功宴，别用这些小事扫了大家的兴，明天再说！” 两人相视笑笑，继xù 巡逻。就在他们身边不远处的草丛里，一个布袋横放在地上，月光的照耀下，里面的东西不断的蠕动。布袋口很松，慢慢的慢慢的被越撑越大，一个尖尖的嘴巴从里面伸了出来，紧接着是一对小圆眼睛。四下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危险，嗖的一下钻出布袋，消失在附近的草丛里。一只、两只、三只……，一共十只老鼠和，消失在猫儿山之中。 冈本义男对着两个穿着防护服的人点点头：“休息去吧！” 吉川教授长出一口气：“一切就绪，就等着这伙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吧！一个月时间就够了！等那些带着病菌的老鼠，咬过他们的食物，走过他们的饮用水，就算是佛祖也救不了他了！” “十只，够吗？”冈本义男问道。 吉川点点头：“那是自然，我的这些携带者可是最厉害的，如果是我，只用一只就足以完成这项任务！” 持续了一夜的庆功会直到凌晨才结束，残羹剩饭全都堆在桌子上，能走的回房睡去了，走不了的就在大洞里，东倒西歪的挤在一起睡了。幸亏已经是夏天，也不是很冷。马健威没有被父亲允许参加这样的胡吃海喝，害的他一夜都没有睡好。今天一早，早早起来就来到聚义厅，看着那些东倒西歪的叔叔伯伯，冷笑几声。 马健威从怀里摸出他娘给他做的写字用的炭笔，把这些还在熟睡的家伙的脸当做画布开始作画，小乌龟、小王八，他能想起来的东西全都画上去。一边画一边笑，话完最后一个，抓起桌上的一块被什么东西要了两口的鸡腿，边吃便画。 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聚义厅里面大呼小叫，笑声都能把整个山洞震塌了。众人急忙冲出自己的房间，跑进聚义厅，一看之下全都哈哈大笑。石头最搞笑，两个肥大的脸蛋子上，一边一个小王八，其中一个还吐着小舌头，非常的可爱。 马行空也都要笑的背过气去了，那些被笑的人以为是在笑别人，当看到自己脸上的时候也是哭笑不得。弄了些水，洗了脸。说道这是，大家不用猜就知dào 肯定是马健威干的，再找马健威早不见了踪影。直到晚上吃饭也不见马健威回来，吴静有些担心了。四下寻找，那里都没有，这才强迫马行空赶紧找儿子。 当找到马健威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他蜷缩在后山的那颗大松树下面，瑟瑟发抖。吴静摸了一把，额头都有些烫手，马行空叫了两声，马健威没有丝毫反应。一把抱起马健威一回到洞里，就去喊小顺子和穆云晨。吴静和李芳也弄了些凉水给马健威降温，先退烧要紧。 穆云晨和小顺子一西一中两位医生看过之后，全都摇摇头。马行空急道：“到底怎么了？说呀？” 穆云晨道：“根据病情看非常严重，可我又不知dào 是什么病，从没有见过！” “我也没见过！”小顺子也摇摇头：“不过，此病很急，如果不及时救治，恐怕……” “咋救！咋救！说话呀！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这就去给你弄！”谁也没有见过马行空这样烦躁，刘五试图安慰他，却被马行空吼了一句。 穆云晨想了想：“如今只有去找亨利大夫了，健威不宜挪动，只能请亨利大夫来一趟了！” “我这就去！”龙杰转身就往外跑，马行空急忙追了上去。两个人两匹马，直奔长春，黑天半夜的，街道上冷清的可怕，沉重的马蹄声和青石板发出沉重的撞击声，很快就惊动了周围的巡逻士兵。日本人快速向这边移动。如今非常时期，日本人很重视治安。 马行空和龙杰眼看着就要和对面的巡逻车撞上，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龙杰喊道：“大哥，你先走，我来挡住他们！”马行空嗯了一声，一拉马缰，斜刺里跑了，龙杰两声枪响，先将车头灯打灭，飞身从马上跳下来，闪身藏到一旁的山墙后面。 日本人的机枪步枪一起响，将龙杰的坐骑硬生生拦截在自己的摩托车前面，双方在大街上展开枪战。这边的枪声，将越来越多的日本人吸引了过来，马行空趁机钻进了租界区。 圣西塞医院依然开着门，这是亨利医生新设的规矩。为的就是方便随时来的病人。马行空骑着马跑进院子，将几个医生和护士吓了一眺。“亨利医生！亨利医生！”马行空坐在马上出声大喊。亨利医生在睡梦中突然听见有人喊自己，急忙醒了，听见马行空的声音，亨利医生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急忙忙穿了一件睡意就跑了出来。 “亨利医生，求您，救救我儿子！”马行空从马上跳下来，一把拉住亨利手。 “别着急孩子，慢慢说！”亨利不急不躁，他已经认出了马行空，对众人说道：“没事的，都回去睡吧！” 马行空语无伦次的给亨利说了马健威的情况，亨利一声眉头一皱，没有说话。马行空焦急的看着亨利：“大夫，咋办？还有救吗？” “应该不是什么好病！”亨利脱了睡衣，开始穿衣服：“等一下，我带上一些东西，咱们就去一趟！” 经过交火区的时候，马行空为了赶时间没有走原来的路，他打了个唿哨，绕开交火区迅速的向城外跑去。龙杰接到信号，掏出仅有的两个手雷，左右各扔一颗，扭头钻进了一个小院。 等马行空带着亨利医生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顾不上休息，亨利走进马健威的山洞，仔细看了看，先采取了一些紧急措施。穆云晨问道：“亨利医生，这是什么病？” “鼠疫！”亨利一边忙着手里的事情，一边回答道：“应该是接触了老鼠吃过或者用过的东西，不过可不是一般的鼠疫，比起普通的鼠疫要严重的多！” “还有救吗？”吴静的眼睛已经肿了。 亨利道：“夫人，恕我直言，如果能抓住那只老鼠的话，应该还有救，可是……” “还愣着干什么！抓老鼠！”石头大喊一声，率先往门外走。穆云晨在身后喊道：“你们也小心点，这家伙很厉害！” 第四百零八章 灭鼠大战 “呵呵呵……” 冈本义男一边用望远镜看着猫儿山上的情景，一边笑道：“这帮人还不笨，这么快就发xiàn 了问题，吉川教授，你看看，他们正在漫山遍野的抓老鼠呢！” “哼！”吉川冷哼一声：“我的病菌都是不可逆的，只要被传染就绝对没有回头路，神仙也救不了！” 猫儿山以夜猫子文明。为什么夜猫子会聚集这里，就是因为猫儿山的老鼠最多也最猖獗。从成千上万的老鼠中找出一只来无意识吃人说梦。整整一条的时间，全山上下出了必要的岗哨之外，所有人全都发动起来抓老鼠，就连烧火做饭的也不例外。 山洞前面的那块小平地上已经堆放了厚厚的一层。亨利带着口罩在里面一只只的找，远处的半山腰，依然还有人望这边运送老鼠。闷热的天气，成千上万的老鼠堆放在烈日下面，很快就有了味道。穆云晨和亨利一声同时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这些老鼠说不定都有鼠疫病毒，就这么放着，用不了多久就会污染整个猫儿山。 “埋！深埋！”穆云晨一声令下，土匪们分成两拨，一拨抓老鼠和，一拨埋老鼠。老鼠实在是太多了，而是和埋葬的地方确实相当有限，越集越多的老鼠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一时间大家全都一筹不展。龙杰突然想到：“大哥，你的那个什么药水要有没有，只要一滴，什么都剩不下了！” 马行空这才想起“死神”，急忙掏出来，让大家闪开，网老鼠堆上滴了一滴。慢慢的气泡升腾，淡淡的白色烟雾开始弥漫整个广场。一只、两只、三只，越来越多的老鼠尸体被白色的泡沫沾染迅速的融化消失。冈本义男看的清清楚楚，他的眼睛瞪得多大：“那是什么东西？马行空竟然有这种东西？” 吉川教授急忙接过望远镜，仔仔细细的看着猫儿山的动静，认真的观察那团白雾，看了良久，道：“这可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杰作，记得当年位于京都的一所秘密基地莫名其妙的毁了，连同这个一起消失，竟然罪魁祸首就是他！” “什么秘密基地？”冈本义男不明白。 吉川教授道：“还记得藤原教授吗？他就是这个计划的负责人，要是我没有猜错，那东西叫做‘死神’，是专门为我们的病毒研究设计的，为的就是在特殊的时刻迅速的消灭证据和病毒传播，可惜的是竟然落到了他的手里，而他却用‘死神’来灭鼠，可笑！” 一大堆的老鼠尸体被彻底融化。亨利医生对马行空的那个玻璃瓶中的液体非常感兴趣。马行空答yīng ，只要亨利能救好自己的儿子，他把这瓶东西送给亨利。 一连三天，马健威就靠亨利的带来的药物维持，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归西。而猫儿山的老鼠也变得精明了，再也不是那么唾手可得，稍微感觉到人的气息，立kè 钻进洞里，再也不出来。抓不到老鼠，也就意味着没了机会，整个山寨变得格外压抑。 当天晚上，厨子熬了一些稀粥端上座。谁也没有动一筷子，都坐在一旁默默的发呆，就在墙角，一只奇大无比的老鼠，露出小脑袋四下看了看，可能是这些天被众人追打的连饭也没有吃，它努力的嗅嗅食物的味道，在饥饿的趋势下，竟然从众人的脚边溜过来，往餐桌这边跑来。一对红眼睛看了看众人，一个纵身便上了餐桌。 “就是它！”亨利突然喊了一声。众人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倒是把老鼠吓了一跳。 马行空一个飞扑就扑了过去。这老鼠极其狡猾，不转身逃跑，却往前一窜，越过一个窝头，便往桌子下面跳。马行空扑了一个空。 众人立kè 醒悟，一阵挪动板凳桌椅的声响，七八个汉子便在大厅里面追打这只老鼠。老鼠四下躲藏，躲过扔过来的所有器皿，上窜下跳。竟然谁也没能抓住它。或许他觉得吴静这边是两个女人，比较安全，也没有什么动静，三窜两窜冲着吴静就来了。 两个大家闺秀，那里见过这么大的老鼠，李芳“啊”的大叫一声，急忙躲开。不知dào 吴静那里来的勇气，竟然伸手去抓。老鼠正跳到半空，想要转身已经来不及了，它急忙蜷起身子，然后猛然舒展，硬是在空中做出一个诡异的动作，双脚一蹬吴静的手臂，往上一窜，越过吴静的脑袋，往后就跑。 坐在门口的通明和尚突然袍袖一甩，一颗铅丸狠狠的击中老鼠的脑袋。“吱吱吱……”几声痛苦的呻吟，老鼠从空中落下，在地上不断的抽搐。马行空急忙上去一脚踩住，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阿弥陀佛！”通明和尚报了一声佛号，又正襟危坐。 亨利如获至宝，戴着手套口罩，捏着老鼠尾巴回里面去了。众人将目光聚焦在通明和尚身上。这里，出了马行空、穆云晨几个人，谁也没有见过通明和尚出手。石头看着通明和尚笑道：“没想到老和尚也是个练家子，咱们以前可都小看他了！” 邹凯道：“大师原来是四川唐门一脉，真是幸会，不知……” 通明和尚打断邹凯的话：“出家人已经遁入空门，不再问宿世之事，你又何必问呢？” 第二天一大早，亨利拿着一支针筒走进马健威的房间，略作迟疑，将针头扎进了马健威的胳膊。针筒里面淡黄色的液体，是亨利和穆云晨忙活了一个晚上从那只老鼠的身体里提取出来的血清。看那老鼠的样子，应该有抵抗力，希望对马健威有效。 亨利注射完，对众人道：“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接下来就要靠上帝了！” 一整天，大家都守着马健威，全都希望他能醒来。可是到了晚上，马健威不断没有醒来，竟然又开始发热，还剧烈的抽搐，全身上下出现红斑，腋窝和大腿内侧已经肿大。亨利看了之后，只有摇头叹气：“我已经尽lì 了！” 吴静已经哭出了声音。大家都沉默不语，石头一把抓住亨利的衣领：“你这洋鬼子不是说，抓住那老鼠就好了吗？咋会是这样！竟然骗老子，老子现在就崩了你！” “住手！”马行空怒喝一声。石头使劲摔下亨利，恶狠狠的瞪着他。 第四百零九章 青佛玉 “人养玉，玉养人”，这是流传了数千年的玉文化传说。在养身、驻颜等方面，玉有数不清的记载和故事。《本草纲目-玉屑》中云，玉可“除中热，解烦懑，润心肺，助声喉，滋毛发，养五脏，安魂魄，疏血脉，明耳目”。 其中最为神奇的一种玉石，称之为青佛玉，通体呈青绿色，只有在古老的玉石矿坑之中才偶尔有发xiàn ，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只要得到它便是为珍宝，价值连城。传闻青佛玉有解药毒蛊毒，及金石药发动作痈疽渴疾，消扑损瘀血，止热狂惊痫，通月经，解风肿，除淋，并水磨服。蛇虫蜂狼犬毒箭等伤，并末傅之。明目去翳之功效。 猫儿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花狐狸很快就知dào 了。猛然间他想起来马行空送给自己的那个玉吊坠。事不宜迟，当天她连夜就感到猫儿山。马健威躺在炕上奄奄一息，看样子非常的难受，气若游丝，过不了今晚就要一命归西。 “你怎么来了？”马行空问道。 花狐狸急忙从怀里掏出那个玉坠递到马行空面前：“用这个试试！我试过了，这东西真的能解百毒，至少我喝了那碗毒酒就没事！” 马行空摇摇头：“这块玉能解百毒不假，可我儿子不是中毒！” 小顺子一把抓过那玉坠，仔细辨认良久，欣喜道：“大哥，健威有救了，有救了！这可不是普通的玉，此玉名叫青佛玉，传闻是菩萨净瓶中的一滴水落到人间所化，不但能解百毒，对一些严重的疾病有特效，我在崔爷的家中一本古书中看见过，没想到还真的有！” 众**喜，穆云晨急忙问道：“咋救，泡水呀还是熬制？” 小顺子道：“以健威现在的情况，这两种方法恐怕都不行，不许下猛药，研沫吞服！” 石头抓起青佛与，放在石凳之上，一掌下去便成了粉末，吩咐道：“快去弄水呀？” 龙杰端着一碗水进来，众人七手八脚的将马健威的嘴用匕首撬开，抹胸脯的抹胸脯，捶后背的捶后背，就听见马健威嗓子眼连续咕咚了几下，这才将马健威重新放好。马健威依然昏迷不醒，高烧不退，没有丝毫的变化。一旁的亨利摇头苦笑。 小顺子看了半天，在众人焦急的目光中，说道：“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再等等吧！或许明天早上就好了！” “别他娘的所谓了，搞的你像先生一样，到底有没有作用？”石头看着小顺子。 小顺子摇摇头：“我也不知dào ，这法子我也只是在书上见过，能不能起作用不好说！” 一整夜，谁都没有谁，全都待在马健威的房间里。前半夜石头还在屋里走来走去，晃的人眼晕。到了后半夜，寂静无声的房间里，谁都有些撑不住。这些天每天上上下下的抓老鼠，都累的够呛。马行空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天快亮的时候，马行空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 “爹！爹！”睡梦之中，马行空看见马健威站在自己眼前，不断的喊着自己爹。马行空那叫一个高兴，一下蹦起三丈高，抱着儿子又亲又咬，高兴的眼泪吧嗒吧嗒的。等到睁开眼睛，还是在马健威的房间里，身边的人基本上都睡着了，看着躺在炕上的马健威，马行空长长叹了口气，原来是一场梦。 伸了一个懒腰，看着洞外，已经大亮，太阳高高的高在树梢，温暖的阳光从洞口照进来，撒到每个人的脸上，睡的死的急忙把头扭过去继xù 睡。马行空心里盘算，自己可就这一个孩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往后该如何面对吴静。 吴静又是一夜未睡，看见马行空醒来，她道：“去弄点吃的吧，大伙都一天没吃了！” 马行空点点头，再次看了马健威一眼，这才起身往洞外走。刚刚走到洞口，就听见吴静在身背后互换：“健威，健威！”马行空急忙转身，马健威在炕上微微动了一下。马行空三步冲到炕边。马健威微微睁开双眼，看着吴静和马行空。 “呜呜呜……”吴静再也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娘！你别哭！”马健威嘶哑着嗓子，低低的说着。 周围的人被这一家三口的举动惊醒，全都围了过来。小顺子分开人群，伸手去抓马健威的手腕，他要摸摸马健威的脉象。亨利也钻进来，带着听诊器，开始检查马健威的全身。 “上帝呀！这不可能！不可呢！”亨利首先检查结束：“这太神奇了！太神奇了！是上帝显灵了吗？” 穆云晨急忙问道：“咋样？亨利医生，到底咋样？” 亨利笑道：“没事了，没事了，这孩子没事了！” 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小顺子比这眼睛：“脉象平稳，有力，乃大好之像！”石头一把抱起小顺子，狠狠的在小顺子脸上亲了一口，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小子还真神了，连洋鬼子都没办法的病，让你给治了，哈哈哈……” 马健威病情逐渐稳定。马行空心情大好，将剩余的“死神”，和青佛玉粉末，全都给了亨利。于此同时，山上开始接二连三的还有人病倒，幸亏亨利医生在这里，进行了极是的救治，再加上青佛玉的功效，都大有好转。亨利告sù 马行空，日本人肯定在猫儿山放了不止一只老鼠，应该还有不少。 马行空一声令下，第二轮灭鼠大战全面启动。数百人没日没夜的抓老鼠，大家都对老鼠恨之入骨，恨不得挖地三尺将老鼠彻底消灭。漫山遍野到处都是被挖开的老鼠洞。只要有老鼠一律打死，绝不留情。猫儿山的老鼠从那之后，只要看见人扭头就怕，再也不敢为了一口吃的搭上自己的命。在穆云晨的建议下马行空有派人去山下买了大量的生石灰，在山寨的里里外外厚厚的撒了一层，才算基本控zhì 住了这场鼠疫。 第四百一十章 第二轮攻击 冈本义男每天都亲自到里猫儿山最近的哨所查看山上的一举一动。足足过了两个月，猫儿山依然和往常一样，并没有出现严重的死亡的现象。冈本义男对吉川教授道：“教授，这是怎么回事？” 吉川也仔细的看了，嘴里不断的嘟囔：“这不可能，完全不可能！我的病菌非常有效，已经进行了很多起的实验，从来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 “是不是那个英国大夫破解了你的病毒？”冈本义男说道。 “不可能！”吉川教授一连的严肃：“完全不可能，据我所知，英国还没有研制出针对鼠疫的特效药，更何况是这种已经变种了的鼠疫！” “那为什么？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冈本义男眼光犀利，好像要杀人的感觉。 吉川教授想了半天，没有任何合理的解释。根据他自己的研究，只要感染了他的病毒完全没有生还的可能，。他百思不得其解：“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那些土匪已经掌握了某种高科技？要不然就有神灵在暗中保护他们！” “巴嘎！”冈本怒了，他最讨厌那种自己无能还推脱责任的人：“你们全都是帝国的精英，在各自的研究领域都是佼佼者，现在竟然说是神灵帮zhù ，真是可笑！吉川君，我希望你好好研究你的病菌，当真zhèng 派上用场的时候千万不要出现这样的状况！” 冈本义男将吉川教授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吉川带着自己的手下，灰溜溜的走了，冈本义男又看了一会，叹了口气道：“没想到马行空竟然这么难对付！来人，让小栗原到这里来！” 小栗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各自不高，也没有普通的日本人健壮。属于那种又小又瘦的类型。张的尖嘴猴腮，留着一口卷曲的头发，一根根一条条服服帖帖的爬在头上。显的油头粉面，穿着最小号的日军军服，还是有些大。领口少佐的军衔证明他是一个军医少佐。 “冈本阁下，您找我！”小栗原急忙给冈本义男敬礼。 冈本义男象征性的回礼道：“小栗原军，你的细菌武器研制的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已经到了最后的实验阶段，只要将军再给我提供一百个‘马卢达’，我便能顺利完成！” 冈本点点头。转过身，指了指猫儿山，对小栗原道：“小栗原教授，你看见没有，那座山上现在有一百多个中国人，我就把他们交给你，只要能灭了山上的那些土匪，便足以证明你的研究成果，怎么样？有没有这个把握？” “哈伊！”小栗原急忙答yīng 。 猫儿山只不过是一个小丘陵，这种地形在北方随处可见，好在猫儿山的山后和大山有一条小路相通，这就是猫儿山的唯一优势。冈本义男为了将马行空这可毒瘤彻底在哈尔滨解决掉，三番五次进行征剿，却都收效甚微，不得已之下采用细菌战，首战就宣告失败。他有要发动第二波攻击。 小栗原研究的病毒名叫赤痢，这种病毒不属于生物病毒。是一种消化道疾病，通过食物水源便能让人得病。猫儿山的水源非常的单一，紧紧依靠山上的泉水。冈本义男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决定使用这种危害性极大的病原。 这几天还算太平，日本人也没有再发动攻势。山上的老鼠基本消灭干净，没到晚上那种耸人的夜猫子叫声也没了。马健威的病情一天天的好转，大家都很高兴。闲暇无事，一大群人便坐在一起喝酒聊天。日子过的相当的舒服。 花狐狸算是彻底将许大头从白家林场的核心圈赶了出去，掌握了整个白家林场，附近的山寨也全都服了猫儿山和白家林场，相互间才算真zhèng 的达到了一只对外的程度。这期间，由花狐狸召集，大大小小的山寨派人进行了一次协商，所有人都同意，日本人胆敢来犯，必然群起而攻之，一切正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石头奉命将亨利一声送回长春，回来的路上发xiàn ，日本人的一辆汽车就在自己的前面，深深的车辙印说明，汽车拉着沉重的货物。快马加鞭，赶上之后发xiàn ，日本人竟然调来一尊大炮。这让石头大吃一惊。押运这辆炮车的人不少，石头没有轻举妄动。抄近道急忙回山报gào 。 “他奶奶的，日本人这些天没有动静，竟然憋着这坏水，不行，一定要炸那大炮，不然咱们肯定要吃大亏！”张永年一拍桌子：“大哥，让我带几个人去，一定炸了他！” 穆云晨问道：“那炮啥样呀？” “老大了，那炮筒子就有这么粗！”石头环抱双臂，夸张的比划着。 “那么粗！那一炮下来，可不把咱这里轰平了？”龙杰笑道。 “你不信？”石头有些着急：“我是亲眼看见的，这不是我瞎说，不信你们去看看！” 穆云晨沉思良久：“我还真没见过这么粗的炮管！应该不是发射一般的炮弹，肯定有别的用处！” “不发射炮弹，要它干啥？”石头问道。 穆云晨摇摇头。马行空道：“今夜派人下去看看，是在不行抓个舌头问问，日本人的秘密武器还真不少！” 邹凯带着几个喽悄悄的摸下山，来到哨卡。一看之下，石头还真的没有胡说，就在哨卡的里面，一辆汽车的屁股后面，拉着一座大炮，炮管子绝对有一抱粗。大炮的旁边几个炮弹样的东西直挺挺的立着，足有一人高。七八个士兵来来回回的巡逻，日本人对这门炮格外的重视。 邹凯使了一个眼色，两个喽悄悄的绕道一旁。突然间，枪神大佐，飞驰的子弹在汽车和大炮身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火星飞溅。日本人早有防备，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七八面钢板制成的盾牌，将炮弹急忙包裹起来。一队日本人喊叫着朝开枪的地方冲了过去。 邹凯一闪身，钻进草丛，等他再出来的时候，肩膀上已经扛了个日本人。一声唿哨，邹凯扛着这个日本人，快速的钻进树林，消失在黑暗之中。日本兵一路狂追，却始终没有看见人影，只能掉头回去。 小栗原走到大炮旁，伸手摸了摸，上面还有子弹滑过的痕迹。冈本义男道：“小栗原君，土匪们可能已经发xiàn 了我们的意图，是不迟疑，赤痢计划应该尽快执行！” 第四百一十一章 换地方 “咻……！轰！” 尖锐的声响惊动了所有人。马行空听的出来，这是炮弹飞行时和空气摩擦发出来的声音。可是他并没有听见爆zhà 声。一连三颗炮弹掉到了自己的头顶，既没有爆zhà ，也没有火光。一大群土匪全都集中在平台上，抬头看着山上。 “这群龟孙子，太差劲了，这都打不中，还他娘的全是哑弹！”石头一边指着山上，一边呵呵的笑。 马行空和穆云晨领着人匆匆往山上赶，他们要看看日本人到底打的什么炮。就在山上那个他们经常取水的水边上，一发炮弹已经摔碎了，里面的白粉末雾气腾腾的将整个水源笼罩。 “别进去！”穆云晨急忙喊道，阻止众人继xù 往里跑：“日本人这是要污染我们的水源，烟里有毒！”穆云晨说着，急忙用袖子堵住自己的口鼻。 潺潺的流水并没有因为白色的粉末而变得浑浊，依然是清澈透明，可以看见水里的小鱼活蹦乱跳的游来游去。众人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任何问题。 “这是什么东西？连鱼都毒不死？”龙杰问道。 穆云晨摇摇头：“我也不知dào ，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走，先回去，问问那个舌头再说，告sù 大伙，这里的水不能用了！” 一个日本少尉倒绑着双手，眼睛也用一块黑布蒙起来。邹凯和几个人就在旁边冷冷的看着他。那家伙还算挺的住，不像普通人那样发抖。只是不断的用日本话询问：“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 眼睛上的黑布揭开，眼前出现的是一大群形形色色中国人。他们看着自己就像看猴子一样，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马行空一身标准的土匪打扮，狗皮帽子，熊皮的绑腿，身上狐狸皮的衣服，刚刚过完冬天，这幅打扮还真有点热。腰里左右插着两把没有准星的盒子枪。 “报出你们部队的番号，还有你的姓名和职务！”马行空也用标准的日本话对那人说道。 “你是日本人？”舌头好奇的问道。 “别他娘的废话，赶紧说！”马行空又说有一句。 “听你的口音，你是京都人？我也是京都的！”舌头还想套近乎。 马行空瞪了他一眼，冲着石头使了一个颜色。石头上去就是两耳光，打的那个日本少尉嘴角流血。马行空看着他：“我再问一遍，你们的部队和番号？” 舌头不再说话了，直愣愣的看着马行空：“你不是日本人？” “爷爷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马行空道。 “你的日本话说的还真不错！是专门去日本学的吗？” 穆云晨摇摇头：“这小子是个不开窍的家伙，石头、龙杰，你们两个好好招呼招呼后，我和大哥一会再来！” 领着马行空出了山洞，穆云晨道：“从这家伙的嘴里，估计问不出什么来！不过我觉得，这个地方我们不能待了！日本上上次只放了几只老鼠就差点让整个山寨都倒霉，这一次他们又弄出来的那些粉末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得搬家了！” “去哪呀？”马行空道：“哈尔滨别看山不少，各个山头都有自己的人，咱们突然插一脚算哪门的事？” “不管去哪，反正这地方不能待了，日本人将我们的水源污染了，不离开这里，命都保不住！”穆云晨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狠吸了两口：“白家林场咋样，不如咱们去投奔花狐狸吧？” 马行空摇摇头：“花狐狸刚刚控zhì 住局面，我们去难免给她落下一个引狼入室的口实，许大头肯定起来兴风作Lang，那里坚决不能去！” 穆云晨抬头吐着烟圈，四下左右的看看，茫茫一片的原始森林竟然没有自己这百十号人的落脚之地。看来，日本人不走，这哈尔滨乃至东北无论是百姓还是别的和日本人作对的人都会越过越艰难。马行空微微一笑：“别担心，车道山前必有路，走，看看龙杰他们问的咋样了！” 日本少尉躺在椅子上几乎奄奄一息。石头已经将上衣脱了。日本人的上半身衣服已经给脱了，身体上一道道的伤口全都往外渗血，打眼一看就知dào 是新伤。刀口齐整，血红的肉一条条往外翻着，格外的下人。马行空看了看，抬头看向龙杰。龙杰急忙摇摇头。 石头又用匕首在日本人的胸口拉了一刀。下刀格外的精准，既没有伤到骨头，有将皮肉全部划开，从锁骨一直延伸道肋骨的下面。“说说，爷爷给你开膛破肚！”石头举着刀，在日本少尉的眼前晃悠，伸出舌头将岛上的血添了一口，立kè 就又唾了出来：“妈的，连血都是臭的，你们这帮畜生，不再你们日本好好呆着，跑我们这么干啥？” 日本少尉大声呐喊，嗓子都哑了，喊完之后大口大口的喘气，全身上下筛糠一样的乱颤。马行空制止了石头进一步的打算，对那个日本人道：“说吧，这又不是什么军事秘密，凌迟你应该听说过吧，巧的很，我的这位兄弟以前就是干这个的！他可以将你身上的头一片片的割下来，而你还活着，甚至你还可以看见胸腔里跳动的心脏！” 石头挥起匕首，在自己刚刚划出来的刀口处。小刀变切为削。翻出来肉条，在小刀锋利的刀口下一点点的被割了下来。一尺长的一根人肉条就这么像条蛇一样趴在石头的手上。日军少尉疼的，额头上直冒冷汗。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连喊疼都没有了。 “我说！”日军少尉终于撑不住了，他相信马行空的话。 马行空微微一笑：“你们部队的番号，还有你的职务，运来的那个大炮是做什么用的？” “我叫吉村平四郎，属于关东军第731部队，奉命携带新研制的赤痢弹，进行试验引爆！”吉村平四郎稍微休息了一下，接着道：“那尊大炮就是用来发射赤痢弹的！” “什么是赤痢弹？”穆云晨急忙问道。 “赤痢弹就是弹体内装有赤痢病毒的炸弹，经过特殊的工艺装进陶瓷制成的炸弹中，只要发射出去，陶瓷弹体破裂，便会污染周围几百米的范围！”吉村平四郎看着穆云晨和马行空，微微的笑道：“早上我已经听见赤痢弹袭击的声音，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变成疫区，你们，你们所有人都会死！” 第四百一十二章 突围 吉村平四郎终于说出了真想，在场的人全都恨不得宰了这家伙.而吉村平四郎反而有些高兴，他躺在椅子上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众人：“你们跑不掉了，山上有赤痢弹，山下就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军队，你们是冲不出去的，还是乖乖的向冈本义男阁下投降吧！” “王八蛋日本人，又来阴招！”石头大骂：“你们这些小日本，有本事就和爷爷真刀真枪的干一仗，这种卑鄙小人的行径，你们可全都学会了！” 吉村平四郎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为了帝国的圣战，为了大东亚共荣，只要能消灭敌人，使用什么手段都不足为奇！” “啪啪啪啪……”一连串的耳光打在吉村平四郎的脸上，石头抡圆了手臂，扇个没完。直到吉村平四郎眼睛里都开始往外冒血这才停手。吉村平四郎就这么活活的被石头打死了。 穆云晨道：“大哥，不能再犹豫了，这地方不能久待，听这小子说，这种赤痢弹污染非常严重，越早走，我们越安全！” 商量来商量去，马行空始终拿不定注意。穆云晨实在很无奈：“大哥，再不走这百十号兄弟可全都有生命危险，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兄弟们都死在这山上？” 刘五也道：“是呀！大哥，哪怕我们不去，将兄弟们带过去就行，百十号人不能全死呀！这些可都是跟着我们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第二天一早，猫儿山开始了行动。一股黑烟直冲云霄。马行空下令，能带走的尽量带走，带不走的全都烧了，决不能留给日本人。同时派出龙杰提前向花狐狸送信，说了他们的情况，希望花狐狸能派人接应。 冈本义男用望远镜看着远处的猫儿山，见山上冒起了浓烟，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他已经猜到，马行空不会死守在猫儿山，知dào 情况之后肯定会向山下突围。不过他也没有料到会这么快。幸亏自己提前做了准bèi ，调集一个大队的士兵将猫儿山团团围住，封锁所有下山的道路，这一次马行空是插翅难逃了。 “吉川教授，你的任务完成了，带着你的设备的人员撤离吧！”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 马行空首先派邹凯领着人下山打探情况。结果和吉村平四郎说的一样，在山下日本人的确有大队埋伏，要向土匪绝不容易。刘五建议道：“这么看来咱们只有分散突围了，走在一起很容易被日本人包围！” 穆云晨点点头：“人员少了也便于隐藏，突围的可能性比较大，最好有一对人负责吸引日本人，这样更能增加突围的机会！” “我来！”石头立kè 站起来：“我去打头阵，我去西面，你们从东面走！” “我也去！”张永年急忙跟上。 马行空一把拉住石头，只是点点头：“小心些！我们在白家林场等你们！” 石头一笑：“好，你们可准bèi 好酒肉，让我好好喝一顿！” 看着石头和张永年的背影，马行空一挥手，将剩下的人聚集在一起，分别有穆云晨、刘五、余穆、邹凯带队，分散开来往东走。 首先打响的东面。石头他们没有隐蔽自己的突围路线，只要碰上日军便是横冲直撞。顺着猫儿山一路杀下来。几个日军哨卡都被他们突pò 。东面开始告急，战报不断的汇集道冈本义男的手里，冈本义男仔细看着每一份战报，问道：“人数有多少？东面有什么动静？” “人数不详！这伙人冲的非常猛，根本不计后果，一副拼命的架势！”传令兵急忙道：“东面一片平静，没有任何动静！” 冈本义男拿起望远镜往山上看了看。西面的硝烟和枪声吸引着他。从枪声判断，土匪的人数不多，也就一二十人，不过兵器很犀利。歪把子机枪就有两挺，而且从未停止。孙麻子道：“太君，我们是不是增援西面，看样子这伙土匪要拼了！” 刘大脑袋也道：“已经快到山下了，在过两个哨卡就冲出去了！” “命令！”冈本义男大声道：“所有士兵谨守各处哨卡，不得随意走动！” 孙麻子和刘大脑袋相互看了一眼都不敢说话。心里都在想，这日本人太狂妄了，以为自己是神呀，听听土匪们的枪声就知dào ，这肯定是马行空的主力，现在不救就只能看着他跑了。战报一张接一张，全都是有关西面的战况。石头他们几乎就要冲出去了，日本人正在利用有利的地形和他们构筑的公事和石头死缠，不过也已经伤亡大半，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马行空带着自己的老婆等人静静爬在草丛里，看着对面的日军哨卡。那里没有丝毫动静。西面的战况他听的清清楚楚，石头他们打的不错，如果日本人再不救就算出去了。冲出去一匹也好。自己这些人再想别的办法。马健威有些着急，往西边看看，又看看眼前：“爹，咱们也打吧！” 马行空摇摇头：“不行！你石叔他们就是为了替咱们引开这些人才冒险的，我们这边一打，他们做的那些努力就白费了，现在就看谁有耐心，记住，打仗不营地就是横冲直闯！” “报gào 将军，西面的缺口已经堵不住了，土匪们正在往外部转移，附近几个哨卡已经派人堵截，可是……”传令兵闯进冈本义男的指挥帐。 冈本义男急忙抓起望远镜往西面看去。土匪们已经越过了最后一道防线，正在快速的往外土匪。日本兵就跟在伸手企图缠住对手，等待援军。冈本义男脑子不断的问自己：难道马行空真的就认定一条路了？这不想马行空的风格，可这怎么解释？ “太君，不能再等了，在等这伙土匪可就全跑了！”孙麻子也有些着急，上一次自己死了那么多兄弟，这仇一定要报。 “铃木君，你这个家伙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冈本义男低头看着地图。猫儿山的正南方就是张家屯，也是自己的指挥部。西面直通哈尔滨，越过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离哈尔滨就不到十五里。东面是一片开阔地，老百姓的庄稼和荒草相互掺杂，视野开阔，不是逃跑的最好路线。 刘大脑袋道：“太君，如果让这伙人再跑进哈尔滨，可就是第二次损失了，上一次的大火……” 第四百一十三章 汉子 日本人撤了，真的撤了。东面的日军突然扔下公事，只带着枪支弹药快速下山向西面移动。马行空挥手道：“大家跟上，尽量安静点，别发出声音！” 一行人离开隐蔽的草丛，开始往山下撤离。他们紧跟在日本人的身后，距离不是太大。这伙日本人撤的很急，丝毫没有注意身后还有人。看着日本人在大路上狂奔，马行空往西看了一眼，说了声：“兄弟，一定要回来！”扭头带着妻子儿子钻进了庄稼地。 冈本义男调集大军对石头他们进行围堵。四面八方全是敌人，而且越来越多，打都打不完。一个喽有些担心道：“石哥，太多了，咱们出不去了！” 石头抱着歪把子，使劲扣动扳机，一长串子弹将一片日军打到，哈哈笑道：“日本人中计了，兄弟们只要我们坚持住，大哥他们就能顺利突围，就算死也值了！” 张永年也道：“打了这么些年仗，就这两年打的最过瘾，就算死也值了，兄弟们临死前多杀几个日本人，也算不白做一会中国人！”说这话，张永年几个点射，将两个企图冲上来的日本人打翻。 十几个土匪在一片洼地里了围城一个圈，在自己面前组成一个交叉火力网，让企图越过这张网的日本人全都死在自己面前。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一个大队的日本人竟然没有越过一步。 “石哥！我没子弹了！”一个喽喊道。 另一个紧接着道：“我也没了！” 石头将最后一个歪把子弹夹打完，从腰里掏出手枪，连续撂倒八个日本人，将枪里的子弹打光。顺手操起旁边一个死了的兄弟留下的步枪。高声笑道：“哈哈哈……，好，越多越好！兄弟们，上刺刀，和日本人拼了！” 西面的枪声突然停了下来，马行空一愣急忙站住脚步，往西边看去。高高的庄稼刚到他的脖子，一颗大脑袋眼巴巴的看着西面。吴静拉了拉他的胳膊，没有说话。没了枪声，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马行空的眼睛湿润了，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石头的时候是在浑河的监狱里面。 “爹！你放心，我长大了一定替石叔报仇！”在马健威的印象了，从没有见过父亲流眼泪，今天是第一次。 冈本义男看着满地的土黄色军装。就在猫儿山西面一个废弃的鱼塘里面。土黄色的军装里面夹杂着一些不太起眼的衣服。这些衣服大多都是野兽的皮子，粗糙的裁剪，用一根树藤往身上一缠。或许这衣服一个冬天都没有脱过。 “小鬼子，来呀！爷爷还没死！”石头晃晃悠悠的从几具死士中间站起来，手里的步枪上一个个刀口显示了战斗的激烈。 “永年！永年！”张永年就在他的身旁，后背上一刀大口子都能看见肠子。他的身下，一个日军少佐眼睛瞪得大大死不瞑目。 石头扑过去费力的将张永年翻过来。张永年的一只手死死的抓住那个日军少佐的裤裆，掰都掰不开。张永年的前身被后背更可怕，大大小小的伤口全在前面，甚至还有一柄刺刀插在他的身体里，另一头被人齐齐砍断。不远处一个握着半截步枪的日本兵已经没有了脑袋。 “我的好兄弟！”石头将张永年的眼睛合上，拔出他身体里的刺刀，冲着日本人喊道：“奶奶的，还有谁？来呀！来呀！” 日本兵举枪瞄准。冈本义男看着一身是血的石头，眉头皱了皱：“马行空呢？” “呸！”石头将嘴里的血吐出来，看着冈本义男哈哈大笑：“想找我大哥？晚了，你等着，他会来找你的！” “巴嘎！”一个日军中尉双手握着自己的战刀冲了上来。石头一手我这刺刀，将战刀隔开，往前上了一步，另一只手死死的卡住那家伙的脖子：“哈哈哈……，又是一个垫背！爷爷够本了！” 那个日军中尉脸色憋的都发紫了，身上没有一丝力qì ，任凭石头摆布。石头看着冈本义男笑道：“小日本，我劝你现在就杀了爷爷，要想抓活的，门都没有！” 松开那个已经死了的日军中尉，石头举着刺刀冲着冈本义男就扑了过来。冈本义男身后的卫士急忙掏枪，一阵枪响过后，石头的胸前流出一股股的鲜血，衣服上几个冒烟的小洞格外的惹眼。手里举着刺刀，低头看着胸前的弹孔，石头的目光变得呆滞。 冈本义男点点头：“把这些人都埋了吧！他们都是武士！” 在白家林场山下，马行空、穆云晨、刘五等人会合了。清点人数，一个都不少。花狐狸亲自带着人下山迎接。龙杰朝众人的身后看了看：“石哥和永年呢？” 谁也没有说话。余穆摇摇头，叹了口气：“为了掩护我们，石哥和永年领着几十个兄弟往西边去了，也就没了消息！” “我这就去找！”龙杰说完，翻身上马。马行空一把拉住：“下来！先上山再说！” 找到石头的时候，日本人已经把石头和其他人的尸体草草的掩埋了。看这些兄弟身上的伤口，无不是伤痕累累，即便最少的也有七八道。马行空轻轻的抚摸石头的脸，将脸上的尘土擦拭干净。擦的是那么仔细，那么认真。一共二十一具尸体，一具不少。人人都保持着战斗是的样子。 “起！”穆云晨喊了一声。马行空、刘五、龙杰，还有马健威四个人抬着石头的尸体，走出掩埋尸体的树林。身后跟着余穆、邹凯等人抬着张永年几人的尸体。几十个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抬着二十一具尸体在大路上走。百姓们不知dào 咋回事，全都围拢过来看。 有知dào 的告sù 其他人，这些人就是前几天和日本人在西边打仗的，杀了不少日本人。也有的说，这伙人是猫儿山的土匪，那个眉心有痣的就是土匪头子，日本人这下捅了马蜂窝，有好戏看了。还有的说，日本人就该死，跑到我们中国来就是抢我们的东西，我要有那份能耐，早和日本人拼了。 冈本义男当然也知dào 马行空抬着尸体招摇过市的事情。新任的宪兵队长野村雄一怒道：“阁下，这伙土匪太嚣张了，请允许我立kè 带兵去剿灭这些人！” 冈本义男微微摇摇头：“不用着急，不用你去，他们会来的！” 第四百一十四章 我们走 马行空领着剩余的几十个兄弟暂住白家林场.很快他们就发xiàn ，这里人看他们的目光不对劲了。马行空叹了口气：“你们都瞧见了，咱们要是不走，会被这些人吃掉的！” 穆云晨道：“去哪呀？” “替石哥和永年报仇！”龙杰立kè 站起身来。 刘五道：“仇肯定要报，不过我觉得还有一件事必须先办了，你们有没有想过日本人是怎么把我们赶下猫儿山的？日本人为啥要研究那些害人的玩意？” “那还用说，肯定是为了杀我们呗！”龙杰立kè 接口。 “对！”刘五点点头：“所以呀，你们想想，如果我们不把那东西搞掉，就算我们到什么地方，日本人都有对付我们的武器，打仗咱们不怕，大不了和日本人拼了，可这不明不白的被人害死，死的窝囊！” “对！先砸了那些害人的玩意！”其他几个头目极力赞成。 刘五接着道：“所以我觉得我们进城，这么机密的事情日本人肯定放在自己身边，俗话说的好，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进了哈尔滨，日本人才不容易找到！” 马行空点点头，往身后看了一眼，吴静和李芳好像全然没有注意他们的谈话，低头帮着几个兄弟缝衣服。穆云晨看了马行空一眼：“如果要进城，人不能太多，多了容易引起日本人的注意，反而不好！” “我一定要去！”龙杰急忙道。也有几个兄弟急忙站起来表示也要去！ “呵呵呵……”一阵笑声从门口传来。许大头摸着自己的光脑袋走了进来：“哎吆！你们这是要走呀？想好去哪了吗？” “原来是许当家！”马行空站起身子：“给许当家让我座！”有人起身给许大头让了一个座位。 许大头也不客气便坐了，左右看看：“人可真不少，各个身强体壮，都是好手，可惜了，没有跟对大哥！呵呵呵……” “你说什么？”龙杰一下站起身，瞪着许大头，一只手放在腰间的匕首上：“你再说一遍？” 马行空挥挥手，让龙杰坐下，对许大头道：“今天许当家怎么这么有空？不用赌钱吗？” 许大头笑道：“不赌了，家里来了这么多陌生人，哪有那个心思！马当家的，你们在这里也住了不少日子了，还没有选定立足的地方？” 马行空点点头：“许当家有什么好去处？” 许大头摇摇大脑袋：“没有，哈尔滨附近绿林山寨一共一百三十家，各家有各家的山头，各家有各家的地盘，你们当初占的那个张家屯本来是我的，让你们糟蹋的不成样子，现在恐怕没有什么地方能让你们安身了！要不然你们再往北走走，漠河那一带日本人和**子来回扯锯，肯定有不少的山头！”许大头一边说，一边给马行空分析：“你们不是想打日本人吗？那个地方不错！到处和都是日本人！” “许大头！你个狗日的跑这干啥来了？”花狐狸站在院子里大声喊叫。 许大头一听，冷哼道：“老子是山寨的大当家，咋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花狐狸一脚踏进门，指着许大头怒道：“滚，给老娘滚出去！” 许大头冷哼一声：“臭婆娘，你给老子等着！” 看着许大头走了出去，花狐狸缓缓的镇定了一下，对马行空几人道：“别听那王八犊子胡说八道，你们安心在这里住着，只要有我在，谁也不敢把你咋样！” 众人对花狐狸笑笑。花狐狸道：“马兄弟，今后咋打算呀？猫儿山没了，你们是要离开哈尔滨还是……”花狐狸说道这里，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不对，急忙解释道：“我可没有赶你们的意思，只是问问，然咱们两家合兵一处如何？我让那个许大头交出大当家的位子！” “不不不……”马行空急忙道：“这不行，许大当家在这里经营了这么多年，我一来就这样，以后还在哈尔滨咋混！不满大姐，您既然问起，我就说说，我们准bèi 进城！” “进城？”花狐狸大惊：“这城里可全都是日本人！” “正因为城里是日本人，所以我们才要进城！”马行空道。 花狐狸扫视了众人一眼，一个个表情严肃，不是开玩笑：“你们想去报仇？” “对！石哥和永年他们不能白死！日本人要付出代价！”龙杰道。 花狐狸叹了口气：“这可不是闹着玩，日本人有多少你们全都清楚，进了城会发生啥事，谁都不知dào ，报仇是一定要报，至少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吧！” 马行空点点头：“这个我们想的很清楚，大姐尽管放心，唯一不放心就是……”马行空往后看了一眼。花狐狸摇头苦笑：“兄弟放心，有我在，弟妹和侄子就留这，不会有啥问题，如果兄弟成功了，再来接走，假如……”花狐狸笑了笑：“你们也别嫌不好听，我就直说，假如有个什么闪失，弟妹和大侄子，我养活他们！” 马行空急忙站起身，当着众人的面，给花狐狸跪下：“花大姐真乃女中豪杰，受我马行空一拜！” 商量好了目的地。便要出发。从山上下来，还有五六十个兄弟，当然不能全带了去。精挑细选，挑出来七八个伸手最好的，加上他们几人不到十五人，这就是他们的特战小队。留下通明大和尚、小顺子和金正成三人照看。对于这里马行空很放心，有花狐狸的照顾，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看着这十几个人下了山，人人心里都不是滋味。特别是马健威，他多次向父亲要求，马行空始终没有同意。这次去哈尔滨九死一生，马健威是马家唯一的根苗，可不能就这么断送了。出发前的夜里，马行空特意将马健威叫道身边，对他道：“你长大了，上次我给你说过，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照顾好你娘和你二娘，等着爹回来！” 下了白家林场，回头再看。老天爷好像和他们作对一样，整个山峰被一片薄雾笼罩了起来，隐隐约约什么也看不见，唯独山顶上那二十一座新坟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清晰。龙杰咬着牙，心里道：石哥，你等着，我一定亲手宰了冈本，给你们报仇！ 第四百一十五章 再进哈尔滨 上一次，冈本义男吃了大亏。这次，自己得手之后，明知马行空会来寻仇，当然要做好充足的准bèi 。哈尔滨街头的日本兵增加的不少，见到可疑之人先抓了再说。每一家客栈酒馆，都要每天去警察局报gào 客人的情况。甚至是那些僻静的背街小巷，都安插一些密探进行监视。 马行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手里拄着拐棍，摇头晃脑进了哈尔滨。街道上明显的感觉出紧张的气氛，警察借着日本人这次大检查的机会，随意抓人。看谁不顺眼便拉到墙角。当场给几块大洋那就完事，否则肯定带回警察局，清的关两天，重的一顿毒打，然后让你家人拿钱赎人。 警察局长孙麻子骑着高头大马，领着几个警察正在街道上转悠。忽然见就看见几个人鬼头鬼脑的从对面而来。这几个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都是一身乡下人的打扮。一顶破草帽将脸面遮住了一大半。虽然挑着担子，却是背不驼腰不弯，显的那么孔武有力。 孙麻子马鞭一指，几个警察一拥而上，立kè 将这几个人逼到了墙角。“大爷，这是干啥呀？俺们可都是良民，绝对的良民！”其中一个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土黄色的小本本。 “良民！”孙麻子骑在马上，挥手一鞭将那个小本本打落在地：“你们要是良民，就没良民了，说，你们是那个山头的？” “啥山头！”那个农夫急忙捡起自己的良民证：“俺们都是胡家窝棚的，来城里卖点东西，好买点油盐酱醋！” “胡家窝棚？”孙麻子重复了一句。这地方就在哈尔滨城外五里的地方，是一个依山而建的小村庄。他经常去，和那里的维持会长胡一撇算是熟人。胡一撇为人不错，懂得礼数，如果真是他的人可别难为。孙麻子又看了看几人：“你们的维持会长是谁？” “胡大扒拉！”藏在人堆里一个年轻后生急忙喊道。 孙麻子一乐：“不是胡一撇吗？咋叫胡大扒拉了呢？” “别胡说！”先前的那个农夫狠狠的瞪了年轻人一眼，急忙扭头对孙麻子笑笑道：“胡爷本名叫胡士吉，是个左撇子就有人喊他胡一撇，这不上个月，几股土匪袭击俺们屯子，胡爷家被土匪们的砸了，临走在胡爷的脸上割了一块肉留下一个大巴，这才有了胡大扒拉的名字！” “呵呵呵……”孙麻子呵呵笑道：“那我改天得去看看，行了，你们走吧！今儿个老子心情好，就不为难你们了，滚吧！” “谢谢爷，谢谢爷！”几个庄稼汉急忙称谢，飞快的跑了。 其中一个警察看着这伙人，不解的问道：“局长，就这么把他们放了？我咋感觉这几个家伙贼眉鼠眼，油腔滑调的不是啥好鸟！” 孙麻子道：“你都看出来了，老子能看不出来，那几个家伙就是土匪！胡家窝棚就那么两户人家，那来的什么维持会长！不过嘛，现在这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土匪们进城是对付日本人的，惹急了他们和兄弟们火拼，对咱有个屁好处？让他们去吧，咱们等着看热闹就行！” 余穆领着几个人跑出老远，这才长出一口气，扭头对一个刚才和孙麻子对话的那个兄弟道：“老张，你可真能白活，孙麻子那王大蛋竟然信了，行，你立一功！” 马行空老远就看见孙麻子领着人将余穆几人围了起来。就要上前救人，穆云晨一把拉住：“先看看再说！” 没想到，孙麻子还镇北糊弄过去了。余穆等人走远了，马行空这才放心，重新整整了衣服，继xù 往城里走，刚走两步，身背后传来一声断喝：“站住！” 马行空没有回头，继xù 往前走。又是那个声音喊道：“说你的，戴礼帽的，站住！不听话老子就开枪了！”一连串的声音，马行空听的出来是拉枪栓的声音。马行空这才站住脚，刘五急忙回头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家少爷是个聋子，听不见，见谅见谅！” “妈的，不动真格的你们还不怕老子！”那警察端着枪走了过来：“担子里挑的什么？打开检查！”说这话，抬脚踢了踢几个兄弟担着的担子。 “哎呦！”刘五急忙制止：“您可慢着点！这里面可全都是上好的瓷器，是送给多伦王爷的礼物，我们少爷听说多伦王爷喜欢瓷器，特意从法兰西买回来的，全都是无价之宝！” “多伦王爷？你们是他什么人？”警察的态度立kè 好了不少。 刘五道：“我们少爷和多伦王爷的女儿从小定的娃娃亲，这次来是成亲的，来来来，这些您拿着是给兄弟们的茶钱，这个月初六一定到府上喝喜酒，呵呵呵……”刘五说着，拿出几块大洋，塞进那警察的手里。 警车嘿嘿一笑：“嗯！好！原来是多伦王爷的女婿，行了，走吧！” 马行空几人走了，那警察拿着几块大洋屁颠屁颠的来到孙麻子身边，伸手递上去：“局长，咋样，兄弟们今儿中午的饭前有了！” 孙麻子看着马行空的背影，道：“你小子差点成了刀下鬼都不知dào ，你知dào 那人是谁吗？” “不是说是多伦王爷的女婿吗？”那警察说道。 孙麻子瞪了他一眼：“多伦王爷，城里有多伦王爷吗？住南城还是北城？” 那警察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我那知dào ，满洲国不是成立了吗？这么大一个哈尔滨还没有一两个王爷了？” “笨！”孙麻子实在无语了：“你小子要钱不要命！那些人没有一个好惹的，不信你跟过去看看，他们干啥去了？” 这个警察还真的跟了上去，拐过一个街角，在一个安静的胡同里面。他就看见，刚才的那伙农夫和这几个自称王爷女婿的人正在里面说话。顿时嘴巴张的老大，没敢多看急急忙忙又跑了回来。孙麻子看见他的样子，笑道：“知dào 了吧？以后，别看见陌生人就欺负，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 第四百一十六章 摸底 依然是松江旅社.这里的老板不知dào 是谁，却十分的神通广大。整个哈尔滨只有这里没有日本人检查，也没有警察骚扰。这里来来往往的全是上流社会的新贵。时髦的西装，流行的波Lang卷在这里随处可见。一个个年轻漂亮的服wù 小姐穿梭于顾客从中。 松江旅社紧跟时代的潮流，不知何时起，将一楼的客房全部拆除，留下一个大大的空间，变成了一个舞厅。一踏进松软的地毯，悠扬的歌曲响起，仿佛置身于大上海的灯红酒绿之中。 “请问先生是跳舞还是住宿？”燕语莺声，一听就知dào 是经过专门的训liàn ，让你听上去就感觉舒服。 刘五急忙上前：“给我们俺来十间最好的房间！” “好的先生，这边请！”服wù 小姐领着几人绕过舞池的边沿往二楼走出。跟着马行空来的都是一群土包子，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看的一个个口水直流，眼睛发直，路都走不动了。引来一圈专业陪舞的咯咯笑声。马行空这群人在这里引起了小小的轰动。因为松江旅社从来没有见过有这些土包子进来。 在穆云晨和刘五的驱赶下，大老粗们才上道了二楼。刘五看见预付金的数目时差点晕过去，短短半年时间，这里的房费整整翻了十倍。原本两块大洋一天的房间，如今要二十块。看着刘五的表情，龙杰笑道：“五哥可真的变成财迷了！看看，掏钱比割肉还难受！幸亏上一次不是你给钱，要不已经死两回了！” “滚蛋！”刘五眉毛一竖，从怀里掏出装银元的袋子，全都扔进柜台里面。服wù 员拿着几串钥匙带着他们往顶楼上。松江旅社一共五层，算是哈尔滨仅次于市zf和钟楼的最高建筑。站在五楼的窗户边上，几乎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再配上望远镜和一杆步枪，马行空可以保证从这里可以打中任何活动的目标。 价格贵，有价格贵的好处。房间的确不一般。松软的沙发，毛茸茸的地毯，带着香味的空气，还有那一躺上去就变成人字型的床铺。龙杰一一给那些第一次来的兄弟们介shào 每一个物件的功用，教们怎么开灯关灯，怎么放水洗澡，怎么上厕所，……。 马行空和穆云晨、刘五等人则聚在一起商量下一步的计划。穆云晨道：“记得上次给老五找药的时候，那个地道还想就是什么实验室，要不我们就先从哪里开始？” “明天就派人去看看！”马行空点点头：“就从我们逃出来的地方进去！但是也不能报太大的希望，我记得你们走后，来了一大群老鼠，应该把那个地方糟蹋的不成样子了！” “余穆、邹凯！你们两个明天一早就去！”穆云晨立kè 吩咐。两人点点头。 刘五看了一眼正在打打闹闹的一大群兄弟，摇头道：“大哥，这么多人全都住在这里是不是有些不妥，日过被日本人知dào ，可就把我们一锅端了！再说，你看看，他们这……” 马行空笑了笑：“不怕！这地方，一来日本人不会随意搜查，二来大家聚在一起也有个照应，省的他们出去惹事！行了，跑了今天，大家都累了休息吧！” 冈本义男看着手里的情报，摇头叹息：“还是来了！” 野村雄一道：“阁下，要不要现在就去松江旅社把他们全抓起来？” “不！”冈本义男立kè 否决：“他们这次来了多少人，目的是什么我们还不明确，要先摸清他们的低，再行动，要不然又会中了马行空的诡计！再说，那地方不要轻易去的好！” “哈伊！”野村雄一急忙点头。 冈本义男道：“从明天开始，在松江旅社内外要安排我们的人，重点监视每一个人！” “阁下，我想问一句，松江旅社到底是什么地方？您为什么一直不赞同搜查那里！”野村雄一道：“而马行空又恰恰把他们的立足点选在了那里？” 冈本义男看着野村雄一：“你真想知dào ？” “是的！整个哈尔滨，乃至整个东北都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为什么只有一个松江旅社却成了国中之国？”野村雄一低下头：“请将军阁下告sù 我！” 冈本义男点点头：“野村君，这一点我很欣赏你，什么事情都希望寻根问底，不过松江旅社的事情，你还是最好不要知dào ，我只能告sù 你，松江旅社的幕后老板，是你我都热不去的！按照我的吩咐做就是了！” 这一夜马行空也睡的不好，兄弟们闹腾到后半夜，天都快亮了才渐渐睡去。土匪们都是这样，晚上根本没有瞌睡，到了白天一个个又都没有精神。马行空起床之后，下楼弄了一些吃的，一个人一边吃一边看着窗外。日本人的戒严还没有结束。街道上的小摊贩好像比昨天多了，各种各样的新奇玩意，各种各样的日常用品。不远处一个卖香蜡纸裱的小摊吸引了马行空。最近一段时间既没有什么节日，这附近也没有寺庙，这个卖香蜡纸裱的便格外的惹眼。 “大哥！看什么呢？”穆云晨走进了马行空的屋子。 马行空伸手往下指了指：“看看那个！”穆云晨急忙走到窗户口，往下看看，笑道：“这也太扯淡了，日本人？” 马行空点点头：“肯定是日本人，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卖那种东西！” “日本人已经知dào 我们在这里了？”穆云晨问道。 马行空道：“要想不让日本人知dào 却是很难！说不定，这栋楼里就有日本人的特务！” “我们要换地方吗？”穆云晨又问道。 “那倒不用，日本人采用这种方式监视我们，就说明他们还不想抓我们，再等我们下一步的行动，我们也没有必要惹他们！按照我们的计划行动就行！”马行空喝完最后一口粥，问道：“余穆和邹凯有消息吗？” 穆云晨摇摇头：“他们昨天半夜就走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直到中午，余穆和邹凯终于回来了。马行空的屋子里围了一大群人，大家正在对那个卖香蜡纸裱的小摊评头论足。龙杰道：“看见那些人就生气，晚上下去，收拾了这些日本人的探子！” “别急，让他们看着也好，省的又搞出别的什么花样来！”马行空看见余穆和邹凯进了房间，急忙问道：“怎么样？” 余穆摇摇头：“没了！日本人已经把那里封了，我们问了很多人，没人知dào 那里面的情况，也没人见过日本人走！那地方好像从来就有过一样，就这么消失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线索 大家全都一筹莫展，没了目标他们这一次进城就等于白来。 龙杰一拳砸在桌子上：“依我看，咱们不如再杀进日本人的司令部，那里肯定有线索，上次去的时候，那里面多少人，不可能说没就没了！” 刘五摇摇头：“不行，我们的人手不够，决不能和日本人硬拼，想想其他办法！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知情人？” “那个大夫！”马行空和穆云晨同时想起，在日本人的医院里有一个大夫，名字好像叫武田，不知dào 他知不知dào 那地方的下落。马行空笑道：“对！咱们再去找找他！” 晚上，哈尔滨笼罩在黑暗之中。只剩下几盏昏黄的路灯忽明忽暗的亮着。那个卖香蜡纸裱的家伙还在那里。还别说，晚上哪里的“生意”格外的好。比起白天，时不时的还有几个“顾客”关顾。马行空穿上夜行衣，从五楼的窗户爬下去，来到墙边。先探出脑袋往外看了看。这边是一个两栋建筑之间的夹层，正好可以容纳一个人。马行空双臂用力，翻过了围墙。 来到路口，那个卖香蜡纸裱的小贩无所事事的坐在自己的探子里面左右张望。从松江旅社的大门里，几个喝的有些醉的人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其中一个一把抓起两根蜡烛，放在手里看看：“这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摊主根本就没有理这几个人。突然，另一个双手抓住当做小桌的门板，使劲一台，整个摊子都被掀翻了。门板上的香蜡纸裱全都砸到了那小贩的脸上。摊主一下站起来：“你们想干什么？” “老子问你话，你咋不说呢？”拿着两根蜡烛的人瞪着摊主道：“这东西能吃吗？” “能！吃吧！”摊主没好气的回答。 那人真的把两截蜡烛往嘴里一塞，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刚嚼了两下，有急忙吐了出来，顺手就把蜡烛扔了过去。摊主躲避不及，狠狠的砸到脸上：“你小子竟然骗我，这他娘的是蜡烛！” 摊主算是看出来，这伙人不是来卖东西的，而是闹事的。等着几个人怒道：“巴嘎！赶紧滚开！” “哦？日本人？”其中一个笑道：“日本人也做小生意？呵呵呵，大伙快来看呀，日本人也做小生意了！” 几个路过的路人全都围了过来。摊主左右看看，一把抓住那个喊叫的家伙：“你给我听好了，我们在这里执行任务，不想死的赶紧走开！” 趁着摊主被众人围拢的档口，马行空和龙杰一闪身，绕开路灯的光亮，钻进了黑暗里。穆云晨看的清清楚楚，急忙分开人群走了进去：“各位各位，日本人做生意有什么奇怪的，都散了吧，散了吧！各位爷也请回吧！回吧？” 几个闹事的家伙，有瞪了那个摊主几眼，这才一扭头重新回到了松江旅社。摊主气的呼呼喘气，要放在平时，早就大耳光上去了。今天他只能忍了，幸亏没见从松江旅馆跑出去什么，要不然自己还真没法向野村队长交代。 马行空领着龙杰一路几本，轻松躲开几队日本巡逻兵。老远就看见日军医院的大十字标志。他停下身来，冲着龙杰挥挥手，两人绕开正门，翻墙而入。轻手轻脚找到上一次的那个办公室，轻轻的敲了两声。一个声音问道：“谁？” “武田医生？”马行空用日本话问道。 里面的人打开房门，见两个黑衣人。再想关门已经来不及了。龙杰从马行空的身边钻过去，一把抱住那个医生，伸手捂住了他的嘴。马行空回头看了看，楼道上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这才将门关上。马行空看了看，不是武田。 “你别出声，我们就不会伤害你！只是问你几句话！”马行空看着那人惊恐的目光，示意龙杰放开他。 那位医生相当的配合，真的不敢出声了。马行空找了把椅子往那一声面前一座：“武田医生呢？” “疯了！几个月以前不知dào 为什么，武田一声就疯了，被送回了国！”那一声急忙回答道。 马行空点点头：“那你是谁？” “我叫大藏，是刚刚调来的！”大藏看着两个人，很奇怪，对面的这个人怎么会说日本话，而且相当流利，听说去应该是京都口音！大藏反问道：“你们是谁？” “你没有必要知dào ，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马行空继xù 说道：“放心，只要老实回答，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知不知dào 在哈尔滨的某处有一个秘密的地下基地？” 大藏急忙摇摇头。“真的？”马行空补充道：“你最好别骗我，你知dào 武田一声是怎么疯的吗？那是因为，我们在他面前杀了一个护士！” “大岛护士是你们杀的？”大藏的声音立kè 高出了八度。龙杰使劲将他重新摁回道椅子上：“坐下，好好回答我大哥的问题！” “我再问一遍，你，知不知dào 在哈尔滨的某处有个秘密地下基地？”马行空又问了一遍。 大藏犹豫了半天，还是摇摇头。龙杰“嗖”的从怀里掏出匕首，锋利的刀刃贴到了大藏的脸上。一股刺骨的寒意，立kè 从匕首的刀刃上传到了大藏的骨头，沿着骨头飞进了脑子里。大藏急忙道：“我真的不知dào ，我只是个医生，我什么也不知dào ！”声音中带着哭腔。 龙杰的匕首加上了一点点的力度。刚才还是冰凉的感觉，突然间变得灼热。一滴液体顺着脸颊往脖子里流。大藏伸手一摸。竟然是血。粘稠的鲜红的液体，他最清楚不过。这是谁的血。还没有等他想明白，脸上的炙热变成了火辣辣的疼。 “啊……！”大藏高叫一声，又突然停止。 “我说过了，只要你乖乖的回答，我保证你没事？”马行空看着大藏，继xù 问道：“这是最后一遍，如果你不想像武田一样疯掉，我劝你还是赶紧说！快点，我们的耐心有限，特别是他，是一个最没有耐心的人！” 大藏一手捂着连，翻着眼睛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龙杰，又望了望龙杰手里那柄带着血的匕首：“你们真的不杀我？” “只要你说了实话，我保证不杀你！”马行空拍着胸脯。 第四百一十八章 冒险的人生 这个大藏果然知dào 。上次遭受袭击之后，地下基地出现一片混乱。突然间蹦出来的那些老鼠，是基地用来试验的样品。一大群聚集在一起，有些是试验品，有些不知dào 从什么地方来的。冈本义男见事情不对，加入让这些老鼠跑出去，别说哈尔滨，恐怕整个东北都要遭受一场史无前例的豪杰。 “封！”冈本义男一声令下。基地的门口架起机关枪，里面的人，除了那些紧要的人之外，谁都不许出来，特别是那些被老鼠咬过的，要么被机枪打死，要不就待在里面或者被老鼠吃掉，或者活活饿死。整个基地，出来的不到十个人。 “日本人可真够狠的！自己人都这么残忍！”龙杰咬牙道。 马行空摇摇头：“别说话，你继xù ！” 大藏叹了口气：“基地庞大无比，里面的部门多如牛毛，少说也有一千多人，就这么被活埋在了里面，当时，我一咬牙钻进了大门旁的一个电井里面，顺着电井爬了出来，算是捡回来一条命！” “那他们没有继xù 杀你？”马行空有些好奇。 大藏无奈的一笑：“怎么可能，我刚刚出来，就被抓住了，关在医院里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全身上下的每一处，直至确定我没有被感染，就在前不久才被放出来，其实我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想要回国，他们担心我把基地的事情公开出去，就在医院里给我安排了一个位子，算是监视吧！” 马行空笑了笑：“都不容易，那现在怎么样了？那个基地呢？” “老基地被封了，为了不让那些带有病菌的老鼠跑出来，整个基地，所有的出口全部用混凝土封死，又往里面灌注毒药，不管是人还是老鼠恐怕没有一个能活着的！”大藏想起那些事情就不自觉的身体发颤，他缓了口气，接着道：“后来我听说，军部又从本土调集大批医学院的新生和一些病毒专家来到哈尔滨，在平房附近重建了基地，具体地址……” 有了平房这两个字就已经够了。大藏圆睁着眼睛，嘴巴大张，难以置信的扭头看着龙杰。龙杰瞪了他一眼，从大藏的后背上拔出自己的匕首，一边在大藏雪白的衣服上把血迹蹭干净，一边道：“日本人没一个好东西，说的你多可怜一样，不知dào 你害死过多少人！” 大藏看着马行空，嘴巴张了几下，没有说出话来。马行空摇摇头：“我没有杀你，我给你保证过，他我不敢保证！”大藏死的很无奈，和这样的两个小人做交yì ，绝对不会轮到他占便宜的。 平房区位于哈尔滨市南，在哈尔滨和双城之间。因为新修的吉林拉法至哈尔滨滨江的铁路，在这里设有一站。新建城一排排的平房而得名。因为交通便利，日本人强行将所有原住民迁走，从占领哈尔滨开始就在这里修建了各种军事设施，大到飞机修理厂，小到士兵军靴修理，所有设施应有尽有。 因为平房区虽然算是哈尔滨的一部分，却远离市区，这就给保密工作提供了方便。马行空看着地图道：“这冈本义男还真鬼！这可是个好地方！” 穆云晨皱起眉头：“不是什么好事，你看看这四周一览无余，日本人将周围一里之内的所有庄稼和杂草清除的干干净净，又有重兵把守，要想摸进去，不是那么简单的！” “那咋办？干看着没办法？”龙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余穆突然道：“昨天我们回来的路上，见日本人用囚车装着一车的囚犯往城南去了，不知dào 是不是送进那个秘密基地做人体试验的，如果是的话，可以假扮囚犯混进去！” “不行！这绝对不行！”穆云晨当即反对：“即便混进去也会被人看的死死的，脱身都是难事，更别说干别的了，弄不好真给日本人做了试验品，后悔可就晚了！” “不如咱打进去吧！”龙杰建议道：“大哥的枪法，先干掉岗楼上的，然后一阵冲锋，杀进去不久完事了！” 刘五摇摇头：“你看看那里，一个陆军大队，两个骑兵小队，还有摩托部队，一个炮兵小队以及两个宪兵小队，更不要说随时可以参战的那些普通军人，就我们这十几个人，恐怕连边的没摸到，就被人家打成筛子了！这不是冒险，而是不想活了！”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到底咋办？”龙杰有些急躁：“整天窝在这旅社里面，身上都快长毛了！” 马行空想了半天，一直没有说话。等到大家全都不言语了，这才淡淡的道：“余穆的方法并不是不可以，就现在来看，这是最好的方法！只要里外配合得当，还是有希望！” “大哥！这太冒险了！”穆云晨还是不同意：“万一不成，那进去的人可就……，我还是觉得不妥！” “干什么事不冒点险，我们从一开始便不断的冒险，直到现在都没有停止过，今后恐怕也一直会是这样，这就是我们要干的事情！”马行空说的众人都不再说话了。马行空叹了口气：“行了，不用再说了，就这么干，明天，咱们先去探探路，找找他们的薄弱环节，或许这一次我们并不是冒险，也未可知！” 到了第二天早上，马行空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松江旅社的大门口。守在外面的日本特务马上警惕了起来，马行空走到卖香蜡纸裱的小摊跟前，对他笑笑：“你一夜没睡吧！呵呵，马上去告sù 冈本义男，就说我要见他！” “您说什么，我不懂！”摊主还在掩饰。 马行空道：“别装了，就说我在这里等着他，快去吧！”不等那人回答，马行空转身又回去了。 消息很快传到野村雄一的耳朵里，野村瞪了一眼负责监视的那个队长，说道：“他真是这么说的？” 那队长点点头：“可能他早就发xiàn 了，请原谅，是我们做的不够隐蔽！” 野村雄一压了压上升的怒火：“既然已经被发xiàn 了，就给我盯紧了，要是让他们跑了，你就自裁吧！这件事情我立kè 向冈本阁下报gào ，做好你们的事情，不许在出现失误！” “哈伊！”队长点头执行。野村雄一急忙收拾东西，出门上车，直奔警备司令部。 第四百一十九章 马路大 马路大，在日文中的意思为原木或者材料。这是七三一部队为了混淆视听，对外称呼活体试验品的代号。一般来说，日本人长长在比较偏远的地方抓获俄国人、朝鲜人、蒙古人和中国人，送往平房的秘密基地进行研究。这些人便被冠以马路大的代号。 冈本义男刚刚接到关东军司令部的命令，命令他要为七三一部队的研究提供一切帮zhù ，不得有任何质疑或者推脱。同时，他也收到从平房区送来的物资清单，清单上明确的标明需yào 提供一百名马路大。连续不断的研究，几乎将哈尔滨周边所有村镇的居民抓光了，剩余的人也躲进了山里不再出来。就在昨天，迫不得已之下，冈本义男将哈尔滨监狱之中的三十名囚犯送了过去，可这也是杯水车薪。现在的问题是必须尽快找到新的马路大来源。冈本义男一筹莫展，以前还有一些中国的俘虏，如今剩下的已经没有多少，而却各个骨瘦如柴根本不能作为研究的样本。 野村雄一带着马行空的口信敲响了冈本义男的门。冈本义男暂时放下手里的事情，说了声：“请进！”野村雄一迈着标准的步伐走进了冈本义男的办公室。 “阁下，我有一个不好的消息！”野村雄一先给冈本义男打一针预防针。 冈本义男一笑：“野村君有什么事情就直说，不用如此！” “哈伊！”野村雄一这才道：“我们派去监视马行空的人被他发xiàn 了，而且马行空让捎话回来，说他想见您，就在松江旅社！” “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呀！”冈本义男呵呵笑道：“这说明，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马行空已经无计可施，他想见我或许就是谈判，如果能将他争取过来，你可是为帝国立了一大功！” “阁下！”野村雄一道：“这个马行空诡计多端，我担心他又玩什么花样，我依然觉得，应该立kè 把这些土匪抓起来！” “不不不！”冈本义男不断的摆手：“现在还不是时候，对于马行空这样的人，他没有坚定的信仰，我们最好是利用，况且马行空的厉害之处你也见识过，如果他成为我们的朋友，对我们的圣战有莫大的好处，你立kè 去安排一下，我准bèi 去见他！” 当天下午，松江旅社附近的几条街道全部被日本人封锁。街道上一个接一个的日本人沿街而站。原本热热闹闹的街道突然间便的冷清异常。松江旅社里的客人也都吓的不轻。谁都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趴在窗户边上往外看。 时间不大，一辆黑色的汽车缓缓的开进了松江旅社的大门。门口的门童刚要上去打开车门，却被从副驾驶位置上下来的一个日本军官阻止了。日本军官打开车门，冈本义男弯腰低头从车里面钻了出来。松江旅社高大的建筑谁看了都觉得气派。尽管街道上戒备森严，松江旅社里面却没有一个日本兵。 大白天的，又戒严一楼的舞厅里面空无一人。马行空就坐在舞池正中央的一张桌子边上。这是舞厅中普通的小圆桌，只是被人挪到了舞池正中央。马行空正对着门，面前放着两杯红酒。冈本义男微微一笑，让手下人全都出去，走过来做到马行空的对面。 “铃木君，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冈本义男坐在马行空的对面：“每一次见到你，我总有一种担心，不知dào 为什么！” 马行空笑道：“这就是心虚的表现，如果在你的国家，我看你也会感到心虚的！” 冈本义男点头笑了笑，放下酒杯：“铃木君找我有什么事吗？如果是向关东军总部或者是参谋本部说些好话之类的，我愿意效劳！” “是吗！那很好！”马行空举起酒杯：“那我先谢谢冈本君了，来，干杯！” 冈本义男摆摆手：“不，你还没说什么事呢？” 马行空自己喝了一口：“冈本君给猫儿山的连续两次进攻，让我们损失惨重，我很好奇，你们在什么地方研究的这些东西？如果冈本君不介yì ，我想去参观参观，不知dào 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冈本君可否满足我的这个愿望？” “哈哈哈……”冈本义男哈哈大笑。 “是在平房吗？”此话一出，冈本义男的笑声马上停止，他直愣愣的看着马行空：“铃木君的消息果然非常灵通，不过我奉劝铃木君不要打那里的注意，要向进入那里除了大日本帝国的军人之外，其他的就只有马路大了！” “马路大？”马行空看着冈本义男：“这是什么意思？” 冈本义男摇头笑道：“难道铃木君猜不出来吗？铃木君的身体素质我一项相当钦佩，如果铃木君变成马路大，不知dào 能经受住多少种实验！目前我们的最高纪录是三种！” 马行空点点头：“那还是算了吧！我还想好好活着呢！不过马路大这个名字倒是非常的贴切，该不会是冈本君取的吧？” 两人就像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一样，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整整一个下午，时不时的从房间里面传出一阵阵的笑声。谁也没有想到，在三个街区之外，野村雄一正率领一个大队的宪兵埋伏着，只要冈本义男发出信号，他们将一拥而上，将马行空等人全都抓起来。 从马行空这些天的安静表现，冈本义男也察觉到了马行空正在酝酿一次行动。经过这次谈话，他证明了自己的猜测。马行空果然盯了七三一部队，那可是关东军司令部和参谋本部最为看重的部门，如果出现问题，自己绝不会或者离开中国，不管什么原因，不论任何人都不能让平房的秘密基地受到威胁。 “铃木君，我看今天我们就到这里吧！我也该告辞了！”冈本义男站起身，拉拉自己笔挺的军服。 龙杰突然从黑暗里钻出来：“不许动！你那里都别想去！” 冈本义男微微一笑，看着马行空：“铃木君，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我可是你请来的客人，你就这样对待我？” “你这个客人也不怎么地道，三条街之外的那一大队日本兵不也是你带来的吗？”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黑暗之中传来。舞厅里面的三人同时一惊，没想到这里还有另外的人。 第四百二十章 总瓢把子 一队日本兵突然涌进松江旅社。领头的正是野村雄一。他冲进来大叫：“把枪放下，把他们全都抓起来！阁下，您没有事吧！” 冈本义男摆摆手：“都别动！” 黑影中一个穿着黑色长袍，手里拿着黑色的拐杖，头上戴着黑色瓜皮帽，戴着黑墨镜的白胡子老头走了出来。这老头，个子不高，之多也就一米六，还驼着背，就显的更低了。马行空认识他，他是旅社里面清扫垃圾的那个拉头，不过不是这身打扮。 “原来是黑老爷子！”冈本义男示意野村雄一领着自己的人出去。野村雄一看了看形势，有些犹豫：“阁下，这！” 冈本义男道：“没事的，有黑老爷子在这里，我不会有事，黑老爷子是我们的朋友！” 老头也没反驳，佝偻着身子，自己给自己搬椅子。上好的松木做的椅子，非常的笨重。马行空急忙过去帮忙。老头咳嗽了两声点都称谢。将椅子搬到桌边。老头长长出了口气，慢慢的做下去，多马行空和冈本义男笑道：“人老了，连这点小事都办不了，真的是没用了！” “老爷子身体强健，一点都不老！”冈本义男竟然说起了奉承话，这让马行空颇感意wài ，也对老头子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在下马行空，敢问老爷子山水何方？吃饭用什么？喝汤用什么？”马行空一抱拳，摆出绿林的架势。 老头看着他的样子摇头笑道：“花丫头说的没错，你就是个青子！” “花丫头！”马行空的心里咯噔一下，花丫头说的是谁，自己认识的人里只有花狐狸这么一个姓花的，这老头叫花狐狸花丫头，不用说，老头在绿林中的地位可是相当的高了。 老头也是一抱拳。这抱拳也有规矩，马行空算是绿林中的晚辈，抱拳的位置在肚腹上下，老头一抱拳在眼睛前面。马行空立kè 明白，他已经多少猜出了老头的身份。在哈尔滨乃至东北这地方，敢这么明目张胆说话，让日本人都让三分的绿林众人，只有一位。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吃饭用金碗，喝汤用银勺！”老头看着马行空的表情，呵呵一笑：“老朽不才，没什么大本事，见了面的兄弟都称一声老乌云！” 老乌云的大名，马行空早就听过。那还是在长春，花狐狸给他讲解东北绿林图的时候，提到过。老乌云神龙见首不见尾，谁都没有见过真人。他只会在适当的时候出现在自己想出现的地方。就是这样一个人没有地盘，没有手下的人，是东北绿林的总瓢把子。 老乌云虽然不怎样，可是他所控zhì 的东北绿林可绝不简单。日本人是外来的不用说，满洲国的上至军队，下到警察都有绿林众人，还有那些隐藏深山的抗联，更是依靠绿林人组织起来的。所以说，在东北，日本人要依靠他，溥仪要依赖他，就连抵抗组织也得巴结他。老乌云作用逢源，将东北玩弄于鼓掌之间。 老乌云拉拉马行空的衣角：“坐吧，大家都坐吧！你们的事情我不管，可是在我这松江旅社，决不允许动手，你们两个都听见了没有？” 冈本义男急忙点头：“当然，当然，松江旅社的事情，我们从来不问，我已经将手下全赶出去了！” 老乌云又看着马行空。马行空急忙示意龙杰放下枪。老乌云点点头，对马行空笑道：“看在你刚才替我搬凳子的份上，以前的事情我也就不计较了，我再给你一个好处，只要你在我的松江旅社里面，我保你们没事，如果出去了，我老头子不负责！” “这……”冈本义男立kè 道：“黑老先生，他可是我们通缉的要犯！您这么做……” 老乌云瞪了冈本义男一眼：“怎么，你觉得不行？那好，我立kè 向冈村宁次请示一下如何？” 明摆着，老乌云是在偏袒保护马行空。冈本义男却也不敢说什么。离开松江旅馆，冈本义男命令道：“野村君，从今天开始对松江旅馆严密监视，只要看见马行空等人出来，立kè 抓捕或者击毙！” “哈伊！”野村早就等着这句话。他的前任大岛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大岛被马行空杀了，这仇早就相报，也是为了大日本帝国的荣誉。 “另外，立kè 通知平房警卫部门，提防有人偷入！”冈本义男又说了一句：“但愿我的这些顾虑都是多余的！” 冈本义男走了，马行空却没有走。他站起身，对老乌云深深一鞠躬：“多谢老爷子保护之恩！” 老乌云看着马行空：“你真的要去搞掉日本人的那个什么研究基地？” 马行空点点头：“我的不少兄弟都是被日本人用那个基地里面研究出来的什么细菌武器弄死的，报仇是肯定的，再一个也是不让他们继xù 害人！” 老乌云摇摇头：“你我都是土匪，你觉得这么做值得吗？” “不知dào ！”马行空说的很坦白：“我这人做事没有目的，为的就是不许别人欺负我，伤害的我的兄弟和家人，至于别的我不在乎！” “呵呵呵……”老乌云呵呵的笑：“有我当年的风范，不过我劝你一句，凡是不要玩的太过火，如果到了人人恨之入骨的境地，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多谢老爷子提醒！”马行空又施了一个礼。在抬起头来，就看见老乌云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正外黑暗处走。几乎就要进入黑暗的时候，老乌云突然站住了脚，转身回来，对马行空道：“还有一件事，看我这差点忘了，真是老了！” “老爷子请说，马行空一定听老爷子吩咐！”马行空上前几步。 老乌云笑了笑：“其实也没啥，就是想告sù 你，这一次你们办完事情之后，还是离开东北，永远不要再回来了，这也是为你们好！” “这……”龙杰想要说话。马行空急忙道：“晚辈明白！办完事情，一定离开东北，永远不再回来！” 老乌云点头，慢慢的回身继xù 往黑暗中走去。从那天开始，马行空不仅仅在松江旅社，在整个哈尔滨都没有再见过老乌云。就好像突然之间消失了一样。 第四百二十一章 被抓了 马行空并没有老老实实在松江旅馆待着。看着楼下那些乔装改扮的日本间谍。马行空道：“得想个办法混进去才行，整天待着这里也不是个办法，都说说有什么办法没有？” 众人一阵沉默。金正成有些胆怯的说道：“我，我有一个办法，不过……” “别婆婆妈妈的，有什么赶紧说！”龙杰瞪了他一眼。 众人看向金正成。金正成看着马行空：“这个计划太过冒险，万一不成功可就会死在日本人手里！” “说说看！”穆云晨鼓励道：“先说说，然后大家再商量商量！” “好吧！”金正成点点头：“不如咱们出去，让日本人抓住，以我对日本人的了解，有五成的把握，日本人会把我们送道他们的秘密基地里面进行活人实验，只要……” “不行，这太冒险了！”刘五急忙摆手：“这不等于变成了人家的鱼肉了吗？如果逃不出来就真的完了！” 金正成急忙闭嘴。马行空打断刘五的话，想了一会：“这的确是个办法，不妨一试！” “大哥，这太危险了！”龙杰急忙道：“如果真要去，还是我去吧！你就留在这里！” “呵呵呵……”马行空笑了笑：“你去就不会死了？五哥留下，其他兄弟也留下，明天一早我先去探探路，如果日本人真的会把我们送进秘密基地最好不过，假如不行，你们再来救我不迟！” “大哥！还是我去吧！”“我去！我去！”这样的事情，所有人都在争，大家都知dào 这可是九死一生的办法。马行空摆摆手：“都不要争了，就这么定了，我先去探探路！” 马行空一夜未睡，想着各种理由，能让冈本义男把自己送进秘密基地。一直等到天亮，一大群兄弟全都挤进了马行空的房间。吴静正在给马行空收拾行装。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就是给马行空一个准bèi 的时间。吃过早饭，马行空对着大家笑了笑，便下了楼。 所有人全都聚集在大门口看着马行空的身影。马行空对大家挥挥手，笑道：“别忘了，如果不成，可得救我！” 野村看着马行空一步步的走出松江旅社的大门，等到马行空的双脚刚刚站到大门外面的马路上，野村一声令下，那些卖东西的小贩突然间扔下手里的货品，朝着马行空便冲了过来。马行空摇头苦笑：“野村，出来吧！我就是来找你的！” 野村一身戎装，手里拿着武士刀，从街角的拐弯处转了出来。日本人已经将马行空团团围住，野村一抬手，制止了正要扑上去的日本人，笑道：“你可真够大胆的，竟然就这样走了出来！” “能带我去见见冈本吗？”马行空笑道。 “冈本阁下现在没空！”野村把下巴一扬：“他给你找了一个更好的去处，那可是个好地方，怎么样？走吧！” 两辆军车从哈尔滨城里开出来，直奔南面而来。马行空长出一口气，看样子正如金正成所说，日本人还真的要把他送到秘密基地。马行空往车外看了看，故yì 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要去哪？” 野村笑了笑：“这可是个好地方，人间地狱，向你这么身强力壮的中国人已经不好找了，就这么杀了太Lang费了，所以冈本阁下给你找了一个最好的归宿，既为了你也为了我们的大东亚共荣！” 汽车一路风驰电掣，出了哈尔滨往南开了大约十几公里这才拐进了左边一条岔道。眼前的景象一边，原本平整开阔的庄稼地突然之间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森林，茂密的树林遮挡住了马行空的视线，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可是小路两边一队队的日本兵正好说明，这里是个重yào 的地方。 汽车停下，马行空被带了下来。一个少佐和野村互相敬礼。少佐看了马行空一眼，对野村道：“野村君，我们给冈本司令官的要求可是一百人，算上这一个好像好差的很多！” 野村道：“田中阁下，你不用着急……”野村凑过脑袋，在田中的耳边嘀咕了老半天。田中又看了一眼马行空，问野村道：“就是他？” 野村点点头。田中绕着马行空转了两圈，点点头：“不错，是比其他的马路大结实很多，请你转告冈本司令官阁下，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位客人的！” “哈伊！”野村一挥手，对面过来几个士兵将马行空带了过去。野村看着马行空笑道：“很快你就知dào 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走！” 野村带着人走了。田中绕着马行空又转了好几圈，点头笑了：“带进去，严加看管，过几天等吉村教授的新品研制成功，首先就拿他实验！” 日本士兵推着马行空尽到了一个看上去类似于岗楼的房间里。里面不是很大，却有七八十个日本兵把守，还有重机、迫击炮。这里的队长竟然是个少佐。进入岗楼，一个士兵用脚踢了一下墙根下方的一块石头，就在他的脚旁，突然间地板往里一缩，露出了一个小小的洞口。 洞口很小，只能容一个人进出。几个士兵一推马行空，那星空便不由自主的掉进了坑了。这一下还是很重的，下面全是坚硬的石块，稍稍休整了一下，不是很平滑。马行空被推下来，根本不能站稳，反绑着双手，滑了下去。 马行空疼的呲牙咧嘴，全身的骨头就像散了一样，特别是后背，估计已经没皮了。好不容易滑到了最下面，也是坚硬的岩石，重重的摔下来，屁股都木了。缓了好半天，马行空才慢慢的站起身子，绑手的麻绳早就断了，活动活动身体，还好都没什么大碍。摸了一把后背，黏糊糊的估计是血。 里面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往前摸了两步，手指触碰到一阵冰凉的圆柱状物体。应该是铁栅栏。顺着铁栅栏摸过去，突然他抓住了一把毛茸茸的东西，是个圆的很大，上面被毛发完全覆盖。越摸感觉越不对。 “别摸了，老子的眼睛都让你戳瞎了！”一个声音突然从黑暗中传出来。马行空急忙收回手。 第四百二十二章 锁 等到基本适应了这里的黑暗，马行空隐隐约约的看见，就在自己对面一个蓬头散发的人，静静的坐着。一头的长发已经把整张脸完全遮住了，看不清样貌。身材十分的魁梧，估计在一米九以上，全身的肌肉一团团的隆起。 “不好意思！”马行空看着骂人，道歉道：“实在没有注意！兄弟见谅！” 那人没有说话，盘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马行空左右看看，这是一件牢房，应该已经是秘密基地的内部了。三面都是石壁，很有可能是日本人开凿出来的。右手边是一排铁栏杆，每一根都有拇指粗细。没有趁手的家伙根本就出不去。 “咣，咣……”一阵皮靴的响动。两个日本兵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一个手电筒，两个人各提着一只木桶，引起了牢房中的一阵骚动。马行空没有料到，他们的前后左右还有十几间牢房，每个牢房里或多或少都有人，粗略估计也有五六十个。 “别抢！别抢！”一个日本兵用脏话骂道：“你们这群猪一样的家伙，看看，吃饭就是猪样！”另一个人呵呵的笑。 “再给点吧！求你们了，再给点吧！”牢房之中一个劲的呼喊，声音格外的凄惨。马行空也蹲过牢房，知dào 里面的情形，像这里不把犯人当人看的也不奇怪。 两个日本兵走到他们的牢房口，拿着一个大勺从桶里舀了两勺黏糊糊，在点灯光的照耀下泛着青光的东西往地上一到，转身就走。马行空看的很清楚，那两个日本兵一边走，一边往木桶里唾唾沫，格外的恶心。马行空没有动，直到日本人走远了，马行空对面的那个人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慢慢起身，向着那两坨东西走了过去。 那人先是拿起一坨，回头看了马行空一眼，哼了一声又把第二坨也捧在了手里，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开始吃起来。那人吃的很快，就像十几天没吃饭一样，三两下便吃完了一坨。马行空都快要吐了，远远的闻着那东西都没有食欲，更不要说吃了。 对面那人看着马行空的样子，突然出声道：“等你饿上三天就会和我一样了！” 两个日本兵过去，便再也没有回来。牢房里重新回到黑暗，重新便的鸦雀无声，只有一些吧唧嘴巴的声音。马行空起身往外看了看，见没有动静，开始摸索每一根栏杆，在最左边靠墙的地方，马行空终于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一把大锁。 麻利的脱了鞋，从鞋垫下面抽出一条两寸长铁丝，用手摸到锁眼，将铁丝伸了进去。为了练这个，自从那天商定之后，马行空专门找金正成学习基本的开锁技巧。高手就是高手，对于一些简单的锁具金正成的认识和普通人的确很不一样。 那现在各地百姓正在使用的那种铜锁而言，完全没有安全性，即便是两根树枝，便能弄开。金正成向马行空介shào 了锁具的基本知识，最早的锁具可以追溯到商朝以前，东汉时，中国铁制三簧锁的技术已具有相当高的水平，可以说锁具是咱们老祖宗发明出来的。这种三簧锁沿用了1000多年，直到英国人波特发明凸轮转片锁，才被逐渐取代。更有欧洲制造商在凸轮转片锁和三簧锁的基础上改制成滑动转片锁，其钥匙编号可达一千种。美国人耶尔发明采用圆柱形销栓的弹子锁，该锁已成为世界上使用最普遍的锁，大大提高锁的保密性能，使锁的编号提高到两千多种。日本人用的正是这种锁。 即便如此，一般的锁，锁芯采用常见的铜、铝、锌等材料制成，抵抗不了强力破坏；加之锁具制作工艺技术尚不成熟，在高手的面前根本起不到保护和保密的作用。有些惯偷只两根钢丝或几件简单的工具就可以把这些锁打开，更有甚者公开扬言，没有我打不开的锁。其实，不是他们多高明，而是一般锁具技术原理太过简单。如金正成这样的高手，那就更不在话下了。 仅仅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马行空便初步掌握了一般锁具的开启方法。马行空将铁丝弯成一个弧形，轻轻的从钥匙孔中伸了进去，在里面不断的摸索。 “小子，你干什么呢？”那位牢友问道。 马行空没有说话，闭上双眼，按照金正成教给自己的方法，慢慢的感受锁芯再和铁丝接触的一个个坑坑哇哇。“行遇阻路，绕而开之；两山之间，轻而下之；一道山梁，翻而过之；……”手上一边摸索，嘴里轻念金正成交给自己的口诀。 “嘎嘣！”一声轻响，马行空脸上露出了微笑。 “行呀！”一个粗重的声音突然从马行空的身后传了过来。马行空专心致志的正在开锁，被这个声音打扰，急忙转身。那个牢友就站在他的身后，披散的头发就像一个鬼魂一样。两只眼睛透过头发射出淡淡的光芒。 “你小子行呀！我刚来那会鼓捣了半天也没弄开！你一下就开了，怎么以前是梁上的？”那人问道。 马行空摇摇头：“昨天才学的，你认识出去的道吗？” 那人摇摇头：“我和你一样，也是从哪里给扔下来的！” “敢不敢和我出去看看？”马行空问道。 “有啥不敢，谁都知dào 进了这里就是死路一条，如果真能闯出去也不错！”那人拢了拢自己的头发。马行空这才看清，那人张的不敢恭维，一张血盆大嘴，粗重的眉毛，朝天的鼻子，两只到三角的眼睛，怎么看怎么不是好人。 马行空摇摇头。两人推开牢门，闪身出来。他们的这一举动很快就引起了旁边人的注意，有些胆大的纷纷招呼，也把他们放出去。那大个子狠狠的瞪了那些人道：“你们都老实呆着，我们先去探探路，回来再说！” 分不清东南西北，搞不清方向。马行空领着大个子顺着日本人走过的路往前走，他们希望或许能从这里找到突pò 口。接连打开两道铁门，终于在他们的前面出现了一点点的亮光。大个子一时高兴，喊道：“好！终于看见亮了！” “谁！”这一声喊坏了，惊动了前面的两个日本兵。 第四百二十三章 他是谁 大个子急忙捂嘴已经迟了.一阵枪栓响动的声音，两杆黑洞洞的枪口便对准了马行空两人。日本人一步一步的往这边走，马行空和那个大个子都不敢动。 突然，大个子一个饿虎扑食冲了上去。就这一下，一膝盖狠狠的顶在一个日本兵的胸口。就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另一个日本兵急忙瞄准，大个子动作不停，飞起一脚狠狠的踢在那个日本兵的裆部。两个日本兵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全都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迅捷如猎豹，一扑，一踢全都恰到好处，招招都是要命的杀招。没有杀过人的人是绝对做不出来的。马行空有些愣，这大个子原来还是一个狠角色。 “愣着干啥！赶紧帮忙！”大个子瞪了马行空一眼。 两人抬着日本人往旁边一个黑漆嘛乌的坑道里走。马行空问道：“老兄，你的身手不错呀！哪里学来的？” “那是自然！”大个子颇有些自豪：“要不是老子一时没留神让鬼子钻了空子，他们想抓住我，只要得配上百十号人的性命！” “哦？此话怎讲？”马行空有些好奇，难不成这大个子可以一个人打一百人，这话有些吹牛皮了。 “哎！”大个子叹了口气：“我被抓了都没啥，可惜我那两个兄弟，他们死的不值呀！” “能给我说说嘛？”马行空对大个子的来历产生了很大的好奇。 大个子一笑：“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如果咱哥俩能出去，我请你喝酒，详细和你说说！行了，走吧！” 马行空可没，看着地上的两具日本兵尸体，急忙伏下身子脱他们的衣服。“都这个时候了，要这破玩意能干什么？”大个子有些无奈。 那星空正在扒一个家伙的裤子，将脱下来的上衣扔给大个子：“先穿上，说不定能糊弄过去！” 大个子看了看手里的日军军服，呵呵的笑道：“你小子还真机灵，行，俺就听你一回！” 两人的身材都比较高大。短小的日军军装穿在身上格外的别扭，手脚全都露出来很大的一块。大个子更是连衣领口的两颗纽扣都扣不上。别别扭扭的穿着日军军服，扛着日本人的枪，两人继xù 往前走。 比起第一个地下基地，这里要大的多，而且防守严密，三不一岗五步一哨。是不是的还有巡逻兵经过。简直让马行空两人疲于应付。好在马行空会说日本话，日本人并没有太多怀疑。解决掉沿途的岗哨，两人合力又干掉了一对五人的巡逻小队，总算接近基地的核心地带了。 用人间地狱来形容这里一点都不假。他们第一个走进的便是一个储藏室。里面装的不是粮食，也不是弹药，而是一个个的玻璃瓶子。瓶子里灌满液体，人体的各个奇怪全都在里面泡着。高高的瓶子是腿，圆圆的瓶子是头，扁扁的就是手。最大的一个瓶子里浸泡的竟然是一个完整的人，应该是个女人，微微隆起的肚子说明她已经怀孕了。而日本人不但杀了她，还把她和她的孩子一起做成了标本。 “畜生！真他娘的是畜生！”大个子看到这一幕骂道：“爷爷要是出去，一定带人杀回来！” 第二间屋子是一个真zhèng 的储藏室，里面放着不少的吃食和引用水。两人折腾了大半天都没怎么吃饭，这下可算逮住了机会。都是经lì 过生死的人，对于刚才的景象早已经见怪不怪，并没有影响他们的食欲。一边吃马行空就问了大个子的一些情况。 “其他的事出去再说，能说说你叫什么吗？我们死了还有人记着！”马行空首先报了自己的名号：“我叫马行空，你呢？” “啥？你叫马行空？”大个子一愣，停止了吃饭，看着马行空：“你就是东北王张学良的拜把子大哥？” “你认识我二弟？”马行空欣喜若狂，这才想起这人杀人的手法，绝对是个当兵的，只有当兵的比武的时候才是招招致命，因为上了战场你不要了对方的命，对方就会要你的命！ 大个子摇摇头：“不，我可不认识大帅，不过我师父认识！” “你家师傅是？” “李书文，人称神枪！”大个子一说到自己的师傅，便拦不住：“说起我师傅他老人家，那可是威风凛凛，不知dào 有多少日本武术高手死在我师傅的全下。” 马行空一愣，呼的站起身子：“师兄在上，请受小弟一拜！实不相瞒，早些年李老爷子曾经教给我一些招数，我可以算作老爷子最后的半个徒弟！” “哦？哈哈哈……”大个子哈哈大笑。两人越说越近，这大个子名叫杨靖宇，是李书文的在东北收的第一个徒弟。后来，李书文离开东北回老家，杨靖宇不满张作霖和日本人勾结，一气之下上山落草，直到全部就被一伙人收编，成了东北抗日联军的一份子。谁知dào 好景不长，一次行动中被日本人抓了，关在这里。 “原来咱们是兄弟！怪不得我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不一样！”杨靖宇拉起马行空：“师傅经常提起你，说你是个人才，如果能专心练武，肯定比他成就高，可惜了！” “大师兄说笑了！我才跟师傅不到一月，不知师傅他老人家现在如何？”马行空问道。 杨靖宇脸色突然一沉：“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了，就在回乡的两个月后，或许师傅感觉到了自己大限将至，才急匆匆回家，我们师兄弟都没能见师傅一面，不过今天能碰上师弟也算一场缘分，走，你我师兄弟便杀出去！” 马行空和杨靖宇做的相当隐蔽，还是被日本人发xiàn 了。最先发xiàn 的当然是一队巡逻队没有按时回来交接，紧接着便发xiàn 了七个哨卡的十四个士兵突然失踪。很快就有人在哨卡附近的隐蔽处发xiàn 了十四具尸体。其中还有两个被人扒了衣服。 地下基地里面顿时警报连连，一队队的日本兵开始大范围的搜查。沿着死人的方向一路查下去，发xiàn 牢房之中少了两个。田中一看牢房号码，倒吸一口凉气，跑了谁他都觉得无所谓，可这两人跑了，那是相当的棘手。 第四百二十四章 人质事件 “封锁所有出口！碰见可疑人员，格杀勿论！”田中怒了，在这里做了这么长时间的警备队长，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一声令下，整个基地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马行空和杨靖宇听的真真切切。两人对望一眼，杨靖宇道：“坏了，日本人发xiàn 了，现在要想出去恐怕不可能了！” “那就和他们周旋周旋！咱们人少有人少的好处！”马行空一脸的严肃，这让杨靖宇放心不少，他笑道：“小师弟果然非同凡响，走！” 两人出门一看，几个日本巡逻兵正向这边走来。互相都看见了对方，不等那对巡逻兵问话，马行空的枪就响了。三八式步枪的穿透力非常厉害，一颗子弹出去，将前面人打穿又把后面的一个倒霉蛋钻了一个窟窿。枪声阵阵，在黑漆漆的过道里回响。 “什么地方？”田中急忙问道。 “好像是实验室方向！”一个士兵回答道。 “巴嘎！”田中骂了一声：“他们怎么跑到哪里去了，快！不能让他们进入实验室！” 哨声，警报声此起彼伏。马行空和杨靖宇边打边撤。越往后退，眼前越亮。过道两旁的灯光越多。退到一处大门旁边。杨靖宇狠狠的撞了两下，大门纹丝不动。杨靖宇大喊：“兄弟，咱们过不去了！” 马行空往后看了一眼：“你先挡一会，我看能不能开开！” 这铁门的锁和马行空第一次打开的锁完全不一样，没有锁头，只有锁眼。马行空吸了口气，他记得金正成说过，天下锁具基本都是一个道理，只不过是在个别的地方采用了不同的制作手法，无怪乎开锁的几个步骤，只要能够融会贯通，出了一些高级的保险箱之外，其余的都可以打开。 马行空屏住呼吸，将铁丝顺着锁眼伸了进去。枪声不断，好几颗子弹打到马行空附近的铁门上弹了出去。而马行空却是纹丝不动。杨靖宇明白，这个时候不能催，越催越乱。他拿着枪，尽量将想要靠近的日本人挡在前面，能挡一阵就多一丝生的希望。 “冲！抓住他们！快！”田中一手拿着指挥刀，一手握着自己的手枪不断射击。 一颗子弹擦着马行空的肩头狠狠的撞在铁门上，又从他耳朵的另一边飞了过去。鲜血顷刻间从马行空的肩头和耳朵上流了下来。马行空依然专心致志，努力寻找锁芯里那个关键点。杨靖宇几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马行空，不断的上膛开火。一杆枪的弹容量只有五法，根本没有换弹夹的时间，打完一杆再换另一杆，好在他们将那些被杀的日本士兵的枪全都拿了过来。 “嘎嘣！”一声轻响。马行空停止了动作，飞起一脚重重的踹在铁门之上。大铁门“咣”的一声狠狠的撞在后面的墙上。马行空和杨靖宇急忙闪身进去。等到日本人冲到近前的时候，铁门已经关上了。田中照着铁门狠狠的踹了几脚，铁门纹丝不动。 “巴嘎！”田中拿着枪照着锁头一连开了三枪，飞出来的子弹在过道里来回跳动。有两个倒霉蛋正好撞上。田中冲着身后吼道：“快去找钥匙！快！” 铁门的里面格外的明亮，数十盏明亮的灯泡照的亮堂堂的。这里看上去就像一所医院，来来往往的人全都穿着白色的长袍，带着白色的口罩。本来，大门外面的枪声已经让这伙人极度紧张，两个陌生人的闯入，更是让他们格外意wài 。一个四十多岁的日本人一把摘掉口罩，等着两人怒气冲冲的用日语道：“你们出去！快！我说过，没有我的命令，士兵不允许踏进实验区域！” 杨靖宇不明白，马行空看看自己身上极其不合身的日军军服，对杨靖宇道：“哥，他骂你！说你像鬼！” 杨靖宇抡圆了嘴巴，狠狠的照着那个日本人就是一耳光。登时鲜血从嘴巴和鼻孔里就出来。杨靖宇指着那家伙道：“老子就是鬼，专门收拾你们这些小鬼子的鬼！都给老子站好了，男左女右！快！”说着话杨靖宇拉开枪栓，将子弹顶上膛。 日本人有些傻，这里的**多都是医生和教授，能听懂中国话的没有几个。杨靖宇喊了半天，没几个人动弹，杨靖宇怒了。抬手便对天花板上放了一枪，吓的日本人急忙蹲在地上。马行空笑了笑，将杨靖宇的话大声向他们做了翻译。很快的，日本人便按照杨靖宇的吩咐，一个个站好。 杨靖宇端着枪，一个个的拉开那些人的口罩，露出他们本来的面目。长得难看的一枪托那是小的，大的直接一枪崩了。杨靖宇在里面给日本儿训话，铁门外面的，田中终于找到了钥匙，将钥匙插进锁孔，里面传来马行空的声音。 “你们给老子听好了，从现在开始进来一个，我们就杀一个，进来两个，杀一双！”马行空对着门外高声喊道：“去弄些酒菜，爷爷们饿了！” 杨靖宇冲马行空竖起大拇指，这些天在牢房里吃那些猪都不吃的东西，肚子里早就没了油水，的确需yào 补充补充。田中正要推门的手立kè 停了下来，大门里面都是什么人他最清楚，死一个会给帝国带来什么样的损失他心里非常明白。 田中一挥手，急忙制止了几个正要冲进去的士兵，一连的无奈。其中一个士兵道：“少佐，这……” 田中叹了口气：“立kè 向警备司令部的冈本阁下报gào ，都不要进去，按照他们的吩咐办！” 逼着那些大夫、医生、护士脱了白大褂。马行空乐了。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大鱼，从领章上判断，有两个少将，五个大佐，十几个中佐，最小的一个官衔也是少尉。杨靖宇哈哈大笑：“兄弟，这下咱们发了，你瞧瞧，这些家伙可都是大家伙，就算死也值了！” 那个被打的少将等着马行空和杨靖宇：“你们两个是出不去了，可知dào 扣留日本军官是什么下场？” “不就是个死吗？有你们垫背，老子死了也值！”杨靖宇完全没有被他的话吓道：“你给老子乖乖的蹲着，再敢说话，老子先宰了你！” 第四百二十五章 人质事件（二） 暂时没了危险，马行空就在那些实验室一个个的转悠.走到最后一个实验室的时候，里面的一个模型引起了马行空的注意。他想起来，这就是向猫儿山发射炮弹的那尊大炮，粗大的炮管，就像以前清朝人用的号炮。马行空转过来指着那间实验室问道：“这是谁的实验室？” 没人说话，马行空一枪打在那尊大炮模型上：“快说，不说老子就要杀人了！” 一个小护士呀的一声喊，马行空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用枪顶着她的下巴：“小妹妹，说吧！不说我就把你的衣服全给扒了！”小护士不知所措，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住手！”一个着少佐军衔的人站了起来：“那是我的实验室！” “小栗原，你疯了！”这少佐身旁的一个家伙伸手去拉小栗原的衣角。杨靖宇“砰”的一声枪响，将那个伸手的家伙撂倒。头顶上一个血窟窿正在往外冒血，痉挛的肌肉还在不断的抖动，旁边的人炸锅了一样赶紧躲的远远的。 马行空看着小栗原，放下那个小护士：“原来是你呀！你可差点把我和我的兄弟全都害死，过来吧！” 小栗原分开人群，走到马行空身边，看着马行空。小栗原身材不高，要想看见马行空的脸得仰着头。马行空慢慢的摘下枪上的刺刀，在手上比划了比划：“说吧，你想怎么死？” 小栗原一笑：“反正都要死，怎么死都是一样的！” “这小子还看的开！”杨靖宇呵呵一笑：“兄弟，就给他来个痛快的！” 杨靖宇的话还没有结束，马行空突然伸出手，搂住小栗原的脖子，往自己怀里一带，另一只手上的刺刀便狠狠的扎进了小栗原的胸膛。小栗原看着马行空身后的那个女护士，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冈本义男叹了口气：“怎么他在那里，那里就会出事，走，去看看！” 冈本义男带人很快来到基地。基地里面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在实验室的门口，田中冲着里面喊道：“里面的人听着，冈本阁下来了，有什么要求现在就说！” 奇怪的是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有人上前轻轻的将铁门推开一个缝隙又喊了一句。突然间，一个黑乎乎的越过那人的头顶飞了出来。都不知dào 是什么东西，所有人急忙卧倒。那东西在地上弹了两下，咕噜噜滚到冈本义男的脚边。只不过是一个黑色的袋子，就是实验室里面装垃圾的袋子。 “阁下别动！”野村雄一急忙喊道，抢在冈本义男之前捡了起来：“小心有诈，马行空诡计多端！”野村雄一看了看周围，挑了一个看着不顺眼的士兵，将袋子递给他，说道：“拿出去打开看看！” 那士兵很无奈，只得拿着出了基地。铁门里面传来马行空的笑声：“冈本君，不用担心，这只不过是一个礼物！” “说吧！你们想要什么？”田中继xù 问道。 杨靖宇大声道：“立kè 把基地里面所有囚犯都放了！如果没有得到消息，从现在开始每隔一分钟就杀一个！” “师哥，你说咱们是先从将军开始呢还是先从少尉开始？” “哈哈哈……”杨靖宇哈哈大笑：“都一样，日本人没一个好种！” 田中和野村都看着冈本义男，等着他的命令。冈本义男想了想，冲着里面喊道：“铃木君，不如我们做个交yì 如何？” “哦？什么交yì ？说说看！” 冈本义男道：“你也知dào ，你手上的人对我们十分重yào ，不如这样，我用基地里面的囚犯和你交换如何，一个换一个？” “哈哈哈……”马行空哈哈大笑：“这是个好主意，不过一个换一个似乎我有些吃亏，这样吧，就按他们的军衔算，少尉换两个，中尉就是四个，上尉就是八个，以此类推，如何？我觉得这样才够公平！” 冈本义男问田中：“里面有多少人？军衔如何？” “初步估计不下五十人，鹿丸少将也在里面！”田中急忙回答。 冈本义男倒吸一口凉气：“这么算来，我们需yào 数千囚犯！” “啊！”野村大为惊讶：“这，这也太多了吧，就算全都算起来也没一千人呀！” 冈本义男微微一笑，对里面喊道：“好！就这么办！你们先放一个出来！” 那个已经被吓坏了的小护士慢慢的从铁门里走了出来，刚刚站到门外，一头栽倒在地，当场晕了过去。两个士兵急忙把她架起来抬走。马行空喊道：“冈本，我放了一个，该你了！” 冈本一挥手，两个皮包骨头的老头被扔进了铁门内。经受了长时间的这么，这两个老头走路都成问题。杨靖宇看了看，对马行空道：“师弟，日本人在糊弄我们！要着两个老家伙没什么用！” 马行空一笑：“别急，还有后招！” 从铁门里面陆陆续续走出来七八个人，从少尉道大尉，年纪不等，男女不限。冈本义男也很遵守规矩，按照马行空的要求释fàng 了六七十个囚犯，不过全都是老弱病残，最大的已经八十多岁，最小的只不过七八岁。屋子里面的界限非常的明显，囚犯们全都聚集在铁门口的一侧，日本人被杨靖宇看管着退到了后面。 “外面的看好了，这可是个大鱼！”一个少佐被放了出来。按照马行空和冈本义男的约定，一个少佐要换三十二个囚犯。铁门打开，一大群囚犯被赶了进来。比起开始的那些这伙人强了很多，里面竟然有五六个身强力壮的汉子，马行空看了他们两眼，几人急忙蹲下把头一低，藏在人群之中。 又放了几个少佐，陆续进来百十号人。里面精壮的汉子越来越多。这些人没有扎堆，一个个分散开来却都在人群的外围。马行空看了看他们，笑道：“行了，我累了，休息一下，冈本，弄些吃的吧！” “呵呵！”冈本义男呵呵笑道：“铃木君，既然是做生意，那就要只谈生意，要吃的可以，换！” 马行空笑了笑：“原来冈本君也是一个好生意人，只不过我想知dào ，你是要用食物换活人呢？还是死人？” “都行！”野村和田中很惊讶，冈本义男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马行空哈哈大笑：“那行，用这个换一些！” 大门打开，一具尸体被扔了出来。田中急忙喊道：“是小栗原教授，他们杀了小栗原教授！” 第四百二十六章 人质事件（三） 马行空一边喝酒一边吃肉，看的那些期盼的眼光，马行空架起一片肉，对囚犯们喊道：“你们里面谁能干掉他，我就给你一片吃的！”马行空伸手随便一指，不远处一个低头蹲在地上的家伙。那家伙眼光迷离，老是不自觉的看向后面的日本人。 “兄弟，你这是……”杨靖宇也看了那人一眼。 马行空给杨靖宇递了一个眼色：“师哥你别管，我自由分寸！” 一个看上去格外虚弱的年轻人慢慢站起了身子：“如果我杀了他，能让我吃饱吗？” 马行空看了看他，那小伙子虽然虚弱，可眼睛里的光芒却很明亮，应该是个练家子。马行空哈哈大笑，把装肉的盘子往前一推：“只要你宰了那个日本奸细，这盘子就是你的！” 人群中出现了一阵躁动。那家伙身旁的人纷纷往后躲，谁都不想惹祸上身，小伙子看了那小子一眼：“本来我杀他还有些于心不忍，现在，你就准bèi 好肉盘子吧！” 小伙子一出手，完全不像一个虚弱的人，虽然动作有些慢，却是老道异常，找找都是致命的狠招，专门挑对手的薄弱环节。杨靖宇看的心潮澎湃，一个劲的叫好。马行空看的出来，这小伙子底子不错，本事也好，应该还当过兵，看他的那股子狠劲就能明白一二。 “啪！”三两招下来，那日本人终于露出了马脚，一副日本空手的架势摆开，便和小伙子战到了一起。马行空微微笑道：“都看见了吧？这是日本的空手道，只有日本人才练这种功夫！他就是日本间谍！”马行空的话音刚落，一声枪响，和小伙子站的正欢的日本人被一枪爆头，身体斜着飞了出去。 “和鬼子拼命是好样的，却不能白白送死！”马行空吹了一口枪口的硝烟，对小伙子道：“来吧！这盘肉是你的了！你叫啥名字，当过兵吧？” 小伙子微微一笑：“李勇，二十九军独立团一连二排排长！” “二十九军？”杨靖宇上下打量几眼：“就是那个在卢沟桥和小鬼子干仗的二十九军！” “对！”李勇叹了口气：“可惜呀！我们被迫撤离，我还被他们俘虏，送到了这里！” 马行空点点头：“兄弟，出去之后和我一起杀鬼子咋样？” 杨靖宇本来也想说这句话，没想到让马行空抢了先，无奈的笑笑。李勇白了一眼马行空：“还是等出去了再说吧！” “放心！咱们一定能出去！”马行空看着李勇：“我和你打个赌，如果出去了，你就跟我马行空如何？” 里面的打斗和对话，外面听的清清楚楚。枪声一响，野村就知dào 自己的一个手下完了，幸好派了不止一个，希望其他人能隐藏的好。 冈本义男没有算这小账，听到马行空说一定能出去，他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扭头问道：“马行空的那些手下呢？” 野村雄一也意识到事情不对，急忙道：“司令官放心，那些人一直在我们的严密监控之下，现在应该还在松江旅社！” “巴嘎！”冈本义男怒道：“我要的不是应该，而是肯定！立kè 派人进去看看！” “哈伊！”野村雄一急忙向外跑去。时间不大，他又垂头丧气了跑了回来：“报gào ，得到证实，松江旅社里面的人全都失踪了！” “纳尼？”冈本义男瞪了野村雄一眼：“笨蛋，废物！封锁全城进行搜捕！快！田中君，立kè 调集周围所有力量防守基地，这伙人神出鬼没非常的危险！” “哈伊！”野村和田中立kè 传达命令。 哈尔滨上空的空气突然间紧张起来，警报和哨子的声音不断的传来。孙麻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弯着腰一句话都不敢说。穆云晨带着面罩，显的格外的阴冷，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穆云晨道：“孙局长，你知dào 我来找你干什么，所以我就不用说了，只要你按照我们说的做，我保证你的家人绝对不会少一根头发！” “是是是！”孙麻子咽了口唾沫：“我一定按你们说的做，恕罪！” 于此同时，刘大脑袋的家里也在上演这一幕。刘大脑袋还有些强硬，邹凯一刀捅在他那个独子的大腿上，凄惨的哭声让刘大脑袋一下子就软了。刘五笑道：“我们可不是什么好人，按照我们说的做，就没事！行了，赶紧去办吧！” 冈本义男还是不太放心，他吃过马行空好几次大亏，也知dào 马行空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如果没有足够的应付，别说这里，就是哈尔滨恐怕都要遭殃。上一次的火灾事件已经让关东军司令部大为恼火，要是再出事，自己恐怕会被派往内陆战场。 “立kè 调集双城、宁安、龙江的警备部队驰援哈尔滨！”冈本义男还是请求了增援，几次下来，警备部队和宪兵队已经人员不足，警察局、侦缉队还有皇协军根本靠不住，这种时候还得自己来。 安排了这些，冈本义男稍稍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对里面喊道：“铃木君，休息的如何了？我们的交yì 是不是可以继xù 进行了？” “不急，不急！我有正事要忙！忙完了再说！”马行空看着囚犯们认识的相互集中，很快将野村雄一派进来的间谍便孤立了起来。马行空看着那些人，笑道：“日本人就是日本人，无论再怎么装也还是日本人，你们几个想怎么死？” “我们不是日本人，我们是刚被抓进来的，我们真的是中国人！”几个奸细还在狡辩。 马行空笑道：“呵呵，死不承认，那好把裤子脱了！” 众人一愣，这脱了裤子就能分辨出中国人还是日本人。杨靖宇也奇怪：“兄弟，难不成底下那家伙，咱们的和日本人的不一样？” 马行空无语了，看着杨靖宇道：“要不你去和他们比比？” “算了！”杨靖宇急忙闪开。马行空走到那个已经死了的家伙身边，嗖的一下就把裤子给扒了，一横一竖两根布条搂在那家伙的裆部。 第四百二十七章 人质事件（四） 几个日本人面对一群如狼似虎的囚徒，先吓了一跳。一顿拳打脚踢，他们连手里有枪都已经忘了，一个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本来那些龟缩在后面的医生、大夫准bèi 上前帮忙，被杨靖宇一顿呵斥，连拉枪栓，打死两个这才安静了下来。 马行空一脚踩在那个最会说话的家伙脑袋上：“说，你们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 “中……”“砰！”中字刚一出口，马行空就是一枪打中脑袋，脑浆子和鲜血混在一起从脑袋后面流出来。第二个不敢隐瞒，老老实实的承认自己是日本人。马行空把他赶到了后面。其他几个，还真有不怕死的，那就只好死了。 彻底解决了隐藏在囚犯中的奸细，马行空将一支长枪扔给李勇，说道：“看好了他们，如果不听话，你知dào 怎么做！” 李勇点点头，将最后一杯酒喝下去，拎着枪到后面去了。杨靖宇见马行空下手狠辣，做事果duàn ，有勇有谋，绝不比自己差，也开始觉得师傅李书文对马行空的青睐是有根据的。他道：“师弟，下来怎么办？还和日本人换吗？” “换，为什么不换，能救出一个同胞是一个！”这话引起了其他囚徒的共鸣，大家纷纷便是钦佩，马行空笑道：“不过那个少将可不能交出去，那是咱们最后的底牌！” “明白！”杨靖宇点点头，冲着外面喊道：“小鬼子，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几个囚徒将那些被打死的日本人尸体一个接一个的扔了出去。杨靖宇在里面喊道：“告sù 你们，别在耍花样，不然的话，老子可就要杀人了！” 冈本义男看着几句尸体，问野村雄一道：“是你派进去的？” “是！”野村雄一知dào 这一次使自己小瞧马行空了：“请阁下原谅！” 冈本义男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吐出：“别和那家伙耍手段，你不是他的对手！”冈本义男冲着大门里面喊道：“铃木君果然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发xiàn 问题，我非常的钦佩，事情解决，我们是不是可以继xù 做生意了？” “当然！”马行空爽快的答yīng ：“不过这一次你们先来，因为你们没有诚意，你们送进来多少囚犯，我自然会放出相应的人员！开始吧！” “司令官阁下，这……！”野村雄一急忙道：“他们这分明是在侮辱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军人！” 冈本义男摆摆手：“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方法吗？为了那些专家教授的安全，也为了毛利少将的安全，我们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了！开始吧！” 铁门里面的空间有限，马行空手里的日本人质也有限。不知dào 冈本义男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囚犯，一堆一堆的往里送，眼看着自己手里的底牌越来越少。剩下五六个大佐和那个少将的时候。杨靖宇终于憋不住说道：“兄弟，不能再放了，这么多人，就靠一个少将恐怕难以保全，我看这几个全都留着吧！” 满满一屋子的人，一个挨着一个，中间连个插脚的地方都没有。从中挑选了十几个身体相对好的，身强力壮的，将缴获的枪支弹药发了下去，组成了一个小小的战队。两个人专门看守那些日本人，其他的人全都聚拢在门口，防止日本人突然冲进来，或者有什么别的举动。 “司令官阁下！我们手里的囚犯已经没有了，毛利少将还没有出来！”野村问道。 冈本义男一笑：“即便我们有足够的囚犯，马行空也绝对不会放了毛利少将的，如果不是看在里面的文件和研究成果重yào ，早就下令强攻了！” “现在怎么办？” “等！” “等？”野村不明何意，随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冈本义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野村军，真zhèng 的对决才刚刚开始！” 话音未落，房间的铁门突然打开。马行空一手拎着枪，一手抓着毛利少将的后衣领，从里面走了出来：“退后，退后，全都退后！” 马行空的身后，几个荷枪实弹的囚徒紧紧跟随，警惕的看着每一个日本人。毛利少将被马行空的大手捏在脖子处格外的难受，被马行空推着一步步的往外挪。日本人退一步，马行空等人立kè 进一步，双方剑拔弩张，随时都有可能把性命留在这里，杨靖宇领着剩下的几个人，和李勇一起押着剩余的日本人紧随其后。 窄窄的过道，剑拔弩张。日本人一步步的后退。马行空不认识出去的路，其他人当然也不知dào ，不过马行空心里清楚，日本人那里封锁的严密，那里肯定就是出去的地方。七拐八拐还真的看见了前面的亮光，所有人都露出了一丝丝的希望，他们知dào ，只要从这里出去就会有希望。 “铃木君，你跑不掉的，实话告sù 你，外面有大队人马等着你！只要你走出那扇大门，立kè 就会变成枪靶子！”冈本义男不是吓唬他。马行空知dào 日本人崇尚牺牲，为了帝国的利益，这个少将即便是死也不会让马行空等人得逞，马行空微微一笑：“是吗？那咱们就试试看！看我能不能活着从这里出去！” 冈本义男一笑，大声命令道：“全都退出去！” 没有人提出质疑，一个个日本兵相互保护，可快速的往大门外面退去。毛利突然发出哈哈大笑，已经被打歪了的脖子，冲着门外大声喊道：“冈本，你做的很好！决不能放过这些和帝国作对的人！” 突然，毛利不知dào 那里来的力qì ，竟然挣脱了马行空的手，猛跑两步，一头重重的撞在坚硬的水泥墙上，顿时脑浆崩裂，鲜血顺着墙面缓缓流下来，一直流到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血池。其他的日本人躁动不安，要不是有人摁着，很有可能都会步毛利的后尘。 冈本已经看见了这一幕，大吼一声：“射击！” 子弹如雨，硝烟弥漫。一颗颗呼啸而至的子弹从大门外射进来，将前面的几个人放到在地。马行空急忙卧倒，连连开枪，冲着后面吼道：“回去！快回去！”就地十八滚，躲开射向自己的子弹，贴着墙角纵声飞跃，一连串的动作漂亮优美。 第四百二十八章 声东击西 日本人疯了一样，子弹好不要钱的全都射进了。一个日本兵从腰间摸出一颗甜瓜手雷，使劲的在钢盔上面一磕，伸长手臂就要往洞里面偷。马行空已经看见，急忙调转枪口，抬手就是一枪，已经蓄力完毕的胳膊被一发子弹打中，整条胳膊就像面条一样突然间软了下来。还没等那日本兵喊出疼，手里的手雷就在脚边爆zhà 。 一片硝烟，外带巨大的爆zhà 声连连。周围七八个手雷被这颗手雷飞起的碎片击中，连续的爆zhà 在日本人中间炸响。整齐的射击队列顷刻间死伤一片。 冈本义男抖了抖头上的，从地上爬起来。巨大的气Lang把他已经掀到了墙角，墙头上掉下来的砖头给他的脑袋上开了一个天窗。冈本义男冲出指挥刀，满脸是血的大声命令：“射击！继xù 射击！” 一大串的子弹乒乒乓乓的打在铁门上面，飞溅起来的火星子闪的人连眼睛都睁不开。马行空长出一口气：“奶奶的，这次真的出不去了！伤亡咋样？” 李勇道：“很大，死了五六个，十几个受伤没有回来，回来的也有十几个伤了，拿枪的兄弟死了三个！” 杨靖宇拍拍马行空的肩膀：“别自责了！日本人都是些被洗过脑的，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死，即便他不撞死，等咱们出了门也会被打死，这样还能减少一些死伤！” “现在咋办？”李勇问道：“咱们该不会要被困死这里吧！” “别急！让我想想！让我想想……”马行空起身，独自一人往后面走去。 “呼！”头顶上的灯光突然灭了，坑道里面变得一团漆黑。很明显，这是日本人干的，日本人就是想把他们全都困死这里，断电只是第一步。很快大家发xiàn ，通风管道也没了风，不长时间很多人都感觉闷热，一些身体虚弱的都有些喘不上气。 李勇看着马行空，想要上前问问。被杨靖宇一把拦住：“让他想想，或许能想出好办法！” “报gào ！”一个日本兵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满头的汗水，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对冈本义男敬礼道：“出事了，出事了！司令官阁下，出事了！” “巴嘎！慌张什么！”冈本义男重重的一耳光打在那个士兵的脸上，满手油腻，格外的难受。那士兵急忙换了口气：“城里出事了！有人又在城里放火了！” “纳尼？”冈本义男大惊，急忙外门外走。滚滚的浓烟已经从哈尔滨城里升起，断断续续的枪声时隐时现：“怎么回事？是什么人？” “还不清楚！”那士兵急忙道：“野村队长分析很有可能是抗联分子，他们一直对我们存zài 敌视，不知dào 怎么就闯进了城里？” “为什么不早报gào ？”冈本义男怒了，自己来哈尔滨这么长时间，辛辛苦苦经营，在哈尔滨周围布置了多到防御线，抗联分子是怎么进来的：“有多少人？” “人数不详！” “啪啪！”又是两耳光，打的那个日本兵眼前直冒金星，脑袋都有些晕了。冈本义男怒斥道：“告sù 野村，立kè 派人进城搜捕这些人，如果抓不到，他就不用回来了！” “哈伊！” 李勇就在门口，突然听见了门外冈本义男和那个士兵的对话。虽然不是很清楚，断断续续的还是听到了一些，实在听不到了。李勇急忙找到杨靖宇：“好像出事了！是哈尔滨！” “真的！”杨靖宇问道。 李勇点点头：“有人在城里放火，看来我们有救！”这件事就像一针兴奋剂，刺激的众人为之一震。杨靖宇一把拍在马行空的肩膀上：“兄弟，想咋样了，哥哥告sù 你一个好消息，有人在城内闹腾起来了，这可是个好机会！” 马行空眼睛一亮：“对！等一会日本人控zhì 不了局面的时候，咱们一鼓作气杀出去！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回答的有气无力。马行空一笑：“都没吃饭是吧？怕死的就给老子留下，有种的就冲出去，有没有信心？！” “有！”一声呐喊，颓废之势一下扫除。 野村终于搞清楚了。进入哈尔滨的不但有抗联，甚至还有周边的一些土匪，以及马行空的十几个手下。这伙人四下乱窜，见人就杀见房子就烧，当然只是针对除了中国人以外的外国人。这些人来去如风，索然分属不同的几个派别，却配合严禁，显然是经过联合的。 野村将自己手里仅有的一个宪兵小队，分成若干个分队，分别开始追缴。那里抓得住。这边刚刚赶跑，那边又开始乱了，稳定住了那边，这边又把人杀了。野村忙的焦头烂额，非但没有稳定住局势，反而让哈尔滨更乱了。 “巴嘎！警察呢？警察都跑到哪里去了？”野村雄一咆哮着，派人去找孙麻子。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孙麻子已经换上了一身普通百姓的衣服，手里还拿着两件庄稼汉的衣服，递给野村雄一：“太君穿上这个吧！安全！”孙麻子那一连带着麻子点的微笑让野村格外的恶心。他冷哼一声：“孙局长，这就是作为哈尔滨警察局长的样子？怪不得，你们中国人要被我们统治！立kè 带着你的人给我把那些土匪、强盗抓住！快去！否则死啦死啦的！” “诶！”孙麻子答yīng 一声，急忙转身。就在孙麻子转身的那一刻，跟着孙麻子来的几个百姓打扮，腰里别着枪的人，突然动手。没人一个把二十响的盒子枪，喷出的火舌，在野村也他的那些副官身上炸开，一蓬蓬的血雾在空中弥漫。野村简直不敢相信，孙麻子的人竟然敢向自己开枪。 “报gào ！”又是那个传令兵，这次显的格外胆怯，离着老远就不走了。 “什么情况？”冈本义男瞪着他：“野村能否控zhì 局势？” “野村队长，野村队长……” “巴嘎！”冈本义男上前两步，狠狠的两耳光，打的那小子鼻血都出来了。 “哈伊！”那小子急忙点头鞠躬：“野村队长已经玉碎！是孙麻子的手下干的！” “反了！反了！”冈本义男气的呼呼直喘气：“警察们也一起乱，侦缉队和皇协军那边有什么动静？” 那士兵急忙摇摇头，低着头低低道：“目前还不清楚！” 冈本义男高举着巴掌，看着那个已经有些发抖的传令兵，没有落下来：“快去看看，有什么情况立kè 报gào ！” 第四百二十九章 史无前例的乱 哈尔滨城内，自从元朝建城之初，便久居此地.因为地处北方，除了俄国人之外再无其他人前来骚扰，至清出，努尔哈赤在这里称帝，百十年来虽然多有骚扰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唯独今天，格外的不同。 抗联的人马、土匪的人马、马行空的人马，还有一些趁火打劫的游手好闲之徒，在哈尔滨城内开始了疯狂的洗劫。刚开始，只是准bèi 日本人，慢慢的演变成收拾外国人，直到最后不管是外国人还是中国人，能打就打能抢就抢，整个哈尔滨乱成一锅粥。 刘五压着刘大脑袋，一头扎进日军司令部。猝不及防之下，突然开火。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日本人被打的晕头转向。守卫士兵面对着几十个人的小分队没有丝毫的防御力量，无论长官如何吩咐都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守。 “龙杰！冲进去！快！”刘五“砰砰”两枪撂倒办公区门口冲出来的两个守卫，冲着龙杰喊道。 龙杰几个鱼跃，躲开日本人的子弹。匕首出鞘，手腕翻转，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迸射出长长的光线。动作麻利，凡是靠近的日本人全都被一刀毙命。“砰砰！”又是两枪，将躲在柱子后面准bèi 打黑枪的两个家伙撂倒，沿着楼梯直奔楼上。 龙杰一手拿枪，一手拿刀，在狭窄的楼道里勇往直前。冲过来的日本兵，远的用枪解决，近的用匕首宰了。出手利索，绝不拖泥带水。他的身后是一个接一个的尸体。一个日本军官双手握着指挥刀，一点点的后退，龙杰瞪着两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呀！”日军军官大喊一声冲了上来，就在刀尖触及龙杰身体的时候，龙杰身子一转，让开日本人的军刀，反手一刀深深的扎进这个日本军官的后脑勺。日军军官前扑的势头不减，一下扑到在地便的鸦雀无声。找好目标，掏出火种，在办公楼里龙杰放起了火。 穆云晨杀了野村，一把抓住孙麻子的衣领，道：“那里去？带路，去军火库！” 军火库可是重地，日本人防守严密。孙麻子哭丧着脸：“大哥，爷爷，那里可不是好玩的，日本人有重兵把守，没有通行证是进不去的！” “费什么话！带路就是！”邹凯翻了一个白眼，明晃晃的匕首在孙麻子眼前不断的晃悠。 孙麻子无奈，只能带着这伙人往军火库而来。的确防守严密，有几股土匪想要强攻都被日本人打了回来。穆云晨他们没有走大路，拐弯抹角找到一个偏门，刚到门口日本人立kè 举枪瞄准让他们站住。穆云晨急忙喊道：“别开枪，自己人！” 邹凯给孙麻子使了一个眼色，孙麻子无奈，小跑两步冲着日本人点头哈腰：“太君，是野村队长让我们来的，现在城里乱了，野村队长为了以防万一，让我们协同太君一起守卫这里！” 日本兵认识孙麻子，不疑有他，慢慢的放下了枪口。“打！”穆云晨突然喊了一声，这边的人突然开火，一顿乱枪，将刚刚放松警惕的日军打成了筛子。穆云晨下令道：“余穆带着两个人留下，其他人给我压进去！” 守备军火库的日军全都是精锐，穆云晨几人刚开始占了一些便宜，时间长了就显示出优劣来。里面的重机枪一响，穆云晨等人被押的死死的。“妈的！”穆云晨这么斯文的人也骂了一句粗话，冲着邹凯喊道：“去把那挺机枪抢过来！” 邹凯身子一转人就不见了。土匪们隐藏的地方子弹横飞，大的砖头土末到处飞溅，根本就不敢闪身。周围几股土匪听见这边的动静，纷纷过来帮忙。一排子弹射出，冲过来的几个笨蛋很快被撂倒。重机枪的子弹好像没完没了一样不停的发射。穆云晨在脑子里默默的数着数。 突然，重机枪哑了，穆云晨一个闪身，一边躲闪一边射击。土匪们发一声喊一拥而进。邹凯调转枪头，重机枪再次响起，飞出的子弹在军火库里打的砰砰乱响。“兄弟们，上！”不知dào 谁喊了一句，一大群土匪不要命一样冲了进了。 好在防守军火库的日军也被抽调了一些，被土匪们一冲瞬间瓦解。夺了两个小仓库，补充了弹药。土匪们如鱼得水，香瓜手雷，歪把子机枪，微型冲锋枪，有什么用什么，什么好用用什么。土匪们才不心疼。 抗联的人也赶了过来，看着一屋子的枪械子弹，一个个脸都红了，能拿就拿不能拿的一颗手榴弹炸掉。日军在哈尔滨的军火库可是整个东北最大的一座，面对北方俄国人的威胁，日本人安排重兵，所有的军火都是通过哈尔滨转运。 武装到牙齿的土匪和抗联，在哈尔滨城内打开杀戒。日本人被打的节节败退，只能龟缩在城中心的钟楼上苦苦支撑。穆云晨瞅了一眼，这钟楼估计是明朝建的，很有古风非常的坚固，居高临下要向拿下觉不容易，左右看看没有任何一支队伍敢于冲上去。 “余穆！我刚才看见军火库里有几门炮！会用吗？”穆云晨问道。 余穆微微一笑，喊了一声：“来几个人和我去把大炮整过来，轰小鬼子！”不管是土匪还是抗联，立kè 有几十个人跟着余穆走了。 烧了日军司令部，龙杰站在院子里看着熊熊的大火，往地上吐了一口：“奶奶的，这次老子一层层烧，看你们还咋修！” 刘五一拍龙杰的肩膀：“走了，还有别的地方！” 银行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日本人为了更好的统治东北，断绝了市面上一切银元等货币的流通，只允许满洲国货币发行。将收来的银元全都放在关东银行之内，满满撞了十几间大屋子。这里的抵抗弱得很，本来就是皇协军和警察负责，城里一乱他们早跑去发洋落了。 “咋办？这咱可拿不走！”龙杰看着堆积如山的银元和很多装在麻袋里的满洲国纸币。 “还能咋办？烧呗！”刘五笑道。 龙杰一边点火，一边嘟囔：“造孽呀！这可都是钱！看着烧起来的大火，立kè 就有些后悔了！急忙抓了两把银元塞进自己的口袋。 街道上那些游手好闲之徒，猛然间看见关东银行火起，一个个拼命的往这边跑。这些家伙全都有着狗一样的嗅觉，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冲进银行，顾不上大火不大火，银元是一把一把的抓。很快，附近的一些老百姓也赶了过来，竟然冒着大火硬是把一间屋子给搬空了。 第四百三十章 新计划 “阁下，我们怎么办？”田中看着哈尔滨城内越来越多的浓烟，问冈本义男：“如果再不救援，这城可就被这些土匪毁了！” 冈本义男没有说话，他也看见，根据自己的判断，司令部、军火库、银行等所有zf机要部门都遭受了惨重损失。自己这个警备司令肯定是当不成了，不过他明白。哈尔滨那里是重yào 设施中的重yào ，那就是这里，只要这个基地不出事，就算是整个城被毁，自己还有脸站在冈村将军的面前。 “谁都不许动！守好了，决不能让里里面的人跑了！”冈本义男黑着脸命令。 “哈伊！”田中急忙答yīng 。 马行空他们待在黑漆漆的房子里不敢出来。他们试着往外突了好几次，都被日本人给打了回来，还死伤了几十个兄弟，全都一筹莫展。冈本义男是铁了心要守在这里，搞的马行空很被动，制定好的计划不得不作出调整。 杨靖宇笑道：“咋了？兄弟是放qì 了？你可不是这样的人！” “哦？师哥为啥这样说？”马行空问道。 杨靖宇一笑：“师傅在我们眼前可没说你的事情，搞的其他几个师兄弟都有些嫉妒，只做了一个月徒弟的人，师傅就如此念念不忘，如果你回来那还有我们的活路？呵呵……” 李勇看着这两人竟然在一旁聊天，心里就有些火大。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说这些没用的，他打断两人的谈话：“我说二位，这些话活着出去说行不！我刚才看了看，这里四周密闭，只有这一个出口，又被日本人守着，你们说咋办？” 杨靖宇笑笑道：“凉拌！硬冲呗！还能咋办！” “不行！”马行空急忙道：“我们没有趁手的家伙，日本人早有防备，不能让大伙用命往外趟，即便能出去，也剩不下几个人，我是这么想的，你们看，这里是我们现在的地方！”马行空在黑暗里一边说，一边比划，他忘了谁都看不见。 “从这里出去往左走十步就是通往里面的路，我就不信这个基地只有这一个出口！”马行空说的很坚决。 “嗯！”杨靖宇点点头：“有道理，只要出了这里，这里面坑道纵横，说不定能甩掉日本人，有很大可能找到其他的路。” “那就干吧！还等什么？”李勇问道。 “都想好了，万一找不到别的路，那可就陷的更深了！”马行空如此回答。 杨靖宇和李勇全都不说话。过了老半天，李勇狠狠的拍了一把大腿：“横竖是个死，干了！” 马行空道：“你我这么想，其他人未必，还是自愿一点好！师哥，你去问问其他人，愿意和咱们走的，就试试，不愿意的就等着，如果有人出去，日本人肯定撤兵，那时候希望更大一些！” 倒是有几个人愿意，仔细数了数也不过七八个，加上马行空三人也就十个人。几个人聚集一起，马行空说道：“各位，就咱们十几个人，这里面错综复杂，进去谁也不知dào 路在那里，自便吧！能逃出去算命好，出不去也别怨任何人！” 几个人格外的被撞，颇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架势。留下一些枪支弹药，马行空几人只带了几把短枪便来到门边。默默的在心里数出数字，有人突然间拉开铁门，七八支短枪一起开火，门外的日军当场就死了三个。马行空领头，两把短枪左右开工，打的日本人纷纷后撤隐蔽。 “报gào ！”一个日本兵敬礼道：“里面的人企图冲出来，被打回去了，有十几个钻进了更深处去了！” 冈本义男呼的一下站起身。田中怒道：“巴嘎！怎么能让十几个跑了，立kè 派人给我追！” “哈伊！” 冈本义男闭上眼睛，低头沉思，时间不长，他猛然睁眼：“田中君，立kè 带人封锁基地之中的所有出口，即便是通风口，垃圾口，以及地下管道口都不能放过！” “哈伊！” 马行空边打边撤，几个追击的日军迫于马行空的枪法根本不敢靠的太近。马行空几人顺利退到了里面。在一个十字路口。几人停了下来。杨靖宇看了看众人：“行了，兄弟们，现在有四条路，回去的那条肯定不是，剩下三条，肯定有活路，选吧！”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第一个说话。马行空笑道：“我们继xù 往前走，要跟着的就走，不愿跟着地，自己挑吧！”说完，一扭头一个人继xù 往前，杨靖宇对大伙一抱拳，跟了上去。李勇扫视了众人一眼：“我走这边，要走的跟着来！”李勇走了右边，也有两个跟了上去。其他人不用说走左边了。 杨靖宇没有料到和他们一条路的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他和马行空。走了几百米，回头看了一下，无奈的笑道：“看来大家都不看好咱们这条路呀！” “呵呵！”马行空道：“怕啥！我在日本的时候听过这样一句话，说什么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忘了是谁说的，说不定咱兄弟两人命好，这条才是对的！” 日本人倒是没有断了里面所有的电，时不时的还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光闪过，这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在往前走。而大多数时候，都是黑灯瞎火，只能靠摸索前进。走了十几分钟，马行空突然停下脚步。杨靖宇问道：“咋了？” 马行空压低声音，往右边的一条岔道指了指：“有人！” 话音未落，对面便已经开火，两人急忙闪躲，子弹在水泥墙壁上啪啪的向，几点火星子到处飞溅。马行空也不含糊，立kè 还击。就在他出手的一瞬间，就后悔了。对面也是一声枪响，枪口迸射出来的火焰正好照亮开枪者的面容。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马行空看清开枪的不是别人，是李勇。 “别打了！是自己人！”马行空高声喊叫：“李勇，是我！” 枪声顿时停了。李勇快速跑过来，他的身后却一个人都没有。杨靖宇急忙问道：“就你一个？其他人呢？” 李勇摇了摇头：“原本我们有三个人，这条路上小鬼子早有埋伏，那两个……” “不许动！”一声难听的日本话，打断了几人的谈话。从李勇过来的那过道里，七八个日本兵端着枪，拿着手电筒走了出来。刺眼的手电光照的他们几个睁不开眼。 第四百三十一章 老狗识途 马行空叹了口气：“这么下去不行，日本人比我们熟悉这里，时不时的就有可能碰上日本兵！” 李勇从一具尸体上捡起步枪和子弹带，道：“前面肯定还有，这帮狗日的跑的比咱们快，是的想个万全之策！” 马行空看了看身后的坑道，拿起一个香瓜手雷远远的扔了过去.穆云晨和李勇急忙卧倒。一声巨响，伴随着滚滚烟尘，坑道塌了。“你想害死我们？”李勇站起身立kè 质问道。 马行空道：“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后面没有追兵！” 穆云晨摇摇头：“这后面炸塌了，也是一个办法，这就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吧！行了，走吧！” 摸索完日军的尸体，三个人继xù 往前走，没经过一个岔道，便将身后的坑道炸塌，又碰见几股巡逻兵之后，果然在没有追兵和堵截。马行空瞧了瞧，笑道：“效果不错！” 冈本义男接到报gào ，进入基地的坑道不少道路已经被炸塌，有些地方无法进行搜索。冈本义男叹了口气，说道：“算了，咱们就去外面等他们，他们终究是要出来的！” 日本人从坑道里面撤了出去，寂静的坑道便成了黑漆漆的一片。马行空几人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出去的路，无尽的坑道就像一座迷宫，而他们就是被关进来的小白鼠。不断的出现岔道，不断的拐弯。走的脚都疼了。既没有房间，也没有亮光。 “不走了！”李勇一屁股坐在地上：“这走到那天才是个头，歇一会，想想别的办法吧！” 马行空和穆云晨也坐了下来。穆云晨道：“我觉得似乎我们是在原地绕圈子，刚才我仔细算了算，我们一直往右拐，拐来拐去又回到了原地，那些炸塌的坑道又过不去，弄不好还真的要困死这里！” 马行空道：“那咱们这次往左拐，看看有没有什么出路！” 休息了片刻。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在坑道里没有时间的概念，大致估算一下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了。几人再次起身，继xù 往前走。刚走两步，马行空立kè 喊停：“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 “呜呜呜……”连续不断的呜呜声，没有间歇，好像孩子的哭声，又好像是什么动物的叫声。三个人仔细听了好久。李勇一指前面：“在那边！” 三人端着枪往前面移动。手扶的洞壁突然间消失了，摸到的是一排铁栅栏。马行空停下脚步：“这边是栏杆！” “该不会回到了监狱吧！”李勇当即想到了关押自己的地方。 穆云晨道：“不太像，这里的味道不对！怎么有一股骚臭味？” 马行空扶着栏杆的手，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温热。一条热乎乎的东西正在自己手上滑来滑去，黏糊糊的格外的难受。马行空急忙收回了手。“呜……，旺旺！”两声狗叫让众人一惊，急忙避开铁栏杆。 “奶奶的，竟然是狗！”马行空可不愿意死在一个畜生的手里。黑洞洞的也看不清这狗张的什么样，不过好在有铁栏杆挡着，狗肯定是出不来的。一条狗叫，引起了一连串的叫声，他们的四面八方全都传来狗叫声。声音有大有小，有尖有低，长短不一，叫的人格外心烦。马行空吼了一声：“别叫了！再叫老子把你们全给宰了！” 穆云晨突然道：“我又一个办法，或许能让我们逃出去！” “快说，快说！”李勇急忙道。 穆云晨道：“把这些畜生放了，跟着他们或许就能找到出路，它们被关在这里肯定也很长时间了，和咱们一样也向出去！” “啊！”李勇大惊：“万一放出来他们咬咱们咋办？听声音可有不少，估计百十来条呢！” 马行空也道：“是呀！畜生不好说，如果他们针对咱们，可够喝一壶的！” “那你们谁有更好的办法！”穆云晨道：“三国时，陆逊被诸葛亮困在石阵之中，以老马识途之计走了出来，咱们也可用老狗识途！”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李勇连连摆手：“马不咬人，狗咬人呀！” 周围的狗叫越来越猖獗，声音也更大了，感觉只要放出它们一定会把这些人撕的粉碎。马行空大吼一声：“都他娘的别叫了！” 这一声还真灵，顿时便的安静了很多，几声断断续续的狗叫之后，过道里安静的非常。马行空继xù 道：“你们都听好了，如果你们不叫了，老子就把你们放出来，咱们一起杀出去，谁敢叫，老子宰了他！” 坑道里鸦雀无声，这些畜生好像听懂了马行空的话一样，便的格外的安静。李勇惊诧道：“你能和狗说话？” “废话少说，开门，放狗！”马行空走到刚才那个添自己手背的铁栅栏附近，摸索着找到门栓。没有锁具，只有一个插销。轻轻的拔开，栅栏门刚刚打开，一股风就扑到了自己脸上。马行空心叫不好，不等他拔出匕首，两只厚实的爪子就已经摁倒自己的肩膀上。马行空不由自主的就向后摔倒。 重重的砸在地上，摔的他后背都要断了。一张留着口水，带着腥臭的大嘴扑到了自己的脸前。呼呼的热气几乎让他晕厥。马行空没敢动，那狗也没了动作，在他的脸上一阵的嗅闻。 “跑呀！”李勇大喊一声：“不是狗，是狼！” “完了！”马行空的心里咯噔一下，狼是最狡猾的动物，打猎的时候碰见狼，比碰见老虎都要危险。而且狼什么都吃，即便你装死也没用。 “呜……”趴在马行空身上的那头狼首先发出一声狼嚎，坑道之中传来一阵接一阵的狼嚎。不过这些狼似乎并没有继xù 进攻他们的意思。马行空就感觉温热的舌头开始tian舐自己的脸，一下两下，粗糙的舌头似乎要揭掉自己脸上的皮。 “都别动！”马行空说道：“一般来说不招惹他们，他们只要吃饱了就不会伤害我们！” “一般？恐怕这些畜生都没吃早饭！”李勇已经紧紧的贴到了洞壁上，随时准bèi 撒腿就跑。 那头狼将马行空的脸齐齐tian了一遍，tian完之后，一头扎进马行空的怀里。马行空骂了一声娘，心道：李勇这乌鸦嘴，还真让他说中了，这些狼真的没吃饭！ 第四百三十二章 又一个伙伴 “呜呜……”狼一直在低吼，却没有进攻的意思。马行空身上的那匹也慢慢的退了下去，就坐在他的身旁。马行空使劲咽了一口唾沫，他没敢动。父亲告sù 自己，如果猛兽没有袭击你那就说明他不想吃你。这其中有两个含义，一个是他吃饱了，另一个就是向把你交给自己的孩子坐玩具。一般来说，母狼才会张的这么高大健壮，按照这样的分析，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等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什么动静，没有狼扑过来。听声音判断，期间有几匹两想要扑过来，都被这头狼制止了。马行空不知dào 这匹狼要干什么，他慢慢的起身，往后退了一小步。他一动，那匹狼呼的也站了起来，跟了过来。马行空急忙停住脚，那狼也停下了。 马行空退一步，那狼就跟进一步，始终和马行空保持一个适度的距离。马行空明白，野兽都是喜欢自由自在没有约束的，当然，也不可以否认有些野兽喜欢和非同类一起生活。动物界之中的关系建立是一个玄妙的东西。当一只刚刚孵化出来的小鸡或者小鸟第一眼看你的东西，它都认为是自己的妈妈，即便是一头猪，一匹马。马行空猜测这匹狼可能和自己有缘吧。 慢慢的伸出一只手，摸向狼的头顶。那匹狼果然没动，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马行空的动作，他看不见狼，狼却能看见他。当马行空的手触及到狼的皮毛时，那狼没有躲闪，就像狗一样。 “过来吧！没事！”马行空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让杨靖宇和李勇都过来。 “刚才可吓死我了！”李勇长出一口气，对马行空伸出大拇指：“你厉害！这都行！” 不等马行空回话，那狼嗖的一下冲着李勇就扑了过去。或许他认为李勇的这个动作实想要伤害马行空，幸亏马行空急忙出声，李勇也伸手矫健，狼扑了个空。 既然这些狼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杨靖宇说道：“这些狼竟然听你的话，那你就让他们带路，咱们出去！” “呃！”马行空当场钉住：“我可不会狼语！” “那咋办？”李勇躲到杨靖宇的身后，他不知dào 为什么，只要他有任何动作，那狼就会扑上来，似乎狼对他没有一点好感。 一愁莫解只是，又听到一声嚎叫。狼群开始躁动。群狼纷纷站起身子，朝他们围了过来。一对对绿色的眼睛太吓人了。三个人背靠背摆好防御姿势，以防万一。几声长啸，由一匹老狼带领，其他的狼纷纷跟了上去。李勇道：“他们要走！” “正好！，跟上！”杨靖宇急忙道。 三人跟着狼群在地下通道住绕来绕去。过了十几分钟，群狼这才停了下来。四周看看，一样漆黑无比，没有一点亮光。李勇道：“这些家伙把咱们引到这里来不会是想要吃我们吧！” “不会！”马行空摸了摸那匹狼的脖颈：“要吃早就吃了，不用等到现在！” 抬头看看上面，星星点点的亮光就像是一颗颗璀璨的宝石，就在他们的头顶上方，大约三米高。几点光亮一闪一闪，忽明忽暗。就好像，晚上看见天上的星斗。“这里！”马行空叫了一声，两个人急忙过来，三个人看着上面的亮光，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好！这下咱们可以出去了！”杨靖宇呵呵直笑。 马行空蹲下身子，默默狼的脖颈，轻轻的拍拍。对杨靖宇和李勇道：“找东西，看能不能爬上去！” “报gào 将军，在基地西北角发xiàn 情况！田中少佐已经带人过去了！”一个哨兵前来报gào 。 冈本义男呼的站起身子，大步往西北方向跑去。空旷的野地上，一人多高的荒草，被铁丝网围在核心。人走了几遍，已经踩出了一条路的样子。冈本义男走到田中身旁：“什么地方？什么动静？” “就在前面百米的地方，是一个通风口，已经废弃了很长时间，有人听到下面有声音，应该是三个人！”田中急忙回答。 “吆兮！”冈本义男点点头：“埋伏起来，等他们出来给我全都抓起来！” 马行空找来找去，什么都没有发xiàn 。只有杨靖宇找了一跟一米来场的木头。就算是站在这木头上也别想够得着上面，李勇道：“这东西起不了什么作用，来搭人梯！” 三人互相望了一眼，马行空最壮实，不用说只能是最下面的那一个。马行空也叹了口气：“哎，跟着你们两个还混成驴了，真他娘的背！”慢慢的弯下腰，李勇二话不说，便踩在马行空的肩膀上。三米高的距离，两人一起身便摸到了洞顶。李勇使劲推了两把松松垮垮的，竟然是生满铁锈的一个井口。 “能打开吗？”杨靖宇问道。李勇又一用劲，通风管脆弱的管道立kè 就被拆碎了。再往上看，还有一层，紧紧的包裹着井盖的下沿。推了两下，有些松动，遂回答道：“应该没啥问题，等着！” 一律刺眼的阳光从洞口射进来。李勇急忙闭眼。强烈的光照，让这些在黑暗中呆久了人根本受不了，一个个急忙躲开。久违的阳光，久违的温暖，格外的舒服。慢慢的适应了强烈的光线，三个人这是再互相看看，全都哈哈大笑。 “走吧！出去再说！”利用示意马行空再次矮身，先送他们两个爬上去。 “呜……，呜……。”两声低沉的哼叫将马行空的注意力引了过去。回头一看，乖乖，那怎么是狼。分明就是一匹张的像狼的小马。一米多高的身体，四条腿足有马行空的手臂粗细。一张大嘴，四颗尖锐的獠牙呲在外面，一身灰色的皮毛，从头到尾差不多有两米长。难以想象，自己竟然还摸过它。 李勇看了杨靖宇一眼：“怎么，你们还要把他们也弄出去？” 杨靖宇没有说话。李勇急忙道：“这些是畜生，现在不吃我们，不等于出去了也不吃我们，你看看，那一口下去谁受得了？” 马行空摸摸狼的皮毛。缓缓转过身，蹲在井口的下面：“先把你送出去，你先走吧！我的想个办法，把救过我们的朋友也带出去！” 第四百三十三章 狼通人性 李勇没有走.从这一点他就能看出，马行空是个有义气的人，对待出声都是如此，何况人呢！杨靖宇点点头：“对！这些朋友帮我们找到这个出口，不把他们弄出去就不能算人，连他们都不如！” 三个人翻来赴去，来来回回，也没有找到趁手的家伙，总不能一个个的往出抱。最起码李勇肯定不愿意这么干。马行空看着那头狼一副期盼的眼神，对它笑笑道：“放心，不会扔下你的！” 那狼好像听懂了一样摇头晃脑。李勇笑道：“呵呵，这家伙竟然能听懂人话？” 杨靖宇看了看：“实在不行，还是搭人梯吧！这里不是太高，只要有个角度，我相信这些畜生能冲出去！” 马行空抬头看了看：“也只好这么办了！”马行空和杨靖宇在下，李勇在上，死死的抓住通风口的边沿。马行空和杨靖宇抱着李勇的腿，微微往后挪了一点，弯下腰。冲着那头狼喊了一声。那头狼还真的能听懂人话，一声长啸，他的身后七八头狼，冲了出来，一个接一个，踩着马行空和杨靖宇的被，以李勇为跳板，嗖嗖的窜了出去。 “砰！砰！”外面传来枪声。三个人同时一愣。听声音离他们这边挺近。李勇双臂一使劲，把脑袋伸了出去，看了半天，翻身下来：“西北面，日本人不知dào 和谁干起来！” 马行空和杨靖宇面色凝重。李勇又问道：“我们咋办？赶紧撤吧！现在还来得及！” “不行！”马行空回头看了一眼，站直身子：“别废话，继xù ！” 李勇叹了口气，又如刚才的样子，三人站好。群狼好像也知dào 外面发生了情况，一个跟着一个快速的移动，先冲出去年轻力壮的狼，接着才是幼狼和老狼。五六十头怎么可能不引起日本人的注意。很快，有日本兵就发xiàn 了这边的动静。 冈本义男大惊，从这个基地里面跑出来的动物一定要就地消灭，他可是非常明白，这个基地里面都是干什么，谁也不敢保证这些逃出来的动物有没有感染什么疾病。田中排出一部分士兵围堵消灭这些狼。狼可是很狡猾的，这里有五十只，一个小队的日本人被要死了两三个之后，立kè 宣告撤tuì 。 和人打仗日本人舍生忘死，绝不后退半步。和一群畜生拼命，这可没包含在武士道之内。田中气的呼呼喘气：“巴嘎！一个小队，连一群狼都打不过！消灭他们！快！” 一人多高的荒草，就是天然的隐蔽所。群狼在里面如鱼得水。日本人可是吃了大苦头。让最后一头狼踩着他们的身体爬了上去。三个人累的气喘吁吁，马行空早就从枪声中判断出，日本人正在围攻这群狼，而这群狼也好像为了给同伴争取时间，和日本人周旋。 顾不上休息，马行空和杨靖宇一使劲，先把李勇送了上去。马行空和杨靖宇相继也爬了上来，那头大狼来到外面，看清整个体型，才明白什么叫做威武。别以为只有长满鬃毛的成年狮子威武，任何动物长得超过一个成年男人的体型都会让你赶到威武。斗大的脑袋一晃，颇有霸主的味道。 “嗷……！”一声长嚎，在基地的上空回响了半天。 田中听见这样的嚎叫，脸一下就绿了，急忙跑到冈本身边：“司令官阁下，请你立kè 离开这地，它出来了！” 冈本义男也听到了这声嚎叫：“谁？” “远方长声嚎叫之神！”田中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在日本，流传着许多关于狼的民间故事。其中，有一个故事中讲到：有一个出外卖艺的盲人，不小心在山中迷了路。后来，他是依靠一只狼带路才回到村庄里的。现在，在一些山区里，还有一些祭奉狼的神社。 日本最早的原住民阿伊努族人给狼起了一个名字叫做“在远方长声嚎叫之神”。在北部地方长长的冬夜里，狼的嚎叫声会唤起人们心中的某种信仰。一直到明治维新时期，日本人的贵重家畜或马匹被狼袭击以后，狼被日本人视为凶恶无比的动物。日本人对狼是非常矛盾的，有时怕它，猎杀它，有时又尊敬它，祭拜它，狼成为了日本的自然和文化中的一部分。 碰巧的是，田中正是一个传统的阿伊努族后人。从他小的时候，父辈们有关狼神的传说便充斥着整个童年，当他来到哈尔滨，在当地人的引领下，用二十三个士兵的尸体换来这头巨狼的时候，田中一眼就认定，他就是传说中的狼神。 “巴嘎！”冈本义男狠狠的抽了田中两耳光：“田中君，你是大日本帝国的军人，怎么能被一个动物吓成这样！混账，带着你的人，消灭他们！” 那头狼身体巨大，却异常的矫健。一头扎进荒草丛里便消失了踪迹。狼非常聪明，或许他们把这场和日本人的打头想想成了异常猎杀，又或者是报仇。在巨狼的引领下，这群狼竟然有模有样的采取了各种战术，什么叫佯攻，什么叫隐蔽前进，什么叫出其不意，什么叫声东击西。精彩，绝对的精彩。 枪声不断响起，尽管有几头狼死在了日本人的枪口之下。而日本人为此付出的代价更高。不但死了十几个士兵，就连田中的脑袋也没了。冈本义男看着一具无头的少佐尸体，这就是田中，两个得力手下，一天之内相继被杀，两个最优秀的军人一个死在宵小之手，一个被出声咬去了喉咙。 马行空拍拍巨Lang的脑袋，看着田中的人头，微微一笑。李勇笑道：“这畜生竟然还来表功来了，我真怀疑，这狼是不是成精了？” 杨靖宇道：“不管是不是成精了，还是赶紧离开这地方为好，日本人肯定要报复！” “走！”马行空点点头。巨狼狂啸一声，他们周围的荒草从中，一头接一头的狼钻了出来。很有秩序，跟在几人的身后继xù 往西走。他们已经看见远处围挡这的铁丝网。 第四百三十四章 回马枪 冈本义男派出小分队，彻底搜查了整个基地之后，确定哪些袭击的狼群已经离开。这才来到那个被遗忘的通风口。这个通风口是以前俄国人建立的一座工厂遗留下来的，日本人为了方便，便利用这个通风口做出一个设计图纸之外的通风口，没想到却成了马行空他们逃出的通道。 在几个人的搀扶下，冈本义男走了下来。浓烈的臭味，弥漫在整个过道之类。冈本义男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这是什么地方，通往哪里？” 一个士兵用手电筒往前面照了照，摇摇头：“按照图纸上所说，我们的面前应该有堵墙才对，可是……” “巴嘎！”冈本义男的心情很不好，他一把夺过那个士兵的手电筒，一手捂着鼻子继xù 往里走。越往里恶臭的味道就越浓烈，周围的残垣断壁和斑斑水渍说明这里好久都没有人用了。没多远，几根短短的木头就扔在地上，在冈本义男的面前是一个圆形的洞口。 想来这里就是此地和地下基地的连接点了。修建地下基地的时候，为了减少消耗，本来应该堆积或者填埋的这个坑道，只用了这几根木头和一块木板作为掩护。穿过洞口，正如冈本义男判断的那样，便进入了基地里面。两边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走廊，左边的走廊后面，是一排整齐的铁笼子。这里离就是关押狼群的地方。 冈本义男认真的检查了每一个角落。没有发xiàn 任何蛛丝马迹：“这里就是关那些狼群的地方？” “哈伊！”一个士兵急忙回答：“是田中君的命令，这里离实验室等人员密集区相对较远，发生意wài 不会伤及旁人！” 一共有大大小小十几只铁笼。大的里面可以装下十几头，小的也能装下四五头。冈本义男没有继xù 深入，既然人都跑了，纠结于怎么跑的没有丝毫的意思。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立kè 集合队伍，看还能不能来的急，在哈尔滨变成一片废墟之前救回来。 马行空几人一口气跑了七八里地，远离哈尔滨和日军基地，见身后没有追兵这才停下来喘气休息。狼的体力比他们好的多。他们跑的气喘吁吁，而狼群丝毫没有疲惫的意思。看见前面一望无尽的大山，这些狼终于有了找到家的感觉，一个个撒脚如飞，恨不得立kè 就能钻进大山里。 “都走了！”李勇往地上一躺，喘着粗气：“还不错，这些畜生没把咱当饭给吃了！”话音未落，一个巨大的脑袋就伸到了他的眼前，一地口水滴在他的脸上。李勇吓的赶忙往旁边挪：“这个咋没走？” 杨靖宇哈哈大笑：“谁让你小子不动规矩，哈哈哈……” 李勇一骨碌爬起身子，看着那狼，有看看身后已经跑远的狼群，问道：“它不走了？要跟着你？”李勇看了马行空一眼。 马行空呵呵笑道：“可能吧！有这么个忠实的朋友也不错！” “兄弟，下来咋办？”三人撤了一会闲话，杨靖宇问马行空。 “还能咋办？跑吧！说不定这时候日本人已经发xiàn 咱们跑了，正四处搜捕，现在不跑可就没机会了！”李勇抢先开口。 “我想回去！”马行空说道：“实验室还有一百来号的，我答yīng 过他们，要把他们救出来！” “好！我就等你这句话！”杨靖宇点点头，站起身拍拍屁股，问李勇道：“你咋办？一个人走，还是跟着我们？” 李勇看看两人，想了想，又挠挠头，最后叹了口气：“算老子倒霉，走吧！再说，我还和你打赌，如果能跑出来，就跟着你干，既然真的出来，我也是站着撒尿的主，能说话不算数！” 三个人找了一条僻静的路，又往回走。一路上李勇嘟嘟囔囔，抱怨这早知dào 要回去，跑这么远不是自找苦吃吗？杨靖宇走在最前面，两只眼睛不断的扫视周围，就像雷达一样探知危险。马行空给他的“新兄弟”起了一个名字叫老灰。走走停停，看着太阳落山，几人来到了基地的外围。 城里面火光冲天，隔几十里都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枪声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刘五和穆云晨回到松江旅社，碰面之后，都没有大的损伤。穆云晨就道：“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闹腾了一下午，冈本肯定要回来了，这小子一回来一定直扑这里！” 刘五点点头：“对！此地就能久留，日本人已经疯了！” 趁着夜色，穆云晨和刘五带着所有的兄弟，连房钱都没结，出门闯入黑夜。街道上依然乱着，百姓们不敢出门，在外面喊叫的早就从土匪和抗联，变成了无所事事的地痞流氓。这些趁火打劫者，按照自己的地盘，一户一户的搜，一户一户的翻，不管是值钱的收拾，还是漂亮的姑娘统统带走。哈尔滨已经成了一个没有秩序的城市。 马行空仔细看了看，日军基地表面上好像平安无事，不错士兵的状态显然没有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好了。折腾了整整一天一夜，再好的士兵都需yào 休息。马行空给杨靖宇做了一个手势，杨靖宇点点头，两人分左右移动而去。 就在基地的大门口，三个日本兵来回的巡逻。他们只知dào 这一个出入口，只有弄死这三个人才能顺利进去。马行空悄悄的摸到墙角，伸出脑袋看了一眼。这两个士兵都有些混混欲睡，无精打采的站在门边。以他们军人的习惯，还算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马行空瞅准机会，突然从墙角闪身出来，随手就把自己的匕首扔了出去。最靠近自己的一个日本兵仰面栽倒，一柄匕首就插在他的额头。与此同时，杨靖宇见马行空吸引了日本兵的注意，也闪身而出，疾跑两步。从背后抱住背对自己的一个，双手一用劲，那家伙的脖子就嘎嘣一声断了。 中间的日本兵不知所措，不知dào 该先打哪一个，就在这犹豫的瞬间，马行空和杨靖宇两人已经冲到他的近前。刚要身后，就见那日本兵突然一软躺到了地上。李勇手里拿着一根芦苇管子笑嘻嘻的走出来，看着两人笑了笑，弯腰从那个日本兵的眼睛里抽出一条一巴掌长的一条小树枝：“别以为就你们会偷袭，我也会！” “这一手是哪里来的？”杨靖宇看着李勇问道。 李勇笑道：“我家在南方，小时候就靠这个下河抓鱼，算是自学成才吧！” 第四百三十五章 再放一把火 打开基地大门，不待门里的两个警卫看清是怎么回事，马行空和杨靖宇闪身而入，利落的将他们解决。果然里面已经没人了。空荡荡的过道里灯光明亮，马行空压低声音道：“不知dào 他们是不是还在实验室，但愿日本人没有强攻！” 走到通往实验室的过道拐角处。马行空探出脑袋看了一眼。七八个日本兵就在实验室的门口，手里都拿着枪。看意思，里面的人应该还在坚持。马行空终于松了一口气，闪身回来，冲着后面的人道：“最好别开枪，免得惊动其他警卫！” 杨靖宇和李勇也都看了一眼。李勇低声道：“这里有八个人，不开枪恐怕不行！” “我们不是也有四个吗？”杨靖宇瞟了一眼李勇：“算下来一打二，有可能！” 李勇看了老灰一眼：“它？能行吗？” “试试看吧！”马行空邪笑道。抬脚就给了李勇一脚，李勇猝不及防，“啊！”的一声被踢了出来。这边的动静引起了日本兵的主意。一个军曹立kè 调转枪口，见一个穿着囚犯衣服的家伙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正准bèi 开枪。马行空和杨靖宇闪身出来。 马行空一挥手，用日本话冲着那几个日本人道：“别开枪，我们奉命把这个逃跑囚犯送回来！” 日本军曹不疑有他，看了看马行空和杨靖宇，点点头：“送到这里来干什么？谁让送来的？” “是冈本阁下！”马行空说道：“冈本阁下说，中国人最不愿意看见朋友被杀，用这个囚犯或许能让里面的人打开门！” “吆兮！”军曹点点头：“还是司令官阁下想的周到，过来吧！” 三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前走。李勇也不敢多说话，如果漏信，最前面的他就是后面两人的人肉盾牌，三人走的很慢，这条短短的过道从来没有这么长过。 对面的日本人正在商量，由谁操刀。日本人对于死亡和杀人有着格外的狂热，不管是杀别人还是杀自己。他们的文化中崇尚牺牲。和中国一样，日本人认为有意义的牺牲，灵魂能得到日照大神的庇佑，下一世将有更好的归宿。 马行空手里紧紧的攥着匕首的刀柄，一尺长的匕首就在衣袖里面。李勇双手高举，来到日本人的面前，日本军曹放下枪伸手拍了拍李勇的脸，呵呵直笑。周围的几个日本人也跟着一起笑。就在他们警惕性最低的时候，马行空和杨靖宇不约而同的窜了出来。 李勇反手搂过日本军曹，一手抓住步枪的枪管往上一拉，刺刀便到了手中，反手回来便将军曹的脖子割断了。突如其来的进攻，让日本兵猝不及防，一眨眼的功夫，三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老灰呲牙咧嘴的跑过来，狼的秉性配合上狰狞的面目，让日本人胆寒。上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又有三个人被杀。 老灰飞身而起越过李勇的头顶，将一个日本兵扑到在地，那小子还没有喊出声，老灰一口就咬在他的脖子上，“嘎嘣”两声，脖子断了，变成了一具尸体。 瞬间的情形让仅存的那个日本兵有些瑟瑟发抖，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事情会变成这样。嘴里一个劲的说着奇怪的话。利用转身看看，冲着正在啃食日军尸体的老灰道：“剩下这个是你的，我们的全都解决了！” 老灰好像听懂了李勇的话，回过头来，满嘴是血。丢下吃了一半的日军尸体，对着站在墙角一动不动的那个日本人发出低吼。 “开门！是我们，回来救你们来了！”李勇冲着铁门里面喊了几声。 很长时间之后，铁门才被打开，首先出来的是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正好顶在最前面的李勇脑袋上。李勇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兄弟，别开枪，是我们！” 待里面的人看清之后，这才收回长枪。铁门打开，里面的人表情各异，高兴、哭泣、放松，还有人冲着地上的日军尸体再补上几脚。李勇找到和自己要好的几个兄弟，搂在一起呵呵的笑。马行空拍拍他们：“叙旧我看就免了，先出去再说！老灰，走！” 马行空喊了一声，就在他们的身后，一头如同小马驹的大狼挤了出来，众人纷纷躲避，看着大狼跑到马行空身边，就像狗一样听话，众人无不觉得神奇，对马行空那是相当的佩服。 还是由杨靖宇打头，相互搀扶，照顾着往大门口移动。所有人都走完了，马行空往门里看了一眼，那些没有被杀的日军专家、护士一个个期盼的看着马行空。马行空左右看看，冲进一件实验室，翻找出一些没用的东西，引燃之后满屋子放火。老灰静静坐在铁门外面，看这马行空行动。 日本人一个个心如死灰，明白他们的结局，不少小护士都哭了。马行空放完火，觉得已经到了无法扑救的地步，这才转身出门，反手将大门关上。里面的日本人乱了，一个个呼喊着冲到铁门口，越着急越无法打开设计精密的铁门。惨叫，呼喊，敲击铁门的声音在马行空的身后不断的想起。马行空连看都没看一眼，带着老灰追前面的人去了。 “叮叮叮……”基地上空响起了一阵阵的警报声。留在基地里面的士兵，快速集合。地下基地里面的火警很快就被获悉，一队队的日本人全都朝这边跑过来。走到门口才发xiàn 连卫兵都不见了，冲进门里，一顿乱枪正等着他们。“乒乒乓乓”的一阵射击，不少日本人不知dào 为什么就被当场打死。 “报gào 将军！”一个传令兵纵马而来，跑到冈本义男的车前，下马敬礼道：“后队传了消息，三里桥基地发生火警，有人闯入！” 冈本义男急忙下车，摘下望远镜往后看了很久：“巴嘎！我们中了马行空的调虎离山计，传令士兵，马上掉头，目标三里桥！同时命令基地守备队，在我们没有感到之前，无论用什么方法给我拖住这伙人！” “哈伊！”冈本义男准bèi 孤注一掷了。 （第五卷完） 第四百三十六章 火车上的骚乱 马行空一夜没睡，看着窗外冉冉升起的太阳，心中在想，不知dào 二弟张学良怎么样了。自己在东北流Lang了一年多，听说张学良去了国外，东北军大部滞留华北无所作为。没过多长时间，又做了什么司令，和一些当地的所谓**打来打去。 马行空不明白，日本人都欺负到家里来了，zf为啥就不能睁开眼看看，反而这个时候调集重兵剿匪。前几月，马行空和张学良终于取得了联系。问及此事，张学良总是闭口不提。最近，张学良已经到了西安，还是什么司令，依然剿匪。 马行空答yīng 过老乌云，哈尔滨的事情完了之后就离开东北。如今事情差不多都完了，该报的仇都报了，该杀的人都杀了，在东北损失最惨重的就是自己丢了几个好兄弟，伤心之地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一想起黑娃、石头，还有张永年，马行空无不的落寞。 “狼来了！狼来了！”车厢的另一头，几声尖叫将还没睡醒的人纷纷吵醒。 李勇一骨碌爬起来，听了一句，冲马行空道：“老弟，你的宠物又跑出来吓人了！” 马行空叹了口气，起身就往车厢后面走。上车的时候，就已经将车站的所有人都吓的不轻。马熊空画了大价钱给老灰专门买了一个行李车厢的票。本以为老灰会乖乖的待着，怎奈老灰离不开马行空，是不是的就会出来捣乱一把。 整整一节车厢的人全都靠着车窗浑身发动。老灰晃悠着大脑袋左右胡看，觉得什么好玩，就上去一口咬下来。好在没有伤人，不过谁见了这样的东西不怕八分。就算是狗，也让人害pà 的，何况还是一头狼。 离着老远，老灰就闻见了马行空的气味，撒娇跑了过去，所过之处犹如刮起了一阵旋风，所有人全都起身避让，就连一向横行惯了的火车工作人员，也唯恐躲避不及。马行空没有留神，老灰一下把马行空扑到，后背重重的摔在地板上，疼的他面目狰狞。 “狼吃人了！”一声喊叫，整个车厢就炸了锅，所有人全都乱了，纷纷往前后两节车厢中跑。 老黑伸出自己的舌头在马行空的脸上不断的tian来tian去。过了好久，马行空才推开老灰，扶着自己的老腰站了起来。人群又是一声惊呼：“诈尸了！” 马行空彻底无语了，也懒的和这些人解释。看着老灰摇头苦笑：“你呀！就不能安静的带着，这才走了这么点，还远着呢！” 刘五找到列车长，掏出两百块银元，让列车长将自己的小单间让了出来。马行空带着老灰住了进去，从那之后，整节车厢成了车上的禁区，谁也不敢过来。既然没人，在利用的带头下，马行空空的一票兄弟霸占了整整一个车厢。吃饭休息全在这里。 平息了这场骚乱，众人这才再次安静下来。马行空靠在列车长的铺位上，闭幕养神。李勇正在给小顺子、韩萧墨、金正成，还有马健威将他们在日军基地的事情。李勇是个健谈的人，如果不是打仗，或许将来能成为一个说书先生，或者说相声的艺人。从他嘴里出来的话，马行空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干的。 “第一次见到老灰的时候，也是刚才那样！”李勇指着马行空：“就他，一下被老灰扑到，我和杨大哥全以为完了，谁想到，老灰不是要吃他，而是用舌头给他洗脸，那个脏呀！”李勇不自觉的身体抖了抖，好像他就是马行空一样，被老灰一添浑身不自在。 “不过，话说回来！”李勇继xù 道：“如果不是老灰，我们几个就会困死那里面，也不会有后来火烧日军基地的事情！” “对对！昨天你就说到这里，继xù 说！后来咋样？”龙杰问道。 李勇把下巴一扬，笑了两声：“想知dào ？行！去给我倒杯水去！” “我去！”马健威屁颠屁颠的跑去倒水。 李勇点点头：“孺子可教，既然这么听话，那就继xù ，上回说到，我等正准bèi 撤出地下工事，不曾想冈本义男突然率领大队人马杀回，将我们再次堵在里面！就在此时……”马健威倒来一杯水，放在李勇手边。所有人全都看着李勇，等着他继xù 往下说。 等了半天，李勇只顾喝水却没了下文。几个人不断的催促，晃悠的李勇根本喝不进嘴里。“放手，放手！”李勇急忙摆手：“喝完就说，喝完就说。”其余几人不答yīng ，还是一个劲的摇晃。 刘五笑道：“我替他说！”众人这才放来李勇，转向刘五。刘五笑道：“就在此时，我们就到了！救了他们！呵呵呵……” “哎！”几个小子觉得无比扫兴，鄙视的看着刘五。 几人又转了回去。马健威突然问道：“李叔，昨天你总是提到那个杨伯伯，怎么没见他人呢？” 一听这话，李勇笑嘻嘻的脸立kè 沉了下来。大家的心全都有种不祥的预感，没人催李勇继xù 说，都看着他一口口的喝水。李勇喝了两口，翻着眼睛看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变得严肃了，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你们上当了，杨大哥在你们来之前就走了！哈哈哈……” 龙杰一听，一下站起身，骂道：“你小子找抽是不是，害的老子还为杨大哥担心！奶奶，兄弟们收拾他！”几个年轻的家伙闹成一团。穆云晨也长出一口气，摇头苦笑，回过身对马行空说道：“大哥，你怎么不邀请杨兄弟和咱们一起走，日本人在东北吃了大亏，一定会报复的！” 马行空闭着眼睛，淡淡道：“他有他自己的路，既然他选择了留下，就一定有留下的道理，何必强人所难！” 穆云晨点点头：“也对，不过，我还是好奇，你们是怎么痛冈本义男的手里逃出来的，冈本义男可是带着一个中队的鬼子把你们给包围了。 马行空缓缓睁开眼睛，对穆云晨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命都可以不要，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的！” 第四百三十七章 借花献佛 那日，马行空点着了细菌实验室，领着一帮囚徒正要出基地大门。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外面的叫嚷。日本人又回来了，是冈本义男。冈本义男走到半道上，突然看见身背后火起，立kè 就明白逃出去的不仅仅只有狼，还有人，立kè 下令再杀回来。 看着紧闭的大门，门口的卫兵早已经不见了身影。一个副官问道：“司令官阁下，现在是不是要强攻？” 冈本义男摇摇头：“不用，立kè 将整个基地封锁起来，无论是那些有没有废弃的通风口，统统封锁，这一次决不能放跑一个人！” 马行空趴在门缝往外看，冈本义男这一次真的是孤注一掷了，非但没有往城里派出一兵一卒，还将半路上与他们会合的双城警卫部队也全部抽调了过来。摩托车、汽车、机枪、迫击炮什么东有。有日本人冲着里面喊道：“立kè 放了人质，走出来，皇军保证，绝不伤害你们！” 李勇问道：“咋办？这么多人，咱们根本不是对手！不如我们往回走，再从那个通风口出去？” 杨靖宇摇摇头：“不行，冈本这小子上次就吃了疏忽的亏，这一次岂能再让我们从哪里走，你忘了，坑道都炸了，就是想去也去不了。” “那咋办？在这里等死？”李勇一屁股坐在地上。 马行空往身后看了看，刚才还很兴奋的人群，这个时候变的沉默了，大家的心情就像过山车，已经跌倒了谷底的时候，马行空几人杀了回来，刚刚兴奋起来，又被堵在里面。一拨三折就发生在短短的十几分钟之内。 “李勇，你领几个人去找找，看看有没有军火库，如果真的打起来不能只做活靶子！”马行空吩咐道：“师哥，你领着有家伙的兄弟看好们，别让他们冲进来！” 两人急忙点头，分散行动。李勇刚走了两步，回过头来问道：“那你干啥？” “你小子咋这么多废话，赶紧干你的活去！”杨靖宇在李勇的后脑勺上拍了一把。 马行空坐在墙边，将坑道里面的地形在脑子里面翻来覆去的揣摩，希望能从自己经过的地方找到薄弱环节。猛然间他想起了那个被自杀的小栗原教授。那小子死的惨，虽说是自杀，脑袋都被撞塌了，用不了几天，浑身就会成为虫子的食物，如果没人管，过上两月肯定就是一堆白骨。 “这！这！”李勇在后面大喊。马行空听的真真切切。时间不大，李勇兴高采烈的跑过来：“炮！有炮！刚发xiàn 的！” “什么炮？在哪呢？”马行空一听道这个消息，心里格外的高兴，正在担心如果日本人强攻，他们没有重武器，如本人的迫击炮掷弹筒一响，自己这些人全都变成肉泥，既然有炮，岂能不用。跟着李勇急忙往后面跑。果然在一个房间里发xiàn 了一门炮。 只看了一眼，马行空就傻眼了。这是啥炮？就是往他们山头上打细菌炸弹的那门巨炮。一抱粗的炮管，厚实的炮身。在大炮的两边，还有三四颗巨大的炮弹，足有一人多高。那星空急忙喊道：“别靠近！” 正要动手的几个人吓了一跳。李勇看着马行空：“咋了？这不能用？” 马行空摇摇头：“你们知dào 这炮是干啥的吗？这炮弹里面装的可全都是细菌，只要一破咱们全都会死！” 大家纷纷后退几步，躲开那大炮和炮弹。马行空想了想：“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用，还是先放在这里吧！” 众人点头同意。李勇不置与否。一扭头看见旁边一个架子上，如同手雷一样的玩意放了七八个，急忙过去，看了看标签，皱了半天眉头，念道：“啥啥样本！”拿了一颗，问马行空道：“这东西可以用吧？” 马行空明白，既然这尊大炮放在这里。这间房子里面的东西肯定都和细菌有关，他摇摇头：“小心点，要用也可以，只要不在自己身边爆zhà 就行！” 李勇急忙往怀里揣了几个：“如果真的这么可怕，日本人一定也非常怕的它，正好！” 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和李勇保持两米以上的距离。李勇拿着他的炸弹在杨靖宇面前显摆。杨靖宇听了马行空的话，急忙离李勇远远的。杨靖宇问道：“除了这些，就没别的了？” “没了！”李勇点点头：“还有一尊跑，他说是用来发射细菌炮弹的，你要的话，我现在就去搬！” 杨靖宇一脸的严肃，对马行空道：“这些东西肯定是日本人研究出来对付我们中国人，得想个办法毁了才行，这要是让日本人弄出去，不知dào 要死多少人！” 李勇道：“所以呀，我建议，把那尊大炮搬出来朝日本人打一炮，让他们也尝尝自己造出来的恶果！” “不行，绝对不行！”杨靖宇急忙道：“这种东西太危险，弄不好连咱们自己都伤了，安全起见小心为妙！” 马行空点点头，微微一笑：“打人可能不行，吓唬吓唬他们或许还是可以的！李勇，去搬一发炮弹过来，我要让冈本知dào ，要是敢进来，有他们好瞧的！先吓吓他！” 很快，李勇领着两个不怕死的家伙，便搬了一个炮弹过来。笨重的炮弹和地面接触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格外刺耳。感觉随时都可能碎裂。打开大门，将这个炮弹连同小车一起推了出去。日本人正要开枪，冈本义男急忙下令：“不许开枪，不许开枪！” “巴嘎！”冈本义男拿起望远镜仔细看了看，就是那种细菌炸弹，如果在这里碎了，这么多日军士兵统统都得死。冈本义男长出一口气：“这帮笨蛋，怎么能让马行空找到这种东西！” “那是什么？”一个副官问道：“司令官阁下，为什么不能开枪？” “你知dào 那是什么吗？”冈本义男目不转睛：“那是我们新研制出来的细菌炸弹，只要一爆zhà ，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也包括你，而且死相非常非常难看，明白吗？” “哈伊！”副官浑身一震，急忙闭嘴。 马行空等人在里面听见外面没有动静。马行空呵呵一笑：“好，既然他们也爬这个，咱们就正好可以利用它，去，把所有的细菌武器都给我那出来！” 第四百三十八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李勇绝对是个狂热的冒险分子.什么东西越危险，他就越喜欢什么。明明知dào 日本人弄的那些细菌炸弹非常危险，干起活来似乎非常的兴奋。不仅仅把炮弹、手雷，甚至是大炮还有一些紧紧用玻璃瓶子装这得五颜六色的液体也全都搬了出来。 “都在这了，接下来咋办？”李勇放下最后一点东西，就站在旁边，看着马行空。 马行空看着眼前一堆各种容器，各种东西头皮有些发麻，这么多东西要是破裂一个，自己这帮人全都吃不了兜着走。马行空长出一口气：“全扔到外面去，让他们给咱们看门！注意，千万别弄碎了！” 基地的大门打开，一个个穿着囚犯的人，拿着各种各样器皿往外走。花花绿绿的罐子，花花绿绿的液体那么多，知dào 内情的人全都咽了一口唾沫。冈本义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愿那些人不要一不小心打碎一个。冈本义男看着那群人将这些东西一个个就在自己眼前放好，扭头就往回跑，再三命令不许开枪。 马行空站在门里一阵冷笑，冲着冈本义男大声喊道：“冈本君，怎么样？这些东西可都是你们的！要不要先试试他们的威力？” 马行空的话音刚落，一尊大炮被几十个人推到大门口。马行空和李勇就站在大炮的背后。李勇手里紧紧拉着大炮的点火绳子，只要马行空一声令下，里面的那发不知dào 带着什么的炮弹就会在日本人中间炸开。 “铃木君！你这么做，最多也就是个同归于尽，这又是何必呢？”冈本义男走到最前列。 “呵呵呵！”马行空呵呵一笑：“我们都是被你们抓来的，没有这些东西也是一个死，还不如和你们同归于尽，说不定还能拉几个垫背的，这也不错嘛！” “铃木君！”冈本义男摆摆手：“我们再做一次交yì 如何？” “你先说说看！”马行空微微一笑，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冈本义男道：“这样吧！只要你把这些东西放回去，我保证放了里面所有人，当然除了你铃木君之外！” “哈哈哈……”马行空哈哈哈大笑。 冈本义男接着道：“你们中国人不是一向喜欢杀身成仁，舍身取义吗？依你铃木君一人的性命换他们一百多人，这个买卖可是很划算的！” 马行空道：“冈本君，你就这么看得起我马行空？不过我要告sù 你，我可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想做什么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事情，要放就全放，不放咱们就同归于尽！” 冈本义男摇头苦笑。他已经猜到马行空会这么说。没接马行空的话，却对李勇喊话：“这位兄弟，我给你个建议，只要你们抓住马行空，我保证放了里面所有人，另外再给你五百大洋，如何？” “五百大洋？”李勇格外的激动，扭头看了马行空一眼：“好！成交！把大洋先给我！” 冈本义男一挥手，很快就有人提着一个布口袋走到李勇面前，打开袋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五根银元捆子。李勇看了看：“不错，说话算数，那就放人吧？让里面的人先走，我立kè 抓住马行空！” 冈本义男一笑：“你说的不错，我已经表示了我的诚意，现在你是否也要表现一点你的诚意？只要你抓住马行空，我立kè 下令放人！” 不等马行空说话，门里突然涌出来是个年轻人，将马行空五花大绑，嘴还用一块破布给堵上了。为首的赫然就是杨靖宇。杨靖宇给李勇递了一个眼色。李勇会意，冲着冈本义男道：“现在是不是可以放人了？” 冈本义男微微一笑：“当然，只要你们把马行空和这些东西交给我们皇军保管，我立kè 放人，决不食言！” “哈哈哈哈……”李勇哈哈大笑：“冈本，你和老子说笑呢？没有了马行空可以，没有了这些东西，你们还不淋漓柯冲过来把我们一网打尽？老子要是信了你的话，还不真诚傻瓜了！” 马行空身子一抖，将身上的绳索抖下来，随手拿去嘴里的那块破布：“你们这两个王八蛋，还真的要出卖我！行了，不说了，开炮！” “别！”冈本义男的话音未落。李勇使劲一拉点火的绳子，大炮口喷出一顾浓烟。伴随着一声爆zhà ，一颗炮弹破膛而出，冲着日本人的阵中就飞了过够去。冈本义男大惊，因为那发炮弹正是冲着自己来的。慌乱之中，战马被巨大的爆zhà 声一惊，前腿突然升高将冈本义男重重的摔了下来。 “哐！”一声陶瓷碎裂的声音，一个圆滚滚的皮装置狠狠的摔在地上。日本人急忙躲闪，却已经迟了，里面的红色粉末被威风一吹，瞬间摔得粉碎。里面的粉末在微风的吹佛下，迅速向四周蔓延。冈本义男高喊：“赌注口鼻，不要吸入，这些全都是毒药！” 有人替冈本义男堵住了口鼻，日本人一阵恐慌，不少士兵急忙往后就闪，想要躲开这危险的区域。还有一些，剧烈的咳嗽，让人听的心惊胆战。 “快跑！”突然间，从基地里面涌出来一群穿着破烂的囚犯，他们一声喊，四下奔逃。冈本义男再也顾不上什么细菌不细菌了，发出射击的命令。顿时整个基地里面枪声大作。日本人三两成群的去追那些跑出来的囚犯。 乱起来，谁都不怎么注意脚下，基地的大门口全是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不小心碰一下就难以收拾。马行空一把抓住李勇：“谁他娘的让你乱喊了，你瞅瞅！全城日本人的活靶子了！” 杨靖宇一手拉着马行空，一手拉着李勇，急忙往相反的方向就跑：“还在这里说，没看见，那边已经有个玻璃瓶子碎了，走吧！” 被追急了的人，干脆冲着那些瓶瓶罐罐就去了，使劲的往碎的砸。有些是战俘，明知跑不掉，抓起地上的那些细菌手雷，漫天乱扔。冈本义男看的心惊胆战。他明白，这个基地也完了。 马行空三人竟然有惊无险的跑了出来，回望基地，一片死寂，也许多少年后，这里依然没人敢来！ 第四百三十九章 准备走了 在约好的葫芦口马行空带着李勇，和自己的兄弟回合了.稍微做了一下介shào ，马健威三两步扑到马行空面前，眼泪都快出来了：“爹，我和娘都很担心你！” 马行空笑了笑：“放心，你爹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咋样，你们的事情办的咋样？”马行空问穆云晨。 龙杰急忙道：“还咋样，简直太成功了，现在哈尔滨可以说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日本人了，只等着冈本那个王八蛋去给他们收尸呢！”龙杰说道冈本，有些牙根痒痒：“可气的是没能宰了冈本那个小日本！” “别急！他活不了几天了！”李勇把他们用细菌炸弹做筹码的事情大致给他们说了一下。穆云晨明显一惊：“什么，这太危险了，不行，你们两个不能在这里就留，得找个地方，观察观察，万一发生什么情况，我们也好处理！” 一头钻进大山，找了一个看林子的窝棚，一伙人便住了下来。好在是夏天，虽然晚上蚊子有点多，睡觉倒也不冷。这些人都是土匪，填饱肚子不是什么难事。在穆云晨的强烈建议下，将马行空和李勇关进了屋子，没有穆云晨的允许不允许任何人和他们接近，也不许他们出来。 李勇很不愿意，整天对马行空抱怨：“这刚出铁笼，又做木笼，算什么事呢！” “穆大哥也是为了我们好，忍着吧，不是说十天吗？就等十天，如果我们真的得病了，免得传染了别人！”马行空静静的靠在后墙上，无所事事。 这期间，穆云晨并没有闲着，他专门请来亨利医生，仔细观察马行空和李勇的动向。还好，两人并没有沾染细菌，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走出窝棚的那一刻，心情格外的好。一伙兄弟坐在一起吃着打来的野兔、野鸡，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马行空问道：“有没有日本人的消息？” 龙杰一笑：“还真让李大哥说对了，日本人现在军营里开始闹瘟疫，不少士兵已经病倒，城里出了洋大夫之外，所有的大夫都被日本人强行拉去替士兵救治。” “哈哈哈……”李勇哈哈一笑：“活该，这就叫做自作自受！” “对了，黑老爷子派人捎话来了！”刘五说道。 马行空笑道：“不问我都知dào ，是让我们走吧？” 刘五点点头：“黑老爷子说，他答yīng 我们的事情，我们可以算是办完了，我们答yīng 他的也应该遵守，他不希望整个东北应为我们血流成河！” “这老头就是胆小，也不知dào 他是怎么当上这总瓢把子的！”龙杰道：“要是我，不杀光日本儿，绝不罢手！” 马行空道：“黑老爷子有他自己的想法，打仗不仅仅死当兵的，百姓也跟着遭殃，你们烧了哈尔滨，其中肯定有不少百姓也无家可归了，杀了日本人，也有中国人被杀，都是一样的，这一点上，我挺佩服黑老爷子的，他的一个忍字坐到了极致，总有一天日本人会被赶走的！” “可是……” 马行空打断龙杰的话：“行了，这个事情不说了，我心意已决，走！” “可咱们去哪呢？”刘五问道。 “这还用问，当然去投靠大帅呗！”穆云晨终于找到了插嘴的机会：“大帅已经多次写信让我们去，这一次一定去西安，亲口尝尝正宗的羊肉泡馍！”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马行空淡淡道：“在这里折腾了两年，也有些想念二弟了，该去看看他，这两年风餐露宿，还得休息休息，明天就想办法走，免得夜长梦多。”众人全都点头。 从哈尔滨去西安说近不近说远也挺远。如果坐火车，也得走上七八天，不行或者骑马那就更不用说了，沿途日本人的哨站一个接一个，没有一个完全之策还真不知dào 能不能活着离开东北。第二天一大早，马行空带着龙杰去了哈尔滨。 哈尔滨依然被祸害的不成样子了，到处是火烧的痕迹，街道上人员稀少，原本的繁荣已经当然无存，就连巡逻的日本兵也都不见了。这正好给马行空提供了方便，顺顺利利来到松江旅社。这里依然还是原来的样子，只不过没了以前的客人。 无精打采的服wù 生上前问道：“二位是住店还是吃饭？” 龙杰道：“去把你们老板找来！我们大哥要见他！” 服wù 生瞥了龙杰一眼：“有啥事呀？” “和你说不着！快去！”龙杰也没有给他好脸，对这样的下人就要狠点，要不然他会想出各种理由来搪塞你。 一个宏观满面，长得圆顿顿的秃顶矮胖子匆匆忙忙从后面出来，一踏进打听就喊叫：“谁找我呀？你们是谁？” 马行空上下打量了这个矮胖子两眼，笑道：“你是老板？” “当然！” 马行空道：“去把黑老爷子请来，就说马行空要见他！” “你是马行空？”矮胖子一愣。老乌云有交代，在东北境内谁都可以不买账，唯独这个不要命的马行空得另眼相看。马行空是个“过路鬼”，却根基很深，得罪了他，他一把火烧了这松江旅社也不是不可能的。 矮胖子答yīng 一声，脸上的神情一下就变了，急忙让人上茶。龙杰道：“我们还没吃饭呢！在弄些吃的！” 时间不大，马行空和龙杰刚吃了几口。几声轻微的咳嗽声便从后面传来。老乌云依然还是一身黑衣，佝偻着身子，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马行空急忙放下碗筷站起身子，对老乌云表示尊敬。并是不马行空怕他，而是敬重他。 老乌云点点头，示意两人坐下：“你们的胆子可真够大的，把哈尔滨弄成这个样子，竟然还敢来！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马行空微微一笑：“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有一事想请老爷子帮忙，按照我们的约定，这东北的事情基本结束了，所以我们就想离开，路途遥远，一路上关卡甚多，老爷子可否替我们疏通疏通，所有花费由我马行空承担！” 第四百四十章 通行证 老乌云并没有答yīng ，他不像马行空。老乌云在东北家大业大，还不想和日本人翻脸，马行空是日本人重点通缉的要犯，不但搞了长春，又搞的哈尔滨鸡犬不宁，在关东军司令部的大墙上都有马行空的照片，帮马行空就等于和日本人作对。 老乌云摇摇头：“此事请恕老朽无能为力，实话说，你热的乱子太大了，别说是我，就算是溥仪想要保你都得斟酌斟酌，不过嘛……” “老爷子有什么话不妨明说，行空洗耳恭听！”马行空见老乌云说话吞吞吐吐，急忙插话让他继xù 。 老乌云微微的笑笑：“现如今，疏通这条路恐怕是走不通，满洲国的军队还好说，日本人那边可就难了，除非你有日本人的特别通行证！那样的话，便能畅通无阻！” “特别通行证？”马行空问道：“这是怎么说的，不知dào 从哪里能弄到？” “关东军司令部！” “什么？”马行空倒吸一口凉气，其他都好说，这关东军司令部可是日本在中国的最高军事机构，和那些警备司令部不同，一定是防守严密，明哨暗哨星罗棋布，别说进不去，就算进去了恐怕也很快就会被发xiàn ，仅凭自己那几个人想都别想。 “呵呵呵……”老乌云呵呵的笑道：“怎么？害pà 了？” 马行空点点头：“这的确不可能拿到，看来我们只有不行了，翻越大山，绕道蒙古，在掉头南下！” “看来你们是去意已定，这样吧，我再告sù 你们一个别的办法！”老乌云捋着自己的胡子微微笑道：“如果你们真的要走，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假扮日军，只要有调令，一路南下只要不进关，应该问题不大！” “您老的意思是说，我们还的去找一次冈本义男？”马行空问道。 “这不是你们正要做的吗？”老乌云神mì 的笑笑。 马行空站起身，给老乌云一抱拳：“都写老爷子提醒，老爷子可否为我们弄到十几张车票，三日后，我派人来取！” 出了松江旅社，马行空和龙杰在大街上溜达。空空荡荡的大街上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没了日本人的撑腰，地痞流氓也都隐藏了起来。刚刚拐过街角，龙杰就问道：“大哥，啥时候去宰冈本那小子？” 马行空摇摇头：“不急，咱们先去探探路，看看情况再说！” 两人没有出城，拐弯去了日军司令部。日军司令部是遭受损失最严重的地方，随处可见被烧过的痕迹，原本白色的石头修建的俄式房子，已经画了一个黑乎乎的烟熏妆。日本兵进进出出的格外忙碌，里面估计烧毁的更加严重，一大群人正在往里面搬家具。 “你们，干什么？”巡逻的一个士兵冲着马行空两人喊道。 马行空陪着笑脸，用日本话回答：“我们听说冈本将军病了，想要探望！” 日本兵一听是日本人，这才放松了警惕：“你们认识冈本阁下？不过他不在这里，这里是军事军区，不可以东张西望！” “哈伊，哈伊！”马行空连连点头：“不知dào 什么地方能找到冈本将军？” “呵呵！”日本兵一笑：“生病了，当然就在医院，你们去医院看看吧！” “多谢！”马行空显的格外恭敬，按照日本人的礼节，鞠躬之后慢慢的退了出来。龙杰根本没听明白这两人说的是什么，一拐出街道边问道：“咋样？刚才你和他说啥呢？” 马行空一笑：“冈本不再这里，可能在医院！” “好！现在就去医院，宰了冈本那小子！”龙杰瞪着眼睛，一只手伸进怀里握紧自己的防身匕首。 马行空摇摇头：“不行！我们不是来杀冈本的，先弄道通行证再说！还得进去看看！” 一辆汽车远远而来，车上用帆布遮盖起来，不知dào 是什么东西。在司令部门前一个拐弯，向着司令部里面开去。马行空和龙杰紧跑两步，抓住汽车的后盖，一使劲便跳了上去。猛然间闯进两个人，让里面的士兵全都一激灵。 马行空和龙杰没有答话，分别扑向自己面前的那个。好在里面押运的士兵只有两人，没费什么力qì 便解决掉了。在司令部门前一个紧急刹车，自从哈尔滨出事之后，凡是进入司令部里面的任何东西都要检查。就是刚才和马行空说话的那个士兵，端着枪走到了汽车的后面，攀上车沿往里面看了一眼，就看见两个日本兵规规矩矩的坐着，不过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汽车再次发动，一车家具送进了日军司令部。再次刹车的时候，一大群日本兵便拥了过来，龙杰就想动手，马行空急忙拦住：“别着急，看看再说！” 马行空和龙杰没有下车，将车上的家具一件件的往外地，也不让其他人上车，免的日军尸体被人发xiàn 。幸好都不是什么大件，即便如此也累的是满身臭汗。放下最后一件家具，两人这才下了汽车，随手将后面的帘子放下来，跟着那群搬运家具的士兵，没人拿了一张凳子往里面走。 果然不出马行空所料，里面烧毁的非常严重，那些木制的楼梯早就烧没了，就连原本墙上的天皇裕仁的画像也是新作的。工兵正在重新布置整个房间。顺着新铺的楼梯上到二楼，越往里面走，越觉得戒备森严。地面上没有了地毯，换成了坚硬的水泥地。 马行空和龙杰走的很慢，一边走一边观察每一个房间。原本作为冈本义男办公室的那个房间已经空了，就在它的斜对面，一个两个士兵守在门口。马行空给龙杰使了一个眼色，突然将一条腿伸到龙杰的脚下。 “哎吆！哎吆！”龙杰只是一个劲的嚎叫，却也不说话。马行空急忙放下自己的东西，用日本话不断的询问。前面的走的那些日本人还在呵呵笑，都在说龙杰无能。马行空也懒得翻译，只是冲着那些人笑。马行空扶着龙杰站起身，依然拿着自己的东西，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看着前面的日本兵上了三楼，下面的人正在低头干活。两人突然发动攻击，一手捂住日本哨兵的嘴，另一只手里的匕首就插进了他的心脏。身子一侧，用后背撞开房门，拖着两具日本兵的尸体走进了房间。 第四百四十一章 最背的日军司令 这是一个套间，一个日本军官正在里面。大门突然被打开，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依然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情。马行空对龙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将日本兵的尸体慢慢的放下，探头往里面看。刚刚装修过的房子里面依然有碎木头和油漆的味道。 那个日本军官很专注，不知dào 在干什么。从军服上可以判断出是个军官，领章上那颗闪亮的星星非常的刺眼。马行空急忙回过头对龙杰比划了几下，龙杰点头明白，悄悄的向后面另一边摸去。 “报gào ！”马行空站起身，拉了拉自己那身略微显小的衣服，大声说道。 “进来！”日本军官没有抬头，说了一声。 马行空拿出很长时间都没有用过的日本军姿，迈着大步走到办公桌前：“将军阁下，有人想要见你！” “谁呀？”那人问道：“如果是当地的那些士绅，你就去告sù 他们我没有空，这种中国人真是无聊，把时间Lang费在吃吃喝喝上，是该改改他们的毛病了！” “不是！”马行空看着那个日本军官说道：“是马行空！” “马行空？”军官一愣，猛然间抬起头来：“这个名字怎么如此耳熟？” “呵呵呵！”马行空呵呵的笑了：“是吗？那你在什么地方听过？是关东军司令部还是冈本义男告sù 你的？” “巴嘎！”军官一掌拍在桌子上：“你就是这么和长官说话的吗？冈本君都是你这样的手下岂能不败！告sù 我你是哪个联队的？” 马行空往桌上一坐，端起他的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我就是马行空！”话音刚落，龙杰猛然间传出来，匕首顶在哪个日本军官的腰间：“别动，敢动一下，爷爷就宰了你！” 这个日军军官有些发懵，自己刚刚来了才一天就有人要杀自己，还是在司令部自己的办公室里，这哈尔滨果然是龙潭虎穴：“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马行空放下茶杯，笑道：“这茶不咋地，不过杯子不错，我就是马行空！想问你借点东西！” “什么东西？”军官镇定道。龙杰麻利的掏出他的配枪，顺手翻了翻办公桌的抽屉，将里面的那把枪也拿走了：“不要什么，只要给我们几十张进关的通行证，就绕了你！” “呵呵！你们想跑？”日军军官说道。 马行空摇头道：“不不不，在你看来这是逃跑，其实是撤tuì ！有没有？如果回答不满yì ，你知dào 后果！” “进关的通行证只有关东军司令部才有，我这里没有！”那军官并没有被马行空的威胁吓住。 “那就给我一张调令！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马行空一边翻找办公桌的抽屉，一边和那个军官说话。果然是新来的，办公桌上面寥寥几分文件，抽屉里更是什么都没有，找来找去，也只有几张便签纸。马行空叹了口气：“你的运气不好，应该是刚来的吧！不过碰见我算你走运，现在就送你回去！” “呃！”军官就感觉后腰上一阵刺痛，什么东西扎进了自己的身体。全身的力qì 正在从那个地方往外流逝。连张嘴说话的力qì 都没有了，身子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 拿着几张便签纸，马行空和龙杰溜出办公室。正好碰见刚才和他们一块搬东西的那伙日本兵，看见这两人还在这里，椅子就放在他们的身旁，一个日本兵笑道：“你们两个真是笨蛋，这点活就累成这个样子，你们的队长都是吃干饭的，要加强对你们的训liàn ！” “啾啾……”一阵哨音从外面传来。所有人急忙趴在窗户往外看。七八个军犬已经将汽车包围，两具日军尸体已经被发xiàn 了，被人弄了下来就扔在车下。开车的士兵已经被控zhì ，几个日本军官正在询问。龙杰和马行空对望一眼，急忙往楼下跑。 干活的人已经停止了工作，纷纷围上来看情况。一个日军中佐咆哮着吼道：“将整个司令部封锁起来，给我搜，你，立kè 去像司令官阁下报gào ，快！” 急促的哨音再次响起。这是紧急集合的哨声。马行空听的出来，他领着龙杰在一群日本兵之中穿行，不断寻找逃脱的方法。日本人跑的很快，就在办公楼前面的小院子里，所有日本兵集合完毕。马行空和龙杰就在队伍的最后面。 就听见那个日军中佐大声命令：“第一小队将办公楼围起来，第二小队封锁整个司令部，第三小队和第四小队给我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中佐阁下，中佐阁下！”被派去通知司令官的那个士兵飞快的往外面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叫：“死了，司令官阁下死了，被人杀了，就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 “纳尼？”日军中佐司令部的警卫队长，不但让奸细混了进来，还杀了军官。按照日军的传统，负责保护大官的警卫人员遇到这种情况是要处死的。一听这个消息，日军中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正要去搜查的士兵也想斗败的公鸡一样看着他们的队长。 马行空用手指头捅了捅龙杰，两人悄悄离开人群，往后面走去。这里他们来过很多次，地形如何马行空清清楚楚。逃到办公区的后面，便是一排长长的房子。这俩面本来是放粮食的地方，被龙杰一把火烧了一个精光，如今只剩下那些立着的石柱和散落的屋瓦。 “快，从这里出去！”两人没有二话，伸手爬上墙头。正好被一个一本兵看见，喊了一声，紧接着枪神就响了。墙头上被打出一撮尘土，子弹射进了旁边的一个山墙里面。马行空和龙解除了司令部，没敢停留，一个劲的往北跑。 “停！这边！”在一个十字路口，龙杰一挥手招呼马行空转向西面。 “去那边干什么？”马行空往身后看了看，隐隐约约已经能听见日本人的声音了。龙杰一把拉住马行空的手，拐到往西，一边跑，一边说道：“不宰了冈本义男那小子，我一辈子睡不好觉！” 第四百四十二章 冈本义男的死期 日军的医院果然不同凡响.原本冷冷清清的地方，这些天以来人满为患，隔着两条街都能闻见药味，从早到晚，忙个不停，不断的病人送进来，又有尸体抬出去。据不完全统计，短短三天，已经有一百人死亡，整个日军军营里如临大敌，只要看见谁不对劲，所有人全都离的远远的。 马行空和龙杰就躲在远处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其中有医生也有士兵，最多的还是那些穿着猪头一样防毒面具的人。龙杰指着那些人带着的东西问道：“他们带的是什么玩意？那么难看？” 马行空一笑：“你可别看他难看，那叫防毒面具，是个很不错的玩意！” 两人穿着日本军装从路灯下晃过去，撒脚如飞就往医院里面冲。还没进门就被两个士兵给拦住了：“巴嘎！你们不想活了吗？赶紧走！” “出出出……”马行空装着喘不上起来的样子，胡乱的比划：“出事了！司令部出事了！让，让我们来找冈本阁下，马，马行空，又杀了进来了！” “不行，没有司令官阁下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去！”哨兵非常的严格，估计是那个刚刚被杀的司令下了死命令。 “就是司令官被杀了！”马行空说这话的声音很大，院子里的不少人都听见了。吵吵嚷嚷的院子里立kè 安静了下来。一个带着口罩的医生走过来，递给马行空和龙杰一人一个口罩，对士兵说道：“让他们进去吧！出了什么事情我负责！” “森田医生，这……”哨兵还要说话。 “巴嘎！”森田怒了：“大日本帝国的国事重yào ，还是你我的生死重yào ，他们两个都不怕，冒死也要去见冈本君，你应该为你的行为感到羞耻！” “哈伊！”哨兵急忙点头，收起了自己的枪。 问清冈本义男的病房，马行空和龙杰匆匆就往里面去。还别说，日本人的那些病菌却是厉害，这医院里面什么样的病人都有，最恐怖的就是炭疽病人，全身就像被烧焦一样，从头往下全变成了黑色，看的人都想吐。面目没了的，手脚没了的，惨不忍睹。试想一下，如果这些东西用在人口密集的城市，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找到冈本义男的病房，马行空轻轻推开门，钻了进去。里面正又护士在照顾，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摸样的人问道：“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马行空把刚才骗守卫的话又说了一遍。冈本义男还没有昏迷，只是不能移动，马行空就站在门口。冈本义男没有看到他的样子，听声音有些熟悉。遂问道：“是谁让你们来的？” 马行空没有询问那个新来的司令官叫什么名字便让龙杰宰了，现在如何回答。略微一想说道：“司令部又被马行空带人攻入，已经杀了司令官，是小队长让我来向您报gào ！” “咳咳咳……”冈本义男一阵剧烈的咳嗽。身边的护士和一声急忙查看。冈本义男虚弱的道：“出去吧！都出去吧！” 医生和护士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就往门外走。马行空和龙杰没有动，看着一声和护士出了门。马行空给龙杰使了一个眼色。龙杰急忙将门关上，马行空这才走到冈本义男的面前，好一张丑脸。冈本义男的整张脸皮肤已经没有了，血肉模糊。淡黄色的脓水正从伤口上慢慢的渗出来，几根管子和他的身体相连，应该是活不长了。 “铃木君！没想到还能见你最后一面！”冈本义男微微的笑笑。 马行空也笑笑：“你都要死了，我怎能不来送送你！不过，看你这个样子我很高兴！” “咳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冈本义男叹了口气：“想起当年，我们在士官学校的那场比试，好像就在昨天，说实话我很想和你做朋友，可惜却发生了后来的事情，铃木君，如果我不来中国，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马行空摇摇头：“即便你不来，也会有别人来，任何闯入中国的军队，无论是不是踏上中国的土地，他们的国家就是我的敌人，当然也包括你在内！” 冈本义男呼吸有些急促，过了好久才稍微平复：“铃木君，你觉得这场战争，谁能获胜？” “我先纠正一下，这不是一场战争，是侵略！”马行空说道：“你所读过的任何一本书里面说道，侵略战争是成功的？即便成功，过上几百年，也会被对方的文化所融合，就拿我们国家来说，在我们汉人看来满清就是侵略，但是他们胜了，可最终的结果如何呢？过了这几百年，还有真zhèng 意义的满洲人吗？就算是爱新觉罗家的皇族，也不能称之为真zhèng 的满洲人了！” 冈本义男微微点点头：“可这一次不一样，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天皇有信心掌控这一切！” 马行空笑了，笑的很幽默：“有信心？哈哈哈……，冈本，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有远见的人，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如此执迷不悟，我问你，你们国家有多少人？我们中国有多少人？你们国家有多大的土地？我们中国有多大的土地？就算凭着半个中国不要，也能把你们赶出去！你敢说拼着全部人口不要和我们进行一场持久的战中吗？” 冈本义男不再说话了。他心里非常赞同马行空的话，只是嘴上不承认。过了好久，冈本义男轻轻叹了口气：“不说了，不说了，你们既然是来杀我的为什么还不动手？” 马行空道：“本来是来杀你的，不过看你这个样子，与其一刀宰了你，还不容让你痛苦的死去，也算对我那两个死去的兄弟有所交代！” “呵呵，咳咳咳……”冈本义男一笑：“铃木君也是一个坏人，地地道道的坏人！你就不怕万一我的病治好了，又或者是我装出来的骗你？” 马行空道：“既然你已经输了一次，那我又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再打败你一次，你说呢？” “铃木君！我怎么越来越看不透你了！”冈本义男费劲的扭过脸，看着马行空的眼睛：“骄傲、自负、胆大、机智，这些词语全都不能形容你，如果中国再多几个你这样的人，或者让你当统帅，恐怕吃亏的就是我们大日本帝国了。” 马行空摇摇头：“不不不，我不适合当统帅，我没有那样的野心，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国人。” 第四百四十三章 古城 十三朝古都西安算是人杰地灵之地，在中国的历史上，只有这里是独一无二的帝王之乡。西安地处陕西关中平原，南面依托秦岭，北面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原，东面是易守难攻的潼关，西面乃人迹罕至的茫茫戈壁滩。自古以来，西安算是一处兵家必争的要地。 说道陕西人，那也是有着显著的特点。自古就有陕西冷娃的称号，陕西人以生猛著称。任凭谁人不敢小视，也正是因为此，陕西虽有过几人督军、巡抚甚至大都督，却都没能完全掌控整个陕西。如今的陕西算是派别林立，情况极度复杂。无论是阎锡山、马占魁，冯玉祥，刘湘，还是在陕西境内的国民军、盘踞陕北的所谓**，以及陕西当地的地主武装陈树藩，各个勾心斗角互不想让，却也相互制约，谁都不敢贸然出手。 凭借那几张便签，马行空和穆云晨模仿出一张张调兵的命令，从哈尔滨开始一路南下，隐姓埋名，在金钱攻势之下，一直进了山海关。在郑州倒车，直奔西安。马行空在灞桥就下了火车，因为陇海线铁路的延长线，潼西铁路只到这里。整整坐了五六天的火车，整天闷在车厢里面，全身感觉都不舒服。因为有老灰的存zài ，马行空担心又惹出什么乱子，寸步不离的跟着它。 灞桥车站是个小站，火车到了这里已经剩不下几个人了，再说外面兵荒马乱陕西人也都不愿意出去。冷冷清清的车站，孤零零的几个人看着往北流淌的灞河，又往往南边那若隐若现的秦岭山脉。穆云晨赞叹道：“果真是个好地方，等我老了就在南面那山里找个地方打起一个草庐，也学学陶渊明！” 刘五笑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是假的，你们想想在东边的篱笆下采菊花，抬头应该看见的是东面，怎么能看见南边的山，陶渊明就是一个骗子，别信他的世外桃源那一套！” 众人哈哈大笑。李勇道：“或许人家扭头看见的呢？” “去！”龙杰道：“你知dào 个屁，你懂几首诗，学学我，不懂就不要跟着瞎搅合，免得让这帮人看笑话！” 余穆道：“李兄弟说的也有可能，陶渊明颇爱菊花，又喜饮酒，说不定是他和的醉眼朦胧只是，把南面当做了东面，又或者是把东面当做了南面，信手拈来朗朗上口，还管他什么东南之分，我倒是向往他那拿得起放的下的性格，弃官归隐，在当时来说算是士人自断前途的一种表现！” 穆云晨、刘五、余穆、韩萧墨都是念过书的，说道这些事情，自然是滔滔不绝。龙杰、李勇爱凑热闹跟在几人的后面偶尔说几句，惹得众人哈哈大笑。马行空领着通明大和尚、小顺子，金正成已经走了很远。回头一看，几人还在慢慢吞吞的讨论陶渊明。 马行空吼道：“当不当隐士先不敢，首先的填报独自，看看，这天就要黑了，如果进不了城，咱们有的露宿黄山了！快走！” 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在天黑之前进城。迫不得已就在城墙边上找了一间破庙，几个人缩进了里面。看着升腾的篝火，马行空有些提不起精神。穆云晨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马行空摇摇头：“我是在想，不知dào 二弟现在怎么样，咱们去了会不会给二弟造成什么麻烦！” 穆云晨点点头：“在这西安不比东北，少帅也是寄人篱下，听说前不久还被排挤，不得不去了一趟国外，现在虽然有所好转，估计过的也很难！” “哎！”马行空叹了口气：“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但愿不要让二弟为难！”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走进西安城门。门口的士兵对他们着实多看了两眼。十几个大小伙子非常扎眼。沿路打听西北剿总的住址，竟然没有一个人知dào 。众人商定先找一个地方吃饭，这些天以来没有好好吃一顿，既然来到西安怎么也得品尝一下这里的特色美食。 老孙家是最有名的羊肉泡馍店。几人走进去，就在大堂里找了一个大桌子围坐一起，要了几样小菜，等着泡馍。时间太早，店里面没有几个人，他们算是今天第一波客人。跑堂的有些无精打采，不是怎么高兴，按照陕西人的作息时间，大清早是没人吃羊肉泡的，平时比较清闲，今天却被这些人给搅合了。 一碗碗的羊肉泡馍端上来，热气腾腾，上面飘着一层羊油，问一问都觉得很想。众人开始发动，谁都不说话，不断的将碗里的泡沫往嘴里拨。李勇不断的喊着好吃，其他人也全都点头。这东西很耐吃，也耐饿。没人吃了四个馍的羊肉泡，一个个挺着大肚子舒服的靠在椅子上喘气。 “好吃！好吃！”龙杰打了一个饱嗝：“和东北的那几个杀猪菜有一拼，从今往后每天就吃他了！” 就在众人酒足饭饱的时候，饭馆的外面突然拥进了几十个当兵的，为首的是一个穿着深绿色军装的上尉，一脚踏进门就喊叫：“哪呢？哪呢？奸细在哪呢？” 跑堂的急忙跑过去，陪着笑脸：“老总！老总！我们可都是守法的良民，这里没有奸细！” “呸！”上尉往地上唾了一口：“滚一边去！”一扭头正好kàn 见马行空几人，转身问身后的一个道：“是不是他们？” 那人连忙点点头：“对！您看他们一个个獐头鼠目，肯定是**的奸细！” “妈的！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捣乱，全给我抓起来！”上尉吩咐一声，士兵们一拥而上，就要动手。 龙杰、李勇等人利索的拔出短枪。当兵的没有想到这伙人有家伙，先是一愣，紧接着也摘下肩头的枪，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随时都有火拼的可能。穆云晨阴着脸：“你们是谁的手下？” 那上尉分开人群呵呵一笑：“没想到还是硬茬子，竟然带着家伙，那就没错了，肯定是**，抓人，敢反抗的就地正法！” “你敢！”龙杰吼一声：“瞎了你的狗眼，看清了，这是你们剿总张司令结拜大哥，识相的赶紧通知张司令，晚一步小心你的狗命！” “连长，这……”一听是张学良的结拜大哥，士兵们有些担心，如果真的得罪了大官，饭碗砸了不说，随便找个理由都能把自己毙了。 上尉上下打量了几人几眼，见几个人一身粗布衣服，不像什么有钱人，一个个灰头土脸。这些人里面什么都有，和尚、女人、孩子怎么看怎么不像：“呵呵，你们要是张司令的亲戚，我就是他爹了，妈的，敢糊弄老子，抓人！” 第四百四十四章 局势 “谁是我爹呀？”张学良一身戎装，手里拿着马鞭，领着几个卫兵从门外进来。 上尉一听，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坏了，张学良来了，急忙转身陪着笑脸道：“少帅，这几个家伙冒充您的亲朋，我怀疑他们是**派来的奸细，正要带回去！” “少帅！”穆云晨隔着人群大声喊叫。张学良并不知dào 马行空来到了西安，自从做了这个剿总司令，南京zf每天就催着他们剿匪，对于已经紧逼山西的日军不闻不问，这让张学良非常窝火。自己的老家被日本人占着，而自己却在这里还**打的火热，传出去，自己在东北的脸都要丢尽了。 一大早，张学良领着几个卫兵出声转转，走到这里，就听见里面有人说是自己的爹，心里就更加生气。穆云晨分开众人，跑到张学良身前，立正敬礼。格外的标准：“报gào 少帅，三十一军军医穆云晨请求归队！” 余穆、邹凯也匆匆过来：“警卫营二连连长余穆，三连连长邹凯，请求归队！” 张学良大为惊讶，看着这三个人，高兴！既想笑又想哭：“好！好！回来，好！我大哥呢？” 马行空这才慢慢起身，走到张学良面前。两个人四目相对，过了良久。张学良一把抱住马行空，眼泪顺着脸颊滴在马行空的肩膀上。周围的那些士兵都傻了，感情人家真的是司令的大哥，这下完了，自己的小命算是交代了。带兵的那个上尉死的心都有。 就在老孙家饭庄的大堂里，张学良拉着马行空的手，使劲点头。看了看众人唯独不见了黑娃、石头和张永年三个。不用说，肯定是出事了。说了一些东北的事情，张学良一拍大腿：“好！大哥到底是大哥，干的漂亮，我一定为大哥庆功！” 穆云晨看看四周：“少帅，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回去再说吧！” “对对对！”张学良这些天以来颓废的心情一扫而光，立kè 吩咐人回家准bèi 酒席要替马行空众人接风。龙杰看着那个规规矩矩站在门边的上尉笑道：“你是少帅的父亲吗？” 那家伙吓的普通就跪下了，冲着张学良一个劲个磕头：“少帅饶命，属下不知情况，满嘴喷粪，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绕了我们吧！” “哼！”张学良一鞭子抽到那家伙的后背上：“欺软怕硬的家伙，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像当兵的样吗，扣子不扣，帽子戴的歪歪斜斜，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今天我心情好，赶紧滚！”几个家伙连滚带爬的跑了，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回到位于五路口的张学良公馆，酒宴自然少不了。刚吃了羊肉泡那还能吃的下去，稍稍动了几筷子。一边喝酒一边说起了分别之后的事情。东北的事情不用马行空动嘴，龙杰几个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出神入化，就像小说一样。 “二弟呀！你咋样？”马行空问道：“这次哥哥来，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大哥这说的哪里话！”张学良有些不快：“你我是兄弟，别说什么麻烦不麻烦，从今往后你就安心在我这里住下，别的不说，这西安，我大小还是个司令，谁也不敢说什么！” “呵呵，那就好！我就等你这句话！行，以后哥哥可就跟着你混了！”马行空哈哈大笑。 “少帅！我们啥时候再回东北？”韩萧墨突然问道。 现场的气氛因为这个问题，突然间便的格外的安静。韩萧墨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张学良淡淡的道：“说实话我也不知dào ，南京zf因为**的事情连抗日都不做了，调集全国大军集结江西、陕西两省为的就是消灭这股**，委员长的意思是攘外必先安内！” “啥叫攘外必先安内？”龙杰问道。 李勇道：“这都不懂，就是要打日本人，先解决这些土匪！” 张学良呵呵笑道：“也可以这么说！” 马行空问道：“这伙**是什么人？和我一样，都是打家劫舍之徒？” “我们可不是打家劫舍的强盗，我们是有原则的！”龙杰急忙辩解。 “***你们有没有听过？”张学良说道。 马行空想了想，问刘五道：“好像玫瑰就是***吧！”刘五点点头。马行空接着道：“***咋了，他们不是也杀日本人吗？” 张学良道：“**就是***！” “啊！”马行空没有想到，这土匪也能成为zf的大患，可是反过来想想，既然都是打日本人，管它什么党呢：“兄弟，有空劝劝那个什么委员长，只要是打日本人的，管他什么当，先把日本人赶出去再说，家里的事情好商量！” 张学良一愣：“大哥这话，怎么和***一个腔调！” “是吗？这叫英雄所见略同！”马行空呵呵一笑：“本来嘛！只要是打日本人，管他是什么党，就算是土匪都行！” “大哥也赞成联络所有力量一起打日本？”张学良问道。马行空点点头。张学良舒了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也多次向委员长提议，可惜呀！他不听我的！” 穆云晨见众人越说越沉重，打断众人的谈话：“好了，这事不是我们关心的，咱们刚回来休息，休息才是最重yào 的，明天得好好在这西安城里逛逛，这里可是以前的国都！” 众人点头，端起酒杯继xù 喝酒。一场宴会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中午。太阳已经升到了正空，外面的知了都不叫了。一声汽车的刹车声，在院门外面响起。发动机的声音还没有停下，一个闻声问起的声音就从院子的外面传了进来：“汉卿老弟，听说你结拜大哥来了，怎么不请老哥我认识认识……，呵呵！”粗重的皮靴和石板路撞击的声音。张学良急忙起身应了出去，马行空几人也起身，看着院子外面。 一个留着平头，长着一张国字脸的威武男人和张学良走了进来。此人相貌堂堂，身材魁梧，一看就是那种果敢、刚毅之人。一身深绿色的军装，斜跨配枪，坐车来的手里却拎着马鞭。粗重的眉毛，大眼睛，大嘴巴，一脸的憨厚样，眼睛之中泛着精明。 第四百四十五章 长安三雄 “这位是剿总副司令杨虎城杨将军，也算是我的大哥！”张学良首先将杨虎城介shào 给众人。众人连忙问好。 杨虎城呵呵一笑：“众位可都是英雄，在东北的事情时常听汉卿老弟说起，不错，都是热血男儿，坐坐！” 张学良指着马行空道：“这位就是我的结拜大哥，马行空！” 杨虎城一走进门，就注意道坐在主位上的马行空。虽然穿着的衣服很普通，那股气势是周围人所不能比的。淡淡的霸气和匪气混杂在一起，谁看见都的多看两眼。样子也很普通，眼睛里面的那份狡诈却很难隐藏。马行空再次起身，给杨虎城抱拳：“虚名！虚名！是二弟夸张了！杨将军才是真男儿！” 众人入座，杨虎城端起酒杯：“我杨虎城也是穷人出身，最敬佩的就是锄强扶弱的豪杰，今天能与各位豪杰一同饮酒，乃人生一大幸事，比起众位，我杨虎城自叹不如，来，我敬给位一杯！” 杨虎城的到来，将酒宴再次推上高潮。杨虎城也是一个爽快人，很快就和这群人打成一片。酒过三巡，杨虎城突然问道：“汉卿老弟，马兄弟千里迢迢从东北而来，你这个剿总司令准bèi 安排个什么位子呀？” 张学良放下酒杯，看着马行空：“大哥，你说，你是想带兵呢还是想干别的？” 马行空一笑，看着众人：“我可不是带兵的料，这次来主要就是休息，在东北这两年可是累坏了，每天睡觉都得睁着眼睛，再说了这里没有日本人，我带兵干什么？” 杨虎城哈哈大笑：“汉卿老弟，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我明天就像南京请命，让马兄弟做剿总副司令如何？” “这……！”张学良有些犹豫：“你也知dào 老头子那人最忌讳什么，这么做，恐怕他不会答yīng ！” “不答yīng 才好！”杨虎城笑道：“我们守在这里就是替他看着***，他不答yīng ，咱们就……”杨虎城和马行空对望一眼，心知肚明。 马行空连忙摆手：“二位，我马行空不是个想当官的人，不用这么为难，就在这西安给我个闲差就行，有什么大事直接吩咐就是了，真做了那个什么司令我每天没完没了的看文件还不累死！” “哈哈哈……”众人哈哈大笑。 第二天，张学良亲自拿着一身少校军装送给马行空。昨天马行空给自己挑选了一个副官的职务，说是张学良的副官，就是一个只拿钱不干事的差事。张学良也不找他，大家也都知dào 他是张学良的大哥，走到那里就算是中校、上校都给他敬礼。 马行空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不到半个月在这西安城里已经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有事没事带着自己的兄弟和马健威找个饭馆子大吃大喝一顿，碰见谁都请客，人缘很好。时间长了，要问这西安城里谁最有名，别人一定会告sù 你长安三雄。 所谓三雄，其实就是杨虎城、张学良和马行空。杨虎城是陕西人，因为杀人投身军旅，做了将军，在这里，富有传奇色彩的杨虎城便被冠以英雄的称号；张学良原本东北的大帅，能分清形势，把握大局，投奔南京zf，如今成了一方封疆大吏，算是枭雄一个；而马行空狗仗人势，虽然没做什么坏事，可依托张学良在西安无人敢惹，算是奸雄一个。这就是长安三雄。 “马爷，您来了！快楼上请！”老孙家的跑堂见马行空从门里进来，急忙迎上前。他还是挺喜欢这个老主顾的，出手大方不说，即便是你犯个小错，也不会像旁人那样非打即骂。 “今天几位吃些啥呀？”跑堂的一边将人请上楼，一边笑着说道：“早上刚宰了一头羊，要不要弄些羊肉汤，肉可鲜了！” “行！就来羊肉汤！”马行空笑着往楼上走。他的身后李勇和龙杰紧紧跟随。 自从马行空当上副官之后，他的队伍就算解散了。通明大和尚被安置在城外最好的寺庙慈恩寺居住，小顺子跟着穆云晨去了军医院，一来学习西医而来也算是帮忙。金正成再被张学良请去专门为他的那些秘密档案进行加密工作，余穆和邹凯自然是归队了。留下刘五看家，马行空身边只剩下龙杰和李勇两个无所事事的人出去转悠。 他们的家就在张学良公馆的里面，张学良播出一个单独的院子让马行空居住，院子很大有花有草，就算是京城吴静家的别墅也没有这样的光景。除了每天教马健威练枪打拳，就是带着龙杰和李勇出来转转，反正这周围没有什么战事，即便有也不用他出马。马行空现在才算是真zhèng 的休息，彻底的休息。 上了二楼，有伙计麻利的替马行空倒上茶水，几人一边喝一边等饭。龙杰摸摸自己的肚子：“大哥，咱这些天是不是有些过于逍遥了？你看看，我这肚子都起来了！” 李勇一笑：“就这也逍遥，出了吃饭就是吃饭，去他的活动一点都没有，没劲！” “哦？”马行空笑道：“你想要啥活动？说说看！” 李勇嘿嘿笑了两声，压低声音说道：“大哥，我听说城中一个好地方，那里可比人间仙境，不如我们今晚就去瞧瞧？” “你小子不会说的是开元寺吧？”马行空看着李勇道：“刚吃了几顿饱饭，你就想那事了，在东北咋没见你说过呢？” 李勇嗤之以鼻，对龙杰道：“大哥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两位大嫂各个如仙女下凡，每天晚上左拥右抱，哪管咱们的死活，哎！惨那！悲惨那！” “得了！得了！”龙杰瞪了他一眼：“你小子昨天晚上去干啥了？别以为我不知dào ，大吉巷的小翠是不是你的姘头？” 李勇当即不喊了，瞪着眼睛道：“你小子跟踪我？” 马行空看着两人，拍拍桌子：“我可告sù 你们，娶妻生子我没有意见，吃喝嫖赌抽里面的吃喝我也没有意见，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吃喝，为了传宗接代吗？可嫖、赌、抽，你们谁要是敢沾染一样，小心我废了你们，抽的把嘴缝起来，赌的把手剁了，敢嫖！你知dào 我会咋办！”两人听的浑身一个颤栗。 第四百四十六章 佳人的请求 房门被人突然推开，一个瘦高的身影闯了进来。手上没有端盘子，当然就不是送菜的伙计。身材很瘦削，就像女人一样。一身小二打扮，大热的天还带着帽子，更加不伦不类。 “玫瑰姐！”龙杰首先认出了玫瑰。 可不是玫瑰是谁，漂亮的脸蛋，大大的眼睛，眉宇间略带含情默默。玫瑰微微一笑：“怎么不欢迎？” 龙杰急忙起身，将自己的凳子让出来：“哪能呢！好久不见，你咋也到了西安？” 李勇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看着玫瑰两眼瞪的圆溜溜的，连眨眼都不会了。龙杰推了李勇一把，李勇这才缓过神来。玫瑰看着马行空：“一别几月，没想到在这里碰见，我们可真有缘呀！” 马行空看看左右，笑道：“有缘？不像吧！说吧找我啥事？” “有事才能找你，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们？”玫瑰道。 龙杰拉了拉李勇的衣服，示意他出去。李勇被玫瑰的美色吸引一个劲的点头，就是不挪动地方。龙杰是在无语，双手往李勇的腋下一抄，把李勇架了出去。两人退出房门，玫瑰这才摘下头上的帽子，让乌黑的秀发散落下来，更加显的妩媚动人。 马行空晃了晃脑袋，收了收心神，端起茶水喝了两口：“对了，我问一句，你是不是从北面来的？” 玫瑰没有回答，给自己找了个茶杯也倒了一杯：“这天可真热，你来西安多长时间了？东北那边咋样？” “你是不是**？不，是不是***？”马行空又问了一句。 玫瑰笑了笑：“你看我像**吗？如果真是***，你要把我抓起来吗？” 马行空摆摆手：“呵呵，抓你？不会！你不说，那我就不问了，说吧找我啥事！以你的身份不易在这里久留！” 玫瑰叹了口气：“哎！那好吧，我就实话告sù 你，我就是***，今天来找你有件大事，希望你能帮我！” “说说看！看在你的面子上，只要我能帮上忙，一定帮忙！”马行空什么也没问立kè 就答yīng 了。 玫瑰道：“有关我们***的事情，你可能也听说了一些，日本鬼子已经对华北发动进攻，我们也派出了一部分前往抗战，可是蒋介石对我们施行封锁，如今陕北的百姓过的很难！” “这我知dào ！直接说，要我干什么？”马行空不想听废话。 “我们又一批食盐和粮食已经到了潼关，希望……” 玫瑰的话还没有说完，马行空微微点头：“行了，我知dào 了，你等我的消息吧，成与不成，明天中午你在这里等我！” 玫瑰点点头。马行空也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就往门外走。李勇正缠着龙杰介shào 玫瑰给他认识，马行空一推门走了出来。李勇往里面看了一眼，只看见玫瑰一头乌黑的头发，想要上前搭讪，却被龙杰拉着就走。没有吃饭，直接往柜台上扔了一个银元，就出门走了。 一路上，李勇依然不依不饶缠着龙杰说玫瑰。龙杰无奈只能大致说了一下，特别强调别打玫瑰的心思。李勇却满不在乎的道：“他不是还没跟大哥吗？那就是还有机会，你等着，早晚有一天让她成我老婆。” 马行空找到刘五，两人钻进自己房里，把玫瑰的事情说了。刘五吸了一口凉气：“大哥，你糊涂呀！如今少帅和**正在打仗，你答yīng 了玫瑰姑娘就是背叛少帅，这要是让少帅知dào 了，他会咋想？” “可玫瑰也算是我们生死的兄弟，还救过我们的命，对待救命恩人能不答yīng 吗？”马行空立kè 反驳。 “哎！”刘五叹了口气：“不管咋说，这事有些难办！” “难办才找你，好办我就办了！”马行空继xù 纠缠刘五。 “这样吧！”刘五道：“现在我们还不知dào 少帅对***是个什么态度，如果有少帅点头，这是就非常好办，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先探探少帅的口风，然后把这事给他说说，说不定少帅会同意呢！” “好！我这就去找二弟！”马行空急忙就往门外跑，却被刘五一把拉住：“还是请少帅来吧，他的那个司令部人员混杂，有些话不好明说，回家来可以放开说！” 当天晚上，马行空亲自做东，就在自己家里请张学良吃饭。也没有外人，就是马行空一家还有张学良和他的情人赵小姐。刘五、龙杰、李勇几个全都不在场。两家人吃的相当高兴，看着已经成了一个小伙子的马健威，张学良建议道：“健威今年也十六了吧！我前夫人留下一个女儿闾瑛，今年也十三了，不如我们两家就定个亲，也算是亲上加亲，咋样？大哥可不要嫌弃我那闾瑛顽皮！” “哈哈哈……好！”马行空笑道：“我也见过闾瑛，是个好闺女，小摸样也不赖，我还正想找个机会和二弟说说呢，没想到让你抢了先，行，就这么定了，也不用看什么生辰八字，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找人下聘礼！” 谈笑间就把马健威和张闾瑛的婚事给定了下来，这下更加热闹，一口一个亲家的叫着，两家人倍感亲切。酒过三巡，吃的差不多了，女人和孩子们都走了。酒桌上只留下两兄弟。马行空搬了把椅子往张学良身边靠了靠，接连碰杯，张学良有些微醉。 马行空找了一个机会说道：“二弟呀，我听说北面的**派兵去了华北，想要和日本人干仗，你觉得他们能赢吗？” 张学良笑了笑：“能赢不能赢先不说，就那勇气我张学良就佩服，大哥，我现在后悔呀！后悔当初退进关内，真想和日本人在关外真刀真枪的干一仗，自从我进了关，谁都用卖国贼的眼光看我，都觉得是我把东北拱手让给了日本人，可他们不知dào ，我张学良其是那种人！” 马行空拍拍张学良的肩膀：“兄弟是什么样的人哥哥知dào ，来，不说这些烦心事，喝酒！” 两人一饮而尽。马行空道：“如果**想让你帮忙，兄弟你帮吗？”此话一出，张学良的酒立kè 就醒了，呼的一下坐直身子，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马行空。 第四百四十七章 剿总特派员 马行空一夜未睡，他从张学良的反应和眼神中看的出来，张学良似乎在担心什么，要不然也不会有如此大举动，可是翻来覆去就是想不明白。吴静见马行空第一次在床上这么难受，不睡觉。遂起身问道：“怎么了？还不睡觉！” 马行空就把所有的事情和吴静说了。吴静一听，当即明白，她微微一笑：“少帅不是不想去抗日，也是身不由己！” “此话怎讲？” 吴静道：“这里看似太平无事，实jì 上比东北还要凶险，在东北明枪明刀看得见摸得着，而在这里处处都是勾心斗角，表面的太平之下，里面隐藏的道道太多了，少帅虽未剿总司令，可身边还有十七路军总指挥杨虎城，在潼关还有国民军的陈树藩，这些人都是什么目的什么倾向都要考lǜ ，少帅这个远来的客人不好办呀！” “你是说杨虎城、陈树藩都不停二弟的？”马行空起身做好。 吴静点点头又摇摇头：“当年你在京城的时候，也见识过袁世凯父子的事情，为了一个皇帝位，父子反目兄弟成仇都有可能，更何况现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表面上杨虎城、陈书攀都要听少帅调遣，如果到了关键时刻反戈一击也不是不可能，说不定还会落井下石！” “那干这个剿总司令有个屁意思，还不如回家种地去！”马行空听吴静这么分析，才明白自己小看了西安这趟水。 吴静一笑：“那么多兄弟跟着少帅背井离乡，少帅怎能扔下他们不管，就像你一样，走到那里不是还带着你的那几个兄弟吗？道理都一样，你要体会少帅的难处！” 马行空点点头：“照你这么说，玫瑰的事我就回绝算了！” 吴静又摇摇头：“不，听你说的，少帅只是有些顾虑，并没有拒绝，明天你再问问，他或许有办法！” “呵呵呵……”马行空一把抱住吴静，翻身压倒：“真不愧是我的好夫人，比起诸葛亮也一点不差！” 第二天马行空刚刚起床，有个士兵就来找马行空，说是张学良有请。马行空急忙穿好衣服，带着龙杰和李勇去了司令部。这里他已经来了很多趟，就在张学良的办公室旁边还有他一间办公室，只是没怎么用过而已。连门都不敲，推门就进去了。 张学良叹了口气，急忙将旁人打发出去：“大哥，你咋还是这样，现在你也算一个少校了，将就点行不行？” 马行空嘿嘿一笑：“好好好，下次注意！下次一定敲门！” 张学良关上房门，龙杰和李勇就站在门口。屋子里之剩下马行空和张学良两人。张学良给马行空倒了杯水，两人做好。张学良压低声音：“大哥，昨天是不是有***找过你？” 马行空一愣：“你咋知dào 的？” 张学良微微一笑：“其实昨天下午我就知dào 了，我还知dào 那个***是个女的，张的很漂亮！” “那个兔崽子告密，我去宰了他！”马行空站起身就要掏枪。 张学良急忙拦住，等马行空平静之后，他才道：“大哥，以后做事小心点，这长安城里可到处都是耳目，这种事情他们报gào 给我也就算了，如果是旁人直接捅到南京去，别说你，我都得喝一壶！” “奶奶的！我最讨厌这种小人！”马行空还觉得不解气。 张学良道：“刚开始是觉得不习惯，在官场中时间长了就好了，这是一张委任状，最近**在潼关地区活动猖獗，我命令你带人去看看，督促陈树藩严防死守，务必不可放过一个**！” 张学良将一张剿总特派员的委任状递给马行空。马行空看了张学良一眼，张学良微微一笑：“行了，马副官，准bèi 准bèi 立kè 动身，拨给你的人手我已经给你准bèi 好了，去吧！别让我失望！” 就在司令部的院子里，穆云晨、余穆、邹凯，还有他带回来呃十几个兄弟全都齐整整的站着。今天早上，张学良不断的发出命令，让这些人立kè 道司令部集合有重yào 任务。等他们全倒了之后，这才发xiàn 来的都是自己人。等马行空拿着委任状从楼里出来，大家彻底无语了。 穆云晨叹了口气：“本来还以为是啥好事呢？原来少帅是让大哥请咱们喝酒呀！” “好……！”院子里发出一阵喊叫。附近的士兵和军官全都扭过脸来看着这些人。马行空嘿嘿一笑：“别一来就想蹭饭，告sù 你们，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的兵了一切听我的，回去准bèi 准bèi ，下午三点东门集合，谁要不来老子剁了他！” 众人哄笑着散开了。全都是跟着马行空过来的，除了自己以外没啥准bèi 的。马行空带头，众人跟着往他家里走。一紧大门，刘五看着一个个熟人全都上来拥bào ，诉说想念。马行空没有理他们，将穆云晨和刘五叫进了屋子，拿出那张委任状，简略呃说了一下玫瑰的事情。 穆云晨道：“这还看不出来，少帅肯定是同意了，要不然咋会让你去，不过我可听说驻守潼关的陈树藩可不好惹，原本他是陕西军阀，硬生生被挤走的，这才留守潼关，他对少帅乃至南京zf都没有什么好感！” “这样正好！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将那匹物资运进来！”刘五说道。 马行空道：“行了，我就是告sù 你们一声，让你们有个心理准bèi ，到时候见机行事，至于那个陈树藩，实在不行就除掉他，也算为二弟减轻压力！” 当天下午，众人就上路了。家里的事情不用担心，有张学良在，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们没有做火车，那玩意太慢，还没有汽车或者骑马快。潼关是陕西东面的屏障，连接关中内外，陈树藩驻军于此就是为了遏制关中和外界的交流，以显示自己的重yào 性，从而为自己捞到好处。 潼关只是一个小地方，地势却非常的好，位于关中平原东部，雄踞秦、晋、豫三省要冲之地，南有秦岭。东南有禁谷，谷南又有十二连城；北有渭、洛二川会黄河抱关而下，西近华岳。周围山连山，峰连峰，谷深崖绝，山高路狭，中通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往来仅容一车一马。陈树藩的司令部就设在潼关之内，扼守要冲。 第四百四十八章 旧军阀陈树藩 陈树藩是个见风使舵的人，自从他当兵开始，先后侍奉过几任主子，第一个当然是清朝，清朝败亡，陈树藩又依靠袁世凯派往陕西的督军陆建章。陆建章倒台，再次投靠军阀吴佩孚，无被俘倒台之后，先后向曹锟、张作霖等人宣誓效忠。知dào 南京zf成立，这才又向南京效忠。 不过陈树藩也是个义气的汉子，一生之中虽然反复无常，却对自己有恩之人也颇有照顾。就拿陆建章来说，在陕西人看来陆建章就是一个刽子手，可陆建章对陈树藩又知遇之恩，陆建章倒台之后，陈树藩亲自将陆建章一家老小礼送出潼关。对待革mìng 军也是一样，反反复复，却经常不顾安危保护革mìng 人士。 如今的陈树藩已经五十岁了，依然老当益壮。长期的戎马生涯和官场中的勾心斗角，让他的头发已经完全白了。头顶上略微有些谢顶，在脑袋的周围形成一个白色的圆圈，离远了看就像给谁戴孝。陈树藩身材魁梧，脸盘很大，耳朵也是出奇的大。按照相书上来说，耳大有福，他对此深信不疑。 马行空将委任状往陈树藩的面前一放，看着他道：“陈将军，这是剿总张司令亲笔委任状，从今天开始，你我就要公事了，以后还请陈将军多多指教！” “哼！”陈树藩瞥了一眼，又看看马行空，鄙视道：“又是一个靠着关系爬上来的少爷，行了，来人，给马特派员找个住处！” 马行空对陈树藩的话没有反驳，敬礼之后便转身走了。陈树藩看着那张委任状，随手拨到地上，气的呼呼喘气：“好你个张学良，竟然往老子眼睛里差棒槌，这不明显派一个沿线在我身边吗？你，去查查这个马行空的底！” “旅长，我早就查过了！”一个副官说道：“说起这个马行空可不简单，他可大有来头！” “哦？什么意思？”陈树藩来了精神。 “这马行空，草莽出身，大闹浑河，此杀袁世凯，后来日本，在日本一流陆军大学学习，最近在东北杀的小日本连连受挫，这个人不可小瞧！”副官简要的介shào 了马行空的履历。 陈树藩摸着自己的胡子：“看来这小子还是个人才！” “当然！”副官道：“不过旅座可不要打他的注意，此人和张学良有八拜之交，要想拉拢他恐怕不易！” “八拜之交！这都是屁话！”陈树藩微微一笑：“你以为现在还有刘关张，那个时代早都过去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老子这些年东征西战为了啥，还不是为了钱，去就说今天晚上在我家，我亲自为特派员接风！” 陈树藩的突然转变，让马行空颇有些意wài 。刚来此地，至少应该和陈树藩搞好关系，要办的事情可以拖一拖。马行空如约而至。陈树藩一改白天的那幅冷漠。竟然亲自道门口迎接，一见面便拉着马行空的手，嘘寒问暖，嫣然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爱hù 。 分宾准落座。陈树藩端起酒杯：“今天中午实在对不住，我还以为老弟就是那种少爷兵，就刚才我才从司令那里得知，老弟不简单呀，区区数百人就闹腾的日本人鸡犬不宁，真让老哥哥我汗颜哪！” 马行空也道：“陈将军保护陕西周全，功不可没，也是大功一件，如今甘愿看护关中东大门更是勇气可嘉，马行空敬陈将军一杯！” “哈哈哈……”陈树藩哈哈大笑：“好！老弟是个痛快人，投我脾气，从明天，不今晚就住这里，哥哥我要好好听听老弟是如何杀日本鬼子的！” 马行空笑道：“陈将军见外了，你我都是中国人，我杀的还不是您杀的！来日方长……” 这顿酒就在相互吹捧之中度过。酒桌上其他人都没怎么说话。马行空掏空心思把恭维的话一股脑呃往陈树藩脑袋上砸，说得自己都快没词了。临走，陈树藩让人拿出一箱银元送给马行空，马行空也不客气就收下了。从那之后，陈树藩是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有个什么事，都让人把马行空找来，美其名曰参谋，实jì 上就是拉拢马行空，让马行空觉得陈树藩把自己当兄弟当朋友。金钱美女更是络绎不绝。马行空对于金钱自当全部收下，而女人，不好这一口都回绝了。 这天中午，陈树藩又派人来找马行空，说是有要事相商。马行空自然立kè 就去。刚刚走进陈树藩的办公室，陈树藩就像马行空招手：“快过来老弟，你看看这个，你我立功的机会来了！” 马行空凑到近前。陈树藩将一个二指宽的小纸条递给马行空：“这是刚刚接到的，前几天我就发xiàn 从洛阳方向来了一伙商队，走到通关外突然就不见了，我就断定肯定有问题，你看看果不其然是**的人！还真不少，粮食、药品、食盐、枪支弹药应有尽有！” 马行空看了看，字条上只有寥寥三个字：榆树沟！很明显这就是地名，应该是***的运输队就在榆树沟。马行空放下纸条，说道：“陈将军，这榆树沟是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地方，也不是什么交通要道，**怎么会在这里落脚！” “呵呵，老弟呀，这是你不了解**！”陈树藩拍了拍马行空的肩膀：“**以狡猾著称，他们常不按常理出牌，越是这种不起眼的地方越应该处处提防，你看，这榆树沟，虽然是关外，往北走一点就是渡口，往东就是大山，这种地方四下荒无人烟，来往人员稀少不被注意，可是绝佳的隐蔽场所！” “那这……”马行空瞥了一眼纸条。 陈树藩笑道：“这下知dào 你哥哥的高明之处了吧，实话告sù 你，在**的身边就有老哥的人！” 马行空心里一惊：玫瑰他们做事也太不小心了，身边有奸细都不知dào 。可他却没有表现出来，高兴道：“陈将军果然高明，给我一个排，我现在就把他们连锅端了！” 陈树藩摇头道：“不急，他们在那里停了那么长时间，肯定在等什么，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大的，我已经派人过去了，先围起来，等来接应的人来了，然后一网打尽，你我就等着升官发财吧！哈哈哈……” 第四百四十九章 心术 回到自己的营里，马行空有些惆怅。玫瑰他们已经被陈树藩包围了尚且不自知，现在不救他们就只有等死了。穆云晨问道：“咋了，陈树藩是不是让咱们去打**？” 马行空摇摇头：“打仗到不怕，带兵出去想怎么打是我们的事情，能不能打赢也是咱们的事情，我现在担心的是陈树藩反而不让我们插手！” 刘五点点头：“是呀！只有伸手进去才好和他周旋，看上去咱们是上宾，其实在陈树藩眼里什么都算不上！” “还有一件事，你们给我出出主意！”马行空把椅子往前挪了挪。穆云晨和刘五也挪了挪，三个人几乎将脑袋凑到了一起。 马行空压低声音道：“陈树藩已经将关外的***押运队给包围了！” “啊！”刘五大惊：“这，陈树藩果然老奸巨猾，这么快就知dào 了？” 马行空叹了口气：“玫瑰他们做事不密，里面有陈树藩的奸细！” “有内鬼这是最可怕的！”穆云晨点点头：“这可麻烦了！押运队的人不可能太多，肯定不是陈树藩的对手，这件事需yào 立kè 通知玫瑰姑娘，让他们有个提防，不要到时候被人家打个措手不及！”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有什么办法通知他们！”马行空道：“玫瑰神龙见首不见尾，想找我随时都能找到，我们要向找他可就有些难办了！” “大哥，我看不如派人去吧！”刘五说道。 “不行！”穆云晨急忙道：“陈树藩将这件事告sù 大哥，目的很有可能就是试探大哥，陈树藩和少帅不对付，如今少帅派大哥来潼关，陈树藩表面上尊敬有加，实jì 上……呵呵，看见门口那几个来来回回的要饭的吗？要是我没有猜错，肯定是陈树藩的人！” “那就眼睁睁的看着玫瑰姑娘他们被伏击？”刘五道。 “这到不至于。”马行空说道：“陈树藩说，他要等接头的一块来，然后一网打尽！” “呵呵！”刘五笑了：“大哥，你咋这么天真呢？这接头的不就是我们吗？陈树藩这是再给你亮耳朵，让您上钩！” 马行空笑道：“上不上钩是咱们的事情，就算他诱饵再肥，大不了不管了，***的东西和我们有没有多大关系！” 穆云晨和刘五对望一眼，话都说到这份上，他们还能说什么。马行空呵呵一笑：“呵呵，开个玩笑，玫瑰可是咱们的大恩人，不能不救，这样吧，既然陈树藩想让咱们上钩，那咱们就上钩呗！只有碰一碰吊钩，钓鱼的人才能把钩收起，不是吗！” “大哥是想和陈树藩搏一把？”穆云晨道：“陈树藩手下可有一旅人马，这些都是他的嫡系，我们……” “怕啥！这一旅人马我没兴趣，陈树藩还是可以做掉的！”马行空微微一笑：“现在就派人回西安，让二弟秘密调兵来潼关，只要陈树藩一死，这一旅人马就可以顺利接收！” 马行空本生弄险，却都能化险为夷，对于自己的这个大哥，穆云晨和刘五都是比较清楚的。既然马行空这么说，肯定会这么干，自己再劝也是多余，等着看好戏吧！当天下午，马行空即派龙杰带着自己的亲笔信回西安去了。他一身披挂前来见陈树藩。 陈树藩正在和几个副官研究如何围歼***的运输队，马行空倒背着双手走了进来。陈树藩呵呵一笑：“马特派员，您可是稀客呀！快快，来人，上茶！” 陈树藩一挥手，几个副官退了出去，马行空左右瞧瞧，一眼就看见桌子上的那张作战地图，瞅了两眼：“咋？陈将军要打仗了？” 陈树藩一笑：“是呀！我准bèi 对榆树沟动手！” “不是说要等什么接头的人吗？不等了？”马行空歪着脑袋看了半天：“不错，是个不错的作战计划，如果实施，那些**一个都跑不了！” “哈哈哈……”陈树藩哈哈大笑：“我倒忘了，马贤弟可是日本陆军大学的高材生，见笑，见笑了！” “呵呵呵！”马行空也笑笑：“此战将军可否让马某人带队呀？自从回国之后从来没有带兵打过仗，正好可以借助这次伏击战试试身手，不知dào 陈将军可否满足我这个愿望？” “呃，哈哈哈……，好说，好说！”陈树藩呵呵的笑笑，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反问道：“马贤弟今天来我这里可有什么事情？” 马行空道：“其实呀也没什么事，自从来到潼关，整天待在这军营之中，人都待傻了，今天天气不错，我想出关去玩玩，可是走到关口，却被士兵给挡了回来，非要让我找将军那什么通行证，你看看本来大好的心情全都没了！” “呵呵……”陈树藩呵呵一笑：“马老弟呀！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看看这潼关以外都成啥样子了，日本人，阎锡山，还有**、再加上老将的队伍，乱成一锅粥了，你我还是谨守潼关，可不能让这些人进关骚扰关中百姓，作为军人这就是职责！” 陈树藩说的大义凛然，完全不给马行空任何机会。可陈树藩眼睛一转，话锋一转：“不过呢，我也知dào 马兄弟的伸手，也明白整天待在这里全身不舒服，这样吧，那就一天，一天咋样？让马兄弟出去好好散散心！” “呵呵呵……”马行空一把拉住陈树藩的手：“还是陈将军好，谢了，谢了！”说完，马行空就往门外走。陈树藩一招手，门外的一个士兵急忙进来。马行空前脚刚刚离开潼关，后脚就有一个营的士兵也开出了潼关。双方保持着两里的距离，一前一后往前走。 马行空纵马扬鞭，带着刘五、李勇、余穆、邹凯几人向着榆树沟方向而来。邹凯一踢自己战马的肚子，冲到马行空身旁，说道：“大哥，我们有尾巴！” 马行空一笑：“不用担心，我自有计较！” 第四百五十章 榆树沟的枪声 榆树沟，地处潼关外围十里处，是秦岭山下的一个小村庄。这里乃是秦岭和黄河的交会处，北面不远就是黄河，过了黄河便是山西，往西再过一次黄河就又是陕西。玫瑰在这里已经等了五六天，一直没有接到马行空的消息。所有人都有些着急。 今天一早，哨兵来报，在周围发xiàn 一些痕迹，很有可能是人留下的。玫瑰也看了，的确是人留下的，非常齐整，根据痕迹判断，人数还不少，至少一个排。玫瑰立kè 命令，对自己的周边一里之内仔细搜索，并且做好准bèi ，随时准bèi 转移。 眼看着就要到榆树沟，马行空一带马缰，战马嘶鸣一声，前蹄扬起一下站住。马行空往身后看了看，一里之外淡淡的烟尘，显示出有大部队在行进。马行空翻身下马，打了一声口哨，老灰不知dào 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战马一见之下，四条腿打软，有几匹险些扭头就跑。 老灰在马行空的身上使劲的蹭来蹭去。马行空摸摸它的头，其他几人急忙收拢战马，不断的安抚。李勇道：“大哥，以后要叫老灰来办事，咱们能开车来吗？你看看，这马都被吓成啥样了，都不能骑了！” 老灰格外的得yì ，扬起脖子一声狼嚎。这下更加让战马心神不安。马行空笑道：“行了，安静一下，咱们还有事呢！”老灰这才乖乖的跟在马行空的屁股后面。 余穆问道：“大哥，咋办？后面那伙人可紧紧跟着！” 马行空道：“该咋办，你们去找五哥，我先进村子去看看他们！” 没有骑马，马行空带着老灰往榆树沟走。全都是上坡路，马行空走的很费劲，转过一道山崖，四面环山之中，一个小小的盆底就是榆树沟了。站在山梁之上，往下看看，这破地方竟然人来人往，一个个驮包就放在村中央的广场之上。 “不许动，举起手来！”不远处，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出现在马行空的眼前。 老灰一呲牙，低吼一声就要往上冲。马行空急忙喊住。那几个人哪见过这么大，而却还听人话的狼，见那长长的犬齿，都咽唾沫，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马行空一笑：“别害pà ，他乖的很！” “你是干啥的？”有人问道。 马行空没有穿军装，免得发生误会被人打了黑枪。马行空笑道：“采蘑菇！”这是他和玫瑰越好的暗号。 “采什么蘑菇，这天气那儿来的蘑菇？”对面的两人对望一眼，高度的紧张也缓和了下来。 “就是那种一支杆两片叶的花蘑菇！”这话一说，那两人彻底相信马行空是自己人，急忙把枪往肩膀上一背：“同志，我们可终于等到你了！”两人就要上前我手，老灰又低吼一声，吓的两人急忙闪开。 进了村子，玫瑰刚好带着人回来。见到玫瑰，又与以前不同，村姑的打扮，留着短发，腰里用武装带紧着，英姿飒爽，另有一番味道。马行空上下打量了半天，摇头道：“还是旗袍适合你！呵呵……” 进了一间破屋子，马行空左右看看。玫瑰身边一共十个人，全都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一看就精明强干。玫瑰着急道：“怎么样？我们啥时候进关，今天早上我们发xiàn 周围有人来过！” 马行空在玫瑰身后的每一个人脸上扫过，没有说话，示意玫瑰让这些人出去。玫瑰笑道：“不用担心，这些都是可靠的同志，经过精挑细选的没有问题！” 马行空摇摇头：“我有我的原则！” 打发了那些人，玫瑰一笑：“现在可以说了吧？” 马行空点点头，一脸的严肃：“陈树藩已经排除两个营的兵力把你们包围了！” “啊！”玫瑰大惊：“两个营？我们怎么一点都不知dào ，我看了情况，也就一个排的人！” 马行空道：“还有一件事，你自己多加小心，你们这支队伍里面有陈树藩的人，你有没有想过陈树藩怎么会知dào 你们在这里，还派人悄无声息的把你们包围了？没有内鬼，这事可不好干！” 玫瑰倒吸一口凉气，他实在无法接受：“不可能，这些同志都是我亲自挑选的，各个可靠！” 马行空一笑：“陈树藩说不定还觉得我可靠呢，我只是给你提个醒，信不信由你！”说完，马行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玫瑰：“这是以后的计划，按照这上面的做，会有人接应你！行了，我不能久留，陈树藩对我有所怀疑，我的赶紧走！” 离开榆树沟的时候，马行空并没有走刚才的路。他冲着秦岭山一头扎了进去。玫瑰拿着马行空计划书，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四个字：你是奸细！玫瑰无奈的笑笑，随手装进自己的口袋，将所有人着急起来，说了计划书的事情，并且保证三天之内就能顺利通过潼关。 “砰！嗵！哒哒哒……”榆树沟外突然传来枪声，玫瑰抬头看了一眼：“准bèi 战斗，快！” 马行空一边跑一边开枪。陈树藩估计，如果打的急了，玫瑰他们很有可能直接进山，这伙人在山里钻习惯了，为了以防万一，专门强调，让人堵住上山的路。马行空故yì 往山上硬闯，和陈树藩的人便接上了火。一人一狼，在树林之中神出鬼没，打的士兵根本摸不着头脑。马行空在左吸引火力，老灰从背后杀出，一口一个，口口都在脖子上。 看似坚不可摧的防线，竟然让马行空和老灰给杀透了。这里的枪声，惊动了四周的埋伏，他们以为玫瑰要跑，全都集中过来，刘五他们趁机从侧面杀出，给陈树藩的人马来了一个措手不及。追着刘五他们来的人很快也赶过来。刘五一笑，给几人使了个眼色，他们悄悄的退出了战斗。 几方人马打了一个不亦乐乎，从中午一直持续到晚上，天彻底黑透之后，这才罢手。陈树藩接到消息，急忙赶来，摆在他眼前的出了自己人和自己人的尸体之外什么也没有剩下。跟踪马行空的人和围堵玫瑰的人整整打了一下午。陈树藩连续几个耳光，打的几个营帐头晕眼花。 第四百五十一章 特殊刺客 离开榆树沟，这伙人再次消失在潼关之外。马行空回到潼关的时间比陈树藩要早的多，见陈树藩带人灰头土脸的带着自己人回来，马行空站在台阶上问道：“陈将军，您这是……？怎么搞的？被日本人伏击了？” 陈树藩瞪了他一眼：“特派员，你今天中午去哪里了？” “打猎！”马行空微微一笑：“我还能干什么！再说这潼关除了这，还有别的什么玩的？” 陈树藩点点头：“你没去榆树沟？” “没有！”马行空回答的横干脆，既不脸红也不结巴：“你不是说那地方有**吗？我就几个手下去哪里干啥？” “孙营长！”陈树藩高叫一声，一个瘦高的军人，胳膊上缠着绷带走了过来。陈树藩道：“孙营长，你说说，今天特派员去了哪里？都干了些什么？” “特派员，一出潼关，直奔……”孙营长的声音很大，整个院里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不等孙营长说出榆树沟三个字，马行空一声断喝：“陈树藩，你派人监视我？” “哼！”陈树藩冷哼一声：“是有怎么样？别以为我不知dào ，张学良派你来明着是帮我剿匪，实jì 上是坏我好事，识相的就赶紧回去，如若不然，等我找到你通匪的证据，休怪我不给张学良面子！” “好呀！”马行空淡淡道：“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我还真不能走，现在走了别人还以为我怕了你，老子在东北杀鬼子的时候，你们这群软蛋还窝在这里自己人杀自己人，老子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陈树藩瞪大眼睛，一只手已经伸到自己的枪柄上。 李勇在一旁道：“吆喝，还想动枪？要不要试试，抡起玩枪，我们大哥可是你们的祖宗！” “马行空！你我走着瞧！”陈树藩没有在嘴上捞到好处，一闪身，让开马行空进屋去了。这里是陈树藩的军营，士兵全都是陈树藩的，马行空他们只有几个人。今天算是摆明了要和陈树藩为敌，这潼关看来也待不长了！ 刘五一边走一边道：“大哥，这次我们可是彻底和陈树藩翻脸了，咋办，到底走不走？” “老五说的对，好汉不吃眼前亏，这里毕竟是陈树藩的地盘！”穆云晨也附和道：“依我看，还是回西安吧，玫瑰姑娘的事情我们真的无能为力了！” “那可不行！”李勇急忙道：“既然答yīng 了就要办到，男子汉大丈夫咋能说话不算呢！” 余穆笑道：“你是想见玫瑰姑娘吧？” “谁呀！”李勇急忙狡辩。众人哄堂大笑，每次见玫瑰，李勇的眼神就不对，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 回到自己营里的时候，余穆特意多增加了几个岗哨，房顶、院墙，就连后院的茅房附近都安排了一个，陈树藩心狠手辣不得不防。马行空和穆云晨、刘五三人一直到深夜都没有睡。他们还在计划下一步的行动。商量来商量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除掉陈树藩。不过这样一来潼关可就不好办了，阎锡山早就盯着这道门户，潼关失守，阎锡山的大军一到，关中可就没了。 “是呀！不许想个办法稳住阎锡山才行！”穆云晨道。 刘五想了想：“我看阎锡山未必敢来，隔着黄河不说，日本人在华北闹的很凶，已经逼近山西，如果阎锡山这个时候分兵攻打陕西，无疑腹背受敌，他也是留过洋的人，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大哥，你看呢？”穆云晨没能说服刘五，刘五也没能说服穆云晨。马行空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话，一直等着。穆云晨这么一问，马行空才道：“我是在想怎么才能干掉陈树藩！” 两人对望一眼，刘五道：“我们还在说该不该，大哥都想到去做了，比我们高！” 马行空一笑：“我没有那么多顾虑，为了自己的安全，干掉陈树藩肯定要做，至于阎锡山、阎东山的，我没兴趣，只要不是日本人就行！去这就去找邹凯，问问他的想法！”扔下穆云晨和刘五，马行空起身自顾自的走了。 邹凯依然保持者自己的生活习惯，越到晚上就精神。就在院子外的大树下面，邹凯环抱双臂闭目养神。马行空的脚步声他早就听见了，他却没有动。马行空往邹凯身前一蹲，不看邹凯的反应，只顾自己说道：“兄弟，我问你一句，如果让你去刺杀陈树藩，又几成把握？” “两成！”邹凯淡淡的道。 马行空吸了一口凉气：“这他娘的也太低了吧！不等于送死吗？” 邹凯没有说话。老灰突然从大树后面转过来，两只绿眼睛看着马行空。马行空一笑：“你想去？”老灰摇头摆尾活脱脱一个狗样。马行空摇摇头：“不行，你这么去，就是人家的枪把子，还不如我去呢！” “五成！”邹凯又说了一句。 “你是说我去五成？”马行空问道。 邹凯又不言语了。“九死一生呀！”马行空叹了口气：“看来还真的只有我去了，咱们这院里好像没有比我更适合的人了，他娘的，就拼着九死一生！” “还有他！”邹凯比这眼睛往身后指了指：“你我他，三人一起去，十成！” 马行空摇头晃脑的回来，身后跟着老灰。穆云晨和刘五都还没有走，他们等着结果。刘五问道：“邹凯咋说的，他去有多大把握？” “两成！” “啊！” “不过嘛！”马行空挠了挠头：“邹凯说，如果是他、我，还有老灰一起去就有十成把握！” “老灰？”穆云晨和刘五都觉得难以真心，如果老灰是只蚊子倒真有十成把握，这么大的一头狼比人都大，藏身的地方都没有，砸可能有十成把握。 “不行！”刘五当即道：“如果是人还行，这老灰绝对不能去！失败事小，万一被抓脸面都是小事，陈树藩岂能还不全都毙了！” “我已经和邹凯说好了明天晚上就行动！”马行空道：“计划由他做，我和老灰配合！” 第四百五十二章 失败了 陈树藩没有早睡的习惯，深更半夜还在作战室看地图，这是他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看着地图上几个小红点，这些都是周围的危险。思来想去也不能猜出玫瑰他们去了哪里。 “来人！”陈树藩喊了一声，一个卫兵应声走了进来：“狐狸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卫兵回答：“已经去过联络地点，什么都没有！” “怪我呀！轻敌了，将狐狸的事情告sù 了马行空！”陈树藩自责道：“马行空这个人我们太不了解，此人完全明目张胆，没有一点隐藏的，这样的格外难对付！对了，有没有马行空的消息？” “马行空回到自己的营房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士兵继xù 道：“倒是警卫加强了不少，我们的人不能靠的太近，里面的情况不太清楚！” “哼！”陈树藩哼了一声：“原来他也知dào 害pà ！就他那几个人，就算再怎么加强，我派一营过去，就能连锅端了，告sù 兄弟们给我盯紧了，别让他再玩出什么花样！等见到张学良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马行空和邹凯悄悄的越过围墙，转过街角。对面的大树下几个黑影出现在他的眼前，马行空一笑：“陈树藩还真看得起我，派这么多人监视，前后左右竟然都有！” “要不要收拾了他们？”邹凯问道。 马行空摇摇头：“不用，绕过去，死也让陈树藩死个稀里糊涂！” 借着黑夜的掩护，马行空、邹凯悄悄的绕过几个监视的人，一转身踏上另一条小巷，直奔陈树藩的旅部。陈树藩的旅部就在关内最高的地方，从旅部的大门口便可以看见关里的一切。将旅部安排在这里，正好应了那句登高望远的话。 两人一匹狼一前一后。老灰非常的聪明，一路之上一声不吭，跟在马行空的身后只是默默的走。来到旅部大墙外面，马行空双腿使劲，双手攀到高墙之上，探出半个脑袋往里看看。和往常一样，没有巡逻的士兵，大部分房间的灯都已经灭了，只有作战室依然亮着灯。 马行空又慢慢的滑下来：“陈树藩应该在作战室，门口有两个卫兵，说吧，我们咋办？” 邹凯想了想：“没有巡逻兵就很好办，只要不惊动里面的人我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你们现在外面等着，我进去试试！” 说这话，邹凯三两下翻过墙头。马行空带着老灰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趴在墙头看着里面的动静。邹凯摸到作战室的门外，轻松干掉了门口的两个守卫，等到将尸体拖走的时候，陈树藩突然从作战室里面走了出来。黑色的夜，陈树藩那秃顶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显眼。 “人呢？”陈树藩见卫兵不见了，便喊了一声：“来人呀！” 马行空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邹凯可能已经听见了陈树藩的声音，他没见再出来。一个士兵急匆匆的跑到陈树藩跟前，敬礼道：“旅座，什么事？” 陈树藩左右看看：“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呀！一切正常！”士兵回答。 陈树藩点点头：“行了，去吧，告sù 弟兄们都精神点，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卫兵走后，陈树藩背着手朝自己的屋里走去。他的卧室离着作战室不远。旅部是一个两进的院子，后一进就是陈树藩的家眷和他的休息的地方。中间用一道围墙隔开，围墙的左右各有两个圆形的小门。陈树藩一低头走到了后院。 “谁！”一个黑影在陈树藩的身前一闪而过。陈树藩立kè 掏出自己的配枪，大声喊道。 微微的细风轻飘飘的吹拂过墙头的柳树，柔弱的树枝跟着一摆一摆的摇曳。五六个士兵急匆匆的赶过来，见陈树藩已经拔出了手枪，也急忙摘下自己的枪将陈树藩围在中心。其中一个问道：“旅座，怎么了？” “院子里有人，多找些兄弟，给我仔细搜！快去！”陈树藩急忙下令。 “咻咻……”随着一阵急促的哨音，从前院的两派厦屋里冲出来十几个卫兵。他们首先将陈树藩团团围住，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陈树藩，有一堆人开始前院后院的找人。一时间整个旅部已经忙活起来，一间间的屋子里亮出了灯光，院子里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人。 马行空趴在墙头，叹了口气。陈树藩的防范意识竟然这么强，院子里的这些士兵果然全都是精锐，并且对陈树藩忠心耿耿。这次计划看来是失败了。 “墙上有人！”有人喊了一声，几声枪响，即可子弹就打在马行空刚才趴过的地方。马行空急忙松手从墙上跳下来，带着老灰转身就走。一大群士兵立kè 追了过来，一片跑一边喊：“抓刺客！抓刺客！” 整个潼关城本来就不打，几声喊叫在夜深人静之中传出去很远，一队队的士兵纷纷从自己的休息地拿着枪跑出来。马行空和老灰有些慌不择路，被一大群士兵追的很快便钻进了一条死胡同，马行空低声骂了一句：“妈的！”从腰里掏出自己的手枪“砰砰！”冲着身后放了两枪。两个士兵立kè 被打死。 在众人的保护之下，陈树藩来到巷子口：“放火，烧死他！” 立kè 有几个士兵搬柴火，一大团火焰在巷子口慢慢的生疼起来。越烧越汪，两边的房子已经被烧着了，主人连忙带着家眷从屋里逃了出来。见一大群荷枪实弹的士兵都不敢上前理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房子被烧。 火到没什么，浓烟顺着窄窄的小巷开始蔓延。今夜是个阴天，渭河岸边的阴天，阴的都很重，浓烟不能散去，就在巷子里聚集。马行空和老灰被呛的连连咳嗽。看看四周，全是几人高的房檐，竟然没有一条逃生的通道。 陈树藩呵呵一笑：“竟然敢来杀我，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继xù 加柴，呛死这狗日的！” 烟气越来越重，马行空和老灰只能爬在地上才能勉强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陈树藩的人接着浓烟和大火开始往里推进，他们要生擒这个刺客要在陈树藩的面前表功。马行空看了一眼老灰，握紧手枪，把牙一咬：“奶奶的，老子和你们拼了，被人打死总被活活烧死强！” 第四百五十三章 离开潼关 “旅座，您看！” 一个士兵指着不远处的旅部，那里也有一团火正在燃烧，火光明亮，比这里全是烟要好kàn 的多。陈树藩看了一眼：“妈的，中计了，赶紧派人回去救火！” 火势已经基本无法控zhì 了。着火的就是他的作战室。作战室连着前面的兵营、电报室以及自己的指挥部。烈焰冲天，瞬间蔓延开来，几乎将整个前院完全烧着。就连大门也不敢进去，离着老远都靠的脸疼。陈树藩瞪大双眼，一声不吭。 “来人！去吧马行空给我抓起来！”下了这道命令，他真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 这天夜里潼关城不再太平，所有住户都被一股股的杀气惊醒。马行空的营房里，刘五和穆云晨领着大伙正在和陈树藩的军队激战。马行空依然被困在小巷里面。司令部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好在这里地势高，和周边的所有建筑不相连，才没有两成整个潼关全部失火。 马行空几乎要被熏晕了，枪里的早就没了子弹。趴在地上，看着烟雾外面七八个士兵正在靠近，烟气进入肺里呼吸困难，身上也就没有劲。自己这一次真的在劫难逃。老灰突然间从马行空的身后飞了出去，越过燃烧的大火冲到了外面。 “砰砰砰……”一连串的枪声响起，老灰的撕咬更加凶狠，有几个士兵的大声喊叫，马行空还是听到了一些。 “大哥！快出来！”邹凯一边喊，一边找了一根长棍，将正在燃烧的柴草挑开，给马行空让出一条路。马行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虽然他听到了邹凯的话，却没有力qì 。还是老灰，再次冲进火场，一口咬住马行空后脖领的衣服，往外拖。在邹凯和老灰的合力之下，硬生生将马行空从浓烟中抢了出来。 “老五，不行了！他们人太多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穆云晨往门外看了一眼，冲着刘五喊道。 “不行呀！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刘五也喊道。 李勇冲着门外放了两枪：“妈的，硬冲吧！我打头阵！” 余穆急忙一把拉住：“不行！太多了，冲出去就是个死！” “轰！轰！轰！”一连三声爆zhà ，一发炮弹在陈树藩的司令部里炸开，一发正好落在马行空军营外的空地上，这发炮弹可算威力强dà ，一炮下去死伤无数。李勇抓住时机，抱着一挺歪把子一边突突一边就往门外冲。 “杀……！”龙杰骑着一匹战马，手里拿着自己枪，一马当先率先杀进了潼关，他的身后是一个团的东北军。生力军的加入打的陈树藩立kè 招架不住。和陈树藩不太对眼的急忙举枪投降。 “大哥！大哥！”龙杰跳下马直奔大门里面。 “大哥和邹凯去杀陈树藩了，快去救人！”刘五对龙杰喊道。龙杰二话不说，出门翻身上马，直奔陈树藩的旅部。 “旅座，完了！一团长投降了，二团被打残了！”副官向陈树藩报gào 。 “独立营呢？还有大刀营，骑兵营，人呢，都在哪呢？”陈树藩咆哮着。 副官道：“他们见张学良的部队占了上风，纷纷观望，骑兵营已经撤出了关口，往山西去了，可能去投阎锡山！” “忘恩负义，全他娘的忘恩负义！”陈树藩瘫坐在地上。 “旅座，赶紧走吧！趁着现在，还能冲出去！再晚，恐怕就……”副官劝道。 “哎！”陈树藩骂了一句脏话：“狗日的，咋弄成这样了！” “救大哥！大哥晕了！”邹凯背着马行空冲进自己的营帐。穆云晨、刘五几人急忙上前。穆云晨略作查看，马行空没有受伤，他微微点点头：“还好还好！去，赶紧找点清水！快！” 有人拿来一碗清水，穆云晨让余穆将马行空抱起来，让他的头高高扬起。捏住马行空的嘴巴，把清水顺着鼻孔往马行空的肚子里灌。谁都没见过这样的救人手法，一个个嘴巴张的大大的。惯了小半碗。马行空开始剧烈的可守。 众人这才长出一口气。“咳！咳！咳咳咳……！”马行空不断的咳嗽，嘴巴里喷出丝丝黑气，有时候还能看见一条条的树叶。咳了很长时间，眼泪鼻涕全都咳了出来。除了眼泪是白的，其他的东西全都是黑的，鼻涕中都是粘稠的黑糊状。 “我的天呢！差点没缓过来！”马行空一边擦眼泪一边说。 “大哥，喝点水吧！”穆云晨将剩下的半碗水递给马行空，马行空两口喝完，扭头看看四周：“咋样？这次可赔大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让陈树藩那老小子摆了咱们一道，不行，得找回来！” 龙杰跳下战马，看着马行空的样子，疑惑道：“咋了，大哥咋哭了？” “去你奶奶的，谁哭了！”那星空捶了龙杰一拳：“你咋回来了？” 刘五把马行空昏迷这段时间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龙杰补充道：“陈树藩的人马算是完了，可惜，让这老小子跑了！” 马行空长出一口气，又咳嗽了两声：“算了，我们和他也算扯平了，明天一早让人告sù 玫瑰，就说他们可以进关了！” 穆云晨一笑，往东瞅了一眼：“已经是早上了，这一夜折腾的！” 东边的天际，一点淡淡的红光正在慢慢的放大。就像是被烧着了一样。一轮红日一点点的露出地平线，云彩被瞬间烧着。昨天还阴阴的天气，今天好了很多。厚重的乌云也消失不见了。阳光透过云层之间的空隙洒落在大地上，就像射下来的箭，一直扎进地里面。 玫瑰和他的人押着二十匹骡子，驮着一个个大驮包缓缓的走进了潼关。李勇首先迎了上去，递给玫瑰一碗水，笑道：“一路辛苦了，各位谢谢吧！到了这里就是到家了，不用担心！玫瑰姑娘你也喝口水吧！看把你热的！我给你擦擦！” 玫瑰一扭头，躲开李勇伸上来的手，对他笑笑，绕过李勇朝马行空走去。龙杰、余穆拍了一把李勇嘿嘿直笑。 第四百五十四章 邀请 “多谢马大哥！”玫瑰一抱拳，颇有点绿林范。 玫瑰伸手一个带着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小伙子伸出手，笑道：“马将军能在这民族存亡之际，做出如此大义凛然，大仁大义的慷慨之举，我党我军，乃至全国人民都不会忘记马将军！……” 马行空见这小子竟然没完没了，急忙拦住，问玫瑰道：“这位是？” “鄙人王文瑞，是运粮队的政委，这次多亏马将军出手相助，真不知如何感谢，他日我们一定当面报答……”又是一阵滔滔不绝，说的马行空都有些晕。这家伙很能说，给他一个话头，让他说个三天三夜绝对没有问题。从民族气节到国际形势，从鸡毛蒜皮到今后发展，那叫一个厉害。 马行空是在没招就只好打断：“行了行了！王先生，哦不，王政委，我实话和您说吧，你也不用给我戴这些高帽子，这一次我是看在玫瑰的面上，要不是他，我才懒的出手，如果下次你们还要走这里，对不起我无能为力了！” “这……，马将军！”王文瑞本以为有马行空做靠山，以后运送物资就方便了很多，可马行空只看玫瑰的脸色。 不跪王文瑞的纠缠，马行空请玫瑰去屋里做。王文瑞还想追上去，龙杰急忙拦住：“王政委，你现在可是在我们的地盘上，如果惹的我大哥不高兴，能不能过得了这潼关还真不好说！我奉劝你一句，趁着我大哥还没改变主意，最好尽快上路！” 王文瑞听龙杰这么一说，微微点头，回去和几个人商量了一下。顾不上玫瑰，带着人匆匆离开潼关走了。 玫瑰对马行空笑笑：“不管咋说，还是谢谢你，这些东西都是我们急缺的，有了它就能救活不少人！” 马行空道：“我们是兄弟，你救过我们，这点忙都不帮还是什么兄弟，对了，我听说你们派人去了华北？” “是的！”玫瑰道：“日本人占领东北之后，我们组织了一部分人进行抵抗，可惜失败了，所以这次日本人侵入华北，我们还要继xù ，不把日本人赶出中国决不罢休！” “勇气可嘉！”马行空竖起大拇指：“就凭这一点，我佩服你们！” “先别忙这佩服！”玫瑰叹了口气道：“可惜呀，你们却要置我于死地，我们不但要和日本人打仗，还要防着你们，两头受气！” “我们？”马行空瞅了瞅自己身上的军装，嘿嘿一笑：“我是我，他们是他们，我谁的号令都不停，逼急了我就再上山！” 说了一会闲话，玫瑰突然提出一个邀请：“有没有兴趣去陕北转转？” “陕北？那可是你们的地盘！”马行空警惕的看着玫瑰。 玫瑰一笑：“放心，我保证你没事，这次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就是我们的朋友了！” “这可得好好想想！”马行空挠挠头：“二弟现在正和你们打仗，我如果去了，肯定会给二弟带来麻烦，这样吧，我和二弟商量商量，即便要去估计也是秘密的！” 玫瑰点点头，看看门外。王文瑞带着马队早都不见了。她道：“有答复立kè 通知我，就在老孙家的二楼雅间！你知dào 咋找我，希望在陕北见到你。”说完，飞身上马扬长而去。 李勇望着玫瑰的背影一个劲的摇头叹气。穆云晨和刘五走到马行空身边，马行空将玫瑰的邀请说了，刘五点点头：“我们如今算是东北军的人，做事情不能那么随心而行，看看少帅的意思最好！” 张学良很快派自己的心腹统领潼关防务，免得有人趁虚而入。马行空和自己的兄弟回到了西安。事不宜迟，马行空就在回来的当天下午去找了张学良。张学良一听，沉吟良久，过了半晌才说道：“大哥的意思是……” 马行空摇摇头：“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我知dào 现在是非常时期，你正和他们打仗，如果我去了肯定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我觉得陕北那帮人并不是真zhèng 意义上的匪，至少他们还打日本人，仅凭这一点我马行空就对他们另眼相看！” 张学良点点头：“是呀！日本人的确可恶！” 到了第二天，西北剿总突然发布一到通令，鉴于马行空扰乱陕西防务，打闹潼关，只是上将旅长陈树藩失踪，放跑**运输队，剿总决定撤销马行空少校副官职务，开除军籍，相关人等一律不准留住军营。一夜之间，从挽救陕西的英雄变成了平民，李勇觉得很不舒服，他想找张学良理论。被刘五拦下了。 刘五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大哥不是要去陕北吗？带着东北军的名声咋去呀！只有削职为民才好行事！” 龙杰、李勇等人恍然大悟。李勇嘿嘿一笑，对马行空道：“老大，去陕北的话一定带上我，咋样！” 龙杰笑道：“你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去！”李勇瞪了龙杰一眼：“你们都喜欢做和尚，我可不想，为了我的幸福，我一定要去！” 马行空微微一笑：“行！那就带上你！我给了你机会，就看你小子有没有这命了！” 不当兵了自然没有那么多忌讳，下午马行空就去了老孙家饭庄，和玫瑰派来的人接头。商量妥了行程，马行空开始收拾东西，只是去看看家眷什么都不用带，一切准bèi 妥当，手下的一帮弟兄自然都要跟去。早早的就睡了，好明天赶路。 后半夜的时候，有人轻轻的敲马行空的房门。余穆在门外喊叫：“大哥，有人来看你！起来吧！” 张学良一身黑衣，从上房过来。马行空觉得奇怪。张学良道：“大哥，这是我写给陕北的信，请你务必亲手交给周公！” “周公？”马行空看着张学良：“做梦的那个周公？” 张学良笑笑：“不，这个周公可以说是他们的一个头头，此事关系重大，一定要亲手交给周公！” 马行空点点头，将信踹在怀里，道：“二弟，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你奇怪了，你能给哥哥我说句实话吗？你到底是咋想的？” 张学良叹了口气：“山河破碎，日本人侵占了我们那么大一块地方，我东北军可都是东北男儿，不能杀敌收复故乡，自从入关一来频频遭人白眼，这口窝囊气必须得出！” “你想上前线？”马行空问道。 张学良点点头：“即便是死，也应该死在抵抗外族的侵略上，也算对得起东北父老，窝在这陕西终究不是我的心愿，我曾经向委员长请求多次，皆被驳回，既然他不愿意，那我就自己干！” 第四百五十五章 黄土高原 马行空轻装简从，天不亮便起身走了。从西安出发，过了渭河，走咸阳便上了黄土高原。这地方幸亏骑马，要是开车还真不好走，一路上沟壑纵横，看着那边不太远，却要翻过一道深沟，一上一下便是整整一中午。走了整整一天，直线距离还不到十里。 黄土高原真是一个原高沟深的地方，最深的山沟不下五百米。穆云晨感叹道：“怪不得***要在这里休整，你看看这地形汽车没有人跑的快，即便你看见对面山上有人，等你过去人家早就没影了，好地方，绝对的好地方！” “这可苦了咱们了，这么大的地方连个镇店都没有，今天晚上要睡露天了！”龙杰有些抱怨：“也不知dào 这里有没有绿林人，如果有的话可以借住一晚！” “绿林人？恐怕连耗子都没了！”刘五道：“咱们现在走的地方是***和少帅进行拉锯战的地方，能跑的都跑光了，兵荒马乱的谁还会留在这里。” 朱家川是陕北的门户。上面说的深沟是不正确的，在陕北这种因雨水常年冲刷造成的一道道深沟被称为川道。黄土高原因为形成时多为黄土，比较松散，经过雨水、大风的侵蚀造成了一条条川道。百姓们便以川道二居，在土塬上挖出一个个窑洞，将土原修建成一块块的梯田靠天吃饭，凭天打粮。这里没有关中平原开阔，也没有充足的雨水，所以这里的人生活相对贫苦一些。 朱家川就是千百个川道中的一个。黄土高原地势北高南低，雨水从北往南流向渭河，形成的川岛大多都是南北走向。朱家川却是一个例外。这里土质相对坚硬，雨水流经这里往东一拐，绕道十几里再往南。朱家川便成了一条横挡在南北中轴线上的屏障。 马行空等人随便找了几间百姓们丢弃的破窑洞，住了进去。常年生火做饭，窑洞顶上已经被完全熏黑，厚厚的尘土让人都不敢动。这窑洞废弃的时间不短了，后部已经有些坍塌。几个兄弟好好收拾了一下，作为他们今晚的过夜地点。 吃了自带的干粮，黑灯瞎火的都无事可做。龙杰令人去捡柴火生火。马行空、穆云晨、刘五就在屋里说话。穆云晨道：“大哥，这次去你准bèi 干啥？” “不知dào ！”马行空回答：“就是看看，记得当年在京城的时候，认识京城大学的那些先生，他们基本都是***，我对***非常好奇，想看看他们到底是群什么样的人。” 刘五道：“我看玫瑰姑娘的意思是想把你留下！” 马行空微微一笑，摇摇头：“我可没想好，在南京zf的眼里***其实和咱们没有多大区别，只不过一个大一个小，既然没啥区别何苦放着咱们的鸡头不做，去做他们的凤尾？” 穆云晨道：“假如他们强行留下我们呢？” “那就杀出来！”马行空立kè 回答：“不过，我觉得他们不会这么干！” 一大堆篝火在院子里点着，离着老远都能看见。一片漆黑之中，这堆篝火就像一座灯塔，将附近那些蛰伏的昆虫穿都招惹了过来。巨大的火焰高高升腾，昆虫的尸体在火堆里面噼啪乱响。马行空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靠在老灰的背上想事情。 突然，老灰猛然间抬起了头，全身一震两只耳朵竖了起来，大脑袋左右乱晃。马行空感觉到了老灰的异样，急忙坐直了身子，给大伙招招手：“安静，有动静！” 余穆急忙掏出自己的短枪，领着几个人就往梁顶上爬。四下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啥都看不到。马行空一侧身，将耳朵贴在地面上，闭着眼睛仔细的听。 “就在左前方，大约五六十人，脚步很急！”马行空一边听一边道。 “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李勇问道。 马行空摇摇头：“快，灭火，准bèi 好了，真是冲着我们来的，就干他娘的！” 弄灭篝火，十几个兄弟立kè 散开，各自找隐蔽藏身的地方。时间不大，果然从那边山梁上绕过来几十个黑影。看不清样子也看不清穿着，不过从队列上来看，都是经过严格训liàn 的士兵，跑步整齐，动作一致。离着朱家川还有半里路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老灰发出低沉的吼声，上嘴唇上翻露出自己的獠牙。马行空摸摸老灰的大脑袋，让他安静。就在朱家川的外围，来人散开队伍，小心翼翼的朝着破窑洞而来。为首的那人来到火堆旁，左右看看，站起身道：“火还没灭，肯定就在这附近，给我找！” 这几十个人立kè 分成若干小队开始搜索窑洞周围。这个地方就是土塬上一块相对平坦的空地，植被又少，几乎一眼就能看完。搜索的人很快回来报gào ，什么都没有发xiàn 。为首的那人可能有些生气：“妈的，跑的还挺快，你说说，这里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落脚？” 一个人道：“南北两边都没法走，我们是从西面来的，这伙人肯定往东面去了，从这里往东只有长峪可以落脚，那里还是这附近几十里唯一的水源，他们要继xù 往北走，就必须道长峪取水！” “好！咱们就去长峪！”为首的点点头，一挥手，几个人跟着此人又往东去了。 马行空从一片荆棘下面钻出来，摸了摸身上被划伤的地方。李勇问道：“为啥不打呢？只要开火，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马行空没有理他，问穆云晨：“穆大哥，你觉得他们是干什么的？” 穆云晨道：“不像当兵的，更像是土匪！” “呵呵，这他娘的还有敢打劫我们的土匪？也不打听打听，当土匪谁能比过咱！”龙杰嘿嘿一笑。 刘五道：“刚才他们说什么长峪是唯一的水源，要向走必须去取水，看来不得不和他们打一场了！” 马行空摇头笑道：“这倒未必，既然是同道中人，自然要按道上的规矩办，来到这里就得拜拜山头，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咱们就去长峪看看这群人是什么来路。” 第四百五十六章 土匪和土匪 有人说，中国两个地方土匪最多，历史最悠久，一个是南河，一个便是陕西。马行空恰恰就是南河的典型代表。在南河有句古话，无山无洞，无洞无匪。而陕西因为地形特殊，特别陕北这种沟壑纵横的地方更是土匪们乐园。 ***就被认为是最大的**。其实在***的周围依然还有大大小小几十股土匪，这些土匪有的抢劫钱财，杀人越货，如延安、延川一带的陈老大，安定的刘子清。有的是***土地革mìng 时期遭到打击的恶霸地主和反dòng 地方军阀，如三边的张廷芝。这些人就盘踞在***周围伺机报复。仔细算算人数众多，枪支弹药充足。马行空不知dào 要打劫他们的是那一股，不过可以肯定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伙。 第二天，吃罢早饭，马行空领着自己的兄弟便上路了，一路往东向着长峪而来。越过一道山梁，对面的缓坡上出现了一排窑洞。可以清楚的看到窑洞口有几个人来来回回的晃悠。 “那里应该就是长峪了！走！”马行空一带马缰，顺着小道往沟底下。 马行空看见了人家，人家自然也看见了他。一个小喽急匆匆跑进身后的窑洞，一边跑一边大喊：“当家的，来了，来了！” 窑洞的炕上一个身体魁梧，一身肥肉赤条条的家伙动都没动。小喽不敢直接去摇，尽量放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道：“当家的，来了！那伙人来了！” 这家伙翻了一个身，露出自己的丑脸。这张脸坑坑洼洼，就像这高原一样，沟壑纵横，还没了一只眼睛，朝天鼻子，大嘴巴，两撮鼻毛深处鼻子外面，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他微微睁开眼睛，顺手抓住喽的衣领拉到自己跟前：“谁来了？那伙人？” 喽显然有些害pà ，双腿都有些打颤：“就，就是昨天，昨天晚上，那伙人！来了！都骑着马！” “妈的，不早说！”这家伙一骨碌爬起来，狠狠的抽了喽一个嘴巴子：“赶紧的，把老子衣服拿来！” 庞大的身躯让开，露出炕里面一个女人的身体，也是赤条条的，前胸的一对**上是一片片的红印，完完整整的两个手型。小喽瞟了一眼，赶忙转过脑袋。大胖子哈哈大笑：“他娘的，看啥呢？劫了这块肥票，老子把她赏给你！哈哈哈……” 直线距离很近，双方都能看见，走起来却非常费劲。眼看着日头都要到中午了依然不见马行空等人露面。胖子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烈日，摸了摸身上的汗水：“再派人去看看，咋还没来，爬都该爬来了！这伙人不会走了吧？” “是！”一个喽急忙答yīng 。 现在正是六月，北方最热的时候。黄土高原上光秃秃的，出了那些耐寒的荆棘之外，啥都没有。胖子这一身肥肉，就算是坐在窑洞里面也是浑身冒汗。其他人就没有胖子的这种待遇了，一个个找些阴凉处暂且躲避炙热的阳光。 很快，打探消息的喽回来：“报gào 大当家的，那伙人正在沟底睡觉呢！” “啥？”胖子呼的一下站起了神：“奶奶的，老子在这晒的都流油了，他们却在那里睡觉！走，咱们下去灭了他们！”不由分说，胖子赤裸着上身，带着自己的兄弟就往沟底走。 马行空翘着二郎腿，躺在阴凉地，嘴里含着一根野草，抽着山梁上正在往下走的那群土匪。龙杰嘿嘿一笑：“看来还是他们先坐不住！” 李勇问道：“这次可以打了吗？和土匪大叫道，不用客气，自报家门那是笨蛋，上去一梭子先撂倒了再告sù 他们也不迟！” “人都死了，说了有个屁用！”龙杰道。 马行空摇摇头：“先别动手，问清楚了好，都是绿林人，如果他们不开眼再动手不迟！准bèi 吧，他们快到了！” 胖子这边有五六十兄弟，马行空只有十几个人。就在沟底的一块空地上，双方站定。打仗有打仗的规矩，劫道也有劫道的规矩，即便是杀人越货也要让死者死个明白。胖子人多，自然吧马行空等人瞧不上眼，伸手指着马行空道：“留下马匹和东西，人都滚蛋！爷爷心情好，今儿吃素！” 马行空一笑：“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朋友，报个字号！” 胖子就是一愣：“山不转水转，清风岭沈三炮，你是哪位？” “原来是沈当家，幸会幸会！”马行空抱拳在胸。沈三炮又是一愣，乖乖，这小子年纪不大辈分不小。绿林中有规矩，辈分越高，拳头抱的越高，青帮虽然久在官场，也算绿林的一部分，所以马行空才敢抱拳在胸：“在下马行空，初到贵地，还请各位当家的高抬贵手！” 沈三炮有些为难，这么多天了因为打仗，自己的地盘上连个毛都没有，好不容易等了一个，还是个同道，不动手兄弟们都得饿死，动手可就算是得罪了整个绿林，就在他为难的时候，身后的一个家伙低声道：“大哥，他们人少，只要做的干净利落，到时候如果有人问就说不知dào ，兄弟们可都好久没吃肉了！” “是呀，大哥，人都快饿死了还管他什么规矩！”立kè 有几个人响应。 沈三炮一拍大腿：“妈的，干了，不管你们是什么来头，留下马匹和行礼，可以饶你不死，否则可是管杀不管埋！” 马行空微微一笑：“是吗？口气不小！不如这样吧！你们跟着我，我保管你们今后吃穿不愁如何？” 沈三炮和他身后的众人全都是一愣。眼前这个人难道不怕死？明显自己比他人多，竟然还想劝降自己，这不是吃了豹子胆了。沈三炮哈哈大笑：“兄弟们，他说让你们跟他，谁愿意去就过去吧？哈哈哈……” 一帮子喽也跟着笑。马行空也微微的笑：“看来你们都不愿意呀！哎！那可别怪我了！动手……！” 枪声响彻整个沟底，几十人和十几人的一场小规模冲突提前在黄土高原上演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 宝塔山下 马行空一脚踩在沈三炮的脑袋上，笑道：“咋样？让你跟我你还不跟，现在命都没了吧？” “爷爷饶命！饶命呀！”沈三炮是个见风使舵的主，这么多年来靠着自己脸皮厚，虽说不能干成什么大事，却也在这黄土高原的边缘地带有一片小小的天地。 龙杰笑道：“你小子刚才不是很有本事吗？现在咋熊了？” “好汉，你就饶了我吧，我沈三炮就是一个屁，一个畜生，只要您放了我你的大恩大德我永远忘不了，在我家一定给你供长生牌位！”沈三炮这些话说的非常流利，看来是经常说。 马行空抬起脚，见者沈三炮想了想：“你长的这么魁梧，一脸的凶相，再就是个软蛋呢？” 沈三炮陪着笑脸：“是是是，爷爷说的是，我就是个软蛋！我什么都干不成，您就把握放了吧？” 马行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滚，我看着你就有气，杀了你还嫌脏了我的手！” 沈三炮连忙跪地给马行空磕了三个头，起身对着周围一圈罗圈揖，身上的伤已经顾不上了，能活着就算自己命大了，先是后退几步，一个转身撒娇就跑。龙杰看着沈三炮的样子，笑道：“这小子都能追上兔子了！” 穆云晨道：“大哥，这家伙一看就是一个小人，担心日后他对咱们不利！” 马行空眼睛一转，给老灰使了一个眼色。老灰如同箭一般窜了出去，时间不大，山沟的另一头就传来了一声惨叫。穆云晨点点头：“这下放心多了！” 马行空的手下也有几人受了伤。这伙人都是经过东北的战火，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谁都有两把刷子，在他们看来这几十个土匪就是青皮，有些顺治连青皮都算不上。穆云晨帮着手上的弟兄处理伤口，马行空指挥剩下的人将尸体全都埋了，免得被其他绿林人知dào 惹上麻烦，虽然是沈三炮先惹得他，可人家全死了这也说不过去。 弄好一切，在长峪补充了水源，一行人继xù 往北走。延河是一道季节河，如今正是六月，降水稀少，有烈日当空，延河几乎就要断流，微弱的河水在宽大的河床上一点点的往北流去。延安就依托延河聚集起来的一个居民点，既没有城池也没有护城河。 万花山是延安南边的一个小山包，踏上这座山包远远的就能看见延安的宝塔山，孤零零的宝塔耸立在山头，据说这宝塔可有千年历史，不知dào 是真是假。龙杰高叫一声：“到了，咱们到了！” 催马直奔延安城下。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这哪里是一座城市，只不过是一个大一点的镇店，老百姓们还不如关中平原的农民，一个个灰头土脸。现在正是关中道收割小麦的时节，而这里的人无所事事。去年的干旱让这里颗粒无收，今天又是大旱，山坡地就算种下种子也不会有任何收成。 马行空他们所过之处，满眼看去全都是饥民。一个个面黄肌瘦皮包骨头，走路都不太稳当。龙杰是叫花子出身，最看不惯这样的场面，他紧走两步：“大哥，把我们的干粮给他们吧？” 马行空点点头。龙杰领着几个人将自己省下的干粮全都送给了百姓。看着百姓们疯了一样的哄抢，穆云晨叹了口气：“你说这委员长干的是个什么屁事，封锁***搞的这里来的百姓都快人吃人，不反他反谁！” “说得好！穆大哥说的好！”玫瑰不知dào 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还是那身农妇的打扮，不过看上去可不像农妇，齐耳的短发两边垂下，见见的下巴颏配上水汪汪的大眼睛越看越觉得好kàn 。 李勇急忙跳下马，飞身跑到玫瑰身前：“你来了，你来接我是不是？” 玫瑰有些讨厌这个李勇，可他是马行空的兄弟，自己又不好说，只能尽量躲着。绕开李勇，走到马行空身前：“你们来的可真够快的，我昨天刚刚接到消息，你们今天就到了！” 龙杰回头道：“这都慢了，要不是路上收拾了一股土匪，昨天可能就到了！” “是那个不长眼的干打劫你们？”玫瑰笑道。 李勇急忙回到：“沈三炮，那家伙被我们连锅端了！我当时就想……” 余穆一把圈住李勇的脖子把他拉到一旁，不让他再在这里捣乱。玫瑰感激的看看余穆，余穆笑笑，带着李勇去帮忙给百姓们分东西了。李勇一走，他们说到了正题。玫瑰很高兴马行空回来陕北，玫瑰道：“我将你的事情已经向我们的上级反映了，上级很重视，希望你们能多留一些日子，好好kàn 看我们根据地的变化！” 马行空后头看了一眼饥民：“看这个？我可不想看了，要不然都吃不下说不着，我知dào 挨饿的滋味！” 玫瑰道：“这只是因为封锁造成的，你还可以看看别的吗？看看这里老百姓是怎么生活的，看看这里所有人抗日的决心！” “先不说这个了！问你一件事！”马行空左右看看，确定没有旁人，低声问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周公的人？” “周公？什么周公？”玫瑰诧异道。 马行空摇摇头：“有人托我给他带点东西，只说周公两个字，如果你不认识能不能给我问问，务必找到这个周公！” “周公！”玫瑰沉吟良久：“好吧！我给你打听一下！”周公的大名，玫瑰怎么可能不知dào ，为了安全起见不便和马行空明说而已。 当天，他们就住在延安，住在宝塔山下。夜晚的微风吹动宝塔上的铃铛，叮当乱响，清脆而悦耳。马行空不知dào 为什么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一直到了半夜也没有睡着。一闭上眼睛，那些饥民的面孔一个个就会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当年自己不就是为了吃的菜上了卧牛山，看到他们就想到了自己，乱世之下什么最好，不是多少金银财宝，不是多少产业房产，有粮食就有命！ 宝塔山因宝塔而得名，宝塔其实是一座寺庙。没吃的当然也就连经都念不成了，和尚们跑光了，这里成了一座空庙。马行空顺着台阶上到最顶上，站在宝塔之下心中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平静。 第四百五十八章 周公解梦 马行空醒来的时候已经大天亮了。昨天晚上他就睡在宝塔的基座上，这一觉睡的。从来没有在野外睡的这么死，平时睡觉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就算在家里枕头下面都放着枪，这是他多年的习惯，可昨夜他说的很沉很沉。 “五哥，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不知dào 是好是坏，你给我分析分析！”马行空拉住正要往门外走的刘五。 刘五点点头：“说吧，我听听！” 昨天夜里，马行空站的有些累了，便坐在塔基之上，背靠着宝塔想休息一下。没想到这一坐下便沉沉的睡去。突然，他感觉不对劲，黑娃不知dào 为啥死死的抱住自己的腿，然后他将黑娃踢开。这一幕他想起来了，就发生在自己的家乡鬼摇头。 从那开始，自己这半生所做过的所有事情全都一幕幕的出现在眼前，看的清清楚楚，浑河、京城、日本、东北，一件件的事情清晰可见。当他来到宝塔面前的时候，塔顶突然金光大盛，万道金光刺的眼睛生疼。金光完毕，一个容貌上上之选的女子出现在马行空的眼前，什么话也没有说，微微的笑笑，轻轻的在他后背击了三掌，当马行空再次睁眼的时候，就看见龙杰在推自己。 刘五听完马行空的话，惊讶的看着马行空：“这是佛祖显灵了吗？” “佛祖？佛祖不是男的吗？”马行空惊诧道。 刘五也是一愣：“对呀，佛祖是男的哦！呵呵……” 马行空瞪了刘五一眼。众人无话，跟着玫瑰继xù 往北走，原来所说的***并不在延安，而是在延安北面的杨家岭。 马行空的到来引起了中共高层的格外重视，有一名清瘦的中年负责接待。玫瑰对此人毕恭毕敬，马行空猜测此人可能是个大官。这人颇为和蔼，说话之间虽然带着浓重的家乡口音，却也健谈。或许他是从玫瑰嘴里知dào 马行空的过去，对马行空大位赞赏。玫瑰对此人称为首长，马行空也就这么叫了。 那首长上下打量马行空：“果然是魁梧的汉子，当年在京城就时常听起小兄弟的大名，只是无缘得见，今日一见也算三生有幸！呵呵呵……” 马行空也跟着笑道：“首长客气了，粗人一个，只懂得打打杀杀，没做什么惊天举动！” “不！只要杀鬼子就是英雄！”那首长道：“小兄弟在东北轰轰烈烈，我们自叹不如，如今我党也已经派兵去了华北，希望也有一番作为，可惜这里条件艰苦，招待不周，还请小兄弟多多海涵！” “首长客气了！我也是穷人出身，风餐露宿惯了，已经很好了！”此人虽然和蔼，马行空到显的拘束，不管太过放肆。 “听小王说你在找周公？不知可否找到？”首长笑呵呵的问道。 “小王？”马行空只知dào 玫瑰的名字，从没有听说过她的姓氏，这首长初次说起来，马行空有些反应迟钝。 首长笑着看了看玫瑰：“你们虽然是生死之交，却连你的姓都不知dào ，竟然这么帮忙，的确是重情义之人！呵呵呵……”又对马行空道：“如果小兄弟不嫌弃，有什么东西不放给我，我替你转交如何？” “这……”玫瑰一个劲的给马行空使眼色，马行空沉吟半天：“实在不好意思，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朋友让我务必亲手转交，既然手掌认识那位周公，可否帮我引荐引荐！” “呵呵呵……”那首长笑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小兄弟也是个重信之人，既然如此我就不放告sù 小兄弟，我就是周恩来！” “周恩来？”马行空有些糊涂，周恩来和周公有什么关系。 玫瑰急忙道：“这位就是你要找的周公，我们的副主席周副主席！” “失敬失敬！”马行空急忙从怀中掏出张学良的信，双手奉上：“这是我二弟托我转交周公的信，没想到您就是周公！” “小兄弟还是很实在嘛！”周恩来接过信，当着众人面打开，仔细的看了几遍点点头，对众人道：“张将军真乃我中华只好男儿！小王呀，马兄弟你就好好照顾，我这就去找主席说说这信的事情，多陪马兄弟出去走走，让他看看我们根据地的新面貌！” 众人急忙站起身，玫瑰连忙答yīng 。周恩来快步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看着马行空微微一笑，想了想道：“最近同有些同志说，延安的百姓都在传言小兄弟见到了菩萨，不知可有此事？” “哎！”马行空不好意思的笑笑，将自己做梦的事情说了。 周恩来点点头：“这是好事吗！在历史上，延安宝塔山的存zài ，是与‘黄金锁骨菩萨’的故事联系在一起的，《续玄怪录》和《太平广记》卷记载：“昔，延州有妇人，白皙，颇有姿貌，年可二十四五，孤行城市，年少之子，悉与之游，狎昵荐枕，一无所却。数年而殁，州人莫不悲惜，共醵丧具，为之葬焉，以其无家，瘗于道左，大历中，忽有胡僧自西域来，见墓，遂趺坐，具礼焚香，围绕赞叹数日；人见，谓之日：此一yin纵女子，人尽夫也，以其无属，故瘗于此，和尚何敬耶？僧曰：非檀越所知，斯乃大圣，慈悲喜舍，世俗之欲，无不徇焉。此即锁骨菩萨，顺缘已尽，圣者云耳不信，即启以验之，众人即开墓，视遍身之骨，钩结皆如锁状。果如僧言，州人异之，为设大斋，起塔焉。” 周恩来说的又快有极，还是古文，再带点特有的口音，谁都没有听明白是什么意思。周恩来见大家迷茫笑道：“这是菩萨救化众人的故事，马兄弟的菩萨点化，日后必成大器，呵呵呵……”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一屋子莫名其妙的人。 马行空想了半天，既然周公都说是菩萨，那看来没错了。观音菩萨不就是女的吗？自己碰见一个女菩萨总比女佛祖强。听周恩来的意思应该不是啥坏事，那就无所谓了。跟着玫瑰每天就是在周边几个他们所谓的根据地转悠，马行空还真是感悟颇深。最重yào 的一点是，这里的百姓不怕兵，这就很让人意wài 。 第四百五十九章 答复 在西安的时候对延安的称呼最多的就是两个字：匪区。到了这里才明白，别说东北的日控区，就是华北，黄淮一带的华中地区，这里的百姓生活的也更好。吃不饱穿不暖没有关系，至少这里的百姓有盼头，***做的最好的一个举措就是分田地。有了地，百姓们便有了生活的盼头，或多或少就能收获一点粮食，不至于饿死街头。 这天一早，马行空带着老灰在街道上溜达。这些天以来，百姓们市场会见到一个带着一头巨狼的人转来转去，也都见怪不怪了，只有那些不懂事的孩子喜欢跟在老灰的后面。这么做的结果就是被大人狠狠的揍一顿。马行空见了也只是笑笑。 狼总归是狼，看见鸡鸭等家禽有意无意的都会露出一点点的野性。或许是老灰真的饿了，正走到街道中央，一只鸡被老灰吓的连飞带蹦，窜起来一丈多高正好落到老灰的面前。老灰想都没想，一口下去就给要死了。 “我的鸡呀！”哭天喊地的声音立kè 想起，一个妇人连滚带爬从院子里跑出来，往街道上一坐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我们全家可都指望这只鸡了，他能生蛋，还能再孵小几，不出了两年我就又一二十只，三年我就有几百只鸡，这么多的鸡我们一家吃穿不愁，没想到今天却惨死在你的手里，我的天呀，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马行空起初觉得他哭的伤感，本想上前劝慰一下，赔偿点钱就是了。没先到越听越不对劲，原来是要讹自己。马行空理都没理他，站在原地看着她哭。老灰嘴里咬着鸡看着马行空。马行空一笑：“吃你的，不用你操心！”老灰叼着鸡就到一边大吃大嚼起来。 那妇人见马行空对自己不闻不问，哭了一会也觉得没意思，一个紧急刹车止住哭声，对马行空吼道：“你赔钱！陪我鸡钱！” “你想要多少呀？”马行空抱着双臂看着那妇人：“是要一只鸡钱还是要十年后的鸡钱？” “当让是十年后的鸡钱！”妇人哭了半天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来，从地上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一只手伸到马行空的面前：“拿来，十个大洋！” 马行空笑了笑：“十个大洋对我来说不算个事，不过呢，你既然要十年的后的鸡钱，那就只好十年后再给你了！” 妇人一听，马行空这是不想给，一把抱住马行空的腿，冲着屋里喊道：“当家的，快来呀，有人杀了咱们家的鸡还要跑！” 一个彪形大汉提着一把菜刀立kè 从院子里出来，喊道：“谁呀！那个不想活的竟然敢杀我家的鸡？” 马行空一看：“双簧呀！好呀！你来吧！在我面前动刀子，老子玩刀子那会你还玩尿泥呢！” “救你这熊样，竟然还敢口出狂言！夫人让开，看我怎么收拾他！”那大汉突然一个猛扑，冲着马行空的脑袋就过来了。 “住手！”玫瑰带着两个人，从远处走来。那妇人和大汉急忙收拾自己的东西从地上站起身，嘴里还不断的嘟囔：“他杀了我的鸡，必须赔给我！” 玫瑰看了一眼正在吃鸡的老灰，又看看那夫妻俩：“二狗子你真的想把这事闹大？我可告sù 你，这马先生是我们请来的客人，别说他能把你打的满地爪牙，即便是这样，如果闹道中央区，，你一个地主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二狗和他的婆娘都不敢说话，恭恭敬敬的站着。玫瑰从马行空手里接过那两快大洋，扔到二狗和他婆娘面前：“拿着吧，赶紧回去，这都够卖十只鸡了！” 二狗和他派婆娘对望一眼，将建起自己面前的硬币，拉着婆婆娘急忙回家去了。和个外乡人斗斗也就罢了，如果和***斗，绝对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马行空看着两人钻进了屋里，对玫瑰道：“怎么，你们还允许这样的事情，这比明抢还讨厌，你在玩来个几分钟，那个大胖子就要死了！” 玫瑰点点头：“这点我信，不过我们有正事，周副主席要见你！” 马行空看了看四周，他记住了这个地方，看了一眼正在吃鸡的老灰，对他邪邪的一笑，然后瞟了一眼那户房子，然后才跟着玫瑰走了。 周恩来已经早早的来到了客厅，大家寒暄几句，没说鸡的事情。周恩来开门见山：“马行空呀，不知dào 张将军的信你看了没有？” 马行空摇摇头。周恩来将信递给马行空：“那你就看看，张将军的提议你觉得如何？” 马行空看了一遍。一看之下大惊，按照信中所说，张学良镇北率领所有的东北军，借道陕北，从蒙古进内进入东北，要收复自己的家园。马行空放下信，看着周恩来：“周公，此事万万不可，东北的日军有强dà ，不想也知dào ，就二弟那几万人，还不够日本人塞牙缝的！二弟这是疯了！” 周恩来点点头：“据我们所知，张将军已经多次向蒋介石提出出兵，而蒋介石始终不允，所以他才有这样的选择！” “事不宜迟，我立kè 就回去劝劝二弟，让他尽快打消这个念头！”马行空站起身，给皱纹来和玫瑰一抱拳，就往门外走。周恩来急忙拦住：“留步，马兄弟还是个急脾气，听我一句话，我们刚刚接到的消息，因为张将军讨伐我们不利，蒋介石准bèi 亲自道陕西督战，这个时候要是张将军走了，我们就会更加不利！” “周公的意思是？” 周恩来微微一笑：“战一定要战！我们希望蒋介石也能走到抗战的路上来，只要让蒋介石也抗战了，不但张将军可以完成自己的心愿，我们中国说不定也就得救了！” 马行空连连点头：“周公的话，我一定转达张将军！” 周恩来拉着马行空的手：“真希望马兄弟能多留几日，只可惜民族大事为重，他日要有缘，我周恩来一定亲自拜会马兄弟！” “大哥！不好了，老灰吃人了！”龙杰突然闯了进来，将这颗重磅炸弹扔了出来。 第四百六十章 帮忙 就在白杨岭下坎一个叫做羊角屿的地方，老灰呲牙咧嘴正和几十个手拿棍棒的人对峙着。闻讯赶来的马行空手下，正分开人群往里面挤。他们都知dào 老灰也算是马行空的兄弟，那可是救过命的交情，老灰决不能出意wài 。 穆云晨给大家作了一个罗圈揖：“各位父老乡亲，你看这事闹的，大家都知dào ，这头狼是我们家养的，今日伤了人命，要怎么罚等我们大哥来了再说，你们看咋样？” 人群没有任何动静。人群的外围，一个无头尸体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个妇人正嚎啕大哭，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当家的呀！你就这么走了，剩下我们娘几个可咋办呀？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呀？呜呜呜……” 听到穆云晨说不能让处置这老灰，那妇人一下从身边站了起来，指着穆云晨的鼻子道：“俗话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既然是你们家养的，那就必须抵命，还得赔偿我们！要不然从今往后我们就住你家里，吃你的穿的你的，我们娘几个，你们都给养活了！” 一个穿着四个兜中山装的人在人群外咳嗽一声，众人急忙回头，纷纷闪开，给那人让路。那妇人一见，三两步冲到那人面前，双膝跪倒，抱着两条腿，一边晃悠一边又是撕心裂肺的哭：“王主任呀，你可得给我们做主！我们家可就掌柜的一个人，好好的让那出声一口把脑袋就咬了去，从今往后，我和几个半大的娃娃可咋活呀？呜呜……” 王主任被夫人摇晃的厉害，身体前后摆动险些摔倒。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急忙一个弓箭步站稳，看看四周冷哼一声：“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有啥事起来说话！我们***一定替你们做主！” 妇人被几个老娘们拉了起来。王主任往穆云晨这边看看，有看看穆云晨身后那几个膀大腰圆的兄弟：“你们是那个单位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看不能就这么完了，赶紧派个人回去把你们的领导找来！” 穆云晨点头道：“已经派人去了，我们大哥马上就来！” “大哥？”王主任上上下下又看看穆云晨，穆云晨因为脸上的伤疤，一年四季用黑纱遮住自己的脸，王主任突然往后退了一步：“你们是土匪？是夹皮沟还是刘家堡的？啥时候也加入红军了？”王主任越说越气，用手指头指着穆云晨：“你看看你们，一看就知dào 不是啥好东西！纵犬伤人，应当墙壁！” “这是狼！”李勇瞟了一样王主任：“连是什么都分不清还在这里喊叫，你是谁呀？” 王主任没料到这些人根本没把他放心眼里，气的胸脯不断的起伏：“我知dào 是狼！以前的狼经过驯化不就是狗了吗？狼和狗其实是一样的，和人接触的时间长了就变成狗，狼狗、狼狗就是这么来的！哎，我给你说这些干啥！走，跟我走一趟，出了人命自然要好好审查！” 王主任刚说完，七八个扛着汉阳造的民兵呼啦一下拥进来。李勇一见势头不对，吼了一声：“兄弟们，抄家伙！”拔出自己的短枪，冲着王主任道：“你算哪根葱，没有我大哥的命令，就是天亡老子来了，也甭想把老灰带走！” “把枪放下！”马行空风尘仆仆，顾不上擦汗，冲进人群，狠狠的瞪了李勇一眼：“咋回事？老灰呢？” 老灰耷拉着脑袋从背后挤过来，在场的众人一看，全都惊讶了，这么大的狼。就连王主任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数十部。谁也没有见过这么高的狼，以狼的凶残，恐怕十只狗都不是他的对手。 “就是它！就是这畜生！”那妇人见众人有些害pà ，急忙出声，稳定住众人的情绪，扭头对王主任道：“王主任，你可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呀！这伙人这几天一直在这里，说不定是国民党派来的特务，赶紧把他们抓起来，他们要在我们根据地捣乱！” 马行空看着那妇人，微微一笑：“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呀！怎么你们家的鸡是不是全被人杀了？” 那妇人一脸的怒色，自上一次想要要挟马行空，被识破之后每天他就发xiàn 自家的鸡越来越少，今天早上才知dào 是这畜生偷鸡吃。他家掌柜的拿起棍棒就追，这畜生不但不跑还翻身一口要断了掌柜的脖子，死于非命。马行空这么说，那妇人正没处出气，一指马行空：“王主任，就是他，那狼是他的！就是他指使那狼要死了我家掌柜的。” “放你娘的屁！”龙杰骂道：“我们老灰一直都不随便伤人，肯定是你们家男人没干好事，遭了报应！” “哦……”人群中发出一阵骚动，大家全都看向那妇人，全是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妇人脸上有些挂不住，就要扑上去。龙杰一笑，亮出匕首：“来，爷爷给你放血，别以为老子不杀女人！” 玫瑰和周恩来这才赶来。周恩来到底上了年纪，在陕北这地方，饥一顿饱一顿，吃饭每个规律，身体一直都不是太好。行动没有马行空和龙杰迅速。周恩来刚到，就有人认出了他：“周副主席来了！大家快让开！” 周恩来在这里的地位还是相当高的，老百姓见道周恩来脸上立kè 露出笑容，就凭这一点，至少证明***在陕北还是办了一些让大多数人高兴的事情。那妇人看见周恩来身旁的玫瑰，急忙低下头，他认识玫瑰。别看玫瑰是个女人，在这一带可是有名的女阎王，一般的男人都不敢招惹她。 玫瑰在周恩来耳边低语了几句，周恩来点点头：“乡亲们好呀！这事情我也听说了！我说句话行不行呀？” “行！听周副主席的！”众人一个劲的高呼，引的周围不少人过来看热闹。那王主任一脸羡慕的站在周恩来身后，就好像这些欢呼的百姓是在向自己高叫。 “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虽然我们***人不相信神佛，还相信道德嘛！”周恩来淡淡的笑笑：“这个李氏在这一带是什么样的人，我想大家都非常清楚！还有他的那个男人，游手好闲，整天喝酒赌钱，大家乡里乡亲的都知dào ！不过人总归是死了！故有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的说法，我们***也不例外，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乡亲们可否放心？” “好……！”大家都这么说，李氏也不敢说别的，只能答yīng 。 周恩来走下台阶，来到马行空跟前压低声音道：“马兄弟，可否帮我一个忙，让你的这位兄弟跟我走一趟？”周恩来一指躲在马行空身后的老灰。 第四百六十一章 杀人偿命 杨家岭的打谷场上，老灰已经被关进了笼子。左边被告席上坐的是马行空和他的一杆兄弟，他们一个个表情严肃，眉头紧皱。右边原告席坐着李氏和李家的一帮亲戚，这些人一看就知dào 不是啥省油的灯。玫瑰对马行空说过，李家在杨家岭可有很有名的，在他们没来之前，这一带一大半的土地都是李家的，杨家岭，刘家屿几乎所有人都是李家的长工或者佃户。自从***来了之后，施行了什么土地改革，没收了李家所有的土地分给别的百姓耕种，李家可以说对***是恨之入骨，不过没啥办法。 周恩来作为今天的主审官，坐在一个长条桌的后面，看了李家递上来的状纸，周恩来道：“今日咱们在这里进行一场审判，现在没有了县太爷，所有事情你们都摆明了说，然后由群众投票，每人手里发一粒豆子，觉得这边被告无罪的就放进左边的碗里，觉得右边原告说的对就放进右边的碗里，行了！开始吧！首先由原告先说！” 李氏擦了擦眼泪说道：“各位乡亲，我们都是这黄土塬上的乡党，别的我就不说了，我家掌柜的现在死了，死了人就应该偿命，这是自古不变的礼法，就算我们掌柜的有错，也错不致死，剩下我们这孤儿寡母的以后可咋活呀！呜呜呜……”说着李氏就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一旁的两个李家女人不断的相劝。 周恩来没有说话，扭头看着马行空。马行空正要说话，刘五突然道：“杀人偿命不假，可也要分谁，你们知dào 我们这头狼是啥狼吗？那可是天上神仙下凡！想当年儿郎神的哮天犬威风八面，神鬼都惧怕他，老灰的前世就是二郎神的哮天犬，他跟着我们在东北杀鬼子可比谁都厉害，一口一个那叫一个痛快，多的不说，就哈尔滨一战，老灰一个人整整要死了十几个鬼子，老灰可不是一般的狼，是老天爷派下来解救我们的狼，那小子肯定是坏事做绝了，才招致老灰对他动手！” “就是！”龙杰急忙接口：“老灰为啥不咬旁人，专门要他？老灰是有灵性的各位乡亲，日本鬼子在东北烧杀抢掠，杀人放火，老灰只咬这样的人，这么些天，老灰连小孩都没欺负过，偏偏一口就把那小子要死了，那是他该死，老天爷派老灰来收拾他！” 人群中有些人开始点头。李家的人一看势头不对，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就算这狼是天上星宿，杀人总是不对的吧！今日杀了我那大侄，明日就有可能杀了旁人，难不成这世上就没王法了？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什么保护百姓，既然我们都是你们的百姓，为啥死了人还想放跑凶手，这狼不但该死，就是他的主人我看也不是啥好人，好人咋会养狼呢？还纵狼伤害人命？” “对！”一个年轻人道：“就是，必须杀了这狼，还得给我二婶赔钱，替我二叔披麻戴孝！” 人群中议论的声音更大了，有些赞成马行空的，有些赞成李家的，众口不一。周恩来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好了，事情就是这么一个事情，现在开始投票吧！该不该杀这个狼就看诸位的了！” 两只粗柚大碗分别放在马行空和李氏的面前。众人犹豫了片刻，有些人开始走上台投票，很明显，李氏那边的人比马行空这边的人多很多。龙杰就有些着急。李勇如同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黄豆，偷偷的让众人看看，嘿嘿笑道：“别怕！咱们赢定了！” 李家人特别高兴，对着给他们投票的人连连作揖，看来他们李家在杨家岭一带并没有没落，只要***一走，重新辉煌起来不是啥难事。时间不断的过，眼看着投票的人越来越少，剩不下几人了，李家的那只碗里面已经装了满满的一碗黄豆，而马行空这边紧紧不到小半碗。 “好了，大家都投完票了，那咱们就应该宣bù 结果了！”周恩来左右看看。 “等一下！”马行空突然站起来，指着对面的李家人道：“他们作弊！不公平！我们不服！” 李家人的立kè 高声叫道：“胡说，我们没有作弊，这都是乡亲们自愿的！” 马行空冷笑一声：“你们好好kàn 看，今天聚集在这里的之多也就百十号人，你再看看你们的碗，满满的一碗黄豆，这是百十号人能扔的下的吗？就算所有人的黄豆全扔进你们李家的碗里，也没这么多吧！” 李勇在马行空的背后嘿嘿直笑，对刘五道：“五哥，还是你高明！这一下，李家人怎么也说不清了！” 看着自己碗里的黄豆粒都要溢出来，不用说至少也是上千颗，再看看台下，区区百十人没人投两粒也不会有这么多。直到这个时候，李家人才明白过来。自己别对面的人玩了一把。 玫瑰不由分说，急忙端过李家的那只粗柚大碗，高声叫道：“李家本来就是压迫你们的地主，这些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们竟然还帮他们这些无情无义的人，你们可要把眼睛放亮些！”玫瑰这么说，无疑证明***是站在马行空这边，百姓们自然要跟着党走。 在周恩来的主持下，第二轮投票正式开始。这一次情况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马行空这边人来人往，李家那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最后的结果不用猜也知dào ，李家人不但对马行空仇恨，也对***的仇恨更加强烈。李家家主李世芳回到家就暴跳如雷：“给老三送信，快，就说他哥让人杀了，让他看着办！” 李家的老三可不是一般人，早年留学英国，回来后就在国民zf任职，一年前受蒋经国提拔进入财政部，正因为李家有这样的靠山，陕西几任督军都没敢对李家动手，没想到竟然被***如此欺负。李世芳胡子都在颤抖，咬牙道：“***、马行空，总有一天，我们李家要找你们讨回一个公道！” 第四百六十二章 一波又起 老灰的事情结束了，马行空一伙那叫一个高兴，陕北粮食奇缺，酿酒也就不是很多。龙杰找到玫瑰，玫瑰请示周恩来，特意给他们批了两坛子。两坛酒如何够这十几个人分的，只能没人少喝点。马行空端着酒碗，悄悄离开酒桌，走到院门外面，穆云晨急忙跟了出去。 他们已经知dào 张学良要借道的事情，先不说***会不会让，就算让了张学良也是去送死。马行空长长叹了口气，一仰头将那碗酒一口就喝。穆云晨拍了马行空一把：“大哥，你觉得***咋样？” “不好说！”马行空砸吧砸吧嘴，他刚刚被勾起酒瘾。 穆云晨道：“这些天我们到处转了转，说实话，***还是替这里的穷人做了些事情，不管是出于自愿还是顺手而为，总之还是有些道道！” “呵呵！”马行空一笑：“还没来之前，就有人建议我别被***收买了，没想到你这个聪明人比我还早被人家拉拢了过去！” 穆云晨摇摇头：“拉拢到不至于，实事求是，在东北你也见了，日本人可不管你是啥党，只要是不服从的全都杀了，让我看，先把日本人赶出去再打***不迟！这委员长为啥就不明白呢！” 马行空道：“委员长就因为太明白了所以才要尽快灭了陕北这些人，如果和日本人开展，便给了这些人壮大自己的机会，等尾大不掉的时候在剿灭，那就可要花费比今天更大的代价！” “你是说，他们抗日是假发展自己是真？”穆云晨两眼瞪着马行空。 马行空点点头：“你我不懂政治，只知dào 打仗，世道越乱像我们这样的土匪才能生存，如果世间平静了下来，百姓丰衣足食，傻子才愿意做土匪，说白了我们和***其实一样，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只不过我们没有人家那么远大的抱负！” “那咱们咋办？”穆云晨问道。 马行空左右看看，对穆云晨低声道：“小心行事，最好使尽快赶回西安向二弟说明，免得二弟继xù 吃亏上当！” “马将军！我们周副主席有请，请您赶紧过去！”一个背枪的传令兵，在门口下马，急匆匆跑进来，对着马行空一敬礼。 “啥事呀？”在东北待的时间太长，说起话来就有东北味。 传令兵摇摇头：“我也比知dào ，听上去还挺着急，马将军还是尽快准bèi 准bèi ，跟我走吧！” 没去周恩来住的那个窑洞，而是沿着大路一直往北，在杨家岭北坡一个隐蔽的地方，有两眼窑洞。经过收拾之后住人还是不错的。马行空来的时候已经有三四个人了。其中一个手里架着一支烟，正在看地图。另外两个，一个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一丝不乱的冲着后脑勺，另一个带着一副金丝眼镜，两人盘腿坐在炕上说话。 周恩来一把拉住马行空的手：“马兄弟你来看，这个地方……”周恩来说了半天，马行空没有理他，只是看着其余几个人。 周恩来呵呵一笑：“来来了，我给你介shào 介shào ！这位就是我给你们说过的马行空！” 夹着香烟的那个人首先伸出手和马行空对望了几眼：“我是毛泽东，你就是行空吧，来，坐坐坐……，听说你们在东北和小鬼子拼的很凶呀！咱们中国多有几个你们这样的人就好多了！” 马行空微微一笑：“主席过奖了，我们也是为了活命，人在生和死的边沿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哈哈哈……”毛泽东哈哈大笑：“说的好！说得好！如今我们可就是已经到了生和死的边沿了，你来看，蒋介石平定了云南，准bèi 前往云南的中央军已经启程北上，山西的阎锡山也集结大军于黄河东岸，马步芳纠集数万之众从西面压过来，还有，你看这条红线这是王以哲的六十七军已经到了劳山，还有一零七师已经进入榆林，我们***已经到了生死边沿了！” 其他两个人跟着一块呵呵呵的笑。马行空不知dào 这些都是谁的部队，不过王以哲这个名字他听过，是张学良手下的得力干将。马行空道：“那你们准bèi 咋办？” “一个字，打！”周恩来道：“我们一向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守势，即便国民党不断的封锁我们，我们也从来没有主动进攻，这一次人家都逼近到我们家门口了，岂能不打！” “你们想让我跟你们一起打？”马行空反问道。 毛泽东摇摇头：“不，我们如今被迫开战，只希望马先生能知dào ，我们***人一心抗日，可是档案有进犯我们根据地的一定会把他打出去！” 马行空点点头：“明白了！那你们继xù 吧！在下告辞！”说完马行空转身出门，留下四个人面面相觑。周恩来笑道：“这个人还真有些意思，好像很不情愿卷入这场战争，可是偏偏处于风口Lang尖之上，难道他就不怕我们扣留他做人质要挟张学良？” “不！”毛泽东道：“他已经猜到了结果，只是不想参与而已，帮我们打张学良他不情愿，帮张学良打我们他也不愿意，此人只为自己，乃草莽英雄一个！” 带着眼镜的人道：“要不要我去做作他的工作，或许能让他加入我们？” “绝无可能！”毛泽东道：“不过听说，当年张作霖派人去日本学习，此人就是其中一个，而且深受日本军界赞同，如果有此人帮忙，抗日大局更添一份把握！” “我看还是让弼时同志去试试吧！或许能劝动此人？”头发梳的很光亮的那人道。 马行空离开毛泽东的作战室，立kè 赶回了自己住的窑洞。一帮兄弟依然还在那里喝酒吹牛。穆云晨就站在门口，见马行空回来这才松了口气。还没有多问，马行空首先道：“让兄弟们立kè 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走！” 穆云晨没有多问，转身就往窑洞里面跑。时间不大，任弼时领着几个警卫来到马行空所住的窑洞口。院子里所有的马匹已经安好了马鞍，上面挂着一些包袱。任弼时左右看看，没见马行空，便问一人。那人都没搭理他。所有人收拾好了之后，翻身上马，扬长而去。等任弼时反应过来，院子里已经空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 劳山行 马行空和穆云晨先走，别人可以不打招呼，对玫瑰至少要说一声.玫瑰就住在他们的窑洞上面，上一个土坡就到了玫瑰的窑洞前。敲了敲门，玫瑰见是马行空，颇感意wài ，笑道：“你竟然还知dào 来找我，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好？” 马行空道：“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我们准bèi 要走了！” “去哪？” “回西安！”马行空道：“刚刚知dào ，你们和东北军要交战了，再留在这里只会给你带来麻烦，如果有一天你在这里也待不下去了，可以去找我！”马行空说完，扭头就走，不给玫瑰挽留他的机会。 离开杨家岭，马行空并没有往南走，而是绕了很大一个圈子又往西面来了。王以哲的六十七军就在劳山，他要去看看这个人。王以哲算是张学良的左膀右臂，六十七军是东北军的精锐，也是张学良的嫡系。看架势***已经张好了口袋只等王以哲往里跳，为了二弟马行空也不能不管。 王以哲身材魁梧，典型的东北汉子。一米八的身高，张的膀大腰圆，两条胳膊都有百十斤的力qì ，说话粗绳粗气，喜欢骂人。打仗不要命，有一股狠劲，当年还在奉天的时候，王以哲和马行空还打过一架，算是不打不相识。 “哈哈哈……，马老弟，你怎么来了！”王以哲一上来就是一个熊抱：“听说你刚从东北回来，老家那边咋样？日本人是不是真如传说的那样刀枪不入？” 马行空道：“屁，要是刀枪不入，老子可就回不来了！” “哈哈哈……”王以哲给马行空拉了一把椅子，让马行空做：“我就说嘛！日本人也是妈生娘养的，在就刀枪不入呢！等收拾完这些**，我也出关转悠转悠，和小日本子干上几仗！” “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呢！你们能不能不打***？”马行空急忙道。 王以哲一愣：“为啥？听说你去了**那里，是不是也被**了？” “我是从那边刚回来，不过***已经掌握了你们的进攻计划，也早已准bèi 好了口袋，只等你往里钻！”马行空大致将他看到的地图和王以哲说了说。 王以哲呵呵一笑：“就凭这些泥腿子，老子不怕，就算他是口袋阵，老子也是孙猴子，也撕他几片下来！” “报gào ！”一个传令兵在营帐门口大声喊道：“一一零师已经和**交上火，何师长询问要不要进攻！” “打！给老子狠狠的打！打出咱东北军的气势来！”王以哲一听见打仗浑身完全被调动了起来，他又猛张飞的称号，打起仗来他的这个军最是勇猛，向来都是整个东北军的先锋！ 轰轰的炮声一直从下午响到天黑，机枪、步枪的声音从没有间断。军部里面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巨大的军用地图上按照红蓝插着不同的小旗。王以哲大声下达各种命令。马行空站在军用地图下面仔细的看着每一个旗子的移动或者被拔掉。 看上去杂乱无章的旗子似乎按照某种组合有机的排列着。作为日本陆军学校的高材生，马行空很快就发xiàn 了其中的问题。六十七军正面一共有三道阻击阵地，左右两边九十三师和一一四师，受到了***顽强的阻击，一个下午才推进了不到五里。而中间的一一零团，势如破竹，已经往纵深杀入了三十里。 从地图上看，劳山这一带的地形很奇怪，丘陵格外的多，到处都是不高的小土包。而大路就从这一个个土包中间穿行，如果在这些土包上打伏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马行空越看越心惊，***这么明显的口袋阵，王以哲咋就看不出来？ “哈哈哈……，何立中果然好样的！”王以哲看着地图上一群绿旗子中间的那面小红旗哈哈大笑：“让他给我守住了饮马场，传令九十三师和一一四师，给老子快一点，别他娘的磨磨蹭蹭像个娘们！” 一个传令兵答yīng 一声，急忙跑了出去。龙杰就站在马行空身边，对马行空道：“大哥，我咋觉得那个一一零师可能要出问题！你看，那么多蓝旗子中间就他一面红旗，很明显是被包围了！” 王以哲正好听到了龙杰的话，他呵呵一笑道：“这你就不懂了，现在看似被**包围，被我九十三师和一一四师赶到，就能对**形成反包围，再加上一一零师例外夹攻，**就彻底完了！” 马行空看了半天，一言不发，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冷哼一声，冲着自己的手下喊道：“走！我们走！” 王以哲看着马行空的背影，微微一笑：“念了两天洋学堂就以为自己真会打仗了，今天老子给你教教啥叫阵中的大帐，再发电报，让九十三师和一一四师加快进攻，天黑之前必须突pò 第一道防线！” “轰！轰！……”隆隆的炮声已经可以听的清清楚楚。远处山头上腾起的一阵阵烟雾都能看的清清楚楚。马行空快马加鞭冲在最前面。龙杰在他身后大声喊道：“大哥，咱们是要去哪呀？” “去一一零师！”穆云晨大声喊道：“要说六十七军是少帅的嫡系，那一一零师就是六十七军的精髓，没有了一一零师，也就没了六十七军，得救下他们！” 左右两边的硝烟冒的很浓。两边的战斗也是非常的残酷。马行空选择了一一零师突进去的这条路，死尸遍地，谁都明白，一一零师不像地图上的小旗那样，轻轻一挪就到了腹地。一路走来不管是***的军队还是东北军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往里走了二十里，马行空一带马缰，战马前蹄扬起嘶鸣一声。马行空翻身下马：“过来！五哥，你领几个人在这边把那些破枪全都收集起来，架在两边的草丛里，如果后面有追兵，不断的变换位置，给我打！让他们以为我们有埋伏！” “明白！”刘五点点头，领着人走了。 马行空又对穆云晨到：“穆大哥你和余穆将那些伤兵组织起来赶紧撤出去，就用我们的马，能带多少，带多少，省的到时候麻烦！” 穆云晨也走了。现在只剩下马行空、龙杰、邹凯、李勇和老灰几个了。马行空看了众人一眼：“别的不多说，招子放亮别把自己赔进去，走！”老灰打头，三两下便窜了出去。 第四百六十四章 突围 一一零师已经被***包围了。三个旅从四个方向向一一零师进攻，势头很猛，眼看着就要挡不住了。师长何立中亲自上阵，从师长以下一直到伙夫、马夫全都投入了战斗，双方就在几个山头间展开拉锯战。还别说，作为东北军的精锐，战斗力是非常强悍的，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到了白热化。何立中的一一零师从早上一路挺进，直到这里遭遇***的埋伏，整整打了一整天，丝毫没有溃退的迹象。 “冲进去，直奔他们师部！快！”马行空喊了一声，便已经开火。 突然而来的进攻，引起了一阵小小的混乱，正在阻击一一零师的是***，陕甘教导旅。被马行空突然在背后捅了一刀，立kè 有些慌乱。趁着这个机会，马行空几人横冲直闯，硬生生从合围中撕出一道缺口。 “旅长，有几个人从后面杀过来了，张团长让您赶紧转移！”一个传令兵急匆匆跑进一个隐蔽的掩体。 “奶奶的！王以哲这老小子竟然还有后招！”旅长生就一副大身板，满脸的络腮胡子，说话就像是在骂人：“告sù 同志们，老子就在这里那也不去，区区几个人就想端老子的旅部，他们还嫩了点！回去告sù 你们团长，要是抓不住这几个人，就别回来了！” “是！”传令兵答yīng 一声转身就往门外跑。 马行空连连开枪，把冲向自己的士兵一个个撂翻。老灰在草丛中神出鬼没，让士兵们寻不着踪迹，总以一种出其不意的角度冲出来咬死咬伤几人，又迅速钻进草丛消失掉。龙杰一边开枪一边道：“大哥，人太多了，咱们还是撤吧！这过不去！” 马行空抬头看了看，就在土坡的上面，一个隐藏的不太好的掩体映入了他的视线。不用猜都知dào 那肯定是个指挥所独立团张团长负责旅部的侧翼安全，突然杀出来的几个人非常凶猛，已经有三十几个士兵倒在了他们的枪口之下，得知旅长不肯走，张团长一把抓下头上的军帽往地上一甩，操起自己的鬼头刀就冲了出来。 现在是傍晚，太阳已经西斜如果不能在太阳落山之前抓住这几个人，别说自己的脑袋保不住，恐怕旅部都要遭受重创。张团长鬼头刀一举：“同志们，冲呀！抓活的！上！” 一大群士兵端着上了刺刀的长枪冲山坡上的坑道里冲了出来。马行空微微一笑，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翻身躲过几发子弹，对邹凯道：“看你的了，带着老灰去吧那个指挥所给我端了！”邹凯一声不吭，闪身钻进了旁边的草丛。 马行空和龙杰、李勇三人背靠背形成一个三角形，外围一圈足有一百多士兵。他们一个个怒目而视，手里端着步枪，只要一声令下，定然是一拥而上，将马行空三人剁成肉泥。 张团长拄着大刀往三人眼前一站：“我以为多厉害呢？原来就你们几个，说吧你们是谁的手下，想要干啥？” 马行空看着此人，心中有了计较：“这话和你说不着，去吧你们当官的叫来，我有话要说！” 张团长冷笑数声：“不老实交代，信不信老子嘣了你？”一伸手从枪套里掏出自己的手枪对着马行空。马行空没有慌乱，对张团长道：“你不就仗着人多吗？要论单打独斗，我一个人可以对付你们五个！” “呵呵！”张团长一笑：“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全都给我绑了，敢反抗开枪！” 七八个士兵一拥而上，手里拿着绳子冲着三人就来了。说时迟那时快，马行空三人突然出手，分别冲着三个不同的方向。马行空一枪托砸在一个士兵的脑袋上，顿时血流如注，跟着飞起一脚重重的冲在一个士兵的肚子上，那家伙一声不吭便飞了出去。 就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行空已经冲到张团长的身前，伸手一抓张团长的肩头。张团长急忙舞刀冲着马行空的手腕砍去。马行空手一松，一个转身，就溜到张团长的身后，右手伸出五根手指就像钳子一样死死的扣住张团长的脖子。 “都别动！谁敢动我捏死他！”马行空一手举枪，一手扣着张团长的脖子。 士兵们一下愣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搓手不及。张团长正要开头说话。马行空的手上立kè 加劲，五根手指险些就要扎透张团长的嗓子。张团长憋的面红耳赤。龙杰和李勇收拾掉自己身前的几个士兵，退到马行空的身后侧翼防护。 “轰！”就在不远处的山顶上，一股黑烟伴随着火光冲天而起。张团长急忙去看，正是他们的旅部。不知dào 是什么爆zhà ，已经将旅部的顶棚掀上了天。这时候他才明白自己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 马行空大喊道：“让开！再不让开我就杀了他！” 士兵们见团长被制住，慢慢的让开一条窄道，马行空拉着张团长顺着窄道一点点的走出了包围圈。邹凯和老灰押着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也从山上下来了。那人看见这种架势，都不知dào 说啥好了。一个团的防护，硬是被人家几个人搞了一次偷袭，旅长、团长被俘这要是传出去脸都没地搁。 士兵们更傻了，团长被俘也就算了，旅长都被俘了。以后教导旅在边去就没脸见人了。压着他们的旅长和团长，在士兵们的目送之下，翻过小土包，冲着对面阵地上的**声喊道：“何立中何师长在吗？那位兄弟通报一声，就说马行空来了！” 马行空的大名在东北军中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个士兵急忙飞身往山上跑。其他人的枪口全都对准眼前这几个人，只要何立中说不见，那就是一阵枪林弹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马行空几人就像夹在两片馍中间的肉，前面是一一零师，后面是教导旅的战士，只要那边觉得不对劲，一阵乱枪打来，他们几个全都成了马蜂窝。 何立中举起望远镜往山下看了看，摇头笑道：“这个愣头青，竟然就这么几个人冲过来，没有大部队的救援，我们怎能出去？告sù 他！他的好意我心领了，让他回去吧！” 第四百六十五章 突围（二） “马副官，我们师长说了，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请您回去吧！”对面有人冲着马行空大声喊道。 “你再去告sù 你们师长，就说我是奉少帅之命带你们一一零师回去的！”马行空继xù 喊道。 “大哥，咱们杀手有少帅的命令？”龙杰问道。 马行空一笑：“不这么说，何立中这个死脑筋肯定要战死这里，你看看这上千号人难不成跟着他陪葬？” 时间不大，对面阵地上派出十几个战士往这边来了。李勇笑道：“行了，咱们这次真的进了鬼门关了！” “马行空！你有本事放了我，咱们真刀真枪的干一仗！”张团长吹胡子瞪眼，满脸的愤nù ：“如果在战场赢了我，我才真心服你，你这么偷偷摸摸的来，算不上好汉！” 马行空一笑：“你是笨蛋，我不是！” “废话少说，赶紧走！”龙杰在张团长的屁股上狠狠的踹了一脚。 自始至终，这边的士兵没有敢做任何动作。教导旅的旅长和独立团团长被抓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延安。大家听得清清楚楚，是马行空所为。这一下矛头直指周恩来和玫瑰。王明指着周恩来的鼻子说他是引狼入室，好端端的一次机会就这么被破坏了。不但不能继xù 围堵一一零师，对红军的士气也是极大的打击。 王明瞪了周恩来一眼，扭头看着地图问道：“离劳山最近的是那支部队？” “已经没有了！我们所有的队伍都参加了这次围剿行动！”一个参谋急忙答道：“现在唯一能调动的只有留守延安的老虎团！如果调走这个团，延安就没有了防卫力量！” “就调他去，把教导旅换下来！”王明怒道：“教导旅遭受这样的事情，士气低落，继xù 留在那里也没有任何作用，还是赶紧换下来，免得出更大的乱子！” “不可！”毛泽东急忙制止：“这么一来教导旅可就真的完了，我的意见是，立kè 派人前往劳山，和马行空谈判，这人我见过，虽然草莽了些，却也不失为爱国之人，从民族大义出发，应该可以救出教导旅旅长和独立团团长！” “向土匪低头？”王明道：“这个马行空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投机者，一边像我们示好，一边偷偷摸摸的帮zhù 国民党，这种人绝对不可信！立kè 给老虎团发报，让他们立kè 赶往劳山，接替教导旅！” 坐在一一零师的指挥所里。马行空一边喝茶一边左右看看。天已经黑了，进行了整整一天的战斗总算平静了下来。虽然外面还有零零星星的交火，比起声势浩大的白刃战已经好多了。何立中就在马行空的对面：“马副官，少帅真的让我们撤下去？” 马行空一笑：“要是我没有猜错，如今你们周围可足足有三个旅，就算你一一零师再厉害，也不可能把这三个旅全歼了吧？依我看，撤吧！早撤一会，就少损失士兵，这些可都是少帅从东北带过来的，你们可是东北军的精锐，如果没了他日如何打回老家去？” 马行空一席话，说的整个指挥所里出了何立中之外全都低头不语。何立中呼的站起身子：“军人就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没有少帅或者军长的命令，我一一零师就是拼死最后一个人也要留在这里！” “嗨！”龙杰道：“何师长你咋是个死脑筋呢？把兄弟们拼光了对你、对少帅有啥好处？” 何立中脖子一梗：“我是军人，只按命令行事！” 马行空对何立中的愚忠已经无语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张学良才对何立中另眼相看，作为自己的心腹。马行空看着何立中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转身就往门外走：“既然何师长不愿意走，我也没有办法，算我马行空白来一趟，留下那两个俘虏，我们走！” 龙杰、李勇摇着头跟着马行空走了。邹凯路过何立中身边的时候破天荒的对何立中笑笑，淡淡的道：“何师长，这次真的是你错了！” 何立中丝毫没有被几人的话说动，等几人一走，立kè 埋头于地图重新调整自己的兵力部署：“还愣着干什么，命令一团三营协防三团后部，命令二团向前推进到河道边上，……” “砰！”一声枪响打破了黑暗。一点白光突然从山梁的后面冒了出来，龙杰一骨碌爬起身子，看着站在土坡上的马行空，揉揉眼睛走上前：“大哥，咋了？一夜未睡？” 马行空没有说话，龙杰接着道：“别想了，不是我们不救，是人家不走，咱有啥办法？” 李勇和邹凯也起来了，全都站到马行空身边。李勇也道：“那家伙就是个犟牛，总不能绑了他吧！” 马行空猛然间转过头看着李勇：“你说啥？再说一遍？” “何立中是个犟牛！”李勇看看两边的龙杰和邹凯，又说了一遍。 “不是这句，下一句？” 李勇想了想：“总不能绑了他吧？” “对！”马行空微微一笑：“咱就绑了了他！昨天我看了，除了何立中那个笨蛋不想走，其他人还都想走，只要绑了何立中，其他人肯定能走！” “何立中可是个师长，你才是个小小的副官？这么做可是要上军事法庭的！”龙杰说道：“还是想想别的办法！” “没时间了！只能这么办！”马行空当机立断：“昨天晚上，我看见那边有一溜火光，应该是***的增援部队，估计今天中午之前就能赶到，所以要快，这个教导旅如今士气低落，一鼓作气完全可以冲出去！走！下山，去何立中的指挥所！” 从今天早上开始，***的进攻越来越凶，有好几次都突pò 了他们的防线。这些***打仗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横冲直闯没有任何章法，而且部分时间，连绵不断，让何立中疲于应付，只能不断的调动部队，集中优势力量暂时阻挡***的进攻。 “何师长？需yào 人手吗？我们可以帮忙！”马行空一推门走了进来，满脸真诚。 第四百六十六章 突围（三） 对于马行空，何立中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当年在东北大帅府的时候，何立中是奉天城防司令，马行空是大帅府的常客。何立中看着马行空，仔仔细细的从头到脚看了一个遍，一咬牙：“马副官能来帮忙，我当然是求之不得！” 马行空领着自己几个人走了进去。何立中急忙指着地图上道：“这里是我们的右翼，本来是一团驻防的地方，攻击这里的红旗旅进攻的相当猛烈，一团损失惨重，剩下不到一半人，如果马副官能够设法守住那里，和***一拼我还是非常有把握的！” 马行空点点头：“明白！何师长就等待我的好消息吧！” 马行空二话没说领着自己的几个人就走了。这让何立中非常高兴，马行空的本事他是知dào 的，枪法自是不必说，就凭他在日本深造多年，指挥打仗绝对不是问题。想到这里，何立中给一团长打去了电话，将马行空去的事情告sù 了一团长，并且嘱咐一定要配合好马行空守好阵地。 马行空绕着战士们挖好的坑道，猫着腰往一团的阵地移动。这个时候战斗已经全面开始。除了教导旅那边打的不紧不慢之外，其他两个旅都是拼了命的往上冲。双方就在方圆不足五里的三个小山包上打的火热。到处是子弹，到处是烟雾。战火已经将周围仅有的一片小树林烧成平地。双方的士兵就在黄土高原上互相看的见的情况下，你开一枪我开一枪。 马行空找准方向，很快就跑到了一团的阵地。一团这边打的最厉害。一团长是个眉毛很浓的大汉。浓眉大眼，长得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一看就知dào 和何立中一样是个犟牛脾气，一个团的人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二，还在这里苦苦硬撑。 马行空只不过是少校副官，而团长已经是上校了。见了一团长马行空敬礼，一团长急忙抱拳客气。就在公事里面，冒着炮火两**张着嘴边相互喊叫。一团长大致说了一下现在的战况，问道：“马副官，你有啥好办法没有？” 马行空想了想：“他们人多，我们人少，按理说打这种阵地战我们是占便宜的，可是这里的地形不好，山坡不陡，周围也没有隐蔽的地方，很容易就能冲上来，所以对我们极为不利，我的意思是收缩防守，看见那边那个山头没有，只要守住那里他们就没办法了！” 顺着马行空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边也是一道山梁，不过这道山梁非常的狭小，两边是几十丈的深沟，要向要过那里就只能走沟底，一来一回就得一整天。如果从上面走，只要派出少量的部队完全可以守住。马行空接着道：“那地方易守难攻，又不利于大部队展开，弟兄们已经打了一天一夜，守住那里就可以轮番休息！” 一团长也看了看，心里觉得那里的确是个好地方。可他不能去，那道山梁在阵地的左后方，如果去守那里，就是把二团的尾巴暴露了出来，对面的人完全有机会包抄二团，那二团咋办。一团长摇摇头：“二团就在我们右边，我们走了，二团咋办？” “你可以让二团向我们靠拢，这样一来就把两个旅的人都吸引过来，对师部也是减轻了压力！”马行空大声喊叫。 一团长有点动心了，可他还是不能做最后的决定，加入这么做了出现问题那自己可就摆脱不了关系。这种犟牛式的人，有一个通病，凡事都不会冒险，循规蹈矩从不会做出圈的事情。这就是为什么张学良将奉天城防司令交给何立中。 一团长一转身：“我去和师长说说！”不理微笑的马行空，一团长往电话机的方向去了。 不过很快就有回来了。马行空知dào ，何立中虽然死板，能当上师长自然有自己独特之处。审时度势他还是明白的，他没有亲临一团的阵地，对这边的情况不了解。肯定会问一团长自己的看法，马行空已经把一团长说服，自然何立中就没有什么犹豫的。 “马副官，师长说了，就按你的意思办！”一团长知dào 马行空的身份，虽然军衔高出两级，张学良大哥的身份在那里放着，任谁见了都不敢小看。 “传令所有士兵，交替掩护撤往那道山梁，派人通知二团，让他们朝我们靠拢！”马行空一边说，一边组织士兵首先将伤员运送过去。 东北军的动作很快就引起了对面的注意。到嘴的肥肉，岂能就这么放跑了。短暂的商量之后，此次战役的总指挥彭德怀果duàn 下令，两个旅迅速开始对整个东北军进行合围，并派出两个营从一团和二团的结合部**进去，一定要敢在一团占领有利地形之前全部，彻底将一团和二团分割开来，然后各个击破！ 突然的变化让东北军有些猝不及防，很快一团和二团的结合部就被撕开一个大口子。两个营的兵力一个劲的往里冲杀。一团长有些急躁：“马副官，这咋办！他们好像识破了我们的计划！” 马行空道：“就是为了让他们看出来，立kè 和二团联系，各派出一个营，两下夹攻，给我吃掉他们！我倒要看看是东北军厉害还是这些农民厉害！” 两方展开了遭遇战，生死存亡的时候，谁也不愿意后退半步。***的两个营和东北军的两个营，就在一条狭长的通道里进行激战。说到底，打仗首先打的是士气，在一个就是武器装备、人员素质。虽然在士气上东北军的人不能和对方的相提并论，可在装备和人员素质上明显要好出一大截。 “总指挥，这样下去不行，我们的两个营很快就要被他们吃掉了！”彭德怀身旁的一个参谋说道。 彭德怀放下望远镜：“立kè 命令新二旅抢占右边的一道梁，切断他们的退路，我们人多，明摆着就是欺负他们，把这两个营不要了又能怎样！” 一团长杀的正起劲，突然发xiàn 一道梁附近出现了大量的***军队，大吃一惊，一把拉住马行空：“你看，他们先去了，妈的，这群王八蛋！” 马行空瞟了一眼：“先别管那里，灭了这伙人再说！揉到嘴边不能不吃！” 新二旅抢占了一道梁，立kè 开始构筑工事，准bèi 和围堵上来的新一旅一去将东北军两个团困在此地。给随后赶来的猛虎团赢得端了他们师部的时间。彭德怀见东北军对于他们抢占一道梁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顾埋头歼灭自己的两个营，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第四百六十七章 突围（四） “立kè 派人去查，对面东北军的那两个团长是谁？群殴老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名堂！”彭德怀说完，立kè 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东北军的动向。 很快就搞清楚了，对面他们围堵的正是东北军第六十七军的一一零师，师长何立中是东北军的老人，是最早跟随张作霖起事的老人，深的张家父子二人其中，算是三朝元老。至于这两个团，一团长鹏天魁也是东北人，二团长肖万权山东人，都是通过张作霖的奉天武备学堂的学生，是张学良的嫡系。 彭德怀仔细听了，并没有感觉出这三个人有什么不同，可是他的心里始终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就在此时，报务员拿着一份电报跑了进来：“延安急电，是周副主席亲自发来的！” 彭德怀急忙接过来，曹操看了一遍倒吸一口凉气：“马行空！原来是他！” 其实彭德怀并不认识马行空，只是道听途说而已。特别是在华北和东北一带对于这个桀骜不驯的草莽英雄传的神乎其神。听说此人还流血日本，蒋委员长只是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回国之后便被孙中山任命为黄埔军校校长，而马行空不断士官学校毕业，还在日本陆军参谋部待过两年，又去日本陆军大学深造，更被誉为最好的学生，和这样的人交手可得大大的小心。 “立kè 命令新二旅撤出一道梁，坚守我军侧翼，快！”彭德怀突然说出这样一道命令，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通讯员正在门外找马。 猛然间就看见东北军的两个团突然掉头直扑他们的指挥所。等到众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的时候，马行空领着连个团的人马已经到了指挥部的外围防线下。马行空本来就没有真的打算占领一道梁，他的目的就是这个指挥所，擒贼擒王的道理他非常清楚。 做出抢占一道梁的假象，吸引彭德怀调动重兵在他们之前占领一道梁，给他们突入指挥所让开道路。彭德怀果然上党，新一旅对东北军形成虚弱的包围圈之后，新二旅迅速抢占了一道梁。等马行空收拾了突入他们中间的两个营之后，立kè 调转枪头直扑指挥所。 “总指挥，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两个警卫员拖着彭德怀的胳膊就往外跑。新一旅要围住两个团明显实力不够，只能构筑一圈薄薄的封锁线，面对东北军的强烈进攻，顷刻间就被摧毁。这个时候要想再围起来谈何容易。 “冲！活捉他们的头头！”马行空一边高喊，一边领着人一个劲往里冲杀。 彭德怀一把甩开警卫员的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将敞开的领钩重新扣上，戴好军帽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龙杰带着一帮子人正在一出出的搜说，见彭德怀出来，龙杰没有认出来这就是对方的最高指挥官：“你是干啥的？要是放羊的就赶紧走开！” 彭德怀看了看自己，一身灰布衣服，绑腿一片片的掉在地上，身上的补丁一个摞着一个，无奈的笑笑：“你是马行空吗？” “大哥，这个放羊的找你！”龙杰冲着后面喊了一声。马行空这才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吩咐一团长：“把这些俘虏看好了，有了他们，咱们才可以顺利的离开！”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马行空笑了：“都说***穷，没想到竟然这么穷，延安的那些看上去也穿的可以呀，怎么你混的这么背？要不跟我吧？至少不用穿这样的破衣服！” “你就是马行空？”彭德怀看着眼前这一头短发的年轻人，心里直摇头。他没有看出这个人和别人有什么不同，除了一些狡诈之外似乎和平常人没啥区别：“果然是名不虚传，败在你手我彭德怀真是有些不甘呀！” “不甘就不甘吧！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怎么样我们做个交yì 如何？”马行空开门见山。 “说说看！”彭德怀倒有些兴趣。 马行空道：“我本部打算和你们为敌，可以现在就放了你，不过你得保证，在东北军离开陕北期间不能有任何攻击行动！如何？” “这事我可做不了主！需yào 向中央请示！”彭德怀说道。 马行空一挥手，龙杰带着刚刚抓获的一名电报员走了过来。马行空道：“那就现在向你们的中央发电报，我们等着！” 一连串的滴答声响过，过了很久终于有了回音。延安接到彭德怀的电报，格外的震惊。围堵一一零师的计不但落空还搭上了一员大将。在毛泽东的极力要求下，延安终于同意了和马行空的谈判。谈判代表就是周恩来。整整打了两天的战斗这才画了一个逗号。 何立中非常高兴，立kè 电告王以哲，劳山这边已经稳定，请他立kè 停止进攻，事情正在向着对他们有利的方向进展。王以哲摇头叹息，本指望这场战斗再立新功，没想到让马行空这个愣头青给抢了先。王以哲接到何立中的电报，立kè 向张学良转发。虽然说了战斗告一段落，对于马行空可不像何立中说的那样身影。在给张学良的电报中，王以哲把马行空形容成了一个不计后果的疯子，擅作主张和***谈判。 延安在派出周恩来的同时，下令正在赶往劳山的老虎团原地待命，其余各部队也就地休整，等候下一步通知。当天晚上，周恩来骑马就赶到了劳山，一见马行空便高调赞扬马行空的胆识和谋略。马行空微微一笑：“我这人不喜欢绕弯子，既然周副主席来了，那咱们就有话明说，你们的这些人我不要，我们的被俘人员你们最好也尽快释fàng ，我和你们的彭将军说了，只要保证东北军在离开陕北之前不受到任何骚扰，我可以立kè 放人！” “呵呵，不要急吗！”周恩来微微笑道：“这一点我们当然可以保证，只是马兄弟好像没有弄明白，这一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因为我们要怎么样，而是东北军要进攻我们，我们也就只好硬着头皮打了！” “这个我不管！”马行空摆摆手：“至于什么政治之类的话别说，只要我留在陕北一天，这中国人打中国人的事情还是不要发生的好！” 第四百六十八章 突围（五） 张学良在街道王以哲的电报第二天，亲自驾机从西安飞往延安，就劳山战役的相关事情亲自和延安高层进行磋商。不说张学良的事情，就说马行空，为了能把一一零师带出陕北，马行空硬着头皮和周恩来讨价还价。对于这种事情马行空是最不擅长的，不过他严把一条，只有一一零师撤出陕北之后，扣押的人才能放还。双方在这间事情上始终无法达成一致。 周恩来道：“在我来的同时，我们所有部队已经停止了进攻，这就是我们的诚意，如果马兄弟不拿出点诚意来，何以达成双方的要求，不如先放一部分吧？马兄弟以为如何？” “不行！”马行空立kè 道：“在这件事情上没有让步的余地，只有一一零师安全离开，所有扣押人员才能放还，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其他的事情已经全由你做主了，唯独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当天晚上，何立中找到马行空，一见面便跪倒在马行空的脚边：“马副官，在这世上除了大帅和少帅，没没佩服过任何人，今儿个你算一个，不为别的，就凭你为了我们一一零师这些活着的将士这份情谊，我何立中认你这个兄弟。 马行空急忙扶起何立中：“何师长见外了，你我都是少帅的兄弟，咱们都得为少帅着想，别的不说论我还得喊你一声叔呢！现在咱们还在险境，有啥话等回到西安再说不迟！” 一一零师从那天开上，上至师长何立中，下到任何一个士兵，都把马行空当自己人。全师上下猛然间士气高涨，即便这次谈判没有谈拢，打起来***也非吃大亏不可。周恩来是多敏锐的人，很快就嗅到味道。他立kè 电告中央，希望能答yīng 马行空的意见，尽快送一一零师离开陕北，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中央回电，只有一个字：等。周恩来又和马行空打了三天的口水战。马行空实在觉得有些腻味了，一掌拍在桌子上：“周副主席，我给你最后一个期限，今天晚上之前如果还没有明确答复，我们就会自行离开，那是我们用俘虏开道，只要我们离开陕北，这些人可全都的死！” “死！”这个字马行空说的特别重。周恩来明白，以马行空的性格肯定是说道做到。敏思苦想寻求方法先稳住马行空。眼看着天就要黑了，马行空问道：“周副主席，考lǜ 的如何了？” 周恩来还没有答话，同一个瘦削高大的身影突然闯了进来。一向喜欢干净的张学良，今日显的格外邋遢。领口的口子都没有扣，一头一身的尘土，手里的马鞭已经没毛了，这肯定是着急赶路奋力抽打战马早曾的。周恩来立kè 接住：“张将军你总算来了，还请张将军以大局为重，早罢刀柄！” “周公放心，学良明白！”张学良走到马行空的跟前，趴在马行空的耳朵边嘀嘀咕咕了半天，最后说道：“大哥，这下可以放人了吧？” “真的？” 张学良点点头：“我说的话还能有假，从现在开始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放人吧！” 马行空点点头：“既然你这么相信他们，我还有什么好说的。”马行空有些生气，他就不明白，前两天还打的死去活来，这才过了多长时间，竟然就如此相信别人，啥叫政治。这种不顾自己兄弟性命的事情就叫政治。张学良都来了，马行空觉得自己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当天夜里就准bèi 离开。 “大哥！”张学良紧跑两步，一把拉住马行空的马缰。 “放手！”马行空抖了两下，张学良并没有松手：“大哥，你听说说两句行吗？等我说完，你要走我绝不拦着！” “说吧！我听着呢！”马行空连马都没下。 “大哥！我知dào 你生气了！”张学良还没有说完，马行空就哼了一声。张学良接着道：“大哥有没有想过我的处境，后面有南京舞着鞭子抽打，前面又有延安挡着去路，自从离开东北那天起，我就后悔了，这么些年时时刻刻都想着回去，可是呢一直没能实现！” 马行空跳下马，站在张学良面前：“哪有啥难的，想走就走，如果你同意，明天我们就领着队伍杀回去！” 张学良一笑：“大哥，你想的太简单了！你知dào 日本人在东北有多少人吗？他们不但人多，还有充足的后勤补给，我们东北军十几万，即便能闯过重重封锁出了关，面对日本人的包围，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消灭干净！” “别给我说这些，我知dào ，大帐要靠后勤保障！”马行空有些不耐烦。 “所以我就像，如何能把整个中国的武装力量全都组织起来和日本人拼一把！”张学良说的极为坚定：“只有这样才能把日本人彻彻底底的赶出去，那时候回东北便能挺着胸脯说话，我这一身的千古骂名才能摸去！” “这和进攻陕北有啥关系，***不是也抗日吗？”马行空继xù 问道。 张学良道：“抗日和抗日也是不同的，***人员少装备差，和日本人的正规军硬碰硬完全不是对手，我之所以答yīng 剿灭***，就是因为南京zf答yīng ，***一灭立kè 抗日，这一年多来和***大大小小打了几百仗，却是胜少败多，这才不得已看看能不能和他们联合，***在群众中的威信可是很高的，当年在京城的时候，我相信大哥也见识过！” “这有用吗？”马行空道：“现在的南京zf不是袁世凯，他们可是有几百万军队的中央zf，袁世凯之多算个草头王！” “事在人为，所以我希望大哥能留下来帮我！”张学良很诚恳：“两面的压力，全都压在我一个人的肩上，我担心那一天我……” “兄弟！别说了！哥哥明白！”马行空看着张学良：“纵观全局哥哥不如你，打仗杀人你不如我，从今往后，咱们兄弟俩就一块，管他是谁，只要敢挡咱们回东北的路，就算是阎王老子也得揪他几根胡子下来！你说吧，接下来咋办！” 第四百六十九章 全权代表 马行空作为张学良的全权代表被留在陕北，专门负责和***商讨联合抗日的事情。对于这个能打败彭德怀的人，***还是非常重视的。按照配给制的要求，马行空的待遇和中央军委的首长是一样的，每天两斤小米，外带三个鸡蛋。 平时没什么事情，马行空带着老灰在延安驻地到处溜达，每每经过李家门前的时候，老灰都要往里面看上两眼，吓的李家人赶紧关门闭户。延安的生活还是不错的，张学良留下一部电台，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可以随时向西安发报。 这天下午，马行空带着老灰专门去了宝塔山。这里是延安的标志性建筑，就是在宝塔的脚下，马行空做了那个奇怪的梦。这是他第二次来，看着巍峨的宝塔耸立在延安最高的山峰之上，俯瞰整个延安城自有一番别样的心情。潺潺的延河水慢慢的流淌，老灰趴卧在马行空的身旁，一人一狼在夕阳下，绝对是一副漂亮的风景画。 “大哥！”龙杰一边跑，一边高声喊叫。老灰一个激灵坐起了身子。 来到马行空近前，龙杰已经是满头大汗：“大哥，出事了，少帅援助延安的那批粮食被人劫了！” “嗯？”马行空眼睛一瞪：“谁干的？中央军还是阎锡山、马步芳？” “都不是！是一股土匪！”龙杰道：“就是蜈蚣岭的土匪黄麻子！” “他们怎么说？”马行空问道。 龙杰摇摇头：“蜈蚣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也派过部队围剿过，黄麻子每次都能事先得知，在部队到达之前就已经溜之大吉了，这一次他们已经派人去了，不过希望不大！” 马行空点点头：“是从谁的手上丢的？是我们的人还是***的人？” “我们！”龙杰道：“一个排的押运士兵都被剁了脑袋，尸体就扔在山坳里，不但劫了粮食，还把兄弟们的脑袋都带走了！” “奶奶的，我看这黄麻子不想活了，走，回去！”两人一前一后顺着小路下了山，直奔杨家岭中共中央驻地。 一走进大门，周恩来和几个当兵的就在院子里。马行空急忙问道：“咋样？有没有逮住黄麻子？” 周恩来摇摇头：“还不知dào ，估计不会有什么结果！这黄麻子灵的很，每次我们这边一派兵，他就消声觅迹，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也派人查过，没有发xiàn 什么问题，这些粮食可是救命粮，没了粮食，到了冬天就要受罪了！” “肯定有奸细，这一点不用质疑！”马行空说的斩金截铁：“如果不是部队上的就是在老百姓中间，我们这边一出兵，他们立kè 报gào 黄麻子，黄麻子就跑了！” 一屋子的人一直等到后半夜，派去围剿黄麻子的人回来了。正如大家猜测的，等大部队到了蜈蚣岭，黄麻子早就不见了踪影，又是一场徒劳无获。毛泽东起的指着带兵的连长大骂：“都是干什么吃的，还要打日本鬼子，连几个土匪都逮不住怎么和日本人周旋？”那连长一声不吭，低着头挨骂。 周恩来道：“主席不要生气，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刘连长也尽lì 了，只能说明黄麻子太狡猾，以后还有机会！”毛泽东坐下来生气，周恩来挥挥手，那连长急忙转身退了出去。 马行空抱着肩膀，想了想道：“二位首长，如果你们信得过我，给我一个连，我想办法灭了黄麻子！” 周恩来和毛泽东都看着马行空。周恩来眼睛一亮，微微笑道：“如果马代表愿意出手，一定马到成功，主席，我看不妨试试？” 毛泽东有些犹豫。马行空必定是国民党的军官，刚刚和他们在劳山打过一仗，如果把一连士兵交给他，他反手一击，整个中央驻地可就危险了。毛泽东没有表态，彭德怀道：“马代表草莽出身，对这些顽匪的行动多少知dào 一些，如果马代表能出手，我相信用不了多久，黄麻子就会被歼灭！” 还有几个和马行空相熟的人也这么说。毛泽东仔细思考了半天，点点头：“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马代表了，明天我们就派人过去！” 王明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冷冷的看着。毛泽东一答yīng ，王明微微的笑了。作为共产国际在陕北的代言人，他不但受到了这些人排挤，在一些工作的开展上还处处受制。这一次倒是个机会，马行空是国民党，只要将这件事报gào 共产国际，那离自己重新掌权的日子就不远了。 马行空道：“不用了，就刚才那一连人就行，所谓哀兵必胜，这些人刚刚被首长们训斥了一顿，正要找个机会挽回面子，何不就让他们证明一下自己！” 周恩来点点头：“对！如果不能打个翻身仗，这对整个连队也是个打击，张连长！” 一直等在门口的张连长、张二蛋急忙推门进来。他在门口听的清清楚楚，给大家敬礼之后，张二蛋大声道：“各位首长放心，我一定紧密配合马代表，活捉黄麻子！”张连长眼睛里都在往外喷火，这次的决心很大。 周恩来点点头：“好！那我们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安排已定，众人散去。张连长跟着马行空往驻地走。临分手之时，张连长给马行空敬礼道：“马代表，我张二蛋是个粗人，这份人情我张二蛋领了，只要是能抓住黄麻子，就算让我张二蛋死，我也不眨一下眼睛！请马代表下命令，我们是不是现在立kè 奔袭蜈蚣岭？” 马行空拍拍张二蛋的肩膀，微微笑道：“不！回去睡觉，你们已经跑了一天了，好好睡个觉再说！”张连长带着一头雾水，看着马行空的背影。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还没亮，张连长就带着自己的人规规矩矩的站在马行空的窑洞前。起早的百姓们被吓了一条。等到马行空起床的时候，他的窑洞门口已经围了好大一群人，搞的马行空哭笑不得。马行空一踏出房门，张连长急忙上前：“报gào 马代表，独立营三连集合完毕，请马代表下命令！” 第四百七十章 下马威 这一次又让张连长失望了。马行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扫视了站在自己面前一连严肃，眼睛里喷火的小伙子，大声说了两个字：“解散！” 刚刚提起士气的三连一听这两字，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瞬间就蔫了下去。张连长还有些不甘：“马代表，这……” 马行空微微一笑：“别担心，我向各位保证，一定达成你们的心愿，活捉黄麻子，行了，都回去吧！出发的时候，我会派人通知你们的。”张连长无奈，只能领着自己的士兵又回去了。 吃罢早饭，穆云晨找到马行空，有些犹豫的问道：“大哥，你真的准bèi 替***消灭黄麻子？” “我想说笑吗？”马行空呵呵一笑，看着穆云晨。 穆云晨道：“我们是少帅的劝劝代表，留在这里只是负责和中共进行沟通，这么做是不是有些……” 马行空打断穆云晨的话：“停！既然你问了，我就给你说实话吧！这一次我还真是认真的，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一排押运粮食的兄弟！别人怎么想我不管，说我替***卖命也好，说我被人利用也罢！我的目的很明确，那一排士兵我虽然都不认识，可他们是东北军的人，既然咱们也是东北军，那就是咱们的兄弟，抢粮食我不管，杀我兄弟，这仇飞报不可！” 屋子里一片安静。马行空短短几句话，正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了。所有人的心里都是暖烘烘的。为了一排不认识人，马行空都要报仇，何况他们这些跟着马行空出生入死的人呢。龙杰首先道：“大哥，我听你的，说吧，咋办？” 李勇也道：“就凭这份兄弟情，我李勇跟定你了！” 众人一片高叫，气氛一下达到了顶点。穆云晨点点头：“好！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我也没啥说的，为了那些死去的兄弟，干了！” 吃罢午饭，马行空亲自赶到三连驻地。找到张连长，第一道命令就是立kè 集合部队，准bèi 出城。张连长一听大喜过望。紧急集合的号声吹响，三连士兵一个个列队完毕。没有什么多余的废话，大家都知dào 要干什么。左右人鸦雀无声，带齐所有装备跟着马行空出了营门。 “马代表，这蜈蚣岭在西面，我们怎么往东走？”张连长急忙问道。 马行空道：“别问那么多，跟我走就行！” 三连的驻地在延安城的西门口，往东走就要穿过整个延安城。一边走，马行空一边大喊：“活捉黄麻子！”三连的士兵更是跟着一起高喊，引得周围百姓纷纷观看。部队一路往东，来到东门口的时候，马行空突然往北一拐，直奔北门而去，依然一边走一边高喊。 张连长这次更糊涂了，还想再问。马行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张连长急忙把到了嘴边的话有咽了回去。只能跟着马行空走。一路走到北门口，马行空又是一拐，冲着南门来了。这下不只是张连长无语了，就连整个三连的士兵都觉得不太对劲，这明明是在城里绕圈子吗。 “马代表，你这是……”张连长实在忍不住，出口问道。 马行空反问道：“想不想活捉黄麻子？” “想！” “那就听我的，继xù 走！” 又从北门走到南门。整个延安城已经彻底疯狂了，大街小巷全都是有关三连士兵游行的事情。声势之浩大古往今来都没有这么大过。整整在城里绕了一大圈，重新回到西门驻地。马行空这才停下了脚步。经过这次巡游之后，就在大家都以为要出城的时候，马行空又说了两个字：“解散！” 张连长急忙拦住要走的马行空：“姓马的，别以为有首长撑腰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一下午，老子被你当猴耍了是吧？从城西到城东，又从城北到城南，你想干啥？要是不想帮忙就明说，我们自己干！同志们，走，出城，去蜈蚣岭！” “站住！”马行空大吼一声，所有士兵不由自主的全都站住了脚。 张连长转过脸来：“咋？你想干啥？” 马行空黑着脸：“我是这次剿匪的负责人，一切都得听我的，如果因为你们这次擅自行动，让黄麻子跑了，责任再谁？” “哼！”张连长冷哼一声：“别拿鸡毛当令箭，你以为老子怕你，没有你，老子照样能抓住黄麻子！同志们，走！” “砰！”一声枪响，马行空的枪口冲着天上开了一枪：“我看谁敢动，违抗军令者就地枪决！” 张连长看看左右，他的兵还真有点害pà 。这马行空可是国民党，和国民党打了这么多年，国民党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消灭自己吗？张连长稍微愣了一下：“别拿家伙吓我，我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怎么，你还真要打死我？” “砰！”一声枪响，张连长的帽子应声飞起。“砰砰砰砰！”又是四枪，张连长的帽子在空中打着转做抛物线运动。所有的士兵都看呆了。他们也听过马行空枪法厉害，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马行空冷冷的看着这些士兵道：“立正！稍息！立正！听我命令，回营睡觉！解散！” 空荡荡的营门口，只剩下张二蛋一个人光着头，愣愣的站着。身后不远处，自己的军帽扔在地上。仔细数数，就在帽檐处不多不少一共五个枪眼，排列的整整齐齐。看着马行空走远了，张二蛋使劲咽了口唾沫，这才走过去捡起自己的帽子。 马行空露了这么一手，不但震慑的自己他的连都被震慑了。很不幸还真让主席说中，从现在开始，独立营三连恐怕就成了马行空的人了。张二蛋摇头叹气，急忙朝杨家岭方向跑去。这可是件大事，好不容易拉起来的队伍，怎么能交给一个国民党。 马行空回到自己的窑洞，他的一帮兄弟都在。马行空没有废话，张口就问道：“谁有发xiàn 赶紧说，我今天喊了一下午，嗓子都要冒烟了！” 邹凯不紧不慢的道：“正如我们所料，一共两拨，都往城北去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 奸细 毛泽东听完张连长的叙述，叹了口气：“我说你呀！我看这是责任在你！他是谁，一来是我们让人家帮忙的，二来他还是个客人，你在他面前称老子，摆功劳，你还见过枪的时候，人家就上山做土匪了！” “可他……”张连长欲言又止。 周恩来道：“好了，我会和马行空说的，你放心，你还是三连连长，如果他真要带走我们的同志，别说你，我和主席也是不会答yīng 的！” 张二蛋又被训了一顿，灰溜溜的回到驻地，越想越生气，恨不得杀了马行空。可作为红军士兵，他还是忍住了，他倒想看看马行空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集合！集合！”这一次是马行空深更半夜的闯进三连驻地，拍着门板大声喊叫。张二蛋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骨碌爬起来，急急忙忙穿上衣服就往门外跑。马行空带着自己的几个兄弟，一个个全副武装，就站在三连的院子里。 值日排长带领大家集合完毕，马行空道：“看看时间，晚上睡觉门口连个哨兵都没有，一个紧急集合用了整整十分钟，这也能叫军队？如果我是你们的敌人，不用多，就我们几个人能把你们连锅端了！都给我站好了！” 谁都没有说话，院子里经过一阵嘈杂之后，变得静悄悄的。马行空来回走了两步：“各派排长出列！” 三个排长急忙站到队伍的正前方。马行空大声道：“一排长！” “到！” “命你率领一排，封锁延安城东门和南门，敢放跑一个军法从事！” “是！” “二排长！” “到！” “命你率领二排，封锁延安城西门和北门，敢放跑一个军法从事！” “是！” “三排长！” “到！” “将你的排分成三份，一路留守驻地，另外两路跟着我的人前去抓人，行动吧！” “是！” 马行空一连串的命令下来，全连人人都有事情干，只除了连长张二蛋和指导员两人无所事事。马行空理都没理这两人，向龙杰和邹凯使了一个眼色，两人领着三排的人，快速的冲出驻地消失在夜幕之中。 其实从今天早上开始，马行空的行动就已经开始了。张二蛋领着人站在他的窑洞门口时，他装作不经意就是想看看百姓们的反应。既然知dào 有内奸，那就有两种可能，一种隐藏在部队中，另外一种隐藏在百姓里。根据他对绿林人的了解，很少那个当家的把内奸放在部队中。一来部队管理严格，而来作为小兵对于一些大事根本不知dào ，倒不如百姓来的方便。 马行空带着三连在延安城里大摇大摆招摇过市，就是给隐藏在城里的奸细一个信号，他们要动手了。为什么要每个门都走一遍。其实很简单。因为马行空不知dào 黄麻子到底在那里。直奔东门，如果黄麻子在东边，那城里的奸细肯定就会立即出门报信。每个城门都转悠一下，就是为了让城里的奸细出去报信。马行空早已经安排自己人分别埋伏四座城门，根据他们对绿林人的了解，很好分辨出谁是普通百姓，谁是内奸。 这天晚上，延安城和往常一样格外的安静。城里的百姓都睡的很沉，谁也没有注意道有什么不对劲。龙杰和邹凯领着两路人马，根据他们跟踪得到的情报，或骗或撞，总之弄来了目标的家门。说起这两家，和马行空多少还有些瓜葛。 替黄麻子通风报信的，一个就是李家，另一个是城西媒铺王家。李家不用说，就是想要杀了老灰的那家人，而这王家就有些来历。当年延安还叫肤施的时候，黄麻子就是这一带有名的土匪。王家为了自己的生意，时常和黄麻子来往。清廷衰弱，王家有黄麻子作为靠山，在延安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县太爷都不放在眼里。 那时候李家掌握延安大半土地，王家握有延安半数商铺，两家都是首屈一指的延安霸主。经过联姻这种最平常的关系，王李两家结成了更加牢靠的联盟，为了守住自己的家业，两家人不断的给黄麻子送钱、送物、送女人。黄麻子倒也仗义，不愁吃、不愁穿、不愁女人，自然对王家和李家多有照顾。 可是自从***来了之后，情况急转直下，首先是李家的土地被没收，王家的赌场、妓院等最来钱的买卖被查封，有限制哄抬物价等等措施，导致王家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一月不如一月。王李两家不好过，黄麻子的日子自然也就不好过。黄麻子这才重操旧业开始了打家劫舍。 马行空看着院子里左右两边的百十口子人，看了邹凯一眼。邹凯点点头，在人群中转悠了半天，一指站在最后的两个年轻后生道：“出来吧！别躲了！” 立kè 有士兵压着两人走了人群。这两个小子吓的都快要尿裤子了，两腿不断的打颤，看都不敢看马行空。马行空微微一笑：“说吧？谁让你们干的？” 其中一个立kè 道：“是二叔，二叔让我干的！” 另一个也急忙道：“是我们掌柜的！他给我一个大洋，让我送信！” “一个是二叔，一个是掌柜的！”马行空点点头：“好，把那个什么二叔和掌柜的带上来！” 李家家主，就是一头白发的二叔李保中和王家媒铺的掌柜王守业被两个兵推了出来。李保中显的高傲一样，脑袋一扬，手捋胡须，一副大义凛让的样子。王守业就随和很多：“长官，这是怎么了？我们可都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呀！” “黄麻子你们认识吗？”马行空开门见山。 王守业眼睛一转：“当然了，我们做生意的咋能不知dào 黄麻子，前几天我的货还被他劫了呢！哎！损失惨重呀！还请长官赶紧剿灭这些土匪，那可就给咱延安城的百姓除了一大害！” “说得好！”马行空点点头：“我们是准bèi 剿灭黄麻子，可惜呀，城里出了奸细，屡屡受挫，这奸细太气人了，今天请两位过来就是商量商量这奸细的事情，对了，在绿林道上奸细叫做‘插千’！” 王守业和李保中对望一眼，立kè 意识到问题严重了，弄不好可就要掉脑袋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诱捕黄麻子 从王家人的嘴里得知黄麻子就隐藏在夹皮沟。夹皮沟是蜈蚣岭旁边一个小山沟，里面有一片小树林。林子虽然不大，在黄土高原这种到处是黄土的地方，这片林子算是大的。方圆差不多五里，派的兵少了围不住，派的兵多了肯定会被里面的人发xiàn 。 马行空看着地图，夹皮沟说是一道沟，其实和外面有着四通八达的通道，出口就有七八处。黄麻子手下有百十号兄弟，最少得一个营的人马才能勉勉强强将黄麻子堵在里面。张二蛋建议向军委请令调集人马，这一次一定要灭了黄麻子。 马行空摇摇头：“一个营打百十号土匪那不算本事，想当年在东北的时候我的百十号兄弟打的日本人连城都不敢出，那才是真汉子，人多打人少谁都会打，你们不用管，我来想办法！” 第二天一大早，夹皮沟外面的大路上来了一溜大车。车上装载的东西很沉，因为车走很慢。车把式不断的挥舞着鞭子抽打拉车的骡子。现在正是盛夏，眼看着日头就要升到头顶，所有人都走的有气无力。 “你！赶紧回去报gào 大当家，来了个大活！”一个长着两只驴耳朵的家伙对身旁的一个小喽啰说道。小喽啰答yīng 一声，转身就往林子里钻。 这小子和一般人完全不一样，耳朵不是大，而是长，两只耳朵高高的竖起来，都快要超过透顶了。光光的脑袋上稀疏的毛发和没有一样。一对三角眼很细小。他是黄麻子的左膀右臂，人称草上飞的冯秃子，因为耳朵张的长，私下人都喊他疯兔子。 昨天下午黄麻子接到王家和李家的报gào ，说***要派兵围剿他们。黄麻子不敢大意，立kè 派冯兔子守在大路口监视，如果看见不多过来，立kè 通知。整整等了一个晚上，没有等来***的部队，却等来了一伙赶着大车生意人。 这伙人可能是外地的，对陕北的情况一无所知。走到夹皮沟的时候，因为天气太热，一个个蔫了吧唧，看见一片林子，全都喊叫着休息一下。掌柜的无奈，只能答yīng 。于是这伙人就在林子边上开始休息。毒辣的日头都能把人烤焦。烦人的知了就像催命鬼一样吼个不停。 大伙纷纷逃出干粮，喝水休息。或许是真的累了，一些脚夫仰面朝天就躺在地上闭上眼睛睡了起来。掌柜的催促了好几回就是没有一个人起身。冯兔子嘿嘿冷笑：“好，你们这伙不知死活的家伙，今儿个得亏爷爷发财，兄弟们准bèi 动手！” “冯爷，不等大当家的他们？”一个喽啰说道：“这伙人人数可不少，就我们几个，能应付吗？” “怕啥！手里的都是烧火棍？”冯兔子道：“你看看这些家伙全都是些脚夫，没几个押车的，谁不听话就打死他，杀上一两个就行了！” 冯兔子发一声喊，第一个冲了出来。紧跟着七八个喽啰先后崩了出来，一边往这边跑一边大声喊叫：“别动！都他娘的别动，谁动老子打死……！” 话音未落，冯兔子的光脑袋上一个鲜红的枪眼从额头进去，从后脑勺出来。一句话没有说完，冯兔子脚下一软，整个人就趴到了地上。做土匪的都是激灵人，突然间看见冯兔子摔倒在地，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那些最激灵的急忙往后跑，一边跑一边喊叫：“冯爷死了！冯爷死了！” 七八个喽啰向着林子里面飞跑。这是他们的地盘，道路再熟悉不过。可他们跑过没有百十米全都停下了。在他们的身前，龙杰领着一个排的人已经做好了准bèi 。黑洞洞的枪口从草丛里，大树后面伸出来。看见这些喽啰过来一阵乱枪打过来，当场就放到了五个。马行空领着人从后包抄，冯兔子带来的是个土匪，一个回去报信，死了八个，仅仅剩下一个躺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腿不断的呻吟。 “说，黄麻子在那？”马行空问道。 那家伙还是个硬头货。马行空拎着短枪用枪管插进被打了一个窟窿的大腿里面，疼的这小子出了猴声。张二蛋一把拉住马行空：“我们***不虐待俘虏！” 马行空看着张二蛋，微微一笑：“俘虏？他是俘虏吗？” 张二蛋和马行空对视：“任何放下武器的敌人都是俘虏，何况他已经受伤了，得赶紧救治！” 马行空道：“他们杀人的时候可不管你有没有放下武器，和土匪将人道，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要不就是被王婶家那头驴给踢了！” “你！”张二蛋气的都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马行空往地上唾了一口：“没事就别插话，一边呆着去！” 张二蛋是被指导员拉走的。马行空看看周围，所有人都看着他。马行空重新将自己的枪管插进那个弹孔里：“说吧！黄麻子在哪？” 那家伙疼的头上直冒冷汗，却咬牙挺着一声不吭。马行空笑了：“还是个硬汉子！行！那就别怪我了，老灰，这小子赏你了！” 老灰从马行空身后闪出来，深处自己的舌头开始在那家伙的伤口处不断的tian舐。自从跟了马行空，老灰这狼就走了霉运，一年到头没吃几顿肉，新鲜的血更是不常见，今天算是找到了零食，tian的那叫一个欢。狼的嘴里分泌出来的唾液有溶血的作用，被老灰这么一tian，就算那家伙嗯的再紧还是有鲜血不断的流出来。 那星空就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最后问你一遍，黄麻子在哪？” 那小子看着老灰一脸的凶相，几颗锋利的獠牙来回在他的腿上摩擦，想死的信都有。可现在自己却是身不由己。马行空掏出匕首，将那家伙胸前的衣服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肚皮。冰凉的匕首在肚子上来回游走。马行空微笑道：“我听人说，最高级的杀人方法，是被掏心挖肺之后，那人依然活着，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事情，今天就试试！老灰，你说你想吃啥？” 第四百七十三章 诱捕黄麻子（二） 黄麻子很诧异。自从***来了之后，整个陕北穷人当道，哪还有这么富有的商人来这里。那报信的喽啰说的很夸张，什么一车车的金银，一车车的粮食，却没有几个押运的。听上去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情。 掌舵的道：“大当家，我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要我看，八成是个套，是***给咱们下的套！” 黄麻子点点头：“我也觉得事，那个骚情的没事往这地方运金银，当然粮食另当别论！”黄麻子瞪了那个喽啰一眼：“你小子给我说清楚，实话实说，到底是啥？敢胡说八道，老子砍了你！” 报信的喽啰急忙低下了头：“十几辆车，车上的东西很沉，具体是杀我们不知dào 。” “妈的，你小子就是欠揍！”黄麻子狠狠的骂了一句。扭头对掌舵的道：“老二，你觉得咋样？能不能下手？” 掌舵的摇摇头：“很危险，可是大当家的现在已经没了退路，无论我们下不下手，三爷肯定放不过这帮人，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出手了！” “那咋办！如果真是***的套，，三弟去不是很危险，不行，我得去看看！”说着话，便从椅子上跳下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大声喊叫，让土匪们集合。大队人马出发，黄麻子一脸的麻子，两腮的肉往下耷拉着就像一条沙皮狗，看上去凶狠可怕。 树林里面不能骑马，只能步行。好在并不太远，刚出寨子就听见了枪声。黄麻子骂了一句王八蛋，知dào 又是冯兔子私自行事，别的不说，惊跑了那路货可就亏大了。黄麻子一声令下，大批喽啰跟着一起跑了起来。在报信喽啰的带领下，来到出事地点的时候，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人呢？都死哪去了？”黄麻子左右看看，地上杂乱无章，显然是经过了战斗，零星几个子弹壳在阳光下闪着金光。伸手捡了一个还是热的：“给老子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喽啰们三五成群想着不同的方向开始搜索。根据枪声判断应该就在这一带，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即便没有活的，也应该有死的吧。不管死了谁，难不成把尸体都带走了。 “大当家，这里，都在这里！”不远处一个喽啰高声叫道。黄麻子急忙跑过去。 就在林子边上，一个大坑里面横七竖八的放着十具尸体。有认识的一眼就看出来是自己的兄弟，不多不少整整十个人。黄麻子气的浑身颤抖：“谁干的，有本事出来！看爷爷咋样收拾你！” 茂密的林子声音穿不出多远，也没有啥回声。吼叫了半天，黄麻子怒道：“还看着干啥，都给我拉出来！” 三四个喽啰慌忙跳进大坑。将里面的尸体以具具的往上搬。当然先抬冯兔子，一人抱头，一人抬脚，两人一使劲。冯兔子的尸体被高高抬起。淡淡的烟雾从冯兔子身下冒了出来。抬尸体的两人还在寻找到底是咋回事。过了没几秒，“轰！”一声巨响就在冯兔子的身体下面炸开。冯兔子的尸体立kè 被炸成两半，整个后背血肉模糊。漫天的烟尘中哀嚎声不断。坑底下的几个人没有一个幸免，两条腿被炸的血肉模糊。 黄麻子弄了一身的土，晃了晃脑袋，抖了抖身上的土：“狗日的，和爷爷玩阴的，他们还能了点，再下去几个，老子一定要把这些尸体都搬回去！” 这一次喽啰们的动作清了不少，在搬动每一具尸体之前都先看看尸体下面有没有引线。好不容易将尸体和伤员都弄上了坑。尸体好说，那几个被炸伤的喽啰一声接一声的爱好，嚎的人心里很烦闷。 黄麻子命令道：“给我继xù 找，找到这些王八蛋，老子剥了他们的皮！” 爆zhà 声过后，龙杰一下站起身子笑道：“哈哈哈，响了响了！这下可够黄麻子喝一壶得了！” 刘五道：“每一个地方的土匪都有每一个地方的特点，就拿东北来说，那里的土匪就擅长布置陷阱，因为那里到处都是林子，一道冬天积雪几尺厚，就算再厉害的猎人也未必能发xiàn 陷阱，还有咱们浑河，浑河的土匪最会打埋伏，那里地处平原，一望无边的庄稼地，一眼看过去几里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所以各个都是神枪手，而这黄土高原植被稀少，到处都是沟壑，这里的土匪就喜欢白刃战，陕西冷娃恐怕就是这个意思，黄麻子不知所以以为躲进夹皮沟，我们就那他没法子了，殊不知正好可以用上陷阱阵，让他们有来无回！” “对！我们拉来的那十几车捕野兽的东西，可以大显身手了！明天早上，咱们只要去收尸就行！”龙杰给马行空竖起大拇指：“还是大哥厉害，这种招都想的出来！” 张二蛋冷哼一声：“哼！拍马屁！” 虽然说的很轻，龙杰还是听见了，扭头瞪着张二蛋：“说谁呢？” “说你呢？” “再说一遍？”龙杰上前一步：“老子拧断你的腿？” 张二蛋毫不示弱：“我就再说一遍，拍马屁！” 龙杰一把揪住张二蛋的领口，挥拳就打。张二蛋没有料到龙杰说动手就动手。想要还手已经晚了，龙杰骑在张二蛋的身上，两只拳头就像冰雹一样在他的脑袋上噼啪乱打。马行空没有说话，周围坐着的一圈人谁也不敢上前，只有教导员想要将两人拉开，可他是个文弱的书生，心有余而力不足。李勇在一旁幸灾乐祸，大喊着替龙杰加油。马行空不闻不问，往地上一躺，翘起两条腿竟然哼起了刚学会的陕北小调。 “马代表！你看着，赶紧劝劝吧？”教导员只好求助马行空。马行空淡淡的道：“让他们两打吧，打够了自然就好了，放心，不会出啥事的！” 树林里是不是就会发出各种的惨叫声。黄麻子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迷宫，不管往哪个方向走，总会有人被一些陷阱抓住。最轻微的就是掉进坑里。搞不好一脚踩下去身边七八个手榴弹一起爆zhà ，不但炸死自己连同身边的人全都炸死炸伤。 “都小心点，仔细点！”黄麻子不断的嘱咐，可是效果不大。这地方的陷阱五花八门，有很多他连见都没有见过，虽然简单却极为实用。比如就是一根尖尖的木棍，两边树叶一档，一不小心踩上一交，登时脚掌就废了，走路都成了问题。 非但如此，布置的这些陷阱也非常的将就，大小合适，数量始终，虽然不能集中伤人，却能让你不断的经受担忧，心里总是提心吊胆。为了躲避陷阱，黄麻子领着他的兄弟就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下乱撞。伤病越来越多，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三十几个人中了招。 第四百七十四章 诱捕黄麻子（三） 龙杰和张二蛋你来我往，打的一塌糊涂。不过两人心里都清楚的人，动拳头可以，谁都没有动家伙，连刀都没动。直到两个人全都筋疲力尽，这才分开。张二蛋的门牙没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龙杰也不咋样，两只熊猫眼，鼻孔还在一点点的往外渗血。 马行空慢慢站起身，分别在连人身前站了站，点点头：“开来，你俩都还挺有劲，好吧，既然吃饱了撑得慌，给你俩一个任务，没人抓一个舌头回来，拳脚上没有分出输赢，这任务可不能一起回来了，去吧，限时一个小时！” 两人呼呼直喘气，都没有动。马行空抬脚狠狠的照着龙杰的屁股上就是一下：“快去！” 龙杰从地上爬起来，把嘴里的血往地上一唾，看了张二蛋一眼，往山梁下面去了。张二蛋也不示弱，硬撑着从地上站起来，跟着龙杰也下去了。刘五摇头苦笑：“这两个上辈子肯定是仇人，自大一开始我就看他俩谁也不服谁，大哥这么做会不会……” 马行空看了看后面那些红军战士，大声道：“看见没有，作为男人打架很正常，他俩打的头破血流，却没动家伙，这一点我肯定，我表扬，咱们都是兄弟，按你们的话说都是同志，武器是用来对付敌人的，有什么不服气的去战场上比比，窝里都那不叫军人，那叫混蛋！” 马行空无意中的这番话，成了这个连队的座右铭。若干年之后，经lì 了血与火考验的红三连依然保持着这样一个传统，兄弟之见哪怕打的死去活来都不会动家伙，不服气的打上一架，然后再去训liàn 场上一较高下。在红三连的连史里面，有这样一段记载：某年某月，在延安夹皮沟，全连官兵接受了一次心灵的震撼，从此铸就了红三连战无不胜的信念。 论起打闷棍抓舌头，张二蛋咋回事龙杰的对手。这些年一来，龙杰跟着马行空干的就是这勾当。没过半个小时，龙杰用一根裤腰带牵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家伙走了回来。效果非常明显，这次比试龙杰又胜了。李勇偷偷的给龙杰伸伸大拇指，接过那个土匪，带到马行空面前。 “大爷，您放了我吧？我也是被逼无奈！”一见马行空，那小子立kè 跪地不断的磕头：“我上有八十岁的老娘，下有八个月的孩子，我要是死了，老娘可就没法活了，孩子也就没着落了，求您放了我吧！我一定改邪归正好好回家过日子，……” “住嘴！”李勇吼了一声：“问什么说什么，再这么胡拉乱扯，我割了你的舌头！” “诶！”那小子答yīng 的很干脆：“我一定全都说，我知dào 的全都告sù 你们！” 马行空看了看那家伙：“几年了？” “三年，哦，不，我昨个才被他们抓去的！” “呵呵，行了，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保证你没事！”马行空打断那小子的话：“黄麻子的老巢在啥地方，有多少人把守？” “呃……” “说！”李勇拔出匕首，在那家伙眼前晃悠了两下。 “就在林子的东南角，那里背靠铁棺梁，想走随时都能走，没多少人，这次大当家把能带出来的全都带出来，应该还是以二十几个兄弟！”那家伙把自己知dào 的一五一十全都招了。 马行空点点头：“好！现在是你立功的时候，只要你没骗我不但没事，我保证放了你，给我们带路，找到黄麻子的老巢，立kè 放人！” “好好好！”这家伙磕头如捣蒜。马行空给李勇使了一个眼色，李勇带着那小子下去了。刘五道：“大多人吗走了，黄麻子这边咋办？” “让他们先困一会！”马行空嘿嘿一笑：“只要我们端了他的老巢，他就在这一带混不下去了，随时都是我们嘴边的肉，就算我们不收拾他，自有人收拾他！李勇，给我留下一个排，其他人全都带着，你和五哥一起去！” “好嘞！”李勇答yīng 一声，领着人和刘五走了。 龙杰待气喘匀了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自己被张二蛋打疼的鼻子，做到马行空身边。马行空看着他，摇头笑道：“你的那些功夫哪去了，打起架来咋和泼妇一样？” “我要使上功夫，那小子三两下就被我放到了哪有啥意思！”龙杰动了动身子：“好长时间没动了，这动一动就是不一样！” 一个小时过去了，张二蛋还没有回来。就算他再不济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龙杰站起身，夺过马行空手里的望远镜，朝树林里看了看：“大哥，那小子该不会挂了吧！咋还不回来？” 马行空也是面色凝重，看样子很有可能出事了。虽然他也不怎么喜欢张二蛋，可毕竟张二蛋是***的人，还是三连的连长，如果因为这件事死了，自己也不好交代。马行空一挥手，龙杰一忙找回剩下的士兵，一起下了山梁。 张二蛋也有些本事，按他的能耐抓一个喽啰完全不是啥难事。可他觉得，刚才打架，龙杰明显让这自己，而自己竟然还输了。这次行动无论如何要超过龙杰。龙杰抓那个喽啰的过程，张二蛋看的清清楚楚，利落的身手，出手之准，下手之恨，火候拿捏的恰到好处。以前自己也抓过俘虏，却没有这么信手拈来过。张二蛋暗下决心，就算自己抓个小喽啰回去，还是输给龙杰，要抓就抓个大的。 张二蛋不认识黄麻子。可是黄麻子在众人面前指手画脚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一般的喽啰，至少应该是个匪首。张二蛋一动不动的躲在树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黄麻子。黄麻子心里烦躁，这里的陷阱好像无边无沿一样，咋走都是陷阱，如今手里的伤员已经增加到了四十人，再不走出去，不用人家来攻，这么多人最后的下场只有一个，全都被饿死。 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有这么多的陷阱，现在即便是按原路返回都有可能撞上机关。黄麻子大声催促赶紧找路，还特意给每人弄了一根长棍，在走之前先试探试探，免得再增加伤亡。黄麻子一筹莫展，张二蛋静静的待在树上等候时机。 第四百七十五章 诱捕黄麻子（四） 事情并没有如张二蛋想想的那么容易。土匪们人数不少，黄麻子身边始终有三四个人离的很近，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好机会。张二蛋的双脚都有些麻了，他不敢动，离着土匪太近了。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会被发xiàn 。 黄麻子气急败坏，他也觉得带宅这地方不是啥长久之计。兄弟们差不多已经清理了周围百十米范围内的，根据他的估计，外面应该没有多少了。这次来的这些红军和以往的不同，这些红军太狡猾了。 “谁在树上！下来！”突然，一个护卫短枪瞄准了黄麻子身前的那株大杨树。茂密的树冠在微风中左右摇摆。周围不少土匪都围了过来。大大的杨树叶完全遮挡了张二蛋的身影，也不知dào 那个土匪是怎么发xiàn 的，张二蛋一动不动，或许那家伙是在诈自己。 “下来！再不下来老子开枪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黄麻子也往树上看，杨树叶子油光的一面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点点金光，晃的眼睛很疼：“在哪呢？开枪把他打下来！” “砰！”一声枪响，一个子弹贴着张二蛋的耳朵飞了过去。呼啸的气流揦的耳朵生疼。张二蛋知dào ，这是土匪们在警告自己，如果还不出去下一枪可就是自己的脑袋了。“行了！老子下来了！”张二蛋一手我这镜面匣子枪，一手握着手榴弹，俯身一跳，从两米多高的树杈上跳了下来。 土匪们呼啦一声全都围了过来，将张二蛋而在中心。张二蛋大声道：“都别动，谁要敢过来我就拉线！” 黄麻子深处胳膊组织了兄弟们靠近张二蛋，嘿嘿冷笑两声：“你小子胆子到不小，你们其他人呢？” “你觉得我会说吗？”张二蛋瞪着黄麻子：“实话告sù 你，这次你们真的完了，我们的大队人马已经把整个夹皮沟都包围了，你们插翅难逃！” 黄麻子一笑：“别骗老子，要是大队出城，老子能不知dào ？” 张二蛋道：“可惜呀！你的人已经被我们抓了，你说的是不是李保中和王守业吧，他们就在我们的监狱了，按照通匪的罪名，明天和你一块要被砍头的！” “大当家的，这……”知dào 内情的土匪全都看着黄麻子。黄麻子才不信这个穿着破烂的红军的话：“抓了又能咋，你觉得就你一个人能抓住我吗？给我绑了他，有了他咱们就有回去的办法！” 土匪们一拥而上。张二蛋大声喊道：“都别动，在动我就拉了！”扔下手里的枪，伸手去拉手榴弹的导火索。土匪们看来应对这种事情很多次。丝毫没有被张二蛋的话所影响。几个人往前一扑，将张二蛋扑到。张二蛋两只手一使劲，手榴弹的尾部开始冒出淡淡的白烟。 一个土匪早就守在旁边，一把攥住手榴弹，使劲往外一抽，便从张二蛋的手里夺了过去。急忙转身，朝着远处的树林扔了过去。“轰！”一声巨响，腾起的阵阵烟雾弥漫在树林里。黄麻子走到张二蛋的身旁，冷笑道：“自杀都干不了，你说你能干啥？趁早回家抱孩子去！” 巨大的爆zhà 让马行空龙杰都觉得事情不对，急忙往爆zhà 声的方向跑来。就在他们的左前方，隔着几十米的距离，黄麻子领着自己的几十个喽啰聚在林间的空地上。他们面前的树上，绑着一个赤身**的人。张二蛋被人家扒了一个精光，反绑在大树上。两个土匪拿着一根很细很细的藤条不断的在张二蛋的身上抽打。 黄麻子一边看一边笑：“快说，你们的人在哪？不说让你变太监！” “黄麻子，有本事就杀了爷爷，要是皱一下眉头，爷爷就不是红军战士！”张二蛋大义凛让，完全不计打在身上的藤条。每一藤条下去，张二蛋的两肋下面就会有一刀红印，打的时间长了，便被打破了，往外渗血。 “大哥，咋办？这小子被人家给抓住了！”龙杰看了马行空一眼，说道：“再不救他就被人打死了！” 马行空看了看地形，确定了一下方位，回头把三排长叫了过来，对他说道：“看见没有，我们设置的陷阱基本被破坏光了，现在到了和土匪硬拼的时候了，带上你的人轻轻绕过去，把这些土匪围起了，决不能放跑一个！” 三排长点点头，领着自己的兄弟们走了。土匪们正在观看如何临蓐张二蛋。抽打都是轻的，为了教xùn 张二蛋，由黄麻子带头，揭开裤子冲着张二蛋的身上就是一泡尿。土匪们哈哈大笑，学着大当家的样子，也往张二蛋身上撒尿。很快，张二蛋原本就没洗过几回澡的身体便的骚臭难闻，不少人都急忙转身离开这地方。 “打！同志们给我狠狠的打！消灭这股土匪！”马行空首先开枪，冲着埋伏就位的三排长吼道。 顿时，林子里面枪声大作，土匪们急忙应战。龙杰几起几跃，连续两枪，将围过来的两个土匪放到，闪身躲到一颗大树的后面。马行空两把枪交替射击，替龙杰掩护。两人配合默契，打的土匪们纷纷后退。黄麻子蹲下身子朝着龙杰藏身的大树连连开枪：“妈的，都给老子上，抓住那个躲在树后面的！” “砰砰砰！”连续三颗子弹就打在黄麻子藏身的大树上，子弹剥落下来的树皮散落一地。龙杰趁机一个前滚翻，扑到张二蛋的身旁，掏出匕首，使劲一划，将绳索弄断，拉着张二蛋，转身就跑。土匪们大喊大叫，子弹纷纷朝着两人这边招呼。马行空从隐蔽的地方站起来，左右开工，两只二十响的匣子枪，连连射出子弹。只要那个不要命的家伙一露头，立kè 有一颗子弹朝他飞过来，稍微躲避的慢点，就是个死。 “这边！”龙杰一手拉着张二蛋，一手拿着手枪，回身不断射击。 黄麻子的人被压制的死死的，谁都不敢露头。一个喽啰看看四周：“大当家的，我们好像被包围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诱捕黄麻子（五） “黄麻子，投降吧！”马行空一边给自己的两把枪换子弹，一边冲着里面喊道：“跑是跑不掉的，告sù 你，这个时候你的老巢都被我们占了，辛苦了这么多年的金银财宝全都没了！” “胡说八道！”黄麻子站起身子，对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就是两枪。马行空微微一笑：“不信你听听，这爆zhà 声不就是从你的老巢传来的？” “大当家！我们被人端了窝！撤吧！”一个喽啰犹豫道。 “啪！”黄麻子狠狠的给了那家伙一记耳光：“他娘的闭嘴！妈的，兄弟们跟我杀出去！” 竟然第一次没有人相应。这是黄麻子自从落草一来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前可是一呼百应。所有的喽啰全都呆呆的看着黄麻子，黄麻子跑了两步，见没人跟上，气的大骂：“废物，你们这帮狗日的，给我上呀！” “大哥！算了吧！”一个喽啰道：“你看看，周围都是人，就我们这几十人咋能冲出去，大哥兄弟们可都不想死！” 黄麻子二话不说，对着那小子的胸口就是一枪：“让你胡说八道，都给老子听好了，给我冲！谁不冲，老子毙了他！” 喽啰们还是没有动，一个个警惕的看着黄麻子，离他近的往后退了几步，把手里的枪紧了紧。黄麻子身后那个膀大腰圆的护卫，高举着手枪怒喊道：“都他娘的这么忘恩负义，大当家平时都是咋对你们的，跟我上！”上字一出口，突然一个飞扑，直接将黄麻子扑到在地。 “老三，你想造反？”黄麻子扑腾了两下，又有几个喽啰扑了上来，缴了黄麻子的枪。老三嘿嘿一笑：“大哥，这是你教我的，做人要识时务，只要把你交出去，兄弟们才能活命，赶紧找根绳子来给我捆上！” 马行空隐蔽在一棵大树的后面，手里拿着望远镜对这边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见黄麻子众叛亲离，马行空点点头，对龙杰说道：“给三排长发信号，收网！” 土匪们押着黄麻子慢慢的走出林子，没出来一个，有人立kè 上前收了他们的枪，免得出乱子。黄麻子等着两只三角眼看着马行空：“既然输了，你能告sù 我你是谁吗？” 龙杰抢先道：“他你都不认识，那怪不得你众叛亲离，你听好了，他就是脚踏南河、北河，拳打东营、东北，浑身是胆，堪比常山赵子龙，满腹经纶，人称在世小诸葛，绿林道上人称匪中之匪的天下第一巨匪，……” 龙杰说的滔滔不绝，不管是听来的还是自己想的，只要是能想起来的，一口气说的人都有些晕乎。马行空照着龙杰的屁股就是一脚：“滚蛋！”龙杰嘿嘿一笑：“我这不是在夸你吗？” 马行空给龙杰一个白眼，对黄麻子道：“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人了，知不知dào 我也没啥关系，不过我满足你这最后一个愿望，我叫马行空！” 黄麻子的嘴张的老大。黄麻子不是陕西本地人，是为躲避兵荒，从南河逃难过来的。马行空的大名在南河可是家喻户晓。黄麻子点点头，操着南河人独有的强调哈哈大笑：“难怪呢！我输的心服口服，能输在马行空的手里，我死而无憾了！” 带走黄麻子，马行空将一群土匪集中起来。那个叫老三的张的五大三粗，两只眼睛在眼眶了滴流乱转。马行空看着他，问道：“黄麻子是你抓住的？” “不不不，是兄弟们一起抓的！”老三可不敢揽这样的赞誉，背信弃义的人在绿林里面是要被千刀万剐的。 马行空一笑：“抓住黄麻子可是大功一件，有了这个大功以前的罪或许就可以赦免，再分给两亩地就能好好过日子了！你们都说说，这黄麻子到底是谁抓的？” 所有土匪都看向老三。老三连连摆手：“长官，真的不是我，我只是帮了一点小忙，要不是你们把我们包围了，也没有这机会不是？” “这倒说了句实话！”马行空挠了挠头：“既然你们都不承认，那我就报gào 说是黄麻子自守的，或许还能放出来！” “长官！千万不能呀！”老三急忙道：“黄麻子杀人如麻，您看看这一带都被他折腾成啥样子了，方圆二十里连个人烟都没有，如果把他放出来，他东山再起就更加难受收拾了！” “诶？你说的也对呀！”马行空点点头：“说实话吧，黄麻子到底是谁抓的？” “长官，是我！”老三终于承认了。 “哈哈哈……”马行空哈哈哈大笑：“老人，把这家伙拖下去毙了！” “长官饶命呀！饶命呀！我可是帮你们抓住了黄麻子的！”老三被两个士兵拖着往树林里面走。很快就传来一声枪响。马行空这才说道：“你们可能会觉得那小子帮我们抓了黄麻子，立了大功为啥还要杀他，那我就告sù 你们，首先他为匪祸害老百姓，仅凭这一条就该杀；另外，黄麻子如此信任他，而他不讲忠义，在绿林道上混义字当头，这种辱没祖宗的家伙就该嘣了！” 土匪们鸦雀无声，不知dào 马行空会怎么处置他们。按照马行空的逻辑，他们也算被杀的对象，很多人都后悔投降了。马行空接着道：“不过呢，你们只能算是从犯，只要从今往后好好做人，我保证没人追究你的过去，安心就行！” 不到十天功夫，盘踞延安周围的黄麻子便被一举歼灭。黄麻子一死，周围其他各路小土匪纷纷搬家，他们都知dào 延安请来了高人。黄麻子都不是对手，更别说自己了。从那天开始，延安才算真的成了一方净土。 从黄麻子的老巢里一共翻出了大大小小而是车的东西，其中十六车的粮食，其余四车全都是金银细软。这些年黄麻子做了不少好事，囤积的东西自然很多。周恩来拉着马行空的手，道：“马代表出马果然是马到成功，经过中央决定，特任命马代表为我们中央军事委员会顾问，不知dào 马代表可否愿意？” 第四百七十七章 留不留 有了从黄麻子那里弄回来的粮食，再加上李保中、王守业两个私藏的粮食，延安这个冬天不用发愁了。此次事件之后，土匪们再也不敢袭击张学良对延安的援助队伍，边区的生活才好过了一点。 说道去***那里当官的事情，马行空没有立kè 答yīng 。他找来穆云晨和刘五，这种事情要好好商量一下，马行空现在身份不同，贸然接受***的任命，会给张学良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穆云晨想了想：“大哥，此事万万不可，少帅如今可在国民党那边，加入南京zf知dào 这是，少帅可脱不了干系，更何况咱们的家眷都在西安，出了啥问题就麻烦了！” 刘五也道：“对，你看看这些***，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还怎么打仗，要赶走日本人还得靠正规军，像咱们这样小打小闹只能给日本人制造一些麻烦而已，那个什么军事顾问不做也罢！” 马行空一直沉吟，没有说话。穆云晨还以为马行空想当这个军事顾问，接着道：“不如这样，何不给少帅发一封电报，问问少帅的意思，在这种涉及政治的问题上，少帅他明白！” “那就先问问二弟！听听他的意见再说！” 从延安发回西安的电报，往常很快就能接到回信。这一次一连两天，发出去的电报如同泥牛入海毫无音信。直到第三天的晚上，报务员才急忙跑进来。张学良的电报很短，只有四个字：大哥自酌！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刘五道：“这少帅到底是啥意思呀？就不能明了点吗？” 穆云晨一笑：“这还不够清楚，很显然少帅觉得不妥，你们看，虽然只有区区四个字，里面的意思却很明确，如果少帅同意，自然发同意二字就行，现在没说肯定就是不同意……” “那也没说不同意呀？”刘五打断穆云晨的话。 “你听我说完！”穆云晨接着道：“还有另外的意思，第一是少帅尊重大哥的决定，第二，假如大哥决定当这个军事顾问，那就是说，从此之后就有可能和少帅是敌人了，自然不用说的太清楚，第三，隐约包涵这一点责怪的意思……” “我的个天哪！照你这么一说，这四个字可够复杂的！”刘五有些哭笑不得：“大哥，别听他的，我看少帅的意思是说，大哥看着办，不管咋地你们都是好兄弟！” 马行空微微一笑：“这句话我赞同，不过我也觉得穆大哥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这个什么破军事顾问不当也罢，我还是日军少将呢！现在不也窝在这山沟沟里？明天我就去给他们说！” “说什么呀？”玫瑰一推窑洞的门，走了进来。 “没啥事！”刘五急忙迎上前：“玫瑰姑娘咋来了，李勇那小子咋没跟着？” 众人嘿嘿一笑。自从来了陕北，李勇就像跟屁虫一样，只要没事，玫瑰走到那里他就跟到哪里。碰见谁也毫不避讳，这小子成了延安城全城嘲笑的对象。 玫瑰假装一怒：“五哥也和我开玩笑？” 众人笑罢，玫瑰一屁股坐在炕沿上。马行空往里挪了挪，问道“你来有事吗？” 玫瑰看了穆云晨和刘五一眼，转头对马行空道：“我有话和你说！”穆云晨和刘五是多精明的人，微微一笑，急忙推门出来了。 来到院子里，穆云晨回头看了一眼，问刘五道：“玫瑰姑娘今年也差不多三十了吧？” 刘五点点头。穆云晨又道：“他是不是对大哥……” “哈哈哈……”刘五哈哈大笑：“你才看出来，依我看，这玫瑰姑娘一直都在等大哥，只是大哥不解风情罢了，不过***这边不能三妻四妾，我看玫瑰姑娘等也是白等！” “可惜了！”穆云晨叹了口气：“多好的一个姑娘，哎！” 马行空坐在炕里面，玫瑰坐在炕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突然玫瑰看着马行空，问道：“你真的还打算离开延安？” “嗯！”马行空微微点点头。 “不能留下来吗？”玫瑰又问道。 马行空半天没有言语，两人便这么默默的坐着。时间好像停滞一般，短短几分钟，就像几年一样漫长。玫瑰突然低头抽泣了起来，两行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一滴滴的滴在自己的腿上。马行空不知dào 说什么好，他明白玫瑰对他的情谊，可他不能，他和玫瑰虽然面对面，又似乎隔着千山万水。马行空想要伸手安慰安慰玫瑰。没料到玫瑰一下子扑进了马行空的怀里。马行空一下子愣了，不知dào 怎么办才好。被一个喜欢自己的女人抱着，作为男人都很难控zhì 住自己，接下来的事情就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当天晚上，玫瑰就留在了马行空的窑洞里。第二天一早，当马行空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脑子里如同乱麻一样混乱。玫瑰已经走了，什么话都没有留下便走了。看着身旁玫瑰睡过的地方，想起昨天晚上疯狂，马行空有些后悔，他又伤害了一个女人，一个喜欢自己的女人。 马行空去找过玫瑰，起先玫瑰没有见他。马行空想要直接闯进去的时候，却被告知玫瑰已经走了，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了，去了哪里是最高机密。走的那天正是玫瑰去马行空哪里的第二天，直到这个时候，马行空才明白，那一晚说不定就是他和玫瑰的最后一次见面，愧疚之心油然而生。 一来是马行空不想再留在这个地方，二来张学良也发来电报让他尽快回西安。马行空决定离开陕北，离开延安。当天下午，他就去找周恩来。听到这个消息，周恩来点点头：“马代表呀！真不希望你走，虽然我们认识才短短一个月，你对我党和陕北人民的帮zhù ，我们永远忘不了！”马行空微笑着点头。 临走那天，陕北各界都派出代表送别马行空，虽然这只是个样子，不过马行空的心里还是很暖和的，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英雄，一个视天下为己任的英雄。 第四百七十八章 大兵压境 不论马行空这次在陕北干的咋样，东北军和红军的关系近来处的相当融洽。本来张学良是奉命前来剿匪的，弄到现在损兵折将不说，竟然和***有了瓜葛。这种事情南京zf岂能容忍。南京军政部几次三番向张学良发电报，督促他进攻陕北，而张学良置若罔闻，这下可就惹的有些人要骂人了。 “娘希匹！”大秃头蒋介石，狠狠的将一个茶杯摔在地毯上。地毯太过松软，完全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茶杯没有碎，里面的茶水将地毯无损了很大一块。 军政部长何应钦低着头不敢说话。蒋介石在屋里来回踱步：“你们是怎么搞的，堂堂军政部竟然就指挥不了一支军队，你说，我要你们有什么用！如果不行立kè 给我滚回家抱孩子去！” 两个仆人急忙拿着毛巾过来清理地毯上的茶叶沫子。蒋介石冷哼一声：“不要搞了，我这个委员长说话都没人听了，当它还有什么用，立kè 向西安发报，就说我当亲临陕西督战，我倒要看看张学良、杨虎城他们想干什么！” 接到电报的当天，张学良就派人将杨虎城和马行空请了去，拿着电报对两人道：“二位哥哥，老头子可要亲自来督战，接下来该怎么办，可得仔细商量一下！” 杨虎城高兴道：“老头子一来，司令不就可以当面向他请战，我就不信老头子会一意孤行，依我看肯定是他手下的那些当官的收了日本人的好处，所以才用什么攘外必先安内的话来堵天下人的嘴！” 张学良摇摇头：“这次哥哥错了，这话还真是老头子说的，我是亲耳听见，老头子是一心想要消灭***，***的厉害你没有见过，我大哥可是最清楚不过的，随随便便就有成千上万的百姓站到他们的身后，***的鼓动能力太强了！” “那就找个中共大官来劝劝老头子，我就不信老头子是个死硬的石头！”杨虎城并没有放在心上：“还不行，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哥哥，千万不能胡来！”张学良急忙劝阻：“那可是中国的领袖，对付它就会惹恼所有中国人！” “我看未必吧！至少你我不会生气！”杨虎城呵呵一笑。 “大哥，你觉得该怎么办？”张学良转过脸问马行空。马行空看了看两人道：“老头子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只要他走进这西安城，就非得让他答yīng 我们的要求不可。” “哦？”杨虎城惊异道：“马兄弟有什么高招？” 马行空摇摇头：“暂时还没有，我是这么想的，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只要他敢来无论如何都要让他答yīng ，哪怕把他抓起来也在所不惜！” 张学良和杨虎城对望一压，两人全都傻了。抓蒋介石这可是死罪，就如同反叛。历朝历代上位者最担心的就是这种事情，如果这么干，他俩的境遇可想而知。抓了蒋介石杀不得的放不得，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张学良叹了口气道：“希望不要走到那一步！” 蒋介石要来，可不是单独的来。原本驻扎湖南的准bèi 对云南用兵的国民党军一共有两个军，四个师。因为李宗仁的突然投降，这两个军似乎已经没有存zài 的必要。蒋介石要来陕西，军政部为了确保他的安全，已经将这两个军从湖南调往重庆，防备张学良、杨虎城。 如今的陕西已经被推到了风口Lang尖上，四周可算是强敌环伺，稍有不慎就会招致围攻。蒋介石从南京出发，乘坐专机直飞山西。在阎锡山的行营，大致询问了一下陕西的近况。阎锡山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陕西的一切事情全都给蒋介石说了。 “娘希匹！”蒋介石又开始骂人了：“这个张学良、杨虎城竟然吃里扒外，电令军政部准bèi 一份解除张学良剿总司令和杨虎城十七路军总指挥的文件，实在不行那就只好换人了。” 蒋介石刚到山西，张学良将一切事情交给杨虎城，自己亲往山西拜会，同时依旧提出北上抗日的请战。蒋介石没有说话，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张学良清楚，事情已经到了不得不采取措施的地步了。 第三天，张学良带着忧虑重新回到西安。杨虎城立kè 登门拜访：“贤弟，咋样？老头子答yīng 了没有？” 张学良摇摇头：“他没有直接回答，估计不行，另外他好像在集结部队正在往我们这边来！” “哦？”杨虎城道：“他想干什么？消灭我们？” 张学良道：“这倒不至于，老头子这次可是来者不善，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就只能按我大哥说的办了！” 蒋介石没有直接进入西安城。走到临潼就不走了。他也担心张学良会对自己不理。专门从山西调派一个团的兵力护卫自己。他明白西安是杨虎城的地盘，没有什么必要最好不要进去，所以他选了这么一个地方。临潼不仅风景优美，而且下有温泉水。是一个适合疗养的地方。 蒋介石一来，就施行起了自己的手腕。立kè 派人将驻守陕西各地的十七路军和东北军的部分将领召集临潼。这一下张学良、杨虎城有些坐不住了。蒋介石隔着他们和手下将领面谈，无疑表露出孤立自己的意思。就在蒋介石刚刚举起杯子和各位将军们碰杯的时候，张学良推门而入。 “哦！汉卿呀！快快快，来，做我旁边！”蒋介石并没有感到惊讶，镇定自若，一脸的笑容。 张学良走到蒋介石身旁，有人搬了把椅子放好。“来的正好，我和各位刚刚还说道你，没想到你就来了！”蒋介石示意大家坐下：“既然来了，就和我说说陕北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学良扫视了在座的诸位。那些人又他自己的手下，也有杨虎城的兄弟。看到张学良犀利的眼光，一个个全都低下了头。张学良长出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对蒋介石道：“报gào 委座，陕北的红军也是咱们中国抗日的一份子，我希望委座能够再考lǜ 考lǜ 我的提议，与其和他们拼杀，不如让他们上战场，如果成功不正好是一石二鸟！希望委座三思！” 第四百七十九章 游行 见蒋介石和张学良越说气氛越不对，这些被请来的军官一个个全都借故离开宴会，全都集中到了院子里。空荡荡的宴会大厅里就剩下蒋介石和张学良两个人。 蒋介石道：“汉卿呀，你还是没有明白，你不了解这些**，他们最善于收买人心，如果不能彻底将他们剿灭，只会养虎为患，如今正是他们最危难的时候，也是我们的大好时机！” “委座！”张学良急忙道：“我们的敌人不是中国人，而是日本人，加入委座仍然这么一意孤行的话，只会越来越不得人心！” “不要和我谈人心！”蒋介石打断张学良的话：“那些自以为是的文人，他们能干什么？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整天在报纸上抨击zf，他们和**一样，都是误党误国的罪人！” “委座，如今大敌当前，如果你决议要剿灭***，我没什么说的，只求派别人来，将我的东北军调往华北，如果能和日本人一战，我张学良死不足惜！” 蒋介石叹了口气，转过脸来，看着张学良：“汉卿呀，我们是兄弟，日本弹丸小国，肯定会失败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就不一样，他可是插在我们心头的一把尖刀，正因为我们是兄弟，哥哥我才让你做这件事，换做旁人我可不放心！” “委座，这……” 蒋介石又打断张学良的话：“汉卿放心，我知dào 最近一段时间，你和**交战损失很大，所以我特意从两广和两湖抽调中央军三十万，正在赶来的路上，有了这三十万军队，陕北的**必能彻底剪除！” “我干不了！”张学良肩膀一抖，将蒋介石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抖了下去：“有着三十万军队，应该派往华北前线，他们都是杀鬼子的好汉，可派到这里来打自己人，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哼！”蒋介石冷哼一声：“你懂什么？自古以来成气候的土匪都是非常可怕的，这**已经具备了和zf抗衡的实力，再不剪除必然酿成大患！” “我并没有说不剪除，只是说换一个方法！”张学良从自己的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蒋介石：“您看看这个，这是毛泽东写的，我们完全可以借鉴，联合一切力量共同抗日，等到抗日胜利，他们的力量自然就会削弱，到那个时候我们再打不就顺理成章了？” “汉卿呀！”蒋介石重重的将张学良给他的文件扔到地上：“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看你是被**了，怎么处处替他们说话？” 两人越说声音越大，院子里的众人听的轻轻处处。大家听的清清楚楚，可谁都不敢进去劝劝。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张学良一脚踹开房门，就往大门外走，路过这些军官面前的时候，瞟了他们一眼：“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快给我滚回自己的驻地去！”有些人急忙出门走了，而大多数动都没动、张学良瞪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也出了门。 转天过来就是一九三六年十二月九日。去年的今天日本人利用卑鄙的手段侵占我大片领土之后，北平的各界学生纷纷走上街头号召全中国人抗击日本人的侵略，得到了包括日控区等全国各地，各阶层的相应，掀起了中国抗日的高潮。 这天一大早，先城内突然涌出大批大批的学生，有大学生也有小学生。他们一个个挥舞小旗，打着标语横幅，纷纷走上街头为纪念一二九运动一周年举行示威游行。声势浩大，震动整个县城。更有传言，学生要前往临潼直接面见蒋介石，请命抗战。西安行营主任蒋鼎文一看势头不对，不用猜就明白这其中肯定有人指使。立kè 下令军警和特务上街阻拦。 马行空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一拍大腿：“妈的，这是谁组织的？真他娘的是笨蛋！” 穆云晨道：“应该不是我们的人，很有可能是……”说这话，用手指了指北面。 马行空叹了口气，反而笑了：“说起来，那些人都是干这事的高手，可他们也不想想，这些手无寸铁的学生能干啥，蒋鼎文肯定派兵镇压，又要死人了！” “大哥！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龙杰问道。 “别！这个时候最好别处去！”马行空连连摆手：“让他们闹去，不会有啥结果的，你看着吧今天会血流成河，咱们不趟这趟浑水！” “那，要不要给他们提个醒？免得到时候真的动起手，死伤更多？”刘五问道。 “也没有这个必要！”马行空道：“能干这事他们当然明白问题的严重后果，不过还是防备一些的好，走，去找杨虎城！” 杨虎城当然也知dào 游行的事情。作为军队，这种事情不便于插手，可他也担心死人太多，派出多路人手打听事情的进展。马行空进了杨虎城的院子，正又一个士兵给杨虎城回报：“蒋鼎文已经下令军警封锁整个西安，不让学生们出去，同时命令特务开始抓人，好像一些带头的都被抓了！” “有没有开枪？”杨虎城问道。 “这倒没有！”那士兵道：“军警们用的是棍棒，很多人都头破血流！” “迟早会下令开枪的！”马行空在背后插了一句。 杨虎城急忙起身相迎。说起游行的事情，马行空接着道：“蒋鼎文是什么人，他是老头子的心腹，这个时候他肯定会在老头子的面前极力表现自己，现在用棍棒，用不了多久就要开枪了，你数数学生有多少，军警才多少？” “不至于吧！”杨虎城道：“蒋鼎文就算在心黑，也不至于开枪杀人吧！这要是一杀人情况可就不同了！” 马行空道：“我敢保证，蒋鼎文肯定要开枪……” “砰！”马行空的话音未落，院子外面传来一声枪响。声音奇大，震的人耳朵疼。杨虎城的止园就在北大街青年巷里面，离着钟鼓楼不远。学生们的游行基本就在钟鼓楼附近。嘈杂的声音都能听的清清楚楚。这一声枪响更是真真切切。 杨虎城呼的一下站起身：“妈的，蒋鼎文这王八蛋还真的开枪了？” 第四百八十章 血 马行空仔细听了听，似乎只有一声枪响。他长出一口气，也跟着站起来道：“杨将军事不宜迟，开了第一枪就会有第二枪，我看需yào 马上集结队伍，将学生和军警分开，免得造成更大的死伤！” 杨虎城点点头，急忙叫来副官，将留在城内的十七路军全都集合起来，打着镇压学生的旗子，开始自己的行动。县城是个四四方方的城，里面的道路南北纵横。人们主要集中在东西南北四条大街处。所以比较好控zhì 。十七路军大军一到先把蒋鼎文吓了一条。 “插进去！分开他们！快！”杨虎城一面大喊，一面指挥部队迅速在人群和军警之间建立隔离带。蒋鼎文也是打仗的出身，一看这架势就知dào 杨虎城想要干什么。他找到杨虎城怒道：“杨虎城，你想干什么？” “镇压呀？”杨虎城说道：“这伙学生闹的太凶了，得好好镇压镇压！” 马行空绕过杨虎城，看着蒋鼎文道：“蒋主任，刚才好像放枪了，谁放的呀？” 蒋鼎文看了马行空一眼：“你也来了！我还以为你和张司令去见委员长了，是我们放的，咋了？” 马行空一笑：“没事，就是问问，不知dào 死人了没有？” “哼！”蒋鼎文冷哼一声：“你算哪根葱，我为什么要告sù 你？” “你说什么？”龙杰眉毛一拧，就要往上冲。刘五和穆云晨急忙拦住。蒋鼎文瞥了龙一眼，冷笑数声，转身走了。 杨虎城下令士兵们排成一排，不许带枪带刀，用自己的后背抵着学生，不许和学生发生正面冲突。学生们也并非全都是惹事的家伙，当兵的不动手，他们也就安分了很多。有人带头呼喊着‘打到日本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东北军打回东北去’的口号，让每一个人听的热血沸腾，想必在临潼的委员长也能感受到。 蒋鼎文领着一个机枪班，绕过人群，从地下防空洞，悄悄的登上钟楼，分别在四个方向不住了两挺机枪。一声令下，八挺机枪一起开火，飞出的子弹如同豆子一样砸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巨大的冲击力将人打的血肉模糊。钟楼周围聚集这最多的学生，突如其来的弹雨就像割麦子一样大片大片收割这生命。 乱了，全都乱了！学生万万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立kè 开始四散逃窜，人流想着四面八方乱跑。马行空就在鼓楼附近，一看这情况当时就震惊了。杨虎城瞪大双眼：“蒋鼎文这畜生，我非毙了他不可！” “大哥！咋办？”龙杰问道。 马行空掏出自己的配枪：“还能咋办，先救人！” 分开人群，马行空领着自己的兄弟就往钟楼旁边冲。蒋鼎文在钟楼上面看的清清楚楚，亲自端起一挺机枪冲着马行空这边就是一阵突突。子弹打在道旁的几株大树上，打出一片窟窿。马行空大喊：“都小心点，这小子从我们来了！” 龙杰一个鱼跃，躲开机枪的扫射，抬手冲着钟楼就是两枪。蒋鼎文急忙蹲下身子躲闪。一发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钻进了身后的柱子里。马行空也趁机往前抢进了几步，连续开枪，打的蒋鼎文不敢抬头。蒋鼎文左右看看，狠狠的骂了一句：“妈的，枪法还都挺准，都给我过来，杀了他们赏金一百块！” 八挺机关枪全都集中了西面。蒋鼎文一声令下，钟楼上面八挺机关枪一起开火，打的路面之上尘土飞溅，青石铺成的便道直冒火星。跳蛋就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四处飞溅。马行空打了一个唿哨，学了两声鸟叫。几个兄弟立kè 明白，他们快速的向两边分散，钻过人群准bèi 包抄。 蒋鼎文一看就明白了，抱着机枪将一梭子子弹打光之后，急忙蹲下，藏起自己的身型：“想包抄，呵呵，老子不和你玩了，兄弟们，走！” 等到马行空他们冲上钟楼的时候，蒋鼎文早已经从秘密防空洞走了。龙杰一张拍在钟楼的柱子上：“蒋鼎文最好就躲在行营里别出来，要不然我非宰了他！” 从钟楼上往下看，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尸体，鲜血染红了四条马路。哭喊之声响彻云霄。马行空叹了口气：“这帮学生，你说他们这是何苦呢？小小年纪送了性命！” 张学良回到西安已经是晚上了。一进城就听说了枪击事件。他大声质问杨虎城：“杨将军，这种事情你为何不制止，你出去听听，外面的哭声有多可怕！” 杨虎城张了张嘴，没说啥。马行空替他道：“二弟，别这样，杨将军也尽lì 了，是蒋鼎文非要杀人，我也在场，根本没有办法！” “还有你！”张学良转过脸，瞪着马行空：“你一向都是大本事，今天是咋了，一个小小的蒋鼎文在你面前杀了这么多人，你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还是我那个大哥吗？” 马行空一愣，他从来没见过张学良发火，这么大的火也是头一次。被张学良这么一吼叫也不知dào 说什么了，张学良心情很不好，上午和蒋介石吵得就不高兴，一回来又发生这种事，心里那叫一个憋屈。马行空长出一口气，他明白张学良正在气头上，不和他计较。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马行空就把兄弟们叫到院子里。开始吩咐：“从今天起，每天派人都去行营那边给我盯着，只要发xiàn 蒋鼎文的动向立kè 报gào ，记住了为了咱们的面子，也为了那些死了的学生，这个蒋鼎文非死不可！” 龙杰气喘吁吁的跑进屋子。对这马行空道：“大哥，不好了，出事了！少帅看来真的是生气了！” “咋了？”穆云晨急忙问道。 “少帅！”龙杰端起桌上的一杯茶，一边喝一边道：“少帅领着不少士兵，把行署给围了！” 穆云晨倒吸一口冷气：“不好！要出事！这行署虽然看上去无兵无权，可那是zf在陕西的代表，少帅这么做，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大哥你得去阻止少帅，如果事情闹大，对谁都不好，蒋介石下不了台，少帅更没有好果子吃！” 第四百八十一章 凶手 “交出凶手！惩戒杀人犯！” 西安行署是陕西乃至陕、甘、宁、青、新五省的最高机关。行署主任虽然官职不大，却掌控西北五省的治安等所有事宜。如今陕北正在闹所谓的**，西安行署更加的重yào 。 蒋鼎文站在窗户边，看着街道上那群拿着标语小旗的学生围在行署门前，大喊大叫，真想下令开枪。不过这一次他忍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街道的外围一大群集结起来的东北军荷枪实弹正虎视眈眈，如果他开枪，这些人立kè 就会杀进来。 “主任，是不是给委员长挂个电话？让他劝劝张学良，以大局为重？”蒋鼎文的秘书朱志强说道。 蒋鼎文一笑：“这种情况就是给委员长打电话也没作用，何况这电话肯定已经打不通了！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朱志强拿起桌上的电话，使劲摇了两下，把听筒放到耳边，一阵忙音毫无生气：“这！主任他们这是要造反吗？” 蒋鼎文一笑：“张学良早就不把委员长的话放在心里，仗着自己有兵在手，只顾自己的蝇头小利，全然不管国家存亡，和**沆瀣一气，摆明了就是想把委员长赶走！” “那咱们现在咋办？”朱志强看了窗外一眼：“万一这些学生冲进来，紧紧凭咱们行署的警卫恐怕应付不了！要不要再调集一些人来？” 蒋鼎文微微一笑：“放心，他们不敢进来，虽说这行署包围肯定不行，再怎么说，这里也是zf机关，冲进来那就等于造反，张学良虽然胆大，却也不敢和委员长正面冲突，只要我们不走出行署大门，他们没有办法！” “可是！如果时间长了，那咱们岂不要饿死在这里？”朱志强有些担心。 “时间不会太长！”蒋鼎文神mì 一笑：“他张学良还能不能做这个剿匪司令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马行空赶到的时候，一些胆大的学生正往行署里面冲。行署的保卫战士，离着大门数丈之外，手里端着枪，一副只要谁敢进去就开枪的架势。马行空在学生中间穿行，人太多了，全都是热血青年，吼了一上午竟然丝毫不累。 张学良就待在行署大门对面的二楼上。看见有些学生正往门里冲，急忙命令副官：“快去，制止他们，这么做只能是白白的死！” 马行空上到二楼，张学良一脸的不悦：“你们来干什么？” 马行空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座：“还在生我的气？” 张学良没有说话。马行空站起身，走到张学良身旁，也往外看了看：“这么干恐怕不行吧！只要蒋鼎文不出来，你就没办法，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不用！”张学良一口回绝。 马行空一笑：“哎！既然如此咱们走吧！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少帅是这样一个小肚鸡肠的人！走，回家喝酒睡觉去！” 马行空已经走到了楼梯口，一个士兵突然出来叫住了他。马行空又跟着回来了。张学良黑着脸坐在马行空做过的那张沙发上。马行空也不客气，挨着张学良坐下：“你想惩治凶手，这没错，可是你得先抓住他，蒋鼎文就是凶手，他只要躲在行署里面你就没有办法，就算你抓住了他，你敢杀吗？说实话！” 张学良嘴张了张，仔细想想还真的不敢。蒋鼎文是蒋介石的爱将，是陕西行署主任，一方封疆大吏。如果张学良杀了蒋鼎文那后果可想而知。张学良问道：“那你说咋办？” 马行空微微一笑：“这是你就交给哥哥，哥哥给你办的妥妥帖帖的，保证让蒋鼎文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张学良又有些犹豫：“这么做是不是不光明正大？” “光明正大？”马行空哈哈大笑：“世上不光明正大的事情多了去了，只要能办成事，管它是不是光明正大，你就说同意还是不同意？” 张学良想了半天，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马行空道：“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真的想杀蒋鼎文？如果是，就按我说的办！如果不是，那……” “好吧！”张学良终于下了决心：“不过千万小心，蒋鼎文也是打过仗的，老奸巨猾你们小心点！” 学生们闹了整整一上午，蒋鼎文和秘书都以为今天别想清净了。谁知dào 还没到正午，不但学生们陆陆续续的撤了，就连两条巷子以外的那些东北军也陆陆续续的开走了。朱志强高兴道：“主任，张学良总算还知dào 些轻重，士兵们都走了！” 蒋鼎文没有朱志强那般乐观，他总觉的事情不对。以张学良的个性，绝不会轻易撤走。和张学良在陕西待了一年，多少还是知dào 的。张学良别看年纪不大，心眼一点也不少。突然撤走，肯定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去，告sù 兄弟们都给我警惕点，一旦发xiàn 可疑人员进入行署可以不用警告立kè 开枪！” 蒋鼎文的行署就在城东木头巷内，比邻东大街，平常车水马龙，算是人声鼎沸。今天发生了学生围堵的事件之后，一下子冷清了很多。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人从这里经过。朱志强道：“主任，这都一下午了也没有啥事呀？您是多虑了！张学良再大胆也不管回来呀！” 蒋鼎文摇摇头：“不对，正因为过于安静，才让我不放心，肯定要出事！”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夜幕降了下来。马行空换好了衣服，叫上老灰，领着几个人悄悄的从后门出来，东绕西绕，确定没有人跟踪，这才拐往南边，进入了木头巷。木头巷是行署的后门。一直走进去，那座最大的院门就是行署了。 马行空使了一个眼色。邹凯一闪身，拐到了围墙的另一端去了。马行空默默的数着数，大约过了一分钟，马行空一伸手扣住行署院墙，胳膊用力整个人就被拉了上去。院子里静悄悄的，几盏大功率的点灯把院里照的很亮。五六个背着长枪，挎着短枪的士兵正在来回的巡逻。 “妈的！”马行空又从围墙上下来：“这蒋鼎文还真够狡猾的，竟然弄了这么多警卫，不好办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脑袋 陕西行署正门不是木门，也没有高大的院墙。一人高的院墙上安着两扇钢筋焊接的铁门。两个哨兵端端正正的就站在那里，腰身笔直，目不斜视！从大街上都能清清楚楚的看见里面的情况。马行空几人躲在昏暗的角落里。龙杰道：“大哥，你想从这里打进去？” “有什么不行吗？”马行空问道。 龙杰嘿嘿一笑：“有创意！不过，我好想记得你和少帅说的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蒋鼎文给做了，这怎么……？” 马行空瞪了龙杰一眼：“你知dào 嗝屁！别废话，给我打！”首先开枪，门口的两个卫兵立kè 被撂倒。 蒋鼎文那天晚上没敢回家，就留在行署里面。门口的枪声将他猛然间惊醒，他一个翻身，急忙从床上翻下来，连滚带爬爬到自己的办公桌下面。朱志强一下推开房门，往床上看了一眼。竟然没人了，大惊：“来人！来人，主任被抓了！” “别吼叫，我在这！”蒋鼎文从办公桌下面露出脑袋，冲着朱志强dà 声道。 朱志强长出一口气：“主任不好了，有人攻打我们行署大门，他们神出鬼没，一看就是老手，不少兄弟都被他们打死了！” “是谁的人？”蒋鼎文问道：“是张杨还是北面的人？” “还不清楚！”朱志强摇摇头：“他们作战的手法很像北面的**，不过武器却比那些人厉害！竟然还有冲锋枪，而且枪法精准，一看就知dào 是久经沙场的老手！” “这就奇怪了！”蒋鼎文低头沉思。突然，他‘哦’了一声，一拍自己的大腿：“怎么把他给忘了，告sù 兄弟们，都给我撤进来，千万小心，绝对不能和这伙人硬碰硬，咱们不是人家的对手！快去！” “呃！”朱志强虽然不知dào 蒋鼎文说的是什么，不过他看的出来，蒋鼎文非常重视，也又是害pà 。 马行空并没有往里面杀，隔着铁门和里面的卫兵周旋。子弹打的不少，进攻的效果却不明显。龙杰觉得奇怪，要是放在往常，早就杀进去了。他问道：“大哥，这些家伙比日本人差远了，为啥这么打？” 马行空神mì 一笑：“别问，一会你就知dào 了！” 卫兵们开始后撤，全都钻进了行署的小洋楼。砖木结构的二层小楼虽然不高，却也结实。蒋鼎文命令卫兵严密防守每一道窗户，不管是后窗还是前窗。每一道门都要派遣人把守。幸亏房子不大，窗户不多，三十几个卫兵每个窗户和每个门口放一个还是可以的。安排了这一切，蒋鼎文，一头扎进一口靠近楼梯口的一个房间里。这个房间是整栋楼里最特殊的一个，四面无窗，平常谁都不能进去，除了蒋鼎文之外。里面也不知dào 放的什么，自从蒋鼎文任职陕西行署主任一来，那里就是最神mì 的地方。 朱志强立kè 跟上蒋鼎文。走到门口，蒋鼎文瞪了他一眼，朱志强急忙退了回去。打开房门，蒋鼎文钻了进去，不过很快就有出来了。不知dào 在里面干了什么，再出来的时候好像便的憔悴了很多，精气神也大不如刚才。朱志强急忙去扶蒋鼎文，蒋鼎文点点头：“把我扶到办公室去！我要给委座写信！” 来到楼上，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朱志强左右看看，指着门口的卫兵道：“你仔细点！谁都不许进来！”那卫兵点点头，一声不吭。 坐在座位上，朱志强替蒋鼎文铺好笔墨。蒋鼎文却愣愣的一个字都没写，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浑身都有些颤抖。“棒棒棒！”几声敲门声传来。朱志强看了蒋鼎文一眼，冲着门开喊道：“进来！” 就是门口站岗的那个哨兵。朱志强问道：“什么事！你跑进来干什么？” 那哨兵微微一笑：“不干什么！想向主任借一样东西！” “胡闹！”朱志强走进那卫兵：“赶紧出去，防备不要有人伤了主任，快……”话还没完，就感觉肚子一疼，好像什么东西钻进了肚子里，冷飕飕的凉风一个劲的往肚子里面灌。一滴滴的鲜血从匕首上滴到地毯山，瞬间被地毯吸收。朱志强抓着那士兵的肩头：“你！” “实话告sù 你！我刚才就进来了，等的就是现在！”邹凯拔出自己的匕首，把朱志强往地上一放，径直走向蒋鼎文。蒋鼎文都有些傻了，两只眼睛惊恐的看着邹凯和他手里那柄滴血的匕首：“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是蒋！呃……！” 邹凯完全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一刀直接扎进心脏。人身上只有两个部分可以一刀毙命，一个就食脑袋，一个就食心脏。朱志强没有想到，所以没有叫出来就死了。蒋鼎文一刀扎进心脏，想叫没有机会。邹凯麻利的割下蒋鼎文的脑袋，站在窗户旁，打了一声唿哨，一使劲，将整个脑袋扔出门外，又找了一些东西把自己手上的不小心蹭到的鲜血擦了擦，重新带着帽子，背上枪打开门走了出去。 马行空他们就守在门口，那个不长眼的小子胆敢露头，立kè 就有子弹追过来，吓的里面的卫兵一个个全都藏的严严实实，谁都不敢露头。老灰突然叼着一个包袱扔到马行空的面前。马行空看了看，嘿嘿一笑：“行了，拿着这个东西，咱们走！” 这么打仗真的没有啥意思，及补充也不撤和那些人玩猫捉老鼠实在无聊。马行空一声令下，一伙人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行署的卫兵没敢追过来，他们知dào 不是这伙人的对手。龙杰一边跑一边问：“里面装的是什么呀？怎么还滴水呢？” “不是水是血！”另一个急忙纠正龙杰的话。 马行空没有回家，直接奔向剿总司令部。隔着很远，担心这里的兄弟误伤自己，马行空就高声报出自己的名号。一路小跑进了张学良的办公室，马行空将那个带血的包袱让张学良的办公桌上一扔：“打开看看吧！哥哥我可是说话算话的！”包袱上的鲜血溅了张学良一身。 第四百八十三章 相约 蒋鼎文惊恐的眼睛瞪的很大，嘴也大张着。脑袋是从脖子根本割掉的，一颗脑袋完完整整。张学良仔细看着这可脑袋很久。心里不知dào 什么滋味，既高兴不起来，也不难过。蒋鼎文也算是一员虎将，国民党北伐战争时也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就这么死了，多少还是有些可惜。 张学良点点头：“好！大哥，你们辛苦了，去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邹凯才回来，好在没啥事。行署那边对蒋鼎文的死也没有任何说法，直到下午全城的百姓只知dào 昨天晚上行署打过枪，谁也不知dào 蒋鼎文死了。马行空没有啥事，在院子里看着几个兄弟教马健威摔跤。张学良派人找他。他点点头说马上就来。 来到张学良的办公室时，张学良正在传衣服。张学良平时不喜欢穿军装，总是一身笔挺的西装，这样和他美丽的秘书赵一荻走在一起才搭配。只有在出席军界或者面见重yào 客人的时候才会穿军装。马行空一件：“什么事？二弟这是要去开会？” 张学良一边扣纽扣一边道：“桌子上是刚刚收到的电报，是委员长亲自下的命令，你看看！” 马行空抓起电报，看着看着就是一愣，问道：“他要见我？” 张学良点点头：“我也觉得奇怪，委员长怎么会知dào 你，而却指名道姓让我把你带上！” “呵呵！是不是他要给哥哥我升官呀！”马行空嘿嘿笑道：“别的我不稀罕，给我个副委员长干干倒是挺好！” 张学良一笑：“副委员长，你以为你是谁呀！一，你不是国民党三朝元老，二，在军界没有名气，三，你现在才是个小小的少校，连胜三级也不过是个将军而已，副委员长，我都没想过！”张学良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外走，汽车早就准bèi 好了。上了车，直奔临潼。 临潼就在西安的东南方向，紧靠秦岭山脉。这里以温泉最为有名，唐朝时唐明皇最宠爱的妃子杨玉环也在此沐浴，修建专门的浴场华清池。蒋介石这次来就住在这里。一个多小时之后，汽车在华清池门口停下，张学良和马行空下了车。在门**出自己的武器，这才在接待员带领下往蒋介石的住处走。 “蒋鼎文！”马行空和张学良全都是一愣，两人对望一眼，马行空道：“你不是……”说了一半，立kè 收住，不能继xù 说了。 蒋鼎文看着马行空微微一笑：“马副官，我怎么了？” 张学良急忙道：“蒋主任不再行营，怎么也在这里？” “是我让他来的！”一个光头、瘦削，穿着长袍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此人眼睛不大，脸庞和他的身材一样是个长条形，没有胡子说起话来不苟言笑，始终板着一副面孔。张学良和蒋鼎文急忙站起身，给那人敬礼。 “坐！都坐下！”就在院子中的一个凉亭里，蒋介石、张学良、蒋鼎文三人落座。马行空知dào 这里没有他的位子，就站在张学良的身后。蒋介石抬头看了马行空一眼，问张学良道：“汉卿呀！这位就是你的结拜大哥马行空吧？” 张学良道：“是！他是我结拜大哥，目前在我那里做个副官！” 蒋介石给马行空招招手，指着自己对面的那个空出来的石墩：“也坐吧，站在那里说话不舒服！” 马行空看了张学良一眼，张学良微微点头。马行空也就大马金刀的坐了。蒋介石这个时候才说到了主题：“汉卿，你和鼎文都是我的左膀右臂，是剿匪主力，可是呢，我听说昨天晚上，有人袭击陕西行署，而汉卿你却按兵不动，这是怎么回事呀？” 张学良道：“委座，这件事事出有因，如果说有人袭击行署，委座可知为何要袭击，皆因蒋主任开枪射杀学生，在西安城里险些酿成民变！机关枪不是用来打自己人的，是用来打侵略者的！正因为蒋主任恣意妄为，才造成昨天夜里有人袭击行署的事情！” 蒋介石道：“不管为了什么，袭击行署就是造反，听说还杀了人！” “对！”蒋鼎文这次说道：“我的秘书朱志强被杀，尸体还在行署里面！还有一个士兵也被杀了，脑袋都不见了！惨不忍睹呀！” 张学良道：“据我所知，袭击行署的人并没有攻入行署，谈何杀人之举！蒋主任，说话也得讲究证据！” 蒋介石急忙制止了两人的讨论，看着对面的马行空，突然问道：“马副官，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马行空一笑：“要我说，这是的责任全在蒋主任，第一这西安防务和治安都由蒋主任负责，枪杀学生本就错了，还造成有人袭击行署，第二，我们副司令只负责剿匪，要说责任吗，也只是没有及时救援，主要责任还在蒋主任，西安治安如此不堪，连几个袭击者都挡不住，还如何抵挡**的进攻，至于死了人，既然死在行署那就说不清了，说是袭击者所为，还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作为剿总的人，我们当然不知dào ，再说了，蒋主任负责治安，管理警察局，这件事应该由蒋主任尽快查清才好！” 蒋鼎文越听越不对劲：“委座，这……！” 蒋介石微微点头：“马副官说的倒也有道理，这件事既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就这么算了，鼎文呀！你果然没有推荐错，这个马行空的确是个文武全才，不知dào 马副官可愿来我这里任职呀？” 马行空低头笑了笑：“委座抬举我马行空岂能辜负，不过我才从东北回来不久，和我二弟刚刚团聚，如果委座不弃，给我三年，我和二弟好好话话这兄弟情，然后再为委座效力，可否？” “哈哈哈……”蒋介石哈哈大笑。蒋鼎文和张学良都觉得惊讶，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蒋介石效果，马行空短短几句话，就让蒋介石开怀大笑，这是什么意思。等蒋介石笑罢，对马行空道：“既然如此，我就等你三年，君子一言……”蒋介石伸出右手。 马行空也深处右手在蒋介石的手掌上“啪”的拍了一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第四百八十四章 苦劝 蒋介石今天很高兴，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子。马行空的经lì 好像让蒋介石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当年在上海的时候，蒋介石和马行空一样也加入了洪门。孙中山起事之初，蒋介石被委派道日本留学，这两样他和马行空有着相同的经lì 。 两人说道洪门中的事情还有日本军校的事情有着说不完的话。如果认真算来，马行空是崔爷的关门弟子，和蒋介石也算一辈人。蒋介石见了面应该称呼一声小老大。又同时日本士官学校校友，马行空又要喊蒋介石一声学长。 “马兄弟呀！”蒋介石很高兴，蒋鼎文是个识相的人，急忙让出自己的作为，让马行空挨着蒋介石坐。蒋介石拍着马行空的后背：“以你的资历和阅历，用不了多久必然能成为为兄我的左膀右臂，到那时我们共同为国父的三**义一起努力，我相信一定能实现！” 马行空道：“我不知dào 什么叫三**义，不过我就看见东北的情况有些心痛，如果学长你真的想做些什么，我绝对帮你，学长给我一个军，我保证守住山海关，只要后勤补给稳定，驱赶华北的日本人指日可待！” 张学良趁机道：“对呀！委座，现在日本**肆在东北华北掠夺，别的不说，听说日本人从国内调集大量机器开采那里的铁、煤还有木材等各种资源运回他们国家，这是在利用我们的资源打我们，时间一长，日本人在东北站住了脚，那个时候，再想赶走他们可就不容易了！” “够了！”蒋介石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攘外必先安内！攘外必先安内！这句话你们就不明白吗？只有没了后顾之忧，才能更好的打击侵略者！” 所有人都是一愣，刚才还喜笑颜看的蒋介石突然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变得面目狰狞，恶狠狠的盯着马行空。马行空并没有害pà ，他呵呵一笑：“笑话，自己人打自己人有什么意思，我说委员长你去听听百姓的声音好不好，**只是皮毛止痒，日本人才是恶疾之患，只要赶走了日本人，到那时百姓归心，我大军反手一击，**立kè 灰飞烟灭，这个时候打自己人只能让日本人高兴！” 蒋介石怒道：“你懂什么？听说你去了一趟陕北，是不是已经被*****了？” “**到没有，只是觉得有些事情***的确比您委员长做的好一些！”马行空道：“陕北虽然苦，可百姓们苦的有盼头，比起咱们这里的百姓，那里的百姓要好过一些！” “你！你！你！”蒋介石一连说了三个你，后面就不知dào 要说什么了。 张学良接着道：“委座，只要你答yīng ，我可以领着我的人马作为先锋，首先开赴华北战场！” 蒋介石深深换了口气：“哎！**之患你们不懂，这些人很会鼓动人心，假如真的放着他们不管，用不了多久必然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你们看着吧！用不了多久的！” “委座答yīng 北上了？”张学良有些兴奋。 “委座什么时候答yīng 了？”蒋鼎文急忙道：“**才是我们最大的危险，至于日本人委座早有考lǜ ，不需yào 我们指手画脚，张司令，还是想想怎么才能尽早消灭**，那时候才是北上的最佳时机！” 张学良还要在说话，蒋介石打断了他：“好了，今天我有些累了，你们回去吧！” 走出华清池，马行空往后看了一眼，对张学良道：“二弟，你觉得蒋介石把我们的话听进去了没有？” 张学良一笑：“不知dào ！” “既然如此，我看只有用最坏的一招了！”马行空给张学良一个眼色。张学良一愣：“这……！” 马行空道：“二弟，此事不能犹豫，这种事情要做进尽快，要不然等蒋介石一走，可就没有机会了！” 张学良想了想：“我要和杨大哥商量商量，此事关系重大，如果杨大哥不同意，必然造成西安的动荡，日本人已经占领了热河，随时都有逼近山西的可能，陕西一乱，日本人必然长驱直入，对我们可没有好处！” “那也要尽快！”马行空道：“只要你们商量妥当，剩下的事情我来办！” 两人钻进汽车，一路烟尘开回西安，直接回到去了止园。杨虎城正在担心，这两人被蒋介石叫去干什么。张学良把事情大概一说，杨虎城惊讶道：“啥？蒋鼎文没死？这小子用一个替身骗了我们！” 马行空道：“现在不是说蒋鼎文的时候，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不知dào 杨大哥怎么想的！” “啥事？说吧！”马行空和张学良对望一眼。马行空道：“我们向胁迫老蒋抗日！” “你们不是说蒋介石不同意吗？”杨虎城道。 “那就兵谏！”马行空说出了那‘兵谏’两个字：“既然文的不行，那就来武的，我就不信蒋介石他连死都不怕！” 杨虎城倒吸一口凉气：“这恐怕太过凶险了，这一次蒋介石来陕西就担心我们这里出问题，已经派了三个驻扎洛阳，随时都可能打进潼关，万一到了那个时候就凭咱们手里的人马恐怕守不住几天！” “不会的！你们放心，只要蒋介石在我们手里，那些人就不敢动！”马行空道：“即便他们动也要想想后果，犹豫不决就算他们来，也没有可担心的！” 杨虎城看向张学良：“兄弟，你觉得行吗？” 张学良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杨大哥，此事关系重大，即便兵谏成功，你我的结果都很难预料，到时候蒋介石翻脸，你我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杨虎城点点头：“这我到不怕，我就怕南京那边的人投鼠忌器，他们重新弄一个总统上来，咱们该如何处置蒋介石？” “你们两个怎么和个娘们一样，瞻前顾后！既然生死都看得开，还在乎什么成功不成功！”马行空大声道：“只要你俩同意，剩下的事情我干，成功了算你们的功劳，失败了你们把责任往我身上推，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第四百八十五章 准备 三人商量了整整一个晚上，张学良和杨虎城始终下不了决心。马行空说的口干舌燥。鸡都叫了三遍，马行空也懒得说了，三人静静的坐在屋里，谁都不吭声。一直坐到大天亮，马行空站起身子：“行了，你们俩不干，我干，只要别拖我后退就行！”说完这句，走了出去。 一回到家里，他关上房门，把穆云晨和刘五叫了进来。马行空开门见山。穆云晨和刘五一听，全都傻了。这事情马行空都敢干，出了岔子可不是闹着玩的。马行空嘿嘿一笑：“怕啥，大不了老子也上山，和***一样做土匪去！又不是没有干过！” “大哥！”刘五道：“我说句话，你不要不爱听，说实话，这么多年兄弟们跟着你出生入死，凭的就是兄弟情义，这一次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了啥？蒋介石抗不抗日和咱没一点关系！就算日本人占了全中国，我们又不会少根头发，用得着提着脑袋干这是嘛？” 穆云晨也道：“既然少帅和杨将军不同意，自然又他们的道理，大哥，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你也得为健威和兄弟们想想，加入真干了这事，万一不成功，咱们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即便成功了，蒋介石答yīng 抗日，我们是放还是不放？” “你们怕了？人家都说，人只要上了年纪就怕事了，我看一点都不假！”马行空看着两人：“行，既然你们怕了，我不勉强你们，你们可以不干，不过我是干定了！” 这两天，院子里的气氛变得很奇怪。龙杰几个不知dào 情况的人依然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穆云晨和刘五一脸的愁容。马行空还是那样子，不过最近突然神mì 了很多，时不时的就一个人出去，谁也不知dào 干什么。 这天下午，公馆门外突然来了一辆马车。马行空站在门口对正在玩闹的几个人说道：“都过来，帮我搬东西！” 龙杰几个急忙放下手里的家伙，跟着马行空进去。这家里其实也没几样是马行空自己的，无外乎几件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一个小伙子三两下全搬到了门外的马车上。马行空带着吴静和李芳出了门，笑呵呵的送两人上了车。两女可能知dào 马行空这是为什么，一个个哭的和泪人一样。每一次行动，即便再危险，马行空也没有让家眷离开自己，这一次肯定非常危险。 马行空摸着马健威的头，淡淡的笑了笑：“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照顾好你娘和你二娘，记住了，无论啥时候，都不能让他们受一点委屈！” 看着马车拉着几人走了。刘五一把马行空：“大哥，你真的要！” 马行空点点头：“我早就说过，你们不干我自己干！” “可这是为啥？”刘五问道。 马行空摇摇头：“我也不知dào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总觉得这事就得我干！”说完，又钻进了屋里。龙杰几人一头雾水，一下子把刘五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问情况。刘五心里烦闷，没好气的把几个人骂了一顿，到被双手也钻进了自己屋里。 时间过的匆匆，已经过了腊月，天寒地冻的，谁都不愿意出门。这天一早，漫天的雪花纷纷洒洒。马行空穿着破天荒的没有出去，用棉被裹着自己坐在火炉边烤火。龙杰一推门走了进来。马行空对他道：“去吧所有人都给我叫进来，我有事要说！” 一共还是十八个兄弟，大家或坐或站将屋子挤得满满当当。马行空从怀里掏出一大袋子银元往地上一扔，重新将被子裹好：“各位，今天我说个事，我准bèi 干一件大事，无论成功与否都可能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不想连累各位兄弟，我知dào 各位跟着我，是看得起我，不过说实话，我这人不咋样，不能让兄弟过的好穿得暖，这些是我现在手里所有积蓄，各位分了吧！”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龙杰急忙道。 李勇一下站起身子：“姓马的，你看不起我们是不是，当年在地洞的时候就说了，我李勇是个男人愿赌服输，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你搞这一处是啥意思？” 马行空微微一笑：“五哥，穆大哥，你们两带个头吧！我不怨你们，这是却是很危险，我知dào 你们也有家眷，犯不着和我一起冒险！” 刘五呵呵一笑：“你都能把家眷送走，我们就不能把家眷送走，行了，什么都不说了，自从跟着你的那天开始，我就知dào 这辈子和你捆一起了，生死就看天意吧！” 穆云晨也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们也没啥好说的，干吧！” 余穆道：“大哥，你先说说是啥事吧！兄弟们还都不知dào 呢！” “好，我就说说！听完之后，如果有谁还要走，我也不拦着，可是从明天开始，你们要走可就不由你们了！”马行空把被子往后一扔，一下站到椅子上：“都听好了，我准bèi 绑票，这一次的人可大有来头，一不是为了钱，二不是为了粮，为的只是一个目的，那就是打日本人！” “大哥，你就说绑谁吧！”龙杰大声嚷嚷：“绑票这种小事，我帮你办了！” 马行空一笑：“我准bèi 帮国民zf的委员长，蒋介石！” 小屋里一片寂静，大气都没有一声，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的清清楚楚。沉默良久，李勇突然哈哈大笑，对着马行空竖起大拇指：“好，有魄力，算我一个！当年要不是我们主动和日本人干一架，肯定和这帮东北军一样也被调回来，不过还没杀过瘾，能多杀几个就是死也值了！” 余穆欲言又止。他明白。刘五和穆云晨肯定也劝过了，很显然他们失败了，现在自己在说什么都晚了。他想了半天，道：“好吧！也算我一个，我余穆这辈子没佩服过什么人，大哥你算一个，要干咱就干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纵然不能流芳千古，也要遗臭万年！” 第四百八十六章 训话 一切就绪，之差东风。蒋介石自从来到陕西之后便一直躲在华清池，除了偶尔召见一些人之外，从来不出门。并且带来的侍从也不少，从华清池的正门往里全都是蒋介石自己的人，无论什么人只要进入华清池必须交出武器，并且不准带随从警卫。种种防范措施让马行空他们没有任何机会。 马行空和穆云晨、刘五几人研究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一个好办法混进去。龙杰突然道：“既然咱们进不去，何不把蒋介石诓出来呢？只要弄出来咱们一拥而上，我就不信他走到那里都把自己所有的随从都带上！” “这倒是个办法，不过得找一个蒋介石不得不来的理由！否则还会打草惊蛇！”刘五道。 几人又想了半天，马行空叹了口气：“看来这是还得二弟出马了，咱们级别不够，见蒋介石都难，何况把他请出来，也只有二弟说不定能把蒋介石弄出来！” 当天晚上，马行空就去找张学良。把事情一说，张学良有些犹豫。首先，他就不怎么同意挟持要挟蒋介石，现在又让他去诓骗，张学良始终觉得不妥：“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强攻如何？” “不行！华清池背靠骊山，如果强攻他们肯定上山，我们人少抓不住的！”马行空道：“要不这样，你借我一个团也行！” 张学良本就不想卷入这件事，他呵呵笑道：“这样吧，蒋介石不是让我们剿匪吗？最近我们连连失败，既然他来了，我想请他来训话，鼓舞士气，你看如何？不过我有个条件，不能在城内动手！” 马行空点点头：“行！有消息通知我！” 张学良连夜亲自开车去了临潼。蒋介石有早睡早起的习惯。所以张学良这个时候来，蒋介石已经睡了，没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没人敢打扰他。张学良首先找到侍从室的侍从长。侍从长客客气气的婉拒了张学良面见的请求，将张学良安置在客房里。 一夜未睡，第二天一早，张学良起床去见蒋介石。蒋介石正在吃早饭，见张学良颇感意wài ，一说是昨天晚上到的，蒋介石脸色就不好，对侍从长道：“汉卿是我兄弟，他深夜来必然有重yào 的事情，你们这些人不知轻重，以后长点心眼！” 侍从长连连道歉，张学良微微一笑算是过去了。看着蒋介石吃完早饭，蒋介石穿上自己的外逃要出门散步。十二月的天气还是很冷的，马上就要过年了，时不时的就能听见几声鞭炮的响声。就在骊山的羊肠小道之上，蒋介石在前，张学良在后。 “汉卿呀！你对**怎么看？”蒋介石不紧不慢的问道。 张学良道：“***也算我们抗击日本人的一个助力吧，如果委座能够利用***，我们的抗日计划就能提早实现！” “汉卿呀！”蒋介石颇有些语重心长：“你可不要小看**，这些人可不是等闲之辈，想当初中山先生就是一念之差让这些人在瑞金建立起了自己的根据地，闹的江南一发不可收拾，经过几次围剿才将他们赶到陕北这个地方，这里虽然困苦，如果不加以限制，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建立起第二个瑞金，将整个陕西都染红了！” 张学良没有说话。蒋介石接着道：“所以我才决定剿灭这些**，日本人终究是外国人，只要时间够长，就能把他们赶出去，***不一样，你我都不知dào 在我们身边是不是就有***的人，祸起萧墙这句话你应该知dào ，只有对我们最了解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为了党国的将来我们需yào 暂时放下外敌的事情，先将自己身上的毒瘤清除掉才行！” 张学良依然没有说话。蒋介石回头看了他一眼，继xù 道：“你可不要小看这些**，他们之中各种人都有，像朱德、刘伯承还有恩来，这些都是我的旧友，这些人的本事我可是最清楚的，汉卿那我想你保证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和你的部下重回东北，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彻底消灭**！” “是！”张学良淡淡的回答：“最近我们和***有过几次交战，胜少败多，将士们颇有些微词，东北军还有十七路军之中都出现了一些消极的情绪，我和杨将军做了很多工作收效甚微，所以我就想请委座亲自莅临西安给士兵们训话，激励一下士气，不知……” 蒋介石摆摆手：“这些情绪我都知dào ，为将这摇摆不定，兵才会如此，只要你和杨虎城能坚定信心，士兵们自然士气高涨！” “委座，我还是希望您能去西安视察一下！”张学良做了最后的努力。 蒋介石摇摇头：“打仗靠的是你们，我只是来看看而已，我相信你！” 没能说动蒋介石，张学良也没有办法。他叹了口气，中午饭都没吃就走了。张学良一走，蒋鼎文从屏风后面绕出来，看着张学良的背影说道：“委座，我看这个张学良有些不对，委座没有去西安是对的！” 蒋介石一笑：“张杨二人明着为了抗日，实则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天下这些诸侯谁不是这样的想法？山西的阎锡山，四川的刘湘，云南的李宗仁全都不想出力，都想看我的笑话，好呀那就让你们看好了，最可恨的就是汪精卫，搞什么曲线救国，此人已经把国父的宏愿忘的干干净净了！” 蒋鼎文道：“委座放心，等收拾了**，反手回来就能灭了汪精卫！” 张学良一路疾驰，把汽车往大门口一扔，径直往马行空住的院子里走。整整等了一晚上，见张学良回来，一看脸色就知dào 没有办成。马行空道：“算了，二弟不要担心，我们还有别的办法！此事没成就没成，我也大致猜到蒋介石不敢来！” “哎！”张学良叹了口气：“听蒋介石的口气，是铁了心的要剿共，大哥为了能早日打回东北，说吧要我干什么？” 第四百八十七章 盟友加盟 张学良的转变算是给了马行空一剂强心针，有了张学良便有了东北军的支持。马行空一笑：“别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唯独一件事必须要赶紧做！” “什么事？”张学良问道。 “这城里可不光只有你二弟一队人马，还有十七路军，杨将军的态度我们现在还不清楚！”马行空已经说的很明确了。 张学良点点头：“这件事情我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杨大哥这个人看上去粗枝大叶，实jì 上心细如发，我相信他就看出来蒋介石此来的目的，放心我有办法说服他！” “好！”马行空点点头：“那咱们就分头行事，我这就带人去华清池踩踩盘子，他不出来那咱们就进去！” 张学良没有回家，即可出了门前往止园。杨虎城正在院子里练拳，虎虎生风很是刚猛。张学良制止了卫兵的通报，就在月亮门口看着。等杨虎城一套拳法打完，张学良拍着巴掌走了进去：“好拳法，这拳法要是打在人身上，一拳可能就会要了命！” “哎吆！张司令来了！”杨虎城急忙擦了擦脸一直旁边的石凳：“快快，请坐，上茶！” 就在院子里面的凉亭里，两人说说笑笑，谈论着杨虎城的拳法。聊了一会，张学良首先把话题转了过来：“昨天我去了骊山！” 杨虎城眼睛一亮，知dào 下面要说什么，急忙放下茶碗，左右看了看：“你们都下去吧！我和张司令有重yào 军情要谈！”院子里的卫兵和几个仆人都退了下去。杨虎城这才道：“汉卿老弟现在可以说了，这几天以来我就感觉家里的人，特别是我身边这几个总是怪怪的！所以我就担心是不是……” “竟有这种事？”张学良大惊：“他们已经混进你家里来了？” 杨虎城想了想：“我不敢肯定，或许是我疑心了！我听人说，老将这次来不但调集大军，连弹劾你我两人剿匪不利的报道都写好了！” “这我道没有听说，不过我有另外一个消息！”张学良把嘴巴凑到杨虎城的耳边，嘀嘀咕咕了老半天。 杨虎城一掌拍在石桌上：“啥？老将想挖我们的墙角？看来他真的要对我们动手了！” 张学良点点头：“是呀，所以我才来找大哥商量商量，问问你，我们该咋办？” 杨虎城看了张学良一眼：“兄弟，你不会是骗哥哥吧？我可是把你当亲兄弟看的，这是要是让老将知dào 了，你我吃不了兜着走！” 张学良道：“怎么都被他逼到这种份上了，你还瞻前顾后，实话告sù 你，我和我大哥已经说好了，准bèi 和他一起干，这次来就是问问杨大哥你，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不愿意，那就请杨大哥保持中立，我们动手的时候不要插一脚就行！” 杨虎城一时为难了。张学良作为剿总司令都准bèi 动手，算是孤注一掷了。自己不管动不动手后果都很危险，无论成功与否，自己都是张学良的从犯。成功了，自己没有救援委员长，蒋介石会恨自己，失败了张学良肯定会怨恨自己。杨虎城把大腿一拍：“得！我算是被你脱下水了，要干就干！我这就点兵杀奔临潼！” 张学良急忙拦住：“还不是时候，带兵直接进攻那就不叫兵谏叫叛乱，还是等我大哥从华清池回来再说。” 有了西北两大军事将领的支持，马行空的信心更足了。在华清池潜伏了两天。一直等到十二月十号，马行空终于从华清池回来了。他带回来的消息是：“蒋介石可能已经得到了什么情报，正在收拾东西，最慢这一两天可能就要走，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二弟，你和杨将军即可派遣自己的绝对心腹分头行动，将潼关、散关、武关全都占领，并紧紧封锁。”马行空接连点着地图上的几个点：“如果我们成功，我担心周边的军阀会不顾蒋介石的安危强行攻打陕西，北面有***替我们扛着，只有这三面全都是军阀要多加小心，特别是阎锡山和我们隔河相望一定注意！” 张学良、杨虎城点点头。“还有！”马行空接着道：“为了迷惑蒋介石，从今天开始把西安的氛围搞起来，让蒋介石以为我们准bèi 过年，完全没有别的意思！” 马行空扭头又对自己人说道：“五哥，你和邹凯带人二十四小时监控华清池，他们有任何异动立kè 报gào ，龙杰你领着人埋伏在华清池周围的大路、小路之上，所有进出的人看自习了，如果有可以的全抓来！穆大阁，你和李勇、余穆准bèi 各种东西，两天之后我们行动！” 就在一切准bèi 就绪，只等着动手的时候，从华清池传来消息，蒋介石要召见马行空。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感觉意wài 。穆云晨极力不赞成马行空去，他道：“蒋介石老谋深算，大哥这次去肯定凶多吉少，孤身一人太危险了，还是不去为好！” “是呀！”张学良、杨虎城连忙附和：“这西安城里到处都是哨探和特为，谁知dào 哪个环节出了小小的纰漏老将立kè 就能知dào ，最近一段时间东北军调动频繁，一定会引起蒋介石的注意，此次去肯定没按好心！” 马行空沉吟良久：“可是又不能不去，这样吧！我去看看，你们继xù 准bèi ，不管我能不能赶回来，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就是了！” “可，这……”龙杰急的不知dào 怎么说：“我和你一起去！” 马行空微微一笑：“放心，没事的，有老灰陪着我，不会有事的！” 第二天一早，马行空带着老灰，前往华清池。临走的时候，大家都是心情沉重，只有马行空毫不在乎，和往常一样说说笑笑，好像这些事情他全然不放在心上。张学良拉着马行空的手：“大哥，小心，蒋介石此人心狠手辣，翻脸不认人，该说好话的时候还是说些好话！” “我知dào ！”马行空点点头：“行了，都回去吧！别忘了，不管我能不能回来，都按原计划进行！” 第四百八十八章 最后的努力 蒋介石说话很不客气，仗着门后涌出来的七八个守卫，开门见山道：“有人向我举报，说是你准bèi 要在城里捣乱，可有这件事？” 马行空回头看了看：“委员长这话从何说起，我一个小小的少校副官，想捣乱也得有人听我的不是？” “那可不一定！”蒋介石摇摇头：“有关你的一些事情我还是听说过的，深感钦佩，可惜呀你我不是同路人，如果你能帮我，那党国幸甚、民族幸甚、百姓幸甚，国父中山先生的誓言也能早一天实现，所以我再劝你一次，如何？” 马行空笑了笑，大大咧咧的在蒋介石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盯着蒋介石看了半天，问道：“委员长，如果我和你合zuò 能给我什么好处？” 蒋介石一愣，当即大笑道：“我就喜欢你这种真真zhèng 正的小人，那些勾心斗角，心里明明想的是这，却不说出来，那种人才最不堪大用，那我就告sù 你，只要你投靠我，这陕甘绥靖公署主任，外加剿总副司令，东北军总司令如何？” “这可都是杨虎城和张学良的职务呀？”马行空面不改色：“委座准bèi 对他们动手？” 蒋介石一笑：“他们都是党国的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是委员长我的话就是命令！” 马行空点点头，道：“哎呀！不过我看不上这些呀！” “哦？”蒋介石也在道上混过，知dào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道理：“那你想要什么？” 马行空想了想：“以我的才能，做个三军总司令一点都没有问题，如果委员长不介yì ，可以讲三军总司令的位子让给我！” 蒋介石呼的一下站起身，瞪着马行空。军权就是一切的道理蒋介石岂能不明白，没了军权他这个国民党中央zf的委员长屁都不是。怒容稍纵即逝，蒋介石嘿嘿一笑：“这恐怕不是合适，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 马行空摇摇头：“我这人有个毛病，要做就做最大的，你看我在家里行大，当土匪就是大哥，绿林中能超过我这备份的没几个了，如今既然要真zhèng 从军，那就必须找个最大的！” “马行空，你不要得寸进尺！”蒋鼎文实在忍不住了：“委座是抬举你，你竟然不知好歹，你想干什么？” 蒋介石挥挥手，制止了蒋鼎文。对马行空道：“呵呵，好了，我的提议你再考lǜ 考lǜ ，已经是中午了，就不要回去了，留下来吃个饭吧！” 跟着蒋介石走进餐厅。蒋介石倒也是个简朴的人。就他和马行空、蒋鼎文三个人。桌上放了四小碟平常的小菜，没有大肉，没人面前放了一小碗米饭。马行空看了一眼，对蒋介石道：“委员长，这些东西是咱们三个吃呢？还是你一个吃？” 蒋介石看了看马行空呵呵的笑了，吩咐厨子又弄了两个肉菜，专门给马行空找了一个陕西人用的大老碗装了满满一碗米饭。这顿饭吃的很安静，因为蒋介石和蒋鼎文基本就没怎么动，他们看着马行空风卷残云一般，不但吃光了自己的那份，要不是蒋鼎文拦着，连蒋介石的那份也给吃了。 吃饱喝足，马行空一拍自己的肚子：“好了，吃饱了！” 蒋介石摇头苦笑：“马副官这饭菜是否可口？” “哎！比起东北的猪肉炖粉条差远了，不过将就着吃吧！”马行空一边剔牙一边说道：“看在你请我吃了顿饭的份上，我再给你几句忠告，不知dào 委员长是否愿意听听？” “洗耳恭听！” 就在饭桌上，马行空把自己在东北和日本人战斗的事情向蒋介石和蒋鼎文详详细细的说了，日本人的残忍，他们勇敢，以及那些为了打日本牺牲在黑土地上的兄弟。每一件事都说的清清楚楚仔仔细细。临末了，马行空长叹一声：“那么多兄弟把自己的血都留在了东北，可惜呀！可惜！” 蒋鼎文有些忘形：“日本人真是太坏了，有朝一日我一定亲手杀他几个！” 马行空深处大拇指：“蒋将军，但愿你能如愿！” 蒋介石始终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只是静静的听着，脸上毫无表情，波澜不惊。马行空道：“委员长，您是个聪明人，能看的出现在全国上下的大形势，不管是***也罢，不管是国民党也罢，抗日才是头等大事，我知dào 委员长不愿抗日的原因，就是因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这个口号是***提出来的，委员长作为zf的首脑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蒋介石瞥了一眼马行空。马行空呵呵一笑：“面子是个屁，只要委员长一心抗日，谁杀的小鬼子多，谁才是抗日的主力，百姓们不会看不清的，到了某一天，彻底将日本人赶出了东北，赶回了大海，不用说委员长肯定是抗日的最大功臣，可如今您偏偏为了自己的这一点点的面子，揪着一个说出抗日的游击队不放手，百姓们会怎么想，只会觉得委员长不顾全大局，我马行空没读过啥书，可还懂得民心所向这句话的意思！” 桌子上一片沉默。马行空看的出蒋介石和蒋鼎文都在思考。就连给他们布菜的侍者都有些动作迟缓。马行空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语重心长的道：“委员长，不可再一意孤行了，长此下去对你看没有好处！以我之见，不如接受***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将***的军队纳入国军序列，倒了那个时候，***的死活还不是在与委员长的手里？” 蒋鼎文眼睛一转：“对呀！委座，马副官说的有道理！” 蒋介石依然一声不吭。马行空微微笑道：“或许委员长觉得我是在骗你，不管是骗还是不骗，委员长自有自己的判断，我只是替您分析一下，至于怎么办还得看你的了，我还是奉劝委员长一句，有些事情不需yào 三思，需yào 勇气决定的就不能回头，而有些事情可得好好思量思量，走错一步就是满盘皆输！共……” “够了！住口！”蒋介石呼的站起身，瞪着马行空，大声喊道：“来人，把这个**的奸细给我抓起来！” 第四百八十九章 谁是人质 西安城里，东北军突然涌了进来，先是封锁了电报局，将里面的人全都赶了出来。紧接着市zf、行署，报社等所有国民党设在西安的办事机构全部封锁。这些大兵非常霸道，不管你是多大的官，多重yào 的角色，两句话部队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毒打。 张学良和杨虎城坐在车上看着这一切。张学良道：“行了，这边的问题已经解决，只剩下一个地方了！杨大哥由你坐镇西安，我去那边看看！” 汽车发动，呼啸着从东门开出拐上了去临潼的道路。张学良的座驾走在最前面，和身后的运兵车保持很远的距离。在华清池蒋介石住所的门口停了下了。张学良走下车，警卫们急忙过来，见是张学良急忙敬礼。张学良大踏步的就往里面走。 警卫们急忙拦住：“副司令这么晚了您是……” “啪！”张学良一个耳光扇过去，打的那个警卫不知所措。张学良身后的龙杰和李勇立kè 涌出来，掏出自己的手枪顶着两名警卫的胸口：“都老实点，不然崩了你们！” 张学良迈开大步就往里走，就几个人虎视眈眈，杀气腾腾。吓的那些工作人员急忙后退，经过第二道门的时候，又被拦住。龙杰和李勇就要上前，没想到那两个警卫比较机灵，一看势头不对，转身就往里面跑。一边跑一边大喊：“张学良反了，张学良反了！” 门里面的警卫纷纷涌出来，李勇问道：“咋办？” “还能咋办？硬闯呗！”龙杰说道：“大哥还在里面呢！”顿时枪声大作，就在华清池的外围，蒋介石的警卫和龙杰他们开火了。 这个夜晚格外的凉，西北风吹到身上就像刀子割一样。龙杰一边开枪一边对李勇道：“我在这里顶着，你去接应他们，快！” 激烈的枪声不仅惊动了警卫。蒋介石、蒋鼎文也全都被惊醒。蒋鼎文顾不上穿衣服，匆匆忙忙跑进蒋介石的房间，大声喊道：“委座，不好了，张学良反了！” 蒋介石一时间没了主意。还是蒋鼎文说道：“委座，快走吧？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在几个侍从的搀扶下，蒋介石也只穿着谁也，被人架着从屋里出来。寒冷的夜风吹到蒋介石的身上，蒋介石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停下！赶紧派人去把马行空带上，这个时候他是我们的挡箭牌！”蒋鼎文答yīng 一声，转身带着几个人去了。 后援部队赶到之后，蒋介石的失踪根本抵挡不住，一个冲锋，便杀了进来。马行空的几个兄弟，见人就开枪，一个个心狠手辣。刘五领着几个人满院子的寻找马行空。从一个俘虏的嘴里得知，蒋介石和蒋鼎文把马行空带走了。刘五骂了一声，翻身去找张学良。 蒋介石的住所背靠骊山，唯一的出路便是往后山跑。幸好是个晴天，明晃晃的月亮照这大地，小路弯弯曲曲格外难走。蒋介石在前，蒋鼎文殿后。马行空被几个士兵押着走在最中间。往山上爬了不到十分钟，蒋介石摇摇头：“休息一下，我走不动了！” 蒋鼎文从后面赶上来道：“委座，不能在这里休息，追兵马上就到！” 蒋介石摇摇头：“不走了！他们早有准bèi ，我们就算跑的再快也逃不出去的！” “嗷……！”一声狼叫响彻天地，不远处的一道断崖之上，一个巨大的黑影伸长脖子对着月亮长啸。“狼！有狼！”几个卫士有些害pà 。蒋鼎文怒道：“狼怕什么，你们手里的家伙都是吃干饭的？” 那个黑影很大，嚎叫了一声后便静静的站在那里，两只蓝色的眼睛看向这边，就像两个闪闪发光的灯泡。马行空哈哈大笑，对蒋介石道：“各位，既然走不了，那就投降吧，我猜想副司令的意思不想杀人，投降了至少不会死！” “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嘣了你！”蒋鼎文用枪对着马行空的脑袋：“张学良这是造反，你肯定是他的同谋！”蒋鼎文一笑：“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是我们的人质！” 马行空微微一笑：“是吗？那好吧！你说怎么办？听你的！不过我要告sù 你，不管别人怎么样，就因为你用枪对着我的脑袋，你必须死，我最讨厌别人用枪对着我的脑袋！” “我崩了你！”蒋鼎文一掰手枪的机头。 “住手！”蒋介石急忙喊道：“鼎文，不要义气用事，派个人去通知张学良，就说我想见他！” “委座，张学良是叛徒！他要抓您！”蒋鼎文很不愿意。 蒋介石摇摇头：“放心，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放了马行空，我不希望把事情再闹大！” “委座！”蒋鼎文一听要放马行空，就更加不愿意了。蒋介石摆摆手，蒋鼎文无奈，只能把枪往腰间一插，解开捆绑马行空的绳子。 马行空活动了活动手腕，对蒋介石笑笑道：“委员长果然是个识时务的俊杰，行了大伙都把枪交出来，然后咱们下山吧！你看看，这黑天半夜的，山路多难走，要是委员长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几个可就死定了！” 大家不知dào 怎么办，都看向蒋介石。蒋介石摇头苦笑：“你的角色转换可够快的，刚刚你是人质，现在就已经轮到我们了？算了，听他的！” 老灰摇头摆尾的跑过来，马行空将地上的长短枪一件件的背在身上。所有人都放下了武器，只有蒋鼎文除外。他心有不甘，向不明白，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咋就变成俘虏了。他用枪指着马行空：“姓马的，别太得yì ，老子就是不交，你能咋样？” “砰！”马行空吹掉枪口上的硝烟：“不交就不交呗！”不只是蒋鼎文，蒋介石和他手下的几个侍从全都没有想到，马行空就这么把蒋鼎文杀了。大家全都愣了，只有马行空还在忙活，他要把这些俘虏全都捆起来，一边动手一边道：“我说过，我最恨别人用枪顶着我的脑袋！” 第四百九十章 躁动 蒋介石被抓，天下震动.不仅仅是zf，所有人全都震动。以前的那些割据一方的军阀蠢蠢欲动，有机会接替蒋介石的各路豪杰蠢蠢欲动，就连隔着千山万水的美国人也是蠢蠢欲动。各地的电报雪片一般的飞往西安。张学良和杨虎城应接不暇，有讲清的，有支持的，也有规劝的，更有让他们撕票的！ “现在咋办？”张学良问道：“人是抓了，可成了烫手的山芋，昨天接到潼关的电报，蒋介石带来的三个军正在向潼关逼近，弄不好非但不能同仇敌忾对付日本人，反而把中国搅的更乱！” “放心，他们不敢打！”马行空道：“只要zf一天没有宣bù 新的总统，就不会打过来！” 杨虎城一笑：“对！只要蒋介石在我们手上，他们一时半会选不出什么总统来！”话锋一转，杨虎城接着道：“不过呢，得找个人和蒋介石谈谈，让他同意抗日，免得人家选出来一个新总统，咱们的兵谏真的变成反叛了！” 张学良点点头：“又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众人都不说话，显然没有，他们都是抓蒋介石的，从心理上蒋介石肯定有抵触情绪，无论说什么，蒋介石都不会答yīng 。马行空道：“现在只能找外人了，二弟，不如你给周公发个电报，我听说当年黄埔军校的时候，蒋介石和周公也认识，由周公来谈会不会好点！” “对呀！这是个不错的人选！”张学良点点头：“我现在就去办！” 西安事变发生的当天。党国第一夫人宋美龄还在上海，乍听之下险些晕倒，这是何等大事。作为一个有陈府的女人，他忍了。他想到一个人，瑞纳。瑞纳是澳大利亚人，曾经是记者，还做过张作霖的谋士。如果能请他出面或许能有所作为。 比起宋美龄的手腕，中央zf就要强硬的多。在国民党内大多数人是支持绞杀，张学良竟然扣下总统，这就是谋反。经过大会一个多小时的磋商，总算是拿出了一个方案。撤销张学良、杨虎城一切职务，交军事委员会严办。同时命令何应钦为讨逆司令，率领滞留洛阳的三个军紧逼陕西。当然，他们也做了安抚的工作，派出国民党三朝元老于右任亲赴陕西和张学良交涉。 ***离西安最近，可以算是第一个接到消息的人。对于蒋介石***的态度也可以分为两派，一拍主张杀，一派主张放。就杀和放的问题，不得不求助于共产国际。最终斯大林做出重yào 批示，这才化解了双方的矛盾。就在此时张学良的电报也到了。 毛泽东看罢，点头道：“恩来，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就看你有没有能耐说动蒋介石。” 周恩来叹了口气：“责任重大呀！蒋介石这个人我知dào ，倔强的很，我尽lì 吧！” 第十天，也就是十二月二十二日，就在周恩来到达西安的第三天，一架飞机缓缓降落在西安城内。飞机上坐着瑞纳以及党国第一夫人宋美龄、宋子文姐弟。在瑞纳的全力斡旋和周恩来的建议下，张学良和马行空这才同意让宋美龄来。 周恩来说：“蒋介石最大的一个缺点就是耳朵软，特别是对这个宋美龄，有些事情可是言听计从，如果能让宋夫人规劝蒋介石，或许有意wài 的收获！” 马行空一笑：“那这个宋夫人可算女中豪杰了？我得见识见识！” 飞机缓缓降落。马行空跟着张学良站在风里等候。宋美龄穿着一件皮大衣，在宋子文的搀扶下缓缓下来。张学良急忙敬礼。宋美龄微微一笑，递上自己随手的小包：“汉卿呀，这是我的物品，你可要检查？” 张学良连连摆手：“夫人说笑了！” 马行空则一把接过，顺手就打开了。从里面掏出一把手枪，在眼前晃了晃：“好东西！”把手枪往自己口袋里一踹，对宋美龄笑道：“蒋夫人一路辛苦，请！” 宋美龄看了一眼马行空，见他只不过是个少校军衔，在张学良身边如此放肆，而张学良却丝毫没有觉得不妥。便已经猜出来他是谁。宋美龄道：“你就是马行空马副官吧！” “哦？夫人知dào 我？”马行空道。 宋美龄点点头：“谁不知dào 威震东北的土匪头子马行空！” 宋美龄本想用土匪这个词激怒马行空，谁料马行空一直以自己是土匪而自豪。他哈哈大笑：“夫人过奖了，呼啸山林草莽之人，竟然夫人都知dào ，我知足了！” 宋美龄讨了一个无趣，低头钻进了汽车。回到西安之后，首先有张学良、杨虎城以及***的周恩来和宋美龄、宋子文做了谈话。在抗日这件事情上，宋美龄要比蒋介石大度的多。这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马行空也开始佩服眼前的这个女人了。 宋美龄表示自己愿意劝说蒋介石，希望尽快见到蒋介石。张学良等人当然答yīng 。马行空领着宋美龄等人走进了蒋介石的房间，一切设施应有尽有，只是不能自由而已。推开门的那一刻，蒋介石正站在窗口发呆。 “达令！”宋美龄的一声达令，让蒋介石浑身颤抖。他慢慢的转过身体，已经是泪如雨下，看着宋美龄，蒋介石紧走两步紧紧攥住宋美龄的手：“你怎么来了？” 宋子文也跟着一起哭。马行空一看这架势，拉了拉宋子文。两人退出房间，将门轻轻掩上。在过道里，宋子文还是哭哭啼啼。马行空道：“你怎么和个娘们一样，哭啥哭！“宋子文瞪了马行空一眼，没理他。马行空道：“你跟着你姐来，就不怕我们把你们也扣住？”宋子文一愣，警惕的看着马行空，急忙退后两步。马行空哈哈大笑：“哈哈哈……，瞧你小子这点胆，说实话，我挺敬佩你姐的，干只身前来，女中豪杰，比你那个姐夫和你强得多！” “你到底想说什么？”宋子文不耐烦的问道。 马行空一笑：“没事，感慨而已，对了，你家还有妹妹什么没有？” 第四百九十一章 条件 宋美龄果然好手段，不知dào 他和蒋介石说了些什么。蒋介石的态度开始慢慢软化，在周恩来等人的劝说之下，蒋介石终于同意了张学良提出六项协议。 “哎！”蒋介石叹了口气：“我想好了，抗日已经是当前的大趋势，以我一人之力恐怕难以扭转整个环境，你们的协议是什么？” 张学良急忙递上一张纸，说道：“第一，改组国民党与国民zf，驱逐亲日派，容纳抗日分子；第二，释fàng 上海爱国领袖；第三，释fàng 一切政治犯，保证人民的自由权利；第四，停止‘剿共’政策，联合红军抗日；第五，召集各党各派各界各军的救国会议，决定抗日救亡方针；第六，与同情中国抗日的国家建立合zuò 关系。以上六点请委员长考lǜ ！” 张学良说完，递出一直金笔到蒋介石的手里。蒋介石拿着美国进口的自来水笔，看着那张写着字的单页纸，久久不愿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所有人都盯着蒋介石和蒋介石那只握着金笔的手。周恩来眼尖，扭头对马行空道：“去拿毛笔来！” 马行空转身去找毛笔。砚台和毛笔放倒蒋介石的眼前时，蒋介石抬头看了一眼马行空。突然道：“让我签字也可以，他得跟我走！”用金笔一指马行空。 马行空也是一愣，道：“开玩笑吧！你我让跟你去干什么？” 蒋介石道：“作为一国的统帅，被人逼着在这份文件上签字，这是多大的屈辱，总得有个人替我把这屈辱搬回来吧，这里的所有人，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据我所知你才是这次行动的主谋，也是你抓了我！” 大家又全都把目光聚焦到马行空的身上。张学良急忙道：“委座，此次扣押您都是我的注意，和马副官没有任何关系！” 蒋介石一笑：“汉卿呀，我的情报还是很准的，他当初是劝说过你，可是你没有同意，是他把你拉下水的，放心，我这个人恩怨分明，是谁的错那就是谁的错！这个马行空我一定要带走！” “谁敢动我大哥一下！”龙杰突然领着几个人闯了进来，手里都拿着家伙：“大哥，我们走！” 马行空看着蒋介石冷笑一声：“你无非就是想杀我，你觉得我傻吗？这张破纸你爱签不签，打不打日本人和我没人有任何关系，实话告sù 你，我的一个老婆就是日本人！”扔下这句话，马行空站起身，径直往门外走。蒋介石哈哈大笑：“那好，那咱们就等着日本人灭国吧！” 马行空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口，他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蒋介石那张可恶的脸，冷冷的道：“好呀！那就等着灭国吧！” 事情再次陷入了僵局。谁都知dào 蒋介石要带走马行空的原因。蒋介石一口咬定，如果马行空不跟他走他就不签字。这一次就算是宋美龄出面蒋介石都毫不让步。时间一天天的过，事情越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何应钦的部队已经到了潼关外，每天派遣飞机连续不断的轰炸除西安之外的周边各地，四川的刘湘也已经起兵，绕道陈仓进逼宝鸡。 日本人在国内外大肆宣传中国发生叛变的事情，将张学良、杨虎城丑化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进而为自己在中国的侵略制造舆论的合法性。苏联和美国对这件事表现的很平淡，不像蒋介石刚刚被抓的时候那么积极，采取了观察的态度。 周恩来给马行空分析着国际上的趋势，最后说道：“马兄弟，我不是来劝你的，跟不跟蒋介石走，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只是想给你讲一个故事，故有荆轲为了燕国一国的利益，冒险进入秦国刺杀秦王，即便死也是流芳百世，……” “你是让我去刺杀蒋介石吗？”马行空一下站起身：“好，我这就去！” 周恩来急忙拦住：“不不不，哎！”叹了口气走了。 马行空岂能不明白周恩来的意思。龙杰在一旁道：“大哥，别听这些家伙的，他们没有个好人，都想让大哥去死，要不是大哥他们哪有胆子去抓蒋介石，这个时候却让大哥去，他们怎么不去？” 到了晚上，张学良来了。他带了酒，上好的东北烧酒，让人弄了几个菜，张学良给马行空倒上酒：“大哥，咱们哥俩有多长时间没有单独喝酒了？” “嗯，时间不短了！”马行空喝了一口，一股暖流从喉咙一直流进胃里，全身舒服。 两人说了很多当年的事情，一起在京城闹腾，一起在东北胡混，说到高兴处哈哈大笑，说道伤心处抱头痛哭。这场酒整整喝了一夜，两人都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马行空从来没有喝的这么高兴过。兄弟两靠在一起躺在炕上呼呼大睡。 醒来已经到了中午。张学良还睡着，马行空爬到炕头拿起茶壶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看着张学良嘴唇上毛茸茸的胡子，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孩子，一晃十几年了。马行空拉过被子替张学良盖好。张学良在睡梦中喃喃自语：“大哥，你不能去，绝对不能去！”马行空笑了笑，出了门。 蒋介石进来心情很好，自己反手一将让这些人手足无措，这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心情好，精神就好。大清早在院子里练起了太极拳。还别说颇有些架势，到底是行伍出身。马行空大步走了过来，看着蒋介石：“你的心情不错呀！” 蒋介石微微的笑道：“你也想通了？” 马行空点点头：“对，我也想明白了，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说说看！” “不许为难我那些兄弟！包括我二弟在内！”马行空盯着蒋介石：“我知dào 你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我马行空认倒霉，可我那些兄弟没有任何错！” 蒋介石不再理马行空，继xù 自己的太极。马行空继xù 道：“你当然也可以不答yīng ，不过我保证你离不开西安！你也知dào ，我这个人说话一向算话！” “我可以向你保证！”蒋夫人宋美龄突然间出现在房门口，他走过来：“马副官，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陪着委员长去了南京，你的那些兄弟和汉卿都不会有事！” 第四百九十二章 陨百落 得知马行空已经答应去南京的消息，穆云晨、刘五等人疯了一样，纷纷劝谏。龙杰哭着给马行空跪下了：“大哥，你说你这是为了啥，好端端的日子不过，趟这趟浑水干啥，不行，我陪你，看谁敢把你咋样？要死大家死一起！” 马行空笑道：“放心，没事的，以我的本事，要杀我的人还没出生呢！各位兄弟，我马行空这一走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来，我的老婆妻儿就托付给大家了！”所有人都沉默了。 张学良得知消息火急火燎的赶来，道：“我也去，大哥，我陪你去！” “我也去！我也去！我们都去！”兄弟们一个个全都要跟着。 “胡闹！”穆云晨道：“你们以为去干什么？都去了谁照顾嫂子和侄子！都听大哥的！” 马行空拉着张学良的手微微的笑了笑。扭头多大家道：“放心，不会有事的，在我不在的期间，龙杰，余穆，我把家眷托费给你们了，找一个偏僻的山村，种几亩地，别让健威再闯荡着世道了。” “大哥！”龙杰哭的像个泪人。余穆眼里含着泪点点头。 马行空一笑：“咱们还有点积蓄，我给了我老婆一些，兄弟们别介意啊！剩下的全在五哥那里，给大伙分了吧！” 蒋介石终于在协议上签了自己的大名。事情总算告一段落，蒋介石急忙要求回南京。既然各方的要求已经达成，也就没有再扣押的必要。临走的时候，马行空是笑着上飞机的。张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坐飞机，颇有些新鲜感。比起别的这飞机一点都不舒服，走路的时候连直起腰都困难。 “大哥，这里！”张学良竟然也在飞机上，这样马行空颇感意外。他回头瞪了一眼蒋介石。 张学良微微一笑：“大哥，不管委员长的事，是我自己要来的！” “你疯了！赶紧下去！”马行空一把拉起张学良，就往下面退。 张学良死死的抓住座椅：“大哥，你听我说，听我说完再撵我也不迟！” “赶紧给我滚，说完就起飞了！”马行空毫不犹豫，掰开张学良的手就往外推。张学良一把抱住马行空：“大哥，你就让我送你一程没，蒋夫人已经答应我，不会为难我！” 马行空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弯腰站着，叹了口气：“好兄弟！蒋夫人是女中豪杰，我信她！” 螺旋桨努力的转动，飞机在跑道上开始滑行。草丛里突然窜出一只灰色的大狼追着飞机狂奔不止，一只追到跑到的尽头，看着飞起飞向空中，老灰伸长脖子对着飞机一声长嚎：“嗷……！”跑到的另一头，七八个小伙子直愣愣的站着，盯着飞机一点点的变小变小，直到消失在一片白蒙蒙之中。 飞机不大，容不下几个人，出了南京政府派来接蒋介石的人之外就是蒋介石、宋美龄、马行空和张学良。蒋介石看着马行空一个劲的笑，笑的很阴险，很小人。 当天下午便到了洛阳。飞机刚刚停稳，舱门立刻就被人打开。蒋介石和宋美龄刚一走下飞机，七八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一拥而上，狭窄的机舱根本容不开施展。马行空挥拳打到了两个，最终还是被制服了。蒋介石站在草坪上面对前接待的官员和采访的记者频频挥手示意，满脸堆笑。马行空和张学良却被人从飞机的另一侧押上了刑车。 天阴的很重，这里是南京城外的吴淞口。比邻长江，是个理想的杀人地。马行空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面无表情，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看见天空了吧，竟然连太阳都没有。连老天爷都作弄他。汽车沿着长江大题一路往东开，再往前就是去上海的路。肯定不是去上海。 “吱……！”一个紧急刹车，汽车在泥泞的道路上滑行了数十米才停了下来。几个押解马行空的狱警晃的前仰后合。一个骂道：“你他娘的咋开车的，这么大的雨小心掉河里去了，老子可不想和他一样！”那家伙骂完扭头对马行空陪着笑脸：“马副官，到了！” 车门打开，雨水拍打到身上格外的舒服。这些天以来被那些所谓法庭的人问来问去，搞的马行空头都要炸了，简简单单的事情，何必搞的这么复杂，要杀别人何必找理由，蒋中正这个人不地道。 江边的大堤上早已经站满了不少人，形形色色干什么的都有。这里是南京政府处决人犯的地方，这些人已经麻木了，一个个面无表情。马行空带着手铐脚镣艰难的往前走。 “预备……！”马行空微微一笑，看着眼前这牌端着长枪的士兵。他们的身后，一个打着花伞的女人听着大肚子，两眼流泪。不错，那是玫瑰。原来玫瑰倒了南京。马行空看着她，看着她的大肚子，笑了，是那种哈哈大笑。 “砰！砰！砰！砰！砰！砰！砰！”一连七枪，枪枪打在马行空的身上。 原来这就是被枪击的滋味，是很疼，而且不是一处疼，而是全身疼。身体里面的力气正在从弹孔里一点点的流走。马行空的表情僵硬了，他想站直了，但是没有力气，只能一点点的跪了下去。脑海里突然看见了自己的老爹，老娘，他们就在自己眼前，对着自己笑。还有翠儿、火姐、黑娃、石头哥，他们都在，就在不远处向自己招手。 “咔！轰！”一道闪电，带着一个炸雷就在吴淞口炸响。所有人都感觉到内心在颤抖，玫瑰已经哭出了声，她强忍着却没有忍住，嚎啕大哭。 千里之外的秦岭山脉主峰，太白山天池旁边，一头高大雪白的野狼面对着南方不断的嚎叫，声音凄惨，整整叫了三天三夜。 ………………………………………………………………………………………………………………………………………… 一九四九年，两个高大的汉子带着三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来到了吴淞口。就在长江边上，其中一个穿着中山装，剪着短发的女人指了指江边那块不长草的荒地，道：“就是那里！” 两个高大的汉子扑通一声跪道了地上。三个女人泣不成声。滚滚长江泛起几朵雪白的lang花，一直拍打到岸边的岩石上。 (全书完) 最新全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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