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仙妻 - xp1024.com
《将门仙妻》


214 暗涌

长平战场依旧还是那副鬼气森森暮霭沉沉的模样,墨娘拖着僵硬的身子走近了这一片昏黄之中。

穿过空地,进了树林,轻车熟路的到了黑水潭边。

黑水潭的水已经泾渭分明的划出了八卦阵形,一面是极阴,一面是极阳。

墨娘立在水潭边,木然看着水面。她不知道为何,会来到这里,刚刚在路上,她一直用说服少年出山,拯救众生来给自己动力,可她心底知道,这少年根本无法踏出这片林子一部,他便是再强大,也只是这一片领域中称王而已。

“你在想什么呢?”身后传来少年清冽的声音,却是外出散步的少年骑着老玄龟回来了。

“你……”墨娘回过头,看着少年那张与白羽相似的脸,泪流满面:“我还以为你在水底。”

“这阵子你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怕我一直呆在水底,你即使回来了,凭你自己的道法,也无法沉入黑水潭底啊。”少年语气暖暖的,偏偏还昂着脸,做出一脸鄙视的样子。

“嗯。”墨娘也不跟少年逞口舌之利,她乖巧的坐上了老玄龟的背,任由老玄龟托着她跟少年两人,缓缓爬入黑水潭之中。

“你受了不小的伤……”少年皱了皱眉头:“这是业火?你做什么孽了?招来这种东西?”

“……”墨娘默然不语。

少年见墨娘不愿多说,便也住了口。

再次回到山洞之中,少年取下了墨娘脚上的金色藤蔓,并告诉她。此间领地随她行走,只是切莫要晚上出门,外面的阴气在夜里会变得浓重无比,顷刻就可要了她的命。

与此同时,咸阳城外。

正午的阳光透过云层。射入城中,嬴政穿着一身名黄色的皇袍,坐在阿房殿上方,看着摆在殿堂中间的两具尸体。

一具是霜夫人,另一具是赢果儿。

“你是说,果儿昨儿又被杀了?”嬴政一脸无奈。他顺了顺鬓角的发:“算了算了,本来聚魂入体就有违天和,看她这来回死反复死的朕也厌倦了,就让她入土为安吧。”

东鹊颔首应下,又问道:“那这霜夫人怎么处理?”

“这霜夫人倒是个尤物。复活她吧。”嬴政一脸的风轻云淡。

“可……”东鹊摇了摇头:“可昨夜儿动用了皇陵中的拘魂阵,却没有拘到霜夫人的魂魄……”

嬴政闻言,目光闪了一下,随即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那定然是苏华拘走了霜夫人的魂了。”

“若是如此,儿臣去向他讨要。”赢东鹊转身欲走。

“慢着。”嬴政阻止了东鹊,说道:“且让苏华再嚣张一段时间,等我聚齐了十件神器,再收拾他不迟。”

东鹊连声称是。

“那墨娘来了么?”嬴政将身子往后一样。调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背上。

“没来。”东鹊眉头也紧紧皱着:“而且,墨娘出了咸阳城郊的范围,怕是已经连夜跑远了。”

嬴政闻言。倒是大吃一惊:“我倒以为这墨娘是个有情有义的,没想到她竟是扔下了这帮朋友独自跑了。”顿了顿,嬴政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问赢东鹊:“果儿昨儿是被谁杀死的?听说早上咸阳城的防御结界破了,墨娘可是进城了?”

“墨娘进城没进城,儿臣不知道。”东鹊摇了摇头。以墨娘的修为,便是进了城。这城中能感知到的又有几个:“果儿,是被白羽杀的。”

“白羽醒了?”嬴政挑了挑眉毛:“看来我昨儿在炼化神器的时候。错过了不少事啊。”

“的确,昨儿发生的事倒是满精彩。”东鹊抬头看着嬴政,恭恭敬敬的说道:“昨儿将白羽挂在城墙之后,墨娘便发了疯的冲击结界,结界碎了之后,儿臣还以为白羽要被她救走了,哪知道白羽竟然出手伤了墨娘,将墨娘打到结界之外,也正是因为有了白羽争取的这段时间,咸阳的结界才再一次开启。”

“呃……”嬴政眯了眯眼睛:“这么说来,在白羽的心中,朕到底要比墨娘重要上那么几份。”

“父王,您还不了解白羽么?”东鹊一脸的无奈:“早年你不是还跟孩儿说过,白羽的忠心,也只有已去世的神女可以相比了,而白羽更可贵的是,神女对你忠心是因为信仰神殿,而白羽却是信仰你这个人。”

听东鹊这么说,嬴政仰头大笑:“罢了罢了,今儿就不杀白羽那个老父亲了,我想想……”嬴政眯了眯眼睛,又说道:“我是先杀流云,还是先杀殷水儿呢。”

赢东鹊低头不语。

嬴政又顾自说道:“殷水儿好歹是神兽,若是就这么死了,也怪可惜的。”

“传朕旨意,将流云吊到城外木桩之上,今夜子时一到,墨娘没来,就杀了流云。”

“是,父亲。”东鹊点了点头。

嬴政欣慰的看了一眼赢东鹊,这才转身往后殿走去,刚走了几步,他想想起什么了一般,回头看向东鹊:“朕已经把你母亲的尸体移到了陵墓地宫中,用神器之力温养着,她死去日久,想复活她,可能要用漫长的岁月。”

“谢父王。”赢东鹊头低的更沉了。

嬴政点了点头,转身走入了后殿。

赢东鹊却攥着拳头,久久不语。他其实并不想复活自己的母亲,在东鹊的记忆中,自己的母亲从来没有展露过一丝笑颜,既然或者对她来说是受罪,死了岂不是很好。可嬴政如今想复活她,东鹊也只能听之任之,别无他法。

武安君府邸。

白羽坐在择星楼的墙头上,手里拿着一壶酒,顾自饮着。身下的这块砖瓦,是墨娘昨日站立过的地方,墙头这些红色的印迹,是昨日墨娘洒下的鲜血。

白羽不知道墨娘现在怎么样了,她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可如果有那个人的照顾,再重的伤也会好起来的吧。

又喝了一口酒,白羽在心底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愚蠢,他原本打算之让业火粘到墨娘灵魂上,让她失去战斗力,逃走便是了,可万万没想到,赢果儿竟然在那种情况下,射了墨娘一箭。

这一箭,让白羽提心吊胆,可他看着墨娘退去的身形,却不敢追过去询问伤势,他知道自己只要一冲过去,所以的假戏就会碎成片片泡沫,再无法赶走墨娘。

所以,白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墨娘跑远,再将所有怒气,回身发泄到身旁的女子身上。

白羽恨赢果儿,为何不按照两人商量好的剧本来演,偏偏要节外生枝,要置墨娘死地。于是,白羽杀了赢果儿。

就在嬴政刚刚动他刚修炼成功的秘术,复活了赢果儿之后,白羽又一次杀了赢果儿。

在杀了赢果儿之后,白羽心中有些忐忑,他知道嬴政借着十大神器修炼了一种诡异的秘术,只要拘到死者魂魄,再将魂魄塞入死者**之中,就能复活死者,虽然这时被复活的人称不上真正活着,可是……

白羽担心赢果儿再一次被复活,然后说出因为被杀的气愤,说出自己跟她合计诳走墨娘的计谋,让好不容易逃出咸阳的墨娘再一次遭难。

“羽将军。”身旁一道黑影闪现:“墨姑娘已经进了长平战场。”

“嗯。”白羽挥了挥手,那黑影瞬间消失不见了。

白羽伸了伸懒腰,从墙头跳了下来,往自己父亲的小院走去。

虽然是慵懒的午后,可武安君的小院里依旧阴气森森,白羽走进去的时候,青奇正在帮武安君梳理阴气。

“怎么样了?”白羽站到青奇身旁:“这老家伙还有救么?”

“……”青奇挑了挑眉毛,不知道白羽为何称武安君为“这老家伙”。

“是你回来了?”武安君幽幽的张开了眼睛,直盯盯的看着白羽:“我儿子呢?他怎么样了。”

白羽抿了抿嘴角有些无言,对与武安君这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他就是白羽,只是忽然想起了好多一前的事而已……

“你到底把我儿子怎么样了?!”武安君愤怒之下,一下站了起来,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白羽。

白羽无奈,下意识的伸手覆上武安君的肩膀:“父……啊呸,你快坐下吧。”

武安君一脸疑惑,依旧瞪着眼睛看着白羽。

白羽不想跟武安君继续大眼瞪小眼了,前世两人的确有大仇,可毕竟也是因为武安君,他才得以从长平战场那鬼地方脱离出来,重活一世,还娶了墨娘这样一位娇妻。想起这点来,他到觉得自己的另外一个半魂过的着实不是人过的日子,整日在那不毛之地与一个老乌龟为伍,不过又怎么样呢,谁让那半魂本身就是鬼了。

“我来吧。”白羽推开青奇,自己站到了青奇的位置。他一手覆住武安君后心,就见浓云的黑气在绕着他的掌心,从武安君体内逸散而出。

“你怎么会鬼道之术?”青奇谈着头看着那宛若实质的黑气被白羽从武安君体内吸出,脸色闪现出一抹惊喜:“要是我消耗这些阴气,只是自己慢慢吃掉他,你倒是可以将它们抽出来……”(未完待续)

215 大结局

黑水潭底。

墨娘坐在洞穴的地上,把那把破铜烂铁般的轩辕剑拿了出来,她皱着眉头,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剑。

再过一个时辰,天色就要黑了,那墨娘便没有机会再出黑水潭。

可是,这剑要送到嬴政手里去么?

若是自己不将剑送去,以嬴政的脾气,定然会遵循着一日杀一人的诺言,将自己的朋友们依次斩杀吧。

白羽,也无法幸免于难。

墨娘将头垂到了膝盖上,满眼都是疲惫。她还是想不通,白羽怎么就突然跟赢果儿走到一起去了。

墨娘哀叹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出了洞府。

她身上的伤已经被少年治好,此刻手里拿着那破败无光的轩辕剑,脸上却全是坚毅。无论如何,她是要回咸阳去的。

“你要走了?”少年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萧索。

“嗯。”墨娘回头看他:“我要走了。”

“我让玄龟送你。”少年深深看了墨娘一眼,转身进了珊瑚丛深处。

“你……”墨娘本想跟少年告别,毕竟这一去,她怕是有去无回,可少年的背影坚毅,又带着无尽萧瑟,墨娘张了张口,最终化作一声哀叹。

玄龟拖着墨娘出了黑水潭,看着墨娘踏上了陆地。

“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了,请你代我对他说声谢谢。”墨娘看着依旧浮在水面上的玄龟。

“等你回来,自己跟他说吧。”玄龟叹了口气,转身沉下水底。

墨娘愣了一下,随即紧紧握着手中的轩辕剑。转身出了林子,朝着咸阳的方向飞去。

落日时分,咸阳城已在眼前。

城门禁闭,而城墙处那高高的木桩上,流云赫然挂在上面。

“流云!”墨娘飞身前去。却没有碰到想象中的结界壁垒,而是轻而易举的救了流云抱了下来。

“你怎么回来了!”流云抬头怒视墨娘:“快走,快走,永远不要回咸阳,带着轩辕剑藏的越深越好!”

“流云……”墨娘摇了摇头:“我也许终究不是成大事的人,我知道要阻止嬴政。只有藏起轩辕剑,可我却是无法看着你,看着你们,身陷囹圄,引颈待死。”

“你回来了。”城墙头上。嬴政一身紫色蟒袍,笑的比花还灿烂:“”轩辕剑何在?

墨娘站起来,仰头看着嬴政,一言不发。

“你那个表情可不好。”嬴政伸手朝向墨娘,一股巨大的吸力袭来,墨娘手里的轩辕剑嗡嗡作响起来。

“安静些。”墨娘紧紧握着轩辕剑。

轩辕剑却猛的发出撼天的神光,朝着嬴政刺了过去。

“果然,这把破剑就是轩辕啊。”嬴政飞身。不退反冲,迎着轩辕剑的神光冲了上去,而在嬴政身后。九大神器的虚影展现,帮嬴政对抗着轩辕剑的神光。

“螳臂挡车,看朕炼化了你!”一道黑色的光芒闪耀,笼罩住了轩辕剑。

墨娘紧张的站在地上看着,作为轩辕剑的主人,她似乎听到了轩辕剑的哀鸣。

随着剑光越来越弱。黑光越来越盛,墨娘御空飞起。冲到了半空之中。

半空中的空间是扭曲的,墨娘举步维艰。即便是她与轩辕剑之间有契约存在,却也无法到轩辕剑身旁去。

嬴政只是随手一挥,便将碍眼的墨娘打翻到了地上。

蜉蚍撼树,螳臂挡车而已。

看着轩辕剑慢慢虚化,墨娘的心沉到了谷底。

“终于成功了!”嬴政仰天长笑,脚下的黑影浓重如墨,四处扩散起啦。

本来晴朗的天空忽然雷声滚滚,乌云翻墨,一大片阴影笼罩住了咸阳城。

“墨娘?”

墨娘脑海中的小镜子生硬的转了一圈儿,镜子奶奶的声音传来进来:“待会儿一定要抢到神珠,只有天道一族的人,才能将神珠封入体内。”

“神珠?”墨娘看着头顶仰天长笑的嬴政,不知道镜子奶奶指的神珠到底是什么。可下意识,她却明白,这是自己和众人惟一可以翻盘的机会。

嬴政脚下的黑影越扩散越大,却在一个临界点猛的收缩,朝着嬴政的体内袭来。

“终于到时候了。”咸阳城城墙上,苏华一脸璀璨的笑。

“墨娘,你没事吧?”殷水儿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站到了墨娘身侧。

“这是怎么回事……”墨娘看了一眼殷水儿,又望到了身后天空中,三仙门的队伍赫然在立,而天洋洋身边,还跟着一个一身黑衣,一看就是功力斐然的男人。

“族长醒了。”殷水儿言简意赅的对着墨娘解释道:“还记得睡在冰雪圣殿中的那颗蛋么,那是我族失去联系已久的前族长,从族长那里得知,若是嬴政炼化了十个神器,必然因为他**凡胎的界限而承受不了神器的神力,爆体而亡。”

墨娘听完,扭头又看向空中。

看着围绕在嬴政四周的这些人,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呐。

嬴政,不过徒为他人做嫁衣。

就在那些黑影完全缩为一点,冲入嬴政体内之后,嘭的一声,响彻苍穹。

墨娘知道,嬴政死了。

黑影再一次扩散开来,随着扩散的范围越来越大,黑影之中多了点点亮色,亮色越来越多,黑色却越来越少,黑色亮色隐隐成了两个阵营的样子,汇成了八卦之形状,而一颗璀璨异常的蓝色宝珠,就停在圆心那个点上。

墨娘飞身而上,冲着那宝珠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八卦的四周,十件神器闪现,围着八卦悬浮在半空。

墨娘一动。天洋洋也动了,苏华是最后一个,可他后发先至,竟然当先飞到了八卦之中。

“你也想拿神珠!做梦!”本在天洋洋身后的那个黑衣人瞬间化为一条黑龙,也冲进了八卦之中。

黑龙冲进去后。殷水儿也冲了进去,随后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天旬,青奇,还有赢东鹊。

可众人一入这八卦阵,便都停下了脚步。

八卦阵中五感尽失,明明站在那里。眼前却一片漆黑,触觉也失了灵,你甚至无法触摸到自己的身体。这感觉,就好似你本就是这无边空虚中的空虚,除了万古寂静。什么都没有。

墨娘熟悉这种感觉,这感觉就好似她那次无意中在夜里冲出了黑水潭的山洞,若不是那少年当时推了自己一把,也许她就死在外面了。

墨娘心里还暗暗庆幸着,过这八卦中,却比那黑水潭中要墙上一些,起码,没有那些无边的阴气围绕着自己。可她却不知道。身在纯黑色八卦面的她,身上早已缠绕了无数阴气,可是她五感尽失。根本不知道阴气缠着她而已。

“墨娘,后退,后退。”脑海中的镜子奶奶困难的转了一圈,向墨娘传递着消息:“十大神器合力困着神珠,你必须立刻将珠子封进自己体内……不好,苏华朝着珠子去了。你快些……”

墨娘在镜子的璀璨下,缓慢的朝着神珠靠近。可在五感皆失的情况下。她甚至分不清前后左右,只有靠着脑海中的镜子奶奶不断纠正着自己。

“拿到了!”墨娘在手握上神珠的一刻。眼前黑暗推进,八卦阵内的情形完全浮现在她的眼前。

“是呢,拿到了。”苏华站在墨娘对面,笑吟吟的看着她,而苏华的手,也握在神珠之上。

“小师叔……”墨娘手一动,将神珠往自己这边一拉,就见这一下八卦反转,原本风平浪静间忽然刮起了大风,那风却似刀子一般,瞬间便切的人血肉模糊。

“给我吧,你要它有什么用!”苏华将神珠往他那边一扯,又一次八卦反转,大风退去,却是雷电之力布满了八卦之中。

“小师叔要它,想必也是没什么用的。”墨娘丝毫不撒手。

墨娘想催动体内神力,却发现它们好似被什么压制着,可自己跟契约神器的联系,却好似更凝实了一般。

“轩辕剑!”墨娘看着悬浮在苏华背后方向的剑,发出了指令。

轩辕剑发出嗡的一声,破空飞来,朝着苏华的背心扎了过来。

“想对付我?没那么容易!”苏华回收,一道蓝色的光幕出现,生生挡住了轩辕剑的去势。

“虽然在这八卦之中,力量小了很多……”苏华脸色闪过一抹不以为然,他扭头看向墨娘:“你以为,你抢的过我?”

“抢不过么?”墨娘笑的更渗人。

就在此时,昆仑镜上一道璀璨的光射向苏华握着神珠的手,苏华下意识躲避,墨娘就趁此时,抱着神珠往后退去。

推出好几步,却不见苏华追过去,扭头看去,却见苏华一副什么也看不见的样子,茫然立在八卦之中。

“他失了五感。”镜子奶奶的声音幽幽传来:“快,将神珠封印。”

墨娘按照镜子奶奶的嘱咐,一手结印,将神珠封入了体内。奇怪的是,这封印神珠的首发,却和天道一族淬炼自己天珠的手法如出一辙。

随着神珠被墨娘封入体内,八卦阵破,十大神器立在空中不停的发出嗡嗡之声。

墨娘对着轩辕剑一招手,轩辕剑破空飞到墨娘身侧。随后,昆仑镜也隐入了空中。

而失去了神珠目标的众人,彼此相看了一眼,便将视线落到了那些嗡嗡作响的神器上面。是了,没有神珠,驯化一件神器,也是好的,不是么?

墨娘立在咸阳城墙头,看着城外的一片混战。

“想什么呢?”苏华一脸冷意的落到墨娘身侧。

“你不去抢神器?”墨娘扭头看他。

苏华笑了,脸色带着一丝嘲讽:“对神器,我不敢兴趣,唯有神珠,才值得我去争一下。”

“你打不过我了。”墨娘一脸木然的看着苏华:“你没有抢到神珠,就已经输了。”

“那白羽呢?你不想知道他在哪里么?”苏华抬着下巴,冷冷的看着墨娘:“还是说,你想让他陪我一起死?”

“白羽啊……”

墨娘抬头望向城外半空中酣战的战场:“你可知道,他说过,他最后悔便是娶了我啊。”(未完待续)

ps:本章大结局了,稍后进入改错字节奏,文章全部修正好后,会改成完本状态。(也许会添番外,全看妖白懒不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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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份不稳定更新通知

首先祝大家月饼节快乐,么么哒~然后,捂脸。妖白因为一些事九月份无法维持稳定更新,愧疚之,请一直关注着《将门仙妻》的读者一定要谅解我~~(至于不稳定更新的原因,妖白说是出去玩,你们会咬我么……)

还有,《将门仙妻》的剧情已经展开的差不多了,预计10月份就会完结。

最后~不要因为更新渣就抛弃妖白……(这书写的多好啊摔桌!)

001 迎亲

战国时期,各国为了兼并土地连年征战,狼烟四起民怨沸腾,战争让这片大地上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一时间哀鸿遍野,流血漂橹。

清宁山虽地处秦楚两国的边境,可山峰连绵高耸入云,它那让人难以忘及项背的山脊,恰似一道天堑,让万千兵勇止步山下,在这乱世中自成一片安宁。

可今天却与往日有些不同。

骄阳似火,热浪排空,一队足有二十余人的甲士正顺着蜿蜒的山路向山上攀爬着,汗水浸透衣衫,一滴一滴落在脚下灼热的泥土里。

掉在队伍尾部的一个圆脸甲士伸手拍了拍走在他前面的兄弟,随着他的动作那一身甲胄发出哐哐的碰撞声:“老刀,你说白将军怎么带咱们这么些糙人去迎亲,也不怕冲撞了新娘子?”

那名唤老刀的甲士闻言转过头来,脸上一条刀疤从眼角延伸到耳朵,让他整个人都狰狞了起来,他挑了挑眉毛,脸上的疤痕也跟着动了动:“这清宁山地界尴尬,保不准要是碰到敌兵还得干一架,除了咱们,谁能来?”

老刀有些不耐烦的扯了扯身上的甲胄,斜着眼睛撇了一眼圆脸甲士:“铁皮,有水没?这山上可真是热。”

那名唤铁皮的圆脸甲士赶紧解下自己腰间的羊皮水袋,递给了老刀。

老刀也不客气,伸手接过,举起来就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

老刀正仰着头喝水呢,手里的水袋子却猛的被前面的另一名甲士扯了下来:“别喝了,咱队里就属你耳朵灵,你听听,那边可是有什么动静?”

老刀被抢了水袋也不恼,只支棱着耳朵听着远处的动静。

“好像是……是歌声?”

“什么歌声?”铁皮也把脑袋伸了过来,一脸好奇。

********

这队甲士所攀爬的清宁山可是出了名的山势陡峭,峰峦叠嶂。那山尖尖上更是常年积雪,云雾缭绕,就是山脚下的村民猎人,也最高只能爬到半山腰。

就说这半山腰,溪流纵横交织,溶洞曲径幽深,最恐怖的是,野林子猛兽多,那熊瞎子有时候都能冲到山底下。

不过那道家的清水宗,却坐落在这座人迹罕至的大山内,这苍莽的山林,给清水宗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神mì

感。

世人有的说清水宗里都是神仙,有的说清水宗里都是妖人。

但清水宗的人入世的不多,所以老百姓们更常见的是那些游走在坊间,顶着清水宗帽子坑蒙拐骗偷的神棍。

所以,世人普遍还是认为,清水宗里都是骗子。

清水宗弟子墨娘,此刻正坐在半山腰山涧旁的大石上,背靠着一树荫凉,手里拿着一根柳树儿,正一边打着拍子一边唱着歌,声音清脆嘹亮,绕林不绝。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这首歌是她无意间听小师叔唱的,自从她知dào

她要嫁给秦国的将军后,便求了小师叔好久,非要学会唱这首曲子,目的就是为了初次见面好应景。

为此她还特地挑了这条山涧,山涧的流水迂回婉*转,水质清澈,游鱼细石,直视无碍,可以用来洗脚,顺便还能去去死皮。

只不过临了将军要来,墨娘才听小师叔说山下的女子比较保守,脚丫子是不可以随便露出来的,那“濯我足”的事就先搁置了,免得到时候让人认为清水宗的人不懂规矩。

墨娘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传讯水晶,给小师叔发了条短信息:“师叔,迎亲的队伍走到哪了?可看到我的夫君么,帅是不帅?”发完短信,墨娘又将传讯水晶塞进了袖子里,继xù

拿着柳枝唱着歌。

不一会,那传讯水晶一阵震动,又发出哔哔哔哔的响声,墨娘赶快将水晶又掏了出来。

是条传音,墨娘伸手在平滑的水晶表面划拉了一下,小师叔的懒洋洋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离你不远了,你那夫君甚帅甚帅,你赶紧继xù

唱。”

墨娘眼睛一亮,将水晶扔进袖子里,便伸个脖子往身后的林子里看,那顺着山路远远的走过来一队铠甲兵勇,当先的几个人还骑着马。

墨娘清了清嗓子,声音不自觉的放大了些:“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那调子婉转柔和,时而嘹亮时而低回轻柔,又像是杨柳拂面,让人心旷神怡。

循着歌声走来,白羽便看见了墨娘。

墨娘一身素白,俏生生的坐在山涧边的大石上,双腿顺着大石自然下垂,白裙拽地,那一头绸子般的乌发也只松松用丝带系住,耳鬓还有一缕发丝忘了绕进去。

山风吹来,那大石上的女子白衣飘飘,衣袂翻飞,裙裾飞扬,耳侧的一缕墨色发丝也随风飞舞,尽显出尘之态。

白羽一时看的有些痴了。

墨娘看到了白羽的表情,很是满yì

,便收起掐“风诀”的手,刚起的山风便立马停了下来。

墨娘跳下了大石,朝着那迎亲的队伍走去。

马背上的男人身形挺拔,剑眉入鬓,目若朗星,举手投足都透着军人的飒爽英姿,果然是极帅极动人的。

墨娘心头一喜,脸上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

“马上的可是白将军?”墨娘抬头望着白羽:“我便是你要迎娶的清水宗弟子墨娘。”

白羽的眼神却瞬间暗了下来,他冷冷的看了墨娘一眼,便调转马身,打马朝着下山的路走了去:“队伍里有匹无人骑的马,你骑着跟我们回城吧。”

墨娘瞪大了眼睛看着白羽转身的背影,有些惊讶,白羽的反应跟小师叔说的相差太多了。他不是该含情脉脉的将自己抱到马背上,然后驽马扬鞭,一路载着自己飞驰过春花秋月么……

墨娘不可置信的继xù

望着白羽的背影,身侧穿来一声轻笑,有人将缰绳塞到了墨娘的手里。

“美人乡,英雄冢,你长的太漂亮了,将军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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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新娘子是个神棍?

说话的是个十八九岁的男子,一身的羽扇纶巾风袅袅,他正眼中含笑的看着墨娘。

墨娘瞪着一双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这个军师打扮的人,一脸疑惑的问道:“我小师叔说男人都喜欢漂亮女子的,难道错了?”

那军师扇了扇手中的羽毛扇,呆愣了半天,最后不置可否的眨了眨眼睛,回身上了他自己的马。

墨娘没有得到答复,但现下也没别的招,只好闷闷不乐的翻身上了自己的马,紧跟着前面两个人往山下行去。

因为队伍中骑马的只有打头的几个人,再加上山路难走,骑马的也要小心翼翼,还要照顾后面步行的兵勇,队伍的行进速度颇为缓慢。等好不容易走出了闷热的林子,又得忍受着头顶似火骄阳的暴晒,整个队伍便都无精打采的沉默着。

墨娘坐在马背上,手里拿着传讯水晶,想偷偷给小师叔发信息,就听见后面不远处有两个甲士在小声议论。

“老刀,你瞧这新娘子跟个仙女似的,咱将军怎么好像还不太满yì

呢。”

“我没看清楚脸,备不住她只是身形瞧着美,脸太丑了吧。”

说自己脸丑?墨娘生气的回头瞪了一眼那叫老刀的甲士,却在看到老刀的时候,脸色沉了下来。

墨娘将头扭了回来,撇了撇嘴,又低头给小师叔发信息:“小师叔,我刚看到迎亲队伍里有个刀疤脸的甲士,他被吊死鬼缠住了。”

不一会,墨娘的传讯水晶就一阵震动,接着又发出哔哔哔哔的响声。

墨娘赶忙掏出来,手指在水晶上一划,一行字迹就显示在水晶平滑的壁上:“爱上一匹野马,可我家里没有草原。”

墨娘眨了眨眼睛,又拿手指在水晶上划了一下,那平滑的水晶表面上就密密麻麻出现了一排排人物画像,墨娘一边用手划着水晶,一边找着小师叔的画像。

小师叔的画像右侧果然画着个黄色的小圈圈。

“离开状态,小师叔干嘛去了……”墨娘百无聊赖的将传讯水晶扔到了袖子里,又好奇的回头偷偷瞄着老刀。

老刀的肩膀上正坐在一个歪脖子长舌头的女鬼,女鬼这会儿正摆弄着自己舌头玩,伸伸吐吐的,两只手还不时的将舌头打成各种结,同心结,百花结……

墨娘有些恶寒,只瞧了瞧便回过了头。

不过这女鬼烈日当空的就敢出来晒太阳,胆子也太肥了点。

想到这,墨娘又回头瞄了那女鬼一眼,那女鬼也正好瞧着墨娘,这一下,视线交汇,女鬼哆嗦了一下,身影渐渐消失,又藏回了老刀的体内。

墨娘见女鬼消失了,便也回过了头,哪成想,身后又传来了细碎的念叨。

“老刀,我瞧着那新娘子怎么老瞅你,还来回瞅,反复瞅,不会是……”铁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老刀也早都发xiàn

墨娘总看他了,他老刀虽说是响当当的爷们,但被自己上司的娘子这么打量,还真是紧张的不行。他心里还真是担心那小娘子看上了他,那他岂不是会被白羽将军收拾惨了,前程搭上不说,命说不定都会丢了。

“瞎说,那新娘子哪有看我,她定是舍不得这清宁山,所以才一步三回头的往后看,是我站的方位巧。”

“你这话不对,这新娘子要是在打量清宁山,也没必要一直回头打量啊,咱现在可还没出山呢,你瞧她,不往左看,也不往右看,就是往你这里看……”

“铁皮!”老刀有点紧张了,脑门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你要害死我么?!”

“害死你?”铁皮有点摸不到头脑,他挠了挠自己的脑门:“我就是觉得这新娘子可能不只是丑,脑袋还有毛病,怎么就会害死你了……”

老刀闻言目瞪口呆的看着铁皮,半晌才呵呵一笑:“你觉得她傻?说实在的我也这么觉得,但她好歹是咱将军夫人,你说你我要是把这些消息传了出去,那不是让将军脸上难看么,到时候哪个能有好果子吃,你说说你这不是害我么。”

“说的也是。”那铁皮想了一会,方又说道:“还是老哥你思虑周全,姜还是老的辣。”

见铁皮不说话了,那老刀才轻吁出一口气来,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道:“那小娘子八成是看上我了,这般水性杨花的女子怎么配的上将军,我以后可千万要避着她些,莫让人落下话柄……”

奈何墨娘因为耳力太好,这身后士兵的唠叨是听的一清二楚。老刀的话一落,墨娘被雷的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这个刀疤脸,怎么这么自我感觉良好?!墨娘恨恨的又回头瞅了那刀疤脸一眼,一肚子闷气。

“你在看什么呢?”一直策马走在墨娘身侧的军师有些不解的顺着墨娘的视线往身后看去:“你在看谁呢?”

墨娘心里一哆嗦,这军师不会也认为她水性杨花吧。

“我没有在偷看男人,我在看那个……”墨娘赶紧伸手往老刀的方向一指:“那里有个吊死鬼。”

那军师的额头上瞬间流下两滴冷汗,这新娘子怎么怪怪的。

“你说你在偷看男人?”

墨娘连忙点头。

“啊,不对!”反应过来的墨娘又赶紧摇头:“我在看那个吊死鬼,她缠在后面一个甲士的身上。”

“喔?”那军师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手中的羽毛扇往墨娘身后指了指:“那你说说,那吊死鬼是缠住了哪一名甲士?”

“就是那个!”墨娘回身伸出手,指向老刀的所在的位置。

“谁?”军师挑了挑眉毛:“你指谁呢?”

墨娘皱了皱眉头,往身后看去,她手指的方向空无一人。墨娘又往旁边看去,在队伍中瞟了好几眼,愣是没看到老刀藏到哪里去了。

那军师嘴角一勾,笑了出来,他将视线从墨娘身后收了回来,策马往前走了几步,赶到了白羽将军身侧,一边笑一边说道:“白羽,你那新娘子可真是个有趣的。”

白羽不做声,只驱策着身下的马小心探路。

“你那新娘子不禁偷看男人,还说那男人被吊死鬼缠住了。”军师手中羽毛扇摇的飞快。

坐在后面马上的墨娘很清楚的看到了白羽的身子一僵,然后就见他停马,定定看向军师:“她偷看哪个男人?”

军师脸上的笑容立kè

凝住了,手里的羽毛扇摇的也不起劲了:“我也不知dào

是哪个男人,我只是想说,你那新娘子好像能看的到鬼。”

白羽闻言缓缓的转过了身,淡淡的看了墨娘一眼,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这女人难道也是个神棍……”

墨娘一下觉得不好了。

她很讨厌神棍这个词,那是对她毕生所从事的事业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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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摸摸手

一行人好不容易出了清宁山,天色也黑了下来,队伍便在一处破庙门口停了下来。

因为自己的夫君背后说自己是神棍,墨娘这一路心情都不爽利,连带着脸色阴的跟下雨一样。

“姑娘,天色已晚,这方圆十里又没有城镇,将军问今夜可否在这破庙中将就一晚。”那军师摇着羽毛扇子,看着坐在马背上气鼓鼓的眼神阴沉着盯着自己的墨娘,心里暗暗琢磨:这新娘子心情不好?难道是觉得这破庙简陋?

见墨娘冷着脸不说话,军师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复又接着劝说道:“咱们现在在秦楚两国边境,这地界不安生的很,行夜路很危险。”他还伸手在自己脖子处比了个刀刃的手势:“容易死人呢。”

墨娘闻言眼睛睁大了些,有些惊恐的看着军师:“山下居然这么危险?”

军师点了点头,一脸深沉。他发xiàn

这个新娘子挺好骗的。

“那,今夜便歇在这吧。”墨娘努力挺直了刚刚弯下去的脊椎骨,露出一脸平易近人:“你们都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军师的眉毛挑了挑,看了看墨娘身下的马:“请姑娘下马,我好把这马拉去喂些草料。”

“喔。”

墨娘翻身下了马,便瞧见身后那些甲士已经忙碌了起来。有就近去拾柴火的,有在门口挖坑准bèi

烧火做饭的,而自己的夫君白羽将军则正立在马匹旁边看着自己。

墨娘一下子开心了起来,夫君居然在偷看自己,这是多温馨的场景啊。墨娘瞬间忘了被人称神棍时候的憋屈,三步并作两步蹭到白羽的身边,伸手想去抓白羽的手。

白羽状似不经意的拍了拍甲胄上的灰,避开了墨娘的手。

墨娘一爪子落空,小脸又鼓了起来,仰着脖子看着白羽:“你可是故yì

冷落我?今天可是你我的第一夜。”

白羽闻言先是怔愣了一下,接着耳朵腾的一下红了,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墨娘。这女人太不知羞耻了,居然口口声声什么第一夜……

墨娘琉璃般双眸子清澈见底,不带丝毫扭捏,落落大方的看着白羽。

这么单纯的眼神,让白羽有点怀疑自己刚刚是听错了,姑娘家不可能说出那种话。

墨娘见白羽不说话,又悄悄伸出了爪子想握住白羽的手:“我们可是要睡在一起的,你这么避着我怎么行。”

白羽呆愣之下,手还真被她握住了。

那双软绵绵的柔弱无骨的爪子,正轻轻的捏着白羽那握着剑的手。

“你手上好多茧子。”墨娘唏嘘了一下,看来这白羽以前没少吃苦呢。

好吧,他还真没听错,他的新娘子还真是豪放。

“你握就握,捏什么?”缓过神来的白羽挑了挑眉毛,有些不悦的看着墨娘那只小手正又捏又抓的在自己手上蹭。

墨娘闻言又在白羽的手背上捏了两下。

白羽一阵恶寒,赶忙一巴掌把墨娘推到了一旁:“我要去捡柴禾,你别跟来。”言罢便不理一脸可怜兮兮看着自己的墨娘,自顾自的跑开了。

看着白羽手忙脚乱的跑开,墨娘的眉头蹙在了一起,难道她的未来夫婿不喜欢自己?

墨娘哭丧着脸,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了传讯水晶,开始给智囊小师叔发信息。

“小师叔,白羽将军好像不喜欢我。”

短信刚发出去,还不待墨娘把传讯水晶扔回袖子里,那水晶便哔哔哔哔的发出了声音,是小师叔的回信。

“爱上一匹野马,可我家里没有草原。”

又是自动回复。

墨娘眉头皱得老高,一脸不高兴,小师叔这是干什么,一天都没个动静!

墨娘顺了顺气,又开始在水晶上写起了字。

“小师叔,白羽将军好像故yì

冷落我。”

哔哔哔哔,传讯水晶又响了。

墨娘赶紧划了下屏幕,看了去,是小师叔的信息,这次不是自动回复了。

“你们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很别扭的,他欺负你就是喜欢你,他越欺负你,就是越喜欢你。”

墨娘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嘴角咧的越来越大,看来白羽是因为害羞才那样的。

墨娘匆匆给小师叔回了条短信:“说什么我们这个年龄,师叔不是也才比墨娘虚长四岁而已嘛。”

信息发完,墨娘将传讯水晶扔进袖子里,就往刚刚白羽消失的方向跑去。

身为新娘子,她可不能让自己的夫君感觉他受到了忽视。

白羽这时候正跟军师周延在一块呢,两人一边捡柴禾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就看墨娘提着裙摆跑了过去。

白羽的眉毛不禁皱了皱,哪有姑娘家这么个跑法的,没个闺秀的样。

转念一想,这墨娘是清水宗弟子,正宗的道士,还真不是什么闺秀。

“去,帮我拦一下。”白羽顺手就把周延支唤了。

周延又弯腰捡了一根干树枝,这才翻了个白眼,对白羽说道:“将军,那可是您的新娘子。”

白羽闻言皱了皱眉头。

周延赶紧抱着手中的柴禾就奔着墨娘去了。

“姑娘,你到这里干什么来了?”周延的羽毛扇被插在了背后的腰带上,这会儿也没有那种军师的羽扇纶巾范儿了,只两只手抱着一大捧柴禾,脸色还带着点僵硬。

“找将军。”墨娘目光闪闪的盯着不远处弯腰捡柴的白羽,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白羽的铠甲在落日的余晖下镀上了一层红光,那弯腰捡柴的侧脸鼻梁高挺,剑眉入鬓,端的是男人味十足。

这将军连捡个柴禾都这么风姿卓越。

周延赶快抱着柴禾转了个方向,挡住了墨娘灼灼的视线。

“姑娘先回庙里休息,我跟将军再捡些柴禾就回去了。”

“我是个道士,没事闲的在那和尚庙里呆啥。”墨娘一把推开周延,脚步轻盈的往白羽的方向迈去。

周延脸色一滞,那庙都破的佛像都倒了,你还在意这个?

“唉,姑娘。”周延又是一大步挡在了墨娘身前:“这地方空旷,风大,出门在外小心着凉。”

墨娘皱了皱眉头,奇怪的看着周延:“那庙里也有破洞,呆坐着还不如活动活动。”

周延脸上的表情有种碎裂的感觉,他回头看向白羽。

白羽还在那不紧不慢的捡柴禾。

你狠……

周延回过头来对着墨娘,努力想怎么措辞,奈何墨娘瞪着大眼睛瞧的他心慌慌的,嘴巴就有点不听话了:“将军想一个人呆一会。”

话说出来周延就后悔了,这不是红果果的伤人家姑娘的心么。新娘子想见新郎官,新郎官却想自己一个人呆一会。

周延打量着墨娘的脸色,却不见墨娘有丁点点的不悦,只是一脸疑惑。

“夫君若想独自呆一会,那您又在这干什么呢?”墨娘一脸纳闷,末了还露出个不好意思的表情:“那个,一直没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周延抱着柴禾一时有些尴尬,避重就轻的回答道:“我叫周延。”

“喔。”墨娘点了点头。

周延将怀里的柴禾往上窜了窜,防止它们滑下来。

“周延,夫君想独自呆一会,你在这干什么呢?”墨娘侧身让开了路,竟然是示意周延自己独自先离开。

周延这若是一离开了,正好给墨娘跟白羽将军单独相处的机会。

周延感觉身后白羽的视线正狠狠的盯着自己,不能退缩。

周延便梗着脖子看着墨娘,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自然要时时刻刻呆在将军身边,保护将军。”

“忠心护主?”墨娘眨了眨眼睛,歪着脑袋笑了一下:“给你讲个忠心护主的故事。”

“什么故事?”周延顺口接了过去,刚接完话他就觉得不妙,莫不会中了这丫头什么计了吧。

“从前有个老人,生病倒在了路上,他养的那只狗忠心护主,就守在老人身边,不让任何人接近老人,谁过来就咬谁。”

周延脸色难看了起来,这新娘子是在骂自己是狗么?

“你猜后来怎么了?”墨娘伸手拍了拍周延怀里抱着的柴禾,虽然没用劲儿,那柴禾也让她拍掉了两根。

“后来怎么了?”周延冷着眼睛看着墨娘。这新娘子,不仅暗讽他是狗,还敢拍掉他捡的柴禾。等着瞧,他周延可不是吃素的。

“后来,那老人因为得不到治疗,死在了街上。”墨娘啧啧嘴巴,一脸惋惜的样。

周延那原本冷冰冰的眼睛却忽然瞪大了开来,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湿乎乎的,一脸惊讶,还带着点呆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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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这女人的脸皮真厚

周延呆愣的时候,墨娘已经越过他朝着白羽走过去了。

“夫君,我帮你抱柴禾吧。”墨娘伸手从白羽怀中拿走了几根个头比较小的柴,意思一下的抱在自己怀里。

白羽看了她一眼,没做声,却伸手把自己怀里所有的柴禾都堆到了墨娘的怀里。

墨娘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怀里小山一样的柴禾,又看了眼旁边弯腰继xù

捡柴禾的白羽。

怀里有几个柴要滑出去,墨娘赶紧调整了下姿势将柴禾团团抱住:“你怎么让我一个姑娘抱这么多柴禾。”墨娘向白羽身边靠了靠,语调有些不满:“我都抱不住了。”

白羽头也没抬,声音却像玉石相击般清冽:“是你自己要来帮忙抱柴禾的吧。”

墨娘觉得白羽的声音好听极了,她眯着眼嘻笑一声,又向白羽的身边靠了靠:“你不用故yì

气我,你想什么墨娘明白的很。”

很好,衣角贴在一起了。

墨娘正开心呢,就看白羽一个转身,又跟墨娘拉开了距离。

墨娘用鼻子哼哼了一声,又贴了过去。

白羽灵巧的闪过,无奈的问道:“你明白我想什么?那你说说看。”

“那当然。”墨娘又将要滑落的柴禾往上拢了拢,这才一脸过来人的表情看向白羽:“我知dào

,你欺负我就是喜欢我,你越是欺负我,就越是喜欢我。”

“……”

白羽觉得跟墨娘沟通太困难了。看了看墨娘怀里那捧柴禾,白羽往破庙的方向走了去:“回去吧,捡这些就行了,天黑之前咱们得安顿好了。”

“哎。”墨娘应了一声,连忙跟了上去。白羽腿长步子大,墨娘只得小跑才跟得上。

刚跑没两步,就见白羽回头阴沉的看了眼蹦跶哒的墨娘,脸上赤果果得显示着不满。墨娘连忙将脚步放缓下来,变成莲步轻移的闺秀式。

白羽这才回过头不再看墨娘,他的步子却也不知不觉放慢了些。

“姑娘,把柴禾放在这就行了。”

刚到破庙门口,周延就拦住了墨娘,要她把柴禾放到一旁的柴禾堆上去。

墨娘踮着脚看着前面的白羽三步并两步的进了破庙,只得跺了跺脚,跟着周延走到一旁的柴禾堆去。

因为捡柴的人不少,这会儿这柴禾已有一大堆了。墨娘把手里的柴禾放下,就想去找白羽去。

却被周延拦了下来。

“这会正在造饭,姑娘等一会,就可以吃了。”周延摇着羽毛扇立在墨娘身边,一双眸子晦暗不明。

墨娘回头看了看不远处,两个甲士正驾着个大铁锅在那烧水。因为正逢盛夏,即使是太阳落了下去,那余下的暑气气势也不弱,再加上造饭靠近火炉,那两个甲士热的脱掉了甲胄,前胸都被汗水晕开了一片。

墨娘眯了眯眼睛,那烧水的甲士不正是那个被吊死鬼缠住的刀疤汉子么。

“姑娘,在看什么呢?”周延又好奇的探出了头,顺着墨娘的视线往那边看去。只有两个平平常常的甲士在那生火。

“他身上……”墨娘伸手指了指老刀,想张嘴说那吊死鬼的事,却忽然想起来白天这个周延跟白羽嚼舌头,害的白羽说自己是神棍的事。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什么时候饭能做好。”墨娘顺了顺耳边的头发,展颜一笑:“有些饿了。”

“那您还得等一会。”周延不以为意的撇撇嘴。

墨娘点了点头,眼睛往破庙瞟了过去,刚刚白羽进庙里了,自己还是跟过去比较好。

“周延,我还有事,先走了。”

“唉?”不等周延反映过来,墨娘已经大步朝着破庙跑了过去。

周延看着墨娘的背景跺了跺脚,将军,这新娘子我可拦不住,你自己好好保重吧。

墨娘刚跑了两步,却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忙止住了天马流星的步子,换成了步步生莲的小步轻移。

“夫君?”墨娘敲了敲那扇破了大半的庙门,过了半晌,见里面没有回应,便跨步走了进去。

破庙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了,破庙完好的部分地面被铺上了干草,而另一边则有几个甲士坐在地上分酒聊天。

这时候几人看到墨娘进来了,俱都站起身来对着墨娘行了个礼:“将军夫人一路辛苦了。”

“没事没事。”墨娘忙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坐下:“将军去哪了?”

“将军去巡视了。”一个甲士将自己带在头上的头盔摘了下来,放到了一旁,又伸手擦了擦头顶跟后颈的汗珠子。

“巡视?”

“嗯,咱们今天在这扎营,将军去看看前后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没。”

“哦。”墨娘点了点头,就朝着破庙后门走了去。

白羽就是从这溜的吧。

墨娘倚着后门往远处眺望,后门外不远是一片稀稀拉拉的林子,却不见白羽的身影。

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长的好kàn

,所以将军就不待见自己?

墨娘叹了口气,伸手从袖子里拿出了传讯水晶,给贴心小师叔发了条短信。

“那军师跟我说,美人乡英雄冢,所以将军不喜欢我。”

过了不大一会,小师叔的信息就回了过来。

“第一,持之以恒,英雄难过美人关。第二,客观来说,你长的一般,只不过因为修仙而显得清丽脱俗了些。”

墨娘皱了皱眉头,手指在传讯水晶上飞快写道:“如果想要将军快点喜欢我,我要为了让自己难看些,散掉一身修为嘛?”

墨娘信息发了出去,过了好一会都没有回音,直到墨娘等的不耐烦了,那传讯水晶才哔哔哔哔响了起来。

墨娘拿出来一看。

“墨娘,小师叔有些后悔撺掇你师傅把你嫁到山下去了,你那脑子实在不够看的。要不你回来吧,咱们换一个正常点的人给白将军府送过去。”

墨娘脸唰的一下就黑了,小师叔这是说她笨么。墨娘手指在屏幕上飞速的比划着,只几个呼吸,信息就发了出去:

“我不回去,我喜欢白羽。”

又过了好一会,小师叔的信息才过来:“师叔要提醒你,千万不要因为私情而忘了长生大道,不可荒废修liàn

。”

“我知dào

了。”墨娘扁扁嘴,将信息发了出去,就将传讯水晶扔到了袖子里。

那传讯水晶却又在袖子里哔哔哔哔的响了起来。

墨娘拿出来一看,小师叔的另一条信息发到了。

“忘了跟你说,你的修为太短浅,自废修为这么高深的道术你是做不到的,莫要想了。”

墨娘的脸更黑了,居然嘲笑她修为低。

将传讯水晶扔回袖子,墨娘就闻到了一股饭香味,赶忙转身回了破庙。

这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就喝了几口山泉水,哪里顶得住。

想起山上那些辟谷了的师哥师姐,墨娘老脸红了一下,但一转身就让她给忘了。

“姑娘,这山野之地也只有些菜汤跟干粮,就将就一下吧。”

周延递了一碗野菜汤过来,又给了墨娘一个干馍。

墨娘看着硬梆梆的馍跟脏兮兮的菜汤,眉毛就揪了起来。因生长在山里,墨娘没少在野外吃饭,但菜汤能做这么脏的,馍上还黑乎乎的,还是头一次见。

这军队的野外生存能力有点低。

“你们将军回来了么?”为了礼貌,墨娘还是伸手接过了菜汤跟干馍,然后踮脚在庙里张望了起来。

“将军在那呢。”周延这回没拦着墨娘,直接指了将军的方位。

将军正跟一堆甲士一起围着大锅,啃着手里的干馍。

周延眼睛里闪着戏谑的光。白羽将军被那么多老兵油子围住了,你一个姑娘家家还能过去不成。

墨娘眼睛一亮,就走了过去。到了大锅边,她伸脚踢了踢白羽身边坐着的一个甲士,见那甲士疑惑的看着她,她便不客气的将士兵挤到了一边,硬是将自己插进了圈子里,紧紧挨着白羽跟那个没眼力见的甲士。

那甲士赶忙退出了围着大锅的圈子,给墨娘腾地方。

开玩笑,谁敢离将军的新娘子那么近,人家可是将军的女人。

白羽的嘴角有些绷不住翘了起来。

这女人还真是厚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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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脏兮兮的馍

白羽将硬梆梆的馍三两下掰开,扔到了菜汤的碗里。墨娘有样学样,也将自己手中的馍掰开,扔进汤碗里。

只不过墨娘掰馍掰的细了些,她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自己在白羽身边呆着的时候不至于不合群。她实在不想像身边那些甲士一样,吃这脏兮兮的馍跟灰滔滔的野菜汤。

将手里的馍细细掰开,用菜汤跑上,墨娘看了看碗沿儿那道黑灰,有些无奈的皱了皱眉头。

伸出手指将灰偷偷擦掉,墨娘把碗递给了白羽。

“给你吃。”

墨娘的眼睛亮晶晶的,透着期盼,那会说话的眼珠子仿佛在咆哮:快帮我吃了它,快帮我吃了它。

白羽却将汤碗推了回来:“你自己吃。”

墨娘又不甘心的再次将汤碗推了过去:“我不用吃东西的,我已经辟谷了!”

话一说完,墨娘有点脸红。她才刚刚进入筑基初期,那辟谷可是要金丹期才行的。

“辟谷?”白羽眼睛眯了眯,嘴角轻笑,下颚勾勒出一个坚毅的线条:“那就是说你可以不用吃东西是么?”

“呃……”墨娘忍着腹中饥饿,也不想把话说绝了:“我还是要偶尔吃些野果子的……”

“偶尔是多偶尔?”白羽紧追不舍。

“就是……”墨娘翻了翻眼睛,琢磨了一下,她那些师哥师姐多久吃一次野果呢?似乎只在路过果子林的时候顺手摘来当零食。

墨娘想了半天没想出个一二三来,索性瞎掰了起来:“两三天吧。”

“喔。”白羽挑了挑眉毛,将墨娘手里的碗拿了过来,顺手就递给站在一旁的周延:“吃了它。”

“啊?”周延看了看将军,又看了看墨娘。这可是人家新娘子一点一点耐着性子慢慢掰的,承载了人家的爱心,这让他一个外人如何消受。

“将军,还是您自己吃。”周延感受到墨娘灼灼的视线,不想接这碗。

“叫你吃你就吃。”白羽眼中带着一丝不悦。

周延只得颤颤悠悠接过了碗,顿了顿,周延转手就将汤碗递给了他身边的另一个甲士:“你吃。”

上级压下级嘛,谁不会。

那被欺负的小甲士有些不悦的看着汤碗,又看了眼墨娘。这碗汤可真烫手。

墨娘凶狠的眼光瞧的他一哆嗦,他连忙将手里的汤碗顺着左手方向给了另一个甲士:“你给老子吃。”

他寻了个比他军级还小的欺负。

那个比他军级还小的小甲士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一看就是个愣头青。愣头青接过了汤碗,一脸怔愣,就看到墨娘凶狠的目光盯住了自己。

他本能的觉得这汤不能喝,不禁心里暗暗气愤,全队都可着自己欺负。

愣头青梗着脖子就冲着了军师大人周延喊了一句:

“你咋不吃?!”

周延有一瞬间的呆滞,接着一个嘴巴子就扇到了那愣头青的脸上:“叫你吃你就给老子吃。”

那愣头青连忙起身逃跑,周延就跟后面追着,不一会两个人影就不见了。

只留下那一碗祸害的人人不得安宁的菜汤泡馍静悄悄的摆在地面上。

白羽伸手拿起了那碗菜汤,一仰脖子,几口吃了个干净。

墨娘却感觉有些怪怪的,心里不怎么舒服。她便从围着锅子的圈子里站了起来,跑到庙门口吹风去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借着斑驳的星光,能影影绰绰看到不远处的林子。林子稀疏,却也在夜风中簌簌作响。

不知dào

在庙门前立了多久,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夜里风凉,快回去吧。”

墨娘回过头,只见白羽正提着剑立在自己身后。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此刻面无表情,只在说话的时候偶尔闪现出一丝别扭的神色。

“这山下的景色,跟山上很不一样。”夜风如水般荡漾,墨娘瀑布般的发丝也跟着飞扬了起来。

白羽有一瞬间的怔忡,竟然鬼使神差般的想伸手去抚摸一下那翻飞的秀发。不过最终,他还是放下了伸出的手。

白羽记得自己第一次出征前,跟秦王煮酒夜谈。

秦王说,他是秦王手中征伐四方的利刃,若是利刃有了心,有了情,便不能伤人,只能伤己。

白羽很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的回答。他跪在秦王面前,双手拖着那把王赐的匕首:“那就等大地烽烟平息,寒枪止戈落幕,臣下再谈儿女私情。”

看着眼前的墨娘,白羽的眼神暗淡下来。自己娶了她,便会努力保她一世平安,而其他的,在秦王大业完成之前,他是许不了什么了。

“这景色跟山上有哪里不一样?”白羽张口询问,却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嗓音晦涩莫名。

墨娘却恍然没有发觉般自顾自的说道:“在清宁山顶上,夜间看星辰,便似你紧挨着那星海银河,周身都笼罩在其中。”

墨娘回头看了白羽一眼,面上带着淡淡的笑靥:“而在这山下,这星光似乎格外高远,触手难及。”

像是躺在银河中么?白羽眯着眼睛想象着墨娘所描述的样子,不自觉的嘴角上扬。好像真的蛮漂亮的。

不过这乱世,又有几个人有闲心抬头看星星的。

白羽又恢复成不以为然的样子,他晃了晃手中的佩剑,对墨娘说道:“明天还要赶路,还是早些休息吧。”

墨娘点了点头,却见白羽望着破庙前的林子,似乎要出去的样子。墨娘便忍不住问道:“那你这是要去哪儿?”

“你先睡,我去巡视一圈,马上就回来。”

墨娘只得点了点头,世道乱,多注意些是好的。便看白羽一个闪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墨娘只得自己一个人往破庙里面走,这破庙破的断壁残垣,足可以借着外面的星光观察到里面的样子,那些甲士看起来都睡着了。

墨娘一只脚刚踏进庙里,眼睛就瞪了起来。

破庙的正中,一个高高的庙梁挂着好长一段红绸子。一个穿这红色长裙的女人正踮脚站在一个绣墩上,双手拿着红绸的两边,打着结。打完结,那女子还扯了扯绸子的两边,看看是不是系结实了。

接下来便见那女子伸出脖子挂在那红绸子上,然后脚下一蹬,将绣墩踢翻,再手脚并用的挣扎一会,然后断气死绝。

墨娘一声不吭的站在庙门口看着。

又过了一会,那上吊的女人似乎又活了过来,她将自己吐出来的舌头又收了回去,跳下红绸子将地上的绣墩扶了起来,再将红绸子上的结解了开了,然后取下红绸。

墨娘依旧一声不吭的站在庙门口看着。

那红衣女子似乎没有发xiàn

墨娘,只自顾自的又将红绸扔上了高梁,摆好绣墩再一次站了上去。

这是要再来一次?墨娘有点不耐烦了,便踏脚走进了庙门。

那上吊的女子被脚步声惊到,便朝着墨娘的方向看了去。见进来的是墨娘,那女子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

这女子便是白日墨娘看到的那个,缠在老刀身上的吊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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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每天不来回死几次就不舒服

那女鬼转头过来,墨娘便看清了她的脸。

瓜子脸,大大的眼睛,这舌头要是不吐出来,倒还是个美女的样子。

那女鬼见墨娘盯着她看,手脚便有些踟躇起来,一时想重新藏到那士兵老刀身子里去,一时又觉得即使藏起来也会被拽出来。

过了好一会,那女鬼好似下了什么决心般,慢腾腾的移动到墨娘身前:“妾身韩国新郑人,唤我城儿便可。”她在走到离墨娘身侧不过三步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弯腰一福:“妾身每晚都要重复自杀的过程,不来回死个三四次,妾身就浑身不舒服,可是打扰到上仙休息了?”

上仙?这女鬼叫她上仙。

墨娘的眼睛开心的弯了起来,自己虽说修行短浅,但在一个小小吊死鬼眼前,还算是厉害的上仙呢。

想到这,墨娘便一脸无所谓的冲着那名唤城儿的女鬼摆了摆手:“无碍,你若是不死不舒服就继xù

吧,我且到那边眯一会。”

反正这庙里,除了自己,也无人能看见她上吊。

这庙的占地面积不算大,靠近庙正门的地方架着铁锅,而从铁锅后面开始,便四仰八叉一个接一个的睡着士兵。

墨娘左右打量了一眼,佛像边上还有点空地方,不过倒是离那城儿上吊用的庙梁挺近的。

墨娘不忌讳这个,抬腿就走了过去。那佛像边上的一块地面已经被铺上了稻草,倒是特地准bèi

好了一样。

“是那个叫白羽的将军铺好的。”城儿小心翼翼的跟着她走了过来。

“喔。”墨娘有些窃喜,便在稻草上坐了下来,筋筋鼻子嗅了嗅,这稻草到处洋溢着白羽将军的味道。美中不足的是,地面潮湿阴冷,那薄薄的稻草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只是聊胜于无。

墨娘闭着眼睛准bèi

睡一会,胃里却一阵难受。

饿死了……

刚刚逞强没有吃那菜汤泡馍,这会竟然觉得自己前胸贴后背的。

墨娘伸手摸了摸袖子,从里面掏出一粒山楂来,用手指搓了搓,塞进了嘴里。

自己身上也就带这么一个果子,还不晓得是哪年哪月放进袖里乾坤中的。

墨娘所会的道术不多,这袖里乾坤算是其中最实用的一个了。不过可惜的是,因为自己修为短浅,她的袖里乾坤,不过只有一个竹篓大小的容量。

什么时候小师叔能给自己练个乾坤袋就好了,不过听说那东西挺难制作出来的。

墨娘想起临下山前小师叔嘱咐自己的话。

“师叔打心眼里喜欢练器,奈何炼器着实是烧钱,好在现在天下大乱,正是捞钱的好时候,你下山之后要多闻多看,多跟小师叔联系,要是发达了,莫忘了给山上的小师叔送些来金银俗物来。”

墨娘鄙视了一下师叔,身为清水宗的弟子,应该慈悲为怀才是,他居然敢说“好在现在天下大乱”这种话,真是掉价!

不过要是自己能弄到一些钱财,送与小师叔,是不是就能让他给自己炼制一个乾坤袋了呢。要知dào

小师叔可是整个清水宗,应该说整个修真界的炼器奇才。

就拿自己手中的传讯水晶来说,这传讯水晶便是小师叔改良的,既可以互相发送手写的信件,又可以发送圆光影像,还能发一段段的话语。比起之前那些又老又丑只能互相发送精神波动信息的传讯水晶不知dào

高级了多少倍。

正当墨娘闭着眼睛嚼着山楂陷入回忆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啪嗒一声。

墨娘睁开眼睛瞄了一眼,是那女鬼城儿上吊正演到踢绣墩,那绣墩倒地便发出啪嗒一声。

墨娘又闭上了眼睛,腹诽了一句,不是说女鬼没脚么,这吊死鬼还穿着那么精致的红绣鞋。

墨娘歪了歪身子,让自己更舒服的靠在佛像上,明天还要起早赶路,最好还是睡一会。

耳边又传来啪嗒一声。

墨娘这回眼睛都没睁,反正这女鬼一晚上来回死个三次就消停了,自己赶快睡觉。

就在墨娘迷迷糊糊正要睡着的时候,耳边又传来一声啪嗒。

墨娘不理,继xù

睡。

啪嗒。

啪嗒。

啪嗒。

啪嗒。

墨娘猛的站起身来,眼中闪着怒气。

这城儿上个吊,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就看城儿脖子正挂在红绸子做的上吊绳中,一脸惊讶的看着她:“喝馍树招?”城儿的舌头大半截露在外面,发音模模糊糊的。

墨娘想了半天,才明白这是在问自己“还没睡着?”

“睡着都被你吵醒了!”墨娘有些气闷的看着这吊在半空中的城儿:“你不是说一天死个三四次就行了么,你这来回死都死了一天晚上了。”

那城儿有些尴尬的收回了垂出去的舌头,将脖子从红绸中拿了出来,落了地。

“对不住,上仙,今晚上有些兴奋……”

“有什么好兴奋的。”墨娘没好气的透过破烂的窗棂看了眼窗外的月色,这样的天气似乎鬼怪还真容易兴奋。

“犹记得那天夜里也是这样的夜色。”城儿目光幽幽的看像墨娘,满脸写着无限的倾诉欲、望。

墨娘赶忙伸手制止了:“城儿,看到我夫君没有?”

城儿要说出口的话强行被打断,此刻一脸便秘的表情,只木然的摇了摇头。

“还没回来?”墨娘有些担心的朝着庙外看去,这种月色的夜里常见妖物横行,将军不会是……

想到这,墨娘连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城儿也赶紧跟着墨娘飘了出去,却在刚飘出门口的时候,被墨娘瞪了一眼。

“别跟着我。”

城儿只得撇撇嘴,转身回了庙里,又从地上扶起绣墩,站了上去。墨娘还没走出去多远,就听见庙里又传出啪嗒一声。

一般含冤而死的鬼魂,总是喜欢重复自己死亡时的动作,直到找到那个跟自己灵力波动契合的人,再引诱那人成为自己的替死鬼。

墨娘也懒得理这女鬼,她愿意来回死就来回死吧,眼下最重yào

的是找到自己的夫君白羽。

月色溶溶,墨娘抬眼向四周打量了一眼,就往西北边的林子里跑了过去。

那林子上空黑云翻滚,妖气冲天,而那一泻千里的月华,却奇异的从乌云的缝隙中见缝插针般往林子中投下一缕一缕斑驳的光线。

好像那里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

墨娘一边朝林子飞奔,一边暗自祈祷。

白羽,千万不要有事。

你便是有事了,墨娘我修为短浅,也救不出来你啊。

墨娘有些后悔当初在山上没有好好修liàn

,光看着那林子上空冲天的妖气,她就有些胆颤腿颤。

几个呼吸间,墨娘已经奔到了林子边缘。她稳了稳心神,从袖子里掏出一方镂刻着梅花的玉簪子,插在了头顶。

这是她筑基成功的时候,师傅送给她的,说是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

但以墨娘对师傅的了解,那个家伙不拿假货骗自己就不错了,料想这梅花簪子用处也不大,不过聊胜于无,戴着多少可以安安心。

戴着梅花簪子,墨娘胆战心惊的迈进了林子。

林子初始的时候树木稀疏,越往里走树木便越见繁盛,那妖气便越盛。

又走了一会,墨娘便瞧见远处有隐隐火光,似乎是着了山火。墨娘心下一急,便加快的脚步,冲着那山火的方向奔去。

那火光越来越亮,离的近了,墨娘才后悔跑这么快……

竟然果真是一片林子着了火。

那火光中还有御空的人影穿梭打斗。

墨娘为了防止山火烧到自己,赶紧蹑手蹑脚的跑到上风口处,又寻了附近的灌木丛藏了进去。

看这情况应该是什么异宝出世,这些修真界的大能都过来抢宝了。

墨娘琢磨着,那御空飞行要修liàn

出紫府元婴者才办得到,这些打斗的人跟自己这个筑基期的差了好几个境界,自己还是不要上去当炮灰了。

墨娘扒开挡住眼睛的灌木,往外瞅。

好在这山火呼啸,树木烧的噼啪作响,大大影响了那些正在打斗的修真者的判断,以至于没有人发xiàn

墨娘已经悄悄藏到了身边。

白羽呢?白羽呢?墨娘心急火燎,大眼睛透过灌木的缝隙四处寻摸着。

自家相公不会是不小心成了炮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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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大恩没法谢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滔天的火光照的林子里恍如白昼,偏又有浓烟滚滚阻隔着视线。

晓是墨娘藏在上风口,却也不敢在灌木丛中呆着了,瞧那随风飞溅的火星子,别不小心将自己交代在这。

墨娘弯着腰,双膝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从灌木丛中爬了出来,借着浓烟的掩护,往打斗声嘈杂的地方慢慢移动。

这外围她打量了好久,怎么都看不到白羽,那白羽说不定已经跑到那山火里面去了。且不说林子上空那些修真的抢宝之人,便是这凶猛的山火,也能要了他一介凡人的命。自己的赶快找到他,带他出去。

“咳咳……”

墨娘呛了两口烟,止不住咳了起来。咳了两声,怕人听到声音发xiàn

自己,墨娘又赶忙闭住气。伸手从袖子里掏出羊皮水袋子,又从裙摆撕了一块布下来,将水袋子里的水尽数倒到那撕下来的布上,随即用浸湿的布捂住了口鼻。

原谅她,因为修为短浅,她憋气只能憋二三十个呼吸,比那些成年在水边玩水的熊孩子还不如。

护住了口鼻,墨娘向着火光处爬了去。身边的气温越来越高,墨娘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一边小心的避开烧断掉落的树枝,一边隐藏自己的踪迹,尽量不让上头打斗的修真者发xiàn

自己。浓烟滚滚,墨娘呛的眼泪直流,好不容易发xiàn

几处黑影,却不是烧死的走兽,便是在火光中乱撞的飞禽。

“白羽?”墨娘终于在一块烧的发烫的大石边上发xiàn

了自己的相公。

白羽躺在地上,气息微弱,身上却没有什么烧伤,看上去应该是因为吸入打量的浓烟粉尘而陷入了昏迷。

墨娘也没工夫细细检查白羽的伤势,先下最重yào

的是带着白羽赶快逃离这里。墨娘伸手想把白羽抱起来扛在肩上,哪料到在手指碰到白羽脖子的时候却被蜇了一下。

墨娘有些吃痛,手指尖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怎么回事,怎么会破这么大一个口子?墨娘有些惊讶的看了眼自己手指上那个冒血的圆孔,视线就转到了白羽裸露的脖子处。

白羽的脖子上倒没什么,倒是脖子边上站着一个一指大小一指长短的,像是毛毛虫般的弯弯曲曲的滕蔓枝条。

的确是站着的,那枝条没有根茎,就这么杵在地面上,枝条上端这会正羊癫疯般疯狂抖动。

“是植物灵?”墨娘迟疑了一下,就想把这植物灵随手捡起来。

植物灵比不得动物灵,植物因为先天弱势,攻击力很差自保的能力也很弱,再看这眼前的小藤蔓,就拇指大小,在这山火中基本就是个死。

“今儿算你走远,本仙姑就带你一起出林子了。”墨娘伸手一捞,想把这小藤蔓捡起来。哪成想这藤蔓却灵巧的一个后跳,躲了开去。

墨娘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难道还没修出神智来?不知dào

本仙姑是救你的?”

“救你奶奶!”那藤蔓灵却忽的破口大骂起来:“老子修liàn

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能走路了,你就……你就……”

那藤蔓灵边说话边疯狂抖动着,看起来气的够呛。

他本来是看到地上躺着个浑身带着阳刚气的男人,想咬一口吸食精气,补充一下能量。哪成想这刚张嘴,那墨娘的手就伸了过来,这一口就咬到了墨娘手指上。

偏偏那墨娘是个修真的,偏偏咬的还是签订契约的那根手指。

这一口,它就把自己给卖出去了。

契约灵兽。

尼玛!

契约灵兽!

它修liàn

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从土里把脚拔出来,刚迈了两步,丫就让人给契约了,还是它自己主动的。

墨娘有些搞不懂这个神经兮兮的藤蔓灵到底在想啥,不过眼前也没时间跟这小藤蔓掰扯了。白羽还躺在地上,多耽搁一刻,他便多一分危机。

墨娘伸手将白羽捞起来扛在了肩上,又瞧了一眼那藤蔓灵,那藤蔓灵还在兀自瑟瑟发抖。

“你不走?”虽然这藤蔓灵精神不怎么好,但植物修灵不容易,墨娘还是觉得能帮就帮一下。

那藤蔓灵见墨娘看着它,便把自己摇的更狠了。

“尼玛!”

藤蔓灵张嘴只蹦出这两个字。

这个不识好歹的,墨娘气急,伸脚就冲着藤蔓灵踩了去。

藤蔓灵往后一跳,又灵巧的躲了过去。

墨娘也不耐跟它多纠缠,便扛着白羽,往火光外面冲去。

那身后的小藤蔓,在地上踟躇了一会,又狠狠的蹦达了两下,充分展示了它纠结的心态之后,便紧跟着墨娘跑了过去。

林子里好多树已完全被火舌吞灭,墨娘一边小心翼翼的躲着火舌,一边努力的寻找最快出去的路。

猛然间头顶嘭的一声炸响,气流的冲击迫的墨娘退了好几步。

墨娘抬头望去,就见前面林子里火焰已熄,空出一大片灰烬之地,那灰烬之地上空,正有一个老头一少年打的正欢,而灰烬之地的最中央,一条百尺长的赤红大蛇正奄奄一息的蜷缩在那。

“好漂亮的妖兽!!”墨娘盯着那地面的大蛇眼中金光闪闪,这大蛇看等级应该能跟掌门人手下的猴子有一拼,不过看卖相掌门人的猴子比起它来差远了。

看来这些修真的人来这里,应该就是抓这大蛇的。

“快走吧,那两个人你一个都打不过。”小藤曼的声音满载着不屑,从脚底下幽幽传来。

墨娘低头看了一眼,小藤曼正盘着她的裙角一点一点往上爬,那藤蔓上的尖刺扎进衣服料子里,然后身子往前蹭蹭,再拔出来,再插进去,就这么拱嗤拱嗤整个一个毛毛虫,一眨眼就爬到了腰上。

墨娘赶紧伸手将小藤曼往下揪,那小藤曼却左闪一个右闪一个,就是不让墨娘碰到。

墨娘抓不到小藤蔓,只得出言威胁道:“你要是再往上爬,我就捏死你。”

小藤曼呆滞了一下,藤蔓尖端摇了摇,似乎想到了什么。腰部以上?半晌,它发出一个不屑的声音,便窝在腰带的地方不动了。

墨娘赶紧背着白羽往林子外面走,她悄没声的贴着那灰烬之地的外延,眼看马上就要出去的时候,忽然一脚踩空,滑倒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

两人的体重就是比一个人沉。

墨娘来不及幽怨,就看那天上打斗的两人同时分了开来。

“还有别的活口?”那老人声音如破锣,震的人耳膜发聩。

“难不成是想坐收渔翁之利的?”那少年也开了呛,声音不算好听,却也比那老头强得多。

墨娘有些胆战心惊,她将身子压低,生怕被发xiàn



这时,就听那空地中间又传来嘭的一声,声音不算大,更刚才墨娘摔倒的声一般无二。

确是那空地中间奄奄一息的红色大蛇动了一下尾巴。

紧接着又来了一声,那红色的大蛇似乎尾部有些痒的赶紧,反反复复轻轻敲拍着地面。

那上头打斗的老头跟少年见了,便放下了心防。

“原来是这家伙,竟然敢吓我,看我收了你之后怎么摆弄你。”那老头桀桀怪笑,他对面的少年却已飞身冲着老头冲了过去。

“那也要你有能力收了它才行。”

墨娘趴在一旁的草棵中,轻轻吁出一口气,还好,那大蛇挺给力,还会打掩护。墨娘冲着大蛇拱拱手,倒了个谢。

那大蛇也似乎有灵性般冲着它眨了眨眼睛,只不过那眼睛里透着满满的疲惫。

墨娘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这大蛇都自身难保了,还帮自己。

都怪在山上的时候自己没有好好学艺。

墨娘暗自的鄙视了下自己。

大恩没法谢,墨娘背着白羽悄悄的从林子里退了出去。

那绿色的小藤蔓却悄悄的爬到了墨娘的背后,冲着那大蛇摇了摇身子,像是在道别。

江湖再见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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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你也不是兽啊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周延正站在庙门口焦急的左右张望着,当看到墨娘扛着白羽回来的时候,眉毛拧成了一道麻花。

“将军这是怎么了?”周延上前将白羽从墨娘的肩背上抱了下来,平放到了破庙门口的空地上。

这时候天刚刚冒亮,庙里的光线还不充足,墨娘怕白羽身上还有别的伤,所以也就由着周延将白羽放到了庙门口,没有抬到庙里去。

“大概是吸入了太多浓烟。”墨娘蹲到了白羽身侧,伸手开始解白羽的衣服。

“你干什么?”周延赶忙拦住了墨娘,虽说是夫妻,一个女子也不能青天白日大庭广众的就扒男人的衣服啊。何况那庙里还有十来个正直壮年的汉子呢,若是让他们看到这一幕那也太……。

墨娘有些不解的看着拦着自己的周延,白羽现在的情况很危机,这军师想要干什么?

周延见墨娘黑了脸,连忙有些磕磕巴巴的解释说道:“你……你们还没拜堂,你这么扒将军的衣服于礼不合……还是我给将军检查伤口好了。”

言罢,周延不由分说将墨娘推进了破庙里,然后自己又小跑回了白羽身边。

周延抬眼看了眼远处冒着黑烟的林子,脸上露出一抹担忧。

“呛了浓烟?”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蹲下身子,伸手在白羽身上的甲胄上按了两下。甲胄严重阻碍了周延的判断,周延便伸手开始解白羽的衣服。

墨娘则趴在破庙那扇残破不堪的庙门后面,遥遥看着周延跟白羽。这周延不是也在扒将军的衣服?

墨娘想走过去看看,却又碍着刚刚周延那句“于礼不合”而不敢迈动脚步。

她打一出生便生活在清宁山上,人间的繁文礼节一概不懂。不过下山前师傅跟师叔都曾经严厉的嘱咐过自己,在山下生存,一定要谨守礼法,否则会被人视为不正经的坏女子的。

她还曾好奇的问过师叔,坏女子有什么下场。然后师叔就领着墨娘到清宁山山腰的一处瀑布,以瀑布为画布,播放了一场一个时辰的水幕光影给她看。

小师叔说那长达一个时辰的水幕光影是他几年前下山的时候,趴了无数个墙头,熬了无数个不眠夜,耗费不尽的心血,自己收集整合而成的,里面的全是坏女子跟坏男子。

开头的半个时辰,墨娘看的不以为然。

这水幕光影上放的不过是几个没穿衣服的男男女女滚来滚去,还一色都是背影看不着脸,还全是凌乱披肩发,画面又晃动的厉害,有时候都分不出哪个是男哪个是女。

但看到后半个时辰的时候,墨娘有些心惊胆战起来,为啥那些男男女女身边多了那么些蚂蚁啊,铁针啊,为啥地上全是血,为啥有个女子被塞进竹笼里沉江了,为啥……

然后墨娘扭开了看着瀑布的脸,跟小师叔约定,自己一定会做个谨守礼法的好女子。

墨娘这边正陷入回忆呢,就看周延站起身,朝着墨娘跑了过来。

“将军的呼吸已经平稳了,不过腿上还有旧伤口裂开了,我去烧水,你去照顾将军。”

“我去照顾?”墨娘有些忐忑还有些雀跃:“那将军的衣服?”

“我帮他穿好了。”周延话一落,就见墨娘脸色飞速变换。周延有些摸不清头脑,不过这会他也没时间跟墨娘掰扯这些事。

“快去吧。”周延嘱咐了墨娘一声,便越过她走进了庙里。

“都给老子起来!”周延一路走,一路踢着歪歪扭扭躺在地上的士兵:“天都亮了,让将军给你们守夜,睡的很爽是不是!”

在士兵期期艾艾的起床声中,墨娘撒开腿跑到了那躺在地上的白羽身边。

白羽还没醒,却眉头紧皱,似乎在发什么噩梦。

墨娘打量了一下白羽身上的衣着,刚刚被周延解开检查身体后,已经又穿的整整齐齐了,只左边裤腿挽到膝盖上面,露出一道狰狞的刀口。伤口处还有缝合的痕迹,像是硬生生被扯开了一样。

墨娘心里有些打鼓,这该不会是昨晚自己背他的时候,摔了一跤,摔开的吧。

墨娘伸手想摸摸那伤口,手却在那伤口边上停了下来,转了个向,摸向了伤口边上皮肤姣好的腿肚上。

一瞬间的接触,墨娘就飞也似的缩回了手,她扭头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自己,这才吁出一口气。

“呦,偷偷摸男人?”耳边传来一声鄙视的笑。

墨娘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瞬间将头埋进了膝盖里。

不对?刚刚自己明明看了周围没有人?

墨娘又抬起了头,一双眼睛疑惑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四周,这才想起昨儿晚上在林子里招回来的小藤蔓。

小藤蔓正费力的从墨娘的裙子上爬下来,往白羽脖子的方向蹦去。

“你要干嘛?”墨娘伸出手捂住白羽的脖子,防贼的盯着它。

小藤蔓的身形呆滞了一下,又兀自扭了扭,声音也变得涩涩的:“老子……老子想喝一口他那阳刚至极的血……”

墨娘的眼神沉了沉:“你是靠吸食人的精血修liàn

的?”

小藤曼闻言挺了挺腰:“你看老子一身正气,像嘛?”

“那你想咬他?”墨娘松开捂着白羽脖子的手,想要抓住小藤蔓:“我看你是以前吃多了草,现在想开荤了。”

奈何那小藤曼在地上蹦来蹦去,墨娘愣是抓不住它。但只要墨娘一松懈,那小藤曼就往白羽脖子上凑,无奈,墨娘只好双手捂住白羽的脖子,防止小藤曼靠近。

“你……不能这样!”小藤曼见咬不到白羽,心里怒急:“我修liàn

了这么多年,这是头一次见到像他血气这么盛阳气这么足的人,让我咬一口,一定会突pò

境界的。”

墨娘不理它,任由小藤曼在一边直跳脚。

“我只喝一口,又不会伤他元气,他一个带兵打仗的,上个战场随随便便流的血,比我要的多多了。”

墨娘还是不理它,心里正琢磨袖中乾坤里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了这个藤蔓。想了半天,才发xiàn

她真的很穷,小师叔练了那么多法宝,也没说给她一个防防身。

“我……我……我可是你的契约灵兽!”小藤蔓怒吼了一声,吼完了还像是受了多大屈辱一般的蜷缩在地,浑身颤栗。

“啊?”墨娘有些吃惊:“瞎说。”

那小藤蔓瞬间伸直了自己的身体,连那藤蔓上的小细刺都根根直立了起来:“你……你看看你自己的右手中指,是不是有一个伤口?”小藤曼的声音颤颤悠悠带着丝压抑。

墨娘疑惑的看了小藤曼一眼,然后将自己的身子往白羽的头部方向挪了挪。

因为墨娘要用两只手才能完整的盖住白羽脖子裸露出的肌肤,所以这会儿,墨娘只得把一只手努力的张大,尽量盖着白羽的脖子,另一只手则飞速的抬起放到了自己眼前,瞅了一眼,又赶紧放回到白羽的脖子处。

小藤蔓看到墨娘谨慎的防贼般的动作,又气的浑身颤抖了起来。尼玛,太耻辱了。

墨娘那根手指上的伤口经lì

了一天晚上已经结痂。墨娘也想了起来,她第一次想把白羽扛到肩上的时候,手指被蜇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眼前这个令人糟心异常的小藤蔓。

“契约灵兽?”墨娘有些质疑的看着藤蔓:“别扯了,你也不是兽啊?”

小藤蔓一口老血就喷了出去。谁说契约灵兽非的是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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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契约灵兽的正确使用方法

小藤曼一口老血喷在地上。绿油油的,粘乎乎的……

墨娘有些嫌弃的又挪了挪身子。

此刻的小藤曼却好似浑身的力qì

都被抽了个干净,软绵绵的瘫倒在地,萎顿成了一小团。

“你真是我的契约灵兽?”墨娘有些摸不准了。她从来没契约过任何灵兽,所以也不知dào

这契约灵兽的正确使用方法。

不过虽然墨娘没有过契约灵兽,但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么?早先在山上,她可见过不少别人的。不过那些无一例外全都是兽类,从来没有听说哪个师哥师姐契约了一颗大树的。

眼前这个小藤曼蔫吧吧的样子又着实可怜了点。

“你等会。”墨娘看着小藤曼萎顿的样子着实有些不忍,便又腾出一只手来,从袖子中取出了传讯水晶。

在水晶表面上划了两下,找到小师叔的画像,墨娘点了进去。随即,墨娘对着传讯水晶给小师叔发了条话语语音。

“小师叔,有个植物灵说我契约了它,怎么能分辨出来它说的是真还是假啊?”

小师叔的信息回的很快。一般在凌晨的这个时间段小师叔还能回信息的话,那一定是又在通宵研究什么东西一直没睡,要知dào

这家伙十几年来从不知早起为何物。

墨娘划开了小师叔的信息。

“这简单啊,若是你的契约灵兽的话,它便可以变成一道图腾纹身寄宿在你身上。”

墨娘刚看完这条信息,第二条又紧接着来了。想是小师叔知dào

墨娘根本不会怎么把灵兽变成图腾纹身,便紧跟着教学了一番。

“你就在心里想就让它变成图腾纹身就行了,不过第一次的话,你得为那图腾纹身选个好kàn

的位置。像你这种女生的话,我推荐锁骨。”

紧接着第三条信息也发了过来。

“锁骨位置有纹身什么的,最性感了。”

墨娘看完了信息,又打眼瞧了瞧地上那团城一小球的藤蔓,心里琢磨了一下。

这一点都不好kàn

的绿油油的玩意,性格还这么差劲,要真是自己的契约灵兽的话,图腾纹身印在锁骨上,可恶心死了。

算了,就搁在脚底心上吧,眼不见为净,天天走路还能踩着也挺爽的。

墨娘集中精神,想着把那小藤蔓变成图腾纹身。

只一眨眼的功夫,那倒在地上的小藤曼便不见了踪影。墨娘眼睛一亮,难道自己真的契约了个灵兽?

正当墨娘刚想脱下鞋看看自己的脚底下,那刚刚离开去烧水的周延就走了过来。

周延手中端着一个盛满热水的头盔,头盔里面还泡着一块方巾,他弯腰蹲到了墨娘身边。

“姑娘,我用热水将汗巾煮了煮,现在给将军清洗下伤口。”

墨娘将刚刚放到鞋子上准bèi

脱鞋的手收了回来,转而微笑的冲着周延点了点头:“嗯,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么?”

“这点事我自己就可以了,庙里头他们煮了粥,姑娘你……”说道这周延顿了顿,方才想起来昨儿墨娘可是说她自己辟谷了的:“你瞧我都忘了,姑娘你是修道中人。”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墨娘总觉得刚刚周延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上挑,似乎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

墨娘对庙里的粥没兴趣,料想那些粗手粗脚的汉子煮出来的粥一定跟昨天的菜汤一样,脏兮兮的。

粥脏,但却不影响味道香。

好似迎合周延的话一般,一股清粥米香从庙里顺着风就飘了出来。

墨娘一闻这味,胃里又开始火烧火燎的难受起来。

没关系的,墨娘向那庙的方向看了一眼,暗自安慰自己,食物会有的。

人是铁饭是钢,辟谷的人是不嗅钢。

将头别了过来,墨娘专心的看着周延帮白羽处理伤口。

周延手脚麻利,清洗了伤口之后又飞速的拿出绑带将伤口绑了上。

“这也没有缝合的针线,好在我们今天天黑前应该能赶回郢城,到了郢城再找大夫处理一下。”

墨娘点了点头,她于医术一窍不通。只是见白羽一直昏迷着,便有些不放心的问周延:“将军为什么一直没醒?”

“这无碍的,若是能趁着昏迷好好睡一觉,对将军来说也是好事。”周延站起身来,将手中头盔里的水往地上一泼,回身看到正好有个士兵从破庙里走了出来,周延顺手就把头盔扔给了那个人。

“吃完了给老子收拾收拾赶路!”周延喊了一嗓子,那士兵连忙抱着头盔往庙里跑去。才跑了几步,那士兵却又回过头来。

“将军咋在地上躺着?”

“将军昨儿巡夜碰到山火,让烟呛到了。”周延有些无奈的解释了一下,说实在的,这个理由说出来显得将军很怂一样,但不这么说,又不知dào

该怎么说。

眼瞅着一个一个的士兵从破庙里走了出来,周延回身将地上的白羽抱起来扛到了肩上。又扭头对墨娘说道:“我骑马带着将军,你跟在我后面就行了。”

还没等墨娘点头,那周延背上的白羽却忽然伸手捶了周延一下:“我醒了,放我下来。”

“啊?将军这么快就醒了啊。”周延的声音里还带着些遗憾。

没等周延撒手放白羽下来,白羽便一个翻身,稳稳的站到了地上。

周延无奈,只得闪到一边乖乖把马牵了过来。还是一人一匹,将军不用他带了……

日头已经缓缓升了起来,鸟鸣声此起彼伏,而远处山头林子还冒着滚滚黑烟。

“万幸,那山火没有往这个方向烧来。”周延骑马走在身侧,看着远处林子一阵唏嘘。要知dào

这种山火一旦借了风的势头,那燎原之势一起,顷刻间便会将一切化作乌有。

“天气炎热,这种季节最容易引发火灾了。”白羽接过了话,他话一落,还扭头看了一眼墨娘。

“是你把我背回来的?”

墨娘见白羽主动跟她说话,心里不禁有些激动,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嗯嗯。我背的。”

白羽笑了一下,想开口道声谢,又觉得那样太生分了些,但却也不想表现出跟墨娘太熟稔的样子。

场面便一时有些尴尬。

却是周延插了话进来:“这个怪力女。”

墨娘横着眼睛瞪了周延一眼,见周延骑马的时候都不忘了扇呼他那羽毛扇子,忍不住暗自鄙视了一番。

懒得理他,墨娘策马缓缓的往白羽那边靠去。

“你手上这个是纹身么?”白羽见墨娘走了过来,本有些不自在的想别开头,却不小心瞄到了墨娘握着缰绳的手指。

墨娘的右手中指纹着一抹绿色,藤蔓样的图案从指甲下面的指关节一直盘旋蜿蜒,直伸到手背。

墨娘闻言不禁低头看了一眼。

娘咧,这不是那个小藤蔓么?

这图腾纹身不是该在脚底心才对么,怎么跑这来了。

看见墨娘呆愣的表情,白羽有些迷惑。墨娘手背上这个东西,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不过印象中不似这么小巧。却分外粗壮,藤蔓直插云霄,一闪一动都扯着罡风。

白羽摇了摇头,将这乱糟糟的想法扔出脑子。

顺着路的方向向前看了一眼,白羽朝着后面的士兵喊道:“前面就下了山路了,咱们加快些速度,争取日落前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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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你踩到我兄弟的管了

日落时分,墨娘跟着队伍到了南郡郢城。

这郢城本是楚国旧都,四十年前一场大战,便成了秦国的南郡。而楚国也被迫向东迁都,再没有独霸一方的气势。

一到郢城城门口,墨娘便感到一阵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

郢城被秦国改造成了一座军事要塞,城门两边排排站着甲胄齐全的士兵,那城墙上面还驾着不少上了弦的弓弩。

墨娘骑着马乖乖的跟在白羽后面,两只眼睛时不时的左右瞧一眼。

因领头的是少将军白羽,队伍轻而易举就入了城。

不过就算进了城,那紧张的气氛还是一点没少。这街道两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到处都是巡视的士兵。

一行人轻车熟路的进了将军府。一入将军府,白羽便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了周延,自己径直朝着议事大厅走了去。墨娘见状也下了马,同样把缰绳扔给了周延,自己则亦步亦趋的跟在白羽的后面。

周延手里握着三匹马的缰绳,脸上立kè

挂上了不满。但是不满也只有忍了,他牵着三匹马,带着身后那些一路奔波的士兵,慢悠悠的往南院走去。

“这两天可有什么要事?”白羽一把脱掉身上的甲胄,一边问忙着赶来迎接的士兵。

“咸阳那边来了封信。”那士兵恭敬的接过了白羽递过来的厚甲。

“喔?”白羽闻言眉头皱了皱,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起来。

墨娘步子没有白羽的大,只得小跑才能跟得上。

墨娘才跑了两步,白羽便突然转过了头,看向墨娘。

墨娘连忙止住大开大合的步子,换成了小步轻移。

白羽这会无暇顾及她的小动作,只开口对着墨娘说道:“我要去商量些军务,你去找周延,让他安排你的住宿。”

“啊?”墨娘先是愣了愣,随即张口说道:“不用,我跟你住就行了……”

但白羽说完话压根就没等墨娘的回复,自己都走出老远去了,自然没有听清墨娘的回答。

墨娘撇了撇嘴,紧跟着走了几步,便在一棵树下停了下来。

白羽让自己去找周延,自己这么追上去好么?还是等将军忙完了自己再去找他呢?正犹豫间,墨娘就听到一旁有人在叫自己。

“姑娘?”

“嗯?”

墨娘循着声音抬头往树上看去,就见一身穿紫色长袍,峨冠博带的男人正稳稳的站在树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

“你踩到我兄弟的管子了。”

“啥?”墨娘眨了眨眼睛,颇为不解。“啥叫兄弟的管子?”

那男人见墨娘一脸懵懵懂懂,眉头不禁蹙了起来,女人真是麻烦。

“我没听懂你说什么。”墨娘一脸认真的朝着那树上的紫衣男人解释着。

树上的男人一张脸背光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楚表情,但墨娘却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他的不悦。

初入将军府,墨娘担心自己不小心做了什么错事,便耐着性子抬头看着树上的男人,又跟他解释了一边:“我没听懂你说什么。”

那男人冷冷的看了墨娘一眼,扬手虚空向着墨娘的方向推去。随着他前推的手掌,一股劲风便冲着墨娘袭来。

“风系道术?”墨娘眼睛一亮,嘴角扬起一抹跃跃欲试:“要说用风,我可是行家。”

墨娘手掐了个风诀,空气便在她身遭飞速攒动了起来,那气流汇聚成型,便跟那男人推过来的劲风撞到了一起。

空气中发出滋滋的摩擦声,不过那滋滋声几个呼吸便消糜不见了。

墨娘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树上的男人使的风怪怪的,好像只有冲劲,柔韧不足。

那男人见了这一幕,也着实吃了一惊。树下这个女人娇娇嫩嫩的,一点都不像学过武功的样子,可居然能挡的下他的掌风。

于是那男人举起手掌,又是一道掌风劈了过来。

墨娘赶紧又掐了个风诀,一道风幕挡在了身前。

风幕破碎,男子的掌风也跟着消弥,墨娘还是一步不动的站在原地,只头发被风挂的有些凌乱。

“我叫楚灿,姑娘叫什么?”

那男人双手抱拳,像墨娘行了个江湖礼,便从树上一跃而下。

墨娘这才看清楚这名叫楚灿的男人的样貌。

跟白羽的英气完全不同,楚灿样貌偏阴柔。皮肤白的无暇,一双凤眼,唇薄而红,眉间还有一抹朱砂痣。

“我叫墨娘。”墨娘礼貌的答了句,末了,又加了一句:“我是白羽将军的新娘子。”

“白羽的新娘子?”楚灿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英雄配美人,不错。”

“那当然。”墨娘毫不脸红的抬起了头:“英雄配美人。”

楚灿似乎没想到墨娘会这么回答,一时有些接不下去话。两人就这么站在树下,一时无话还挺尴尬。

楚灿咳嗽了一声,又像墨娘抱了抱拳:“后会有期。”

说完,几个飞跃跳到了一旁的墙头。

就在楚灿身影消失的时候,墨娘脚下的泥土竟然自己动了起来。

墨娘赶快后退了几步,有些惊恐的看着自己刚刚站着的地面。那地面的泥土正飞速下陷,下陷旋窝的中央歪歪扭扭插着一根芦苇杆。

正在墨娘纳闷为什么一向生在在水沟子边上的芦苇居然长在树底下的时候,从那下陷的泥土坑里钻出来一个胖子。

那胖子一身黑衣,灰头土脸,他一爬上来,就用那小的看不见的眼睛狠狠的瞪了墨娘一眼。随即一跃便上了树,站在树梢上往院子里左右打量了起来。

“你……”墨娘惊讶的看着树上的黑衣胖子:“土遁术?”真没想到山下的能人这么多,这一眨眼就碰到两个道友。

土遁术?那站在树梢的胖子疑惑的看了墨娘一眼,那是什么?难道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不过眼下不是时候去纠结自己是不是孤陋寡闻的事,他得赶快离开这里。

说来一把辛酸泪。他辛辛苦苦在将军府埋伏了两天,一点机密没偷听到,居然还被一个女人逼的破了功。万幸的是楚灿公子刚刚也在,自己回去应该不会受罚。

胖子轻巧的跳上了一边的围墙,几个起落,离开了院子。

墨娘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一个两个全都跳墙走,颇为不能理解。

“你在这站着干嘛?”

却是周延已经将马匹跟下属打理好,朝着议事大厅来的时候,看到了呆愣在树底下的墨娘。

“我?”墨娘撇了撇嘴:“我在想,你们将军府的人为什么都喜欢跳墙头。”

“跳墙头?”周延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你刚刚看到有人跳过墙头?”

墨娘点了点头:“有两个道友……”

周延却没有继xù

听墨娘说,他抬脚走到了树边,眼神盯着地上那个内陷的土坑,眼神晦暗莫名。

“你跟我一起去躺议事大厅。”周延弯腰捡起那内陷土坑中间的芦苇杆。

墨娘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

她巴不得马上就奔到议事大厅去,看看她相公在忙些什么。

“唉,等下……”周延看着墨娘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连忙出声喊道。

“怎么了?”墨娘一个急停,回头看像周延,难道自己走错方向了?但刚刚她明明记得白羽是往这个方向来了啊。

“你的簪子……”周延眼睛盯着墨娘的头顶。

刚刚跟楚灿对着吹风,墨娘的头发这会有些乱糟糟的。

“簪子怎么了?”她头上那只簪子是自己师傅送的,说是有隐藏气息的功效,不过这又怎么了?墨娘有些不耐烦,她想快点去找白羽。

“有些松了……”

就在周延话落的一瞬间,墨娘头上的簪子扑棱棱的滚落,啪唧掉在了地上。

“我的玉簪!”墨娘低头。

簪子落在地上,没碎。

还弹了起来,蹦了两下,滚到了一边。

好尴尬。

墨娘弯腰捡起了“玉”簪子,偷眼瞄了一眼周延,便悄悄的把簪子塞进了袖里乾坤中。

师傅居然又拿假东西忽悠自己。不是说是玉簪么,怎么既结实又有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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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上来就分居

两人不消一会便走到了议事大厅。

墨娘一马当先要去推门,手却在门把上停了下来。

“怎么了?”周延见墨娘的动作忽然停了,有些纳闷。

墨娘的一双大眼睛闪亮亮的,她压低了声音,一脸兴奋的低声对周延说道:“屋里在说我跟将军成亲的事呢!”

“啊?”周延疑惑的看了墨娘一眼,随即把自己的耳朵贴到了门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他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忍不住暗骂了自己一句棒槌。这议事大厅在建造的时候,为了防止有人窃听,布局构造全都是下了大功夫的,站在门外根本不可能听得到屋里的任何声音。

周延有些不耐烦,就要伸手去推门。

墨娘却突然伸手抓住了周延的手腕:“再等一会,我听到他们说要我跟将军回秦都咸阳完婚呢。”

周延一脸尴尬,这新娘子一定是想去都城想疯了,他只得耐着性子对着墨娘说道:“你在这是不可能听到里面的声音的,咱们快些进去,把刚刚的情况跟将军汇报一下。”言罢,他抽出被墨娘拽住的手,伸手便推开了议事大厅的门。

白羽这会正跟郢城的城主说着话,看到周延跟墨娘进来,便转头看向了周延:“都整顿好了?墨娘的住处也安排好了?”

“墨娘的住处?”周延挑了挑眉毛,他什么时候接到这个任务了,难道将军不跟新娘子住在一起么?周延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可不敢这么说出来,他斟酌了一下语言,便一本正经的回道:“属下在北苑腾出来一间小院,一会就领着新娘子过去。”

白羽点了点头:“这一路劳顿,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将军,周延还有一事禀报。”周延顿了顿,见白羽的视线又转了过来,便忙把刚刚发生的事交代了一下。

“你是说有奸细混进来了?”白羽眼中闪过一道细微的亮光,嘴角微微上挑:“可看清楚来人什么模样?”

周延闻言侧身对着墨娘嘀咕了一句:“麻烦姑娘去回下将军的话。”

墨娘莞尔一笑,提着裙子向前走了两步,身姿曼妙,步步生莲,浑身笼罩在一种圣洁的光辉中:“墨娘看到两位道友,他们一个用的是罕见的风类道术,另一个用的是偏门家的土遁术。为什么说风类道术偏门呢?这就要从修仙的天资上来说……”

白羽连忙挥手止住了墨娘的话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墨娘:“好好说话。”

墨娘被这一呛,脸一红,身上圣洁的光辉也不见了,说话也没刚才那么有韵律了:“墨娘看到一个穿紫色衣袍的男子站在树上,还有一个从土里钻出来的胖子。”墨娘歪着头想了一下,又继xù

说道:“那树上的男人说他叫楚灿!”

白羽闻言眉毛好kàn

的皱了起来:“楚灿……”

“将军,这人若真是楚灿,你最好还是拖延一段时间再回咸阳。”那站在白羽身侧的城主张口说话了。

城主是个白眉白发的老人,说话的时候白色的胡须一动一动的。

墨娘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个老人。清水宗的宗主也留着长长的白胡子,还称其为美髯。可人家宗主只在下巴留胡须,那嘴唇上面是没有的。眼前这个老人,那胡须贴着嘴巴长了一圈,又长又白,把嘴巴严严实实的挡住了,真不知dào

平时吃饭喝汤是不是还要用只售掀开门帘子。

“不必。”白羽嘴角扬起一抹笑:“我还是要按原计划返回咸阳。”

“可将军,那楚灿……”城主还要说什么,却被白羽伸手制止了。

白羽一双漆黑的眸子闪着莫测的光,语气中却波澜不惊:“找个人假装成我的样子,随着车队回咸阳,我则继xù

在郢城带上一段时间,看看楚灿要干什么。”

这样的白羽跟墨娘这两天认识的那个白羽很不一样,似乎一说到这些公事,白羽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白羽想仔细跟城主商量一下细节,却发xiàn

墨娘还立在一边,便开始撵人了:“墨娘,你先随周延去住的地方看看,有什么需yào

的,就告sù

周延。”

“可,我不想住到北苑。”墨娘眉头皱在了一起,开什么玩笑,让她一个新娘子独自住在远离将军的地方?

白羽惊讶的看了墨娘一眼,有些搞不懂墨娘要干什么:“这将军府的住宿条件可算郢城里面一等一的了,你……还是你想住到南苑,西苑?”

“不是不是。”墨娘连忙摆手,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我是将军的新娘子,应该跟将军住在一起吧。”

“……”白羽咳了两声,没说话。

“那个,姑娘……”倒是一旁那白眉白须的城主大人开口了:“这个,刚刚将军才看了一封咸阳来家书,信上说要姑娘跟将军尽快赶回咸阳成亲。姑娘可知dào

,咸阳那地方是秦国都城,繁华似锦,咱这郢城可比不了,我要是姑娘,便老老实实等到了咸阳,再风风光光的嫁人,咱这一辈子的事,一定要办的漂漂亮亮,不能急于一时。”

墨娘似懂非懂,这老头的意思是郢城太偏僻了,所以自己的亲事要到咸阳去办么?

那城主见墨娘一脸迷惑,忍不住轻笑出声:“姑娘原来在清水宗,可能没人教你这些事,这新娘子嫁人前是不能跟新郎住在一起的,那样不吉利,感情长久不了。”

这回墨娘听懂了,反正就是她现在不能跟将军一块住。

弯弯道道一大堆,她的小师叔也没成亲,怎么总有女弟子往他屋里钻。

墨娘有些气闷,又见白羽脸上带着不耐烦,便只得跟着周延退了出去。

周延一路上笑嘻嘻的,他心里有些惊异墨娘似乎真的在门外听到里门里在说什么,又有些幸灾乐祸刚刚墨娘被人当面那话堵了。

周延手里的羽毛扇子摇的那叫一个欢畅:“你们山上的人是不是都这么放得开啊?”

“放的开?”墨娘本能的觉得周延说的不是什么好话,想堵回去,便想起了小师叔说过的话:“只有贫穷落后的地方才放不开,因为他缺,所以才藏着掖着。”

周延愣了愣,这姑娘还有理了?这清水宗什么怎么教弟子的啊?

周延低头走路,为将军默哀。

武安君第五子白羽,他从十三岁进军队,到今年已经二十五了,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足足有十二个年头,这段时间,让他靠着自己的能力从一个只管着五人的伍长升到现在的将军位置。

在周延看来,白羽将军这么优秀,足以匹配一个血统高贵的公主。

但是为什么将军的父亲武安君非要将军娶一个清水宗的女弟子当妻子,这让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他周延信不着清水宗那些坑蒙拐骗的神棍,将军白羽更是不信。但又有什么办法,父命难违,更何况将军的父亲还是那个打个哈欠,地都要抖一抖的武安君。

“就是这里。”周延将墨娘带到了一处一向留给客人居住的院子,引着墨娘走了进去。

这院子因为总是用来接待客人,一应设施齐全,只等一会周延再调两个丫鬟过来就万事具备了。

周延瞄了墨娘一眼,又在心里暗暗打算,再给她排两个护院,要是她不小心惹了什么乱子那护院也可以拦一拦。

012 不开窗泡什么澡

天色暗了下来,墨娘一人坐在小院里的梧桐树下看天。

这两天两夜,她只吃了一个山楂……

墨娘又伸手翻了翻袖子,期望能从自己的袖里乾坤翻出一个果子充充饥。

小院的入口这时走过来四个人,两男两女。前面两个提着灯笼的一身侍女打扮,看起来是周延分派过来的侍女,而后面的两个确是墨娘熟悉的,一路跟着她从清宁山回郢城的两个士兵,老刀跟铁皮。

嗯,就是在背后说她坏话那俩人,而这两个人其中的老刀,还被女鬼城儿缠住了。

“墨姑娘。”那提着灯笼的侍女已经走到了墨娘身侧,她弯腰向着墨娘福了福:“奴叫春花。”

“奴叫秋月。”春花后面的侍女也站了出来,她双手拖着一个大托盘,托盘上摆满了各色水果:“这是将军吩咐给您送来的。”

墨娘看到那些果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站起来伸手就要夺过那大托盘。

秋月见了,连忙恭恭敬敬的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

春花又指了指后面站着的老刀跟铁皮:“奴跟秋月从今往后负责伺候墨姑娘的饮食起居,而这两个士兵是周延军师派来的,说给墨姑娘当个护院。”

老刀跟铁皮冲着墨娘抱了下拳,自行退到了院子门口,抱着剑站在了那。

墨娘顺手在托盘里拿了一颗果子,咬在了嘴里,又对着春花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dào

了。

“姑娘可想沐浴?要不要奴去准bèi

热水?”

“嗯嗯。”墨娘咬着果子吱呜着,春花跟秋月便含着笑退了下去。春花进了院子一侧的厨房,而秋月则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将院子里的灯笼都点了起来。

一瞬间院子里灯火通明,墨娘赶紧从盘子里抓了一大把果子,塞进了袖里乾坤中,这才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饿了两天,突然吃太多对肠胃不好。

墨娘在院子里踱起步来,春花正在小厨房烧水,秋月正往卧室里沐浴的木桶中撒花瓣,门口的俩士兵正在那闷头说着悄悄话。

墨娘支棱着耳朵听了一会,这次这俩士兵没有背后说墨娘,反而在说回咸阳的事,俩人是白羽的亲兵,家都是咸阳的,这回白羽回咸阳成亲,怎么说也要带上他们的。这会儿,俩人正在那说咸阳的**,还相约回去一起去**转转。

墨娘还没弄明白**是哪呢,就听见门口的老刀痛哼了一声。

“哎呦,你扯我头发干嘛?”老刀看了一旁的铁皮一眼,伸出拳头就杵了铁皮一下。铁皮白白挨了一下打,还一脸不解,他根本没扯老刀的头发啊。

墨娘却踮起脚尖,冲着院门的方向小声的喊了起来:“城儿,城儿?”

她刚刚清清楚楚的瞧见,刚刚城儿狠狠的拽了老刀的头发一下。

城儿回头看见墨娘叫她,连忙撇下老刀,飘了过来。

“上仙,你喊我?”城儿一脸的不知所措,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

“嗯。”墨娘对城儿的表情很满yì

,她左右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对城儿说道:“你去帮我看看将军,然后回来告sù

我他现在在做什么。”

“好的。”城儿连忙点头,眨眼睛又飘走了。

墨娘眨了眨眼睛,有些奇怪的发xiàn

,城儿这会竟然又没有脚了,走路一色用飘的,难不成她只有在重复自己上吊的动作中,为了更好的还原现场,才拟化出脚来?

“墨姑娘,洗澡水放好了。”春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手边还拎着个与她体积很不相称的大木桶。

墨娘闻言点了点头,走进了屋子里。

卧室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张朴实的大木床,床上放着一床被子,这会秋月正在那铺床。离床不远的地方摆着一扇屏风,屏风后面有水雾升腾。

墨娘越过了屏风,直接走到大木桶前,伸手推开了一边的窗子,就开始脱衣服。

“墨姑娘!”春花见状差点惊叫出声。

“怎么了?”墨娘这会刚刚脱掉外衫,正在脱鞋子。

“这窗户外虽然不对着门,不对着路,都是草林,但姑娘这么窗户打开,万一被人看见……”

“呃……”墨娘伸头向窗外看了一眼,静悄悄的,只几声蝉鸣而已:“那你帮我到窗外看着吧,我洗澡的时候不通风,胸口就闷闷的。”

墨娘胡诌了个理由,将春花支了出去。

泡热水澡,当然要一边吹风一边泡。

墨娘三两下除了身上的衣服,跳进了木桶里。木桶大的很,水面上还撒了厚厚一层花瓣。

墨娘惬意的闭上了眼睛,不过只一瞬间,她又猛的将眼睛睁了开来,伸手从浴桶里撩出一捧水,伸手向窗外推去。

那被墨娘撩出啦的水汇聚成了一股水线,直接打在了窗户对面的梧桐树树冠上。

树冠上的梧桐枝条动了动,一个人影闪了出来,几个起跳,消失在墨娘的视线中。

“楚灿?”

虽然一个背影,又距离很远,墨娘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

将自己全身藏在木桶的花瓣下,墨娘一边搓着胳膊,一边寻思,她刚刚洗澡前明明到窗口瞧来着,并没有发xiàn

有人在暗处偷窥,却不知dào

这个楚灿是怎么躲过自己的眼睛的。

看来这山下远没有小师叔说的那么好混嘛,藏龙卧虎的。

而此刻的楚灿,却被迫陷入了追逐中。

楚灿白天的时候得知白羽要娶妻了,便想弄清楚这新娘子什么来路,就在这新娘子住的院落藏匿了起来。他对自己隐匿的功夫很有信心,却没想到这新娘子开窗户洗澡,还脱衣服脱得飞快。

作为还是一个雏的楚灿,趴在树上,就面红耳赤了。一惊之下,呼吸乱了,便被墨娘察觉了出来。

“不过呼吸乱了一下,就被她发觉了,这新娘子来路一定不简单。”楚灿一面在墙上飞驰,一面拍了拍自己的大红脸,还抽空头疼的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穷追不舍的白羽。

“这个白羽,年纪跟我差不多大,轻功居然这么厉害。”楚灿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有些肉疼的从袖子里掏出个紫色的陶瓷瓶子,往墙上重重一摔。

瓷瓶炸裂,大片的紫色烟雾瞬间升腾了起来。

白羽见状眉头锁了起来,紫雾散尽,白羽也跟丢了楚灿。

“又被他跑了。”楚灿一个腾跃,从墙上跳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自己那只受伤的腿,白色的亵裤上血迹晕染了出来。

白羽心情很不爽。

离白羽不远的地方,女鬼城儿正飘飘悠悠的在月光地下打着转,她见白羽往周延住的方向走了,便知dào

这是要找人包扎去了。

这些情报应该足够报gào

给上仙了吧?城儿歪着头想了想,便不再跟着白羽,自己径直往墨娘住的北苑来了。

城儿走的很快。不,是飘的很快。这家伙走路不用拐弯,直接穿墙而过,这一路路过正吃茶城主大人,路过正抱做一团互相啃的两个士兵,给路人带来一阵阴风后,便到了北苑墨娘住的院子外。

城儿在看院子的老刀身边转了两圈,便朝着墨娘沐浴正对着的窗口飘了过来。

“上仙。”城儿刚飘到窗口,想打个招呼,就被屋里的情况惊住了。

墨娘还泡在木桶里,手中还紧紧的抓着一根长短粗细差不多的藤曼,藤曼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刺。

“这……”城儿瞬间邪恶了:“上仙,你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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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岁月是把杀猪刀

墨娘抬头见是城儿,便回答道:“这家伙是我的契约灵兽,只可惜太弱了些,我寻思它是植物么,让他喝点水。”

那墨娘手里的藤蔓却只痛苦的扭动着身子,奋力的向浴缸外面爬着,声音还带着哭音:“放开老子,老子不要跟女人呆在一个浴桶里!”

城儿见状,扑哧一声乐了:“你一个植物,还在乎这个。”

那藤蔓闻言,似乎被触动了什么伤心事,冲着城儿便是一声吼:“老子是爷们,老子的大名说出来吓死你!”

城儿笑的更欢畅了:“虽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你……”藤蔓咬牙切齿。

城儿却变本加厉的继xù

气着小藤蔓:“快把你的大名说出来,吓吓我。”

小藤蔓也不扑腾水花了,有些蔫吧的扭着藤蔓小腰。它的名字不能说,说出来一定会引来腥风血雨的,它现在实力受损,腥风血雨它可挡不住。

墨娘见小藤蔓吃了瘪,却一点都不想着为自己的宠物撑腰,反而跟城儿一唱一和道:“算了,人生已经如此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我!我是妖藤青奇!”藤蔓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它实在不堪其辱。

话一说出来,小藤蔓就后悔了。怎么自己吃了这么多亏,还是这么没有城府。难道真像人们说的那样,因为天生是植物,没大脑,所以才……

藤蔓委屈的弯下的身子。

“腰疼了?”墨娘有些担忧的看着小藤曼。

小藤曼没有眼睛,翻不了白眼,所以只好忍了:“老子是说,老子名字叫青奇,是天生的妖藤。”

“天生腰就不好?”城儿也露出一脸担惊。

青奇现在明白,这俩人十成十是合着伙耍它的。

墨娘伸手摸了摸藤蔓上端的小刺:“算啦,妖藤就妖藤,你主人我可是仙姑,你以后会跟我一块得到成仙的,然后你就变成一株金光闪闪的大仙藤!”

“就你?”青奇冷哼了一声。要是像墨娘这种货色都能成仙,自己百年前也不会因为渡劫被天雷打的只剩下渣了。

没错,现在的只有拇指般大小的小藤曼青奇,跟它原来的宽百尺高千丈的身材来比,就是个藤蔓渣。

青奇继xù

扑腾水花。

虽然听墨娘说要把它变成金光闪闪的大仙藤,青奇根本不相信,但它却再没有刚刚那么气愤跟委屈了,扑腾起水来也格外有力qì



“放老子出去,老子不要跟女人呆在一个浴桶里!”

墨娘却死死的握着小藤蔓:“你就是不喝水也给我把自己洗干净了再出去,我可不想自己的契约灵宠整天脏兮兮的。”

“那……那你给我拿个杯子来,我在杯子里泡就好了。”青奇退而求其次,总之不要跟这个女人一起呆在浴桶里。

“也成。”墨娘指了指屏风后面的桌子,城儿忽悠悠的飘了过去。

不一会,一个茶杯就摆在在浴桶边上。

墨娘将小藤曼扔到了茶杯里,又撩了点热水过去,便开始边泡澡边听城儿汇报监视的结果。

“你是说将军腿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墨娘的眉头皱了起来。

“哼。”浴桶旁的茶杯里传来一声冷哼:“都说他成天受伤,流那么多血为何就不能给我喝一口。”

墨娘白了青奇一眼:“他受伤的可是腿,你总想咬他脖子。”

青奇趴在茶杯里不说话了,嫩嫩绿绿的一条,像是什么古怪的茶叶飘在水面上。

“我去看看他。”墨娘从浴桶中站了起来,挥手揽过屏风上的衣袍,一个转身衣袍便被套在了身上。

头发未干,脚踩在地板上流下一滩水迹。

“这天色都黑了,上仙要现在去找将军么?”城儿有些疑惑的看着手忙脚乱的墨娘。

“嗯,他那腿伤又裂开了,我有些不放心。”墨娘想召唤春花取干净的布巾来,又觉得太磨蹭,索性自己捏了个风诀,飞快的吹起头发来。

“只是上仙,一个女子深更半夜是不宜去男人屋里的……”

“为什么?”墨娘一边吹着头发,一边疑惑的看着城儿:“何况现在才刚入夜,谈不上半夜三更。”

城儿有些头疼的看着墨娘,斟酌了半天,才说道:“若是一个女子,在天黑黑的时候进了男人的房间,便是投怀送抱的节奏……”

“投怀送抱……”墨娘的飞扬的头发忽然无力的耷拉了下来:“我挺想投怀,也挺想送抱的,只是将军好像不太乐意接。”

“……”城儿有些无力。

墨娘看到城儿的表情,横眼睛瞪了她一眼。城儿吓了一跳,长长的舌头顺着张开的嘴巴就滑了出来。

城儿赶紧将舌头塞回到口腔里,一塞完,就跟墨娘解释道:“男人不喜欢主动的,你得矜持一些。”

“嗯?”墨娘眼睛亮了起来:“你从小就在这凡间长大,想必对山下的男人的想法明白的很,不如你跟我说说?”

“说说?”城儿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自从当了鬼之后,城儿好久没有跟人好好聊过天了。

夏夜漫漫,一人一鬼一植物就这么爬在窗口有一句每一句的闲扯开了。期间春花过来添热水,被墨娘挥挥手撵了出去。

“你做鬼多久了?”话题不知不觉从山下的男人转移到了城儿身上。

“一年多。”城儿视线飘忽,好似陷入了回忆中去。

“为何身穿红衣?”墨娘打量着城儿的衣服,啧啧嘴巴。一般都是有大冤仇的人,才穿着红色衣服自杀,以祈求死后化作厉鬼,报仇雪恨。

城儿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露出一抹苦笑:“妾身不是故yì

在死的时候穿成大红色的,只是自杀那天,正是妾身要登上花轿的日子。”

城儿看了眼墨娘,见墨娘正歪着头认真的听着。她笑了笑,伸出手顺了顺耳边的头发,又指着身上衣服的刺绣式样对着墨娘说道:“这衣服叫霞帔,是凡间女子大婚的时候穿的,一辈子也就能穿那么一次,这一针一线都要新娘子亲力亲为。”

墨娘好奇的打量着城儿的衣服,没想到这山下的人成亲道道还挺多。

“那你为何会缠在那个刀疤脸的士兵身上呢?”

“那刀疤脸的士兵,他呀……”城儿说到着,视线向着院子门口望去。院门口的老刀跟铁皮这会正研究谁守上半夜,谁收下半夜的问题。“我本来是准bèi

穿着这一身嫁衣,嫁到他家去的。”

“谁?”墨娘害pà

自己听错了,赶忙又问了一句。

这城儿不说闭月羞花,但简单的美女两字确实当的上的,为何会看上门口那长相狰狞,还尤其喜欢背后说人坏话的粗鄙的汉子。

“他年轻的时候可是很帅的。”城儿的眼睛里冒出了小星星。

墨娘揉了揉眼睛,踮起脚向着院门口的方向望去,难道是岁月催人老?“那他被刀划到了脸,是跟你好了之后的事了?”

“不是,他脸上被刀子划的时候,我们还没好呢。”城儿揉了揉衣摆子,脸上带着些羞涩。

“啊?”墨娘有些搞不懂了。

“你不觉得那道刀疤也很有男子气概么?”

墨娘果duàn

的摇了摇头。

“那你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三年前。”城儿在窗子门口飘来飘去,脸色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墨娘忍不住又往院门口的方向望了过去。

三年的时间,便苍老成这个模样了,老刀难道被岁月这把杀猪刀恨恨的宰杀了么……

014 从今以后,没人可以欺负你

银白色的月光笼罩着院子,院子里万籁俱寂,城儿脸上带着淡淡愁容,倚着窗户,悠悠然的讲着自己的故事。

四年前,白羽将军带领着秦军十万铁骑攻入韩国,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尽然在三月之内,连下十座城池,大军直接压在了韩都新郑城下。

一时间韩国境内人心惶惶,民乱四起。就连王城脚下,也随处可见烧杀抢掠,官府已经失去了控zhì

局面的能力。

或者说,除了王室中人,城中大部分贵胄已经开始处理家产,捐款潜逃了。

七月末,白羽开始攻城,垂死挣扎的韩国大王在城墙头上豪言壮语的做了最后一番演讲,派出了最后一批铁甲兵。

在那批铁甲兵英勇捍卫王城的时候,韩王将他最小的儿子跟女儿悄悄从后方送了出去。而他自己,又回到了酣战正浓的城墙头。

那最后一批铁甲兵帮韩王的小女儿争取了一天一夜的时间,随后,韩国都城新郑城破,韩王身中万箭穿心而死。

白羽将军则率着五百亲兵,沿着韩王的公子跟公主逃跑的路线追了过去。

那逃跑的人中便有城儿,可城儿不是韩王的女儿。

城儿是帮着公子跟公主逃亡的侍女之一。

一天夜里,他们被白羽堵在了一处山坳里,城儿便跟公主换了衣服,借着月色冲出山坳去,想吸引白羽的注意力,调虎离山。

城儿失败了。

任她再聪慧,也不过只是个一出生下来就没离开过王城的小女子。哪比得上那将兵书法诡道烂熟于心的白羽。

白羽随手指了几个士兵去抓她,而他自己则还是老神在在的堵在山坳口子那,纹丝不动。

城儿被捉,成了女奴。

第二天早上,公子跟公主也被白羽抓了起来。至此,韩国王族全灭。

秦韩之站,韩国大胜。

一个月之后,白羽凯旋归国,而城儿,则作为犒赏士兵英勇作战的奖励,赏赐到了兵营里。这军营里女奴不多,士兵却多的很。

狼多肉少,僧多粥少,而城儿在女奴中又算颇有姿色的肉颇为可口的粥。她度过了生命中最灰暗的七天。

第七天,她蓬头垢面的躲在兵营后面的柴火垛子里,碰见了过来搬柴禾的老刀。

老刀当时也叫老刀,却是因为他的刀快,那时候他的脸上还没有那道刀疤。

老刀瞪着眼睛看了城儿好久,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一身泥泞狼狈不堪的姑娘便是那个假装公主逃跑的侍女城儿,那个一个月前他在山坳口不远的梧桐树下抓到的,漂亮的像是蕊珠宫女般的女孩子。

他还记得那天月光莹然树影婆娑,逃跑的城儿穿着一身水粉色长裙,头上还卡着一朵巴掌大的芍药花,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剔透。她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神中露出丝丝惶恐,除了惶恐,那眼神中还带着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冷傲跟决然。

有这样眼神的的人,一旦国亡家破,本该慷慨赴死才对。因为像她这种风骨的人,若是若苟延馋喘,便会让人觉得信仰都崩坏了,那些残存的美好,便是死也不应该被践踏的。

老刀便鬼使神差的想去杀了城儿。

城儿应该永远像那天一样,在梧桐树下般,高洁的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人踩入泥土。

“你为什么还活着?”老刀扔下手中的柴禾,走到了城儿身边。

城儿缓缓的抬起头,露出了一双惊恐的绝望的眸子:“我不知dào

……我本该死的……”呜咽声中,城儿又将头埋回到膝盖上,小声啜泣了起来:“可是……我不想死……”

“我真的不想死……”

老刀一瞬间有些怔愣,竟鬼使神差的收回了那只要拧断城儿脖子的手。

蝼蚁尚且偷生,她也不过是个小姑娘。

“可是……”城儿的呜咽声越发大了起来:“活着……好难……”

老刀低头看着缩成一团的城儿,一把将其扯了起来,拽着她就往营帐方向走。

城儿初始的时候还挣扎两下,末了就好似一滩烂泥般往地上倒,只一只胳膊任由老刀拽着。老刀见城儿整个身子都拖在地上,那裸露出的皮肤蹭在黄土地上,一地血痕,便伸手将城儿捞了起来,整个抱在怀中。

“从今以后,没人能欺负你。”

白羽将军亲卫队里的快刀手抢了骑兵队的女奴。

抢就抢了,还将那女奴圈进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让别人染指。

最重yào

的是,本来女奴就不多,那好kàn

的更少,老刀这一下手,便足足得罪了不少人。

这事往严重了说,是犯军规。

白羽将军当时给了老刀两条路走。

一是陪酒认错,将那女奴还回去,二是自断一臂。

作为一个士兵,自断一臂跟自杀没什么两样。

城儿一个人躲在军帐里,听着外面那些人对着老刀讽刺挖苦,指指点点,眼睛哭成了桃子。她已经躲在老刀身后整整五天了,这五天老刀没有碰过她,甚至连话也没跟她说过几句,却一直帮他挡着那些骑兵队的纠缠。

城儿从地上站了起来,细细的整理了下身上的罗裙,又捋了捋头发,掀开了军帐的门,走了出去。

骑兵队,在那边吧。

城儿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眼,向着骑兵队的方向走去。骑兵队站在前面的几个人,她都认识,那几个人在她人生最灰暗的七天中,给了她刻骨铭心的耻辱。

路过老刀身侧,城儿对着老刀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

真对不起,让你如此费神……

“你出来干什么?”老刀一把拉住城儿的胳膊:“你还嫌现在不够乱么,给我滚回去。”

老刀一把将城儿捞起来抱在怀里,冲着营帐走了过去。拉开营帐的帘子,老刀近乎粗暴的将城儿摔在了军帐内的地上:“哪都不许去,老实呆着,你难道还想回骑兵营去么?”

城儿呆滞的看着老刀的脸,泪水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但是他们要你自断一臂啊……”城儿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所以说,老天让我一出生就有两条手臂,大概就是为了应付今天吧。”老刀脸上的怒气消失了,好似只要城儿一哭,他便立kè

没了主意。

“可,谁天生不是两只手臂……”城儿眼睛通红,有些莫可奈何的望着老刀:“你若是失去了一条手臂,以后还怎么用刀。”

“以后怎么了,我便是失去两条手臂,老刀还是老刀,说过的话就是欠下的债,我说过,从今以后,没人可以欺负你。”

军帐的帘子被唰的一下放了下来,老刀转身出去了,只留城儿一人在帐内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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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奸细也得回家换衣服

“后来怎么样了?”墨娘将半个身子都伸出窗台,眼睛瞪的大大的望着城儿:“老刀的胳膊保住了么?”

城儿听墨娘这么问,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伸手指了指院门的方向:“上仙,你看老刀不是全须全尾的站在那里么。”

墨娘尴尬的缩回伸出窗外的身子,她竟然听的入迷,忘记了那故事中的男主角就是院子门口帮自己看门的那个了。

“如果换一个帅一点的男主角就好了。”墨娘有些小遗憾。

“老刀年轻的时候很帅的!”城儿据理力争。

墨娘翻了个白眼,顺手从手边的茶杯里把藤蔓青奇捞了出来,用屏风上挂着的布巾擦擦干净,扔到了窗外:“今晚月色正好,给我在外面好好修liàn

!”

青奇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才落到地上,那刚泡干净的一截身子又沾上了泥土。青奇不爽,刚蹦了两下想要说什么,却忽然停住了。

墨娘有些好奇的看着跳了两下脚却忽然僵直的青奇,有些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青奇扭了扭身子转向了月亮:“今晚月色好,谁都别打扰老子修liàn

。”

“呵呵。”墨娘不屑的笑了。

身后传来咯吱一声,确是卧室的门被从外推了开来。墨娘从屏风后面走了出去,便看见春花一脸焦急的往这边看着。

“墨姑娘,泡澡可泡完了?”

“泡完了。”墨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头发都吹干了,可以睡觉了。

春花听墨娘这么说,连忙走进了卧室,她身后还跟着秋月,俩人一进卧室便奔着屏风后面去了。

“我们将这木桶搬走,卧室里水汽重对睡眠不好。”春花跟秋月一人拎着木桶一边,吭哧吭哧的就出了卧室的门,将桶搬到卧室门外放稳当,春花还回身要将墨娘的门带上了:“姑娘早些睡吧。”

听着春花跟秋月搬着水桶渐行渐远的动静,墨娘挪开了窗户前面的屏风,城儿这时候正站在窗口的梧桐树下惦着脚往树上看。

月光透过窗棂射进了屋内,墨娘弯着眼睛笑了出来,再回身把紧挨着的另一扇窗户也打开,墨娘光着脚在地板上找了个月华充足的地方,盘膝坐了下来。

今儿的故事先听到这,修liàn

这种事,一日不可断。

夜风如水般荡漾,整个院落笼罩在银白色的淡淡月华中,静谧安详。

院子门口,老刀跟铁皮在闭着眼睛打着盹,院子一侧的偏房中,春花跟秋月也入了眠。城儿站在梧桐树下,手里拿着一条长长的绸缎,正琢磨要不要在这树上上个吊,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手指粗细的藤蔓青奇,正贪婪的吸食着月华。

大约过了三四个半时辰,月亮沉了下去,启明星从东方升了起来。

屋里的墨娘从地板上站了起来,拍了怕身上的衣裙,三步并作两步爬到了一旁的卧榻上去。不多时,卧榻上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院子里的藤蔓青奇也收了功夫,它侧耳听着卧室里的动静,确定墨娘睡着了,它便把自己身下的一端从土地里拔了出来。

“没有脚真是麻烦。”青奇一边蹦蹦跶跶的往院子门口挪动,一边无比怀念自己以前的根茎,可以轻而易举的扎根岩石,一抬起来走路也是虎虎生风。只是雷劫过后,他身躯就剩下这么手指长的一小段,没有根茎没有叶子,就有几个小嫩刺。

蹦跶到院子门口,青奇打量了那老刀一眼,啧啧嘴吧,对老刀的帅与否不予置评,他的审美跟人类一直不一样。

青奇悄悄的从老刀身后闪了出去。

这个时间段人们睡的正香,青奇准bèi

去咬一口将军白羽,吸一吸他那阳刚之极的血液。

它觉得只要自己神不知鬼不晓的溜进白羽将军的房间,吸了血又静悄悄的回来,墨娘根本就不会发xiàn



“老子吸了那将军的血,再往那将军被咬的伤口上吐两口口水,他那伤口就会飞速的愈合,到时候墨娘根本没办法发xiàn

。”青奇一肚子坏水哗啦啦的响,摇头尾巴晃的出了小院。

努力的在风中伸展了下枝条,追寻着风中那一缕淡的几乎没有的血腥气,青奇估摸出了白羽大概的位置。

也只有白羽将军的血才这么好闻了,青奇蹦蹦哒哒的往估测出来的方向跳去。

一双女人的脚突然横里挡在了青奇的面前。

青奇疑惑的抬起了枝蔓,只瞟了一眼,便立kè

底下头去,努力把自己往土里塞。一边塞还一边嘀嘀咕咕的说:“看不到老子,看不到老子……”

墨娘的声音从头上冷冷的传了过来:“你倒是隐个身试试!”

弯腰从地上把青奇拎了起来,墨娘伸出手指弹了弹青奇那菜青虫般的身子:“你要去干什么?”

青奇冷哼一声,扭了两下。

“你要去吸我夫君的血?”

青奇有些不自在的想从墨娘手中挣脱出去。

“你的吐沫可以愈合伤口?”墨娘继xù

问道。

听墨娘这么问,青奇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没想到刚刚自言自语都被墨娘偷听到了。不过转念一想,要是借着这个由头能靠近那个血气方刚的将军也不错,青奇随即忙不迭的答道:“那是当然,你只要让老子喝一口那将军的血,老子就把他腿上的伤口治愈的连条疤都不剩。”

左右不过几口吐沫,大不了多喝几口水。青奇对此毫不在意。

东方已露鱼肚白,青奇伸出倒刺勾在墨娘的腰带上,两人一同往白羽将军住的方向行去。

问题是,墨娘根本不知dào

将军住哪里,而开口问勾在腰带上的这贱兮兮的灵宠又让墨娘很不甘心。

胡乱走了两步,路边树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墨娘踮脚往那一看,却是一个小厮打扮的在树下小解。

耐着性子等这小厮小解完,墨娘窜了出来一把抓住了那小厮的胳膊:“白羽将军住哪?”

那小厮的手还在系腰带,见墨娘横里蹦了出来,浑身吓的一哆嗦:“你问啥?”

“我问白羽将军住在哪?”墨娘又重复了一遍。话才说完,她就觉得眼前这个小厮眼熟的紧,胖胖的身材,圆圆的脸,眼睛小的几乎看不见。

这不是昨儿从地里窜出来的那个胖子奸细么?他不是跳墙跑掉了么?

“你也太嚣张了吧!你回家换了套衣服?你还抽空洗了个热水澡吧?”墨娘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生怕这胖子钻地跑了。

“……”那胖子有些委屈的看着他被墨娘攥住的胳膊。

这姑娘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手劲怎么这么大。

“你刚才问什么?”胖子将腰带系紧,一双小眼睛贼溜溜的看着墨娘,想转移一下墨娘的注意力。

“嗯,白羽将军住在哪?”

“你……不是白羽将军的新娘子么?”那胖子惊讶的看着墨娘,小眼睛瞪大了不少。

“我们还没……”墨娘歪着头想了想,才回忆起昨天那白胡须老头说的话:“我还没嫁给将军呢,还得等一些时日才能跟白羽将军住在一起。”

“这样啊。”那胖子点了点头,小眼睛转了两圈:“行,我带你去见你家未来夫君。”

瞧这胖子一副当家主人的模样,看来将军府他摸的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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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这奸细太脚滑

“喏,这就是白羽将军住的地方了。”胖子将墨娘领到了一处独门小院外不远的树下。

朱门黛瓦白墙,院门紧锁,门口还站着两排蔫吧吧的值夜士兵。

墨娘打量了一下那小院,觉得靠谱,八成就是这了。

“那咱们进去吧。”墨娘拽着胖子就往那小院的方向走。

“慢,慢……”那胖子伸出一只脚勾住了身后的大树,以防怪力女将自己活活拖走:“姑娘,先放开我好么。”

胖子暗暗郁闷,从刚刚自己的身份被这怪力女发xiàn

开始,这怪力女钳子般的手就一直紧紧锢着自己的胳膊,这样子逃都没法逃。

“你是奸细,不能放开。”墨娘语气坚定,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那胖子小眼一眯眯,露出个讨好的笑容来:“我当然不会逃,我会跟你一起去见白羽将军,可毕竟你是白羽将军未来的新娘子,你这么拉着我,于理不合啊,将军看了要生气的。”

“于理不合?”墨娘连忙放开了抓着胖子胳膊的手:“那你走前面,别想从我面前跑到。”

“好好。”那胖子见墨娘放开了自己的手,吁出一口气来,嘴角上扬:“咦?姑娘你看!”

那胖子手指向墨娘身后,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好大一只鸟!?”

墨娘一回头,这胖子便一下窜到了树上,一个借力,就要逃。

墨娘见身后什么也没有,忙回过头来,便看那胖子人已在半空中了,她连忙冲着半空中的胖子打出一道风刃。那胖子身在半空中,无法变换身形,便这么被墨娘一个风刃打到了地上。

“这胖子怎么会我师叔的招……”墨娘有些郁闷,她在山上的时候没少被小师叔这么戏耍,最绝望的是俩人用来吸引人注意力的动物都是大鸟,你让大鸟怎么想。

胖子落地滚了一圈,才止住身形,那小小的眼睛里带着惊讶:“姑娘,你这是内力外放么?我竟然闻所未闻……”

墨娘不知dào

那胖子说的内力外放是什么,便简简单单的傲娇着用下巴对着胖子:“孤陋寡闻。”

“呀!”那胖子伸手指向了墨娘身后。

“你又要干什么?”墨娘蹙了蹙眉,这胖子又来这招,这不是赤果果的鄙视自己的智商么。

“白羽将军!你怎么起这么早!?胖子的表情及尽浮夸。

“白羽将军?”墨娘赶忙回头。

身后空无一人。

“这死胖子!”墨娘回头便看胖子又飞跃到了半空中。

依旧一个风刃过去,那胖子又被打落在地。

“这般锲而不舍,何苦呢。”墨娘一把将胖子从地上拉了起来,因顾及着拉拉扯扯于理不合,墨娘随即瘟疫一般松开握着胖子袖子的手:“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了就是了。”

那胖子腮帮子气的鼓鼓的,奈何功夫不如人,不得不认栽,但心里难免不忿。

“我会学屎壳螂走路,姑娘想看看么?”胖子挑了挑粗粗的眉毛。

“屎壳螂走路?”墨娘也挑了挑眉毛:“你学一个我看看。”

胖子伸手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推了推墨娘。

墨娘愣了一下,随即一个巴掌闪飞了胖子。

因为用力过大,那胖子整个人倒飞了出去,落地的时候摔了个嘴啃泥,待他抬起脸的时候,整个左边脸颊高高的肿了起来。

墨娘一双眸子闪着愤nù

的小火苗,直勾勾的盯着被扇了老远的胖子。

那胖子一个鲤鱼打滚从地上蹦了起来,紧接着一个干脆利落的后跳,上了一旁的树,又一跃上了墙头……

“他跑了?”墨娘一脸呆萌。

“跑了。”青奇动了动身子,继xù

勾在墨娘的腰带上。

恨恨的跺了跺脚,墨娘瘪了瘪嘴巴,往白羽将军住的院落走了过去。

天已大亮,那士兵打开了院子的门,从里面走出来一队出来换岗的。

墨娘就站在门口,看他们忙完了换岗的事,她才奕奕然走了过去:“白羽将军是不是住在这里?”

那守门的士兵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墨娘,不做声。

墨娘皱了皱眉头:“内个,我是白羽将军的新娘子。”

这回守门的士兵有反应了,他先是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墨娘,一边打量还一边摇头:“你不是。”

墨娘瞪大了眼睛,这士兵怎么回事,脑子秀逗了?

“你怎么知dào

我不是?”墨娘踮起脚尖,想努力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那士兵撇了撇嘴:“我虽没见过将军的新娘,但听昨天从清宁山回来的兄弟们说,那新娘子虽身形极美,但是面部十分丑陋,最可怕的是脑子还是……”那士兵脸色露出一抹联系,唏嘘道:“傻的。”

墨娘眨了眨眼睛,这什么情况?

难道是……

墨娘想起来自己骑马下山的时候,听到身后跟着的老刀跟铁皮嚼舌头来着。那两个人路上只看到了自己的身形,没看到脸,又看将军对自己不甚热情,便猜测自己长的奇丑。还因为自己一直扭头看缠住老刀身上的城儿,而被误认为脑子不好。

但是,这从清宁山到郢城,两天一夜,那些人难道都没有认真看自己的脸么?!

墨娘有些想跳脚。

不待墨娘开口反驳,旁边一个守门的士兵就说话了,他似乎对同伴的话很不赞同:“你瞎说什么呢!”

“我哪瞎说了?”

“闭上你的嘴吧,周军师昨儿可说了,咱们不可乱嚼舌头,这是将军的脸面问题,要是传了出去,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一滴冷汗从墨娘脑门上流了下来。

周军师不就是周延么,怎么这事还有他搀和。

“周延……我跟你没完。”

墨娘咬了咬嘴唇,冲着那守门的士兵莞尔一笑:“那麻烦能不能通禀一声,说墨娘来了。”

“墨娘?”那士兵挑了挑眉毛:“怎么,不装新娘子了?”

墨娘嘴角不受控zhì

的抽动了两下,她很想一巴掌把眼前这俩守门的闪飞。

“那你在这等着,我去问问。”那守门之一撇了一眼墨娘,抬着下巴就进了院子。

墨娘在院子门口开始转圈圈。

不多久,那进去通禀的士兵回到了门口,还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墨娘:“将军说了,他还没起来,墨娘你还是回自己的院子好好呆着,他得空了就去看你。”

“……”啥叫将军说了他还没起来?

没起来就是没起来,还用得着说。

墨娘踮脚往院门里面看,有些不甘心。

“你再帮我去通禀一下,墨娘特意带了治伤口裂开的良药,请让墨娘看看将军的伤。”

那守门的士兵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刚要拒绝,但看墨娘一脸巴望,又想起自己家将军马上要娶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便是让眼前这姑娘跟将军独处一下也是好的。

“你等这,我再去问问。”那士兵又转进了院子。

这次那士兵在院子里呆了好久,就在墨娘等的不耐烦的时候,那士兵走了出来。

“将军让你进去。”

那士兵的表情怪怪的。

017 非是不信,而是不屑(修)

感谢灵隽亲打赏的平安符(°▽、°),开心开心,介是《将门仙妻》收到滴第一份礼物~~给亲一个抱(っ°Д°;)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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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院子是中规中矩的四合院,当中的房间是白羽将军的卧室,两边则是书房和见客室。书房上着锁,见客室的门大敞着,里头一个人都没有。墨娘在院子里转了个圈,就奔着卧室去了。

白羽将军脚上的伤口裂开了,这会应该在床上修养吧。拍了拍腰上的藤蔓青奇,墨娘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一会见到白羽将军好好表现哦。”

青奇哼哼了一声。

卧室的门半敞着,门口站了个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的老人,这老人鹤发童颜,一张脸嫩的跟剥了壳的鸡蛋般,偏偏又生的眉清目秀。

墨娘眼睛亮了亮,在老人面前站住了:“前辈,晚辈清水宗墨娘,不知dào

前辈怎么称呼?”

那老人脸上露出一抹诧异,一个呼吸的功夫,那诧异便转换成了厌恶。

“东鹊。”那老人嘴唇一闭一合,道出了自己的名字,只是脸上似乎还带着怒气。

墨娘蹙了蹙眉,不理解这老人为何生气,却也不耐烦跟他掰扯,墨娘越过东鹊走进了卧室。

白羽正躺在窗边的软塌上看书,清晨的风从窗外吹拂进来,白羽的头发便有几缕从脑后吹到了额前。

“夫君。”墨娘提着裙子,脚不离地的小步的往白羽的软塌旁边蹭。

白羽瞟了一眼墨娘,抚额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竹简放到一旁的小几上:“你来做什么?”

“听说你昨儿腿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我来瞧瞧。”墨娘侧身坐在了白羽的软塌上。

白羽连忙往后蹭了蹭,跟墨娘拉开一点距离。

“你这伤口三番五次的崩开,时间长了成了顽疾便不好了。”墨娘低头看向白羽放在软塌上的腿,伸手就要摸。

“唉,你等等。”白羽一把拉住墨娘的手,止住了她下落的魔爪。

“夫君……”墨娘眸子里闪着亮晶晶的光,一脸开心的看着白羽握着的她的手:“夫君的手真暖和。”

白羽飞耶斯的甩开了墨娘的爪子。

墨娘瘪了瘪嘴,小脸红扑扑,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你说。”白羽耳根有些发红,却强壮镇定的盯着墨娘的眼睛:“你怎么会知dào

我昨天晚上腿上的伤口又崩裂了。”

墨娘眨了眨眼睛,有些犹豫,要不要告sù

夫君是城儿看到的呢。

她还记得在山上的时候,白羽跟周延的对话。

“墨娘?”白羽伸手在墨娘眼前晃了晃:“出什么神呢。”

墨娘咬了咬嘴唇,有些忸怩的说道:“夫君,你可还记得韩国灭亡之后,军中有一女奴叫城儿。”

白羽想都没想,直接摇了摇头。

墨娘的眉毛又拧了一下:“你好好想想。”

白羽好kàn

的翻了个白眼,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一个打仗的将军,只负责攻城,女奴那是后勤管的,你要是想找这个叫城儿的人,不如去找周延,不过打韩国那可是四年前的事了,如今时过境迁,找个女奴却也不太容易。”

“你认识这个女奴?”白羽疑惑的看着墨娘:“你不是从来没下过山的么?”

“我是从来没下过山,但是……”墨娘故作神mì

的调了调嗓子:“附耳过来。”

白羽没理她,反而一抬手又把身侧小几上的竹简拿了起来,开始翻。

墨娘气闷的双手揉着自己的裙摆子,耗不过白羽,只得慢慢的讲了起来。

白羽伸手将一片叶子从墨娘的头上摘了下来。

墨娘恍如未见,依旧专心的讲着,从她在山上看到老刀身上缠着吊死鬼,到昨儿夜里城儿夜里撞见白羽在追楚灿。

墨娘怕白羽知dào

自己让城儿盯梢他会生自己气,便将实情改成了城儿自己百无聊赖,趁着月光漫步将军府。

白羽摘完了墨娘头上的落叶,觉得不过瘾,一眼又瞄到了墨娘腰带上沾着的一小截藤蔓。

白羽伸手拽,一下,没拽下来。

再拽,还是没拽下来。

青奇不耐烦的扭了扭身子,有点纳闷,这白羽将军老拽它干啥。

“将军……”

白羽再伸手过来的时候,墨娘一把抓住了白羽的手。

墨娘的脸红的好似熟透的桃子一般,薄薄的嘴唇吐气如兰:“将军不是说过,要等我们回咸阳成了亲才能……”

白羽一愣,随即迅速的抽出了自己的手,开始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过了好半刻,白羽才停下了咳嗽。他板着脸,用下巴对着墨娘,语气冷冷的:“这些鬼神之说以后就别跟我讲了,你且回你自己的院子去吧。”

“你不信?”墨娘眉头拧在了一起:“那你又怎会求娶到了清水宗门口。”

“娶你乃是因为父母之命。”白羽别开了头,不去看墨娘:“我也非是不信,只是不屑。”

“不屑?好个不屑,若你不屑,那你为何让东鹊守门?”墨娘伸手指向门口的方向:“门口那个叫东鹊的前辈鹤发童颜,看样子至少有金丹以上的修为了。”

“鹤发童颜?金丹以上?”白羽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出声:“东鹊那是少年华发早生,神医秦越人帮他看过,民间管这个叫做少白头,娘胎里带出来的,没得治。”

墨娘愣了一下,早生华发?那这么说那门口的前辈并不是修liàn

来的鹤发童颜,而是少年白头……

怪不得刚刚自己那么谦逊的以晚辈之礼的跟他打招呼,他居然还气呼呼的。

“东鹊是秦王的七公子,本名是赢东鹊,他今年才不过十七,与你同岁,又是岁末出生,想来比你还要小上一点呢,他随我来郢城是历练来的,你以后可千万别拿他那白头发说事了,他打小就最不爱听这个。”

秦王的儿子?

这么说这早生华发还是随的秦王了?

墨娘挠了挠头,觉得今天着实有些丢脸,只得干巴巴的笑了笑:“我给你治腿伤。”

白羽闻言将那条伤口裂开的腿挪到了墨娘身侧,眉头一挑,看着墨娘。

这挑衅的眼神?墨娘撇了撇嘴,哼了一声。

一定要让你对修真者刮目相看。

墨娘一扬手,身遭的气流开始变得躁动不安,那些躁动的气流拧在一起形成一股气旋,将墨娘的头发衣摆吹的飞扬了起来,明明实在屋内,墨娘却给人一种身在高原大风口的感觉……

白羽依旧老神在在的看着墨娘,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墨娘皱了皱眉头,手掐风诀,她身侧的那股气流便向像白羽的方向倒去,结果便是身旁的小几被风吹的翻掉,茶水竹简倒了一地,白羽的头发也随着这股子气流飞扬了起来。

白羽蹙了蹙眉,没去管飞起来的头发,反而伸手拿起身侧的佩剑放在腿上,纤长的手指握着剑柄,咔的一声,将剑缓缓拔出鞘。

那剑身露出才不过一指长,寒光潋滟,身侧的气流立kè

消散无踪,就连墨娘的发丝跟衣摆也安安静静的落了下来。

一屋子风平浪静。

墨娘瞄了一眼那剑,这剑就只漏出来一截,便可见那水光潋滟般的剑身。

可这剑一出窍,自己驾驭的风怎么就停了下来?

墨娘忍不住还想试试,又捏了个风诀。这风诀一掐出来,除了她自己额头上的刘海动了动,别的什么也没发生。

“这是什么剑?”墨娘好奇的伸手摸了摸剑鞘。

白羽收剑入鞘,随手将剑放到了腿边:“你不是要给我治腿伤么?怎么我这伤口要吹风才能好么?”

墨娘被白羽这么一说,干笑了两声,也不问那剑的事了,便伸手从腰带上摘下了青奇。

“给我好好表现!”墨娘捏了捏青奇,将其放在了白羽那条受伤的腿上。

018 以爹压人(修)

“把绷带解开啊。”青奇看着白羽腿上厚厚的绷带,有点郁闷。

虽然它的口水可以治愈伤口,但隔着这么厚的绷带,它得吐多少口水才能把它浸透……

墨娘一手弹开青奇,开始解白羽绑在腿上的绷带。

白羽也不反抗,却是瞪大眼睛在专心致志观察着被弹到一边的妖藤青奇。

“这藤蔓会说话?”白羽眨了眨眼睛,伸手戳了戳青奇:“这家伙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妖藤想避开白羽的手指,却发xiàn

自己在白羽的眼神下根本没法行动,只得生生受了他那两下戳。

真是见了鬼了,青奇狠狠的扭了扭自己被戳的生疼的腰,有苦难言。

一会的功夫,白羽腿上的绷带已经解开了,露出内里的伤口,伤口因为两次撕裂,已经变得狰狞不堪。

“快去干活。”墨娘两只手指捏着青奇,将它放到了白羽的伤口上面:“你不是想喝白羽将军的血么,快把这淤血喝干净。”

“……”青奇的脸绿了,只不过它全身都是绿的,看不出来。

乖乖的站在白羽的腿上,青奇开始拼命吐吐沫。

几滴绿莹莹的汁液落在白羽的伤口上,那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这草不错。”白羽做出了点评。

“我也觉得这草不错。”出声的却是不知何时进入室内的东鹊,他两个眼珠子牢牢的黏在了青奇身上,近似乎迷恋的巴望着:“神女说过,很多世外深山里有奇兽跟灵植,眼前这个就算一株吧。”

墨娘回头瞧了东鹊一眼,虽然他盯着青奇的眼神红果果的,让人不舒服,但有碍于刚刚自己误会他了,墨娘还是颔首跟他打了个招呼。

东鹊见墨娘跟他打招呼,连忙抱拳回了个礼,那神态热切的很,一点都看不出来刚刚生了墨娘的气。

“墨娘,这藤蔓可是你的?”东鹊一脸殷切的看着墨娘。

“嗯。”墨娘点了点头,随即又加上了一句:“滴血认主了,是我的契约灵兽,送不了人。”

东鹊听了墨娘的话却没有失落,而是眼睛一亮,上前一把抓住了墨娘的手腕子:“契约灵兽?滴血认主?神女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墨娘尴尬的将手腕子从东鹊的手中抽了出来,干咳了两声,随即又想到他口中说的神女,应该同自己一般的修真者吧。

“那神女是什么人?”墨娘一边捋着自己的袖口一边问东鹊。

“神女是我大秦国的圣女,司占卜祈福,还可呼风唤雨。”

呼风唤雨?墨娘眨了眨眼睛,这是个猛人啊,能操控天象,那得什么级别了?

“仙姑,能否收了我这个徒弟?平时有什么脏活累活都可以扔给我干。”东鹊一脸热切。

墨娘惊的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

看着眼前撒泼的少年白头,墨娘有点麻爪。

“捡日不如撞日,咱们今天就行拜师礼吧。”东鹊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诚意。

墨娘有些迟疑了,这东鹊好歹还是秦王的七公子呢,自己也不好直接拒绝了,但怎么看,这东鹊都是冲着她那契约灵兽青奇来的啊。

“我还没出师,收不了徒啊。”墨娘婉转拒绝。

东鹊皱了皱眉头,向前紧走了几步,靠着软塌的檐,往前蹭了蹭:“我父亲可是秦王。”

墨娘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拿爹压人,可怎么招架。

电光火石之间,白羽一脚上去,直接将东鹊踹开好几步。

“多大岁数了,还撒泼。”白羽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也不看东鹊,只冲着墨娘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这腿伤也好了,今天谢谢你。”

墨娘瞅了瞅白羽,又瞧了瞧地上的东鹊,将青奇捏起来挂在腰带上,提着裙子出门了。

“师傅,等我送你。”东鹊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抬脚就要追墨娘。

“你给我回来!”白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东鹊的脚步卡啦一下曳然而止。

墨娘赶紧提着裙子快步出了院子。

019 被欺负的嫁下山

墨娘没走出多远,就被后面的东鹊追上了。

东鹊非要送墨娘回自己的院子,墨娘没法,只得结伴而行。俩人正在路上走着呢,墨娘的传讯水晶就哔哔哔哔的响了起来。

伸手从袖子里摸出水晶,是小师叔发来的信息:“你师傅不日要到咸阳去,说是要去参加你的成亲礼,师叔要不要也去凑凑热闹?”

墨娘手指在传讯水晶上轻点了几下:“那便一块来吧。”

一旁的东鹊探出了头,眼睛落在墨娘手中的水晶上:“你这个是传讯水晶?”

“你见过?”墨娘有点诧异,她手里这快传讯水晶可比外界可比一般的传讯水晶高级的多,卖相也完全不一样,拿着这水晶的要么就是清水宗的弟子,要么就是跟小师叔关系不错的。

“我……”东鹊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从未见过,就是猜的,你的水晶能不能借给我看看?”

墨娘疑惑的看了眼东鹊,把水晶塞回了袖子里:“你又没有灵力,拿了也没用。”

东鹊见墨娘收回了水晶,不满的啧啧嘴巴,不过转眼间又腆着脸蹭了过来:“你能不能教我道术?等我也有了灵力,就可以用传讯水晶了吧?”

墨娘撇了一眼东鹊:“这个,学道术得看有没有灵根的……”

“那怎么分辨自己有没有灵根呢?”东鹊一脸的求知欲。

墨娘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东鹊的手腕,一丝灵力顺着经脉探进了东鹊的体内。

“怎么样?”东鹊感觉到手腕处有一股暖流,知dào

是墨娘在试探自己,忍不住紧张起来:“我可有灵根?”

“水系火系双灵根,少见。”墨娘眨了眨眼睛,水克火,这东鹊若是修liàn

起来,身体内两股灵力相互碰撞,还真不是一般麻烦。

“双灵根?”东鹊眼睛一亮:“我有两个灵根,岂不是很厉害?”

墨娘有些同情的看了东鹊一眼:“单系灵根是最好的,双系就比较杂了,但修liàn

也可以的,只是一般的双系灵根两条灵根都可以互相辅助,比如水木,金火这类的,而你这水火双灵根的,一个字,难。”墨娘拍了拍东鹊的肩膀,越过他自行往自己住的小院走了去。

东鹊听了墨娘的话,呆呆的站在那,墨娘走了他也没反应过来。

他因为自小就一头银发,便被父亲秦王寄养在了神女身边,如此过了十五年。每次父亲过来找神女,他就忍不住巴着屏风在后面偷看。平日父亲在百官面前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但每次跟神女求卜却俱都恭敬的很。东鹊就想何日他也能成为神女一样的人,好让父亲有一天可以用对待神女的那种态度对待自己。

他也央求过神女,让她教自己道术,可神女却说她那一门的道术只得女子修liàn

,但世上大道三千,若是东鹊真想修liàn

,便不如自己去寻一寻。

东鹊听了神女的话,便央求秦王准自己离宫外出历练,求的有自己的一番际遇。

等了这么久,终于让他等到了。

东鹊望向墨娘消失的方向,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难么?即使再难,我也要做到!”

与此同时,墨娘已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开门进屋,墨娘刚坐下,妖藤青奇就从墨娘的腰带上跳到了桌子上。

“你那夫君有问题。”青奇语气急迫,带着丝丝担忧。

他这会有点郁闷,本来准bèi

偷喝一口血的,结果发xiàn

自己的精神力压不住人家,便只得直接跟着墨娘回来了。

“什么问题?”墨娘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不紧不慢的问着。

青奇在桌子上左晃右晃,焦躁的转着圈子:“他的视线锁定我的时候,我便浑身都不能动了,这家伙一定是……”青奇歪了歪藤蔓尖,一时找不到什么措辞。

墨娘倒茶的手迟疑了一下,眼睛看向青奇:“但它的确是个普通人啊……”

青奇停下了步子,歪倒在桌子上:“对啊,他的确是普通人,想来唯一的解释便是你那夫君杀人太多,搞的戾气太重,这下想喝他的血只有等他昏迷的时候才能下手了。”

墨娘翻了个白眼,身出手指头戳向青奇:“你为何不喝他腿上的血,偏要咬他脖子?”

“这你就不懂了吧。”青奇摇了摇藤蔓上的小尖刺,开始卖弄起来:“这人身上有两种血线,一种血线里流淌着的血味道苦涩灵力微弱,这种血线一般都在皮肤下面,色泽青青黑黑的,而另一种血线里的血则味道甜美灵力磅礴,这种血线色泽鲜红,却一般都藏在身体内部,只脖子处的比较浅,好咬。”

墨娘又翻了个白眼,心头却想起白羽佩剑的事了,忍不住便问向了青奇。

青奇扭了扭身子,想了半天,才悠悠的回答道:“我只听说修真界有十大仙剑,其中有一把名叫镇邪,剑一出窍,周遭的任何道术效果都会消糜不见,因为这剑的带的技能太奇葩,算是十大仙剑里面人气最低的一把了。”

“镇邪剑?”墨娘还想接着问,就听到袖子里哔哔哔哔的传讯水晶声音。

拿出水晶一看,墨娘的脸色就落了下来。

“怎么了?”青奇好奇的往墨娘的身边挪了挪。

“没什么。”墨娘揉了揉自己的脸,将传讯水晶塞进了袖子里:“是清水宗的群发信息,说是恭喜五师姐柔婉突pò

筑基九层,结丹之日指日可待。”

“呦,你嫉妒了?”青奇的声音欠的不得了。

墨娘叹了口气,伸手拄着下巴斜斜趴在桌子上:“五师姐婉柔只比我虚长一岁,她天资却比我好的多,单系火灵根,我还在炼器三层呆着的时候,她就步入筑基了。而我现在才刚刚步入筑基,她居然要冲击结丹了……”墨娘烦躁的揉了揉头,声音带着沮丧:“这个恶毒的女人从小就爱欺负我,她一新学会什么招式一定要拿我练手,要不是打不过她,我也不会索性嫁下山来了……”

青奇同情的看了墨娘一眼,不知dào

怎么安慰。

墨娘唉声叹气。

“你天资有那么差?”青奇实在忍不住,不禁问了出来,要知dào

对于契约灵兽来说,跟着一个无能的主子是件很丢脸的事。

墨娘不出声。

“那,你修liàn

了多少年了?”青奇歪了歪藤蔓头。

“十七年,我打出生就被带到了清宁山,现在已经十七岁了。”墨娘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忿:“那些同门都知dào

我天赋不好,尤其是婉柔师姐,隔三差五就奚落我,搞的我修liàn

起来也毫无劲头,十七年竟然只修liàn

到了筑基……”

“十七年修liàn

到筑基……”青奇啧啧嘴巴,暗叹一句,真是有够差的。

020 妖藤骗血计划

见墨娘无精打采,青奇弓着身子爬上了墨娘的衣摆:“修为不行,你可以装备抗啊。”

“靠装备?”墨娘翻了个白眼,好东西哪里轮的上她。

“我扎根泥土还不会走路那会儿,认得一个天资不好进境极慢的修真者,可她后来契约了个会寻宝的灵兽,天南海北的到处走,十年之后我再见她,她正准bèi

渡天劫呢。”

墨娘眼睛亮了亮,可瞅着眼睛的手指头大小的藤蔓青奇,眼色又暗了下去,她有没有会找宝贝的灵宠。

青奇一点没发觉,还自顾自的说着:“说起来她还是你们清水宗的,你不知dào

么?”

“会寻宝的灵兽?清水宗的?”墨娘表示从来没有听过:“那前辈叫什么?”

“夏水寒。”

“夏水寒?”墨娘砰的一下坐直了身子:“你说的是那个冬阳峰的大叛徒?”

青奇愣了愣,摇了摇自己的身子:“叛徒?她犯了什么事了?”

“清水宗下有四峰,这没人性的夏水寒竟然一夜之间把冬阳峰的弟子屠杀了个干净……”墨娘双手抱臂,安抚下立起来的寒毛:“一个女子居然这般心狠手辣,那可都是她的同门师兄弟啊。”

“是么?”青奇一脸风轻云淡:“你瞧瞧,我说她很厉害吧。”

“……”墨娘也觉得夏水寒真的很厉害,但碍于师门,她这会不好乱说话,她便自己跑到一旁的地面上开是打坐。

“你难道不想变强么?”青奇也蹦蹦哒哒的跟到了墨娘身侧。

墨娘闭着眼睛哼了一声:“你会寻宝?”

“你还真别小巧我,我只是现在实力受损,要是让我恢复了实力,帮你弄点东西淬炼个筋骨,混一个元婴不在话下。”青奇绕着墨娘转圈圈:“我们植物灵对天材地宝最会敏感了,你得相信我!”

“你还真会?”墨娘一下睁开了眼睛,两个眸子亮晶晶的盯着绕圈的青奇。

青奇在墨娘正前方停了下来,清了清嗓子,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我境界不够,你得让我喝一口白羽的脖子血。”

“脖子血?”墨娘连忙摇头,又有些不甘心的问:“要不不你换个地方?”

“不行。”青奇将自己摇成了拨浪鼓:“别的地方的血灵气不足阳气不够。”

“……”墨娘揉眉心。

“听说夏水寒还是只用三年时间便从筑基练到了金丹期……”青奇循循善诱,一肚子坏水晃的啪啪响。

墨娘艰难的抬起了头,望着青奇:“你得喝多少?”

“越多越好!”青奇见墨娘松口了,兴奋的差点蹦起来。

墨娘冷着脸看着青奇:“给你讲个笑话?”

“嗯?”青奇歪着藤蔓梗,有些费解。

“从前有一只吸血小蝙蝠浑身是血的回到洞里,它的伙伴们以为它吃了大餐,就不停的问,小蝙蝠被问的不耐烦了,便对着它的伙伴说:你们跟我来!小蝙蝠率领众蝙蝠飞呀飞呀飞,飞到了一棵大树前。小蝙蝠问:看见那棵大树了吗?小伙伴们就答:看到了啊!小蝙蝠接着说:我就是刚才没看见。”

“……”青奇冷的身上的刺刺都立了起来。

墨娘低头看着青奇:“你得喝多少血?”

“一杯,一杯就够了。”青奇扭了扭身子:“就是一小杯,而且我的唾液可以止血,也不用担心流血过多的问题。”

墨娘歪着头想了一会,点了点头,心里默默对白羽说了声抱歉。

夫君,就借你一点血,这万物诀要是能拿到手,我就能更好的保护你了不是……

一个时辰后。

墨娘拿着茶杯站到了白羽的屋子门外。

东鹊见墨娘来了,开心的眼睛笑弯了起来,连忙让路让墨娘进了屋。

白羽这会正站在桌子边上,蹙着眉头对着桌子上的地图出神。

“夫君,你在看什么呢?”墨娘小碎步迈向白羽,手里还捧着空空的茶杯,而妖藤青奇则变作藤蔓图腾印在墨娘的手背上。

白羽见墨娘来了,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腿上的伤口愈合让他心情大好,他便忍不住想到,若是那藤蔓能多寻到几株,用在战场上,不知dào

能救得多少人,这一高兴他便把地图拿出来看了起来。

见墨娘走近,白羽便召唤着墨娘一起看地图:“墨娘,你生在秦楚边境,不知对楚国可有了解?”

“宗门里有好些个师哥师姐是楚国人,倒是也听说过些楚国的事。”墨娘想起她那个刚刚突pò

筑基九层的师姐柔婉来了,她便是楚国人,好像还是一贵族来着。

想起柔婉,墨娘手里的空茶杯握的更紧了些,她仰着头看向白羽,语气有些期期艾艾的:“夫君,能否送我些东西……”

“墨娘想要什么?”

白羽依旧侧着脸看着桌子上的地图,神奇专注,阳光从窗外射进来,高挺的鼻梁坚毅的嘴唇,被光线晕染成一副动人心魄的画卷。

墨娘小心翼翼的举起了手上的杯子:“能给我一杯你的血么?”

白羽诧异的扭头看向了墨娘:“你要什么?”

“一杯血……”

“你要血干什么?”

“灌溉植物。”

“……”

墨娘赶快伸出手亮出了手背上的藤蔓图腾给白羽看,连带着又吹捧起白羽是的血阳气十足,他本人又是多么有英雄气概……

“这么说,一杯血便可以让这藤蔓突pò

境界?”

“对对。”墨娘连忙点头,末了又觉得把话说死了也不好,便补充到:“这藤蔓自己这么说的,料想八九不离十。”

“那也成,只不过,我想亲眼看看藤蔓突pò

的境界的过程。”

“成。”墨娘直接点了点头,把杯子塞到了白羽手中,又伸手在他脖子的地方比划了一下:“要这里的血……”

白羽的两条眉毛立kè

立了起来。

墨娘赶紧挥手将青奇放了出来,把它往白羽将军面前一推:“夫君,这藤蔓的唾液能止血……”

青奇连忙弯了弯他的藤蔓尖儿,狗腿一般点头哈腰道:“全都拜托将军啦。”

白羽将手里的茶杯推到青奇面前:“既然答yīng

了,我也不会食言,不过你今儿喝了多少血,明儿就给我吐出多少唾液来。”

“……”青奇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它摇了摇自己的小尖刺,哼哼唧唧的点头答yīng

:“行,左右我今天晚上多喝点水……”

墨娘将青奇跟白羽留在了屋子里,自己转身出去了。

021 有恶女逼近

墨娘郁闷的看着手心上一粒饱满硕大的绿色大豆子。

半个时辰前,她将白羽跟青奇两人留在屋子里,自己在门口守着。那青奇喝完血之后果duàn

突pò

了,然后白羽就将突pò

完的青奇送还回墨娘。

送到墨娘手里的是便是现在她手心的这玩意,一颗圆鼓鼓绿油油的藤蔓种子!

青奇突pò

后见鬼的逆生长了!

确定这货是突pò

了,而不是中毒散功了么?

墨娘叹了口气,拿出传讯水晶给小师叔发讯息:“我的植物灵宠变回了种子。”

“求种子地址!”小师叔秒回。

“……”墨娘有点蒙,师叔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等墨娘发讯息询问小师叔,就听见屋内东鹊一声惨叫划破天际:“白羽将军晕过去了!”

墨娘騰的一声站起身来,推门便进了屋,就看白羽将军歪倒在软塌上。

“墨娘,从将军的脉象上来看,像是失血过多。”

“快去找大夫过来。”墨娘上前一把扶住白羽。

白羽这一昏迷就是两天,躺在床上面若金纸。大夫说将军是血气不足,想是最近受了伤,流血过多,只要多修养修养就好了。

军师周延因为将军倒下了,将军府里便没了主事的,他不得不去帮着处理军务。而东鹊又实在是个不靠谱的,周延便让墨娘留在将军身旁守着,每隔两个时辰,就喂将军些补血气的药粥。

好在药粥效果还不错,将军的起色很快就好起来了。

第三天早晨,墨娘刚喂完将军,袖子里的传讯水晶便哔哔哔哔的想了起来。

墨娘伸手从袖子里将水晶掏出来,是小师叔的讯息:“师叔先前没见过养植物灵宠的,太奇葩,不过好在这两天师叔翻遍了清水宗的书楼,终于找到了个差不多的办法。”

还不待墨娘问那办法是什么,小师叔的第二条讯息紧跟着过来了。

“昨儿半夜我翻禁书区的时候找到一本书,名字叫《万物诀》,虽然只有前半卷,却足以让你将那植物种子培育发芽了。”

“师叔,我看禁书区的功法没问题么?”墨娘按捺住心中的兴奋,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事。”

小师叔的信息,回的很快,紧跟着又来了一条:

“反正你马上就不是清水宗的弟子了,你那个五师姐柔婉跟掌门说了,你既已嫁到凡俗人家,就该将你在清水宗除名。”

“但是我嫁给将军可是掌门的委托师傅的命令!”

墨娘闻言气呼呼的,索性换成了语音模式。

被师门除名,是她从来没想过的事,若是这事真让五师姐得逞了,简直是她墨娘这辈子的奇耻大辱。

“宗主同意了。”小师叔也换成了语音,他声音里还带着丝幸灾乐祸。

“不可能吧……”冷汗从墨娘的额头上滑了下来,自己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宗门抛弃了吧。

“让你下山嫁给武安君的儿子,是因为宗主收了武安君一件大礼,现在东西都到手了,你的存zài

对宗主来说有没有都一样,反正你的资质那么差……”

这小师叔说话也太伤人了,边说话还边吃东西,吧唧吧唧的。

“我师傅不会同意的吧?他应该会据理力争的。”墨娘不甘心的问。

要说这清水宗,也就只有师傅护着她了。小师叔虽然跟她关系不错,可小师叔是个浑不惧的,他压根不觉得墨娘留在清水宗跟逐出清水宗有什么不同,更别谈会帮她在这个事上说话了。

果不其然,师叔的下一条信息是这么写的。

“被逐出师门挺好的,自立门户发家致富,以后你要是有钱了,师叔就去跟你混,你师傅闭关炼丹,他马上就要渡劫了,哪有时间理会这些事。”

“渡劫?开什么玩笑,师傅那么弱的修为哪有那么快渡劫……”墨娘有些发懵,话题瞬间被转移。

墨娘的师傅虽说是也是清水宗长老之一,可他靠的是炼丹上位,本身的修为也不过是结丹期七八层的样子。

“小天劫。”

“他要进入元婴期了?”墨娘有些吃惊,紧接着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若是柔婉师姐在冲击结丹的小天劫里让雷劈废了该多好。”

“那个丫头是挺讨厌的,不过人家是火系单灵根,没那么容易废。”小师叔的赞同总是弱弱的:“说起你那柔婉师姐,她今儿早上下山寻你去了,我便让她把那《万物诀》一块给你带去了。”

“她来寻我干什么?”墨娘周身的寒毛一下立了起来,该不会是又新学了什么道术,要拿她试验吧,这地方可没有师傅护着自己……

墨娘回头看了一眼昏迷的白羽将军,扁了扁嘴角,她要是嫁给一个修仙大能就好了,到时候有人罩着,她还怕谁。

白羽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墨娘伸出手想摸摸,就见白羽忽然睁开了眼睛。

“你那柔婉师姐总是欺负你?”白羽眼底像是一潭安静的水,嘴角却微微上翘:“要不要我帮你?”

墨娘连忙收回手,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摇完头又有些后悔,便不吱声的看着白羽,双手揉着自己的衣摆子,满脸可怜兮兮的。

白羽蹙了蹙眉,平生最不耐烦看女人这个样子,他伸手就将墨娘推下了床:“去找周延来,你也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咱们今日便启程回咸阳。”

墨娘愣了一下,敢情帮自己就是跟自己一块跑路么?

“还不快去。”白羽不耐烦的催促着。

墨娘撇了撇嘴,走出了白羽的屋子。

循着路去找周延,怀里的水晶又哔哔哔哔响了起来。

墨娘伸手打开了讯息,小师叔的声音从传讯水晶中传了出来:“柔婉应该是去宣bù

你被逐出师门的命令来的。”

“……”

你妹!墨娘将传讯水晶扔进袖子里,伸出爪子就开始敲旁边路边的树:“给我等着!给我等着!等我厉害了,我把你清水宗剩下的三座山峰也屠了!让你们横尸遍地血流成河哈哈哈哈哈!”

这声音越发丧心病狂起来,路过的士兵都别过脸去不忍直视她。

022 恶女到了!

过了午时,队伍整装待发,甲胄齐全的士兵整整排满了一条街。

墨娘抱着件披风站在马车边上,抬头看向头上炎炎的烈日,心中纷乱如麻。

她在清水宗生活了十七年,这次一去咸阳,路途遥远,也不知dào

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本来该是萋萋满别情的时候,可自己别情的对象清水宗又无缘无故的要逐自己出宗门!

墨娘露出一丝苦笑,撩开车帘上了马车。

她前脚刚上车,后脚城儿就跟着飘了上来,嘴里还念叨着:“上仙,那车队中间用黑布蒙着的大家伙是什么?看那车辙印深的很呢。”

“你这大白天的怎么又出来了?”墨娘抬眼瞟了一眼城儿,这家伙从来都没有当鬼的自觉。

“我就是觉得外面晒才来上仙这马车里避避太阳。”城儿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墨娘的对面,撩起一侧的窗帘,侧着头往窗外看了看,见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她们家老刀,便开心的把窗帘绑住,回过头继xù

跟墨娘聊天。

“上仙,我刚刚听将军跟城主说话,城主不让白羽将军跟你一起回咸阳。”

墨娘闻言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他不跟我一起走了么?”

“嗯。”城儿点点头:“好像是因为那个楚灿来了郢城,城主大人紧张的很呢。”

墨娘不满的撇了撇嘴:“那老头子活了那么一大把年纪,胆怎么小的跟针眼似得,将军不走,我也不走了。”墨娘起身撩开车帘子,就要下车,却不想额头直接跟人撞上了。

白羽一把把墨娘的脑袋推回了车里,自己也跟着上了车。

墨娘揉了揉通红的额头,向车厢内窜了窜,留给白羽些许地方,才瘪嘴问白羽:“你不是不走了么?”

白羽挑了挑眉毛:“你又找那鬼魂窥视我?”

“窥视?城儿只是路过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墨娘无所谓的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城儿则悠闲的靠着窗子看着窗外。

白羽冷哼了一声,又觉得跟墨娘挨着近不舒服,便抬屁股往车厢另一侧坐去。

车厢内左右两侧是对着的软塌,尾部则是用木板拼出的小几,而此刻白羽跟墨娘坐在一侧,而对面则是空空如也。

起码在白羽看来,那里的确是什么也没有。

墨娘赶快一把拉住白羽,将他按到了他原来坐着的地方。

“那边有人。”墨娘用手指了指城儿的方向,城儿正一脸惊恐的靠着车壁,她刚刚差地被白羽一屁股坐扁。

“有人?”白羽愣了下,随即问道:“那个女鬼?”

墨娘尴尬的点了点头:“她进来避避暑气。”

“那你跟她坐一边。”白羽伸手将墨娘推到对面,自己则在软塌上躺了下来:“我也避避暑气。”

墨娘无语的撇了撇嘴,坐到了城儿身侧。

没过多久,队伍开始移动了。

午后时光,马车内又是晃晃悠悠,墨娘开始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颠了一下骤然停了下来,墨娘身子一个前倾猛然醒了过来。

“怎么了?”见车停了,墨娘有些摸不到状况:“到地方了?”

白羽赏了个墨娘一个白眼,将手里的竹简放到一侧,伸手拉开了车帘。

那赶车的不知dào

何时已经变成了周延,这会他正听士兵汇报情况。

周延见白羽将车帘掀开了,忙回头禀报道:“前面有一女子拦路,说是要找将军夫人,她操控着火焰,已经放倒了不少兄弟。”

墨娘听完这话,脸一白:“是我师姐,柔婉。”

白羽见墨娘脸都白了,不禁有点好笑,拍了怕她的肩膀,说道:“既然是来找你的,你便去吧。”

墨娘转头看向白羽,嘴角向下,一脸苦相:“好的……”

白羽给了墨娘一个鼓励的眼神。

墨娘期期艾艾的跳下车,跟着周延往队伍前面走。墨娘刚走,白羽也跟着跳下了车,不过他确是往队伍后面去的。

墨娘离老远就瞧见前面鸡飞狗跳的,认命的叹了口气,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墨娘,你可让师姐等好久了。”声音晃若银铃,却阴冷刺耳。

柔婉一身大红长裙,头上高高扎了一个马尾,长长的发尾迎着风飞扬。

墨娘这个五师姐,刚看身形是极其好的,凹凸有致,腰细腿长,就是面相刻薄了些,颧骨略高,嘴唇略薄,眼睛倒是好kàn

的丹凤眼,却失了灵动劲,不过胜在修真的人皮肤都极好,便也可算是美女。

“师姐怎么来了。”墨娘看着倒在柔婉身侧的几个士兵,有气撒不出来。

师姐已经筑基九层了,自己才刚埋进筑基的门槛,打,她是打不过师姐的,要说讲道理,师姐又是个不讲理的,为今之计也就只好顺着师姐说,希望她火气别那么大,给她在夫君的士兵面前留些面子。

“宗主有令,我就来传达一下。”柔婉莲步轻移,从袖筒子里掏出一卷竹简,向墨娘走来。

墨娘不吱声。

柔婉今儿心情似乎特别好,也没管墨娘有没有答话,她只巴望着看到宗主令一念出来,好kàn

看墨娘脸色绝望的表情。

缓缓展开那卷竹简,柔婉朱唇轻启,念了起来:“宗主有令,墨娘既已嫁入凡俗官家,无心大道,再与本宗无缘,即日起将其逐出宗门!”

“果然是这样。”墨娘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柔婉,随即伸出了手:“将宗主令给我吧。”

柔婉诧异墨娘的反映冷淡,不禁冷哼了一声,随手将竹简扔子了地上:“待我走了之后你自己看吧。”

墨娘看着落入尘土的宗主令,将手藏在袖子里狠狠的握紧,复又强做镇定的说道:“小师叔说他托你给我带了东西。”

柔婉闻言翻了个白眼,又伸手从袖筒里桃出一个石匣来,苏华师叔就是喜欢没事闲的折腾人。

“你想要这东西?”柔婉嘴角轻挑,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墨娘。

墨娘蹙了蹙眉:“那是师叔给我的。”

柔婉冷笑了一声:“我知是他给你的,只不过我是那免费的信差。”

“那你要怎样?”墨娘眼中闪着怒火,却只得咬着牙忍着。她都已经嫁下山来了,又被逐出了宗门,却为何还要受她师姐的气。

婉柔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坏笑:“师姐新学会了个道术,你陪我练练?”

墨娘闻言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却忽的撞进了一个人的怀中。

对面的婉柔已经伸手掐起了诀,一条火舌电射而来。

023 手无寸铁的二八佳人

白羽抱着墨娘后退了两步,那火舌在两人身形消散无形。婉柔见状,又接近着施展出下一招。

“都给我对准了放!”白羽喊了一声,拖着墨娘闪向一侧,将身后那奇形怪状的大家伙漏了出来。那奇形怪状的东西由木头制成,底部有车轱辘,而车身的位置全封闭的,像是一个大箱子,箱子又接出来粗粗一个管子,管子下面还有奇怪的机簧。

墨娘这才发xiàn

,在刚刚她跟柔婉对话的时候,这队伍的阵形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们居然不知不觉被围在了阵中心的空地中,而空地四面,足足围了四个这样的家伙。

“这东西是刚刚盖着黑布跟在队伍中间的那玩意?”墨娘好奇的问白羽。

“别说话,专心看。”白羽没直接回答墨娘的话,而是从腰间抽出了那把镇邪剑,塞到了墨娘手中:“比起你师姐来,你可真弱。”

墨娘瘪嘴。

柔婉这次放的是火墙。火墙刚露出个火头来,铺天盖地的水柱就冲着柔婉射了去。

那没成型的火墙扑哧一声熄灭了,柔婉也瞬间变成了落汤鸡。

“水转车?”柔婉一脸震惊的看着围着她的四件大家伙,目瞪口呆。

“水转车?她认识这东西?”墨娘见这场面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却还是忙里偷闲的问白羽。

白羽嘴角微微翘起:“你这师姐是楚国人?”

“对啊……”墨娘紧紧盯着不远处的柔婉,那柔婉似乎还要放招。

“这水车是公输家的,守城的时候用来灭火的,原是楚国的,攻打楚国的时候顺手牵羊,就变成我的了。”

“被自己家的东西打到,师姐现在一定郁闷死了。”

这边两人正在聊天,便看那队伍中有站出一排手拿着球形的灌满水的羊尿泡的士兵,直接砸向了柔婉。

柔婉脚下连避,灵巧了闪开了四五个,最终还是被一个羊尿泡砸种。

“火油?!”柔婉不淡定了,那最后一个羊尿泡里居然满满都是火油!

这让她如何再用火系道术,难不成要把自己化身成浴火重生的凤凰么?!

“卑鄙!无耻!不人道!”柔婉跺了跺脚,开始骂了起来,刚骂了两句,却又仿佛被人掐住脖子般突然曳然而止。

那排拿着羊尿泡的士兵退了下去,紧接着站出来一排弓箭手,弓箭手箭已上弦,那箭枝用的还是箭头带火的火箭……

柔婉自小在山上长大,因为天资卓绝,自小就嚣张跋扈,但她又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满身的火油让她压根不敢再施放任何火系道术了,这会儿她只呆呆的站在空地中央,两只眼睛带着恐惧的看着四周那一圈弓箭手。

没处逃,她便是再天资卓越,但筑基期的人是不可能御空飞行的。

弓箭手箭尖的火苗就像是催命的更鼓般,敲打着柔婉的心脏。

白羽嘲讽似的勾起嘴角,踏步走到一个弓箭手身边,伸手拿过那弓箭手手里的箭,挽弓如满月,那带着火苗的箭尖直指柔婉。

“行了。”墨娘快不跑到白羽身侧:“师姐够狼狈的了,箭就别射了。”

墨娘虽然恨极了柔婉,气她一直欺负自己,却也没到非得致其与死地的地步。若是白羽这一箭过去,点燃她身上的火油,那柔婉是必死无疑了。

白羽手上的弓被墨娘按了下去,他瞟了墨娘一眼,眉头皱了起来。这女人是怎么回事,自己摆了这么大阵仗她以为只是为了吓唬人的么?

墨娘看着在空地中兀自惊恐的柔婉,心里暗爽,却又觉得白羽出的招太极端了,这一箭过去柔婉就死了,难道就没有可以慢慢折磨人的方法嘛?

这么想着,墨娘准bèi

过去扇柔婉两个巴掌试试手感。

“师姐。”墨娘向前迈了两步,一脸笑意的望着柔婉:“你可想过会有今日?”

柔婉抬头看着墨娘,眼里闪着阴毒的目光,嘴唇却紧紧抿成一条线,一声不吭。

“你还记得……”墨娘掰开手指想要细数这些年的冤屈,却被白羽拽着胳膊拖了回去。

“怎么了?”墨娘摸不清形势。

白羽不悦的挑了挑眉毛:“你跟一个死人说那么多干什么?”

一旁不知何时冒出啦的东鹊闻言添了一句:“士可杀不可辱,墨娘你不地道喔。”

墨娘翻了个白羽,她跟本没想杀,就只是单纯想要辱一辱啊。

“杀了再辱也一样。”周延接过了话头:“个人推荐,先杀后辱为上上策!要知dào

兵贵神速,迟则生变。”

白羽赞赏的看了周延一眼,放开了拉着墨娘的手,冲着那排蓄势待发的弓箭手下了命令:“放箭!”

箭簇流星赶月一般奔向了柔婉。

柔婉没想到这些弓箭手真的会冲着她射箭,她原以为也不过是吓唬她一下。

可眼前这情势急转直下,柔婉惊恐的尖叫出声,竟不顾那些着着火的流矢,直接冲墨娘冲着了过来。

那空地本就不大,柔婉脚下生风,不过一眨眼便闪到了墨娘身前,可她身上也结结实实的扎上去两根火箭。

火箭碰火油,发出嘭的一声爆裂,便瞬间将柔婉吞噬包围。

柔婉因为身上的剧痛失了重心,倒在了墨娘身子前。

“救……救我……”柔婉伸手去抓墨娘的脚腕。

墨娘这会也是脸色苍白直冒虚汗,她见柔婉伸出满是火的手来抓自己,赶忙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若不是东鹊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她就跌到地上了。

“我……是……”柔婉见墨娘跑的老远,便又将注意力放到了白羽的身上,她忍着火灼的剧痛,费力的从怀里掏出一枚烧的烫人的石头坠子扔到了面前的地上:“沧月……”

“沧月?”白羽眉毛一挑,用脚勾起地上石头坠子,自己看也没看直接递给了周延:”你看看。”

周延只瞟了那坠子一眼,手就哆嗦了:“这是沧月公主的坠子,可……”周延看了看地上烧成一团惨叫的柔婉:“沧月公主四十年前嫁到楚国,她出嫁的时候十四岁,现在也该有五十多了,这女子不像啊……”

柔婉的每一寸皮肤都被火灼烧着,虽晕头转向却也听到了周延的话,便嘶吼了一句:“我是……沧月孙……女!”

“孙女?”周延闻言脸都绿了,胆颤的问白羽:“救人?”

白羽这会脸色也不好,眉头紧锁:“她都被烧成这样了,活着不如死了。”

“但听说修真的随着功力提升,这面貌皮肤都会改变的。”周延脸色闪过内疚的神色。

东鹊扶着墨娘也凑了过来,他横了周延一眼,将话头接了过去:“那就更不能救了,咱们今天这么得罪了她,救她就等于是放虎归山,等她东山再起之后携着满腔怒火回来复仇就不好了吧,连斩草除根都不懂,你这军师怎么当的!我要让父亲罢免你。”

周延给了东鹊一个大白眼,又看了看地上扭曲着的柔婉:“将军,再不救,她就死了。”

“死就死。”白羽蹙了蹙眉头:“这女人留着会成祸害。”

周延见白羽这么说,便也晓得是盖棺定论了,只得叹息的看着地上不停打滚惨叫的柔婉,叹了口气:“一个手无寸铁的二八佳人啊,就这么没了。”

东鹊笑点比较低,听周延这么说,他居然在佳人火焚的背景下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024 有人帮着背黑锅

周延听到东鹊的笑声,不满的瞪了东鹊一眼,最是无情帝王家,果然没错。死的人可是他爹爹的爷爷的女儿的孙女,他居然还笑的出来。

东鹊回瞪了周延一眼,装什么黯然神伤,今天这局可还不是你策划的,果然父亲说的对,读书人就是当了那啥还要立牌坊。

就在两人互瞪的时候,白羽看着墨娘,不由发出叹息一声。

这墨娘居然吓傻了,脸色苍白一脑袋汗,眼神没有焦距,嘴唇还颤抖着。

白羽有些无语,拉着墨娘的手,扶着墨娘上了马车。

令他不爽的是,他好不容易放下身段拉着墨娘,墨娘居然下意识的还想要挣脱他的手。

平日里可是他笑一笑,墨娘都乐的一蹦三尺高的,这会怎么他竟变得洪水猛兽起来了。

“小家子气。”这是白羽对墨娘的评论,末了还加上一句:“没见过世面。”

就在几人各自离去,士兵过来打扫战场的时候,那烧成火球的柔婉身上忽然亮起一阵黄光,黄光过后,整个人便凭空消失了。

几个原本过来扑火抬尸体的士兵吓了一跳,忙去禀告将军。

与此同时,清宁山主峰,清水宗长老大殿里,墨娘的那个小师叔苏华正拿着一件刚研究出来的小发明跟宗主聊天。

“宗主,这骰子只要注入灵力,便可揉出随机点数,咱们弟子出门斩妖除魔,抢到什么法宝的时候,这骰子可以避免大家因为分配不均,一言不合打起来。”

宗主头疼的看了一眼苏华,这个师弟哪里都好,在炼器发明上更是上上佳,当然他要是多炼制一下靠谱的法宝就更好了。

“宗主,你觉得这骰子怎么样?”

就在苏灿推销自己骰子的时候,大殿的中心忽然传来嘭的一声,柔婉落在了大殿中间的法阵里。

宗主跟苏华赶快跑过去看。

“是,是柔婉?”虽然柔婉此时被烧的焦黑,宗主还是一眼就将她认出来了:“怎么会这样的?”

“宗主别急。”苏华伸手拽出了柔婉的一直胳膊,手指按住脉上:“还吊着口气。”

“是谁害了你?”宗主气的胡须直颤,他本人也是火系单灵根,柔婉这孩子是极其对他的路数的,勤勤苦苦栽培了这么多年,居然转眼间就没要没了。

柔婉被火烧灼,嗓子已然发不出声音,好在宗主在她身上种下了印咒,让她临死前还能回到师门,这仇,她一定要报。

柔婉憋着一腔怒气,忍着浑身剧痛,颤颤悠悠伸出手指在地面写起字来。

苏华忙拉了拉宗主的衣袖:“快看,柔婉写字呢。”

宗主也忙伸了脖子看着柔婉的手,眼眶里蓄满了泪:“好孩子,告sù

我谁害了你,我一定替你报仇。”

柔婉听宗主这么说,心放下了大半,手指在地上勉力的移动着:“杀我的人是……”

苏华见状啧啧嘴,不满的说道:“你直接写人名就好了啊。”

柔婉闻言顿了顿,又接着写到:“有道理……”

写完这三字,柔婉就不动了。

苏华愣了下,脑洞大开,无语的看向宗主。

宗主也看了看苏华,脸色硬梆梆的:“师弟,柔婉她?”

“死了。”苏华摊肩膀。

宗主看着地上黑黢黢的五个大字傻眼了。

这……

柔婉去的很安详,宗主还没反应过来,她的魂魄就回归六道了。

可能是临死前宗主给她的保证,让她足够安心了吧。

柔婉是安心了,这可把宗主愁坏了,连他下巴上的白胡子都差点被自己拽秃了,最后还是苏华提醒了他,这次柔婉下山是去找墨娘了。

宗主和苏灿谁都没去怀疑墨娘,毕竟墨娘那点道行是整个清水宗有目共睹的。所以苏华当时的建议是:“可以派人下山沿路寻找探问,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厉害的修仙者从这条路上经过。”

宗主这才不再虐待自己白胡子,一拍脑门,连忙派了几个弟子下山探问,这一下山,果然发xiàn

了问题。

在清水宗到郢城的半道上,有一片被山火侵袭过的林子。这林子便是墨娘那日半夜从中救回白羽,又连带着拐了青奇的林子。林子里布满了修真者打斗的痕迹,可见当时战况惨烈,那下山的弟子还从林子里搬出四具元婴期修真者的尸体来。

尸体一搬到清宁山上,宗主都吓了一大跳。

元婴期的修真者本就少见,四个元婴期就更少见了,可眼前却是四个元婴期的尸体!

宗主气的胡子直抖抖。

太过分了!看这情况那山下一定是有异宝出世!他近在咫尺居然不知dào

!这怎么能够!?

宗主气愤之余,又想起柔婉那一身烧伤,于是盖棺定论:柔婉在这几个大能争夺异宝的时候,从山下路过,去凑凑热闹结果被殃及池鱼,呜呼哀哉。

至于替柔婉报仇的事,宗主根据那几个元婴期修真者身上的装束推断出,他们是渤海仙山上的方寸山跟蓬莱岛的人,势力太大,就只能立马发函谴责之,若是因此得到些赔偿那就更好了。

再说墨娘这边。

看到柔婉浴火的一幕之后,墨娘一直浑浑噩噩的,平日就缩在马车的角落里,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她都不下马车。

而白羽明知dào

墨娘这会看到他就紧张,他还是整天赖在墨娘的马车里,擦剑,看书,没事还逗逗她。

那驱逐墨娘出师门的宗门令已经被火烧毁了,但小师叔苏华给她的石匣却因材质的原因幸免于难,这会正稳稳的摆在车中的小几上。

“你知dào

么,你那师姐好像没死。”白羽一边擦剑,一边状似无意的跟墨娘聊着天。

墨娘毫无反应。

“你知dào

有什么道术可以让人瞬间移动么?”白羽转过头看向墨娘。

墨娘还是没有反映。

白羽这些天受够了墨娘的低气压了,相比于这样的墨娘,他还是更喜欢以前那个整天笑嘻嘻的没脸没皮的家伙。

“你师姐大概是被传送回师门了吧。”白羽耐着性子,跟墨娘慢慢磨着。

“你骗人。”墨娘抬头看向白羽,原本暗淡无色的眸子终于有些了焦距。

白羽看墨娘有反映,忙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说道:“骗你?外面多少人亲眼所见,一阵黄光过后,你那师姐……”

“黄光?”墨娘瞪大的眼睛:“那是土系传送术,这么说,她真没死?”

看墨娘活过来了,白羽舒出一口气来。

他实在搞不懂这女人,明明恨对方恨的要死,人家死了她还倒把自己吓着了。

白羽一把拉开车帘,也不管车还在移动,直接跳了出去。这些天在车里一直对着一个呆呆傻傻的女人,闷死他了。

墨娘见白羽下车,胸口堵了口闷气。夫君一反常态说那么多话,不就是想让自己开口搭腔么,怎么自己一张嘴,他却跑了?

可刚闷了一会气,墨娘又开始担心了起来。柔婉若是传送走了的话,必然是回了宗门,那等着自己的定是狂风暴雨的报复了。

墨娘焦躁的捶了两下桌子上的小几。

袖子里的传讯水晶忽然哔哔哔哔响了起来,墨娘连忙将其掏了出来。

是小师叔的信息。

025 挖个坑,埋点土

深呼一口气,墨娘颤抖着打开了信息。

“你收到《万物诀》了么?柔婉那丫头死了,不知dào

那匣子她送到了没?”

墨娘瞪大了眼睛看着传讯水晶的屏幕,柔婉死了?

半晌,她哆哆嗦嗦的回了个信息:“死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她也是平时缺德事做多了。”苏华一点都没有死者为大的觉悟,只顾着落井下石:“贪婪就是原罪啊。”

墨娘拧着眉头盯着传讯水晶,这什么跟什么啊,她怎么没看懂?

“不说你师姐了,那万物诀你到底收到没有?”

“收到了。”瞄了一眼小几上的石头匣子,墨娘噼啪的打出了这三个字,吁出一口浊气,师门没有怀疑她?有人帮着背黑锅了?怎么有种死里逃生的小窃喜?

不过那浴火的画面太惊悚了。

墨娘回手将车厢里所有的车帘全都拉开,阳光便斜斜的射了进来。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只是这人是因自己而死,还是那么惨烈个死法。

墨娘将脑袋靠在窗户边上,叹了口气,慢慢的阖上了眼睛。

阳光正好。

车帘子被打起来之后,驾车的东鹊探头探脑的往里瞄了一眼,见墨娘倚着窗户闭目养神,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那么点破事,这女人都蔫吧吧的都多少天了,他还寻思找机会跟墨娘说拜师的事呢,墨娘要是一直这么萎靡不振一路拖到咸阳,他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墨娘?墨娘?”东鹊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召唤车里的墨娘。

墨娘听到东鹊叫她,便睁开了眼睛,挪到了车门处:“什么事?”

东鹊见墨娘终于说话了,脸色不禁笑开了花:“你这几天没精打采的,今天可感觉好些了?”

墨娘一时不知dào

这话怎么接,就点了点头。

“你也别内疚,你那师姐伤了将军手下的士兵,为了维护军心,也必须杀了她。”东鹊斟酌着措辞,努力让自己显得谦和:“她错就错在太嚣张跋扈了吧。”

墨娘有些不解的看着东鹊,可明明师姐没来的时候,这边就准bèi

好了水转车,火油,跟火箭矢。

东鹊赶忙扭过脸,避开墨娘的眼神,低声骂了一句:“那么点破事,真是麻烦。”

墨娘的脸瞬间绿了,她耳力奇好,一字不落全听见了。扭过头,墨娘又回了车里面。

“墨娘?”东鹊见墨娘又回去了,有些着急:“我还没跟你说正事呢?你就敢跑?”

墨娘不理他,心里却翻起了波澜:“说起来白羽将军做这些安排,最后还杀了柔婉,还不都是为我出气么,我却光顾着害pà

而没注意到这一点。”

“你想明白了?”城儿从车角探出了头,随即整个身子跟着穿壁而过,坐在了墨娘身侧:“白羽是个将军,这就是他保护人的方法……”城儿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跟习惯吧,毕竟他们都是些刀头舔血的人。”

城儿的视线透过车窗,看着那个正跟在马车后面赶路的满脸是汗的老刀,脸色露出一抹温暖的笑。

“这些天白羽一直陪我呆在车里呢。”墨娘见城儿一脸幸福,也禁不住开始显摆了起来。

“是,我知dào

。”城儿一脸娴静:“因为你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么,他担心你。”

墨娘闻言怔了怔,视线落在车内小几的石头匣子上,墨娘将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自己不能一直这么弱。

墨娘伸手拿过石匣子,在石匣子背后找到了暗锁。

“这匣子好别致?”城儿探头过来,兴致勃勃的打量这石头匣子:“怎么打开?”

墨娘将石头匣子翻了个个,露出匣子背后一块正方形的灰色突起:“这石头匣子是小师叔的发明,为了这匣子,小师叔发动了整个清水宗排队去他那按手印。”

墨娘伸出食指放在灰色突起上,半晌,匣子毫无反应。

“怎么了?”城儿一脸好奇。

墨娘愣了一下,收回了食指,将中指放在石头匣子的突起上:“那天排队的时候排了好久,心情不爽极了。”

石匣打开了,里面摆着厚厚一摞玉简。

“这就是万物诀么?”墨娘将玉简从石匣里拿了出来。

玉简上的字苍劲有力,造型古朴,万物诀三个大字龙飞凤舞的落在第一片玉片上。

墨娘粗粗翻了一遍,便嘴角上扬笑了起来:“这万物诀一定是退休的老头写的,再不就是园丁跟饲养人合zuò

完成,这又是浇水又是喂食的,真书为什么要放到禁书区啊?”

墨娘从袖子里掏出那颗绿油油的藤蔓种子,放到了掌心里,墨娘撩开车帘子,问赶车的东鹊:“将军在哪呢?能不能帮我把他叫过来?”

东鹊扭头看了一眼墨娘,脸上露出个夸张的笑容来:“将军刚刚策马回郢城了,墨娘你要是有什么事,吩咐我也是一样的。”

“回郢城了?”墨娘愣了一下:“他回郢城干什么?”

“还不是为了那楚灿的事。”东鹊伸手摸了摸自己斜峰入鬓的眉毛,脸上带着一抹阴鹜:“迟早弄死丫的。”

墨娘有些无语,放下了车帘,看来这种青奇的事还得自己一个人来。

车帘都放下了,外面赶车的东鹊还在嘀嘀咕咕:“一个楚国的毛孩儿,敢来我大秦地界撒野,呵呵呵呵。”

晚上,队伍在一处平原高地上扎营。

长夜过半,野旷天低,月亮便显得尤为硕大明亮,整个营地都笼罩在一片月色如洗中。

墨娘掀开车帘,看见不远处的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上,城儿正吐着长长的舌头吊在那。墨娘提着裙子下了马车,朝着城儿上吊的方向走过去。

那棵歪脖老槐树一看就是阴气极重的,在这样的月色下挖点树下三尺深的土,正好用来种妖草。

墨娘在树下站定,伸手摸了摸这足有三人合抱粗的大树,眼睛笑成了一弯月牙。从袖子里拿出小师叔送来的那个装《万物诀》的石头匣子,匣子此时空空如也,《万物诀》已经被墨娘扔到了袖里乾坤中,墨娘举起匣子对着月光敲了敲,觉得少了点什么。

“花盆底下是不是该有个漏水的洞?”

树上正吊着的城儿也解开上吊的丝绸带子,踩着上吊专用的小秀墩走了下来,兴致勃勃的看着墨娘:“这是要做花盆?”

“是啊。”墨娘看着厚厚的石匣皱起了眉头,这石匣坚固,利器难破,想凿个洞着实不易,就且先这么地吧。

墨娘运指成风,开始在树下钻土,钻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墨娘可算钻到了树下三尺深。越往下土色越黑,到了地下三尺处,已经可见果露出来的树根,那土也已黑的冒油。墨娘从袖子里抽出一片玉简,改用玉简铲土,三两下将石匣子装满,又从三尺坑里跳了上来。

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城儿无聊的回去休息了,营地里也开始陆陆续续传出了声音,而墨娘挖了这么久的土,这时候也有点手酸腿麻,却还是捧着盒子开心的合不拢嘴。

墨娘又简单的把钻出来的土埋了回去,这才转身往马车的方向走去,在马车里坐稳,墨娘便拿出了青奇变的那颗硕大饱满的藤蔓种子。

用玉简在匣子中间挖了一个浅坑,将种子埋了下去,又盖上浮土。

026 凶手就是你

“墨娘。”

就在墨看着花盆想入翩翩的时候,车帘刷的一下被拉了开来,一个人影闪进了车内,却是白羽回来了。

“夫君?”墨娘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是说回郢城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白羽在车厢里左右打量了一下,便看见了装着青奇的石头匣子:“这什么东西?”。

见白羽眼中闪过疑惑,墨娘赶忙把万物诀的事跟白羽说了,又将装青奇的匣子往前推了推:“我每日用灵力温养青奇的种子,不日它就会破土而出了。”

白羽对那匣子特别感兴趣,放在手里左瞧右瞧:“只用灵力温养,不浇水它就能破土而出么?“

“呃……”墨娘愣了愣:“好像得浇水,还得晒阳光。”

顿了顿,墨娘从袖里乾坤中抽出《万物诀》,翻了几页,又继xù

说道:“还得除虫,施肥,为它唱歌……”

这是一本园艺书么?园艺术居然用玉简而不用竹简?

白羽伸手拿过墨娘手里的玉简自己看了起来。

“那楚灿怎么样了?”墨娘见白羽只顾着看玉简不说话,便自己开了个话头。

“他跟我一起回来的,现在他的身份是代表楚国出使秦国的使臣。”白羽将手里的玉简扔给了墨娘。

这往后的十几日里,行进的队伍中间便多出来一辆特立独行的马车。

这马车浮夸的很,通身由水沉木制而成,做工精细,水火不侵,两侧车辕雕着神鸟凤凰,又以方形华盖覆顶,下面垂挂着用金缕细线穿挂的玉坠子,直直垂到车窗上方,行进中环佩叮咚,香风四溢。就连那拉车的两匹神骏白马,也都一直骚、包的不屑于队伍中其他马匹亲近,终日只知dào

仰着马头哼哧哼哧的打着鼻响。

想都知dào

,这马车上坐着的自然是代楚王出使秦国的楚灿了。

这日午间,墨娘正抱着石匣子做的花盆坐在空地边上晒太阳,那浮夸的马车便吱扭扭的驶了过来。

墨娘抬头看去,楚灿马车的车夫是一名穿着暴露的女子。

她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漂亮的发髻,斜斜插着一根玉簪,身上穿着一件水绿色的袍子,袍子领口滑到了肩膀,胸前事业线若隐若现,袍子下面则漏出一双光溜溜白花花的大腿,大腿自然下垂,随着马车晃晃悠悠而兀自荡漾着,脚上没穿袜子,白皙的脚的直接套上一双木屐,漏出染的鲜红的脚趾甲。

“这……”

墨娘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却不是因为这女子罔顾礼法的穿着。

这女的她见过。

就在小师叔给她看的那场坏男子跟坏女子的水幕小光影上,不过她后来她不是被绑在大石上沉江了么,怎么又活过来了?

那女子驾驶着马车停稳,一个轻巧的跳跃,站到了墨娘面前:“我家公子有请。”

墨娘眨了眨眼睛,抱着怀里的花盆没吱声,脑子里却在飞速的头脑风暴:若是这女子还活着,岂不是说小师叔的水幕光影是假的?

“我家公子有请。”那绿衣女子眉头皱了起来,没好气的又说了一遍。

“你家公子不会自己下车来么?”墨娘见那绿衣女子态度不好,也跟着不爽了起来。

绿衣女子冷哼了一声,伸手就要来拉墨娘:“我家公子想请您上车一叙。”

“恬燥。”墨娘刚翻了个白眼,就被绿衣女子一下握住手肘,拉拉扯扯的就给推搡上了车。

这绿衣女子倒是个会武功的。

“有你们这么请人的么!”墨娘堆祟在车内一角,抱着手里的花盆,一脸不悦的看向楚灿和绿衣女子。

这马车内的空间比墨娘的车大多了,却只在车尾摆了一个软榻,软榻上铺着降温的玉石席子,而楚灿就坐在那席子上,他身前的小几还摆着一张古朴的琴。

楚灿一身紫色的绸缎长袍,袍子上用金线绣楚国的凤纹,腰间是一块温白玉的黎龙扣。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墨娘微不可见的眯了眯眼,视线瞄向了楚灿眉心那颗朱砂痣,接着又下移看到了楚灿白皙的脖子下好kàn

的锁骨。

真是个美人。

看着眼前的楚美人,墨娘有点上火。

这大夏天的,为嘛自己的夫君每时每刻都穿那么厚,你看看眼前这楚国的公子,宽领广袖,露一露多凉快。

楚灿手里拿着把羽毛扇,扇面毛茸茸,扇骨却是入手冰凉的象牙柄。

见墨娘瞪着眼睛看他,楚灿脸上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手里的扇子轻轻摇着,扇子翻飞间,他那袍子的袖口便随着摇扇子的动作掉落到手肘部分,露楚瓷器般白皙的皮肤。

“此番请你前来是有一事要问。”楚灿扔下手中的扇子,从脚边的盘器中取了一粒葡萄放在在手中:“这天真是热。”

“有事快说。”墨娘翻了个白眼

“还挺不情愿?”楚灿将葡萄扔进嘴里,手肘撑着头,斜斜靠在软榻上:“以你的功夫,阿绿能绑架的了你?想必你一定是半推半就,碍于自己是将军夫人的身份只得装装样子,想必你心里还是很盼望见到我的。”

一旁跪坐在车角的绿衣女子诧异的看了墨娘一眼,紧接着脸上露出个竟是这样的表情,嘴角浮出一抹嘲讽。

墨娘被阿绿的表情深深刺伤,在楚灿这种人面前,说的越多描的越黑,还是速战速决吧。

“你要问什么事?”墨娘梗着脖子哼了一声:“我可不一定知dào

。”

“你一定知dào

的。”楚灿身子略略前倾,一缕丝绸般的墨发也跟着他的动作滑到了鬓前,他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墨娘:

“柔婉是你杀的?”

“嗯?”墨娘猛的抬起了头,震惊的看向楚灿:“你刚刚说什么?”

“柔婉是你杀的。”楚灿换了肯定句。

他身子后仰,靠在车壁上,脸上带着看似温暖的笑:“真可惜,柔婉虽只是个不受待见的公主,却也是楚国王室血脉。”

墨娘抱着花盆的手,因为紧张,指节按的发白。

它原本以为自己要迎接的是清水宗的怒火,怎么临到头清水宗被她避开了,反倒惹恼了楚国王室?

就在墨娘心惊胆战的当下,身后的车帘被刷的一下拉开了。

墨娘一回头,就看见站住马车前的白羽。

白羽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丝怒气,他向着墨娘伸出了手,墨娘赶快搭着他的胳膊下了马车,临走还紧紧抱着怀里的小花盆。

“不就是杀了个公主么。”

见墨娘在车下站稳,白羽对着车内的楚灿冷冷一笑:“你什么时候有闲心,就数数本将军杀过你楚国王室多少人了。”

随着白羽话音一落,车内传来哐当一声,确是楚灿掀翻自己身前摆琴的小几。

墨娘藏在白羽身后,好奇的向着车内望去,那车帘子却唰的一声落了下来。

“咱们走着瞧。”

楚灿的声音从车厢里传了出来,带着低低的暗哑,煞是好听。

阿绿从车厢内钻了出来,坐在驾车的位置,双手一拽马缰,驶着这浮夸的马车走开了。

马车刚走远,墨娘就一把拉住白羽的胳膊,蹭了两下:“你生气了?”

白羽手忙脚乱的把墨娘攀在自己手臂处的爪子扒了下去,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墨娘:“不过就是杀个人,我白家的媳妇没得这么小家子气。”

“败家媳妇?”墨娘先是瞪圆了眼睛,随后马上反应了过来,是白家不是败家……

墨娘低头委屈的小声嘀咕道:“可人又不是我杀的……”

她那天只是旁观来着,谁成想自个的夫君手起刀落这么利落。

白羽一记眼刀瞪了过来,墨娘连忙干笑两声。白羽气的挥了挥衣袖,转身就走了。

墨娘无奈一个人抱着花盆回了自己的马车,坐在马车外面,满脑子想的都是为什么楚灿会知dào

柔婉师姐的死亡真相。按说若是连清水宗都摸不透实情,那必然是有人将消息泄露出去了。

墨娘望了一眼营地埋锅造饭的兵士们,会是他们么?这些士兵的大嘴巴墨娘可是见识过的……

“发什么呆呢?”东鹊端了个托盘过来,上面摆着一碗菜粥,两个馒头:“明儿就能回到咸阳了,便再不用吃这清粥馒头了。”

墨娘笑了一下,将花盆放到地上,接过东鹊递过来的托盘上了马车,将托盘放到了车厢内。这东鹊还是有优点的,不知怎的他猜到墨娘说辟谷是吹牛的,便总是趁着没人给墨娘送吃的来。

“墨娘。”东鹊掀开车帘:“你就收我为徒吧,我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还远走前线历练多年,这么优秀的人……”

“今儿早上忘了浇水了……”墨娘适时打断了东鹊的话,她跳下马车,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一把小水壶,开始给地上的花盆浇水。

“墨娘。”东鹊眉头拧到了一块:“你要如何才肯教我道术。”

“我非是不肯教你。”墨娘叹了口气:“我现在还没有教徒弟的资格。”

“没事,我不嫌弃你。”东鹊大气的拍了拍墨娘的肩膀。

墨娘无语的扶额,半晌,她抱起地上的花盆,冲着东鹊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干巴巴的笑:“看你那么诚心的份儿上,答yīng

你了。”

“哈。”东鹊眼睛一亮,又是啪啪的拍了墨娘的肩膀两下:“我就知dào

,有志者事竟成嘛。”

东鹊脸上没有狂喜,而是一脸早知dào

会这样的嘚瑟得yì



墨娘翻了个白眼,将手里的花盆推到了东鹊怀里:“你的第一个任务,帮我照顾青奇,直到它发芽。”

“没问题。”东鹊接过石匣子做的花盆,一脸川光明媚:“保证让师傅满yì

。”

027 渭水

渭水之北,九嵕山之南,山水俱阳,谓之咸阳。

清晨,渭水河道上漫起一层稀薄的白雾,远远看去,整个咸阳城好似藏在迷踪仙境般飘渺动人。

“这就是咸阳啦?”墨娘骑在马背上,望着远处的如梦似幻般的城池,心里一阵雀跃。

“是,这就是咸阳。”白羽笑了起来,紧接着策马冲着城门方向飞奔而去,墨娘见状赶紧一夹马肚子紧随其后,也跟跑了过去,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随着风荡漾开来。

“夫君,等等我!”

刚跑了没一会,前面飞奔着的白羽却勒马拉缰,一个急停,立在了那里。

后面的墨娘见状,也纳闷的跟着勒马慢慢停了下来,这离城门还有三四离地呢,怎么就不跑了呢?

走近了才看见,这管道被挤挤查查沾满了人,都是听说今儿白羽将军回城,特地出城迎接的。

为首的是一个斯斯文文的青年人,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虽长着一双桃花眼,可目光却伶俐的很,嘴唇薄而红,鼻梁高挺,下巴的曲线透着一股子坚毅。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着华服,雍容华贵的美丽女子,女子大概有个二十一二岁,一张鹅蛋脸,明眸皓齿美艳无双。确是当朝丞相李斯跟秦王的长公主赢果儿。

这人群中,除去这站在前面的两人,后面一色乌压压全是二八年华的小娘子,看她们的穿着,却也不像普通人家的姑娘。

墨娘有点傻眼。

眼瞅着那些女孩子一拥而上,手里捧着鲜花瓜果将白羽的马匹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墨娘嘴巴撅了起来。

“恭候将军多时了。”那青年人遥遥朝着坐在马背上的白羽一揖。

“丞相大人,好久不见。”白羽一边躲着不住往他腿上蹭的女孩子一边对着丞相大人抱了个拳,紧接着白羽的视线就转到了丞相身边的华服少女身上:“长公主怎么出城来了?”

赢果儿莞尔一笑,高洁清丽,晃的连在围在白羽马匹身侧的小娘子们都失了神。这长公主赢果儿素有秦国第一美人之称,果然不假。

“果儿听李丞相说他要到城外三里迎接将军,便想起将军第一次出征的时候,果儿曾经在这城郊三里,为将军摆酒践行,昔日少年情怀,今儿有些怀念,便自己随着李丞相一起来了。”赢果儿说话间,清风吹着着她头上珠翠叮当,美好的竟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人。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亏得公主还记得。”听赢果儿这么说,白羽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似是回忆起了年少的时光:“清晨雾大风寒,咱们还是快些进城去吧。”

“不急。”赢果儿拍了拍手,身后便有侍从牵了两匹马过来:“咱们三人好久没聚在一起过了,今儿既然已经走到这了,便一起到那渭水边上转转怎么样?”

“去渭水转转?”一旁的李斯听了这个提议,不禁拍手叫好起来:“我们三人好多年没有一起聚过了,那渭水边上,尽是少年时候的回忆,长公主连马匹都给我准bèi

好了,哪能不去呢。”

“将军呢?”赢果儿转头问白羽:“可愿陪果儿一去?”

白羽笑着点了点头:“公主有这雅兴,白羽自当奉陪。

赢果儿跟李斯上了马,打马便往渭河边上跑去,而白羽则回头看了墨娘一眼。墨娘这会被白羽身侧的莺莺燕燕挤出了老远,正珠目圆睁,侧耳倾听着白羽这边的动静。

“跟周延说一声,让他带着队伍回军营集结,我一会直接跟长公主跟李丞相进宫面见秦王,不必等我。”白羽冲着墨娘喊了一嗓子,紧接着他策马灵巧的闪过身侧的少女,一溜烟的追着长公主跟李斯去了。

墨娘现在不高兴,很不高兴。

她搞不明白为何那个长公主说了两句话,白羽就跟着她跑了,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一堆莺莺燕燕身边。

“你是谁啊?”一个满脸扑的粉都要掉地上的女孩蹭到了墨娘身边:“你怎么跟我们小羽羽一起回来的?”

“小羽羽?难道说的是白羽?”墨娘一阵恶寒,不想理会眼前的女子,策马准bèi

回队伍里面去,却被那粉面女子一把拽住了缰绳。

“问你话呢,你是谁?为何跟在小羽羽身边?”

“对啊,你跟将军是什么关系?”

“真是讨厌,不要脸的女人。”

墨娘一时有些麻爪,眼看着对面好几个人要扑过来,墨娘在马上一跳,足尖一点,弃马,借着风力,后退了好几步。

“想跑?”粉面女子放开缰绳,冲着墨娘追了过来。

看着张牙舞爪扑过来的粉面女子,墨娘一个激灵,只觉得后背汗毛都立了起来,这是秦国的风俗习惯么?怎么忒的吓人。

墨娘趁着几个小姑娘追过来的当口,一个轻身,借着风力,又回了自己的马匹上,在马背上坐稳之后,干脆的拉动缰绳往队伍的方向奔去。

没跑多久,便迎面赶上了回城的队伍。墨娘放缓了马速,撅着个嘴巴,到周延身旁把刚刚将军交待的事说了一遍。

末了,墨娘伸着小脑袋一脸疑惑的问周延:“那个长公主是什么人,怎么跟将军那么熟的样子?”

“他们啊?”周延脸上露出温文尔雅的笑,手里的羽毛扇又开始摇上了:“咱将军跟丞相李斯,还有长公主赢果儿那是从小玩到大的,要说青梅竹马也不为过。”顿了顿,周延又说道:“应该叫青梅竹马竹马。“

“除了从小玩到大,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墨娘**着手里的缰绳。

周延好笑的看了墨娘一眼,嘴角一抹坏笑浮起:“听说男人都对初恋念念不忘,也不知是真是假。”

“初恋?”墨娘瞪大了眼睛,怪不得将军对自己一直不冷不热,原来症结在这呢。

“我可没说是初恋。”周延连忙摆手:“他们原来是要定亲的,但是将军的父亲武安君不喜欢长公主,这事就没成。”

“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墨娘惊的嘴巴都张了开来,这太过分了,不能忍!

周延连叹了两口气,一脸凝重的看向墨娘:“你也别多想,都是过去的事了。”

墨娘却不理会周延,只伸着脖子往渭水方向看去。将军跟长公主就在那散步遛马呢,这可真真是久别胜新婚啊。至于跟他们在一起的丞相李斯,被墨娘自动忽略了。

“墨娘,我得去军营安置将士,便让东鹊送你去武安君府吧。”周延摇了摇手里的扇子,忽然觉得墨娘头一次进家门,却没有将军陪伴,这样颇惨了些。

却见一旁骑马闷头走路的墨娘猛的抬起了头,咬着嘴唇,打马就往渭水方向奔了去。

028 妖藤发芽

金乌高挂,晨雾早已散去,磅礴的渭水此刻安静的如蚕丝带子,在阳光下九曲蜿蜒碎了一河金光。

墨娘高高坐在树上,附身就能看见那停坐在渭水河岸的两人,自己的未来夫君白羽跟秦国公主赢果儿。

赢果儿静坐抚琴,琴声叮咚,一曲相思调,在这渭水河边迤逦悠扬。白羽则斜斜坐在赢果儿身侧,手持酒樽,眼神飘忽,似是沉淀在了琴声中。

这画面美的让墨娘眼睛直冒火,尤其是一曲终了的时候,赢果儿低头一笑,白羽伸手摸了摸赢果儿的头,那亲昵的动作,自然的好似做过了千百遍。

“白哥哥,跟果儿合一曲吧。”赢果儿从袖筒子里拿出一管碧萧:“果儿好久没没有听白哥哥吹奏过了。”

“你还留着这管萧。”白羽伸手接过了萧,笑了出来:“这么多年,果儿竟还跟小时候一样。”

看着树下两人,墨娘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掏空了,阳光刺眼,那阳光下的两人明媚又美好,却只有她自己躲在树冠的阴影中,跟那耀眼处遥不可及。墨娘咬着嘴唇,指甲深深嵌入身侧的树皮中,豆子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墨娘任由泪水珠子般的低落,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河边的俩人:“他们自小在一起,这感情应该更像是兄妹吧。”

“是兄妹之情么?“墨娘手指收缩扣下一块树皮来,周延说的话又在脑海中响了起来:“兄妹有谈婚论嫁的么……”

擦干眼泪,墨娘一个轻身跳下树,朝着远离那两人的方向走去。

墨娘一下树,白羽就听到了动静,抬眼朝那处看了去,只看见一道落寞寂寥的背影。

“不去追么?”赢果儿轻轻叹了口气。

风吹着墨娘衣袂翻飞,看着那抹翩然欲仙,却越离越远的背影,白羽的心莫名的揪了一下,手中的碧萧跌落在地上:“她什么时候来的?”

“我怎么知dào

。”赢果儿伸手捡起了落在尘土中的萧,眼中闪现出一丝不悦。

“你会不知dào

?”白羽无奈的看了赢果儿一眼:“你是神女的入室弟子,神识可以覆盖整个咸阳城,你会不知dào

墨娘什么时候来的?”

赢果儿委屈的拉了拉白羽的衣角,嘴角的笑意也淡下去不少:“你怀疑我?你莫忘了你那墨娘也是修道中人,她能避开我的神识,有什么奇怪的。”

白羽皱了皱眉头,拿不住赢果儿说的是真是假,只得叹了一口气:“果儿,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过去?”赢果儿轻笑出声,美目流转:“那有你想的那般简单,你可知dào

这次让你回咸阳成亲,是谁的意思?”

白羽不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回咸阳成亲自然是我父亲的意思了。”

“不。”赢果儿摇了摇头:“不是你父亲的意思,而是我父王的意思。”

“你父王?是王上的意思?”白羽笑了起来:“王难道是想亲眼看着我成亲么?”

“你笑什么。”赢果儿翻了个白眼,无力的叹了口气:“白哥哥,你行军打仗是一流,这朝堂政治却一窍不通。”

白羽听了赢果儿这番话也没生气,反倒笑着看着赢果儿:“十多年前你便这么说我,可像我这样又有什么不好?武官的本职本来就是行军打仗。”

赢果儿觉得跟白羽说话还是直接点比较好,便竹筒倒豆子的说开了:“白哥哥,可还记得我们当初的婚约为何取消了?”

“记得。”白羽伸手摸着一旁摆着的瑶琴,脸上露出一抹讽刺:“因为你被神女看中,要安心修liàn

,不能俗务缠身。”

“白哥哥……”赢果儿扯住了白羽的一边袖子:“那只的托词,其实是我父王他是不愿武安君府跟修道之人产生任何联系。”赢果儿顿了顿,见白羽在认真听她说,不禁放下心来,她太了解白羽了,这人看似深沉有城府,实则简单的不得了。

“白哥哥,本来武安君在军队里的影响力已然够大的了,若是再让武安君府跟修真者沾上关系,你让我父王如何能够心安。”

“我白家一门忠烈……”白羽刚张嘴说了一句,就被赢果儿挥手止住了。

“武安君早就功高震主,若不是你们白家一门忠烈,而父王又一门心思想要对外扩张,你当武安君府今日还会存zài

么?”

白羽冷哼了一声,甩掉赢果儿拉着自己袖子的手:“你怎能这么说你的父亲?”

赢果儿看着白羽冷冷的脸,不禁哑然。

白羽也觉得自己似乎太凶了些,便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谁都知君心难测,可当今王上有大志,是我明主。”

赢果儿垂头:“可你不能娶墨娘,她是清水宗的人,你白家沾染不得。”

“她已经被逐出师门了。”

“那也是武安君跟清水宗合起来摆的道,你以为父王会相信?”

“你……”白羽有些不耐的挥了挥胳膊,站了起来:“我们还是先进宫面见王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正当赢果儿还要再说什么,那消失半晌的李斯却从林子里转了出来。赢果儿见李斯回来了,只得跺了跺脚,一句话不再多说,又恢复成一派温婉的样子。

而墨娘离了渭水河边就开始漫无目的的走,因着心神不宁跌倒了好几次,直到太阳落下,墨娘才停下脚步,纵身跳到一颗百尺大树上,在树间寻了舒服的枝桠间躺了下来。

这一路哭累了,墨娘躺下就睡着了,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大天亮。

一大早,墨娘迷迷糊糊就听树下有人叫自己,等睁开了眼睛,才看清是东鹊抱着花盆在树下冲着自己喊。

“师傅?师傅?”东鹊急的不行,叫名字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墨娘被吵得实在是不耐烦,便从茂密的枝桠中翻身跳了下来,落在东鹊面前:“干什么嚎的这么凄凉?”

还不待东鹊回答,墨娘的视线就落在了东鹊怀中花盆中。

那青奇的种子,竟然已经冒出了芽,不止冒出了芽,还一日之间长了足足有一指多高,一左一右两片嫩叶迎风招展着。

“是青奇带我过来的。”东鹊吧手里的花盆往前一推,交到了墨娘手里:“你怎的不回武安君府?你可知白将军找不到你多着急?“

“怎么青奇到你手中这么快便发芽了?”墨娘不接东鹊的话茬,只抱着花盆,不住的用手把弄着芽上的嫩叶。

“我给它浇了点自己的血。”东鹊伸出手臂,便看到手婉处被细细包扎过来:“我见它是喝了白羽将军的血才变化种子的,就琢磨,是不是这植物的成长需yào

的便是血。”

墨娘看着东鹊手臂上的伤口,一时无言。

东鹊身上流的是秦王的血,身份之尊贵,不会比白羽差多少。可若真确定自己的契约灵是通过喝血成长的,她就该郁闷了。她又不是魔修,上哪找那么多血给自己的契约兽喝?

正怔忪间,花盆里的青奇扭了扭腰,两片嫩叶慢慢舒展,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墨娘,你能给老子换个盆么?你从哪里寻的这花盆,盆底下居然是封死的,搞的老子的根都要泡烂长毛毛了!”

咦?墨娘一脸尴尬,敢情花盆底下那个洞是用来滤水的?

029 初入咸阳

听着妖藤青奇的抱怨,墨娘干笑了两声,一脸的尴尬,她是真不知dào

花盆没有底下的洞会让里面的植物烂根,所以当时挑花盆的时候就没当回事。

一旁的东鹊听青奇这么说,立马开始冲着师傅墨娘大献殷勤,拍了胸脯说道:“不就个花盆么,去我府里拿,要是府里没有合适的,我就订做个,镶金镶银玉石打造的,保管让师傅的契约灵植茁壮成长。”

“镶金镶银就免了吧。”青奇的声音懒洋洋的:“给老子找那阴气重的花盆,听说王宫里面的腌臜事多,有没有那杀了人将人脑袋埋进花盆里的?给我寻个那样的盆就行。”

“这简单啊。”东鹊爽朗一笑,从墨娘手中拿过花盆,看着盆里的青奇说道:“我现给你杀呗,找那阴气重的古玉,给你做个盆,再找点血脉高贵,身体纯洁的少女,杀了给你祭盆!”

“好哇!”青奇大感遇到知音,相见恨晚:“就这么定……”

青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墨娘一把从花盆里拽了出来:“你不是要嫌花盆底下没窟窿眼烂根儿么,我看你就别用盆了,找个阳光和煦微风徐徐的地方埋了吧。”

青奇被墨娘从盆里拽了出来,便开始哀嚎起来,它的茎被墨娘攥着,只得努力抖动自己发白的根须。

那根须细长,呈放射状。墨娘一看到那根须的样子,脸上严肃的神情就挂不住了。这青奇的大半部分根须全都泡烂了,有的地方还长了白色的毛毛,像是发霉了般。

“那个……”墨娘小心翼翼的把青奇放回到花盆里:“真对不住,我没养过花……”

青奇一碰到土,赶紧将根部插了进去,冷哼一声没好气的对墨娘说道:“老子不是花,老子是妖藤!”

“是,是妖藤。”墨娘将青奇推给东鹊:“你帮它找个阴气重的花盆,但是别杀人。”

东鹊嗯啊答yīng

下,又接着说道:“我带了两匹马来,就在林子边儿,咱们回咸阳去吧。”

“咸阳?”墨娘愣了一下,随即赶快摆了摆手。脑海中闪现出昨日渭水河边的一幕,墨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那里哪有我的位置。”

昨儿的事东鹊听大嘴李丞相说了,墨娘看到白羽将军跟赢果儿相处的画面后受了点刺激,要不也不能一个人在这郊外呆了一晚。

东鹊有点不能理解,这别说将军跟赢果儿关系纯洁,就算是真有点什么事,这男人三妻四妾的,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看着墨娘一脸苍白,眼睛肿的像个桃子,脸颊上还有晕成花的泪痕,东鹊只得叹了口气,想找点词安慰安慰墨娘,却实在不知dào

如何开口,半晌,他才挤出一句话:“你都被清水宗逐出师门了,再不去武安君府,你能去哪?”

东鹊这话一出,墨娘的眼睛一红,头一低,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又跟着抽了抽鼻子。

“停!”东鹊见墨娘似乎是要哭,赶忙开了口:“要不你先去我府上住两天?!”

“行!”墨娘答yīng

的爽快极了。爽快的让东鹊忍不住认为墨娘早就这么打算了。不过他倒是巴不得墨娘住在自己府上,墨娘答yīng

收自己为徒,也该教自己点真功夫了。

两人一道行到林子边上,东鹊牵过了马,两人骑上踏着一路晨光往咸阳城飞奔而去。

一踏入咸阳城,墨娘就被震撼住了。

她知dào

咸阳繁华,却没有料到竟然如此繁华。白玉为道辉似梦,琉璃雕瓦筑华楼。宽的能并排行驶八匹马车的大道,路上车马辚辚,人流如织,道路两旁鳞次栉比的店铺,小贩的吆喝声,远处的马啼声,纵横交织,像是一幅盛世画卷,在墨娘的眼前徐徐展开。

“这便是咸阳了么?”墨娘抬手挡住头上刺目的阳光,这喧嚣的人群让她有些晃神。

“对,这便是咸阳了。”东鹊一勒缰绳,胯下的马直立而起,一声马鸣,将身旁的路人吓的让开了一大片。

墨娘耳朵灵,听见后面人群中低声议论不断。

“那个混世魔王回来了……”

“不是说随军走了么,怎么又回了,真真是……”

“这二世祖……”

“什么二世祖,是七公子,乱说话小心掉脑袋……”

“什么七公子,就是个马路杀手罢了……”

这嘈杂声东鹊恍然未决,只兴高采烈的看着人群让出来的道,回身喊了墨娘跟上,便在这人声鼎沸的路上策马飞奔了起来。

墨娘瞪着圆眼睛看着越跑越远的东鹊,连忙趁着人群还没有合拢,策马跟了上去。

“你慢点,小心踩到人!”墨娘在后面喊着,东鹊却只哈哈笑道:“没事,这咸阳的路人,敏捷的很。”

那些路人的确敏捷的很,让路让的流水般顺畅,想来是平时这种事没少干。

就在两个人鲜衣怒马,一路奔跑的时候,一顶华盖车辇稳稳停在了路中间,挡住了二人的去路。

那车辇圆顶,圆顶四周垂下素白色的丝质帷幔,盖住下面莲花形的辇身,清风拂过,依稀可见辇中有美人拿着桃花扇。

东鹊在车辇对面停了下来,墨娘也跟在东鹊后面稳住了马。

按说这路这么宽,就是再排几个车辇,也挡不住马的前行,可坏就坏在这车辇压在路的正中心,而且明摆着是在这挡路的,若是东鹊让开从侧面走,便失了他秦王七公子的面子,这对于咸阳一霸的东鹊来说,无法忍。

“大姐,你这青天白日的,跟这吓唬谁呢?”东鹊冷笑一声,牵着马缰,一脸嘲讽。

墨娘骑马立于东鹊身侧,无奈的扭过了头,全当看不见。

看那车辇里的身影,明明是个风华正茂的俏丽女子,这东鹊开口就叫人大姐,未免太过唐突佳人。

东鹊的话音一落,那车辇里的女子便出声了:“七弟,本以为你外出历练,好歹会有些进步,没想到到了今日,你居然还在咸阳城里骑着马横冲直闯。”

东鹊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

墨娘则瞬间瞪大了眼睛。这辇内的女子称呼东鹊为七弟,而东鹊称呼那女子为大姐,按这个逻辑,那车辇里坐着的该是秦王的长公主,赢果儿。

“是她?”墨娘转头看向东鹊,眼中带着丝丝疑惑。

东鹊脸色暗了一下,木然的点点头:“是她。”

是那个在渭水河畔陪着白羽将军煮酒弄琴的秦国长公主赢果儿。

030 迎风痒痒粉

赢果儿举起手里的桃花扇将布辇帷幔掀开了一角,露出绝美的半边脸,轻声对着步辇边站立的丫鬟说了几句话,随后又将帷幔放了下去。

这一套流水动作让她作的雍容华贵,一旁看热闹的路人都被迷去了不少。于是,在这个大部分都是男人的大街上,舆论再次倾向了赢果儿。

只是这回路人不嘀咕了,而是明目张胆的议论起来,似乎赢果儿会给他们撑腰似的,声音大的连一直自我中心的东鹊都听见了:

“瞧瞧大公主,再瞧瞧七公子,都是王上生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这混世魔王一定又做什么缺德事了,你瞧瞧,让果儿给堵在道上了吧。”

“公主的名讳是你叫的?”

“唉我就叫叫怎么了,你能把我怎么地!”

“找干架呐吧?!”

“别介……不找。”

东鹊回头瞅了瞅了那两人一眼,目光阴冷之极,两个路人立kè

闭嘴噤声,还用袖子挡住了脸,开始干巴巴的转移话题。

“听说有楚人在渭水河边撒米入河。”

“这是为何?”

“因为四十年前,楚国大臣屈原跳江了,这是纪念活动。”

“楚国大臣全跳江了?这么壮烈?”

“……不是全跳江,是屈原跳江!”

“全?全?”

“……”

东鹊脑门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转头吼了一声:“是屈原!不是全!”东鹊一脸不耐烦,他才离开咸阳多久,怎么民众的素质下降的这么快?!

那俩路人一愣,这当空,那边赢果儿的车辇旁的小丫鬟清了清嗓子,将笑的合不拢的嘴角努力下压,扬起脖子,冲着东鹊声音脆脆的说话了:“我们公主说了,七公子回自己的府里可以,但七公子身边这位姑娘必须得留下。”

这话刚说完,不待东鹊反应,小丫头又将头移了移,冲向墨娘:“墨姑娘,且不提白将军喜不喜欢你,好歹你名义上是白羽将军的未婚妻,将军委托我家公主找你,一找到你,即可送往武安君府邸。”

墨娘一身素白坐在马背上,攥着缰绳的手蜷的发白,脸色难看的望着对面的车辇。微风拂过,那布辇帷幔翻飞,露出赢果儿暗红色的裙摆,裙摆上金线走珠银线叠纹,一看就知华贵异常。

“名义上的?”墨娘眼底沉的像一泓幽深的泉,她的视线透过帷幔落在赢果儿身上:“这事是我跟我名义上的夫君两个人之间的事,还请身为局外人的公主让个路。”

帷幔里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赢果儿站起身来,挑开帷幔站到了众人面前:“好一个局外人,墨姑娘可真是伶牙俐齿。”

一阵微风吹过,秦国第一大美人赢果儿迎风而立,发丝飞扬。

就在这美人绝美的时刻,东鹊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顺手就把纸包里的药粉撒进了风里。

迎风吹一脸。

赢果儿瞪直了眼睛:“这是什么?”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擦了擦脸,将手指放在眼前一看,绿色的粉末?闻一闻,有点臭?

“迎风痒痒粉。”东鹊身子前倾胳膊曲着靠着马头,一副**样:“大姐还是快回家洗洗吧,晚了该起疹子了。”

“你……顽劣!”赢果儿又用力的擦了擦脸,随即便闻到一股子恶臭,赶紧转身回到车辇里:“七弟,你真是朽木不可雕。”

东鹊冷哼了一声,直起了上身:“朽木?不怕告sù

你,我也找到师傅了,假以时日,我的修为不会比大姐差!”

东鹊这话让站在他旁边的墨娘有些汗颜。而赢果儿则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脆生生的笑了起来。奈何刚笑了两下,她就由笑转成了咳嗽。

“咳咳,你这药粉……”赢果儿又连咳了两声,匆忙止住了话头:“回宫回宫!”

赢果儿的辇被立在两侧的仆人抬了起来,往宫门方向去了。不过刚刚东鹊撒药粉的时候,那些仆人也多少沾了些,这会抬辇,仆人便显得蔫巴巴,忒的折煞了秦国第一美人的气势。

墨娘瞧着那华贵的布辇背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东鹊,刚刚谢谢你了。”

“你是我师傅嘛。”东鹊又开始拍胸脯:“师傅的事就是我的事,可师傅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教我道法啊?”

墨娘看东鹊一眼亮晶晶充满期待,忍不住心中内疚起来。这东鹊一身水火双灵根,资质不是一般的差,而自己又是个刚步入筑基的菜鸟,根本帮不上他什么,为今之计,只能教一点算一点了:“今天晚上我便教你入门的心法吧,你家底颇丰,就算灵根杂乱,也能砸出来一些洗髓伐经的丹药……”

“砸丹药?”东鹊眼睛一亮:“我们秦国有个方士殿,是专门炼丹的,你看什么丹药能帮我改善体质,就尽管开口,我去磨磨父王,让方士们帮我练。”

“这个……”墨娘挠了挠脑袋:“不久后我的师傅跟小师叔会来咸阳,到时候让他们看看,你需yào

些什么丹药。”

东鹊打蛇随杆上,连忙说道:“太师傅跟太师傅要来?那到时候一定要让他们住进我的公子府啊,也好提点我一二。”东鹊顿了顿,随即又接着问道:“不知dào

这次两位长辈过来咸阳,是为了?”

墨娘眨了眨眼睛,一时不知dào

怎么答复东鹊。

她的师傅跟小师叔来咸阳,是奔着参加她的大婚来的,可眼下情势有点乱。想起自己的师傅马上就要渡劫,却还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咸阳,墨娘的鼻子一酸,她这要是嫁不出去,可怎么师傅交代。

丢死人了。

“墨娘?”东鹊拉了拉马缰,马儿在路中间站立多时,有些烦躁不安,这会这马匹竟然自行想要回七公子的府邸。

“呃……”墨娘粗劣的转移了个话题:“你刚刚用的那药粉是什么药效啊?”

东鹊见墨娘不愿意提两位前辈的来意,心里不禁疑惑了起来,但面上也没露,只笑呵呵的答道:“我跟赢果儿说那药粉叫迎风痒痒粉,其实不然,它的真名叫迎风臭三里。我怕跟赢果儿说了那药粉的真名,会当场发飙,哪个姑娘能忍受自己因为一身臭味叱咤咸阳城。”

东鹊打马慢悠悠的往自己的府邸走,墨娘也慢悠悠的跟在他旁边,就听他一脸兴致勃勃的跟墨娘介shào

那名叫“迎风臭三里”的药粉。

“那药粉,痒是其次,最重味道,本是取自与犬,要选那不是毛发臭而是真zhèng

有体臭的犬,味道越重越上佳……”

墨娘诧异的看了一眼东鹊,研究个臭臭粉也这么讲究,谁这么闲的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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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_∩)O~小伙伴们端午节快乐~~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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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愿家家有明月清风

书桌的桌角放着青瓷小盆,盆底注了清水,水中两尾游鱼,水面一朵小小的白莲。墨娘正拿着一管狼毫笔,凝神看着桌面那一尺白绸,月光入户,洒在桌子上,映得桌中间那白绸雪亮雪亮。

将墨沾饱,墨娘在白绸上细细写了起来,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墨娘搁下笔,看着满布字迹的白绸,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用青石砚台压住白绸,待明日墨迹干涸后,便可将它送去给东鹊了。

墨娘今天在东鹊的公子府忙活了一天,先是给青奇找盆,接着又教东鹊道术,这一顿忙活下来已然日落西山了。东鹊便给墨娘安置了院子,让她好好休息,墨娘心里有事,睡不着觉,所以起身就着月光,把引起入体进入练气阶段的法门写了下来,好让东鹊时时都能看到。

墨娘想到自己今日在公子府呆了一天,而自家的夫君白羽却没有上门来找,心里一阵纠结。忍不住推门入院,对着月光怔忡起来,想必白羽,是真的从未曾喜欢过自己吧,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一厢情愿。

“你怎么了?”浓密的桦树枝桠间露出一张男人的脸,白皙的肤色透着股酒醉般的红晕,一双凤眼,唇薄而红,眉间还带着一抹朱砂,不是楚灿还能是谁。

墨娘有些震惊的抬头看去,这楚灿三番四次在树上现身,莫不是猴子变的么?

“为什么哭了?”楚灿眉头簇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墨娘那张莹白无暇却偏偏带着泪痕的脸让他莫名的烦躁。

楚灿皱眉头的表情跟墨娘的小师叔苏华颇为相似,墨娘恍惚间对楚灿的敌意退下去不少,她弯起嘴角对着楚灿笑了笑:“你怎么又跑到公子府来盯梢了?”

“盯梢?”楚玉也笑了起来,他的笑不同于白羽的豪爽,不同于苏华的神经质,却好似一股暖暖的和风,吹的人微醺:“我是踏月行走,散心而已,只是走着走着便走到了这公子府邸。”

“然后走着走着又走上了树?”墨娘忍不住嗤笑出声,这楚灿跟他那个会钻土的手下一样,惯会随口胡说。

“我这有酒?我们上房顶喝去?”楚灿不知dào

从哪里掏出来一个酒葫芦,抓在手里晃了两下。

“好。”墨娘点头,随即足尖点地,使了一个风力踏上屋檐,脚点了一下屋檐,一个回身,落在了屋顶正中的房脊之上。

月色溶溶,白衣飘飘。

楚灿也跟了过来,一落在墨娘身侧,便晃了晃酒壶,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屋脊上:“你是有烦心事?”

墨娘也跟着他坐了下去,不答他的话,只伸手要夺他手里的酒壶。

“你若不想说,便不说。”楚灿将酒壶让给了墨娘,自己开始长吁短叹起来:“菩萨清凉月,常有毕竟空,为尝多劫愿,浩瀚赴前程。”

墨娘转头看了楚灿一眼,眼睛亮晶晶的,伸手将酒壶递给了楚灿:“你有什么不如愿?”

楚灿接过酒,苦笑:“我数次入秦,深知秦国野心勃勃,可即使是我楚国半壁江山已失,我楚国王上仍旧认为,秦楚两国世代多姻亲,秦国不会对楚国再做什么过分的事,你说这有多可笑?”

墨娘对国家局势不甚了解,这会只能应付似得点了点头。

那楚灿却抬头灌了一大口酒,说话间几乎带上了苦音:“不遇明主,你便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国破家亡,即使你再努力,也只是在赶死的道路上徒劳挣扎,自己的家,自己的国,便就这么眼睁睁的,无力回天。”

墨娘虽大体意思也算搞清楚了,楚灿觉得家国无望,楚国迟早要被秦国吞并,看着苍白的脸,墨娘也跟着哀叹了一口气。她忽然感觉,比起楚灿的心伤,自己肚子里这点儿女情长忒扭捏了些,此时虽然喝了两口酒,她也有倾诉的**,却不好意思说了。

楚灿整个躺在了屋顶上,背后是黛色的瓦,头顶是皇皇明月:“愿家家有明月清风。”

墨娘伸手从楚灿手里拿过酒葫芦,又斜眼看了眼已经昏昏欲睡的楚灿,这家伙好似来这公子府之前就已经喝过了。

伸手擦了擦葫芦嘴,墨娘抿了一口壶中酒,是楚地名酒宜城浆,入口微甜却最是醺人。

耳边传来楚灿有规律的呼吸起伏声,墨娘侧头一瞧,才发xiàn

那楚灿竟然已悍然入睡。墨娘这会才想起来白日在街上听到的路人闲话。“有楚人撒米入江,祭奠先臣。”

四十年前武安君,就是现在白羽的父亲,他带兵大军压入楚国境内,半月之内连下十城,最后攻到楚都郢城才卡顿了下来,郢城防守森严,武安君围了郢城整整三个月,却没有丝毫进展,最后武安君递了一纸和书,要与楚国化干戈为玉帛。这和书送去后,秦国大军后退,与此同时,还送来了秦国的沧月公主为和亲公主,嫁入楚国。

楚国大开城门迎娶公主,却万万没有料到,那武安君率领将士们一日间杀回郢城,对着那大开的郢城城门如入无人,不过眨眼的功夫,楚国都城破城,楚国仓皇逃离,被迫向东迁都。

而楚国大臣屈原也是为此而死,城破之日,他感叹楚国无望,自沉汨罗江。

墨娘一口一口抿着葫芦中的宜城浆,没过多久,酒便见了底,她也开始晕晕乎乎起来。

“好似这月中酒。”墨娘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在屋脊上走了起来:“从一开始,就是我喜欢他,从一开始,我就知dào

他不喜欢我,若是要过这心劫,非迎上去不可,山若不来,我便过去,他一定会喜欢我的。”

墨娘眼睛笑的弯弯,嘴里还拿着空空的酒壶,就这么借着风力,一个跳跃从屋檐落到了地上,自言自语了起来:

“去找白羽将军。”

“酒没了,我可以和他一起温一壶月色溶溶。”

“武安君府邸在哪?”

“便是你不喜欢我,我也想赖着你,长似此,任平生。”

“直到,你喜欢上我的那刻。”

“山水重重,君心何期。”

墨娘晃着酒壶靠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手中酒壶落地,身子软到,落到一人怀中。

“若不是酒色熏熏,你也会这么说么?”白羽看着怀中已然醉过去的墨娘,轻叹了口气:“我来告sù

你武安君府在哪里。”

白羽抱起墨娘,运了轻功上了墙头,三两下便消失在月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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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武安君

武安君府西院有个择星楼,日上三竿仍旧楼门紧闭。

择星楼门口站着个穿翠色衣裙的丫鬟,丫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头上梳着两个包子发髻,眼睛大大的脸圆圆的,手里还拿着一把瓜子,正边磕瓜子边跟站着台阶下面的小厮说着话。

那小厮一脸愁容,眉头紧锁,眼睛不时的扫向丫鬟身后禁闭的楼门:“墨姑娘还在睡觉?”

“对啊。”丫鬟将磕完的瓜子皮扔进一旁的簸箕里,又掏出一把新的来:“我们少将军走的时候说了,在墨姑娘没醒来前,任何人不能打扰。”

“可我们公子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这我也没办法。”丫鬟又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来,伸手递给了小厮:“你也且在这等等吧,要不你自己回去复命想来少不了被你家七公子一顿埋怨。”

小厮接过瓜子,却没心思磕,只焦躁的不停的在择星楼门口来回踱步转圈。他家的公子便是七公子东鹊,东鹊今儿一大早去墨娘的院子里找墨娘,哪料到没找到墨娘,却只在桌子上找到一方写满字的白绸。东鹊吓了一跳,刚开始还以为墨是娘出走了,可后来冷静下来便想起来,墨娘的契约灵妖藤青奇还在府上,墨娘绝对不会一个人跑掉的,东鹊便赶忙催着妖藤领着他找墨娘来了,这一路寻下来,便寻到了武安君府。

“别转了,看着头晕。”止住了不停踱步的小厮,小丫鬟将手里没磕完的瓜子放了下来,认命的叹了口气:“得,我再进去给你瞧一眼去。”

那小厮连忙弯腰感谢。

就在这当空,院门口忽然传来里木门的吱嘎声,却是武安君府的大管家白一天来了,他一进门就大嗓门的嚷嚷开了:“小桃呢?快出来快出来。”

那翠色衣裙的丫鬟连忙颠颠的跑了过去:“白管家,小桃在这呢,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白管家一身青色的袍子,满头银发,一双眸子开合间精芒毕露,虽嘴角眼梢爬满了皱纹,却仍精神抖擞不显老态。

他见小桃跑了过来,脸上立kè

露出个大笑脸:“小桃呦,听说少爷昨儿晚上背了个女人回来?”

“你老的消息可真灵通。”小桃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身后的择星楼:“白管家,墨姑娘这会儿就在楼里面睡觉呢。”

“这位墨姑娘可是老爷点名要少爷求娶的那清水宗的弟子墨娘?”

“正是那个清水宗的弟子,咱家的未来少奶奶。”小桃伸手摸了摸自个儿头上的包子髻,又接着说道:“昨儿少爷把墨姑娘背回来的时候,墨姑娘就睡着了,我闻那一身酒味,想必是饮多了。”

“饮多了?”白管家嘴角一咧笑了出来,露出一排八颗大白牙:“还真有我将门女子的风范。”

小桃见白管家笑,连忙陪着笑了起来,奈何她不知dào

笑点在哪里,只得笑的又僵硬又呆傻。

“得。”白管家见不得小桃这别扭的表情,连忙开始说正事:“老爷子要见她,你去叫她起床,快些洗漱干净,麻溜的到书房去。”

“啊?”小桃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犹豫,不过转念一想,若是少爷在他也不敢违拗老爷的意思,便又紧接点了点头:“好的,小桃知dào

了。”

白管家又转头看向东鹊派过来的小厮:“你也跟我一块去书房吧,七公子这会在书房呢。”

那小厮愣了一下,随即赶紧点了点头:“谢谢白管家了。”他要是跟白管家一起去书房,便能免了少爷一顿咆哮了。

白管家跟东鹊的小厮俩人一道离开了院子,这俩人一走,院子又静了下来。

小桃回身看向择星楼,又抬头看了眼正当空的大太阳。

“这墨姑娘怎的这个时间还没睡醒……”小桃哀叹一声,转身走到楼门前,轻手轻脚的推开了门。

“墨姑娘?”小桃将步子放轻,见没人回答,便又穿过大堂去推卧室的门。

墨娘这会儿才悠悠转醒,正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她昨儿喝了那一壶酒,酒劲呛的她到现在头还是晕乎乎的,嗓子又躁的冒烟,正想爬起来去找杯水,就看见探头进来的小桃。

“你是谁?”墨娘有点懵。

“姑娘您可算醒了。”小桃眼里闪过一丝兴奋:“快起来洗漱洗漱,吃点东西,我带您去见老爷。”

墨娘还没反应过来,那丫鬟小桃便一溜烟的又闪了出去。过了不一会,便听见外间传来阵阵忙活的声音,却是小桃在给墨娘放洗澡水。

墨娘撑着酸乏的身子起身,喝了一大杯水,又简单的吃了两块糕点,便被小桃塞进了沐浴的木桶里面,待沐浴结束,小桃也把情况跟墨娘介shào

清了。

墨娘晕晕乎乎的换衣束发,便跟着小桃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白羽将军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少将军进宫见王去了,这可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回来。”

墨娘便闭了嘴,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随着小桃一路穿花过柳,走到了扇大理石的月亮门前。

“这里面就是书房了,我不方便进去,墨姑娘你只需顺着这路一直走便道了。”

墨娘点了点头,踏步走入了月亮门。

门内是一条石板铺就的小道,道路两边是杨柳依依,乍一看普通的很,可墨娘总觉得这地方阴森森的。一踏进了月亮门,墨娘便觉得身遭似乎有什么阴冷的东西如影随形,让人不寒而栗。

就这么一路战战兢兢的走到了石板路底,入目便看到一幢青墙黛瓦的木楼。木楼门前有石桌,东鹊这会正坐在那石桌边跟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执子下棋。

那老人想必就是武安君了。

墨娘抬眼向那老人打量了去,这一眼,惊的墨娘冒出了一身冷汗来。

那老人明明坐在阳光下,却好似笼罩在幽暗的黑雾中,他周身缭绕着森然的阴气,这阴气之竟浓郁到了近乎实质不透阳光的地步。

这是怨气缠体之势,可一般这么重的怨气,只在极恶之地才能看见,却绝不可能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这老爷子生平是做了多少缺德事啊……

墨娘压下心惊,理了理衣裙,又将发丝捋顺,这才规规矩矩的朝着石头桌子走了过去。

“师傅,你来了?”东鹊见墨娘过来了,连忙扔下手里的棋子,耍赖般对着武安君说道:“白老爷子,下不过你,这盘便算了吧。”

武安君也早厌烦了跟东鹊下棋,他要是不为了在这等着看自己的儿媳妇,也懒得搭理这个纨绔的七公子。这会听东鹊这么说,武安君便也扔下了棋子,挥手让一旁站着的下人将棋盘撤了下去。

“见过武安君。”墨娘冲着武安君作了个揖,顿了顿,又转头看向东鹊:“见过七公子。”

墨娘这反应吓了东鹊一跳,这墨娘什么时候给自己行过礼啊,这是吃错药了么?东鹊有点坐不住了,连忙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师傅,您过来坐。”

墨娘动了动嘴角,没吱声。

天知dào

她现在一后背白毛汗,那武安君身旁的黑气如若实质,刚刚她还不小心在那黑气中看到了几个狰狞怒吼的鬼面,真真是吓死了。

墨娘嫉妒的看了一眼东鹊,这东鹊是个没道行的,他看不见武安君背后的东西,倒是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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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妖白忙了一天,回家晚了,更新晚了~深刻道歉(┬_┬)

032 让我喝几口那老头的血

“这妖藤是你的?”武安君坐在那里就好似一座山峰屹立,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却透着一股子阴寒,明明是大日头的天却瞬间变得像是黑云压城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墨娘抬头看了眼石桌子,那装着妖藤青奇的花盆此刻正摆在两个黑白子盒子中间,青奇这家伙正兴奋的冲着武安君伸展着自己的两瓣小叶子,奋力的吸着武安君身后围绕的阴气。

“它是我的契约灵植。”墨娘顶着一脑门汗,又不得不尽量做出大家闺秀的模样。这个怨气缠身的老头子可是自己的未来公公,而且又是他一力促成了自己跟白羽的亲事,就算他是个恶魔,为了自己跟白羽未来的幸福生活,这会儿她也得忍。

“女娃子还不错,得了这么了不得的灵植。”武安君的声音依旧低沉响亮,震的人耳膜嗡嗡响。

墨娘稳了稳自己在音浪中风雨飘摇的身子,努力让自己显得谦虚,并且文文静静的:“只是运气好罢了。”

见墨娘拘束的很,而且一直低头看她自己的脚尖,偶尔抬次头还跟做贼一般小心翼翼的,武安君不禁心里不耐烦起来,这墨娘还真是一股子小家子气。

“你有什么跟老夫说的么?”武安君声音里已经透漏出了送客的味道。

“啊?没有。”墨娘抬起头,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一般。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院子,那武安君背后的阴气让她及其不舒服。

“老夫为了让大王许你入白家,把白家手握四十多年的兵符都交了上去,你就没什么好说的么?”武安君声音突然拔高,那原本不动如山的气势瞬间化成磅礴江河,阴冷的浪潮一举冲着墨娘碾压了过去。

墨娘只感觉扑面而来一阵刺骨冰寒,随即脚一软,踉跄着退了好几步:“我我我……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报答我?”武安君被墨娘气笑了:“你要怎么报答我?”

墨娘一抬头便看见武安君狰狞的笑脸,那眼睛黑白分明,眼底还带着丝丝嗜杀的血气,还有他身后乌云蔽日般的森森鬼气,细瞧那黑浓如墨的鬼气竟是无数挣扎着的人面组成。

“我……”墨娘一哆嗦,后背上唰唰往下冒汗:“我一定竭尽生平所能,让您早日摆脱恶鬼缠身的困扰!”

墨娘的话音一落,木楼前陷入了一片沉寂,武安君目如铜铃的瞪着墨娘,那灼灼视线让人不寒而栗,而他那落在石桌上的手也紧紧攥成了拳头,手背青筋毕露煞是吓人。

“师傅。”东鹊也被这场面骇了一跳,见场面尴尬,他只得出来打圆场:“师傅,你这说的什么话,白老爷子哪里就……那啥缠身了。”

墨娘抿着嘴唇不出声,她这会竟然渐渐适应着背后那鬼气森森的威压了,脸上的苍白也退去了不少。

“师傅……”东鹊见墨娘不吱声不禁有些着急,这白老爷的暴脾气一上来,那便是先王在这也拦不住啊。

“我又没说错。”墨娘到底是有些胆怯,声音又低又小,她手指向石桌子上惬意的不得了的青奇:“你看青奇呆在白老爷子身边没多久,便蹿高了足足有一尺。”

听墨娘这么说,东鹊便将注意力转向了正疯狂对着武安君伸展叶子的青奇,果不其然,这妖藤早上抱过来的时候才只有一个手指的长短,这会居然窜高了足足有一倍。

而武安君也用眼睛瞄了一眼那叶子尖乱颤的妖藤,半晌,他缓缓放开了紧紧攥着的拳头,重重的叹了口气,回身对着站在身后的白管家说道:“取我的兵符交给白羽,让他明日递进宫去,就说,老夫愿意用兵符换这一个白家的媳妇。”

“是。”白管家弯了弯腰,没说一个多余的字,只脸上带着一抹化不开的哀愁。

墨娘闻言却瞪大了眼睛,怎么着,这白老爷子还没把兵符递进宫去啊,那刚刚就只是在诈自己了?

“你去找白羽去吧,带着你的灵植,白羽这会也该回来了。”武安君对着墨娘烦躁的挥了挥手,起身进了身后的木楼。

武安君这一站起来,墨娘才发xiàn

他身材高大的惊人,可那老人的背影却寂寥的很。

英雄迟暮么?

墨娘打了个机灵,应该不是英雄迟暮,你看他那鬼气森森的背影,明明是英雄要魔化。

武安君进了木楼,白管家也跟着消失了,只留下墨娘跟东鹊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我们也走吧。”墨娘上去抱起了装着青奇的花盆。

青奇扭了扭小细腰,又舒展了下它那两片叶子:“这地方真好,老子都有点舍不得走了。”

墨娘伸手拍了下青奇:“等哪天武安君心情爽利,再带你过来看他。”

“呃……”青奇颤了两下草茎顶端,象征意义的点了点头,随着墨娘跟东鹊往外走。

“墨娘。”沉默了好一会的青奇又张了嘴:“你能不能帮我,让我喝一口刚刚那老头的血?”

墨娘听到青奇这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把装着青奇的花盆摔出去,她没听错吧?

“你要喝武安君的血?!!”

“嗯。”青奇羞涩的扭了扭身子。

墨娘一阵无语,扭头看向一旁的东鹊:“这……”

“师傅。”东鹊连忙摆手:“你别瞧我,这事我可真没招……”想放白老爷子的血?这不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么?

墨娘干笑了两声,她心里也明镜的很,怨气缠身到了武安君那种地步,神佛不近,八成就是喜怒无常嗜杀狂躁的不得了。

墨娘安抚的摸了摸青奇的叶子:“这事你暂且别想了。”

“哼。”青奇扭了扭身子,忿忿不满的嘟囔道:“一个两个全都指望不上,回头我去让白大哥帮我!”

“你白大哥?”墨娘有点跟不上青奇的节奏了:“你不是说的白羽吧,他什么时候成你大哥了……”

青奇将自己的藤蔓头扭了扭,不去对着墨娘。

墨娘翻了个白眼,这青奇让东鹊养了两天,还养出脾气来了。

两人走到了月亮门前,便看见小桃跟那东鹊的小厮全都侯在门外头。

“莫姑娘。”小桃往前走了一步,迎上了墨娘:“少将军已经回来了,这会正在择星楼休息。”

“回来了?”墨娘眼睛一亮,提着裙子就要往择星楼去。

“师傅!”东鹊赶忙小跑了两步追了上去:“师傅,这青奇你就带回去?”

墨娘看了眼自己手里拿着的花盆,点了点头:“我自己先养着吧,我留给你的白绸看见了吧,你先抓紧时间练习,等有进展了再来找我。”

言罢,墨娘将装着青奇的花盆往身边的小桃手里一塞,提着裙子就往择星楼走。

“师傅!”东鹊又追了上去。

“又怎么了?”墨娘不耐烦的回头瞪着东鹊,这小子居然打扰自己去看自家夫君。

“没事。”东鹊挠了挠脑袋:“我就是想说,那白绸我收到了,我会努力修liàn

的。”

“嗯。”墨娘点了点头,就要转身离开,刚走了两步,墨娘猛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东鹊:“你今儿早上去找我的时候,有没有在我住的那个院子的屋顶发xiàn

什么?”

“发xiàn

什么?”东鹊疑惑的皱了皱眉头,他早上怕墨娘消失,可把那院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看到什么特别的:“屋顶上倒是什么都没有,院子里有个酒葫芦。”

“知dào

了。”墨娘摆了摆手,看来楚灿是自己走了,也不知dào

昨儿晚上楚灿跟白羽碰到没有。

不过管它呢,瞧自家夫君是正经事,墨娘又提起裙子朝着择星楼飞速奔了过去。

“夫君~夫君?”墨娘人未到声先至。

一旁跟着小跑的小桃闻声连打了好几个冷颤。

033 夫君夫君夫君?

墨娘一路小跑回了择星楼,一进院子就看去那立在树下挺拔的背影。

树下的白羽一袭黑色长袍,长发高高束起,午后的阳光透过树木繁茂的枝桠落在他身上,淡淡浅浅的树影斑驳晕染一身。

墨娘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脚步,看着白羽的背影有些愣神,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脱掉甲胄一袭便衣的样子。

墨娘冲着白羽的背影伸出手,做了个抚摸的动作,嘴角上扬,那黑发黑衣黑袍,单单一个背影便可以这么俊逸飘然。

树下的白羽回身向着墨娘的方向望了去,见墨娘离老远就空伸着一个爪子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禁抚额,一个转身回了择星楼。

墨娘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进了择星楼的门,墨娘回身一脚就把楼门哐当一声扣了个严实,将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丫鬟小桃直接堵在了门外。

解决了丫鬟小桃,墨娘蹑手蹑脚的往择星楼的卧室走,卧室门半敞着,墨娘探了脑袋进去,便看见了坐在小几旁边看竹简的白羽。

白羽穿着宽大的广袖黑色长袍,袖口用比长袍更暗的黑线绣了云纹,他随意的坐在小几旁边,一手拿着竹简,另一只手托着头,手肘关节拄在小几上,袖口下滑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墨娘看着白羽露出来的雪白胳膊咽了咽口水,随即视线又移到了白羽那专心读竹简的脸上去。

英挺的眉毛,又长又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那是个近乎完美的侧脸。

这就是白羽居家的样子?墨娘捂着自己小鹿乱撞的胸口,悄悄的将脚迈进了卧室。

白羽抬头看了她一眼,没理她。

墨娘赶紧蹭到了白羽身旁,紧贴着白羽坐了下来。

“夫君?”

白羽转头看了墨娘一眼,语气冷漠淡然:“咱们还没成亲呢。”

墨娘脸上一滞,神色有些尴尬,但又见白羽只顾着低头看竹简不理自己,便憋起了嘴巴,厚着脸皮伸手抓着白羽的衣角:“夫君夫君夫君?”

白羽拿着竹简转了个身背对着墨娘。

墨娘连忙跟着换了个位,又蹭到了白羽面前:“夫君夫君夫君?”

白羽将竹简换了个手,转身,再一次留给墨娘一个背影。

墨娘锲而不舍,再次蹭过去:“夫君夫君夫君?”

白羽拿着竹简的手有些僵硬,脸色不虞,忍墨娘拽着袖子墨迹了好一会,便终于忍不了了。

他猛的将手中的竹简扔到了一旁,一把抓住墨娘胳膊,将墨娘整个人往前一扯,将她整个人放到了自己腿上,一手环上了她的腰,两人近的鼻尖几乎都要碰到一起。白羽的声音低沉,清冷中带着一丝无奈:“你真的就这么着急想要嫁给我?”

白羽的呼吸落在墨娘的皮肤上,墨娘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连着脖子,耳朵后面,整个变脑袋变成了个熟透的桃子,感觉到白羽环着自己腰的手,她在白羽的怀里不安的扭了扭身子,两个眼睛雾蒙蒙的吱吱呜呜了半天,才算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也不是很着急……”

“不着急就算了。”白羽送开了握着的墨娘的胳膊,又一把将怀里的墨娘推了出去。

墨娘一不留神跌坐到了一旁,两个眼睛瞬间瞪的溜圆:“急!怎么不急!”

白羽挑了挑眉毛,又拿起小几上的竹简读了起来。

“夫君夫君夫君?”墨娘蹭了过来,身后握着白羽的袖子。

白羽将竹简转了转,露出后篇未读的部分,继xù

读了起来。

墨娘松开握着袖子的手,伸出一根青葱般的食指,轻轻在白羽裸露出来的半截胳膊上点了点。

白羽怔了一下,半晌才眼神幽深的瞪了墨娘一眼,随即将袖子捋好,又一次背过身去不看墨娘。

墨娘蹙起了眉头,不过眨眼间她的注意力又被白羽那白皙的脖颈吸引住了。

墨娘身子前倾,将自己的脑袋往白羽的脖子处探了过去,白羽的身上有股淡淡的清水味道,像是刚刚才沐浴完般,不香,却让人一靠近便感到淡淡凉意。

墨娘的脑袋还没靠到白羽的颈窝,白羽便猛的回头,一把将墨娘推了出去。

“夫君……”墨娘委屈的瘪了瘪嘴巴。

白羽随手就将手里的竹简扔到了墨娘身上:“好好kàn

。”紧接着他就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转身出了卧室。

外间传来哐当一声,却是白羽推门出了择星楼。

墨娘挠了挠脑袋,捡起身上的竹简,竹简的开头四个规规整整的大字:《孙子兵法》。

“这是什么?”墨娘一脸疑惑的翻开竹简,墨娘默默的将竹简从头翻到尾,眉头越皱越深,白羽为何让自己看着行军布阵的书?

卧室的门被从外推开了,墨娘一抬头便立kè

展颜笑了起来:“夫君。”

白羽黑着一张脸,两步走到墨娘身旁,一把拿起墨娘手里的竹简,又转手扔下了另一个竹简:“拿错了,你看这个。”

墨娘捡起白羽扔下的竹简,一眼看过去,脸就黑了下来:《白家家训》。

粗粗翻了两下,墨娘便仰起脖子问白羽:“我每天要去给你母亲请安?”

白羽蹙了蹙眉毛:“母亲亡故多年,你每天去祠堂烧一柱清香即可。”

墨娘眼珠子转了转,随即说道:“要不然我每天去给你父亲请安可好?”

这会轮到白羽震惊了,他蹲下身来,好让自己可以直视墨娘:“你打的什么主意?”

墨娘眼神飘忽了一下,脸朝着窗户的方向看了过去。

白羽伸手想将墨娘的脑袋掰过来,墨娘却突然一回头,她的唇就这么突兀的碰到了他的手指。

白羽只感觉一股细小的电流顺着手指酥酥麻麻一路奔着心脏奔了过去,他忙站起了身子,掩饰般的摆出一张扑克脸来:“你刚刚见过父亲了?”

墨娘却不回答,只伸手摸着自己的嘴唇,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白羽。

“墨娘?”

“嗯?”

白羽猛的低头凑近墨娘的脸,眼睛危险的眯了眯:“你能不能把你那花痴表情收一收。”

“呃……”墨娘揉了揉自己的脸,大家闺秀般的站起了身子,又偏着头回忆了一会,这才规规矩矩的说道:“我今儿去见过武安君了,青奇很喜欢他。”

青奇很喜欢他?白羽挑了挑眉毛,墨娘见了自己的父亲,结果就是这个评价?

白羽想起刚刚自己走出择星楼的时候,等在楼外头的白管家塞给自己的兵符,心里的疑惑乱麻一般拧成了一团。他今儿进宫,大王便透露出了不想让他跟道家的人结亲的意思,而父亲又宁可抛弃手里攥了四十年的兵权,换得墨娘嫁入白家。

白羽看着站在眼前的墨娘,这个从清宁山巅走下来的姑娘,她无论何时都是一袭白衣如雪,脸上的表情或喜或嗔总是一目了然,身上也带着一股子山高云纵的清冷,却又一转身便黏的让你以为她是你养了十几年的一只……

咳咳,白羽止住了联系,正视着眼前的墨娘:“等婚期定下来,你就搬到丞相府去住,那里是母亲的娘家,你便从那里出嫁吧。”

墨娘闻言喜的合不拢嘴,她双手一伸扒在了白羽的胳膊上:“这是让我把丞相府当娘家的意思么?”

白羽推开了墨娘扒住自己胳膊的手,冷冷的说道:“你若是不愿,城北有个道家老庙,也可给你成亲时候当做娘家用。”

“……”墨娘低头不说话了。

“你喜欢我什么?”

“啊?”墨娘抬头看白羽,却发xiàn

他眸子中一闪而过的无奈跟苍凉。

“算了。”白羽转身推门而出。

034 门派追杀令

夜阑人静,一灯如豆,墨娘借着微弱的光静静的翻阅着白羽扔下来的家训木简。

墨娘从小桃那得知,她现在住的这个择星楼是白羽平日的卧房,可看看眼下时辰,已过三更,白羽却还是没有回来。袖子里传来哔哔哔哔的声音,墨娘伸手掏出传讯水晶,是群发信息,打了个哈欠,伸出两个手指在水晶屏上划了两下。

水晶屏上五个血红的大字赫然入目——“门派追杀令”。

墨娘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赶紧点进去看了看内容,果不其然,就是追杀她墨娘的。

“清水宗逆徒墨娘,勾结外人,残害同门,将其师姐柔婉活活烧死,即日起,凡本门弟子遇见墨娘皆可代为清理门外,门派奖励灵兽蛋一枚。”

这这这?本来瞒的挺好的,怎么曝光了?墨娘狠狠的锤了两下自己的脑袋,一脸哭丧。

墨娘想起进咸阳前跟楚灿在马车里的那次见面,楚灿明摆着是知dào

柔婉怎么死掉的,难道是他将消息透露给了清水宗?

想到这,墨娘一阵烦躁,站起身来推开了卧室的窗子,下意识的往窗外的树上瞧,心里琢磨楚灿今天晚上会不会在这盯梢。

手里的传讯水晶又传来哔哔哔哔的声音,墨娘感觉将信息打开。

师傅:“你这个逆徒!”

墨娘一窒,居然连闭关炼丹一心等待天劫的师傅都惊动了。定下心神,墨娘赶快给师傅回了信息。

墨娘:“师傅,这个是误会……”

师傅:“楚国来的阴阳家还原了柔婉死亡的现场,宗主跟几位长老都看见了,怎么可能是误会?你居然杀了宗主的亲传弟子,真是……”

墨娘:“……”

师傅:“成亲的日子订了么?”

虽不知dào

为何师傅突然把话题转到婚期去了,但墨娘还是恭恭敬敬的回信息。

墨娘:“具体的时间还不知dào

,不过想是很快就到了。”

师傅:“我炼丹还需yào

一块墨玉,武安君府家大业大,你帮为师找一块,为师过两天亲自去取。”

墨娘:“……”

师傅:“你最好去你家仓库看看,有没有千年灵芝草。”

墨娘:“你是来清理门户的?还是来打劫的?”

师傅:“为师昨儿掐指一算,还有半年就要渡劫了,你觉得还有半年寿命的为师会贪图宗门里一个穷酸的灵兽蛋?”

墨娘:“那你就是贪图武安君府的库房……”

师傅:“若你不同意,为师只得不顾念这十多年的师徒感情,忍痛清理门户了。”

墨娘:“我一定想办法找到师傅要的墨玉。”

师傅:“还有灵芝草。”

墨娘:“好,完全没问题!”

好不容易安抚好师傅,将传讯水晶扔进袖子里,墨娘便不安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她上哪去给师傅弄墨玉跟灵芝草呢?

墨娘知dào

师傅下不了手清理门户,可师傅还有半年就渡劫了,以师傅那不堪造就的道术,这墨玉跟灵芝草对他来说一定很重yào

,只要能让师傅渡劫的时候增加一丝希望,墨娘便一定会倾尽全力。

要不,问问白羽?

正当墨娘琢磨着该怎么向白羽开口的时候,她的视线落在了窗户边那棉麻布窗帘上:“这窗帘的扣子……”

墨娘三步并两边走到窗帘旁边,仔细打量起窗帘扣。玉质的窗帘扣被雕镂成神兽白虎的样子,只不过这只白虎,是黑色的……

墨玉?

墨玉做的窗帘扣?

墨娘大喜,这武安君府还真是堆金积玉连城富啊。赶忙手脚麻利的将窗帘扣从窗帘上卸了下来,卸完了一个,墨娘又把目光转向另一侧的窗帘。

师傅渡劫要炼的丹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丹药,多取点墨玉,有备无患。

就在墨娘摘窗帘扣摘的正开心的时候,白羽回来了。彼时墨娘正踮着脚奋力抓着择星楼大堂里的最后一个窗帘扣。

“你在干什么?”白羽靠着楼门,一脸狐疑的看着墨娘。

墨娘赶紧一使劲将手上的窗帘扣扥了下来,顺手往袖里乾坤一扔:“那个……”墨娘吱吱呜呜的不知dào

怎么解释,她这么不问自取似乎很不妥当。

“白羽看着满楼因为丢了窗帘扣而散乱不堪的棉麻布窗帘,翻了个白眼:“或许你是觉得,窗帘这么自然下垂会比较赏心悦目?”

墨娘干笑了两声,伸手局促的摸了摸一旁的窗帘:“是挺……好kàn

的哈。”

白羽不耐烦再跟墨娘掰扯窗帘的事了,左右几个窗帘扣,墨娘要是喜欢就拿去好了。他转身看了眼身后漆黑如墨的夜色,又扭过头看向墨娘:“跟我出去一趟。”

“出去?这么晚?”

“对。”白羽说完,也不待墨娘点头,便径直转身走入了夜色。

墨娘赶快提着裙子,小跑跟了上去:“这么晚了我们去哪里啊?”

“带你去吃东西。”

“吃东西?”墨娘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想起以前半夜跟小师傅在后山烧野味的事来,没想到嫁到山下,没了小师叔,却还是有人可以陪自己半夜一起吃东西。

夜深,不见月亮,只有头上点点微弱星光。

两个人就这么悄悄的出了武安君府邸,又顺着路慢悠悠的走了好一会,最后在一处远离闹市,地处偏僻的露天铺子前停了下来。

快要四更天了,这铺子却还在营业着。

一个油布伞,伞下挂着一盏油灯,油灯下一个揉面的板子,一口大锅,大锅里煮着沸水,一个中年女子正拿着大勺子在沸水锅里搅和着。离油布伞不远的地方摆着两个方形的小几,而此时那两个小几的其中一个,已经坐了一个食客。

昏黄的灯光下,看不清那食客的脸,只远远瞧着身形,是个正当芳华的女子。

“我们这是吃什么?”墨娘一手攥着白羽的袖子,眼神直往那沸水锅里漂。

“馄饨。”白羽笑了笑,没有像往常一样拂开墨娘的手,而是耐心的给她解释了起来:“这个馄饨摊白天不开晚上开,但做的馄饨却是极好吃的。”

“白天不开,晚上开?做的馄饨极好吃?”墨娘一激灵,看向那大锅的眼神就变了:“这不会是什么那啥馅儿……”墨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白羽一巴掌拍到墨娘的后脑勺上:“你都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墨娘缩了缩脖子,不再吱声,而是亦步亦趋的跟在白羽身后。

“两碗馄饨。”白羽轻车熟路的跟那站在铁锅边上的掌勺大妈打了招呼,便往那方形小几行去。

走进了,墨娘才看清楚那已经坐在那小几边上的食客是谁。

熟人,大秦第一美人赢果儿。

谁能想到堂堂一国公主,大半月独自跑到夜摊来吃馄饨。

白羽似乎并不吃惊在这碰到赢果儿,恰恰相反,好似两人约好了在这里见面。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赢果儿瞄了一眼墨娘,视线又转回到白羽的身上:“不是说好就咱们三个在这重温下少年时光么?”

035 道士的耻辱

白羽没接话茬,而是反问赢果儿:“李斯呢?怎么不见他?”

赢果儿叹了口气,拿起桌子上的汤羹勺在自己面前的瓷碗里搅了搅:“他现在官拜丞相,每天有忙不完的事。”

白羽闻言嘴角上扬,笑了起来:“又让李斯放鸽子了?”

“是啊。”赢果儿瞧了白羽身边的墨娘一眼,眼神闪烁:“本来李斯不来,我以为今儿晚上在这吃馄饨的也就你我两人,没想到白哥哥竟带了未来的嫂子过来。”

墨娘双手紧紧扒着白羽的胳膊,闻言给了大美人赢果儿一个白眼,这个女人居然又想白羽俩人单独相处。

赢果儿见墨娘居然敢跟她翻白眼,忍不住气血上涌,也狠狠的刮了墨娘一个白眼。

就在两人互瞪的当下,那煮馄饨的中年妇人端了两碗热腾腾的馄饨过来,端端正正的摆在了三人坐的小几上。

白羽刚伸手去拿碗,赢果儿就手脚麻利的递给他一柄汤匙:“白哥哥,给你汤勺。”

白羽接过汤勺,嘴角带着笑意:“果儿还跟小时候一样贴心。”

真是狗腿,一旁墨娘的脸黑的不行,这白羽拉自己过来吃馄饨,难不成就是为了让自己看他跟赢果儿郎情妾意两小无猜的?

“墨姑娘,这是你的。”赢果儿将装着馄饨的碗往墨娘身前推了推,又拿起一个汤匙递给了她:“你造嘛,这里的馄饨我和白哥哥从小吃到大,味道那是极好的。”

墨娘也不接汤勺,只气鼓鼓瞪着赢果儿,这赢果儿怎么无时无刻不在炫耀她跟白羽那青梅竹马的曾经,想到这墨娘忍不住扁扁嘴,一脸醋意的说道:“我不造,你自己造吧。”墨娘将馄饨推回给了赢果儿:“可劲造。”

赢果儿一愣,紧接着嘴角上翘,脸眼睛里都带上了笑,这个墨娘可真是胸无城府,自己猜说了几句话她这就生气了,要知dào

男人可绝不会喜欢这么小气的女孩子。

赢果儿转头去看白羽,却发xiàn

白羽恍然未闻般的正专心致志的吃自己的馄饨。

也不是恍然未闻,赢果儿蹙了蹙眉毛,她若是没有看错,刚刚白羽嘴角微微上扬,明明很开心的样子。

“白哥哥?”赢果儿声音低不可闻的唤了一声白羽。

“嗯?”白羽抬头看向赢果儿,倒不是他耳力又多好,只不过三人围着一张小几,着实距离太近了些。

“没事……”赢果儿怅然的方下手里的汤匙,低低叹了口气,心里暗暗思忖道:人心易变,她当初为了拜入神女门下而放qì

了跟白羽的婚约,如今这便都算作她自己的报应吧,不过若是要让自己放qì

白羽,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她还就是不信了,白羽怎么会说不喜欢她便不喜欢了。

三人正围着小几各怀心事,突然有一阵阴风从街口处吹了过来。

墨娘脖子上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好重的阴气,她抻着脖子往街口的方向望去,却见一个披头散发一身红衣的女子正一瘸一拐的往这边移动。再自己瞧,却发xiàn

那不是女子,却是一个女鬼。

这女鬼的身形好眼熟,墨娘眨了眨眼睛,星光微暗,墨娘费了好大劲才辨认清楚,那是女鬼城儿。

只是不知dào

她因何变得如此狼狈?

与此同时,赢果儿也站起身来,双目直视着迎着路走过来的女鬼城儿。

“白哥哥,这里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我先把她处理了,再回来同你一起吃混沌。”言罢,赢果儿从怀里掏出一面铜质的小镜子,铜镜造型古朴,背面还镂空雕刻了奇怪的符文图案,镜子的手柄下面还拴着一个小铜铃。

赢果儿举起铜镜,对着已经走到不远处的城儿照了下去,眨眼睛只看天空万点星光映射到了铜镜中,铜镜又经过反射,照到了那女鬼城儿身上。

这铜镜中射出的星辰的反光瑰丽异常,单看这收鬼的画面倒是的确美轮美奂的。

“墨娘……”城儿被铜镜一照,立kè

摊到到在地,那星辰之光仿佛有穿心之痛,城儿手指胳膊痉挛似得抱住了蜷曲的身体,墨发飞扬,看起来难过的不得了,连呼唤墨娘的声音也变得低沉暗哑。

“唉??你干什么!?”墨娘见状赶紧跳了起来,胳膊肘一拐,将赢果儿挤到了一旁,劈手就要夺赢果儿手中的铜镜。

赢果儿没料到墨娘竟然突然出手,呆愣之际,竟然真的让墨娘把自己的铜镜抢了去。

“墨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赢果儿双目圆整,瞪着墨娘。这个墨娘真是太没有规矩了,难道清水宗就没有告sù

她咸阳城是谁的地盘么?她居然敢在秦国公主赢果儿手里抢东西?

不但抢东西,还抢男人!赢果儿气的牙痒痒,可又怕自己发脾气会失了一国公主的端庄,只得用眼睛刀子似的一遍遍凌迟着墨娘。

“那个女鬼是我朋友。”墨娘扔下一句话,便撒腿往城儿的方向跑了过去。

城儿瘫软在地上,头发一缕一缕胡乱的盖住了半边脸。墨娘一靠近她,就发xiàn

她体内阴气外泄,赶忙运指在城儿身上打进去几道灵力,勉强帮她稳住伤情。

“发生什么事了?”墨娘将城儿扶起来坐在地上。

城儿本来就苍白的一张脸这会居然诡异的透出些红色来,她嘴唇轻启,声音里透着极度虚弱:“去救老刀。”

“老刀怎么了?”墨娘心急,见城儿虚弱,又运指输了两道灵力给她。

吸收了几道墨娘的灵气后,城儿的脸上已经不那么红了,说话也顺当了不少:“老刀今夜在藏兵阁值夜,楚灿带了人夜袭藏兵阁,伤了老刀,楚灿身边那个丫鬟,会阴阳术,是她打伤了我。”

“楚灿的丫鬟?阿绿?”墨娘想起了那个穿着暴露的绿衣女子。

城儿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抹急色:“老刀还在藏兵阁。”

墨娘点了点头,回身想去叫白羽,就见白羽正站在自己身后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知dào

白羽看不见城儿,墨娘忙开口解释道:“是城儿,藏兵阁出事了。”

白羽闻言脸上立kè

黑了下来,一言不发的转身运了轻功便朝着藏兵阁去了。

墨娘也急忙紧随白羽身后跟了过去,刚跑了两步,墨娘感觉身后一沉,回头一看,却是城儿骑了上来。

“墨娘……我虚弱,带我一程。”城儿小脸可怜巴巴,双目我见犹怜的看着墨娘。

墨娘看了眼骑在自己背上的城儿,艰难的点了点头。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让鬼骑过……

这是一个道士的耻辱啊……

“她还真是你好朋友啊,哈。”一旁的紧跟着的赢果儿嘲笑的看了一眼墨娘,接着便足尖点地的越过墨娘朝着白羽的方向奔了过去。

墨娘看着边飞边跑跟个大蝴蝶般的赢果儿,扁了扁嘴巴,默默的鄙视了神女的亲传弟子,她就连御空飞行也不会?

鄙视完,墨娘自己也边飞边跑的运着风行术,背着城儿跟了上去。

036 藏兵阁事件

鞠躬感谢鹅在飞的打赏~居然还是连环赏!O(∩_∩)O~另外,妖码字极慢,但争取这周能爆fā

啊爆fā

…………嗯~(┬_┬)~一定的,一定要会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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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兵阁实则就是个占地宽广的山洞,内里被改造成了存放兵器的地方。秦国为了自己的霸业,大量铸造兵戈刀刃,而这些暂时用不上的兵器全都存放在藏兵阁里。

三人赶到藏兵阁的时候,黎明来了,第一缕晨曦灰蒙蒙的,映的东边天际那层层碎云好似一片苍白色的烟霭缭绕。

藏兵阁门户半敞,却连一个守卫的人影都看不见。白羽冲着天空放了一道响箭,又从腰间抽出长剑,一脚踹开那藏兵阁仅剩下的半面门,走了进去。

墨娘跟赢果儿也跟在后面一起进了藏兵阁,藏兵阁里入目一片狼藉,地上横七竖八的散落着各式兵器,靠墙的兵器支架歪斜破损。再往里走,在藏兵阁的角落里十来个士兵的尸体小山般的堆积在那里。

白羽黑沉着脸朝着小山般的尸体走了过去,将尸体一一翻过来放整齐打量起来。全是一招致命,在脖颈一道薄入蝉翼的伤口,士兵的脸上没有痛苦的表情,现场倒也是干净的很,地面没有一丝血迹。

墨娘装着胆子朝这些死于的士兵脸上望去,一一辨认过才发xiàn

老刀不在这里面。

“老刀呢?”墨娘回身问趴在自己背上的女鬼城儿。

城儿伸手指了指藏兵阁更深处:“我走之前将他迷晕藏了起来。”

“带我去。”墨娘伸手将城儿从自己的后背拽了下来。

城儿带路,没走几步藏兵阁就到了头,城儿在一处山壁上挥手一抹,山壁上一阵水波般的荡漾,老刀就那么直挺挺的倒了出来。

白羽上前一把扶住老刀,试了试老刀的鼻息,一把将老刀扔到了自己后背上:“走吧,这里没人了,咱们出去。”

三人出了山洞,在门口碰见了正在藏兵阁四周布防的周延,周延刚刚看到了白羽发出的响箭,便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将里面的弟兄尸体收了,再找医师尽快让老刀醒过来,我有话要问他。”白羽将背上的老刀放下,交给了周延。

“里面的人都死了?”周延问白羽,见白羽点头,周延眉头皱了起来:“将军可有线索么?会是谁做的?”

白羽伸手把躲在自己身后的墨娘拽了出来,声音阴冷低沉的能拧出水来:“城儿都说什么了?”

墨娘赶快把从城儿那得到的消息共享了出来,可刚说到是楚灿,就被周延打断了。

“不可能。”周延握着剑柄的手攥的骨头咔咔响:“你说的那个阿绿是楚灿带来和亲的美人,可昨儿晚上楚灿跟阿绿都宿在王宫里,那阿绿还给秦王侍了寝……”

墨娘闻言瞪大了眼睛,要这么说,那楚灿跟阿绿昨儿晚上不可能分身到这藏兵阁里来袭击守阁的士兵,可女鬼城儿也绝不会骗自己的啊?

“这事等老刀醒了再说。”白羽交代完周延,又转头看向墨娘:“你先回去,这里不适合女孩子家来。”

墨娘乖巧的点了点头,提脚刚要走,却想起了同样是女孩子的赢果儿还在这呢,便抬头望向赢果儿:“咱们一起走?”

“我不走。”赢果儿瞟了墨娘一眼:“这是在咸阳城出的事,咸阳城的事便是我师傅的事,我替她在这守着,看看有什么发xiàn

没有。”言罢,赢果儿还往白羽的方向靠了靠,她背对着白羽嘴角上翘给了墨娘一个挑衅的笑。

“果儿留在这,你自己回去。”白羽盖棺定论。

墨娘只得翻了翻白眼,一个人走就一个人走。她这会也没耐心跟赢果儿争风吃醋,那几个死人让她心里别别愣愣的,而且城儿阴气不稳,不及时处理又可能会魂飞魄散。

墨娘要带城儿回武安君府帮她固气,可城儿却死活不愿意离开昏迷不醒的老刀,没奈何,墨娘便央着周延将老刀送到了武安君府邸,正好白羽也想要第一时间知dào

老刀何时醒过来,离得近也好观察。

择星楼后院的小屋里,老刀躺在榻上,双目紧闭。来来回回走了好几个医师,全都查不出他昏迷的原因来。

墨娘坐在小屋门口的木扎上,瞪着一旁一脸忧郁的城儿:“不是你将老刀迷晕的么?怎的他还醒不过来了?”

城儿囧然,半晌才期期艾艾的说道:“我施的就是最简单的迷魂法,那法术浅的就跟在后脖子敲了一下没什么区别,可他却不知dào

为何久久不醒来。”

“你别是一着急,施法出了什么错了吧……”墨娘怀疑的看向城儿。

城儿闻言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天……应该不会吧……”

墨娘见城儿圆整着眼睛,半张着嘴巴,那吊死鬼特例的长长舌头又要吐出来,赶忙摆了摆手:“应该不会是你,你说那阿绿施的是阴阳术,会不会是她迷了老刀?”

“她?”城儿收回舌头合上了嘴巴,摇了摇头:“若是她,该直接杀了老刀才对,为何要费劲让他陷入昏迷?”

“也对哦。”墨娘摸了摸下巴。

到了晚饭的时间,白羽才匆忙回到了武安君府邸,跟墨娘一道吃了个饭,又看了眼依然昏迷不醒的老刀,白羽又匆匆出了门。

白天午后的时候,白羽进了趟宫,将事情禀告给了秦王,而女鬼城儿的话因为还拿不准真假,白羽便压了下来暂时没有将其告知秦王。而白羽在宫里也侧面打听过了,昨晚上秦王宴请楚国使者,一夜笙歌直到三更才停歇,楚灿喝的大醉,便宿在了宫中,而那阿绿,更是借着酒劲就爬了秦王的床。

白羽将这些得来的消息一股脑都讲给了墨娘,临了还告sù

墨娘,他这次进宫已经将兵符交了上去了,秦王不但准了亲事,还嘱咐让神女帮两人合好良辰吉日,料也就这两天婚期就会定下来。

墨娘闻言大喜,白羽走了好久之后墨娘还沉浸在喜气中没有自拔出来,只等到小桃过来掌灯,墨娘才从满脑子幻想中晃过神来。

望了眼渐沉渐暗的天色,墨娘推门出了择星楼,她得趁着夜帮城儿梳理下她体内乱窜的阴气。

择星楼后院的小屋里,老刀还静静的躺在那里,他身边几个医师正捻着胡子各抒己见,研究着老刀的症状。医师们见墨娘来了,便跟墨娘交代了下毫无进展的病情,墨娘闻言也知能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小屋。

城儿不在小屋里,墨娘绕着小屋走了一圈,也没有发xiàn

城儿。城儿虽然受了伤,可还没有到这么快就会魂飞魄散的地步。

“去哪儿了?”墨娘房前屋后仔仔细细又找了一遍,这才确定,城儿确实是不见了。可老刀就在这房间里,白日的时候任凭墨娘如何说,城儿认准了不会离开老刀一步,可现在,城儿却不见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墨娘,好似,会有什么事发生。

037 往事(一更)

夜三更,月光入户,白羽还是没有回来,墨娘正枕着胳膊趴在小几上小憩,迷迷糊糊听见外间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音。

被吵醒的墨娘连打了两个哈欠,起身出了卧室穿过大堂,推开了门。

择星楼门前是个小院子,院子两侧稀稀疏疏种着些树,而此时,在院落中最挺拔的一颗梧桐树下,城儿正吊在那里,而她脚下被踹翻到一旁的绣墩正是啪嗒声的来源。

墨娘揉了揉眼睛,两个时辰前她又去了趟择星楼后院,确定了城儿依旧是没有回来,怎么这一觉眯到半夜,城儿居然又跑自家门口上吊来了。

“你刚刚去哪里了?”墨娘张嘴问道。

树上吊着的城儿闻言遥遥往墨娘这边望了一眼,便撤下了上吊用的绸带,又收起了绣墩,往墨娘这边飘了过来。

“墨娘,老刀还是没有醒过来。”城儿语气中透着一抹苍凉,她眉头轻蹙:“你不是清水宗的人么?也没有办法让老刀醒过来?”

墨娘尴尬的摇了摇头:“我虽是双灵根,但少时师傅为了让我修liàn

不为两系灵根而扰,便只修习了风系的道术,所以我只会些风系道术,这救人,我是不会的……”

城儿听墨娘这么说,悠悠的叹了口气:“算了,也是命吧。”城儿伸手顺了顺自己耳鬓的头发,咬了咬嘴唇:“墨娘,我这心里乱的很,你能不能陪我走一走。”

“好。”墨娘点头应下。

两人先是在梧桐树下站了好一会,随即出了院子的大门,一边走一边聊,眨眼就出了武安君府。

“上次跟你讲到老刀为了救我,跟骑兵队的人树了敌。”城儿的转过头来看向墨娘:“当时白羽将军问老刀,是自断一臂,还是把城儿送出去。”

墨娘嗯了一声,淡淡刷下存zài

感,没有打断城儿的话,看得出来今晚上城儿很不对劲,既然她想找人倾诉,那自己就听着。

夜风吹过,墨娘跟城儿两人一个一袭白衣,一个一袭红袍,就这么慢悠悠的徜徉在深夜的大路上。

“后来,老刀选了断一臂,但蒙白羽将军不弃,并没有真的斩去老刀的胳膊,而是将他扔到了楚地。”说道这,城儿干笑了两声:“让老刀一个人深入敌军后方,不管不问,任务完成不了不准回家,他脸上的刀疤便是那时候留下的……”

墨娘一时不知dào

接什么,索性不出声,任城儿自顾自的说下去。

城儿则沉浸在了回忆中,眼神空洞迷茫,而她的声音却好似初春河流中的淌凌流冰。

老刀去楚地之后,城儿便被安置住在老刀在咸阳城的宅子里,孤身一人,只将军白羽每月会派人来送些银钱。

城儿一个人呆在洛阳城里,没有朋友,终日无所事事,最大的爱好便是去渭水河边吹吹河风。秋天的时候,九月九踏秋祭神,城儿一个人又跑到了渭水边。由于在举行祭祀,渭水河边热闹的很,三五人群载歌载舞,城儿沉甸甸的心也跟着蓬勃的人群沾了不少朝气。

然后她就看见了那个曾经与她有过婚约的男人——高言。

高言本是韩国的小姓贵族,一次给公主进贡胭脂的时候,与城儿相识,男才女貌倒是看了个对眼,公主索性就帮两人订了亲事。

只是不知dào

,为何高言会出现在咸阳城外的渭水河边?

人生三大喜之一,他乡遇故知,何况这故乡已成亡国。

高言跟城儿两人一道回了咸阳,找了个酒肆把酒叙旧,才知dào

高言在国都破城后投靠了秦国,现在在秦国跟韩国旧地之间做些商贾买卖。

蝼蚁尚且贪生,对于高言的行径,经lì

过生死离别后的城儿也只得叹了口气,不予置评。可高言却从城儿的表情中猜出了端倪,便开始胡诌八扯的说起他正暗自筹备一个复国计划。

高言三言两语,城儿居然就相信了,还开始担心起高言的处境来,不停的叮嘱行事要小心。

待到冬日时,高言跟城儿已经异常熟络,每每三五日便要一起出去一次,或是吃饭,或是游玩。

高言曾问城儿,他们的亲事是否还作数,城儿每每念及远在楚国的老刀,便只能摇了摇头。

或许相比于老刀,城儿更喜欢眼前的高言,毕竟同族同根,而且高言在她心中还是个胸怀家国不忘丧国之耻的汉子,而老刀,却是侵略者的其中一员。

这年冬天,临近年关的时候,老刀总算完成白羽交代给他的任务,时隔一年之久终于又回到了咸阳。

老刀在家门口碰到了提着腊肉上门的高言。

且不说三人见面有多尴尬,老刀连自家的门都没进,直接转身回了营地。

第二日,老刀直接一抬大轿将城儿抬到了高言家。

城儿还记得老刀一手掀着轿帘子,低头看着她的脸,字字分明的说道:“我听人说你们曾经有过婚约,你嫁给他也算是好归宿,我也可放心了。”

城儿不知该喜还是该悲,便这么潦草的嫁到了高言家。

高言提前接到了老刀的消息,一大早便把家门贴了彩纸,又搭上红绸,连证婚人都准bèi

了个妥当。城儿见到这么匆忙的嫁娶高言都能办的妥妥当当,自然心下又是感动。

而后,老刀又出征了。

城儿跟高言甜甜蜜蜜的过了一个多月,高言的原配发妻便来了咸阳,城儿才发xiàn

,原来高言早就婚娶了,而那新娘子,还是秦地的一个小官的女儿。

那原配妻子看城儿不爽,便直接想将其发卖出去,高言此时也过了新鲜劲儿,也溜着缝嘲笑城儿是残花败柳,但好在脸蛋还好kàn

,卖到某些地方或许可以多得些钱。

于是城儿又被一卷铺盖送到了烟花巷子中,好在老刀走之前偷偷给城儿留了些银钱,城儿自赎其身,才免了平白再受罪。

此事过后,城儿恨极了高言,但自己却势单力孤,便也只能咬牙吞下苦果,她拿着剩余的钱,在离老刀住所极远的外城区搭了个豆花铺子,又租了一个小小的蜗居,便靠着卖豆花活了下来。

又是一年年关,豆花铺子上来了两个远行归来的甲士,城儿从他们的言谈中得知,白羽将军又打了一次胜仗,班师回国了。

这么说,老刀也应该是回来了。

城儿一边熟练的点着豆花,一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这一年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让她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变成了粗手粗脚的姑子。

城儿没有发觉的是,那两个吃豆花的甲士一直频频瞅着她的背影。

038 往事(二更)

第二天天一亮,城儿刚撑起摊位来,老刀便来了。

“跟我回去。”老刀说话一直都是直来直往。

城儿艰难的摇了摇头,她怎么还有脸回到老刀的身边去。

老刀却直接上来拽住城儿的胳膊往铺子外面扯:“我虽得兵饷不多,但却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光养你一个却还是养的起的。”

“放开我……”城儿奋力的挣脱老刀的手:“我不愿,不愿跟你回去,我只希望一个人清清静静。”

老刀松开城儿的手,回头望向她,又扭头打量了一眼简陋不堪的豆花铺子:“你手上都是粗茧。”

城儿扭过头不理他。

“随我回去。”老刀又说了一句。

城儿则直接回了铺子里开始忙活起来:“再过不久就会有客人来了,我实在没功夫跟你闲聊。”

“你一日能挣多少铜子?”

城儿愣了一下,依旧不接话茬。

哪想到老刀竟直奔了铺子过来,掀了城儿的锅,折了支着蓬的竹竿,又砸了粗碗。

城儿也不阻止,只呆呆的站在铺子一侧,默默的看着。

等到老刀砸完,城儿仰起头看着老刀:“我真的不愿回去,反正这铺子也是用你留下的钱才支撑起来的,你砸了便砸了,这一年我也攒了点钱,回头我再重新置办就好了。”

老刀气的说不出话,只阴沉着脸看着城儿,过来好久,他攥着拳头一圈砸在了城儿身后那面墙上,灰尘扑朔,老刀扔下一个钱袋子,转身走了。

“你的钱!”城儿捧着钱袋子追出来,却只呛了一鼻子灰,哪里看的到老刀的身影。

掂量手中沉甸甸的钱袋子,城儿心里也沉甸甸的,随后从袋子里取出一个铜子,城儿怔忡的笑了笑。

韩国灭了两年了,她来到秦地也两年了,这圆形方孔的秦国铜子,她原来从未见过,先下确实每天都在为它发愁。

第二日城儿拿着钱袋子去老刀家寻人,想把钱换回去,哪成想,老刀不在家,城儿一连等了好几天,才有个甲士过来告sù

城儿,老刀出城出任务去了。

那甲士临走前,还把老刀家的钥匙给了城儿,并告sù

她老刀临走前委托城儿照顾收拾家里,尤其是院子里种了一波时令蔬菜,一定要好好kàn

护。

城儿有些无语,她自然知dào

老刀的家要比她自己临时租借的那个只容得下一张床的小屋子舒服多了,可事到如今她还能接受老刀的庇护么?

那甲士却直接扔下钥匙走了人,还说等蔬菜长好了,老刀就回来了。

城儿便又没出息的搬回了老刀住的地方,有了照顾蔬菜的由头,城儿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城儿还把豆花铺子也搬到了老刀的住所旁边,这终日忙碌,却也过的充实。

没了房租,城儿手里的钱攒的快了不少,她将老刀留给她的钱收起来藏在床底,而自己攒的钱则搁在罐子里,每日数一数。

城儿想用这钱给老刀买点礼物。

可钱还没攒完,院子里的蔬菜就成熟了,老刀也按时回了家。

老刀进门的时候,城儿正给蔬菜浇水,听到门响,城儿整个人都愣住了。

“去做饭。”这是阔别已久老刀对城儿说的第一句话。

接下来的日子,城儿除了出摊卖豆花之外,每日晚间还要给回家的老刀做晚饭。而老刀见城儿坚持,也不再排斥她摆摊卖豆花的行为。

就这么过了两个多月,一日老刀晚上回来,带了一身的鞭伤。城儿帮老刀上了药,问老刀发生了什么事,老刀只说犯了军规。

隔日城儿再去摆摊卖豆花的时候,从来来往往的客人口中听到,高言死了,昨日下午高言在酒肆里喝多了酒,便粗言粗语的谈论自己有过多少个女人,期间还说道了亡国的韩国侍女。当时有一座四个甲士坐在酒肆角落里喝酒,也不知dào

脑子里哪根线错乱了,有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甲士居然提刀直接将高言砍与刀下。

一刀下去,人首分离。

听着客人的闲聊,城儿捂着嘴蹲在地上开始哭了起来。

晚间老刀回来,城儿做了一桌子菜,殷勤的帮老刀盛饭倒茶。

“你知dào

了?”老刀抬头看着眼睛红红的城儿。

城儿点了点头:“你也该知dào

,我被高言卖入了烟花巷子,虽然当天我就赎身出来了,可似乎……”城儿眼睛一红又要哭出来:“韩国亡了之后,我先是在秦国骑兵队当女奴,早就是不洁之身,后来被你救出来,又嫁给了高言,我这种残花拜柳……”

“别说了。”老刀将撑着饭的碗推到城儿面前:“先吃饭。”

城儿摇了摇头,伸手开始解开自己身上的外裳:“我什么都没有,无以为报,名分什么的我也不想要……”

老刀却一把按住了城儿的手,止住了城儿脱衣的动作。

老刀的声音低沉,却字字敲击在城儿的心头上:“你若不嫌弃我,就嫁给我吧。”

城儿瞪大了眼珠子,一时不知dào

说什么。老刀却松开了按着城儿的手,闷头开始吃起饭来。

第二日,城儿数了数自己存的铜子,琢磨着钱是该够了,便用个油布抱住,揣在身上除了门。

城儿知dào

老刀喜欢匕首,她在一家越人开的铁匠铺看到了一把刀锋青光潋滟的匕首,可那匕首价高,她足足攒了几个月的钱,才堪堪攒够。

递了钱,拿了匕首,城儿心满yì

足的回了宅子,还来不及送给老刀,老刀便留下了句任务紧接,闪身就除了门。

看着老刀离开的背影,城儿只得咬了咬嘴唇,将怀里这把贵重的匕首也藏到了床铺下面。

老刀这次任务持续了一个多月,城儿收起了豆花铺子专心在家绣嫁衣。一个月后,老刀回来了,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三四个甲士,这些人手里拿着红绸喜烛,看得出来是来帮着收拾新房子的。

人多力量大,忙活了一天,将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个遍,又贴上红纸挂长红绸子换了红灯笼,整个宅子便到处都透着喜气洋洋的。

因为城儿没有娘家,迎亲便也只设定了从院子的西边房间赢取到主屋,前后不过十来步远,老刀却从营地里借了匹高头大马回来。

第二日就要成亲了,城儿欢喜的不行。

经过这么多波折,她早都不期望还有遇到良人的一天,没想到,老刀却丝毫不曾嫌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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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往事

“若是我没有记错,你是成亲的头天夜里死的,你身上还穿着喜袍。”墨娘看着一身大红色的城儿,又打量了下两人四周的景色,有些意wài

的问道:“我们不是只随便走一走么,怎么竟领我到这城外来了?”

夜凉如水,城儿扭头看了一眼墨娘,脸上表情有些难看:“故事还剩下个结局,让我给你讲完吧。”

墨娘觉得城儿古古怪怪的,却一时也不猜不到是哪里不对,再加上又对着故事的结局好奇的很,就点了点头。

“成亲前一天,老刀很晚都没有回来,要知dào

第二天就要成亲了,他该早早回家做准bèi

的……”城儿的声音空灵悠远,像是可以带人回到那过往的时光中。

因为亲事赶的紧迫,城儿在成亲的前一天夜里才堪堪绣好大婚要穿着的喜服,她正看着喜服出神,就听见了敲门的声音。

当时夜已深,城儿以为是老刀回来了,就开开心心的去开门。

门打开的时候,她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是个久违了的女子——高言的原配发妻高氏。

自从城儿离了高言家之后,就再没有见过高氏,前一阵老刀杀了高言,便听闻高氏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却不知dào

这当口为何出现在老刀的宅子门前。

可在城儿看到高氏身后那十来个拿着短棍短刀的汉子,她便明白了,今日之事不能善了。

好在老刀不在家,若是老刀因此受伤了,她心中会更难安。

高氏进了院子,她往前走一步,城儿便往后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之时,城儿便问高氏:“可想饮茶?”

高氏竟然点了点头,却又说道:“我只想喝酒。”

两人在院子中间摆上小几,相对而坐,一杯茶一杯酒。而那些手持家伙的大汉就团团围在两人身旁。

高氏用手指摩挲着酒杯的杯沿,嘴角带着讽刺的笑:“你就是再想拖延时间也没有用,今天晚上你等的那个人不会回来了。”

城儿心头一紧,忙不迭问道:“他出什么事了?”

“他没事,只是被同袍拉住多喝了些酒,现在醉的人事不知。”高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将被子稳稳放在小几上,站起了身子:“我今天来,是替高言报仇来的。”

听到老刀没事,城儿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她抬起头望向高氏:“替高言报仇,你找我?”

高氏气的眉头竖了起来:“我是该找老刀,可我一介女子,斗不过他,便也只能从你这下手了,不过无论高言为何而死,你总是起因,所以我今日来找你,你不冤。”

“你很爱高言?”

高氏笑了,笑容又冷又刺骨:“我不爱他,他追我的时候极尽谄媚讨好,可娶了我之后便到处寻花问柳,我怎么会爱他。”

“可你却为了他闯进了老刀的宅子,今日过后,你想过你有什么下场么?你会步你夫君的后尘。”

“你在恐xià

我?”高氏冷冷的望着城儿:“我为了今天,苦苦钻研设计了好几个月,你以为,我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恐xià

而放了你?”

城儿攥着手中的茶杯,低首不语。

“无论高言怎么样,他都是我夫君,我就要为他报仇。”高氏一脚踢翻了两人间的小几,接着挥了挥手,对着那些拿着围绕一圈的大汉说道:“按计划行事。”

城儿来不及挣扎就被几个大汉拉近了准bèi

大婚用的主卧里,主卧里一片大红色,喜烛,喜帐,连窗户上都挂了红色的绸子。

“你们要干什么?”城儿恐惧的看着围着自己的几个大汉,这场面似曾相识。

高氏站在门口,缓缓的关上主卧的门。

不多时,主卧里传来城儿惶恐的尖叫,尖叫声中还夹杂着那些大汉的笑骂。

快要三更的时候,主卧的门被从内打开了,几个大汉鱼贯而出,一直守在门口的高氏抻着脖子往屋内看了一眼,便见到了烂泥般摊在地上的城儿。

“不是说别让她死掉么?”高氏不满的皱眉。

“没死,有气。”一个大汉整了整衣服,不耐烦的看了高氏一眼:“快走吧,订好的船,今天回老家,别错过时辰了。”

高氏点了点头,一行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主卧的门大敞着,当第月光挣破乌云照进来的时候,城儿抬起了头。

头发散乱,衣不蔽体,浑身上下都是淤青跟细碎的伤痕。

城儿咬了咬嘴唇,殷红的血便顺着嘴角留了下来。慢慢的起身,打了水,洗了身子,又将主卧收拾整齐,城儿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看着小几上的喜袍,城儿面如死灰,她转身去床底下取出了攒钱买给老刀的那把匕首,拿着匕首就往喜袍上划去。

就在匕首尖堪堪碰到喜袍的时候,城儿止住了下坠的手。

这小几上的喜袍是她熬了好多天给自己准bèi

的嫁时衣,这手里的匕首是她卖了好久的豆花为老刀准bèi

的防身利器。

城儿蹲在地上开始哭。

大悲无声。

眼泪汹涌而出,却一点哭声都发布出来。

等到眼泪流干,城儿将匕首又藏到了床铺底下,接着将喜袍穿在了自己身上。

这喜袍绣工上等,裁剪的刚刚好,多一份肥,少一份瘦。

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城儿又扯下窗口挂着的红绸,搬了绣缎,将绸子挂上屋梁,双手将绸子系了个结,一切办妥当之后,城儿又小心翼翼的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让它没有一丝褶皱。

城儿上吊自尽了。

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照朱户。

那是城儿的活着的最后一刻,月光透过窗棂射到她的身上。再睁开眼睛,她已经变成了一缕幽魂,再也无法触碰到自己的身体了,可心心念念的却是床底下那把匕首还没有送到老刀的手里。

故事讲到这,便完了。

咸阳城外,明月高高挂,墨娘听的有些入迷了:“所以你一直留恋人间,却是因为一把未曾送出去的匕首?”

城儿闻言叹了口气:“早知dào

应该把匕首早早送他不是么?我也好早日去轮回投胎。”

墨娘点了点头,顺了顺自己被夜风吹乱的头发:“有些事还是早些了断的好。”

“可我欠他太多。”

“我却觉得,老刀从未想让你偿还。”

“对不起。”城儿忽然回过头看向墨娘。

“为什么对不起?”墨娘惊讶的看着一脸苍白的城儿,城儿的脸上早不复刚刚的悲恸,却是眼神闪烁,满满的愧疚。

“你想知dào

她为什么说对不起?”身后有银铃般的女声响起,墨娘回头一望,便看见了穿着一身露肩绿色长裙的阿绿。

阿绿,那个楚灿身边的丫鬟,秦王新得的美人,修liàn

阴阳法术的女人。

“因为我答yīng

了这可怜女鬼,只要她把你引到这里来,我就帮zhù

她让她的心上人从沉睡中清醒过来。”

阿绿一脸得色,一边跟墨娘说着话,还一边惬意的摆弄着自己的指甲。

040 绑架

城儿退到了阿绿的身后,一脸愧疚的看着墨娘。

阿绿以一种极其妖媚的坐姿斜斜坐在大石头上,水绿色的长裙顺着石头自然下垂,从开衩的裙摆里伸出一只雪白的腿。阿绿见城儿到了自己身旁,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来,直接扔给了城儿。

城儿连忙将瓶子揣进了怀里,又转头看了墨娘一眼:“老刀是中了阴阳家的术,为了救他,我没有办法。”说完,她也不等墨娘的回答,转头便向城中跑去。

城儿走了,整个城郊旷野就只余下墨娘跟阿绿两人。

“阿绿。”墨娘瞪着眼睛看着阿绿的一举一动,这阿绿的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都好似专门训liàn

过了,勾人心魄,墨娘心想若是自己有也有阿绿这般功力,那白羽将军岂不是早就被自己拿下了,也不用每天看他那张无喜无悲的脸:“你这是传说中的媚术嘛?听说你昨儿还爬上了秦王的床?”

阿绿闻言冷冷一笑,看那个墨娘的表情就知dào

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我这是魅惑天成,有一种人叫天生媚骨你懂么,你学不来的。”

“……”墨娘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看阿绿那一脸得yì

的样子,真是让人不爽。

“你是清水宗的?”阿绿继xù

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甲。

“废话。”墨娘一边答yīng

着阿绿的话,一遍观察着四周,看起来就只阿绿一个人,就阿绿那点战斗力,想要留下自己简直是做梦。

阿绿见墨娘脸色笃定了起来,忍不住嘴角上翘:“你别小瞧了我,到头来自己吃亏。”

“谢谢提醒了。”墨娘从善如流。

阿绿翻了个白眼,从腰间口袋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球状物来,伸手便将其举了起来,黑球升空张开,从黑球中飞起一团烟云。

墨娘紧张的盯着那黑球跟黑球上空的烟云,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这法器有些眼熟,好像挺厉害的。

轰隆一声,那飘在半空中的烟云瞬间裂开了一道口子,紧接着一排细小的雷电从裂口里涌了出来,直冲向墨娘。

墨娘连着退了七八步,那攻击才停了下来,可身上却也被结结实实劈了一道。

这雷电随细小,可雷电之力向来是攻击最强的存zài

,被砸这么一下,墨娘整个肩膀都没了知觉。

看着霹在地上的焦黑,墨娘皱了皱眉:“你让城儿找我来,就是为了拿雷劈我的?”

阿绿听墨娘这么说,笑意更浓,她将上身前倾,两只眼睛盯着墨娘:“你认识苏华么?”

“苏华?”墨娘瞬间瞪大了眼睛,这个阿绿打听她小师叔干什么?想起小师叔给自己看的的水幕光影里面还有阿绿的表演,墨娘当时脸色就不好了。

这阿绿,八成跟小师叔有仇。

墨娘不说话。

阿绿见墨娘沉默,立kè

止住了笑,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你还想再挨雷劈?”

墨娘赶紧摇了摇头:“你把那法器收好,你自己道行不怎么样,拿着这种贵重的法器,小心被人抢走。

“……”阿绿脸都绿了,她还不就是怕被人抢,所以跑到这神女神识覆盖不到的咸阳城外来了。

其实有一点阿绿搞错了,神识覆盖咸阳城的是神女的弟子赢果儿。

“你到底认不认得苏华?”阿绿咄咄逼人的看着墨娘。

“自然是认识的。”墨娘叹了口气,清水宗上下那么多人,就只有小师叔苏华没事闲的总往山下跑。

“那你跟他关系怎么样?”阿绿攥着手中的雷电球,凶巴巴的看着墨娘。

“……”墨娘想说关系挺不错的,可看着阿绿闪着绿光的眸子,想起自己被雷劈的整个肩膀都麻木的失了知觉,只得呐呐的说道:“他是我师叔,平时交集不多。”

“交集不多?”阿绿闻言收起了凶巴巴的表情,又换上了一脸笑容:“一年到头几乎见不到?”

“嗯。”

“那就好,我就怕伤了清水宗的人,惹了喜欢护短的苏华哥哥不高兴呢。”阿绿展颜一笑,不知dào

何时她手中出现了个金黄色的铃铛,随着阿绿手掌轻摇,铃铛叮叮叮叮的响了起来。

又是一件法器。

这什么情况?墨娘刚想要解释,眼前的阿绿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彩色的云,紧接而来的头重脚轻的眩晕感。

哐的一声,就只是几个呼吸间,墨娘便在铃音中跌倒在地。

跌倒的前一刻,墨娘回忆起来,这雷球跟金铃,都是清水宗苏华出品,看来这个女子跟小师叔不但不是仇人,还好似关系不错。

看着晕倒在地的墨娘,阿绿从大石头上迈了下来,她围着墨娘转了两圈,在墨娘的脚踝上扣上了一个银质的镯子,最后扶着墨娘的胳膊,将墨娘整个背在了自己背上。

“要从这里背到渭水河边,真是累死了。”阿绿一边背着墨娘往河边走,一遍嘴里念念叨叨:“苏华哥哥说要送人家一个契约兽的,怎么大半年过去了,也没个动静,搞的总要人家一个弱女子自己干重活。”

在阿绿背着墨娘的时候,铃音也停止了,墨娘悠悠醒了过来。只是墨娘不知dào

为什么,丧失了对身体的支配能力,浑身使不上劲,就连眼睛都无法睁开,而体里的灵力也顺着经脉直直涌向脚踝的地方,紧接着便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

听着身下阿绿的自言自语,墨娘心里悔的滴血,她怎么就忘了,自己那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苏华师叔怎么会跟女人结仇,他可还自称过男人公敌,他在山下仇人不少,可无一例外都是男的。

自己竟然被小师叔做的法器放倒了,

阿绿背着墨娘上了渭水河畔停着的一条船,一上船,阿绿便把墨娘扔到了甲板上。

“累死人了。”阿绿解开了系在河畔固定船只用的粗绳,接着一撑竹竿,船便顺水漂流了起来。

“你的夫君,秦国的将军白羽,征战多年未尝一败,要知dào

这乱世中名将的存zài

足可以扭转乾坤,主宰局势,影响到人民的未来。”阿绿一边撑船,一边跟躺在地上死鱼状的墨娘说着话:“你将这将军夫人的身份让给我好了。”

阿绿放下手中的杆,坐到了墨娘身旁:“不如,让我帮你换张脸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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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换脸

天降骤雨,珍珠大小的雨珠子噼里啪啦的摔了下来,墨娘依旧挺尸般的平躺在甲板上,整个人都笼罩在溅起的烟水气中。阿绿则站一边儿艰难的控zhì

着手中撑船的竹竿,船在渭水中跌跌撞撞,阿绿废了好大的劲儿才让船顺利的靠了岸。

“真是出门不利。”阿绿拧了拧被雨水打湿的裙摆,接着将墨娘从甲板上拽起来抗在了肩膀上。

下了船,河边上拴着匹马,这会儿马匹让大雨浇的暴躁,正看着上涨的河水嘶鸣不止。解开马缰,阿绿先是将墨娘扔上了马背,紧接着自己也坐了上去,驾着马往林子深处奔了去。

马匹在林子深处的一间篱笆小院前停了下来,阿绿下马,恭恭敬敬的敲起门来。

只敲了三下,阿绿便后腿了半步,立在远门外,耐心的等待了起来。

雨依旧在下,正当阿绿疑惑自己的敲门声是不是被雨声吞噬了的时候,她瞧见小院里面的木屋门开了,一个胖乎乎的身影走了出来,却是在郢城墨娘看到的那个在将军府挖地洞偷窥的家伙。

“胖三,快开门。”阿绿见来开门的是这胖子,脸上恭敬的表情立kè

消失了。

“阿绿,都办好了?”那胖子打开了院子的门,先是看了眼阿绿,接着又瞧到了马上的墨娘。

“自然是办好了,秦医师在里面么?”阿绿踮着脚望向胖三背后的木屋。

“在呢,我跟秦医师在这等了足足半个月了,他答yīng

了公子,自然不会食言。”

“那就好。”阿绿回身将墨娘从马背上拽了下来,刚想扛在自己背上,想起了站在一旁的三胖,连忙就把他拉过当了苦力:“我背她一路了,你来背。”

“瞎说,我看明明是马背过来了。”三胖刚说完,就看阿绿一记眼刀甩了过来,他连忙啧啧嘴巴,将墨娘背上了自己背上。

两人将墨娘背进了小木屋,就看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对窗户边儿上的烛光发呆。

“秦医师。”阿绿恭恭敬敬的对着那老人行了个礼。

秦医生这才中晃神中醒了过来,他叹了口气,视线飘到了胖三背后的墨娘身上:“就是她么?“

“对,就是她。”阿绿跟胖三一起将墨娘抬到了屋子最中间的木头桌子上,又将墨娘两鬓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像外侧拔了拔,将她的脸整个露了出来。

秦医生伸手拿起窗边的烛台,举着烛台走进了墨娘,将蜡烛的光线投射到墨娘的脸上,半晌,秦医生放下手中的烛台,又叹了一口气,他转头看向了阿绿:“我瞧你搬来的这个女子,长得并不是倾国倾城,只胜在气质出尘,你又为何要跟她换呢?”

阿绿蹙了蹙眉毛,好一会才出声答道:“这原因一言难尽,秦医生还是不要过问了。”

秦医生闻言只得应道:“那好吧,既然我答yīng

了帮忙,便一定会做的,只是事先提醒你,你便是换了她这张脸,也可能只是个不伦不类。”

阿绿闻言一窒:“怎么个不伦不类?”

秦医师悠悠说道:“这桌上躺着的人,身上带着一股子仙气儿,所以才能让她原本一分姿色的脸上平添了九分出来,这种美人叫气质美人。而你呢……”老态龙钟的秦医生上下打量了阿绿一番:“你上上下下透着的都是妖媚气,妖媚气正好配你这张狐媚的脸,你若是将这张脸换成了她的,就只是姿色平平了……”

听秦医生这么说,阿绿连翻了好几个白眼,可心中也的确有些打鼓,她担心自己装不像墨娘,会不会被白羽发觉?

“时间不多,快动手吧。”却是一旁的胖三开了口:“阿绿,你莫不是不想执行公子的命令了?”

阿绿闻言赶紧摇了摇头,她咬着嘴唇看了一眼躺在桌子上的墨娘,冲秦医生说道:“咱们快点开始吧,今天夜里我跟她还得赶回去。”

秦医生点了点头:“去把煮好的药跟银针朱砂都拿过来。”

窗外的雨下的更大了,胖三一个人打着伞守着小院的门口,他身后的木屋柴扉紧闭。时间便这么一点点过去了,阿绿带着墨娘来到小屋的时候,还未到午时,而此刻太阳已经挂到了西边山顶上,就差一点点便要落下去。

当天气晴朗,乌云接着落日晚霞映照着半边天的时候,那木屋的门开了,当先出来的是秦医生。

“他们怎么样了?”胖三赶忙跑了过来,探头往门内看。

“我用阴阳术将她二人的脸互换,这会两人都在昏迷中,你且赶快将她们带走吧。”

胖三闻言赶紧越过秦医生进了木屋内,便看到昏迷不醒的二人,胖三一手一个,将二人提了起来,走出了木屋。

“谢谢秦医师,公子说说了,完成了这件事,秦医师您还是赶快离开你秦国去吧。”

秦医生闻言点了点头,接着便转身进了屋,随后将门关了起来。

胖三将墨娘跟阿绿二人扔到了马背上,自己又牵了另一匹马过来,就这么骑着一匹牵着一匹,离开了小院,往渭水河方向行去。

墨娘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个雕花木塌上,她记忆里只记得自己扔到了秦医师的桌子上,接着便被那医师灌了药。

墨娘这会浑身酸软,虽然身上的灵力还是不停的被脚踝上的银镯子吸收,可她好歹可以费力的动一动手指跟胳膊了。

我这是在哪?墨娘张嘴想说话,却发xiàn

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发不出一丝声音来。想起阿绿说要跟自己换脸,墨娘急忙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脸蛋子,可光这么摸,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真摸不出什么不同寻常,还是得找个镜子看一下。

墨娘费力的支撑起身体,想下床找面镜子,却一个重心不稳从床上摔了下去。她这落地的一声响,外间的门离开便被推开了,从门外鱼贯而入的是一排穿着侍女服的小丫鬟。

“绿姬醒了?快差人去报gào

给大王。”

“……”墨娘抬头看了眼这说话的丫头,一张包子脸,两个眼睛乌溜溜的,这是谁啊?这是在哪里,她说的大王,不会就是秦王吧?

她叫自己绿姬,这么说,阿绿不禁偷了她墨娘的脸,还强行把阿绿她自己的脸安了过来?

墨娘欲哭无泪。

就在小丫鬟们七手八脚的将墨娘抬上雕花木塌的时候,秦王来了,跟秦王一起来的,还有一行十来个医师。

见对方人多势众,墨娘歪着头闭着眼,枕着凉气袭人的玉石枕头继xù

装晕。

“不是说绿姬醒了么?”秦王看着挺尸在雕花木塌上的墨娘,眉头竖了起来。

“大王,刚刚绿姬是真的醒了,可这会不知dào

为什么,又昏了过去。”

秦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将这丫头拖出去斩了。”

“大王……”那丫鬟吓的两股战战,从门外进来两个甲士就要过来拽人。

042 假孕

听见秦王要把那报信的丫鬟拉出去宰了,墨娘绷不住了,赶紧睁开了眼睛想出声制止,奈何嗓子里火烧火燎,任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随秦王进来的医师有人正时刻关注着墨娘,墨娘这边想撑着身体坐起来,那边一个年轻的医师就出了声:“大王,绿姬醒了。”

秦王回头见他心尖尖上的美人果然醒了过来,赶忙三步并两步的走到了塌边,满脸的都是情真意切:“身体可好些了?”

墨娘这才看清楚秦王的脸,他墨色长发束起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鼻梁高挺,一双时凤眼,明亮神秀。

见秦王双目含情的望着自己,墨娘说不出话,只能下意识的把自己的身体往塌里面缩,拉开跟秦王间的距离。

秦王看墨娘似乎在避讳自己,眉头微微皱了下,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往后退了两步离开了塌边,挥手召唤医师们过来:“来给绿姬把脉吧。”

一个医女走上前来,将墨娘的一只胳膊从被子中掏了出来,平放到了榻边,随后诊起脉来。

医女把完脉,又示意墨娘张嘴。

墨娘闻言眼睛一亮,这医女水平似乎不错,居然一下就号到自己说不出话。墨娘赶忙配合着医女把嘴巴长大,还一遍呜呜的示意自己无法说话。

那医女往墨娘嗓子处看了看,紧接着便叹了口气。她这叹气吓的墨娘一哆嗦,该不会是自己将会永远的哑巴了吧。

“绿姬几日前淋雨大病一场,现在虽是好转了,可肺火上涌,嗓子暂时是说不了话,还得调理。”说完,医女从墨娘榻边站起身来,对着秦王长长一揖,一脸神采飞扬:“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噢?”秦王一脸淡漠的看着那医女:“寡人何喜之有?”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绿姬有喜了,我们秦国要添一位小公子了。”医女一揖到底。

这医女的话一落下,整个大屋里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这绿姬进宫才四五天的时间,若她真的是怀了孩子,这孩子根本不可能是秦王的。

一屋子的医师侍女全都眼巴巴的瞅着秦王,秦王脸黑黑的,看向墨娘的表情也一点都不愉悦了。

“这孩子几个月了?”秦王问那医女。

这医女前一阵去秦国边境支援前线,昨儿晚上刚回来,还真不知dào

这绿姬才来宫里没两天,可这会见秦王的表情,她也猜到事情不对了。

听秦王这么问,医女忙小心翼翼的答道:“不过一个月。”

秦王闻言冷笑了一声,视线针一般落在墨娘的脸上:“楚国这次得给寡人个交代了。”言罢,秦王转身留下一道袖影,出了大屋。

余下的医师也紧跟着秦王鱼贯而出。

墨娘有些发懵,一是懵这秦王变脸速度之快,而后才是自己怀孕的消息。

她是根本不信自己怀孕了得,若是怀孕了?是谁的?要说肌肤之亲,她摸过十八次白羽的手,戳了两次白羽的脖子,再就没别的了……

难道这样就会怀孕?

墨娘翻了个白眼,想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传讯水晶给小师叔发信息,可身上的灵力一点都调动不起来,搞得现在就连最简单的袖里乾坤她也打不开。

墨娘见大屋内所有的侍女都出去了,便开始尝试着自己从塌上下来走路。手脚酸麻,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墨娘总算是扶着一旁的墙壁站了起来,可走了两步,便脚软的坐到了地上。

墨娘看到了扣在自己脚腕子上的银镯子。

镯子足有一指宽,厚度则有两枚铜盘摞在一起那么厚,镯子上面雕刻着各种奇怪的符文,而镯子上符文的正中间,镶嵌着一块足有鸽子蛋大小的蓝色宝石。

正当墨娘试图把这个不断吸收自己灵力的东西拿下来的功夫,大屋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绿姬,喝药了。”门被打开,一个侍女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走了过来:“医女说,从今儿起你每日得喝两服药,一个是安胎的,一个是调理身子的。”

那侍女看向墨娘的眼神中透着嘲讽,她嘴角上扬,脸上的鄙视藏到藏不住。

墨娘被侍女的眼神瞅的直窝火,可这会她连话都说不出来,动一动胳膊就能出一身汗,所以只能靠着眼睛来传递不满了。

“喝了吧。”侍女把药放到坐在地上的墨娘身前:“这碗是调理身体的。”

墨娘蹙了蹙眉毛,虽然不满这侍女照顾病人的态度,可自己眼下最重yào

的便是需yào

快些恢复行动能力,暗暗咬了咬牙,自己费力的伸手将地上的药端了起来,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陈皮,莲子心,酸枣仁,黄芪,白术,这里面的药材虽杂乱,却全是调理身子的。墨娘仰脖一饮而下。

而那侍女见墨娘喝药前细细闻了一遍那药,脸上立kè

露出紧张的表情来:“绿姬你懂药理?”

墨娘疑惑的看了一眼那侍女,一般修道之人多少都会懂些医理药理,寻常把脉看诊是都会的,而墨娘因为常年侍奉自己的师傅炼丹,知dào

的只会多不会少。

那侍女的眼中的不安让墨娘心头莫名的紧了一下,经lì

了城儿的事之后,墨娘好似一下开窍了不少。

因为无法开头说话,墨娘摇了摇头。

那侍女见墨娘摇头,便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摆出一副你不识得药理真是太好的的脸。

面对这么明目张胆的一张脸,墨娘要是还看不出端倪来,她就白活了这么多年。

那侍女用鼻子冷哼了一声:“晚上还有第二碗药,是帮你安胎的。”侍女将安胎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墨娘无语的望向那侍女,就见那侍女一脸的鄙视溢于言表,似乎嘴角眉梢都在嘲笑墨娘不守妇道,竟然敢怀了秦王之外的人的孩子。

这侍女还真是所有心事都摆在脸上,墨娘懒得理她,挥手撵人。

“哼,那我晚点给你送饭来。”侍女捡起墨娘身前的空碗,冷哼一声出了门。

见侍女出了门,墨娘伸手给自己把了把脉搏。

这……

墨娘瞬间瞪大了眼睛,这脉象可不就是喜脉,可她知dào

自己不可能怀孕啊……

莫非是天孕?

墨娘抬头望天,她瞬间想起了炎帝之母任姒,她不就是有一天在河边玩耍,被金龙光晕笼罩之后就怀上了么,而且怀了整整二十个月,才剩下一个红球,红球里便包着炎帝。

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墨娘翻了个白眼,自己都瞎想些什么。她伸手将袖子撸到肩膀处,见自己胳膊上的守宫砂还在,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还好,没有被迷*奸。

随后墨娘又伸手给自己细细的号脉,足足一刻钟,墨娘左右两个手腕子来回号了好几次,终于下了结论。

她应该是被下了什么假孕的药了。可谁给她下这种鸡肋的药干什么?

墨娘仰身躺在冰凉的地面上,视线望向房梁高处,脑子里思绪万千:要是白羽在身边就好了,他总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不行,得赶快想办法回到白羽身边。要是白羽,一定能一眼认出自己就是墨娘。他一定不会被那个阿绿假扮的骗住的。

043 认不出师傅

晚饭的时候,侍女端了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一碗清粥,四碟小菜。侍女进来的时候,墨娘正在屋里练习走路。

墨娘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是药物所致,并不是医女诊断出来的风寒,所以她必须得多动多出些汗,快点把药性从身体中过滤除去,这样才能加快恢复的速度。

“绿姬,医师说你现在只能吃清淡的,所以小厨房就备了这些。”侍女将托盘放到小几上,随后便默默站到了一旁,也不指望墨娘回她的话。

墨娘走到小几旁,坐到了垫子上,开始吃饭。

要养好身体,才好从这逃出去。

粥是正常的栗米,菜是山野青菜,只粥中似乎被多加了点料,味道尝上去有些怪怪的,若是墨娘没有判断错,这里面加的东西便是让她身体产生假孕反应的罪魁祸首。

见那侍女一直站在身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墨娘风卷残云将粥跟菜都吃了个精光,反正她现在最重yào

的是养足力qì

,假孕又不是真孕,她倒是不在乎。

见墨娘将东西吃了个精光,侍女喜笑颜开的撤了托盘,出了大屋。侍女一走,墨娘便起身继xù

在屋里溜达,经过这几个时辰的运动,她已经觉得身上轻快多了。

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一会,墨娘顺手从小几上拿了块糕点,推开大屋的窗户,靠着窗户开始吃了起来。

这屋子外面是条林荫小道,小道旁边紧挨着一方小水池,水池上面层层叠叠绿意盎然开满了大小不一的粉色荷花。

墨娘咬了两口糕点,打量完荷塘又往小道尽头的方向看去,便见刚刚离开的那个侍女又端了一个托盘行了过来,托盘上海摆着一个瓷碗,看起来是给墨娘送晚上要吃的药来了。

又要吃药了,这碗好像是安胎药?墨娘皱了皱眉,她又没有胎,瞎安什么……

“婷儿,这是给谁送药呢?”从林子里忽然冒出个男人来,挡在了送药的侍女面前:“是给绿姬送去的?”

“七公子?”那叫婷儿的侍女停下了脚步,盈盈一笑:“回七公子,正是给绿姬送去的,这可是安胎药呢。”

“安胎药?又不是咱秦国的公子,瞎操那心。”东鹊翻了个白眼,回头望向了不远处墨娘住的屋子,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窗户旁边啃糕点的墨娘:“你瞧,就是出了这种事,她还惬意的很呢。”

婷儿闻言笑了起来:“绿姬一向是个心大的,她来王宫的第一天就侍了寝,第二天她就把自己那屋子下人都撵了出去,说是无事的时候一概不准停留,免得破坏她的兴致。咦?”婷儿顿了顿,接着又踮脚朝着大屋方向自己望去:“七公子,你瞧那绿姬是不是朝着咱们招手呢?”

东鹊眨了眨眼睛,婷儿好似真没看错,那绿姬手里拿着个帕子,正趴在窗口对着自己疯狂挥舞着。

“既然绿姬离这么远就跟本公子打了招呼,那本公子就跟你一起去瞧瞧她。”东鹊边抹了抹头上雪白的头发边对婷儿说道。

很好,头上发髻没有乱,还是那么玉树临风。东鹊抢过婷儿手中的托盘,当先往大屋方向走了去。

这绿姬他在回咸阳的路上就注意到了,可当时前有白羽压着自己,后有楚灿压着绿姬,他还真没抽出机会去跟那美人打过招呼。可刚到咸阳,他是离了白羽的掌控,可绿姬又火烧火燎的被送进了宫来,一跃而成为父王的女人,那见面的机会更是没有了。

按照东鹊的逻辑,凡是美人,他都得认识认识,最不济也得混个脸熟。

见东鹊端着药碗冲自己来了,墨娘喜的嘴角都笑的合不上了。心里不住的夸奖东鹊,果然还是自己的徒弟最靠谱,他一定是从契约灵植青奇那儿得知了自己的处境,所以来救自己来了。

墨娘自从灵力无法调动之后,根本没办法感应自己的灵植到青奇,可她却是不知dào

,她的灵力失控之后,青奇也无法感应到她了。

东鹊推门走了进来,墨娘赶快迎了上去,一把拽住东鹊的袖子,对着东鹊就是一阵猛咔吧眼睛。

这阵势把七公子东鹊吓的抖一激灵,这绿姬虽然红杏出墙怀了外人的孩子,可无论如何她现在还算是父王的女人,东鹊可不敢跟绿姬有什么逾越。

东鹊费力的将自己的衣袖从墨娘的手里拽了出来,就看墨娘两只眼睛红红的几乎是要哭出来。

见美人梨花带雨,东鹊一脑袋雾水,这绿姬似乎不对头啊,难不成是被自己怀孕的事刺激到了?

“阿绿,你怎么了?”东鹊嘴里疑惑的问了墨娘一句,可心里却在暗暗嘀咕,这阿绿的穿衣风格怎么忽然间保守了起来,看不到胸看不到腿的,那他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墨娘听东鹊叫自己绿姬,连忙摇头,心里气的直蹦高高:搞什么?我不是阿绿,我是墨娘,作为本人的首席大弟子,你居然没看出来为师在这里?

东鹊真有点后悔自己过来了,他现在深深的怀疑绿姬的脑袋出问题了,他赶紧放下药碗:“记得喝药。”东鹊象征意义的嘱咐了一句,转身就要走。

墨娘上去要拽东鹊的袖子,东鹊一个闪身闪了开来,摔门直接就走了,留下墨娘跟婷儿在大屋里大眼瞪小眼。

婷儿这会正半张着嘴巴看着墨娘,似乎在无声的质问着,她怎么赶这么明目张胆的**自己夫君的儿子?!

墨娘见婷儿直勾勾的瞪着自己,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转身从托盘上拿起了安胎药的碗,细细闻了闻,还好,都是些补血养气的,墨娘一干而净,喝完了直接将空碗塞到了婷儿手中,还不忘挥手,示意婷儿快点走。

婷儿见又被下了逐客令,状冷哼了一声,转身就出了门。

墨娘趴在窗户边看着,那婷儿这次却没有走远,只出了大屋门,转身就进了一旁的耳室,那耳室看起来是为随身侍候的丫鬟专门准bèi

的。这么看来,若是墨娘要离开这,第一关就是先避开婷儿这个耳目。

墨娘捋了捋垂在耳边的长发,心里嘀咕着,她连这院落在王宫的哪里都不知dào

,要从这里一路逃到武安君府那似乎不大可能,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得先解开脚上控zhì

灵力的枷锁银镯子。

晚上的时候婷儿偷懒,连洗澡水也没给墨娘准bèi

,又逢酷暑,墨娘还呆在屋子里做了一天的复健运动,浑身汗渍粘乎乎的,这会难受的很,却也因为说不了话无法使唤婷儿。

夜半,墨娘拿了两条丝巾借着夜色出了门。那荷塘的水似乎是活水,清澈的很。她身子才刚刚恢复一点,还受不了冷水泡澡,只想投投两条丝巾,随便擦擦身子就好了。

下了小路,墨娘沿着池塘边儿走,走了不一会便看到一处池岸没有荷花生长的地方,墨娘寻了临水的大石头坐下来,脱了鞋子,将脚缓缓的浸入水中。

水质清澈,借着月光可见水光中游鱼波光。

将手中一条丝巾沾湿,墨娘正起劲的擦着自己的腿,就听见了身后草地里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墨娘回头望去,月光下,来人一袭紫色长袍,峨冠博带,眉间一点赤红朱砂尤为显眼。

是楚灿,他居然还有脸来?!

墨娘望着满脸笑意的楚灿,气的眸子里险些喷出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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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死亡只是开始

“大半夜的跑这来泡脚来了?”楚灿自来熟的坐到了墨娘身边不远处的另一个大石头上:“你还真是惬意。”

墨娘说不了话,只能满眼怒火的瞪着楚灿。就是这个人,害得她现在不得不顶着一张别人得脸,困在这王宫深院里。

“呦,忘了你不能说话了。”楚灿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陶瓶,将瓶子扔给了墨娘:“吃了吧,解药。”

墨娘接过瓶子,疑惑的看了楚灿一眼,实在不信他有这么好心,可却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治,将瓶子中的药丸倒了在掌心,细细闻过,没什么大碍才将药丸放入口中。

一阵清凉顺着舌滑入喉咙,像是春雨润物般的清爽,浇灭了墨娘喉咙处的燥火。墨娘咳嗽了两声,试了试音,发xiàn

这药果然好使,只一会的功夫,她就可以说话了。

“你这个坏出水的家伙,居然还敢来见我?!”墨娘眼睛瞪的溜圆,眨也不眨的看着楚灿。

“你被封了灵力,现在就跟个普通弱女子一般无二,所以对我说话还是客气一些为好。”楚灿老神在在,看着墨娘的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

这视线让墨娘浑身不自在,像是被猎人盯上了一般,墨娘搓了搓自己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从善如流的息了怒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走着瞧。

“说吧。”楚灿见墨娘已经吃了药,情绪也冷静了下来,他便收起了笑嘻嘻的面容,瞬间严肃了起来:“你怀孕了?”

墨娘翻了个白眼。

“秦王今日派人找过我,说我楚国欺人太甚,居然送了个残花败柳来,让我楚国给他个解释。”楚灿不知dào

从哪里抽出把玉骨扇来,在月光下一下一下摇着:“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怀孕了,是白羽的嘛?”

“不是。”墨娘想也没想,就摇起头来,她跟白羽是清白的。

“不是白羽的,那是谁的?”楚灿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你还跟谁有一腿?”

墨娘刚想开口否认,解释自己是假怀孕的事。可转念一想,这楚灿也不是什么好人,虽然假怀孕的药不是他下的,可自己的脸可是他让人换的。

墨娘想起绿姬似乎特别倾慕自己的小师叔苏华,墨娘便存了心要恶心恶心绿姬,开口就瞎扯道:“我下山之后,小师叔苏华曾经偷偷下山来看我,算算日子,想是那次怀上的……”

“苏华?!”楚灿的眼珠子一下瞪大了:“是苏华的?”

墨娘故作害羞的点了点头,没想到自己这小师叔在凡人界的名气还挺大的,连楚灿都认识他。

楚灿脸色不虞,顿了顿他才继xù

说道:“你说这孩子是苏华的就是了?你怎么不说着孩子是楚王的,再不济你也可以说是秦王的。”

墨娘翻了个白眼,这俩王跟她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好嘛,墨娘心里邪恶的想到,说不定这俩人都跟那个绿姬有一腿呢,楚王腻了便送来给秦王了……

“你想什么呢?”楚灿见墨娘脸上笑的邪恶,忍不住伸手手里的扇子巧了墨娘一下:“你怎么证明这孩子是苏华的?”

墨娘着眼珠子一转,小脸凑到了楚灿面前:“你把我脚脖子上这镯子摘了,我好打开袖里乾坤,把通讯水晶拿出来,只要跟小师叔一联系上,这孩子的事不就清楚了么。”

楚灿冷笑一声,手里的扇子快速的摇了两下:“想解除禁制,那你是做梦。”

墨娘低头不满哼了一声,默默的把伸到水里的脚抬起来擦干,又穿好了鞋子,这才站起身来,看着楚灿:“若你今夜前来只是想问我这孩子是谁的,那我已经告sù

你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楚灿见墨娘抬腿要走,脸色有些僵硬,待墨娘走出了好几步,他才好似下了什么决心般,猛地站起了,抬腿几步迈到墨娘面前,伸手挡住了墨娘的去路。

“你还想要干什么?”墨娘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楚灿。

楚灿一把抓住墨娘的手,伸出两根手指搭上了墨娘的手腕。

把脉?墨娘的手腕被楚灿固定着,拽也拽不出来,索性便由着他了。

楚灿把着墨娘的脉,眉头皱了起来,随即他一把放开墨娘的手,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来。

“你袖子里好多瓶子啊……”墨娘疑惑的看向楚灿的广袖,这种袖子应该没有袖袋啊,难道楚灿也会袖里乾坤?

楚灿脸色有些不自然,半晌,他才悠悠叹了口气:“两国相争,牺牲者多得事,墨娘,这事,算是我对不起你了。”

“嗯?”墨娘眼睛瞬间瞪圆了,怎么感觉有些不妙。

“以后你就是绿姬,你再也见不到你的小师叔苏华,再也见不到你的夫君白羽,为了保守秘密……”

楚灿的话还没说完,墨娘一个转身,撒丫子就开始往后跑,听楚灿这话,这好像是要被灭口的节奏……

“墨娘……”楚灿一个起落,伸手就把墨娘拉了回来,袖子一卷,将墨娘整个人抱进了怀中:“乖,喝了吧。”

楚灿用一只手捏开墨娘的下巴,另一只手将瓷瓶里的药水全部倾倒进了墨娘的嘴中。

灌完了墨娘,楚灿松开了钳制她的手,墨娘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来不起起身,墨娘跪在地上伸手开始扣嗓子,想将药水催吐出来。

而楚灿就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没用的,不过你别害pà

,我会等你死透了再离开,你不会孤单一个人的……”

墨娘已经没力qì

骂楚灿**了,她只想把药水吐出来。

可眼睛景像却渐渐模糊开,脑子也越发晕晕沉沉,墨娘知dào

,自己这次是真的要死掉了。

白羽……

脑子里闪过的都是跟白羽在一起的景象。

白羽蹙眉不悦的看着她,白羽不耐烦的将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拍掉,白羽扭过身去不理她。

她还没有跟白羽道别呢……

随着墨娘软倒在地,楚灿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哀伤之色,可转眼间这神色就被他隐藏了起来,眸子底下只剩下一片清冷。

“一将功成万骨枯,对不起了。”

楚灿伸手试了试墨娘的鼻息,又把墨娘圆睁的眼睛合上,将药瓶子放到了墨娘身侧,转身就要离开。等明天,就会有宫女发xiàn

绿姬畏罪自杀,死在湖畔。

这也算是给秦国一个交代了吧。

楚灿刚走了两步,那躺在地上的墨娘忽然睁开了眼睛,紧接着一阵金光从她体内冲击而出,扩散到四周,不过瞬间,便冲击到了楚灿的背部。

楚灿来不及回头,便一口血喷了出去,整个人被击飞,挂到了远处的树梢上,瞬间昏迷了过去。

与此同时,咸阳城内武安君府的老武安君从熟睡中猛的醒了过来,披了个外套便往门外跑去。

还有清宁山清水宗的一处地下室内,苏华扔下来没完成的实验,来不及脱他的实验专用白袍子,便从地下室奔了上来。

最后,闭关半年之久的秦国神女,也毫无预兆的出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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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异星出世

咸阳城武安君府邸。

昏暗的择星楼内,低气压中萦绕着丝丝烦躁,案台上一盏豆大的光,白羽伏在案台上,睡的很不安稳。窗外一个闪电,照的室内亮如白昼,紧接着一个响雷落了下来,白羽一激灵,从沉睡中惊醒了过来。不知dào

为何,今夜他总是心神不宁。

屋外是无尽的风声,除了风声白羽还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白羽忙起身去开门,却是他的父亲武安君带着白管家两人一起踏夜色而来,这会刚走到院门。

“父亲,这么晚,您怎么来了?”白羽推门而出迎了上去,今天夜里的风极大,单单是想稳住身形,便要用不少力qì



武安君这会正一边走路一边顶着风给自己正袍子,看的出武安君出来的匆忙,而一旁的白大管家也在给自己慌忙的扣着腰带,而那上衫的扣子,还有两颗没系好。

白羽眼睛疑惑的望着二人,不知dào

发生什么事了,一项沉稳的父亲跟管家居然这么火急火燎的?

“墨娘呢?”武安君一进小院就开始左右瞅。

“墨娘这会应该在偏屋睡觉。”白羽指了指身后的择星楼。

“走,去瞧瞧。”武安君越过白羽,一马当先的冲着偏屋走了过去。

偏屋没有亮灯,武安君刚要推门而入,白羽就伸手挡了下来:“父亲,墨娘应该是睡着了,您若有事传召,不如先让婢女去通报一声。”

武安君挥手就打下了白羽拦在自己面前的爪子,一个白眼瞟向白羽:“事急从权,迟恐生变。”

白羽一个愣神,武安君便推开了墨娘的门,屋里黑漆漆的,不见半丝光影,正当白管家掏出火折子像将蜡烛点上之时,又一道闪电划过,照的屋内恍如白昼,便看那顶着墨娘脸的绿姬这会正衣冠不整酥胸半露的躺在软塌上,睁着一双睡意朦胧的眸子看着这边。

白羽眉头跳了跳,也不知dào

怎么了,自从三天前下了场雨,墨娘被雨临湿闹了场风寒后,穿衣风格便越来越暴露了,人也越发奇怪了起来。

白管家颤颤悠悠的点好蜡烛,屋子里一下便亮堂了起来。

武安君瞪着眼珠的猛瞧绿姬,瞧了半天,那绿姬好生不自在的理了理衣衫,站起身来,她莲步轻移,走路的姿势说不出的曼妙婀娜:“不知dào

武安君深夜大驾光临,墨娘不胜惶恐。”

武安君嘴角一抽抽,一点都没有答话的意思,只是又不甘心的望了两眼绿姬,随后转身出了择星楼。

“难道出错了?”武安君眉头紧缩,眼里充斥着暴躁跟狂怒。

“老爷,你瞧。”白管家也跟着武安君从择星楼里走了出来,他正抬着头看着天,伸手指向王宫的方向:“虽然夜色浓重,可借着雷电的闪光,也可看清乌云雷电正往王宫那边汇集,那处天空好似有个气压旋窝般,落雷也尤为频繁。”

武安君若有所思的望着王宫方向的云层,那重重的乌云压城,云层中不时的还有电光火线闪现,透着汹涌不安。

“去取牌子取马车,立kè

进王宫。”

白管家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武安君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看白羽,又望了一眼一旁站着的绿姬,顿了顿,复又说道:“你二人跟我一并进宫。”

白羽闻言点了点头,倒是一旁的绿姬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迟迟没有反应。

武安君也不管绿姬有没有回应,他只负责说决定,到时候你记得执行就行了。

咸阳城王宫。

白管家驾着马车,带着武安君跟白羽,还有绿姬,一行四个人不多时便行到了王宫外门处。

这走近便看的更清楚了,王宫上方电闪雷鸣,浓重的乌云压的极底,那落雷竟然大多都落如了王宫内里,而且这会的落雷频率比刚刚更频繁了。

最诡异的是,这样电闪雷鸣的天气本该伴着瓢泼大雨才是,偏偏天上半似雨星都没有。匆匆递了牌子,马车进了王宫。

“果然是……”武安君撂着车帘,看着王宫上方的云层,看着那道道落下的闪电,听着耳边轰隆不止的雷声,武安君神色激动不已:“异星出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不枉费我费了那么大的劲,从地狱爬回来……”

他这说话声虽小,可其中的阴森寒冷让一旁的绿姬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白羽倒是习惯了武安君周身的阴冷了,老人家在长平之战一怒坑杀了四十万人之后,便整日开始神经兮兮的……不过也正是因为那一场硬仗,使得秦国从一个偏远小国一跃成为拥有绝对实力的一方霸,至此便有了问鼎天下的资格。

可今天夜里到底是怎么了,白羽透过撩开的车帘子看着满地的落叶,转而又将视线投向石板路旁的排排大树。

那些大树居然在一夜之间便枯萎殆尽,一丝生机也无。

马车在王宫里行驶着,那落雷的方向隐隐可辨是花园方向。武安君这会儿觉得,自己去了也是挨劈的命,还是先去神女殿看看,若是神女大人还在闭关,他就先去找秦王,想来这雷夜,秦王必定无眠。

夜色将尽,王宫里的人却全都醒着,可大多数人都心惊胆战的紧闭门窗,祈祷那落雷不要砸中自己。

马车行驶到了神女殿,白管家去敲门,过了好一会才有一个仆役心惊胆战的将大门打开了条门缝。

见来人是武安君,那仆役一个长揖,他的声音在滚滚雷声中不甚清楚,却也勉强可辨:“神女去那落雷的地方了。”仆役抬眼像花园的方向瞧了一眼,又赶忙低下头,似乎是瞧一瞧也会被雷劈一样。

白管家将仆役的原话回了武安君,武安君一脸纠结,望着那不远处的滚滚落雷,不满的冷哼了一声。

“罢了,去花园,老子命硬,怕那做甚。”

“……”白管家听着耳边一声接一声的雷音,舌头有些发紧,他倒不怕死,可若是走过花园不小心被雷劈死,着实优点憋屈。

白管家瞧了白羽一眼,又瞧了绿姬一眼。

白羽没意见,绿姬没有发言权。

白管家只好默默上了驾车的位置,往花园方向行去。

幸运的是,白管家驾着车子在花园外面碰到了秦王的王辇,赶忙停下车,禀告武安君。

见秦王都在花园门口呆着,武安君也只好停下车子,三人下了车子,连带着车夫白管家,一行四人,朝着秦王走了过去。

秦王的辇停在这,可人却站到一旁的高亭上,正登高远望,眺望着花园里头。

武安君连忙也跟着上了高亭,进了高亭才看见,那神女也并未入园,这会神女正神神叨叨的跟秦王嘀咕些什么,武安君唯恐错过什么重yào

消息,连忙凑了过去。

神女一身青色长裙,一头银发挽成一个复杂的发髻,脸上轻纱覆面,只露一双潭水般幽深的眼睛。

“大王,异星已出,等雨落雷停,我们便可进园了。”神女的声音中带着丝虚弱,若仔细看她额头,还可看到细密的汗珠。

秦王微微颔首,眼中透着丝丝期待。

“大王。”武安君挤到了秦王跟神女身旁,以求一个绝佳的角度可以观察到院内风光:“恭喜大王,一统天下之日不远了啊。”

秦王扭头看了一眼这不知dào

何时冒出来的武安君,嘴角抽了抽,想说什么,终是只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秦王心中腹诽,这老武安君拿着令牌就可以出入王宫如入无人之境嘛?那令牌是先王给你,避免延误军机用的,不是让你用来看热闹的!

046 我是异星君

风雷声渐止,雨珠子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可那浓墨般厚重的乌云依旧层层压在头顶,却已经没有刚刚那么强烈的电闪雷鸣。

“大王,可以入园了。”神女对着秦王微微颔首,秦王闻言喜的一马当先下了高亭,武安君紧跟其后,白羽跟绿姬也随后跟了上去。

出了亭子,自然有小厮过来撑伞,一行人顶着雨幕入了花园,在神女的引导下,来到了荷花塘边。

那池塘边的大石旁躺着昏迷的墨娘,墨娘一袭白衣已让雷霹的破烂焦黑,墨色长发散乱,遮住了大半张脸,整个人笼罩在雨幕烟气中。

“这就是天降助我大秦的异星?”秦王向前凑了两步,伸手拂开挡着墨娘半面脸的黑发:“这……”眼前的女子眉眼清丽出尘,只是看起来有些眼熟,秦王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秦王狐疑的站起身来,回头望向神女:“您来看看。”

神女微微颔首,凑上前去,却没有去看墨娘的脸,而是伸手搭住了地上墨娘的脉搏:“异星受雷电之力震荡,体内灵力乱窜,应该立kè

将她送往神女殿修养。”

言罢,神女一扬手,一团柔和的气团将墨娘团团裹住托了起来,就要往神女殿送。

“那咱们就先去神女殿吧。”秦王扭头看了一旁的武安君一眼,这一打眼,便看到了武安君身后,依偎在白羽身侧的绿姬。

秦王眉头挑了一下,可不刚才觉得在哪里见过那天降异星,现在才发xiàn

,这白羽身边的女子的脸跟那天降异星长得好似一个人一般。

“武安君,这人是?”秦王觉得蹊跷,便跟武安君打探起阿绿来。

“这是墨娘,我儿白羽的媳妇,便是前不久跟您报备过的那个清水宗的弟子。”武安君话音一落,前面走着的神女也转头望向阿绿。

神女的视线落在阿绿身上,阿绿赶紧往白羽后面一躲,一副心惊胆战的小摸样。

其实阿绿是真的心惊胆战的够呛,但却不是因为怕神女看穿自己。她对秦医师的阴阳术有绝对的信心。她之所以心惊胆战,一是因为她在那大石头旁看到了几段碎裂的银镯子,二是因为这诡异的天降异星。

那银镯子她熟悉的很,那是阴阳门特制的,用来控zhì

敌人使其不能使用灵力。而她清楚的记得,她将那银镯扣在了真zhèng

的墨娘的脚腕子上,而这会却看到这银镯子碎掉了,莫不是说明,真zhèng

的墨娘已经逃掉了?若让墨娘逃脱控zhì

,那事态就不好控zhì

了。

阿绿脑子里瞬间闪过好几个念头,如今最稳妥的办法便是她自己先从武安君府邸撤走,以后在找时机……

可是,现在有更重yào

的事情要做,觉得不能走。

阿绿瞧着神女运着灵力小心翼翼的托着那个浑身焦黑的长发女子,心里纠成了一团。秦王他们叫这女子天降异星,武安君更是大半夜的跑来王宫,为的就是看这女子,还说她是秦国逐鹿天下的强助力。

所以她阿绿一定要拿到这个情报,搞清楚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好回报给阴阳门,为了这个她死在秦国也没有关系。

神女跟秦王这会全身心都被天降异星吸引住了,倒一点都没觉差到绿姬的不自在。

骤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一行人到神女殿门口的时候,天边已经挂上了一条迤逦的彩虹。雨过天晴,王宫上方的乌云也渐渐散了开来,阳光透过云层撒在众人身上,颇有拨开云雾见太阳一扫抑郁之感。

墨娘在神女殿的玉石药缸里足足躺了两个时辰才悠悠转醒,醒了之后便有侍女为她沐浴更衣,墨娘晕晕乎乎的任凭这些侍女摆弄,直到一切收拾完毕,她立在穿衣铜镜前时,才缓过神来。

对着镜子,可以清楚的看到墨娘的那张脸已经换回来了,却比原先更添了几分仙气和出尘。

墨娘向着镜子走了两步,仔细的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望着眉心那一点粉色的花瓣形状的印记,墨娘疑惑的抚上了眉心。

“这是什么?”墨娘指着自己眉心的印记问一旁的侍女:“你们给我画上去的?”

侍女连忙摇头否认:“那不是您自己原本就有的么?”

墨娘楞了一下,用手擦了擦眉心,发xiàn

擦不掉,眼神便迷茫了起来。

若这东西不是画上去的,又是什么东西,看起来红红艳艳的,自己什么时候长过这种东西?

可自己,是谁呢?原来的事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不对……”墨娘望着镜中的自己,脸上瞬间变的惨白:“我好似是死了,我现在是在哪里……”墨娘回身望向身后的大殿,大殿举架极高,而自高处有无数条白色的丝质幔垂落地上,地下有风,吹的帷幔在大殿飞扬,远远看去,大殿空广落寞寂寥。

“我是死了么?我记得自己是死了,可是我是怎么死的?”墨娘求助般的望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侍女。

侍女见墨娘这个样子,都吓得退到了一旁,不去看墨娘的眼睛,半响才有个侍女小声的回到道:“姑娘您没死,你身上热乎着呢,这里是秦国王宫的神女殿。”这侍女觉得天降的异星君可能还有点水土不服,所以精神混乱了一点,为了异星君能更快的进入角色,那侍女又紧跟着说道:“您是我们大王跟神女今早在王宫花园发xiàn

的,您才刚刚下凡,可能有些不适应,不过大王跟神女都在外间等着您呢,收拾好了奴们便带您去见驾,还有咱秦国的武安君也在外间等着,还有咱们的少将军白羽……”

听侍女的话,墨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你刚刚说,外面有个人叫白羽?”

“嗯对,咱们武安君的儿子,白羽将军。”侍女见墨娘好奇,便又重复了一句。

墨娘蹙了蹙眉,白羽两个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去想那么多,墨娘顺了顺耳边的发接着问道:“那我是谁?”

侍女一时不知dào

怎么答,斟酌了半天,最后说道:”您是异星君……”

“异星君?”墨娘挑了挑眉毛,这什么鬼名字:“算了,引我出去吧。”

侍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颔首应声,引着墨娘穿过大殿,往外间走去。

外间这会人还挺多的,神女跟秦王还有武安君三人嘀嘀咕咕的,白羽立着耳朵听着,那阿绿也全神贯注的生怕错过一个字。

可偏偏这会天晴了,神女的亲传弟子赢果儿也跑到了神女殿来凑热闹,她见阿绿跟白羽靠的那么近,心生不满又来插科打诨。阿绿正专心的听墙角,哪有心思搭理赢果儿,可赢果儿偏偏拉着她不停的说话,闹的阿绿直想跳脚。

047 不招人待见

看见墨娘从大殿里走出来,秦王当先站了起来,一脸恭敬的望着墨娘:“上仙,您可算醒过来了。”

“嗯。”墨娘淡淡应了一声,听到上仙的称呼她没有丝毫不自然,一脸的云淡风轻,望着秦王的视线也居高临下的很:“你就是秦王?”

“是,寡人就是秦王。”秦王的回答越发恭敬了起来。这秦王见墨娘没把自己当回事,心里不怒反喜!他就喜欢这派头!很靠谱的样子!

他刚开始看到异星是女子,心里还略略失望,依照他原来的设想,这异星若不是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也该是个浑身布满雷电的大汉,要不然怎么会有能力帮zhù

带领大秦逐鹿中原?

不过这会儿,秦王看墨娘这举手投足唯我独尊,目中无人的德行,动静间皆有仙人风姿,秦王的信心忽然就增添了不少。

就在秦王估量墨娘的时候,墨娘已经开始挨个打量起周围的人来。

“你是谁,跟我长得好像。”墨娘看到绿姬正慢慢的往门口蹭,疑惑的走到了她的眼前,将她的去路挡了个严实。

绿姬看大家的目光一下都被墨娘吸引过来了,忍不住脑门开始冒冷汗。她是根本没有料到,这天降异星居然会是墨娘,就在刚刚墨娘从大殿内走出来的时候,她腿肚子就开始转筋了,当时在花园的地上看到那碎裂的银镯子,她怎么就不多想想呢……。

可就在她准bèi

撒腿跑路的时候,墨娘居然把她拦住了。

看着眼前一脸疑惑不解的墨娘,绿姬脑中飞速头脑风暴了起来。这墨娘刚刚问自己是谁?这意思是不是说,墨娘失忆了?绿姬稳下心神,暗暗安慰自己,也许这墨娘在雷电中劈坏了脑袋,自己今天可以混过去也说不定。

“回上仙,女名叫墨娘。”绿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身体还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睛紧张的看着墨娘,生怕她会突然拆穿自己是个假的。

“你叫墨娘?”墨娘又疑惑了,怎么这个名字也好熟悉,自从醒来之后,好像许多事记不得了。

墨娘轻轻叹了口气,看着眼睛女子紧张的模样,皱了皱眉:“你紧张什么,你既跟我长得这么相似,便是有缘,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绿姬闻言长缓了口气,看来这墨娘真是劈坏了脑袋。可她刚说什么?不会伤害自己?绿姬嘴角闪先出一抹冷笑,你不伤害我,就别怪我要伤害你了,两军对峙各为其主,谁也别怨谁。

绿姬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天降异星如果对秦国帮zhù

那么大,那则必须尽快的铲除掉。

“喂。”墨娘唤绿姬。

绿姬从出神中缓过来,便见墨娘整个身子差点贴到自己身上,而墨娘的鼻子距离自己的鼻子就只有一个指甲盖那么远。

“上仙……”绿姬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可身后再退就是墙壁了。

绿姬紧紧靠在墙壁上,墨娘近距离的挨着她,让她尴尬的浑身僵直,这墨娘好像在闻自己?这是什么爱好?!

“上仙?”一旁的秦王忍不住出声了,难不成这上仙既好女色又自恋成狂,见到长得像自己的便忍不住了?

想到这,秦王越发觉得上仙是个能人,不凡,很不凡……

女人好女色可以,可对着跟自己长得一样的一张脸下手,那要何等强dà

的内心?

可身为天降的异星,这样是不妥的。

秦王挺了挺腰板,一脸大气凛然的站到了墨娘身侧:“上仙,这位姑娘是寡人臣下的妻子……”言外之意是人家名花有主了。

墨娘没搭理秦王,把尊贵的秦王陛下晾在了一边。她只淡然的看着自己眼前的绿姬:“你身上有魔气。”

“魔气?”绿姬脸唰的一白了。她是阴阳门弟子,阴阳门修的是魔功,可凡是入世出任务的弟子身上的魔气都会被长老施法敛去,这墨娘是怎么闻到的?

“上仙,你说她身上有什么?”一旁的神女闻言凑上前来,她到没什么仙道魔道不相容的概念,她只是比较介yì

咸阳城里居然有她不知dào

的魔修?

“我说她身上有魔气。”墨娘拉开了自己跟绿姬的距离,眼睛却依旧盯着绿姬:“是阴阳门的气息。”

“上仙。”这回的声音犹如玉石之声,是一旁的将军白羽开了口。

白羽从武安君身后站了出来,到了绿姬身边,一把将绿姬拉倒他的身后:“墨娘是清水宗弟子,修的是仙道,不是魔道,上仙会不会是看错了。”

墨娘没答话,她眉头蹙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羽握着绿姬胳膊的那只手,视线热的灼人。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墨娘总觉得心里很不爽,却又不知dào

为什么,很想上去把那只手从那女人的胳膊上扒下来。

“我儿,你别瞎说,上仙说的怎么会错。”武安君见上仙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赶忙上去一把把白羽拽到了自己身后,就这么老母鸡护崽子般的站到了墨娘面前。

墨娘翻了个白眼,声音清冷:“清水宗是名门正派,身上不会有这种浊气。”

“我不是魔修……”绿姬见有人帮自己,连忙小声抗议起来。

白羽看着身边可怜兮兮的未婚妻子,眉头蹙起:“她或许是最近接触到了阴阳门的人或物,所以沾染了魔气。”

墨娘听白羽这么说,又看了眼躲在白羽身后的绿姬,心里琢磨着,那女人身上虽有魔气,但只淡淡的并不浓郁,不认真看几乎察觉不了,也许她真不是魔门的。

想到这,墨娘点了点头:“若是这样,那她一定是种了魔门的道术了。”

“中了魔门的道术?”白羽闻言一脸震惊的转头望向身边的绿姬,上仙这么说,简直说到他心坎里去了。白羽这几天就觉得自己身边这个“墨娘”很反常。

自从上次淋雨之后,绿姬顶着墨娘的脸来到他身边假扮墨娘,他便觉得这个“墨娘”浑身上下都透着古怪。当然换脸的的事,白羽不可能猜到,所以这次让上仙说他的“墨娘”是中了阴阳门的术了,他立kè

就信了。

白羽认为,他的未婚妻子一定是中了个让人性情大变的很厉害的术。

“是,我可能是真中了阴阳术了。”绿姬为了摆脱魔门的帽子,抓住时机便跳出来为自己正名:“最近总是觉得浑身不舒服。”

正当绿姬要发挥想象力,胡诌海编一把的时候,有侍女上前通禀:“秦王殿下,刚刚奴们在收拾花园的时候,在枯败的树枝上发xiàn

了楚国的楚灿公子,他这会已经奄奄一息,要不要传医师……”

“楚灿?”秦王闻言眼睛一亮,这位楚灿公子该不会是去园子里看热闹结果被雷劈了吧,秦王嘴角上扬,打手一挥:“将人抬过来吧,医师什么的,神女便是最好的医师了。”

侍女领命下去了,秦王便又把注意力转到墨娘身上,得赶紧跟异星君请教一下怎么强盛咱大秦国。

可这不省心的异星君又跑到人家武安君面前闻来闻去去了。

“你是鬼修?”墨娘问武安君。

武安君老脸立kè

黑了下来,这异星到底什么水平?他什么都没修!他自幼马上封侯,一生摸爬滚打,都是刀剑上的硬功夫。

墨娘见武安君面带不虞,便又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最后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对着武安君啧啧嘴巴:“造了这么多杀孽,亏的你命够硬,要不早让鬼吃了,不过按现在的情况,就是个早晚问题,你下场凄凉啊。”

武安君的脸更黑了,脑门上青筋乱蹦,却还是不失礼数的对着墨娘抱了抱拳头,冷冷的说了句:“谢上仙吉言了。”

秦王看着指手画脚的墨娘,有些黑线,这天降异星君虽然气场很到位,可怎么这性格好像不大招人待见……

048 有内奸?

神女殿的外间本来就不大,还乌压压挤了这么多人,墨娘觉得不自在,便回身往殿里走去。

墨娘一往里走,人群马上跟了上去,一马当先的是秦王,紧跟着是武安君,随后赢果儿白羽绿姬,再往后跟着几个婢女,婢女后面几个秦王亲随,猫三狗四跟了一大串。

神女这下不乐意了,她赶忙三步并两步走到了众人前头,想拦住鱼贯而入的众人,秦王她不敢惹,便阻到了武安君面前:“神女殿内不得随意出入。”

“起开。”武安君毫不怜香惜玉,一胳膊肘子差点把神女掀翻了。

神女踉跄了一下,遮面的轻纱飘动,脸色黑了下来,她忙稳住身形,看着武安君的背影,忍不住低声咒骂道:“这个老匹夫!”

“神女,你骂人了。”路过的白羽一脸惊讶的看着神女:“你可是咱秦国的精神文明象征……”

“……”

就这么一闪神的功夫,猫三狗四都进了神女殿,神女只好慢慢悠悠的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神女殿的任何一个房间里全是白幔落地,墨娘没有回她刚刚的洗漱休息的那个房间,她领着众人在神女殿里转了一圈,最后跑到殿中央的大厅来了。

这里最是宽敞。

大厅中央有一张高台,台上一个塌位,其实这偌大的大厅,也就只有那一个能坐人的地方。

墨娘轻身一跃,飞上了高台,接着一个转身利落的在那榻位落坐,居高临下的看着台下的众人。

墨娘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随着她的白衣飘飘衣袂翻飞,这大殿里卷起一股清风,那些挂在大殿中的白色帷幔也跟着风飞舞了起来,墨娘的仙人之姿,让众人皆看傻了眼。

只神女自己平日装惯了神棍,墨娘这一套,她早就用管了。

就在台下皆在仰望墨娘的时候,神女的声音从人后弱弱的传了出来:“上仙,那座位是吾专用的……”

“……”墨娘顺了顺自己耳边的头发,装没听见。

秦王一脸憧憬的望着墨娘,他斟酌了下语言,向前走了一步,迈到台子前:“上仙,可否告之寡人,寡人如何才能问鼎中原,一统天下。”

墨娘楞了一下:“不知dào

。”

“不知dào

?”秦王闻言傻眼了,这天降异星不就是为了助自己平定天下,结束七国战乱的么?

“上仙?可是觉得我不诚心?”秦王眼角一眯,这异星君一定没说实话。

墨娘没说话,她是真不知dào

,这么犀利的问题她不懂……

秦王见墨娘没理他,只当上仙傲气,便又双手抱拳,恭恭敬敬的重新问了一遍。

墨娘见秦王一脸执拗,眼神灼灼的看着自己,只得叹了口一块,啧啧嘴巴,盯着秦王半天,才勉强找个话题张口说道:“你眉间一缕黑气,黑种带红,不日就就会有血光之灾,你还惦记一统天下的事是不是想太多了。”

秦王瞬间眼睛瞪溜圆,紧张兮兮的看着墨娘:“这血光之灾具体是指什么?有没有办法规避?”

“秦国不是有神女么。”墨娘身手指了指人群后面那个浑身仙气儿仅次于自己的神女:“这种活交给她就好了。”

神女听墨娘这语气,有种想吐血的感觉,怎么感觉自己变成这异星君的手下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是秦国的神女,照顾秦国的天降异星本来就是本职工作,那异星君派发的工作自然更要勤恳完成,何况这还关系到秦王殿下的安危。

“那我就来卜上一卦。”神女从人群后面走上前来,站在台子下面一挥手,那台上的龟骨飞起,缓缓落入了神女的手中。

神女手里拿着龟骨,走到大厅一段的一个球状物体下,坐了下来,开始烧龟骨。烧过了龟骨,神女开始细细的观察龟骨上的纹路。

“怎么样了?”秦王往神女身边蹭了蹭。

“回大王,这卦象有些奇怪。”神女将龟骨递给秦王,秦王忙摆摆手,没有接。

这龟壳烧的花里胡哨的,拿过来他也看不懂,秦王直接问道:“卦上说什么了?”

“这卦上说,危险来自身边人……”神女声音压低,用只她跟秦王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道:“会不会是有内奸?”

可惜这大殿里的人不是修仙的,就是修魔的,再不就是武功高手,神女这压低声音就好似掩耳盗铃一般,毫无用处。

秦王闻言眉毛簇了起来,自己的身边会有内奸?

就在这时,外面有婢女禀告:“楚灿公子带过来了!”

秦王闻言应了声:“带进来把。”抓内奸不急于一时,他现在还挺想看看这位异国公子狼狈昏迷的样子。

墨娘对接下来的事毫无兴趣,又觉得自己腹中空空,便开了口:“我饿了。”她从台上站了起来,望向秦王:“哪里有吃的?”

“吃的?”秦王顿了顿,暗想上仙刚下凡,身体虚弱,一定需yào

多补充能量,便说道:“那上仙先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您,您的一应起居,便由神女带寡人照看了。”

神女闻言躬身一礼,一脸的端庄神圣:“能照顾上仙,是吾等荣耀。”

神女示意赢果儿在这陪着秦王,自己带着墨娘到神殿后面去了。武安君见异星君走了,也告了辞。白羽则被秦王留了下来,说是有事相商。

而绿姬这会不想走,她想看看楚灿公子的伤势是怎么回事,可却被侍女强行请出了神女殿。

站在神女殿外,绿姬气的直跳脚,正当她琢磨怎么再偷偷混进去的时候,从她的裙子底下发出“不冷不冷不冷”的声音。

绿姬见左右没人,飞速的从裙子底下把传讯水晶拿了出来。绿姬手里的这个传讯水晶跟墨娘的一模一样,都是清水宗苏华出品。非要说哪里不同,那就是传讯水晶的铃音,一个是哔哔哔哔,一个是不冷不冷……

滑动水晶屏幕,绿姬看到一条信息。

“你在秦国?”

看到信息的一瞬间,绿姬喜笑颜开,是苏华哥哥发来的信息,他都多久没有主动联系自己啦?

绿姬先是清了清嗓子,接着伸出拇指按在屏幕上,用她最腻人的声音嗲嗲的对着传讯水晶说道:“苏哥哥,妾在秦国呢,哥哥可是想妾了?”

于此同时,神女殿内墨娘的袖子中传出了哔哔哔哔哔的响声。

墨娘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传讯水晶,划开屏幕,是苏华发来的信息。

“你在秦国?”

墨娘看着信息楞了一下,又眼睛瞄到右下角有个小小的群发标志,心里不住的纳闷,这个苏华是谁?发这种群发信息干什么?要人从秦国给他带土特产?

墨娘嘴角上扬,在屏幕上打上了“我在秦国”四个字,一点发送,将信息发了出去。

“墨娘?”苏华的信息回的飞快,却只有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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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出宫

“墨娘?”

墨娘看着传讯水晶的屏幕,一时有些愣怔,难道是信息发错人了?

“只是墨娘这个名字,真的好熟悉……”墨娘恍惚间觉得眉宇间微微发热,她伸手扶上眉心,一阵酥麻感透过墨娘眉间的印记传到她的指尖上。

墨娘眉心那点花瓣形状的印记,正飞速的由粉红变成青紫,丝丝雷电之力从印记中溢出,细小的电流在眉心的印记上流窜。

哔哔哔哔,苏华的信息又发了过来。

墨娘没心情看信息,随手就把传讯水晶扔到了袖子里,走到隔壁,挥手召唤正坐在地上占卜的神女:“神女姐!”

“上仙?”神女见墨娘叫她,连忙停下手头的占卜,站起身来:“已经吩咐了厨房,饭菜马上就送来了。”

“不是不是。”墨娘摆了摆:“神女姐,我是有别的事要麻烦你。”

“上仙尽管说。”虽然神女的脸被纱巾遮住了一半,但还是能从哪露出的两个眼睛中看出满满的善意。

“神女姐,能不能带我去武安君府?最好让我以后就住在那。”墨娘想近距离观察下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样的,名字叫“墨娘”的武安君儿媳妇。

“上仙想出宫?还要在武安君家常住?”神女愣了,迟疑了一下,又继xù

说道:“这我得请示下大王。”

“那快去请示!”墨娘挥了挥手,示意神女速去速回。

“呃,可我正在为大王占卜……”神女拿着手中的龟壳一脸纠结:“上仙说大王近期有血光之灾,我得赶紧仔细推演出细枝末节出来,免得事到临头没个准bèi

。”

“这样啊……”墨娘看着神女手中的龟骨,缓缓说道:“要不你先去请示秦王,至于这占卜,我帮你……”

神女闻言眼睛一亮,就要把手中的龟骨递给墨娘。要知dào

这种要求占卜出精准细致事件的占卜最不好掌握了,若是上仙愿意代劳,一定能窥得其中先机。

墨娘看着神女递过来的龟骨,伸手接了过来:“我帮你收着这龟骨,你请示完秦王,再回来继xù

占卜,这样成不?”

“啊?收着?”神女怀疑自己听错了:“上仙说的是帮我收着龟骨?!”

这什么意思?难道在神女殿还会有人偷这小小的乌龟壳不成?

“嗯。”墨娘一脸真诚。

“那有劳了上仙了……”

神女深深的看了墨娘一眼,最后认命的去请示秦王,留下墨娘一个人在那里摆弄乌龟壳。

神女回来了的很快,答案也很明确,秦王不准。

秦王的原话说:“上仙刚落凡间,身体还没修养好,且在神女殿好好休息,就是外出散心,这王宫也够大。”言外之意就是墨娘不禁不能去武安君府,就连王宫也别出。

“不让我出去?”墨娘瘪了瘪嘴巴,一脸不满的看向神女:“这算什么,软禁?”

“不不不。”神女赶紧摆了摆手:“我猜大王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最近有血光之灾,希望上仙可以随时保护他。”

墨娘翻了个白眼:“那也不能软禁我,我自己去找秦王。”墨娘将手里的龟壳塞到神女手中,自己往外走去。

秦王这会儿已经离开了神女殿,墨娘在神女殿里转了一圈,没逮到人影,所幸就推门出了门,准bèi

去王宫别的地方找。

“这秦王在哪呢?”墨娘顺着小路慢悠悠的走,凭着感觉胡乱的转,不知不觉走近了一个园子。

还真让她逮到秦王了。

秦王这会正跟白羽在树下下棋,墨娘眼睛一亮,立kè

脚上加速,走了过去:“好巧,在这下棋呢?”

秦王抬头看到是大秦的异星君过来了,连忙起身站了起来:“上仙。”

秦王都站起来了,白羽自然也得跟着站起来,不过他脸上却少了份恭敬,也没有像秦王那样亲切的跟墨娘打招呼。

“你怎么不跟我问好?”墨娘站到了白羽面前,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白羽的眼睛。

白羽挑了挑眉毛,对着墨娘一抱拳:“上仙。”

“嗯。”墨娘点了点头,只觉得一看见白羽,便分外亲切,这白羽长的真不赖,尤其是他这唇形,让人想咬上一口……

墨娘咽了口吐沫,脸有点红:“你就是武安君的儿子?墨娘的夫君?”

白羽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张墨娘的脸,很是不习惯。他有些不明白为何这异星君晾着秦王不理,一直跟自己说话。

白羽不明白,一旁的秦王心里可明镜的,刚刚神女传来的话被自己拒绝了,这回上仙亲自来找场子来了。却不知dào

为何上仙对武安君府这么有兴趣,难道是因为那个跟上仙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你那妻子跟我很有缘分,你父亲又恶鬼缠身,所以我准bèi

去你家叨扰一段时间。”墨娘仰着脖子,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样子。

“……”白羽没说话。

他家里现在那一个“墨娘”就够他受的了,他正琢磨怎么帮那个“墨娘”解除她中的阴阳咒呢,可没工夫再此后这个异星君。

墨娘见白羽不说话,便将自己的视线望向了一旁的秦王。墨娘误会了,她以为白羽是迫于秦王的淫威而不敢说话。

“秦王见上仙看着自己,便张口说道:“上仙是上天派下来佑我大秦的,理应在王宫坐镇嘛。”

墨娘黑着脸看着秦王:“你这什么歪理,我又不是护国神兽,坐什么镇?!”

秦王闻言眉毛蹙在了一起,脸上划过一抹不愉。这上仙居从开始的无视他,变成了现在的顶撞他。这么下去,难道以后自己还要看上仙的脸色行事?那就算统一了天下,这天下还不一定姓谁的呢。

不行,他的在异星面前露出些王者霸气来。

“上仙,你真的是天降助我大秦的异星么?”秦王高昂着头,睥睨得看着墨娘。睥睨着睥睨着,秦王就觉得这个异星君看起来有点不靠谱,该不会那雷雨过后,神女捡错人了吧。

墨娘眨了眨眼睛,实话实说道:“我觉得我好像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好多事都记不清了……”

秦王闻言面色立kè

黑了下来,可心里又不甘心:“上仙,你都精通些什么神通呢?”

“神通?”墨娘闻言歪着头想了想,最后说道:“这个得慢慢开发。”

秦王有些绝望:“那您知dào

怎么助我统一天下么?”

墨娘闻言赶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觉得那武安君府的墨娘跟我很有渊源,可能让我到武安君府住一段时间我就想起来了也说不呢。”

秦王听墨娘这么说眼睛一亮,这上仙是下凡的时候伤了元气,失了记忆,若是能帮她找回记忆,那她不就会想起助秦一统天下的方法了么?

秦王转身对白羽说道:“你带上仙去你们府上转转吧,若墨娘真对上仙恢复记忆有帮zhù

,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白羽闻言刚要拒绝,可看到秦王一脸志在必得的表情,只得应下。

秦王心又叮嘱白羽道:“认真照看,别把人弄丢了。”

“我不乱跑。”墨娘嘴角上扬,很是开心。

将秦王又一次晾在一旁,墨娘一把拉住白羽就往宫外走,走了两步,墨娘的爪子自然而然就攀上了白羽的胳膊。

“墨娘?”看着兴致勃勃攀着自己胳膊的墨娘,白羽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上仙,怎么比自己家里的墨娘还像墨娘。

“怎么了?”墨娘见白羽愣愣的看着自己,忍不住问出声来。

墨娘说话了,白羽才回过神来,他将自己个胳膊从墨娘的爪子中拽了出来,语气有些尴尬:“男女授受不亲。”话一说完,白羽转身往前走,留个墨娘一个后脑勺。

“……”望着白羽的后脑勺,墨娘翻了个白眼,嘀咕道:“瞧你得瑟的,一个有妇之夫,谁稀罕。”

白羽的背影一滞,不过一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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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儿码字的时候看到蹦出来的新闻,笑哭了,忍不住分享一下:

东北四大神兽,“扯犊子”“猫驴子”“傻狍子”“滚犊子”……有人看到了么~咩哈哈哈

050 遇刺 (二更)

白羽领着墨娘回到了武安君府邸。墨娘踏进了武安君府,入目便看到一片喜气洋洋。大门的把手上拴着红绸子,院子的树上,房檐都挂着红绸子,就连回廊的蜡烛罩子也由原来的白色换成了红色的。

“这是要办喜事了么?”墨娘用手拔弄了一下回廊上的红色灯笼。

“十五天之后,是我跟墨娘大婚的日子。”白羽眉头微蹙,心里头有些担心那个未婚妻子身中阴阳术的情况,便忍不住问墨娘:“上仙可有办法帮忙将阴阳术解除么?”

墨娘摇了摇头:“我都不知dào

她中的是哪种阴阳术,不敢随便动手。”

白羽闻言脸上闪过一抹黯然,也不再多说,领着墨娘往临时给她准bèi

的休息地方去了。

“这是花紫阁,是过去母亲大人住的地方……”白羽正跟墨娘介shào

住所呢,一回头,却发xiàn

墨娘竟转身往上了一旁的小路,往武安君住的主院走了去。

“上仙,这小路连着的是父亲大人休息的地方,那院子是不可随便出入的。”白羽追了过去,拦在了墨娘身前。

“这样啊……”墨娘偷跑被发xiàn

,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刚刚我好像听到有人在那边呼唤我。”

白羽挑了挑眉毛,没出声,也没有一点让开路的意思。

却说武安君的主院这边,武安君正抱着藤蔓青奇的花盆跟青奇一起晒太阳,武安君身后的阴气正不住的被他怀里的青奇吸收着。这几日,青奇都跟武安君在一起,也不过几日间功夫,它已经长得足足有小孩胳膊大小了。

“白老头。”青奇扭了扭腰肢,挥了挥新长出的两片大叶子:“我刚刚好像感觉到墨娘的气息了。”

“你不是说你跟墨娘的灵力对接出问题了么,怎么又好了?”武安君眉毛都没动一下。

青奇伸出大叶子,用叶子挠了挠自己那藤蔓小腰上的一个大刺儿的根部:“我也不晓得怎么回事,这还真是奇怪……”

青奇跟武安君正唠嗑呢,院子的门被人推了开,白管家走了进来。

白管家脸色难看的很,他快走两步到了武安君面前急匆匆说道:“大王出事了,急招肱骨之臣全部入宫。”

武安君闻言一下蹦了起来:“大王出什么事了?”

白管家低眉垂首道:“宫里传来的消息,说是被行刺了。”

武安君闻言赶紧回身进屋,换了衣服拿了牌子,急哄哄的出了院子,往王宫奔去。

而青奇见武安君走了,也不再晒太阳了。它将自己的根须慢慢从花盆里拔了出来,操控着根须一点一点的往院门口移去。

出了院门口,青奇选了最右边的小路,这小路通往花紫阁,青奇感觉墨娘就在这个方向。白色的根须在路上蹭啊蹭,青奇好不容走到了花紫阁门口,已足足用去了一炷香的功夫。

“这根须还是太嫩了,还得加进锻炼。”青奇在紫花阁门口的栅栏上蹭了蹭根儿,又顺着栅栏缝钻进了紫花阁院内。

紫花阁院内的秋千架子上,墨娘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打悠悠。

“墨娘!”青奇飞速扭动根部,蹭了过去。

墨娘瞪大了眼睛,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瞅了半天,才看见蹭过来的青奇:“一株小妖藤?”墨娘眼睛一亮,跳下秋千架,蹲在了青奇面前:“好小的小妖藤。”

“我不是小妖藤!”青奇老气横秋的抗议:“叫我妖藤大人。”

“……”

墨娘伸手拍了拍青奇最顶上那片大叶子,想安抚下这株暴躁的妖藤。

青奇挥叶打开墨娘的爪子,又嫌弃般的用另一片叶子蹭了蹭被墨娘碰过的那一片:“墨娘,你怎么不在择星楼呆着,跑这来了?”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墨娘。”墨娘歪着头看着青奇:“我跟你们府里的墨娘长得一样,不过我不是她,我是天降异星。”

青奇愣了一下,瞬间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还边用叶子拍墨娘的膝盖:“这就是你的幽默,哈哈哈哈。”

“这不是幽默。”看着笑的直抽抽的青奇,墨娘扁了扁嘴,伸出手将笑的花枝乱撞的青奇扶好:“我是特意下凡……”

说道这,墨娘说不上来了,说实在的,她自从醒来之后,脑子里混混僵僵一片空白,只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要受命秦王,可具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她一点都不知dào



“好好好,你是仙女下凡,美艳不可方物。”青奇的声音透着无穷的鄙视:“我只是过来跟你说,咱们俩的契约联系好像又恢复了。”

墨娘决定不跟这低等的妖藤再说话了,它既是墨娘的契约灵植,居然还分不清主人,人说植物的契约灵一般智力低下,世人诚不欺我。

就在这时,院子的门被从外推开了,一个侍女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看到墨娘蹲在秋千架子前,连忙一个转弯冲着墨娘跑了过来:“大少爷吩咐,说是咱们大王遇刺了,让上仙即刻回宫,马车已经备好了,他跟老爷已经先进宫去了。”

“秦王遇刺?”墨娘唰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显出一抹急色,这可不妙,秦王要是出事了,她这个天降异星岂不是要失业了。

“快走快走。”墨娘催促着侍女引路,俩人便往院子外面走,而墨娘脚旁的青奇这时候一着急,一个大跳,伸出两片叶子拽住了墨娘的裙摆。

青奇知dào

现在自己身上的刺儿又尖又长,便没有再用尖刺够墨娘的衣服。

“你怎么跟来了。”墨娘看着自己裙摆上那一截小孩胳膊粗细的绿油油的藤蔓,就想伸手去摘。她可不想回宫的时候还把武安君府的契约灵植拐了去。就在墨娘伸手要摘青奇的当下,青奇的身体瞬间消失了,转而代之的一个藤蔓样的图腾印在了墨娘的手背上。

墨娘愣了,这又不是自己的契约灵,怎么能印在自己身上?

可来不及细想,墨娘着急进宫,实在时间搭理这个,左右不过一个小妖藤。

侍女引着墨娘去了大门,又换上了马车,便往王宫赶去。

由于秦王被刺,王宫已经加强了戒备,墨娘坐的马车虽然有着武安君的徽记,还是在大门前被拦了下来。

就在墨娘弃了车,准bèi

找一个好角度翻墙进王宫的时候,墨娘碰到了另一个墨娘……

这位跟自己的脸长得一样的女子,脸上一片慌乱,而且居然还是翻墙跳出来的。

“你怎么在这?”墨娘几步便走到了绿姬身前:“你才出宫?”

绿姬刚翻墙蹦出王宫,便看到墨娘挡在自己眼前,她脸色一变,下意识的转身就跑。

绿姬一个闪身,墨娘眼尖的撇到绿姬浅色裙摆溅上一片血红,眉头不禁蹙了起来,拔腿就朝着绿姬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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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不冷不冷小诡计

绿姬在前面跑,墨娘在后面追,眼瞅着就要追上的时候,一股乌黑的气浪袭来,挡在了二人中央,墨娘生生被逼的退了好几步。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绿姬闪进了林子里,从墨娘的视线中消失了。跟丢了绿姬,墨转身去看黑色气浪袭来的方向。

离墨娘不远处,一个高高的大石上,站立着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中的男子,斗篷帽子拉的很低,离得远便无法看清他的脸。

墨娘本想上前会会这位挡自己抓人的斗篷男,可看到那男人的周身是有如实质的魔气,墨娘怂了,敌我实力差距太大,掂量着自己还是找机会跑路吧。

“上仙!你怎么样了?”

身后遥遥传来神女的声音,墨娘回头瞧去,便看到神女带着赢果儿飞了过来,只一眨眼,两人便落到了墨娘身侧。

行那么远的距离这神女居然只要一个呼吸的功夫,墨娘没想到神女的道行如此高深莫测,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上仙?”神女望着墨娘的眼中透着紧张:“你受伤了么?”

墨娘摇摇头:“我没事,只是这斗篷男好似很厉害。”

“那斗篷男是楚灿。”赢果儿咬了咬嘴唇,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他魔化了,还伤了我父王。”

“魔化?”墨娘吃了一惊:“怎么会……”

“他身上有魔族异宝,具体是什么不知dào

。”神女插话道:“而且他魔化之后居然还保留着自身的意识跟记忆,实在是怪的很……”

墨娘盯着那大石头上的斗篷男,想仔细辨认一下楚灿的脸,可他的脸完全隐藏在阴影底下,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上仙,果儿,你们退后,我上去会会他。”神女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色的铃铛,眼睛则紧紧的盯着大石头上的楚灿。

神女将铃铛举过头顶,嘴中喃喃自语,那铃铛彭的一下自行升空,一边旋转着一边放大,眨眼睛已经变的足足有三四丈高。

随着银铃旋转,清越的铃声飘逸而出,那铃音化作一股音浪直直冲着对面大石头上站立的楚灿奔去。

楚灿冷哼了一声,挥手间一团黑色的魔气迎着神女的音浪冲了过来。

音浪跟黑色气浪在半空相遇黏着在了一起,两拨浪互相冲击吞噬,那边界处不停的发出滋滋的消融声。

神女的银铃摇的越发响了起来,而对面的楚灿却显出了不耐烦,挥手一波一波的黑**气不停的冲击过来。

墨娘见神女跟楚灿斗的胶着,便对身旁的赢果儿说道:“你在这看着你师傅,我去追人。”

“追人?追谁?”赢果儿转头好奇的看着墨娘:“你是追人追到这里来的?”

“我刚刚才要人宫,便看到白羽的那个未婚妻从王宫里翻墙跳了出来,裙子上还有一滩血迹,我见她有些可疑,便追了上去,那成想,追到这里的时候,让这斗篷男帮着她跑掉了。”

听墨娘这么说,赢果儿眼睛一亮,催促墨娘道:“那你快去追,这里我照看就好了,我老早就觉得那女人不是好东西,果然不假。”

墨娘躲开正在激战的两人,放开神识,朝着绿姬消失的地方寻了过去,凭着空气中那股淡淡的气息,墨娘兜兜转转居然又追回了武安君府。

“她回家了?”墨娘有些意wài

,一般事情败露之后不是都该立kè

跑路么?

进了武安君府,绿姬的气息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墨娘不信邪,在宅子里寻了老半天,最后寻到了府邸的花园里。

“上仙?我在这呢。”绿姬的声音脆生生的从头顶传来,墨娘一抬头,便看见绿姬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正巧笑嫣然的看着自己。

绿姬拨弄了下自己手侧的树枝,低头看着墨娘:“墨娘,你追我追的这么紧,是要干什么啊?”

“墨娘?”墨娘蹙了蹙眉头,望着树上的绿姬:“你叫谁墨娘,墨娘不是你的名字么?”

“谁会起这么蠢笨的名字。”绿姬捂嘴娇笑起来,望着墨娘的眼中透着鄙视:“墨娘,你忘的还真彻底,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dào

了,可你怎么就不想想,世上怎么会有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听着绿姬的话,墨娘眉心的印记又一次又粉变成了紫色,丝丝雷电之力在印记上跳跃:“这么说,你是偷了我的身份了?”

“是啊,我偷了你的脸,偷了你的名字,还偷了你的夫君。”绿姬一脸的笑意,腿还在树上一荡一荡的:“你还真是可怜,连自己是谁都不知dào

。”

墨娘看着绿姬那两条晃悠的腿,只觉得心烦气躁,挥手释fàng

了一道风刃冲着绿姬打了过去。

看着风刃过来,绿姬没有闪躲,反而迎了上去,风刃结结实实的落在了绿姬的身上,绿姬身子一个摇摆,噗通一声从树上栽了下来,喷出一大口血来。

“上仙,你为何忽然就动手……”绿姬的脸上不复刚才的嚣张跋扈,而是一脸的可怜兮兮,备受委屈的望着墨娘:“上仙……”

墨娘愣了,这女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该不会是精神分裂吧。就在墨娘怔愣的时候,绿姬朝着墨娘露出个嘲讽的笑。

“你笑什么?”墨娘看着这个笑容便浑身不舒服,伸手又是一个风刃朝着绿姬打了过去。可这道风刃才堪堪离开自己的手,便在空气中啪的一声,消散无形了。

墨娘扭头就看见了白羽。

白羽不知dào

何时到的,而他正拿着出鞘的镇邪剑指着墨娘,剑尖已经顶在墨娘的肩胛骨处。

白羽手中的镇邪剑乃是十大仙剑之一,剑身附带魔免,剑一出窍,周遭所有道法效果全都会消弭不见,这剑的作用墨娘早在刚下山的时候便见识过了,只可惜这会儿她已经全然不记得当初了。

“你为什么要伤她?”白羽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恼怒。

“我……”墨娘想解释,可看着白羽的眼神,墨娘这会居然见鬼的泛起花痴来了:“你的眼睛真漂亮,这眼神我也喜欢……”

白羽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剑尖儿也往前递了一分。

血便从墨娘的肩胛骨处流了下来。

“疼疼疼疼疼~”墨娘一个后跳,捂着自己的肩胛骨,想给自己施放一个止血的治愈咒,可咒施了,却因为镇邪剑就在身边,那止血咒是一点作用都没发挥出来,血还是不停的往下流。

“别白费力了。”白羽抖了抖剑尖儿,将墨娘留在剑上的血线甩落:“你还没说,为何要伤她?”

不待墨娘回答,一旁倒在地上的绿姬一把拉住了白羽的裤腿:“夫君,上仙不喜我跟她长一样的脸,所以要将我……”绿姬哽咽了两声,偷眼瞄白羽的脸,见白羽的眉峰蹙的更紧了,绿姬连忙趁人打铁继xù

哭诉道:“上仙说,大王遇刺了,而我身上又有魔气,正好拿出去当个替罪羊……”

“你胡说!”墨娘眼睛瞪大溜圆,不可思议的看着地上萎做一团的绿姬:“红口白牙,你是写小说的么?怎么这么能编!”

052 急缺炼丹者

墨娘伸手指着绿姬,手背上的青奇图腾便露了出来。

白羽看到墨娘手背上的图腾,拿剑的手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他好似想起什么了一样,迅速又回身拉起绿姬的手,果然,绿姬两只手上都没有青奇图腾。

白羽记得几日前,青奇央求自己把它送到武安君身边的时候,曾顺嘴说它跟墨娘的精神联系中断了,而墨娘就是在那之后,性格大变。再然后,天降异星,异星居然长得跟自家的墨娘一模一样。

白羽拿着剑,看着身边这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面若寒冰。

“上仙,你的本名叫什么?”白羽收了剑,盯着墨娘的眼睛。

“本名?”墨娘迷茫的摇了摇头:“那些婢女说我叫异星君,我是天降异星。”

听墨娘这么说,白羽很是无语:“你这股子傻劲儿,还真像她。”

“像谁?”墨娘疑惑的皱了皱眉。

白羽却不答她的话,而是伸出手好奇的抚上了墨娘眉心那枚花瓣样的印记:“为何额头上多了这个东西,你好似不记得我了。”

白羽的手刚碰到墨娘眉心的印记,墨娘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电流在脑中轰然裂开,巨大的疼痛让她瞬间陷入昏迷,跌落在白羽的怀中。

墨娘醒来的时候,发xiàn

青奇正趴在自己身上疯狂的往自己肩胛骨的伤口上吐吐沫。

“你这吐吐沫的样子好恶心!”虽知dào

青奇这是在帮自己愈合伤口,墨娘还是伸手毫不留情的将青奇拍飞,这点小伤她施个治愈术就好了,犯不着不停被吐口水。

青奇正吐的起劲,发xiàn

自己突然就被抽到了半空中,忍不住嗷嗷叫唤了起来:“墨娘,你个天杀的!不知好歹!碎了我一颗好人心!”

青奇叫的让墨娘有一丝心虚,可墨娘放不下面子跟它道歉,只好装作没听见。

不理掉落一旁不停咒骂的青奇,墨娘打量起四周来。

这是一间占地极为宽广的大殿,大殿边角跟支出的横梁到处能看到造型古朴的各式雕塑,可这些雕塑全被绿色的植物缠绕着,不紧紧这些雕塑就连大殿的地面上都长满了青苔跟花草,大殿墙壁上也攀满了藤蔓植物,那霸占了四壁的藤蔓植物上还开出了大片大片的黄色小花。

而墨娘现在正趟在大殿中间的一张玉石床上,这大殿中间的玉石床一共有两张,而此刻另外一张床上,也躺着一个人。

墨娘抻着脖子望向另一张床。

那床上躺着一个男人,男人眼睛紧闭,脸部线条刚毅。

“秦王?!”墨娘揉了揉眼睛,秦王怎么躺在这?自己为何又在这里?

摸了摸自己眉心的印记,墨娘只记得那个叫白羽的将军用手碰了碰自己的额头,自己便昏了过去。

“难道他对我下阴招了?”墨娘脸色黑了下来,她撑起身子走下了玉石床,肩胛骨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那处剑伤还没好。

墨娘施了个愈合咒,可愈合咒依旧一点作用都没有。

“那伤口是镇邪剑刺伤的。”青奇蹭回到墨娘脚边,两片大叶子忽闪忽闪,说话声老气横秋:“就连老子的吐沫都没用,你以为那区区的愈合咒会起作用?”

“那怎么办?”墨娘用手指头轻轻碰了碰自己肩胛骨处的伤口:“明明只剑尖儿蹭破了一点,怎么就不愈合了呢。”

“那么小的伤口又死不了人,你身下的玉石床可以固本培元,简单来说就是可以暂时帮你止血,但你只要一离开这大殿的范围,那伤口便立kè

往外蹿血……”

墨娘闻言瞪大了眼珠子,半晌才吭哧出一句:“这白羽,居然这么歹毒。”

“你说他歹毒?”青奇愣了一下,声音忽然变的贱兮兮的:“是你自己实力太弱,才被人有机可乘,我白大哥那可是一等一的好人,他曾经奉献了自己的血给我喝,为此他还昏迷了好几天,这么仗义的爷们,举世间也就只有我青奇大人能与之匹敌了。”

墨娘没理自吹自擂的青奇,而是下床来到对面的玉石床旁边,伸手给秦王把起了脉。

“秦王魔气侵入心脉,这玉石床只能暂时压制,不是长久之计,除非……”

“除非怎么样?”大殿的一扇角门被推开,神女走了进来:“上仙有办法救大王?”

“你来了。”墨娘对神女的出现一点都不意wài

,自己所在的这个地方想到不用想,一定是神女的地盘,墨娘抬头跟神女打了个招呼,又低头细细给秦王号脉。

“楚国现在大军压界,赵国也应是得了什么风声,已经开始攻打我国边境的城池了,白羽将军出征了,秦国现在风雨飘摇,若上仙有什么办法能让秦王醒来,请一定不吝赐教……”

“我昏迷了多久?”墨娘打断了神女的话。

神女叹了口气,说道:“足足半月有余。”

“前线战事如何,可有战报?”

“前线……”神女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由于秦王陷入昏迷,整个朝堂无人可以做主打理,白羽去了秦赵边境,可还有秦楚边境三军无帅,现在整个朝堂都在争吵,派谁去秦楚边境的事挂帅印,已经吵了三天了,还没有个头绪,一旦楚国越境,怕是不妙……”

“这可真是糟糕……”墨娘咬了咬嘴唇:“我没办法让秦王醒过来,可我知dào

有一种丹药叫驱邪丹,要是能找到一枚驱邪丹,或许有解。”墨娘顿了顿,问神女:“咸阳就近可有什么炼丹能人?”

“炼丹能人?”神女挑了挑眉毛:“若是丹药要求的品阶不高,方士殿的那帮草包或许可以试一试。”

“驱邪丹是五品丹药。”墨娘报了丹药品阶。

神女一听说是五品丹药,脸色立kè

难看了起来。

要练成高品阶丹药,炼丹者本身的修为也要跟的上才行。正常的一二品丹药,方士殿还能练。可三品丹药就要求炼丹者有筑基的修为,四品的丹药炼丹者就则必须有结丹的修为,而五品丹药,那必须要元婴期的炼丹者才能练成。

方士殿里头都是秦王收拢的一帮低阶草包,修为最强的还没进筑基期,平时练练强身健体的丹药还会不小心练出个铅超标,指望他们基本是没戏……

“怕还得去道家山门寻炼丹的高手……”神女叹了口气,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可就算是寻到了山门仙家,可仙家大多不喜入世,更何况要炼丹救一国大王,怎会轻易帮忙……”

神女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脸希冀的望着墨娘:“你是清水宗的,能不能通过关系,帮忙找个炼丹高手来……”

“清水宗?我?”墨娘楞了下,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那个白羽的妻子难道说的都是真的?是她偷了我的身份?其实我叫墨娘?”

神女点了点头:“你失了记忆,我们还一直以为你是凭空从天上落下来的,说起来真是惭愧了,要不是白羽发xiàn

了端倪,我们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墨娘眉头蹙了起来,只觉得这事乱七八糟的,想一想就闹心。

神女伸出手拍了拍墨娘的手背,面上的轻纱随着她的动作跟着晃了晃:“你能否联系宗门,寻一个炼丹高手来救治秦王。”

“可……”墨娘扁了扁嘴巴:“我失去了记忆,谁也不记得了。”

哔哔哔哔,墨娘的袖子里传出传讯水晶的声音。

墨娘伸手从袖子中掏出传讯水晶,见水晶的屏幕上写着师傅两个字,赶忙伸手将信息划开。

是语音信息,一个懒洋洋的女声从传讯水晶中传了出来:“为师只差最后一味丹药就可以冲击雷劫,挺入入元婴期了!让你收集的墨玉跟千年灵芝草准bèi

好了么?师傅穷的紧,就指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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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徒弟的异常

看着传讯水晶上的信息,墨娘笑弯了眼睛,伸手把传讯水晶亮给神女瞧:“你看,天恩浩荡啊,要什么来什么,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神女瞄了一眼传讯水晶上的信息,却没有墨娘那么兴奋:“你师父这还没进入元婴期啊,万一她在渡元婴小天劫的时候失败了,那她就练不出驱邪丹了……”

乌鸦嘴!墨娘白了神女一眼,不接神女的话,而是自顾自噼噼啪啪的在屏幕上开始敲字。

“你给她回什么信息了?”神女抻脖子往屏幕上看:“还是让你师傅帮帮忙吧,死马全当活马医。”

“知dào

知dào

。”墨娘敲完字,将传讯水晶放进袖里乾坤中:“等见到我师傅,你可别这个态度,什么死马当做活马医,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我哪有看不起啊?”神女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簪子,嘿嘿一笑:“我是想做万全准bèi

,你知不知dào

除了你师傅之外,还能找到谁能给咱们炼丹?”

墨娘摇了摇头,又掏出传讯水晶扒楞了一会,见神女还在自己身边站着,大眼贼呼呼的看着自己,连忙开始撵人:“师傅说渡劫需yào

墨玉跟千年灵芝草,快去准bèi

。”

“你师傅什么时候到?”

“明天早上。”墨娘顿了顿,复又说道:“我让她到了之后直接去神女殿找你。”

“行。”神女应下,起身往门外走去,她得赶紧去库房找灵芝草跟墨玉,时间仓促,要保证万无一失,神女虽说嘴上有些嫌弃墨娘的师傅没入元婴期,可也知dào

仙山下来的人是不好怠慢的。

墨娘继xù

坐在玉石床上摆弄传讯水晶,青奇就在她脚边蹲着。

“有未读,十多天前的信息……”

墨娘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打开了苏华发来的信息。

也是语音信息,传讯水晶中传出的男子的声音温润沉静,信息内容大致是说,摆在苏华小师叔地下研究室内的墨娘魂牌碎了,苏华以为她出什么事了,还有就是苏华发xiàn

秦国方向的磁场紊乱了,询问下秦国发生什么大事没有。

就在墨娘纳闷这磁场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东鹊来了。

“师傅,我听神女说你醒了!”东鹊手里还拎着一个竹篮子:“我让厨房给你准bèi

的饭菜,知dào

你出不来草木大殿,我就给你送来了。”

“徒弟?”墨娘看着东鹊一头的白发,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心里忍不住嘀咕道,这是自己的徒弟?看着他的修为似乎刚入练气一层,却过早的拥有了鹤发童颜一般唬人的外表,这货弄个法宝将自身灵力一遮,拿出去说是大成境界的也会有人信啊。

“篮子里有什么啊……”墨娘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伸手接过了东鹊递过来的篮子。

“法家炸鸡,酥皮鹅,还有两个小菜,一壶桃花酿。”东鹊倒是把酒肉都备齐了。

墨娘伸手从篮子里拿出箸,夹起一片鹅肉闻了闻,香气四溢,不过墨娘主要是闻这菜里有没有加料。

不是不相信东鹊,而是重生之后,墨娘根本不认识东鹊……

菜都是好菜,酒也是美酒,确认完安全之后,墨娘开始大快朵颐。

东鹊就在一边捅咕青奇,一边跟墨娘说话:“师傅,你留给我的入门功法我练的差不多了,我已经进入练气一层了。”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墨娘一边吃一边敷衍东鹊。

“师傅,你知不知dào

缚咒怎么解啊?”

“缚咒?哪种缚咒?”墨娘伸出箸将桃花酿的纸盖子捅破。

“音缚咒。”东鹊迟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就是在牢门口放了件法器,法器不停的发出音浪,然后牢里的人浑身无力,灵力提不起来。”

“你让那法器声音停下不就得了。”墨娘给自己斟了一杯桃花酿,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眼睛眯了起来,这酒真不错,还带着桃花芬芳。

东鹊的眼神有些暗然,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墨娘:“师傅,那你知dào

有什么方法能让那法器停下来么?”

“一,是让法器的持有者收回法器,二,是拿污秽的东西污了法器,法器就会失去作用了。”

“污秽的东西?”

“嗯,比如粪便啊,女人的经血啊,等等等等。”墨娘正吃着东西,猛的说道这些,自己也有些恶心了。她冲着东鹊摆了摆手手:“去去去,吃饭呢,就问这些问题,你讨厌的紧啊,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东鹊看到墨娘的囧样,嘴角上扬,笑了出来:“师傅,我今儿才发xiàn

,其实你也不错。”

“嗯?”墨娘抬头看了一眼东鹊,不知dào

他想要说什么。

“师傅,东鹊身为秦王第七子,自小就生活在这王宫里,可在这王宫里,没有实力也只会被瞧不起,被父王人忽视,被兄弟姐妹冷眼,被下人说三道四。可在我最低沉绝望的时候,幸运的遇到了你。”东鹊的声音低沉缓慢,带着一股和煦温润:“是师傅领着我走进了修真的门,是师傅让我有信心做一个强者,受人敬仰,万人臣服。”

墨娘一下让东鹊说害羞了,可她失忆了,东鹊就是这么说,她也感觉被感谢的那个不是自己似得。

“墨娘。”东鹊忽然伸手摸了摸墨娘的头:“好好吃东西,别熬夜,别跟白羽将军闹别扭,他是个不错的人。”

怎么说到白羽了?墨娘眉头一皱,觉得肩胛骨又开始疼了起来,那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哪里好了。

“徒弟要走了。”东鹊看着墨娘的眼神温柔的似乎要滴出水来:“我会想师傅的。”

“嗯,走吧走吧。”墨娘摆了摆手:“若是想我,明日别忘了再给我送吃的来。”

东鹊闻言身形僵硬了一下,半晌才点了点头,说道:“好。”

“那明儿见。”墨娘挥了挥手。

墨娘决定伤好了之后一定好好教这个徒弟,一看这徒弟就是有孝心的,收这么个徒弟不吃亏啊不吃亏。

东鹊今天这么露骨的异常,墨娘一点没看出来,所以自然墨娘也不会去想东鹊问出了怎么破音缚之后干什么去了,这个疏忽让墨娘后来好一阵后悔。

东鹊离开大殿之后,墨娘自顾自的吃完东西,就开始坐在玉石床上打坐。

灵气在经脉中运行了一个周天,墨娘发xiàn

自己除了主经脉贯通之外,浑身上下不少细小的经脉也都是贯通的,这个发xiàn

让墨娘大喜过望,要知dào

经脉贯通的越多,吸收灵力的能力越强。而一般来说,以她这筑基期的修为,是不可能打通这么多经脉的。

可能天降异星的体质比别人好点吧,墨娘偷乐。她体内现在除了风系灵力,还有一股更强的雷电之力,两股灵力缠绕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内视丹田,墨娘居然发xiàn

自己隐隐有要结丹的迹象。

都已经是筑基九层了?墨娘惊讶了一下,她怎么潜意识总认为自己猜刚过筑基呢?

墨娘静静的盘膝坐在玉石床上,入了定。

而一旁的青奇见墨娘闭目修liàn

,百无聊赖的开始在玉石床边走来走去,然后它的视线就瞄到了另一张病床上的病人——秦王大人。

青奇的植物脑袋开始转了起来:“我喝了东鹊的血,就能从一颗种子破土发芽,那东鹊的老爹的血液,岂不是更呵呵呵……”

青奇咽了咽口水,蹑手蹑脚爬上了秦王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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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师傅甚穷

青奇爬上玉石床,围着秦王走了两圈,最后在秦王脖颈处停了下来,伸出大叶子蹭了蹭秦王脖颈处的肌肤,青奇激动的叶子尖儿乱颤。

“王族的血只是闻起来就醇美的让人连毛孔都忍不住嘶吼啊!!”

青奇仰天无声的做狂笑态,做完狂笑态后青奇又扭头打量了一眼在另一张床上打坐的墨娘,见墨娘双眼紧闭,似是入了定,它伸出叶子拍了拍自己的藤蔓胸脯,吁出一口气来,转过头对着秦王的脖颈:“我就偷偷喝一口,喝完就给你止血愈合伤口,神不知鬼不觉的,巴拉巴拉巴。”青奇因为兴奋过度,忍不住发出一堆巴拉巴拉巴拉的无意义的音节。

做好准bèi

,青奇弯下藤蔓腰儿一口咬在秦王颈动脉上,吭哧吭哧吸了好半天,直到后来肚子实在撑不下了,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嘴,松嘴之前不忘舔了舔秦王的伤口,为秦王止了血。

“呃~”打了个饱嗝,青奇低头看向睡在青石床上的秦王,见秦王因为失血过多变的面如金纸,青奇赶忙蹦下青石床,可不能让别人知dào

自己偷喝了秦王血。

青奇栽栽歪歪的往大殿内角落的一个雕塑后面走去,它喝多了秦王血,这会儿有点头晕,得找个低调的地方调理调理,以便好好吸收。走到角落,青奇伸出白净的根须,扎进了土里,开始运起功来。

月落日升,第二天中午,神女推门进了草木大殿。

墨娘这会儿还在打坐未醒,神女便站在一旁等她。

神女一边等墨娘,一遍琢磨怎么跟墨娘说昨儿晚上天牢里发生的事,就在这当下,神女瞄到秦王的脸色有异。

“大王的脸上怎的如此苍白?”神女伸手搭上了秦王的脉搏,号了半天脉搏,神女的眉毛越蹙越紧:“没道理啊,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过度失血?”

“秦王怎么了?”却是墨娘从入定中醒了过来。

“大王不知dào

为何,突然失血过多,可这身上也没有伤口啊……”神女边回答墨娘边开始认真的查看秦王裸露在外的皮肤,检查完之后,又想解秦王的衣服,看他衣服底下有没有伤口,可秦王腰带上的盘扣怎么拉也拉不开,便回身求助似得看向墨娘:“我平时跟男人接触的少,不知dào

这种男士腰带的玉扣子怎么解……”

墨娘连忙摆了摆手:“我也没给男人解过腰带……”

神女用怀疑的眼神瞥了墨娘一眼,见墨娘别过了头,神女只好认命的伸手施了个探查术在秦王身上。

“你会探查术,你还解秦王腰带干嘛?”墨娘转头回来瞪大了眼珠子,有些不理解的看向神女。

“探查术的效果没有眼睛直接看的画面来的美好。”神女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墨娘闻言翻了个白眼:“这秦王有啥好kàn

的,要看也要看少将军白……”

白字刚说出口,墨娘猛的停了下来,她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第一个反应就想看白羽解了腰带的样子,难道是因为自己没失忆前世他的未婚妻子?

“咳咳。”趁神女没反应过来,墨娘快速转换话题:“我师傅来了么?”

“来了,在方士殿炼丹呢。”神女叹了口气:“希望你师傅把她渡小天劫用的丹药练出来后,可以成功跨入元婴期,以便尽快为秦王炼辟邪丹。”

“那我师傅人怎么样?”墨娘好奇的问神女:“你知dào

,我对师傅没什么印象了……”

听墨娘这么一问,神女脸色有些不对劲,说话也有些期期艾艾的:“你那师傅名唤花喜儿,名字好听,人也挺好的,只是可能是山上过的日子太苦了些……”

“什么意思?”墨娘追问。

“花喜儿身为一个炼丹师,好似许多材料都没见过,就连方士殿一二品丹药的原材料,她都稀罕的紧……”

神女脸上有些讪讪的,她忘不了那花喜儿第一眼看到她送的墨玉跟灵芝时夸张的表情。那小嘴巴叭叭叭一个劲儿的夸墨玉成色好,一个劲儿的夸灵芝年份足,随后神女领着花喜儿到了炼丹的方士殿里,花喜儿看着方士殿门口摆着的材料,都迈不动步子了,一副土包子进城的样子。就是路过花园的时候,这花喜儿还随手顺了池塘边铺地的两块火山石……

神女摇了摇头,没事,两块地砖石头,秦国不差这点玩意,只要大王能醒过来,就是把花园削地三尺也没事。

神女不再想这些,而是转身正对着墨娘,伸手指了指墨娘肩胛骨的位置:“我把你的伤告sù

你师傅了,你师傅说,她知dào

镇邪剑伤该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墨娘闻言立kè

打起了精神,这师傅虽然好东西没见过多少,可也不是那么不靠谱。

“办法有二。”神女伸出了两根手指头:“一,随着自身修为的增加而痊愈,二,封穴。”神女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换言之,你在修为没到元婴期之前,得把肩胛骨附近的穴道封上。”

“封穴……”墨娘歪着头琢磨着这个办法可行不。

“虽然封穴对修liàn

会有丢丢影响,但你以后修liàn

就到这草木大殿的玉石床上来,这玉石床会帮你加快修liàn

的进境的。”神女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质的铃铛递给了墨娘:“这是神女殿的信物,有了这个,王宫上下,或者说整个咸阳,没有你不能去的地方,这草木大殿位于王宫的花园后山,你修liàn

的同时,还能照看到秦王。”

墨娘伸手接过铃铛,想也不想的扔进了袖里乾坤中:“谢谢神女姐了。”

“那我帮你封穴,封穴之后,我带你去见你师傅,花喜儿说炼丹想让你帮着打打下手。”

“好。”墨娘应下。

就见神女运指在墨娘肩胛骨附近点了两下,一抹淡蓝色的光晕渗进了墨娘的皮肤。随着蓝色光晕的渗入,墨娘只觉得肩胛骨处凉凉的,甚是舒服。

“好了。”神女一收功,墨娘就扯住了神女的袖子:“去见我师傅的时候,把我徒弟东鹊也带上吧,昨儿他给我送饭了呢,那徒弟贼有孝心。”

“呃……”神女闻言脸上划过一抹尴尬,她将墨娘扯着自己袖子的手扒掉,才缓缓说道:“说起这个,是秦国对不起你。蒙你不弃,收了大王的七公子为徒,可昨儿七公子竟然恩将仇报,把你的仇敌放走之后,他也跟着一起跑了。”

“我的仇敌?”

“那个仇敌,绿姬……”神女拉过墨娘的手,安抚样的拍了拍墨娘的手背:“那个在武安君府伪装成你的样子的女子名叫绿姬,她现了原形之后被我以音缚困于天牢,因为她爬过大王的床,所以一直在等大王醒了之后再请示该怎么发落她,可……”神女羞愧的低下了头:“可昨儿晚上,七公子竟拿着一堆粪便污了我的法器,跟绿姬一起逃之夭夭了……”

话一说完,神女抬头望向墨娘的眼睛:“万望上仙千万不要生气,我大秦倾全国之力,一定会再将二人一并捉拿。”

墨娘听完神女的话,表情怪怪的,她想起了昨儿东鹊问自己如何破音缚咒,还是自己教他要用脏东西污染法器的……

这么说起来,自己还算同谋?

墨娘赶忙冲着神女摆了摆手:“神女姐,你瞧你说的,咱们这么熟,这点小事,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PS:妖白改了书简介,不知dào

这个文案会不会萌萌哒一点?

055 师傅打赌

神女见墨娘没有因为绿姬逃跑的事生气,方才放下心来,拉着墨娘从草木大殿里走了出来。

走出了草木大殿,墨娘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发xiàn

这草木大殿竟然隐在半山腰上,这山虽不高,可站在半山腰也足以将整个王宫尽收眼底了。

“这山是王宫禁地,只有少数人可以出入。”神女随手从路边的树枝上摘了个果子,拿在手里把玩着:“这山顶是祭坛,平时祈福祭天都在那里,而山上野地,方士殿的那群草包喜欢在这种药草跟果子。”

墨娘将自己刮在野草上的裙摆扯了下来,问神女:“秦王一个人在草木大殿,没问题么?”

“公子扶苏跟长公主赢果儿现在正上山来。”神女指了指羊场小道的另一边:“从今天起,这两天个人会一起照顾秦王。”

墨娘踮着脚往神女指的方向一看,赢果儿正拉着个小奶娃往山上走,他们身后还跟着一长排的侍女。

“扶苏跟果儿为了尽孝,会在草木大殿外结草庐看守,等待秦王醒来。”神女顿了顿,又说道:“上仙,你尽可每日到草木大殿里去打坐修liàn

,这二人只在殿外,不会打扰到你的。”

“知dào

了。”墨娘望了眼蜿蜒小路上那一排迂回而上的人流,又转头对神女说道:“秦王的事不能拖,我得赶快去方士殿见师父,你呢?”

“我跟你一道去方士殿,秦王失血过多,我得去方士殿取一些益气补血的丹药。”神女蹙眉,还是想不通为何秦王会突然失血过多。

墨娘这会儿也发xiàn

自己的契约灵植妖藤青奇不见了,不过她完全没有把青奇的失踪跟秦王的失血过多联系到一起。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方士殿在山脚连着花园的地方,两人没有走扶苏跟赢果儿走的羊肠小路,而是从另一侧下了山。

两人不多时便到了方士殿,方士殿

方士殿依山而建,大门跟围墙俱都由大块青石累建而成,一眼望上前雄伟异常。

神女带着墨娘进了方士殿的大门。一入方士殿,入目便是一个青石铺地的小广场,广场上摆满了晾晒的各式草药,几个穿着青布衣服的年轻男子正在草药边上忙活着,一个个神情严肃认真。神女走进来了,几个人只斜眼瞟了一眼,便又继xù

忙活他们自己的事去了。

神女带着墨娘走到了小广场的尽头,小广场尽头一排青石盖的房子,房子高矮不一,用处也各不相同。

“上仙,你师傅就在最后那间大厅里炼丹。”神女伸手指向那一排房子最后那一间最大的:“我去取益气补血的药,就不陪着你了。”

神女跟墨娘告了别,自行走入了一旁的一间小房子里,看起来那房子是储藏丹药用的。

墨娘看着神女的身影进了那间小房子,便迈步往那落在最后面的大房子走近。越往后面走,方士殿的人越多,等走到大房子门口,就开始熙熙攘攘了起来。

“你是谁?来这干什么?”一个白眉白须的老头伸出根拐杖拦在了墨娘前面。

墨娘收回正准bèi

推门的手,转头看向了这老头,又伸手从袖里乾坤掏出神女给自己的铃铛,亮给老头瞧:“我是神女殿的人,我来找我师傅,她今天早上过来的,现在应该在里面炼丹。”

听墨娘这么说,那老头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屑来:“你是那个花喜儿的徒弟?来的正好。”老头方下拦在墨娘身前的拐棍,桀桀怪笑了起来:“算算时辰也快到了,你就跟我一起进去看你师傅的笑话吧。”

“看笑话?什么意思?”墨娘眉头蹙了起来,这老头的态度真让人讨厌。

“你师父一来就砸了藏丹阁,还说我们方士殿暴殄天物,浪费宝贵的炼丹材料!”老头说起这事来,气的胡子只翘翘:“老夫从十八岁开始炼丹,师从蓬莱阁!你知dào

蓬莱阁么?”老头瞪大了眼珠子看着墨娘。

还不待墨娘回答知dào

,老头已经又开始说了:“就知dào

你不知dào

,蓬莱阁地处东海深处!那是仙人住海外仙山,蓬莱仙岛终年云雾缭绕,是你们这般凡夫俗子望尘莫及的地方!”言罢,老头还跺了跺脚:“神女尽弄些莫名其妙的人,全都往方士殿塞!”

“老人家……”墨娘往后退了两步,躲开老头应为激动乱挥的拐棍:“你还没说我师傅到底怎么了呢。”

“你师傅她装大了,惹了众怒了!”老人拐棍杵在地上铛铛作响:“她得在两个时辰内炼出一颗归元丹来,要不然,她就得跪地给方士殿的四大长老磕头认错,并卖身为奴,直到偿还清方士殿藏丹阁的损失为止!”

“归元丹?”墨娘闻言一下笑了出来,归元丹是二品丹药,她墨娘都能炼制,居然拿这个难为自己的师傅,实在是太天真了。

就在这时,大房子的门从内侧打开了,一个圆脸女子从门内伸出了脑袋:“墨娘,你在门口恬燥什么呢,师傅累了,进来给师傅看着点丹炉的火。”

“师傅。”眼睛女子的大脸盘让墨娘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来,师傅两个字脱口而出:“师傅,好久不见了。”

圆脸女子翻了个白眼,伸出手一把将墨娘拽进了炼丹室内:“这才多久,几个月而已,婆婆妈妈的。”

墨娘一进室内,便感觉温度瞬间上升了不少,炼丹室大厅的中心伫立这一个几人高的巨大炼丹炉,炼丹炉整体由青铜打造,圆形的炉身周身镂刻着各式飞禽走兽,透过镂空的洞眼,可见炉内火焰灿灿。

“怎么样!”花喜儿的一张大圆脸都要笑烂了:“为师从没见过这么好的丹炉啊,真不知是哪位能人打造的!居然全是由罕见的青铜铸造,那些镂空的气眼不大不小,这让火温控zhì

起来尤其的爽!”

“那是大长老寻了上古丹炉图样,央求越人剑师打造的!”那拄着拐棍的老头也进了炼丹室,他一进来,后面鱼贯而入跟着一同进来了不少人,瞬间将整个炼丹室的出口都堵满了,看来刚刚停留在炼丹室外的那些人,都是等着时辰到了好一同进来看花喜儿笑话的。

056 丹成

“怎么样,可以开丹炉了么?”那拿着拐棍的老头率先发难:“这约定的时间可已经到了。”

花喜儿闻言点了点头:“既然时辰到了,开炉吧。”

花喜儿话音一落,墨娘忙往后撤了撤,躲在了人群后。

“你躲那么后干什么?”拐棍老头眼尖的发xiàn

了墨娘的异常,扭过头奇怪的看向墨娘。

墨娘摇了摇头,不知dào

怎么回答。她身体的自然反应就是往后躲,总觉得这个花喜儿开炉是个很可怕的事……

老头见墨娘没回话,便冷哼了一声,扭过头,重新看向了花喜儿:“料你一个人也搬不动这丹炉盖子,老夫也不欺负你,便让我的徒弟帮你掀盖吧。”

花喜儿一身朴素的灰色袍子,头发高高束起在脑后,圆圆的脸盘此时一脸凝重,拐棍老头说的话,花喜儿恍若未闻,她只全神贯注的伸手运起功来,一股柔和的火灵之气将那丹炉盖子缓缓推上了半空中。

“小心!”墨娘喊了一嗓子,随即运气了风之力,在自己身前形成了一面风盾。

就看那丹炉一开启,无数的丹药噼里啪啦的从丹炉里飞射而出,整个大厅叮叮当当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哎呦!”拐棍老头被一粒圆滚滚的丹药打中了鼻子,捂着鼻子弯下了腰。可紧接着又有千万颗朝着他飞射而来。说时迟那时快,拐棍老头扭头就往人群后面拱了进来,几个挪移他便躲在了墨娘的风盾后面。

躲在风盾后的拐棍老头白胡子翘的老高,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巍然不动站在丹炉旁边的花喜儿,随即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丹药。

丹药通身雪白,丹体珠圆玉润。

拐棍老头手拿着丹药,眯着眼睛瞧了半天,又将丹药放在鼻子下细细的闻,最后伸出舌头舔了舔,最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果然是归元丹,丹色莹白如雪,一炉出万颗,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辈老了啊……”

看着老头突然伛偻下的身子,墨娘探头过去,好心好意的提醒道:“我师傅都两百来岁了,你不用自卑……”

“两百多岁?”拐棍老头忽然扬起了脸,满眼激动的看着墨娘:“你们是蓬莱阁的仙人?”

墨娘无语,可看着眼前神色急迫的老人,还是开了口:“你就只知dào

蓬莱阁一个门派么?”

“不是蓬莱阁,那是昆仑山来的?”拐棍老头的脸上涌现出一抹向往:“昆仑雪山,万神之墟……”

“清水宗!”墨娘打断了拐棍老头的胡思乱想:“秦楚交界的清宁山顶,便是清水宗!”

听墨娘这么说,老头楞了一下,木然的点了点头,又悄悄的低声嘀咕道:“清水宗不都是神棍跟骗子么,怎的还有这炼丹的高人?”

“……”

师门声誉不甚好!墨娘决定不理这拐棍老头,而是将注意力转向了大厅中间的师傅花喜儿。

炼丹炉里的丹药已经差不多都蹦出来了,随着最后一颗丹成,炉火噗的一声熄灭无踪。花喜儿这才缓缓放下丹炉的盖子,收了功。

“墨娘,出来收丹。”花喜儿朝着躲在风盾后的墨娘招了招手。

墨娘这才发xiàn

,自己不知dào

什么时候起已经排到了人群最前面,几乎所有的方士殿方士都躲到了她的风盾后面。

墨娘撤了风盾,施展风系道术,将散落一地的丹药全都拖起抬到了半空中。就看那边花喜儿从袖里乾坤掏出一只陶罐子来,举到了身前。墨娘赶快将丹药稀里哗啦的全都云进了花喜儿的大陶罐子里。

“一共九百九十九颗。”花喜儿将陶罐子放到了拐棍老头的身前。

“九百九十九颗?”拐棍老头的反应出乎所有人意料,只见老头蹙了蹙眉毛,嘴角往下一压,白胡子往上一翘:“那么大的丹炉,出丹时候丹药蹦了那么长时间,才九百九十九颗?”

“师傅……”老头身后一个年轻弟子样的少年拽了拽老头的袖子:“咱们平时自己练,一炉能出两三颗已经不错了,再说这次出的归元丹,个头大且圆润,颜色雪亮,一看就是上品……”

拐棍老头不耐烦的将袖子从少年手中抽了出来,老眼横了那少年一眼:“老夫看见了,老夫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那少年瘪瘪嘴不说话了。

“长老。”花喜儿开了口:“长老是觉得,刚刚从炉子里飞出的丹药不止九百九十九颗?”

拐棍老头点了点头,刚刚那阵势,铺天盖地的,要说九千九百九十九还差不多。

“那是因为你眼睛所看到的,有大部分是丹影。”花喜儿咧嘴爽朗一笑:“长老你可知dào

什么是丹影?”

“丹影……那是只有上品丹药出炉的时候才有的幻象。”长老沉吟半晌,用拐棍在地上狠狠的敲了了两下,方才说道:“这场打赌毫无疑问是你赢了,方士殿里的丹炉你可以随便用,但方士殿里的药草材料,都是秦王殿下的,老夫无权决定。”

“啊?”花喜儿闻言眼睛瞪的溜圆:“打赌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打赌前你说草药材料随便我用……”

“我那不是……”拐棍老头脖子一梗,老脸通红:“我那不是以为你赢不了么!”

“……”花喜儿傻眼,随即面沉如水,下一个动作便是扬手一道火墙冲着拐棍老头放了过去。

火墙猛烈,那老头踉跄后退,边退还边嚎叫:“救!救命!要杀人啦!”

“师傅,他是凡人。”墨娘轻飘飘的飘到了花喜儿背后,弱弱的说了句:“年老体衰,怕是不禁烧。”

花喜儿闻言赶忙收了火墙,再瞧那拐棍老头已然被火墙逼到了墙边,而此时头发胡子全都烧的焦黑,正蹲着墙角狂咳嗽,一副马上就要一命归西的感觉。

“怎么办?”花喜儿扭头看向墨娘,气的直跺脚:“我怎么有种欺负老人家的感觉,虽然他年龄比我还小,可你看他那小老头的样儿!若不是他骗我,我哪里有闲心练什么归元丹,你师傅可是准bèi

渡小天劫的人,时间紧迫的很。”

“这老头……”墨娘扭头看着那长老只能叹气。

拐棍老头身为一国方士殿的长老,傲气在所难免,被人砸了炼丹阁更是奇耻大辱,可打赌输了还输不起的耍赖就太过分了,可若是要收拾他,他是这么脆的一个凡人,根本不禁收拾,怕是还没过瘾他就死翘翘了……

墨娘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他既然知dào

丹影,说明炼丹的造诣起码还是有一点的,师傅不要要准bèi

开炉练渡劫的丹药么,让他给你打下手吧。”

那拐棍老头一听,立马从墙边站了起来,蹭啊蹭啊就蹭到了花喜儿跟墨娘身前:“既然你们需yào

人手,那老夫就勉为其难,帮帮你们吧,要知dào

老夫身为方士殿元老,师从蓬莱阁……”

“你根本不是师从蓬莱阁的……”墨娘冷冷打断了拐棍老头的话:“你身上的气机跟蓬莱阁完全南辕北辙。”

“墨娘?”听墨娘这么说,花喜儿忽然转头看向墨娘,神情郑重,然后花喜儿就看到了墨娘额头上那花瓣形的印记:“墨娘,你知dào

蓬莱阁的功法的气机?蓬莱仙山在海之尽头,他们出世的弟子甚少,你怎么会了解?”

“师傅……”墨娘愣了一下,经过花喜儿这么一说,她才发xiàn

,自己虽然失忆了,过往的事情不记得了,但好多硬性知识却像是长在脑子里一般,不知dào

为何就是知dào



“你这头上的印记……”花喜儿伸手想碰碰墨娘额头上的印记,却在看到那印记上的点点雷光之后在半空中住了手:“这是雷电之力,你不是从小只修习了风系道术么?怎么身体里会有雷电之力?难道你……”

057 天道一族

“难道什么?”墨娘抓住了花喜儿的手:“师傅知dào

些什么?”

花喜儿脸上闪过一抹不安,小心翼翼的问墨娘:“最近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过?”

墨娘听花喜儿这么说,拉着花喜儿的手便往屋子外面走,出了方士殿,俩人一路上了后山。

“这里左右没人,有什么话还请师傅直说。”墨娘拉着花喜儿停在了一株大树下。

花喜儿叹了口气,抬眼望着墨娘头上的花瓣印记:“看你额头上这抹未成形的花瓣印记,想来是错不了……”

墨娘疑惑的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印记,这东西到底有什么说道么?

“这世上有一族,号称天道一族,人口并不昌盛,他们的族人久居昆仑万神之虚,只在在朝代更迭,历史交替的时候才会出世应劫,应劫的人若不能按照天道之书上所载,拨乱反正,将历史引向上天期望的方向,便会……”花喜儿说道这里,顿了顿,目光怜悯的看着墨娘:“便会一个接一个的失去所有重yào

的东西,最甚者还会有灭族之灾。”

“重yào

的东西是指?”墨娘蹙着眉头看着花喜儿,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实在是傻,转而问出了第二个问题:“师傅的意思莫非是说,我便是那天道一族的人,入世便是来应劫的?”

“应该是没错了,那天道一族的人运功的时候,额头中间都有粉色桃花形的印记。”花喜儿伸手从袖里乾坤中拿出一枚水蓝色鸡蛋大小珠子:“十九年前,师傅被魔修追杀,一路逃到昆仑虚,想借着昆仑虚天道一族的手逃出魔修的追杀,没想到逃到了雪山顶上,却发xiàn

昆仑虚山门已倒,山顶白雪皑皑竟没有一丝人的踪迹,那天道一族也不知所踪,就在为师筋疲力尽的时候,遇到了你。”

花喜儿将手中的珠子递给了墨娘:“当时你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躺在雪山之巅也不晓得冷,这颗珠子就放在你的小脑袋边儿上。”

墨娘接过水蓝色的珠子,珠子入手丝丝寒气便沿着手指袭了上来:“这珠子还挺凉的。”墨娘把玩着珠子,听花喜儿继xù

说。

“这二十年来为师辗转打听,才隐约从蓬莱阁的入世的弟子那里听说到一点消息,据说天道一族上次弟子入世的时候碰到了强劲的对手,天道之书被毁,逆了天意,所以天道一族遭了灭顶之灾,整个昆仑山顶化为一片废墟,而活下来的人只有一个。”

“这……”墨娘迟疑了一下,问道:“那个活下来的人是我?”

花喜儿目光柔和:“不,蓬莱阁的人不知dào

你是我从昆仑山顶带下来了,他们说的那个活下来的人,是另一个,一个男孩,他现在在蓬莱阁里修liàn

。”

“那他是我的族人?我有族人?”墨娘隐隐有些激动,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可从没想过自己还能有个血脉亲人。

“都是天道一族,你俩定然是族人了。”花喜儿叹了口气,又说道:“我清水宗只是小门小派,无法跟蓬莱阁方寸山,那些东海仙山上的门派相比,也抵不住南方十万大山里的魔修,而你天道一族身份特殊,所以为师将你抱回清水宗之后,只当你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抚养,一点风声都不敢露,可如今……”花喜儿担忧的看了眼墨娘,一脸欲言又止。

“师傅,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清水宗门派小,消息来源也少,前一阵子就在咱们山脚下有灵兽出世,七阶的赤链蛇,竟然被远在东海仙山的门派抢先夺走了,你说……”花喜儿忍不住拍大腿,太丢人了。

“师傅……”墨娘不知dào

为何花喜儿突然说这个,可也只能捋着自己的头发,表示自己同样对这结果很无奈:“清水宗没有占卜特别出色的,也没有感知能力特别出色的,所以出这么样的事很正常,再说就是清水宗知dào

这个消息了,那七阶的赤链蛇清水宗也吃不下……”

花喜儿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为师的意思是,清水宗的消息来源少,关于天道一族的资料更是几乎没有,你头上这未成形的花瓣印记,为师总觉得很不妥,按流传在修真界里的传闻来看,天道传人头上的印记只有在运功的时候才会显现,而且是整朵的莲花式样,与你的情况还有些不同。”

“这……”墨娘听花喜儿这么说,也有些迷茫了:“不瞒师父,前一阵子我身体上好像出了什么问题,一个天雷之夜过去之后,我就将过往的事都忘记了。”

花喜儿闻言吃了一惊,伸手搭上墨娘的脉搏,细细号了一会,又抬头看墨娘头顶上的花瓣形印记:“师傅分了一丝精神力深入你的体内,竟感觉如入泥海,若是师傅猜的不错,你的失忆是因为精神力大幅度提升,造成了短暂的记忆损害……”

“精神力的提升吗……”墨娘莫可奈何的点了点头,花喜儿也许说的对,反正自己又记不得自己以前精神力是什么状态的了。

看到墨娘点头,花喜儿又继xù

说道:“而且你体内灵力充沛,隐隐有结丹的势头,丹劫近在眼前,可你体内的两股灵力纠缠在一起,难以融合,怕是丹劫会出问题。”

墨娘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的说道:“但我的风系灵力跟雷系灵力从来没起过冲突。”

花喜儿摇了摇头:“那是还没来有机会冲突,为师号脉的时候,感觉到你这样两股灵力各自为政的状态,这样渡丹劫的时候很容易出问题。”

“可……”墨娘迟疑了片刻,又说道:“可我以前想来是主修风系,所以我对风系灵力的控zhì

力强一些,但身体里的雷系灵力则更庞大,要想让他们两个相生相息怕是很困难……”

“正常人很难修liàn

双系到达你这个水平,可能是天道一族的天赋吧。”花喜儿叹了口气:“所以为师也的确不知dào

怎么帮你,不过你若是有机会能见到藏身蓬莱阁的那个同族,或许他能帮你解惑。”

“蓬莱阁……”墨娘揉了揉脑袋,海上仙山啊,有点遥远。

“要不你研究研究这珠子,说不定能有意wài

收获。”花喜儿指了指墨娘手中那颗水蓝色鸡蛋大小的珠子:“当初就是这珠子,帮为师逼退了追击的魔修,才能安全的带着你下了昆仑山,回到清水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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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历史课本一样的天书

墨娘闻言点了点头,将水蓝色的珠子放进了袖里乾坤中,心里想着等回到草木大殿再仔细研究。

“为师还得赶紧给自己炼渡劫要用的丹药,等为师渡劫的时候,你可一定要来掠阵,虽然你……”花喜儿说到这嘴角上翘:“真没想到天道一族的人,修liàn

的资质也能这么差。”

“师傅。”墨娘闻言瞪圆了眼珠子:“师傅你这么在嘲笑我么?殊不知,是不是教的人差?”

花喜儿立kè

不笑了,脸色还有点黑:“徒弟不行,就知dào

怨师傅,得得得,我走了,炼丹去了。”

目送花喜儿离去,墨娘转身往草木大殿的方向走去,她心里这会儿乱糟糟的,自从在神女殿醒来后,她就忘了所有的一切,不记得自己的本名叫墨娘,可就像那样什么也不知dào

的混混僵僵过的日子也不赖。但当绿姬的事情暴漏后,她便知dào

自己的本来身份,那些曾经她熟悉的人又一个一个冒出来,她的夫君白羽,她的师傅花喜儿……

墨娘便开始迷茫了,她迫切的想忆起一切,却不知dào

怎么办才可以找回自己的记忆,现在师傅又说她是天道一族的人,她又凭空多出一个族人来,这让她本来就不平静的内心更加动荡不安。

草木大殿外,赢果儿正指使着侍女们搬东西,见到墨娘回来,赢果儿抬起了下巴冷哼一声,扭过头装没看见她。

墨娘一头雾水,真不知dào

自己何时得罪过这个秦国长公主了,不过眼下也没耐心理会,自顾自进了草木大殿。

一进大殿,墨娘便盘膝坐在了青石床上,从袖里乾坤中拿出了那颗水蓝色的珠子。珠子触手冰凉,表面有莹莹之光,内里好似有水波晃荡。

墨娘分出一缕神识,小心翼翼探进珠子之中,幸运的是,那珠子并不排斥她的灵识,反而向她传来了亲近之意。

一个时辰过后,墨娘放下珠子,头上冷汗涟涟。

这珠子分明就是那本传说中天道一族的天书,而根据天书上的记载,天书远不止一本,而是天道一族人手一本,乃是每个天道一族一出生便拥有的本命法宝。

天道一族,能伫立于昆仑之巅,成为万神之虚的主宰,自然有其特殊的地方。所以这本命法宝一说并不足以让墨娘惊讶,真zhèng

让墨娘心惊的是,这珠子内天书里的内容。

按珠子里的描述来看,现在的历史轨道正渐渐的偏离的天书上既定轨道。而祸乱起源在于一个人——白羽。

而白羽同白羽的父亲武安君被列为天道一族要除去的第一顺序人选。

据天书上记载,那个鬼气缠身的武安君是根本是应该早早就死掉的,他早该在很久前便因君臣不合被赐死与于渭水河畔,却不知dào

为何到现在,武安君还好好的活着。

而白羽,则是根本不该出生的存zài



天书就没给武安君安排这个儿子。

墨娘又分出一缕神识,探进天书内,将关于武安君的叙述重新读了一遍。

“杀神白起,又名公孙起,秦国名将,事从秦昭襄王,戎马一生未尝败绩,攻城七十余座,歼敌百万余人……更在长平之战中坑杀四十万降军,杀人盈野,人性丧失,所以除去杀神之称外又号人屠。”

杀神,人屠?

他杀降兵,还是活埋?被坑杀的人数足足有四十万……

墨娘将神识从天书中抽出来,双手抱肩膀,搓了搓立起来的鸡皮疙瘩,她终于知dào

为什么那武安君身后总是鬼气重重了。

争地之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此所谓率土地而食人肉,罪不容于死。

简而言之,白起是个彻头彻尾的军事罪人,连死都不足以抵其罪。

所以那些冤魂难安,不归故土,生死都缠着他一人。

叹了一口气,墨娘看着手中水蓝色的珠子出神,这法宝可窥探过去未来,天道一族竟然有如此逆天的法宝,那天道一族的来源,到底是什么呢?

而且就在刚刚墨娘将神识探入珠子的时候,发xiàn

这珠子似乎有自主意识,珠子强烈的希望墨娘可以将它炼化,收为本命法宝,然后再去……把被篡改的历史改回来!

墨娘将珠子收进袖里乾坤,陷入了沉思。

若是将这个本命法宝收为己用,那她的境界就会提升一个大台阶,那些自己失去的记忆,也应该会被找回来。

可这法宝看起来有些邪乎,似乎会影响人的心智,若是收了它为本命法宝,墨娘担心自己会受到它的影响,而按照法宝的意志去努力把历史引导向天书上既定的轨道上来。

那就是说,自己可能会去杀白羽,或者武安君。

墨娘皱眉,总觉得哪里似乎不对。

若是按照这个推断,那远在蓬莱阁的那位天道族人,不是早该炼化他自己的法宝,再出来杀了白羽的么?或者,还有什么别的条件限制入世?

就在墨娘思虑万千的时候,草木大殿的角落里忽然传出噗嗤一声。

墨娘一惊,这大殿里就只有秦王跟她两个人,角落里怎么会有声音?墨娘立kè

从玉石床上跳了下来,手里捏着风刃,警惕的朝着角落走了过去。

走近了,墨娘才看见,那扎根于地,靠着角落墙壁的妖藤青奇。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墨娘疑惑的低头看着青奇,却发xiàn

青奇似乎有些不对劲,它那胳膊大小粗细的藤蔓枝条顶端,两个大叶子托着的地方,赫然顶着一朵拳头大小的粉白*粉白的花骨朵。

“你要开花啦?!”墨娘瞪大了眼睛:“你不是男妖嘛?”

“谁说男妖就不能开花!”青奇似乎刚刚转醒,语调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暗哑,但精神却很亢奋,说话时它头上的花骨头一颤一颤:“只是离开花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哎!”青奇伸出大叶子啪啪啪拍了拍自己头上那朵粉白*粉白的花骨头:“你看!老子帅不?”

“……”墨娘无视青奇,转身自己又回了玉石床,盘膝打坐起来。

她要靠自己的修为提升,找回自己丢失的记忆。而这枚天道一族的天书珠子,还是让它静静的躺在袖里乾坤中吧。

墨娘也不知dào

为什么,明明觉得白羽很讨厌,但是一想到自己也许会伤害到他,心里便刀割似的难受。

“喂,藤蔓小妖!”墨娘睁开眼睛,朝着青奇招了招手:“我以前,很喜欢白羽么?”

青奇顶着花骨朵一颤一颤的爬上了墨娘身下的青石床,口气轻快,似乎还没从结出花苞的喜悦中醒过神来:“墨娘,你想白大哥啦?咱们去找他吧。”

059 离开咸阳

青奇的话让墨娘眼前一亮,收拾收拾东西就要出发,可真等到收拾东西的时候,墨娘才发xiàn

,自己什么行礼都没有,只好把袖里乾坤的东西拿出来挨个翻了一边,又都装了回去。

可这袖里乾坤中的东西也着实让人匪夷所思。

一个传讯水晶,几个野果子,一根簪子,居然还有十来个墨玉雕刻的老虎形的小扣子。

那老虎形状的墨玉扣子,可不就是某日夜里,墨娘偷偷在武安君府择星楼中摘掉的窗帘扣……

可这会儿,墨娘却不记得它的来源了。

检查完随身行礼,墨娘觉得还得出发之前还有几件事要处理,跟神女辞行,跟师傅告别,再去趟武安君府邸。

墨娘去神女殿的时候,神女正跪坐在蒲团上烧龟骨占卜,见到墨娘来了,神女匆匆收了龟骨,缓缓起身,一脸愁容的望向墨娘:“上仙,自我学会占卜起,我这占卜便从未出过任何纰漏,可如今不知dào

为何,却什么都占卜不出来了,就连昨夜夜观星相,看到的也只是一片前路茫茫……”

“前路茫茫,混沌未知……”墨娘拿过神女手中的龟骨,那龟壳上裂纹繁复,轻轻一碰,轰然碎裂,跌落一地骨尘。

“上仙……”神女看着那碎成渣的龟甲目瞪口呆:“烧骨成灰,这不是好兆头。”

墨娘抬手,将落在手指尖端的骨灰吹掉:“天数有变,有大事发生了,秦国也早做准bèi

吧。”

“早做准bèi

……早作准bèi

……”神女的声音空旷悠远,她转身上了神女殿中央的高台,闭目落座:“楚军压境,秦王还在昏迷,秦国能做什么准bèi

,难道我大秦大势已去……”

墨娘看着神女落寞的身影,叹了口气,她忽然想起自己神识探入天书珠子时候看到的,天书上原载灭韩的不是白羽,是个叫内史腾的人。

就是说,若不是白羽的出生打乱了天道莽莽,灭韩国的人将是这名叫内史腾的将领,按这个说法,这个叫内史腾的人一定能堪大用。

“神女姐。”墨娘向着高台走近了两步,声音清脆如珍珠落玉盘:“可知一名叫内史腾的将领?”

“内史腾?”神女蓦然看向墨娘:“这个人,倒是听丞相李斯提起过,上仙的意思是派他去南郡守秦楚边境?”

“不错。”墨娘点了点头:“秦王如今昏迷,大臣们看似如无头苍蝇热锅蚂蚁,实则内里必然暗潮汹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军队并没有打到家门口,所以他们并不担心国家安亡,他们更怕的是自己一旦做了什么,等秦王醒了会恼其越权。”

神女闻言微微颔首:“李斯昨儿曾与我说过,若是秦王不醒,一切策略都无法由书面化作行动。”

“君权神授。”墨娘又向前走了两步,抬头直视着神女幽深的眼睛:“你可由神女殿直接发出任命状,随便编一个神官职位任命内史腾,然后把他排到南郡郢城行驶大将军权,秦王醒来后,你直说这是占卜得天机,依天意行事,秦王也不会恼你,只会感激与你。”

“可……”神女吃惊的看向墨娘:“你这计划虽好,可一不敬天,二不尊王,事实上我并未占卜得天机,我也更不能假说如此从而欺骗秦王。”

“所以你情愿等秦王醒后,只看到残留的半壁河山?”

“这……”神女垂首:“你容我再想想。”

墨娘看神女为难,也晓得神女作为秦国一国国师,她所坚持的最重yào

的两点便是敬天跟尊王,若让她忽然之间将这两点推翻,着实不现实。

“言尽于此,做不做是你的事,只是切莫忘了,神殿以及王室的尊严之所以高尚不容践踏,那全是因为你们努力的庇护那些生存与你们脚下的人民。”

墨娘说完这些,便一改严肃的嘴脸,伸手从袖子里拿出了传讯水晶来:“我今日来是与你辞行的。”墨娘晃了晃手里的传讯水晶:“来,交换个联系方式……”

神女的脸上已然没有刚刚墨娘来的时候见到的颓然之色,仿佛墨娘的话给了她不少力量。她也伸手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传讯水晶,只是神女手里的这枚水晶远没有墨娘的精致:“我是没有上仙那种法宝般的传讯水晶,不过这个也权且凑合。”

神女将她手中那枚菱形的羊脂玉水晶凑向墨娘的水晶,一个乳白色的符录便飘到的墨娘的水晶上方:“我的这枚传讯水晶,就只能发最普通的精神讯息,说起来,倒是惭愧的很。”

墨娘将神女的信息符箓收到传讯水晶里,又将自己的信息附录印到了神女的传讯水晶中,这才说道:“你也知dào

我记忆丢失了不少,我还真不知dào

我手里这种传讯水晶是从哪里买的了,要是哪日想起来,一定买一个赠与你……”

墨娘又跟神女交待了几句自己的行程,便离开了神女殿。从神女殿出来,墨娘又去了方士殿,得知师傅花洗儿正在闭关炼丹,也不好打扰,便出了宫,赶往武安君府邸。

武安君府,墨娘没有敲门,便直接朝着宅子里阴气最重的一处行去,果不其然,武安君这会儿正抱着一个空空的花盆,在院子里晒太阳。

见到墨娘来,武安君忙站起身来:“上仙。”

墨娘想到眼前这个老人,居然就是一夜活埋四十万大军的杀神,顿时觉得天气一下阴冷了下来:“那个,我要去秦赵边境,你可有什么东西想带给白羽的吗?”

“没有。”武安君的回答言简意赅。

墨娘一时不知dào

该说什么,转身就想走,身后的武安君却突然开了口。

“上仙,那妖藤青奇,本君可否替您代为照顾?”

墨娘听到武安君这么说,转回了头,望着武安君以及他身后那一片鬼影重重,墨娘知dào

武安君是想借助青奇之力,慢慢蚕食掉他身上的缠身恶鬼,所幸青奇也需yào

阴气滋养,这双赢的事墨娘没道理拒绝,但眼下却不行。

墨娘扯了扯嘴角:“秦赵边境正在发生战事,青奇可以疗伤,所以此行我要带它一起走,等班师回朝,我一定把青奇给白老爷子送来。”

言罢,墨娘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颗墨玉雕刻的老虎扣子放在了武安君身前的脚边:“这扣子上缠着我的一抹灵识,若遇到紧急情况,捏碎它,可一帮你挡一阵。”

墨娘走了,她从武安君府邸牵了匹宝马,一路往东。

墨娘走之后,武安君弯腰捡起放在自己脚边那枚墨玉雕刻的老虎扣子,越看越眼熟,却一时半会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直到晚上就寝的时候,武安君才发xiàn

,这扣子不是武安君府邸规制的窗帘扣么?

这天降的异星君也忒小气。

060 黄河水蛇(一更)

星夜兼程,第三天早上,墨娘到了函谷关。

函谷关是秦国第一雄关要塞,因关在谷中,深险如函,故称函谷关。它西边是秦国的大平原,东临无底的深涧,南面靠着连绵不断的秦岭,北面则正对黄河,这地方易守难攻,最窄的地方只能容一车通行,所以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称。

先王在世的时候,楚国层联合六国,聚集百万之众,叩关攻秦,六国联军被据与函谷关下,血染黄沙,尸横遍野,也未曾踏入关内一步。

人说占尽天险,兵家必争之地,不过如此。

而若是出了函谷关,过了黄河,便到了河东郡,这河东郡,便是秦赵两国交界的地方,也是先下发生战乱的地方。

就是说,在天险函谷关之外,黄河以北,秦国还有一片土地“河东郡”,裸露与人前,现在正遭到赵国铁蹄的践踏。

一入函谷关,墨娘便直接去找了守关的将军。

守关的将军姓王,名小狼,全称王小狼。

墨娘拿着神女给的神女殿铃铛当做信物,倒是轻而易举便见到了这个王小狼。见了面才知dào

,这将军虽名叫小狼,实则已经是匹老狼了。

花白的头发,满是鱼尾纹的眼角,但却也老当益壮,只是看上去似乎心情很不好,气场压抑的可怕。

“神女派你来的?”老狼阴着一张脸,目如铜铃般瞪着墨娘:“为什么不是秦王派人来?”

“秦王还未醒。”墨娘看老狼这态度,估摸他是不会考lǜ

到自己舟车劳顿了,墨娘自顾自在大厅里找了个下首的位置坐下,伸手朝着老狼身后的侍卫摆了摆手:“这一天都滴水未进,你去给我备茶来。”

那侍卫闻言侧头转向老狼,老狼摆了摆手,他方才领命下去备茶。

“神女有什么话要交代么?”老狼的手烦躁的磕着他面前的小几,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墨娘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这老狼似乎很不耐烦招待自己,可自己也不想在他这里浪费时间啊,自己要早点找到白羽,看看通过他自己是否可以快点回忆起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

想到这,墨娘身子前倾,单刀直入直接问王小狼:“白羽在哪里?”

听墨娘问到白羽,王小狼敲桌子的手一下停住了,好一会,他才把头侧到一边,声音中带着一抹悲恸,缓缓道:“说实话,老夫不知……”

“不知?”墨娘瞪大了眼睛,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白羽要去前线河东郡,必要来这函谷关,你怎么会不知dào

?白羽他现在是还在函谷关?或是他在河东郡?”

“老夫是真不知。”王小狼又重复了一遍,紧接着他不满的抬起头看向了墨娘:“神女就是派你来问白羽将军的?”

“我不是神女派来的。”墨娘也不耐烦跟王小狼兜圈子:“白羽是我的未婚夫君,我是来找他的,你还未与我说白羽他到底怎么了?”

听墨娘这么说,王小狼的眉头皱的更深了,随即他长身而起,竟然阔步向着大厅外面走去,把墨娘一个人扔在了厅里。

墨娘赶紧起身追了上去,这老家伙没说完话,就想跑?

王小狼倒是没走远,他站在院内一颗梧桐树下,烈日当空,树影婆娑,花白暮年的老将军就这么遥遥望着远方。

“老将军,你若真不知dào

他在哪里,我也不强求,你只把你知dào

的告sù

我便成。”墨娘站在树冠的阴凉之外,一脸执拗。

“你何不转身回家,女人就该织布务农,来着前线边防做什么。”

“老将军何必顾左右而言他。”墨娘的耐心快让王小狼磨光了。

“你真想知dào

?”王小狼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向墨娘。

“我若不想知dào

,何必来此。”墨娘努力瞪大眼睛,力求在气势上压倒王小狼。

王小狼看着墨娘倔强的眼神,脸色更黑了,他转身往院子外面走去:“你跟我来吧,看这时辰该是差不多了。”

“时辰?”墨娘疑惑的跟上了王小狼的脚步。

两个人一路向函谷关山顶攀登,不多时,便登上了最高的瞭望台。

“这便是黄河?”墨娘望着山脚下澎湃奔涌的黄色大河,一时惊呆了,即使是相隔百丈之远,也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水汽缭绕。

“十日前,黄河以北,已经与我们彻底断了联系。”王小狼面冲着黄河,双手握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噼啪之声。

“白羽被困在河东郡了?”墨娘咬着自己的嘴唇,心里有丝急迫:“以白羽将军的能力,会在河东郡脱困的是么?”

“没有,白将军不在河东郡……”王小狼声音干干巴巴:“十日前,白羽将军乘船渡河,河里忽然翻起巨浪,白将军的船沉了……”

墨娘不可思议的看向王小狼,他的意思莫非是白羽溺水沉船了……不,这不可能,他怎么会是这种死法呢?

“在那巨浪里,隐约可见一条黄龙。”王小狼的拳头捏的更响了,拳头表面青筋毕露,他继xù

说道:“那条妖龙自那日起,便每天在正午时刻都要出来兴风作浪一番,自此我们的人过不了黄河,黄河那边的人也过不了,不过想来,河东郡人手不足,又没有物资,怕是已经失守了……”

两人正说话间,便见远处的黄河传来惊涛拍浪之声,整条大河水雾弥漫升腾,恍惚间一条黄色巨龙腾跃水面,在水雾烟尘中盘旋而上,直升到水雾上空百丈,堪堪与这瞭望台持平的高度,又倏然下降,嘭的一声砸在黄河水面上,溅起百尺巨浪。

“这便是那妖龙!”王小狼吼了一嗓子,拳头狠狠的砸到了瞭望台一旁的苍天古树上,扑棱扑来落下叶雨漫天。

“这是幻术。”墨娘眼神复杂的看着那被搅乱一池的黄河:“眼前的不是龙,而是条大水蛇,它没有龙须,没有龙爪,也没有龙角……”墨娘深深吁出一口气,便是眼前的不是龙,而是水蛇,也足以让她震惊异常了。

这水蛇,最起码有七阶。

想着生死未卜的白羽,墨娘一双眸子幽深无光。必须要找到白羽,白羽不能死,白羽要是死了?她要靠谁去找回自己丢失的记忆……

心脏一阵阵抽搐般的疼,墨娘深吸一口气,凝神朝那黄河水面撒欢的大水蛇看去。它应不是突然出世的异兽,异兽出世,必遭到修真者哄抢,而这水蛇没有,这说明它极有可能是个有主了的妖兽。

那这大水蛇的主人将它放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给我准bèi

一条船,我要过河。”墨娘的语气缓慢坚决,王小狼闻言震惊的看着墨娘:“你这是去送死!”

“这水蛇正午吸取阳气,吸收完阳气之后,它至少要休憩一个时辰,就是说,我若想过河,必须在午时一过,未时起的时候立kè

出发,申时前上岸,在水面不能逗留超过一个时辰。”

墨娘一边往山下走,一边跟王小狼解释着:“我曾在清水宗修liàn

过,虽黄河水面辽阔,但给我一个时辰过江,足够了。”

王小狼见墨娘去意坚决,除了叹气外,只能点头应允。

有一句话墨娘没有对王小狼说。她除了过河,更想去河里寻那白羽乘坐的船骸。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妖白有话说:三天前在回鹅君的帖子里说,从今日起要双更的,因为起点设置的六个小时一次更新的首页刷新显示,所以捏,第二更要在六个小时后送到~~~预计十一点之前~么么哒~

061 大水蛇张张嘴(二更)

船很快就准bèi

好了,是艘窄体船,这种船遇水阻力小,行进速度快,若是想快速横渡黄河,它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窄体穿停靠在码头边儿上,靠五六根绳子勉强在澎湃的黄河浊浪中稳住船身,只等午时一过,大水蛇潜水水底,便可扬帆出航了。

“这水手我不用,让他回去吧,我一人上船便可。”墨娘看着那个伫立在码头边上的黑瘦汉子,撇了撇嘴。身后一个浊浪冲过来,甩了那黑瘦汉子一头一脸。

墨娘是准bèi

行到河心之后潜下水的,这黑瘦的水手要是跟上船,她可照顾不过来。

“这兄弟是在黄河边上长大的,水性极好,若有什么意wài

,说不定他可以帮到你。”王小狼的声音干巴巴的,又让河边的风吹的发散,听得出他此刻心情很复杂,但具体都有什么情绪在里头复杂着,分辨起来着实费力qì



“说了不用。”虽知这是一片好意,墨娘还是拒绝了,在七阶的妖兽面前,她自己都无法做到自保,何况是保护别人。

墨娘可不认为这个黑瘦汉子能帮到自己。

“那既然这样,就不强求了。”王小狼摆了摆手,那黑瘦的汉子便离了码头往营地方向走去,见那汉子渐行渐远,王小狼才扭头对墨娘说道:“若你此行成功到了河东郡,就去安邑,安邑是河东的中心,那里的城防武装缜密齐全,粮草充足,若是河东失守,那里可能是最后的据点了。”

墨娘点了点头,暗暗把话记下心里,安邑,倒是个好名字。可在这多事之秋中,再好的名字也起不到丁点作用,灭顶之灾说来便来,战火连绵,说烧到哪里便烧到哪里。

王小狼的话没有停,趁着时辰未到大水蛇还在闹腾,他继xù

嘱咐墨娘:“老夫的儿子也在安邑,他在领兵布阵方面比老夫要强,老夫常常以他为荣……你若见到他,帮我把这个带给他……”王小狼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来,拿着玉佩的手微微颤抖,王小狼三尺高的汉子此刻说话中竟带着凝噎跟颤音:“他是我王家独子,但我不求他独善其身为王家留下香火,只求他莫辜负君意拳拳,要他记住,将军要百战而死马革裹尸,万不能临阵脱逃,你一定替我跟他说,留不住王家香火,我不怪他。”

“老将军……”墨娘看着眼前老人花白的头发,一时凝噎,伸手接过老人手中的玉佩,墨娘声音叹了口气,声音坚定:“您的话,一定给您待到。”

王小狼点了点头,抬眼看了看天:“时辰到了。”

“嗯,时辰到了。”日头已然偏离正当空,却依旧刺目耀眼,让人目眩神离不能久视。

墨娘上了那艘窄体船,王小狼帮她松了缰绳。

那条撒谎了一个中午的黄色大水蛇已经沉入了河底,刚刚咆哮的不止黄河水已经慢慢恢复成平日的模样。河水虽还是惊涛拍岸,但远没有刚刚那种大浪翻天的气势了。

缰绳松完,墨娘一个风行之术打在船帆上,船体便入离弦之箭般驶向了河心。

过了约莫过了一刻钟,墨娘行到了黄河河心,她撤下了打在船帆上的风行术,让船停在了河心。

窄体船随着水波起伏而上下晃荡,墨娘立在船头,遥遥朝着对岸看了一眼,只看到一条长长的河岸线,不见人影。墨娘又回头望向函谷关,那在山体凹陷处隐藏着的码头上,似乎有人在朝着自己挥手。

应该是王小狼吧。

墨娘摩挲着手中的王家玉佩,叹了口气,随即将玉佩扔进袖里乾坤中,一个猛子扎下了水。

在身边施法凝结出一个避风盾,圈了一些空气进去,墨娘开始控zhì

着自己往水下沉。

黄河泥沙甚多,水质浑浊不清,一入水中,目视距离不超过一尺,墨娘只能靠着神识外放来探测身边到底有什么,可水下有七阶水蛇,墨娘怕惊扰到水蛇,只敢将神识覆盖周身不过三尺范围。

越到深处,墨娘感觉身上的压力越重。在下沉的过程中还时不时的被路过的鱼撞那么一下子,而且越往水底沉,鱼越肥硕,等好不容易沉到黄河水底,墨娘被一条四十多斤的大鱼撞的在水底连翻了好几个跟头,等稳下身形来,水底的压力更是压的墨娘连呼吸都费力起来。

墨娘撑着身体艰难的在水底行走着,她知dào

自己在水下能坚持的时间不多了。

可黄河这么大,她只知dào

白羽沉船的大概位置,这要何时才能找到白羽?

若等到那大水蛇休憩结束,发xiàn

了自己,那更就糟糕了。

不如将外放的神识范围扩大?

可若是自己外放的神识跟大水蛇的神识碰到了一起,它追过来,自己这速度,逃都逃不掉。

墨娘陷入了天人交战中。

“找白羽不就是为了找回记忆么?为了以前的记忆搭上命丢了未来,不值得啊……”

墨娘准bèi

闪身上岸,可心里却一下空落落的,胸口闷闷的连脑瓜仁都跟着疼了起来。

“还是要找白羽……”墨娘攥紧了手心,指甲深深嵌入自己的手掌中:“这是犯了什么邪了,这不是找死么……”

墨娘闭上眼睛,精神力以自己为圆心飞速朝着四周扩散而去,顷刻间竟然已经覆盖住方圆二十里!

没想到自己的精神能力竟然能覆盖这么远?

墨娘还没来得急为自己的精神力强悍而喜上眉梢,脸色却突然黑了下来。

“水……水蛇!”

墨娘收回了外放的精神力,猛的睁开眼睛,开始飞速的向着水面升上去。

刚刚那精神力外放,匆匆一瞥,发xiàn

这黄河底下淤泥沉积,沉船着实不少,哪个是白羽的船她根本分辨不出来。

可巨大的水蛇只有一条,她的精神力一下就跟它撞上了。

而且那水蛇的位置就在她左侧不足三里,三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可要知dào

,那大水蛇的身长拉直了摆在地上,也足足有一里多长!

墨娘一边飞速的上浮,一遍暗暗祈祷,希望那水蛇没有发xiàn

自己。

“马上就到水面了!”墨娘心里一阵窃喜,上浮的速度不禁加快,可就在这空挡,脚底下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吸力,像是有个巨大的地漏在疯狂的吞噬河水!墨娘此刻身处这漩涡的正中,她费力的想挣脱,使尽浑身灵力将自己包裹住,努力的要挣脱水域的束缚。

可这一切不过是徒劳而已,墨娘随着漩涡飞速盘旋着下沉。此时此刻,墨娘也顾不得许多了,神识外放,朝着水下一探,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水底下那大水蛇正张着嘴疯狂的吸水,而它的眼睛开合间精芒毕露,竟还带着一丝丝嘲讽的意味。

墨娘心里着急,眼圈通红!暗骂自己真是蠢!再这么下去,自己就要落到大水蛇的肚子里去了!

062 冤家路窄(一更)

随着水下吸力越来越强,墨娘转眼间就到了蛇口之处,透过浑浊的河水,她用肉眼就能看见那大蛇尖利的毒牙。

“拼了!”墨娘将体内的雷电之力尽数外放,期望雷电之力可以麻痹大蛇几个呼吸,给自己争取到逃生的机会。

雷电之力遇水之后,传导性变的更强了,墨娘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雷光之中,身遭的大鱼小虾电翻了一片。

果然,那脚下的吸力停止了。

墨娘赶紧努力向上浮,一边还将神识探向脚下。

脚下不远的地方,那黄色的大水蛇正歪着脑袋小有兴致的打量着墨娘,墨娘释fàng

出的雷电之力似乎对它并没什么影响。

那蛇的打量墨娘的神态让墨娘骨头芯儿都拔凉拔凉,它似乎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墨娘。

随着墨娘不停的上浮,噗通一声,墨娘冒出了水面。一出水面,墨娘一个腾跃,落在了不远处自己那个小窄船上。不等在船上站稳,墨娘手中动作不敢停,风行之术便打到船帆上,窄体船朝着对岸电射而去。

就在窄体船奋力往对岸冲的时候,一片阴影从船底下划过,看这船下黑影,墨娘头皮发麻,手心里全是汗。

她知dào

船底的这条长长的黑影就是那大水蛇,这水蛇正在水底嬉戏般的绕着自己的船游动。

绕吧,绕吧,就这样绕着,等到了岸边,我就不怕你了……

眼瞅着船马上要靠岸了,那黑影忽然不见了,墨娘不敢掉以轻心,又再一次打了个风行术在船帆上,窄体船因为航行速度过快,船体已经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岸近在眼前,可墨娘却发xiàn

,那大水蛇正从水底飞速的冲着这窄体船冲了过来,只一眨眼的功夫,窄体船就被水蛇的大蛇头顶出了水面。

墨娘一个激灵,忙纵身腾跃,一个风翔术,跳上了岸边的一块大礁石,足下还没站稳,墨娘赶忙回首去看那水下的大蛇。

那大水蛇正一个甩尾,自己刚刚乘坐的那条窄体船被它一尾巴击翻。

墨娘赶忙转头跑路,岸边是一片空旷辽阔的平原,墨娘粗粗的辨别了方向,便运起风行术朝着北面疾行。

身后一阵腥风吹来,墨娘不敢回头,只能闷头逃命。

猛然间身遭的光线弱了下来,头顶投下一片阴影,那大水蛇竟然腾空而来,它越过墨娘落在了墨娘正前方,挡住了她的去路,大蛇落地发出嘭的一声,砸起一地尘土飞扬。

墨娘赶忙后退了几步,眼睛瞪的溜圆:“你不是水蛇么,怎么上岸了!?”

大蛇正举着三角形的脑袋,露着毒牙,眯着眼睛看着墨娘,猛地听到墨娘这句话,大蛇的脑袋呆滞了一下,随即蛇头高举,仰天发出哈哈哈哈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

墨娘不知dào

这水蛇为何发笑,却头一次知dào

,蛇的笑声居然能跟人相差无几。

“哈哈哈哈哈。”

大蛇还在笑,墨娘打量了下四周,这蛇能游泳,能上岸,钻地应该不会吧,她看到自己左边三尺多的距离,有个小地洞,那地洞以大蛇的体积不可能跟上来。

可墨娘又猛的想起,蛇不就是住在洞里的么?既然它住在洞里,它必然是会打洞的吧?要是自己进了地洞,这蛇也打了打洞跟着,那必然又是……

可蛇又没有爪子,没有角,看着大水蛇那三角形状的蛇头,墨娘琢磨着,这蛇头应该不能钻洞吧?

左右都是死,不如死马当做活马医,墨娘小心翼翼的将身体往左边悄悄移动。

墨娘这对一动,大蛇立kè

不笑了。

它低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墨娘,那毒蛇视线让墨娘浑身发抖,身子死死的定住,再不能移动一步。

大蛇开口说话了:“你居然不知dào

我们水蛇也可以……啊不!我是龙!”大水蛇因为说漏了嘴很不开心,它暴躁的用尾巴拍了怕地,彭彭之声扬起一地灰尘,冲着墨娘咆哮道:“蝼蚁!”

“……”被称作蝼蚁的墨娘很无语,但心里却暗暗高兴,这水蛇看起来似乎不准bèi

吃自己?

“哼!”大水蛇又摆了摆尾巴,一个扭身便再墨娘眼前消失了,转而眼前出了个身穿黄衫的女子,女子姿容艳丽,长发散落到腰,最抢眼的是她裙下的肚子,高高隆起。

“母蛇?”墨娘目光落到那黄衫女子的肚子上:“怀孕了?”

“哼。”女子用鼻音鄙视了墨娘,可紧接着,她脸上就露出一副紧张的神态:“这死丫头来的可真快。”

女子在地上一滚,又变成了一条黄黄的大水蛇。

“……”墨娘无语,这水蛇到底要干什么?!!

“大黄?你怎么出来了?”声音是从刚刚墨娘看上的那个地洞里发出来的,不一会,一个女子便从那地洞里钻了出来:“流云公子不是让你呆在黄河水底,防止秦人渡河的嘛?”

大水蛇叫大黄?

墨娘看着眼前慵懒躺在地面的大黄蛇,一阵恶寒。

“墨娘?!”那女子出了洞,看到站立在大水蛇面前的墨娘,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真是冤家路窄,居然让我在这碰到你了!”

墨娘并不认识这女子,可紧跟着这女子身后又走出来一男子,这男子墨娘倒是认识,正是墨娘那个迷途徒弟,秦国的七公子——赢东鹊。

看到东鹊,墨娘再回过来看那个他身前的女子,女子一袭绿衫,想来就是那个逃跑的绿姬了。

这俩人不是一路逃回阴阳门了么,怎么会出现在函谷关外?

“师……墨娘!”东鹊见到墨娘,也着实吃了一惊,刚想叫墨娘师傅,可那边绿姬扫了一眼过来,东鹊立kè

改了口,直接唤起墨娘名字来:“墨娘,你怎么跑到这黄河边上来了。”

墨娘闭口不言,眼前的两人,虽勉强都算是熟人,可却也都是敌人了吧。

墨娘眼神复杂的看了东鹊一眼,随即扭过头去。

“不如让大黄吃了你吧,听说蛇吃人是把人整个吞进去,人入蛇腹之后不会立kè

死,而是慢慢窒息……”阿绿嘴角上扬,脸上露出个恶毒的表情:“这种死法,倒是适合你。

“你好似特别讨厌我。”墨娘眉头紧蹙,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想着自己如何才能逃离这里。

“我当然讨厌你!”阿绿杏目圆瞪:“你这个无耻的东西,居然敢怀上苏华哥哥的孩子!你也配?!”

啥?!墨娘一头雾水。

虽然觉得苏华这个名字好耳熟,可天地作证,她胳膊上的守宫砂还在,上哪里去怀别人得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你有了苏华的孩子还不满足,还要勾搭的世上所有的男人都要宠你爱你吗?”阿绿语气阴冷,她伸手从墨娘耳边捋过一缕墨娘的头发,放在手指间把搓揉。

“啊……”墨娘一声痛呼。

那阿绿竟然一个突然使力,将她手中墨娘那一缕头发生生扯了下来。

“大姐!”墨娘伸手在脑袋掉头发处一顿狂揉:“我真不知dào

你在说什么,你实在是太残暴了!”

PS:家里的网线让狗狗咬断了--!悲了个剧……用手机热点上传的……晚点送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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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 关入水牢 (二更送到)

“你自然是不知dào

我在说什么,你都不记得了……”阿绿的声音跟眼神比大黄这条真毒蛇更像毒蛇。

墨娘被阿绿盯得打了个哆嗦,

阿绿又伸手过来摸墨娘的头发,墨娘一个闪身躲了过去。阿绿见墨娘敢躲,冷笑一声,手的去势突然一改,往墨娘脖子抓来。

阿绿的指间黑气缭绕,这一把若是让她抓实了,墨娘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墨娘脚下一个后退,上身后仰,接着翻跟头的势头一脚将阿绿踹飞出去……

这阿绿的手脚功夫着实不怎么地,看她的修为层次也不过是刚过筑基,单打独斗墨娘还真不怕她。

就当墨娘一遍揉脑袋一边为自己的小胜喝彩的时候,跌落在草堆里的阿绿爬了起来。

“我要让大黄吃了你!”阿绿咬牙切齿。

“那不行。”一直站在一旁不出声的东鹊连忙出来制止:“流云公子嘱咐了,他说最近大黄吃什么都胃口差差的,消化更是不好,总是呕吐,不能让它随便吃人了。”

阿绿瞪了东鹊一眼,东鹊扯动脸上肌肉,露出个无辜的笑容来。

墨娘被阿绿关进了地洞底下的一个湿哒哒的牢房中,牢房门口,大黄正盘缩在那,嗷嗷的吐着……

这应该是怀孕期间的正常反应吧?墨娘透过简易的牢房木杆看着大黄。

“你看,大黄的肠胃又闹腾了。”东鹊冲着阿绿抬了抬下巴:“流云公子说,这么多食物中,数人最难消化了,那么大只,幸亏没让大黄吃……”

阿绿只得黑着脸,不服气的质问东鹊:“那我亲手杀了她不行吗?为何非要把她囚禁在这?难不成因为她曾经是你师傅,所以你要放水?”

“你说什么?!”东鹊斜着眼冷冷瞪了阿绿一眼:“这种话以后不要瞎说!”

“哈!”阿绿将脑袋凑近东鹊:“难道是我说对了,你恼羞成怒么?你可得知dào

既然已经入了我阴阳门,背叛师门是什么下场!”

“背叛师门?”东鹊哼了一声,语气冷了下来:“我敬你是因为若没有你的介shào

,我没有机会能进阴阳门,可你若现在杀了墨娘,那背叛师门的人便是你!”

阿绿闻言,脸色更黑了。

她知dào

东鹊的意思,墨娘是将军白羽的未婚妻子,又是秦国的天降异星,这么重yào

的人,不是她阿绿想杀就能杀的,要层层上报,最后交给宗门里的长老决定。

半晌,阿绿叹了口气,走到东鹊身旁扯了扯东鹊的袖子:“好了,我知dào

了,这件事实是我不对……”

东鹊也跟着叹了口气,他伸手摸了摸阿绿的头发,说道:“这世上有好多事都身不由己,你莫因为冲动,害了自己……”

“嗯。”阿绿垂首,扭头看向墨娘:“阿绿知dào

了,就把她交给长老发落吧。”

阿绿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可她背冲着东鹊,面朝着墨娘的那张脸上依旧布满了怨毒。

缓兵之计……墨娘觉得这阿绿一定是想让东鹊掉以轻心,她好寻得机会下手弄死自己。

可到底为什么这绿姬这么恨自己?在咸阳的时候明明是绿姬假扮了自己身份,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不是么?

要恨也该自己恨绿姬啊?

可绿姬嘴里的苏华以及别的什么男人,都是指谁啊……

墨娘一头雾水。

不过话说过来,这东鹊徒儿跟阿绿到底是什么关系?

快看快看,东鹊把手放到阿绿的腰上了,这是要干什么?

墨娘扭头,想找个人同自己一起八卦,便一眼看到了团坐在牢门口的大黄。

大黄正在干呕,没工夫搭理墨娘。

“阿绿,你是不是还喜欢苏华?”东鹊放在阿绿腰上的手不安分的来回摩挲着,换来阿绿一阵银铃般的娇笑。

“我跟苏华早就结束了,我现在眼里就只有你……”阿绿的声音柔软**,媚入骨髓。

“那你为何还为了苏华的事,那般生气?”东鹊的手顺着阿绿的腰开始往下滑。

墨娘双手捂眼睛,却偷偷张开一条指缝,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两人旁若无人般的你侬我侬。

“我是气她让我在咸阳受辱,不过多亏当时有你,救了我。”阿绿抬手,广袖顺着胳膊下滑,露出一片雪白细腻的肌肤,她伸胳膊攀上了东鹊的肩膀,上身前倾,将头侧放在东鹊的颈窝处,对着东鹊的耳朵吐气如兰:“不如我们在这里……”

“咳咳。”那牢门口的大水蛇忽然咳嗽了两声。

阿绿扭头看了那大黄一眼,眼中露出一丝不满:“姬公子说这蛇灵性十足,果然不假,连咳嗽的声音竟跟人类如此相似,竟然大黄今儿身体不舒服,就让它在这里看着墨娘吧,咱们到外面盯着江面去。”

阿绿说完,便放开攀着的脖子的手臂,扭头往洞外走去:“天光无限好,东鹊,你不跟来嘛?”

东鹊轻声笑了起来,他扭头对着墨娘做了个“保重自己”的口型,墨娘只得拉动嘴角,配合着对着东鹊露出一个僵硬的笑。

自己要逃离这里,还得从东鹊身上下功夫呢,可不能得罪他。

东鹊见墨娘笑了,便对着墨娘眨了眨眼睛,转身跟着阿绿出了地洞。

见两人都出了地洞,墨娘扭头看向一旁那条继xù

低头做干呕状的大蛇,小声说道:“你不是都怀孕了么,还怕看这个?你看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都不怕。”

墨娘的话音一落,那大黄眨眼便消失了,转而一个黄衫女孕妇出现在墨娘面前,女子脸上带着薄怒,压低声线训斥道:“怎的现在人类都这样了,如此不知廉耻,这种画面是能看的嘛?若是我是你们,早都羞愤自杀了……”

“啥?”大黄的反应让墨娘颇为意wài

,要知dào

蛇精这种生物是出了名的生性奇淫,这大黄作为一个蛇精,竟然连一点蛇精的传统都没有继承,反而茁壮成长成了一代烈女,对比之下墨娘不禁目瞪口呆,干巴巴的为自己辩护了起来:“我只是有直面鲜血淋漓的现实的勇气而已。”

“哼。”黄衫孕妇抬了抬下巴,不屑的看向墨娘:“蝼蚁!”

正当墨娘要反唇相讥之时,从地洞口那边隐隐传来来娇喘跟浪笑声。

“这……”墨娘扭头看向大黄:“听这声音,应该距离的挺远的吧……”

“这么远都能听的这么清晰!”大黄跺了跺脚,一脸不耐烦:“阴阳门的女人就是讨厌,天天这个德行,不知dào

老娘孕期,什么都做不了,最看不得这个嘛?!”

“……”墨娘秒懂,为何这生性奇淫的蛇会突然变成了烈女,一切为了孩子,为了孩子一切:“你会是个好母亲。”

大黄斜眼阴狠的瞪了墨娘一眼:“闭嘴。”

墨娘赶紧闭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可大黄见墨娘乖乖闭嘴不说话了,她反而蹭了过来,一屁股坐到墨娘身前不远的一块湿漉漉的岩石上,挺着个大肚子,颐指气使的吩咐墨娘:“说起孩子,我怀孕的事,你不能告sù

任何人。”

墨娘闻言抬头看向大黄,这才知dào

为何她从不在东鹊跟阿绿身前露出人形,应是人形一露,怀孕的事就要穿帮吧?

墨娘歪着头想了想,才缓缓答道:“我当然可以帮你保密,你为何要瞒着他们我也不好奇,但你能不能告sù

我另一件事。”墨娘顿了顿,见大黄探头好奇的看着自己,才继xù

问道:“十日前,从函谷关横渡黄河的那艘船,沉了之后,船上的人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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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百日欢(一更)

“十天前……”大黄歪着脑袋想了片刻,对墨娘说道:“十天前主人把我带到了这黄河边上,当时我还挺忐忑的,这黄河水这么浑浊,潜伏在这大泥汤汤中,会不会不利于我的蛋儿……”大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越扯越远:“可好在这黄河地气儿十足,入水之后我才知dào

……”

墨娘赶紧止住大黄的话头,把飘远了得话题往回扯:“十天前有一艘大船横渡黄河,你还记得的吧?”

大黄扭头望向墨娘,目光一下阴冷了下来,这蝼蚁居然敢打断自己说话!

大黄阴冷的眼神落在墨娘身上,墨娘觉得自己后背又开始冒冷汗了,她差点忘了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孕妇是个七阶大水蛇,因为害pà

,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也变得磕磕巴巴起来:“是……一,一艘大……船,从,函……函谷关过来的。”

“我为什么要告sù

你?你以为我会因为怕你把我怀孕的事告sù

别人而跟你妥协?”大黄冷哼一声,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你是想跟我谈条件么?一个筑基期的修士……跟我谈条件?哈,笑死我了。”

大黄对墨娘的鄙视赤果果的写在了脸上。

墨娘被这鄙视气的脸红脖子粗,却也只能咬着嘴唇忍着,大黄说的不错,自己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在七阶灵兽面前不过就是转眼灰飞烟灭的命,能有什么身份谈条件。

墨娘低头,瞪着自己的裙摆,可是她真的很想知dào

白羽到底死没死,要是活着的话,他在哪里?

“你要怎样,才肯告sù

我呢?”墨娘抬头迎上大黄的目光:“我想知dào

,那艘船上的人,到底怎样了。”

大黄楞了一下,随即眯着眼睛不出声了,过了半晌,她动了动嘴角,说了句:“告sù

你也不是不行。”

墨娘眼睛一亮,往大黄身边蹭了蹭。

大黄叹了口气,伸手抚摸着她那圆滚滚的肚子:“你得帮我做成一件事。”

“什么事?”

“去安邑,找一个人,帮我……”话说到这,大黄忽然停住了,她侧着耳朵听了会外面的动静,又骂了一句:“奶奶的,回来的这么快,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行了。”

言罢,大黄看了墨娘一眼,低声说道:“晚点再说。”

大黄往地上一滚,眨眼变回了黄色的大水蛇。

“墨娘墨娘墨娘……”阿绿的声音还带着欢好过后的软濡,没过多久,阿绿便走到了墨娘面前:“我真怕你跑了,忙不迭的下来看你了。”

墨娘低头不做声,也不去看阿绿。

“你在想什么呢?”阿绿绕过阿黄走进了牢房中:“在想怎么跑出去?”

墨娘依旧不做声。

见墨娘对自己视若无睹,阿绿冷笑了两声,从袖里乾坤拿出了一个金黄色的铃铛,放在手中轻轻摇了起来。

随着铃音叮当,墨娘只觉得头晕眼花起来。

“你这铃铛……”墨娘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疼痛让她清醒了几分。

“我这铃铛是苏华哥哥给的,他给我的宝贝多着呢。”绿姬的声音轻缓,可脸上却带着狰狞的笑:“你失忆了,要不然你会记得这铃铛的,上次我便是拿这个铃铛晃的你昏了过去,才带你去换的脸。”

墨娘只觉得铃音越来越刺耳,明明阿绿就在身边,却觉得阿绿的声音飘渺空远,渐不可闻,随着铃音叮当,墨娘的眼前浮现出大片彩色的云,只觉得天旋地转,周围的景致也慢慢隐去。

就在墨娘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突然额头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墨娘眉心那片花瓣形印记亮了起来,一阵清凉感从印记中传来,转眼间脑中一片清明。

墨娘睁开眼,便看到阿绿的尖下巴正凑在自己面前,她一手拿着的金色铃铛还在摇,另只手拿着瓶子正往墨娘嘴里倒东西。

墨娘下意识一脚冲着阿绿踹了出去,阿绿毫无防备,这一脚实打实的揣在了阿绿的肚子上。

阿绿丝毫没有料到墨娘会这么快便从铃铛音中清醒过来,等她在地上翻了几个滚,铃铛跟瓶子滚落一旁的时候才晃过神来:“你怎么这么快便醒了!”

“你给我吃了什么!?”墨娘弯腰催吐,想要把刚刚阿绿灌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阿绿闻言,脸上从惊怒又变成了喜笑颜开:“你吐不出来了,那是阴阳门的百日欢。”

“百日欢?”墨娘脸色一黑,这药她知dào



阴阳门内有一支脉,修习的阴阳和合之术,修liàn

者女的药采阳补阴,男的要采阴补阳,这百日欢便是阴阳门这一支修士惯用的毒,中了这毒之后,要日日与人交欢,直到百日之后,毒性放可自解。

不过话说回来,日日与阴阳门的人交欢,百日不到怕是就已经一命归西了。

“你听过这**那更好了,省的我解释。”阿绿一边娇笑着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不过还是要告sù

你,中毒之后,若是强行压抑毒性,会血气逆行,爆体而亡的哦。”

墨娘扣了半天嗓子,除了吐出几口酸水外,什么都没吐出来。听阿绿这么说,墨娘抬头瞪向阿绿。

“你这么看着我也没用。”阿绿撩了下自己的长发:“这毒是没有解药的,要非说解药嘛……”阿绿顿了顿,轻笑出声,随即她扯着嗓子朝着洞口方向喊了起来:“东鹊!东鹊?你快下来嘛,有个便宜让你占!”

就在阿绿扯着嗓子喊的当下,墨娘伸手一记雷刃冲着阿绿劈了过去。阿绿猝不及防,看着霍然便道眼前的雷刃,阿绿急急后退,却还是被打中了腿。

腿一麻,阿绿跌坐在地上。

墨娘的攻击没有停下,那雷刃噼里啪啦一个接着一个冲着阿绿袭了过去,阿绿匆忙间在自己身前张开了一个小结界,想挡住墨娘的攻击。

那小结界似乎有些脆,几个雷刃下去,结界噗嗤一声碎成无形。

“大黄!帮我!”阿绿情急之下冲着大水蛇喊了出来:“给我吃了这丫头!”

大黄毫无反应。

阿绿扭头去看大黄,却见刚刚大黄趴着的地方已经蛇去楼空,那大黄竟然凭空消失了。

“这破蛇,要用它的时候没一次给力的。”阿绿嘴里骂骂咧咧,可手上不停,她一边给自己前面下结界,一边伸手要从袖里乾坤中掏法宝,这墨娘似乎红了眼了,雷刃密集,着实凶的很,阿绿身上已经中了好几道了,那些她闪掉的雷刃打在山壁上,山洞也开始摇摇欲坠了起来。

065 蛇蛋搬运工(二更来啦)

眼瞅着阿绿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一枚黑乎乎的球状物,墨娘打眼一便就觉得眼熟,一丝警觉浮上心头,墨娘手里的雷刃更密集了,绝不能让阿绿再有时间使用法宝。

随着密集的雷刃破空而来,阿绿身前的结界应声而裂,阿绿赶快伸手再张结界,而她伸出去的手却又实打实挨了墨娘一记雷。

墨娘将雷刃两道并成一道施展,一前一后,第一道雷刃破防,第二道雷刃才是伤人的。

阿绿吃了这一记雷刃,手腕下垂,那雷电之力击的她整个手都失去了知觉。可不待她将手收回,转眼间又是两道雷劈了过来,阿绿眼睛赤红,一个转身,用后背生生抗了两道雷,而另一只手则忽的把她那法宝黑球举过头顶。

“我要杀了你!”阿绿的声音里带着狂躁,那黑球升空,忽然裂成了两半,一团黑云从黑球里飘了出来。

墨娘直觉觉得不妙,她往自己右边看了一眼,那有一个混黄的大水池。

刚刚那个水蛇大黄就是一咕噜钻进了这个水池里面,消失不见了。

墨娘用神识探得,这水池里还有游鱼嬉戏,料想这水池应该是连着外面的黄河的。

眼瞅着那黑球里冒出来的黑云越来越浓,将这个地洞的顶部覆盖了个严实,墨娘一个转身,滚到了那大黄水池里。

下水之前,墨娘将风盾连起来弄成一个罩子,把自己罩了起来,罩子内还裹了些空气,这样可以再黄水池里呆很久,便于自己找到池子的另一个出口。

就在墨娘罩着风罩子落到池子底部的时候,池水忽然震颤了起来,一丝丝雷电之力在水中翻腾,墨娘一激灵,被电了个头皮发麻秀发根根直立。

好在自己是风雷双系的,要不然就跟身边这些鱼一样,被电翻了。

墨娘一边祈祷,一边放开神识朝着池子上面探去。

那阿绿正撑着受伤的腿,垂拉着没知觉的手,一边往池子里张望,一边指挥着天空那层黑云往池子里劈下道道闪电。

“雷系法宝?”墨娘眼睛一亮,这阿绿身上好东西真多。

墨娘一边时不时的被周围水波中传来的雷电之力电一下,一边放开神识努力的在池子底下找出口。

从池子上方原路返回那是不可能的了,看阿绿那个样子,一定会死守住池子,不让自己出去。可墨娘也不担心阿绿会追下来,从那阿绿瞧着黄水池时一脸纠结嫌弃,就能看出来这家伙是个极怕脏的。

在水池底下找了半晌,墨娘找到了一条地底沟涧,墨娘用灵力牵引着自己向沟涧飘过去,便看到了那沟涧的入口。入口很小,墨娘要俯下身爬过去才行。

没时间想太多,墨娘将周身的风罩子范围缩小,低头钻进了沟涧里,这里面是一条细长狭窄的通道,可水流的速度倒是相当快,墨娘顶着水流的冲击,在这通道里爬了足足有一刻钟,才爬出了通道,眼前又是一片水域。

把风罩子再次撑大,墨娘只觉得呼吸困难,这罩子里面的空气稀薄的近乎没有。

憋着一口气,墨娘向着水面飞速的攀升,不多时,随着哗啦一声破水声,墨娘浮出了水面。

眼前又是一个山洞,山洞的山壁上长着蓝色的苔藓,苔藓发出点点荧光,将整个山洞笼罩在一片朦胧梦幻中。

墨娘一个起落落在了水池边的地面上,因为接连灵力耗损过度,墨娘脚下一软,跌坐在地:“星星草?”墨娘的视线落在了山壁上。

那冒着莹莹蓝光的苔藓植物爬满了整个山洞,山洞狭长曲折,那光线便消失在山洞幽深的拐角处。

“墨娘?”一个人影从那拐角处走了出来。

“谁?”墨娘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片蓝光中,只看到走过来的是个身材曼妙的女子。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人影走进,墨娘才看清楚,来人正是刚刚不见了的大黄。

“……”墨娘有种不妙的感觉,本以为好不容易逃出来了,怎么又碰到这条大水蛇了。叹了口气,墨娘又恍然想到,遇到大黄其实也是件好事,起码大黄可以告sù

自己白羽的下落。

想到这,墨娘弯起嘴角对着大黄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视线落在大黄身上,墨娘便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眨了眨眼睛,墨娘的视线飘到了大黄的肚子上。

“孩子呢?”墨娘的眼睛倏然瞪大:“你的孩子呢?”

大黄的腹部扁平,像是从未怀孕一般。

“孩子……”大黄嘴角上扬,眼神温柔的想是能化出水来。

墨娘这才发xiàn

,大黄的脸色苍白,额头上还隐隐有汗珠闪动,发生什么了?不会是流产了吧……

“给你!”大黄伸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枚大蛋,蛋壳土黄土黄,还带着丝丝白色的粘液……

“呃……”墨娘有点不想接,这蛋壳上白白的粘液是什么?

“接着啊……”大黄幽幽的看着墨娘。

墨娘只得伸手接过,将这足有一人环抱的大蛋抱在了胸前,复又问道:“这是你的孩子?”

“嗯。”看着墨娘双手小心翼翼的抱着自己的蛋,大黄眼中透露出一丝不舍,缓缓的放开了自己覆在蛋上的手:“你帮我把这蛋带去安邑,安邑有个人叫王翦,你把蛋交给他,让他帮我把孩子养大。”

“把这蛋给一个叫王翦的人类?”墨娘蹙了蹙眉毛,又接着说道:“他一个普通人类要怎么照顾你的孩子?你可知dào

你身为七阶妖兽,你的蛋浮出来的绝不会只是一直普通的小水蛇,万一孩子一孵出来,回头就把它的抚养人吃了……”

大黄听墨娘这么说,眉毛抽了抽,又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镯子来:“这镯子能锁住灵力,等蛋孵出来,你帮我给孩子戴上。”

“啊?”墨娘忙摇头:“我还要去找人呢,你这蛋孵出来还要好久,再说蛇又没有手腕脚腕,带镯子……”墨娘在大黄刀子般的眼神中住了口。

“你去找王翦,他会告sù

你那艘沉船上的人去了哪里。”

墨娘闻言眯了眯眼睛,这大水蛇不是在诓骗自己吧,就为了让自己把她蛋送到那个人类手中?

可……

这大水蛇为何要把蛋送给人类啊,这不符合妖性好嘛……

而且,这大黄不怕自己拿了蛋就跑路了?

“你不会跑的。”大黄好似看出了墨娘在想什么。她伸手帮着墨娘拖着蛋,将镯子塞入墨娘空出来的那只手中:“你的夫君白羽在那艘沉船上,你想找白羽,而我给你的信息,是你唯一的线索,所以,你跑不了……”

066 奔向安邑(一更)

看着大黄笃定的表情,墨娘只得将那能锁住灵力的镯子塞进了袖里乾坤中。可转念墨娘又想到,这袖里乾坤是放不了活物的,那怀中这枚大蛋,自己难道得一路捧着它捧到安邑?

斟酌了半天,墨娘开了口:“你这蛋,怕磕不?”

听到这种问题,大黄眉毛又是一抽抽,目光阴冷之极的看着墨娘:“你敢磕到我的蛋,我就生吞了你。”

墨娘翻了个白眼,大不了自己一路小心些吧……

大黄跺了跺脚,叹了口气,终究不放心自己孩子的安危,她伸手从脖子上摘下一条链子,链子的坠子是枚戒指,大黄将戒指从链子上卸下来,递给墨娘:“这是主人给我的空间戒指,就当你跑这一趟的酬劳。”

墨娘用风系灵力将怀里的蛋托到半空中,空出手来接过了大黄递过来的戒指。

戒指通身玉石打造,造型古朴,戒指表面的玉石中心上印了一个龙飞凤舞的“云”字。

相比于袖里乾坤,空间戒指它最大的优点便是能装活物,而它的储存用面积也比袖里乾坤大的多,更有些上品的空间戒指,内里甚至可以自成一方小世界。

墨娘赶快把戒指带到了自己个儿手指上,用精神力探了进去,可精神力碰到戒指便被嘭的一下弹了回来。

墨娘抬头看大黄,你这戒指给的太不诚心了!

大黄冷冷哼了一声,一边嘟囔着墨娘是蝼蚁,一边不情不愿的跟空间戒指解除了契约:“里面的东西也一并送给你了。”

墨娘眼睛一亮,这大黄怎么突然如此大方?

还没等墨娘道谢,大黄又幽幽的说道:“等我孩子孵出来,戒指里的东西便当做它的口粮吧……”

墨娘一愣,赶紧划破一指尖,在戒指上滴了一滴血,血迹渗入戒指,戒指上的“姬”字闪了一下,契约成功。

墨娘分出一缕神识,探入戒指内部,顿时感到头皮发麻舌头发紧,汗毛根根直立起来。

那戒指里满满登登挤满了蜘蛛蛤蟆老鼠大青蛙……

“这是你的……口粮仓库么?”墨娘顿时觉得带着那枚戒指的手指都令人恶心了……

“嗯,刚到黄河没几天,鱼还没来得急抓。”阿黄挑了挑眉毛:“等我忙完这一段,就去安邑找你,你千万别给我出什么纰漏,否则……”阿黄手扶向一旁洞壁:“否则,不仅你得死,你夫君也得给你陪葬。”

大黄的话一落,墨娘猛的抬起头来,果然,就知dào

白羽不会那么简单就死掉的。

他还活着。

墨娘眼睛弯弯,嘴角上扬,露出一脸笑靥如花。

“笑的真丑。”大黄似乎虚弱的不行,她咬了咬自己嘴唇,慢慢的将身体靠在了洞壁上:“你快走吧,阿绿要是把你的事往上报了,会有人来抓你的。”

墨娘点了点头,将大蛇蛋收进了空间戒指:“我知dào

了,你自己这个身体状况没问题么?”

“我?”大黄弯起嘴角轻笑:“我能有什么事,只是……”大黄目光落到了墨娘手上戴的空间戒指上:“你别告sù

王翦我在哪里,也别让人发xiàn

这枚蛋的存zài

,要是有人以我的名义去找你,别理,我要是有什么事,会亲自去找你的,若是看不到我,别人谁的话也别信。”

“嗯。”墨娘点了点头,大黄苍白着脸望向戒指的神情让墨娘心头莫名一揪,她是透过这枚戒指望着自己的孩子吧……

这就是血脉亲情么?

墨娘想起自己那个流落在蓬莱阁的族人,是不是自己跟他也有血脉亲情呢?

跟大黄道了别,墨娘一个人沿着幽暗的通道往外走。

大黄看着墨娘的背影,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道:“灵根为风雷双系,额头上有花型印记,会是昆仑的人么?那额头上的印记虽不十分清晰,可……”大黄低头咳了两声,幽幽的叹了口气:“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若是被主人知dào

我生了孩子……”

墨娘没有听到大黄的嘀咕,她眼下正专心致志的找着出路。随着通道越来越狭窄,墙壁上的星星草也越来越稀疏,直到墨娘走到了一面石壁前,那蓝莹莹的星星便草彻底消失了。

石壁上有一条裂缝,人要侧身才能走过,墨娘穿过石缝,便见到了一望无垠的麦田。

麦田静谧无人声,站在田埂上,能听到风吹稻田的稻浪簌簌。

明明已经到了秋收的季节,却无人来割取粮食。

伸了伸胳膊腿,吁出一口浊气,墨娘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一枚果子,一边啃着果子一边沿着田埂的方向向前行去,她想找个最近的农家打听打听安邑在哪个方向。

一刻钟后,墨娘由麦田里上了官道,就在墨娘晕头转向不知dào

找不到方向的时候,忽然听到官道远处传来了男人愤nù

的嘶吼声,嘶吼声还没停,又传来女人的尖叫。

墨娘赶忙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便见到官道边的大树底下堆坐着几个惊恐村民,而村民的四周围着一圈甲胄齐全的甲士,甲士门手握利剑,那领头的甲士正挥剑砍向一个壮年男人,杀了一个,那甲士又挥剑指向另一个。

鲜血喷溅,染红了大片泥土,那还活着的村民们一边尖叫一边慌不择路的想要逃走,可四面都是利剑,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住手!”墨娘来不及思考,一个箭步跳了过去,扬手一记风刃打掉了那正在杀人的甲士手中的利刃。

剑被打飞,那甲士回头看向墨娘,乍一看打飞自己剑的是个女娃子,那领头的将士脸色很不好kàn

:“你是何人?居然打飞我的剑!”

墨娘望着那甲士,眼神冷的渗人:“身为甲士,你当为国效力,为何在这欺负百姓?”

“哈!”那甲士伸手抽出身边同伴腰间的剑,拿在手里:“老子这是在处理逃兵!”

“逃兵?”墨娘冷哼一声,上前指着那村民里其中一个怀抱幼子的农妇:“这妇孺也是兵?”

“这家人收藏逃兵,罪当连坐。”领头的甲士用眼睛冷冷睥睨着墨娘,语气中透着不耐烦:“你是哪里人?”

墨娘没回那领头甲士的话,而是捕捉到甲士嘴里的“罪当连坐”四个字。

连坐制是秦朝特有的,这么说,这一队甲士是秦兵。

“何必与这女娃子废话!”又一个甲士开了口,他一边开口还一边举起了手中的利剑,劈头就朝着那抱着幼子的妇人劈去。

墨娘心急,又是一个风刃打了出去。

可那风刃打到那甲士的剑柄上,只是让剑柄歪了一下,那剑柄一歪,失了准头,倒是砍刀了妇人后面的一个老人的腿上。

随着老人一声惨叫,墨娘也紧接着跌坐在地。

这几天的超负荷灵力释fàng

,已经把她丹田掏空了,她现在迫切的需yào

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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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失手杀人

灵力的枯竭让墨娘手脚酸软,瘫倒在地。

墨娘心里着急,暗暗努力的蓄着力,自己只要恢复一点灵力就够了,不过就是几个普通的凡人,自己只有能施展几个雷系法术,就能将他们打翻在地。

那领头的甲士疑惑的看向墨娘,有些搞不清楚为何前一秒这女娃子还威风凛凛,后一秒就一下怂了。

“没得耽误时间,今儿夜里若是赶不到安邑,就来不及了。”一个甲士扯了扯头领的胳膊,催促起来:“头儿,眼瞅着太阳就要落山了,咱们……”

“把这几个人都杀了。”那首领顿了顿,用手指着墨娘:“把这女娃子带到安邑去,看她的衣服料子,应该不是普通人家出身。”

“安邑?”墨娘疑惑的抬起头:“你们要去安邑?你们是谁手底下的兵?”

“这女娃子废话忒多!”没人回墨娘的话,倒惹来一句骂,一个甲士手起刀落,眨眼间又杀了两个村民,眼瞅着就只剩下那脚中一剑的老人,跟抱着幼子的村妇了。

墨娘心里着急,可却连站也站不起,墨娘忽的想到神女给自己的神女殿铃铛,不知dào

这些秦国甲士里有人认得这个么。

来不及细想,墨娘伸手想从袖里乾坤中掏出铃铛,却摸到了师傅送给她的天道一族的天书珠子。

天书珠子?墨娘心头一喜,她记得师傅说她用这珠子曾经击退过魔修,连魔修都能击退,那阻止几个甲士行凶应该绰绰有余了吧。

墨娘将珠子跟铃铛一并掏了出来,甩手把珠子扔到半空,探出一丝精神力摄入珠子中,将珠子催动了起来。

水蓝色的珠子在天空上发出莹莹的光芒,眨眼间急速转动了起来。墨娘的精神力探入珠子,开启了珠子的防御机制,珠子放出一缕水蓝色光线,罩住了树底下那对母子跟老人。

“这是什么东西?”那甲士的剑砍在蓝光上,豁然崩裂。

“魔修?”那领头的甲士大惊失色,惊恐的看着墨娘:“你是赵国请来的帮手?”

墨娘张嘴刚要分辨,异状突起,那天空中的天书珠子忽然散发出刺目的蓝光,蓝光照射下,那几个身着甲胄的士兵突然间浑身僵硬,倒在了地上。

墨娘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待回过神来,墨娘惊恐的出声去唤那几个甲士:“你们怎么了?”

甲士们一点动静都没有。

“死了。”回答墨娘的是那树下抱着幼子的妇人:“这些甲士死了。”妇人的声音几近麻木,她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墨娘:“没呼吸了。”

墨娘不敢相信妇人的话,这会儿她回复了一点体力,强撑着身体从地上站起来,缓缓走到那几个倒地的士兵旁边,伸手探了探他们的鼻息。

果然,全死了。

抬头看向半空中那蓝色的天书珠子,墨娘只觉得眼睛干涩,舌根发哭,心里五味陈杂,她没想到这天书珠子的防御机制居然都会伤人……

她只是想救这些村民,并没想杀害那些甲士。墨娘知dào

这些甲士也不过是执行军令而已,他们也有妻子孩子在等着他们回家,也有父母老人需yào

他们照顾……

自己杀人了……

脚下尸体堆积满地,脑仁乱哄哄的疼。

这乱世,什么时候是个头。

墨娘挥手将天书珠子收了起来,又把刚刚一并掏出来的神女殿铃铛也收了起来,弯腰扶着树开始咳嗽。

“大姐姐,你没事吧?”一个小脑袋从那妇人的怀里露了出来,是个三四岁左右的孩童,小孩儿扎着羊角辫,一双惊魂未定的眼睛中透着对墨娘的关心:“大姐姐刚刚救了我们,谢谢大姐姐。”

墨娘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看着满地的鲜血,头又开始嗡嗡的疼了起来:“你们走吧,我在这里休息一会。”

不待那妇人跟孩童回答,那腿上中了一刀的老者突然哀嚎了一嗓子:“我的儿!”

就见那老者趴在他身前的一个壮年汉子身上,肩膀耸动,哭声震天。

墨娘想劝慰,却不知dào

该怎么说。

“父亲,别哭了。”确是那眼中无丝毫神采的妇人开了口,妇人语调阴冷,还带着怨愤:“若不是夫君逃回了家,也不会连累一家十二口,最后就剩下咱们三儿。”

“龙娟!你……”老者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媳妇,一时凝噎,他又转头去看那已经横死,倒在自己身侧的老伴儿……

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涕泪横流:“全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指望……”

不待墨娘反应,那老人转头哐的一声撞到了身后的树干上,瞬间头破血流。

“死了。”那妇人双眼无神,看着老人软到在树下的尸体:“都死了。”

“母亲……”那孩童紧张的扯着那妇人的衣领,将脑袋埋到那妇人的怀里:“母亲,竹儿害pà

。”

妇人却浑然没有反应,任那孩童拉扯,她只瞪着眼睛看着那老者的尸体。

墨娘看着眼前的一幕,舌根发苦,却什么都做不了。幽幽的叹了口气,墨娘撑着疲惫的身子顺着官路往前走。

看刚刚那几个甲士说道去安邑的时候,指的便是这个方向。墨娘准bèi

沿着路走一段,等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再坐下休整休整。

墨娘没走出几步,就感觉身后有人跟着,扭过头去,就见那妇人正牵着那小孩远远的跟着墨娘后面。见墨娘脚步停了,那妇人也不走了,隔着老远望着墨娘。

墨娘转头继xù

走,那妇人便继xù

跟着。

大约行了半柱香的功夫,墨娘在一处废弃的凉亭边停了下来,凉亭后面有道石墙,墨娘转到石墙后面,背着石墙盘膝坐了下来,运气打坐。

那妇人便拉着孩子坐在凉亭里面,静静的等着墨娘。

太阳西沉,月亮升起,墨娘身上的疲惫感已经消散了不少,她起身从石墙后转了出来,看到那亭子里的母子正抱着头睡在一块。

“走吧,上路了。”墨娘扯了扯那妇人的衣袖。

妇人睁开眼睛,呆滞了一下,复又点了点头。

短暂的休憩让墨娘的体力恢复了一点,却也还不能动用风行术,再加上旁边还有这对脚程很不利索的母子,墨娘三人只能沿着官路慢慢前些。

天快亮的时候,安邑出现在墨娘的视野中。抬头看着眼前高耸的城墙,墨娘脸上浮现出一丝疲惫。

白羽,白羽,白羽……

就算忘记了彼此过往的记忆,此时此刻,竟然还是如此渴望见到你。

068 少年将军

安邑是河东郡第一大城,因为毗邻赵国,为了防止赵国入侵,安邑的城墙被修建的格外巍峨。

墨娘在城门口出示了神女殿的铃铛,凭着铃铛,墨娘轻而易举的便进了城,守城门的甲士更是直接将三人送到了安邑城主府邸。

跟随墨娘一同进城的这对母子在入城的时候报了名字,妇人名叫龙娟,那孩子叫竹儿。墨娘此刻正跟着二人一起坐在城主府大厅里等候着城主。

那龙娟一脸局促,坐立不安,竹儿也是低头闷声不语,只顾着玩自己的手指头。

墨娘冲着那竹儿招了招手,喊了一声竹儿。竹儿听见墨娘喊他,立kè

撒腿便跑到了墨娘身旁,见墨娘温和的望着自己,竹儿小声的对着墨娘嘀咕道:“大姐姐,这里是官老爷的地方,要不然竹儿跟母亲去城主府外面等你可好?”

墨娘知dào

龙娟跟竹儿都紧张,便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一枚果子,塞到了竹儿手里,说道:“带你母亲去门口花园转转吧,别走远了,一会儿在大厅门口等我。”

“嗯。”竹儿点了点头,如蒙大赦般转身回到龙娟身旁,牵起了龙娟的手。龙娟抬头望了墨娘一眼,见墨娘正拿着茶盏对自己微笑,她紧张的低下了头,由着竹儿带着她走了出去。

墨娘叹了口气,转身问伺候在一旁小厮:“城主叫什么名字?”

那小厮知dào

墨娘是神女殿派来的人,回墨娘话的时候也是一脸恭敬:“回姑娘的话,我们城主是咸阳人士,姓王,单名一个……”

还不待小厮说完,就看大厅的门口风风火火跑进来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神女殿的使者在哪里?”少年脚步还没站稳,就亮出了大嗓门。

墨娘转头去看这少年,只见少年一身湖蓝色长袍,头戴峨冠,星眸皓齿,让看到的人都忍不住赞一句,好一个**倜傥的少年郎。

“将军!”那小厮越过墨娘,冲着少年迎了上去:“神女殿派来的使者,正是这位姑娘。”

“你便是使者?”被称为将军的少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墨娘:“一个女子,居然孤身上路,果然神女殿的人都不容小觑。”

“将军过奖了。”墨娘对着少年微微颔首,算是行了礼,复又问道:“不知dào

何时能见到城主?”

少年脸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明快灿烂的笑:“城主,还得等一会吧。”他可不想告sù

这个神女殿的使者,城主昨儿新收了个歌姬,折腾的有些晚了,这会还在睡懒觉。

墨娘点了点头:“城主公务繁忙,我便在这等他。”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踟蹰了半天,蹭到墨娘面前:“姑娘是从函谷关过来的么?”

“对。”墨娘洒然一笑:“从咸阳道河东,若是不经过函谷关,难道还有别的路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少年咳咳两声,假借咳嗽掩饰尴尬:“那姑娘可曾见过镇守函谷关的王老将军?他看起来可还好?”

墨娘抬头看向少年的眼睛,少年那双星子般亮晶晶的眸子里闪着企盼跟担忧。这少年是个将军,想起王小狼曾经夸赞他儿子行军布阵方面很有天赋,难道这少年便是那王小狼的儿子?

“王老将军是你什么人?”墨娘出声询问,想再确定一下。

“是家父。”少年眉头紧锁:“不久前,通往函谷关的路被截住了,我们无法把任何消息传递回去,而函谷关的消息,我们也收不到,我们派出的探子没有一个回来的,若是姑娘从函谷关而来,还请告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墨娘听出了少年话中的紧张,便出言安抚道:“函谷关一切正常,你父亲也很健康,只黄河水域被控zhì

住了,两边通不了人。”

“这样……”少年的眉头锁的更紧了:“黄河那么广博的水域都能被控zhì

住,想来一定又是赵国请来的那些魔修在作祟!”

魔修?

墨娘眼神暗了暗,她想起昨日夜里那队秦国的甲士也层误会自己是魔修,那黄河边也有阴阳门的人在把守,难道魔修插手人间战争了么?

“要变天了……”墨娘嘴唇开合,声如玉碎。

她想起临走时神女拉着自己说她卜卦只能看到一片混沌。

前朝商的灭亡也是因为修真者跟修魔者纷纷入世,人民经lì

了历史最黑暗的一段时间,才迎来了改朝换代,周替换了商。

而如今大周气数早都尽了,各路诸侯摩拳擦掌,连那修魔者也蠢蠢欲动了起来。

死人越多的地方,魔修越喜欢,而战场更是魔修的最爱,如今魔修都到了河东郡……

墨娘叹了口气,伸手从袖里乾坤中掏出王小狼的玉佩,递给了眼前的少年,又把王小狼托墨娘带的话复述给了少年听。

“老头子就是悲观,我大秦兵强马壮,断断是不会不会失败的!”王将军将玉佩塞进怀里,脸上虽眉头紧锁,严肃的很,可眸子里全是自信的光芒。

墨娘没出声,她知dào

魔修一旦插手,战争就会一面倒起来,根本不容乐观。

墨娘揉了揉太阳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暂时扔到了一边,还是先把白羽找到再说吧,墨娘扭头问少年:“你们城主叫王什么?”

“城主,姓王,单名一个泽字。”少年虽然不知dào

墨娘为何问自己这个,可还是乖乖的回答了。

“王泽……不是王翦啊……”墨娘有些失望。

“王翦?”少年愣了一下:“我就是王翦啊。”

墨娘闻言眉头抽了抽,是了,那王小狼不也姓王……

墨娘抬头看向眼前的少年,眼神有些怪怪的。

这王翦看着一脸热血单纯,十八九岁的青葱年纪,一点都看不出来,居然跟大黄那老妖怪交情匪浅。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么?”王翦一脸疑惑。

墨娘摇了摇头,现在在城主府,人多口杂,她只要知dào

谁是王翦就行了,大黄蛋要偷偷交给他。

不过另一件事则不用偷偷谈。

“其实也有一事。”墨娘咬了咬嘴唇,试探的问道:“你可知dào

,白羽将军现在何处?”

王翦闻言点了点头,言语间也干脆的很:“白羽将军受了伤,正在我府上养伤,怎么,姑娘跟白羽将军是旧人?”

墨娘听王翦说白羽就在他府上,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一本正经的:“我还没有住的地方呢,若是王将军府上足够大,不如,我也搬过去。”

王翦愣了愣,这姑娘是要住到自己家?虽说自己是安邑城草,可这姑娘也着实也太主动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这姑娘是先问了白羽,才做这个决定的,王翦又释然,这姑娘应该是冲着白羽将军去的。

“自然够大,再住多些人也无妨。”

就在这时,一个侍女步入了大厅,对着王翦跟墨娘各福了福:“城主大人抱恙,委托王将军全权招待神女殿来使,城主大人让奴转告,怠慢了来使,城主心中很……”

王翦一听就知dào

,这城主王泽准是又被哪个侍妾缠住了……哀叹一声,王翦对着侍女拱了拱手:“还请代为转告城主,王翦定当竭尽全力。”

见不了城主,墨娘丝毫不在意,本来她就是为了让城主帮忙找王翦才来的,如今王翦找到了,白羽的落脚地也知dào

了,她还不愿意呆在城主府里呢。

“走吧,去你家。”墨娘伸手拉住的王翦的袖子,往门外走去:“忘了跟你说,我在路上还捡了一个妇人跟一个孩童,他们得随我一并住过去。”

069 先抱抱

悠然阁是王翦将军府西苑的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院内一间二层的小木楼,楼前一片绿意盎然,靠近院门口处有一株百年梧桐。

此时此刻正有一男子在梧桐树下长身而立,男子一袭黑色长袍,墨色长发束起在脑后,峨冠博带,下巴线条刚毅,剑眉入鬓,目光犹如清晨的潭水,深邃之上还带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只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正是墨娘找了许久的白羽。

白羽手里拿着一枚竹笛,正放在嘴边吹着。随着短促的笛音响起,一只盘旋在院子上空的海东青落入修然亭内。

白羽伸出胳膊,那海东青自动落在白羽手臂上,伸手从海东青的鹰腿儿上拿下一个布卷,白羽又挥手将海东青放飞蓝天。

“连最后一道防线也失守了……”打开布条,白羽蹙眉,将布条撕碎,又咳嗽了两声,脸色更显苍白。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跟脚步声一齐传来的,还有王翦清亮的嗓音:“墨姑娘,将军府空房间很多,你是在不必非得跟白羽将军挤在一个楼里。”

“这悠然阁不是有个二层小木楼么?”墨娘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答那王翦:“楼上楼下住在,也好互相照应嘛。”

听墨娘这么说,王翦忍不住嘀咕道:“将军府的丫鬟小厮足够用的,需yào

什么互相照应……”

墨娘却恍若未闻,径直的踏入了悠然阁的院子内。

“白羽?”一踏入院子墨娘就看见那站在梧桐树下,远远望着自己的俊伟男子。

“你怎么来了?”白羽从树下走出来,阳光洒了他一身,晃的墨娘有些眼花。

“我……”墨娘刚要说话,只觉得丹田中气血上涌,整个人头重脚轻的往地上载了去。

白羽见墨娘要摔倒,想提起轻功过去扶一把,可一运气,他面上显出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

那渡江翻船后留下的伤,到现在还没痊愈,还是不能运功,血气凝滞。

等白羽咳嗽顺了,再抬头去看墨娘,却见墨娘正稳稳当当的躺在王翦的怀抱里,而王翦此刻正望着墨娘紧闭双眼的容颜发呆。

刚刚墨娘晕倒,王翦想都没想就伸手去帮忙,将昏迷的墨娘抱在怀中,王翦只觉得这墨姑娘的身子柔若无骨,长发黑亮的惊人,小巧的下巴,朱色的双唇,脸颊绯红,鼻尖上还有细细的汗珠,紧闭的双眸睫毛轻翩,最重yào

的还是腰部那不盈一握的触感。

王翦不禁暗叹道,这墨姑娘昏迷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好kàn

多了,她醒着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太冷太清高,自己果然还是喜欢她现在这个软软儒儒娇弱的需yào

被保护的样子。

“你抱够了没有?”白羽不知何时走到了王翦身旁,正冷冷的看着他。

王翦嘴角轻翘,将墨娘整个人打横抱在了胸前,抬起头,王翦脸上飞速换上了一抹忧心的神情:“这墨姑娘怕是舟车劳顿,我去帮她找个医师来。”言罢,王翦抱着墨娘直接一个转身,就要往院子外面走。

“若我没有记错,刚刚墨娘是说要住这悠然阁的。”白羽眼中带着冷芒:“在下一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还真是很不自在。”

“男女授受不亲。”王翦扭头对白羽说道:“我终究还是觉得,让你们两人挤在一个悠然阁,那便显得我王翦太待客不周了。”

“放下墨娘。”白羽的耐心耗尽,不想再同王翦逞口舌之利:“你怀里的墨姑娘,是我的妻子,武安君府的媳妇。”

“啊?”王翦吃惊,可抱着墨娘的手却一点没松:“可这姑娘明明还是个处子。”

白羽皱眉,心里暗暗骂人,这王翦怎么知dào

墨娘还是处子的?难道这是不是处子还能从外表上看出来?

“你骗人吧?”王翦一脸调笑的看着白羽:“你若是喜欢这个姑娘,就正大光明的争取,你耍这些手段骗我她是你妻子,这可不太好吧?”

“……”白羽闻言胸中一口闷气,又开始咳嗽了起来。

“白将军,别生气……”王翦脸上显出一抹急色:“医师说你要静养的,不能动气……”

白羽继xù

咳嗽,手去指向了王翦怀里的墨娘。

“……”王翦脸色一黑,半晌才幽幽说道:“不是我非要抱着她,可她如今都昏迷了,难道让我把她扔地上?再者你看你如今虚弱的样子,想让你抱你也是抱不动的。”

白羽不吱声,只继xù

咳嗽,手势一转挥手指向自己身后的二层小木楼。

王翦见状翻了个白眼,叹了一口气,抱着墨娘往小木楼里走去:“既然墨娘想跟白将军住一起,那我就将她搬到二楼去吧。”言罢,王翦大步踏入了木楼,白羽也止住了咳嗽,紧随其后进了木楼。

王翦将昏迷的墨娘放在二层一个隔间的软榻上,回身见白羽正低着头看着躺在软榻上的墨娘,面上带着一抹难得一见的温柔。

“你不咳了?”王翦调侃白羽。

白羽瞥了王翦一眼,脸上温柔消失,转而又变成了面无表情。

王翦顿觉无趣,他低头把刚刚抱墨娘的时候身上衣服压出来的褶皱弄平:“我去叫医师来看看墨娘,不过我刚抱她的时候给她号了脉,她就是虚弱,想来睡醒就没什么事了。”

白羽闻言点了点头,王翦抬腿要走,白羽才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叫住了王翦:“王将军,刚刚海东青送来了消息,赵国大军已经破了安邑东面最后一道防线,军队已然压到了城郊三十里了。”

王翦闻言面色肃然起来,他眉头紧皱,语气一改刚刚的轻松欢脱,而是沉静下来:“今日从墨娘那得到的消息,函谷关不可能送援兵过黄河。”

“今日不能送过来,不代表明日不能送过来。”白羽又咳了两声,他弯腰坐到了墨娘软榻的一侧:“你还得去请示城主,这次务必要让那个只知dào

纸醉金迷的王泽清醒一点,守城要早做准bèi

,他若再不放权,一切就为时已晚,辽东是秦国的土地,不可以从我们手中丢失。”

“我叔叔他这人……”王翦顿了顿,叹了口气:“我这就去找他吧。”

王翦转身离开了,转眼间这屋子便只剩白羽跟墨娘两个人。

墨娘躺在软榻上,起初还安安静静的,可没过一会,她就开始发梦,手脚也不老实的动来动去。

白羽便坐在软榻边上照顾墨娘,也不知dào

那王翦是不是忘了叫医师,那医师到现在也没来。

白羽伸手覆在墨娘的额头上,只觉得她额头热的惊人。

“该不会是风寒吧……”白羽眼中闪过一抹担心,虽知dào

墨娘是修道中人,体质不是常人可比,可白羽还是担心,毕竟风寒这病,是会死人的。

墨娘迷迷糊糊的开始扯自己的衣服。

白羽眼瞅着墨娘一把将她自己胸前的衣服撕开,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肤,白羽吓的他一激灵,连忙伸手从软榻里面拿了个缎子面的薄毯子盖在墨娘身上。

墨娘在被子底下继xù

扯自己的衣服。

那白日欢的毒发作了。

070 春情潋滟

墨娘面色酡红,双眸紧闭,似乎在发梦,眼脸上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

“热……”朱唇轻启,声音娇弱中带着一丝暗哑。

“热?”白羽一着急,赶忙把墨娘身上盖着的被子掀了起来。这一掀起了,被子下面一席**一览无余。

白羽呼吸一滞,赶紧一把拉过被子,又将墨娘的身体覆在被下,附身双手按着被子的两边,这动作让白羽的脸离墨娘及近,墨娘灼热的呼吸便直接吹到了白羽的脸上。

白羽有些惊慌,只觉得满脑子里闪的都是刚刚掀被子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画面,墨娘那漂亮的锁骨,锁骨下面隐约可见一条深深的乳线,呃……

白羽蹙眉,没想到这墨娘这么喜欢白色的衣服,连**的肚兜都是白色的,那肚兜里面的肌肤是不是一样莹白如雪呢?

“该死,自己在想什么!”白羽红着脸,勉强稳了稳心神,低头看向依旧双目紧闭的墨娘。墨娘这会儿已经不折腾了,只安静的躺在那里,可她身上的热气却越来越重了。

“怕不是伤风那么简单……”白羽眼中带着一抹凝重,若墨娘是中了修真者的毒,他该去哪儿帮她找解药?

“是百日欢。”墨娘忽然睁开了眼睛,定定的看着白羽,她那双剪水双眸中多了一丝诡异的红:“我中了阴阳门的百日欢。”

“百日欢?那是什么毒?”白羽见墨娘醒来,眼中露出一抹如释重负:“无论是什么,我都能帮你找到解药的,你别担心。”

“是啊,解药。”墨娘望着近在咫尺白羽的那张脸,舔了舔因为高热而干燥的嘴唇:“没想到,咱们秦国的白将军,离近了看,这脸也是一样完美无暇。”

墨娘的话让白羽瞬间楞住了,这墨娘是在**自己么?

“胡说什么。”白羽松开压在被子两旁的手,想离墨娘远一点,再这么下去,他还真怕自己把持不住。

耳边传来墨娘细细软软的笑声,还不等白羽逃离,墨娘抬头便吻上了白羽近在咫尺的唇。

白羽此刻只觉得脑子中天崩地裂般,那贴在自己嘴上触感,软软的儒儒地又弹性十足,让人不期盼让这瞬间留作永恒。

墨娘那落在白羽唇上的吻只轻轻一点,转瞬便分了开来,继而墨娘伸出一截雪白的手臂,攀住了白羽的脖子,以防止白羽忽然溜走。

“墨娘……”白羽的声音低沉暗哑,眸子黑暗深邃,那唇上的感觉还没消散,却已经让人怅然若失起来。

“嗯,我在呢。”墨娘又将另一只胳膊伸出来,一并搂在了白羽的脖子上。

白羽为了让墨娘更舒服一点,身子俯下来,两只手撑在墨娘的身子两侧,将墨娘整个人都笼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下。

“你还在生病,要好好休养。”白羽强迫自己不去理会那心头酥酥麻麻的感觉,她堂堂秦国的大将军,可不能因为墨娘一个小小的挑逗他就乱了阵脚。

“百日欢是那种药……”墨娘的手指在白羽后脖颈部轻轻的划动,指甲的触感让白羽浑身颤栗了一下。

他瞬间明白墨娘说的那种药是哪种药,白羽的脸立kè

黑了下来。

“白将军……”墨娘又探头过来想要吻上白羽的唇。

白羽一个起身,避开墨娘的双唇,掰开了墨娘攀在自己脖子上的两条胳膊,又利落的用被子将墨娘整个人卷了起来,将墨娘打横抱了起来,冲着门外走去。

“你带我去哪儿?”被卷在被子里的墨娘有气无力的看着白羽,怎么回事?这男人居然不上钩?难道是自己的魅力不够?自己真的是他的未婚妻子么?还是这个人……那……不行?

墨娘斜眼打量着白羽,一脸猜疑跟不满。忽然看见白羽侧脸望向自己,墨娘赶紧露出个自以为风情万种的诱惑神情,媚眼如丝的望着白羽。

可白羽将墨娘这个样儿,脸更黑了。

嗯,这个白羽八成是真有什么隐疾,可怜……墨娘盖棺定论。

哎。叹了口气,墨娘开始为自己中的毒担心起来。白羽不行,那自己得去找谁解毒啊……

就在墨娘发愁的时候,忽然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噗通一声,冰凉的水侵过四肢百骸,墨娘一个激灵,抬眼愤nù

的看向白羽。

这家伙,居然把自己扔到池塘里来了!

你以为!你以为阴阳门的毒!奶奶的泡个凉水就能解了!?

墨娘一边努力让自己浮在水面上,一边将差点被水冲中的被子拽回来,将自己身上重点部位遮挡起来。

“拉我上去!”墨娘怒视着白羽。

“感觉冷静点了么?”白羽眸子幽深,蹲在池塘边定定的看着墨娘。

墨娘翻了个白眼,自己游到池边石头上,要爬起来。

水将身上的所剩无几的衣服跟被子统统浸透了,墨娘只觉得只是往水面爬,身子就沉的跟背了铅一样。

而这会儿偏她又虚弱的很,牟足了劲头,墨娘好不容易爬上了大石,迎面就看见白羽伸着一只脚对着自己。

一脚!

墨娘又回到了池塘中。

墨娘呛了口水,赶紧浮上水面,看着如天神般站在池塘边儿上的白羽,墨娘气的怒发冲冠:“白羽!你别欺人太甚!”

“感觉冷静点了么?”白羽还是那句话。

“冷静个鬼啊!”墨娘气的想吐血:“你就不是个男人!”

“你说什么?”白羽眯着眼看着浮在水利狼狈万分的墨娘,眼中闪出一抹危险的光。

“哼!”墨娘放开裹住自己身子的被子,那被子被水流一冲,滴溜溜的打着转往下游飘去。

没了遮挡**的被子,墨娘两节白藕般的胳膊露在水面上,她又挥手拔下发上的发簪,墨色的长发就那么瀑布一般披散下来。

正是午日当空,阳光洒在水面上,星星点点碎光,更衬的墨娘好似出水芙蓉般娇嫩欲滴。

墨娘又伸手到脖子后面,想解开肚兜上的带子。

白羽眼神幽深黑暗,像是有股暗流在眸底深处,他嘴角上翘露出一抹冷笑,声音冷的像是寒潭的水,却比那寒潭水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潋滟:“说我不是男人,可我看你现在的样子,根本连人都算不上。”

“……”墨娘瞠目结舌,那伸向脖子后面的手也停了下来,一时无言以对。

这白羽嘴巴也太毒了。

“你冷静点了么?”白羽问墨娘。

墨娘只得扁扁嘴,无奈的点点头。

“我却看你好似余火未清。”白羽嘴里说着调侃的话,脚步却一步一步向着水池里走了下来。

“咦?”墨娘看着越走越近,已经整个身子沁入湖中的白羽,眼睛不禁亮了起来。

他下水了?有戏!难道想鸳鸯戏水?

071 野合失败啊

水波潋滟,间有游鱼划过,白羽入了水,伸手拽着墨娘的胳膊,不顾墨娘的挣扎,将其拉到水边一块大石帮边。

大石旁的水深差不多到白羽的肩膀,却足以让墨娘没顶。

“扶着石头。”大白羽语气很不好,墨娘只得乖乖的听话,两手扒着水边大石头,侧着头看着白羽,脖子完成一个美好的弧度,莹白如雪的肌肤上带着点点晶莹剔透的水珠。

白羽侧着脸尽量不看墨娘,他伸手探入腰间,解下自己的外袍,又粗暴的将外袍套在墨娘的身上。

“哎哎,慢点!”墨娘被胳膊被强行塞到了一只袖筒里,接下来,换一手扶着石头,另一胳膊套袖子。

帮墨娘将袍子穿好,白羽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袍子宽大,那袍摆借着水力伏在水面上,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看着跟袍摆奋斗的白羽,墨娘眸子里的淡淡红光越来越胜,只觉得那百日欢的毒性在腹中灼烧不止,似乎下一秒就要将自己撕裂。

“白羽。”墨娘声音暗哑如碎玉。

“嗯?”白羽一边用自己的腰带将墨娘身上的袍子系好,一边应墨娘。

“你得帮我解毒,要不我会死的。”

白羽闻言沉默半晌,才闷闷的开口道:“若是这毒只有这一种解法,我一会便让人安排,明日我们便成亲吧,成亲之后,我再帮你解。”

墨娘一愣,心中好似有什么炸开一般,酸甜苦辣一起反了上来,好半晌,墨娘才幽幽开口:“那我今天怎么办……”

白羽一头黑线,冷哼一声:“忍一天能怎样。”言罢,白羽又暗自腹诽,我自己不也在忍。

墨娘扁着嘴,手扒着石头,嘴里软软儒儒的轻轻唱着诗经里的曲子:“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这是诗经里面有名的歌颂伟大野合的诗,全诗高度赞扬了人类的那啥美,其内大概意思是说,在一个死鹿边儿上,一个少男跟少女嘿咻嘿咻,少女让少男动作轻点,别把腰带弄响,免得惊扰到狗儿。

白羽听着这首歌而,脸色更黑了,嘴里的话也越发冷了起来:“你怎么能跟那些山野姑娘一样,你是白家的儿媳妇。”

“都是人,有什么不同,成亲前那啥,我真的不介yì

的……”墨娘松开了扶着大石的两只手,倾身向白羽扑去:“没事的没事的,放开点,来吧来。”

白羽一抬头,便看到墨娘放大了无数倍的脸,近在眼前。

“墨娘!”白羽伸手一推,墨娘被推的后仰,这手劲之大,墨娘直接向水底沉去。

白羽向前走了一步,想拉住下沉的墨娘,不过转念一想,这水也不十分深,况且墨娘若是借势再扑上来,自己还真没有信心会再一次推开她。

半晌,看着水面,白羽有些晃神,这墨娘怎么还没浮起来,该不会是溺水了吧?

心下一惊,白羽一个猛子潜入水底,水色亮丽澄明,向前游了几步,白羽便看见那足上缠着水藻的墨娘。

被缠住了?白羽心急,赶忙潜了过去,从靴子里抽出刀子,将缠着墨娘脚边的水藻割掉。

就在刀刃切断最后一根水草之时,墨娘在水里猛的一个旋身,整个身子便飘到了白羽正上方,双手勾着白羽的脖子,将唇覆盖了上去。

白羽看着墨娘近在咫尺的脸瞬间瞪大了眼睛,怎么刚刚还被水草缠足无法脱身,这会就开始占自己便宜了?

墨娘的发丝散乱随着水波荡漾,脸色白皙中透着诱人得到酡红,而她身上那件黑色的衣袍宽大飘渺,更衬的墨娘整个人好似水中摇曳的瑰丽女妖。

白羽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手掌不由自主的覆在了墨娘的腰上,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就这么**,也不错。

一个吻温柔**,再不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墨娘的柔软的舌头轻轻的舔舐着白羽的唇。身侧是水草游鱼,两个人的墨色长发在水中交缠。

就在墨娘伸出舌头想要撬开白羽的嘴,深入探索一番的时候。“咕咚,咕咚……”

因为嘴巴张开,又吻的忘情,白羽吞了一大口水,紧接他唰的睁开眼睛,挥动胳膊开始拼命上浮。

要命,呛水了……

可这明明距离水面不远,白羽却怎么也浮不上去。墨娘正八爪鱼一样的牢牢的缠住了白羽的身子,死沉死沉的往下坠。

白羽在这一刻终于理解,为何秦王殿下屡屡劝解他,国事当前,美人误事,红颜都是祸水!

眼瞅着赵国就要打过来了,自己这个将军难道要跟墨娘一起死在一个边城小将家的花园池塘中?

白羽奋力的掰着墨娘桎梏在自己身上的手爪,一时不慎,又呛了一口水。

就在白羽急的抓狂的时候,一个老气横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人类真是笨死了……”墨娘那只扒在白羽腰上的手背部绿光一闪,却是青奇顶着个大花骨朵显现了出来:“不过是交个配,解个毒,竟然折腾了这么久没成功,没成功不说,还要一尸两命……”似乎水下丝毫影响不了青奇说话。

白羽怒目瞪着青奇,那眼神在无声的咆哮:“别光顾着看热闹!”

青奇妖娆的扭了下腰,伸出一片叶子,叶子缓缓放大,将二人托在叶子上,慢慢上浮。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随着哗啦一声水响,二人终于浮出水面。

白羽弯腰坐在青奇的大叶子上,冲着水面猛咳,而那依旧扒在白羽身上的墨娘,却已经陷入了神智混乱的状态,嘴里嘀嘀咕咕不知dào

在说什么,眼眸紧闭,神情似乎十分痛苦。

“她气血逆行了。”青奇在水里冒了头,花骨朵上还有几滴亮晶晶的小水珠。

“气血逆行?为什么?”白羽不可置信的看着墨娘,又伸手搭在了墨娘的胳膊上:“脉搏时隐时现,这到底是什么毒?”

“百日欢啊。”青奇摇了摇花骨头,又伸出另一个叶子拨下花骨朵上的几个水珠:“这药可不是泡冷水澡就能解的,阴阳门的药,邪乎的很呢。”

白羽闻言眼色一暗:“我原本只是不想让她这么随便就给了我,她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可再这么下去,她会死吧?”

白羽将墨娘打横抱在怀里,伸手覆在墨娘眉间那片粉色的花瓣型印记上:“她还没有想起我……”

“嗯……”青奇的脑袋无法理解白羽到底在纠结什么,只好安静推着叶子往岸边走,也不说话。

到了岸边,白羽抱着墨娘下了叶子,径直往悠然阁走去。若是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墨娘的命,那也别无他法了。

“你等下,等下啊……啊呀!”青奇看着白羽落寞的背影,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时机!它伸手从屁股上揪了自己的一片叶子:“疼,疼死老子了……”

白羽疑惑的转头看向嗷嗷叫唤的青奇,青奇忙将揪下来的叶子放到白羽的脚边:“我要喝你父亲武安君的血,一碗血换一片叶子!这叶子能支撑她过这四十八个时辰,明日你们那个举行人类的成亲礼不就行了。”

白羽蹙眉:“墨娘是你的主人。”言外之意,你这竹杠不该敲。

青奇连忙伸出叶子手,要将那片撕下来的叶子拽回来,哼,你不给我血,我还就不给你叶子了,看你是维持人类诡异的情操,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墨娘作死。

“成交。”白羽伸脚一把踩住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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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河蟹之风盛起,妖白写到这,忍不住想分享群里看到的一个暴强段子,喜欢的同学可以根据男主人名去搜一下~妖白其实搜半天愣没找到原小说,不过只凭这段子,就知dào

作者一定很有才==!!!!

网络扫黄以后…一些作者写的小说就成了这样:

冷傲龙邪魅一笑,用脖子以下的不能描写的部位分开苏寒殇的脖子以下的不能描写的部位。苏寒殇颤抖着摇头:“不不,使不得……”

冷傲龙哪里会听,故yì

用脖子以下的不能描写的部位磨蹭着苏寒殇脖子以下的不能描写的部位,边将嘴唇贴近她耳边,说:“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嘛!你看,你的脖子以下的不能描写的部位已经这么不能描写了呢!”

苏寒殇满面羞愧,无地自容,正要开口反驳,冷傲龙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冷傲龙狠狠挺身,脖子以下的不能描写的部位已经不能描写地不能描写进了苏寒殇脖子以下的不能描写的部位!

苏寒殇咬紧嘴唇,额头上满是冷汗,不愿发出声音。没等她呼吸平静,对方那脖子以下的不能描写的部位已经在她脖子以下的不能描写的部位重重地不能描写了起来……

072 坚定挖墙脚,情场如战场

身上暖洋洋的,好似躺在阳光下的草皮上,墨娘伸了个懒腰,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色美得让墨娘怀疑自己还在梦中。

头顶是一树绽满枝头的何欢花,那细细溶溶的花伞不时随风飘落,阳光从树间枝桠照射进来,花瓣被镀上一层迷醉的金黄,吹落墨娘一身的花香氤氲。

“你醒了?”少年声音清脆如玉石相撞。

墨娘起身朝着身后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却见王翦正拿着一根鱼竿坐在何欢树的另一侧垂钓。

“我怎么在这?”墨娘一边问王翦,一边打量周围的景色。

这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湖心岛,小到整个岛只有一颗树,小到人躺下来打几个滚儿就能滚到湖里去。

“因为你那个灵植青奇咯,它说阳光,水,跟土壤对你身体有帮zhù

,城主府这个地方最符合它的要求,所以就把你搬到这里来了。”王翦话一说完,便皱了皱眉,一脸不爽的说道:“我其实很怀疑,那青奇是不是把你也当成植物了,这阳光水跟土壤,不是对植物才有好处的么?你瞧瞧这树下的土地多潮湿,好人趟在这也生病了,偏偏那白羽白将军还特别相信青奇,我也努力想阻止他们啊,可也是有心无力,只能亲自过来照看你……”

王翦说完,侧脸过来看墨娘的反应。

墨娘好似没听见一般,什么反应都没有。

王翦啧啧嘴,又开始吹起耳边风来:“你生了这么重的病,白羽也不来照顾你,也就只有我,放下军务繁忙,一心扑在你身上……”

墨娘挑了挑眉头,看着王翦那张俊朗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将军还真是个温柔体贴的人呢。”

“生性如此生性如此。”王翦见墨娘笑了,连忙将手中的鱼竿固定在一旁的石头上,两步窜到墨娘身侧:“白羽如此薄情,你想嫁给他么?”

“嫁给他?”墨娘瞪大眼睛,脑子里又什么一闪即逝:“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什么了?”

“唉。”王翦一脸愁苦,伸手想摸摸墨娘的头发,却在墨娘锐利的注视中顿住了下落的手,不甘的摸向一旁的何欢树干:“你病了之后,白羽给你吃了片那灵植青奇的叶子,然后就把你送来了城主府,让我照看着。”

“这是城主府?”墨娘疑惑的又朝着岛的四周望去,水面的尽头是一片亭台楼阁,曲径幽深。

“对啊,我叔叔王泽喜欢建造这些……”王翦伸手指了指湖对面那隐藏在树荫中央,或高或矮的错落楼台:“他用这些地方收藏美人。”

墨娘对城主的爱好不感兴趣,对城主是谁叔叔也不敢兴趣,她只想知dào

自己为何到了这个地方:“我为何会在这里?”

“这个自然是因为我婶婶……”王翦冷哼了一声:“我的婶婶就是城主夫人,她也不知dào

抽什么疯,白羽说要娶你,想借城主府给你当个娘家,婶婶居然就同意了。这就算了,毕竟城主府是她家,她做主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可……”

王翦顿了顿,伸手捶了捶何欢树干,随着他那一拳头,又有无数何欢花跌落枝头,飘散入风。

王翦拂开落在他鼻翼上的一朵何欢花,气恼的说道:“可白羽那家伙居然还想把洞房设在了我的将军府里面!为什么我要把我的家让给他!让他在我的家我的屋子我的塌上跟我喜欢的女人洞房?!”

“啊?”墨娘自动过滤了王翦那些带有主观情绪的言语,而是不敢置信的问王翦:“他真说要娶我?何时娶?”

“……”王翦眯眼看着墨娘,脸上带了一丝不爽,心里暗暗嘀咕,这姑娘怎么回事,看不见我这张俊男脸么?看到我为她生气着急,她怎么一点不敢动?

“你倒是告sù

我啊?”墨娘催促王翦。

“走吧走吧,去找婶婶。”王翦翻了个白眼,觉得再跟墨娘聊下去他说不定就真生气了。

小岛边儿有一叶小舟,小舟周身狭小细长,呈柳叶形状,墨娘上了舟,王翦也跟着跳上了上去,解开绑在石头上的绳子,拿着竹竿一撑,两人离开了这湖心小岛。

看着渐渐远去的湖心岛,王翦一肚子气。虽然青奇说要阳光跟水土,可这湖心岛的地方还是王翦挑的。

他找了这么个有水有树有情趣的地方,这墨娘居然一点都不解风情。

小舟顺着水,没过多久便道了岸边,岸边早有一排侍女立在一侧。

一个绿衣的侍女见王翦载着墨娘靠了岸,连忙上前帮着绑船绳,一边绑还一边说道:“夫人吩咐了,墨姑娘醒了之后,王将军便同墨姑娘一同过去,大公子现在不在府上,便麻烦王将军代替大公子背着墨姑娘上花轿。”

王翦黑着一张脸,婶婶这什么意思?

难道不仅要让白羽占用他的府邸睡他喜欢的女人,自己还得亲自帮他把自己喜欢的女人背上他的花轿?

欺人太甚!

王翦这会儿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对墨娘越来越执着了起来。

虽然白羽是秦国第一大将军,可他王翦自认为对比白羽,自己丝毫不逊色。因为两人隶属同一阵营,无法在战场上决一雌雄,那谁能抢到女人的事,便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两个男人的强弱!

起先第一眼看到墨娘,他还隐隐只觉得这又是个神女殿派出了了不解风情冷淡女,心里暗叹又这么一个家伙缠着白羽,分分白羽的心也不错,可墨娘倒在他怀里的一瞬间,他的心就裂开了一条缝,而刚刚那一整个下午,他一个人看着墨娘的睡颜,静静的在湖心岛垂钓,这种惬意的感觉,好似很久都没有过。

而且这墨娘居然对他的帅脸无动于衷,反而一路从咸阳追白羽追到安邑……那岂不是说他王翦的魅力不如白羽?

这个绝对不能忍。

这让他面对白羽的时候,如何再找到优越感?

王翦回头看了墨娘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志在必得,这个墙角,他一定得挖!坚定不移得挖!

“王将军?”那侍女将小舟牢牢绑在岸边的木桩上,站起来看向王翦:“刚看到你们舟过来的时候奴已经差人禀告夫人了,还请王将军跟墨姑娘快些随我来,别让夫人久等。”

“哼。”王翦冷哼一声。

不怪婶婶偏心,自己是她的侄子,那白羽也是她的侄子。

他这个婶婶是咸阳嫁过来的,娘家是咸阳的丞相府,她是丞相府的小姐,而白羽的娘也是咸阳丞相府的小姐,这两个小姐是一母所出,二人年少时,还一度被称为咸阳双姝。

不过在王翦看来,咸阳双姝就婶婶那个水平?哼!咸阳那地方全是土包子!哪像安邑这般比邻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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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白羽的出身

侍女领着王翦跟墨娘二人,往城主夫人住的伴月楼行去。

伴月楼的四周种满了木芙蓉树,如今正是花期,树梢上开满了茶碗大小白洁塞雪的木芙蓉花,花瓣随着风起离开枝头在空中洒下一场纷繁的花雨,最终又随着风止,打着旋跌进尘土,有些幸运的,便落入那树下不远处的曲水蜿蜒的小溪中。

而小溪的一旁,有一条布满青苔的青石小路,这条小路便是伴月楼与林外的花园主路唯一想通的地方。

一行人走过青石小路,便看到了那隐在木芙蓉花深处飞檐翘角,朱墙黛瓦。

“夫人喜净。”侍女见墨娘瞪着大眼睛盯着满树白花,便出声说道:“这城主府虽大,亭台楼阁也多,可却数夫人这里最是娴雅美好。”

“的确雅致的很。”墨娘伸手扶上枝头一朵木芙蓉,将树枝拉低,放在鼻前嗅了嗅,花香很淡,却沁人心脾。

“夫人最喜欢这木芙蓉。”侍女的眼里流出一抹笑意。

“墨娘,你喜欢这花么?”王翦伸手就要摘下那树梢上开的最大的一朵:“有花堪折直须折,不若我折一只为你簪上。”

墨娘回头看向王翦,簪花?听起来不错的样子。

可还不待墨娘答yīng

,那一旁的绿衣丫鬟已语带不满的嘟囔起来:“夫人的花,城主府没人敢簪,若是一会让夫人看到这位姑娘带着木芙蓉,怕是不妥……”

王翦翻了个白眼,这丫鬟准时婶婶派过来盯着自己的,这芙蓉林自己来过多少次,有时候兴起采个一篮子出门送姑娘也是有的,从不见婶婶反对。

“我们快些走吧,别让夫人等急了。”丫鬟说完,一马当先的往那小路尽头走去。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那朱墙黛瓦的大房子前,丫鬟直接领着两人进了屋,引到了会客的大堂,又差了另一个丫鬟去禀夫人,她自己则忙着沏茶。

不多时,内室传来珠帘碰撞之声,一个美妇人被众丫鬟拥着走进了会客大堂。墨娘忙起身相迎,这位应该就是白羽的姨母,王翦的婶婶了。

这城主夫人姓李,名月。按说已经有四五十岁的年纪,可或是因为平日锦衣玉食的捧着,看上去也不显老,一张鹅蛋脸,白白净净,只眼角有些细小的皱纹,可以暴露出她的年纪。

“你便是我那侄儿看上的人?”李月上去扯住了墨娘的手,仔细对着她打量起来:“不错,不愧是羽儿看上的人,光着出尘的气质就是不俗。”

墨娘不晓得怎么跟长辈相处,只能点头微笑,露出一脸善意。

“嫁衣给你准bèi

好了,仓促间难以做到十全十美,你先去试试,若是有问题,便让绣娘连夜改。”

“呃……”墨娘有一肚子问题要问,却不知dào

该先问哪一个,斟酌了半天,才幽幽开了口:“这婚期何时?”墨娘猜到是自己吃了青奇的叶子,暂时压制住了百日欢,可她能感觉到体内余毒未解,这洞房解毒夜迫在眉睫。

“明日。”李月笑的眼睛弯弯:“明日清晨,白羽会从将军府邸过来迎娶你。”

“明天?”墨娘闻言喜上眉梢,这么说明天晚上就可以洞房解毒了……

“看给你乐的。”李月挥了挥手,从她身后走上了两名绿衣侍女:“她们带你去试嫁衣,今天晚上你就先住在我这伴月阁里。”

“好。”

墨娘随着侍女出了会客大堂,跨过门槛的时候,她听见大堂内王翦不满的叫了一声婶婶。

“婶婶。”王翦走进窗户,看着墨娘的身影消失在芙蓉花间,又回头看向那已经稳稳坐在上首小几旁的李月,忍不住冷哼了起来:“都是你侄儿,你怎么能这么偏心。”

“偏心?”李月嘴角上翘:“你从小便在我眼前晃,那白羽我十多年未见,婶婶怎么会偏心他?”

“可你明明知dào

我也喜欢这个墨娘。”

“喜欢?你又不会娶她。”李月不悦的挑了挑眉毛:“你跟你叔叔一个德行,是个女的就喜欢。”

“婶婶……”王翦一头黑线,连忙安抚婶婶:“我跟叔叔不一样,我要是有一位婶婶这样的夫人,别的什么女人我都看不上。”

李月翻了白眼,摆了摆手:“你那一套别用我身上。”

王翦无语。

李月叹了口气,冲着王翦招了招手,王翦知dào

是婶婶有话对他说,便走到了李月身侧,在小几旁坐了下来。

“这墨娘是我那姐夫武安君定下来的媳妇,不是你想抢就能抢的。”

武安君……王翦无所谓的哼哼了一声:“他年轻的时候是厉害,可现在都老了。”

“你啊你啊。”李月伸出手指戳了戳王翦的眉心:“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到底是随的谁。”

“哼。”王翦不屑的冷笑。

李月看王翦这幅态度,甚是头疼。这个侄儿的脾气她最了解了,知dào

他消停不了,怕他出什么幺蛾子破坏白羽跟墨娘的成亲礼,李月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就算武安君老了,那白羽,你也最好不要惹他。”

王翦一听这个,立kè

不乐意了:“他不过是生的好,有个机会便爬到将军的位置上去了,我自问无一处弱与他!”

“我知我知。”李月摆了摆手,止住了王翦继xù

说下去的意图:“可你有一事不知……”

“何时?”王翦皱了皱眉。

“姐姐还在的时候,我回咸阳省亲,听姐姐说过……”李月看了一眼王翦,叹了口气:“我今儿与你说这事,不可以再透露给任何人知dào

。”

有秘辛?王翦瞬间提起了精神,连连点头:“那是自然。”

“那白羽……”李月眯了眯眼睛,又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虽然姐姐待白羽如同亲生,可那白羽,并不是姐姐所出。”

王翦闻言嘴角上扬,忍不住揶揄道:“听说武安君一生只宠婶婶的姐姐一个人,可怎么还是从外面领了个私生子回来?”

李月翻了个白眼,作势就要打王翦:“你听我说完,别插嘴。”

“好好。”

李月见王翦不再一脸调笑,无奈的揉了揉眉心,继xù

说道:“当年姐夫在长平之战,一怒坑杀四十万英魂,这是世人皆知的。”

王翦颔首。虽然武安君因为那场战争中残酷的屠杀手段而被世人辱骂,可那场战争的胜利奠定了秦国在乱世中的地位,让秦国正式拥有了问鼎中原的资格:“翦儿自然知dào

,那长平战场上到现在还是阴魂缭绕,无人能近,白日间都无法看到阳光射入。

“姐夫大捷之后夜夜噩梦,他发梦说自己一生奉献给了秦国,可最终还是会死于君臣不合,会被大王赐死。”

“杀人杀多了吧……”王翦心有戚戚然,战场上动则上万的死亡,不仅有敌人,还有自己的兄弟。

“你别插嘴……”李月甚是无奈。

王翦忙闭上嘴。

“姐夫连连噩梦,后来碰到高人指点,他单人匹马又回了一次长平战场。”李月顿了顿,一旁的王翦闻言也瞪大了眼睛。

还从没听说过武安君后来回过长平。

“姐夫那次从长平回来,怀里抱着一个襁褓婴孩儿,便是白羽。”李月侧头看向王翦:“白羽是从尸骸遍地,冤魂遍野,无人能近的长平战场上捡来的,姐夫说他是烈士英魂血气所生……”

王翦一脸震惊,一时无言,半晌,他冷冷一笑:“若他真是英魂血气所生,也不过诞生于是那些战败者,这马背上的强者,从来不该畏惧鬼神。”

074 大婚(上)

王翦跟李月聊了些什么,墨娘并不知dào

。明日便是大婚之日,时间仓促,而要准bèi

的东西又太多,她这会儿正被丫鬟跟绣娘折腾的团团转。

好不容易试完了衣服选好了首饰,一个老妪拉着墨娘坐到了窗边小几旁,神mì

兮兮的将一折叠的布巾放到墨娘眼前。

“姑娘,这大婚之后女子的首要任务自然便是繁衍子嗣了,可这事光凭男人也不行,您瞧,这是从楚国流出来的山水和合图,姑娘不妨仔细看看。”

墨娘闻言好奇的将布巾从桌上拿起,抖落开来平铺与小几上。只见布巾上错落有致的绣着四幅姿势不同的男女那啥图,每幅图片旁还用小针脚细密的绣着几行讲解,整幅画布绣工细腻,连画中人的表情也看得到,端的是栩栩如生。

墨娘扁了扁嘴,姿势太少!

刚刚那老妪递过来的时候,她就猜到是这种**般的东西,可为何这布巾上的画才有四个姿势,而这讲解也语音不详?

太坑人了,仅仅四个姿势,这让未谙世事的姑娘家新婚生活何其平淡?

老妪见墨娘闭口不言,以为她是害臊了,便笑呵呵的宽慰墨娘:“姑娘莫要害羞,这都是为人妻子必须要踏出的一步。”

“嗯。”墨娘点了点头。

“来,我来为姑娘细细讲解。”老妪见墨娘似乎是对着画布不排斥了,便笑眯眯的指着一副图讲解起来:“姑娘你看这副……”

“我觉得这女人的腿放在这更好,而这个男人则应该……。”墨娘出言附和:“还可以这样,你看……”

“……”

一刻钟之后,老妪擦了擦汗,从小几边上站了起来,眼神怪异的看着墨娘:“墨姑娘,凭你的资质,老身没有什么好教你的,明日早上会有侍女来帮你上妆,你今儿还是早些休息吧。”

言罢,老妪扭头便出了屋子,行色匆匆间脚下还有些踉跄。

“这新娘子言谈间知dào

的比自己还多,定不是什么正经人……”老妪转到了外厅,才放缓脚步,心里头百转千回:“要不要告sù

夫人?可凭夫人的精明她什么不知dào

?”老妪脚下一顿,哀叹一声:“还是算了吧,官家的事自己这小百姓还是别插手……”

老妪走了,那些打理的丫鬟也陆陆续续的都离开了,墨娘便闭眼盘膝坐在屋子中央运功调息自己的身体。

风雷两系灵力同时在体内运转,几个周天过后,墨娘大汗淋漓。

体内气血躁动,连带着灵力运转也困难了起来,尤其是胸口被镇邪剑刺伤的位置,因为被封了穴道,气血凝滞,灵力在那处更是寸步难行。

墨娘睁眼的时候外面已经月上中天,窗户边的窗台上放着一个小托盘,托盘上几个小菜一碗粥,应是来送饭的丫鬟见墨娘在练功,便没有打扰。

借着入户的月光,墨娘低头松开自己的衣带子,又解开肚兜一边儿,低头便看到了胸前那一道细小的疤痕。

那是镇邪剑伤的刀疤。

墨娘蹙眉,眼中带着一丝迷茫,明天自己就要嫁给这个执剑刺伤自己的人了?

“算了,不过就是解个毒,看在他长的顶俊俏的份儿嫁便嫁了,不过一个凡人,几十年便挂了,到时候我自然可以再觅良人。”墨娘出言安慰自己。

“……”白羽行到墨娘房前,恰巧听到了这句话。

他今儿下午忙了一天,布置将军府,昭告了整个安邑城,准bèi

喜娘,酒宴,就连从城主府到将军的那整条迎亲的路边儿上的树,他都下了功夫将其用红绸包裹。

好不容易忙完的他连夜赶来城主府,想看看墨娘的伤势恢复的如何,偏偏就听到了这一句。

你竟然是这般想的么?白羽背靠着墙壁,看着那盛放在满园月色中的木芙蓉,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

白羽记得,曾经也是同样的一个寂寥的月夜,在咸阳公子府,墨娘醉意醺醺,一脸笑意冉冉,她那时说的,却是与现在截然相反的话:

“去找白羽将军。”

“酒没了,我可以和他一起温一壶月色溶溶。”

“武安君府邸在哪?”

“便是你不喜欢我,我也想赖着你,长似此,任平生。”

“直到,你喜欢上我的那刻。”

“山水重重,君心何期。”

遥远的记忆潮水般漫了上了,瞬间没顶,白羽叹了口气,只觉得天空中那银白月光甚是刺目,照得他剔骨般的疼。

“谁在外面?”墨娘听见了白羽那口叹气,忙警觉的站了起来,系好里衣,从窗户一跃而出。

门外一个人都没有,只墙沿上一只黑猫一闪而过,喵的一声,惊扰到几只早已酣然入睡的飞鸟。

墨娘疑惑的转身回了屋子,这一阵自己又受伤又中毒的,难道已经狼狈到连宵小都想欺负自己了?

墨娘又盘膝坐到了地上,闭目修liàn

起来。天道有变,她必须快点提高自己的实力。可修liàn

了没多一会,墨娘又睁开了眼睛。

她想起白日间听见外间丫鬟的闲聊,说是夫妻若要举案齐眉,这喜帕是要新娘子自己绣的。墨娘站起身,走到一旁放置喜服的小几上,将喜帕拿了起来。

“嗯,要不我拆了这线自己绣绣,权且图个喜气吧。”墨娘伸手拿过一旁的针线篓子,这玩意她还从未碰过,不过白日看到绣娘改衣服的时候的手法,也大概明白了使用方法。

点亮小几上的烛火,墨娘从针线篓子里挑了个粗粗的大针:“这个操作起来容易些。”

墨娘在小几旁坐了下来,一遍拆线,一边慢慢研究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边有侍女提着热水敲开了墨娘的门,墨娘沐浴更衣之后,便坐到梳妆镜前,被两个年龄稍大些的侍女上妆修面。

一番折腾后,已然日上三竿。

李月亲自来迎墨娘,帮她盖了喜帕,眼角瞄到喜帕上那一对本该是水鸳鸯的东西,眉头狠狠的跳了一下,这是什么玩意?!

这绣娘真是不想活了。李月虽气,可眼下白羽的迎亲轿子已经到了门口,怕是喜帕想换也没法换了。

月娘叹了口气,伸手握着墨娘的手:“以后嫁人就是大姑娘了。”

“嗯。”墨娘点头。

李月借着这功夫,伸手摸摸墨娘的头,顺便把那对不知dào

是什么玩意的诡异刺绣扒到后脑勺不惹人注意的地方。

墨娘盖着喜帕出了门,门口便站着一脸风轻云淡的王翦,他好似抛却了对墨娘的执念,这会浑然看不出他情绪上有什么不对劲。

“我儿此时不在安邑,翦儿便替他背你上喜轿,权且让他当一当你的哥哥。”李月笑着,拉着墨娘的手,让她爬上了王翦的背。

王翦一边感受着美人在背的小爽快,一边又暗暗生气,自己真是安邑城最憋屈的人了。

昨儿晚上他一回自己的将军府,那地方被拾叨喜气洋洋的,他这个主人都差点认不出来!他不过就是拍着白羽的肩膀假模假样的说过一句:“我的家便是你的家,大婚是人生一大喜事,要往隆重了办,这将军府你说怎么布置便怎么布置吧。”

“你想什么呢?注意脚下!”耳边响起李月的唠叨,王翦翻了个白眼,一路稳稳的背着墨娘走到了城主府门口。

此时府门打开,正有一对临时凑出来的亲戚朋友门在门口假装难为着新郎官,不让他进门。

可这些亲戚……为何面上都担惊受怕一脸放不开的样子?

怂。

王翦点评。

“新娘子来了!”不知dào

谁第一眼看见王翦背着墨娘过来,放开嗓子来了一句,冷冷清清的场面便顿时热闹了起来。

“墨娘。”白羽在马背上看着远处那一袭红衣,一时有些恍惚,那片刺目的红像是灼人的火焰在阳光下灿然跳跃。

似乎还从未看过墨娘穿白色以外的衣服呢,白羽嘴角上扬,脸上浮出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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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大婚(中)

墨娘头上盖着喜帕子,除了眼前一片红影瞳瞳,别的什么也看不见,墨娘便支棱着耳朵细细听着旁边的动静。

喜娘在走过的地上和轿子里撒谷豆,喜娘唤她上轿子,喜娘将花轿的帘子放下。

在花轿里坐稳,墨娘放开神识,知dào

四周再没人会看到轿子里的自己了,她方才掀开盖头的一角,借着花轿的帘缝好奇的向外打量。

城主府门口的人着实不少,这大婚的阵仗看起来摆的还挺大的。

白羽穿着一身大红的喜袍骑在一匹赛雪白马上,正低头跟一个胖乎乎的老头笑着说着话。

不多时爆竹声起,噼啪声过后,迎亲队伍回转。

队伍没有走来时的那条路,而是绕着城往将军府行去。这个说道在喜娘嘴里叫“不走回时路”。寓意夫妻好合,不再回头的意思。

这路一绕,行程就远了,墨娘百无聊赖的盯着轿子帘儿的缝隙往路两边看去。

路上的百姓并不多,可轿子过处,百姓都齐刷刷的瞩目行礼,那道路两侧的树木繁茂枝桠,也都挂满了喜气的红绸。

“感觉还真不错。”墨娘嘴角上扬,眼中闪着欢快的光。

半个时辰后,轿子到了将军府。

一切按部就班,白羽踢轿门,请墨娘下轿,喜娘又将一方红绸子塞进了墨娘的手里。

墨娘顺着红绸子往那边看,便看见红绸的中间一个大大的结,结的另一侧正攥在白羽手里。墨娘下意识的抓紧了手中红绸,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跟着白羽进了大堂。

第一次成亲,还真有些忐忑。

赞者俱在,只是高堂之位是空着的。

随着赞者的唱和,墨娘跟白羽开始拜天地。

三拜之后,墨娘被引入了后堂喜房,白羽则依旧留在前面招待客人。

喜娘推开新房的门,拉着墨娘到了床边,一边往床上撒谷物,一边说着祝福的话,好不容易她手里的谷子撒完了,墨娘以为自己可以休息了,可这喜娘还杵在床边那里纹丝不动。

“咦?”墨娘摸不着这喜娘在干什么,便想掀开喜帕一角看一看。

没等她伸手掀帕子,手便被立在身后的一个侍女按了下来,侍女将两个金豆子递到墨娘手里,低声说道:“这是打赏喜娘的。”

墨娘听着侍女声音耳熟,可也没往细了想,便赶快将手里的金豆子递给了站那挺尸的喜娘,喜娘接了豆子,瞬间满血复活,嘴里吉祥话一飘,转身往门外走去:“祝贵人鸾凤和鸣早生贵子,新娘子可先歇歇,新郎还要晚些才能回来。”

喜娘走了,墨娘便一屁股坐到了喜床上,床上被喜娘撒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会儿硌着屁股疼。

“墨姑娘,桌上有糕点,可先用些。”又是那侍女的声音,墨娘越发觉得这声音耳熟,神识一放,便晓得这侍女居然是自己从城外捡回来的那个带着孩子的龙娟。

龙娟这会儿已经洗去一身尘土,人精神了不少,分明的五官倒看出有几分姿色来,一身青色的侍女服穿在她身上,让她立kè

从村野山妇变成了干净利落的大丫鬟。

龙娟扶着墨娘的胳膊,将她引到了窗边的小几旁,打开小几上的食盒,端出两盘点心来:“墨姑娘早上定是没有吃东西,先垫上点,我去给姑娘倒茶。”

墨娘将喜帕半掀,脸露了出来,抓起桌上的糕点就开始吃。

“墨姑娘……”那龙娟看墨娘这样,想说点什么,可终究没有开口。

龙娟没开口,墨娘却开了口:“我不是让你住在这将军府的么?你怎的还当起侍女来了?”

龙娟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我这两天琢磨着,逝者已逝,生者还要活,便主动央求了王将军,让我做一名将军府邸的侍女。”

“哦。”墨娘点了点头,这是好事,看龙娟现在的样子,她以后一定会过的好好的。

吃完糕点,喝了些茶,墨娘便挥手将龙娟跟别的侍女一起遣出了屋,这会才过午时,离白羽回来还有好久,墨娘盘膝坐在地上开始修liàn

起来。

转眼间日落西山,夜色笼罩。

“墨姑娘?”龙娟在门口铛铛铛的叩门:“前院酒席已散,白将军正往这来。

听见龙娟的声音,墨娘从入定中醒了过来,她站起身来三两步走到门口,伸手将门打开,便看就龙娟提着一盏灯笼伫立在门口。

夜色已浓,可院内却到处挂着红红的灯笼,整个将军府被照的亮如白昼。

“将军喝酒了么?”墨娘问龙娟。

“喝了,不过不多,听说是战事紧急,兵将都要少饮。”

墨娘蹙了蹙眉头,看了眼天色,不喝酒吃个饭也能吃这么久?

龙娟见墨娘不说话,只得出声催促道:“将军马上就要过来了,墨姑娘还是戴好喜帕,坐到喜床上去。”

墨娘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屋,规规矩矩的往床上一坐,将喜帕往下一拉,那喜帕上不知所谓的刺绣便露了出来。

不多时,白羽便行到了婚房门口,他伸手抚上了门,轻轻一推。

随着门吱嘎一响,墨娘的心揪了起来,手心也开始往外冒汗。

“不就是洞个房解个毒么,紧张个什么劲儿。”墨娘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探出神识,想看看这进了房间的白羽在干什么。

白羽正手持火折子,一根一根的点亮屋里各处角落的龙凤喜烛,随着他的动作,烛光次第而起,整个屋子亮堂了起来。

墨娘呼出一口气,穿着红色绣鞋的脚往裙子里缩了缩。

白羽点完喜烛,回身关了门,便走了到床前。

白羽望着墨娘的神情深情专注,又带了一丝无奈,墨娘被这目光瞅了有点尴尬,便忙收回了外探的神识,低下头藏在喜帕下,装什么都不知dào



白羽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坐到墨娘身侧,好半天,白羽才伸手缓缓的掀开了墨娘的喜帕。

喜帕掀开,目光落到了墨娘的脸上。

墨娘梳了高高的云鬓,额边贴了花细,衬得脸部线条越发柔美了起来,因为化了新娘子妆,唇色显得鲜红欲滴。

白羽眸子中闪过一抹惊艳。

若说往日的墨娘给人的感觉好似不食人间烟火般清丽脱俗,今日换上一身大红又画了新娘子妆容的墨娘,给人的感觉便如盛开的牡丹一般美的热烈灼人。

墨娘有些局促,这洞房说起来简单,一闭眼一睁眼就过去了,可这等待洞房的时间可真是难熬。

墨娘瞬间明白斩立决跟秋后处决差在哪里。

摇了摇头,墨娘甩开一脑子乱糟糟的想法,提起气梗着脖子看向白羽:“来嘛?现在?”

“……”白羽瞬间从惊艳中回过神来,语气淡淡的:“先喝合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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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大婚(下)

塌边有小几,小几上规规矩矩放着一套玉石质地的酒具,白羽取了两个玉石杯,斟满水酒。

“饮了这杯中酒,我们便是夫妻了。”白羽拿起其中一杯酒塞到墨娘手里,自己则持着另一个。

墨娘攥着酒杯的手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看白羽伸过胳膊来,才哦的一声将自己的拿着酒杯的胳膊也绕了上去,合卺交杯。

这个姿势喝酒感觉怪怪的,墨娘一边喝酒一边偷瞄白羽。

白羽墨色的长发束在脑后,剑眉入鬓,晨雾一般的眸子下是高挺的鼻梁,整个人在摇曳的烛光下好似无暇美玉般氤氲朦胧。

见墨娘偷瞄自己,白羽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墨娘瞬间红了脸。

“内个……”墨娘将两人的一对酒杯放在塌边小几上,斟酌着开了口:“我们要怎么开始?”

白羽没搭茬,他伸手抚上墨娘的的发髻,卸下一根一根的发簪,随着最后一个簪子落地,墨娘墨发如瀑般倾下下来。

白羽的纤长的手指在墨娘发间划过,墨娘觉得自己的脸好似火烧一般,心也砰砰跳的飞快,好似有什么东西要蹦出来一般。

不行,自己被动了。墨娘忙上身前倾去解白羽头上束发的带子,可那带子也不知dào

是怎么系的,墨娘摆弄半天愣是解不下来,一着急伸手硬扯,那带子瞬间断裂,紧接着便听见白羽一声抽气。

“对不住……弄疼你了。”墨娘有些手足无措。

白羽无所谓的挑了挑眉毛,不过是被扯掉了几根头发,可自己这个新娘子的局促不安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他还以为这墨娘有多放得开,怎么真到了洞房花烛的时候,这丫头还是会害臊的,真是意wài

……

“墨娘?”

“嗯。”

“墨娘。”

“嗯。”

“墨娘……”

“你到底要说什么?”墨娘红着脸看着帮自己脱履的白羽。

履一落地,墨娘便下意识往塌内侧蹭了蹭,又挥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示意白羽上来。

“我不知dào

能承诺你什么,可我会尽lì

去做的。”白羽一边说话一边退掉自己脚上的履,还不待回头,墨娘便悄悄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伸出脑袋在白羽的颈窝蹭了蹭。

“我相信你。”墨娘的声音像羽毛一样轻,落在白羽的耳边,酥酥痒痒。

白羽伸手分开墨娘环着自己的手,转身,用手臂环住墨娘的腰,将墨娘整个笼在在自己的怀里,他低头仔细打量着墨娘。

怀里的墨娘一双剪水双眸雾气晕染,唇色鲜红,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尝。白羽伸手抬起墨娘的下巴,低头覆上了那两瓣柔软的唇。

唇上的触感让白羽渐渐迷乱,怀里的墨娘软绵缱绻好似化成了一滩水,

墨娘双手环住白羽的脖子,伸出丁香小舌头在白羽的唇上舔了舔,又含住一片唇,用牙轻轻的咬了咬,又用舌头缠住白羽的舌……

白羽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一切残存的理智悄然褪去,来不及多想,便把墨娘压到了身下,手掌摩挲着墨娘的腰,只觉得两人身上那层厚厚的衣袍着实讨厌。

白羽伸手扯开墨娘的衣服,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墨娘胸前那一抹细小的剑痕刺了白羽的眼,白羽低头吻了上去。

随着白羽的吻落在身上,墨娘只觉得四肢百骸酥酥麻麻,忍不住扭了扭身子,发出一声细细的**。

红色的喜被,雪白的肌肤,摇曳的烛光,以及耳边墨娘细细的**,白羽的呼吸加重了起来,他挥手一股气劲打落软塌边的垂帘子,帘子落下,遮住满室**旖旎。

喜房外灯笼高挂,夜里无风,月光洒下满园银白。

青奇扎根在屋外一颗梧桐树下,这会儿正一边吸收月之精华一边侧着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

“慢,你慢些……”墨娘的声音中还夹着娇喘。

“……”没听到白羽的回答。

“这个姿势太……”墨娘的声音柔的好似青丝绕水**。

“……”依旧没有听到白羽的回答。

“温,温柔些……”墨娘的声音软绵无力。

“忍着些。”白羽终于说话了,声音中带着一股暗哑跟软软的笑意。

屋外的青奇扭了扭身子,将一片叶子弯成喇叭状,对着屋内,以求听到更真亮的效果。

转眼月上中天,屋内也消停了下来,有水声响起,水声过后,不多时便传来两人浅浅的酣睡声。

该是擦完身子,两人便睡去了。

青奇百无聊赖的站在院子里继xù

晒月亮,可不知dào

怎么,这月色竟漫漫淡了起来。青奇抬头望天,却见刚刚还大如圆盘的一轮满月正飞速的变成半月,下弦月,最后整个消失。

月亮消失之后,天边一朵乌云慢慢飘了过来。

青奇有些奇怪,这天象有异,难不成要发生什么事?

那朵乌云在将军府上空停了下来,绕着将军府邸打转,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青奇抬头看了它半晌,也没见她有什么异动,只天边的另一头,又有一朵乌云向着将军府飘了过来。

“见鬼。”青奇骂了一声,从树下抽出自己的根须,往喜房走去,走到门口刚想叩门,又迟疑了。

这俩人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怕是累坏了,再说他们就是出来,也只不过是陪着自己一起瞪眼看天而已,不如等确定有什么幺蛾子之后再叫他们吧。

青奇便在喜房门口扎下根须,粉白色的花骨朵一颤一颤,它目不转睛的瞅着上空的乌云。

虽然月光不见了,可借着星光,还很清晨的能看见,那无头苍蝇般转悠悠的乌云。

乌云转眼变成了两朵,三朵,越聚越多,还不停的在将军府上空转来转去,看的青奇头晕不已。

鸡鸣,第一道晨曦自东方升起,映出天边一片鱼肚白。

青奇伸了伸腰,两个叶子在胸前交叉,做出个抱着肩膀的动作。

门后传来脚步声,接着是门开的声音,白羽一边套着外袍子,一边开了门。见青奇在门口杵着,便伸手摸了摸青奇的花骨朵。

可白羽的手一碰到青奇的花骨朵,青奇便一阵颤栗,火烧屁股般的从土里拔出自己白色根须,砰的跳到了一边:“大家都是公的,你摸老子做甚。”

白羽脸一黑,不理青奇,径直往厨房方向走去。

走了两步,便觉得这天色不对劲,便抬头往将军府头上的乌云看去。

那乌云群这会儿已经不乱转了,只安静静的停在将军府邸上空。白羽蹙了蹙眉头,一脸不解,脚步继xù

往厨房行去。

墨娘一会就该醒了,给她准bèi

些早餐。

白羽刚走不久,墨娘便从熟睡中清醒过来,看着满塌凌乱,墨娘难得的脸一红,跳到了地上。

腿酸酸的,走路有点飘,可却觉得神清气爽血脉畅通的,连胸前那剑痕处的堵塞感也不见了。

昨晚的喜袍已经被撕了个稀巴烂,墨娘裸着身子,左瞅瞅右瞅瞅,最后从袖里乾坤中翻出一件白色的衣裙,套了上去。

“白羽呢?”墨娘推门出去,便看见了立在门前不远的青奇。

“你在这干什么呢?”墨娘迈步向青奇走过去,可她刚走一步,天空上的乌云顿时躁动了起来。

迅雷不及掩耳,一道雷冲着墨娘劈了过来。

一击而中,墨娘傻了眼。

“我……丹劫?”那雷电劈中自己,她心中也升出感应,这是她的丹劫。

没想到,昨儿就跟白羽洞了个房,她体内不但伤势愈合,连风雷两系灵力都完美的融合完毕了,丹田里的灵气更盛从前,自己居然突pò

了境界。

“可,这丹劫也来的太快了。”墨娘抬头看着乌压压的云,一时哑然,忙开始翻袖子找法宝。

077 丹劫

法宝只有一件,便是天道一族的天书珠子。除了珠子之外,袖子里唯一能用上的便只有几块墨玉雕刻的窗帘扣了。

墨娘让青奇闪远一点,将天书珠子扔到了空中,打开珠子内的防御机制,墨娘盘膝坐在珠子投下的光罩内。

又一道闪电从劫云中落了下来,直挺挺的劈在光罩上,光罩震动了一下,雷电之力瞬间被天书珠子吸收了。

那劫云似乎感觉它受到了挑衅,在天上转了个圈,又一道闪电劈了下来。罩子又震动了一下,雷电之力消散与无。

劫云发了怒,瞬间天雷滚滚,好几朵黑云劫云聚集在一起,闪电一道接着一道劈了下来,那光晕罩子抖个不停,可虽一直在颤抖,却丝毫没有破裂的迹象。

墨娘抬头看着雷电一个接一个落下来,心里惊讶的不行。

这丹劫不是只有三道雷么,可自己头顶这黑压压的劫云是什么情况?一道接着一道的霹,这是要弄死自己的节奏么?

还是说,自己用这珠子避雷,犯了忌讳?

可哪个渡劫不用法宝的……

墨娘眉头越蹙越紧,雷电太密集了,墨娘怕这珠子扛不住,便伸手从袖里乾坤中拿出那几枚墨玉窗帘扣,在地上摆了个小小的阵法。

就在阵法成型的一刻,那天书珠子瞬间收回了保护墨娘的光罩,自行漂浮在空中,珠子表面雷光闪耀,像是已经吃饱了,开始做壁上观。

墨娘无语,这天书珠子好似有灵性,自己没有收它认主,也没法随心所欲的操控它。

眨眼间又一道天雷落下,墨娘那用墨玉扣子摆的阵法瞬间被击破,雷直接打到了墨娘身上。

这道雷比她挨的第一道雷要强劲多了。墨娘手脚发麻,雷电之力在身体里乱窜。

而天上的劫云见天书珠子不再帮着墨娘,雷电落下的便也再没那么密集。待墨娘调理好内息之后,下一道闪电才姗姗来迟。

墨娘挥手连连布下三个风罩,又在每一层风罩内布下细密一层雷网,想以此削弱雷电之力。

这第三道雷眨眼便到,三层风罩被一层一层破掉,空气中传来了雷电的噼啪声跟空气滋滋的摩擦声。

雷电经过了三层风罩,力量去并没有减少多少,那碗口粗细的雷电落在墨娘的背上,墨娘瞬间吐出一口血来,后背的衣服也被雷电击的焦黑。

“墨娘?!”耳边传来一声紧张的呼唤,却是白羽听到这边有动静,赶紧从厨房赶了回来。

墨娘没时间说话,只冲着白羽露出个安慰的笑,便又抬头去看那劫云。

按说丹劫的劫运只有三道而已,可这头顶乌压压的劫云,聚而不散,丝毫没有丹劫结束的意思。

白羽冲着墨娘奔了过去,却被青奇一把抱住了大腿:“她在渡劫,你去了什么用都没有,只会让她分心,左右只不过是一个丹劫,挺一挺就过去了。”

白羽闻言瞬一个急停,脸色瞬间铁青。

他抬头看向墨娘头顶那漆黑如墨的云,又低头看向那白衣焦黑嘴角溢血的墨娘,心里如同打翻的五味瓶一般五味陈杂。他又心疼墨娘身上的伤,又难过自己无能为力。

这耀眼刺目的天雷,这让人畏惧的自然之力,这便是修真者的世界么?

他们一生在追求着天道,又不畏天道,他们通过自身修liàn

掌握超人的力量,延缓衰老,延长寿命,沧海桑田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弹指一瞬。

这是一个对白羽来说遥不可及的世界。这是一道隔在白羽跟墨娘间的无底沟壑。

白羽拳头紧握,手背上青筋毕露。他想起成亲前天夜里墨娘说过,白将军不过是个凡人,等几十年时光匆匆而过,她便又可以再觅良人。

将军府邸上空的几朵劫运在墨娘头顶绕了个圈,一道脸盆粗细的劫雷又落了下来。

墨娘结印,不停的用自己体内的风雷之力击打着落下来的天雷,天雷在层层阻力下慢慢弱化,可最终落在墨娘身上时,墨娘又吐出了一口血。

肩膀上的衣衫被雷打穿,后背也黑成一片。

紧接着又是一道雷,两道雷,在足足挨了九道雷之后,墨娘软到在地不省人事。

而天上的劫云又耀武扬威的盘旋了一会,才见好就收,放了几个小小的闪电之后,缓缓的结伴飘走。

白羽这时候才能上前将墨娘抱起来,看着怀里破布娃娃般的墨娘,白羽眸子底下一片深黑。

雷劫的动静惊扰了不少人,白羽刚将墨娘抱到软塌上,就有好几个人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白羽让王翦去找医师,随便编了个借口将人打发走,自己则在墨娘身边照顾她。

墨娘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好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她整个人平趴在软塌上,而白羽正小心翼翼的往她的背上涂着药。

“没事的。”墨娘嬉笑一声:“那些伤很快就会好的,天劫的劫雷跟普通的雷不一样,它会帮zhù

人淬炼身体,滤掉体内的杂质,我就只是看上去灰头土脸了一些,其实身体好的很呢。”

白羽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听到了,可抹药的手依然没停。

“你担心我了么?”

“那样惊人的雷,怎么可能不担心。”话说出口,白羽自己也吓了一跳,这可能是他这辈子说的最露骨的话了。

“……”墨娘笑嘻嘻的不说话,任凭白羽在自己背上抹了一层又一层。

“好了,我去给你拿些吃食来。”白羽收起手中的药罐,站起身来。

“你别走,再陪我一会吧,我不饿。”墨娘扭头看白羽,眼睛笑的弯弯的。这白羽真是个好东西,就跟他洞个房,自己居然就结丹了!

“好。”白羽复又要在墨娘身边坐下,就听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是龙娟的声音,她最近负责照顾墨娘跟白羽的一应起居。

“白将军,有个叫周延的人来找你,好似是刚从城外回来的,说有要事。”

白羽闻言立kè

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一把拉开了紧闭的房门,冲着龙娟说了声:“照顾好墨娘。”

“你要走了?”墨娘得扭着头才能看到门口的方向。

“嗯,周延回来了,就说明赵军马上要攻城了,安邑,是我们在河东郡剩下的最后一块土地了。”

“我知dào

了,去吧。”墨娘脸色苍白,声音还有些虚弱,却努力打着精神不让白羽担心。

“我去去就回。”白羽望着踏上那个明眸皓齿的墨娘,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等我回来,你便教我修真的功法吧。”

“啊?”墨娘瞬间瞪大了眼睛:“那个……”

还想说什么,可白羽已经踏出门走远了。

“那个修liàn

……”墨娘咂咂嘴吧:“是要看天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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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 谪仙公子

墨娘在床上躺了两天,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第三天的时候她坐在窗子边上,将修真的入门心法在一卷空竹简上细细的写了一遍,想等白羽回来,交给他。

这一等,又是三天过去了。

丹劫之后,墨娘身上的百日欢虽然已经解了,并不需yào

非得那啥那啥满百日……可白羽不在,墨娘百无聊赖,就去将军府的议事大厅找了一趟王翦,想从他那打听打听白羽的消息,顺便将空间戒指里的蛇蛋给他。

可到了议事大厅,王翦她也没见到,墨娘从管家嘴里听说,王翦也足足有五日没有回过将军府了。

墨娘想起那天早上白羽临走前说的话,赵军马上要攻城了。墨娘心里有些担心,便唤了青奇一起,出了将军府,往城门方向走去。

这一路走过去,墨娘感觉到这城里的人明显增加了,还俱都行色匆匆。

行到城门口,墨娘便看见了一身甲胄齐全的王翦。此时城门大开,门口排了长长的队伍,一打眼看过去,进城的人全都大包小包,有的还推着车,车上都是些粮食跟青铜器具。而王翦,此时正在城门口逐个检查着这些进城的人。

“这是怎么了?”墨娘走到王翦的身旁。

王翦回头瞧见是墨娘,一直眉头紧蹙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来:“这些都是安邑附近的百姓,战争一开始,这附近的农庄都不会安全,所以要将他们尽快撤进城里来。”

“这样……”墨娘点了点头,想起自己的来意,便接着问王翦:“我夫君白羽去哪里了,已经好几日没有看过他。”

“白将军……”王翦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白将军出了城,去鸡鸣山上了。”

“鸡鸣山是哪里?”

“鸡鸣山是离安邑城外五里的一个山头,白将军带了一队人马,要从鸡鸣山运大量的木头跟石头回来,可算算日子,昨日便应是归期了……”王翦的语气中露出一抹担忧,眉头也蹙了更深了,可他看到墨娘低垂的眸子,王翦意识到自己这么说可能会给墨娘带来心理压力,便又赶紧说了一句:“探子来报,赵军在安邑二十公里处扎营,想来鸡鸣山还是个安全的地方。”

“他们扎营了?”墨娘抬头定定的看着王翦:“这赵军的速度怎的如此慢,明明黄河已经被拦截住了,赵军应该知dào

我们没有后援,按理说应该势如破竹直接奔到城墙底下才是。”

“安邑城不好拿。”王翦叹了口气:“赵军在一路攻破河东郡的各个小城,赵军这是直接把河东郡当做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墨娘点了点头,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墨娘就要告辞。可想起空间戒指里的蛇蛋,墨娘觉得自己还是先跟王翦说一声吧。

“来安邑之前,有人托我给你带了东西,可一直事情挺多,便耽搁到了现在。”

“什么东西?”王翦问这问题的时候,还下意识的按了按自己的腰部,那里挂着墨娘带来的自己父亲送的玉佩,父亲的话他不敢忘记,便是战到一兵一卒,也要死守安邑城。

“是一枚蛇蛋。”墨娘斟酌了下语句,接着说道:“一条黄黄的大水蛇下的蛋……”

王翦闻言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怎么了?”墨娘吃不准王翦是什么态度,看他脸色不好,眸子里还闪着怒气?

“行了,你把蛋给我吧。”王翦嘴角抿成一条线,眼神晦暗不明。

“在这里?”墨娘左右打量了下防守严密的士兵,还有拥挤不堪的进城农民队,有些迟疑。

“对,就在这里。”王翦点头。

墨娘只得挥手从空间戒指里放出那枚土黄色的蛋。

“你走吧,城门这里乱的很。”王翦看到那黄黄的大蛋之后脸色更黑了,开始撵墨娘走。

墨娘一步三回头,总觉得王翦要对这大蛋干什么不好的事。

要知dào

七阶灵兽下蛋,那是又费心血又耗体力,一个不注意灵兽还会掉阶。若是大黄辛辛苦苦生的蛋让王翦给碎了,那可真是蛋疼死了。

墨娘摆了摆头,算了,大黄跟王翦人俩之间的事,她只要做到不负所托忠人之事就行了。

离了城门口,墨娘在安邑城里慢悠悠的走着,琢磨着自己用不用去一趟鸡鸣山。正歪着脑袋想呢,鼻间便闻到一股子花香浓郁。

随着花香迷醉,墨娘忽的发xiàn

,自己脚下的石板路不见了,道两边鳞次栉比的商铺不见了,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也不见了。眼前出现了一片白雪皑皑,自己好似忽然落入了雪原之上。

在那一片无垠的雪原中央,一颗桃树孑然独立,树上开满了粉色的桃花,那一抹梦幻般的粉在这满眼都是白的雪地里尤其醒目。

墨娘揉了揉眼睛,朝着桃树的方向走去。

桃树下立着一个人。

墨娘加快了脚步,可脚下积雪沉积,一脚深一脚浅的踏在雪中,严重阻碍了她前行的速度。

“你是谁?为何拿着我的戒指。”那桃树下的人一个转身,看向墨娘。随着那人的视线落在墨娘身上,墨娘脚下阻力顿失,眨眼睛便到了桃树之下。

一树桃花漫漫,树下的男人一身白衣,乌发如瀑,脸部线条柔和,一双眸子清冷之极,肤色竟比这脚下的白雪还要苍白三分。

墨娘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后退了一步。

眼前的男人美的好似谪仙下凡,整个人站在树下,却好似一株生长在雪山之巅的白莲,冷漠,遗世独立。

或者换句话说,这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讯息。

“你是谁?为何拿着我的戒指。”男人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声如冰玉相击。

“你说这个?”墨娘抬手,将指上的空间戒指露了出来,戒指上镂刻着一个“云”字。

白衣男人颔首,那态度冷傲的不行。

墨娘撇了撇嘴,想来眼前的该是那个大黄的主人流云公子了。墨娘将戒指摘了下来,伸手要递给流云公子:“一个萍水相逢的朋友送的,若是你的,我还你便是。”

好汉不吃眼前亏,墨娘见这流云公子一身仙气儿,琢磨着自己还是不要得罪他为好。

“脏了。”流云公子脸上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可那嫌弃,墨娘还是感觉到了。

“……”是说自己用过,所以这戒指就脏了么?墨娘咬嘴唇,这大黄的主人未免也太……

“谁给你的。”流云公子不依不饶。

墨娘抬头看向这桃花灼灼下的流云公子大人,自己要是说了,是不是就把大黄给卖了?可自己是不是跟大黄也没什么交情……

“咦?”墨娘视线落在那流云公子美的不似人类的脸上,忽然发出一声惊呼:“你眉间,那是一朵桃花。”

那桃花的花瓣样式,竟然跟自己眉间这个差不多。

流云公子闻言愣了一下,终于露出他第见到墨娘之后的一个表情来,惊讶。

“你看的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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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血脉同族

(把大黄的主人姬公子改了名叫流云~显得有点仙气儿!)

流云公子脸上的清冷消失不见,转而露出温和的笑靥来,瞬间从谪仙变身邻家大哥哥:“你居然看的见我额头上这朵桃花印记。”

墨娘没应声,难道流云公子头上的桃花印记一般人看不见的么?

还不待墨娘问出口,流云公子已经自己开口解释起来了。

“这印记只有灵力大量消耗的时候会显现,而平时……”流云公子伸手拉住墨娘的手腕,将她拉到桃树花荫之下:“平时,只有同属我们天道一族的人,才能彼此看见。”

墨娘愣了,这意思是说,她跟这流云公子都是天道一族的人?

“你看,这桃花界树也没有排斥你,这就说明,你身体里流着天道一族的血。”

听流云公子这么说,墨娘向流云公子身后的桃花树看去,这树比之正常的桃树没有什么分别,只那满树桃花开的特别绯色艳丽。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你额前的这花瓣印记显而不散,而且根本不成形,可是有什么原因么?”流云公子的话将墨娘从那树桃花影中拉了回来。

“不知dào

。”墨娘老实的回答。

“你该不会是哪个天道一族的同族跟外人生的混血吧?”流云公子说完,自己便觉得不对,族人不是没跟外界通过婚,可任谁都没生出过,额头上只有两三个花瓣的孩子……

“不是。”墨娘摆了摆手:“我也不知dào

……”

流云公子已经抬手伸出一根纤长白皙的食指,按在了墨娘额头上。随着流云公子手指落下,墨娘额头上的花瓣印记溢出丝丝雷电之力。

“你的云珠呢?”流云公子脸上露出一抹震惊:“你的意识海里居然没有云珠。”

“云珠?”墨娘联想到师傅花喜儿给自己的天道一族的天书珠子,这流云公子说的云珠怕就指那颗了。

“丢了么?”流云公子脸上露出一抹愁苦,握着墨娘胳膊的手有丝僵硬:“苦了你,若不是二十年前一场浩劫,你也不会连自己珠子都,当时你应该还是个孩子……”

流云公子眉头微蹙,眼里有丝丝水气弥漫。

墨娘有些意wài

,这流云公子好似要哭的样子。看着眼睛微红的谪仙公子,墨娘赶快安慰道:“这也没什么……”

墨娘潜意识不想让这个族人知dào

自己还拥有云珠,若是他非让自己将云珠认主,那自己岂不是要变成那珠子的傀儡了?

“可没有云珠,修行进展缓慢,你看你都这么大了,才修liàn

到结丹,你这样根本无法追求到长生。”

“……”面对赤果果的鄙视,墨娘只能默不作声。

“我的云珠已经跟神识海契合,无法给你,不过没事的,我会帮你找到代替云珠的东西。”流云公子的收起愁容,温声安慰墨娘:“天道一族如今只你我二人,我断然不会对你袖手旁观的。”

话音落下,那流云公子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粉色的水晶戒指,银质的戒指圈儿细细的,那粉色的水晶装饰雕镂成怒发的桃花样式。

“这个空间戒指才适合女孩子带,你那枚太丑了些。”流云公子将粉色的水晶戒指套到墨娘手上,脸上露出个淡淡的笑。

只是那笑中藏着三分愁苦,两份凄凉。

“这枚戒指,本来是我姐姐的,可她在二十年前死在了昆仑雪峰,如今送给同为天道族人的你,姐姐泉下有知,也会开心的。”

墨娘看着那枚一眼看上去就知dào

珍贵之极的水晶戒指,心下感动不已。

这便是血脉的力量么?把人跟人用血亲关系深深的羁绊在一起。

可,她的云珠没丢啊……

要不要告sù

他呢?

墨娘有些犹豫,墨娘预感若是自己说了,这流云公子一定会强迫自己跟云珠认主的,还是别说了吧。

墨娘低垂着眼眸,将心里内丝愧疚藏起来。

见墨娘低头不说话,那流云公子有些手足无措,他斟酌了半天,才猛然想起来,他还没有问眼前这个同族女子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流云,你叫什么?”

“我叫墨娘。”

“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我被人收养,在一处修真的山门修liàn

。”墨娘说道这,猛然想起师傅花喜儿说的蓬莱阁那里有个自己的族人,莫非这流云公子是蓬莱阁的:“你是蓬莱阁的人?”

“蓬莱阁?”流云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我前些年是在蓬莱阁停留过。”

“那你……”墨娘蹙了蹙眉,想问既然他是蓬莱阁的人,怎么会帮着阴阳门在黄河放下水蛇,拦截秦军渡江。可话到嘴巴,她又发xiàn

自己若是这么说了,那岂不是把戒指的来历,大黄暴露出来了么。

但自己,跟大黄也没什么交情吧,虽然是大黄放水自己才从阿绿手中逃出来的,可不也因为大黄自己才被逮住?

墨娘扭了扭手指头,那七阶的水蛇暂时还是别惹,提问要迂回一些:“你插手凡间的事么?我是说,各国之间的战争,现在连魔门都牵扯出来了,我在安邑听人说,赵军找了阴阳门的魔修……”

“现在世道乱的很。”流云公子答非所问,似乎在考lǜ

什么,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看你还是留在桃花界树下面修liàn

吧,反正你的云珠也丢了,那些凡间的事暂时不要插手。”

“不行!”墨娘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让她不插手凡间的事一直留在这棵桃花树下?那白羽怎么办,秦国怎么办,那秦王还半死不活的躺在玉石床上呢,自己身为秦国的天降异星不可以这么不负责任的!

“为何?这桃花界树灵力充沛,可是修liàn

最好的地方。”流云脸上露出一抹疑惑。

“我还有事……嗯,还有人在等我。”墨娘语焉不详,不知dào

怎么说。万一这流云知dào

自己的夫君是天书上排名第一要除去的人物,不会让自己出手去谋杀亲夫吧!

“有牵绊的人?”流云笑了:“真好,哪像我,什么都没有了。”

“流云公子。”墨娘一时不知dào

怎么面对这个族人了,她有些迫切的想回家,想去鸡鸣山看看白羽。然而心里又升出一抹好奇,那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天道一族竟然会只剩下两个族人存世?

080 蛇宝宝的口粮

墨娘又同流云闲聊了一会儿,流云才依依不舍的将墨娘送回到安邑的大街上。

墨娘从流云那里了解到,那个长着桃花树的雪原其实是昆仑虚天道一族的禁地,被流云炼在一枚镯子空间里,随身携带。

这镯子灵力与雪山相连,只要雪原中那颗桃树不败,天道一族总会迎来再一次的兴旺。所以流云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自己空间的那树底下,思考如何能让天道一族复兴,唯一遗憾的是这树终年花开不败,所以从来没有桃子可吃。

其实按照墨娘的想法,若是这流云真有心让天道一族复兴,不如把呆在桃花树下的功夫拿出来,去凡间多勾搭几个妹子,生他十几二十个娃。

当然这话,墨娘是不敢跟流云公子直说的。

那个桃花树的全称叫做桃花界树,至于为什么带了一个界字,流云没有说。天道一族二十年前碰到了什么灾难,流云也没有说。

而墨娘之所以一下就从安邑城忽然就落到流云的空间镯子里了,原因还在于大黄给她的那枚戒指。

那枚戒指是流云铸造的,留着流云公子的一抹精神烙印。

而墨娘在用戒指放出大黄蛋的时候,流云本人正好路过安邑附近,便感应到了陌生人在用自己的铸造的空间戒指,所以随手将她招入进了自己的雪原空间中。

墨娘不知dào

大黄晓不晓得这戒指上有流云的精神烙印,不过空间戒指这类东西一项很稀少,想来流云若是知dào

大黄将空间戒指送人了,也不会开心。

也许是大黄太在意自己那枚辛辛苦苦生下来的蛋了吧,怕墨娘用手拿着它,会不小心磕到它。

想到这,墨娘嘴角一抽抽。

那个蛋已经送到王翦的手里了,可王翦貌似很不待见那蛋,不会真的一怒之下把蛋砸了吧。

想起那枚大黄给的空间戒指里还有那么一大堆蜘蛛蟾蜍,墨娘决定先去找一趟王翦,看看他到底将那蛋怎么处理了,也顺便把这些蜘蛛蟾蜍的蛇宝宝口粮转交给他。

嗯,还有大黄给的那枚控zhì

灵力的银镯子,不知dào

蛇孵出来后,那滑溜溜的蛇脖子上能不能挂住。

墨娘站在安邑的大街上,放开神识,发xiàn

王翦已经不在城门口,而在将军府,墨娘便转身往将军府走去。

将军府王翦的院落里,王翦正坐在树下对着那大蛋发呆,就连墨娘走近了他都没有发觉。

“王将军。”墨娘弯腰看向神游天外的王翦。

王翦听到声音,猛然惊醒,抽出随身佩剑就向着墨娘砍去。

墨娘一个激灵,连退好几步,闪开了王翦劈过来的剑:“发什么疯。”

王翦见来人居然是墨娘,有些尴尬的收了剑,身子一退靠在了大树上,用一个俊俏的侧脸对着墨娘:“你怎么到我的院子里来了,莫非是想见我了?”

“我是还有些东西要给你。”

“还有?!”王翦眼睛瞪大了,摆了摆手:“还是算了吧,你怎么这么多东西要给我,我不要行么。”

“你不要我留着也没用啊……”墨娘想将那戒指中的蟾蜍武功大蜘蛛放出来,可这院子这么空旷,放出了岂不是都跑没了,白费了大黄那么多心血:“这将军府里有没有密闭一点的地方,能装活物的?”

“……”听这话,王翦就料到这回儿墨娘带来的准不是什么好玩意,可又无法,只得弯腰将神奇的蛇蛋抱了起来,对墨娘说了句:“随我来。”

墨娘跟着王翦进了内室,王翦转动墙上的一个木雕大鹰的脑袋,墙面上的机关便打开了,露出一条幽深直通底下的楼梯。

王翦一马当先下了楼梯,墨娘也紧随其后。楼梯是青石堆砌而生,大概走了能有四十多阶,便到了底部。

“这是将军府的地下密室,主要是用来存宝贝的。”王翦扬起嘴角露出个自豪的笑容,将蛇蛋放在脚旁,伸手入怀掏出火折子,将密室墙壁上的油灯点燃。

随着一盏两盏三盏油灯次第亮起,整间密室明亮了起来。

金光闪闪!

墨娘被满地的金子堆积成山的珠宝晃瞎了眼。

“你……”墨娘指着那金灿灿的一堆,问王翦:“你怎么搜刮到的这些民脂民膏?”

“……”王翦翻了个白眼,不搭墨娘的话茬。

见王翦不说话,墨娘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她将大黄给的那枚封印灵力的银镯子从袖里乾坤中取了出来,交给王翦,又说了一下镯子的用法。

交待完镯子,下一步就是这小蛇的口粮了。

墨娘想了半天,最后从那金灿灿的宝物堆里翻出八九个一人环抱的大罐子来,将罐子里的金豆子倒在地上,然后把那些小蛇的口粮依次密封在那些陶罐里,又在密封处扎了两个通气孔。

忙完这些,墨娘回头看王翦,王翦的脸色已经绿了。

墨娘拍了拍王翦的肩膀,很是理解。毕竟忍谁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奇怪的“口粮”总是会被震撼到的。

拉着王翦出了密室,墨娘想到鸡鸣山去看看。

临走的时候,墨娘将手里那枚大黄给的空间戒指给了王翦:“这枚戒指我已经解除了契约,虽然你不能用,可那小蛇若是孵出来,它定然是可以用的。”

王翦接过戒指,点了点头。

“你跟那大黄是什么关系?”墨娘八卦之心顿起:“那枚蛋是不是你们的孩子?”

王翦横着眼睛瞪着墨娘,冷哼一声:“我还是单身,安邑之草,整个河东郡少女最想嫁的男人。”

王翦没有直面回答墨娘的问题,墨娘也识趣,露出个我都懂的表情,转身走了,留下王翦一个人直跺脚。

墨娘别了王翦,直接出了安邑城,安邑门口排队的人已经没有多少了。墨娘出城的时候就看见有好多甲士在城门不远的地方挖土,想是在做一些迎敌的陷阱。

墨娘按照王翦告sù

自己的方向,一路往鸡鸣山的行去,五里地之遥,运了风行术,不过一眨眼,墨娘便到了。

鸡鸣山上一点动静都没有,没有伐木的人,没有采石的人。墨娘脚下微滞,她在空气中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白羽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墨娘心里担心,一边放开神识,一边向山上走去。

山间小路上有车辙的印记,印记很深,像是拖拽重物留下的,而山脚下的林子到处可见砍伐的痕迹,很明显白羽带人来过这里。

墨娘眉头紧蹙,心下忍不住的埋怨起来。

敌人近在咫尺,为何还要出城采石伐木?区区二十公里,要是骑兵队的话也不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能行到,难道还指望着一堆采石伐木的士兵可以击退先锋骑兵?

PS:又到了单更的周末了~~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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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 不能打扰夫君的工作?

越往山顶走,空气中的血腥味越重,快到半山腰的时候,墨娘的神识捕捉到草丛中趴着一个甲士。

墨娘挥手扬起一道风旋,将那趴在草从中的甲士吹起,吸到了自己面前。

看那甲士身上的甲胄,像是秦兵,墨娘问那甲士:“这山上发生了什么事?”

那甲士抬起头,墨娘便看见了那甲士脸色一条长长的疤痕,疤痕从眼角一直伸到嘴边,狰狞的很。

这人竟然是白羽的近卫,那个女鬼城儿心心念念的老刀。

“将军夫人?”老刀望向墨娘的眼中满是惊讶:“夫人为何会到这河东郡来?”

墨娘闻言愣了一下,这老甲士看来是认识自己,可自己可没工夫跟他叙旧,墨娘便又重新问了一遍:“这山上发生什么了?”

老刀见墨娘这么问,忙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又警惕的左右看了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夫人且先跟我来,一边走一边告sù

您。”

老刀引着墨娘往一边的林子走去。

从老刀嘴里,墨娘得知他们这一队人潜伏在鸡鸣山上已经有十天之久了,一方面在准bèi

木材跟石头,为安邑修造地道加固城墙做准bèi

,另一方面,鸡鸣山是安邑城外最高的地方,又是赵军进攻安邑的必经之地,白羽在这里设下陷阱,绞杀了一股赵军的先遣军。

墨娘蹙着眉头跟着老刀走进了个山洞,山洞幽深,山洞两侧有些蜂窝状的小洞穴。那些小洞穴里有的地方还堆积着尸体。

老刀像是不知dào

这些尸体存zài

一般,而墨娘因为得知白羽没出什么事心里也放松下来,她下意识的以为这些尸体俱都是白羽绞杀的那股先遣军的尸体,所以也没多问。

“这些天收集到的那些木头跟石头已经全部运下了山,走另一条路绕路回安邑,但将军说,还有一队五百人左右的赵军队伍正往鸡鸣山上来,我刚刚便是去盯梢的,将军正在布置一条新的防线,想将这五百人留在这鸡鸣山上。”老刀眉头紧蹙,语气带着一丝烦躁:“夫人实在不该来着鸡鸣山的……”

墨娘能听明白老刀的意思,他话里的意思是说若是鸡鸣山仗打起来,自己还要劳累白羽将军分神照顾。

墨娘无所谓的翻了个白眼,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自己渡了小天劫之后可已经是金丹期的修士了,实力大大翻倍。

“白羽将军现在在哪里?”墨娘瞧着这山洞走起来没完没了,不禁有些不耐烦起来。

“快到了。”

转眼间两人走出了山洞,到了鸡鸣山的后山。

鸡鸣山后山没有路,山石险峻,山体坡度好多处几乎都是垂直的,那些生长在后山上的植被也多是些灌木跟低矮的树木。

老刀引着墨娘小心翼翼的沿着一处由斧子在岩壁上凿出来的路向上攀爬。这段路看得出是刚刚才由人工开凿出来的,路极窄,宽度只容的下两只脚,路的一侧有可以供人扶着的绳索,防止人脚下一滑,滚下山去。

这路虽险,但对墨娘来说却是无碍的,看着老刀一脚一脚甚是谨慎的走在自己前面,墨娘一边跟着他,一边放开神识往这山顶上探去。

山顶处有一平台,上面大概四五十个甲士,正在那围坐休息吃着东西,因为特殊时刻,山里禁火烟,所以甲士们只吃随身的干粮,喝冷泉水。

然后墨娘便看到了白羽。

白羽正在擦剑。

墨娘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见前面的老刀依旧慢慢悠悠,墨娘拎起老刀的脖领子,直接一个飞纵,几个借力,上了山顶平台。

“何人?”墨娘一落脚,瞬间有十来个戈矛朝着自己指来。

“夫君。”墨娘挥手扔掉老刀,又是一个飞纵,跳过围着自己的甲士,落在了白羽身侧。

“保护将军!”那些甲士瞬间动了起来。

“无碍……”白羽无奈的看了墨娘一眼,冲着那些紧张兮兮的甲士摆了摆手:“这是将军夫人。”

甲士们闻言震惊的看着墨娘,不过一转眼,他们便放下高举着的戈矛,回身去忙活自己的去了。

“你怎么来这里了?”白羽将剑入鞘,脸色黑黑的看向墨娘。

“你怎么一走这么多天,也不派人来打个招呼。”墨娘见白羽脸色不虞,便知dào

他是恼火自己忽然跑到鸡鸣山上来了。可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她都没气他一言不发一走走了这么多天。

“战事紧急,我在忙。”白羽蹙眉,跟墨娘对视着,看着满眼不爽的墨娘,白羽叹了口气,将头撇到了一边:“你还是快点回安邑去吧,这里不安全。”

正待墨娘要出口反驳,便见一甲士跑到白羽面前,低声报道:“已有赵军到了鸡鸣山山底,人数大概有五百余人。”

“就是他们了。”白羽闻言嘴角上扬,眸子里闪过一亮光,他站起身来,走到了山顶高地上对着鸡鸣山前山方向的地方。

墨娘忙跟了上去。

走到近处,墨娘才发xiàn

,他们现在所处的这处高低,是鸡鸣山前山和后山共同的制高点,若是不从刚刚老刀领着她走的那条路走,就直接奔着前山走,其实也是可以到达这处高地平台的。

“这条路自半山腰起,便布满了陷阱。”白羽似乎猜到墨娘在想什么,直接替她答了疑:“所以若要撤tuì

的话,要从后山那个山洞绕道山腰才行,知dào

了么?”

“嗯。”墨娘点头。

白羽从怀里掏出个圆通形的东西,圆筒两面镶嵌着水晶磨的薄片。白羽握着圆通的两侧,一拉,那圆通倏然变长,白羽将圆筒放在眼前,透过水晶薄片,朝着山下的方向看了去。

“这是什么法宝?”墨娘惦着脚看着白羽手中的这个长筒玩意,好奇心顿起。

“这是瞭望镜,你们清水宗送人情送给我父亲的。”白羽放下手中的瞭望镜,随手把它递给了墨娘:“只要你站在高处,视野内没有阻挡的东西,这瞭望镜能帮你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墨娘手里拿着瞭望镜,学着白羽那样将镜子放在自己的眼前,往山下的方向望去。

那山脚处正有一队甲胄覆身的甲士往山上探着。

“他们带着那么多狗?”墨娘放下瞭望镜,转身看向白羽:“这狗是用来做什么的……”

“趟陷阱,赵军刚折了五百人在山下的陷阱里,所以这次,想必做了很多准bèi

。”白羽转身朝着身后的甲士走去:“周延那边有消息了么?”

墨娘看着白羽忙碌的背影,也知dào

白羽忙着的时候自己插不上话,只得安静的拿着瞭望镜望着山下。

瞭望镜里,那赵军的甲士正跟着约莫三十多只狗组成的狗狗前锋队,慢慢的向山上挺进,刚走过了山腰墨娘遇到老刀的那个地方,一只狗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一排密密的竹剑从林子里电射而出,将跑的欢的狗先锋们瞬间射杀七八只。

墨娘看着利箭下的狗肉横飞,瞬间觉得脖颈处漫出一丝凉气。

正当墨娘准bèi

放下瞭望镜的时候,镜头里飞过一抹黑影,那速度快的几乎让墨娘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墨娘。”

却是身后的白羽唤她。

墨娘回头,就听白羽说道:“那瞭望镜反射阳光,用的时候小心些,莫要暴露了咱们的位置。”

082 被反歼

鸡鸣山山脚下,阿绿坐在一个圆盘形的飞行法宝上,手里同样拿着一个瞭望镜,正透过镜子往山上看。

半山腰上那排利箭射死大半的犬后,又有巨石出现,砸死了剩下的犬,而那队爬山的甲士有命令在身,即便趟陷阱的犬死没了,甲士还是继xù

前行着。

“公子,那些犬已经死光了。”阿绿一边透过瞭望镜观察局势,一边跟站在她身后的楚灿报gào



楚灿依旧是一身黑色袍子,袍子大大帽子遮住了头,全是笼罩在袍子中,唯一能看到的就是自帽中垂到胸前的黝黑发丝。

“公子,队伍中有约五十人中落入了秦军挖的陷阱,约莫是死在里面了。”

“公子,队伍被淋了火油,烧死了大半……”

“公子,约莫十来人被渔网兜住,被尖锐的竹子透胸而死。”

一直一言不发的楚灿终于冷哼了一声,声音像寒潭冰,带着不满:“阿绿,你只要去关注我让你关注的地方就行了,这些鸡毛蒜皮不要一件一件报给我。”

阿绿立kè

噤声,握着瞭望镜的手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阿绿现在特别怕楚灿,她觉得楚灿公子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楚灿只是楚国的一个普通的贵族公子,自己则受命与阴阳门掌门的命令,随侍楚灿左右,而自从上次在咸阳宫,楚灿公子魔化之后,阿绿才从宗门听到那个传闻。

若那个传闻是真的,楚灿公子真是那个人的孩子,那……

阿绿打了个哆嗦,不去想其他,专心的用瞭望镜观察着鸡鸣山。

过了好一会,阿绿放下手中的瞭望镜,眼带兴奋的回头看向楚灿:“公子,山顶有反光。”

“反光?”楚灿的声音中带着一抹疑惑。

阿绿赶紧解释道:“苏华哥哥给我瞭望镜的时候曾经告sù

过我,这瞭望镜会在太阳底下反光,若是使用的时候不小心,就会被对手发xiàn

,而据我所知,清水宗也送过武安君一个瞭望镜,那瞭望镜现在便在白羽手中,而刚刚山顶的反光,许是因为,他在拿着瞭望镜观察山腰的情况。”

“这么说,那白羽现在应该是在山顶了。”楚灿的声音中带着刻骨的阴冷,他顿了顿复又好似自言自语般说道:“他果然没有离开鸡鸣山。”

“公子,阿绿愿代公子前去手刃秦国将军白羽。”阿绿挥手收起瞭望镜,朝着楚灿行了个大礼。

“你?”楚灿冷冷一笑:“白羽虽是凡人,可若是那墨娘在他身边,你当如何?”

阿绿听出楚灿语气中的轻视,心头涌起一丝不忿:“阿绿身上法宝众多,若是遇到墨娘,定然将其当面斩杀。”

楚灿冷笑:“让大黄跟你一起去,务必一击即中。”

“是。”阿绿虽有不满,却不敢反驳楚灿的话,转身一跃跳下飞盘,招呼了一声一直蜷缩与飞盘底下的大黄,往鸡鸣山山顶奔去。

一人一蛇一路急行,路过半山腰的时候正好碰到那剩下的约莫四五十个甲士,阿绿嫌那甲士挡路,手里拿着雷球一个雷批了过去,那些甲士受到惊吓,忙四下散开,有散的慢的,全都被阿绿用雷球击倒。反正这些甲士是赵国的士兵,楚灿公子不会因此怪罪自己。

可甲士们躲得开阿绿,躲不开大黄。

大黄是条体形巨大的水蛇,腾跃移动间,便把剩下的甲士也碾死了。

清除了挡路的,一人一蛇继xù

向山顶挺进,有着大黄体积巨大的优势,那一路上秦军埋好的陷阱全都被摧拉枯朽一路碾压而过。

于此同时,山顶的墨娘也发xiàn

了急速上山的大黄跟阿绿,心里一惊,赶紧去找白羽。

白羽此刻正以臂拖鹰,将布条从鹰腿儿上取下来,又挥手将鹰放飞。

“周延出事了。”看完手中的布条,白羽脸色铁青。那带着大石跟木材的队伍,在绕路迂回回安邑的半路上碰到了伏兵,全军覆灭,周延撑着最后一口气给白羽报了信,说那伏击的队伍中,有修真的人在。

“夫君。”墨娘三步并两步走到白羽身旁,将她从瞭望镜中观察到的情况告sù

了白羽,末了,又说道:“我们最好赶快走,那大蛇是七阶的水蛇,我们根本无法力敌。”

白羽闻言从墨娘手里取过瞭望镜,跑到岩石便是朝着下面一看,脸色顿时更青了:“全体顺着后山绳索下山,下山之后全队化整为零,自己找安全的地方潜伏起来。”

队伍听到白羽的命令后,井然有序的从后山往下撤tuì

,没有任何人问起发生了什么,身经百战的甲士们知dào

,战场上瞬息万变,前一秒你还是胜利者,后一秒便会被敌人全部翻盘,军人就是要完全服从命令,才能将整体的优势发挥最大,在遇到为倾灭危险的时候尽可能的保存下力量。

可后山那路甚是难走,队伍的行进速度慢悠悠的,白羽跟墨娘在队伍的最后面,还没来的及踏上那后山的路,就听见不远的地方传来唏律律的草声,像是那大水蛇已经爬到不远的地方了。

“将军,你先走吧。”老刀见那撤tuì

的队伍慢的很,前面还有好些人没走,便忍不住跑到了白羽身前:“将军若是等我们都撤tuì

了,便来不及了,不如将军先走吧。”

“你们先走,务必要把这里的情况通知安邑的王将军。”白羽眉毛紧蹙,手里已经抽出了镇邪剑。

“将军若是不走,老刀也不走。”老刀梗着脖子,站到了白羽身旁。

白羽安慰的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正要跟老刀说话,便见老刀一下晕倒在自己身侧,随即老刀的身体就这么飘悠悠的向着后山飞去。

“这……”白羽愣了。

“有个穿红衣服的女鬼……”墨娘看着眼前的突发状况,也有些无语,但还是站在白羽身边替他解答疑问:“那女鬼好似穿的是成亲的大红喜袍,她刚刚从老刀身子里冒了出啦,弄晕了老刀,扛着老刀走了……”

“是城儿。”白羽低声笑了一下:“这女鬼对老刀还真是死心塌地。”

“城儿?”墨娘已然忘了城儿是谁,不过眼下她可没时间细想,那大蛇跟阿绿已经到了。

“哈!竟然没有逃跑!”阿绿从树后走了出来,大黄蛇紧随其后。

“准bèi

好送死了么?”阿绿将手中雷球高高扬起,脸色露出一抹妖娆的笑:“你们在咸阳给我的耻辱,今日我总算有机会亲手讨回了!”

083 命悬一线

说实话,现在墨娘开始后悔把大黄的蛋交给王翦了,若是现在大黄的蛋还在自己手中,那拿着那个蛋就足以威胁大黄了,自己跟白羽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墨娘扭头看了眼身后,那下山的队伍已经走了大半,这山上的消息,或许可以成功传递到安邑吧。

可面对修真者,就算安邑城成功得到消息又怎么样,修真者覆灭一个城池还不是眨眼之间的事。

或许,或许大黄会看在王翦的面子上,多少给安邑城留下点生机。

大黄的尾巴拍在地上发出啪啪啪的声音,蛇信子滋滋的吐着。

而阿绿正来回的扫视着墨娘跟白羽,似乎在想从哪个开始下刀。

阿绿在咸阳武安君府暴露身份之后,跟白羽打过一架,虽然白羽是凡人,可他身上带着的那把能将一切道术攻击消弭于无形的镇邪剑让阿绿很是畏惧,想起现在自己身上还因为那剑伤气血凝聚,灵气运行不畅,阿绿便对一旁的大黄说道:“看墨娘的境界似乎有所提高,我便去收拾她,那个白羽交给你了。”

大黄点了点它那巨大的三角形蛇头,冲着白羽游动过去。阿绿的提议正对它的胃口,一来墨娘身上的血脉跟它的主人好似一族,二来墨娘又帮过它的忙,所以大黄并不想对墨娘动手。

墨娘见阿绿冲着自己来了,连忙在自己身前结了个风盾,又回头去看白羽那边,白羽的镇邪剑厉害墨娘是知dào

的,可若白羽对上大黄,大黄使的都是蛮力,仅仅是一个滚一个压,白羽就接不住。

出乎墨娘的意料,白羽居然提剑直接向大黄正面迎上了大黄,一个轻功高纵,向着蛇头刺去。

“危险!”墨娘心惊,那大黄的七阶妖兽的头,岂会被一剑刺穿?可白羽这一剑若不能一击而中,就容易被大黄反咬,若是被大黄咬到,那白羽就要与世长辞了……

“你在看哪边啊?”阿绿对墨娘的跑神很是不满,催动着雷球开始一道一道闪电辟向墨娘,雷球在天上落雷,而阿绿自己,则手持着一把短刃,直接冲着墨娘冲来。

墨娘身前的风盾被阿绿一匕首刺穿,成功破防。就在阿绿拿着匕首要往墨娘身上划的时候,墨娘的风刃冲着阿绿的脸射了过去。

墨娘知dào

这阿绿是最在乎自己的容貌的,若是脸色出了伤口,她是会发疯的。果然,见到风刃冲着自己的脸射了过来,阿绿闪身后退。

阿绿虽然退了,可那天上的雷球发出的雷电也如期而至,重重的打在墨娘身上。

这雷球的威力似乎比以前强了不少,墨娘挨了一击雷电,挥手一道雷朝着空中的雷球批了过去,雷球闪躲不及,中了一记雷电之后开始变得摇摇欲坠。

墨娘又在身前结下两道风盾,才转过头去看白羽那边。

白羽的剑没有刺中大黄的蛇头,却在大黄身上划了一道口子,蛇血喷溅,一地血腥。而白羽似乎被蛇尾扫到,一条胳膊已然不能动,换成了左手持剑。

白羽左手的动作很明显没有右手灵活,看着大黄又一尾巴扫来,墨娘心急如焚,从袖子中甩出了云珠,扔到了白羽身前。

还不待云珠飞过去,大黄的蛇尾已至,白羽手中的剑在大黄的尾巴上留下长长一条剑痕后,便被大黄一尾巴甩到了山岩之上,身体里发出喀嚓喀嚓的骨头碎裂之声。

于此同时,那云珠发出的光终于成功的将白羽笼罩其中。

应该还活着吧?墨娘在身前又布下两道风盾,转身向着白羽飞了过去。

“你去哪儿?”身后传来阿绿的尖锐的叫声,在墨娘全部注意力注意着白羽的时候,阿绿已经潜到墨娘身侧,手中匕首电射而出,一刀插到了墨娘后背上。

墨娘一个重心不稳,就要向前跌去。阿绿见势收回匕首,朝着墨娘近在眼前的脖颈划去。

“墨娘……”罩子里的白羽见墨娘危机,眼中闪过急色,挥手射出手中辟邪剑,那剑发出破空之音,眨眼睛便飞到阿绿面前。

一剑贯喉。

阿绿还维持着手持匕首的动作,眼中满溢惊讶,似乎不能相信,就在自己马上要杀死墨娘的时候,竟然自己先被人杀死了。

看着阿绿跌落在自己身侧,墨娘用手摸了摸自己个脖颈,脖颈处一道浅浅的血线,还残留着那匕首刀锋的森然冷意。

打了个哆嗦,墨娘起身继xù

朝着白羽冲了过去。

大黄停下了攻击,等墨娘钻进了那云珠的罩子,大黄才摇了摇尾巴,用尾巴象征性的朝着那光罩子敲了两下。

与此同时,楚灿终是不放心阿绿跟大黄,驾驭着飞盘飞到了山顶。

见楚灿飞来了,那大黄又伸着尾巴用力的拍了拍那光罩子,发出啪啪之声。可它也就使用了蛮力,并没有附加妖术效果,所以光罩子稳如泰山,连光罩子自发的反击都没有触动出来。

“你且退下吧。”楚灿眉头皱了皱,也是看出来这大黄蛇似乎蓄意放水,可奈何大黄的主人他也惹不起,便不做计较了。

大黄闻言头一扭,拖着还流着血的伤口,转到了楚灿身后。

“他死了么?”楚灿声音冷冷的,话是对墨娘说的,可他的眼角就望着那晕倒在地的白羽。

“好似骨头都碎了呢。”楚灿轻笑,笑声阴冷,那笑声落在墨娘耳朵里只觉得无比阴冷。

墨娘此刻也虚弱的很,她背上被阿绿用匕首捅了一道,那匕首似乎淬了毒,她现在只觉得浑身力量在飞速的流失。

不能再耗下去了,时间拖得越长,对自己越是不利。

“大黄!”墨娘强撑着站起身来,对楚灿身后的大黄蛇密声传音:“你委托我的事已经办妥了,而我前些日子遇到了流云,你的主人还是我的族人。”

大黄闻言尾巴尖儿轻颤,心里暗喜。

它本是通过墨娘的灵根跟她眉间那朵未成型的桃花,猜测墨娘跟主人流云是同一族,便想借着墨娘的手,保下自己的蛋。

“大黄。”墨娘第二波传音又到了:“若是你的主人在这里,定然不会看我受如此欺负,你可否帮我,从这里离开?”

“墨娘……”大黄也对墨娘发了传音:“我在此地也是受主人之命,你的恩情大黄记得,我可保你不死,你只要收起那个云珠,自行离去,将白羽留下即可。”

留下白羽?墨娘看着晕倒在地的白羽,眼中光线晦暗不明。

一日夫妻百日恩,看他重伤在身,自己便心如刀绞,又怎么会留下他一个人?

罢了,自己便用这云珠试着往山下冲一冲,这云珠是天道一族的本命宝物,料想借着它,自己跟白羽或许可得一线生机。

墨娘挥手释fàng

出一道灵气,将白羽的身子托起,想借着云珠的光罩子,一举冲到山下。

可就在墨娘刚把白羽身子托起的时候,云珠忽然毫无预兆的收起了保护二人的光罩子,自顾自的在空中飘着滴溜溜的转。

这云珠有自己的意识,墨娘还没有让它认主,还不能完全操控它。

墨娘傻眼,这关键的时刻,云珠居然又擅自罢工,不听她的了。

PS:上青云榜啦,妖白要感谢一下一直支持我的读者们,谢谢你们的支持,让妖白的书评区热闹的多,让妖白告别了起点单机版……再尤其感谢一下鹅在飞,鹅君噼里啪啦的打赏让妖白感动的热泪盈眶,T,T妖白一定努力写出好kàn

的故事,回报大家的支持。

084 楚灿变异了

一阵山风吹过,将满地血腥味吹散了不少。楚灿站在飞盘上看着血泊中的墨娘和白羽,脸色露出一抹得色。

白羽已经陷入了昏迷,墨娘脸色苍白的吓人。

“墨娘,连你的法宝都不听你的话了?”楚灿的话语中带着丝丝冷意,他嘴角上翘,帽子拉的很低,半面脸上都是阴影。

墨娘挥手撤下拖着白羽的灵气,让白羽自然而然的落入自己的怀中,她抬头恨恨的瞪着楚灿:“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赶尽杀绝。”

“哈。”楚灿抬起一直手臂,一杆黑气凝聚的犹如实质的长枪凭空出现在他手中:“若说以前,我们各为其主,杀了你们我还会觉得是情非得已,可如今,我落入此等田地,半魔半人,却全是拜你们所赐。”

楚灿的声音好似浸满冰凌的河水,阴冷刺骨:“不,不是你们。”楚灿伸出手中长枪,摇摇指着墨娘:“是你,墨娘,若是你在咸阳宫乖乖的死去了,我如今还好好的当着楚国的公子,而阿绿会则可以代替你的位置,帮我牵制住武安君府……都是你,都怪你!”

楚灿的声音带着一抹偏执和狂躁,他用另一只受掀开他头上的斗篷帽子,露出赤色的双瞳。

“你……”墨娘惊讶的看着楚灿的红色的竖瞳,半晌,咬了咬嘴唇,将白羽放倒在地,挥手一股起劲儿将那贯穿在阿绿脖子上的镇邪剑招了过来。

“你是自作孽,不可活。”墨娘持着镇邪剑,迎风而立,风吹的一身染血白裙猎猎作响。

楚灿闻言眼中鲜红的竖瞳一眨,手中那黑气凝聚的长枪冲着墨娘电射而来。

在长枪的笼罩下,墨娘只觉得整个人好似在狂风骇浪中的一叶小舟,下一秒就要覆灭。

握着镇邪剑的手指因为用力,指节上已然毫无血色。看着眼前那瞬间既到的黑色长枪,墨娘将镇邪剑横在身前,挡了上去。

身后就是白羽,没有地方可以退。

长枪跟镇邪剑碰撞,连空气都在震动,墨娘只觉得挡着长枪的剑上好似压着一座大山,一口鲜血喷出,墨娘后退了一大步。

那长枪与镇邪剑一击而分,兀自停在半空中。

见墨娘一剑撑地,楚灿嘴角浮上一抹冷笑,那半空中的镇邪剑再次冲着墨娘飞了过去。

墨娘再次举起镇邪剑,长枪擦着剑身飞过,在墨娘肩膀上留了一条血肉翻飞的伤口,又再次飞回空中。

那长枪上黑气缭绕,墨娘的伤口被长枪污染,滋滋的冒着黑烟。

这根本就不是对战,是单方面的碾压。

“早知dào

以前就好好专心修liàn

了……”墨娘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肩旁上好似腐骨般的剧痛让她眼前微微恍惚,眼中有一抹绝望。

她伸脚踢了踢地上的白羽,这个家伙倒好,关键的时刻居然晕过去了。

“这是最后一下了。”楚灿裂开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那空中的黑色长枪裹挟着风冲着墨娘疾射而去,因为枪飞驰的速度太快,墨娘甚至听到了隐隐的风雷之声。

砰!

枪砸到了云珠的光罩子上,光罩子抖了抖,光线暗了一下,又恢复如常。

关键时刻,那云珠又跑过来帮墨娘挡了一枪。

楚灿见状脸上闪过一股烦躁:“你躲的了这一次,躲不过下一次!”言罢,楚灿那杆黑色的长枪突然变大了几分,枪上的黑气更盛之前。

随着楚灿的怒吼,那长枪不停的刺着云珠发出来的光罩子。

一下,两下,三下,枪刺个不停,墨娘能听到云珠悲鸣之声,那光罩子的光线越发暗淡下去。

“你想毁了我天道一族的至宝?”就在那光罩子眼瞅要破碎的当下,空中传来男人碎玉般的声音,那声音中凛冽寒冷,带着压抑的怒气。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眼前满是血迹的山顶平台,瞬间变成一片白雪皑皑。

那片白雪皑皑的正中央,一株桃树遗世独立,满树绯红映红了半面天空。

“流云……”墨娘看到了树前那一抹白色,那是这雪原空间的主人,流云。

流云没好气的瞪了墨娘一眼,又嫌恶的看了看倒在墨娘身旁的白羽。

云珠自从进了雪原空间后,便收起了光罩子,飘在半空中,那珠子原是水蓝色,可这会颜色却淡的好似透明。

“流云公子。”楚灿此刻依旧站在飞盘之上,那黑气凝聚成的长枪已经回到了他的手中:“流云公子,此间的事与你无关,还请不要插手。”

流云望着楚灿的脸色没有一丝表情:“你手中那杆枪是魔门用生魂祭恋百年而成,你今日用此这枪伤我天道一族的云珠,会与我无干?”

楚灿听流云这么说,脸色闪过一抹怒色,不过想到眼前这个流云公子实力深部可测,而父亲又一再叮嘱自己,不可与流云为敌,楚灿便耐下了怒火,冷冷的说道:“那珠子既然是你天道一族的东西,等我杀了墨娘,你自取走便是。”

“珠子我自然要取走。”流云依旧一副面瘫脸:“可墨娘你也不能动。”

“流云公子未免太霸道了些!”楚灿赤红色的竖瞳里似有火焰燃烧。

流云眯了眯眼角,楚灿的态度让他很不爽,让人忍不住想一巴掌拍死他。随着流云情绪的变化,楚灿感觉到周身的温度急剧下降,这雪原上空凭空挂起了大风,地上的雪被风吹起,似乎要把人们的视线都挡住了。

“流云公子……”楚灿知dào

流云公子生气了,心里有些着急,又暗暗琢磨,自己打也打不过流云,而流云现在正在跟父亲合zuò

,不若自己卖流云个面子,回头找机会再收拾墨娘。

打定主意,楚灿深吸一口气,将姿态放低:“既然流云公子执意要保护这个墨娘,那楚灿自然不会再揪着不放,毕竟父亲曾经说过,流云公子是我门的贵宾。”

“如此甚好。”流云的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他望着楚灿的眼神中明明不带任何情绪,却让人浑身不舒服。

“不过。”楚灿顶着流云的压力,又开了口:“那白羽,可否交给在下。”

“他?”流云回头看了眼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白羽,眉头皱了起来:“他也不行,这个男人必须要死。”

“对!”楚灿闻言眼角一亮,赶忙附和道:“我也想杀了他。”

“行了。”流云摆了摆手:“不劳烦你了,除去他这种异类,是我天道一族该做的事。”

不理楚灿还要继xù

说什么,流云挥手将楚灿送出了雪原空间:“带我向你父亲问候。”

楚灿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发xiàn

自己已经又回到了鸡鸣山顶,而那一直冷眼观战的大黄也不见了踪影。

“这个流云的实力还真是深不可测。”楚灿看了眼倒在地上,双目圆睁,喉咙处一个大洞的绿姬,伸手一抓,什么都没抓到,红色的竖瞳眼中闪过一抹遗憾:“耽误的时间太久了,已经魂魄离体,无法用来祭炼魔枪了。”

085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雪原空间里,流云面色不虞的看着墨娘:“你骗我,你明明没有将云珠弄丢。”

“对不起。”墨娘不知dào

该说什么,张开嘴却只说出了这三个字。

“你是因为不想伤害他?”流云对云珠的了解自然比墨娘通透的多,看着低头不语的墨娘,流云气的脑袋的血管气的要蹦出来了。又是这样,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天道一族就没有崛起的希望了么?

“认主!”流云伸手将漂浮在空中的云珠送到墨娘身前:“快点认主,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

墨娘眉头紧蹙,苍白的脸上一双眸子抵触的看着流云。

“不想认主?”流云苍白的脸色流露出一抹破裂的笑:“何时我天道一族的云珠竟然被人如此嫌弃,既然这样……”流云身后忽然飞起一条雪柱,雪柱从流云上空飞过,朝着地上的白羽砸去。

“等一等!”墨娘闪身挡在白羽身前,看着那停在自己鼻尖处不足一寸远的雪柱尖端,墨娘张了口:“放了白羽吧,我会将云珠收为本命法宝,老老实实在呆在雪山修行。”

流云定定的瞧着墨娘,半晌,那头顶的雪柱慢慢回退,最后砰的一声砸到地上。

墨娘见那雪柱退了,吁出一口气,低头望向依旧昏迷不醒的白羽。自己若不出雪山,便不会被云珠影响心神向白羽下杀手吧。

流云看着眼前一脸痛苦的墨娘,脸色更难看了。他知dào

他若是当着墨娘的面诛杀白羽,墨娘势必要恨极自己。天道一族如今就剩下自己跟墨娘两个人,他不想将两人的关心弄得势若水火。既然墨娘同意将云珠认主,那这白羽,便暂且让他多活一段时间。

“这河东郡怕是马上要保不住了,只有咸阳才是安全的地方。”墨娘伸手接过云珠,又开了口:“白羽昏迷了,我想将他送回咸阳武安君府。”

听着墨娘的话,流云眼中闪过一抹不快,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他叹了口气,说道:“我同你一起去。”

流云的雪原空间移动速度是极快的,流云操控着空间向咸阳移动,墨娘便坐在空间里的桃花树下处理伤口。

将妖藤青奇放出来,让青奇治愈了自己的外伤,可白羽的伤全是内脏跟骨头的损伤,青奇的唾液并没有效果。

“再来一片叶子吧。”墨娘狼似的看着青奇。

青奇扭捏了两下,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借此向墨娘索求什么报酬,竟然出人意料的好说话,直接从自己那藤蔓屁股处拽下了一片叶子。

看着墨娘将叶子塞进白羽嘴里,青奇肉疼的不停嘟囔:“老子一共也没几片叶子,这接二连三的拽,老子就快被你们拽成秃杆儿了。”

墨娘伸手拍了拍青奇的粉白的花骨朵,青奇惊的叶子根根上竖,身上的藤蔓刺也扎扎了起来:“别碰老子的花骨朵!”

“……”墨娘翻了个白眼,不再理青奇,闭目打坐疗伤。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了,流云再次出现在空间里。

“到了。”流云低头看向树下打坐的墨娘,视线又扫到墨娘身后那株正贴在桃树上百无聊赖向树上爬的青奇。

流云一个弹指,青奇便从桃树树干上跌落。

“这是你的契约灵植?”流云伸出两根手指,从地上将青奇捏了起来,好笑的用食指弹了弹青奇头上的花骨朵。

“老子……”青奇被流云碰了花骨朵,心里气的不行,可想到眼前这人实力强dà

,连忙换上一副谄媚相:“流云大人的手指真是顶顶好kàn

的!弹的人甚是舒服。”

流云闻言愣了一下,瞬间想到这花苞是植物的那啥器官,赶紧直接将青气扔到了墨娘身上,脸色闪过一抹嫌恶:“真是恶心。”

墨娘无语,不理解为啥青奇拍了个马屁就变成恶心了,她料想是流云此人太过清高,墨娘完全不知dào

那能传递花粉的花苞对于植物来说意味着什么。

伸手将青奇抱在怀里,从地上站了起来,又运起一抹灵力将白羽托在半空中,这才对流云说道:“送我出去吧。”

流云点了点头,转眼间,墨娘便出现在了武安君府邸的大门口。

墨娘放开神识,便见到武安君正坐在小院里捧着花盆晒太阳。墨娘便带着白羽跟青奇,往武安君的小院走去。

“青奇。”墨娘脚下的步子缓慢,声音里有抹化不去的惆怅:“武安君身上的阴气极适合你修liàn

,不若你就留在这里,等武安君百年之后,你再到雪山上来寻我。”

“陪着武安君?你是让我帮你看着白羽么?”青奇伸出一片叶子挠挠自己的小腰,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凡人寿命本来就短,等你从雪山出来,他们怕是早就死了。”

“……”墨娘没接话,而是将白羽从自己身侧运到了身前,似乎这样就可以临走之前多看上那么几眼。

“我总觉得,我很早以前便认识他。”墨娘停下脚步,伸手扶上白羽的胳膊:“可我却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第一眼见到他。”

青奇默不作声,半晌才哼唧哼唧说道:“我便留在他们父子身旁吧,人类什么的,好烦……”

墨娘轻笑,踮脚在白羽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你要好生保重。

蜻蜓点水的一吻,墨娘脚下继xù

往武安君府的小院行去。

青石板的路在脚下蔓延,随着脚步声踢踏,墨娘好似听到自己的心碎成一片一片。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明明只是为了解毒才跟白羽成亲,自己并没有那么喜欢眼前这个男人,等到了雪山,这里的一切,都会慢慢淡去的……

可为何脚下的青石板如此刺眼,眼中的氤氲又挥之不去。

“到了。”青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么快?”墨娘挥手擦看眼角的湿润,稳了稳心神,上前推开武安君小院的院门。

武安君早听到墨娘的脚步声,已然起身相迎了。

“回来了?”武安君的声音淡淡的,他的目光落在半空中漂浮着的白羽身上,眉毛微微蹙起:“我儿怎么了?”

“他无妨,只是昏睡,醒了便会无碍。”墨娘将白羽慢慢放在院内的草地上,才又开口说道:“先前离开咸阳的时候曾跟您说过,说等我回来的时候将青奇交给您照料,我如约把青奇带来了,还请武安君多费心。”

墨娘向前走了两步,捡起武安君刚刚晒太阳时捧着的花盆,将青奇放了进去。

“墨娘。”武安君见墨娘的情绪不对,出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事。”墨娘露出个难看的笑容:“只是,我怕再没有福气做您的儿媳了。”

“到底怎么了?”武安君眉头皱的越深:“若你没有这个福气,天下人便无人再有这个福气了。”

墨娘听武安君这么说,牵动嘴角笑了笑,也不知dào

自己该接些什么话。

是时候该走了吧?

墨娘冲着武安君行了个礼,又望了眼那躺在草地上的白羽,回身走出了小院,一路朝着大门口行去。

“墨娘?”武安君心里有些急,就要去追,却在刚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听到了白羽的声音。

“父亲,莫追了,留不住。”白羽坐在草地上,手掌握拳,手背上因为用力过猛青筋毕露。

“你醒了?身体感觉可还好?”武安君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早醒了。”白羽的声音中带着抹自嘲般的讥讽。在流云要杀自己的时候,他便醒了。

流云跟墨娘的对话,白羽一字不漏都听在耳朵里。白羽恨自己的弱小,恨在流云的绝对力量下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恨自己几次三番无法保护墨娘,还要靠着墨娘搭救自己才能苟延残喘。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低沉的歌声从白羽的口中缓缓流出,恍惚中,时光好似回到了那个炎炎夏日,清宁山上初见的一刻。

墨娘一身素白,俏生生的坐在山涧边的大石上,双腿顺着大石自然下垂,白裙拽地,那一头绸子般的乌发也只松松用丝带系住,耳鬓还有一缕发丝忘了绕进去。

山风吹来,那大石上的女子白衣飘飘,衣袂翻飞,裙裾飞扬,耳侧的一缕墨色发丝也随风飞舞,尽显出尘之态。

而白羽,便坐在不远处的马背上静静的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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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 雪山清修

从武安君府邸出来,流云带着墨娘来到了雪山昆仑虚,那个天道一族繁衍生息千年之地。

墨娘一到雪山顶上,便看到了那雪山顶上的断壁残垣。在雪峰终年不化的白雪皑皑上,是一大片废墟,那只剩半面的宫殿,宫殿前碎成大块大块的守护石像,石像下一半露在外面一半埋在雪里的白玉台阶,都在昭示这这里曾经的繁华。

“这里怎么是这个样子。”墨娘一阵唏嘘,回头看向流云。

流云依旧是无喜无悲的脸,只淡淡回道:“是啊,怎么是这个样子。”

不知dào

为何,墨娘跟流云同是天道一族,流云却从来不告sù

墨娘,二十年前这昆仑雪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喏,这个给你。”流云递给墨娘一枝桃树枝:“我给你的空间戒指同我的镯子一样,都是天道一族传承下来的神器,你将这桃树枝种在戒指内的空间中,日日用雪山灵气温养,等到何时这树枝开花,你便可下山去了。”

墨娘伸手接过桃树枝,又瞄了一眼流云的手腕。

流云因为要递给墨娘树枝,所以用另一只将袖子口轻轻往后压着,便露出了他那装载着雪原空间的镯子。

镯子是银质的,约有两根手指并在一起那么宽,镯子面上用粉色的水晶细细点缀成桃花的形状。

那镯子惊鸿一瞥,下一瞬间,便又被流云的袖子遮住了。

“等你跟云珠认主成功,我便要走了。”见墨娘收起了桃树枝,流云嘴角含笑,一脸迫切的看着墨娘。

墨娘瞬间瞪圆了眼角。

“你要走?”墨娘看了看流云,又回头看了看身旁的断壁残垣,断壁残垣下是漫山遍野白雪皑皑。这昆仑山顶高绝,就是一棵树,都极是少见,这入目千里,除了一片白色,再无其他,便是只那么看着,已然觉得落寞。

“嗯,我还有很多事要走。”流云眼中流露出一抹无奈。

“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墨娘眉头蹙了起来,流云给自己的桃花枝不是凡品,也不直到何年何月能发芽开花,若是动则上百年,那自己岂不是要变成石头了。

流云察觉到墨娘的不愿,轻声安慰道:“修仙,当然要耐得住寂寞。我也曾在这雪山上闷头修liàn

了上百年。”

“……”墨娘翻了个白眼,心里腹诽,流云修liàn

的时候,想必天道一族还没有覆灭,这山顶定然还是有热闹的。

可流云听不见墨娘的腹诽,只定定的瞅着她,满眼都是催促:“认主吧。”

墨娘拿着云珠盘膝坐到雪地上,划破手指,一颗殷红的血滴落在水蓝色的云珠上。

血珠浸入云珠内,云珠瞬间变的血红,在墨娘面前滴溜溜的打着转,随即射入墨娘眉心。

墨娘只觉得身子瞬间麻痹,眼前的雪山渐渐消失,转而出现的是一片烈焰焚烧的大地,大地的远方鬼影重重。

这是哪里?墨娘疑惑,可还来不及再细看清楚,画面一转,墨娘看到茫茫雪山中,一身狼狈的花喜儿抱着自己,手里拿着那颗云珠,击退了两个拦路的魔修。

而后是清宁山上的懵懂岁月,老而古板的清水宗宗主,总是喜欢研究新发明的小师叔苏华,雁过拔毛的师傅花喜儿,还有那个总是欺负自己的师姐柔婉。

那日墨娘正被柔婉奚落,便听说宗门要派出一个弟子下山嫁给秦国的将军。但凡修仙的人必然都一心追求长生,没人会愿意下山嫁给一个不过七八十年寿命的凡人。于是墨娘便自动请缨,嘴上说是为宗主分忧,实则是想去上下过快活日子。宗主听说墨娘自愿前往,很是高兴,十九年来头一次夸奖了墨娘。

于是墨娘便下了清水宗峰顶,到了那半山腰处等着自己的夫君。

那天烈日炎炎,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山路上来人骑着一匹骏马,马背上的白羽英气逼人,一身甲胄在阳光下氤氲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

那便是自己跟白羽的第一次见面了么?墨娘心神恍惚,往事一幕一幕在脑海闪过,在郢城,在咸阳,在武安君府,在王宫。

一幕一幕,最后停留在被楚灿杀死的那一刻。

“墨娘?”流云担忧的看着双目失神,眉头紧皱的墨娘,心里有些着急,可却无法帮上任何忙,只能轻轻唤着。

“流云。”墨娘睁开了眼睛,眼底有淡淡的水雾:“我想起了好多事。”

“嗯。”流云见墨娘无碍,弯着嘴角笑了:“无妨,只有想起来了,才能更好的忘记。”

墨娘不语,半晌,轻轻点了下头。

那棵云珠已经认主完毕,静静的停在墨娘的意识海中,发出水蓝色的淡淡柔光。

“我要走了。”流云拍了拍墨娘的头:“若是有什么事要唤我,便对我给你的那根桃树枝说。”

“好。”墨娘点了点头。

流云说走便真的走了,不带点拖拉。

流云走后,墨娘看着漫山遍野的皑皑白雪,再也忍不住心中酸涩,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开始是小声的哽咽,后来渐渐变成嚎啕大哭。

哭累了,墨娘便倒下睡觉。

雪地里似乎也没有那么冷,像是一张柔柔软软的床,冰凉却并不寒冷。

转眼间月上中天,山顶刮起了大风,墨娘被雪粒吹醒,睁眼便看到那头上的湛蓝色天幕,天暮中银河星海,好似就在眼前。

“这地方真是孤独的想死。”墨娘看着那天光擦了擦干涩的眼角,站起身来。雪山上夜里的风大的很,墨娘决定到那宫殿中去避一避。

等墨娘在那半面宫殿中寻到了个背风的角落,墨娘又发xiàn

了个大问题。

自己没有食物。

在墨娘一以手握拳,很恨凿了两下地面之后,墨娘决定,便做个餐风饮露的苦修吧……

终归这延绵万里的昆仑山脉自己一个人是走不出去的,无论如何自己也已结丹,坚持到下次流云来应该不是问题。

墨娘坐在大殿的一角,闭目修liàn

起来。灵气绕着身体经脉运行,速度竟然比往常快了许多。这雪山顶上的灵力竟然出乎意料的精纯,随着墨娘运功,那颗沉寂在墨娘意识海中的云珠也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转眼天光大亮,转眼夜色降临,日复一日,三个月眨眼间便过去了。山下已是新年,可这雪山上看不出季节变迁,终年都是一个样子。

墨娘睁开眼睛,她刚刚连着突pò

了金丹期的第二层跟第三层,这会觉得浑身轻松的不得了,便想起身走走。

墨娘从云珠中了解到,昆仑山脉中生存着许多野生动物,雪鸡,牦牛,都可以抓来打打牙祭。不若今天便弄些野食,算是庆贺自己修liàn

的境界提高。

087 山下的消息

墨娘往山下走,还没走出多远,便远远的看到山腰处一片银白的雪色中出现了一抹土黄,是一条大黄蛇,正冲着墨娘的方向爬来。

“大黄?”墨娘脸上一喜,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冲着大黄奔去。

“墨娘。”大黄见到了墨娘,蛇身在地上一滚,变成了人形:“在山上的日子可还过的舒心?”

舒心?墨娘一时不知dào

如何回答,这三个月来她没日没夜的修liàn

,雪山的恶劣环境对她并没有产生什么太大影响,非说不舒服的地方,便是太久没有见到活物了。

大黄的脸色比上次见到时红润了不少,眼中也再没有往日那般冰冷,多了一抹温情:“墨娘,我知dào

你在山上无聊,特意过来看看你。”

“那可带什么见面礼了么?”墨娘一边引着大黄往山上走,一边谈笑晏晏的问她。

“给你带了些山下夷民酿的酒,山上风寒,若是夜里冷了,也可暖暖身子。”大黄眼睛眯成一条线:“还有半路上顺手抓了两只雪鸡,呆会我们烤了它。”

“倒是你想的周到,这东西都是到了雪山底下才借花献佛,就近准bèi

的。”墨娘忍不住调笑。

两人到了山顶,大黄取出准bèi

好的酒跟雪鸡,又取了她从山下捡来的柴禾,将烤架支上。两人便大白天的玩起了烧烤。

一边喝酒,一边吃肉,一边聊天。

大黄这次来是特地来感谢墨娘的。

大黄的蛋孵出来了,是个已成人形的宝宝,只每到月色浓郁灵气旺盛的时候,宝宝容易露出妖形。

王翦对那个宝宝照顾的很周到,特意请了方士每天给宝宝调理身体,大黄经常在夜里偷偷溜去看宝宝,宝宝长的很可爱,是个男娃子,眉眼间很像王翦。

“原来那蛋,真的是你跟王翦的孩子。”墨娘将小巧的酒壶拎在手中,轻轻的晃动,随着酒壶晃动,那半下酒水发出哗哗的声音:“那王翦还真是厉害……”

大黄翻了个白眼:“你早该猜到,不过着实该谢谢你,我私自产子犯了主人的忌讳,若不是因为我用空间戒指让主人发xiàn

了你,哄的主人心情愉快,主人定不会轻饶我。”

墨娘喝了一口壶中酒,这夷民的酒要比秦地的酒更烈,比楚地的酒更醇。

大黄便接着说。

出乎墨娘的意料之外,河东郡没有失守。楚灿在鸡鸣山一战之后,回到了楚国,正在准bèi

楚国对秦的战争。而安邑一战因为没有了修真人士的参与,王翦守了三个月的,愣是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一直支撑到现在。

那睡在咸阳宫草木大殿里的秦王也终于醒了,他知dào

国境线两处发生战乱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可在他得知自己的儿子东鹊不但放走了奸细,还投身魔门之后,便燃起了滔天怒火,听说还砸了好几个名贵的瓷器花瓶。

“秦王是讨厌被人背叛吧。”墨娘歪着头,猜测着秦王的想法,毕竟这个人是云珠中记载的这场乱世中最后的赢家。

“想来便是因为这个了。”大黄一口喝干壶里的酒,将啃完的鸡骨头放在火堆旁边,便自己窜到墨娘身侧躺了下来:“还有个消息,不知dào

你想不想听。”

墨娘一愣,握着酒壶的手也僵硬了起来,她知dào

,下面大黄要说的这个消息怕就是关于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白羽的了。

墨娘想阻止大黄,告sù

大黄自己不想听,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最后变成一段低低的叹息:“你且说。”

“我来天山之前,特意绕路去了趟咸阳武安君府邸。武安君赋闲在家,天天抱着你那植物灵宠晒太阳,可白羽,我却没有看见。”大黄顿了顿,侧脸看向墨娘:“我找遍了咸阳也未曾找到他。”

墨娘皱了皱眉头,这白羽不会又去战场上了吧。

“躺下来。”大黄拉着墨娘的袖子,让她也仰身躺在雪地上。

不远处篝火犹未燃尽,树枝在火内发出枇杷之声,在这宁静的雪山上显得尤为清晰。

墨娘躺在大黄身边,等着大黄的下文。

“那白羽交了兵符,按说应该老老实实呆在武安君府邸。”大黄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疑惑:“我便好奇这白羽究竟去了哪里,所以我变成人形,自称为白羽的朋友,特意拜访了武安君,可武安君却推说自己也不知dào

白羽的去处。”

“武安君也许真的不知dào

。”墨娘圆睁着眼角看着天,努力不让自己把事情想复杂:“也许白羽只是到处走走,出去散散心。”

“可主人也在找白羽。”大黄顿了顿,将声音压低,就在墨娘的耳边悄悄问道:“你还在想着白羽么?”

墨娘脸色有一瞬间的失色,可转眼间又恢复了平静:“我也不晓得,即使是我融合了云珠,想起了以前的事,也晓得作为天道一族的一员,白羽这种超出自然轨道的存zài

是应该抹杀的,可他的影子似乎还刻在心里,这段日子,他的影子好似淡了些,又好似没有淡……”

大黄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墨娘的话:“好复杂。”

墨娘无奈,哑然失笑。可过了一会,墨娘又跳起了眉毛:“流云不会对武安君跟白羽做什么吧?”

“不会。”大黄想也没想便直接否认了,它必经跟了流云好多年,也知dào

云珠的秘密,见墨娘担忧,便耐心向墨娘解释道:“依你现在的情况,你还很关心他们父子。主人便是看在你的份而上,也是不会伤害那两人的。主人还特意嘱咐我不要对那两人下手,说是怕会因此让你心里产生心魔,修liàn

不好突pò

。”

“这样甚好。”墨娘听大黄这么说,心里安稳了起来。看着头顶苍茫的天,竟然迷迷糊糊有些困意,流云这个族人对自己还是顶不错的。

俩人便这么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不多时便双双睡着了。

夜半时刻,墨娘醒了过来,见一旁的大黄依旧睡的深沉,便揉了揉眼角自己坐了起来。

不远处的炭火已经熄灭了,只余下点点火星,墨娘走过去埋了炭火跟鸡骨头,又拿了剩下的半壶酒,对着夜色饮了起来。

没过一会,大黄也醒了过来。

“已经这么晚了。”大黄看墨娘一个人饮酒,便起身走了过来:“下次来看你,再多给你带些酒。”

“这酒真是极适合在雪地里喝。”墨娘喝干最后一滴酒,将酒壶掷向大黄:“下次多带来些,这么少,不够喝的。”

大黄笑着点头,顿了顿,大黄又说道:“我要走了。”

“这么快?”墨娘撇了撇嘴,虽然一直在修liàn

,可身边连个喘气的都没有,墨娘这三个月过的着实无聊的紧。

“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088 和氏之壁

咸阳,武安君府邸。

趁着浓浓夜色,白管家正在给马车套马,而武安君则一手抱着花盆,一手提着一盏气死风灯,静静的站在马房拐角的地方。

“老爷,东西都装上车了,咱们可以出发了。”白管家手里拿着马鞭子,弯腰等着武安君走过来。

“我琢磨着东西还是带的少。”武安君一边将装着青奇的花盆搬上马车,一边嘱咐白管家:“去把那块和氏之壁取来吧……”

“老爷?”白管家闻言大惊:“那和氏璧可是苍月公主她……”

“不过是死物。”武安君摆了摆手:“去拿来。”

白管家闻言,只能暗暗叹了口气,回身去取和氏璧。

又过了一会,外面刚打过三更鼓。

白管家捧着一个木头盒子走了回来,将盒子递给马车上坐着的武安君。

“老爷,咱们这就出发么?”

“出发。”

马车从武安君府的后门缓缓驶出,一路朝着城门的方向奔去。白管家一路小心的躲避着巡视的官兵,绕了好几次路,终于到了城门口。

城门口早有人接应,那守卫城门的甲士见武安君的马车来了,连忙悄声打开城门,放马车过去。

马车出了城门,又慢慢行了小半个时辰,武安君的声音从车厢内传了出来:“可以加快速度了,虽然动了点手脚,让神女一时半会难以察觉咱们出城了,可咱们还是要尽可能走远些,在天亮前走出神女的神识覆盖范围。”

“知dào

了,老爷。”白管家应声,紧接他手里的马鞭重重朝着拉车的马抽了下去。

随着鞭子落下,一阵阴风吹过,拉车的两匹马竟然腾空而起,马蹄下凭空多出一团浓重的阴气。而马车车角挂着的那盏气死风灯,烛火的颜色也由红转为惨绿色。

就这么一辆鬼气森森的马车,一路风驰电掣,朝着秦楚边境飞去。

就在马车飞驰离地而起的一瞬间,咸阳王宫神女殿里正在闭目打坐的神女忽然睁开了眼睛,眸子里闪过一抹讶异,紧接着那讶异就变成了愤nù

,她站起身来,对着不远处侍立的侍女说道:“传赢果儿来。”

那侍女应声,转身出殿。

神女便又盘膝坐下,闭目凝神,像靠着自己的神识,判断出这辆马车想要往哪里去。

武安君坐在马车上,马车离地而起后,武安君伸手拿起那个刚刚白管家捧过来的大木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木盒子的盖子,好似里面装着什么稀世珍宝般。

那盒子里装的,也的确是稀世珍宝。

随着盒盖子打开,绿色的荧光从盒子中流溢而出,照亮了整个车厢。

“这是什么?”青奇探过头去,看着盒子里的玉璧疑惑的伸出了叶子手。

就在青奇的叶子手马上要碰到和氏璧的时候,武安君将装着和氏璧的盒子往另一侧挪了挪,闪过了青奇的叶子手。

“这是和氏璧,是楚国至宝。”武安君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抹苍凉的味道:“四十年前,我率领四十万雄兵一路攻城略地,直接杀到了楚国国都郢城墙下,可郢城被守的如铜墙铁壁一般,我却迟迟攻不下来,后来,我骗了同青梅竹马的苍月公主,让她去跟楚王和亲,并许诺,自己攻陷楚国之后一定接她回来。苍月被送去和亲了,而我自己则率领部下详装撤tuì

,然趁着楚都郢城迎娶公主,城门大开之时,我又领着部下杀了回马枪,郢城被攻陷,这块和氏璧,便是那时候流到了我的手里。”

“那苍月公主呢?”

“他被仓惶逃跑的楚王一并带走了,我没能救下她。”

“呃……”青奇摇了摇头顶上的花骨朵,又问道:“你要将这和氏璧送给谁?”

“送给那个将我从地狱里拉出来的人。”武安君缓缓将木盒子盖上,长吁出一口气:“若不是他,我不可能还活在世上。”

青奇歪了歪头,更好奇了:“他救过你的命?”

“是。”武安君将身子往后,靠在了车厢的车璧上:“我这一辈子,最大的罪孽,便是在长平一役中活埋敌军降兵四十万,那事件之后,我夜不能寐,怨气缠身,就是那个时候,我遇到了那个人。”

青奇闻言点了点花骨朵,它知dào

长平战场,那地方因为怨气太重,阳光都射不进去,是实打实的修liàn

宝地。它青奇没渡劫之前,也曾到那里修liàn

过,可后来渡劫失败,让自己从擎天大藤蔓变成了藤蔓灰,就再也没有实力在长平战场那种厉鬼横行的地方修liàn

了。

“你说救你的那个人是什么人?”青奇继xù

问:“他帮你什么了?”

“我也不直到他究竟是什么人,他好似不是这世间的人。”武安君脸色露出一抹茫然:“他能预言到我的未来,能预言这个乱世的未来,他脑中的知识让人害pà

。”

“谁这么厉害……”青奇不信。

见青起不信,武安君将膝盖上的木盒子放到一旁,闭眼假寐起来:“一会你就能见到他了。”

青气哼了一声,伸出叶子手,挑起窗帘的一角向窗外看去。

又过个两个时辰,天色已经大亮,马车在一处山峰上停了下来。

“老爷,冬阳峰到了。”

冬阳峰?青奇好奇的扭头看向武安君。这冬阳峰是清水宗下四峰之一,这武安君来清水宗干什么?

武安君随手将青奇连着花盆一起抱了起来,下了车。而白管家则将那装着和氏璧的木匣子双手捧着,跟在了武安君后面。

这里是冬阳峰的后山。

自从清水宗的逆徒夏水寒将冬阳峰的弟子一夜之间屠杀了干净之后,这冬阳峰便闲置了。后来清水宗掌门的师弟,修真界的炼器奇才,苏华带着他的实验室一起搬到了冬阳峰。

随着苏华的幺蛾子百出,时不时便召集一堆弟子来冬阳峰做试验,冬阳峰才算多了一丝人气。

武安君跟白管家沿着山路一拐,行到了一处石屋门口。武安君伸出手指,在石门左上方的一个圆形突起处按了一下。

“叮咚!”随着圆形突起被按下去,石门发出叮咚叮咚之音,声音清脆,甚是悦耳。

不多时,石门便被由内打开了,一个玄色袍子,头发随意束起的男人出现在门口:“我正做实验,谁让你这个时候来打扰我。”

“苏华前辈。”午安君回身将青奇递给白管家,又从白管家手里接过了装着和氏璧的木盒子,将木盒子递到苏华面前:“这是和氏璧,老夫知dào

苏华前辈是个懂宝识宝的人,所以特意拿来给您看看。”

苏华一听是和氏璧,眼角立kè

亮了起来,脸色那丝不耐烦也消失不见:“这就是传说中被雕成国玺传世的和氏璧么?我得宝宝眼福,看看这秦始皇心尖上的玩意长的到底什么样。”

苏华接过盒子,便闪身往石屋里面走,走了没几步,又回身朝着武安君喊道:“快进来吧,我知dào

你是想打听白羽的消息。”

武安君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如释重负,抬腿走进了石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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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血煞海

武安君进了石屋子,而白管家则抱着青奇在门口等着。

“你自己去看吧。”苏华指了指石屋子角落的传送阵,又转身拿起两根香,将两根香并在一起,食指上燃起一团火苗,将香点燃。

香燃着后,苏华分出一炷香,递给武安君。

武安君接过了香,赶忙站到了阵中,苏华伸出手指,在传送阵旁边的一个水晶屏上按了一下,那传送阵便运转起来,一阵吱嘎噶的响声后,武安君被传送阵带到一片密林深处。

脚下站稳后,武安君抬腿从传送阵走了出来,他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可用,一炷香后,苏华会再次启动传送阵,将他送回去。

传送阵旁边有一条用剑砍出来的小路,武安君伸手从鞋子里取出匕首,一手持香,一手拿着匕首,小心翼翼的沿着那条根本无处下脚的路走了过去。

走了没多久,道路一拐,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片蒸腾着的血海,一眼望不到头。

武安君将香跟匕首放在同一只手里,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的珠子,将珠子扔到血海中,珠子撞到血面上,瞬间变成一条黑色的船。

上了船,武安君更紧张了,他将香放在船中央,自己则专注的来回看着船两侧。

那血煞海中不时会冒出一个两个浑身是血的死人,伸出手要把住船檐往上爬,武安君便用手中的匕首将那些死人的手砍断,再扔回血煞海之中。

很快,武安君便到了目的地。

血煞海中央有一棵开着白花的树,树的根部深深没入血煞海中,而它的枝干,冒出血煞海表面的部分,足足有四五丈高。

而白羽,此时便双手被藤条所束,半个身子已然浸泡在了血煞海中。

“我儿。”武安君眉头紧皱。

白羽无声。

武安君站在船上,呆呆的看着白羽。在这个树的范围内,那些血煞海中的死尸是不敢乱来的,所以他也不用担心有尸体会爬上船。

武安君看着白羽露出血煞海上的半个身子,眼睛有些红。

白羽身上的袍子已经被血煞海侵蚀的看不见了,他那披散的头发上落了两片白色的花瓣,头低垂,眼紧闭着,睫毛打下一片阴影,显得脸色越加苍白。

武安君知dào

这血煞海中的血怨气极大,他上次来看白羽,不小心溅到了一滴血煞海里的血,烧心蚀骨,让他这个半辈子铁马冰河里打转的老将,都忍不住大声呼痛。

可如今白羽半个身子已经完全浸泡在血煞海中了,比之三个月前,只泡到膝盖处,要更痛苦的吧。

武安君叹了口气,看了眼船中间燃烧着的香,操纵着船,转身往岸边行去。出了血煞海上了岸,武安君又顺着小路回到了传送阵,那香燃尽的时候,传送阵上一阵闪光,武安君便又回到了苏华的石头屋子里。

“见过了?”苏华正低头把玩着和氏璧,脸色满是笑容:“这玉的成色还真是好,我准bèi

用它做几套首饰,送给我的女朋友们。”

说到这里,苏华脸上露出一抹不虞:“听说你儿子在鸡鸣山上把阿绿杀了?阿绿喉咙处的镇邪剑弄出的伤口我可都看见了。”

“是墨娘杀的。”这鸡鸣山上的事,白羽都告sù

过武安君,他可不让自己儿子给儿媳妇背黑锅,白羽现在还在苏华手里,武安君可怕白羽被穿小鞋。

“……”苏华愣了一下,顿了顿,他冷哼了一声:“大好的姑娘送到你们手里,转眼就让昆仑那个混蛋流云给骗走了。”

“怎么叫骗走,墨娘本来就是昆仑的人。”武安君这会儿还沉浸在血煞海画面没有回过神来,跟苏华唠嗑便也没怎么走心。

“……”苏华两次都让武安君弄了个无语,有点不爱跟武安君唠嗑了。

“前辈。”武安君冲着苏华拱了拱手:“我想去我儿那血煞海旁住下……”

“啊?”苏华拿着和氏璧的手一抖,差点把和氏璧摔了,顿了顿,才跟武安君解释道:“是我忘了告sù

你,那血煞海,不在咱们这一界,你看到的白羽身后那棵树,便是一棵界树。”

“界树?”武安君有些紧张:“你的意思是,我儿不在凡间?”

“可以这么说……”苏华一边摩挲着和氏璧一边跟武安君解释:“我设传送阵的那个地方算是那一界比较安全的地方,你再走远些,就会有怪兽恶鬼之类的,遍地游走,不过倒是个收起炼器材料的好地方。”

“那……”武安君瞪大了眼角:“那地方那么凶险,我儿岂不是随时会有性命之忧。”

“界树边上一向都安宁的很。”苏华摆了摆手:“你就不要多虑了,更何苦白羽本就是血煞海里出生的,无妨。”

武安君拳头紧握,终是放心不下,还要说话。苏华已经一记眼刀撇了过来:“那是他自己选的路。”

武安君半晌无声,最后只能无力的松开紧握着的拳头。

“你且还回咸阳去,安心的等白羽回来。”苏华下了逐客令。

“可神女似乎已经察觉了。”武安君眉头皱了起来:“上次我儿私自离开的时候,秦王就已经很不高兴了,勒令我无事不许踏出咸阳,而这次我偷偷溜出咸阳,更是动用了鬼车,秦王一向希望我做个直臣,除了行军打仗什么都不沾……”

苏华翻了个白眼,将和氏璧放到了一旁:“你自己想办法解释,总之我要你必须留在咸阳。”

“好。”武安君只得点了点头。

“你先走吧,我还要做一大批通讯水晶送到蓬莱阁去,忙的很。”苏华冲着武安君摆了摆手,示意他快点走。

武安君走后,苏华将大门一关,又一头扎进了实验室里。那和氏璧他摆弄了一会儿便扔到了一旁,这会儿他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的传讯水晶们,一旦水晶大批量送到蓬莱阁之后,蓬莱阁的所有通讯内容,就全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想到这,苏华不禁眉开眼笑起来,开始一个一个的试验起传讯水晶来。

“将蓬莱阁的传讯水晶包揽下来之后,再去别的仙山推广推广……””苏华手里忙个不停,嘴里还忍不住哼上了曲子:“野马~野马~”

090 妖兽出世

雪山大殿里,修liàn

的时间过的特别快,日复一日,转眼间墨娘竟然已在这大殿中度过了三十年。

山上没有季节的变换,只大黄偶尔上山,带给墨娘一些时令性的食物,墨娘才知dào

山下到了什么季节。而流云则甚少回雪山,这三十年,墨娘也只偶尔在年关才能见到他。流云交给墨娘的桃树枝,被墨娘种在了自己的空间戒指中,可那桃树枝日日用灵力灌溉,却丝毫发芽的征兆都没有,就更别提开花了。

墨娘天天在雪山上呆着,竟然也渐渐习惯了雪山的清冷寂静,有时一次入定便三四个月,醒来之后看到大黄留在身边的东西,才知dào

大黄来过。而大黄若是来的时候墨娘碰巧醒着,便会给墨娘讲一些山下的事,初时,墨娘还有兴趣听,后来便也觉得这一切不过索然无味。那些自己熟识的旧人,或老或死,或者展开了新的生活。

在继楚灿之后,魔修大肆出洞,蓬莱阁等仙山也为此派出了修士,对抗魔修,而后,正统修仙的道士跟魔修两足鼎立,秦王用了王翦为大将,踏平六国,统一了天下,只楚灿依旧在边陲一带兴风作浪。武安君一直蛰居咸阳,白羽依旧不知去向。

这天大黄来看墨娘,同墨娘一起吃过饭,又聊了会天,感叹了一下山下越来越乱了,便下山去了。

大黄刚走,墨娘便回到那半面大殿里闭目修liàn

,可不知dào

为什么,心里却总是难以平静下来。转眼月上中天,墨娘心想自己左右无法安心修liàn

,不如踏着月色在雪山走走。

走出了断壁残垣的大殿,墨娘想到后山悬崖处的月色要比这里美的多,便想到后山去看看。

墨娘踏着雪往后山走去,脚下发出吱嘎噶的踩雪声,踩雪声在这静谧的雪山里显得尤为悦耳空旷。走了约莫能有一刻钟,墨娘到了后山悬崖之上。

雪色茫茫,月色袭人,可今天这空气中似乎躲了许多躁动。

墨娘揉了揉眼睛,朝着悬崖上空的明月望去。却忽然有一条黑影划过月华,直挺挺的朝着墨娘冲了。

墨娘吓了一跳,连忙运气升到空中,闪过了黑影的冲击。

这三十年的修liàn

,让墨娘早已学会御空飞行,她在五年前已经成功进入了元婴期,可奇怪的是,她渡过小天劫之后,紫府丹田里出现的不是元婴,而本该元婴出现的地方,被她的云珠所代替。

那颗先前一直蛰伏在意识海里的云珠,现在已经转移到了丹田之中,并且由于灵力饱满,从水蓝色变成了深蓝色。流云公子说这一切正常,墨娘便也没再费心,想来也是,丹田若是多出了一个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小东西,倒是也挺不习惯的。

“墨娘……”

墨娘闪过那道黑影,兀自停留在空中,却见那黑影直挺挺的冲到了地上,溅起雪花一片,只那白袍子很是眼熟。

“流云?”墨娘从空中走了下来,站到流云身侧。

流云整个人无力的栽倒在雪地上,白色的袍子上血迹斑斑。

墨娘见果然是流云,赶紧将流云扶了起来,见流云脸色苍白,墨娘忙运指按在流云背部,灵力源源不断的传到流云体内。

不多时,流云醒了。

“发生什么事了?”墨娘有些惊讶,这世间竟然还有人可以伤的了流云。

流云面如金纸,眼中一片冷冰,他摆脱了墨娘扶着自己的手,盘膝坐在地上:“我受了重伤,你且在这为我护法。”

流云没有直接回答墨娘的问题,墨娘也不追问,便站到一旁去,帮流云把风。虽然不知dào

这人迹罕至的雪山,连个活物都没有,有什么需yào

护法的。

转眼间月落,东方射出第一抹朝霞,旭日东升。流云才从雪地上站起身来。

“墨娘,你眉间这朵桃花总算是完整了。”流云拍了拍墨娘的肩膀,将墨娘从睡梦中叫醒。

墨娘有些不好意思,哪有帮人护法自己却睡着的。

“你立kè

下山去吧。”流云的眼中透着一抹无奈。

“为什么?”墨娘蹙了蹙眉头:“你给我的那枝桃花,还没发芽呢……”墨娘其实心里觉得这雪山上就挺好,在这呆时间长了,她反倒有些不耐人间喧嚣了。

“这雪山上,怕是不会再安全了。”

“为什么?”

“你下山之后自然就知晓了。”流云伸手入袖子,从袖子中掏出一面玉牌子:“渤海三山现在皆已入世,你随便找个山门投进去,别说自己是天道一族的人,这玉牌里烙印着我的一缕神识,有事便用这块玉牌传音与我。”

墨娘接下玉牌,随手放到了空间戒指中,心里还想问流云为何受伤,流云却连招呼都没打,一挥手直接消失在墨娘眼前。

“……”墨娘无语,三十年了,一直就是说走就走说来就来,自己偷偷摸摸忙什么也不告sù

自己。

叹了口气,墨娘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又回到了那只剩半面的大殿之中,粗略的收拾收拾东西,便往山下走去。

流云让自己即刻下山,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墨娘知dào

流云这人情绪内敛,可对族人却是庇护万分,任何时候都不会伤害自己的。

可一到山下,墨娘立kè

推翻了自己对流云的看法。什么不会伤害族人,这流云让自己下山,明明就是把自己推到火盆中去。

短短三十年,山下已经变了天地。大黄嘴里的山下有些乱,完全就是粉饰太平。

下山的第一夜,墨娘宿在一户农家。主人家是老实的庄稼人,对墨娘也很是亲切,墨娘是日暮时分投宿,正赶上晚饭,农家还为了墨娘特意在菜里加了两个蛋。

而墨娘住的这间屋子是这户农家女儿未出嫁前住的,而老两口也没有儿子,女儿出嫁后,房间便空了出来,正好让墨娘歇息。

吃饭的时候,这老两口就在那说有妖兽又袭击了哪个村里的哪户人家,吃完饭,这家人更是把房门都紧锁,窗户也牢牢的掩上,到了夜里,各人睡觉的时候都抱着菜刀斧头。

“姑娘,夜里警醒着点,咱这边陲小镇,不安生的很。”

农妇给墨娘铺好了被子,便转身要出去,墨娘赶紧拉出了她,问道:“主人家,刚刚吃饭的时候,你们说的妖兽,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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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王翦的小姨子

农妇见墨娘这么问,便在墨娘榻边坐了下来。太阳已经落山,这屋里黑沉沉的,只借着些微天光,能看见农妇的眼中带着丝丝惊恐。

“看姑娘的衣服料子便知dào

姑娘定是贵人,平时应该甚少出门吧。”

墨娘点了点头,她不是贵人,可若说出门少,她这三十年不下雪山,算是出门甚少吧:“主人家,您方才说的妖兽,可否仔细说与我听听。”

“那妖兽,是在两年前突然出现的。”农妇顿了顿,又说道:“正巧是皇帝登基那段日子,我记得当时从城里来了长官,将皇帝登基的消息带到村里,然后他回去的路上,就被妖兽杀死了,自那之后,便隔三差五的发xiàn

有人被妖兽杀死……”

农妇想起当时的情况还有些心惊,她拉住墨娘的手,惴惴的说道:“后来辛亏皇帝派了仙长过来,帮着村民们杀死了那妖兽,只不过仙长们平时住在城里,每次都要等有人死了之后,才从城里赶过来,不过平时我们都听那仙长的话,夜里不点蜡,将辟邪的镜子挂在门扇上,倒也相安无事,只是偶尔有走夜路的人会不小心碰到那东西,唉……”

墨娘眉头皱了起来:“主人家,可看过那被妖兽咬过的尸体?”

“尸体?”农妇摇了摇头:“我哪里敢去看,只听村里的汉子说过,那尸体被吃的只剩下胳膊和半面脑袋……”

说到这里,农妇打了个哆嗦,拍了拍墨娘的胳膊:“姑娘,早点睡吧,睡醒了快回家去,城里有仙山下来的仙长们,那妖兽不敢乱来,这外头乱的很,贵人年纪轻轻的,不要因为负气,就离家出走了。”

“……”被误会成离家出走,墨娘只能附和着笑了笑,谢过老妇的关心,送老妇出了门,墨娘坐在窗口,将紧闭的窗棂拉开一条缝,往窗外看去。

从老妇人的口里可以得知,那妖兽袭击人类是两年前开始的,而且妖兽的数量不少,看起来这事情不简单。墨娘琢磨着自己坐在这里想,还不如出去看看。

回身将一粒金豆子放在塌上,墨娘小心的将窗子拉开,顺着窗户爬了出去,又将窗户掩住。侧耳听了听屋内的动静,那农夫跟妇人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时不时的低声说着些庄稼,粮食的事,看起来并没有听见墨娘开启窗户的声音。

墨娘在这户农家门前设了一个专门对付妖兽的陷阱,万一有妖兽误入,倒可以替这户农家暂时挡上一段时间。设置好了之后,墨娘便出了院子,往这村子中阴气重的方向走了过去。

若是有昼伏夜出的妖兽,则它白日必定有藏身的洞穴。这个藏身的洞穴要既要是个阴地,又不会远离人群,好方便晚间出来猎食。

看这天色才刚刚暗下来,想来还没有到妖兽行动的时间,墨娘沿着村里的小路一路往村北面的山上走去。

刚入了山,墨娘便隐隐约约听到远处有嘶吼打斗的声音,墨娘连忙朝着声音来源飞了过去,不过眨眼间便到了一处山洞门口。

山洞门口正有一个中年人在跟一只妖兽缠斗。中年人身后还站着一个少女跟两个少年。

一共四人个,看起来俱都是修真者,其中只有那个中年人到达了筑基期,那两个少年跟一个少女都还在炼气期。而与他们对战的妖兽是一只二阶的壁虎精,这壁虎精浑身罩着暗红色的戾气,看起来为了修liàn

,食人不少。

“二叔,快杀了这只壁虎精,拿着它的妖丹,到了咸阳送给姐夫做礼物!”说话的是个十八九岁的美丽少女,她一张鹅蛋脸,头上梳着双螺发髻,发髻两边还簪着两个白色的毛绒球,一身红袄,露出足下镶着宝石的小皮靴。

“妙妙,别出声,你这样二叔会分心。”一个青衣少年站在少女身旁,看着她的眼中带着浓浓的情义。

“左忠表哥,你快上去帮二叔。”名叫妙妙的少女转头看向青衣少年:“你不是说你曾经独自斩杀过一只三阶妖兽么?咱们眼前这个才二阶。”

左忠妙妙这么说,立kè

闭嘴不说话了,一脸尴尬。

那叫妙妙的红衣少女见状,眼中闪过一抹鄙视,扭过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另一个少年:“左启表哥,要不你去帮帮二叔?”

左启头疼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表妹,摇了摇头:“妙妙,那妖兽是二阶的,只有筑基期才能一敌,你让表哥上去,不是送死么?”

“……”妙妙闻言跺了跺脚,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妙妙知dào

这个两个表哥都喜欢自己,可一个两个都这么窝囊,这乱世之中,谁能保护自己。

“妙妙,你看,二叔赢了!”

妙妙闻言脸色立kè

露出了笑容,朝着自己的二叔跑了过去,二叔肩旁被那壁虎精穿了一个大口子,正往外冒着血。

“妖丹呢?”妙妙不理受伤的二叔,只是好奇的看着那壁虎精的尸体。

一旁的左启正帮着二叔上药,那左重则拿着一把匕首,小心翼翼的将壁虎精的妖丹挖了出来,又掏出帕子,将妖丹上的血擦干净,才递给妙妙。

一阵夜风吹过,将妖兽壁虎的血气吹了漫山遍野。

“咱们快走,要赶快跟队伍汇合。”二叔见自己肩膀被包扎好了,连忙站起身来:“这壁虎的血腥味会引来其他的妖兽。”

三人闻言,立kè

不笑不闹了,跟在二叔身后,往墨娘的方向走来。

墨娘这会正饶有兴致的站在树上看着下面“二叔斗妖兽”,见四人要走,墨娘琢磨着,既然这妖兽已经被“二叔”除掉了,那自己今天晚上是不是该回那农户家好好睡一觉,正迟疑着,就听那个正路过树下的叫妙妙的女孩嘀咕道:“姐夫贵为大将军,不知dào

看不看得上这一个二阶妖兽的妖丹。”

“多少都是你的心意,王将军必然会欣喜的收下。”那二叔拍了拍妙妙的头,安慰道。

姐夫?大将军?还是姓王的将军?

墨娘心头疑惑顿起,秦王统一天下之后,这王姓将军全天下可不只有那一个么。这叫妙妙的小姑娘是王翦的小姨子?可怎么看这妙妙也不是蛇妖变的,而是货真价实的人类,那她的姐姐定然不会是大黄了。

墨娘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大黄被戴了绿帽子了么?见四人渐行渐远,墨娘想了想,便提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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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神武将军

这四人下了山径直上了官道,官道上正有一队人马彻夜赶路,离老远便可看见那长龙一般的火把,足足映红了半面天。

四人直接融入了这长龙般的队伍,想来他们只是在别人赶路的时候,抽空出来杀了个妖兽。

墨娘站在这长龙般的队伍远外,粗粗数来,队伍约有四五百人,而队伍中光是修真者便占了两百多的人数,虽然普遍都是些炼器期的家伙,可却也着实惊人了。而其中筑基期的有十多个,那结丹的也有四五人,跟墨娘同为元婴期的也有两人。

这般的阵势让墨娘着实吃惊,何时这修真者也好似萝卜白菜一般一抓一大把了?

墨娘好奇,便远远的跟在这队伍后面,一边跟着一边听队伍里的动静,直到天亮,她才摸清楚,这队伍不是普通的行路商队,而是整个一个修真的门派集体迁徙。

“雪踪门”是这个门派的名字,这门派本在天山脚下,可近两年妖兽猖獗,他们便偶尔下山帮着村里的人除除妖,可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妖兽除多了,最近几个月总是有三四阶的罕见妖兽来攻打自己的山门,弟子折损了不少,而一个月前,更因为一只四阶蝎子精的出现,折损了山门里两位长老。这伤筋动骨下,雪踪门的掌门一怕大腿,举门迁徙。

正逢渤海三山在咸阳开门收徒弟,宗主便觉得这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咸阳了,遂带着弟子们日夜兼程往咸阳赶去。

而这四五百人的队伍中只有那二百多修真者是雪踪门的人,其余的人不外乎是想去咸阳,还担心路途遥远怕出事情的,便交了些金银,抱着雪踪门大腿,一路一起往咸阳赶去。

墨娘在队伍后面跟了一天,终于在天亮的时候看到了一座城池。

队伍在城外停着,有约莫十多个人进城去买补给品,其余的人原地休息,简单吃了点东西之后就开始闭眼小憩了起来,两个时辰后他们要继xù

上路。

墨娘跟着那些卖补给品的人进了城,便看到有些城里的富家弟子正在跟他们商量结伴去咸阳的事情。

“两个金叶子一个人。”那雪踪门的长老倒是明码标价。

“我这里六个个金叶子,是老奴跟少爷小姐的,一共三人……”

“这里有十个金叶子,我们五人……”

金叶子墨娘也有,都是那雪山顶上的大殿里搜刮出来的。墨娘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五六枚金叶子,又冲着那围着雪踪门长老的圈子旁打量了一圈,果然让她找到个目露艳羡之色的年轻人。

“喂,没钱?”墨娘挤到那年轻人身旁。

“啊?”年轻人转头看向墨娘,吃了一惊,眼前的女子美的不似凡人,浑身更是透着仙气,整个人站在自己面前却好似立马要飞走一样的感觉。

墨娘伸手拿着金叶子在年轻人面前晃了晃:“想去咸阳?”

那年轻人连忙点头:“想去。”

“会赶车不?”

“会!”

墨娘伸手拿出一片金叶子放到少年的手中:“去买辆马车,再买些食物。”

“这么多钱……”那少年拿着金叶子有些不知所措:“用不了这么多钱……”

“快去吧,我在这等你。”墨娘摆了摆手。

少年便不再多说,心里更料定墨娘不是一般人物,赶忙对墨娘行了个礼,转身跑开了。时间紧的很,他的先跟家里交代一声。

墨娘知dào

那雪踪门采办的人要一个多时辰之后才出城,便也不着急,便想边等那少年边在城里转转,却正好kàn

到昨夜见过的那个红衣少女妙妙跟她的两个表哥,进了不远处的茶楼。

墨娘跟了进去,找了个离这三人不远的位置坐了下去,点了杯茶,侧耳听这三人聊天。

那叫妙妙的少女手里拿着个传讯水晶,一边发信息一边跟身边的两个少年说着话:“今天姐姐还发信问雪踪门什么时候能到咸阳,说是昨儿有个姐夫特别讨厌的人被封了神武大将军,姐姐想找师兄弟修理那人一顿。”

“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惹姐夫不快活?”左忠一脸不可思议:“那不是老虎脸上拔毛么?”

妙妙冷哼了一声:“说是一个消失了很多年的旧日将军,名叫白羽什么的。”妙妙顿了顿,又继xù

说道:“昨儿皇帝正在城外围猎,忽然来了二十多个妖兽,然后这白羽就出现了,一人斩杀了所有的妖兽,救了皇帝,然后一跃就成为神武大将军了,要我说哪有那么巧的事。”

妙妙将手里的传讯水晶收起来,又拿起一旁左忠给她倒好的茶,继xù

愤愤的说道:“要我说,咸阳那地方,渤海三山的仙门都在那开门收徒,哪里会突然出现那么多妖兽,还想要袭击皇帝?这事一定是那白羽自导自演的,他是看秦国统一了六国,姐夫当了大将军,所以他心里不爽,又想兴风作浪!”

“就是就是,妙妙,你姐夫树大招风,偶尔会有些小人觊觎太正常不过了。”左忠一拍腰间的剑:“等咱们到了咸阳,就帮你姐姐修理修理那叫白羽的家伙。”

“你?”妙妙斜眼看了左忠一心,心下冷笑,却也没露出来,只淡淡的说道:“那就谢谢左忠表哥了。”

“我也会帮你的。”左启也赶快示忠。

妙妙翻了个白眼,想起昨天晚上一个二阶的妖兽就把这两个表哥弄得丝毫没有办法,心里不禁又叹了口气:“喝茶喝茶,等二叔买完东西咱们得快点回队伍中去,莫让长老们等着。”

两个表哥感觉到了妙妙的失落,也都低头不说话了。

而墨娘却有点按捺不住了,她听妙妙说了那么一席话,心里疑惑极了。

若妙妙说的白羽便是自己认识的白羽,可一人斩杀那么多妖兽,那是白羽能做出来的么?要知dào

白羽可只是肉体凡胎,而且算起来他现在也应该有五十多岁了……

墨娘转头瞧了眼那低头喝茶的三人,眉头蹙了起来,得想办法让他们跟自己搭讪。

“时间差不多了,二叔该回来了。”左启站起身来,冲着茶楼窗外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二叔拎着大包小包的正往茶楼走。

“走吧。”妙妙也站起身子,三人走出了茶楼。

墨娘放开神识,见那拿了自己一个金叶子的少年也牵着马车回来了,便也从茶楼走了出来。

“姑娘,我等你好久了,这是剩下的钱。”那少年买完车跟食物用品,那金叶子也不过才绞了一个小细边儿。

“你先拿着。”墨娘又拿出四片金叶子递给那少年:“去交给雪踪门的长老,便说咱们要跟着他们一起上路。”

093 我真不是来救你的

这少年名叫李想,办事倒也利索,不多时便把一切准bèi

妥当,可以跟着雪踪门一起往咸阳去了。

墨娘上了马车,马车便缓缓移动起来。

墨娘跟着这车队行驶了四天,第五天晚上,队伍在一处平原停了下来,墨娘正在车里修liàn

,便听到李想有些急迫的声音:“

墨姑娘,这队伍的前面有骚动,怕是遇到袭击了,咱们要不要先躲一躲。”

墨娘闻言拉开车帘,朝着队伍前方望去,尘土滚滚中依稀能看见远处人头攒动,队伍已然杂乱无章,而刀剑在阳光下反着光,离老远就能听见高声的尖叫跟低低的哭泣之音。

“这是发什么了?”墨娘一直在入定,完全没有注意这队伍的状况,她散开神识,发xiàn

这队伍中跟自己境界一样的两个元婴期的雪踪门长老居然都陷入了苦战中之中。

“谁知是怎么了,姑娘,您坐好。”李想说完,驾驶着马车一个转弯,便朝着跟队伍相反的方向行去。

正当李想驾车往后跑的时候,好多车也跟着动了起来,队伍四散而逃,而墨娘也闻到了这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

看来这队伍前头死了不少人。

李想驾着马车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跑,没跑出多远,便见到那路上横了另一匹马车,那马车的马已经死了,而马车里的人却不知所踪。

“姑娘,看这马匹的伤,这马车的主人怕是被妖兽袭击了。这条路怕是不安全。”李想赶着马车下了官道,可下了官道之后全然没有路。这马车寸步难行。

“李想,别赶车了。”墨娘从车里走了下来。她的神识发xiàn

后面正有追兵沿着官路往回杀人:“我们弃车。”

墨娘并不想跟这伙追兵硬碰硬,她知dào

这伙追兵里有境界超过自己的修真者,自己送上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李想脸色苍白,点了点头,虽然离开了车,李想手里还拿着那根赶车的鞭子:“先找个地方避一避。”

墨娘跟李想两人顺着土路往偏僻的地方走,没走多远,便遇到了跟墨娘一样都在逃跑的妙妙四人。

妙妙,左忠。左启,还有他们那个二叔。二叔此刻身负重伤,而左忠跟左启,还有妙妙也都是一身血。这四个人一直行在队伍前头,这会虽然从骚乱中跑了出来,却也受了不少伤。

四人见到墨娘,俱都脸色一变,随即妙妙瞪大了眼睛,带着怒气的看着墨娘:“你是我们队伍里面的人?”

李想代墨娘答了话。他跟着队伍好几天,这妙妙也雪踪门掌门的孙女,他也从旁人那里听说了:“是,我们是跟雪踪门一起上路的国人。看到队伍骚乱,就想先避一避。”

“白衣,佩剑。姿容出众的女子……”妙妙没搭理李想,而是一下抽出了手中的剑。剑尖儿直指墨娘:“你便是那帮四个神武军要找的人!是你害了我雪踪门!”

墨娘讶异,出声问道:“为何这么说?”

“抓她回去。用她把长老们换出来!”左启也拔出了剑。

而左忠则已经提剑朝着墨娘冲了过来。

墨娘完全摸不到头脑,可却也不能由着人家拿着剑往自己身上捅窟窿,便扬手一道劲风将冲上来的左忠打飞,又一道雷朝着左启霹了过去。转眼间放翻了两人,墨娘正想出手去收拾妙妙,那妙妙立kè

后退了一步,躲到已经伤的行动不便的二叔身后。

墨娘见她识相,便收了手,冷冷的问道:“说罢,怎么回事?”

“姑娘,是神武军……”那二叔见几人奈何不了墨娘,便开口了。

前几日,白羽救了皇帝,被封了神武将军,神武将军的主要任务便是斩杀横行世间的妖兽。而神武军则是这个新上任的神武将军麾下部队,神武军的徽记标志是一枚墨玉做的老虎形扣子。而今天晚上雪踪门扎营的时候,来了四位访客,这四位访客胸前皆都扣着老虎形状的墨玉扣子。

虽然神武将军上任不久,可雪踪门的几位长老早就通过咸阳的弟子们,了解到了神武将军的情况,所以他们对这四位来使倒也客气。

这四个神武军来使要雪踪门交出一个女子来,这女子藏在雪踪门的队伍里,穿白色衣裙,配白剑,姿容出众。

长老们不知dào

这女子究竟是谁,便直言不知。这四个来使便要挨个车跟帐篷一一搜索,长老们自然不依,于是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

那四个神武军的人,其中一个筑基,两个元婴,最后一个却已经到了化神的境界,长老们被制住了,那四个神武军的人便一边搜索他们要找的白衣女子,一边胡乱杀人。

墨娘听到这,疑惑起来。

神武军既然是白羽的手下,便不会这么找自己的麻烦,虽说自己将云珠认为本命法宝之后,已经渐渐对白羽没了儿女情长的心思,可按白羽的性格,应该不会不念旧情将自己斩尽杀绝的吧。

而神武军说找白衣女子,自己的确终日白衣覆身,可持剑这条便有些说不过去了。墨娘拍了拍自己身侧的镇邪剑,这剑是她跟白羽分离的时候,落在流云空间中的,流云便把这剑给了自己,自己也是下了雪山之后才随身佩戴的,可若说是要找自己茬的人,怎么会知dào

自己三十年后下山之后随意配着剑?

“他们找的不是我。”墨娘下了定论:“只是碰巧都穿白衣服配着剑而已。”顿了顿,墨娘又补充道:“也都姿容出众……”

“呃……”妙妙愣了一下,随即赶紧说道:“姐姐你自然是姿容出众,看来是我们误会了。”

妙妙说完。又拿眼前瞟了一旁的左忠一眼,左忠会意。便对着墨娘继xù

夸赞起来:“姑娘真乃神仙般的人物,姿容气质皆是不俗。”说完这话。他又回头看了眼妙妙,顿然觉得往日艳丽无比的妙妙在此人面前也失了颜色。

妙妙自然看懂了左忠眼神中的含义,眸子冒出了怒火,可眼下她却不能跟左忠生气,她刚刚趁二叔给眼前女子将事情经过的时候,偷偷给长老发了传讯。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拖延住眼前的白衣女子,直到长老领着神武军的人过来为止。无论如何雪踪门不能被灭,否则她便失去了最大的靠山。

“你在想什么呢?”李想看着妙妙滴溜溜转的眼珠子,心里莫名有些心慌起来:“挺好kàn

的丫头。怎么鬼头鬼脑的……”

“你才鬼头鬼脑的!”妙妙瞪了李想一眼,心里琢磨着,等自己重新掌握了主动,就把这小子的眼珠子挖出来。

就在这时,一阵破空声传来,墨娘抬头,便看到一个法宝飞盘停在在半空中,飞盘上一老一少两人,那老的续发皆白。脸上也带着恐惧,另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少年正冷冷的盯着墨娘。

“长老!”左忠看着那须发皆白的老人吃惊的叫了出来。

墨娘眼神一凛,瞥向了妙妙,正好kàn

到她袖子里露出来的半边传讯水晶。自己真是大意了。居然让这丫头偷偷报了信。

“你是神女?”那飞盘上的少年声音冷冷的。

这飞盘上少年有化神的修为,整整高出墨娘一个境界去,墨娘可不敢跟他硬碰硬。

“神女?”墨娘忙摆了摆手:“我不是她。”

墨娘没想到这些神武军要杀的人竟然神女。墨娘三十多年不见神女了。可不想一出来就替她死。

“是不是可不是你说了算。”那少年一摆手,将墨娘从地上吸了上去。落在了飞盘上。

飞盘上站了三个人,顿时拥挤了起来。那少年想了想,抬腿冲着那雪踪门的老者一踹,老者便直挺挺的掉落下去。

随着下面传来长老长老的呼声,飞盘载着少年跟墨娘继xù

飞。墨娘看着那少年胸前的墨玉老虎扣子,顿时觉得眼熟无比,这好像是武安君府定制的窗帘扣?好奇怪的徽记。

这少年驾驶着飞盘一路飞,一路杀人,直到他遇到了另外三个同伴。

那三个同伴同样站在飞盘上,而此时,他们正在围堵一个御空飞行的女人。这女人一身白衣,腰间挂着长剑,手里拿着银铃,那铃铛正叮叮当当不停的响着。而随着铃铛的响声越来越大,那三个站在飞盘上的人也渐渐支撑不住,脚下的飞盘摇摇欲坠。

神女?墨娘瞪大了眼角,看着那远处白衣女子,可不正式阔别三十年不见的秦国神女么。

可身为秦国神女怎的如此狼狈,神武军为何要追杀她?不是说神武军是神武将军麾下之师么?同为秦王的臣子,怎么还内讧起来了?

“你果然不是神女。”墨娘身旁的少年叹了口气:“就知dào

神女没有这么好抓。”那少年抽出剑,斩向墨娘,看这样子他竟然想先把墨娘解决了,再去救他那三个神武军的伙伴。

墨娘情知化神境界的修真者一剑之力不可力敌,赶忙催动丹田的云珠放出了防护罩,自己则一个后退,跃出了飞盘。

那黑衣少年的剑斩在云珠罩子上,发出吱嘎噶的金属摩擦之音,却根本无法破防。就这么一瞬间,墨娘便已然跃出飞盘几丈之远。

“法宝?”那黑衣少年眼角一亮,盯着墨娘身上云珠罩子的眼角露出贪婪的光:“今儿它便归我了!”

“老大!先去抓神女!”

就在黑衣少年乘着飞盘要追墨娘的关头,那另外三个神武军的人也聚拢了过来,他们竟是不敌神女,被震的后撤。

黑衣少年恨恨的哼了一声,止住了脚下的云盘,但也只一瞬间,他脸色又浮现出笑容。

那神女居然追着那带着法宝的姑娘一道去了,若她们在同一个方向,也方便自己一锅端了,又能抓到神女,又能夺取法宝。

“墨娘,是你嘛?”神女脚下运风,紧追着墨娘:“你是来救我的嘛?”

墨娘回头看到神女居然跟自己来了,又越过神女往后看,那四个飞盘果然紧随其后。墨娘的脸色黑了下来……

这神女居然把人往自己这里引……(未完待续……)

PS:妖白第一次发3000字的章节,有些不习惯呢~

另外《将门仙妻》终于上架了,历时八十多天~妖白觉得很有成就感~同时谢谢一直支持妖白的读者,妖白会努力将《将门仙妻》越写越好的!

094 真真假假

墨娘在前边飞,神女在后面追,神女后面还跟着四个如影随形的大飞盘。

“你跑的忒快!”耳边传来神女的声音。墨娘终究是飞不过神女,不过盏茶功夫就被神女追上了。

“你跟着我干什么?”墨娘无语的看向神女。

“你不是来救我的嘛?”神女无辜的眨着大眼睛。

“我要是来救你的我会这么没命的跑嘛?”墨娘气结,两人身后那四个大飞盘越飞越近,眼瞅着就要追上了,任凭墨娘脚下如何运力,那四个飞盘便如附骨之疽般怎么甩也甩不掉:“你瞧瞧!”墨娘没好气的瞥了眼神女:“你把那神武军的杀神都给引了过来,这回连我也要跟着一起遭殃了。”

“你知dào

他们是神武军的?”神女眼中带着惊讶:“你既然知dào

,为何跑的这么快,那是你家夫君的麾下,你只要亮出身份,他们又不会伤你,顺便你也能把我给救了。”

“咦?”墨娘疑惑,这招真的好使么?可自己已经三十年多年没见过白羽了啊,墨娘扭头问神女:“神武军的头儿真是白羽?”

“那当然!”神女点头。



他一个凡人怎么会有化神期的给他当手下?”墨娘依旧不信。

“他早都不是凡人了……”神女眼中闪过一抹厌烦:“你那夫君,魔气覆体,说他是妖邪都不为过,可偏偏皇帝信了他,说他一身仙气!”

说到这,神女又气又怒。发声都有些结巴了:“白羽身上那是魔气是仙气难道我还分不出来?这白羽便是为了阻止我向皇帝拆穿他,便使了神武军来刺杀我!”

“……”墨娘觉得神女话中的信息量有些大。一时有些捋不清楚。是说白羽在短短三十年内,不但入了魔门。还修liàn

了一身好魔功,最后霸气归来,蛊惑了秦始皇,还把神女大人追的四处逃窜?这……略让人难以置信了吧。

“你没认错人?”墨娘不甘心的又问了一遍。

神女翻了个白眼,手中铃铛一扔,罩在二人头顶:“还问,那四个飞盘怪都追上来了!”

墨娘只觉得后背一凉,赶紧祭出云珠的保护光罩,将自己跟神女笼罩起来。这才转身面对身后四人。

神女的铃铛在空中铛铛作响,发出一阵阵黄色的光晕,抵挡着那三个低阶神武军的攻击。而那化神期的黑衣少年,正老神在在的站在飞盘上,打量着墨娘跟神女,似乎在考lǜ

如何才能一击而中。

“这四人身上一点魔气都没有……”墨娘抽中腰侧的镇邪剑,将剑提在手中。

“神武军中鱼龙混杂,正统修真者也有,魔修也有。”神女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我拖住这三个人。你去跟那化神境界的修真者谈一谈!”

“我?谈一谈”墨娘听神女这么说,眨了眨眼睛,思量着会不会继xù

跑路才是更正确的选择。

还不待墨娘反应,胳膊就被神女拉住了。就听神女已经扯开嗓子喊了起来:“我身边这位姑娘便是武安君府的儿媳妇,你们的神武将军夫人墨娘!”

“神武将军夫人墨娘?”那飞盘上的黑衣男子听到神女这么说,明显愣了一下。

“神武将军的夫人墨娘?”那三个低境界也愣了一下。随即回头看向那化神期的黑衣男子,像是想让他拿主意。

黑衣少年歪了歪头。随即说道:“我们神武将军可是单身,不要乱攀亲戚。”

神女闻言呆滞了一下。随即脸色闪过一丝失望,转而失望又被狠厉代替:“你以为你能留的下我?凭你化神期的修为?”

“化神期的修为怎么了?”那黑衣少年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我知dào

神女你也是化神期修为,只不过我是化身中期,你是初期,你还差一截呢。”

“哼!”神女冷冷一哼,随即转过头看向墨娘,小声说道:“你是大秦的天降异星,从你降临那天起,大秦便一路势如破竹,吞并了六国……”

“这……”墨娘摇了摇头,莫说大秦统一好似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就是有关系,也不该现在说吧?

“我今儿若是死了,万望墨娘你能看在昔日情分上搭救秦国一把,不要看它落在妖人手里,被蚕食挖空。”神女缓缓抽出了腰间的剑:“白羽是你的夫君,若让你针对他,未免对你太残忍,但还请你以天下苍生为念,多替天下苍生想一想,若是可以阻止他……”

“天下苍生?”墨娘顿时觉得肩膀有些重:“你别死……”墨娘拉住了神女的袖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还是找机会跑吧。”

“跑不了……”神女笑容中带着一丝狰狞:“若是你以后碰到了我那徒弟赢果儿,也请代为照料一二。”

“神女,你……”墨娘觉得事情很不妙。

就见神女提着见剑出了墨娘的保护罩,而那头顶的铃铛也停止了对那三个低境界的神武军的阻挡,径直的朝着墨娘撞来。

“便让你瞧瞧神剑轩辕的力量吧!”神女手上长剑qì

贯长虹,径直朝着那飞盘上的黑衣少年劈去。

与此同时,那冲着墨娘飞来的铃铛铛铛震山响,墨娘被铃铛的一股起劲冲飞出老远,直接跳出了战斗圈,耳边又传来神女的声音:“去咸阳,找渤海三山的仙门帮你,记着,以天下苍生为念。”

墨娘缓过神来,已经距离那打斗的地方足足百丈远。

“神女!!”墨娘见远处那战斗的地方,飞砂走石中可见如虹剑qì

,墨娘想起了刚刚神女称她手中的剑是轩辕剑,想必远处这冲天剑光便是那轩辕神剑发出来的。

看这远处的打的昏天暗地,墨娘心里担心的很。虽然神女带着神剑,又同那黑衣人一般都是化神期。可毕竟神女要比那黑衣人境界低些,那黑衣人又有三个帮手在一旁助阵。

墨娘心焦自己到底要不要飞回去助阵。可自己一个元婴期的,两个化神期的打架,自己也就是个炮灰的命。就在这时,墨娘听到了神女的惨叫。

那惨叫声划破天际,轩辕剑的虹光暗淡了下去。

墨娘知dào

神女死了,而远处那四个飞盘在空中停滞了一会,便冲着自己的方向飞来。墨娘赶忙急速下落,在山地里一阵狂奔。

忽然,墨娘感觉到了来自神识的窥探。是那个黑衣少年发xiàn

自己了。

这抹神识如跗骨之蛆般黏上了墨娘,墨娘觉得后背发冷,赶忙催动丹田内的云珠将自己气息隐藏了起来,又左右瞧瞧,见到一棵空心大树,忙钻了进去。

墨娘刚藏稳妥,少年的飞盘便在墨娘头上停了下来,他似乎有些疑惑,墨娘在这为何会突然失踪。

“老大。那轩辕剑不见了!”

就在黑衣少年认真的打量身下树丛的时候,他那三个低阶神武军的部下的其中一人说道:“那轩辕剑的主人应该不是神女,神女死后,那轩辕剑并没有自动解除剑身上的契约。轩辕剑被召唤走了……”

“怎么可能?!”黑衣少年闻言脸色闪过不可置信,他回头怒气冲冲的回头看向自己的部下:“让你拿着剑,你竟然把轩辕剑弄丢了?!”

“没……”那部下冷汗直流:“真的是那剑自己突然就不见的。我一直用手捧着来着……”

黑衣少年眼睛眯了眯,挥手一道剑qì

冲着那部下砍了去:“那可是十大神剑排名第一的神剑。就让我杀了你,再看看那神剑在不在你的空间玉扣中!是不是你自己私吞了它!”

“公子饶命……”

随着那部下求饶声起。剑qì

已至,转眼间那部下身首分离,那飞盘也因为无人驾驭而从空中跌落下来。

“夏公子……”亲眼见到同伴死亡的另外两个部下顿时抖若筛糠,一时不知dào

该说什么。

“去把他的飞盘回收,将他胸前的空间玉扣拿来。”那黑衣少年下了命令。

“是,夏公子。”一个部下勉强镇定下心神,从自己的飞盘上跳了下来,走到那已经死了的同伴尸体旁边,伸手摘下尸体上的墨玉老虎扣子。

那尸体就在墨娘藏身的树洞边儿上,墨娘屏住呼吸,一颗心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好在那部下这会儿也心神不宁,近在咫尺的墨娘他完全没有发xiàn

,他收了墨玉老虎扣子,又扬手将地上的飞盘也一并收起,便转身上了自己的飞盘。

这人一走,墨娘才松了一口气。

“夏公子,空间玉扣。”那部下驾着飞盘将玉扣递给了那个被称为夏公子的黑衣少年。

夏公子接过玉扣,神识探入玉扣中,那空间玉扣里东西倒是颇多,只可惜并没有那消失的轩辕剑。

“难道轩辕剑的主人真的不是神女?”夏公子迟疑了,他顺手将手里的玉扣扔给那个身边的部下:“这扣子里的东西给你了,顺便把死去的同伴葬了,我冤枉他了。”

“是……”那部下接过扣子,脸色白的却跟纸一样,修liàn

到他们这个地步便格外惜命,可自己的同伴却因为简简单单的一句,我冤枉他了,便死了……

“动作快点,我们去前面等你。”夏公子又用神识扫了一次林子,见果然一点探测不出墨娘的迹象,便驾着飞盘一马当先飞走了,而另一个低阶的神武军部下也紧跟着夏公子一道随后去了。

只留下那个手里拿着伙伴空间扣子的家伙,他又一次下了飞盘,一边叹气一边抽出自己的剑,用剑qì

在地上陶腾出了一个坑,将伙伴的尸体跟头规规矩矩的放在坑中,复又撒上土。

一个刚刚还在雪踪门大开杀戒的修真者,转眼间就落个这么身首分离的凄惨下场。

“你就是命苦,记得下辈子一定要跟对主子……”埋好了人,那部下又在坟头磕了三个头,便起身驾着飞盘飞走了。

墨娘又等了一会,见那飞盘上的三人没有回转,这才悄悄从树洞里走了出来,拍拍身上的土,辨明了方向,朝着洛阳的方向飞去。

一边飞墨娘一边抱怨,这山下真是太危险了,也不知dào

流云为何非让自己下来。

就在墨娘御空飞行的时候,一双眼睛躲在不远处的一个山洞口,偷偷的瞧着墨娘。

那望着墨娘的眸子神色复杂,两成猜疑,三分算计,却是明明早已经死去的神女!

是诈死,神女借着轩辕剑的神力,凝聚出一个假尸体来骗过众人,她则暗度陈仓,最后又隔空召唤回自己的轩辕剑,随身负重伤,却终于是摆脱了追杀。

神女手中正拿着那把刚刚消失了的轩辕剑,她一身白衣上尽染血痕,一边咳嗽一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嘴里低声嘀咕道:“每个人都有弱点,白羽也有,找到你的弱点,就能摧毁你……”(未完待续……)

PS:这两天都是单更,妖白刚入V还有些不习惯,会尽快恢复双更的~~

另:墨娘下一章就要到咸阳咯~

095 蓬莱阁主是我爹

咸阳,繁华依旧更胜往昔。

墨娘伫立在阔别已久的咸阳街头,身边是人潮涌动,鼎沸喧嚣,抬头往天上看去,那蓝的天白的云之下,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层淡淡的金黄色帝王之气。

这座城现在真zhèng

成了天子之榻,渭水之北,九宗山之南,山水俱阳,紫气东来,真是一处人间宝地。

墨娘一边打量着路两旁的店铺,一边顺着路慢慢徜徉着,就在这时,身后的人群忽然传来惊慌的尖叫:“快闪开快闪开,那混世魔王又回来了!”

墨娘乍问呼声,瞬间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跟赢东鹊一起进入咸阳城的景象,那时候的两人鲜衣怒马,在人群中横冲直闯,而东鹊,也被这些咸阳的百姓呼做混世魔王。

“姑娘小心!”

随着身旁不远处一声惊呼,那疾驰的马已经冲到墨娘眼前。

马匹一个玄衣少年,他见墨娘不识得让路,嘴角浮上一抹冷笑,胯下的马匹跑的更快,直接朝着墨娘冲了过来,看这样子竟然是想活活撞死墨娘。

墨娘身子未动,丹田中云珠已转了起来,在那马匹行到跟前时,一层蓝色的光罩子出现在墨娘身周。

那马上的少年乍然看到墨娘的云珠罩子,赶忙勒马,在马蹄子堪堪要碰到云珠罩子的时候,马匹竟然一个回旋嘶鸣,转身落到了墨娘身侧。

墨娘翻了个白眼,真是便宜他了,要是这马撞到了自己的罩子上。那少年必然要倒飞出一条街去,摔个吐血骨折都不在话下。

“不知dào

姑娘是哪一门派的?”马上的玄衣少年脸色冷的吓人:“你这般不声不响的暗算人。可不是名门正派的作风,该是哪个魔门的吧?”

墨娘瞬间瞪大了眼睛。这少年颠倒是非的功夫倒是一绝:“我好好的走路,你冲了过来……”

不待墨娘说完,那少年用眼角撇了墨娘一眼,声音冷冷的:“我是蓬莱阁的少主人天旬,蓬莱阁的阁主是我爹。”

“……”墨娘眯了眯眼睛,这叫天旬的少年身上那股子劲头跟东鹊还真像,东鹊就没事闲的用秦王是我爹来压人。

不过当初自己一点不讨厌东鹊,可现在墨娘看着天旬,觉得当初自己一定是猪油蒙了心。才觉得东鹊不讨厌。

“报出你的名字。”天旬的目光落在墨娘的脸色,见墨娘长相清丽脱俗,眼中便闪过一抹惊艳,惊艳之后,嘴角多了些玩味:“本公子的剑下可不杀无名之辈。”

“你以为你杀的了我?”墨娘歪着头看着马背上的天旬:“还有,看你的境界,你明明能御空飞行,

为何非要骑着马在人群中横冲直闯?!你这样草菅人命,蓬莱阁也不过如此嘛!”

天旬脸色一黑。想到自己平日爹爹的教诲,今天这姑娘的话要是传回了蓬莱阁,自己又没有好果子吃了。

天旬连忙双手抱拳,对着四周围观的百姓说了句:“天旬刚刚从城外猎杀妖兽而归。体内灵气不支,无法御空飞行,身上又带有紧急的消息要禀告宗门。所以才纵马驰骋,不足之处还请大家多担待!”

随着天旬话音一落。人群里一片嘘声。

“这魔头,装什么大尾巴狼。他老子的脸都给他丢尽了。”

“就是就是,天阁主一向济世为民,却不知为何天道不公,给了他这么一个儿子……”

“又不是第一次在路上纵马疾驰了,还说这个,当我们是傻子呢。”

“这混世魔王,可怜了天阁主,一心为民,没得时间教育儿子……”

修真之人自然耳力极好,那些百姓的议论声,一字不落全都落在天旬跟墨娘的耳朵里。

天旬脸色更黑,他坐在马上俯身看向墨娘:“若不是看在你有几分姿色的面子上,敢如此挑衅我,早已经血溅五步了。”

墨娘冷笑,刚要答话,便听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女子的声音。

“是天旬公子回来了么?”

墨娘跟天旬俱都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莲花形状的步辇从拐角处钻了出来,步辇顶部覆盖轻纱,轻纱自然下垂,步辇内佳人倩影透过轻纱依稀可见。

刚刚那说话的人便是站在那步辇一侧的一个丫鬟,丫鬟见天旬跟墨娘都望向这边,便回身看向了步辇。

步辇内的人摆了摆手,步辇落地,一只纤白素手将轻纱微微掀开一角,步辇内美人垂首低低跟那身侧的丫鬟说着什么。

“那步辇里面是赢果儿?”墨娘觉得眼前的一幕出奇的眼熟,这般的阵仗,想来必然是长公主赢果儿了。

只是这赢果儿如今怕也有四十多岁了,还做这少女姿态,未免也……

“自然。”天旬低头看向墨娘:“那是天下第一美女赢果儿,可如今我看你的姿色也未必亚于她。”

“当真?”墨娘抬头看向天旬,眸子里闪着一抹希冀,虽然时间久远了,可墨娘心中已然依稀记得第一次在渭水河畔,白羽扔下自己跟这个大秦美女跑了的事情,那自己不就是不如这赢果儿美么。

“当真……”天旬被墨娘灿若星子的眼神盯着,只觉得心里忽然漏跳了一拍,一向对着美女便能舌灿莲花的他此时却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了。

这姑娘的眼睛真好kàn

,那眸子清澈,视线剔透,被她看着就仿佛是被水晶琉璃照耀着,让人感觉好似飘在空中行在云端,脚下软绵绵的。

“天旬公子!”那赢果儿丫鬟的声音将天旬拉回了现实。

天旬脸色有些微红,握着马缰的手不知所措动来动去。

“天旬公子!”那丫鬟又叫了一声。

“叫你呢。”墨娘见天旬公子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眉头皱了皱。提醒他道。

“哦。”天旬赶忙打马朝着赢果儿的步辇走了过去:“我回来了,果儿师妹是特地相迎的嘛?”

“我家小姐来传阁主的命令。阁主带着三师叔出城了,天旬公子若是回来了。直接去召天门接任三师叔的任务,主管新弟子的招收。”

“去召天门啊……”天旬迟疑。

“这是阁主的命令。”步辇内传来赢果儿的声音,赢果儿的嗓音如碎玉,端的是悦耳动人。

“知dào

了。”天旬撇了撇嘴,调转马头。

“公子你去哪里?召天门的方向在这边!”那丫鬟以为天旬要跑,立kè

出声提醒。

“晓得!”天旬没好气的瞪了那丫鬟一眼,要不是因为你是秦国第一美女的丫鬟,敢跟本公子这么大声说话,本公子早一剑把你劈了。

天旬调转马头是要回头看看墨娘。可这抬眼瞧去,哪里还有墨娘的影子。

“美女就这么跑了?”天旬脸色黑黑的,不过转眼间他又笑了:“整个咸阳都是蓬莱的地盘,本公子想找个美人还找不到么?”

“天旬……”步辇内又传来赢果儿的声音。

“知dào

了。”天旬朗声一笑,打马慢慢的朝着召天门的方向行去。

“咦?”步辇内的赢果儿有些惊奇,这天旬每次见到自己都是一顿调戏,这次怎么这么安分,而且很少见他骑着马匹慢慢走的,今儿敢情他是吃错药了?

天阁主刚出城。天旬又反常,赢果儿觉得不放心,便吩咐一旁的丫鬟道:“悄悄跟着天旬公子。”

召天门狭义上其实就是指的两根石柱子,这两根石柱子是两年前妖兽出世的时候立起来的。石柱子后面是一个小广场。小广场劲头是一间朱门红漆,门口立着石兽的宅子。以两根石柱子为界,那石柱子后都算召天门的范围。

这召天门是三仙山共同拥有的。用来招收弟子的地方。

自从魔修退败,妖兽出世。在不断的战斗中,修真门派的弟子锐减。不得不从民间不断扩招,而三仙山也不例外。

当墨娘一脚踏上召天门广场上的青石砖,就被这人山人海的景象震慑住了。

广场上一个石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三个老人,代表着渤海三仙山的三个门派——“蓬莱阁”“瀛洲门”和“方丈山”。

石桌前排着长龙一般的队伍,队伍旁边又堆满了排队者的七大姑八大姨,焦急的陪着排队者一起等待着。

“我去哪个门派呢?”墨娘排好了队,听着前后拜师的人的亲友团嘁嘁喳喳的讨论着三仙山,墨娘心里有些迟疑了,流云只告sù

自己要拜入三仙山之一,可没说具体哪一个啊。

这广场被人群堵的水泄不通,墨娘想散开神识瞧瞧前面的人都测试些什么,可神识在这广场上却寸步难移,吃力的很。神识行不通,墨娘便老老实实随着队伍向前移动着,好在这队伍的移动速度也不慢,没过多久,墨娘便走到了石桌子前。

从周围排队者的七大姑八大姨口中,墨娘得知了三个仙山的基本属性。三仙山以蓬莱阁为首,战斗力最强,而瀛洲门多是些辅助性质的道术,如加速,仙术救助等等,最后的方丈山擅长控zhì

之术,如空间陷阱,眩晕,麻痹,下毒之类。

墨娘暗暗琢磨着,这瀛洲门跟方丈山的道术听起来就不怎么入流,自己果然还是要去蓬莱阁的嘛。

可到了是桌子前,看到前一个排队者的入门测试,墨娘才明白,这不是弟子选门派,是门派选弟子,如果你入选了,这三个门派觉得你适合在哪里修liàn

,你就会自动归类为它的弟子。

“拔一根头发。”那石桌后的老者递过来两个水晶薄片:“在身体上随便刮一点皮屑下来,放在这上面,另一个薄片上滴上一滴血。”

墨娘接过水晶薄片,有点惊讶,这石桌上的设备怎么瞅着这么像苏华小师叔实验室里那一套。

拔了一根头发递给了老者,墨娘用水晶薄片刺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又将伤口处的表皮蹭下来一块放到另一个薄片上。

三个老者拿着薄片跟头发摆弄着,不一会,结果便出来了。

“果然,她适合去我们方丈山!”一个老者看着石桌上的试验结果笑的嘴巴咧到了耳朵后面。

这女娃子资质不是一般的好啊,跟灵力的契合度达到了百分之百,可造之才,假以时日一定能光耀我方丈山!

那蓬莱阁的老头不乐意了,他拳头一敲桌子,声音打雷一般的响起:“虽然实验结果显示她在控zhì

方面的才能略胜一筹,可她的战斗指数也不弱,眼下我蓬莱阁甚是缺人,你万丈山整天猫在我们后面,人也没死几个,这女娃不如便让给我蓬莱阁吧!”(未完待续……)

096 拜入方丈山

“话不能那么说,咱们三派的掌门可都说好了,这弟子适合哪个门派,就归哪个门派,你不能一瞧人家资质好,就不要脸的抢人啊!”

“你这老匹夫,你说谁不要脸?!”

蓬莱阁跟万丈山两个老头横眉冷对,而一旁的瀛洲门老头尴尬的看着墨娘笑。

反正这徒弟怎么轮也轮不到他瀛洲门了,不如先刷点友好度。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墨娘。”墨娘被人叫做小姑娘,心里别扭的很,可又着实不想跟人解释其实自己实jì

年龄快五十了……

“你瞧这两个老家伙为了你都吵起来了。”瀛洲门的老者打着哈哈,问墨娘:“你想去哪个门派啊?”

“我自然是想去蓬……”墨娘刚想说去蓬莱阁,便有一个声音插出来替她回答了。

“她自然是要去我们蓬莱阁的。”

墨娘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是那刚刚在马路上纵马撞人的天旬公子出现在了石桌后面。

“少主。”蓬莱阁老者见天旬来了,连忙起身行礼。

“三师叔离城了,父亲让我过来照看召天门的事宜。”天旬对着蓬莱阁的老者颔首,又对着另外两个仙门的老者笑了笑:“这丫头便归我们蓬莱阁了。”

“这……”那方丈山的老者气的直撇嘴,可碍于蓬莱阁是三仙山之首,而眼前的天旬公子,无疑会是下一任蓬莱阁阁主。这方丈山的老者也不得不给他面子:“那便听天旬公子的。”

“如此甚好。”

就在一切要盖棺定论的时候,墨娘心里头却转变了主意。

要是去了蓬莱阁。自己不就相当于进了这讨厌的天旬公子的地盘了么?跟这么嚣张跋扈的人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岂不是平白坏了心情。

何况天道一族的修liàn

功法本就自成一脉。只要淬炼好丹田中的云珠就行了,那蓬莱阁的高攻击力,对自己的影响应该不会很大。

墨娘这么转念一想,视线便落在那方丈山的长老身上:“既然定了规矩,便按规矩来吧,墨娘还是想拜入方丈山。”

墨娘这么一说,那方丈山的长老立kè

眉开眼笑起来:“你居然自愿拜入方丈山啊……”长老眼睛斜斜瞄了一眼天旬公子,老脸上红果果的写着:瞧,不是我故yì

要抢人啊。她是自愿的。

“喂!”天旬公子的不满全都写在了脸色:“你这女人忒不识好歹!”

墨娘露出个自以为含蓄的笑。

“……”天旬眉头一皱,冷哼一声,一甩袖子扭头走了。走着瞧,总有一天本公子会把你迷的神魂颠倒的。

天旬公子的心声自然没有人听见,而天旬公子一走,方丈山的老者立kè

活跃了起来。

“来来来,我带你去安排入一应的事宜。”方丈山的老者挥手示意身后的一个小童来帮他继xù

招收弟子,自己则带着墨娘往广场后面的宅子走了去。

“接下来的弟子招收您不管啦?”墨娘回头看了一眼那石桌前依旧如长龙般的队伍,有些疑惑的问老者。

“叫我七长老就行。”那老者笑的一脸春风。一边走一边跟墨娘解释。

其实自从三仙门开始扩招弟子后,每次来拜师的人都多的惊人。可修仙需yào

灵根,普通人少有灵根,偶尔出现有灵根者。又多是灵根斑杂的,虽然看着广场上长龙般的队伍,可每次招收中能遇到四五个勘造就的就不错了。

“可我见你们收了不少人。”墨娘依旧疑惑:“光是我看到的就有七八个了。”

“那是因为清水宗的炼器师苏华交给了我们一套设备。可以快速查探出一个人的灵力契合度。”七长老推开了宅子的大门,领着墨娘跨入了院子。

“果然是苏华。”墨娘想起那石桌上的水晶薄片跟水晶管子。以及那管子里奇怪的彩色液体,嘴角不禁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小师叔了。

“那套东西能帮我们找到那些即使没有灵根,但潜力大于普通人的人,这些人略加调教,虽然无法领悟无上大道,可杀个一二阶妖兽还是可以的。”

“妖兽横行,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墨娘点头,小师叔总算研究出来靠谱的东西了。

“这边走。”七长老领着墨娘在宅子里左拐右拐,行到一栋二层小楼前:“这是新弟子的宿舍,楼里住的是这个月刚招进来的所有三仙门弟子,你便也住在这里吧。”

七长老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一块木牌子来,递给墨娘:“这是身为方丈山弟子的信物,等这月的招收结束,会有人过来给你们安排师傅。”

“这个月?”墨娘瞬间瞪大了眼睛:“今天正好是十五,那岂不是还有半个月空闲?”

“不。”七长老摇了摇头:“召天门只在每月十五招收一次弟子,每次招收弟子会持续进行一天一夜,明天早上人齐了之后,你们便会接到下一步的指示。”

“这样啊……”墨娘点了点头,想来也是,若是召天门天天招收弟子,那广场上想来也不会日日如同今天这般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墨娘。”七长老拍了拍墨娘的肩膀:“选好了师傅之后一定要加油修liàn

,在下个月中十五之前,这召天门宅子要空出来给下一批弟子,而你们则要进行一次考试,这次考试的成绩,将决定你以后的路。”

墨娘点了点头,看着七长老满是皱纹的脸,墨娘觉得心头一暖,脸色也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我一定会加油的。”

“好。别让我失望啊。”七长老做贼般的左右张望了两眼,看四下无人,便又悄悄的跟墨娘说道:“看在你今天帮我在蓬莱阁面前扬眉吐气了一回。你这个月修liàn

若是碰到什么难题,尽管来找我。我便住在宅子的最北面,一个竹林旁的竹楼中。”

“谢谢七长老。”墨娘看着七长老鬼头鬼脑的样子。忍不住眉开眼笑。

七长老又嘱咐了墨娘两句,便转身走了。

看着七长老的背影,墨娘晃了晃手里的木头牌子,往弟子宿舍里走去。这七长老真是可爱,看来是往日招弟子的时候没少让蓬莱阁的欺负,这次可算是借着墨娘出了口气。

墨娘一边笑着一边推开了弟子宿舍的门。

那七长老说自己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他可以指导指导。但七长老的境界明明只有筑基期,足足比墨娘差了两个大境界,而且看起来七长老停在筑起期很久了。应是遇到了瓶颈,这七长老看来应该没什么能指导自己的……

墨娘将木牌收入空间戒指中,仔细打量起这座弟子宿舍来。

这宿舍极大,内部的格局好似客栈酒楼,入门便是大厅,大厅中间摆着几张桌椅,绕着大厅有一圈房间,而二楼是回廊式,靠在回廊上。便能看见一楼的大厅中桌椅,而坐在一楼的椅子上,抬头便能望到二楼房门口口的回廊和那举架极高的吊灯。

“有人来了嘛?”

就在墨娘感叹这弟子宿舍的桌椅都是梨花木打造的时候,二楼左侧的一间房门打开了。一个穿着天蓝色裙子的少女站在回廊上,浅笑嫣然的望向了墨娘:“一楼都住满了,上二楼来吧。”

墨娘点了点头。顺着楼梯上了楼。

“我叫殷水儿,你叫什么名字?”殷水儿大概十八九岁的年纪。笑的好似月牙一般的眼睛,小巧的下巴。粉嘟嘟的嘴,清秀的很。

“我叫墨娘。”看着殷水儿的笑脸,墨娘的嘴角也止不住上扬了起来,在天山上呆久了,真的好久没有跟人这么说过话了,这殷水儿的笑脸让墨娘莫名感觉接地气。

“这里都是两人一间的,不若你跟我一同住吧。”殷水儿推开了她的那间房门,招呼墨娘进来:“我也是刚刚才搬进了,还没来得及收拾。”

“好。”墨娘从善如流,这里的房间虽多,可那召天门用苏华的办法招收弟子的数量却也不少,与其以后不知dào

跟谁住在一间房,还不如便同这殷水儿住在一起了。

“那太好了,以后你便叫我水儿吧,这样显得亲热些。”殷水儿攀上了墨娘的胳膊,自来熟的说道:“背井离乡一个人来咸阳,可算找到一个朋友。”

“水儿。”墨娘想把殷水儿攀着自己肩膀的手扒下去,好久没有跟人肢体接触过,感觉怪怪的。

“我叫殷水儿,那你以后叫我水儿,你叫墨娘,我以后便叫你……”殷水儿歪着头想了想,随即脸黑了一下:“我还是叫你墨娘吧。”

“好,便依旧叫我墨娘吧……”墨娘也擦了擦冷汗,难不成刚刚殷水儿想叫自己做娘?

就在这时,弟子宿舍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了,殷水儿拽着墨娘一起趴在回廊上往下看:“又有人来了,还是居然一起来了四个呢。”

墨娘看着步入宿舍的四个人,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了些。这四人竟然是在自己往咸阳的路上遇到过的妙妙,左忠,左启,还有那个给自己赶车的李想……

李想不提,那妙妙跟她的两个表哥不是有宗门的么,怎么雪踪门的人会拜入三仙山?

“是你?!”妙妙一抬头,视线同墨娘交汇。

墨娘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她。

“墨姑娘。”倒是那李想顺着楼梯跑了上来:“我还担心你出什么事了。”

“哼。”妙妙三人也紧跟着上了楼,那妙妙还斜着眼瞥了李想一眼:“忘恩负义的东西,别忘了是谁将你从那荒山野地带到咸阳来的。”(未完待续……)

PS:今儿要不要卖个萌呢

=3=

097 再见白羽

李想眉毛一皱,不悦的看向妙妙。虽然说他是跟着雪踪门一起来的咸阳,可雪踪门是收过了金子的,况且那金子还是墨娘帮他出的。

妙妙一声冷哼,对身边的左忠跟左启说道:“我们去那边,离这些人远一点。”

“咱们进屋聊。”殷水儿也感觉到了奇怪的氛围,白了妙妙一眼,拉着墨娘跟李想进了屋子。

“这这……女孩子的闺房……”李想以手抵门,怎么也不进去。

墨娘莞尔,一巴掌拍掉李想抵着门的手,将他推进了屋子。

“唉?墨姑娘……”李想一晃神就被推进了屋子,脸上依旧带着浓浓的局促和不安。

“坐下聊吧。”殷水儿看到李想的表情就觉得好玩,搬了凳子过来。

墨娘从李想的嘴中了解到,自从她被神武军里的夏公子抓走后,那个雪踪门的长老便带着剩下的人回到了大队伍中。

因为那四个神武军被墨娘跟神女引开了,雪踪门的队伍便又慢慢的合拢,恢复了秩序。只不过经此一役,雪踪门损失惨重,弟子伤亡大半,雪踪门的掌门也受了伤。

后来队伍到了咸阳,雪踪门的人都跑去王翦的将军府落脚了,听说是因为王翦的夫人左氏是雪踪门掌门的徒弟。李想还着重强调了,而刚刚跟李想一起来的左妙妙则是将军夫人左氏的亲生妹妹。

左妙妙跟左忠左启三人之所以来三仙门当弟子,完全是因为雪踪门本来就抱着跑来咸阳抱住三仙门大腿的意愿。而李想则是因为身无分文,他只是个给墨娘赶车的。将军府他自然也住不进去,看到这召天门在招弟子。为了图个衣食无忧便直接考了进来。

三人聊了会天,楼下又传来大门开启的声音。想来是又来了新弟子。

李想还没有安排好自己住的地方,便跟墨娘和殷水儿告辞,去收拾自己的房间了。李想走后,墨娘才仔细打量起住的地方来。

这屋子普通的很,两张床,一张桌子,几个凳子,被子茶杯一应生活用品齐全,再多了就没有了。

墨娘根本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她扭头看向殷水儿,殷水儿正从袖里乾坤往外掏东西。

“铜镜摆着这里,这边铺上地毯,还有琉璃风铃要挂在窗口……”

“……”墨娘揉了揉眼睛,这殷水儿是把自己家都搬过来了么。

算了,离明天早上选师傅还有好一会,自己不如先修liàn

吧。墨娘找了个空地,在地板上坐了下来盘膝修liàn

起来。

过了好一会,殷水儿跑到墨娘身旁。看着闭目打坐的墨娘,殷水儿咬了咬嘴唇,一脸欲说还休。

这墨娘怎么就直接坐地上了?她还想在这个地方摆个盆景呢……

墨娘这一入定,转眼日落日升。第二天早上便到了。

殷水儿从被她铺的软绵绵的床铺上爬了起来,见墨娘还在窗户边上打坐,不禁感叹。这姑娘修liàn

的刻苦劲儿好似自己那个大师兄。

只不过再刻苦有什么用,大师兄还不是碰到妖兽翘辫子了。自己的父母也是怕自己布了大师兄的后尘,才不远万里将自己送到了这号称全天下最安全的铁壁咸阳。

“墨娘!”梳洗完毕。墨殷水儿蹲在墨娘身边唤她:“楼下大厅已经开始集合了,说是带我们去拜师。”

墨娘闻言从入定中醒了过来,站起身对殷水儿露出一个微笑:“那咱们赶紧下去吧。”

殷水儿拉着墨娘下了楼,这才发xiàn

昨日只短短一天,竟然招收了这么多人。粗略数一下,不下两百余人。

“这也太多了……”殷水儿擦了擦脑门上冒出来的冷汗,自己父亲的门派上下全加起来也不过才二十个人。

“这只是开始,以后人会越来越少的。”一个穿着简朴布衣的女孩子在殷水儿旁边探出了头:“我叫启柔,也住在二楼。”

启柔眨了眨眼角,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我叫殷水儿。”殷水儿自来熟,立kè

跟启柔攀谈了起来:“这是我的室友,墨娘。”

启柔刚要跟墨娘说话,身后便传来了另一女子的声音:“启柔,别跟那俩人说话。”

墨娘皱了皱眉头,越过启柔,便看见了启柔身后的妙妙。

“这是我的室友,左妙妙。”启柔脸上带着抹尴尬:“其实她人挺好的。”还不待启柔说完,左妙妙已经拽着启柔走远了。

“这左妙妙神经病么?”殷水儿小脸气的通红,恨恨的跺了跺脚,拉着墨娘往门外走去:“一大早上的,败坏人家心情。”

墨娘只能尴尬的任由殷水儿拉着自己出了大门,若说这左妙妙针对的人,还不就是自己么,殷水儿只是因为靠自己近了,被殃及池鱼了。

出了门,便看到门口空地上站在三个长老。

其中之一便是那昨日接引墨娘进门的方丈山七长老。

看着人齐了,三个长老挨个点名字,将弟子门根据门派分成了三队。其中蓬莱阁人数最多,约占了二分之一,而另外二分之一则由瀛洲门跟万丈山两个共同占据。

左妙妙三人以及李想俱都拜在蓬莱阁门下,而殷水儿则在瀛洲门,启柔跟墨娘在万丈山。

队伍分好了,蓬莱阁的长老便带着队伍先走了,而瀛洲门的也紧随其后。

“这召天门内住着辅导你们的师傅,我带你么去认识一下。”万丈山的七长老站在墨娘身边,一边跟万丈山的弟子门讲着规矩一边也带着队伍往外走。

“三天内,你们可以每个师傅的课都去旁听,三天后。选好你们想学的科目想跟着的师傅,在半月之后有一场小比试。一个月之后有一场大比试……”七长老带着队伍走到一个曲水环绕的小院前:“这里住的是琴师雪清泽,他主要教的便是控琴。授课的时辰在子时。”

“子时?”墨娘瞪大了眼睛:“那不是半夜?”

“对。”七长老点了点头:“你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每分每秒都要抓紧了。”

“……”墨娘无语。

而其他的弟子则俱都是一脸兴奋的样子,墨娘身侧的启柔则踮着脚想往院子里看:“修仙的就是不一样啊……”

“非授课的时间是无法进入师傅的院子的。”七长老看了启柔一眼,启柔连忙展颜笑了一下。

“下一个师傅教的是驭植。”七长老领着队伍行到了一处连墙壁都爬满藤蔓开满花的木楼前:“这里住的是草明师傅,授课时间是每日辰时。”

驾驭植物?墨娘想起了自己的契约灵植青奇,脸色禁不住僵硬了一下,三十年不见了,青奇作为一个契约灵,它的存zài

感弱爆了。

七长老一边带着队伍在大宅里转悠。一边讲着每个师傅的授课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午时。

“这里就是吃饭的地方了。”七长老带着队伍行到一处大屋子前,大屋子前面还有一块小空地:“每日晚饭后,便在这食堂门口听经,这是三个门派所有弟子共同进行的活动。”

就在这时,那蓬莱阁跟瀛洲门的队伍也行到了食堂前,讲了几句,那两个队伍就解散了。七长老也抬头看了看天色:“该是午饭时间了,解散吧。”

一宣bù

解散。殷水儿就跑了过来,拉住了墨娘的胳膊:“饿死了,早饭都没吃,我们去吃东西吧。”

“好啊。”墨娘想起一直站在自己旁边的启柔。转头想叫上她,便看到她朝着左妙妙跑了过去。

“左妙妙风光的很呢。”殷水儿冷哼了一声,用下巴指了指左妙妙的方向。便看到左妙妙一行十多个人,男男女女的正在嬉笑打骂:“刚刚路过。听他们聊天,好像都是雪踪门的。雪踪门是要集体并入蓬莱阁了么?这不算欺师灭祖么?”

墨娘也一头冷汗,这什么情况?一个门派集体改投他门?

“吃东西吃东西!”殷水儿拉着墨娘进了食堂:“下午的时候,你陪我去听课吧,有一门咒术课听起来挺好玩的。”

“咒术?”墨娘闻言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你们的课听起来这么靠谱,而方丈山的课就是弹琴养花种草的……”

“弹琴吹笛养花种草?听起来蛮有爱心的。”殷水儿哈哈一笑。

吃过了饭,墨娘思量了下,自己门派下午的课教的是吹笛子,墨娘觉得自己还不如去殷水儿的咒术课上旁听,便跟着殷水儿一起来到了瀛洲门上咒术课的院子。

一到院子,发xiàn

所有的瀛洲门弟子都到了,一个不大的院子唧唧喳喳站了五六十人。

因为墨娘不是瀛洲门的弟子,偷听别派上课毕竟不大好,墨娘便跟殷水儿站到了人群的最后面。

那授课的师傅是个老头,看起来也不过才筑基期。

墨娘听了两刻钟左右,便开始打哈欠。

这老头从头到尾就教了一句:“念咒的时候要把全部精力集中到破口而出的话语上……”随后便让弟子门反复重复这一句话。

墨娘见殷水儿练的起劲,也不想打扰她,便自己偷偷顺着门溜了。出了小院,墨娘顺着小径慢慢游荡着,不经意走到一处莲花鼎盛的池塘边上。

池塘边梧桐树下,一方青石桌,桌子旁正坐着一个身穿黑色锦缎袍子的男子。

墨娘瞧着那身形眼熟的很,而丹田中的云珠也不知为何躁动了起来。

“杀了他……”

脑海中传来若有若无的空灵声音,墨娘知dào

那是云珠发出来的。

“这人难道是天道之外的人?”墨娘顺了顺耳边的发丝,想走过去仔细看一看。

她还没有摸清楚这召天门内的底细,就算眼前的人真的是破坏天道的人,墨娘也不敢在这里直接就把人宰了。

况且流云说过,你要控zhì

云珠,不要让云珠控zhì

你。

墨娘往前迈了几步,忽然见赢果儿从另一个方向转了出来。

“白羽哥哥,让你久等了。”

墨娘停住了脚步,放缓呼吸,藏到了树后。

那人竟是白羽?

墨娘不知dào

自己胸口为何闷闷的,经过雪山三十年的清修,墨娘自认为已经把白羽留在自己心里的情分印记完全抹去了,再见面也不过是普通故人而已。而自己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儿上,倒是可以渡白羽脱离尘世,以此来避免白羽身为天道之外的人该受的劫难。

“果儿。”白羽见赢果儿到了,便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这个角度让墨娘正好能看到白羽的侧脸,阳光下,那是张跟三十年前一样帅气的脸,斜眉入鬓,星子般的眼,高挺的鼻子,下巴线条透着坚毅。

白羽丝毫未老。

墨娘皱了皱眉,神女说的或许是真的,墨娘能感觉的到,眼前的白羽浑身上下都缭绕着魔气。(未完待续……)

PS:本来幻想今天双更来的

T,T

55555

098 真的木有囚禁我

墨娘支着耳朵听着池塘边的动静。

午后微风阵阵,虫鸣蝉叫,白羽跟赢果儿的谈话声被盖过去大半,任凭墨娘如何集中精神,却也只惺忪听到几个词儿而已。

“轩辕剑……”墨娘揉了揉眉心,放qì

了听墙角的行为,悄悄离开池塘边上,沿着来时的小径往回走。

她隐约听到白羽跟赢果儿说起轩辕剑,想那白羽是过来找赢果儿确认这轩辕剑的真zhèng

主人是谁的。想起前几日神女命丧神武军手里,墨娘心头掠过一丝烦躁,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

“你要去哪?”

耳边传来男子碎玉般的声音,还不待墨娘止住脚步,自己已经撞到了一个男人的胸膛之上。

“还是这般毛毛躁躁。”白羽好笑的低头看着揉着鼻子的墨娘,眼中情丝缠绕,好似一碗酿了千年的烈酒:“鼻子撞疼了?”

墨娘点了点头,视线落在白羽胸前的那枚墨玉质地的老虎窗帘扣子上,有些怔忡:“你这扣子上怎么会有我的一抹灵识?”

话音一落,白羽脸色古怪了起来,自己这么多年便是靠着这枚小小的扣子上那墨娘的一抹灵识以解相思,墨娘竟然连扣子的存zài

都忘记了?

“我想起了。”墨娘伸手摸了摸那枚墨玉扣子:“这是我离开咸阳去辽东之前,亲自送给你父亲的,让他遇到什么要紧的事,可以捏碎玉扣传讯给我,怎么他竟把这个扣子送给你了?”

白羽没回答墨娘的问题。而是伸手覆住墨娘一头青丝。

“你既然已回咸阳了,为何不回武安君府?”白羽压住自己眼底的苦涩。夫妻两人已经三十年未见,白羽有无数的话想跟墨娘说:“墨娘。择星楼里,你的位置一直留着。”

“呃……”墨娘摇了摇头:“我不回去了。”

闻言,白羽狭长的眼睛眯了眯,眼中光线瞬间暗淡了下去。

“我没听清,你说什么?”按耐住心底一浪胜过一浪的怒意,白羽的声音越发飘忽了起来。

“我不回去了。”墨娘牵动嘴角,露出一抹尴尬的笑,手脚也有些不知所措,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我们两个的情分早在三十年前。我将云珠溶进身体之后便结束了。”

看着白羽身上魔气越发汹涌澎湃,墨娘知dào

白羽生气了,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心口处隐隐传来钝钝的痛。

墨娘知dào

在自己将云珠融入体内后,已经注定无法再与白羽做夫妻了。要知dào

武安君跟白羽俱都是逆天而生之人,是天道一族必须铲除的人。这三十年来,墨娘越来越清楚的感觉到,云珠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自己的情绪跟行为。若是自己重新回到了武安君府邸,跟白羽同床共枕。也许某天半夜起来,看着身边的白羽,自己会神思恍惚,一刀刺穿白羽的心脏。

墨娘可不想做一个弑杀夫君的悲情人物。若是可以,她也不希望白羽死掉。

“为什么?”白羽一手抓住了墨娘的胳膊,手上的力qì

之大。墨娘能听到自己骨头被攥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什么为什么?”胳膊的疼痛让墨娘烦躁了起来,她用尽lì



想从白羽的桎梏中挣脱出来。却发xiàn

任她如何动作,即使是用灵力冲击。到了白羽那里依然如牛入泥海般不起丝毫波澜。

这短短三十年,白羽的修为进境如此之大,连墨娘都无法看清楚白羽修liàn

到了何种境界了。

“你放开我。”墨娘气结,一掌朝着白羽劈了过去。

于此同时,在荷花塘畔的青石桌子旁,赢果儿脸色阴的好似能滴下水来。

“长公主,神女依然没有消息传过来,但立在神女殿的生魂石没有碎,想来神女还活着。”赢果儿的侍女侧立在一旁,忧心忡忡的看着赢果儿。

“嗯,活着就好。”赢果儿幽幽叹了口气:“白羽哥哥这次回来,我越发看不明白他了。”

侍女默然。

“这都不重yào

。”赢果儿长吁出一口气:“最让我生气的是,白羽哥哥回来了之后,那墨娘居然也跟着回来了,我跟白羽哥哥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居然就被墨娘勾引跑了。”

“他们必经曾经是夫妻吧。”侍女垂头。

赢果儿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天旬公子还在召天门吧。”

“是,天旬公子顶替了三长老的位置,正在暗暗筛选蓬莱阁新弟子中合乎规格的人。”

“嗯。”赢果儿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天旬看起来对那墨娘有些意思,你去把天旬引到白羽哥哥跟墨娘见面的地方去,搅一搅局。”

“好。”那侍女领命下去了。

赢果儿则依旧一边看着满塘荷叶一边幽幽叹气。

三十年了,她越发后悔儿时那个决定。自己当时一心追求长生跟力量,拒绝了父王为自己安排的跟白羽的婚事,决然进了神女殿,当了神女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入室弟子。

可现在想想,若是当时自己没有进神女殿,那白羽哥哥一定早都是自己的夫君了。而且看白羽哥哥现在的修为,比起神女来说只高不低,自己若是当初做了他的妻子,未必不能同他一样拥有如此强dà

的力量。

自从白羽再次回到咸阳,赢果儿便开始后悔,最近越发觉得自己的肠子都快悔青了。

“那墨娘一个外人,居然想生生插进青梅竹马的我跟白羽哥哥中间……”赢果儿手指扣在青石桌子上,青石桌边碎裂,落下一地石灰。指下再一用力,整个青石桌子轰然碎裂,赢果儿黑着脸站了起来,冷哼一声。朝着召天门大宅的大门方向走了去。既然墨娘入了三仙山的门,便让她有来无回吧。

而离这池塘不远处。墨娘正一脸怒气的望着白羽。

“你何时这般死皮赖脸了。”

墨娘身子靠在墙壁上,白羽两手抵着墨娘身侧两边的墙壁。整个人以一个绝对占有的姿势将墨娘圈在怀中,眼底墨色沉沉。

“我们本是夫妻,我真不晓得你在说什么,你居然还舍得出手打我。”白羽伸出一只手,扣住墨娘的下巴,另一只手则攀上了墨娘的腰。

“你你你……你注意些!”墨娘浑身的气机被白羽压的死死的,只能不安的扭动着身体,想从白羽怀中逃脱出去。

墨娘的身子一扭,白羽的眸子色泽更深:“别动了……”白羽声音暗哑如碎玉。那只扣着墨娘下巴的手也下垂覆上墨娘的腰,将墨娘整个人圈在怀里,他把下巴放在墨娘颈窝处,在墨娘的白皙的耳朵边低低笑着:“你再动,我就不保证会不会做出些别的事了。”

墨娘身子一瞬间僵硬,脸色由白变红,最后又变成了白色,口齿也不甚清楚起来:“这……这青天白日的,不好吧……”

“那我晚上来找你。我们再做那些青天白日不好做的事。”白羽将自己的唇在墨娘的耳廓上蹭了蹭,感觉到怀里墨娘的颤抖,白羽又欣喜又难过。

白羽在蛮荒界血煞海中浸泡了整整三十年,日日受噬心拨骨之痛。为的便是有能力保护好墨娘,将墨娘从流云手里抢回来,再不想让墨娘违背心愿。做她不愿做的事。

可等白羽好不容易从血池里出来了,一路直接奔了昆仑山。却在半路上碰到了流云,与流云一战。虽重伤了流云,白羽本身也受了不小的伤,不得已回到咸阳休整。待白羽可以行动后,他又一次去了昆仑山,却再也找到不任何人的痕迹了。

“没想到,你竟然回咸阳来找我了。”白羽的吻印在墨娘的耳廓上,酥酥麻麻,墨娘只觉得浑身发软,一点力qì

都没有了。

“我没来找你……”墨娘伸手欲推开白羽,可嗓子发出的声音却软软绵绵的,丝毫不像带着怒气。

“我知dào

你是气我三十年没去雪山找你。”白羽的手在墨娘腰间摩挲着。

“别别……”墨娘伸出一只手按住了白羽不老实的手:“我来咸阳真不是来找你的,是流云让我来的,我一个人其实在雪山上过的蛮好的。”

听到流云的名字,白羽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你怎么会一个人过的蛮好?你是被他囚禁在雪山上不是么?”

“囚禁?”墨娘忙摇头:“流云怎么会囚禁我?他对我很好的。”

“不是囚禁?”白羽眼底暗潮汹涌。

苏华跟白羽说过,墨娘是自愿留在雪山的,而且三十年来未下山一次,也从未来咸阳看过武安君,从未同人问起白羽的近况。

白羽初时觉得那样也不错,他不想让墨娘知dào

自己泡在那血浪翻滚的血煞海中受过的罪,可再次见到墨娘,见墨娘一副与自己再不想有任何瓜葛的样子,白羽脑子便不受控zhì

的不停闪过苏华说的那些话。

“墨娘怕是早就忘了你了。”

“若不然,她怎么会三十年了,从来没问过你在哪里,受过些什么苦?”

“女人心易变,她们爱的无非是力量权势,或者你那张俊俏的脸。”

“所有的雌性生灵都是这样,她们为了繁衍生息,为了自己后代的强dà

,一定会选择那些最强劲的雄性,以求她的孩子可以得到父亲的优秀遗传。”

“可若说这世上,会有人比流云更优秀么?”

“天道一族有着世人无法媲美的高贵血统,而流云更是在百年前便名动修真界。”

白羽从回忆中晃过神来,看着皱着眉头,一脸不悦的看着自己的墨娘,心底如打翻的五味瓶滋味陈杂。

“不是的,你是被流云囚禁在昆仑雪山对不对,你这三十年一直想下山找我,你没有自愿留在那里……”白羽的声音低低沉沉,带着神经质般的执拗。(未完待续……)

099 悲催的仙二代

白羽的眼神直直的望向墨娘眼底,墨娘下意识的别开脑袋:“白羽,我真的是自愿……”

“算了,我带你回家。”白羽周身魔气乱窜,他不想再听墨娘多说,耐下性子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别的事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说。”

白羽半托半拉的拽着墨娘的胳膊往大宅门口的方向走去。

“唉?你松开……”墨娘有些傻眼,这白羽的脾性何时变得这个样子了,若是三十年前,他听到自己这么说,早该一扭头傲娇的转身走开才是。

墨娘央求白羽放开自己,可白羽浑然未听见一般,只死死的拉着墨娘的胳膊。

“白将军,你放开她!”少年清冽的声音插了进了,墨娘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见天旬公子一身玄色劲装,从拐角处转了过来。

白羽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嘴角浮出一抹冷笑:“我道这召天门内谁有这么大本事,能进的了我的结界,敢情是蓬莱阁主的公子。”

天旬眼神刀子一般望着白羽抓着墨娘胳膊的那只手:“我道谁敢在我召天门强抢民女,敢情是秦国的神武将军。”

“民女?”白羽眸子更冷:“我身后的人是神武将军夫人。”

天旬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白羽的话,他伸手握住腰间的剑柄,竟然直接拔剑冲着白羽刺了过去。

天旬早就听父亲说过,这个一夜之间冒出来的神武将军白羽,魔功强的惊人。所以早就存了想交手比试一番的意思。而今儿碰巧听侍女说他来了召天门,还缠住了身为召天门弟子的墨娘。他便按耐不住赶了过来。那个墨娘可是他看中了的女人,哪能随便让人绑走。

看着面若寒霜的天旬公子。白羽嘴角笑意更浓,刚刚被墨娘激发的怒气现在还压在胸口,找不到地方释fàng

出来,这天旬撞了过来,正好帮自己排解一下。

天旬的剑眨眼便到眼前,白羽却动也未动,而他身上的魔气却忽然如若实质般凝聚成成无数道红色的血线,直直朝着天旬冲了过去。

天旬手中的剑碰到那赤红色的血线,剑芒大涨。可转眼间更多的血线扑了上去,那剑芒渐渐变弱,仙剑眨眼便成了废铁。

“血煞海的血……”天旬胆战心惊的看着自己手里那已然千疮百孔的剑,他毕竟是蓬莱阁阁主的公子,眼力强的很,一眼便看出白羽操控的血线来源。

白羽见天旬道破了这血线来历,眼中戾气更重,千百条血线冲着天旬扎了过去。

看着铺天盖地的红色,天旬赶忙张开结界。可那结界,血线沾之既破。

天旬脸色煞白,边退边肉痛的从怀里拿出一个金黄色一尺大小的宝塔,宝塔遇风便涨。周身金芒潋滟,将白羽的血线逼退在宝塔的结界外面。

白羽冷哼一声,更多的血线冲着宝塔结界飞驰了过去。

“住手吧。”墨娘拉着拉白羽的衣袖。那宝塔结界里的天旬额头上已然渗出汗珠,想来这宝塔操控起来极其费力。

“你为他求情?”白羽不满的回头瞥了一眼墨娘:“你们很熟么?”

墨娘赶忙摇头。她可不想在这个关头激怒白羽:“我不认得他,不过天旬公子只是在保护召天门的弟子而已。你这么做着实过分了些。”

白羽闻言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他这会儿烦躁的很,也不想在这召天门多呆下去了,撤了漫天的血线,拉着墨娘继xù

往门口走。

“放开啊。”墨娘愣了一下:“还拉着我啊?”

“跟我回家。”白羽感觉自己的耐心马上就要用完了。

一旁的天旬公子见漫天血线消散,误以为自己的宝塔发挥了作用,竟然拖着宝塔冲着白羽冲了过来,边冲还边喊道:“放开墨姑娘!”

“找死。”白羽看向凌空而来的天旬,七八根碗口粗的血刺眨眼间升入半空,干净利落的从天旬身上几处透身而过。

天旬被血刺挂在了半空中,眼中闪现出一抹不可思议,一时无法理解为何自己突然就被刺穿了。

身上几个碗口大的口子在汨汨的留着血,眨眼间那透身而过的血刺消失,天旬的身子无力的摔在了地上。

“你在做什么?”墨娘不可思议的看向白羽:“这么重的伤,他会死的……”

“不会死。”白羽冷笑:“蓬莱阁阁主的公子,受再重的伤,都会有人救活他。”

“你走吧”看着满身是血躺在地上的天旬,墨娘丹田中云珠躁动了起来,她一边拍掉白羽握着自己胳膊的手一边催促白羽:“快些走。”

“跟我一起走。”白羽有些讶异,墨娘只是区区元婴期,居然能拍掉自己抓她的手。

“你快走。”墨娘只觉得丹田越来越热,那云珠上的风雷之力竟然顺着经脉逆流,一点一点渗入自己的四肢百骸。

白羽眼神冰冷,又伸手来抓墨娘的胳膊。可他的手刚碰到墨娘的胳膊,一阵电流闪过,整个人竟被电的一麻。

“这是怎么了?”白羽担忧的看向墨娘,却见墨娘眼神空茫,眼底有淡淡蓝色光芒闪过,一双柔荑般的小手,直接圈出了白羽的脖颈,张嘴一口咬在了白羽的颈部动脉上。

“墨娘……”感受着体内血液的飞速流失,白羽不可思议的看着怀中的女子,伸手覆上了墨娘的头,而另一只手在墨娘的肩部轻轻一点。

墨娘整个人便软了下去。

放倒了墨娘,白羽止住了颈部伤口的流血,正想将墨娘打横抱起,脚下却突然一软。

“毒……”白羽伸手覆住自己颈部的伤口,眼中冷的好似寒冬飞霜。为什么,墨娘为了不跟自己一起走。竟然连使毒的法子都用出来了。这三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错过了什么?

趁着白羽怔忡的时候。墨娘无力推开白羽,自顾自靠在一旁的墙上猛力咳嗽着。

“你吸进去的,是血煞海的血。”白羽眼神复杂的看向墨娘:“我全身上下,流的全是血煞海的血。”

墨娘默然,只痛苦的捂着胸口。

看着蜷缩着身子蹲在墙边的墨娘,白羽只觉得胸中气闷,那经过三十年血煞海浸泡,早就对疼痛麻木了的心,又开始碎裂般的痛。而刚刚墨娘通过咬破自己颈部送进体内的毒素也开始肆虐了起来。

“好自为之吧。”白羽终于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去了。

白羽身影消失的一瞬间,墨娘也瘫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距离墨娘不远的地方,天旬公子倍感无力:“你别昏迷啊,来救我一下啊……”

天旬虽运功止住了伤口流血,可那几根血刺伤了他无数经脉,他现在连动都不能动。

看着不省人事的墨娘,天旬抓心挠肝。这四周被白羽下了结界。一时半会是不会有人来救自己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天旬隐隐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想歪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奈何他连头都动不了。

“失去意识了?”耳边传来女子的轻笑。

是赢果儿?天旬对这说话声再熟悉不过了。在赢果儿刚进蓬莱阁的时候,他可整天鞍前马后的陪着她。

天旬刚想张口呼救,就听见了利刃出鞘的声音。

“杀了你。白羽哥哥就是我的了……”赢果儿的笑声中透着一丝疯狂,手中利刃冲着墨娘额头刺了下去。

“赢果儿!”天旬情急呼喊出声。

而随着天旬叫出声。赢果儿的匕首也落在了墨娘的额头上。

墨娘额头连个血星子都没冒出来,反而是赢果儿的匕首寸寸碎裂。

“咒术护印……”赢果儿眼中凶光一闪。要破这种护印,除非手里拿着神器,否则自己一定要比下印的人境界高才行。

是谁给墨娘下了这种护印,是白羽么?

赢果儿再也笑不下去,脸色转而带了一丝扭曲的狰狞。

“赢果儿,你到底要干什么?!”天旬身子不能动,可嘴巴还是可以说话的。

“干什么?”赢果儿这才注意到天旬:“我要杀人,你没看见么?”

“果儿……”天旬的声音透着无尽讶异:“你怎么了?”

果儿朝着天旬走了过来:“杀不了墨娘,杀了你也成,蓬莱阁阁主的公子若是死了,阁主一定会发疯的吧,阁主弄不死白羽,弄死个墨娘倒是轻而易举。”

“赢果儿……”天旬眼中惊疑不定:“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对了……今儿来唤我的侍女也是你的侍女,难道这从头到尾都是你的套……这不可能吧……你是逗我的?”

赢果儿脸色又恢复成一副浅笑嫣然的样子,食指轻轻的落在天旬的眉心。

“你居然真的想杀了我?”天旬脸色更白了,赢果儿指尖的凉意落在他的额头上,天旬眼神惊恐异常,他知dào

这赢果儿对自己是真的存了杀心:“你这个蛇蝎妇人,你敢杀我?我爹是蓬莱阁主!他不会放过你的!”

一指下去,鲜血喷溅。

赢果儿擦了擦脸色的血,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她又走到墨娘身旁,将墨娘的身子搬到了天旬身侧,将天旬的血蹭在墨娘白的不染纤尘的裙摆上。

看着墨娘一张苍白的脸,赢果儿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三十年未见,墨娘竟然出落的更加漂亮了。

想了想,赢果儿又撕开了墨娘肩部的衣裳,打散了她的头发,将她弄的更狼狈了些,又拉过天旬的尸体,盖在墨娘的身上。(未完待续……)

100 师生恋的流言

水汽氤氲,花香扑鼻,这是个玉石打造的水池,池子里热气滚滚,池子四角有四个龙头雕塑,龙口里正汨汨的往下淌着热水。

墨娘呛了口水,从水底浮了起来,看着布满花瓣的水面,墨娘一脸疑惑。

她记得自己被云珠控zhì

了心神,咬了一口白羽,将云珠内的毒素渡到白羽的体内了。那之后她因为吸食太多白羽身上暴烈的血液,灼伤了身体,失去了意识……

这是哪里?

墨娘想张口叫人,可喉咙里火烧一般,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墨娘爬出了水池,见池子旁有干净的白色衣服,便拿起来换了上。

头发依旧湿答答,墨娘拿起布巾一边擦头发,一边侧耳听外面的动静。汨汨水音之外,隐约可听见丝竹悦耳。

谁在弹琴?

墨娘顺着琴声传来的方向,沿着水池旁的玉石路走去,路的劲头是一扇极度浮夸的白玉大门。

墨娘看着整扇由白玉制成的门,眨了眨眼睛,感叹了一声这屋子的主人好有钱,便伸手推开了门。

随着门被推开,身后的流水声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铮铮琴音,那琴音美轮美奂,初时如黑夜中一轮明月,静谧美好,转眼间那月色被乌云挡住,好似冷风入林,带着点点森然,森然过后,又云开月明,远处的海潮声又起……

忽然,丹田中云珠一动,墨娘从琴音中惊醒过来。

墨娘流出一头冷汗来。这琴音竟然如此轻易就让人入神,失了心防。

缓过神来。墨娘抬眼看门后的屋子,这屋子装饰浮华。玉石铺地,朱红屏风,檀木雕花,翡翠做的风铃,琉璃做的宫灯,那宫灯不知dào

有多少盏,俱都燃着,将这偌大的屋子照的亮如白昼。

而这一切繁华,都无法遮挡那个人的光芒。

屋子的正中央。坐着抚琴的男人,男人一身紫色长袍,低垂着头,全神贯注的拨弄着那至于膝上的琴。男人低着头,墨色长发闪动着水一般的光泽。

墨娘抬脚走过去,因为角度问题,墨娘只看到男人那长长的睫毛和光洁的额头。

不过只这一个剪影,便晓得此人定是人间绝色。

墨娘想开口问他话,奈何嗓子一点声音也发不出。走过去低头看他,他也浑然未觉般不理墨娘,墨娘便蹲下来看他的脸。

莹白如玉的皮肤,温文尔雅的笑颜。好似一株盛开与莹莹水间的摇曳水仙,却又不似水仙那般淡然白洁,而是周身透着浓浓的倾城妩媚。更似一朵盛开的午夜昙花。

墨娘道了一句妖孽,便不再看他的脸。而想伸手碰他的琴,可手指尚未碰到琴。那琴上一股反弹的气浪已把墨娘冲出好远。

稳住身形,跺了跺脚,墨娘绕开这男人,继xù

打量着这屋子。

离男人不远处,有一扇门。

这门同样白玉打造,墨娘走了过去,试着推了推,门瞬间便被推开了,月光透门而入。

与此同时,琴音乍停,身后传来男人的笑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定的情绪。

而男人的笑声远不及门外的景象给墨娘的冲击震撼大。

墨娘怎么也想不到,这院子中竟然满满登登全是人,众人皆盘腿坐与院中。

最令人惊讶的是,抬眼望去,熟人还不少……

随着琴音曳然而止,这些在院中打坐的人也都从如痴如醉中清醒了过来。

启柔?墨娘眨了眨眼睛,看向离自己最近的女子。这不是那个跟左妙妙一个寝室的女孩子么?

墨娘视线越过启柔往后看,果然不错,全都是万丈山新收的弟子。

墨娘抬眼看天,子时刚过没多久。又回头看向屋子里面,刚刚还金碧辉煌的样子,此时居然好似蒙了一层黑雾般再也看不清楚。

“墨姑娘?”启柔第一个从地上站了起来:“你怎么从雪师傅的屋子里出来了?”

听启柔这么说,墨娘才想起来,七长老曾经说过的,那个万丈山教授弟子控琴之法的师傅,子时授课的——雪轻泽。

想来这会儿雪轻泽正在上课,万丈山的弟子正在院子里听他弹琴。可自己怎么会在他的屋子里,还尴尬的在这个时间内走了出来?

“墨娘?”启柔一脸担心的看向墨娘。

墨娘这会儿头发还未干,手里还拿着擦头发的布巾,因为刚浸泡完热水澡,小脸红扑扑的。

墨娘对着启柔不自然的笑了一下,因为嗓子的原因,并没有开口说话。与此同时,那盘坐在地上的弟子纷纷站起身来,三五成群的小声嘀咕着。

“这姑娘是谁?”

“白日里好似见过……”

“是那个住在二楼的美女。”

“她怎么会在雪师傅的院子里?”

“你看她明明刚沐浴完的样子,子夜在师傅的房间里面沐浴,怕不是……”

“天啊,修仙的不会也这么龌龊吧?”

“正常,谁没有个七情六欲,这姑娘张的这般水灵,我要是师傅,也定然不会放过。”

“那不是惨了,听说月后的考试很难,还有名额限制,这姑娘有雪师傅撑腰,一定会过,咱们的路就更难了。”

“听雪师傅的琴音,该不像是那么龌龊的人啊……”

“你懂什么,哪个男人能拒绝得了美人的主动投怀送抱?”

墨娘听着底下一浪高过一浪的议论,脚下一个踉跄,这流言明天一定会传的满院都是,自己这回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墨姑娘?你到底怎么了?”启柔的眼中满满的担忧,墨娘往后退了一步,想逃进屋子中去。可身后的房门却忽然吱嘎一声,自动关上了。

墨娘推了一下没推开。回头看院中弟子,个个神情诡秘的看着墨娘。墨娘提着裙子,一溜烟往院子外面跑去。

“她怎么被关到门外了?”

“不会这么快就被抛弃了吧……”

听着耳边不停传来的议论,墨娘捂着耳朵,一路疾行,直接回了弟子宿舍。

大厅里烛光深沉,墨娘悄悄上了二楼,打自己的房门,回了寝室。

殷水儿已经睡了,听见房门开启。她迷迷糊糊的点燃了床头琉璃灯,见墨娘脸色苍白,不由的担心的问道:“怎了?怎么白日上了咒术课后便不见了?这会儿你的脸色还这么苍白。”

墨娘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便跑到自己的榻上,面对着墙侧身躺了下去。

殷水儿一脸疑惑,但见墨娘不想说,她也不好再继xù

问,只得又吹熄蜡烛。躺了下去,不多时,殷水儿又陷入了熟睡。

听着不远处殷水儿绵长的呼吸声,墨娘眉头紧蹙。刚刚发生的事好似做梦一般,一个奢华的浴池,一个白玉黄金的内室。一张琴一个美男,一曲令人如痴如醉的琴音。

还有门外那满满登登的万丈山弟子。以及瞬间飞满天的谣言。

想到这,墨娘又烦躁的拍了拍自己的头。

墨娘琢磨着。其实不过几个凡夫俗子的几句话,自己本不该放在心上的,可不知dào

为什么,这心里怎么跟打鼓一般,生怕因为谣言中伤,自己被什么人误会。

怕被白羽误会?

心里有个声音响起,墨娘一惊,连忙又拍了拍头,应该不会这样吧,自己居然还在惦记那个前夫?

叹了口气,墨娘不想再多思量,可翻来覆去睡不着,便又起身打坐修liàn

起来,这一修liàn

,墨娘才发xiàn

,吸食了白羽的血之后,丹田中的云珠光芒暗淡,隐隐有凝滞之感,怕是被损伤了不少。

墨娘疑惑,没想到血煞海的血竟然那般厉害,可白羽为何会周身留着血煞海的血呢?

转眼天光初现,东边升起第一抹朝阳。

门口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墨娘一抹神识探过去,便看见了启柔跟另外两个万丈山的弟子正站在门外。

墨娘不想理,便故作听不见,继xù

打坐。

可这宿舍不止墨娘一个人住,殷水儿被敲门声扰的再也无法入眠,她烦躁的一脚踢开被子,套上鞋子跑到了门边,伸手拉开门。

“谁啊?这么早就来扰人清梦!”

殷水儿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不耐烦,这让门口的启柔一脸尴尬,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

“那个,我是来看看墨姑娘的,她还好么?”

“墨娘挺好的啊?”殷水儿回身看了一眼墨娘,这墨娘居然还在修liàn

,真是个修liàn

狂人。

而殷水儿一闪身,启柔跟另外两个女孩子也看见了正在窗口修liàn

的墨娘,朝阳透过窗子映在墨娘身上,让她整个人都显的娴静美好。

“怪不得……”启柔左侧的一个女孩子开了口:“昨夜离得远,没怎么看清楚,倒真有几分姿色。”末了,她又不服气的冷哼一声:“人靠衣装而已,我若穿着她那套衣服……”

“你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人家的手段是你施展的出来的嘛?”启柔右侧的女孩子也开了口,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恶毒之意。

“你们到底要说什么?”

殷水儿虽完全摸不到状况,可也被门口二人的态度惹恼了,她这会正好刚起床,还带着起床气,嘴上也不客气了起来:“我听你们话中的意思,怎么那么浓的醋味,人家墨娘长的漂亮是父母给的,你们要怪,回家怨自己爹娘去!”

“殷水儿……”启柔一脸纠结,似乎是怕两边骂起来,她拉住了殷水儿的袖子,一脸欲言又止:“水儿,师姐妹间偶尔有小争吵在所难免,可骂人不能伤及父母啊,我们也是担心墨姑娘所以才来看看她……”(未完待续……)

101 雪轻泽

“……”自己说什么过分的了么?殷水儿因为刚睡醒,这会儿还有些迷糊,她烦躁的摆了摆手,自己则向后退了一步,砰的一声将门自内关上。

门风吹的启柔鬓角碎发飞扬了起来,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她脸色的表情不自然了起来。

“你们也真是的,怎么能当面说那些……”启柔无奈的看着两个同伴,声音不大不小的透过门传来进来。

“她做的别人就说不得?”

“你就是太良善了。”

那两个同伴嘴中依旧说个不停,直到启柔将她二人拉下楼去,那声音才渐行渐远。

宿舍内,殷水儿又爬回到了床上,却没有继xù

睡觉,而是一脸疑惑的看向墨娘。

感受到殷水儿的视线,墨娘无奈的笑了笑。

“我爹说过……”殷水儿看着墨娘清丽的面庞,悠悠然开了口:“他说,不遭人嫉恨的人庸才。”

墨娘歪了一下头,嘴角的弧度更大了,这姑娘脑子里的东西真好玩。

殷水儿见墨娘笑了,这才板起脸来,一脸正经的问道:“你到底犯了什么事,惹了人怨了?”

墨娘只摇了摇头,嗓子还没恢复,解释起来太费劲了。

“算了算了,那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sù

我吧。”殷水儿在床上翻了个滚,又抬眼望了望窗外的天色:“我去上课好了。”

殷水儿收拾收拾出了门,而墨娘依旧在地上静静打坐。她可不想去上劳什子的课,面对那么多万丈山的弟子。听着她们絮絮叨叨的想想就烦死个人。

墨娘这一打坐又是一天,晚上的时候。殷水儿回来了。

“墨娘,出大事了……”

“什么事?”墨娘睁开眼睛看向殷水儿。发xiàn

自己的嗓子竟然能说话了。

殷水儿将房门紧紧闭上,一脸做贼似的表情,鬼鬼祟祟的蹲到了墨娘声旁,脸色苍白,还带着惊恐:“召天门里死人了……”殷水儿似乎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拉着墨娘的袖子,声音中带着颤抖:“死的还是蓬莱阁主的公子……”

墨娘脑中嗡的一声,不可置信的看向殷水儿:“你说什么?天旬死了?”

“天旬?”殷水儿疑惑的看向墨娘:“原来你竟认识他……刚刚听人说起过,他是叫天旬来着……”

“看到尸体了么?在哪里发xiàn

的?”墨娘心里有些惊慌。她记得白羽重伤了天旬,可天旬应该不会死的啊,为何就说死就死了?

“就在这召天门的大宅里,距离那宅中心的荷花塘不远……”殷水儿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手便握到了墨娘的手上:“我爹娘之所以送我来这里,是因为他们觉得这三仙门,是这世上最最安全的地方,可我才来到这里,为何……连蓬莱阁的公子都能被杀?要不然。我还是回我的乡下去……”

墨娘见殷水儿眼底惊恐,便强行忍住自己的好奇,没有继xù

追问下去,而是伸出双手抱了抱殷水儿。想说两句安慰的话,奈何实在不知dào

如何安慰人,只干巴巴的说道:“这世间哪里还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墨娘这话一出口。怀里的殷水儿又打了个哆嗦,竟呜呜的哭了起来。边哭还边拿墨娘的衣服擦着鼻子,嘴里语焉不详的嘀咕着:“我看到那天旬公子的尸体了。身上被扎了无数窟窿,血肉模糊,想来便是妖兽干的……我又吐了……”

“没事的,都过去了。”墨娘的安慰依旧干巴巴,心里却在想,白羽刺穿天旬的时候她可亲眼看见了,哪里无有无数个窟窿,顶多七八个。

而怀里的殷水儿依旧在呜咽:“我大师兄就是被妖兽杀的,心跟肝脏都被掏了吃掉了……”说道这,殷水儿好似又要吐,墨娘连忙侧身让开,就见殷水儿捂着嘴跑了出去。

墨娘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素白衣服,这衣服是昨天从雪轻泽,就是那个弹琴的帅哥那里穿出来的,衣服料子要比自己往常穿的看起来昂贵多了,可这会儿被殷水儿哭的到处都是折褶。

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套衣服,墨娘匆匆换上,又施放了一个净水咒,将手里的白衣洗干净,墨娘决定借着还衣服的由头,去看看那个雪轻泽。

自己昏迷的时候,是跟天旬在一起的,自己醒来的时候却到了这雪轻泽的屋子里面,这雪轻泽一定知dào

些什么。

抱着衣服出了么,才发xiàn

可能是因为天旬被杀的原因,今天的宿舍里的弟子回来的都格外早,顶着众人奇怪的视线,墨娘推开大门,走出了小楼。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晚风徐徐,墨娘看了眼在楼旁不远处弯腰干呕的殷水儿,叹了口气,抱着衣服往雪轻泽的院子走去。

没过多久,便行到了雪轻泽的院子处。那院子静悄悄的,天色已黑,里面却不见燃起烛光,竟好似没有人居住一般。

墨娘踏步走进院子,在屋子门前停了下来,伸手推门。

门是虚掩着的,一推便开,可屋子里好似有一层黑雾,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样子。墨娘晓得这是障眼法,便也不惊,伸脚踏进屋内。

反手关门,在门砰然合并的一瞬,屋子里忽然灯火通明了起来。还是跟那天一样的金碧辉煌的装修摆设,却不见屋子中间抚琴的男人。

墨娘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白玉大门,感慨了一句这屋子的主人匠心独运,这门在外面看不过是普通的木门,进屋之后竟然变作了罕见的白玉。

“主人在嘛?”墨娘不再看身后的门,而是抱着衣服在屋里找了起来。

隔壁隐隐传来潺潺水声,墨娘沿着声音行去,推开了浴室的大门。

大门开启。一阵热气喷涌而出,等热气消糜不见。墨娘便看到那池子边正在穿衣服的男人,大半个光滑的后背瞬间映入眼底。

男人回头看了眼墨娘。将衣服套好,脸上明显的调笑刺的墨娘眼前一花。

“在男人洗澡的时候冲进来,未免太色急了些。”雪轻泽的声音轻轻淡淡的,好似雪落般悄然。

墨娘扯了扯嘴角,将自己的视线从雪轻泽的身上移开,手里的白衣举了过去:“我是来还衣服的。”

“你衣服不合你心意么?”雪轻泽从浴池旁边的屏风上扯下他那紫色绣着金线暗纹的腰带,边系便边跟墨娘说道:“若是不合心意,我改天另外送一套给你。”

“……”墨娘觉得自己的聊天频道跟雪轻泽完全不在一个线上,便左右望了望。寻了张台子,将手中衣服置于台子上。

雪轻泽看到了墨娘的动作,无所谓的挑了挑眉毛,将腰带上最后一个玉扣系好,朝着门口走了过来。

“这浴室湿气重,我们不如去隔壁喝喝茶谈谈心。”

雪轻泽路过墨娘身侧的时候,墨娘下意识让了一步,而雪轻泽则好似全然没有意识到一样,推门出了浴室。墨娘也赶紧跟了上去。

一壶茶沏好,雪轻泽递了一杯给墨娘。

这茶不同与秦地的糙茶,茶香极为清爽淡雅,光是四溢的茶香便让人不忍用力。只愿轻嗅。

墨娘对茶研究不多,拿着手里的茶,歪了歪头。一口而尽。

雪轻泽轻笑出声,却始终闭口不言。

他在等着墨娘先开口。他不相信墨娘这个时间来访,只是送还衣服这么简单。

“那个……”墨娘没有雪轻泽耐性好。也不耐烦跟他兜圈子,便直接开口问道:“我昨日为何会在你的浴室醒来?”

“不若我为你弹一曲?”雪轻泽没有直接回答墨娘的话,而是又将一杯茶递了过来。

“听你弹完曲子,你就把答案告sù

我么?”墨娘接过雪轻泽的茶,又是一仰脖,一口而尽。

雪轻泽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成啊,你听我弹完一曲,我便把你想知dào

的告sù

你。”

墨娘闻言,嘴角微微上扬,眼睛也弯成一弯月牙。她料想这雪轻泽也不会轻易便将真相告sù

自己,可若是他不愿说,自己也没法子,如今没想到事情这般顺利,她只要默默听个曲子,便能得到答案。

“那你弹吧。”墨娘催促。

雪轻泽站起身来,走到那日他抚琴的地方,挥手不知dào

从哪里便取出了他的琴:“墨姑娘,想听什么?”

墨娘愣了一下,这雪轻泽竟然知dào

自己的姓氏?

“料想墨姑娘也没听过什么曲子,自然也提不出要求来,那我便随意来吧……”雪轻泽叹了口气,虽听起来是淡淡忧郁,可墨娘却听出淡淡的调笑来,顿时脸色尴尬了起来。

说真的,她还真没听人弹过几次琴,音律也是一窍不通。

琴声悠扬,在雪轻泽葱白一般的十指间缓缓流泻而出,墨娘侧耳听着,不多时,又入了迷。直到铮的一声,琴声曳然而止,墨娘才从怔愣中醒了过来。

“好听。”墨娘对美好的东西一向不吝赞赏,夸赞完了,墨娘又也没忘了自己这次来找雪轻泽的真实目的,便继xù

问道:“我昨儿为何会在你的浴池中醒来?”

“这个啊……?”雪轻泽收了琴,语调慢慢悠悠的,见墨娘脸色闪过一抹恼色,才轻笑一声开了口:“昨日本来约了天旬喝茶,久候不到,我便出去寻了,然后便见到你们两个一身是血的躺在血泊之中,天旬已经断了气,茶便喝不成了,左右无聊,我便捡你回来救一救了。”

“那当时你可还看到那里有别人?”墨娘继xù

追问。

“有啊,还有一个人。”雪轻泽点了点头,一脸你很聪明的看着墨娘。

“看清楚是谁了么?”墨娘脸上忧色更深。

“看清楚了?”雪轻泽的尾音上翘,看着墨娘瞬间瞪大了的眼睛,t又说了一句:“还是没看清楚啊……”(未完待续……)

102 启柔道歉

墨娘的眉毛蹙了起来,这雪轻泽是逗自己玩呢?

“你问我一个问题,我已经回答你了,不如你明日再来听我弹琴,我就再回答你一个问题。”

墨娘闻言便明白,自己今天想再从雪轻泽嘴里知dào

些什么,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墨娘站起身来,对着雪轻泽抱拳,行了个师生之礼。

“那墨娘先告辞了,明日再来打搅师傅。”

“这么急着走?”

“反正再待下去,你也不会告sù

我什么了。”墨娘想快点回宿舍,她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再过两个多时辰,就是雪轻泽上课的时间了,她可不想在这里滞留,万一碰到提前来听课的学生,又传出什么闲言碎语去。

墨娘转身,推开了那扇白玉大门,踏了出去。

看着院子内的景象,墨娘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睛。

月上中天,满院月华中约莫有四五十个弟子,齐刷刷的盘膝席地而坐。

墨娘哀叹一声,伸手揉了揉眉心,这雪轻泽绝对是故yì

耍自己玩的。

墨娘记得自己来找雪轻泽的时候天色才刚刚擦黑,可只不过在屋子里听雪轻泽弹了一首曲子,再出来竟然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

“你弹了三个时辰的琴不累么?”墨娘转头一边低语一边向屋内看去,屋内依旧黑茫茫一片,哪里看得见人。

迷雾中传来一声低笑,声音轻的让墨娘怀疑自己是否是幻听了。笑声过后,那门便又砰的一声自动合上了。

“墨姑娘……”启柔依旧坐在队伍的最前面。见墨娘从室内出来,她脸上表情十分古怪。

也是。若说墨娘昨天在雪轻泽上课的时候从他的屋子里走出来,是因为一不小心。可今天一样的事情又重演了,便透着些刻意为之的味道了。

墨娘没理启柔,越过席地而坐的众人,直接走出了院门,往宿舍行去。

回到宿舍,上了二楼,殷水儿被墨娘开门的声音吵醒,点燃了踏边小几上的琉璃宫灯。

“瀛洲门都没有子时的课么?”墨娘疑惑的问殷水儿,难道只有万丈山才这么变态嘛?

“有啊。但是子时唉……”殷水儿揉了揉眼睛:“娘说,晚睡皮肤会变差的,女孩子是不能熬夜的。”

“……”墨娘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一个修仙之人,居然会担心熬夜皮肤会变差……

实在是想太多了。

“我继xù

睡了,你要是不用光,便把蜡烛熄了。”殷水儿嘱咐了墨娘一声,翻身又睡过去了。

墨娘挥手便熄了蜡烛,又坐到窗前的空地上。打坐修liàn

起来。

转眼间到了第二天,殷水儿叫醒正在打坐的墨娘:“你每天都只知dào

修liàn

,不睡觉的么?”

“修liàn

过后,神清气爽的。也不会困啊……”墨娘见殷水儿一脸纠结,很是不解,这殷水儿已经到了炼器期。算是踏入修真的大门了,她不应该不明白这个道理才对。

“修liàn

狂……”殷水儿撇了撇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开始说起她的正题来:“墨娘。今天便是第三天,晚饭过后讲经时,就要把每个人选哪个师傅报上去了,你想好选什么了么?”

“没有。”墨娘有些尴尬,身为万丈山的弟子,万丈山的各个师傅授课,她一个都没听过,只是不小心撞到过雪轻泽上两次课……

墨娘想了想,若说选控琴,以后跟着雪轻泽混,自己是万万不愿意的。虽说那雪轻泽长的好kàn

,可他一肚子花花肠子,让人莫名便觉得危险。更何况,雪轻泽上课,不过就是他弹琴,外间的人听着,光是听琴能学到什么?什么都学不到……

见墨娘迟疑,殷水儿也不继xù

问了,反正她的目的不在于知dào

墨娘选什么师傅,而是想让墨娘帮着自己选一个靠谱的师傅。

跟墨娘住在一个屋子的时间虽然不久,可殷水儿感觉的到,墨娘的来历不简单,而且她很强,起码比自己强多了,比那些她的同学强多了,她心里下意识有些依赖墨娘。

“你陪我一起上过咒术课,你觉得选咒术怎么样?”殷水儿试探着问墨娘。

墨娘赶紧摇了摇头,那咒术课的师傅,自己都没有三两重,能教人什么?

“那复苏术怎么样?”殷水儿又问道。

“听起来不错。”墨娘点了点头:“要不就选这个吧,可以救人的。”

殷水儿闻言愣了一下,撇了撇嘴,墨娘都没有陪自己去过复苏术课,这么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要不我一会陪你一块去上个复苏课?”墨娘看殷水儿一脸纠结,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反正自己左右无事,也不想去上劳什子万丈山的课,不如去殷水儿的瀛洲门那里转转。

“那你自己的课……”殷水儿说道这里,想到外间的传言。墨娘若是跟万丈山控琴课师傅关系匪浅,那必然是会选控琴课的,所以想来墨娘没自己这么纠结,陪自己听几个瀛洲门的课的时间一定是有的:“那你不若多陪我听几节课,好帮我参谋参谋,我到底选什么。”

“好。”墨娘答yīng

的也痛快。

简单洗漱结束,殷水儿拉着墨娘去了食堂,草草吃了早饭,便开始了一天的陪课历程。

早上一节复苏术,一节战斗辅助,下午一节咒术。听说瀛洲门子时的课程安排的是逃脱术,因为时间还没到,墨娘也无法去旁听了,反正这节课殷水儿是不准bèi

考lǜ

的,她的理由是,晚睡伤皮肤。而且墨娘对这逃脱术也是蛮嗤之以鼻的,居然把逃跑单列出一门来教,这瀛洲门还真是让人看不懂……

吃过晚饭。殷水儿便拉着墨娘到食堂广场上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这里是殷水儿这两日听经的时候选好的据点。旁边有树影遮挡,即使是打瞌睡也不容易被发xiàn



“你觉得我选那个课好一点?”殷水儿问墨娘。

墨娘陪着殷水儿听了一天的课。心里也有了个谱,想来这召天门的三个门派的弟子都是因为外间妖兽猖獗,不得已临时从民间召来的,弟子的素质也普遍不高,所以派遣来的师傅也着实弱的很。

墨娘便决定不看师傅,单纯从课术出发,给殷水儿一点建议。

“复苏术不错,听说修liàn

到极致,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墨娘的云珠里记载了复苏术的事迹。而据墨娘了解,这瀛洲门最出名也是最厉害的便是复苏术了,入室弟子是人人都要修liàn

的。

殷水儿歪着头想了想,便拍了板:“那就复苏术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不多时广场上的人便越聚越多,三仙门的弟子陆续都到齐了。

因为这两天墨娘深居简出,关于她的留言满天飞,可偏偏让人抓不到个人影。这会儿有人发xiàn

墨娘出现在广场上,便隔着老远对着她议论了起来。

议论墨娘最多是万丈山的人,因为课程紧张,弟子们忙碌的很。所以除却万丈山,其他两派的人对墨娘的印象压根不大,反正墨娘再跟师傅有染。也没有切实的伤害到他们的利益。

看着远处的指指点点,殷水儿扯了扯墨娘的衣袖:“早知dào

不该让你来广场的。光是在瀛洲门的课上还好,这会儿这么多万丈山的人……”

墨娘也觉得烦。便起身想走,殷水儿却忽然一下又拉住了墨娘的衣袖:“差点忘了,你还是不能走,昨儿讲经的时候师傅说了,今天必须得选好师傅,你好歹先把你那木牌登了记,选好了课程再回宿舍。”

墨娘只得又坐了下去。

等讲经的师傅来了,广场上不再喧闹,瞬间安静了起来。

墨娘趁着师傅讲经的时候打了个盹儿,直到准bèi

登记课程的时候,殷水儿才把她叫醒:“我要选复苏术了,你选什么?”

墨娘这才开始思考,她记得万丈山除了控琴,然后就是役植……正巧她的契约灵就是植物,虽然感觉那契约灵植跟自己联系寡淡……

“我选役植吧。”墨娘拍了板。

“这么巧,我也选了役植。”启柔弹出头来,亮了亮她手里的牌子:“快去登记吧,一会长老们走了。”

墨娘嗯了一声,殷水儿却给启柔一个冷哼,拉着墨娘往登记长老那边跑去。

启柔脸色一滞,看着两人的背影,终是跺了跺脚,追了上去。

“我昨儿早上只是担心墨娘,想去看看她,不是故yì

带着两个毒舌的丫头去找墨娘麻烦的……”启柔一边搓着手中的木牌,一边小声的站在殷水儿跟墨娘身边道歉:“对不起。”

“啊?”殷水儿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启柔在道歉?

“唉?你别哭……”墨娘看着眼圈发红,泫然欲泣的启柔有些手忙脚乱起来,那些闲言碎语她也并不怎么上心,只是害pà

会传到那个人耳朵里……

其实说来,这事无论是怨墨娘自己,或者是怨雪轻泽那个家伙,都说得通,可这错处怎么论也论不到启柔身上。

“好啦好啦。”殷水儿无奈的推了推启柔:“别人看到会以为我们欺负你的。”

“我也并未生你的气。”墨娘叹了口气,小师叔说过,男人最见不得女人掉泪珠子,可自己又不是男人,怎么这启柔掉了泪珠子,自己也跟着浑身不自在起来了。

“未生气就好……”启柔收起了哽咽,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

“瞧你哭着,还笑,不知dào

有多难看。”殷水儿见墨娘都不介yì

,也跟着打趣了起来。(未完待续……)

PS:=3=

下月一号开始双更怎么样?

三更妖白觉得鸭梨有些大大大啊……

103 伏羲琴

三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往宿舍走,还没走出多远,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拦在路中间。

“夏公子……”墨娘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没想到居然在召天门里碰到他了。

夏子染,神武军麾下的化神期高手,在来咸阳的路上,他杀了神女,还想再杀墨娘,好在墨娘用云珠遮住了周身气息,逃过了一劫,却没想到时隔不久,又一次相遇了。

“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夏子染脸色尤其不自然,他现在想起了还有些后怕,谁能想到这墨娘真是白将军的夫人,辛亏当时他没把墨娘弄死,要不然现在该死的就是自己了。

“你还想杀我?”墨娘对着殷水儿跟启柔使了个颜色,让她们两个快离开。

见到墨娘的眼色,夏公子摊了摊手,冷哼一声,只是气势不太足:“我哪里还敢杀你啊,我是奉命来监视你,噢不……”夏公子顿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改口:“来保护你的……”

事实上,墨娘两次半夜从雪轻泽房间里出来的事儿,已经传到白羽耳朵里了,传言归传言,白羽压根不信墨娘会背叛他,可这丝毫不耽误白羽把夏子染这个化神期的高手派来墨娘身边,以保护之名,行监视之实。

“这里是召天门,你一个神武军的人,说来就来?”墨娘知dào

自己生命暂时安全了,便也放下周身防备,开始撵人:“这里可没有你呆着的地方。”

“我现在的身份不是神武军,是你的私人保镖。”夏子燃话虽这么说。可脸上的愤愤不平显而易见。居然让他一个化神期的高手,来保护一个丫头。真是大材小用。

听夏子燃这么说,墨娘也只能扁了扁嘴。料想自己说什么他也不会走的,便由着他了。

墨娘看了看天色,离子时还有约莫三个时辰,便告别了殷水儿跟启柔,往雪轻泽的院子走去。看着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夏子燃,墨娘心里有了不少底气,有个化神期高手保护,自己应该不会再着雪轻泽的道了吧。

进了小院,院子里依旧静悄悄。墨娘驾轻就熟的推开了门,踏步走了进去。

屋子里依然是一派灯火辉煌,雪轻泽正斜斜靠在软塌上,一手拿着酒壶,慢慢喝着酒。

“你从来不敲门的么?”雪轻泽看着说进来就进来的墨娘有些无奈。

墨娘愣了一下,她一直觉得雪轻泽这屋子里机关重重的,每次进这屋子的时候自然都提高了警惕,可在你全神贯注的时候,哪里还记得起敲门的事……

“墨娘有问题想请教雪师傅。”墨娘规规矩矩的给雪轻泽行了师生之礼。

“好。那不如再听我弹一曲?”雪轻泽摇着手里的小酒壶,那剩下的半壶酒水在壶中哗哗作响。

虽然不知dào

这雪轻泽为何总让自己听他弹曲子,可墨娘还是应下了。

“好。”墨娘子雪轻泽面前坐下之后,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夏子燃。有他在,自己应该不会一首曲子迷了三个时辰吧。

“唉?”看着空空如也的身后,墨娘瞪大了眼睛。夏子燃人呢?不是一直跟着自己的么?

与此同时,夏子燃正对着迷雾缭绕的屋子皱眉头。刚刚墨娘踏步进门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可墨娘瞬间便从眼前消失了。自己却困在这黑气缭绕的屋子里。

放开神识,夏子燃只看到黑气缭绕的屋子里空空如也,连个家具都没有,而耳边缓缓流泻而出的琴声,又让夏子燃明白,这屋子里的确有什么,只是自己摸不到看不到。

“装神弄鬼。”夏子燃用神识一点一点搜索着,却依旧丝毫蛛丝马迹都感觉不到。随着时间流逝,他的眉头越皱越深了,按说自己是化身期的修为,整个召天门应该无一人是自己对手才是,可为何……

就在夏子燃焦急万分的时候,墨娘又一次陷入了雪轻泽的琴音之中,直到铮的一声,琴音曳然而止,墨娘才缓过神来。

哀叹了一声,墨娘认命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自从第一次陷入琴音之中,云珠将自己震醒之后,再听这琴声,墨娘虽刻意努力的保持着清醒,却还是一次又一次陷进去了。

“你看到杀天旬公子的人了么?”听完了曲子,墨娘开始问问题了。

“看到了。”雪轻泽轻笑:“可惜,这个人便是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所以我便只能默默等着阁主回来,再交给他定夺了。”

墨娘闻言脸色一变,替白羽担心起来。

天旬死的时候,墨娘昏迷着,她从头到尾没有看到赢果儿,便一直下意识的认为天旬是白羽杀的。

而天旬是蓬莱阁主的公子,蓬莱阁是修真的第一门派,它的门主岂是徒有虚名之辈。若是白羽杀人被看见了,传到了蓬莱阁主的耳朵里,怕是他就要遭殃了。

“你想要我帮你保密么?”雪轻泽收起了琴,欺身向前。

墨娘皱了皱眉头,不知dào

雪轻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什么意思?”

“你不懂我什么意思?”

雪轻泽依旧跟墨娘画着圈圈,墨娘突然厌烦起来,她心里担心白羽,脑中更是乱成一团,烦躁的很。

“你这个样子着实讨厌的很。”墨娘一动不动的跟雪轻泽对视着,不知dào

过了多久,墨娘叹了口气,移开了目光。

“你想要什么?”话说出来之后,墨娘自己都吓了一跳。那个白羽不是早就跟自己毫无瓜葛了么,自己为何还要为他牵肠挂肚的?

“你不用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雪轻泽翻了个白眼:“我又没什么过分的要求,只要你每日过来听琴,我便帮你把那杀人的凶手瞒一瞒。”

“就这么简单?”墨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雪轻泽已经不再想跟墨娘多说了。他挥手指了指门的方向,竟开始撵人了。

“……”墨娘起身告辞。临走前不忘约定了一句:“我明日还会来,你要记得你的话。”

“自然。我等你。”雪轻泽笑容中带着一丝邪气,墨娘看的一愣神,回过神后觉得尴尬异常,便逃也似的从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看着墨娘消失的背影,雪轻泽脸色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悲恸,他一边摸着怀里的琴,一边低声喃喃自语:“天旬,我一定会救活你……”

而此时踏出了门的墨娘自然听不到雪轻泽的悲恸。呈现在墨娘眼前的依旧是那满满一院子的学生。

“墨姑娘……”启柔站起身来,她已经习惯听一听课,墨娘便从师傅屋子里走出来的事实了。

“怎么还这么多人……”墨娘看了眼启柔,又越过启柔看向她身后的众人。

“今日是三天的最后一天,雪师傅琴音出神入化,怕是过了今日,再没有机会耳闻了,所以这几乎所有万丈山的弟子又聚到了这里。”启柔给墨娘解释着,末了还不忘问墨娘:“跟在你身后那个黑衣少年呢?怎么不见他?”

“夏子燃啊……”墨娘跟启柔一边往院外走。一边左顾右瞧:“他跟丢了。”

两个人回了宿舍,告别了启柔,墨娘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她发xiàn

听雪轻泽弹琴也是个极其费体力的事。初时她还没察觉到,听了几次之后,越发觉得精神疲惫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墨娘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便看到夏子燃木头一般立在自己榻边,离他不远的地方。殷水儿正侧脸色迷迷的看着他。

“这是女孩子的房间……”墨娘扔给夏子燃一个大白眼:“你不如去窗外守着。”

“不行。”夏子燃像是在跟谁赌气一般,他冷冷的撇了一眼墨娘,一屋子低气压。

“他什么时候来的?”墨娘知dào

这事跟夏子燃说也没有用,便一边伸懒腰一边问殷水儿。

“不知dào

啊……”殷水儿摇了摇头:“我睡的比你早,醒了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那站着了,一动不动的。”

墨娘又扭头去看夏子燃:“昨儿你怎么不跟我一起去见雪轻泽,明明是白羽派来保护我的,你居然半路自己跑了?”

“……”夏子燃眼睛眯了眯没说话。

他可不想承认自己在那黑屋子里困了一天晚上,天亮了自己才勘勘跑出来。

“你怎么不说话?”墨娘从夏子燃的脸色中猜出了什么,这家伙该不会是斗不过那个雪轻泽,被涮了吧?

看着一脸猪肝色的夏子燃,墨娘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没笑几下,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墨娘!?”殷水儿吓了一跳,瞬间蹦到了墨娘身侧,一脸紧张的看着她:“你怎么吐血了?”

看着面如金纸的墨娘,夏子燃也顾不得刚刚墨娘的嘲笑了,他眸子暗了一下,伸手搭上了墨娘的脉搏,声音冷冷的:“怎么回事?”

墨娘又连着咳出了两口血,便盘膝坐在地上,运功调息了起来,而殷水儿则着急的看着夏子燃,不停的催促道:“墨娘的脉象怎么样,她出什么问题了?”

“不知dào

。”夏子燃收回了搭在墨娘手腕上的手:“她的丹田怪怪的。”

墨娘此刻正努力的安抚丹田中躁动的云珠,若是她猜想的不错,雪轻泽的琴声有问题,那琴声好似能压制住云珠的自主意识。这便是她这几日,那云珠对自己的压制越来越弱,而她越来越思念白羽的原因。

可雪轻泽为何这么做?

这还是其次,要知dào

云珠堪比仙器,想要在精神上压制住它,除非是……

墨娘从调息中睁开眼睛,眸子中有光泽暗暗闪动,朱唇轻启,伏羲琴三个字破口而出。

“伏羲琴?”殷水儿听到墨娘的话,有些摸不到头脑:“你说的可是上古神器,伏羲之琴?”

与殷水儿的反应截然相反,夏子燃闻言脸色大变,他一个转身顺着大敞的窗子跃了出去:“墨姑娘,我要把这里的事情禀告给白将军,先走一步。”(未完待续……)

104 学琴

夏子燃走后不久,启柔便来找墨娘了,说是一起去上驭植课。墨娘这会儿也调息完毕了,便跟着启柔一起往上课的地方走去。

两人又一次来到那个周身都爬满绿色植物的木楼面前。师傅还没到,木楼前已经有几个弟子等候着了,墨娘跟启柔到位之后,又过了约莫一刻钟,师傅才慢悠悠从楼里走了出来。

墨娘从七长老那里听说过,这教驭植的师傅名叫草明。

草明师傅,第一眼望上去,说不上人如其名,可的确个性的耀眼。一个伛偻老头,穿着翠绿袍子,头上还簪着一根儿野草,一眼望上去无尽的苍翠欲滴……

草明老头看着门前站的一排弟子,眼神挨个瞟了一遍,最后落在墨娘头上。

“你叫墨娘?”

“是。”墨娘不知dào

这草明为什么独独对自己问话,便瞪着眼珠子好奇的打量着草明。

草明迎视着墨娘,半晌才悠悠说道:“听七长老说你是根好苗子,我也很想教你,可老夫只是筑基期的一届修真,还真教不了你这个已经步入元婴期的姑娘。”

草明的话音一落,一阵寂静,寂静过后,弟子中好似炸开了锅一样,大家俱都眼神异样的看着墨娘,启柔更是惊的后退了好几步。

被草明一语道破修为,墨娘尴尬的顺了顺头发:“我只是想进三仙门,我这修为不行么?”

“哪里敢说不行。”草明冲着墨娘拱了拱手:“只是老夫当不了姑娘的师傅,万丈山另外给姑娘安排了师傅。”

“这样,那我何时去上课。他在哪里?”

“从今天开始,所有的授课都是全天的。至于地点,雪轻泽的小院。墨姑娘想必去过好多次了。”

“……”墨娘一时无语,怎么把自己踹回雪轻泽那里去了,莫说雪轻泽这个人,让人看不透,光说自己对音律一窍不通的,怎么可能学会控琴?

墨娘撇了撇嘴,看着草明一脸慢走不送的表情,也只能跺了跺脚,回身走开了。

顺着小路逛了好一会。墨娘转身,往雪轻泽的小院走去。

墨娘暗暗给自己打气,左右雪轻泽又不能吃了自己,怕他干什么,再说自己还有好多话要问他呢,离近了也方便些。

与往常不同,雪轻泽的院子里多了几架琴,选他课的人比选驭植的人要少的多,毕竟学控琴。有个前提,是你要先会弹琴。

所以此时院子里,除了墨娘,仅有三个弟子。而琴,则有四架。

“你来啦?”雪轻泽的声音从屋内飘了出来。

“来了。”墨娘应声,紧接着。便在留空的那架琴边坐了下来。

这一上午,墨娘便听着身边三个弟子轮流对着琴谱弹琴。而自己则依着琴打盹。不是墨娘不想认真学,而是那琴谱上密密麻麻的东西。实在看不懂。

这课上了一天,院子里的人弹琴,雪轻泽偶尔出声指点,墨娘无聊的要死,便一觉接着一觉,睡的身上骨头都酸了,好不容易到了晚饭时间,这一天的课程才闲置下来。

看着那三个人收拾收拾东西走了,墨娘也站起身来。

“墨姑娘,你进来屋来。”雪轻泽的声音透过门扉传了出来。

墨娘疑惑的望向屋子,又回头看另外三个弟子,可见那三个弟子恍若未闻般自顾自的离开了院子,墨娘怀疑自己是幻听了,抬腿往院子外面走去。

“墨姑娘,进屋来。”雪轻泽这次的语气没有上一次的客气了,墨娘跺了跺脚,回身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什么事?”墨娘看着屋子中央抱着琴的男人,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眼神便不由自主的往他怀里的琴上飘了过去。

这就是上古神器,伏羲琴么?

“看的出你连谱子都不认识,为师只好从最基本的教你。”雪轻泽将手里的琴放在一旁的小几上,招呼墨娘过去。

墨娘听雪轻泽说要教自己弹琴,一时也来的兴致,便规规矩矩的坐到了小几旁边,看着近在咫尺的上古神器,墨娘心里还有些小紧张。

“我可以弹弹么?”墨娘对着伏羲琴伸出了爪子,毫无指法,伏羲琴在墨娘的一顿胡乱拨弄之下,发出铮铮铛铛的噪音。

听着刺耳之极的调子,墨娘有些尴尬,转头看向雪轻泽。

雪轻泽虽没埋怨墨娘弹的难听,可脸色显而易见的难看:“一点一点慢慢来,先从最简单的认谱开始……”

雪轻泽慢慢的教着,墨娘便静静的听,有的时候,雪轻泽会亲自弹上一段音阶,给墨娘做个示范,墨娘便紧接着也操琴试一下,过了约莫有一个多时辰,雪轻泽收起了伏羲琴。

看着时间不早了,墨娘跟雪轻泽告了辞,离了小院回宿舍去了。

到了宿舍,发xiàn

夏子燃还没有回来,墨娘也没多想,自顾自的修liàn

打坐。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墨娘白天雪轻泽的院子里打瞌睡,傍晚听雪轻泽教授基础乐理,而天黑之后,则静静躲在寝室修liàn

,半个月眨眼便过去了,夏子燃依然没有回来。

这天是月中比试,墨娘琢磨着要不要参加,虽然雪轻泽这半个月的确教了自己不少,可自己也只是能勉强看懂乐谱,弹两句调子,整首曲子却还弹不下来。

这天下午,墨娘翘了雪轻泽半天的课,去城里买了点零食回来,傍晚的时候,便一边磕着糖炒栗子一边听雪轻泽说月中比试的事。

“我真的不用参加么?”墨娘扒开一个栗子,直接递给雪轻泽,雪轻泽没用手接,而是直接伸出了嘴巴。

将栗子塞到雪轻泽嘴里,墨娘又说道:“师傅,你一共才四个弟子,别人都至少七八个的,我若是不去,那场面不是更难看……”

“你去了才会难看。”雪轻泽轻笑出声:“你又不是不知dào

自己弹的有多糟糕。”

“……”墨娘无语,只能低头继xù

跟手里的栗子做斗争。

这短短半个月,墨娘似乎已经习惯了跟雪轻泽的相处方式,雪轻泽这个人,光看他住的地方,便知dào

他的讲究委实不少,可相处时间长了,墨娘发xiàn

,雪轻泽又是什么都能将就,一点不较真的人。

“蓬莱阁主要回来了。”雪轻泽一边示意墨娘把剥好的栗子给自己,一边状似无意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阁主只有天旬公子一个儿子,这次外出猎杀妖兽这么快便赶了回来,想是因为听说天旬去世的原因……”

“就那么一个儿子……”墨娘脸色很不好,连带着剥栗子也更用力了些:“他若查出是谁杀了他儿子,一定会疯狂报复的吧。”

“查?”雪轻泽摇了摇头:“哪里用的着查,虽说天旬死的时候周围有结界罩着,可蓬莱阁主就那么一个儿子,他会不在儿子身上下一点禁制?”雪轻泽伸手从墨娘面前的盘子里自行拿了个栗子,一边剥一边说道:“他早该知dào

是谁杀的了,只是现在还没到报复的时机。”

“报复的时机?”墨娘不解,又有些着急:“那蓬莱阁主的修为到底有多高?”

虽然雪轻泽知dào

杀害天旬的不是白羽,而是赢果儿,可雪轻泽也明白,墨娘一直紧张凶手的原因,是因为她误认为天旬是神武将军白羽所杀。

雪轻泽看着脸色苍白的墨娘,嘴角慢慢上扬,看来他这半个月的努力终究是没有白费,墨娘丹田中的云珠对她的精神控zhì

越来越少,如今她担心起白羽来,竟然也这么的理直气壮。

“你倒是说话啊?”墨娘催促。

“蓬莱阁主啊,不知dào

……”雪轻泽摇了摇头。

见雪轻泽摇头,墨娘嘴巴撅了起来。想来也是,蓬莱阁主那么厉害的人物,修为自然不易看穿。

“那报复的时机是什么?”墨娘又抛出一个问题。

“时机啊……”雪轻泽将手里剥好的栗子送到墨娘嘴边,墨娘愣了一下,有些不习惯的别过脸去。

墨娘不接,雪轻泽的手便一直举着,墨娘不好意思,便伸出手来想把雪轻泽手里的栗子拿过来,可雪轻泽灵巧的避开墨娘的手,依旧固执的将栗子放倒墨娘的嘴边。

“喂你吃个栗子,这般大惊小怪的干什么?”雪轻泽话里带着笑意,莫名便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墨娘闻言,歪了歪头,想想也是,不过就是吃个栗子,自己在清水宗的时候,师傅跟小师叔也常喂自己零食吃。

墨娘张口吃下了栗子,可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她下意识左右瞧了瞧,不知dào

为何,自己竟有些担心怕被人看见呢……

趁墨娘没反应过来,雪轻泽又剥了个栗子,塞到墨娘的嘴里,他的手指冰凉,还状似无意的在墨娘的唇上蹭了蹭。

“师傅……”墨娘一边咬着栗子,一边刚想说什么,雪轻泽却接过了话头。

“那报复时机,便是半个月后的狩猎妖兽活动,在秦王的一力促陈下,这次狩猎神武军会跟三仙门会合zuò

。”雪轻泽顿了顿,看着墨娘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猎杀妖兽是个那么危险的行动,死个把人都是正常的,这算不算时机?”(未完待续……)

105 夫妻又相遇

从雪轻泽那里出来,墨娘一直忧心忡忡的,白羽修liàn

到了什么境界,自己看不穿,可再怎么说,他都只修liàn

了三十年,任凭他如何强悍,却也强不过蓬莱阁主吧。

不如,自己去武安君府一趟,提醒他一下吧。

去武安君府这个念头一从墨娘心底里冒出来,便像雨后的春笋,屋檐下的蘑菇,再也按捺不下去。

墨娘没有回寝室,而是一路走出了召天门大宅,凭着脑海中三十年前的记忆,墨娘往武安君府邸的方向赶了过去。

武安君府邸依旧还在老地方,只不过这大宅的阴气,比三十年前更为浓重了。

墨娘伸手叩门,开门的是武安君府的老管家,看着一头白发却依然健硕的老管家,墨娘有些吃惊,三十年了,这老家伙不是早该寿终正寝了么?

“少奶奶回来了!?”白管家看到墨娘的一瞬间,脸色闪过一抹激动,他回身召唤着小厮,让小斯赶紧去禀告老爷跟少爷,自己则引着墨娘往院内走去。

“这武安君府邸,好似一切都没有变。”墨娘一边走路,一边跟白管家聊着天。

“是啊,人还是那些人,又会有什么变化呢。”白管家唏嘘一声,随即转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墨娘:“若是少奶奶什么时候能给白家添个小少爷,这武安君府邸想来会多出好些生气来。”

墨娘被说的一窘,也不知dào

该如何接口。

两人脚下速度都不慢,没多一会的功夫。便行到了武安君的小院子门口。离这院子老远,墨娘便见到了滔天的阴气。心里不禁打鼓。

她记得自己走的时候,明明把青奇交给武安君了。为的就是帮zhù

武安君化解阴气绕体,怎么如今看来,这武安君的情况不但没有减轻,反而重了。

武安君已经听到小厮来报,这会儿院门大开,武安君正站在门口盼着墨娘。

“墨娘回来了。”武安君声音依旧隆隆震耳,可却能从中听出浓浓的的欣慰。

看着武安君两鬓的白发,听着武安君苍老的声音,墨娘莫名其妙的眼睛发红。心里酸酸的,好似眼前站着的这个老人,不止是白羽的父亲,还是自己的父亲。

“进院子来吧。”

墨娘随着武安君踏步入了院,才明白为何这院子的阴气会如此之重。

院子中间,一株小树粗细,四五人高的藤蔓植物扎根与院子中央,它的头顶正歪歪的挂着一个水缸大小的花骨朵,那阵阵缭绕悱恻的阴气。便是从这花骨朵上散发开来的。

武安君见墨娘打量着青奇,便对墨娘说道:

“青奇刚吸干了一个前赵国王室公主的血液,这会儿陷入了沉睡,约莫过两日便醒了。不过要让那花骨朵开花,还是得多费些力qì

。”

“……”吸干了一个公主?墨娘眼神闪了闪,一时无言。

她伸手摸着青奇的一片大叶子。回忆起自己刚收青奇为契约灵植的时候,青奇曾经说过。它是妖藤,而自己则信誓旦旦的回复青奇。自己要把它培养成一株仙藤,可如今……

武安君见墨娘脸色不好,想起墨娘是修仙的,对这吸食别人精血自己修liàn

的功法可能受不了,便转移了话题:

“白羽在神武军营地里,已经派人去通知了,想是马上就会回来了。”

“我等他。”墨娘点了点头,将那赵国公主的影子从自己脑海中甩了出去。

武安君又嘱咐白管家,晚饭多备上几个菜,一会儿一家三口在择星楼摆饭。约莫这白羽差不多该回来了,墨娘跟武安君便一边聊着天,一边往择星楼走去。

临走出院子的时候,墨娘回头瞧了一眼青奇,却瞄到那藤蔓枝桠间,一袭红衣飘然而立。

“城儿?”墨娘瞬间瞪大了眼睛。

城儿也在偷偷看着墨娘,两人视线交汇,城儿躲闪了一下,脸色依稀带着愧疚。

墨娘知dào

城儿愧疚什么,三十年前,城儿将墨娘骗出了武安君府邸,她便再也没机会回来过。一路被阿绿算计,进了皇宫,成了天降异星,现在想起了,当时王宫中天边无尽的落雷,不过是天道一族血脉觉醒而已。而后墨娘一个人独自前往辽东寻找白羽,在鸡鸣山上,身陷险境,城儿又独自甩下白羽跟墨娘,带着老刀逃跑了。

“对不起。”城儿的嘴开合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可墨娘依旧从她的嘴型中读懂了她的意思。

墨娘回给城儿一个微笑,转头跟着武安君继xù

往择星楼走。

她从没怪过城儿,城儿命苦,老刀就是她的命,她为他生为他死,做了鬼之后,已然为他牵肠挂肚,无法再入轮回,只留下一缕孤魂一直陪伴他左右。

“那个男人成亲了。”武安君像是知dào

墨娘想什么一样,便解释给她听:“城儿便自愿做了青奇的看护者,平日我若不在院子,青气便都由她照顾。”

“成亲了……”墨娘闻言一时难以接受:“老刀到现在也不知dào

城儿的存zài

么?”

“自然不知dào

。”武安君的声音低低沉沉的:“老刀就是个普通人,他看不见城儿,而城儿那丫头又是个死脑筋,她就是一门心思希望老刀幸福,老刀刚成亲的时候,她还想守在老刀身旁,保护老刀安全,可没几天,她便受不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跟别人恩恩爱爱,就又跑了回来,我见她整日在择星楼晃来晃去,神魂不守的,便问她愿不愿意来照顾青奇,自那以后,她便把整个心思投入到了青奇身上,也算找到了丝丝寄托吧。”

“她没想过再入轮回么?”

“怕还是没看透吧。”

两人正一边聊天一边走着,迎面碰到了相迎的白羽。

“墨娘,你来了。”白羽眸子里的喜悦无以言表。可这会儿在父亲武安君面前,他还是努力装成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

“咳。我来了……”看着白羽的眸子,墨娘脸颊一红。有些不知dào

该说什么。

饭摆好了,三人围着桌子规规矩矩的吃饭,间或武安君会问一下问题,墨娘便放下筷子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是说,你一会儿还得回召天门?”听了这个消息,武安君脸色不虞。

“是。”虽然知dào

武安君不高兴了,可墨娘也没办法说自己就不回去了啊,留在三仙门,可是流云的安排。流云做事,一向有他的道理。

“唉……”武安君夹了筷子菜,放到墨娘碗里,不再说什么。一旁的白羽也只顾着吃饭,低头不语。

其实围着桌子的这三个人,无论是武安君,墨娘,还是白羽,都已经不再需yào

进食饭菜之物了。可这个时候,却也只有这合家福能把三人聚在一起。

饭着实吃了一段时间,吃过饭,武安君便告了辞。将择星楼留给这一对久别的夫妻。

“为何回来了还要走?”碗筷还没有撤下去,白羽便拉住了墨娘的手,不依不挠的问着:“召天门那就是三仙山弄出来的草包营。你若想斩杀妖兽,为世间出一份力。大可到我神武军中来,没必要非得赖在那三仙山里。”

“是流云让我留在三仙门的。如今我进了三仙门的万丈山,也没什么不妥当。”墨娘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离开召天门。

“流云,又是流云……”白羽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他扬手一个掌风关了门,随着门缝关闭,窗棂上的窗帘也紧跟着落了下来。

“白羽?”墨娘想从地上站起来,可还没等她反应,白羽却又一个掌风挥了出去,这次连屋子里的蜡烛都次第熄灭了。

眼前顿时陷入一片漆黑,墨娘感觉有人在抓自己的脚踝,那手指的热度竟然能透过棉布袜子灼在皮肤上,墨娘身子一颤,声音也因为紧张而微微变了调:“你要做什么……”

“我们是夫妻,你猜我要做什么?”白羽一手覆着墨娘的脚踝,慢慢向上摸索着:“三十年了,你可曾像我思念你一般思念过我?”

“白羽,你到底要做什么?”墨娘的声音也低了下来,她只觉得身子火烧火燎一般,而那丹田中的云珠,却不知dào

为何,任凭白羽如何胡乱作为,它自巍然不动,好似全然不知一样。

白羽将墨娘打横抱在自己怀里,让墨娘的上身靠在自己胸前,一只手抱着墨娘的腰,另一只手则依旧摩挲着墨娘的脚踝,小腿……

感觉到从脚部慢慢往上酥酥麻麻的触感,墨娘身子轻颤,不由自主的贴近了白羽。

“墨娘,墨娘……”白羽将自己的头埋在墨娘颈部,近乎贪婪的吸着墨娘的气息,而禁锢在墨娘腰上的那只手,情不自禁的缩紧。

“我在叫你呢,墨娘……”白羽半晌没有听到墨娘的回音,心里不爽,那沿着墨娘腿部揉捏的那只手,便悄悄的伸进了裙子里面。

“白羽……”墨娘一着急,惊呼出声,而她的手也按住了白羽的放在自己腿上的手。

好在还有一层亵裤,墨娘吁出一口气,可还来不及缓过神来,白羽的手指在墨娘裙下的亵裤上轻轻一划,那白色亵裤子上被生生划出一个口子,白羽的手,穿过这道口子,抚摸上了墨娘柔滑细腻的腿部肌肤。

“白羽……”感受到那只热的灼热的手,沿着腿部的线条渐渐上滑,又向后挪,到最后一张大手直接覆盖在墨娘的臀部上。

墨娘身子不由自主的蜷缩,双手抱住白羽的肩膀,将脑袋深深的埋了下去。

“叫夫君。”白羽的声音带着笑意,响彻在耳鬓。(未完待续……)

PS:这个月开始真的要二更了嘛~~=3=

106 撞人好事

由于屋内没有丝毫光线,所以也看不清墨娘那红的跟煮熟的虾子般的脸颊。

“叫夫君啊……”白羽不依不挠,那只放在墨娘臀部的手不老实的轻轻揉捏着。

墨娘咬着嘴唇不出声,虽不知dào

自己身上这云珠是出了什么毛病,可墨娘还是担心,她这一声夫君叫出口,自己跟白羽的关系便又回到了三十年前刚成亲时的状态。

她怕自己会不小心伤害到白羽。

“墨娘,你到底是怎么了?”白羽见墨娘始终不说话,叹了口气,低头在墨娘的脖子上细细的吻了起来。

白羽的身子很热,可唇却依旧冰凉,那一排细密的吻落在脖子上,酥酥麻麻,墨娘情不自禁差点呻吟出声来。

“墨娘,墨娘……”白羽的呼唤响在耳边,像是魔咒一般,催着墨娘又一次迷失。

“不可以!”就在白羽开始解墨娘衣带的时候,墨娘凭着残存的意志,一把按住了他的手:“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

“不是夫妻?”白羽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缓慢而简单的掰开墨娘按着自己手的手,一边解着衣带,一边气恼的说道:“我写过休书么?我若没写过,你便还是我的妻子。”

“不是你休我,是我不再想……”

墨娘的话说刚说一半,便听到身上衣裙传来吱嘎一声,竟是白羽不在耐烦去细细解开衣带,而将衣服从胸前一撕到底。

“墨娘,怎么我竟不知dào

。哪条律里有规定,这妻子还有权利可以抛弃自己的夫君?”白羽的声音里杂着丝丝冷意。墨娘闻言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白羽是生气了?

墨娘自然不如白羽这个武安君府出身的公子熟悉人间律法。她脑子里只知dào

,修真中双修的两方,谁强dà

就听谁的,若是女方强dà

,她拥有几个男修陪练,也是没人敢说什么的。

可自己跟白羽,明显是白羽强dà

一点……

墨娘这才发xiàn

,自己想要抛弃白羽,还没那个实力。

“你听我说……”墨娘决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就在墨娘一边收拢裙子一边准bèi

说服白羽的时候,白羽打断了她。

“墨娘,别再说话了,留些体力吧。”白羽嗓音越发暗哑,似乎在压抑着什么:“留些体力,一会儿好用来求饶。”

虽然这屋子漆黑一片,可依白羽的功力,黑暗中视物本就小菜一碟,就在他撕开墨娘衣裙的一瞬间。墨娘那曲线玲珑的身材映入眼底,细腻如陶瓷一般吹弹可破的肌肤,这会儿还由于羞臊,白皙中透着些许醉人的粉红色。

“叫声夫君来……”白羽一手抱着墨娘的腰。另一只手则向她胸前抓去。

“白羽……不要,这样子好难受……”墨娘胸前柔软被大力的揉捏着,理智防线彻底溃退。只觉得身子里燥热难挡,竟情不自禁的向着白羽贴了过去:“夫。夫君……”

“再叫一声。”听到墨娘唤自己夫君,白羽唇边终是泛起笑意。他挥手扫落一旁小几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筷,举着墨娘的腰,将墨娘放了上去,一边解开自己的衣衫,一边分开墨娘的腿,用身子覆盖住墨娘。

“夫君……”墨娘酥胸半露,醉眼迷离,双臂圈住白羽的脖颈:“轻些……”

“好……”

漆黑的室内,小几上响起了一下又一下的碰撞声,碰撞声之余,还有墨娘的娇喘,白羽低沉的呼吸,生生纠缠在一起,无限旖旎。

就在两人纠缠的难舍难分时,院子里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可墨娘完全没听到,白羽也没心思理,那脚步在择星楼门前停了下来,来人好似听到了楼里的动静,知dào

二人在做什么,便一时驻足不动,过了半晌,终究是没办法的离开了。

又过了能有一刻钟的功夫,院子里又来了人,这次的脚步声听起来人已由一人变成了两人。

“长公主,我们少爷真的不在府里……”

小厮的声音透过门扉传了进来,墨娘吓了一跳,而白羽见墨娘跑神,自己的唇在墨娘的唇上轻轻一点:“不许想别的。”

“可是……”墨娘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下一刻钟,门外的人便要破门而入,不禁心里有些慌张。

白羽为了拉回跑神的墨娘,便俯身含住了墨娘的唇,一边轻轻咬着,一边身下动作加快,看着再一次陷入迷离的墨娘,白羽嘴角笑意越发大了起来:“你终是一直爱着我的。”

“白羽哥哥!”随着门外赢果儿的一声召唤,紧接着便是砰砰的敲门声:“白羽哥哥,你让我查的事我查到了,能不能出来说话?”

白羽假装听不见,他这会正努力的疼爱着他那三十年未见的小妻子。

“白羽哥哥!”敲门声越发急促了起来。

“是赢果儿……”墨娘身子微微发抖,想从白羽身下逃离,这赢果儿分分钟要冲进了的样子,她可不想被人看到现场。

“别乱跑。”白羽扳正了墨娘的身子,嗓音暗哑中带着一丝哀求:“别动,再一会就好……”

听着白羽无限卑微的语气,墨娘心下一软,不动了。

“再唤我几声。”白羽的动作越发粗暴了起来。

“夫君,夫君,夫君……”墨娘只觉得一切理智随风飘逝,身子好似要散架子了般,身下的小几也随着二人的动作轰然碎裂。

可白羽的动作依然没有停下来,他带着墨娘又一次攀上了顶峰。一声又一声娇羞的声音从墨娘双唇中溢出,声音也越发大了起来。

这一刻,墨娘全然忘记了门外还有赢果儿在敲门。在等待。

赢果儿面色惨白的站在择星楼外,离她不足一丈的地方站着那个命苦的小厮。小厮脸色尴尬,他退也不是。留也不是。这择星楼里的声音他站这么远都能听一个真亮,真不知dào

这长公主为何非要在这里听墙角。

“我们少爷跟少夫人久别重逢,长公主您……”小厮琢磨着是不是要劝长公主离开这里。

赢果儿忽然回头,直勾勾的看着小厮,那眸中带血色,吓的小厮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赢果儿运指成风,一指贯穿了小厮的喉咙。

“我的,是我的,少夫人的位置是我的……”赢果儿眼中血色越来越浓。她脑子一热,回身不管不顾一掌劈开了择星楼的门。

“白羽哥哥,是果儿来了。”赢果儿跨步迈入,借着楼外初升的月色,入眼便看到一地狼藉上,以及两个赤裸纠缠的人。

虽然明明知dào

屋内在发生什么,可亲眼看到了,赢果儿仍旧是面色巨震,她恨恨的看着地上那裸着身子的女子。嫉妒的几乎发狂。

可还不待她有什么反应,就在门被击破的一瞬间,千万血线已经朝着她飞了过来,赢果儿一个怔愣。人已经被血线扎出好几个窟窿,身子更是被血线冲击带出了门外。

“白羽哥哥,我是果儿!你难道要伤我么?”赢果儿一个飞退。脱离了血线的攻击范围,一边运功恢复着身上的伤口。一边再次出声。

“滚!”屋内传出白羽一声压抑的怒吼,血线铺天盖地的冲着赢果儿冲了过去。

这漫天红色扑面而来。赢果儿万般无奈,只能咬着银牙,转身飞离了武安君府邸。

没了赢果儿的打扰,白羽将注意力转回墨娘身上。

“她看见了……”墨娘心底有些冷,碎裂的房门有冷风灌了进来。

“墨娘,别乱想。”白羽将头埋在墨娘胸前,动作放慢了下来:“专心些,你要知dào

,我等今天,等了三十年了……”

墨娘咬着嘴唇不做声,神思却再也无法沉静下去,赤裸着身子跟夫君缠绵,却被另一个人瞧了去,墨娘心里总觉得郁结沉沉。

感受着自己身上白羽的冲撞速度慢慢加快,下身酥酥痒痒中带着丝丝疼痛,墨娘咬着嘴唇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可白羽从头至尾却丝毫没有发xiàn

墨娘心理上的变化,只在达到顶峰后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叹。

月光透过碎裂的门射了进来,映出一地狼藉,墨娘蜷着身子躺在白羽的怀里,身上的衣服早在刚刚纠缠中,碎裂一地。

“我们去洗澡?”白羽一边摸着墨娘的头发,一边悄声问她。

墨娘摇了摇头,将头埋的更深了些。

“困了?”看到墨娘这个样子,白羽不知为何,有些心疼。

“嗯。”墨娘点了点头,将一直睁着的眼睛缓缓合了上:“困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白羽以为墨娘真的睡熟了的时候,墨娘的声音缓缓响起。

“天旬死了,蓬莱阁主回来了,你要小心。”

白羽没答话,只安慰的拍了拍墨娘的头。

墨娘便闭上眼,真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明,墨娘醒来之后,发xiàn

这择星楼已经被清扫过了,而自己则穿着一身白色中衣,躺在铺的软绵绵的软塌上,想来自己身上也被白羽清洗过了。

“醒了?”白羽的声音从门口方向传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个托盘,托盘上还放着一碗粥,几样小菜:“吃些东西吧。”

墨娘动了动身子,发xiàn

骨头酸的好似要裂开般,便连胳膊也懒的再抬一下了。

白羽见状,好笑的将托盘放在墨娘身侧,端起一碗粥来,舀起一勺递到墨娘嘴边“我喂你吧。”

墨娘从善如流,张开了嘴,这粥味道怪怪的,墨娘微不可见的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择星楼小院中又响起了脚步声,跟脚步声一道传来的,还有女子嗓音清亮的话语:“白羽哥哥,是果儿来了。”(未完待续……)

107 动什么情!

墨娘身子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脑中闪过昨夜月色中,一身粉色衣裙的赢果儿背对着月光,浑身被血线扎穿,却还是面色阴毒的看着自己的景象。

“你怎么又来了?”白羽的手里继xù

给墨娘喂粥,跟赢果儿说话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白羽哥哥,是果儿有了女娲石的消息,情况紧急,所以……”赢果儿的话音一落,墨娘明显感觉到了白羽的身子僵硬了一下,随即白羽便放下了手里的粥碗,在墨娘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站起身要出门。

“白羽……”墨娘低呼了一声。

“乖,我马上回来。”白羽回头一笑,又宠溺的揉了揉墨娘的头。

墨娘抬头往门口的方向瞧去,那扇碎裂的门已经换了新的,赢果儿正依着门,用她那张号称天下第一美女的脸,冷冷的看着墨娘,那目光好似蛰伏的毒蛇,带着沁入骨髓的恶毒。

墨娘心里怒气一下就翻了上了,她扬手就将小几旁的粥朝着赢果儿打了过去。

赢果儿不闪不躲,就在粥马上要碰到赢果儿的脸的时候,白羽一挥手,那粥碗应声落地。

赢果儿嘴角一个笑,看着墨娘的眼神越发得yì

了起来。

“好好在家呆着,我马上回来。”白羽无奈的看向气鼓鼓的墨娘:“怎么三十年不见,你倒是依旧小孩儿心性。



墨娘低头不语,见鬼的,你才小孩儿心性!

赢果儿露出个仪态万方的笑容:“走吧。白羽哥哥,带你去神女殿。”

白羽应了声好。抬脚跟赢果儿里开了择星楼,便走还边询问赢果儿:“难道女娲石在神女殿?”

“不。那石头不在神女殿。”赢果儿依旧一脸巧笑嫣然,她看着白羽的时候,便将那眸子底下的怨毒深深藏了起来,只剩下一脸情意绵绵:“不过神女殿里却有关于它的线索。”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渐行渐远,留下墨娘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空空的择星楼内。

“我该回召天门了吧……”墨娘用被子将自己抱紧,木头似的栽倒在软塌上,缓缓闭上眼睛:“该回去上课了。”嘴里说这该走了,可墨娘这会儿却是动也不想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已经升到正当空,墨娘在床上僵硬的翻了个身,慢慢的站起身来。

她从空间戒指从取出一套衣服,换好之后,径直出了武安君府。

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墨娘先逛到市场,买了一大包栗子,又抱着栗子回到了召天门。

寝室内,殷水儿已经去上课了。墨娘一个人眼神呆滞的磕着栗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殷水儿依然没有回来,墨娘的栗子也吃光了,她开始趴在窗口数楼下的树。

“墨娘?”门外传来敲门声。

墨娘没理。左右唤她名字的声音陌生的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墨娘,今天是月中比试。你没有去参加,雪师傅让你去一趟。”

“月中比试?”墨娘歪了歪头。自己是没参加,可雪师傅不是说不用自己参加的么?

摇了摇头。墨娘回身推开了门,那敲门的弟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墨娘踏步出去,往雪轻泽的小院走去。

自己一个人呆着也烦躁的很,不若去听听雪师傅弹琴吧。

料想是因为月中比试,今天没有授课的原因,雪轻泽的院子里一个弟子都不见。

习惯了不推门就进屋,可今天,墨娘却不知dào

哪根筋搭错了,开始敲起门来了。

过了半晌,屋内才传出雪轻泽懒洋洋的声音:“墨娘啊,进来吧。”

墨娘推门而入,屋内的雪轻泽正拿着一本琴谱,一边看,一边在琴上拨弄着。

“我以为是谁呢,敢来敲我的门,却不想是你学会礼貌了。”雪轻泽嘴角笑意未消,说出的话却尽是调侃。

“雪师傅。”墨娘浑然没把雪轻泽的调侃放在心上,而是绕过雪轻泽,直接在这室内最舒服的那张软塌上坐了下来:“雪师傅给我弹首曲子吧,今天着实有些累了。”

雪轻泽闻言翻了个白眼,这丫头把自己当琴童了么,她说听曲子自己就得弹?

雪轻泽刚想开口反驳几句,便看到那塌上坐着的墨娘已然拄着脑袋睡了过去。

叹了口气,雪轻泽放下琴谱,双手抚上了琴弦,一曲低沉和缓的调子从指间缓缓流出。

墨娘这一觉睡的极沉,她梦见了冰天雪地的昆仑山,山脊上开放着一片连天的白梅,白梅下面,一个穿着雪貂夹袄的女人,正一脸幸福的逗弄着怀中的婴孩儿。

可转眼间,满树白梅竭尽变红,那女人匆忙间将婴儿藏于树间枝桠,仓惶跑远。

远处传来呼喊声,惨叫声,白雪皑皑的地,血色淋漓的天。也不知过了多久,万籁俱寂过后,一个少年踏雪上山,他看着满地尸首的大殿,仓皇失措。

后来,少年埋了亲人尸骨,又去了禁地,移走了界树,一个人匆匆下山。

而那白梅树间,枝桠中的婴孩儿,竟然也一直没有死,又过了不知dào

多久,在一场雪暴中,那婴儿连着襁褓一起滚落树下。

“墨娘?墨娘?”雪轻泽轻轻拍着墨娘的脸,墨娘皱着眉头,缓缓张开眼睛,眼前师傅花喜儿的脸,慢慢被雪轻泽的脸替代。

“师傅。”墨娘嗓子干涩,难受的紧:“水。”

雪轻泽连忙一手拿起身边一个白玉碗,另一只手扶着墨娘坐了起来。奈何墨娘此时身上烧的厉害,四肢酸软无力,雪轻泽便只好让墨娘靠在了自己身上,又将盛着水的碗放到墨娘嘴边。

墨娘一口将碗里的水喝了干净,才觉得嗓子好了些:“我这是怎么了,头好晕。”

“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雪轻泽脸上有些无奈:“你来我这里之前,是吃了什么大补丸了么?感觉你体内灵力充沛的不得了,好像要爆出来一般。不过好在这灵力对身体无害,你只要多多休息,将灵力完全整合吸收便行了,说不定境界还能提升些呢。”

墨娘闻言疑惑的扭头看向雪轻泽:“好奇怪,我什么都没吃啊……”

雪轻泽翻了个白眼,丝毫不相信。

墨娘却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可好在这会儿她整个人都是红的,脸就是红黑了,也不甚明显。

三十年前,墨娘第一次跟白羽圆房,圆房之后自己境界提升,一举冲破金丹期,而三十年后,又一次圆房……

这白羽,不会就是那个大补丸吧?

“咳咳。”墨娘不愿继xù

想,免得自己更尴尬:“师傅,水……”

口干舌燥,还是缺水缺的厉害。

雪轻泽赶忙又倒了一杯水,送到墨娘嘴边,手指若有若无的在墨娘唇上轻轻碰了碰。

墨娘浑然未决,喝了水,便又沉沉睡了过去,雪轻泽则无聊坐在一旁看着墨娘的睡颜。

墨色的长发散落在塌上,白皙的皮肤透着醉人的酡红,睫毛卷翘,眼睛紧闭,那一点樱唇红色,更显得娇艳欲滴。

看着那一抹娇艳欲滴的红唇,鬼使神差的,雪轻泽的脸凑近了墨娘,他只觉得喉咙里火热一般,心底开始躁动了起来。

就在雪轻泽的唇勘勘要落在墨娘唇上的时候,雪轻泽的动作却忽的停了下来,一声叹息,他伸手摸了摸墨娘散乱的秀发,回身又坐回到一旁,将琴抱与膝上,继xù

弹了起来。

雪轻泽在心底暗暗鄙视自己,不过是个小丫头骗子,长了张没几分姿色的脸,自己动什么情!

日升月落,月落日升,墨娘也不知dào

在雪轻泽这小屋子里呆了多久,她每次醒了,也不过只喝一些水,便又沉沉睡去。到后来,雪轻泽把水改为可以强身健体的浆液,既能解渴,又能帮墨娘更好的维持身体健康。

这天晚上,墨娘又一次睡醒,却不见雪轻泽陪在身侧,她翻身从踏上爬了下来,感觉身上的疲惫已经消失不见,那郁结在经脉中的灵力也被吸收殆尽,修为更胜从前了。

墨娘在屋里绕了一圈,也不见雪轻泽,便跑到隔壁浴室泡了个澡,浑身舒畅的从热汤里出来,意wài

的发xiàn

,池子旁边不知何时,多出一套素白干净的衣裙。

脸上有些尴尬,墨娘不知dào

雪轻泽何时进过浴室,便手忙脚乱的将那衣裙套上,抓起一条布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出了浴室。

浴室的门一推开,墨娘便发xiàn

那躲在门后的雪轻泽。

“师傅,你在这站在干什么?”墨娘脸色一片潮红,不满的看着雪轻泽。

雪轻泽手里拿着一碗浆水,正专心致志的擦着乘放浆水的白玉碗,见墨娘出来了,他头都不转,淡淡的说道:“本来是给你准bèi

浆水去了,可这碗有些脏了……”

墨娘看着那不说一尘不染,也是光可鉴人的白玉碗,无语的一把夺了过来,仰脖子便喝了下去。

“暴殄天物……”雪轻泽看着墨娘如牛嚼牡丹般喝下浆水,嘴角上扬,可话里话外依旧鄙视墨娘:“这浆水,光是一碗便可以让凡人洗精伐髓,你就不能慢慢品上一品?”

墨娘听雪轻泽这么一说,拿着碗的手僵硬了一下,扭头看向雪轻泽:“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不早说,我……我一口就喝没了。”(未完待续……)

PS:今天又是二更哦呦呦~

要坚持住!

108 比试大典

墨娘与雪轻泽对视无言,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砰砰的敲门声。

敲门声过后,一个清脆的女音紧跟着响起:“雪师叔在嘛?掌门让我来提醒师叔一下,一个时辰之后,比试大典就要开始了,这次皇帝跟神武将军均会出席,请师叔也务必到场,以防现场出现什么变故,也好应对。”

“知dào

了。”雪轻泽应下,门外的传讯弟子见消息送到了,便告了退。

“比试大典?”墨娘眨了眨眼睛,这比试大典不会是新弟子的月末考核吧,自己睡了多久?

“要去看看热闹么?”雪轻泽从墨娘手中接过白玉杯子,将杯子放到一旁的小几上:“虽然你这一个月几乎什么都没学到,可你若想继xù

留在方丈山,还是要去走个过场的。”

“皇帝跟白羽也要去?”墨娘疑惑的问雪轻泽:“只是区区一个新弟子考核,这场面未免大了些。”

“表面上只是一个新弟子考核,其实啊……”雪轻泽笑了笑,觉得事情解释起来着实麻烦,便转了个话头:“你在我这里昏昏睡睡足有半个月,白羽这半个月为了寻你,差点将咸阳城翻了过来,你便是冲着他,也该去比试大典一趟,报个平安吧。”

“我为何要跟他报平安。”墨娘脑中瞬间回忆起赢果儿那张背对着月光,满是怨毒的脸,可最让墨娘难以释怀的,是白羽的不在意,还有第二天。白羽为了一个消息,便毅然离自己而去的决然。

墨娘脸上闪过一抹不虞。走到屏风后的铜镜子,一边对着镜子挽着头发。一边说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用伏羲琴压制我体内的云珠之力,想把我推回白羽身边么?”

“怎么听你说话这语气,好似……”雪轻泽缓步走到铜镜边上,从墨娘手里夺过梳子,一边给墨娘挽发,一边说道:“好似我是你的男人,然后始乱终弃,想把你推到另一个男人怀里一般。”

墨娘闻言翻了个白眼:“你抚琴的时候倒是极文雅的,可惜这琴一放下来。便从来没个正经。”

雪轻泽轻笑,手指灵活的在墨娘发间穿梭,不多时,一个简单明丽的发髻便梳好了。

墨娘看着铜镜中站在自己身后的雪轻泽一脸笑意,尤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为何,要用琴音压制我的云珠之力?”

“我当初只是不小心而已。”雪轻泽放下木梳,又瞧瞧了墨娘的头发:“你看,我这半个月不是再没有压抑过你的云珠之力了么。”

墨娘眨了眨眼睛,操控着丹田中云珠一动。发xiàn

先前围绕着云珠的生涩之感果然不见了。可雪轻泽真的仅仅是因为不小心么?墨娘撇了撇嘴,还是想不通。自己丹田的这个云珠怎样,跟雪轻泽似乎真没多大关系。

“比试大典要去嘛?”雪轻泽拍了拍墨娘的脑袋。

“去。”墨娘挥手打开雪轻泽的爪子:“我倒是想看看,这么多人围着一堆新弟子。是要唱什么戏?”

雪轻泽闻言不由得鄙视了墨娘一下,这墨娘还戏中人里最笨的那个,她要是能看懂。就不会懵懵懂懂这么多年。

墨娘离开了雪轻泽的小院,回到了弟子宿舍。正看到殷水儿在那收拾房间。

“这地毯有些脏了,得送去洗一洗。”殷水儿将这屋子里最后一样东西收进袖里乾坤。回头便看到了刚刚进屋的墨娘。

“墨娘?!”殷水儿惊呼出声,上前一把拉住墨娘的胳膊:“这么久不见,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我没事。”墨娘看着绕着自己直转圈,上下不停打量着自己的殷水儿,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温暖的笑:“这不才半个月不见而已,哪里有很久了。”

“总之你回来便好了。”殷水儿脸上笑意也越来越浓:“走,我们一起去比试大典吧。”

两人结伴下了楼,这寝室里的东西收拾干净之后,这屋子便恢复成两人来之前那空空如也的模样,静静等待着下一批弟子的到来。

宿舍楼前已经站了不少人,约莫一刻钟之后,弟子都到齐了,三个门派派出的引路长老便带着弟子往召天门广场行去。

队伍在召天门前的广场上停了下来,分成三队,分别站到了三个大飞盘上,紧接着,飞盘升空,朝着城郊飞去。

城郊有一片围场,早先是给皇帝打猎用的,后来妖兽横行,这片围场便划归给三仙门用来试练弟子了。

围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由三个毗邻的小山头组成。围场整个被三仙门用结界罩住,里面的东西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离围场不远的地方,有五个高高的楼台,站在楼台上面可将渭水的氤氲澎湃尽收眼底,是早先城中贵族踏青最喜欢去的地方。

而今天,那几处高亭之上俱都坐满了人。

居中高亭上便是皇帝的坐席,而皇帝左边的两个亭子,依次是白羽跟赢果儿,一个代表神武军,一个代表神女殿。皇帝的右边,亭子也有两个,一个是蓬莱阁,另一个坐的则是瀛洲门跟万丈山两家。

丞相李斯一袭华服立与皇帝身侧,年过四旬的他依然精神抖擞,眼中少了年少时的轻狂,多了几味深沉:“他们来了。”李斯示意皇帝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三个圆形的大飞盘正从咸阳的方向飞速往这高台逼近。

皇帝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立与亭边,一身黄袍被高台强风吹的猎猎作响。

李斯见皇帝站的地方离亭子边缘甚近,便想出声提醒下,站的靠后些,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些年他摸透了皇帝的脾气,皇帝怎会因为脚下危险便止步后退。

那三个飞盘眨眼睛既到,弟子门从圆盘上鱼贯而下,在高台下排好了队伍。

“开始吧。”皇帝拍了拍高亭前的扶手,脸上神色莫名,让人猜不透。

李斯给离这里不远的蓬莱阁递了个信儿,不多时,一个抱着大箱子的弟子便从蓬莱阁高亭上走了下去。

这大箱子里装着木牌,弟子们要依次抽取,一是为了组队,二也决定了进入围场的顺序。

在场的弟子一共有二百人,其中蓬莱阁一百人,万丈山跟瀛洲门各五十人。

这组队,便是要两个蓬莱阁的弟子,以及一个万丈山,一个瀛洲门,四人组成一队。一共五十个队伍。

那抱着大箱子的弟子等着二百人都抽完之后,开始讲起了规则。

“你们可以组队,也可以选择自己一个人独行,可若是组队,则要依照蓬莱阁两人,万丈山瀛洲门各一个,一队四人的组合进行排列。而比试大典胜出的条件只有一个,妖丹!在比试大典结束前,你只要拿到一枚妖丹,就算成功,而组队的人,妖丹的数量要翻倍,全队一共四人,则要拿到八个妖丹才作数。”

规则讲完,那弟子将大箱子至于一旁,领着队伍往围场入口走去:“你们手里的牌子分三个颜色,不同的师门颜色不同,可数字顺序却是唯一的,从一号排到二百号。你们现在可以自行组队,组队成功后,按照队里号码最靠前的那个做准,一刻钟一个人或是一个队伍,按顺序进入围场。你们有两刻钟的时间决定,是否组队。”

那弟子说完,便闭着眼睛靠在树上,等着新弟子的决定。

墨娘看着手上黄色的牌子,又瞄了殷水儿手上绿色的牌子一眼,疑惑说:“不就是杀妖兽么,大家一起进去就好了,为何要分开进入围场?”

殷水儿则皱着眉头,将手里的牌子扔进了袖里乾坤,脸色难看:“墨娘,我总觉得这试练怪怪的,他们说成功的标准是手里有妖丹,可只说妖丹,并没有说斩杀妖兽,那该不会是说,从同伴手中夺取妖丹也是可以的吧……”

“啊?”墨娘闻言吃了一惊:“那岂不是会自相残杀?”

“所以啊,才让弟子们进围场的时间分开。”殷水儿眉头皱的更深了,嘴巴一扁:“我来三仙门就是为了自己能在乱世中活的久一点,这万一进了围场没死在妖兽手上,反倒被人类给宰了,我就太冤枉了……”

墨娘闻言拍了拍殷水儿的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一个新弟子试练,怎么会死人呢,不要胡思乱想了,我的号码比你靠前些,大不了进了围场之后,我先在门口等着你。”

“墨娘!”殷水儿脸上感激之色溢于言表:“可就我们两个人,要不然,我们跟别人组队?”

殷水儿的话中透着担忧:“蓬莱阁的人攻击力比较强,而我除了早先在父亲那学的一堆不入流的小法术外,在瀛洲门只学过复苏术,可这是治伤用的,没有一点攻击力,我若是单独碰到妖兽,根本拿它没办法,你跟我,我们再找两个蓬莱阁的人,便能组成一队了。”

“话是这么说。”墨娘眼睛在队伍里寻摸着:“你瞧,这会儿都是瀛洲门跟万丈山的人在说服蓬莱阁的人跟自己组队,可蓬莱阁的人好似并不怎么乐意。”(未完待续……)

109 何以不能兼得

“他们有什么不乐意的……”殷水儿看着不远处,那里正巧有一个蓬莱阁弟子正在拒绝瀛洲门弟子的组队邀请。殷水儿脸色不禁更难看了:“组队的任务量是要翻倍,可蓬莱阁弟子万一受个伤什么的,我还能帮上忙呢。”

殷水儿的话音一落,一个男子的声音插了进来:“殷姑娘,你是学复苏术的?”

“李想?”殷水儿侧身便看到了那个自己刚入召天门第一天便结识了的少年:“对了,你是蓬莱阁的,是想跟我组队么?”殷水儿眼中闪着星星般的亮光:“我是瀛洲门的,墨娘是万丈山的,你再找一个同门蓬莱阁的,咱们四个便能组成一队了!”

“是组队。”李想笑着点了点头:“不过,要让我们看一下你们的号码牌,估计一下组队方便不方便,因为我们想进了围场之后再组队。”李想顿了顿,复又说道:“你知dào

的,若是进了山之后再组队,我们就不用猎杀比别人多一倍的妖兽了。”

“可……”殷水儿迟疑了,就在这时,又一个蓬莱阁弟子走了过来,站到李想身侧,催促起殷水儿来:“先看看号码吧。”

出乎墨娘意料,殷水儿摇了摇头:“若是不在山外就组好队,登了记,我是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李想眉头拧了起来:“你若只会复苏术,进了围场以后定会寸步难行的。”

殷水儿依旧固执的摇头:“你们若诚心组队,便要提前登记好,我们一同进去一同出来。”

李想无法说动殷水儿。无奈的跟着他那个同门离开了。

墨娘这才好奇的问殷水儿:“他们的主意听起来其实挺不错的,你是怕他们进山之后不守信用么?”

“嗯。”殷水儿一脸纠结。其实放跑刚刚那个机会,她心里也是很肉疼的。可想起自己的大师兄,当时就是被胆小的伙伴坑了,殷水儿眼神又沉静了下来,跟墨娘解释道:“师傅教我的时候说过,作为一个只会用复苏术的人,在选择队友的时候要尤其谨慎,必须要选择那些有担当,责任心强的人,你在他们受伤的时候医治他们。也要确保他们不会在危险发生的时候离开放qì

你。”

“可我瞧着李想,不像是那种没担当的人。”墨娘想起自己来咸阳的路上,李想帮自己驾驶着马车,那一路他的表现都不错。

“那进山之后再组队的漏洞,有心人都会想到,可真的进山之后组队,万一组队之后入手的妖丹不足,你的队友会将妖丹让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瀛洲门弟子么……”殷水儿一边揉着眉毛,一边在人群中左右瞧着:“我想。他们会凭着自己的高强度武力,独自占了妖丹,然后任由你自生自灭吧。”

“所以,这进山前组队登记。便是对瀛洲门跟万丈山弟子的一个强有力的保护嘛?”墨娘顺着殷水儿的视线望去,发xiàn

已经有人在组队登记了:“登记之后,队伍不拿到足够的妖丹。便无法胜出,所以。便不在存zài

被妖丹不足,会被遗弃的事情了吧。”

“大概吧。”殷水儿脸色忧色越加浓重:“墨娘。你说,万一拿不到妖丹,过不了比试大典,我会不会被送返回乡……”

“送返回乡是不会的。”墨娘也是嘴快,想也不想便说道:“顶多逐出瀛洲门,他们才不会有时间送你回乡呢,你得自己回去。”

殷水儿恨恨的拍了墨娘胳膊一下:“我可不想回乡下,说好了,你进去之后在门口等着我,不许扔下我一个人。”殷水儿说完,脸色一下变的奇怪起来:“你不是学的控琴么,你的琴呢?”

“……”闻言墨娘一阵无语,是啊,自己没带琴。

“不会吧……”殷水儿瞬间面如土灰。

“没事,我心中有琴……”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到了进入围场的时候,两百个弟子组队成功的仅有五组,而墨娘若是没有猜错,大部分瀛洲门跟万丈山的人都同意了蓬莱阁弟子那个私下进山之后再组队的提议。

队伍排队进入围场,墨娘的号码靠前,便先告别了殷水儿,自己过了围场大门。

一入围场,墨娘便找了个树跃了上去,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观察起接下来进入围场的人来。

墨娘刚进来没多久,那第一伙组队的人便进来了。两男两女,这四人中居然有三个墨娘都认识。

那两个男的便是左妙妙身旁那两个跟班,左忠跟左启,还有那个左妙妙的室友,跟墨娘同为方丈山弟子的启柔,最后一个女子想来是瀛洲门的,墨娘倒是没见过。

四个人进入围场之后,也不往里面走,寻了一棵树下便坐了下来,想来是在等人,至于等谁,定是那个左妙妙无疑了。

过了没一会,又有人入了围场,这些人有的一进来便飞速往山里赶,有的则老老实实的呆在入口处,等着约定好的同伴。

墨娘眯着眼睛靠在树的枝桠间,有些百无聊赖起来。都这么久了,还没看到殷水儿,光是入个围场就这么久,这试练更不知dào

要持续到几时,难道围场外高台上坐着的那些大人物也要陪着这些弟子风吹日晒么?

就在墨娘跑完神回来,才发xiàn

殷水儿竟然已经进来了。

墨娘刚想从树下跳下来,便看到那入口处蓝光一闪,左妙妙也走了进来。看着左妙妙的身影,墨娘眉头皱了起来,怎么才一个月不见,这左妙妙的修为就已经跃入了筑基期,短短三十日,修为便能这般突飞猛进的人,墨娘还从未见过。

左妙妙自然不知dào

墨娘在打量着自己,她进来之后,寻了左忠跟左启的队伍,往南边去了,左妙妙走了之后,墨娘才想起了殷水儿还在等着自己,忙从树上跳了下来。

“水儿?”墨娘见殷水儿正立在一棵树下发呆,便伸手推了推。

“墨娘?!”殷水儿回头看到墨娘,眼中闪过惊喜:“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扔下我跑了!”

看着殷水儿激动的无以复加的脸,墨娘一阵无语。一个弟子比试而已,自己犯得上出尔反尔,扔下她独自逃之夭夭么。

“人齐了,咱们走吧。”殷水儿左右打量了一下,拉着墨娘避开人群往山里走去:“我小时候跟父亲在山上做过陷阱,我琢磨着妖兽也是兽,咱们只要把陷阱做的更厉害些,说不定能把妖兽也困住。”

“做陷阱?”墨娘想起小时候,小师叔跟自己一起套麻雀的事儿。一个竹篓子,一个木棍,木棍上拴着一根小绳子,虽然几乎没抓到过麻雀,不过倒是挺好玩的,便回应道:“那我们做一个大一点的陷阱。”

看墨娘同意了,殷水儿笑靥如花:“不过我们首先得躲开入山的弟子,万一咱们弄到了妖丹,最后被抢了,就亏大了。”

这山因为曾经是秦王的猎场,所以山路也不甚难走,两人尽量避开人群往山深处去,一边走,一边商量着到底该如何做陷阱。

而这围场外面,五个高台当中的亭子里,白羽正和秦王执子对弈。

“拿到女娲石了?”皇帝声音低低的,面上表情不变。

“拿到了。”白羽落子的手坚定有力:“可拿到也无用,到底还是要交出去。”

“无妨。”皇帝冷冷一笑:“这三十年来,三仙门在凡间势力日益做大,要取而代之,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臣明白。”白羽顿了顿,声音中染着一丝怒气:“长公主杀死了蓬莱阁主的独子,若不是因为此事,蓬莱阁主也不会借着复活独子的由头,将女娲石讨走,还请殿下处置长公主,该让她长些记性。”

白羽想起御书房中,蓬莱阁主用圆光水镜展现给皇帝跟自己看到的画面,心里的怒意便止不住向上涌。

赢果儿跟白羽是总角之交,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所以赢果儿在白羽心中一直是个特殊的存zài

,是值得信赖的朋友,是需yào

保护的妹妹。

可白羽万万没想到,在那赢果儿杀死天旬的画面中,白羽竟然看到,赢果儿杀天旬之前,先对着墨娘起了杀心。

好在墨娘身上有那一层保护的禁制,让赢果儿没有得手。在这点上,白羽还是要感谢流云的。赢果儿猜错了,墨娘身上那层禁制不是白羽种下的,而是流云。

“我自然会罚她。”皇帝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女孩子大了,心里头便开始有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甚是讨厌。”

听到皇帝直接说自己的女儿讨厌,白羽嘴角抽了抽。自家这个皇帝,对女人不待见是出了名的。

白羽记得自己刚刚领兵的时候,皇帝那时候还是秦王,他便嘱咐自己,江山为重,远离儿女情长,后来自己跟墨娘成亲了,三十年一晃而过,再回到皇帝身边,发xiàn

他年过五旬,女人不少,却依旧没有立后。

用皇帝自己的话说,女人就是玩物,不可贪恋,以至丧失斗志。

在这一点上,白羽倒是不敢苟同,他一直觉得,只要自己做的够完美,女人跟江山,何以不能兼得呢。(未完待续……)

110 轩辕剑再现

墨娘跟殷水儿两人顺着山涧往上游行走,寻找殷水儿嘴里说的那个布置陷阱最优的位置。

“要捕捉不一样的野兽,需yào

不一样的陷阱,我想妖兽应该也是一样的。”殷水儿扯起趴在地面上的一大条锯齿秧子,一边用灵气护住手将秧子缠绕着收起来,一边说道:“咱们先在水源处弄一个隐蔽的藏身之地,等看到来喝水的妖兽到底是哪个种类,再想办法下手。”

墨娘闻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这道理大概就是抓麻雀要用谷子,抓野猪则要用死兔子一个道理。

看到殷水儿又是收集东西,又是爬树的,墨娘不知dào

自己能做些什么,便百无聊赖的在河床边捡起鹅卵石来。

转眼间日落西山,就在墨娘埋头苦思,是透明的鹅卵石好kàn

,还是花纹的鹅卵石好kàn

时,一截血肉模糊的断爪突兀的映入眼帘。墨娘吓了一跳,随即才发xiàn

,眼前的爪子并非一般野兽的爪子,而是妖兽的爪子。循着淡的几乎闻不见的血腥味,墨娘从涧边大石头后发xiàn

了一具兔妖的尸体。

兔妖已经死了,看不出是几阶妖兽,只从它庞大干瘪以及毫无外伤的尸体上可以判断,这兔妖是生生被其他妖类吸尽了精气而亡。

看着干尸一样的兔妖,墨娘打了个寒颤,这兔妖身上残留着淡淡的腥气,让人闻之便反胃恶心。

“墨娘墨娘?”殷水儿此时已经布置好了树屋,正用树枝做的简易鱼叉在水里抓鱼:“快过来帮帮我,这里鱼好多!”

墨娘闻言朝着殷水儿跑了过去。也系好裙子,挽起了裤腿入了水。

晚饭吃了烤鱼。吃饱喝足之后,两人熄灭了火星。爬上了树,等待夜幕降临。

树屋不过就是藤蔓和大树叶子编制而成的一个贝壳般的地方,不过叶子里面铺着厚厚的毛毯子,躺上去倒是出奇的舒服。

“妖兽都是昼伏夜出,今天晚上咱们得打起精神来。”殷水儿忙了一天,一躺下就开始打哈欠了,只是一股劲头撑着,强支愣着眼皮。

墨娘倒是丝毫不困,她让赢水儿先睡下。许诺来了妖兽自己会叫醒她。赢水儿睡了之后,墨娘则放开神识,盘膝坐在赢水儿身边修liàn

了起来。

夜半时分,月光如洗,在山涧的另一头,西北侧草地中传来细碎的沙沙声,墨娘睁开眼睛,神识锁定,发xiàn

那草地里。正有一行五个弟子在追击着一个一阶的野狗妖。

这五个弟子,正是左妙妙一行人。

“这可真是巧。”墨娘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就在这时,墨娘感觉自己覆盖在东北方向的灵识波动了一下。可再一次探去,却丝毫不见异动。

墨娘忽然便想起白日自己在山涧旁大石后面看到的妖兽尸体,一般妖兽即使是猎杀同类。也不外乎吃心挖肝,像白日见到的那般。只是吸食灵力的妖兽,八成已经修liàn

出不下于人类的灵智。

想到这里。墨娘丹田中云珠一转,云珠之力覆盖过去,这才瞧见那东北方向,正有一团幽幽绿气慢悠悠朝着左妙妙一行人飘去。

那绿气行进的速度不快,可能是担心惊扰到这正在猎杀妖兽的五人,或者它是准bèi

等这两方精疲力尽之后,它来个黄雀在后。

墨娘眉头皱了起来,她回身推了推殷水儿。

“嗯?有妖兽了?”殷水儿只刚睁开眼睛时有一瞬间迷茫,下一秒立kè

精神抖擞的往树下望去:“在哪里呢?”

“那边跟这边,都有。”墨娘指了指东北方向,又指了指西北方向,随即将事情大概跟殷水儿交代了一下。:“那东北方向的藏在绿气中的妖兽,不知dào

什么种类,什么等阶,左妙妙他们打不过,我得去通知她们一声,让她们趁来得及的时候快点跑。”

殷水儿闻言颇不以为意,她拉着墨娘的袖子不让她走:“在比试大典前,最后一次讲经的时候,长老们说,这围场中的妖兽最强的也不过是一阶的,你不用担心,左妙妙那一行人我也看见了,战斗力强着呢。”

“最强的才一阶?”墨娘眨了眨眼睛,想来也是,这不过是一群刚修liàn

了一个月的新入门弟子,而且好多人还是单独行动,一阶或许还有一战之力,二阶他们就根本打不过了。

可那团绿气,连墨娘元婴期的神识都无法看透绿气里面是什么,怎么会是一阶妖兽这么简单?

“我还是得去看看,你且先呆在在树上别乱动。”墨娘嘱咐完殷水儿,不顾她的反对,自己跳下了树,为了防止那团绿气发xiàn

自己,墨娘用云珠隐藏住身形,往左妙妙一行人的方向行去。

墨娘到的时候,左启正在挖妖丹。

“第一颗!”左启嘴角带着笑,将妖丹擦干净,递到左妙妙手里:“别的不说,有了这一枚妖丹,反正表妹你这次已经通过试练了。”

左妙妙一边将妖丹收在袖里乾坤中,一边巧笑嫣然的看着左启:“谢谢表哥,还有你们……”左妙妙的话才说了一半,便曳然而止,一脸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墨娘。

另外四人也发xiàn

了突然出现的墨娘。

“墨姑娘?”启柔算是这个队伍中跟墨娘关系最亲近的一个了,便率先开了口:“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是告sù

你们,这里危险,既然妖丹已经拿到了,就快点离开,一刻也别停,往东南方向走,天亮之后便安全了。”

“危险?哪里?”左妙妙接过了话头:“你该不会是一直尾随着我们,准bèi

从我们这夺取妖丹吧?”

墨娘翻了个白眼,她虽然平日里特别讨厌左妙妙,可还不至于过来抢夺她们的战利品吧。何况眼前的情况危机的很。墨娘也不希望这么多三仙门的弟子死在自己眼前,便只得耐下心解释了起来。

情况不算复杂。墨娘几句便说了个清楚,可左妙妙依然不信。这个队伍以她为首,她若不动,别人也不敢动。

墨娘无语,这左妙妙果然是个祸害,自己当初若不是被她坑了,也不至于让夏子燃追的漫山遍野的跑,而今,又因为左妙妙的固执,愣是要拖累着另外四个三仙山的弟子。一并丧命么?

感觉到那团绿气越来越接近,墨娘不想再浪费时间,她伸手拉过启柔,又用一股起劲拽着另外四人,想将他们强行拖离此处。

“果然有猫腻,还想用强的?!”左妙妙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剑,瞬间震开墨娘的束缚,拔剑便冲着墨娘冲了过来。

就在墨娘被剑qì

逼退的一瞬间,眼前忽然绿气环绕。腥气扑鼻,墨娘丹田中云珠转动,将头晕跟恶心的感觉强行压了下去。

“这气体有毒,不要呼吸!”墨娘刚喊出声。便见眼前五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

就在这时,左妙妙身边的剑忽然发出阵阵金黄色的光晕,将绿气寸寸逼推。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那绿气便消失不见了。

墨娘感觉到那绿气已经退走,便迈步走到左妙妙身旁。好奇的看着那刚刚逼退绿气的剑刃。

“轩辕剑?”看到剑身的一瞬间,墨娘瞬间睁大的了眼睛:“这不是神女的剑么?怎么在左妙妙这里?”

墨娘捡起轩辕剑。因为害pà

这剑像上次一样突然消失,墨娘立kè

用云珠之力将剑禁锢了起来,随即扔进了自己的空间戒指中。

随后墨娘御空飞行,将晕倒的五人凭空托起,一并带回了山涧旁的树屋下面。

左妙妙是被大太阳晒醒的,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墨娘,喊了两声,发xiàn

墨娘跟殷水儿正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抓鱼,左妙妙冷哼了一声,又开始检查自己昨日得到的那枚妖丹丢是没丢。

这一检查,左妙妙脸都吓白了。妖丹没丢,可轩辕剑没了。

左妙妙记得赢果儿给自己轩辕剑时那张扭曲恶毒的脸,她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理依旧昏迷在身旁的四个同伴,径直往水边跑了过去。

“墨娘,你是不是拿了我的轩辕剑?!”左妙妙眼中怒火喷涌,她知dào

那剑是神器,不是自己能觊觎的,事情结束之后她还要还给赢果儿,可如今落入墨娘手里,要她该如何交差。

“对啊。”墨娘擦了擦头上的汗,对着左妙妙露出个笑脸:“我还正想问你,这把剑为何在你手里呢。”

“自然是剑的主人给我的!”左妙妙知dào

自己打不过墨娘,可却从几次三番的接触中知dào

墨娘的脾气,人在屋檐下,左妙妙只得耐着性子跟墨娘磨牙:“你还给我啊。”

“墨娘昨儿可是救了你呢,你这一醒来连道谢都没有,未免太过分了吧。”殷水儿插嘴进来,因为刚刚抓了不少鱼,两人都是笑眯眯的。

“救我?我看那绿气就是墨娘放的,目的是想借机偷我的轩辕剑!”左妙妙说话间有些心虚的别过脸,她脑中还记着自己昏迷前在绿气深处看到的那张熟悉的脸,又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害她儿子的又不止自己一个,为何她偏偏缠着自己,就因为自己最好欺负么!?

“不识抬举!”殷水儿冷哼一声,继xù

跟水下的鱼奋斗。

墨娘则转头看向左妙妙,一字一句说道:“把剑的来源告sù

我,我便将剑还给你。”

左妙妙哪里敢提赢果儿的名字,想到赢果儿交代自己的任务,左妙妙心里更是烦躁的不行,耐性也完全磨光了:“快点还我剑,剑的主人可不是你能得罪的!”(未完待续……)

111 披头散发的女子

墨娘对左妙妙的威胁恍若未闻,而是跟殷水儿提着那个用几条树枝编制成的简易鱼篓上了岸,点火开始烤起鱼来。

左妙妙气鼓鼓的站在一旁,怒目而视好一会。直到另外四个三仙门的弟子醒了过来,左妙妙才离开了火堆边上,跑到她的伙伴旁边去了。

殷水儿将烤鱼翻了个面,对着墨娘说道:“他们几个在那边嘀嘀咕咕商量什么鬼主意呢?”

墨娘撇了撇嘴,侧着耳朵听了起来,半晌,墨娘从那边几个人的聊天中捕捉到了一丝信息,便抬头问殷水儿:“试练一共要三天?”

“对啊。”殷水儿这才反应过来,墨娘昨儿早上一回宿舍就被自己拉来参加试练了,她之前根本没有听过长老讲的任何关于试练的事,殷水儿便歪着头努力想长老都说过什么,过了好一会,殷水儿才继xù

说道:“还有一点,我们得在三天之内抵达围场中央大殿,那里是出口。”

“从围场中间出去?”墨娘愣了一下,不过随即便释然了,应该是接引长老在那围场中间的大殿里吧。

就在两人吃鱼的同时,左妙妙走了过来,她这次倒是收起了那张飞扬跋扈的脸,规规矩矩的坐到了墨娘身旁,好声好气的跟墨娘说道:“墨娘,还有一天半试练就结束了,我们队伍里五个人要拿到九颗妖丹才算过关,而现在我们才得到了一颗。”

墨娘歪了歪头,不解的看向左妙妙:“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左妙妙眉头轻蹙,虽然她极力压抑着。可语气中还是透漏出不满的情绪来:“你跟殷水儿在这里悠闲的吃烤鱼,可是我们着急去猎杀妖兽啊。你不把轩辕剑还给我,我手无寸铁。怎么去杀妖兽啊?!”

墨娘闻言,脸上闪现一抹尴尬,怎么听起来好像自己抢占了左妙妙宝物一般,便摆了摆手,直接问道:“你还没告sù

我这轩辕剑是谁给你的?”

左妙妙想编个谎话敷衍过去,可瞧墨娘的样子以前是见过轩辕剑的,她不想弄巧成拙,只好压低声音说道:“我实话告sù

你,这剑的主人是神女殿下。现在由她的弟子赢果儿保管,赢果儿跟我姐姐是好友,听说我要试练,所以便将剑借给我……”左妙妙这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她只盼着墨娘可以不那么较真,好糊弄一点,把剑还给自己。

“神女不是死了么?”墨娘疑惑的看向左妙妙:“你最好别撒谎骗我。”

“死了?”左妙妙脸色闪过一丝囧意:“谁造的谣,神女没死啊,她前几天还出现在我姐姐那里的。我拿这个骗你干什么。”

“你姐姐?王翦的妻子?”

“嗯。”左妙妙抬头惊讶的看向墨娘:“你认识我姐姐?”

墨娘摇了摇头,脸色疑云密布,看的一旁的左妙妙心惊胆战的。

“看这样子,她应该是没有骗你。”殷水儿一边说话。一边又递给墨娘一条烤好的鱼。

左妙妙看着那外焦里嫩的鱼火气上涌,可声音依旧不敢太大:“你们吃起个没完,我可是着急要走的。”

墨娘接过烤鱼。又挥手将轩辕剑从空间戒指中取了出来,转手递给了左妙妙。

左妙妙拿到了轩辕剑。脸色立kè

笑开了花,她用鼻子对墨娘和殷水儿说道:“我今天跟你们说的事。还请你们代为保密,我不想引得赢果儿不高兴。”

墨娘现在听到赢果儿的名字就闹心,忙摆了摆手:“废话真多,快点走吧你,信不信我再把轩辕剑抢回来。”

左妙妙听到这话,吓得立kè

从火堆旁边蹦开,飞也似的往她同伴的方向跑去。

这五人走后,殷水儿开始着手准bèi

陷阱了,墨娘跟殷水儿简单说了下昨天死在左妙妙一行人手里的那天狗妖,殷水儿便以它为雏形,准bèi

做几个小型陷阱。

看着殷水儿砍树,削箭,墨娘也有模有样的跟着殷水儿一起忙活起来。

转眼日落西山,两人做好了陷阱,又吃过晚饭,埋了火星子,爬到了树上。

前半夜殷水儿还兴致勃勃的在树上盯着那几个小陷阱,等待着妖兽踏入,可后半夜她就支持不住了,歪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殷水儿起床之后一声惊呼,一边埋怨自己怎么睡着了,一边爬下树去,开始检查陷阱。

“里面没东西。”墨娘坐在树上,看着忙忙乎乎的殷水儿,开口说道:“我觉得这围场内的灵力似乎不大对劲,妖兽都在那个方向,咱们这边根本没有的。”墨娘指着东北方向,昨儿她就是在那边发xiàn

左妙妙她们猎杀妖兽的。

殷水儿没接话,自顾自的检查好陷阱,确定了里面真是一个妖兽毛都没有,她才站在树下,一脸沮丧的望着墨娘:

“即使知dào

妖兽在哪个方向,怕是也来不及了,今天是第三天,咱们马上便得去中央大殿了跟别人汇合了,这晴天白日里又没有妖兽出没,想在半路上逮一只怕是都逮不到。”

殷水儿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我怕是又得回乡下了,父亲母亲好不容易才把我送到咸阳来,这三仙山还真不好混……”

“哭什么啊?”墨娘从树上跳了下来:“我们现在往中央大殿的方向走,路上我给你抓只妖兽就好了。”

“没用的,妖兽白天都不出来。”殷水儿哭声渐大,鼻涕都流出来了。

“呃,可以用灵识搜索的,我们去它们栖身的山洞里杀。”墨娘出言提醒。

“灵识?”殷水儿闻言眼睛一亮,可紧接着又暗了下去:“我的灵识覆盖范围,还没有我的视力范围远呢……”

“不会吧……”墨娘咬了咬嘴唇。难以想象这世上还有这么弱的灵识。

殷水儿用力擦了擦鼻子,闷声说道:“没事。大不了回乡下呗,咱们走吧。左右弄不到妖丹了,咱们先去中央大殿吧。”

墨娘只得点了点头,跟着殷水儿往围场中央的位置行去。一边走,墨娘一边用神识在周围一里地的范围内搜索着,约莫行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墨娘的灵识范围内突然多了四五只妖兽,其中的一只妖兽,墨娘跟殷水儿只要按照现在的路线继xù

走上一刻钟,就会碰到。

一刻钟后。墨娘放缓了脚步,拉着殷水儿行到一处山洞外。

“这里有一只虎妖。”墨娘指了指山洞里面:“一阶妖兽。”

“真的?”殷水儿往山洞的风口处挪了挪,用鼻子嗅了嗅:“还真有妖气。”

墨娘第一次看到有人用鼻子嗅妖气的,不觉好笑:“我们进去吧。”

“别……”殷水儿一把拉住墨娘的袖子:“虎妖凶猛,我又只会些辅助法术,你的琴也没带来,再说咱们有俩人,妖丹一个也不够看的,要是有两只老鼠精嘛……”

墨娘不愿再听殷水儿啰嗦。拉着殷水儿便进了山洞。

一踏入山洞,墨娘便觉得哪里不对,这山洞内的灵气好似不仅仅一头虎妖那么简单。

洞里光线幽暗,殷水儿从袖里乾坤中取出一枚火折子。点燃扔到半空中。那加注了法力的火折子在半空中散发出昏黄的光,照亮了这不大的山洞。

洞深处,趴着一头老虎。而老虎身旁,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

“走!”一看到那女子的身影。墨娘便拉着殷水儿便往洞口闪,若是她没有看错。那女子正在吸食虎妖的精气,而如此近距离都能躲开自己的神识探查,这女子的修为定然比自己高了不少。

“发生什么了?”殷水儿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墨娘整个人带着飞了起来。

“想走?!”那女子忽然转过头,伸手在空中虚抓,整个山洞顿时被淹没在绿色的雾气中,墨娘便感到一股气劲将自己牢牢黏住,再也不能移动分毫。

“我还嫌弃这虎妖不够美味呢,就有两个细皮嫩肉的人类送上门来。”那女子从虎妖身边缓缓站起,摇摇晃晃的往墨娘这边走来:“还是修真之人,今儿运气真是不错。”

这绿气一出现,墨娘便知dào

眼前的女子跟昨夜想要袭击左妙妙一行人的是同一人。这绿气中有毒,见殷水儿已经晕过去了,墨娘心里有些着急,想要催动丹田内云珠之力,张开保护结界,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墨娘?!是你……”

声音一落下,墨娘便感到一股大力袭来,自己已被推出了山洞之外,而昏迷的殷水儿则在离自己不足两步远的地方。

墨娘疑惑。

怎么这女子竟然认识自己?可听那声音沙哑的很,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

墨娘琢磨了一会,想到既然那山洞中的女子对自己并无恶意,她便又抬起腿跑到山洞旁边,想再进去一次,看看那披头散发的女子究竟是谁。

可山洞已有结界笼罩,等墨娘费力将结界破开,洞里便只剩下一句干瘪的虎妖尸体了。

见那女子已经离开了,墨娘只得作罢,回身将昏迷的殷水儿托在半空中,继xù

往中央大殿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墨娘一边回忆,刚刚那女子好似说了“细皮嫩肉的人类”,这么看来,这女子应该也属于妖兽。

可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她那样的妖兽啊。

墨娘一边想,一边继xù

放出神识搜藏方圆一里的地方。她发xiàn

越靠近这中央大殿,妖兽便越多,顺手解决了两个妖兽,取了两个妖丹,墨娘便加快脚下速度,直奔着中央大殿飞去。

等到了中央大殿附近,墨娘发xiàn

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正有一伙三仙门弟子,在不停的围追堵截单独行路的三仙门弟子,以夺取他们手中的妖丹。(未完待续……)

112 异变突起

想起殷水儿在进入围场之前说的话,墨娘猜测,这夺取他人手中的妖丹应也是试练中的一环。

墨娘便避开正在打斗的人群,小心翼翼的虚空拖着殷水儿,径直往中央大殿行去。

中央大殿是间整体由青石垒砌的大房子,飞檐挂角,倒也极其端庄肃穆。

可越靠近大殿,这不怀好意的人越多,墨娘小心避开了几次,终于是避无可避,跟一伙人正在抢夺妖丹的人撞了个正面。四个组好队的人正将一名蓬莱阁弟子围在当中,那弟子显然已在打斗中落败,此时衣冠不整,脸上还带着淤青。

墨娘装作看不见,拖着殷水儿从人群旁边走过,可没想到,正走着走着,耳边传来笛音,脚下忽然一沉,好似陷入了泥沼之中。

竟然是那组队的四人突然对墨娘出手了。

墨娘回头看向那个正对着自己施法的穿蓝衣的女弟子,语气淡淡的:“那蓬莱阁弟子手里的妖丹你们还没拿到呢,就又看上我这里的,着实是太贪心些了吧。”

蓝衣女弟子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将笛子从嘴边放了下来,回头看向那被自己队友打败,堆坐在地上的蓬莱阁弟子,冷哼一声说道:“他?我们折腾他足有一个时辰了,这家伙八成是没有猎取到妖丹。”蓝衣女弟子又转过头来看向墨娘:“不过我瞧你悠哉悠哉的样子,想必妖丹已经到手了吧。”

墨娘闻言放开神识,将地上那蓬莱阁弟子周身扫视了一遍。发xiàn

这家伙竟然把妖丹藏到头上束发的发巾里了,所以才导致他身上几乎都被摸索遍了。那妖丹也没有被发xiàn



那弟子好像觉察到有人窥视自己,抬头往墨娘方向瞅了过去。

“墨娘?”

“李想……”墨娘抽了抽嘴角。怎么是这家伙,还搞的这么狼狈。

“救我!”李想从地上一下蹦了起来,冲着墨娘飞奔了过来,可刚跑起来,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抓住衣领,又揪了回去。

“还想跑,我看你其实是藏着妖丹呢吧,看来得把你扒光了。”那抓着李想的弟子脸上闪过一抹厉色,伸手就要扒李想的衣服。

“哎呦别啊。就是要扒我衣服,也请让你旁边那个女弟子扒好嘛?!”李想一边捂着自己的衣服,一边不着调的叫唤着。

那女弟子听李想这么说,跺了跺脚呸了一口,脸羞的通红。

就在这当下,墨娘觉得自己脚下泥沼般的感觉消失不见了,束缚竟然自动解开了。

墨娘撇了撇嘴,感叹了下这才入门一个月的新手就是青葱娇嫩,仅仅一个害羞就能让她法术失效。

感叹完。墨娘紧接着伸手放出一道灵气,缠住了那还在扭扭歪歪的李想,一个拉拽,将他从人群中拽到了自己身旁。

“算你命好。碰到了我了。”墨娘扫了一眼李想,伸手在他头上的方巾上拍了怕,李想吓的一个后跳。跟墨娘拉开了距离。

“你那头巾歪了,妖丹可能会掉出来的。”墨娘好心提醒。声音不大不小。

“……”李想无语的看了眼墨娘,又回头看向那四个如狼似虎的抢夺者。

看到那四人盯着自己的头巾。眼中闪着恨恨的怒火,李想咽了咽口水,催促墨娘道:“我们快走吧。”

“想走?!”那女弟子将笛子横在自己嘴边,笛音一起,两人脚下一沉,泥泞感又生。

墨娘此时的注意力却被一直飘在半空中的殷水儿吸引住了,殷水儿翻了个滚儿,揉揉眼睛,竟然是要醒来。

墨娘决定速战速决。

这些时日相处,墨娘觉得这殷水儿虽然鬼点子多,可多是些不靠谱的,自己还是在她醒之前快点进入中央大殿吧。

墨娘伸手抓着李想的衣领,御空飞了起来,不过眨眼睛,那四人便被甩的没了影子,中央大殿出现在了眼前。

大殿四面围着十多个人,看来这些人是仗着人多,准bèi

在那些落单的弟子们进入中央大殿前,最后才下手。

墨娘是御空飞过来的,她落在大殿前的时候,那十来个弟子脸色都不好,人群中叽叽喳喳说了些什么,便有人让开了那扇被挡住的中央大殿的门,给墨娘闪出了一条路。

墨娘便一手拽着李想,一手虚空托着殷水儿,入了大殿。

“这姑娘怎么进去的?”一直挡在大殿门前的一个弟子问身边的另一个弟子:“我都试了那么多次,这殿门就是进不去,长老不是说,不到子时,这殿门是不开启的么?”

“谁知dào

了,八成是那姑娘修为高吧,刚刚不是听万丈山草明师傅的弟子说,这姑娘有元婴期的修为了么?”

“是啊,元婴期,怕是长老都打不过她,也不知dào

她跑来这召天门跟我们起什么哄?!”

“就是……啊,那是什么?!”那弟子话说一半,忽然停住,手指向前方弥漫过来的绿气。

那绿气弥漫速度很慢,可不小心碰到绿气的人却竭尽身体干瘪,倒地不起。弟子们一时间人心惶惶,胡乱躲避着绿气,尖叫声哭声不绝于耳。

“别慌,到我们这里来!”中央大殿上忽然蓝光一闪,却是七长老,草明等人出现了。

弟子们见到长老们出现,心里好似有了主心骨,那些躲在中央大殿四周的弟子也纷纷朝着长老靠拢过来。

这么一看,人数居然有一百多人,想来是绝大多数人都到了中央大殿附近,为了防止妖丹被抢,都在蛰伏等待着。

“弟子太多了,护不过来,快点将中央大殿开启!先让弟子们躲进去!”草明对着一个蓬莱阁的长老急声说道:“再晚些就来不及了。那绿气极是厉害,看那些弟子。沾之极亡。”

“中央大殿开不开了……”那蓬莱阁的长老脸上闪过一抹惊恐:“这大殿好似被封印住了!”

“什么?!”草明跺了跺脚,复又说道:“那快给外面报信!”

七长老从怀里掏出传讯水晶。可水晶上一点光芒都没有,反倒是灰灰暗暗的。

“传讯水晶没有用的。”那个蓬莱阁长老出声了:“这围场被我们阁主的法宝罩着,围场内的时间比外间慢了十倍,自成一界,这通讯水晶自然是不能用的。”

“可通讯水晶也不能用,中央大殿也出不去,我们要怎么给阁主跟掌门报信?!”草明一脸灰败。

“暂且撑的一时是一时吧,希望阁主能尽快发xiàn

这围场中的异样……”那蓬莱阁的长老咬了咬牙,祭出法宝挡在了绿气前面。

随着他的动作一起。另外几个长老也都各展所长,冲到人群外围,将弟子们护在了身后。

“几个筑基期的老头子,竟然想从我手下救人?!”绿气中,一条土黄色的大蛇显露出来,蛇身巨大,蛇头三角形状,赫然是大黄无疑。

“何方妖孽,竟然偷偷潜入我三仙门的试练之地!?”草明脸色铁青。手中不停的扔着种子,一排排闪着七彩光芒的牵牛花眨眼便破土而出,疯狂的吸食着四溢弥漫的绿色气体。

大黄对那牵牛花丝毫不在意,她只缓缓摇摆着三角形的蛇头。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看不到墨娘倒是极好的,可左妙妙那该死的丫头居然也不见了……”大黄的眼中忽然燃烧气怒火,绿色气体也澎湃翻滚了起来。

大殿内。殷水儿躺在地上痛苦的揉着胳膊:“摔死我了,怎么回事?”

墨娘正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

她刚刚带着李想跟殷水儿进了大殿,才发xiàn

这大殿空空旷旷一个人也没有。紧接着身后殿门合并,自己周身的灵力便一点也施展不出来了,那殷水儿自然从半空中跌落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殷水儿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陌生的大殿,眼睛瞬间睁大了:“我们不是已经到了中央大殿了吧。”

“对啊,中央大殿。”李想接口道:“只是这里感觉好奇怪,身体里的灵力流失的厉害。”

“灵力流失……”墨娘疑惑的看向李想,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地方禁锢灵力,自然也吸取灵力,想来是李想身体里的灵力着实太少了,才有这种强力流失的感觉。

“好奇怪,怎么就我们三个人。”殷水儿一边左右打量着大殿,一边说道:“我本来还以为,子时一到,大家该鱼贯而入才对呢。”

“子时?”李想纠正殷水儿:“现在可还未到子时呢,按理说这大殿是进不来的,可不知dào

怎么的,墨娘就把咱们俩给带了进来。”

墨娘从俩人谈话中听明白了,这大殿按理说是子时才开启的,可自己进殿的时候丝毫没感觉到生滞之感,若是是有结界,根本不像。

就在这时,原本灰暗的大殿忽然灯火通明了起来。

一排排拿着绳索弓弩的黑衣人从大殿角落里窜了出来,将三人团团围在中央。

随着黑衣人的出现,李想跟殷水儿都下意识的朝着墨娘靠了过来,殷水儿更是直接抱住了墨娘的胳膊:“怎么办,我的灵力施展不出来了……”

“灵力施展不出是正常的。”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竟然是左妙妙。

左妙妙从黑衣人身后走了出来,缓声说道:“在这大殿中,任凭谁的灵力都施展不出来,我也不例外,可惜,有一点我与你不同……”

左妙妙从腰间抽出轩辕剑,一字一句的说道:“我除了修仙,还修习过凡俗功法。”(未完待续……)

PS:好像每一部修仙小说里,都由一章叫异变突起……=,=

113 陷入危机

左妙妙话音才刚刚落下,那围着墨娘三人的黑衣人们便动了起来。

墨娘大略数了一下,这黑衣人足有十三个,他们脚下踩着奇诡的步子,手里的绳索一抖,便冲着墨娘甩了过来。

墨娘体内灵力凝滞,无法抵挡,只能边躲边退,丹田内的云珠也受到了影响,任凭墨娘如何催动它,它只缓慢生涩的微微转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压制着它。

“怎么办……”殷水儿胳膊上挨了一绳子,疼的直吸气:“我以前跟爹爹学过拳脚功夫,可这些黑衣人,都是高手……”

“只能尽量拖延时间了。”墨娘眉头蹙着,她感觉的到,自己只需yào

充足的时间,丹田中的云珠便会慢慢挣脱出这桎梏。

三人不知不觉已经被逼到了角落,那黑衣人的绳子不时的抽在人身上,好似猫抓老鼠般的戏弄着三人。

“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们?”殷水儿脸上愤愤的,声音也压不住的尖利:“你就是个畜生,我们墨娘昨日还救了你,这么快便来恩将仇报。”

左妙妙脸色有一瞬间僵硬,可想到赢果儿给自己轩辕剑时那怨毒无比的神色,左妙妙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有迟疑。自己若是做不好此事,杀不了墨娘,那最后悲惨的一定是自己。

左妙妙挥手止住黑衣人的动作,拿着轩辕剑站到了前面,冷冷的对墨娘说道:“我是受人之托,那人只嘱咐我要杀你一个人。”左妙妙顿了顿。视线从墨娘的身上转到了站在她身侧的殷水儿跟李想身上:“我知dào

墨娘身上有件宝物,交出来。我便放了殷水儿跟那个……”左妙妙指了指李想,半晌才想起他的名字:“跟那个李想。”

“宝物?”墨娘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看着左妙妙:“我身上并没有你说的什么宝物。”

“你身上有没有宝物,你自然清楚。”左妙妙眯了眯眼睛,好整以暇的看着墨娘:“你难道要看着你的两个朋友为你陪葬么?”

墨娘皱了皱眉头,不晓得为何左妙妙坚信自己身上有宝物,可自己身上哪里有什么宝物呢……

“墨娘……”李想出了声:“我听说这仙气法器什么的,在主人死了之后,就会自动解除契约……”

墨娘疑惑的看了眼李想,不知dào

他想说什么。

一旁的殷水儿却是听明白了,李想的意思是说。左右若是墨娘死了的话,那仙器法器契约自动解除,最后也会自动落入左妙妙手里,还不若现在交出去,还能换得李想跟自己的性命。

“墨娘。”殷水儿恨恨的瞪了李想一眼,转而对墨娘说道:“你别听左妙妙胡说,她今天在这里杀了你,我跟李想都亲眼看到了,她就是为了保密。也不会任由我们活着出去的,这世道上,杀人灭口简直太稀松平常了。”

殷水儿这话看似是对墨娘说的,实则是在告sù

李想。今天若是墨娘死了,他跟自己想活着出去也难了。

李想被殷水儿一句话提醒,眉头紧皱。手下意识的摸到了平日挂着剑的腰上。他在蓬莱阁是学御剑的,虽然无法御剑飞行。但是这短短一个月,那剑也算用的上了手。只是可惜。刚刚在中央大殿外被那四个抢夺妖丹的弟子围堵的时候,他的剑就已经被下了。

“怎么,宝物还是不肯交出来么?”左妙妙有些焦躁了起来,姐姐说墨娘身上有一件防御性法宝,要自己务必拿到手,还说为了防止墨娘临死之前自毁法宝,最好是先骗她把法宝给交出来。

“我没有你说的什么法宝。”墨娘皱了皱眉头,自己身上一穷二白,连个法宝毛都没有,真不知dào

这左妙妙为何认准了自己有法宝。

“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左妙妙对着身旁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那黑衣人手里的绳子便冲着墨娘电射而去。

墨娘一个闪身,躲掉了那绳子,可那绳子却好似有眼睛一般,突然弃了墨娘,朝着一旁的殷水儿飞了去。

“啊!”殷水儿一声惨叫,腰部挨了结结实实的一下子,顿时萎顿在地。

“你们!”墨娘眸子里冒出了火,可实在是手无寸铁,灵力被禁,除了拼命催动丹田内的云珠,再无法做出任何事。

“你那法宝有防御的功能……”左妙妙歪了歪头,嘴上露出一抹轻笑,挑衅的看着墨娘:“怎么,想起来了没?”

防御功能的法宝?墨娘继xù

疑惑。

左妙妙见状,一把从身旁黑衣人手里夺过绳子,自己便冲着墨娘恨恨的抽了过去。

殷水儿已经被一绳子抽到在地上,墨娘不敢躲,害pà

自己躲了,这绳子又抽到殷水儿身上去。

左妙妙一口气抽了墨娘七八下,鞭鞭落在墨娘身上,不过好在这左妙妙手劲并不怎么样大,她这七八鞭还不如刚刚那黑衣人抽殷水儿那一鞭重。不过也着实让墨娘身上火辣辣的疼,多出几条红灿灿的鞭痕。

“我再提醒你一下。”左妙妙抽完墨娘,将手里的鞭子递给身边的黑衣人:“你那法宝开启防御功能的时候,便会出现一个淡蓝色光晕的罩子。”

左妙妙这么一说,墨娘便明白过来了。她说的法宝,便是墨娘丹田的云珠,可是这云珠一旦跟人体结合,便再也拿不出来了。

见墨娘脸色有恍然大悟的表情,左妙妙嘴角浮上一抹冷笑:“想起来了,交出来吧,只要你把法宝交出来,我一定放那二人离开。”

墨娘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她不是不想交出来,她是无法交出来。

见墨娘默不吭声,左妙妙眼中闪过一抹恨色,又冲着身边的黑衣人摆了摆手,立kè

鞭影四射,无数绳子冲着墨娘,殷水儿和李想三人飞了过去。

“疼,疼死我了……”李想扭着身子蹲在地上,用比较抗打的背部对着黑衣人的鞭子,殷水儿则在挨了两鞭子之后吐了一口鲜血,再也爬不起来,墨娘从小便修仙,还算体质好的,虽然身上的血痕已经侵透了雪白的衣服,可依然侧着身子站在墙边,努力避开鞭子,没有倒下去。

就这么打了足足有一刻钟,殷水儿已经晕了过去,出气儿多进气儿少,而李想则死了一般的蜷缩在墙角,墨娘也恍恍惚惚的马上要失去意识。

在坚持一会,不能晕……墨娘咬着嘴唇,血便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她只要再坚持一会便好了,她已经能感到丹田之中的云珠马上就要冲破束缚了。

“二小姐,要速战速决。”那个领头的黑衣人率先收起了手中的绳子,站到左妙妙身侧,出言说道:“大小姐吩咐了,若是实在拿不到墨姑娘手里的法宝,便算了,万不可耽误了正事。”

“我知dào

!”左妙妙撇了那黑衣人一眼:“可我们现在不是有的是时间么,这大殿要子时才能开启,谁想到墨娘居然不用我们骗,便早早进了这大殿,如今离子时还有那么久,我会拿不到一个小小的法宝?”

“是,二小姐。”黑衣人眉头皱了皱,又说道:“可这墨姑娘脾气硬得很,而且看起来丝毫不担心她那两个伙伴的死活。”

“哼。”左妙妙眼中闪过一抹恶毒的光:“她不担心那两个伙伴的死活,可她一个女孩子,总有能让她怕的东西。”

左妙妙从袖子里取出针包,从包里抽出一根细细的银针,缓步走到马上就要昏迷的墨娘身边:“不过只是被鞭子打,竟然就要昏过去了,我来让你清醒一下。”

手中银针朝着墨娘颈部大穴刺了下去,墨娘只觉得浑身疼痛越加剧烈起来,而那渐渐飘远的意识又回来了。

墨娘找到了眼神的焦距,抬头便看到左妙妙一张笑靥如花的小脸。

“墨娘,我们有的事时间,你若什么时候想把法宝给我了,便出声喊我。”左妙妙说完,留给墨娘一个嫣然笑容,转身走到那领头的黑衣人身旁。

“你在我姐姐手下做事时间不久了。”左妙妙侧眼看向那人,见那人点头,左妙妙才继xù

说道:“这墨娘长的甚是漂亮,对吧。”

那黑衣人不知dào

左妙妙到底想说什么,可也只能跟着点头,说实话,那墨姑娘的确漂亮的不像话,可就是再漂亮的女子,对他们这般从小便如同猛兽一般训liàn

出来的死士来讲,也不过就是一刀一条的人命而已。

“你该知dào

女孩子最怕什么。”左妙妙伸出手指,指了指那领头的黑衣人,又顺势指了指其他的黑衣人“一,二,三,四,一共十二个男人,你说,还摧不毁她墨娘的心理防线么?”

黑衣人闻言一愣,随即便明白这左妙妙到底要他们做什么了,他回头瞧了瞧那一身血迹的墨娘,墨色的发髻丝丝凌乱,雪色肌肤,本是仙人般不染纤尘的气质,却偏偏因为朱唇旁一抹血迹突然显得妖艳了起来。

黑衣人喉咙一动,咽了咽口水,声音沙哑了起来:“既然是二小姐吩咐,属下莫敢不从。”(未完待续……)

PS:-,-

我真的不会毁女主的……

114 差点死了

左妙妙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么多男人,还摧毁不了一个姑娘的心理防线么?

这对于一直在生死线边缘游荡的黑衣死士来说,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看着墨娘低垂着的脸,那领头的黑衣人第一个扑了过去。

“这么美的姑娘,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可惜了!”黑衣人一手抓住墨娘的衣领子,另一只手开始扒墨娘的衣服。

“啊!你要干什么!”因为刚刚左妙妙在墨娘脖上大穴刺了一根针,墨娘此时尤为清醒,她瞪着两个眼珠子惊恐的看着领头的黑衣人,双手推拒着黑衣人,奋力的反抗着。

“我要干什么你还不知dào

么?”黑衣人笑的阴沉沉的,一把扯下墨娘的外袍:“看你的样子,已然不是处子了,既然已不是第一次了,又挣扎个什么呢。”

“是啊是啊

。”一旁的一个黑衣人附和道:“我若是你,便闭上眼睛乖乖享shòu

。”话一说完,他的眼睛瞄到一旁自己的一个同伴,那同伴正悄悄的把昏迷的殷水儿拉到一旁,随即开始解她的衣服。

“带我一个啊!”这黑衣人不敢打扰自己老大行事,可那殷水儿他还是想参上一脚的。

“墨娘,你若把你那宝物交出来,我便给你个痛快。”左妙妙的声音响在耳侧,墨娘正奋力的一脚踢向那抓着自己腰带的黑衣人。

“我没有什么宝贝!”墨娘抬眼对左妙妙怒目而视。

左妙妙咬了咬嘴唇,终是冷哼一声,转身走到大殿另一侧。不再看墨娘。她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黑衣人传来一身闷哼。转头去看,却是墨娘一头撞到了黑衣人的下巴上。

“性子还挺烈的!”那黑衣人一把抓住墨娘的头发。将她的头往墙上撞去。

墨娘只听到哐的一声,接着便眼冒金星,喉咙一甜,吐出一口血来。

哐,又是一下,头上撞出了个大口子,鲜血顺着墨娘的额头不停的留了下来。

飞血液的飞速流失让墨娘眼前又模糊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听说人死之前,脑中会闪电般的回放这一生中最难忘的事。

哐的一声。墨娘的头又一次撞到了墙上。

“住手!再这么下去你就要把她杀了!”左妙妙朝着那带头的黑衣人喊了一嗓子:“我让你跟她……那个,你怎么不听我的话,为何非要拿她的头往墙上撞!”

那带头的黑衣人闻言,立kè

住了手,尴尬的笑了笑。他这只是职业习惯,他这么多年出任务就是杀人,像今天这种有美人可以入怀的情况,从未经lì

过,一时有些忘形。差点回归老本行……

“姐姐不是说她身上有一层保护禁制的么,应该不会这么就死了啊……”左妙妙忙跑回墨娘身旁,伸手在墨娘眼前晃了晃,发xiàn

墨娘视线一点焦距都没有。最奇怪的是,墨娘的嘴角竟还诡异的笑着。

墨娘的头被撞了几下,鲜血盖住了半面脸。意识也渐渐消糜。

恍惚中她又回到了那年夏天,清宁山上炎炎烈日。她骑着马,跟着白羽的队伍后面。满心欢喜。那时候她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心便立kè

被装的满满的。

也是那年夏天,两个人一直呆在一辆马车里,白羽看书,墨娘便看他,一路虽然波折不断,可是能常伴在他的身边,她便觉得可以一世心安。

画面一转,白羽坐在择星楼里的小几旁,手里拿着一本孙子兵法慢慢翻着,而墨娘,则时不时的伸出手指,碰碰白羽的胳膊,扯扯白羽的衣角。也就是那个时候,白羽告sù

墨娘,成亲的日子定下来了。

后来……

后来……

若是没有后来,该多好。

就在墨娘闭上眼睛的一瞬,离她不远处的殷水儿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紧接着大殿内的温度急剧下降,那趴在殷水儿身上正在动作的黑衣人突兀的凝结成冰,最后碎裂成漫天冰凌。

一声凤鸣响彻大殿,随着凤鸣响起,一阵冰蓝色的光芒从殷水儿身上蔓延而出,一个巨大的凤凰影子呈现在殷水儿身后。

“这这……这是什么?”左妙妙手里握紧了轩辕剑,心惊胆战的看着机械般从地上爬起来的殷水儿。

殷水儿面若寒霜,看都不看周围的人,而是径直的朝着墨娘走去。

左妙妙见状心下更惊,手里的轩辕剑握的更紧了,看着殷水儿一点点走过来,左妙妙挥着轩辕剑朝着地上的墨娘刺了过去。看来今日墨娘身上的宝物自己是拿不到了,可墨娘必须死,这是自己来试练围场之前赢果儿下的死命令。

殷水儿见左妙妙挥手砍向墨娘,连忙一招手,一道冰凌便这么凭空出现,挡在轩辕剑前。

可轩辕剑毕竟是上古神器,剑刃之锋利,竟然像切豆腐一般切开到了冰凌,落到了墨娘身上。

可也因为那些冰凌的突然出现,剑的走势发生了变化,本来要落在心脏的地方,却生生偏出了一寸左右的距离,但也实实在在把墨娘穿了个透心凉。

殷水儿见墨娘被轩辕剑贯穿,眼中冷忙更甚,视线死死盯着左妙妙。

左妙妙忽然发xiàn

自己的脚动不了了,低头看去,透明的冰凌正顺着脚飞速的往身上攀爬着,不过一瞬间,左妙妙便被冰封住了。可偏偏被冰封了之后,她还没有失去意识,甚至她的眼珠子还可以左右的动,嘴巴还可以说话。

“你是谁……你不是殷水儿!”左妙妙一边打着寒颤一边惊恐的看着殷水儿,视线落在殷水儿身后虚空飘着的蓝色凤凰的虚影上,心里的惊惧更强了。

“墨娘,你怎么样了?”殷水儿伸手将墨娘扶起。缓缓将轩辕剑从墨娘的身上拔了出来,随着轩辕剑的抽离。又是一管儿滚烫的血飞溅出来。

殷水儿用冰凌冻住了墨娘身上的伤口,才止住她不停涌出的血。看着墨娘紧闭的双眸。殷水儿抱着她从地上站了起来,踏步往大殿大门的方向走去。

随着殷水儿越走越远,整个大殿迅速的冰封了起来,那些残存的黑衣人,还有已然在昏迷中的李想,俱都被冰块冻住了。

走到大殿门口,殷水儿伸出手指,按在了大殿的门上。青石大门眨眼便覆上了一层淡淡寒霜,寒霜过后。整扇门碎成一地冰凌。

门外,是满眼的尸横血骨。

于此同时,那正在围场外面高台上翻看竹简的蓬莱阁主,扔下竹简站了起啦。

“结界里面出事了……”

似乎在相应着阁主的话,随着阁主话音一落,不远处那围场上方一阵蓝芒闪起,接着便是阵阵瓷器碎裂之音,一只冰蓝色的凤凰冲天而起。

几个掌门人同时站起了身,御空飞在半空中。警惕的看着那围场上空盘旋着的冰凤凰。

殷水儿渡了些灵气给墨娘,墨娘虽依旧昏迷不醒,可伤势暂时是稳住了,这会而墨娘似乎在发梦。

“白羽……”

殷水儿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子。女子嘴角带笑,可眉头却轻轻蹙着。

“你是跟我回去,还是留在这里?”殷水儿站与冰蓝色凤凰的虚影之上。缓声问着墨娘。

“白羽,白羽……”墨娘眉头蹙的更紧了。嘴里不断的嘟囔着白羽二字。

殷水儿不知dào

白羽是谁,便回头看向还留在那破碎的结界里的那条五阶的小黄蛇。悠悠说道:“你知dào

白羽是谁么?”

大黄点了点头,亦是担忧的看向墨娘:“我知dào

白羽是谁,不过,我觉得还是不要把墨娘交给他。”

殷水儿不解,可她已经没有时间细问了,她必须立kè

赶回崆峒海。

殷水儿便对大黄说道:“今日在山洞之中,你放了墨娘一马,你与她应早便相识,是有情谊的,今日便将墨娘暂时托付给你,等我处理好自己的事之后,再回来找她。”

殷水儿将墨娘往虚空一送,天空中便划过一条冰凌做的桥梁,墨娘眨眼便送到了大黄的眼前。

“保护她。”殷水儿说完,一个利落的转身,那冰蓝色的凤凰虚影便朝着北方飞走了。

“是崆峒冰凤……”蓬莱阁主将手指捏的咔咔作响,视线随着那凤凰虚影越飘越远:“怎么竟一个照面,又急匆匆的飞走了?”

“阁主,要不要派人盯着这冰凤?”阁主身边的一个长老亦同样是满脸惊讶,要知dào

凤凰已经属于神兽了,刚那凤凰明显是受了什么伤,若是趁它虚弱的时候收了它,那岂不是……

“不用跟着了。”阁主眯了眯眼角:“看它那样子,自然是回崆峒海去了。”

“那是凤凰?!”秦王此刻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他一把扫落眼前的棋子,几步走到高亭栏杆旁边,对着那凤凰的背影眺望着:“神鸟显世,这天降祥瑞,注定我大秦将万年传承千古不朽!”

“恭喜皇帝,皇帝的功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李斯立kè

一记马屁拍了过去。

秦王心里甚是愉悦,转头问站在身边不远处的白羽:“这三仙山的试练,忽然弄出来个凤凰,必然有人才降世啊,你说这批人朕是不是该将他们从三仙山门下抢过来?”

白羽闻言扯了扯嘴角,斟酌着该怎么把刚刚听到的消息告sù

正高兴着的皇帝。

“怎么了?”皇帝侧头看着白羽:“可是有什么事情不妥?”

白羽这才缓缓说道:“刚刚蓬莱阁传过来的信儿,那围场内的弟子跟长老已经一并全死了,而酿成这一场悲剧的是一只五阶的水蛇,蓬莱阁主已经派人去抓了。(未完待续……)

115 被抓住了

大黄此时正忧郁的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墨娘。

“我自己逃跑都困难呢,怎么保护你啊……”大黄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那崆峒冰凤也太过分了,就带着咱俩一起走一程能死么!?”

大黄抬头看向不远处御空飞来的五个长老,咬了咬嘴角,抱着墨娘转身往山里逃去。

来抓大黄的的修士一共五个,一个化神期,四个元婴期的,要是往常大黄也不会怕,可她月前被人设计,修为从七阶一下落回五阶,而且灵气不稳,若不尽快吸食大量精气,恐怕还要继xù

掉阶。

“主人,你在哪里啊,你不要你的小黄龙了么……”大黄一边跑一边飙泪,自从主人跟自己失去联系之后,自己一个堂堂七阶灵兽,就一直被生活无情的挫折着。

“你哭什么呢,这么难看……”耳边传来虚弱的声音,大黄忙低头看,墨娘已经悠悠转醒了。

“墨娘,你醒了。”大黄瘪了瘪嘴,真不想让墨娘看到如今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

“竟然真的是你……”墨娘伸手想摸大黄的头发,胳膊却好似有千斤重,光是动一动手指,也撕心裂肺的疼:“你怎么这般憔悴了。”

咳嗽了两声,墨娘任由大黄抱着自己,一路狂奔。

“别说话了,有人追咱们,留点体力。”大黄匆匆堵住了墨娘的嘴,墨娘一定发xiàn

自己掉阶了,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给墨娘解释。

“我们被精神力锁定了。逃不走。”墨娘摇了摇头,继而又说道:“找个山洞先躲一下。我用云珠遮住咱们两个的气息。”

大黄闻言应了声好,放慢了速度。往密林深处转了去。

墨娘则费力的催动起丹田中的云珠,将二人身形盖住。

与此同时,天空中正疾驰的五人停了下来,那化神期的修士疑惑的往山林深处瞧了一眼,嘱咐另外四个人原地待命,自己则一闪身,飞回了蓬莱阁阁主端坐的高亭处。

“那一人一兽的气息忽然不见了。”

“无妨。”蓬莱阁主回身看向身旁另外几个弟子:“那一人一妖此时就在那山里躲着,你们谁能把它抓回来?”

这蓬莱阁主气定神闲,似乎墨娘跟大黄无论如何都逃不开他的手掌心。而他只是不屑于自己亲自出手,也想正好借此锻炼下手下弟子。

“我去吧。”一个银铃般的声音插了进来,蓬莱阁主不用看便知dào

,这说话的人正是不知dào

什么时候跑过来的,秦王的长公主赢果儿。

蓬莱阁主脸上的表情终于有变化了,他眯了眯眼睛,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赢果儿顿时感到如堕冰窟,心里又惊又惧。这蓬莱阁主是不是知dào

什么了?他以前不是很喜欢自己的么,怎么今日对自己的态度如此冷淡?

“好。那就你去吧。”眨眼之间,蓬莱阁主脸上又露出了温文尔雅的笑。

赢果儿迟疑的点了点头,有些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看错了。她一直为自己杀天旬的事,做的天衣无缝。不应该被发xiàn

才对。再说,若是被发xiàn

了,自己早就没有命站在这里了。阁主还哪里会如此温厚的跟自己说话。

想到这里,赢果儿放下心来。对着蓬莱阁主行了个礼,转身朝着山里飞去。

“她破不开那一人一妖布下的结界。你去帮帮她。”阁主对着身后的一个面容清丽的红衣女子说道。

话音一落,一缕红芒闪过,再不见那红衣女子。

与此同时,城儿抱着花盆站到了高台之下,那花盆里装的是缩小了的青奇。吸了一口气,城儿抱着花盆走上了高台。

可越往上走,城儿的脚步越加慢了起来。

“快些,要快点通知白羽。”青奇焦躁的催促着城儿。

“我怕是上不去了,皇帝在高台上,那气息压着我动一下也困难……”城儿台阶才走了一半,便再也迈不动步子。

青奇闻言只得自己将根须从花盆里抽了出来,一下蹦到了地上,自顾自的往高台上跑去,随着它跑跑颠颠,头上的花骨头跟着一颤一颤。

“白羽,白羽!”青奇一溜烟爬到了高台顶上,它一叶子打在白羽手上:“墨娘好似要死了。”

“你说什么?!”白羽闻言立时绷直了身子:“墨娘在哪里?”

青奇用大叶子指了指围场的方向:“刚刚还感觉到了她的气息,忽然又不见了。”

这半个月来,白羽一直让青奇帮他寻找墨娘,可墨娘的气息消失无踪,便是身为墨娘契约灵植的青奇也丝毫感觉不到。

偏偏今天早上,白羽来城郊参加三仙山的弟子比试大典时,青奇感觉到了墨娘的气息。

起初青奇是想等白羽回来再告sù

白羽的,可墨娘的气息没过多一会,便又消失不见了。一直到刚刚墨娘的气息又出现了,不过这次气息紊乱的很,青奇推测墨娘此时虚弱的很,怕是命悬一线了。

青奇立kè

让城儿带着自己来找白羽,许是只有白羽能救墨娘了。

白羽听青奇说完,一把抓住青奇的根茎,往围场飞了过去。

“能感觉到墨娘在哪里么?”白羽眼中好似涌动着狂风巨浪。

“不能,墨娘应该是进入结界中了。”青奇摇了摇花骨朵。

白羽闻言立kè

放开了神识,笼罩着这三个山头,一点一点寻了起来,不过片刻,白羽好似发xiàn

了什么,朝着一个方向电射而去。

与此同时,正在山中苦寻墨娘的赢果儿发xiàn

了白羽,便紧跟着白羽飞了过去。

白羽在一处山洞外停了下来,随手将青奇扔在地上,朝着山洞走了去。

“妖藤哥哥!”一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青奇吓的一哆嗦,连忙回身望去。

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站在一棵细叶低垂的柳树下,巧笑嫣然的看着青奇:“妖藤哥哥~”女子声音若黄莺出谷,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湿乎乎的全是情义。

青奇疑惑的用叶子挠了挠腰上的小刺儿,这女的谁啊?自己完全不认识啊。

“你不记得我了?”红衣女子跑过来蹲在青奇前面:“我是小红啊,我们一起在清宁山脉底下的小树林里修liàn

过的!后来我被蓬莱阁的人抓走了。”

“啊啊啊?!”青奇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你是条母的?!”

“……”小红脸色一红,点了点头:“这么多年过去了,青奇哥哥都结出花骨朵了呢,还粉粉嫩嫩的。”

言罢,小红伸手在青奇花骨朵上摸了摸。

随着小红的手落下,青奇只觉得浑身颤栗,他忙又往后大跳了一步:“你你,别碰老子那里……”

小红疑惑的看着青奇,可小红好歹也是灵兽,这其中的道理瞬间她就想明白了,脸便更红了。

一阵风吹过,赢果儿从空中落了下来。她先是看了眼蹲着的小红,又瞄了青奇一眼,正待她想进山洞的时候,山洞门口人影一闪,却是白羽走出来了。

墨娘此刻正虚弱的躺在他的怀里,而大黄更是缩成一条尺寸长的小蛇,被他拎在手里。

看着白羽望向墨娘时痛惜的表情,赢果儿眼神一暗,幽幽对白羽说道:“我是奉阁主之命,带墨娘跟这条蛇回去的。”

见白羽不为所动,赢果儿回头看了眼依旧在那跟藤蔓青奇摸摸嗖嗖的小红:“红锦姑娘。”

小红见赢果儿叫她,立马站起身来,脸上恢复到面无表情,踏步站到了赢果儿身侧,跟白羽正对着,一字一句的说道:

“三仙门死了这么多人,你不会想把这两个嫌疑人带走吧?更何况,你怀里这姑娘还是三仙门的弟子。”

“墨娘是神武军夫人。”白羽知dào

红锦姑娘在蓬莱阁主心中的位置,不得不正视着小红,说道:“她现在身受重伤,我必须带她回去疗伤。”

“怎么我竟然不知,神武军里也有精通疗伤之人?”这虽然是个疑问句,可小红一点都没有想要让白羽回答的意思,而是继xù

公事公办的说:“你该知dào

三仙门中的瀛洲门,最善疗伤,虽然说不上生死人肉白骨,但却能最快的治好你怀里姑娘。”

见白羽脸上出现一抹动容,小红歪了歪头,嘴角一翘,终于露出了她对着白羽这么长时间的第一个表情:“若我没看错,那姑娘现在只吊着一口气,若是让你带回了神武军营中,得不到治疗,说不定还真会死的。”

“好,我便带着她跟你们走。”白羽抱着墨娘的手紧了紧,看着墨娘胸口冰凌下贯穿的伤口,眼中冷的惊人。

那冰凌正在融化,他得赶快找到能救治墨娘的人。

“如此甚好。”小红点了点头,随即弯下腰从地上将青奇小心翼翼的捧了起来,抱在自己怀里,又对白羽说道:“你抱着这位姑娘,也无法顾及这妖藤了,我便帮你拿着吧。”

白羽点了点头,当先御空飞了起来。

小红低头看着怀里的青奇,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青奇哥哥,我们走吧。”言罢,御空跟上了白羽。

赢果儿落在最后,她诧异的看向小红。

这红锦姑娘平日里就只跟在阁主身后,除了阁主,她对谁都冷冰冰的,更没有人看到她笑过,怎么今日她竟对这那藤蔓一脸温存起来?(未完待续……)

116 带我去晒晒太阳吧

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墨娘,白羽的心好似被石墨碾过,连呼吸都使不上力qì



“白羽。”墨娘的笑轻轻柔柔,像是羽毛滑落。她咳了两声,随即将头埋在白羽的怀里,声音里有种安抚的力量:“不要担心,我不会死的。”

“你当然不会死。”白羽一字一句的说道,像是在安慰墨娘,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可话一说完,怀里的墨娘没了回应,白羽脸上一白,心脏又是一揪。

白羽飞的更快了,他抱着墨娘,没有去找蓬莱阁主,而是直接飞到了瀛洲门掌门面前:“兰掌门,请务必帮我救活她。”

瀛洲门掌门鹤发童颜,一身仙风道骨的样子,他瞥了一眼墨娘的伤势,眼睛也没眨,直接摇了摇头:“救不了。”

“兰掌门!”白羽眸子里怒火上涌,一瞬间他想直接宰了面前的男人,可看着怀里已然不省人事的墨娘,白羽又将火气压了下去:“你若救活墨娘,当我神武军欠了你一个人情,若是兰掌门以后有什么吩咐,白羽以及神武军上上下下,自当竭尽全力。”

“白将军这么说……”听到白羽做的保证,兰掌门叹了口气,面上这才出现一丝松动:“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有这姑娘身上多处致命伤,着实棘手,若老夫没猜错,她是靠着什么东西吊着一口气,这种情况想要施救,着实是困难的很。”

“还望兰掌门慈悲为怀,试一试吧。”白羽眉头紧锁。脸色苍白的吓人。

“唉。”兰掌门让白羽放下墨娘,自己站于一侧。渡了一股真气到墨娘体内。

白羽站在兰掌门身旁静静的等着,看着兰掌门面色渐渐凝重。白羽开始害pà

了起来,他不知dào

若是墨娘真的死了,自己会怎么样。

兰掌门观察墨娘伤势也只用了一刻钟左右而已,白羽却觉得这时间慢慢悠悠,好似有百年那么长。

“怎么样?”见兰掌门收回了自己的真气,白羽连忙问道。

“有意思……”兰掌门眉头一挑,徐徐说道:“这姑娘身上多处外伤,头部被重击,胸前被利刃贯穿。身体里的血几乎都要流干了,按说早该死了,可她身上有一层灵力禁制保护着她的意识海,吊着她的命,魂魄不能离体,让她偏偏死不了。”

白羽闻言,眉毛舒张了开来,想来兰掌门说的那禁制,便是流云设在墨娘身上的那一重。

说到这里。兰掌门话锋一转,他转头看向白羽,继xù

说道:“可那禁制也越来越弱了,怕是支撑不了她几天。”

白羽闻言刚舒展开的眉毛又皱了起来:“那现在要怎么办?”

“白将军别着急。”兰掌门继xù

说道:“她身上的伤口和主要受创的经脉都被崆峒冰凤用冰凌冰封了起来。这冰封之力让她不至于把血全流干了。可除了这崆峒冰凤的冰封之力之外,她丹田中还有另一股力量,在慢慢的修复着经脉。本来说这种内在修复是极好的,可惜……”

“可惜什么?”

“她受重创的经脉都被冰封住了。那丹田里的力量无法为她继xù

修复,而若是强行把这冰凌融化掉。依照她经脉受损的程度,她又会继xù

出血不止,眼下这姑娘,身体里的血液太少了,老夫着实又不敢冒这个险……”

兰掌门顿了顿,继xù

说道:“而且她伤口被冰封,我便是想用复苏术,都无从下手。为今之计也只有一边先用药给她调理着身子,一边努力不让她身体里的冰凌融化,等到她体力有所恢复,可以承shòu再一次失血的时候,我们再融了她身上的冰凌,用复苏术给她施救。”

“可墨娘现在的样子,光用药调理似乎太勉强了。”白羽眉头皱成了麻花,半晌,他又说道:“听兰掌门刚才的意思,只要墨娘能恢复一些体力,便能承shòu复苏术的治疗了?”

“是。”兰掌门点了点头:“她现在太虚弱了,我看将军最好还是先把她带回家去,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在来三仙门找我,终归这姑娘身上有那层禁制在,半月之内是死不了的。”

兰掌门本来想说,让白羽把墨娘留在三仙门的,也方便照顾她。可墨娘身上好几股灵气,兰掌门着实害pà

这墨娘身体突然出现什么岔子,人死在了三仙门,那他岂不是要平白惹上神武将军的怒火了。

“你且把这姑娘带回武安君府,我每三日会过去瞧一眼。”兰掌门一脸悲天悯人,又顺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紫玉瓶子来:“这瓶子里是川息丹,一共有三颗,这川息丹要炉火不熄整整四十九天才练得出来的,现在对这姑娘来说,便是吃什么药,都怕药力太强,反而成毒,好在这川息丹药力温润,可你也得把每颗丹用灵力花开,一日分五次服用。”

“好。”白羽颔首,复又说道:“若是墨娘能活过来,兰掌门的恩情白羽一定会报答。”

“说什么恩情……”兰掌门摆了摆手,可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却出卖了他。

白羽抱着墨娘飞下了高台,又嘱咐一个手下上去禀告皇帝自己先走了,随即便要御空往武安君府飞去。

“白将军!”红锦一步上去挡住了白羽的去路:“阁主说了,墨姑娘既然是您的夫人,你自然可以把她带走,可那条五阶的小蛇你得把它留下。”

白羽心里紧张墨娘,也没功夫跟红锦啰嗦,随手就把大黄扔到了地上,反正那也只是他在救墨娘的时候顺便抓的。

红锦得了大黄,便对白羽做了一个揖,闪身上开了路。

看着渐渐飞远的白羽,红锦将大黄从地上捡了起来,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小水蛇。同为蛇族,红锦脸上闪过一抹不忍。

“你怎么能靠吸食人的灵力修liàn

呢。就是吸食,你怎么敢跑到三仙门的试练围场里去。你知不知dào

,阁主要把你关在炼妖洞里……”

大黄看着跟自己同为蛇族的红锦,一声不吭,可炼妖洞这三个字却让她蛇躯一震,蛇口一张,吐了两下猩红色的信子。

墨娘醒来的时候,发xiàn

自己正躺在择星楼里,而白羽则闭着眼睛躺在自己身侧。这些天白羽为了照顾她,也着实憔悴的不少。他脸色苍白,细密的睫毛下是明显的一圈青影。

墨娘抬了抬手,摸了摸白羽的眼睛。

“你醒了?”白羽睁开了眼角,笑着看着墨娘。

“你渡了多少灵力给我……”墨娘咳嗽了两下,感到自己身上有了一丝力qì

,便挣扎着坐了起来:“你那灵力炙热的很,难道是因为血煞海的原因么?”

“是炙热的让你不舒服么?”白羽听墨娘这么说,吓了一条,赶忙探手按在墨娘的脉搏上。

“没有不舒服。”墨娘笑了笑。身子前倾,在白羽的额头上印了一记吻:“暖洋洋的,很舒服。”

白羽闻言舒了口气,伸手覆上墨娘的长发:“你还虚弱的很。再躺一会吧。”

“我想出去走走。”墨娘伸出双手圈上白羽的脖子:“我躺的骨头都散架了,瞧外面风和日丽,不若你抱着我出去晒晒太阳吧。”

墨娘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中衣。可她自己感觉都到,那中衣里的胸口处。依旧覆盖着冰凌。冰凌上的寒冷渗入四肢百骸,彻骨的凉气让墨娘感觉整个人好似站在无垠的冰川上的冷风中。

“带我出去晒晒太阳吧。”墨娘又说了一句。

看着墨娘笑靥如花的看着自己。白羽有些讶异,墨娘醒了之后,她对自己的态度转变的太多,让白羽有些受宠若惊起来,一时不知dào

该说什么。

“带我去花园里吧。”墨娘催促。

白羽忙应了下来,抱着墨娘出了门。

墨娘将头靠在白羽的怀中,轻轻的嗅着属于白羽独特的味道,阳光洒了她一身,可寒冷去依旧犹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你怎么了,是冷么?”白羽感受到怀中墨娘颤抖的身子,心里又是一揪。

这几日墨娘昏昏沉沉,身上更是冷的吓人,那兰掌门来了两次,可对墨娘的体寒,却爱莫能助。

要用冰凌保护墨娘的经脉,寒冷自然要忍受一下的。

“你别用那么担心的眼神看着我。”墨娘轻笑:“我总归是会康复的。”

“是,总归是要康复的。”白羽也跟着墨娘笑,只不过他的笑容里,苦楚更多一点。

白羽抱着墨娘坐到阳光充裕的草地上,墨娘便缩在白羽的怀里,两只手不安分的在白羽身上动来动去。

“你不是很虚弱的么……”看着将手伸进自己里衣中,不停摸着自己胸膛的墨娘,白羽无语的扯了扯嘴角。

“手冷。”墨娘抬头笑,那笑容晃的白羽精神恍惚。

“你笑起来真好kàn

。”

两个人晒了小半个时辰的太阳,墨娘便睡了过去,白羽抱着墨娘回了择星楼,在墨娘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便转身出了门。

白羽知dào

不能只靠着兰长老一个人救墨娘,他自己也要去想办法,他开始后悔那么轻易便把女娲石给了蓬莱阁,若是女娲石还在自己手里,墨娘应该会少受很多痛苦吧。

白羽昨日去找过蓬莱阁主讨要女娲石,可却被蓬莱阁主蜿蜒相拒,说是正着手准bèi

复活他儿子天旬的事宜,那女娲石已经被放入了大阵之中,取不出来。

天旬的死白羽一点都不关心,他现在想的是,如何查清楚女娲石藏在哪里,便是偷,他也要把那石头偷出来。(未完待续……)

117 苏华

“墨娘,墨娘?”

“嗯……”

墨娘迷迷糊糊被人推醒,便看到苏华那张俊俏的脸近在咫尺,正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小师叔?”墨娘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在发梦。

“你这家伙,怎么搞的这么狼狈。”苏华眉头紧蹙,身子坐正,一脸不满的看着墨娘:“我早先不是教育过你么,远离危险低调做人,你瞧瞧你这样子……”

“别啰嗦了。”墨娘揉了揉眉心:“几十年没见了,一见面就这样有意思么,再说我记得你当初教我的可不是“远离危险低调做人”,而是什么“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苏华脸色一滞,随即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怎么不说话了,你来我这里就是为了装木头的?”墨娘瘪了瘪嘴,伸手要拽苏华的头发。

苏华赶紧将头发一甩尽数甩到身后,让墨娘抓了个空,看着一脸不爽的墨娘,苏华悠悠开口说道:“我来是想问你,是谁把你伤的这么重,小师叔好替你报仇去。”

“这都过去好几天了,你们还没查出来么?”墨娘想起左妙妙跟那群黑衣人,眼中神采暗了不少。左妙妙身后还有人,她说是赢果儿把轩辕剑给她的,那指使这一切的会是赢果儿么?

“那小黄蛇在蓬莱阁的炼妖洞里面,蓬莱阁的人在审着,家丑不外扬,他们也不告sù

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哪里知dào

去……”苏华撇了撇嘴。那炼妖洞是蓬莱阁禁地,他还真不好随便进去。

“大黄被关进炼妖洞了?!”墨娘闻言立kè

从榻上坐了起来。咬了咬嘴唇,一脸担忧的问道:“这么多天过去了。你知dào

它现在怎么样了么?”

“它叫大黄?什么鬼名字。”苏华摇了摇头:“炼妖洞我又没去过。”

“那你快去帮我打听打听。”

“知dào

啦。”苏华无所谓的挑了挑眉毛,不就是流云的一条灵宠么,还掉阶了,这墨娘紧张个什么劲头。

“顺便,顺便……”墨娘歪着头想了想,又说道:“你顺便再去给我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查到大黄为何从七阶灵兽一下掉到了五阶。”

“我又不是包打听。”苏华翻了个白眼,见墨娘咬着嘴唇一脸不爽的看着自己,苏华只得点了点头:“行。我现在就去打听,回头再来找你。”

言罢,苏华伸手揉了揉墨娘的头发,转身出了门。

墨娘一个人坐在榻上,心里焦急的很,那炼妖洞光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她恨不得能直接冲到炼妖洞去,将大黄给救出来。

墨娘在雪山上渡过的三十年,也只有大黄不时的上山来陪她说说话。这三十年来,墨娘早把大黄当成了自己亲密无比的朋友。

“可蓬莱阁都是些修为高深的仙长,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墨娘咳嗽了两声,想起下山前流云给自己的那面玉牌子。便伸手入怀,将玉牌子取了出来。

玉是上好的翠玉,翠玉上还有莹白光泽闪耀。墨娘知dào

那光泽便是流云注入进去的一缕神识。

墨娘想了想,终是捏碎了玉牌。那玉上白泽闪了两下瞬间消逝无踪,那玉也化作一地绿灰。

只要这玉牌碎了。流云知dào

这边发生了事情,应该马上就会赶来的吧。

墨娘咬着嘴唇,挥手将碎玉灰收进了空间戒指中,又抹平了软塌上被子的褶皱,这才缓缓躺了下去。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白羽带着兰掌门过来了。

“墨姑娘,今日感觉如何?”兰掌门坐在榻侧,分出一丝灵力注入墨娘体内。

“只是终日困顿,像是怎么睡也睡不醒,可身上的力qì

多了不少。”墨娘睫毛翩然,脸上浮着温和的笑。

兰掌门点了点头:“困顿是正常的,虽然白羽整日为你渡灵气,可你身上毕竟失血太多,慢慢会好转的。”

兰掌门看过墨娘,便跟白羽转身出了择星楼,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墨娘的身体情况。

待白羽送走兰掌门,再回到择星楼的时候,便看到墨娘又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抱你出去晒晒太阳么?”白羽摸了摸墨娘的头发。

“晒太阳?”墨娘撑起身子,望了眼窗外,外面正是烈日当空的午后,墨娘笑着点了点头。总睡着,这身子便越来越冷,冷的她好似连骨髓都冻住了一般。

白羽将墨娘打横抱起,墨娘身上的凉气便透过单薄的衣衫传了过来。白羽眉头又拧了起来,托在墨娘后背上的那只手又开始给墨娘渡起了灵气。

白羽庆幸好在他的灵气是火属性的,否则还真难以抵挡墨娘身上的严寒。

墨娘感受到后背上徐徐的暖意,眉头轻蹙,用头在白羽怀中蹭了蹭:“别这么浪费灵力了,这冰凌的凉气,这些时日我也已经习惯了。”

“既是习惯了,为何还会冷的打颤……”白羽的吻轻轻落在墨娘额头上:“我渡给你灵力也不单单是为你取暖,而是为了你更好的恢复过来。”

墨娘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白羽不在身边,墨娘依旧冷的发抖。

墨娘从软塌上爬了起来,摸到身上软绵绵毛茸茸的,定睛一看,却是一件纯白色的狐狸斗篷。

屋子里没有燃灯,可房间四个角落里足足烧了八个火盆,倒是把屋子里照的一片昏黄。

墨娘披上狐皮斗篷,起身往屋外走去,打开大门,坐到了廊下。

月色如洗,墨娘便歪着头痴痴的看着月亮。

她刚刚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殷水儿变成一只蓝色的凤凰,带她走出了那围场中的中央大殿。

“殷水儿,水儿……”墨娘揉了揉脸,一声长叹。

前几日墨娘终日昏昏沉沉,在生死线上煎熬着,根本没有心思想那么多。要不是今天苏华过来看自己,告sù

墨娘大黄被关进了炼妖洞的事,墨娘也不会去回忆那受伤前发生的的事。

她记得在那中央大殿中,自己的头被一次次撞向青石墙壁,鲜血模糊了视线,然后便陷入了昏迷,可昏迷之前,她好似看到一阵冰蓝色的光。

白羽嘴里说的崆峒冰凤,真的是殷水儿么?

墨娘忽然想回中央大殿看一看,也许到了那个地方,自己能从蛛丝马迹中找到些线索。

墨娘拢了拢狐皮斗篷,看着自己冻的僵硬的手指,幽幽叹了口气。白羽是不会让自己出门的,不若等苏华小师叔再来看自己的时候,央求他带自己去一次中央大殿。

就在墨娘晒着月亮发呆的时候,赢果儿忽然从院子外走了进来,见墨娘坐在院子当中,赢果儿明显也愣了一下。

墨娘厌恶的皱了皱眉头。

倒是赢果儿先开了口,声音倒是温温柔柔,一反常态:“墨娘,身子好些了么?”

赢果儿那张脸让人看不清情绪。

墨娘想起左妙妙的话,不禁警惕了起来。

院子里黑影一闪,却是一身玄色劲装的夏子燃挡在了赢果儿面前:“长公主殿下,你不能靠近墨姑娘。”

“这么紧张干什么”赢果儿冲着夏子燃嫣然一笑:“我跟墨娘也有几十年没有好好说过话,叙叙旧不行么?”

“将军有令,不能让长公主靠近墨姑娘。”夏子燃一字一句的说道。

赢果儿脸色一僵,眼中的光有一丝狂乱:“不可能,白羽哥哥怎么能下这样的命令,他是在防备我么?”

“果……”夏子燃的话说了一半便曳然而止。

一直坐在廊下的墨娘眉头却蹙了起来,若她没有看错,刚刚那夏子燃放在身侧的手微不可见的向前倾了倾,像是想要去扶着赢果儿的样子。

这两个人,好似互相都很熟悉,起码要比看上去熟一点。

墨娘眼眸低垂,咬了咬嘴唇,决定以后防备夏子燃一些。

“你让开。”赢果儿瞪着夏子燃。

“长公主,将军一会就回来了,你现在在这里闹事,是想让将军更讨厌你么?”夏子燃的话针一般扎在赢果儿身上,好似一盆冷水,将赢果儿的火气瞬间熄灭了。

“我来是有事找白羽哥哥。”赢果儿挑衅的看了墨娘一眼,心里恨恨的,那个左妙妙真是个草包,天衣无缝的局愣是让她给玩坏了,搞的现在墨娘半死不活的,白羽哥哥更紧张她了。

想起左妙妙,赢果儿更烦躁了,那三仙门试练的弟子都死了,可左妙妙那个姐姐偏说她妹妹没有死,还缠着自己非要自己把左妙妙找出来。一会儿自己离开武安君府还得去王翦的将军府一趟,这几天自己真是焦头烂额的。

就在赢果儿跟墨娘互相怒目而视的时候,院子外传来了脚步声,这个时间,那脚步声定然是白羽无疑了。

白羽的身形一露出来,赢果儿连忙撒开腿冲着白羽跑了过去:“白羽哥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去哪里啦?”

白羽却丝毫没有理睬赢果儿,而是大步迈向了坐在廊下的墨娘:“这么晚了,还坐在门口,不怕冷了么?”(未完待续……)

118 苏华带来的消息

墨娘没有回答白羽的话,而是弯起嘴角笑了笑。

白羽便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墨娘打横抱起,抬脚往室内走去。

“白羽哥哥,我有你想要的消息,我知dào

你在找女娲石!”赢果儿声音尖锐,像碎石摩擦着地面。

赢果儿话音一落,白羽的脚步也应声停了下来。

“白羽?”墨娘扯了扯白羽的衣领,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她定定的看着白羽,想起上一次,也是赢果儿说了这么一句,白羽便扔下自己一个人走了的事情。

白羽不知dào

墨娘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奇怪的看了墨娘一眼,低头吻了下墨娘的额头。他一边继xù

抱着墨娘往屋内走,一边对着门外的赢果儿说道:“我敬你是长公主,可你还是别太放肆的好,这里是武安君府,不是你的公主府,也不是神女殿,你能不能不要没事就往这里跑?”

言罢,白羽砰的一声关了择星楼的门,留下赢果儿在院子里看着紧闭的门怔愣着。

白羽将墨娘放在软塌上,墨娘便侧耳听着屋外,屋外静悄悄的,直过了好一会,才听到赢果儿冷哼了一声。

“她走了。”墨娘笑着看向白羽。

“她小时候就娇纵了些,我以为大了之后她会收敛些,没想到这些年倒越发跋扈了起来。”白羽皱了皱眉头,想起那日在王宫里看到蓬莱阁主放的圆光镜像,不禁叹了口气,低眸看向躺在软塌上的墨娘。忍不住嘱咐道:“你以后再见到她,不要理她。”

墨娘点了点头。就是白羽不说,她也知dào

赢果儿对自己没安好心。

白羽躺到了墨娘身侧。伸出胳膊抱着墨娘,用下巴抵着墨娘的头,缓缓说道:“明天是初一,我有些事,晚上不能回来了。”

“知dào

了。”墨娘点头,过了好一会,又开头问道:“是什么事?”

“小事。”白羽似乎不愿意说,墨娘扁扁嘴,便不再问。

不多时。两人便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一亮,墨娘便醒来了。

睁开眼睛不见白羽,墨娘伸手摸了摸身边的被窝,褥子已经冷了,想是他走了有一会儿了。

墨娘掀开被子,也爬了起来。她这半个多月灵丹妙药喂着,再加上白羽日日渡灵气给她,身上多了不少力qì

,只要不是剧烈运动。倒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了。

“墨娘。”房门被推开了,苏华走了进来。

“小师叔!”墨娘看到苏华之后,眼睛一亮,赶紧问道:“可是打听到大黄的消息了?”

“嗯。打听到了。”苏华自顾自的在小几旁边一坐,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我听蓬莱阁的弟子说,那小黄蛇是有主的灵宠。无法二次契约,所以蓬莱阁主正用阵法抽它的灵力。用来喂养法宝呢。”

“怎么会这样……”墨娘黑着脸坐到了苏华身旁,咬了咬嘴唇。她伸手去拉苏华的袖子。

“干什么?”苏华挑了挑眉毛:“你可别想去救她,且不说炼妖洞进不进得去,就是进去了,你以为蓬莱阁主是吃素的?他能让你带着那小黄蛇功成身退,全须万尾的离开蓬莱阁?”

“那有没有别的办法,跟蓬莱阁主商量一下,那大黄可是……”墨娘说到这里,眼珠子一转,那大黄是流云的灵宠,而流云又在蓬莱阁住过一段时间,想来流云跟蓬莱阁主应该是有交情的吧?

“那大黄是流云的灵宠,这点我知dào

,蓬莱阁主自然也知dào

。”苏华似乎知dào

墨娘在想什么,他翻了个白眼,接着说道:“可流云消失好久了,最近的消息说他偷偷摸摸渡天劫去了,但渡劫却失败了,八成是被劫雷劈成灰了。”

“不可能!”墨娘想都没想,便立kè

摇了摇头,流云必然还活着,自己昨儿捏碎那玉牌的时候,还看到那玉牌上莹白的光泽,那光泽说明流云没事。

“便是还活着,怕也是苟延馋喘着。”苏华见墨娘撅着嘴,脸比瓶子底还黑,连忙转移了话题:“你不是让我去查大黄为何掉阶么?”

“啊对。”墨娘扭头看向苏华:“大黄以前是七阶灵兽,竟然能生生掉了两阶,而且我瞧她周身灵力不稳,容颜憔悴的让人几乎认不出来了。”

“王翦有个儿子,是个半妖,半个月前死了。”苏华一脸挖到八卦了的兴奋:“那个半妖有蛇身,母亲一定是条蛇妖,那孩子八成是王翦跟那小黄蛇的。”

说到这,苏华咧开嘴笑了笑:“那王翦还挺风流,他一个凡夫俗子,连七阶的妖兽都敢下手。”

墨娘见苏华笑着,觉得着实刺眼,便伸手拍了拍苏华的脸,不耐烦的说道:“别笑了,快点继xù

说。”

苏华只得收拢情绪,乖乖接着说道:“那王翦现在的妻子叫左山晴,也是修道中人,她半个月前渡了小天劫,成功进入炼虚境界。“

“炼虚?那左山晴竟然这么厉害!?”墨娘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

修真有七个境界,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这七个境界结束后,就要渡过大天劫,渡劫成功之后,便称之为大乘境界。

较之大成境界之上,便唯有真仙了。

修liàn

之人千千万,可修liàn

除了刻苦之外,还要有天赋和运气,能修liàn

到炼虚,真可谓各中翘楚了。

“还查到什么别的了么?”墨娘催促苏华:“大黄孩子的死,跟这个左山晴有关系?”

“要说具体的证据,那倒是真没查到。”苏华眨了眨眼睛,一脸不以为然的说道:“不过想来是差不了的,那孩子死了之后。左山晴便渡过了炼虚天劫,我看她八成是用了什么邪乎的方法。将那孩子的灵力,以及大黄的灵力。都夺了过去。”

“可大黄足有七阶,左山晴并不是大黄的对手。”墨娘皱了皱眉头,七阶灵兽,这世上寥寥无几。就算左山晴到了炼虚境界,依旧不会是七阶灵兽的对手,除非她能再渡一次小天劫,到达合体的境界。

“的确。”苏华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所以我怀疑,那左山晴是暗中都了什么手脚。”

墨娘眉头拧成一条麻花。扭头问苏华:“她动了什么手脚?”

“不知dào

。”苏华耸了耸肩膀。

“你不是对女人很有一套的么,你帮我去查查……”墨娘推苏华的手臂。

“那女人长得又不好kàn

。”苏华翻了个白眼:“我一看她就反胃。”

“不会吧……”墨娘不信:“王翦怎么会娶一个丑女,这不是他的风格啊。”

“我怎么知dào

。”苏华唉声叹气。

一阵哔哔哔哔的响声从苏华袖子里传了出来,苏华将传讯水晶掏了出来,手指噼里啪啦的在水晶表面敲着。

墨娘这才想起,这传讯水晶自己也有一枚的,只不过好多年没用过了。

“我还有事,得先走了。”苏华晃了晃手中的传讯水晶,从小几旁站了起来:“有事给我发信息。我有空会回来看你。”

墨娘点了点头。

送走了苏华,墨娘便有些呆不住了,她将那件白虎披风披在身上,踏步走出了择星楼。一路沿着小路往大门口方向走去。

她想去蓬莱阁看看。

墨娘一边走一边打听,足足一个时辰,才走到蓬莱阁所在的地方。

这是一座城内山。山不大,本来是咸阳老人们早上晨练遛狗的地方。后来被划给了三仙山,为了清静。便连方圆十里的百姓也都被清了出去。

墨娘此刻正站在那个假模假式的山门面前,跟守门的女弟子聊天。

这女弟子是几个月前新招来的,也是先在召天门训liàn

了一个月,随后便一直在这山下守门。

“我能上山去嘛?”墨娘问那弟子。

“上山自然可以,但要先解下兵器。”弟子指了指她身旁的一块大石,大石上三个苍劲古朴的大字“解剑石”。

墨娘翻了个白眼,这三仙门在咸阳立足最多也就三十个年头,可那大石头上愣是弄出了风雨飘零百年巨石的感觉。

“我没有兵器。”墨娘拢了拢身上的狐皮披风,淡淡的说道。

女弟子瞟了墨娘身上披风一眼,心里有些嘀咕,这大夏天的,眼前的姑娘居然披着这么厚的披风,好生奇怪,该不是什么怪物吧?想起前不久召天门新弟子皆尽被屠戮的事儿,守门的弟子出了一身冷汗,直接让开了路,生怕自己再挡在墨娘前面会被不小心杀掉。

墨娘谢过守门弟子,便拽着披风往山上走去。

山只是个小山头,一点都不陡峭,可墨娘毕竟体弱,才走了没多一会便气喘吁吁了。

“那是蓬莱阁么?”墨娘抬头远眺,看到山间上一片宫殿群。

她想去炼妖洞,可炼妖洞到底在蓬莱阁的哪个位置她并不知dào



墨娘顺着山路往上走,时不时碰到上下山的三仙门弟子。弟子们俱都好奇的瞧着这大夏天穿着狐皮披风的姑娘,也没人上前盘问墨娘。

墨娘觉得这炼妖洞应该不至于在那宫殿群里,便想去后山寻一寻,避开了人流较多的道路,墨娘顺着小路往后山走去。

好在这山小的很,墨娘就是慢慢搜,也很快便能搜完。(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119 救大黄

后山僻静的很,墨娘一路上只见到过两个巡山弟子,都被她小心翼翼的躲了过去。她在后山走了一会,凭着对妖力的感知,墨娘行到一处山洞外。

那山洞的洞口耸立着一面石碑,看到石碑上的字便知dào

,眼前的山洞就是炼妖洞了。

“想不到找起来还挺容易的。”墨娘嘴角上扬,打量起炼妖洞来。这洞口处有一层封印,封印之外,还有两个弟子在洞外看守。

现在正值正午,烈日当空,连风都是热的,正是最容易发困的时候,这两个弟子便都靠在洞门口打着瞌睡。

墨娘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蹑手蹑脚的靠近了那两个弟子,待走得近了,墨娘运指在两个弟子身后各点了一下。

随着砰砰两声,两个弟子皆尽倒地。

“你们再多睡一会儿吧!”墨娘挪开倒地的两个弟子,自己站到了炼妖洞门口。

洞口被一层淡金色光晕罩着,墨娘只能站在光晕外面往里看,洞内并不黑暗,倒也能看到个四五米远。

“大黄?大黄?”墨娘隔着光晕罩子呼唤着。

里面一丝动静也没有。

墨娘伸出手指碰了碰这层光晕,光晕荡漾了一下,毫无异样。

墨娘见这光晕罩子没有攻击能力,便伸手拍了起来,罩子被拍的哐哐作响,不多时,墨娘便瞧见一条树枝粗线的小黄蛇爬了过来。

看着那般细小的黄蛇,墨娘哑然。这还是那个大黄么?那个在黄河上一跃千丈的,叫嚣着自己是条龙的大水蛇。

“大黄。你怎么这样了……”墨娘眼圈发红,不再拍击光罩。而是努力的想再看清楚些大黄。

大黄靠近了光罩,这才变化成人的样子。依旧蓬头垢面,冲着墨娘淡淡的笑。她张嘴似乎在说什么,可墨娘无法听到声音,想来这洞口的结界是可以隔绝声音的。

“你再坚持坚持,我看看这结界要怎么打开。”墨娘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起这洞口的结界来。

看了半天,墨娘瞧出了一丝端倪,这阵法云珠里有记载,是一套上古阵法。阵法一环套一环。主要用来剥离妖物身上的妖力,并且在剥离妖力的同时,还能淬炼法宝。

墨娘想了想,随即便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了几块墨玉。这墨玉是墨娘搜刮天道一族的大殿时顺手放进戒指里的,没想到这次倒是派上了用场。

墨娘在墨玉中注入了丝丝灵力,又运指将墨玉嵌入了山洞两侧的几个地方,这一切做完之后,结界的光晕罩子上出现了水波一样的震动。

震动了一会,又平复了下来。就在墨娘准bèi

再从空间戒指中取出几件东西,用来破阵的时候,她听到了罩子被敲的砰砰的作响的声音。

透过光晕罩子往里看,便看到大黄在不停的敲击着罩子。

“大黄?怎么了?”墨娘疑惑的看向里面的大黄。

大黄见墨娘注意到自己。张嘴说了一串长长的什么,可罩子隔音极好,墨娘完全听不到。想要看大黄的嘴型,又奈何隔着一层光晕。看起来模模糊糊的,无法仔细分辨。

“我没看懂。你要说什么?”墨娘疑惑的看向大黄。

大黄已经不说话了,而换成了拼命的摆手跟摇头。

“你是让我走?”墨娘咬了咬嘴唇:“你再等等,马上我便把这结界打开了,到时候咱们一起走。”

大黄依旧在摆手。

墨娘不再理睬大黄,而是又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了几块白玉,几块黑色的石头,一条灵力充沛的玉髓,随即便在山洞门口忙碌了起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墨娘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伸出手指抚上嵌入光晕罩子中间的玉髓,墨娘丹田中的云珠飞速的转了起来。

只听砰的一声,眼前的光晕罩子瞬间瓦解殆尽,大黄也从洞里冲了出来。于此同时,蓬莱阁议事大殿里,正在听红锦说话的蓬莱阁主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阁主?”红锦奇怪的看像阁主,自己在汇报天旬公子的复活阵法,这么重yào

的事情,阁主居然会跑神?

后山炼妖洞门口,随着阵法碎裂,墨娘欣喜的叫了一声:“大黄!”

“快跑!它们要出来了!”大黄却没心情跟墨娘叙旧,直接拉着墨娘朝山下跑了去。

“它们?是谁?”随着墨娘疑惑声起,那早先寂静无声的山洞里突然乌压压的飞出无数妖怪来,遮天蔽日,吓的墨娘一哆嗦。

“这么多妖怪……”墨娘咬了咬嘴唇,自己好像做了件离谱的大错事。

大黄扯着墨娘疯狂的往山下跑,可两人没跑多远,便被一个头上插着鸟毛的妖怪追上了。

“小黄蛇,跑这么快干什么?”

“遭了……”大黄将墨娘护在身后,双眼牢牢的盯着对面的鸟毛妖怪:“你这只大鹰,若是没有我的朋友来救我,你这辈子也不可能飞出炼妖洞了,你这是准bèi

恩将仇报么?”

“恩将仇报?”鹰妖冷冷一笑:“若是你没有一边拍打着洞口的封印,一边喊着”墨娘,不要打开封印,里面有好多妖怪!”我倒是会考lǜ

放你一码,哈哈。”

大黄挑了挑眉毛,冷哼了一声:“便是我刚刚真的想阻止,可如今你们不还是一样逃了出来。”

“那还不是我们机灵。”鹰妖捋了捋头上插着的鸟毛,尖声尖气的说道:“猜到想必是有人来救你了,我们便都藏了起来,若是让这个叫墨娘的家伙看到洞里有这么多妖怪,爷爷哪里还有机会再见天日。”

“卑鄙。”墨娘躲在大黄身后暗骂了一声。

“哼。”鹰妖眼睛瞪了墨娘一眼,幽幽说道:“爷刚从洞里出来,虚的很,你既然救了我,便送佛送到西,舍身喂鹰吧!”

“你以为你打得过我!”大黄一声清喝,身前绿气翻涌。

“你一个四阶的小黄蛇,我怕你作甚。”鹰妖桀桀怪笑,飞身而起,身后一双鹰翅虚影闪现,冲着大黄抓了过来。

在这个关头,大黄竟然怂了。

她身前的绿气越来越稀薄,眼瞅着鹰爪子马上要抓过来,墨娘竟然感到大黄的身子在微微发抖。

一瞬间,墨娘便明白过来。

别说这鹰妖有五阶,压过了大黄,便是这鹰妖跟大黄等阶,大黄也打不过它。

鹰是蛇的天敌,这是种深入骨髓的畏惧。

墨娘知dào

自己是无法指望大黄了,便一把抓住大黄的后衣襟,将她扽到了自己身后,紧接着丹田内云珠转动,一个光晕罩子瞬间罩住了两人,堪堪挡住了鹰妖一击。

这一击下来,墨娘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喉咙间一股腥甜反了上了,又被墨娘生生的咽了下去。

她不能让这鹰妖知dào

自己受了重伤,她现在必须要想办法将这鹰妖糊弄过去。

墨娘收起了光罩子,只身挡在大黄身前,看着鹰妖冷冷的说道:“今日将你们放出了,本是无心之失,我若是你,便早早寻了地方躲了去,免得再一次被抓起来,可没想到你是铁了心还想回那炼妖洞,非要我再次将你抓起来。”

那鹰妖先是见墨娘轻而易举便化解了自己攻势,心里本还有些不服气,这会儿又听墨娘这么说,鹰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口气还真大,不就是一个元婴期的小……”鹰妖的话才说了一半,便曳然而止了,它不可思议的看着墨娘,小小的鹰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鹰妖琢磨着这墨娘怎么刚刚还是元婴期,现在自己却已经看不透她的修为了,而且瞧墨娘只是轻飘飘的抬了抬手指,指尖便涌现出小树粗细的一道雷电之力,这也太离谱了……

鹰妖有点怂了。

墨娘此刻的苦只有自己知dào

,她抽干了身上所有灵力,更是将云珠中的灵力也悉数抽取了出来,这才凝结出一道小树粗细的闪电,可虽然身上沉重的好似压了千万袋沙,墨娘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也不耐烦再抓你回炼妖洞,不如直接超度了你吧。”言罢,墨娘指尖的闪电朝着鹰妖直直射去。

鹰妖尖叫一声,眨眼变回了鹰形真身,唰的一下飞走了。

闪电失了准头,落在远处的巨石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爆裂声。

“快走。”墨娘一击而竭,身上再没有一丝力qì

,只能软绵绵的依靠在大黄身上:“先找个地方让我歇歇。”

大黄闻言赶忙拉着墨娘离开了这处尽是碎石的地方,行了约莫过了一刻钟,大黄已经带着墨娘走出三仙山的范围,钻进了一条巷子。

将墨娘放在巷子边一处石凳上,墨娘却浑身无力,根本坐不稳。大黄眼中闪过一抹痛惜,便又小心翼翼的将墨娘放在靠着墙根的地方。

看着努力调息的墨娘,大黄扁了扁嘴,说道:“我前些日子吸收了不少修真人类的灵气,可惜一直被关在炼妖洞里,还没有时间炼化吸收这些灵气,因而现在我体内灵气着实斑驳,贸然渡灵气给你只会害了你……”

墨娘没有回应大黄,她现在连张张嘴都是极累的。

“呦,有两块好肉!”巷子内传来一声媚笑,一只蜘蛛精顶着一张人脸,蹬着八条腿吱嘎吱嘎的爬了过来。(未完待续……)

120 跟为祸苍生的魔头有什么分别

大黄挺着小身板挡在了墨娘身前,眼睛死死盯着眼前五阶的蜘蛛精。

不幸的很,眼前是只“鬼面蛛”,它是所有蜘蛛精中最难缠的一种。

大黄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抹恨色。她本来身体内的灵力便不稳,一直在掉阶,而最近几天,天天呆在那炼妖洞里,她更是从五阶生生掉到了四阶。

这样的大黄,要想打赢眼前的鬼面蛛,几乎是不可能的。可墨娘就在她的身后,她不能退,也不能逃。

那鬼面蛛桀桀怪笑,笑罢了一根蛛丝就冲着大黄飞了过去。大黄闪身一躲,可没想到那蛛丝只是虚晃一下,便冲着墨娘飞了过去。

“妖兽老娘都吃腻了,这个人类看起来细皮嫩肉的,正好打打牙祭。”蜘蛛精的蛛丝眨眼缠到了墨娘的腰上。

大黄吓出一身冷汗来,来不及细想,就地一滚变成蛇身,一口咬在了蛛丝上。

那蛛丝坚韧,却也被大黄的利齿瞬间咬断。

可一根蛛丝断了,铺天盖地的蛛丝却飞了过来。

“老娘被关在炼妖洞里那么久,不多吃几个人类怎么能回本!”鬼面蛛一面笑,一边疯狂的吐丝。

那丝又粗又粘,大黄情急之下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将墨娘整个人缠了起来,身上黄光一闪,用灵气将两人覆盖了起来,不让蛛丝粘到自己跟墨娘。

那鬼面蛛却也不着急,她用蛛丝将大黄与墨娘二人包了个严实,这蛛丝有毒。要单纯用灵力抵挡着实困难的很,她不信那小黄蛇能坚持太久。

“先把她们托走。等那小黄蛇坚持不住了,老娘我再慢慢吸食这两块好肉。”鬼面蛛拖着被裹得跟蚕茧一样的二人。往巷子深处走去。

墨娘被拖拽的头晕脑胀,眼前一片漆黑,身子四周都是大黄那蛇皮上传来的湿滑之感。

不知dào

过来多久,颠簸感消失了,墨娘隐隐约约听到了外间有打斗的声音,打斗声没持续多久,紧接着便听到蜘蛛精的一声惨叫。

又过了一会儿,眼前出现一丝光亮,蜘蛛丝茧被破开了。有人伸手将墨娘拖了出来,接着又将缠在墨娘身上的大黄拽了下去。

“多亏了这小黄蛇缠在你身体外面,用灵气救了你,可惜她蛛毒入体,唉……”说话的是一个一身红衣的少女,她将墨娘扶到一张软塌上,又从身上取了一只葫芦,将大黄收入葫芦之内。

“救救大黄……”墨娘眼睛盯着红衣少女手中的葫芦,嘴唇紧抿。

“它叫大黄嘛?真是没水平的名字。”红衣少女将装着大黄的葫芦收入随身空间。又扭头看向墨娘:“我会告sù

阁主这大黄中毒了,至于救不救,不是我能说的算的,你私自放出炼妖洞里的妖兽。你可知那洞中的妖兽都是有神智的,你这样做,跟为祸苍生的魔头有什么分别!”

“我……”墨娘一时语结。只能咬着嘴唇闷闷的底下了头:“我自知罪孽深重,我会想办法弥补的……”

“怎么弥补?”红衣少女叹了口气:“现在三仙门的人手不足。却也都下山收妖去了,那炼妖洞里一共有一百零八只妖怪。你便祈祷,它们都能被抓回来吧。”

红衣少女说完,便自顾自的站到了门口,对着一盆藤蔓盆栽发呆,不再理睬墨娘。

墨娘知dào

自己办了错事,一时心中尽是苦水,胸闷的不行,可想到那呆在红衣少女葫芦中的大黄,又咬了咬牙,强dà

起精神看向少女。

“姑娘。”墨娘面若金纸,对着红衣少女说道:“大黄中毒了,你能不能先帮它控zhì

一下毒性,你不是说要等着阁主的命令再决定救不救她么,所以阁主回来之前,也不能让大黄死了啊……”

红衣少女闻言冷冷瞥了墨娘一眼:“放心,那葫芦是温养的法宝,它死不了。”

知dào

大黄暂时无碍了,墨娘长舒一口气,想起若不是眼前的姑娘,自己跟大黄怕是就入了那蜘蛛精的口了,便又谢道:“多谢姑娘,若不是姑娘出手相救,怕是我跟大黄现在已经命丧了,还没请问姑娘姓名?”

“我叫红锦。”红衣少女叹了口气,回头望向墨娘:“不是我救的你们,是阁主救得,只他现在有事在忙,便把你们交给我照顾了,说起来,几十年前,我们还有过一面之缘。”

墨娘听红锦这么说,礼貌性的问她二人到底何时见过面,可那红锦却闭口不言了。

墨娘深受重伤,又心力交瘁,不多时便依在软塌上昏昏睡去了。

墨娘睡着后不久,房门被从外推开,却是雪轻泽走了进来。

“她怎么样了?”雪轻泽看着面无血色的墨娘,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只剩下一口气了,命还真硬。”红锦语气中透着一丝失望,她心底还是希望墨娘就这么死了的,若是墨娘死了,那藤蔓哥哥不就可以恢复自由身了么。

“那炼妖洞里的妖怪真是她放出来的?”雪轻泽看着奄奄一息的墨娘,心头疑云丛生:“那炼妖洞外有弟子重重把守,更是下了七重的禁制,她一个灵力涣散之人,怎么可能打的开炼妖洞?”

红锦闻言也疑惑了起来:“我刚刚去炼妖洞门口查过,守门的弟子除了两个睡着的,剩下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山洞边上有几块玉,看起来倒像是用来破阵的,可看那几块玉摆放的位置,却也只能破那炼妖洞上七重禁制的最后一重。”

“这么说,很可能是有人在墨娘到炼妖洞之前,就把阵法跟看守清理掉了……”雪轻泽脸上深色晦暗莫名,半晌,他坐到墨娘身侧,手掌贴到墨娘背上,灵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墨娘体内。

“你还想救她?”红锦看着运功的雪轻泽,不屑的撇了撇嘴:“不管那炼妖洞的禁制跟守卫是谁除去的,可那些妖怪的确是墨娘亲手放走的,私自开启炼妖洞,放走一百零八个妖怪,这要是在渤海仙山的时候,她这种罪是要被送上诛仙台的。”

雪轻泽瞥了红锦一眼,不出声。

红锦冷哼了一声,站到门口,继xù

盯着花盆里的藤蔓植物发呆。

过了好一会,雪轻泽才从墨娘身旁站了起来,将墨娘好好放在软塌上,又给她该上了杯子,便跟红锦告辞,转身出了屋子。

墨娘再一次醒来的时候,红锦也已经走了,只留下墨娘一个人躺在空旷的屋子中。墨娘动了动胳膊,发xiàn

身上力qì

多了不少,便起身从软塌上爬了起来。

门是紧闭的,墨娘伸手去推,却只看到门上咒印一闪,门自然纹丝不动。

被关起来了。

墨娘吐了吐舌头,这个结果也是预料之中,只是不知dào

那一百零八个妖怪,被抓回了多少,有没有无辜的百姓被自己的鲁莽牵连其中。

墨娘在门口站了一会,就又回到屋子中央盘膝坐在地上,打坐调息了起来,随着微弱的灵气在静脉中游走,丹田中的云珠缓慢的转动了起来。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一天,两天,或者三天?禁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墨娘缓缓睁开眼睛,门口站着的是个大熟人。

“雪师傅?”墨娘惊讶雪轻泽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可转念一想,雪轻泽是三仙山的人,他的修为不弱,在三仙山的地位应该不低。

“这大热的天还穿着白狐披风,真是难看死了。”雪轻泽看着盘膝坐在地上的墨娘,摇了摇头:“便是体寒,也不该这般不注意自己的形象啊。”

言罢,雪轻泽上前,不由分手将白狐披风从墨娘身上扒了下来,随手扔到了一旁。

墨娘可不想弄丢了白羽送的一副,便立kè

挥了挥手,那白狐披风便被她收入了空间戒指中。

雪轻泽挑了挑眉毛,拉着墨娘便往外走。

“去哪里?”雪轻泽的步子大,墨娘要走两下就要跑一步,才堪堪能跟得上。

“白羽来了,带你去见他。”雪轻泽嘴角浮现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阁主要废你修为,再在你身上打下一百零八根灭魂钉,然后把你扔到蛮荒界去。”

“……”

雪轻泽没听到墨娘的回应,便扭头去看她。

因为体虚,墨娘脸色白的跟纸一样,见雪轻泽回头看她,她抬头勉强的笑了笑:“我是不是太蠢了,一点都不了解炼妖洞就贸贸然解开了封印。”

雪轻泽点了点头:“蠢死了。”

“妖怪抓回来了么?”墨娘一脸希冀的望着雪轻泽。

“嗯,抓回来了。”雪轻泽看着墨娘的眼神,终是没把山下死了不少人的消息告sù

墨娘:“你该担心担心你自己了,那蛮荒界可不少好地方,你下辈子可是要到那里孤独终老了。”

“那蛮荒界是什么地方?”墨娘的手指蜷了蜷,手心的汗让她很不舒服。

“你知dào

两年前,这世上突然出现了很多妖兽吧。”雪轻泽顿了顿,看了眼墨娘,又继xù

说道:“那些妖兽便是蛮荒界过来的,那地方遍地都是妖兽,高阶吃低阶,到处都是弱肉强食。”(未完待续……)

121 罪孽

雪轻泽一边拉着墨娘往议事大厅走,一边继xù

给墨娘解释道:“近几年不知dào

为何,好多地方凭空出现了空间裂缝,蛮荒界的妖兽便顺着裂缝爬了过来,不过这样也好,等送你到了蛮荒界,若是你侥幸能找到一条空间裂缝,说不定还能重回人间界呢。”

“……”墨娘闭口不语。

听雪轻泽的意思,那蛮荒界应该遍地都是妖兽吧。

不过墨娘倒不担心那劳什子的蛮荒界。

她想起刚刚雪轻泽说的,阁主想要废了自己的修为,再在自己身上打上一百零八根灭魂钉,最后再将自己扔到蛮荒界去。可别说现在自己全身都是伤,便是自己身体好的时候,被废了修为,再打上一百零八根灭魂钉,那也会直接死的透透的,还哪有机会去什么蛮荒界。

灭魂钉,取之灭人神魂的意思。普通人一根便可魂飞魄散,一百零八根,可真是大手笔了……

是因为自己放走了一百零八只妖怪么?

墨娘的咬了咬嘴唇,头快埋到胸口里去了。自己私自放走了那么多妖怪,这处罚是自己该受的。

墨娘不敢问雪轻泽山下死了多少人,不敢问雪轻泽三仙门为了重新收复妖兽损失了多少弟子……

“到了!”雪轻泽停下脚步,放开了拽着墨娘胳膊的手,双手结印,一个透明的光罩将两人罩住:“白羽正在跟阁主商量怎么处理你的事,你说你夫君这次还能不能把你救出去了?”

墨娘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雪轻泽见墨娘没反应。自觉无趣,又拉住墨娘的胳膊。两人顺着耳室,走到议事大厅的屏风后面。躲了起来。

议事大厅里人很多,三仙门的掌门都在,还有他们门下不少弟子。白羽一个人站在这人群当中,显得孤立无援。

“既然一百零八个妖兽都已经被抓起来了,还请诸位掌门将我的夫人还给我,我自然会给三仙门一个交待。”白羽腰挺的溜直,一字一句不卑不亢的说道:“山下是死了不少人,可也不过都是些庶民而已,还请阁主不要小题大做为好。”

“小题大做?”一个蓬莱阁的弟子受不了白羽说话的语气。立时蹦了出来:“我师兄为了抓一只蟾蜍精,身受重伤,那毒到现在还没清!而我的……我的小师妹,她就生生死在了那白狐妖的爪下!”

白羽冷冷的撇了说话的弟子一眼,眼中不屑之意明显的很:“那也只能怪他们平日学艺不精,若是三仙门连区区一百零八个妖兽都收拾不了,为何不来求助我神武军?若是神武军出动了,想必此次回收妖兽的行动伤亡也不会如此惨重。”

“白羽!你这视人命如草菅的混账!”那弟子让白羽说的一愣一愣的,恨的牙痒痒却偏偏说不过白羽。只得出口骂了起来。

这弟子是农家出身,十五岁之前一直跟着自己的父亲身后,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庄稼地里讨生活。他的父亲有次进城的无意间得罪了权贵。在街头被人打死,所以他自小就讨厌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父亲死后,他被云游的师傅碰到。见他资质不错,便带回渤海收为弟子。可对贵族的厌恶已经深入他的骨髓。

如今见白羽的夫人犯了如此大错,这白羽还如此不知悔改。只一味的责怪别人,这弟子的怒火蹭蹭的涌了出来。

“火溪,安静些。”蓬莱阁主出了声。

那叫火溪的弟子只得缄口,可刀子一样的眼神一直死死盯着白羽。

“按三仙门的规矩。”蓬莱阁阁主一手抚摸着自己腰间的剑鞘,慢慢说道:“废了墨娘的修为,钉上一百零八根灭魂钉,再驱逐到蛮荒界去,这已经留她一命了,还望白将军不要得寸进尺。”

白羽冷笑一声,亦是慢慢说道:“墨娘是神武军的夫人,不是你三仙门的人,轮不到你三仙门管。”

“她在召天门呆过的!”那个叫火溪的弟子好不容易抓到了白羽话里的漏洞,赶忙插嘴说道:“她也是我三仙门的人!”

白羽斜眼睛撇了那火溪一眼,眼中精芒一闪即逝。

蓬莱阁主见状眉头皱了起来,这白羽可是阴招不断的家伙,今日火溪在厅中三番五次顶撞与他,也不知dào

以后会不会被白羽下黑手。

“如何才能放走墨娘,还往阁主明示。”白羽朝着蓬莱阁主拱了拱手。

阁主沉默不语。

“阁主真是大打定注意不放墨娘么?”白羽手扶住了腰间的剑,脸上冷芒一闪:“阁主该不会想鱼死网破吧……”

“白将军……”确是瀛洲门的兰掌门开口说话了:“白将军何必动怒,墨娘的身份特殊,可毕竟犯了这么大的过错。”

“白将军,你若真想救墨娘,倒也不是没有机会。”此时开口的是方丈山的掌门,他的话一出,白羽的眼神立kè

落在了他身上。

而一边的蓬莱阁主跟兰掌门也疑惑的看向了他,连带着整个议事大厅里的弟子也都瞪着眼睛惊奇的看向他。

怎么?这私自开启了炼妖洞,还能躲开惩罚么?

感受到这大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方丈山的掌门抽了抽嘴角,暗自骂了一句那个躲在大厅屏风后面的雪轻泽,随即又继xù

说道:“我们三仙山最近在炼制一个阵法,阵法里有一环,需yào

用到仇人之骨。”说道这,他顿了顿,扭头看了一眼蓬莱阁主,见阁主面上没有一丝不自在,又忍不住暗暗骂了句娘,方才继xù

对白羽说道:“可这阵法的主人平日温文尔雅,还真没有什么仇人,我想了半天。非要说他的仇人,皇帝的长公主赢果儿应该算他唯一的了。”

话说到这里。方丈山的掌门不说话了。

白羽面上一黑,他扭头去看蓬莱阁主跟瀛洲门的掌门。这俩人俱都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

白羽冷笑一声,这是要让自己用赢果儿换墨娘么?

怪不得蓬莱阁主在发xiàn

赢果儿杀了自己儿子天旬之后,只在秦王跟白羽面前圆光镜像在换了一块女娲石,便不再追究了赢果儿的责任了。亏白羽有一段时间还以为蓬莱阁主会暗中对赢果儿下手呢,原来这阁主是要留着赢果儿的命,来催动复活天旬的大阵。

“白将军默然不语,可是不愿意么?”万张山掌门再次开口了,语气咄咄逼人:“要知dào

我三仙门的规矩立世千年。不是每一天,都有这种机会破例。”

白羽挑了挑眉毛,一时却不知dào

该如何作答。

赢果儿是皇帝的女儿,是大秦帝国的长公主殿下,身份尊贵,不是他一个神武将军用来交yì

的。

退一步说,便是皇帝对自己比对长公主器重的多,可他也不会答yīng

用他自己的女儿来换臣子的妻子啊……

况且若是今日自己在这里应下了这条件,回头被皇帝知dào

了。君臣失和那是必然的……

白羽眼睛眯了眯,越发觉得这是三仙门的诡计。三仙门想借着自己对墨娘的一片痴心,离间自己跟皇帝。

想到这里,白羽冷笑。张口幽幽说道:“长公主血脉高贵,怎的能做那劳什子的仇人之骨,我料想。你那阵法的主人,该是会有另一个仇人的。”

“白将军……”蓬莱阁主眼睛一眯。刚要说话,就被一个弟子的高声喊叫压了下去。

“白将军!你会遭报应的!”喊叫的又是那叫火溪的弟子。他从白羽跟三个掌门的对话中隐隐发xiàn

,他的师门似乎很是忌惮这白羽。他们嘴里的那什么大阵,什么仇人之骨他都不懂,可他想起他那喜欢了十多年的小师妹,那些不停在脑海中盘旋着的音容笑貌,他心里就痛的死去活来。

火溪转身对着三个掌门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高声说道:“弟子不懂那么多,只知dào

三仙门的规矩百年没破过,没有人可以例外,且不说这咸阳城内内外外死了多少百姓,就说这几日为了抓回妖怪,死伤多少弟子……”说道这,火溪抬头定定的看着蓬莱阁的阁主:“阁主大人一直是火溪最敬仰的人,希望您不要让火溪失望。”

说到这里,两行清泪顺着火溪的脸颊留了下来,火溪猛然间站了起来,伸手从腰间抽出剑,干脆利落的在自己颈间一划。既然小师妹死了,自己为何还要独活。

砰的一声,火溪摔倒在地,血便从他颈部的伤口喷涌而出。

“小师妹……”火溪嘴唇轻轻砰了几下,声音低不可闻。

由于这个变故,整个大厅内瞬间乱了起来,弟子们悲恸哀哭之声响成一片。而蓬莱阁主,则定定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火溪,嘴唇发紫。

火溪虽然死了,可他的眼睛依旧瞪的大大的,盯着蓬莱阁主。

“将人抬下去……”蓬莱阁主挥了挥手,只觉得头疼欲裂,他没好气的瞪了万张山的掌门一眼,扭头进了内室。

“呃……”万张山掌门一脸苦相,他也没想到会弄出这么大乱子:“快将火溪葬了吧,罪孽啊……”

这场议事就这么草草落幕了,以火溪之死不欢而散。

看着四散而去的众人,以及三仙门弟子落在自己身上那怨毒的视线,白羽眉头紧锁,眼中深沉的让人猜不透。

“看清楚了么?”雪轻泽扭头看向身边的墨娘,挑了挑眉毛:“他们也没商量出什么啊,倒是你那夫君,他早知dào

赢果儿对你下过杀手,却还心心念念护着那女子,青梅竹马的情谊就是好啊……”(未完待续……)

122 暗流汹涌

雪轻泽的话在耳边缭绕,墨娘却恍若未闻,她悄悄的挪动脚尖,从屏风后面探出头,望向站在议事大厅正中间的白羽。

“这是我做的孽,自然要我自己偿还。”墨娘扯动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只是,我还真的挺怕死的。”

“你不会死的。”雪轻泽看着墨娘单薄的身子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墨娘的头发,那墨色的长发好似丝绸般入手冰凉。

“就算白羽无法救你,不是还有我么。”雪轻泽狭长的眼睛中,眸子黑亮。

“我不想让他救我。”墨娘咬了咬嘴唇,脸苍白,无一丝血色,她扭头看了雪轻泽一眼:“我是罪有应得,我若不接受惩罚,怎么对得起死去的那些人。”

墨娘转身,从屏风后的耳室离开了大殿。

而久久立在议事大厅中的白羽,这时候抬起了头,看向墨娘刚刚站立的位置,手掌握成了拳头,发出咔咔的骨头声响。

白羽一转身,出了议事大厅,直奔王宫。

与此同时,空旷的神女殿内,檀香缭绕,而大殿的最中央,赫然跪着一个依照华贵的美貌女子,正是赢果儿无疑。

“啪!”

随着重物碰撞之声响起,一个玉石笔洗直接砸到了赢果儿的额头上,殷红鲜血顺着她的额头流到脸颊上,又滴落在玉石地板上。

任凭额头上血流如注,赢果儿只低眉垂首,不敢吱一声。

“那蓬莱阁主的儿子。果真是你杀的?!”问话的是一位一身白衣的女子,她眉目见尽是急色。却是消失多时的神女。

“师傅,徒儿错了……”事已至此。赢果儿不敢否认。

“你……你!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逆徒!”神女气的脸色发青,眼中怒火好似要燃烬一切,这不听话的赢果儿,让自己险些前功尽弃。

“徒儿错了,请师傅原谅我,有什么责罚徒儿都心甘领受。”赢果儿抬手摸了摸脸上的血,规规矩矩的跪在神女面前。

“要我责罚你有什么用!”神女挥了挥袖子,看着额头一直流血的赢果儿,终是长叹一声。缓缓说道:“蓬莱阁主的儿子你都敢杀,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啊……”

赢果儿咬了咬嘴唇,声音也颤抖了起来:“徒儿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事情会败落。”

“没想到会败露?!那蓬莱阁主是什么人,你一个乳臭未干的竟然……”说道这,神女似乎是累极,她幽幽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计划不能因为你一个纰漏便毁去。你知dào

该怎么办了么?”

赢果儿默不作声,匍匐在地上:“但凭师父做主。”

神女皱了皱眉,半晌,缓缓说道:“你自己去寻蓬莱阁主吧。若是等你父王开口,那就彻底被动了。”

赢果儿闻言身子颤抖了一下,她抬头看向神女。面上尽是惊恐。

看着跪在自己脚边脸色苍白的赢果儿,神女眼中闪过一抹疼惜。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大殿。

御书房内。屏退了一干下人,神武将军白羽正跟皇帝在下棋。

窗外恬噪的夏蝉叫个不停,室内两人却静的吓人。

一局棋下罢,皇帝挥袖拂乱棋子,站起身来,背对着白羽,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声从皇帝嘴中传出:“白羽,切不可因儿女情长坏了大事,我早提醒过你的,女人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要得之不喜,失之不哀才好,若你被一个女人控zhì

了所有的喜怒哀乐,那你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夫俗子而已……”

白羽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也从棋盘旁站起身,给皇帝行了个君臣之礼:“臣明白。”

“你要知dào

,你只要说一声,朕便是将长公主送给你又如何,她若是成了你的人,是杀是剐还不是听你一句话……”说到这,皇帝顿了顿,声音冷了几分:“可果儿身为长公主之身,却不可能舍身去救一个臣妇!”

白羽赶忙解释道:“臣下没有这个意思,臣下今天来,只是想让皇帝明白,臣下一片赤诚之心。”

皇帝点了点头,随即挥了挥手,白羽只得告退。

白羽走后,皇帝站在御书房门口久久望着他的背影,脸色铁青。

这白羽说他明白,可他明白了什么,他什么都不明白!

皇帝需yào

白羽来制衡三仙门,可为帝王着,最重权衡,白羽就算再怎么是他的心腹,他也不过一介臣子,没有人可以践踏王室的尊严。白羽还算聪明,刚刚在三仙山的议事大厅内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可是三仙山那帮人居然明目张胆的敢提出这种意见来,简直是不把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皇帝以手握拳,狠狠在门框上锤了一下,眸子里的光漆黑如墨:“这些讨厌的修真者,不停的挑zhàn

着朕身为帝王的权威,迟早有一天,朕会把你们的羽翼折断,踩入泥土,要你们知dào

,什么叫天子!”

那些围在御书房四周的奴役们全都噤若寒蝉,不敢上前,只远远的看着。最近皇帝动怒的频率越来越多了。

蓬莱阁。

墨娘依旧被囚禁在早先那间房间里,雪轻泽已经离开了,他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墨娘不要轻举妄动,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就在墨娘盘膝打坐的时候,房门又一次被推开了,确是红锦拎着个葫芦,走了进来。

“红锦姑娘。”墨娘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视线落在了红锦手中的葫芦上。

“喏,给你。”红锦直接把葫芦抛给了墨娘:“那蛇的毒你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吧,掌门说他不管,不过这葫芦就送你了,那蛇在里面睡着了。”

墨娘闻言,嘴巴抿成了一条线,她将装着大黄的葫芦放进空间戒指中,默不吭声的看着红锦。

果然红锦还有别的话说。

“今儿在议事大殿,火溪以死明志,火溪这人虽然认死理,可却一直是阁主很看重的弟子。现在这件事在三仙门内闹的沸沸扬扬的,所以啊,阁主对你的判决怕是改不了了……”红锦眼中闪着莫名的光,好整以暇的看着墨娘:“连行刑的时间都定下来了,就在今天夜里。”

墨娘闻言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身子也摇摇欲坠起来。

红锦见状,哀叹一声,继xù

说道:“你若是有兴活了过来,到了蛮荒界,就将你葫芦中的小黄蛇放出去吧,兴许它还能有一条活路。”

墨娘木然的点了点头。

红锦见状,也不再多言,她眼神复杂的看了墨娘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红锦出了房间,又趴在房门口观察了墨娘好一会,就见墨娘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了一把剑,剑柄上用上古文字纂刻“镇邪”二字。

墨娘好似抚摸情人一般抚摸着那剑身,眼神空茫,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该不会想不开要自杀吧……”红锦咬了咬嘴唇,想推门再次进去,可手落在门栓上,却迟疑了:“若是她此刻自杀了,却也是个不错的死法,总比身中那一百零八颗灭魂钉,生生疼死要好的多。”

红锦深吸了一口气,放开了落在门栓上的手,转身离开了小屋。

红锦顺着青石小路慢慢走着,不多时行到了蓬莱阁主的书房旁。

蓬莱阁主正坐在书房的小几旁擦剑,见红锦过来了,只瞟了一眼,注意力又落回到手中的利刃身上。

红锦迈步走入书房内,在阁主身前站定,一板一眼的说道:“阁主,大阵已经齐全了,只差最后的仇人之骨了。”

“嗯。”阁主眉头紧锁,依旧一丝不苟的擦着手中的剑。

红锦见状,眉间萦上一抹愁色,斟酌了半天,终是开头说道:“阁主,那赢果儿毕竟是贵为长公主,要拿她的骨头着实是勉强了些,不若另外寻些少阁主的仇人……”

“不行。”蓬莱阁主打断了红锦的话,语气坚定的说道:“大阵发动一次,耗损巨大,所以不容有失,这赢果儿的骨头,我们必须拿到。”顿了顿,阁主又说道:“不过是人间帝王的女儿,有什么大不了,那赢果儿杀了我的儿子,我要她一截骨头,也不算过分。我之所以一直没有难为她,是因为她跟天旬之间的仇恨,要等到天旬醒来,让天旬亲自去报,我若妄自干涉,平白给自己添了业。”

红锦闻言点了点头,眉间郁结也舒展了不少。

就在这时,院子门外有弟子来报,长公主赢果儿来了。

赢果儿画着淡淡的妆容,可依旧遮不住面色的苍白,她一系粉色锦裙,额间挂着一粒青翠欲滴的翡翠。

“拜见阁主。”赢果儿施了大礼,礼毕,她抬头打量起蓬莱阁主。

阁主三四十岁的样子,面部棱角分明,坐在那里面色无喜无悲,跟赢果儿三十年第一次见他一样,眼中的淡漠让人害pà



“果儿今日偶闻,阁主正在炼一大阵,还缺失最后一味材料。”赢果儿说话间,面色更白了,可眸子中却闪着前所未有的镇定。

蓬莱阁主嘴角含笑,眼神怪异的看着赢果儿:“你说的不错,可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sù

你,我已经决定,就算有人拿出我缺失的那最后一味大阵材料,墨娘的处决也绝对不可能更改。”(未完待续……)

123 行刑

赢果儿听蓬莱阁主这么说,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阁主既然知dào

天旬是如何死的,便该晓得果儿与墨娘本就不和,果儿又怎么会为了救她,自愿献上那阵法最后的材料。”

“那你为何?”阁主放下手中一直擦拭着的剑,眯着眼睛看向赢果儿。

“我……”赢果儿垂首,突然砰的一声跪在蓬莱阁主面前:“果儿今天来,父王并不知晓,果儿是来认错的,果儿辜负了阁主三十年的栽培。”

阁主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赢果儿,手指不由得握成了拳头。好一个赢果儿,难道你以为你只是跪一跪,天旬的一条人命,便可当作无事了么。

“阁主,赢果儿此行别无他求,只是单纯为了赎罪。”赢果儿说完,嘴唇一抿,伸手从蓬莱阁主面前的小几上拿过刚刚阁主一直在擦拭的剑,手握剑柄,一剑利落的斩向了自己的胳膊。

一道寒芒闪过,胳膊从肩膀削下,应声落地,赢果儿扔了剑,运指在自己肩膀处点了几下,匆忙的站起身来。

“阁主……”赢果儿嘴唇发紫,额头上流下大粒大粒的汗珠,她眼睛直直的盯着阁主:“阁主,这条胳膊是果儿赎罪用的,不关任何其他的事……”

“我晓得了。”蓬莱阁主看着地上那条血淋淋的胳膊,眼中晦暗莫名:“你走吧。”

“阁主……”赢果儿还想说些什么,但见阁主脸色阴沉,便只得捂着肩膀。踉跄的离开了蓬莱阁主的书房。

“阁主,太好了。这下少阁主有救了。”红锦眉毛舒展,脸上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她从身上取出一枚葫芦,将地上赢果儿那条血淋淋的胳膊收入了葫芦之中,又低低说了句:“真是太好了。”

“哪里好了。”与红锦不同,蓬莱阁主脸色阴沉的很:“三仙门滞留凡间三十多年,在百姓心中更是如山岳般的存zài

,皇帝怎么会因为一个女儿跟我们做对。若是今天赢果儿不主动来找我,过几天,等墨娘的判决执行后,秦王也会逼着她来找我。左右赢果儿这骨头我是一定会得到的……”

蓬莱阁主顿了顿,疑惑的捡起地上沾满鲜血的剑,又说道:“今儿方丈山的陈老头说,要用赢果儿的骨头换取墨娘的惩罚,那实jì

上是在离间秦王跟白羽,可如今,赢果儿自己把骨头送来了……”

红锦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口说:“那皇帝若是知dào

赢果儿自己砍了胳膊送到了蓬莱阁,会不会认为是白羽动的手脚?若是皇帝怀疑白羽欺君罔上。伤害皇室血脉,那君臣失和岂不是早晚的事?”

蓬莱阁主皱了皱眉,一言不发。

看白日议事大厅中,白羽拒绝陈老头的提议时的坚决。料想他也不会背后又逼迫赢果儿自动献上一条手臂。更何况,那赢果儿刚刚斩掉手臂的时候,口口声声称她只是为了赎罪。根本不想用这手臂为墨娘开释。

这就是说,赢果儿自断一臂的事儿。完全跟白羽没有关系,而且倒有些离间皇帝跟白羽的意思。

这背后会不会有另一只推手?

蓬莱阁主想到了消失已久的大秦国神女殿下。这神女脑子一根筋,又因为常年呆在深宫,养的一副不食人间烟火,不懂人间疾苦,更不知世间险恶的模样,可她偏偏对皇帝大人那是忠心的很。自打白羽显身咸阳的第一天,这神女见白羽一身魔气,便处处与白羽做对,整日一副护犊子的模样挡在皇帝大人面前,后来好似被白羽悄悄收拾掉了……

难不成她没有死?可用一条胳膊推动个离间之计,也太奢侈了些吧,难不成还有后招?

蓬莱阁主无奈的笑了笑,这事左右跟自己无关,现在自己最重yào

的便是救自己的儿子了。

“红锦,事不宜迟,你去准bèi

大阵,今夜子时,开启大阵。”

“是,阁主。”红锦应下,可转念又想到那墨娘的行刑时刻也定在今晚,就又问阁主道:“那墨娘的行刑要推迟么?”

“亥时行刑。”

红锦领命下去了,临走的时候她扭头悄悄打量了阁主一眼,见阁主眉间愁容依旧,心里不禁跟着叹了口气。还是在渤海的时候逍遥自在,也不知dào

这人间有什么好,阁主为何久久滞留。

转眼间日落西山,夜渐渐深沉。

戌时,夏子燃一个人悠悠然走在咸阳街头,看着满城灯火,舒畅的伸了个懒腰。

就在这时,街角传来若有若无的笛音,夏子燃愣了一下,随即赶忙顺着笛音追了过去,眨眼睛,夏子燃便消失在了街头尽头。

亥时刚过,夏子燃又出现在了武安君府门口,他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半晌,他整理了下衣冠,换上一副火急火燎的面孔,直接推开大门,往择星楼跑去。

“将军,将军!”夏子燃砰砰的敲打着择星楼的门。

门应声而开,白羽站在门的内侧不悦的看着他:“出什么事了,这么慌张。”

“是墨姑娘……”夏子燃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嘴更是直哆嗦。

“墨娘怎么了!快点说!”白羽一把抓住夏子燃的肩膀,一股磅礴的灵气透进夏子燃体内,夏子燃瞬间安静了下来。

“从三仙门得到的消息,今夜亥时,墨姑娘要被行刑了……”夏子燃一口气说话,身体里的力qì

仿佛被抽干了,白羽一松手,他就萎顿成一团,跌坐在择星楼门外。

白羽没时间搭理夏子燃,瞧着亥时已经过了,他脸上全是急色,御空飞上半空,朝着三仙门的山头风一般飞了过去。

看着眨眼睛便消失了踪影的白羽,夏子燃脸上神色莫名。他伸出手指一把捏碎了身边地面上的碎石,仰面躺下,看着漫天星斗,心里暗暗叹息。

“没关系的,将军的实力那么强……”夏子燃声音低低的,像是在说服自己。

白羽一边往三仙山的山头飞,一边取出苏华给自己的传讯水晶。这水晶因为通体晶莹剔透,看着荧光闪闪的,白羽不是很喜欢,所以一共也没用过几次,可水晶的操作手法他还是会的。

没时间发信息,白羽直接发了个语音通信。

没多时,苏华的声音便从水晶中传了出来:“白羽?你竟然会用传讯水晶联系我?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苏华的语音中背影很吵,有人唱歌,有人弹琴,好似正在某间花楼当中。

“墨娘要被行刑了。”白羽对着水晶说道:“不对,或许她已经被行刑了……”

“……”

水晶那边传来短暂的沉默,紧接着,那些歌声跟琴声都消失不见了,苏华干净的嗓音从水晶中传了出来,语气中还带着深深自责:“是我疏忽了,这两日被人分散了注意力,便没有去留意蓬莱阁的传讯信息。”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白羽声音冷冰冰的:“苏华,你留意下空间裂缝,若是墨娘被扔到了蛮荒界,要第一时间找到她。”

“好。”苏华的回答干脆利落。

白羽收起了传讯水晶,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三仙山小山头,白羽放开神识,探查了过去,终于在后山一处高台上,看到了墨娘。

找到了墨娘,白羽身形一闪,朝着那高台直直飞了过去。

夜已深沉,月亮高挂,高台四周燃着数十枚松树火把。高台上人很多,可大部分是围观的弟子。真zhèng

的长老只有蓬莱阁的阁主,以及方丈山的陈掌门。

高台的中央有一根青铜柱子,柱子底部有一根青铜锁链,锁链的另一端,则拴在了墨娘的脚上。

“墨娘……”白羽看着那穿着一身几乎被浸成血白裙的墨娘,眼睛红的要瞪出来。

红锦负责此时行刑,她站在离墨娘三丈外,密密麻麻的灭魂钉就那么凭空飘在她的身后。

此时此刻,那一百零八颗灭魂钉还剩下一百零一颗,已经有七颗钉入墨娘体内了。

只见银光乍现,伴着一声惨叫,又是一颗灭魂钉钉入墨娘体内,墨娘只觉得全身撕裂一般的疼痛,她的灵力已经完全干涸,丹田中的云珠表面竟然出现了丝丝裂纹,整个人好似千疮百孔的一块破布,被罡风中撕拉的猎猎作响。

“住手!”白羽从空中飘落,挡在红锦面前,他扭头看了眼那倒在自己身后,瞳孔涣散的墨娘,心里的怒气瞬间喷涌了出来。

“小心!”几乎在白羽暴怒的同时,蓬莱阁主飞身挡在了红锦身前,将白羽身上的气势稳稳压住。

“白将军,我三仙门行刑,你来这里捣乱,想过有什么后果么?”阁主面无表情,可那双深沉的眸子里冷意盎然。

“后果……”白羽面若寒霜,眸子已尽血红:“我想不到什么后果比得上墨娘现在所受的痛苦。”

“看来你真的要撕破脸与三仙山为敌了,不过正好。”蓬莱阁主眯了眯眼睛,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剑上:“堂堂神武军的神武将军,夜闯三仙门搅乱刑场,只为了一个祸害苍生的女子,我倒要看看,这从今以后百姓会怎么看你,皇帝会怎么看你,这咸阳,可还有你的容身之地否?!”

白羽一言不发,只怒目盯着蓬莱阁主。

阁主冷笑一声,伸手从剑鞘中抽出了利刃:“今夜过后,不仅是你,怕是连你那年迈的父亲也无法在咸阳立足了!”(未完待续……)

124 一百零八颗灭魂钉

蓬莱阁主将长剑横与身前,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白羽。

白羽先动了,一片赤红色的血幕在他身后突兀升起,忽然间,那血幕化成千万缕朝着蓬莱阁主扎了过去。

蓬莱阁主脸上神情专注,手中的剑斜斜往前一递,那漫天的血丝便再难近他分毫。

“我牵制他,你继xù

行刑,时间不多了,一定要在子时前解决。”蓬莱阁主朝着红锦嘱咐了一句,紧接着便提这剑冲着白羽主动斩了去。

“白将军,你若现在放qì

,老夫便只当这件事没发生过!”蓬莱阁主的剑眨眼睛便斩到白羽眼前,可还不忘了再劝说一句。

白羽默然不语,只手指在身前虚画了一道,便有一个血液凝聚成的旋窝阻挡在蓬莱阁主面前。

那旋窝一出现,阁主只觉得手中的剑好似千斤重,他能清楚的听到那血煞海的血液腐蚀仙剑所发出的吱吱声。阁主冷笑一声,将灵力灌注与剑上,跟白羽对峙了起来。

就在这时,站在蓬莱阁主身后不远处的红锦,又挥手将一颗灭魂钉冲着墨娘打了过去。

眼边寒光一闪,白羽大惊失色,他撤走血漩涡,想飞身去拦住那灭魂钉,可蓬莱阁主便若附骨之疽般缠斗着他,眼瞧着那灭魂钉马上就要钉到墨娘了,白羽怒吼了一声,拼着被蓬莱阁主刺中一剑,闪身来到墨娘身旁,用身子挡在墨娘前面,那棵森森寒气的灭魂钉扑哧一声扎如白羽的肩膀。

灭魂钉钉入白羽的肩膀,白羽顿时吐了口血出来。那钉子入骨三分,除了钻心蚀骨之痛外。却又好似钉在自己的灵魂上,让白羽意识海都巨颤了一下。

这就是墨娘受过的苦么……

“白羽……”墨娘感受到身边白羽的气息。竟然缓缓回过神来,她一只胳膊费力的举向虚空,白羽见状连忙伸手握住了墨娘的空举着的手。

“离开……这里,不要救我……”墨娘说了一句话,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她的身体像千疮百孔的破风箱一般,连说话的声音都便的沙哑难听。

白羽赶忙伸手拖住墨娘的后背,运给墨娘一道灵力,好歹让墨娘不再咳嗽了。

“求你。别救我……”墨娘的眼神又开始涣散起来,可脸上却露出的淡然的笑:“这是我的罪孽,别让我心难安……”

白羽闻言心神剧震,一时间忘了身后虎视眈眈的蓬莱阁主,他伸手将地上眸子中无半点神采的墨娘抱入怀中,感觉着墨娘身上刺骨的冰冷,白羽的心痛的连呼吸都火辣辣的疼。

“别让你心难安,可没了你,我又如何心安……”白羽的声音低低沉沉。好似自言自语一般。

“白将军。”蓬莱阁主见白羽已经收起了灵力,便拿着剑站在一旁,又开口劝说道:“还请你让开,不要打扰到三仙门行刑。”

蓬莱阁主的话白羽恍若未闻。

白羽只着了魔的看着怀中墨发披散。一身血迹的墨娘。墨娘的身下已经流了一地的血,他想起兰掌门曾说过,墨娘深受重伤。最是忌讳再次失血……

“墨娘,墨娘……”

墨娘躺在白羽的怀里。那重量却轻的跟羽毛好似羽毛一般,她身上白色的衣裙早已被血浸泡的湿答答。粘乎乎,完全变成血红。墨娘的头发散乱着,这才看出她瀑布般的黑发依然到长及腰间,一张苍白的脸上无半点血色,脸颊上一抹血迹让她整个人更显零落,而她的眼睛,瞳孔扩张着,无半点神采,就像是那海潮翻滚中,吹到岸边的死鱼。

可白羽知dào

墨娘没有死,虽然他已经无法感知到墨娘的心跳,可白羽就是知dào

,墨娘没有死。

“继xù

行刑。”蓬莱阁主看了眼天色,心中亦是焦急万分,所有的长老已经到秘洞里准bèi

了,眼瞧着天时就要到了,天旬的复活大阵不可以因为处决一个罪人而耽误。

蓬莱阁主的话音一落,红锦便又冲着墨娘钉出一根灭魂钉。

红锦是冲着墨娘那露出来的小腿钉的,可灭魂钉在堪堪钉到墨娘之时,白羽伸手一挡,那灭魂钉便直接钉入到白羽的手掌之上。

红锦脸色一变,可手下的动作不敢停,又是一枚灭魂钉飞出,目标是墨娘的脑袋。

这次白羽干脆直接将墨娘换了个姿势抱在自己怀里,用宽阔的背直接接了那枚灭魂钉。

随着白羽一声闷哼,红锦手下一顿,她侧头看向蓬莱阁主。

“阁主?”

蓬莱阁主此刻正看着白羽,他脸上的奇怪的神情以及他眼神中的复杂让红锦莫名的心惊。

“阁主?”红锦的呼唤让阁主回过神来。

阁主默然收起手中的剑,站回到高台一侧:“继xù

吧,无论这灭魂钉是钉到谁的身上,这罪孽总是需yào

有人偿还的。”

红锦闻言微不可闻的哀叹了一声,身后的灭魂钉还余下九十八颗,这数字忽然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看着不远处那相拥的一男一女,红锦眼睛有些发红,她想起三十多年前,在清宁山下的一片林子中,她的那株藤蔓。

“若是灭魂钉打在我身上,不知dào

藤蔓哥哥会不会如他一样奋不顾身的救我。”红锦觉得眼眶忽然间湿湿的,她擦了擦眼睛,深吸一口气,挥手结印,又是一颗灭魂钉冲着那相拥的二人飞了过去。

耳边能听到扑哧一声灭魂钉入体的声音,可那白羽只是肩膀轻颤,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红锦哀叹一声,双手在胸前连连结印,一颗又一颗的灭魂钉冲着白羽钉了过去。为了尽量减轻白羽的痛苦,红锦拉开了灭魂钉之间的距离,又着重避开了些身体大穴,只希望白羽仰仗着修为深厚,可以撑过这一关。

可红锦也知dào

,这灭魂钉便是仅仅一颗就能灭凡人神魂,三四颗下,便是修真之人也要魂飞魄散,自己这一点点善意,其实并没有真zhèng

的作用。除去墨娘身上那七颗灭魂钉,白羽身中整整一百零一颗,他就是修为再深厚,身中一百零一颗,又怎么能有生还的可能。

眨眼间,那些剩余的灭魂钉已经尽数钉入了白羽体内。

“阁主,行刑完毕了。”红锦从场中离开,站到了蓬莱阁主身旁。

“嗯。”阁主点了点头:“打开柱阵,拉开白羽,将墨娘扔到蛮荒界去。”

“阁主……”红锦一时有些哑然,看着那台子中间满身鲜血的二人,着实不想再去拆散他们。

“阁主……”围观的弟子也有红了眼圈,纷纷动容者,可想到那些在回收妖兽中死去的同门,以及到现在还在疗伤养病的弟子,

便又纷纷住了嘴。

“去吧,这是规矩。”阁主无奈的看了红锦一眼,红锦无法,只得再次走向高台中间。

“白将军,还请你让一让。”红锦虽然明白这白羽是不会让开的,可还是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声。

白羽一点反应都没有,红锦缓缓的走近白羽,越靠近白羽,地面上的血越是浓稠,等走到两人面前时,红锦眼眶又湿了。

白羽俨然已经昏了过去,只不过他的手依旧紧紧的抱着墨娘,他的背依然挺的直直的。

红锦咬了咬嘴唇,伸手开始掰白羽的胳膊,想要将墨娘从白羽的怀里拖出来。

奈何这白羽抱的着实是紧,红锦掰了半天都没有掰开分毫。

无奈红锦只得催动体内灵力,想再试一次。可就在她要再次下手的时候,却好似想到了什么,又停下来了。

“阁主。”红锦远远的对着蓬莱阁主说道:“这白羽中了一百零一根灭魂钉,想来是活不了了,不若将他跟墨娘一同扔进蛮荒界吧,便当成全了这对鸳鸯。”

阁主眼中神色黯然,听了红锦的话,他沉默半晌,最后终于是点了点头,同意了红锦的提议。

红锦得了阁主的令,便开始对着高台中间的铜柱子做起法来。

而蓬莱阁主似乎不愿意再看,转身走了。红锦也只当阁主是着急天旬公子的复活大阵,便没有多想,只一心一意的催动着高台中间铜柱上的阵法,想尽快将墨娘跟白羽扔进蛮荒界,眼不见心不乱,将这恼人的心情收拾好,再赶去复苏大阵,为天旬公子尽一份力。

蓬莱阁主捡着没人的野道往秘洞的方向走,一边走,身子一边伛偻了下来,又走了几步,蓬莱阁主干脆便蹲在了草丛当中。

月色茫茫,寒蝉寂静,隐隐竟能听到蓬莱阁主呜咽之声,一把老泪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坠了下来。

“霜儿,若是当初的诛仙台上,我也像他救她一般的奋不顾身,去救了你,你便不会弃我而去了吧……”

“霜儿……”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蓬莱阁主慢慢从悲恸中缓过神来,他整理整理衣衫,又恢复成一副端庄肃穆的样子,脚下稳健的朝着秘洞走去。

蓬莱阁主离开没多久,在他刚刚恸哭的地方忽然闪现出一道人影来。

来人身材挺拔俊逸,眉目间十分清冷,一双狭长的眸子中精光四射,隐隐透着嗜血的光芒。而他身上穿着一身白衣,那衣服料子竟然在月光朦胧之中竟然有寒光流转,让他整个人越发显得诡异了起来。

只见他嘴角轻翘,对着蓬莱阁主远去的身影恨恨的吐了口吐沫:“老匹夫,哭有什么用!不过无所谓了,今日过后,还有的你哭的!”(未完待续……)

125 炼妖洞真相

红锦正对着高台中间的青铜柱子施法,咒语从她口中缓缓流出,那青铜柱子表面涌现出一层绿色光芒,随着光芒越来越盛,柱子顶上凭空出现了一个漆黑黑的打洞。

这洞,便连着蛮荒界了。

红锦不再施法念咒,而是伸手拽住了那根拴在墨娘脚踝上的链子,将链子从墨娘脚踝上取下。

“再见了。”

红锦将二人虚空托起,慢慢升入那柱子顶端的黑洞。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红锦只觉得身上一沉,好似有千斤重,那被她用灵力托在半空中的墨娘跟白羽也再无法升空一丝。

“雪轻泽!”红锦呵斥了一声,她一听这琴音便知dào

是方丈山的那个家伙,这普天之下,能压制七阶灵兽的琴声,怕也只有他手中的神器“轩辕琴”了。

雪轻泽一手抱琴,另一只手在琴弦上拨弄着,便这样缓缓从人群后走了出来。

“你想干什么?”红锦面露怒色,一脸不爽的看向雪轻泽:“送这两个人进入蛮荒界,可是阁主的意思。”

“那是蓬莱阁主的意思,又不是我方丈山掌门的意思。”雪轻泽这会脸色也不好kàn

,他扭头看着那半空中已经气息全无的两个人,眉间闪过一抹愧色。

他本来早早就想过来救墨娘的,可偏偏被自己那个多年未见的父亲拖住了手脚。

红锦冷笑一声,目光阴沉沉的看向雪轻泽:“三仙门以蓬莱阁为首,你们那掌门陈老头刚刚才赶去秘洞。你别以为现在他现在不在,你就可以犯浑!”

说到这里。红锦的眸子中戾色更重,语气中威胁之意甚是明显:“我一会儿也要敢去秘洞帮忙。若是因为你耽误了天旬公子的事,你以为陈老头护得住你么?!”

“天旬……”雪轻泽愣了一下。

红锦见到雪轻泽动摇了,这才想起天旬复苏大阵的大半材料都是雪轻泽拿到的。而听阁主偶然提起,这雪轻泽更是因为偶然间得知天旬很是喜欢墨娘,才特意接近墨娘,为的便是从从墨娘那里拿到复苏大阵所要用到的“情人之泪”。

“雪轻泽。”红锦抿了抿嘴,脸色已经没有刚刚那么铁青了,她又劝到:“你既然记得跟天旬的情谊,便快点拿着琴离开这里。去秘洞帮忙吧,你看看周围这些弟子,都被你的琴音搞成什么样子了。”

这高台上的弟子此刻被琴音所惑,意识模糊了起来,有好几个人竟然无缘无故笑了出来。

“红锦,不用多说了。”雪轻泽完全无视周围的弟子,他眉间一层忧愁似有似无:“墨娘是我的弟子,我是一定要救的。”

红锦闻言眼睛危险的眯了眯,嘴边浮上一丝冷笑:“既然这样。便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红锦言罢,周身灵力突然暴涨,那一直停在半空中的墨娘跟白羽又恢复上升的趋势,朝着那黑漆漆的洞口前进着。

雪轻泽见状忙。将伏羲琴虚空托起,两只手俱都置于复习琴上,随着他手指拨弄。那悠扬的曲调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是狂风暴雨般的铮铮之声。而这琴音一响起,雪轻泽周围那些本来还沉溺在美妙琴声中的弟子纷纷开始痛苦的抱头哀嚎起来。

他的琴音又一次将红锦压了下去。着实吧红锦气的够呛。

“雪轻泽,你不要太过分!”红锦气的跺了跺脚,长老们都去秘洞了,就留自己一个,要制住这雪轻泽还挺麻烦。

就在这时,破空之音响起,一个手持利刃面上带着轻纱的女子出现在高台之上。

“你是神女?”

红锦的视线先是落在女子的脸上,紧接着又落在了她手中的剑上,脸上神色颇为奇怪:“神剑轩辕,今儿可真热闹,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神器……”

“红锦姑娘,我住你一臂之力。”神女言罢,一股灵力涌出,托在本空中的墨娘跟白羽身上,将两人向着那虚空的黑洞之处顶去。

铮铮的琴音更盛了,雪轻泽嘴角冷意越来越大,琴弦之上只能看到手指律动的残影。

“不行……”红锦看着那半空中几乎纹丝不动的两人,又扭头看向那些围在高台旁边,已然吐血抽搐的三仙门弟子,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她扭头对神女说道:“这样下去,白羽跟墨娘还没有送去蛮荒界,弟子们就已经不行了。我去打断雪轻泽的琴音,你抓住机会,看看能不能将此二次送到蛮荒界。”

“好!”神女的回答干净利落。

红锦便撤开了拖着二人的灵力,回身冲向了雪轻泽,可红锦一撤走灵力,神女只觉得身上一沉,墨娘跟白羽竟然自半空中跌落了下来。

红锦眨眼间便到了雪轻泽身前,雪轻泽一边弹琴,一边抵御红锦的袭击,刹那间琴音乱了不少。

而神女抬眼看了看青铜柱子上的黑洞,忽然觉得浪费灵力送这两人去蛮荒界简直就是可笑。

不过虽然眼前白羽跟墨娘居都气息全无,可生气还在,神女倒是害pà

这两人命太硬,万一到了蛮荒界又活回来怎么办。想到这里,神女便缓缓提起轩辕剑,被神剑轩辕刺中心脏,就算是真仙也得落一个魂飞魄散!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通身粉色的人影冲了上来。

“师傅!”赢果儿断了一条胳膊,却依然不管不顾的扑到神女脚下,用另一只完好的胳膊拼命拉扯着神女抓着轩辕剑的那只手:“师傅,不要对白羽哥哥下手……”

神女愣了一下,随即用力想扯开拽着自己的赢果儿:“你这个逆徒,你这般护着白羽,可想过你的父王么?”

“父王怎么了!父王很喜欢白羽哥哥的!”赢果儿眼睛通红。不依不饶:“师傅你不是说这个局是针对墨娘布置的么?!为何白羽哥哥会伤成这个样子!”

“你胡说些什么!”神女见赢果儿口无遮拦,慌乱间一脚踹向赢果儿的胸口。

赢果儿被踹翻在地。一口血喷了出来:“师傅你……你骗的我好苦……”

“我骗你?!笑话!你这逆徒,待我处决了白羽。再来细细跟你掰扯!”神女怒极反笑,不再理赢果儿,手中的轩辕剑直直刺向白羽。

哪料到赢果儿竟然飞身扑了过来,一把推开了白羽,那轩辕剑便不偏不倚的刺中了赢果儿。

“果儿!”神女吓了一跳,神色慌张了起来:“你这傻孩子……”

“师傅,为什么……你让我将炼妖洞的消息透漏给苏华,引墨娘开启炼妖洞……”

赢果儿话刚说了一半,神女赶紧伸手捂住了赢果儿的嘴巴。可刚止住赢果儿的话头。神女一身冷汗便流了下来。

这一直铮铮作响的琴声曳然而止,神女扭头看向刚刚还一直在缠斗着的红锦跟雪轻泽,这二人正眼中带着怒火,直勾勾的看着神女。

“是你?”红锦转身正对着神女,眼神阴兀之极:“后山那些守着炼妖洞的弟子是你杀的?那炼妖洞上的七重禁制中的六重也是你破坏的?”

神女赶忙摇了摇头,可看着红锦全然不信的眼神,还有红锦身后一身寒气的雪轻泽,神女打了个哆嗦,冷哼了一声。

她放开捂着赢果儿嘴的手。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再解释,现在自己只要杀了白羽,就能皇帝从白羽的妖言惑众中解救出来。其他便一切都值了。

神女身上灵气猛然暴涨,手中的轩辕剑也发出阵阵蜂鸣般的响动,她抬腿作势朝着红锦劈了过去。就在红锦暴起准bèi

迎击的时候,神女一个转身。轩辕剑的剑芒尽数落在白羽的身上。

只听一阵山崩碎石之音,这高台被生生打出一个大坑来。

神女嘴角含笑。长出一口气,这一击之下,白羽必死无疑。只要杀了白羽,那便够了。

身后红锦眨眼间便到了,一掌之力重重打在神女身上,神女吐血前倾,可脸上依然是张狂的笑。

“我杀了白羽!我终于杀了这祸国殃民的家伙!”神女状若癫狂,她不理身上的伤势,扭头看向红锦:“我同你们说过,那世间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都是这白羽搞出来的,偏偏你们不信,皇帝也不信……”神女咳嗽了两声,眼中闪着一抹精光:“现在好了,白羽死了,一切都结束了,我大秦帝国将会万年绵长!”

红锦眸子色冰冷,嘴里说出的话也残忍的很:“神女,你这疯子,你已经入魔了,要知dào

这世间出现的空间裂缝毫无章法可言,而且裂缝之多,层出不穷,这根本不是以白羽之力可以做到的,我看你只是见他受到皇帝青睐,心中嫉妒吧……”

“你懂什么,你只是一只愚昧的赤练蛇妖而已!”神女丝毫没有被红锦的话影响到,她刚刚斩杀了白羽,这会儿心里爽快得不行。

“你高兴个什么,亲手杀了自己的徒弟很开心么?”雪轻泽的声音响起,神女扭头朝着他看去。

却见他已经收起了琴,跳到了刚刚那堆被轩辕剑砸出来的碎石中间。碎石已经被他扫开了,碎石底下不见白羽跟墨娘,只有赢果儿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

“果儿?”神女心脏一紧,一股不详的预感由心底升了上来。她转眼向碎石堆后面望去,过然,在石堆的不远处,墨娘跟白羽两个人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

“逆徒!”神女怒发冲冠,这赢果儿竟然在轩辕剑下推开了白羽,而墨娘因为一直被白羽紧紧抱着,也连带着飞了出去。(未完待续……)

126 赢果儿(追忆篇)

我出生的时候,母妃难产而死,宫人皆道我不详,父王也不待见与我,连一个名字也不曾赐给我,母妃死后,便直接将我扔到了低等宫女住的边庭。我便只能窝在那王宫中最阴冷的小小的角落里,跟母亲的一个老仆相依为命,便这般活到了十二岁。

十二岁之前,我甚少见到父王,可从宫人的嘴里语焉不详的描述中,我渐渐勾勒出了父王的样子。

父王英武不凡,空手能拉开百斤大弓,父王又极富谋略,为了分化朝中擅权的老臣,可以假作纨绔隐忍三年不发,可他一动,又一鸣惊人,一场天翻地覆的动乱后,将秦国所有的权利牢牢掌握在他的手心里。

我也曾瞒着老仆偷偷跑到王宫中央的花园中,一坐就是坐一天,想着若是父王偶尔有了闲情逸致,到这公园赏花赏景,也许便能得见他一面。可每每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后来我知dào

,父王终日沉浸与朝事,等到他有闲心逛花园的时候,大多已经夜深沉了。

我住的地方极其偏僻,总是有些野猫盘桓,我便经常拿些剩菜去喂这些野猫。这些野猫中有一只白色的,极是有灵性。夏日的午后,它经常跳过窗户,跑到我那简陋的卧室中,看着我做那些下人的活计。

我是公主,自然不能跟真zhèng

的下人一样洒扫院子,或是伺候别人,可我却免不了要做些别的,比如绣工。我的绣工一直不错,别人还在撒娇讨喜的时候。我已经能绣出繁复的花纹了。

十二岁那年的夏天,我一如既往的坐在窗口做绣花。绣的是一方紫色的帕子。因为阳光炽烈,眼睛累了。我便将帕子放在了一边,伸手去揉眼睛。

那只白猫便是这个时候从窗户跳了进来,一口叼起那条还没秀好的帕子,又跃出窗子去了。

我心里着急万分,那帕子是要递给父王的一位新宠妃的,若是让这猫儿夺了去,自己重新赶制一条的时间已经是不够了。

我心里着急,便出门去追这猫,这白猫却走走停停。像是要引我去哪里一样,追着追着,我发xiàn

自己竟然又一次到了王宫的中央花园。

那猫扔下帕子,便嗖的一声不见了。

我赶忙上前捡起帕子,就在这个时候,午间刺目的阳光忽然被遮住,我身前出现了一大片阴影,一个男人站到了我的面前。

我捡起帕子,站起身来。抬头看他。

这是一个英俊的男人,二十多岁的样子,鼻梁高挺,明亮神秀。他站在那里很威严的样子。可我却莫名其妙的觉得他很可亲。

“你是?”男人的眼睛眯了眯,他看我的眼神让我害pà

,好似在透过我看别人一样。

“我没有名字……”说道这里。我很是羞愧的低下了头,我是个灾星。我连个名字都没有。

我低头,这男人也不说话。半晌,他转身离开了。我便赶紧拿着那方紫色的帕子,回到了边庭。

老仆问我去做什么了,我只说跟猫儿玩了会。

可第二天一早,边庭来了一队衣着鲜亮的上等侍女跟小厮,他们带来了父王的旨意,为我赐名“果儿”,将我从边庭接了出去。

我这才知dào

昨日见到的那个男人,便是我的父王,而且我也有了自己的名字,还能搬离开这阴冷的边庭。

欣喜若狂之下,我求着那领头的侍女,能不能将我的老仆一同带走。那侍女听我这么说,竟然诚惶诚恐的给我跪了下来,还告sù

我,说我是公主,这些事情我自己做主便可,无需询问她一个下人。

我想我身上所有的变化,便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吧。

她让我体会到,我真的是个公主。

我带着老仆住进了竹园。老仆跟我说,这竹园是我母妃生前住过的地方,母妃是南方人,性喜竹,尤爱潇湘,母亲的性格也如这满园的竹子般,幽静淡然,超然物外,所有父王尤其喜爱她。

可我却不喜欢这些竹子,我更喜欢王宫花园中那些盛极一时的牡丹,开的绚丽夺目,艳压群芳。

我住进竹园之后,原以为就能跟父王多多亲近了,可却发xiàn

,没有传召,我是根本见不到父王的,而父王又极是繁忙,自从我搬到竹园之后,他竟然一次未来看过我。

说来说去,我也只是在那天中午,在那花园见过父亲一次而已。或许他当时只是震惊与我这跟母亲九成相似的相貌,所以不忍我再留在边庭受苦,或许他同样也是因为我这相貌,不想来竹园见我,以免勾起哀思。

于是我又开始频繁的往王宫的中央花园跑,以求能再次偶遇父王。毕竟搬到了竹园后,我已经不需yào

给那些妃子公主们做绣活了,我有足够的时间一天一天的泡在王宫花园里。

那是个寒冬,雪后初霁,花园里早已没有了我最喜欢的牡丹,倒是开出了点点寒梅。

我原本百无聊赖的坐在花园的秋千架子上,可却在树的枝桠间看到啦那只极有灵性的白猫。我抬头去跟那猫说话,那猫便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从树枝上跳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身后一个难听的公鸭嗓:“那猫甚是好kàn

,给本公子抓了来,回头送给神女解解闷!”

我回头去瞧说话这人,是个半大小子,个头还没我高,却少年华发,眼神中透着满满的不甘跟野心。

在他身上我好似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不过可惜了,他这种眼神太赤裸,赤裸的明目张胆,我却懂得收敛自己,虽然我也奢望那些还不属于我的东西,可我知dào

,自己的眼神一直单纯无害。

“这是我的猫,你不能抓他。”我闪身挡在了两个正往这边走的仆人面前。

那两个仆人明显愣了一下,看着我迟疑了一会,随即好似想起什么一般,回头对那白发小子说道:“公子,这人好似是去年新册立的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那白发小子摸了摸脑袋,又瞧了眼我身后的白猫,就在我以为他要退却的时候,他却不知为何忽然犯横起来:“我想起来了,这丫头不详……”

自从被册封了长公主之后,已经少有人唤我不祥,今日竟又从一半大小子的口中再次听到,我顿时怒的不行。

“你有胆量再说一遍!”我像前走了两步,瞪着他。

“你敢瞪我?!”那小子竟然撸起袖子,对着我又喊了一声:“你这不祥的家伙,克死了自己的母妃!还被养在下人的地方!”

“你!”我怒气,这一年来,我何曾受过这种气,如今被他说出来那些往事,我竟然觉得臊的荒,恨不能将那些知dào

我这段过往的人都掐死的好。

我也真的去掐了,我上前推到他,骑在他身上,双手掐在他的脖子上,用尽了最大的力量。我间这少年华发的小子已经翻白眼了,心里更加开心了起来。

但我忽略了他带来的仆人,那两个仆人轻飘飘就将我从那小子拽了下来,那小子吃了亏,自然要报复回来,于是接下来就变成了,他骑在我身上,双手掐着我的脖子,险些将我掐的背过气去。

可不幸的是,我没有想他那样贴心两个仆人。我只一个老仆,她还得了老寒腿的病,一到冬天就下不了床。

所以没人能把这煞星从我身上拉下去,而他那两个仆人也只会在旁边小声劝,说我是公主,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可这煞星却说:“左右父王也不想见她。”

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就这么死了也不错。

就在这时候,我遇到了他。

一个我可以为他欣喜若狂,为他肝肠寸断,为他双手染满鲜血,为他牺牲自己的人。

只是可惜,我那么喜欢他,他不知dào

,更可惜的是,当时的我,也同样不知dào



他叫白羽,是君恩龙宠的武安君府嫡子。

是白羽将我从那白发小子手中救出来的,他只抓着那小子的肩膀,那小子就惨叫的失了手劲。他随手便将那小子扔到一旁的雪地里,而那两个仆人居然连声都不敢坑。

“能起来么?”他把手伸向了我。

我没有理他伸过来的手,而是咳了好久,才顺过气来。

然后我看到他依然伸着手:“长公主殿下,地上凉,您还是先起来吧。”

白羽他跟我一般大的年纪,斜眉入鬓,眸子黑黑亮亮,一身银狐的斗篷。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成色那般好的斗篷,便是这被册封了公主的一年里,冬日我常坐在这花园,总能见到各色的妃子贵人,也没有任何人穿过像他身上成色这么好的皮毛斗篷。

毕竟是救命恩人,我便伸手搭上了他的手,又生的好kàn

,便还穿着这么名贵的斗篷,我便伸手搭上了他的手。

“这家伙是你父王的七公子,叫东鹊,草包一个,他以后若是欺负你了,只管告sù

我。”白羽笑起来眼睛更亮了,那眸子好似有魔力一般,竟让我一时晃了神。

而那东鹊被白羽称作草包,也默不吭声,只低头的揉着自己的肩膀跟胸口,好似他真的只是个草包。(未完待续……)

127 赢果儿(追忆篇2)

那只白猫跑走了,那惹人烦的东鹊也走了,白羽却留了下来。

他陪着我在这花园里堆雪人,整整一下午,我们堆出来三个雪人。他说这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他,另一个是……

他随手指了路过的一个侍女,是她吧。

我笑靥如花,还吩咐那侍女去厨房拿了三根萝卜来,给雪人做了三个鼻子。

夕阳西下的时候,白羽的仆人来接他了,说是武安君跟秦王谈完了要事,现在要回府了。我忽然有些害pà

起来,不知dào

他这一走,何时才能再见。

白羽却拍了拍我的头,说过不了几天,便能重逢了。

他这话,我其实是不信的,要知dào

初入宫闱,可不是那般简单。可我见他拍了拍他那件银狐斗篷上的雪,看这那斗篷上雪亮柔润的光泽,我忽然又觉得,或许白羽说的是真的。

白羽走之后,我依旧留在这花园里,看着那三个雪人痴痴的笑。

笑了一会儿,我拿起刚刚堆雪人用的小铲子,将那第三个雪人铲掉了,那萝卜也被我踹了起来,决定一会把这萝卜扔去喂狗。

这雪人,只要有白羽跟自己两个就够了。

这之后的日子,我除了每天在中央花园等待跟父王偶遇外,还多了另一个任务,等待白羽来看自己。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那雪人也因为最近几点天气回暖慢慢融化了起来。可好在作者园中积雪甚后,那雪人化了一点,我边从附近再扣一点积雪。将雪人修复,后来雪没了。我便用泥巴代替,可终于在第九天的时候。两个雪人轰然倒塌,化成一地泥水。

我觉得心痛,可是我没哭。

我好像自从出生开始,这泪点便被上天搞错了。

在边庭,那些侍女欺负我的时候,我心里再苦,也从来没有哭过。在听到有人说自己不详的时候,即使心里酸涩难挡,我也没有哭过。

不是什么故作坚强。而是根本泪点不在这里,即使难过,也是哭不出来。

可我却会为了奇怪的事情莫名垂泪,就比如看到边庭附近的那些野猫,有一只猫妈妈正在哺育小猫,或者秋天这树叶零落,飘飘悠悠却落到了河里。

雪人轰然倒塌后,我便不再等白羽了,只专心的研究着怎么能再次跟父王巧遇。

可父王没看到。竟然又让我碰到了东鹊。

东鹊手里拎着一只黑猫,正坐在花园里笑的前仰后合:“神女说黑猫毕竟通灵性,我瞧着这只通体全黑,应该不赖!”

看着他手中那只黑猫。我又一次怒了,这黑猫是一只猫妈妈,它家里还有一窝幼崽。怎么能被这东鹊这么轻易便掳走了!

于是我又一次跟他杠上了。

“这只黑猫是我的!”我走到他身前,对它怒目而视。

“是你的?!”东鹊吓了一跳。可他左右看了一眼,发xiàn

这四周除了他的两个仆人。一个人都没有,于是他又露出那副纨绔样子:“上次那白猫你说它是你的,这次这黑猫你也说是你的,怎么我竟然不知dào

,这王宫里的野猫们全成你的了?你可知dào

,这猫是神女让我找的,是神女的命令,你知dào

么?!”

我语结,可却依然不让步。

这东鹊嘴里说的神女我是知dào

的,她的神女殿在王宫中地位超然,就连最得宠的妃子在她面前也要伏低做小,就连父王对神女也是礼待有加尊敬异常。

可这不代表,她就能夺走这只有了幼崽的黑猫。

东鹊见我不说话,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我自然不依,便又一次更他厮打了起来。那黑猫在我们两人的撕扯中跑掉了,于是东鹊便动了怒,使力打了我肚子一下。我疼的蜷缩在地上,东鹊尤自还还在用脚踹着我。

然后,我又一次看见了白羽。

似乎每次见他,都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

白羽还没出手,东鹊就灰溜溜的跑掉了。

“能起来么?”白羽对我又一次伸出了手。

不过这次,我没有将手递给他,而是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我记恨着他说的说话不算话,他明明说过几天就会来看我的,可转眼已经十多天了,他才出现。

“你怎么了?”白羽跟在我身后。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依旧跟第一次间一样好kàn

,今天他穿的是一件黑色的长款冬衣,那衣服绣工极其讲究,金丝压边,银丝暗纹,袖口跟领口更是带着兔毛的翻领,煞是好kàn



我忽然有些嫉妒了,这白羽,一个男人的衣服,比自己这个公主要精细多了。不对,他的衣服,比这王宫中的绝大多数女人都要精细华丽。

白羽见我盯着他的衣服,不免有些尴尬,他又瞧了瞧我的衣服,我只穿了个月白色的小棉袄,虽然也是今年新做的,可比起他这件里,简直就是乞丐跟君王的分别。

可这身份岂不是颠倒了,明明我爹是君,他爹是臣,他怎么能穿的比我还好kàn



白羽无奈的眨了眨眼睛,拉起我的手,朝着花园入口走去。他的手冷冷冰冰的,皮肤的触感却不错,我的怒气便一下子消了,由着他拉着我走。

然后我看到二妹妹,她站在假山旁边阴狠的瞪着我。

我有些奇怪,这二妹妹的母妃极其得宠,所以二妹妹一直是瞧不起我这个母妃早逝的人的,再加上她又极其注重自己的公主仪表,也不屑于跟我为难,所以平日见了我她也装作没见过,却不知dào

今日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然后我看到二妹妹的视线落在白羽牵着我的那只手上,我就明白了。她的视线那么灼热,我若是还看不懂。岂不是傻子。

于是我反手握紧住白羽的手,脚下的步子加快。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我也有东西,可以让那些辱我轻我的人嫉妒了。

白羽拉着我出了花园之后。还在一直走,竟然一直走到宫门口。

理所当然,我们被看宫门的侍卫拦住了。可白羽不知dào

给那些侍卫看了什么,说了什么,那些侍女竟然又放我们出去了。

我第一次出宫,对一切都充满好奇,便缠着白羽问这问那,初时白羽还耐心的跟我讲着,后来。他便又拉了一个叫李斯的少年来,让李斯给我讲解。

对白羽这样的作为,我刚开始还是有些不满的,可好在李斯讲起话里要比白羽生动的多,我也就不那么介yì

了。

那天晚上回到王宫,我同白羽跟李斯道别,忍不住又问道下次何时能间,白羽没说,只说我很快就知dào

了。

第二天午后。父王差人送了块玉牌给我,说是带着这快玉牌,便可以自由出入宫闱。那来送牌子的人还说,大秦不比中原那些国家。女儿未必非得养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那以后,我便再也不王宫花园等父王了,而是整日出宫跟白羽。李斯厮混在一起。虽然我们经常满城游玩,可大多是时间。我还是只在一旁看他们习武打拳,看他们舞文弄墨。渐渐的,我竟然发xiàn

,自己出了绣花,也能略微施展几下拳脚功夫了,字也识得了不少。

有一天傍晚,我跟李斯白羽刚从花鼓楼看完戏,辞别二人,我一脸兴奋的回了王宫。

回到了竹园后,我迎来自从我入主竹园后的第一个客人。

我的二妹妹。

二妹妹似乎刚刚哭过,她红着眼睛坐在桌子前看着我。我不知dào

她想做些什么,可想到她母妃是父王眼前的红人,便只得坐到她旁边,小声的陪着她说话。

可没说几句,她又哭了。

她说她母妃帮她选的亲事被父王驳回了,父王的理由便是,长公主未成亲,她这个二妹妹,是不该先成亲的。

我脸上顿时尴尬了起来,二妹妹这次来,不是为了逼着我赶快成亲,然后让她好嫁人吧?

可我嫁给谁啊……

我可没有母妃帮自己选婿。

她拉着我说她大小就喜欢那个人,她的母妃也一直跟她说,她会嫁给那个人,可她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只是想先定个亲,也没说立kè

就嫁人,父王居然都不允,怕是她喜欢的那个人,心思不在她身上。

我不知dào

怎么安慰她,只得满口说着,“不会的”“是你多想”这类的话,其实心里只盼着她赶紧走,我在戏园子呆了一天,身上全是汗,着实很想快点泡个澡。

“真的不会?”二妹妹死死的盯着我。

“当然……”我嘴里这么说,可心里却骂着,这二妹妹发什么疯。

因为刻了一天瓜子,着实口渴的很,我便伸手从桌子上抓茶杯,可茶杯里空空如也,没有半点水。

老仆此时立在我身侧,她见我想喝水,便想替我提着茶壶倒水,可这活却被二妹妹身边那个眼疾手快的丫鬟抢到了。

那丫鬟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我,一杯递给她们家的二公主。想是这丫鬟觉得她的二公主哭了这么久,流了这么多泪,怕是也渴了。

“大姐。”二公主攥着手中的茶杯,第一次喊我大姐,她一声大姐吓了我一跳,可我不想得罪她,便叫了她一声二妹妹。

“大姐,你说,那人真喜欢我么?”

我腹诽,我又不知dào

你说的是哪个人……

我忽然想起那天二妹妹站在假山旁阴冷的瞪着我的样子,心中一震,她喜欢的是定然是白羽。

我心里想着事儿,便下意识的将那茶杯放在嘴边,作势欲喝。

可身旁的老仆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了我手中的茶杯,仰头喝了下去。

“梅姨?”我惊讶的回头看向她。

我已经很久没有为“人”流过眼泪了,不知何时,我只哀悼那些花花草草。可是看着梅姨,我只怔愣了短短的几秒,眼泪便从我的眼眶止不住的奔流出来……

梅姨,就是我的老仆,死了。

她死的很惨,那杯水里的毒毒性烈的很,烈到我只那么一回头的功夫,便看到血水顺着梅姨的耳朵眼睛生生渗了出来。(未完待续……)

128 魔修攻山

神女见自己一击不中,便提着轩辕剑又冲着白羽跟墨娘飞了过来。雪轻泽见状,也不跟神女对招,而是指尖在伏羲琴声拨弄了两下。

那琴声似流水叮咚,可神女却忽然感觉自己的脚上好似有千斤重,眼皮也沉了起来,一时间竟有些迷糊了起来。

而雪轻泽则衣袖一挥,毫不迟疑一个转身,带着白羽跟墨娘往远处飞去。

“雪轻泽,你要带他们去哪里?”红锦见雪轻泽这撤tuì

退的干净利落,面上十分不爽,抬腿就要去追。

就在这时,蓬莱阁山顶忽然飞起数十道七彩霞光,见到那霞光,红锦瞬间面沉似水。

这霞光虽然美,却是三仙门用来示警的,非有重大事件不得动用的东西。

“红锦姑娘!!”一蓬莱阁弟子御着剑从山下飞了过来,跌跌撞撞的飞到行刑高台旁,他脸色苍白,刚到高台上,便从飞剑上跌落下拉:“红锦姑娘,山下有魔修围山!好多人……”

红锦闻言眉毛一皱,也没心思再理睬雪轻泽。她上前扶起了那个弟子,说道:“你仔细说来,山下到底怎么了?”

“弟子容宴,跟几个师弟寻山的时候发xiàn

了魔修,那些下山的路都被魔修堵住了,我跟师弟们更是不小心落入了魔修的手里……”说道这那容宴眼睛一红,可他也只是怔忡了一下,便咬了咬牙,继xù

说道:“我趁看守我的魔修不注意,便逃了出来。想去前山各处大殿报信,可到了大殿。我却一个长老都没找到。好在我想起今日后山有行刑,便过来看看能不能见到长老们……”

红锦闻言惊的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轻轻颤抖。她对着容宴点点头,让这报信的弟子去一旁休息。

红锦深呼一口气,往秘洞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不禁愁肠百结起来。

她知dào

魔修一直跟仙门过不去,可是他们是如何得知今天这三仙山空虚的?天旬的复苏大阵已经开启,大部分长老都要去秘洞坐阵,可又是谁将今天子时开启大阵的消息泄漏出去的……

红锦回身看着那高台旁的弟子,那些弟子现在面色都不好,刚刚雪轻泽的琴将他们折腾的够呛。后来竟然又被轩辕剑的余波波及了。

“容宴,你带这些弟子寻地方妥善躲好。”红锦看了眼那报信的弟子,见他眉眼清明,修为也有元婴期,还算可靠的样子,便复又说道:“现在长老们无暇分身顾及你们,一会若是魔修攻山,只能尽量避其锋芒,等明日日出后。长老们脱身,以警钟为讯息,你们再从躲藏的地方出来。”

“是。”容宴略略有些诧异,虽然不知dào

长老们被什么绊住了身子。可想来短时间是无法出手对付那山下的魔修了,可恨那魔修数量颇多,而其中又有好些修为都不低。而自己的师兄弟们在前一阵子的妖兽回收中更是伤亡不少。如今也只能躲躲了……

红锦见容宴明白了,便点了点头。她走到那仍旧陷在琴咒中的神女身旁。

神女见红锦走过来,脸上显出慌张来。自己现在动不了,这蛇妖要干什么?

红锦不理神女那张青白相间的脸,只是伸手重重在她后颈按了一下,见神女应声倒地,红锦才御空至上,竟是往云端飞了去。

“那些魔修现在还只是围山,像是在等着什么一样……”红锦走了,容宴便将视线转到身后这些弟子身上,他点了几个修为还算不错的出来,又说道:“以你们几个为中心点,自行组队,随后我们先去前山将那些受伤的师兄弟转移出来,务必要在魔修攻山之前将一切安排妥当。”

这高台上的弟子现在还有些惊魂不定,可见容宴的腰带是黑色的,知dào

他是蓬莱阁的第二代弟子,面色便多了好多恭敬。

看着容晏做的井然有序,红锦放心了些,她站在百尺高的半空,放开神识,笼罩了整个三仙门。

过了半晌,红锦收回了神识,面色严峻的往秘洞方向飞了去。

此次来围山的魔修不下千人,而这山仙们所有上下山的通道都被魔修挡了去。红锦知dào

他们攻上山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自己得赶快把这个消息送到阁主手里。

秘洞门口。

一行站着十几个人,看这几人身上气息,便知是魔门中人。

这十几人中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这男人白衣子上银光流转,竟然便是那个跟在蓬莱阁主身后,偷偷看着阁主痛哭,骂阁主老匹夫的男人。

这男人名唤雪衣,已经修成了魔身,正是魔门现任的领袖魔主。

围在魔主雪衣身边还有几张熟面孔,有秦国叛逃的秦七公子赢东鹊,还有楚国的楚灿公子,甚至是方丈山雪轻泽也在。

由雪轻泽带着的墨娘跟白羽,此刻就躺在魔门众人面前,依旧是昏迷不醒。

“父亲,请让儿杀了这白羽,儿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自从楚灿看了雪轻泽带了这两人过来,心里便一直暗潮汹涌。他迈出一步,手里那杆由黑气凝聚而成的长枪斜斜指向白羽。

“我儿,莫急,白羽这人我还留着有用。”魔主雪衣摆了摆手,止住了楚灿的动作:“再说你趁人昏迷的时候下手,实在是折了为父的威风。”

楚灿闻言只得闭了嘴,可心里还是不服气。他一直不在乎威风不威风,只要达到目的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雪衣见楚灿不说话,心里暗叹一口气,这儿子这性子还真是随了他那个楚国公主的母亲,一肚子花花肠子。

可即使肠子再花花,也是他雪衣的儿子,想到这,雪衣指着雪轻泽又对楚灿说道:“这是雪轻泽,是你的哥哥。”

雪轻泽对着楚灿点了点头,他知dào

这弟弟是父亲在楚国玩乐时不小心留下的,一直养在楚国王宫里,只三十多年前出了些事儿,这弟弟才投奔到父亲麾下。

“哥。”楚灿皱着眉头唤了雪轻泽一声哥,

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不感冒的很。

雪轻泽倒是无所谓,反正他跟这个弟弟也不熟。

“东鹊,你在干什么?”雪轻泽发xiàn

东鹊正从瓶子里拿出药丸,一股脑的往那白羽跟墨娘嘴里扔。

“他能干什么,自然是舍不得那两人死了。”楚灿冷笑一声:“可别忘记了,这东鹊曾是秦国的七公子,跟白羽墨娘两人关系都不错呢。”

东鹊懒得理楚灿,而是对着雪衣做了一揖,说道:“墨娘是东鹊的启蒙师傅,而白羽是东鹊的兄弟,还请魔主手下留情。”东鹊说完,一跪在地:“魔主该知dào

这白羽是个能人,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若是魔主救了他,说不定能结个善缘。”

“结个善缘?我没听错吧?”楚灿好似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眼中寒星点点落在东鹊身上:“

你让魔修结个善缘?”

“弟弟,你僭越了。”雪轻泽见父亲雪衣皱起了眉头,便乐的开口训斥下楚灿。

雪轻泽对楚灿的做法看不过去,但并不因为墨娘是自己的徒弟。就光说这楚灿,明明他一直养在楚国王宫,定然是个教养不错的人,可今日一见,怎么如此浮躁,连下属跟父亲的对话,他都敢逾越的插嘴。

楚灿见雪轻泽竟然出声训斥自己,吃惊的向他看来,头一次见面就被这个哥哥训斥了,楚灿感到一丝屈辱,忍不住出声回他道:“你竟然敢教xùn

我?”

“都闭嘴吧。”魔主雪衣已经不耐烦了,这点破事有什么好吵的,尤其是楚灿,一提到秦国这些王公大臣,他总是极容易动怒。

“魔主,时辰到了。”

也不知dào

谁说了一句,雪衣便抬头看了看天色,一抹鱼肚白从东方升了起来,雪衣嘴角一咧,笑了起来:

“进洞!”

随着雪衣一声令下,火光从山下亮了起来,那些的魔修也开始攻山了。

眼瞅着一行十多人鱼贯进了秘洞,东鹊被雪轻泽拦了下来,他伸手给了东鹊一枚玉扣:“这玉扣上有我一抹神识,你便不用进秘洞了,在外面帮我照顾墨娘跟白羽,若是有人想暗中对他们下手,捏碎这枚玉扣。”

东鹊先是愣了下,随即一把接过玉扣,重重点了点头:“还望我捏碎玉扣的时候,雪公子能尽快出现,你要知dào

,我是打不过那楚灿的……”

雪轻泽嘴角一扬,点了点头,转身进了秘洞。

进了秘洞,雪轻泽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虽然不想管那些三仙门的长老死活,可这阁主的公子天旬,他是一定要救活的。他之所以让自己的父亲选这个时间进洞,不仅因为此时那些压阵的长老们最虚弱,还因为复苏大阵会在此时结束,这样即使杀了长老们,也不回影响天旬的复活。

至于天旬活过来后会不会恨自己,雪轻泽根本不想去想。

一入秘洞便看到一方天蓝色的湖水,湖水上用金色灵气画着无数的符录,而湖水水面上,有四十九位长老凌空站立,按天上星宿的位置错落有致。(未完待续……)

129 秘洞内的争斗

魔修们一入秘洞,四十九个长老便同时睁开了眼睛,可他们不能移动自己的身体,要知dào

这复苏大阵眨眼间便要成功了,此刻功亏一篑未免太憋屈了。

魔主雪衣看着四十九个纹丝不动的三仙门长老,仰头大笑了一声,随即问道:“天羊羊那个老匹夫呢?莫不是在这湖水里面吧?”

“父亲,阁主是天旬的至亲,所以他此刻跟天旬一起呆在这咒湖水底下。”雪轻泽一边向雪衣解释,一边无奈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天羊羊是蓬莱阁主的名讳,可这三仙阁里从来没人敢这么称呼他。

“雪轻泽?!你竟然……”瀛洲门的兰掌门第一个看到了雪轻泽,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吃里爬外的家伙,没想到你是魔门的妖人!”

“轻泽……”与兰掌门不同,万张山的陈老头见雪轻泽是魔门中人,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轻泽,我一直把你当作下一代掌门培养,你为何要这般轻贱自己啊!?”

“陈老头,真是对不起。”雪轻泽哀叹了一声,对这老头他还是有一些愧疚的,不过愧疚归愧疚,不耽误自己下手杀他,

雪轻泽对着陈老头说道:“魔主雪衣是我父亲,我并不觉得魔门是轻贱,反而觉得要比呆在三仙门内更让我快活!”

“孽障……”

“猪狗不如的家伙!”

“……”

一时间对雪轻泽的谴责声一浪高过一浪,雪轻泽只冷笑着,不再做声。

而站在雪轻泽不远处的楚灿。泽嘴角上扬,止不住笑了起来。千夫所指便是这样了吧。他这个便宜哥哥还真不是个东西,三仙门的叛徒啊。他楚灿生平最讨厌就就是叛徒。

“魔主,这复苏大阵一时半刻便要结束了,到时候这些家伙脱身而出便不好处理,还是尽快动手吧。”一个身穿月牙黄衣裙的中年女魔修开了口。

魔主雪衣点了点头,刚要应下,自己的大儿子雪轻则却轻轻拉了拉自己的衣袖,雪衣便问雪轻泽道:“我儿可是有什么提议?”

雪轻泽便对魔主雪衣密音道:“这复苏大阵并不能桎梏各位长老,你们若攻过去,他们大不了弃了身下星宿位。放qì

复活天天旬就成了。”

雪衣点了点头,他知自己这儿子主意最多,便又问道:“我儿可有什么良策。”

“自然有。”雪轻泽眉眼间带着一股子笃定:“这复苏大阵将成,在这时将这大阵扭转,这四十九个长老将会被这阵法吞噬,最后造就天旬一人。”

“造就天旬一人?”雪衣惊讶的看向自己的儿子:“你说道方法我知dào

,可这天旬若是成功复苏,岂不是立kè

便拥有了这四十九位长老之力,那力量之强……”

“无妨。天旬就是个草包,给他力量他也不会用的。”雪轻泽替父亲宽心道:“这天旬身为蓬莱阁主的儿子,都能让一个元婴初期的公主用匕首捅死,这种人有什么好怕的。”

魔主雪衣听儿子这么一说。心里合计了一下,这天旬果然窝囊如草包,便点了点头对雪轻泽说道:“我知你与那天旬有些交情。罢了,便依你所言行。这事儿便交给你了。”

雪轻泽点了点头,他直接在这咒湖边席地而坐。取出伏羲琴至于双膝之上,手指灵巧的在琴弦上拨弄了起来。

雪轻泽这琴一拿出来,咒湖上的长老神经全都绷了起来。谁不知dào

雪轻泽手里的伏羲琴是上古神器,而此子天赋绝佳,修为也不弱,他一定是要搞什么幺蛾子。

就在琴音响起来的同时,一条红色的赤练大蛇突然出现在了咒湖上方的空中,大蛇的身后还有五个道人。

“原来这洞中不只有布阵的这四十九个长老啊……”雪衣冷冷一笑。

雪轻泽的琴音如细雨靡靡,可三仙门的人听了,却并没感到身体有什么不对劲,不仅更奇怪了。

红锦担心这雪轻泽搞出什么事来,便直接一摆尾巴冲着雪轻泽的琴打了过去。

雪轻泽没有动,一直站在雪轻泽身侧另一个魔修伸出双剑,挡在了雪轻泽面前。

雪轻泽对父亲身边这几个魔修能力其实并不是很清楚,可他在看到那用双剑的魔修被红锦一尾巴就打飞了的时候,眼皮还是不由自主的抽了抽。

这家伙,太弱了吧……

魔主雪衣此刻也有些尴尬,这红锦是七阶妖兽,按照人类修真者的划分,七届妖兽堪比合体期修士,只差一步便到渡劫期。

而此刻他带在身边这几个人,能对付红锦的便只有雪轻泽跟另外的左右两位护法,可这战斗刚一开始,就让护法出手,委实太不威风了……

左护法是一个身穿黑衣的圆脸汉子,这圆脸汉子在雪衣身边呆了近乎百年,实在太了解这魔主了。

看雪轻泽一直在弹琴,左护法就是傻子也猜到了这雪轻泽的琴声有猫腻不能被打断。所以此时此刻为了大局,他只能暂时忽视魔主的心里关于威风的想法,自行冲了出去,帮雪轻泽暂时挡住了红锦的攻势。

红锦虽然被这左护法缠住了,但她那可伸可缩的蛇身,还是总想往雪轻泽身边跑,可试了几次,都被这左护法挡住了,红锦不淡定了,她冲着那一直僵持在自己身后的三仙门长老喊道:“一起上,绝对不能让雪轻泽继xù

弹下去了,他这琴声一定有问题!”

那五个长老也明白,像是这种丝毫感觉不到杀意的琴声,一但让你觉察到哪里不对劲了,便也晚了,只能在恶势没出现前提前制止他。

这五个长老一起向着雪轻泽扑了过去,他们本就对着雪轻泽叛徒行为恨的牙痒痒,因此更是下了十足十的力qì

。这五个长老多是些化神期跟炼虚期的,这么乌压压的扑了上来,着实吓了雪轻泽一跳。

魔修也立时动了起来,将雪轻泽牢牢的护在身后。一时间刀光剑影,魔气纵横,有不小心碰到秘洞山壁的,便削下来一大片石头瓦砾,有不小心碰到咒湖的,便挑起来一大捧水汽朦胧。

魔修虽多,可魔主雪衣没有动手,右长老也没有动手,就连楚灿也没有动手。

而五个长老中两个蓬莱阁,一个瀛洲门,一个方丈山,配合的亲密无间,一时间魔修竟然无法将五个长老拿下。

“麻烦死了。”魔主雪衣顺了顺自己耳鬓的头发,要不然自己直接出手吧,可那样会不会太无趣饿了?毕竟人家的阁主天羊羊现在还没露头呢。

就在雪衣在心中狂骂自己的部下时,异变突起,那咒湖上的四十九个长老突然面色齐变,这咒湖上的大阵,竟然开始疯狂的吸取他们的灵力了!

雪轻泽指间琴音流转,脸上荡漾着一抹笑容,这大阵被他的琴音所扰,灵力场出现了变化,大阵开始逆转了。

于此同时,秘洞外,东鹊仔细检查了下白羽跟墨娘的伤势,不禁暗暗咂舌。

这墨娘说是死人也不为过了,没心脏没脉搏,可不知dào

为何偏偏魂魄完好,就是不离体。而这白羽就更离谱了,白羽身中一百零一跟灭魂钉,东鹊替他将这些灭魂钉拔出体外后,他身上的伤口竟然在飞速的自动愈合,东鹊想探一探白羽的神识海,看看他的神识被灭魂钉伤成了什么样子,可没想到,白羽竟然在中了一百零一根灭魂钉之后,还能将东鹊的神识排斥出自己的神识海,让他无法接近。

东鹊无法,也便不去查看白羽的神识了。

看看墨娘,又看看白羽,东鹊觉得白羽的情况比墨娘强了不少,他便将白羽摆出盘膝而作的姿势,给白羽运功疗伤起来。

这白羽刚刚吃了自己不少灵药,自己用灵气帮他吸收一下。

就在东鹊给白羽运功疗伤的当下,忽然感觉周身灵力一阵,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娘的,那是什么东西?”东鹊缓了口气,皱眉看向秘洞。

刚刚在他给白羽疗伤的时候,感觉这秘洞里有什么东西拉扯了自己一下,拉的还不是自己的身子,那凶猛的感觉,好似在扯着自己的灵魂一般。

魔主他们,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东鹊有些担忧起来。

而离东鹊不远处的草棵里,一队三仙门弟子正匍匐在那里,为首的是一个叫火质的弟子,这弟子正是前日在议事大殿里自杀的那个火溪的同辈师兄。

“你们瞧,那魔门的家伙是不是正在救墨娘跟白将军?”火质眼中带着怒意,他示意自己身后的弟子仔细看清楚,没想到这个蛇蝎妇人还跟魔修有关系!

他话一说完,那几个同样望着墨娘跟白羽的弟子便都低声附和。

“果然是魔修。”

“真没想到……”

“那白将军身上一直都魔气缭绕,可师傅还说他跟魔门没关系的……”

“那墨娘身上还尽然是仙气呢,看见眼见不一定为实,我猜她八成也是修魔!”

“魔修藏的可真深!”

“这些恶心人的家伙!”

“我们去杀了他们!”

“我们人多,胜算很大的!”

那火质听师弟们这么说,点了点头:“那个在救他们的魔修看起来境界跟我差不多,我去困住他,你们务必将白羽跟墨娘这两个魔修妖人力斩于剑下!”(未完待续……)

130 托孤

秘洞内。

幽蓝色的咒湖变的暴躁起来,那映在湖面上的金色符咒也在狂乱的扭动着。

四十九个站在咒湖星宿位置上的长老们见异变突生,便想从各自的位置内脱离出来,可这咒湖却有股拉力,竟然让这些长老们脚下寸步难移。

“糟了,我体内的灵力流失的好快!”一个长老惊呼出声。

“是大阵在吞噬我们的灵力!”

在长老们的惊呼声中,雪轻泽收起琴站了起来,他双眼灼灼的看着暗潮汹涌的咒湖,脸上带着一丝兴奋。

大阵逆转了,开始吞噬长老们的灵力了,而天旬也要复活了。

就在这时,楚灿提着长枪跃入了咒湖之中。他知dào

这咒湖上的长老全都被大阵所缚,便想先捡些便宜,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而在半空中缠斗着的几人也马上分出了胜负。红锦被魔门的两个护法合力一击重伤,跌落咒湖深处。红锦一落败,那左右护法又将视线转移到那五个还在战斗的修士身上,两人一出手,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五个修士也布了红锦的后尘。

消除了红锦跟五个修士,左右护法将视线落到咒湖之上。

楚灿正对付着咒湖上的长老。长老们脚底下是不停吸收着他们身上灵力的大阵,身边是身形如鬼魅的楚灿,虽然这楚灿的修为没有长老们中任何一个高,可长老们的情况跟靶子差不了多少,就是站着瞪着楚灿打。

雪衣站在咒湖边儿上。看着咒湖里的那些长老如同砧板上的肉般,一时又觉得无趣起来。

“快些都杀了吧。”

魔主雪衣下了命令。左右护法也冲到了咒湖之上,而那十几个魔修更是鱼贯而上。

魔修门便各个使出了看家本领。一时间咒湖水面上哀嚎一片,这些名宿长老们被砍菜切瓜般处理,鲜血流入咒湖内,将幽蓝色的湖水染成一片深红。

不过几个呼吸,四十九个长老或死或残,或是直接被诡异的大阵吸成了人干,整个湖面上依旧在星宿位里站着的,已经不足五人了。

就在这时,咒湖的水面忽然翻滚沸腾了起来。大阵上金色光芒一闪,一个人影从湖底破水而出。

是蓬莱阁主。

蓬莱阁主一身幽蓝色的衣服,衣服表面隐隐有金色符咒流动,跟这咒湖恍然间好似一体。阁主此时一手持剑,另一只手抱着一个小巧婴儿,看到水面上的情况,他顿时眼红如赤,身子如秋天的落叶般颤抖了一下。

“阁主!”红锦跟着阁主一同从水面底下冲了上来,她间阁主面如金纸。怕阁主不小心入了魔,连忙出言喝道:“阁主,眼下最重yào

的是救那些还活着的人!”

红锦的声音极大,震的阁主脑中嗡的一声。眼中便恢复了一丝清明。

看着那些魔修不停的砍杀着自己的长老,阁主脸上悲恸之极,他扔掉手中的利剑。单手结了一个手印,只听咚的一声。一声钟鸣悠远深沉,一个古金色的大钟虚影出现在阁主的背后。

随着钟声一起。以蓬莱阁主为中心,一股肉眼可见的白色音波向四方冲击而去,将咒湖上那些魔修皆尽撞飞。

楚灿被钟声震的两耳发聩,跌坐到岸边,生生吐出一口血来。他再扭头看其他魔修,有好几个竟然直接被音波冲到了秘洞的岩壁上,折断了手脚的都有。只左右护法看起来还好些,可也是面色苍白,从湖面上退了回来,站于魔主雪衣身侧。

而楚灿的那个便宜哥哥雪轻泽,此刻正两眼发亮的看着蓬莱阁主怀中抱着的那个婴儿。

“出世了!他终于出世了!”雪轻泽的兴奋溢于言表。

“是啊,东皇钟居然都出世了!”雪衣笑的阴恻恻的,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立在半空中的蓬莱阁主:“没想这身为上古神器之首的东皇钟,居然在天洋洋这个老匹夫手里!”

雪轻泽听父亲这么说,愣了一下,他刚刚说的出世了是指天旬出世了,至于这个东皇钟么?雪轻泽往蓬莱阁主身后那虚影上瞄了一下,这东皇钟身为上古第一神器,居然又笨又丑……

雪轻泽又将视线落在了蓬莱阁主怀中的婴儿身上,那婴儿软软小小的,让雪轻泽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就是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天旬,有了天旬,我便又能找到我的母亲了。他想起已故魔族巫妖的占卜,嘴角上扬,笑意越来越大。

“雪衣!原来是你这个魔头!”蓬莱阁主看着咒湖岸边的魔主雪衣,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你竟然这般阴险,伤我这么多长老!”

这会儿咒湖上那些长老或生或死的,都已经被红锦拖拽到了一块赤红色的云上,藏到了蓬莱阁主身后。红锦不敢现在便告sù

蓬莱阁主,这四十九个长老连带着刚刚跟红锦一同抵御魔修的五个长老,一共五十四人,现在活着的只有九人了,红锦实在是怕阁主怒火冲心,走火入魔。

“我不仅伤了你的长老,还伤了你的弟子!”雪衣冷哼一声,看着怒气冲天的阁主天洋洋,又缓缓说道:“我的弟子们此刻正在山上屠杀着你的弟子,真遗憾你没有机会亲眼看到了。”

雪衣语毕忽然凌空飞起,向着蓬莱阁主扑了过去。

蓬莱阁主见状也无暇细想雪衣的话,他赶紧催动东皇钟,钟声激昂,音波一浪一浪冲着雪衣飞了过去。

雪衣起先毫不把这东皇钟的音波放在眼里,他仗着自己修liàn

出了真魔之体,生生抗了两波音波,顿时体内气血翻涌了起来。

“不愧是神器!”雪衣嘴角笑意越发大了起来:“等我收拾了你这老匹夫,再炼化了你这东皇钟!”

看着步步逼近的雪衣,蓬莱阁主眼中赤色渐重,一连十多道音波飞了出去,将雪衣阻挡在身前不远的地方。

“红锦!”蓬莱阁主大喊了一声,那红锦赶忙从赤云上冲着阁主飞了过来,她撑着自己已然重伤的身子,就要往雪衣身上撞!

“你干什么?!”蓬莱阁主见状一个虚抓,把红锦扽了回来:“这里不是你冲锋陷阵的地方,雪衣虽然有了真魔之体,可阁主我炼化了东皇钟,还怕他不成!”

“那阁主叫红锦是为了?”红锦的蛇脑袋一时不够用了。

蓬莱阁主将怀中婴儿往红锦的手中一递,说道:“带着天旬去找霜儿,把此间的事儿告sù

她,让她好好纠正下天旬那无法无天的脾气……”说道这,蓬莱阁主老泪纵横,低语道:“霜儿虽然对我极其冷淡,可天旬毕竟是她的孩子,她会庇护好这个孩子的。”

红锦闻言眼睛也红了起来,她小心翼翼的抱住怀里的婴儿,这婴儿此刻瞪着圆圆的眼珠子,不哭也不闹,让人很难把他跟那个整日嚣张跋扈的天旬公子联系到一起。

“阁主,我一定会将公子送到霜夫人手中的。”

“一定要平安把公子送去。”蓬莱阁主又嘱咐了一句,见红锦一脸郑重,阁主点了点头,复又说道:“红锦,你是我的契约灵兽,若是我死了,你便恢复自由身了,以后寻一个深山老林,好好藏好,莫要再被人抓去了……”

红锦眼中一红,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转:“阁主,当您的契约灵宠是红锦今生最大的幸事,阁主一定会平安脱困的,脱困后,记得来找红锦……”

阁主闻言,脸上也出现了一抹动容,不过就只是一瞬间,阁主收拾好情绪,抬手对着红锦推了一下:“快走吧!”

这一推之力,红锦直接被送到了秘洞口处。

红锦抱着怀里的小婴儿,一脚踏出秘洞,她知dào

自己不能回头,可却忍不住还是回头瞧了阁主一眼。

阁主此刻虚立半空,长袖广袍,须发无风自动,而那魔门的魔主雪衣,也同样虚空站立在阁主对面,他脸上带着狞笑,两只手掌成爪状,正一步一步顶着东皇钟音,向着蓬莱阁主靠近。

“阁主,保重……”红锦一咬牙,转身出了秘洞。

一出秘洞,红锦便被眼前的尸横遍野惊呆了。

秘洞外,一地的三仙门弟子尸首,唯一站着的便是那个早该死了的神武将军白羽。白羽眼中一片赤红,不见半点眼仁儿,他一只手像前倾着,紧紧抓着一个蓬莱阁弟子的脖子,那弟子浑身萎顿,已然是断了气儿。

按说东鹊一人带着两个人事不省的伤者,早该被蓬莱阁弟子拿下了。可就在蓬莱阁弟子围上来之前,东鹊是又给白羽喂药,又帮他疏通经脉的,于是乎,白羽醒了。

他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身穿玄色蓬莱阁衣饰的弟子,这弟子正举着一把剑,剑尖儿对着白羽的眉心。

这一剑要是扎实了,白羽这命也算交待了。

白羽便想调动身体里的血煞海血气,刺穿眼前的蓬莱阁弟子,可身中一百零一根灭魂钉,此时他就是想运功都困难。无奈之下,只得就地一滚,避开了那弟子的袭击。(未完待续……)

PS:今天一共四更,稍后还有三更送上,其中有两更是补昨儿滴~~

131 秘辛

那弟子便是火溪的师兄——火质。

火质一击不中,又见白羽居然醒了过来,着实吓了一跳,可想起火溪的死,他便又壮着胆子提着剑冲着白羽冲了过去。

他的剑瞬间便到了白羽眼前,白羽徒手去抓,一把抓住火质的剑,将火质整个人往前一带,另一只则直接冲着火质的心脏拍去。火质闭上了眼睛,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哪料到下一刻,白羽竟然放开了他。

白羽的眼角瞄到了另一个蓬莱阁弟子,那弟子正举着剑要砍向依旧昏迷的墨娘。白羽情急之下只得将眼前的弟子对准墨娘身边那弟子扔了过去。这火质被横空扔了过去,一时间头晕转向,待他站起身来,看到自己压在一个师弟身上,而昏迷墨娘就在自己眼前。

杀不了白羽,杀了墨娘这妖女也行!

火质他也不多想,一把抽过师弟手中的剑,便向着墨娘斩了过去。

而后下一秒,他就被人捏着脖子举到了半空。

看着扣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火质疑惑了。这白羽刚刚明明在那边,怎么眨眼便到自己眼前了。可还没等火质将这个问题想清楚,他就听到嘎嘣一声,这是颈骨碎裂的声音。

火质死了。

火质被掐断脖子后,三仙门的弟子们开始结剑阵,想将白羽困在阵中。

可即便是白羽深受重伤,他跟这些弟子之间的境界差距着实大了些。白羽撑着身体咬破舌尖儿,勉强调动起灵力来。便有几股子血线凭空冒了出来,那血线一出。这情势便彻底逆转了。

血线像是死神的镰刀一般,收割着那些围在白羽四周的三仙门弟子的生命。只几个呼吸的功夫,这秘洞之外,除了白羽,再也没有人还站立着了。

“白羽!你这个大魔头!”红锦从秘洞内走了出来,如眼便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恨不能上前咬死白羽。

红锦的脚步冲着白羽迈了过去,可刚走一步,红锦又低头看向怀中的婴儿,脸上闪过一抹挣扎。

“眼前最重yào

的事是护送公子去找霜夫人。不能在此耽误时间!”红锦恨恨的瞪了白羽一眼,转身御空而起,朝着东面飞去。

就在红锦身影消失的一瞬间,秘洞口又一次亮了起来,雪轻泽从秘洞里奔了出来。

雪轻泽对洞内的斗法提不起丝毫兴趣,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天旬的去向。就在红锦被蓬莱阁阁主送出秘洞后,他也忙不迭的跟了出来,虽然期间被蓬莱阁主的东皇钟音挡了一下,可他同红锦从秘洞里出来的时间。也不过就是前后脚的功夫,却不知dào

为何一点红锦的踪迹都找不到了。

雪轻泽飞入半空,放开神识笼罩了整个三仙山。这三仙山上到处浓烟滚滚,魔修跟三仙门的弟子正疯狂的互相的厮杀着。

可红锦到哪里去了?好似一瞬间就不见了……

雪轻泽将神识笼罩的范围扩大。再扩大,可整个咸阳城中都不见红锦的身影。

雪轻泽皱眉,他猜到这红锦是用什么方法隐去了气息。躲开了自己的神识,否则。她根本无法这么快逃出自己的神识覆盖范围。

想到这里,雪轻泽眉头皱的更紧了。体内一阵气血翻涌,竟然从半空中直直掉落下拉。随着砰的一声,他落了地,扬起尘土飞扬。

“母亲……”雪轻泽想到自己苦心潜入三仙门数十年,为的无非就是从天旬身上找到自己母亲的线索,可到头来竟然让煮熟的鸭子飞了,他郁结于心,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来。

就在这时,身后的秘洞嘭的一声爆裂开来,一时间碎石黄沙漫天四射,差点就要将雪轻泽活埋掉。

这声音震的雪轻泽一个激灵,他撑着一口气,从土石堆里爬了出来。心里不禁暗叹一声好险,若不是身后这秘洞爆裂之声惊醒了他,他怕是还会因为心神起伏,受更重的内伤。

那秘洞爆裂之后,尘土中隐约可见一暗金色大钟,大钟前面不时有黑色跟金色的光亮闪耀,想来是蓬莱阁主跟魔主正在斗法。

雪轻泽轻叹一口气,御空往那打斗的地方飞去。若不是父亲死咬着母亲已死不松口,他又何况费尽心机潜入三仙门自己寻找线索。

雪轻泽的手落在了自己腰部系着的一枚玉佩上,这玉佩上有母亲的神识,神识未灭,母亲怎可能死去?

雪轻泽摇了摇头,止住自己脑中的思绪万千,冲着父亲打斗的方向飞去。

可刚飞起来,雪轻泽便眼尖的发xiàn

,在这因为秘洞坍塌所造成的尘土飞扬中,一朵赤色的云,正低空悄悄的往前山飘去,那云上,载着或死或伤不少三仙门的长老。

“呦,这是欺负我魔门眼拙么?”雪轻泽乐了,这些长老居然就想借着黄土飞沙逃跑?

雪轻泽一掉头,冲着那赤色云彩飞了过去。

那云上的长老似乎发xiàn

雪轻泽飞了过来,一阵慌乱,纷纷将伤重的长老扔到云彩中间去,留了几个依旧存着些战斗力的长老站到了赤云四面。

雪轻泽也不拿他的琴了,而是直接往红云上冲了过去。他现在体内气血翻涌,还没有完全平息,伏羲琴是神器,他现在的状况不宜抚琴,不过这赤云上的长老伤伤残残,徒手拿下他们,雪轻泽也感觉没什么压力!

雪轻泽赶到赤云前,纵身要跳上云朵!

就在这时,一声东皇钟鸣响在耳侧,雪轻泽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到地上去。那赤云也在这钟声的音波之中,一下飞出去好远,竟然再看不见踪影。

雪轻泽稳住身形,回身往那东皇钟虚影处忘了一眼,蓬莱阁主这老东西,明明被父亲缠住了,竟然还有余力顾及到这边。

于此同时,雪衣趁着蓬莱阁主分神照顾门下长老的时候,用一股黑色气劲在东皇钟虚影上破了一个小洞,打到蓬莱阁主身上。

这黑气落在蓬莱阁主身上,瞬间腐蚀掉一大块血肉,发出滋滋之声。

“老匹夫,跟我过招的时候竟然还敢分神!”

雪衣冷冷的看了一眼那躲在东皇钟暗金色虚影内的蓬莱阁主,这家伙就知dào

躲,都不敢跟他正面较量!

雪衣冷笑一声,又是一股黑气透过东皇钟的虚影屏障攻了进去,他手上动作不停,嘴里不停的叫喊着:“老匹夫!当年昆仑山一役,老子就没看到霜儿的尸体,就猜到那霜儿没死!没想到她真被你藏了起来,我还真是小看你的手段了!”

蓬莱阁主不理会魔主雪衣的叫嚣,他一边运功抵挡住魔气入体,一边分出一缕神识,观察着那赤云上的长老们。

‘若不是因为老夫一意孤行,要复活天旬,三仙门也不会被趁虚而入,一时之间竟然损失如此惨烈……’

‘老夫拖住这个魔头,你们一定要逃出去。’

‘三仙山经过此役,元气大伤,希望红锦能带着天旬顺利找到霜儿,以后振兴三仙门的任务就落在天旬身上了。’

‘师尊转世之前说过,天旬是我跟霜儿的孩子,福缘深厚,是有大造化的……’

‘还好三仙山的根基在渤海仙山,如若不然,这三仙门就算毁在我天羊羊手里了……’

就在蓬莱阁主脑中思绪万千的时候,又一缕魔气透过东皇钟的屏障打在蓬莱阁主身上。蓬莱阁主被魔气所震,脚下踉跄一步,紧接着又牢牢站定。

“老匹夫!霜儿被你藏在哪里了?是在渤海么?”雪衣眼睛赤红,他攻了这东皇钟这么久,竟然丝毫没有进展,他本来就脾气暴躁,此下更加心浮气躁起来。

“霜儿在哪里又有什么分别呢?”出乎意料的,这次蓬莱阁主张了口,他脸上带着一丝睥睨的冷笑:“霜儿平生最恨残杀无辜,无妄作恶的人,你就算见到她了,她也不会正眼看你一眼!”

见雪衣脸上依旧带着不屑的神色,蓬莱阁主又开口,这次他的语调里多了一抹恶毒:“魔头,你害的霜儿被推上了诛仙台,如今还想去招惹霜儿?!你就不怕最后成了应劫之人,落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笑话!”雪衣大声笑了起来,脸上表情狰狞万分:“诛仙台是你们三仙山的东西,老夫如何能让霜儿上这台子!更何况……”雪衣眼中一抹阴沉,毒舌般盯着蓬莱阁主,嘴中说道:“你这匹夫,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喜欢霜儿?对我来说,她不过是件道具,若不是前任魔门巫妖预言霜儿会生下那个孩子,你以为我会抓她去魔门圣地?”

“你……”蓬莱阁主闻言脸色大变,震惊之色显而易见:“没想到你竟然是这般想的,我真是替霜儿不值,你可知她为了保护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雪衣愣了一下,好似有什么不对:“霜儿要保护什么孩子?”

蓬莱阁主想起自己带着霜儿从魔门逃出来时的情景,霜儿一身血色长袍,脸却白的病态,好似久久不见天日一般。(未完待续……)

132 曾经的师徒,对峙。

霜儿跟蓬莱阁主一起从魔门逃出来的时候,霜儿就已经当了魔主的夫人。蓬莱阁主也不敢带她回三仙山,只得寻了一处桃源仙谷暂住,再后来,霜儿的肚子就一天天大了起来。

蓬莱阁主诧异的看着魔主雪衣,看他的反应,他竟然不知dào

霜儿在逃离魔门之前还怀着他的孩子?

想到这里,蓬莱阁主大笑了起来,亏他在霜儿坚持要生下那个孩子的时候,还怀疑过,这霜儿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魔主雪衣了。可如今才知dào

,霜儿把那孩子的事儿对雪衣隐瞒的死死的,想来霜儿并不曾喜欢雪衣,她只是善良的不忍心扼杀一个小生命吧

雪衣见到蓬莱阁主脸上的放肆的笑,脸上的肌肉便忍不住僵硬了起来。这霜儿跟天洋洋两人有事情瞒着自己,到底在瞒着自己什么?什么孩子?难道是我的孩子?雪衣愣了一下,眉头立时拧在了一起,他怒声问着蓬莱阁主:“什么孩子?霜儿到底要保护什么孩子?”

蓬莱阁主又不说话了,他挑着眉毛不屑的看着雪衣,心底却有些后悔起来,这雪衣是如此暴虐的人,霜儿怎么会喜欢他,若是当初自己不曾误会霜儿,是不是霜儿如今就不会这么不待见自己……

“好!你不想说,我就先杀了你,然后自己再去查!”雪衣也动了真怒,身上一时间黑气翻滚,他伸出拳头冲着东皇钟的保护罩打了下去,那黑气跟钟罩子一碰撞,便瞬间液化成黑滔滔的污水。钟罩上更是不停发出滋滋嘎嘎的腐蚀之音。

蓬莱阁主见状,连忙调动灵力。让东皇钟的虚影更宛若实质了一分。

就在这时,雪轻泽终于在前山又一次找到了那朵载着众多长老的赤云朵。

赤云飞到了正殿上方。正准bèi

进入正殿内的结界。

这正殿里躲藏了不少三仙门弟子,因为正殿外面有结界,那些魔门弟子暂时还没有办法攻进来。

可魔修们正疯狂的攻击这结界,想来结界破碎,也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雪轻泽找到赤色云彩的时候,那云彩还没有降落,那些长老们还没有从云彩上下来。雪轻泽便赶紧飞了过去,一跨步就要跳上云彩。

“轻泽!”一个老迈又熟悉的声音响起,雪轻泽挑了挑眉毛。脚下一顿,没有跳上云朵,而是跟着云朵边上御空站立,挡住了云彩要进入结界的路。

“陈老头,你都伤成那个样子了,还想挡着我?”雪轻泽无奈的看着那站在赤云最外端的方丈山掌门陈老头,颇为无奈。

这陈老头是以为自己不忍出手伤他么?

陈老头的一个胳膊被生生砍了下来,内伤也受了不少,现在他正努力的站直身躯。跟雪轻泽对视着。

“轻泽,回头是岸……”这话一说完,陈老头脸上出现一抹愧色,如今三仙门死伤这么多人。即便雪轻泽回头,也再没有他的岸了。

雪轻泽见陈老头脸上有愧色,愣了一下。随即反应出来这老头在惭愧什么,不禁笑了起来。

‘这方丈山的掌门真是个活宝。居然到这个时候还在替我惋惜。



雪轻泽笑完了,脸上便冷了下来:“你这老头。念你往日对我还算不错,我倒是可以放你一命,可你身后那些人还是给我留下吧。”

说到这,雪轻泽往陈老头身后瞧了一眼,那赤色云朵上醒着的长老也不过才七八个人,再看看那云上躺着的长老,人数虽多,可大多没了气息。

雪轻泽摇了摇头,这些长老就是没气息自己也得把他们的神魂扣下,他深知三仙门的长老修为深厚,此番若不是利用那复苏大阵的反嗜,魔门根本无法与之匹敌,万一让他们不小心翻了身,那岂不是不妙。

“轻泽,不要再错下去了!”陈老头还想劝雪轻泽。

雪轻泽冷眼瞧了陈老头一眼,那眼中满满的都是不耐烦。如此陌生的眼神让陈老头吃了一惊,恍惚间好似重来不认识眼前的人,脸上便纠结了起来。

“别劝他了,你没听他说,他是魔头雪衣的儿子么!这叛徒定然随他父亲性格,刚愎自用的很,你便是磨破了嘴皮子也是没有用的!”瀛洲门兰掌门站到了陈老头身边,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雪轻泽,那眸子中的恨色浓的化不开,好似想要吃了他的肉。

雪轻泽却没有被他的眼神吓到,他此刻想的却是:‘这兰掌门治伤很有一套,墨娘身上的伤棘手的很,要不要把这兰掌门留下来?’

对墨娘这个徒弟,雪轻泽的感情复杂的很。

他刚开始是为了复活天旬,带着目的接近墨娘。可从第一眼看到墨娘,他就觉得墨娘亲近的很,墨娘总是受伤,他就帮墨娘养伤,墨娘在他的空间里住了半个月之久,他就守着墨娘半个月。

其实他早就在给墨娘弹琴的时候,用琴声引诱着墨娘陷入回忆,得到了墨娘的一滴泪水。可在取得泪水之后,雪轻泽竟然还是欢喜的享shòu

着墨娘围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甚至在墨娘选了别的师傅之后,他又自己做主把墨娘安排回了自己身边,哪怕墨娘根本是个对音律一窍不通的家伙,他还是孜孜不倦的给墨娘讲着乐理,亲手教墨娘弹琴,还忍着墨娘魔音穿脑般的琴声。

他曾经以为自己是爱上了墨娘,男女之情的那一种。

于是他想不如趁着墨娘睡着的时候,自己强了她,然后再把墨娘强掳去魔门,一辈子囚禁在自己身旁。

可是随后他发xiàn

自己又错了,他根本下不去手。

而且若是他是以男女之情般爱着墨娘,为何他在刚刚见到白羽的时候,心里没有一点醋意,反倒是有些担心白羽身死之后,墨娘会伤心难过?

难道自己的爱已经大公无私的此种地步了么?

雪轻泽赶紧摇了摇头,这绝对不可能,依照他的性子,他喜欢的女人,弄死弄残也要带到自己身旁,谁要是染指了,他就将那人抽筋剥骨,扔进油锅里去繁复烹炸!

就在雪轻泽开始惦记墨娘的时候,兰掌门开口说话了。

“叛徒!你若是还念着些师门恩情,就把陈老头放了吧,留下我等众长老陪你!”兰掌门心里着急,刚刚雪轻泽说过可以放走陈老头,可现在他又瞧着雪轻泽在那里不说话,光是摇头,兰掌门便生怕他改了注意。

“兰掌门,你在说什么?”陈老头惊讶的看着兰掌门:“我们三仙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老夫怎么能扔下你们……”

兰掌门赶忙一下抓住兰掌门的袖子,止住他继xù

的话头:“你得进入大殿去……”兰掌门将大殿两个字咬的特别重,想提醒陈老头大殿里的东西,可又害pà

被雪轻泽发xiàn

,便紧接着又掩饰着说道:“这大殿里还有那么多弟子,你身为一派掌门,不能扔下弟子不管,更何况,你既然有机会能活着,总好过大家一起死。”

这陈老头不是蠢笨的人,他一听说兰掌门说道大殿,眼睛顿时一亮,是了,大殿里还有那个东西,那东西只有三个掌门才能触碰到,若是自己能成功进入大殿,利用那东西,说不定今日之事还有转机。

“那好,我今日为了三仙门残存的弟子就……”陈老头扭头看向雪轻泽,见雪轻泽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脸上无悲无喜。

“轻泽,你……”陈老头忍不住又想劝雪轻泽回头是岸,可想到雪轻泽的身份,终是不再说了,他转了话头,对着雪轻泽说道:“轻泽,还请为为了三仙门留下些生机,大殿中藏身的弟子都是些根基浅薄之辈,他们根本不会对魔门构成威胁。”

“斩草岂能不除根呢?”雪轻泽挑了挑眉毛,他可从来不犯这种错误。莫欺少年穷,谁晓得底下那帮弟子里面有没有天分出众的,万一哪一天他得了势,杀回魔门,自己岂不是要后悔的吐血。

“既然这样,那老夫……”陈老头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老夫这辈子的修为也就这样了,如今经脉中还多处淤塞,想来此生难以再有进境。”

“我知dào

!”雪轻泽摆了摆手:“我放你走,你快滚吧。”

陈老头闻言大喜过望,随后他痛心的看了身边的兰掌门一眼,兰掌门握了握他的手,还不忘麻痹一旁的雪轻泽,只说到:“能活一个是一个吧……”

陈老头点了点头,起身御空往那大殿结界方向走去。

“唉?陈老头?”雪轻泽跨步拦到陈老头面前:“你去结界中干什么,这结界迟早要被破掉的,到时候里面的人左右都是个死,我若是你,此刻便立kè

离开这三仙山的范围,回你的渤海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陈老头闻言摇了摇头:“下面还有我的弟子……”

雪轻泽眯了眯眼睛:“刚刚不还说,能活一个是一个么?可你现在一意想进入结界内的大殿求死,是不是这大殿里面有什么?”(未完待续……)

133 大雨落下

陈老头闻言冷汗就下来了,可面上仍旧装作一副奇怪的样子:“轻泽,你难道不了解为师,为师真的是舍不得那大殿中的弟子……”

听陈老头这么说,雪轻泽瞬间想起了什么,他张嘴笑骂道:“我差点忘了,那大殿中有一传送阵,可惜阵法需yào

长老级的灵力启动,你是想把大殿中那些草包都传送走吧?你老可真是……”

陈老头见雪轻泽想左了,也不拆穿,只做出一副惊恐的表情,好似他的算盘被雪轻泽点破一般。

“老东西,别想了!”雪轻泽伸手往陈老头身上一推,竟将他向着大殿结界的方向推出去十来丈。

可也不知dào

这陈老头抽什么疯了,雪轻泽推他是为了让他快点走,他却整个身子都往前一靠,用他那仅剩下的一条手臂死死的扣着雪轻泽的腰,拉着雪轻泽一起滚出去十多丈,这十多丈滚完,他还尤不死心,体内灵力全都被他调动了起来,竟然想拽着雪轻泽一路离了那赤云远去。

“陈老头!你想作甚!”雪轻泽看着完全扒在自己身上的陈老头,脸上变了颜色,他可不喜跟男人挨的如此近。

雪轻泽一怒之下,伸手拍向了陈老头的背,他这一拍也是用了真功夫的,那陈老头瞬间吐出一口血来。

可陈老头依旧死死抱着雪轻泽的腰,他那口血也就吐到了雪轻泽的衣服上。

“快,快!打开结界!”陈老头手上力qì

不松,嘴里却对着不远处那赤色云朵上站立的兰掌门喊了起来:“我拖住他。你动作快些!”

兰掌门面色复杂,可他来不及去回答陈老头的话。而是转身便开始念咒要开启结界来。

雪轻泽见状,脸色大变。这陈老头宁死也要死死拉住自己,而那兰掌门不但不带着赤色云朵逃遁,反而是一心想进入大殿结界,此番作为根本不像是为了那鸡肋的传送阵。

这不难让人猜到,那大殿中的确实是有东西的,那东西定然还不简单!

一时间雪轻泽身上的灵力也翻腾开了,他一掌砍断了陈老头那条仅剩的胳膊,将它从自己的腰上拽了下来,随即转身像兰掌门飞去。

‘还好。这大殿的结界一旦张开,从外面很难开启,就是兰掌门动手,也是需yào

一段时间的。



雪轻泽心下升起一丝侥幸,他总觉得能让两位掌门如此拼命的东西,想来实在不简单。

“雪轻泽!”陈老头此刻已然失去了两条胳膊,可看着兰掌门还没有开启结界,而雪轻泽又紧追了过去,陈老头一狠心。咬了咬舌尖,冲着雪轻泽飞了过去。

雪轻泽没理会身后的陈老头,依照陈老头现在的情况,他根本拦不下自己。

可没想到。电光火石之间,陈老头竟然已经挡在了自己身前。陈老头那两条断臂处,伸出两节树枝来。又一次将雪轻泽紧紧缠住。

雪轻泽实在不耐烦,便伸出上手。死死掐住了那两节树枝,同时身上的魔气顺着树枝直接涌入陈老头体内。

“你既然想死。就别怪我了!”雪轻泽嘴角浮上一抹阴狠的笑,他双掌用力,那两节树枝便飞速的黑化了下去。

陈老头见状,眼中闪过一抹悲色,他深深的看了雪轻泽一眼,随即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瞬间化作无数枝条,将雪轻泽团团围住。

雪轻泽被陈老头那一眼瞧的心里有些发慌,可还是依旧催动着体内墨娘不停的腐蚀着绕在自己身上的树枝。

那些树枝飞速的黑了下去,随即化成飞灰。

耳边传来清脆的碎裂声,雪轻泽一愣,紧接着大惊失色:“你这老头!我明明说放了你的,你竟然碎了自己的丹田元婴!你这是何苦……”

凡是修道者都知dào

,这丹田元婴中凝聚着自己的一魂一魄。

虽然元婴一碎,体内灵力会大涨,可修道者多是宁死,也是不会去碎元婴的,原因便是你若碎了元婴,便损失了一魂一魄。这样的人即便是转世投胎,也会因为缺少一魂一魄终生痴痴傻傻。

“陈老头……”雪轻泽清楚的感觉到身上树枝的缠绕力qì

越来越大,他知dào

这是陈老头碎了元婴的关系。

“陈老头,我之前一直跟您隐瞒修为,可如今让你知dào

,你即使是碎了元婴,依旧拦不住我,你一定很伤心……”雪轻泽哀叹一口气,身上魔气大涨,那扣在身遭树枝上的双手,也已经被浓郁的魔气遮盖的看不见了。

陈老头如今除了一个脑袋,身上皆尽化为树枝缠绕,他听了雪轻泽的话,又见雪轻泽身上翻腾不息的黑气,眼中神采慢慢淡了下去。

“陈老头,兰掌门要开那结界,至少还要有三百个数的功夫,而我解决你,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可了。”

陈老头闻言眼中更显绝望,他不再看向雪轻泽,而是回头看向了那朵载着众长老的赤色的云朵。

那云朵上,是三仙门复兴的全部希望。

云朵上,兰掌门正满头大汗的开启结界,而兰掌门身旁,正有几个长老目中带血,怒目的看向雪轻泽这边。

这些长老们也想帮着陈老头一起阻挡一下雪轻泽,可奈何有心无力,那复苏大阵已经将他们身上的灵力吸收的七七八八。

“陈老头。”雪轻泽叹了口气,身上的魔气翻涌的更加厉害了:“谢谢你教了我控琴的功夫,又把伏羲琴传给我,你便是来世痴痴傻傻,我也在此许诺,让你平安喜乐一生……”

“轻泽,你为何不能让自己平安喜乐啊……”陈老头的声音虚弱之极,他扭过头看向雪轻泽,语气无限寥落:“怨为师。没有把你教好……”

雪轻泽心里巨震,不知dào

为何。嗓子发苦,鼻子发酸。

看着陈老头的眼睛。雪轻泽想起当初拜师的时候。虽然雪轻泽根骨极佳,可那时候三仙门的众多长老都不想收雪轻泽为徒,理由是他的面相。

从雪轻泽的面相可以看出,他命数带劫,运数多舛。

便只有陈老头收了他,还安慰他,教他“心平气和者,百福自集。”

可是……

雪轻泽受手上力道加重,那些树枝加速破败了下去。

可是他是魔主雪衣的儿子。他不能让雪衣失望,他还要找到他母亲,让全家重逢。他知dào

自己的母亲一定是犯了什么错误所以才被父亲厌弃了,就因为这样自己一定要加倍努力,让父亲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可以容下母亲。

“若我不是魔主的儿子,我倒希望一直做你的弟子。”雪轻泽已经将树枝从身上完全剥离开来,他挥手将陈老头的脑袋推到一旁:“你阻挡不了我的。”

雪轻泽到底没有下杀手,他扔下陈老头。便往那赤色云彩上冲了过去。

而那几个一直在看情况的长老也发xiàn

雪轻泽冲了过来,脸上闪出一抹绝望。

就连方丈山的陈掌门碎了元婴都无法阻止他么?难道今天注定要陨落在这里了?

兰掌门也看到雪轻泽过来,他心下着急,可这结界打开却还要好一会才行。一时间他开始怨恨起这结界的设置来了,没想到临到头却把自家人挡在了外面。

算了!大不了自己学陈老头那样,拖住雪轻泽。让赤云上的其他长老跑吧……

就在兰掌门决定的同时,这结界忽然自行开了一道口子。兰掌门惊讶之余连忙操控着赤云钻入了结界内。

入了结界,才看到一行十二个弟子正站在那裂缝四周。面色苍白。

“师傅,徒弟们道行浅薄,集合了十二人之力才勉强在结界顶端打开一条缝隙。”

兰掌门看着因为灵力消耗过度,连御空飞行都险些站不住的十二的弟子,鼻尖泛酸,眼睛微红。

可兰掌门却也没时间回应这些弟子,他回头对着那道结界上的裂缝,又开始念起了咒。

这裂缝要赶快封上。

“这就想跑?!”雪轻泽紧随而至,几乎是瞬间就行到了那裂缝口处,一脚已经迈了进去。

“轻泽!”身后传来陈长老的怒吼,雪轻泽恍若未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雪轻泽忽然发xiàn

身前一暗,他下意识往后看去。

“师傅!”雪轻泽震惊之下,大喊出声!

那陈老头的头裹挟着一股滔天的绿气,化作一道电光射了过来,那头越靠近雪轻泽,就变得越加庞大了起来,那头上的黑发也皆尽变成绿色,水藻般缠上了雪轻泽的腿跟腰,将他一下从那结界裂缝中扯了出来!

“师傅!你这是何苦……”雪轻泽丝毫没有反抗,而是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陈老头,两行清泪顺着雪轻泽的脸庞留了下来。

这方丈山的掌门为了阻止雪轻泽,竟然燃烧了自己的元神!

“师傅,你可知dào

,一旦燃烧了元神,你变永世不能再入轮回,彻底消失在这世间了……”雪轻泽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脸颊,那流淌在自己脸上,凉凉的东西,就是泪水么?

“陈老头……”结界里面的兰掌门跟诸位长老见陈老头竟然燃烧了元神,也都傻了眼,那些御空守在结界裂缝旁边的弟子更是哽咽着哭泣起来。

“陈掌门……”

“掌门……”

“你这是何苦……”

一时间哭声此起彼伏,也许老头也听到了这些三仙门人的哭泣声,本来万里无云的天空,竟然骤然间乌云密布,瓢泼大雨瞬间而至。

雪轻泽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雨里,任由陈老头那绿色的头发将自己牢牢缠住,他一动不动。

而兰掌门则是咬着牙,将嘴里念咒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他必须立kè

封上这道裂缝,再到大殿中将那东西开启,绝对不能让陈老头白死!

雪轻泽知dào

身后的结界裂缝正在飞速的合拢,可是此刻他一点都不想再进入那结界中了。

或许这就是命吧,那些陈老头陪着他,教导他的一幕幕闪现在眼前,雪轻泽早已冰封的心裂开了一道缝子。

他欠陈老头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了,那就下辈子……

可是,师傅他已经没了下辈子……(未完待续……)

PS:已经把昨儿的全部补上啦

-3-

134 黑色妖龙

兰掌门关闭结界后,便急匆匆的往大殿里飞去。这大殿的大厅后面有一间书阁,书阁里有一方竹简,正是兰掌门要找的东西。

书阁是桶装建筑风格,举架极高,推开书阁的门,那内圆形的墙壁上摆满了一摞摞的竹简。

兰掌门御空飞起,直接飞到了书架的最上一层,从琳琅满目的竹简中抽出一个黑色的竹简,拿到竹简后,兰掌门从书阁出来,返回了大殿前的广场上。

广场上百十号人,有弟子有长老,有人神情萎顿,有人一脸急切,更多人的则胆战心惊的盯着头顶的结界。

“掌门,这结界挡不了多久了……”一个身穿蓬莱阁弟子服饰的青年看到兰掌门从大殿内走了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弟子方丈山容宴,想请掌门允许,启动大殿内的传送阵法,好歹送些人离开这里。”

“不急。”兰掌门认出这青年便是那十二个合力帮自己从内部开启结界的弟子之一,心里便存了一分感激,说出来的话也和颜悦色的。

“掌门……”容晏不理解这兰掌门为何一下这么镇定了,可他却急的嘴上都起了泡:“兰掌门,现在这结界内有三百余名弟子,怕也就是在这次浩劫中所有能留存下来的了,那传送阵早一分开启,便能多救几个人。”

兰掌门摆了摆手,止住容宴的话头,他在空地上盘膝而作,将手里的竹简放于身前,缓缓打开。

那竹简初时只是一方普通的竹简。只颜色有些奇怪罢了,可竹简一打开。立kè

有一层黑色光华流转起来。

“容晏,帮我护法。不许任何人打扰我。”兰掌门一边将竹简彻底展开,一边吩咐容晏。

容晏见兰掌门面色郑重,也猜到这竹简事关重大,连忙应了下来,随即他又召唤了几个与他相好的弟子,围在兰掌门四周,防止有弟子不小心冲撞到兰掌门。

兰掌门看着眼前已然完全展开的竹简,深吸了一口气。

今日这步,他不知dào

自己做的对还是不对。可蓬莱阁主还在与魔主雪衣激战,陈老头为了保存三仙门的根据,不惜燃烧了自己的元神,自己身旁还有那么多重伤的长老和待解救的弟子。

深吸一口气,兰掌门照着黑色竹简上的字念了起来:

“吾乃三仙门之仙尊者,昔往日,闻渤海之滨有一黑龙性情暴虐,残害百姓,遂协同吾之众弟子。将其合力制服,念黑龙千年修行不宜,不忍灭其灵性,遂将之真身压与渤海仙山之底。使其可日日闻的仙山之上听经讲道,早日驱除妖性,而其元神放置与黑色简书之内。令其久闻书香,怡气养神……遂与之立下契约。以此卷竹简为召唤,助吾三次。可恢复其自由之身。”

兰掌门念完这长长的简文,鼻尖上已然尽是汗珠,若是自己没记错,蓬莱阁已经召唤过这黑龙两次了,而这次便是第三次,这最后的召唤用尽,黑龙便要从仙山底下破水而出了。

罢了,都是命。

若是那妖龙依旧性性情暴虐,便想办法再把它镇压回去吧,既然三仙门以前能镇压一次,以后定然也可以。

兰掌门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眼中神情坚定了很多,他看着身前不停颤抖的黑色竹简,伸手在竹简上虚空一划。

随着兰掌门那一指下去,竹简上空出现一道黑色裂缝,一股灼热的气息从裂缝中冒了出来。

“黑龙,助我等杀退魔门!”兰掌门喝罢,立kè

站起身来,一边急急的向后退去,一边挥掌成风,将原本护在自己四周的弟子们一并带离开。

那裂缝越来越大,从开始的寸余长,慢慢拉伸到几丈,而且还有继xù

拉伸的趋势。

“收拢所以长老弟子,进入大殿!”兰掌门一面下着命令,一边御空带起那些受伤萎顿的,广场上的弟子跟长老们。

“兰掌门,这是什么?”容晏一脸惊奇的看着那越来越大的黑色裂缝,那裂缝透出的气息灼热的惊人。

虽然容晏已经退到了大殿前的门廊上,可依旧被熏的浑身是汗。

“黑龙。”兰掌门见所有弟子跟长老都已经退入了大殿中,放才放下心来:“三仙门能不能翻身,就看它的了。”

容宴闻言,看向那道裂缝的眼神顿时炙热了起来:“三仙门一定会翻身的!”

“嗯。”兰掌门苦着脸强笑了笑:“自然,三仙门绵延数千年,眼前这只是小小的挫折。”

就在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天的时候,那道黑色的裂缝猛然间疯狂扩张起来,紧接着一股红色的烈焰从裂缝中飞了出来,紧跟着烈焰之后,一只小山般大小的龙头从黑色裂缝中钻了出来,龙头之后是龙身,龙尾。

这是条黑色的龙,龙长百丈,周身裹挟于烈焰之中。

它一从裂缝中冲出来,那原本保护着大殿的结界便被它撞了个窟窿,这黑龙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回头向大殿方向看来。

这一眼,吓的容晏下意识的抓住了兰掌门的袖子。

“掌掌门……那黑龙的眼睛内没有眼珠子,只有两团火焰……”容晏小脸惨白,站在他身后那些弟子也吓了够呛。

“这只是龙灵,龙的真身还压在渤海仙山之下,不过想来此刻,那真身也应破开水面了……”

“这龙该不会攻击咱们吧?”又一弟子在兰掌门身后问道。

“自然不会。”兰掌门给那弟子吃了一定心丸。

兰掌门知dào

这黑龙为何要回头望着大殿,那黑龙是在瞧到底是谁将他从黑简中放出了的。

兰掌门将容晏的手从自己的袖子上拽里下去,紧接着向前迈出一步,对着天上的黑龙大声说道:“魔修攻我山门,请助我等斩杀魔修!”

兰掌门的话一落,那黑龙便不再瞧这边,而是扭头看向了大殿外那些一直攻击着结界的魔修。

这些魔修早被黑龙的出现震撼住了,此刻见黑龙将龙头扭向他们,顿时感觉不妙起来。

一股黑色的火焰从黑龙口中喷吐而出,那些魔修还没来得及呼叫,转眼便被这黑火烧的尸骨无存。

“黑龙真厉害!”

“这下三仙门有救了!”

大殿内的弟子见这黑龙一击之下便灭了所有围在大殿结界旁的魔修,顿时兴奋了起来。

兰掌门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他抬头看那黑龙,那黑龙正一边往后山的方向飞去,一边口吐黑火,灼烧着一路的魔修弟子。

“掌门,你看!”容晏一脸惊恐,他拉了拉兰掌门的袖子,伸手指向那刚刚被黑龙喷过黑火的地方。

那黑火之下,泥土焦黑且不提,那泥下的石头竟溶化成红炙色的岩浆,翻腾着冒着红色的泡泡。

“掌门,这黑龙一路烧过去,想来魔修走后,这里也无法再做为三仙门的山门了……”

“无妨。”兰掌门的视线跟着黑龙往后山看去:“人活着便好,这咸阳的山头不过是咱们一个暂时的落脚点。”

黑龙放开神识,覆盖了方圆百里,它找到了后山正在斗法的魔主雪衣跟蓬莱阁主天羊羊,一路喷着火,一路往后山飞去。

这后山是魔气最强的地方,将后山烧个稀巴烂,它的任务便完成一大半了。

黑龙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已经将脚下的山头烧成岩浆山,它只想到自己那已经从渤海破海而出,正在往这边赶来的肉身,它就愉快的不得了。

而此刻正在斗法的魔主跟阁主也觉察到周围环境的变化,气温升高,树木枯死,而后,一只黑色的龙影便出现在了正当空,遮住了东边的太阳。

“黑龙!”蓬莱阁主一下就反应过来,这是自家黑色竹简里面封印的那条龙灵。想起前任掌门的话,蓬莱阁主眉毛都拧到了一起,这黑龙性情残暴,今日将它放出来,它日后为祸苍生的话,自己的罪孽便更大了……

“妖龙?!”魔主雪衣吓了一条,眼前的是一条黑色的成年妖龙,虽然只是龙灵,可依照龙的成长阶段来看,这龙已然步入天阶,

雪衣转身就走,退的干净利落。

可黑龙却不让他走的痛快,他口中红色火焰不停的吐着,可魔主雪衣已经练成了真魔之体,这黑龙的火焰虽然厉害,却也只是让比较疼而已。而黑龙它身形庞大,又不如雪衣灵活,一时间竟然无法制住雪衣。

眼瞅着雪衣要跑,黑龙也暴躁了起来。它的身形突然缩小,速度也一下子提了上了,冲着雪衣便追了上去。

而此刻雪轻泽也匆匆赶来,他见自己的父亲被黑龙追的上窜下跳,着实吃了一惊。这黑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蓬莱阁何时养过这种东西?

“少主!”东鹊守在昏迷的白羽跟墨娘身侧,他看到雪轻泽,连忙大声召唤道:“少主,属下受了重伤,无法带动墨娘跟白羽,还请少主帮帮忙!”

雪轻泽连忙飞了过去,他不答东鹊的话,而是低头检视了一遍墨娘跟白羽,墨娘的身体还是那个样子,白羽身上去多了好些生气。

雪轻泽见这二人并无大碍,便问东鹊:“其他的魔门长老呢?”(未完待续……)

135 苏醒

“这黑龙口吐黑色火焰,有几个长老沾到了火焰,便化作了飞灰……”东鹊说道这,顿了顿,又继xù

说道:“因为那蓬莱阁主的东皇钟,长老们大部分已经丧失了战斗力,所以左右护法跟楚灿公子就一起护送剩下的长老退到远处去了,反正离近了也帮不上魔主的忙,只是无谓的损失。”

雪轻泽闻言点了点头,他知dào

东鹊是因为要照看白羽跟墨娘,所以才勉强留在这处危险的地方,心里不禁对东鹊高看一分。

“你也离了这三仙门的山头,赶快躲远些吧。”雪轻泽嘱咐了东鹊一句,随即虚空拖着白羽跟墨娘,飞了起来。

而此时魔主雪衣也注意到了雪轻泽回来了,便往他这边飞来:“轻泽,拿你那神器伏羲琴出来,这黑龙动作太快,替我牵制它!”

雪轻泽闻言赶紧将琴取了出来,手抚上琴,因雪轻泽用了十成的灵力,那琴声立时漫山遍野响彻开来。

琴声之下,那黑龙的速度果然慢了许多,魔主雪衣身上压力顿减,还抽冷子用回击了黑龙一下。

黑龙被琴声所累,瞬间便把注意力从魔主雪衣的身上转到了雪轻泽身上。

黑龙龙须飞扬,两只灯笼般的鬼火眼睛死死落在雪轻泽身上,威压一出,雪轻泽顿时觉得自己那弹琴的手上好似压有千斤重。

可他还是不停的弹着。

魔主雪衣一边往雪轻泽这边靠近,一边对雪轻泽喊道:“我儿,这黑龙已有天阶。不要恋战,边弹边撤!”。

雪轻泽也想边弹边撤。可那黑龙的威压压在自己身上,他就连用手指拨动琴弦都极费劲了。更何谈撤tuì

!他预感到自己只要一有异动,或者是放开手中的伏羲琴,下一秒这黑龙就要扑上来!

就在这时,黑龙一口黑色火焰朝着雪轻泽吐了过来。

那火焰温度极高,还没有到眼前,雪轻泽便觉浑身如堕炎海。

这黑龙火焰凶猛,一旦沾上这火,不死也要脱层皮,可这火焰来势汹涌。雪轻泽竟然己避无可避。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雪轻泽毫不迟疑的一挥手,将一直虚空漂浮在自己身侧的白羽抓来挡在自己身前。

趁着黑龙吐火的功夫,雪轻泽用白羽的身子当盾牌,自己则急速后退。

一息过后,雪轻泽放开了白羽,见这白羽只身上衣服被烧毁,可皮肉却丝毫损伤都没有,雪轻泽不禁大惊失色。他竟然不知dào

白羽已经修liàn

到这个程度了。

松开了白羽,雪轻泽这才想起那墨娘还漂浮在半空,刚刚那火焰岂不是尽数落在墨娘身上了。

雪轻泽心下一惊,往刚刚墨娘漂浮的方向看去。却见那黑龙的爪子正要抓向墨娘。

“墨娘!”雪轻泽吓的冷汗都下来了,这一抓下去,墨娘的肉身可就毁了。

那黑龙的爪子在堪堪碰到墨娘的时候。忽然往后一缩。

雪轻泽眼睛瞬间瞪大了,这黑龙怎么还发善心了?

就在这时。那黑龙的爪子又冲墨娘抓了过去。

“墨娘!”雪轻泽的心又是一揪。

然而,在那黑龙爪子堪堪碰到墨娘的时候。它又将爪子收了回去。

“……”

雪轻泽彻底愣了,这黑龙在搞什么?

黑龙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似乎完全忘了雪衣跟雪轻泽的存zài

。它转了一圈儿后,又回到墨娘身侧,颤颤巍巍的伸出龙爪,想碰一碰墨娘,可爪子刚碰到墨娘的衣服,黑龙又一次怂了,它将爪子飞快的收了回来。

黑龙的嗓子里发出惊恐的声音,它惊恐的看着墨娘,眼中的火焰不安的跳动着,似乎墨娘身上有什么气息令它忌惮。

雪衣此刻已经飞到雪轻泽身侧,他也同样好奇的看着那围着墨娘转的黑龙,咂舌不已:“我儿,这姑娘是什么人?怎的让黑龙如此忌惮?”

什么人?雪轻泽对墨娘的来历也不甚熟,只隐隐猜测着说道:“父亲,这墨娘身上有崆峒冰凤的冰封印记,想来这妖龙惧怕的是冰凤的气息。”

魔主雪衣闻言却不赞成的摇了摇头,轻笑道:“那绝对不可能,龙的等阶更在凤之上,更何况眼前这只龙灵早已成年,便是冰凤在此它也不会怕,如何会怕一道冰凤气息?”

雪轻泽听父亲这么说,便更诧异了,既然不是因为崆峒冰凤,那这黑龙为何惧怕墨娘?

“先不说这个了,那老匹夫追过来了!若是被他绊住,等黑龙反应过来它惧怕的那姑娘差不多只是一具尸体,便不妙了。”雪衣冷哼一声,拉着雪轻泽一阵急退。

雪轻泽被雪衣拽着跑,蓬莱阁主就在后面紧紧的追,东皇钟声一声比一声急促,雪轻泽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胸口更是闷的透不过气,就连呼吸也变的沉重异常,似乎下一秒就要闭过气去。

“这个老匹夫!竟然这般不要命的催动神器!”雪衣嘴里骂骂咧咧,飞行的速度却也因为东皇钟的影响降低了不少。

雪衣见雪轻泽脸色难看的要死,连忙伸手在其后背重重拍了一下,雪轻泽一口淤血吐出,脸上的酱紫色才退了些,可依旧难受的紧。

“我儿,我们分开跑!为父引开这老匹夫!”雪衣说完,手上一股气劲将雪轻泽送出老远。

“老匹夫!”雪衣一边叫嚣着,一边往另一侧跑去,那蓬莱阁主对雪轻泽这小喽啰没兴趣,自然紧追魔主雪衣而去。

而那黑龙也终于反应过来,它对三仙山的承诺还没履行完,便不再围着墨娘打转,而是紧随蓬莱阁主一起去追那魔主雪衣去了。

就在两人一龙越飞越远的时候,一道蓝色光芒自天边闪显,如一道白日流星划破天际,在三仙山上空停了下来,却是苏华来了。

苏华站在一方飞盘上,面色焦急的往山上看着。

自打白羽通过语音通信嘱咐苏华时刻关注空间波动后,苏华便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实验室,在法器前全神贯注的观察着三仙门山内的波动情况,力求只要墨娘被送入了蛮荒界,他能第一时间定位,第一时间把墨娘接出来。

可他全神贯注盯了两个时辰,那空间裂缝倒是有打开过,可空间裂缝里完全没有东西出入!

苏华便以为是白羽成功的把墨娘救走了,于是开始不停的给白羽发信息,白羽不回,苏华又开始发语音通信,白羽还是不接。

苏华想去三仙山看看,可又怕墨娘在自己离开实验室这段时间内被送到蛮荒界,那自己就无法定位她的所在地了,便只得忍着烦躁,苦苦在实验室里等着。

直到刚刚,他监测到又有一条空间裂缝打开,可那裂缝却并不是连接着蛮荒界的,而是另一个奇怪的空间,最让苏华在意的不是那裂缝,而是裂缝里钻出来的东西。

根据法器监测出的数据,那裂缝带来了强烈的灵力磁场紊乱,看样子是个非一般强悍的东西。

苏华便料定三仙门怕是出大事了,他再呆在实验室里也是无用,不如去三仙门现场瞧瞧。

苏华架势着自己的“赛音速小飞碟”急忙忙的往三仙山赶,可一到三仙山,他便被眼前的情景吓坏里。

在晨间稀薄的阳光下,三仙山已经难以称作山了,山平地陷,岩浆翻滚,植被枯死,好似是地狱里一角乍现于人间。

“这里有信号……”

苏华手里拿着自己的传讯水晶,水晶表面映着一张地图。

仔细看这地图就可以分辨出,这地图竟然是三仙山原本没有被黑龙摧毁前的地形图,那地形图上正有一红色光点不停闪烁着。

苏华根据这光点找准了位置,便驾着飞碟缓缓降落,最终悬空漂浮在一块赤色岩石之上。

“可算找到一个。”苏华将白羽从岩石让拉了起来,扔到飞盘上,又开始驾着飞盘继xù

找了起来。

墨娘身上的传讯水晶好久没有用过,苏华无法用水晶帮墨娘定位,只得慢慢找。好在墨娘掉落的位置距离白羽近的很,不多时,苏华便找到了墨娘。

“有惊无险,吓死我了……”苏华将墨娘跟白羽在飞盘上放好,便架势着飞盘又化作一道流光,飞走了——

半月后。

墨娘醒来的时候发xiàn

自己正躺在秦王宫的草木大殿里,身下是那张久违了的玉石床。

“墨娘,你可算醒了。”苏华揉了揉眉心,他眼底一片青黛之色,看起来疲惫的很。

“小师叔,我怎么在这里?”墨娘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打量起四周来。

这草木大殿里有两张玉石床,其中一张在自己身下,另一张上摆着一堆瓶瓶罐罐,以及自己看不懂的格式奇怪的法器。

苏华从另一张玉石床上端过来一碗乳白色的浆液,递给墨娘:“快些喝了吧。”

墨娘点了点头,将碗里的浆液一饮而尽,随后担心的问道:“白羽怎么样了?”

墨娘的记忆还停留在三仙门的后山行刑台子上,白羽抱着自己替自己挡下灭魂钉的时候。

“他身子比你硬朗,已经无碍了。”苏华结果墨娘手里的碗,看着墨娘一时无言。

“小师叔?”墨娘推了推苏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白羽在哪里?”(未完待续……)

136 把神女殿给你如何?

“白羽准bèi

药材去了。”苏华一面说话一面在另一张玉石床上捣鼓着什么东西,那玉石床上满满登登摆了不少东西,俨然已经被他当成了小几。

“那我昏迷后发生什么事?”墨娘从玉石床上爬了下来,又觉得有些冷,便从空间戒指中取出那件狐皮披风套在了身上,走到了苏华身旁。

“那三仙门的事儿我也不甚清楚。”苏华正在用小秤称量着药材,见墨娘探头过来看,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意来:“我是从三仙门将你跟白羽救回来的,碰巧我知dào

这王宫中的草木大殿内有两张对疗伤极有帮zhù

的玉石床,就将你俩搬了过来,白羽体质比你强多了,他第二天就醒了,倒是你,足足在这玉石床上躺了半个月。”

墨娘得知白羽无碍,悬着的心落了下去,复又问道:“三仙门本来要把我扔到蛮荒界,为何我现在还在人间?”

“三仙门……”苏华摇了摇头:“他们为何没有将你扔去蛮荒界我也不知dào

,不过如今三仙门元气大伤,整个宗门都在整顿,想来根本没有闲情逸致再来管你了。”

苏华见墨娘一脸懵懂,便又给她解释了最近三仙门的状况,三仙门被魔修攻山,弟子死伤大半,蓬莱阁掌门去向不明,方丈山掌门身死,只留下三个掌门内道行最弱的瀛洲门掌门苦苦撑着,而秦王划给三仙门的那个山头已经被黑龙之火夷为平地,三仙门现在所有弟子长老们都已经转移到了召天门居住。

墨娘听了自然唏嘘不已,心里又隐隐担心。现在世间妖兽横行,若是三仙门如此势微。还有没有能力保护百姓。

“还有,那神女殿也出事了。”苏华忽然想起来前几天秦王下的政令。便又说道:“神女殿要换主人了。”

“换主人?神女难道出什么意wài

了么?”墨娘吃了一惊,转念又想到了神女那唯一的徒弟,便继xù

问道:“是赢果儿要继承神女之位了么?”

“神女死了,赢果儿也死了。”苏华不再捣鼓手中的药材,而是转头看向墨娘。

见墨娘一脸的唏嘘,苏华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说道:“那炼妖洞的事,是神女做的手脚,她为了对付白羽。便从你这里下了手,先是引我将大黄在炼妖洞的信儿告sù

你,随后派人一直监视你,直到你出了武安君府,往三仙门去的时候,她清除了三仙门后山巡逻的弟子,解开了炼妖洞上七重禁制中的六重,独留一重让你去开。”

墨娘听着听着,眼睛越瞪越大。最后开始扶着青石床咳嗽了起来。

“你别激动……”苏华赶忙从手旁的一个玉盒子里掏出一块镇咳的糖丸,塞进了墨娘嘴巴里:“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就别多想了。”

“会不会是误会了?神女一心系在百姓身上。她万不会做这种事。”墨娘一时间有些难以相信,她还记得三十年前,那时秦王昏迷不醒。秦国在赵国楚国的两面夹击中摇摇欲坠,神女顶着那么大的压力。下了一串儿政令,才得以安抚住楚国边境。让秦国不至于腹背受敌,她不像是个会私放妖兽,置百姓安危于不顾的人。

“定然不是误会,这是许多三仙门弟子众口一词确认过的,他们亲耳听到赢果儿跟神女的对话。”

“……”墨娘眉头蹙了起来,她伸手将身上的狐皮袍子裹紧,闭嘴不言了。小师叔说的话,她自然不会不信,也许真是时间的错,沧海桑田,可以将人炼成鬼。

苏华又弄好了几味药,熬了一锅黑糊糊的药汤,让墨娘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墨娘喝完药,又让苏华陪着走到草木大殿门口晒了会太阳,直到太阳落山,墨娘才又回到大殿内的玉石床上睡了起来。苏华则点燃了草木大殿墙壁上的古灯,又开始捣鼓起他的药来。

戌时,白羽回来了,他手上还拿着一方石盒子。

“这是你要的火山草。”白羽将石盒子放到苏华手边,随即转身走到墨娘的床边,一声不吭的看着墨娘的睡颜。

苏华将火山草从石盒子里取了出来,对着大殿墙壁的光线瞧了瞧,见草新鲜的很,无一丝颓败的样子,点了点头。

“墨娘白日里醒了。”苏华把这个好消息告sù

白羽。

白羽闻言眼睛立kè

就亮了起来:“你跟她说话了?”

“嗯,说了些三仙门的近况。”

“三仙门……”白羽语结了一下,又说道:“那兰掌门依旧不答yīng

来医治墨娘,他说虽然已经确认墨娘私自开启炼妖洞是受了蛊惑,可墨娘身上的伤要医治起来,便是他也要大费功夫,三仙门现在势微,他不可以在这个关头出任何事,所以……”

“兰掌门那老头真是够呛。”苏华挑了挑眉毛,一脸不以为意:“花喜儿不是说那丹药马上就能练好了么,墨娘吃了后,能养回不少血气。”

白羽点了点头,看着躺在玉石床上脸白的跟纸一样的墨娘,刚刚因为得知墨娘苏醒显露在脸上的喜悦便淡了不少,心里暗暗嘀咕道;‘她还是这么虚弱。’

“关于云珠,你还没决定么?”苏华站到白羽身侧,目光却落在墨娘身上:“云珠现在出现了裂缝,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将云珠从墨娘体内驱除出去。”

白羽摇了摇头:“云珠占据着墨娘元婴的位置,贸然除去,我怕墨娘会有危险。”

“能有什么危险!”苏华翻了个白眼儿:“那云珠不过就是有了些灵性的法器,你要相信我,让我把云珠摘出去,再还给你个完整的墨娘!”

白羽闻言抽了抽眼角,这苏华对炼器痴迷,他觊觎云珠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要不要换个人来看守墨娘,免得某天自己回来后突然发xiàn

,墨娘的云珠被苏华摘除了?

“白羽。”苏华见白羽一脸不为所动,便换了个口气说道:“墨娘体内这云珠能控zhì

墨娘的意识,尤其在墨娘身体虚弱,或者是昏迷的时候。”

“我知dào

。”

“那你知dào

在这云珠的本体意识里,它一直想除去你?”

“也许吧。”

白羽回想半个月来,每天晚上他抱着墨娘睡觉。就算墨娘本人昏迷不醒,可她依旧偶尔会半夜翻身起来,将头附在白羽的颈部,神志不清的咬住他的脖子,一边喝着他的血,一边又将云珠内的毒素注入到他体内。要不是后来白羽随身带着解毒丹,他怕是要吃不少苦头。

“那你想过没有,墨娘之所以对你没有往日热情,就是担心会因为云珠而伤到你?”

“嗯,嗯?”白羽扭头看向苏华:“真的是这样么?”

苏华点了点头:“墨娘带着云珠这么久,云珠什么样子,她自然清楚。”说到这里,苏华顿了顿,又说道:“墨娘也是女人,女人想什么,苏华最清楚!”

“……”白羽无语的瞄了一眼苏华老当持重的表情,复又低头看向睡的深沉的墨娘。

“我们把云珠取出来?”苏华又恢复成一脸跃跃欲试。

“我再想想。”白羽脸上有一丝纠结:“墨娘本就体弱,万不能再受伤害。”

白羽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又回到另一张玉石床上,收拾收拾东西,转身出了草木大殿。

既然白羽回来了,苏华今日的看护任务就算完成了,他最近几日勾搭上三仙门的一个小师妹,这三仙门遭遇大变,小师妹正需yào

安慰,他得去瞧瞧。

见苏华走了,白羽合衣上床,抱住了墨娘。

墨娘即使裹着狐皮大袍,依旧冷的吓人。好在白羽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寒冷,他挥手从自己的空间中取了一件天蚕丝被出来,将墨娘跟自己盖在被子底下。

这天蚕丝被子是秦王得知墨娘体寒,白日里赏赐下来的,被子极大,裹着两个人还绰绰有余。

白羽将墨娘按到自己怀里,将杯子四面掖好,又想起秦王白日的话,不禁陷入了沉思。

秦王的提议,墨娘会同意么?

第二天清晨,墨娘从睡梦中转醒,只觉得身侧好似有个大暖炉,瞧仔细了才知dào

是白羽,着实吓了一跳,想翻身从玉石床上下去。

墨娘的动作惊醒了白羽,他见墨娘醒来第一件事居然是要躲开自己,连忙一胳膊将墨娘拽了回来,继xù

搂在怀里。

“唉?白羽……”墨娘挣扎了几下,见白羽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又想到白羽舍身为自己挡下了那么多灭魂钉,眼中不禁湿润了起来,也就乖乖躺在白羽怀里,不在乱动了。

“墨娘。”

“嗯?”

“以后便老老实实呆在我身旁,别再猴子一样乱窜,把自己弄的一身伤了。”

“猴子一样乱窜?”墨娘嘴角一抽抽,一时不知dào

怎么接这话。

这白羽居然把自己比作猴子?不过算了,看在他替自己挡灭魂钉的份儿,暂时不跟他计较。

“墨娘?”

“嗯?”

“要是让你整日呆在武安君府,你会不会闷?”

“整日呆在武安君府邸……”墨娘头上留下一大滴冷汗,她赶忙点了点头:“自然是闷死了,你该不会想把我一直关在武安君府吧?那可不成!”

“……”白羽看着墨娘写满不爽的小脸,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想气昨日秦王的提议,白羽又问道:“那把神女殿给你如何?”(未完待续……)

137 墨娘要当国师

“把神女殿给我?”墨娘一时没听懂白羽究竟要说什么:“那神女殿是秦国百姓的精神信仰,怎能把它给我?”

“我知dào

。”白羽侧身对着墨娘,伸手在墨娘头发上一下一下的抚摸着:“秦王最近特别喜欢跟苏华混在一起,苏华一肚子花花肠子,秦王可能是听苏华说了些什么,就决定把神女殿改装一下,变成国师殿……”

“国师殿?”墨娘挑了挑眉毛:“又是苏华小师叔想出来的?果然,他取的名字一向都难听。”

“呃,名字好不好听另谈。”白羽无奈的咳了一声,将墨娘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又继xù

说道:“这国师殿内供奉国师,国师明面上负责占卜,祈福,接受百姓供奉等,实则主要负责引导百姓的舆论,安抚百姓情绪。”

“那不就是神棍?”墨娘摇了摇头:“这是要借国师之名,愚弄百姓么?”

“也谈不上愚弄吧,就是借着国师之名,让百姓跟君王一条心而已,这样国家的政令下达了,才能更好的被贯彻执行。”白羽觉得用愚弄百姓来评价“国师”这个官位,有些过了。

“戚……”墨娘歪了歪嘴角,用牙齿发出一个鄙视的声音。

白羽见墨娘如此排斥,便猜测墨娘不会答yīng

秦王的提议,可秉承着忠君的思想,他还是替秦王问了句:“秦王昨儿召我,让我带他问问你,你可愿入住那‘国师殿’,成为秦国第一个国师?”

“咦?”墨娘瞬间瞪大了眼睛。这主意听起来不错!

“不愿意么?那只好禀明皇帝,让他另觅他人了。”白羽皱了皱眉头。主要是秦王跟苏华对国师的要求很奇怪,这国师一定要是女人。还得长相脱俗,不能在百姓面前掉了份子。

“谁说我不愿意的。”墨娘拉了拉白羽的袖子,一口气说道:“我愿意啊,你们这国师的设定完全是神棍,要是随便拉一个人来,指不定坑害了多少百姓,若是我去当,好歹不会做的太过分。”

白羽见墨娘同意了,还一脸欢喜。他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自从三十年前墨娘突然离开之后,再次相逢,他很怕墨娘又一次不告而辞。若是墨娘喜欢当这个国师,那秦国,是不是又多了件可以羁绊她的东西。

“可是……”墨娘拉了拉白羽的领子:“我总觉得自己有时候笨的吓人,就像上次,没搞清楚情况便把炼妖洞打了开来,造成一方损失惨重,万一我当了国师。再犯这种错误……”

“不会的。”白羽安慰的拍了拍墨娘的脑袋:“人都会犯错误,我以前也会犯很多低级错误,在错误中成长,聪明人不是天生的。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吸取过去的经验,才能让自己越发完善。”

“嗯……”墨娘点了点头。听白羽这么说,她感觉自己心里的压力顿时轻了不少。大不了回头有什么拿不住的。自己便问问白羽。

就在这时,大殿门口的方向传来了木门吱嘎噶的开启之音。白羽知dào

是苏华来了,为避免墨娘尴尬,他翻身从玉石床上下去了。

墨娘也坐起身子,想下玉石床,可一出蚕丝被窝,只觉得外面凉气飕飕的,便作罢,之只盘膝坐在床上,将蚕丝杯子裹在身上。

“小师叔!”墨娘跟苏华打招呼。

怎么的小师叔眼底都是青黛之色,脸上也都是萎顿之色,昨日他可还好好的呢。

苏华昨日一从墨娘这草木大殿离开,便径直去了召天门找他那蓬莱阁的小师妹。

那小师妹名唤左妙妙,是跟墨娘同期的召天门弟子。本来世人皆以为那批弟子除去墨娘一人,其他的都死了。可几天前,三仙门弟子在那围场内收敛尸体的时候,由几个长老合力,融化了冰封住的中央大殿,又在大殿中发xiàn

了几名被封印在冰块里的弟子。

那些弟子只是被冰封住,依旧还活着,出来后疗养了几日,便都能走弄动了。

而同时从冰块里发xiàn

的还有十多个黑衣人,可这些黑衣人并不是修真者,竟然已经活活饿死了。

苏华在名义上还是三仙门的客卿长老,所以融化大殿冰封的时候,他也去了。

当时从那大殿里救出来的弟子只有两个是女的,一个叫左妙妙,一个叫启柔。苏华见这两个女弟子长的一个比一个娇滴滴,于是他就强行接过了这两个女弟子的冰封后复健的任务。

那启柔性格柔弱,却八面玲珑,很会做人,而那左妙妙的性格与启柔的性格截然相反,俨然是个小辣椒。

苏华一向喜欢小辣椒,便对左妙妙格外照顾,短短几日,两人终于就已经受不了只平日内眉目传情,于是便背着人郎情妾意,花前月下了起来,偶尔还摸摸小手,亲亲小嘴什么的。

苏华昨天晚上就是去找左妙妙花前月下的。

这断断几日内,苏华自认为已经成功夺得左妙妙的芳心,若是趁着月色尚好,把左妙妙约到野外高亭,几杯美酒下肚,说不定还能做些别的。

但是悲剧的是,苏华往常去找左妙妙都会提前支会一声的,昨儿却是突然起意,便直接去了。

于是,他撞见了想让他自戳双目的一幕。

那左妙妙躺在一个四十岁的,满脸猥琐的大胖子怀里,一边给他斟酒,一边娇滴滴的耍着小脾气,。

苏华便有些不得劲了。

他把那左妙妙当宝贝一样呵护着,这左妙妙竟然如此作践自己。

可转眼他又释然了,女人么,这世上光怪陆离,什么样的没有。瞧左妙妙那个样子,分明是有什么事想求这胖子,或者她便是直接想嫁了这胖子,好攀个高枝。

苏华又有些可怜起左妙妙来了。

这左妙妙竟然舍弃了自己这个帅哥,为了某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跟了这四十岁的猥琐胖子……

可想来自己对这左妙妙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热乎不了几天,想起自己那无数的前女友,苏华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有立场说左妙妙始乱终弃。

不对,这左妙妙不知dào

自己今天要过来,俨然她便是脚踏两条船的节奏。

苏华躲在左妙妙窗户外面一时间思绪万千。

然后,苏华便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儿。

那四十岁的猥琐胖子,苏华认得,正是秦王的大公子扶苏。

苏华没来秦国之前,一直以为公子扶苏是个偏偏佳公子,人即善又孝,只是命不好,以后会被秦王厌弃。

可来了秦国,苏华才真zhèng

见识了大公子扶苏。这家伙就是一个好吃懒做又贪欲不满的大胖子,一脸猥琐样,满口大黄牙,由于根本不思运动健身什么的,乍一看比秦王还老不少,根本不像是亲生的……

苏华站在窗户边儿上,听着里面左妙妙在那大胖子身旁努力的撒娇卖萌,身上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往下掉。

就在公子扶苏一阵爽朗的大笑过后,苏华听到了公子扶苏压低声音的悄悄话:

“我那父王已经年过甲子,可却越活越年轻,长此下去,我怕我都活不过他,那皇帝之位,也不知dào

何时能轮到我,你说你会占卜,不若你帮我算算,我何时能登上皇位?”

公子扶苏话一说话,左妙妙就应了声:“公子春秋鼎盛,惯会胡说,可公子若真想知dào

,那妾就帮你算算。”

苏华在窗口翻了个白眼,本来想马上离开,却一时不想走了。他知dào

这公子扶苏当不了皇上,继秦始皇后的秦二世是二公子胡亥,只是他一直以为大公子温文尔雅,二公子暴虐成性,秦国之所以二世而亡完全是因为王位传错了人。

可苏华现在越发觉得,也许以前老师教的那些史实并不全是对的。

苏华在窗口等了好一会,里面的左妙妙又是焚香又是祷告的,弄了能有一个多时辰,才开始占卜了起来。

那占卜结果一出来,苏华立kè

就笑了。他一时开始怀疑这左妙妙并不通晓占卜之术,又一时觉得左妙妙可能占卜出了什么,只是不敢对公子扶苏说而已。

“公子,妾身占卜所得,公子乃天上真龙转世,为的就是抚平这妖兽横行后满目苍夷的大地。而不久后秦王身边会出现一次动荡,那动荡便是公子的天时,距离那皇帝之位不过一步之遥,到了那时,一脚迈上去,便谁也阻挡不了你了,可这登天的最后一步,公子还需yào

细细谋划。”

大公子扶苏听后自然心里欢喜。

苏华也欢喜的很。

说实在的,他挺欣赏左妙妙这段批文的,尤其是最后那一句“登天的最后一步,还需公子慢慢谋划”。

秦王不是傻子,这扶苏是快登天了,可惜他要登的怕是西方极乐了。

苏华侧着耳朵接着听墙角,可却再没听到什么有趣的信息,不多时,那屋里传来隐约的水声,水声过后,便是苏华最熟悉的男男女女人伦天道的声音……

咳咳,苏华看了看天色,想到明日早上自己还要去给墨娘熬药,今夜也没法睡了,便决定去城郊走走。(未完待续……)

138 神女殿里的蹊跷

“小师叔,你脸色好差。”墨娘裹着蚕丝被,看着一脸菜色的小师叔苏华。

“无碍。”苏华一边摆弄着手里的药,一边回忆着前世的时候,老师到底有没有讲过公子扶苏是如何死的。

“小师叔,你能不能帮我救救它。”墨娘将装着大黄的葫芦拿了出来,伸手递给了小师叔。

苏华疑惑的接过葫芦,拧开葫芦嘴儿上的塞子,将大黄从葫芦里放了出来。

“这小蛇很有灵性嘛。”苏华夸赞。

“只是有灵性?”墨娘有些尴尬:“她本来是只七阶的大蛇,不是小蛇儿,它现在的样子是因为掉阶掉的……”

“七阶?”苏华瞬间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儿。

眼前这小蛇也就一阶,从七阶掉到一阶,这般巨大的挫折,这蛇居然还没有去自杀!

“这是你从炼妖洞里救出来的那个,流云的七阶灵蛇?”苏华用两根手指夹起大黄的蛇头,捏开它的嘴,看了看大黄的后槽牙。

“你别那么捏它,它的灵智不下于人类,还是个姑娘。”墨娘有些不满苏华对大黄的态度。

苏华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我看看它是不是条毒蛇,况且它中毒了,我要是救它,还得考lǜ

它本身自带的毒性。”

墨娘闻言,也不好再说别的,只继xù

央求道:“总之拜托师叔了。”

苏华点了点头,又开始左右摆弄起大黄来,墨娘看着可怜的大黄被苏华折腾来折腾去。也只能干瞪眼。

白羽白日里还有事,墨娘吃完药后。白羽便走了,留下苏华照顾墨娘。

墨娘嗜睡。苏华在那边研究药,她便倒在玉石床上酣睡,而下午阳光充足的时候,墨娘便去草木大殿外面晒晒太阳,白羽则一般会在入夜之后回到草木大殿,陪着墨娘一起睡觉。

日子一晃,便过去了一个多月,天气也已经渐渐的凉了下来,转眼已经入秋。

这天下午。墨娘裹着一件滚毛的白色长皮袄,坐在草木大殿外的石头上,看着石头下面的蚂蚁搬家,看的正起劲的时候,一队捧着托盘的侍女顺着山路往草木大殿行来。

片刻过后,那队侍女行到了墨娘面前。

虽然时下秋凉,但是穿成墨娘这么厚的,还真没有。

那领头的侍女一眼看到裹在皮袄子里的墨娘,立kè

便猜到了。眼前这个就是秦王命令自己来见的墨姑娘。

“给墨姑娘请好。”那侍女弯腰对着墨娘一福,随后拍了拍手,让身后的侍女们各自将手里的托盘亮给墨娘看。

“这是什么?”墨娘视线在那些托盘上扫了一眼,那托盘里的东西五花八门。有竹简,有布料,有玉石。甚至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石头……

“皇帝要为您重修国师殿,从墙面到地砖。从家具到窗帘,里里外外一律要翻新换新。墨姑娘以后是要入主国师殿的,所以这些东西还要你过目才好。

“要翻新神女殿啊?!”墨娘眼睛一亮,从大石上站了起来,在那一排托盘面前走了一圈,但挨个瞧了一遍,也没瞧出自己有哪个偏好跟喜欢来,只得摆了摆手:“翻修起来太麻烦,还是算了吧。”

“这……”那侍女听墨娘这么说,着实有些意wài

:“可是这些式样墨姑娘不喜欢?”

墨娘点了点头。

“……”侍女脸上露出一抹尴尬:“可这是能调动的所有式样了。”

“若是皇帝让你来问我的,你便直接回他说,墨娘觉得神女殿现在的装修就很好,若是墨娘往后住进去有哪里不习惯,墨娘会自己改建的,到时候让他多给拨点钱财就行了。”墨娘一脸笑眯眯的。

听墨娘这大实话一说,那侍女绷不住笑了:“既然姑娘这么想,那我就这么给皇帝回话。”

墨娘跟那侍女又啰嗦了几句,便送侍女离开了。

那侍女一走,墨娘便忍不住想去神女殿溜达溜达。

墨娘在这草木大殿呆了足足一个月,早呆的长草了。她这个月吃了不少灵丹妙药,两天前瀛洲门的兰掌门还亲自到了一趟草木大殿,将她身前伤口上的冰封溶化掉,又施了复苏术在她身上,这让她的身子除去虚弱些,已于正常人无异了。

墨娘知dào

这个时间,苏华小师叔正在忙着帮大黄提阶,没时间理自己,那自己偷偷去神女殿转一圈,日头落山之前再赶回来,应该不会被发xiàn



墨娘下了山,凭着记忆里的方向,往神女殿走去。

不过片刻功夫,墨娘就到了神女殿,可如今的神女殿跟墨娘记忆里完全不一样。

记忆中的神女殿,庄严肃穆,就连守门的侍女,见到任何人都是一副不吭不卑的样子。可眼前的神女殿,俨然一副落败相。

没有守门的侍女,地上全是落叶,连个清扫的人都没有。

墨娘推开神女殿的门,悄声走了进去。大厅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墨娘便顺着走廊,一间房子一件房子的走。这神女殿里的侍女应该是都遣散了,或者是知dào

主子不在了,都去摸鱼了,总之墨娘一溜走下来,一个人都没有遇到。

“瞄~”

一只白猫从门廊尽头跑了出来,歪着头好奇的打量着墨娘。

墨娘见那猫白白软软,眼睛跟宝石一样,甚是可爱,便朝着它走了过去,想摸一摸。

那猫并不怕人,它见墨娘走近了,便又冲着墨娘喵了一声,小步往左侧跑去,它跑了两步,还回头看看墨娘,似乎要让墨娘跟上它。

墨娘便跟在这猫后面,一路走走停停,在神女殿中绕了好几个圈。最终在一闪蓝色的大门面前停了下来。

这门举架极高,紧挨着天花板。而门前左右各有一尊石像,石像雕刻的是两只展翅欲飞的青鸟。

“这是哪里?”墨娘有一瞬间的疑惑。她来过神女殿很多次,可从来没见过这扇门。

就在墨娘还在疑惑的时候,那白猫纵身跳到了门边的一只青鸟身上,伸出猫爪在青鸟的飞翅内部拍了拍,那蓝色的大门便吱嘎的一声,开了。

门一打开,墨娘的眼睛便瞪大了,这神女如此有情调?

这是一间圆形的内室,四面是琉璃做的墙壁。中间则是一方圆形的水池,水池里生长着一株巨大的榕树,榕树的枝头和榕树的底下,有好多青色的鸟儿在嬉戏。

墨娘迈步走入,在水池边停了下来,她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些不停玩闹着的青色鸟儿。

“好奇怪的颜色,是南方的鸟么?”墨娘的视线透过榕树往后看,榕树的树枝高耸,已经攀附到了天花板上。两根细绳从天花板长垂了下来,拴着一张吊床。

“还真是会享shòu

。”墨娘乍一看那吊床就十分欢喜,便三步并两步跑了过去,伸手推了推那吊床。又拽了拽,见它十分结实,便放心的坐了上去。

吊床旁边。那榕树的枝干蜿蜒成书架的形状,无数树叶规规整整的被摘下。放在那书架形状的地方。

墨娘随手拿起一片叶子,见那叶子上果然有字。

‘十七年冬十一月二十二。郢城发xiàn

空间裂缝,蛮荒界低阶妖兽从裂缝中钻出,清水宗出手,四十八只妖兽全灭。’

‘十七年冬十二月二十二,鲁阳发xiàn

空间裂缝,十二个村子惨遭屠戮,在鲁阳发xiàn

清水宗苏华。’

‘十七年动十二月二十三,大臣李胡安告老还乡,路遇劫匪,全家惨遭屠杀,唯一活下来的是他的一个小妾,那小妾与劫匪头子……’

‘十七年冬……’

‘十八年春……’

墨娘飞快的浏览着这些树叶,这些好像都是神女从各地收集到的消息。墨娘一边继xù

翻着树叶,一边回想着关于青鸟的传说。

青鸟是一种会送信的鸟,有些古老的门派利用青鸟来收集信息。

若要利用青鸟收集信息,首先有培植一棵青鸟栖息的大树,让青鸟在树附近繁育,随后将成年青鸟放出去,青鸟会记下自己在各地的所见所闻,而它们的所见所闻,便会出现在那颗它从小栖息的树的树叶上。

墨娘继xù

翻着那些树叶,那些无关痛痒的她就跳了过去,直接从感兴趣的开始看。

‘十九年春二月十三,乐阳出现空间裂缝,另:清水宗苏华同时进入乐阳。’

‘十九年夏五月十三,咸阳城郊发xiàn

空间裂缝,同时,失踪三十年的将军白羽回归,被皇帝册封为神武将军,组建神武军。另:清水宗苏华同时入咸阳。’

看了这两片叶子,墨娘开始往前翻,将那些关于空间裂缝的都拿出来看了一遍,不知为何,每处出现空间裂缝的地方,都有小师叔苏华的身影。

墨娘的眉头促在了一起,这是巧合么?

就在这时,那榕树上又飘飘悠悠的落下一片叶子,墨娘伸手接住,只见上面写到:

‘十九年十月二十,公子扶苏携蓬莱阁弟子左妙妙入宫,并收其随侍左右。’

“左妙妙?!”墨娘的眼睛瞬间瞪的溜圆,这家伙还没死?而十月二十,正是今天的日期,这……

墨娘赶紧翻前面的树叶,想找一找关于那中央大殿内的线索,果然让她找到一片,那叶子上记录了一个多月前,左妙妙跟启柔,还有左忠左启等一行人被人从冰封的中央大殿里救出来的事儿。

“死了那么多人,她竟然还活着

!”墨娘眼中阴沉了下来,要知dào

若不是殷水儿,墨娘就死在左妙妙手里了,而为了这事儿,殷水儿还……(未完待续……)

PS:今天就暂且更新一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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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补上~

139 国葬

殷水儿的事,墨娘是听大黄说的,但具体情况大黄也知dào

的不清楚,所以墨娘其实也是一头雾水的……

但总之,殷水儿因为这事吃了不少苦头,还为此跑回了老家,墨娘觉得一定是出了什么自己不知dào

的事了,所幸大黄告sù

自己殷水儿说她还会回来,自己便以后再问她好了。

墨娘又翻了两片树叶,约莫着时间不早了,就离开了这间青鸟屋。

那白色的猫正趴在大殿门口的青鸟石雕下,悠闲的舔着爪子,见墨娘出来了,它喵的一声站起身,一个飞纵,在另一个青鸟雕像的脑袋上拍了一下,那青鸟屋的大门便吱嘎噶的关上了。

墨娘怀疑眼前的白猫已经成精了,但看它那圆溜溜的眼珠子,一脸萌蠢,周身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的样子,又确实只是只有灵性的猫。

这猫关完门,先是拱着背伸了个懒腰,又扭头看了眼墨娘,示意她跟上,这才悠哉悠哉的带着墨娘往外走。

墨娘一边走一边记路,这原路返回的时候墨娘才发xiàn

,这白猫先前带她去青鸟屋的路上用猫爪子碰过几件墙壁上的石雕饰品,回来的路上又碰了一次,想来要正确的触碰过这些饰品,那青鸟屋才会出现。

“这猫绝对成精了……”墨娘快走了两步,想追上猫的脚步,摸摸那看似柔软无比的猫毛。

可这猫见墨娘加速了,它也跟着加速了,还回头哀怨的看了墨娘一眼。

墨娘不懂那猫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便也不追了。

其实她要想抓这猫,只要略微施展点道术便可了。可她觉得眼前的猫很有灵性,所以她不想用强。

就这么一路出了神女殿。墨娘往草木大殿走去。

回了草木大殿,小师叔苏华正在给大黄灌药,见墨娘回来了,苏华便将一个木头盒子推给墨娘。

“这盒子里是你师傅花喜儿刚送来的丹药,对固本培元有好处,你吃了吧。”

“嗯。”墨娘伸手拿起盒子,将丹药拿了出来。

是颗土黄色的丹药,想来颜色不重,味道应该不会太苦。墨娘将丹药含在嘴里。一旁的苏华又递过来一碗浆液,墨娘用浆液送了丹药下去,便觉得丹田内立kè

暖洋洋的。

“再过些日子,你这体寒的毛病便完全能好起来了。”苏华见墨娘吃下了丹药,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他又将桌子上的大黄装进葫芦,这才状似无异的问墨娘:“花喜儿来送药的时候你不在,我还以为你一直在大殿外面晒太阳,你刚刚去哪里了?”

“在这草木大殿呆的时间久了。就想走动走动,想起我要当国师了,便去那未来办公的神女殿转了一圈,对了。那地方马上要改名叫国师殿了。”墨娘想起那神女殿里的青鸟屋,那榕树下的叶子记载了苏华经常在时空裂缝附近出现,心里便觉得有些蹊跷。本来想跟苏华说那青鸟屋的事儿,却是生生忍住了。没有开口。

“你去神女殿了啊。”苏华眼睛一亮,凑到墨娘身旁:“你知dào

么。这神女殿原来叫巫圣殿,赢氏族还没有称王的时候,那里世代住着赢氏族的巫圣,最后一个巫圣死后,继承他衣钵的是个女弟子,便称神女,那巫圣殿便改成神女殿了。”

“这么说这神女殿历史还挺久的?”墨娘眨了眨眼睛,想起那株枝叶繁盛的大榕树,那确实是一棵树龄很久的老树。

“嗯。”苏华点了点头:“巫圣或者神女,显得都有些小家子气,我还是觉得国师比较大气!”

“……”墨娘不置可否,她本人还是觉得巫圣听起来有气势,可又不想打消小师叔的积极性。

苏华见墨娘没有反应,也有些怏怏的,不过没一会,他就又想起个让他提起兴趣的事。

“墨娘,七日后就是你的册封大典了,有没有很兴奋?”

“有一点……”那大典的流程虽然繁复,但墨娘倒是不担心什么,就是最后要接受民众瞻仰,这让墨娘着实有些紧张。

“我最近受了这么重的伤,脸上看起来是不是很差?”墨娘有些担心的问苏华:“会不会让人觉得很没福气?”

“脸色差是差,也不至于没福气吧……”苏华也想到墨娘的脸色问题了,这副样子去接受民众瞻仰,讲话的时候再虚弱的咳嗽咳嗽,民众该以为这国师随时要驾鹤西去呢。

苏华觉得他这两天应该再多给墨娘添点温补的药汤。

墨娘就这么跟苏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不多时白羽便回来了,苏华也不想当电灯泡,便告了辞。

“最近在忙什么呢?”墨娘一边帮白羽把外套脱了,一边状似无意的问道。

“那蓬莱阁的阁主追魔门魔主而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神武军协同三仙门一起在找,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也不知dào

阁主是死是活。”

墨娘闻言唏嘘了一声,那阁主虽然曾经下令钉墨娘一百零八根灭魂钉,可墨娘倒是丝毫不记恨阁主,她知dào

那是她私自开启炼妖洞的惩罚。

而蓬莱阁主天洋洋,在百姓口中素有口碑,每当有哪里发xiàn

了空间裂缝,他就组织三仙门的人去进行斩杀妖兽,封印裂缝,救民与水火,是真zhèng

的仙家道长。

想到这里,墨娘便又问白羽:“那最近可有空间裂缝再次出现?有村子被袭击么?”

白羽摇了摇头:“最近倒是和平的很,不但空间裂缝没有出现过,连各地散乱的妖兽都很少袭击人类。”

墨娘闻言笑了笑,没有妖兽肆虐,倒是件好消息。可不知为何,墨娘又想起那青鸟屋里的树叶来……

最近苏华都在陪着自己。而那空间裂缝也不再出现了,小师叔不会真跟那见鬼的裂缝有联系吧。难不成他被谁利用了?

“对了,明日是赢果儿的公主国葬,你想去看看么?”

白羽看向墨娘的眼睛里透着小心翼翼。他琢磨墨娘在青木大殿呆的时间太长了,想带她出去透透气,可也知dào

墨娘素来跟赢果儿不和,那赢果儿的葬礼墨娘未必想去。

“那便去看看吧。”墨娘最近着实是闷的够呛,而且国葬,听起来就很盛大,现场一定很热闹。去沾沾人气也是好的。

白羽见墨娘点头了,脸上的也露出了笑容。

两人又说了几句关于武安君府邸的话,武安君的身体,以及藤蔓青奇的成长,甚至还料到老刀的婚后生活。

墨娘想让白羽帮忙打听打听王翦将军的那个小妻子,左山晴的情况,可话到嘴边,她又咽下去了。

白羽的事儿本来就够多了,她不想事事都麻烦他。还是等大黄恢复人形之后,自己再问她吧。

时辰差不多了,墨娘也打起哈欠,白羽便抱着墨娘睡上了玉石床。两人相拥而眠,白羽知dào

墨娘身体还没大好,便也不敢生出什么别的念头。只乖乖的睡觉。

第二日,天还没亮。白羽便起来了,随后。他又将墨娘摇了起来。

墨娘这才知dào

,所谓的国葬,也不是那么好参加的。

墨娘先是陪着白羽回了趟武安君府邸,换了两套丧礼的衣服,这才上专们为葬礼装饰好了的素白马车,同行的还有武安君,只是武安君坐在另一辆马车上,两辆马车顺着大路出了城,直直往九嵕山的方向行去。

墨娘在马车上补了个觉,等到日上三杆她才睡醒过来,却发xiàn

自己依旧在马车上。她揉了揉眼睛,坐直身子,见白羽正在一旁翻看竹简,便伸着头也往那竹简上看去。

“又是那个孙子兵法?”墨娘有些意wài

:“这些年不打仗了,你怎么还看它?”

白羽闻言只是笑笑,也不答墨娘的话,而是反问墨娘:“睡醒拉?”

“废话……”墨娘吐了吐舌头:“你以为我梦游呐……”

白羽见墨娘不好好说话,便故作生气的冷哼了一声:“我看你是被我惯坏了,这脾气越发大了。”

还不待墨娘说什么,外面便传来了车夫的声音:“将军,夫人,到长公主的陵墓了。”

墨娘闻言掀开了车床帘,往外看去。

这马车都是走山路上山来的,墨娘虽然知dào

前前后后都是马车,可也没料到竟然有这么多人。

这山坡上没有树,倒是漫山的草皮花海,那些马车便比肩接踵的停在一旁,不停有身穿丧服的人从马车里走下来。

“这些山花开的真好。”墨娘莞尔一笑。

“墨娘……”白羽将头放在墨娘脖颈处,伸手环住她的腰,说道:“你现在笑一笑,待会儿人多了,可别笑了,这是葬礼。”

墨娘敏锐的觉察到白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伤,也难怪,就算赢果儿做了再多的错事,她毕竟也是白羽的青梅竹马。

墨娘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她并不知dào

赢果儿是为了救白羽而死的。

“将军,夫人,皇帝差人送了葬礼仪程来。”车夫又出了声。

白羽掀起车帘,将那写着仪程的书简拿了进来,递给墨娘。

“给我看?”墨娘疑惑的打开竹简,眼睛瞬间瞪大了:“这是什么意思?”

“国葬一直是由神女主持的,可神女已经死了,你是下一任……嗯,国师,所以……”白羽斟酌着怎么把话跟墨娘说清楚。

“怎么来之前没有听说过还有这事。”墨娘虽然觉得事发突然,可这也算她当国师的第一件工作,得努力做好。(未完待续……)

PS:为了情节更紧凑!

妖白可耻的打算改成每日一更!

不定期爆fā



这样的节奏!

140 阴魂不散的神女

墨娘刚将那写着仪程的竹简翻开,马车外面就来人禀报,说是灵车就要到了,要国师赶紧过去。

墨娘回头看了眼白羽,白羽给了墨娘一个鼓励的眼神。

“你现在是国师,身份不一样,我不能站在你身边,可我会一直看着你的。”白羽将墨娘披在肩上的头发收拢整齐,又替她打开了车帘子。

墨娘抬脚下了车,跟着那报信的小厮往陵墓的方向走,就听后面传来白羽的一声呼唤,墨娘回头,见白羽正用手打着车帘看着自己。

“我一会儿去找你。”

白羽冲着墨娘眨了眨眼睛。

“好。”墨娘回之一笑,转身跟着那小厮走了。

两人在齐腰高的野草中穿行,约莫走了一刻钟,墨娘看到了秦王的的出行仪仗,可皇帝并不在,墨娘只看到了丞相李斯。

李斯第一眼就认出了墨娘,他感叹了句三十年光阴,自己已经垂垂老矣,可这昔日的人却都没有被时光留下痕迹。

“李斯?”李斯虽然老了,可墨娘从他的眉眼间轻易就辨别出来,这便是秦国丞相,昔日的那个少年。

“是我。”李斯因为赢果儿的死,脸上带着淡淡的悲伤,看到墨娘,他难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来。

墨娘跟李斯寒暄了几句,便将话题引到了皇帝身上。墨娘以为是皇帝唤她来的,可听李斯讲,皇帝根本就没来,只是过来个仪仗。

这仪仗里坐的人是小公子胡亥。而此刻扶灵从祖庙过来的是大公子扶苏。

听李斯这么说,墨娘扭头去看那皇帝仪仗中央的马车。要知dào

仪仗是一国之君的象征,这皇帝竟然能把自己的仪仗给儿子用。可见他对这个儿子有多宠爱。

就在这时,那仪仗中白色马车上的帷幔被人掀开,露出了一张胖嘟嘟的脸。

这是个不过七八岁的奶娃娃,因为太胖,五官也看不分明,此刻他正努力瞪大他那双小眼睛,想看清楚墨娘。

“见过小公子。”墨娘信步走到马车旁,顺势也打量起这胡亥来,可惜这胡亥只有头露出了马车。墨娘除了除了一张大肥脸,别的也没看出什么来。

“你就是国师?”胡亥的眼珠子里透着好奇。

“是。”墨娘顿了顿:“其实我还没上任,不过册封的旨意倒是已经收到了。”

胡亥小大人般的点了点头:“我听父王说过,你是天降异星,让雷劈过的。”

墨娘闻言一头黑线,什么让雷劈过的,怎么这么像骂人呢……

胡亥的小眼睛又转了一圈,复又说道:“等国师住进了国师殿,我能去找你玩么?”

“公子。国师殿……”墨娘看着眼前的小胖墩,若是他总往国师殿跑,自己怕就没个安静了,便连忙婉转拒绝:“国师殿没什么好玩的。”

胡亥听墨娘这么说。脸上瞬间闪现出愤nù

之色,可转眼那愤nù

就不见了,只那胖脸上的表情冷漠了不少。

胡亥冷哼一声。将马车帘子放下,不再理墨娘。

墨娘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转头看向李斯,自己好像惹这个小胖墩生气了。

李斯的表情怪异的很。一副死里逃生的脸色吓了墨娘一跳。

“怎么了?”墨娘好奇的问李斯:“你怎么这副这表情……”

李斯只将墨娘拉到一旁,躲远了仪仗马车,才跟墨娘解释道:“若是依着小公子的性子,你刚刚拒绝他,他早指挥着侍卫绑了你了,不过还好,他也知dào

你是国师之尊,不是他能乱动的。”

“……”墨娘闻言撇了撇嘴,这皇帝的儿子还真是各个飞扬跋扈。

“你也见过小公子了,我带你去高台上。”李斯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领着墨娘走到不远处的高台下。

“本来以为国师伤势未愈,长公主下葬您不会来,所以也没提前告sù

你议程,不过不用担心,程序都已经布置好了,一会站在你身后的侍女会提醒你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其他的我会处理好。”李斯引着墨娘上了高台,他自己却在台下停住了脚步,没有跟上去。

墨娘便一手抱着竹简,一手提着孝服的裙摆,上了高台。

高台四面临风,视野不是一般的好,正当墨娘纳闷那李斯说的侍女在哪里,便看到一身穿同样素白的宫女正跪在高台一脚。

那宫女见墨娘上了高台,知dào

她便是国师大人了,连忙起身行了个大礼。

“奴唤作兰亭,是原神女殿神女的侍女,陪同神女参加过一次葬礼,所以丞相大人让奴在此……”

听那宫女兰亭的介shào

,墨娘点了点头,兰亭便起身立于墨娘身后。

墨娘站在那高台的边缘处,看着台下。

这高台便在陵墓的入口旁边,是临时用木头搭建的,想来赢果儿葬礼结束后还要拆掉。而高台的下面,便停着皇帝的仪仗,那是宗室亲族休息的地方。而离陵墓稍远些,便是刚刚墨娘下马车的地方,那地方是王公大臣停驻的地方。下葬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会儿大臣们都从马车上下来了,正三三两两的站在一旁闲聊。

而距离这些闲聊的大臣不远的地方,又有一条山路。这山路不是墨娘刚刚上山时走的那天山路,而是扶苏公子扶灵要走的路。

王族嬴氏的祖庙就坐落在这九嵕山,这赢果儿的灵柩在昨天便被移到了祖庙之中,今日便是要从祖庙出发,由皇帝长子,赢果儿的异母兄弟扶灵,在山间绕上一圈,再在规定的时辰内下葬。

墨娘看着已经在路那边露头的扶灵队伍,又抬头看了眼天色。

墨娘从草木大殿出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这折腾了一路,已经是日上当空了。现在是秋日,白日虽然不长。却也不短,墨娘知dào

这灵柩下葬要在落日前完成,便赶紧将怀里抱着的竹简拿出来,翻了起来。

“这大公子好似没有绕路,直接从祖庙就过来了。”那叫兰亭的侍女眉头紧皱,脸上带着一丝气愤。

“怎么,时辰不对?”墨娘从兰亭的话里听出了不满,应该是在埋怨大公子来的太快了,扶灵扶的敷衍了事。

“陪葬品还没有入墓室这扶灵的队伍就来了。”兰亭揉着手中的帕子。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这大公子定然是知dào

皇帝没来,他也不用装什么兄友弟恭兄妹情深,他又不耐烦这九嵕山的野路难走,便直接从祖庙过来了。

墨娘闻言诧异的挑了挑眉毛。

墨娘倒不是诧异公子扶苏对葬礼的无礼敷衍,她只是诧异自己身后这小姑娘兰亭,竟然敢在国师面前这么妄议皇帝的长公子,她也不怕话被传出去,到时候她被人报复?

就在这时,墨娘看到那些穿着素白孝服的王宫大臣也溶入进了扶灵的队伍中。跟这队伍一起往陵墓的方向走来。

“那陪葬品在哪里?”墨娘问兰亭。

兰亭便伸手指了指那些跟在扶灵队伍后面的大臣们:“王室给长公主的陪葬早上就已经入了陵墓,剩下的就是大臣送的助葬了。理论上大臣们应在午时抵达陵墓,然后先将大臣的陪葬品也送进陵墓,随后未时一到。灵枢到了,再命人在灵枢面前朗诵谴册……”说道这,那兰亭停了下来。目光落入那扶灵队伍中:“可看眼下的情况,怕是要一边将陪葬品送入陵墓。一边朗诵谴册了,这也太轻待长公主了。”

兰亭说了一堆。却发xiàn

这国师大人完全没有反应,不禁有些愕然。她以前一直陪在神女旁边,知dào

神女对这些仪式的程式,时辰,以及所有细小的地方要求的几近完美,所以兰亭想当然的认为,国师也应该对这些破坏规则的地方无法容忍。虽然就算国师生气,也无法改变眼前潦草的仪式,可最起码会让兰亭在国师眼中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

兰亭知dào

,在神女殿彻底改为国师殿之后,国师墨娘入住国师殿,自己这个前神女殿神女亲随,还有没有几乎再次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全在这国师的一句话。

可兰亭一直没机会见国师,这次国葬,是她的机会,所以她才如此积极表现。

墨娘现在只觉得兰亭奇怪的很,一个侍女不该这么肆无忌惮的说这些话吧。可她又想到这兰亭原本是呆在神女殿的,神女殿在全国地位超然,那侍女有些脾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兰亭见墨娘没反应,只得闭上了嘴巴,一声不吭的站在墨娘身后,她开始后悔没有事先多打听打听国师的脾性,这天一黑,国师就要回草木大殿养伤去了,也不知dào

何时能有机会再见到她。

身后兰亭的焦急,墨娘浑然不觉,她此刻的注意力被一抹纤瘦的身形牢牢的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带着白色轻纱斗笠,遮住容颜的女子。

那身影,好像一个人。

墨娘歪了歪头,视线落在那女子的腰上。

“轩辕剑?”墨娘瞬间瞪大了眼睛,她知dào

那抹身影为何眼熟了,惊疑之下,她险些惊呼出声:“神女真的死了么?有人看到她的尸体了么?”

墨娘的话让身后的兰亭呆了一下,半晌,她才说道:“神女死在皇帝划给三仙山的那山头上,是被黑龙的黑火灼烧而死,那火猛烈的很,哪里还能留下尸体。”

墨娘听身后的兰亭这么说,心神一震,没有尸体?

这这一眨眼的功夫,人群里再也找不到刚刚那带斗笠女子的影子里。

“可神女的确是死了无疑。”兰亭也是个聪慧的,从墨娘的反应里便知dào

墨娘想知dào

什么,她便直接说出了口:“神女殿里供奉的神女生魂石碎裂了,那就说明神女已经死了。”

墨娘闭口不言,那生魂石不过就是以人一缕神识烙印其中,人死了,神魂灭了,那生魂石便碎了。

可一缕神识而已,即使人不死,那缕神识被打散,生魂石也可以碎!(未完待续……)

141 又见神女

墨娘的视线落在人群中,却再也看不到刚刚那道身影。

“国师,该祭山了。”兰亭提醒墨娘。

墨娘点了点头,视线从人群中抽离,回身在高台的香案边跪拜了下去。

礼毕,兰亭对着高台下喊了一嗓子,便见那些大臣们开始指挥下人搬自己的助葬品,而那些助葬品在往陵墓里抬的同时,一个小厮拿着一方竹简,站于长公主灵柩旁,大声唱着葬品。

兰亭站在高台边缘,看着底下赢果儿的灵柩,红了眼睛。

墨娘则将自己的传讯水晶从空间戒指中拿了出来,在水晶的屏幕上划了两下,找到最近添加的白羽,直接发了个语音通信过去。

“墨娘?”白羽的声音从传讯水晶中传了出来:“出什么事了?”

“我刚刚好像看到神女了,你留意下周围,看看能不能把她找出来。”

“好。”白羽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

墨娘挂了传讯水晶,将神识散开,笼罩了方圆三十里,可那神女就好像凭空蒸发了般,寻不到一点迹象。

墨娘闭上眼睛,将全身心都投入到观察四周里去,终于,她发xiàn

陵墓后面的草丛里,那草的摇摆颇为不自然,好似有人行走于中。

墨娘一面紧紧锁定着那草的不规则摇摆,一边给白羽发消息:“白羽,在陵墓后面。”

白羽瞬间消失在了原地,眨眼的功夫,他便又出现在了陵墓后面。随后。陵墓后面便传来了打斗的声音,神女的身形显现了出来。

神女打不过白羽。便将轩辕剑取了出来,直直向白羽劈去。白羽操控着血线。想将神女困住,可那轩辕剑所向披靡,血线竟然都被它尽数斩断。这一来一回间,越打越烈,那轩辕剑更是剑影恢宏,这动静虽不大,可也惊动了陵墓前有心的人。

这个时间,那些王公大臣已经全数聚集到了陵墓前面,这其中更有墨娘的老相识。王翦。

王翦虽年近五旬,可依旧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满头不见半点白发,脸上的线条只比年轻时更坚毅了些,显得越发成熟,更有男人味。

王翦的身旁,站着一个少妇人,这妇人眉眼清丽,又带着三分妖娆。一身浅紫色长裙,将身上的曲线玲珑尽数显露了出来,便是那王翦的夫人左山晴了。

白羽跟神女一打起来,左山晴的脸色就变了。她一直在焦急的往陵墓后的方向看。

“山晴,你怎么了?”王翦感觉到了左山晴的情绪变化,担忧的看着她:“可是哪里不舒服?”

“妾身……”左山晴皱了皱眉头。瞬时便捂住了胸口:“妾身的宿疾又犯了。”

“可是喘病?”王翦脸上露出一抹急色:“我让下人扶着你去马车上休息吧。”

“可长公主的葬礼还没完,这样于理不合。妾身不想让人因此诟病夫君……”左山晴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潮红:“妾身还可以忍一忍的。”

王翦没有接左山晴的话,而是直接唤了她的丫鬟。让丫鬟扶着左山晴回马车上去,临了还不忘嘱咐那丫鬟道:“车里有药,喂夫人服用。”

丫鬟点了点头,搀扶着左山晴下去了。

两人刚走没多远,左山晴见已经走出了人群,那王翦也看不到她了,便松开了捂着胸口的手,脸上的红色也退了下去,她扭头吩咐那丫头帮自己把风,要是老爷来找,帮着敷衍一下。

见那丫头应了,左山晴连忙脚下生风,往陵墓后面跑去。

而除了左山晴,那和扶苏公子一起站在赢果儿灵柩旁的左妙妙脸上也闪现了出了急色,可她却是无法脱身,只得努力的伸着脖子,想多听听后面的动静。

“好好哭啊。”扶苏公子见左妙妙动作停下来了,连忙拍了拍她的后背:“公子我是哭不出来,可这大臣们都在,不能让他们觉得我凉薄,你替公子我好好哭。”

左妙妙闻言只得又趴在赢果儿灵柩边继xù

干嚎了起来,可她虽然做出一副肝肠寸断的模样,可心里着实对这赢果儿的死开心的不得了。

左妙妙在试练场里让她刺杀墨娘的任务失败了,她本来以为自己难逃赢果儿的处罚,可没想到等她从那冰封中出来的时候,竟发xiàn

赢果儿已经死了,这着实让她开心了好久。

“大公子,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李斯站到扶灵的大公子身旁,出言说道:“臣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

“虽说这里荒山野岭的,可九嵕山是洞天福地,何况咱们这人还没埋呢,能有什么不对劲。”大公子扶苏嗤之以鼻,倒是他身旁的左妙妙看了这李斯几眼。

李斯让公子扶苏一句话堵了回来,只得抽了抽嘴角,退下了。可他毕竟还是不放心,便抽动了一队侍卫,让他们去周围查看。而后,李斯站在墨娘的高台下面,差小厮上去唤墨娘。

墨娘听小厮说李斯找她,便从高台上走了下来。

“国师,我好像听到了刀剑打斗之声。”李斯一脸疑惑的看着墨娘:“国师是修真之人,可否解惑。”

“谈不上解惑,的确是有人在打斗。”墨娘冲着李斯露出个孺子可教的表情,又忙说道:“我身为国师,为了不让这公主下葬出现什么纰漏,必须得去瞧瞧,那公主下葬剩下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墨娘说完,一个利落的转身,便消失在李斯的视线了。

李斯愣了下,见这墨娘闪的干净利落,李斯嘴角直抽抽,可也无法,只得吩咐小厮让兰亭暂代国师,他又回到了灵柩旁边,掐着时辰。准bèi

下葬。

墨娘摆脱了国师的摊子,正想去陵墓后面帮帮白羽。便看到一道白影从不远处闪过。

“神女?”墨娘吃了一惊,白羽的修为她知dào

。这神女不应该能逃脱啊。

墨娘一边散开神识,一边往神女逃跑的方向追去。

追了一会,神女停下来了,墨娘便也放缓了脚步,一点一点移了过去。

因为害pà

神女发xiàn

自己的行踪,墨娘用云珠的结界笼罩了自己,藏身与一处大树后面,仔细观察着离自己不远处的神女。

神女身上受了多处的穿刺伤,此刻她正用剑拄着地面。运指给自己封穴道。

墨娘知dào

这是个机会,若是等神女整顿好了,那情势便对自己不利了。墨娘缓缓迈出一只脚,手臂向前平伸,刚想引雷劈神女,便听到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这雷便生生又让墨娘憋了回去。

一个男人从面对着神女的一颗树后转了出来,他见神女受伤了,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伤药,递给了神女。

‘夏子燃?’墨娘看清了那男人的脸。心里忍不住冷哼,早就觉得这夏子燃蹊跷,果然是个吃里爬外的。

“伤的怎么样?”夏子燃打量着神女的那一身上,脸上黑的吓人:“你得赶紧止血。”

“无碍……”神女咳了两声:“白羽操纵的血线有锥心蚀骨之力。其实也不过就是疼了些,挺挺就过去了。”

夏子燃闻言点了点头:“神女的毅力让人佩服。”

“不说这个。”神女没时间听夏子燃夸自己,她语气中有些焦急:“你来了这里。那前面还有人盯着么?今日是我莽撞,被白羽发xiàn

了。可咱们的计划不能因此就乱掉。”

“左妙妙在那灵柩边儿上。”夏子燃挑了挑眉毛,继而说道:“你把东西藏到果儿的灵柩里。已经是万无一失了,这个时间,没有人会去开棺的。”

“那倒是……”神女面上依旧尽是忧色:“我终是不放心,你还是去前面看着吧,千万别出什么意wài

。”

“那你自己没关系么?”

“这里僻静,白羽又被左山晴缠住了,一时半会找不到我,我便这里疗伤。”神女言罢,已经盘膝坐下了。

夏子燃点了点头:“那我便走了,你可得好好活着,要不然我可没法跟山晴交待。”

神女点了点头,冲他摆了摆手。

‘没想到这夏子燃竟然是那左山晴的人,那赢果儿的灵柩里藏了什么?……’墨娘看着夏子燃走掉后,又在树后躲了一会儿,确定夏子燃不会再回来了,这才从树后走出来。

由于墨娘一直罩着云珠结界,便是她从树后走出来,神女也没有发xiàn



墨娘手臂平伸,云珠在丹田内缓缓转动,一道雷便这么凭空落于神女头上。

神女乍然之间被偷袭,止不住惊呼出声,墨娘怕神女的声音太大引来人,便加快了手下东西,雷电之力一道接着一道劈向神女。

“谁?出来!”神女一口鲜血喷出,拄着轩辕剑站起身来。

见神女不乱叫了,墨娘这才撤掉身上的云珠结界,就这么面对面的站于神女面前。

“墨娘?”神女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这尴尬之色转瞬即逝,神女开口解释起来:“你听我说,那炼妖洞的事不是我主使的……”

“这么说,果然是你?”墨娘见神女眸色闪烁,明显神女平日不怎么说谎,这一说谎就露了怯意。

“墨娘,我也是为了大秦百姓。”神女见墨娘一脸愤懑的看着自己,先前的那点愧疚也不见了,只剩满满的不甘心:“我自问没有任何错处,为了大多数人,牺牲少部分又怎么了?别说你没死,你就是死了,那也是为国捐躯!这是造福百姓!”

“你就是个疯子。”墨娘眼中闪过一抹惋惜之色,随后,她又将手臂平伸,点点紫色的雷电之力在墨娘指尖环绕:“我今天杀了你,才算是造福百姓!”(未完待续……)

142 云珠碎了

“你以为你杀得掉我么。”神女眼中闪动着狠厉之色,她努力站直身子,手里的轩辕剑直指墨娘。

墨娘知dào

神女要出招了,她瞬间打开了云珠的结界,身子也一个腾跃,跳到了神女身后。

轩辕剑是上古神器,墨娘不想与之正面对决。

结界一打开,墨娘就消失了,就在神女努力寻找墨娘身影的时候,一道雷正对着神女劈了下来。

神女本就身负重伤,这一个雷砸到,神女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又摔在地上。

墨娘见状继xù

催动着云珠内的雷电之力,雷电一个接一个的落在神女身上。

神女起初还硬扛着,想从这落雷的方向中找出墨娘的身影,可几个雷过后,神女就发xiàn

,这雷竟然是凭空出现在自己头上,如影随形,根本跟墨娘在哪里施法一点关系都没有。

想通这点,神女一个利落的转身,开始逃跑。

神女是往深山方向跑的,墨娘便在后面追,可墨娘的境界毕竟没有神女高,才跑了一会儿,墨娘就发xiàn

,自己的速度远不及神女,这么下去,人会被跟丢的。

墨娘催动云珠,一股柔和的风之力在空气中缓缓震荡开来,那树上的叶子在风中皆尽化作利刃,朝着神女身上割去。

神女被树叶纠缠着,身形自然慢了许多,而墨娘催动风之力后,自己的移动速度却快了不少,两相比较之下,墨娘与神女间的距离越拉越近了。

墨娘继xù

一个雷又一个雷的劈着神女。神女似乎被劈的红了眼,也不跑了。只站在原地,催动着手里的轩辕剑左右乱砍。

墨娘被那轩辕剑的剑qì

刮了一下。只觉得伤口火烧火燎的疼,一时间也难以近神女的身,便有些郁闷起来,自己都用雷劈了神女那么多下了,也没见神女倒下,不是说雷电是攻击力最强的么……

“墨娘!出来!”神女撑着一口气,手里的轩辕剑大开大合,她身遭的树木可是倒了大霉,一颗一颗的倾斜倒地。

‘我就不信了。用雷劈不死你……’墨娘一个腾跃,跳到较远处的一棵大树的枝桠中间,继xù

催动雷电之力,疯狂的劈着神女,于此同时,那风之力也被她抽了出来,用风卷起那些倒掉的树木,将神女围困在中间,那树木上的叶子跟枝条便随着风力抽打划割着神女。

“墨娘!有本事我们面对面的打!”神女的声音被风吹散。她一头秀发已然凌乱不堪,眼中也慢慢溢出绝望之色。

“墨娘,你出来……”

“卑鄙!”

“就知dào

躲起来!”

墨娘站在枝桠中间,脸皮微微有些红。这样虽然胜之不武,可她也不会傻的真冲出去,反而是加速催动着云珠内的风雷之力。

一刻钟过后。墨娘云珠内的风雷之力干涸,神女的声音渐渐消失不见。

“累死我了。”墨娘揉了揉酸软的双臂。从树上跳了下去。

神女正奄奄一息的躺在一堆断树干烂枝叶中间。

墨娘想问神女几句话,就比如她为何诈死。那赢果儿的棺椁里藏着什么东西,可又害pà

这神女是装虚弱,自己问话的时候她再把自己反制了就不合适了。

墨娘依旧套着云珠的结界罩子,走到神女身侧,伸出手在神女身上几个大穴点了两下,又顺手将神女身侧的神剑轩辕拿了起来。

这神剑倒也邪门,无论它在任何地方,只要主人一召唤它,它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回主人身边,下再多的封印那也是完全没有用。

墨娘探出一抹灵识,渗入神剑内部,却突然被神剑一个反击,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这剑真是……”

墨娘撇撇嘴,顺手将神剑扔进自己的空间戒指内,又拽着神女的腿,往回走。

可没走几步,墨娘脸黑了下来。

她丹田内的云珠本来就布满着裂纹,这一顿灵力输出之后,似乎是……

要碎了!

墨娘丹田中的云珠要碎了!!

“不会这么悲剧吧……”墨娘脸上闪过一抹惊恐,她脚下只停顿了一下,便加快的速度,拉着神女飞速的往公主陵墓的方向赶去,一边赶路一边还用闲着的一只手给白羽发了条信息。

“来接我,快点。”

墨娘不知dào

这珠子碎了之后,对自己有多大伤害,只盼着白羽能快些到。

白羽此刻正怒目的盯着依靠在王翦身边左山晴,脸上黑的要命。

左山晴本来以为自己步入炼虚境界后,可以与白羽一战,可没想到真打起来,依旧是打不过。

既然打不过,左山晴便开始游斗,只为着帮神女争取些脱身的时间,眼瞅着神女逃脱了,这左山晴也便开始往陵墓前的人堆里逃。

神女都不见了,这白羽总不能毫无理由的,在王公大臣面前追杀自己这个王翦将军的夫人吧。

就在左山晴成功逃入人群,一把拉住王翦的胳膊,各种秀恩爱吸引他人注意力,用以逃避白羽下黑手的时候,白羽的传讯水晶响了。

白羽划开水晶的屏,看到墨娘发来的信息,便一个转身,消失在了人群中。

然而白羽不见了,左山晴又开始紧张了起来,她斜眼往武安君府邸的方向瞄去,见夏子燃跟她点了点头,左山晴才稍稍算是放下心来。

密林深处,墨娘靠在一颗树上,身子不停的颤抖。

她体内的云珠已经碎了,这云珠碎的彻底,云珠的粉尘溶入墨娘的四肢百骸,好似千百根针一般扎着墨娘的经脉肌理。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那剧烈的疼痛终于让墨娘昏了过去。

就在墨娘晕倒的同时,神女醒了过来。她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倒在自己身边的墨娘,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天不绝我!”神女想开口大笑。却只咳嗽了两嗓子出来,她想召唤神剑砍死墨娘。可身上的灵力一丝一毫都调动不起来。

神女一边叹息自己伤的太重,一边努力的爬起来,想去掐墨娘的脖子。

“这是什么……”神女的眼睛瞪的更大了,她看见有液体从墨娘的皮肤毛孔渗出来,看起来黑乎乎脏兮兮的:“洗精伐髓?这墨娘是吃了什么好东西,受不了药劲昏倒了?”

神女一边猜测,一边奋力的将自己的双手放到墨娘脖子上。

掐,掐,掐!

手上没劲儿。

神女深呼一口气。再掐!

“我掐!”

“掐死你!”

“啊!!掐!”

为了给自己添加气势,神女一边掐一边喊了起来。

昏迷的墨娘终于感觉到了呼吸困难,身子不安的动了起来。

神女眼中露出一抹兴奋的光芒,杀了墨娘,她就可以藏起来,再次消失在世人面前。

就在这时,墨娘额间的花形标志闪现,一缕天蓝色的光在墨娘身体表面浮现,紧接着一道凝聚成束的光线直直穿透了神女心脏的部位。

神女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光束穿过,心脏处只剩一个碗口大的窟窿。

“为什么……”神女抬头看向墨娘,视线落在墨娘额头间那朵白色的梅花印记上:“白梅,为什么是白梅。不是桃花么……”

神女身子一歪,从墨娘身上栽了下去,死了。

白羽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墨娘浑身黑黢黢的躺在树底下。在她身边不远,神女胸口一个大窟窿。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天空,却已经了无生息了。

“墨娘!”白羽吓了一跳,连忙跑了过去,伸手在墨娘鼻下一探,知dào

墨娘只是晕了,方才放下心来。

白羽抱起墨娘,又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神女,确认神女的确是死透了,这才转身往回走。

走了一会儿,白羽便发觉不对劲了,他本来还以为墨娘是在哪里蹭了一身脏,可抱着墨娘走了半天,发xiàn

墨娘这身上越来越脏,已经往地上淌黑水了……

白羽伸手给墨娘把脉,发觉墨娘体内一片生机勃勃,健康纯粹的好似新生的婴儿一般,而静脉中有五中不同颜色的灵力,水乳交融间互相不停的转化着,这过程中便把墨娘身子里的杂质全数净化了出去。

白羽眉毛一挑,脑子里面开始脑补了起来。

‘难不成刚刚墨娘跟神女过招的时候,一颗天材地宝正好成熟,然后不小心落入了墨娘嘴里?’

‘或者是墨娘练了什么邪恶的功法,将神女的内力吸干了,神女内力奇怪,在墨娘体内开始洗精伐髓了?’

‘或者,这是天道一族的独门绝学,到年龄就自动开启?’

白羽一边满脑子胡思乱想,一边抱着墨娘离开了,因为墨娘身体需yào

清理,不便坐马车,所以白羽直接御空飞行,将墨娘带回了咸阳的武安君府。

进了武安君府,一路走回择星楼,白羽吩咐丫鬟去准bèi

沐浴的水,他自己则开始在择星楼里翻了起来。

“墨娘这个情况百年难得一见,我得给她加点料。”白羽翻出了一堆瓶瓶罐罐,又觉得不稳妥,便掏出传讯水晶,直接将苏华叫了过来。

苏华听说墨娘这出了情况,拍马立kè

就到了。

“天!这是……”苏华看着躺在软塌上一身脏乎乎的墨娘,眼睛都绿了,他上前拽住墨娘的手,撸下一把黑泥,放在鼻子下面一顿闻。

“苏华……”白羽被苏华的动作恶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黑泥,好闻么?”

“果然是人体污秽。”气味掠过,苏华只觉得鼻子都不是自己的了。(未完待续……)

143 天道一族族长

苏华围着墨娘转了好几个圈儿,最后决定,让白羽抱着墨娘跟苏华回他的实验室去。

“先去王宫内的传送阵么?”白羽将墨娘打横抱起,一边问苏华,一边迈步往外走。

苏华的实验室在清水宗的东阳峰上,距离咸阳远的很,不过幸好苏华在王宫的草木大殿后头,搭了一个小型传送阵,只要用灵力催动,便可在东阳峰与草木大殿间自由传送。

“不去王宫,墨娘这种洗精伐髓的状态随时可能结束,我们必须争分夺秒。”苏华拉住白羽,随后他从空间装备里掏出三张卷筒样的东西,一脸肉疼的将其中两个递给白羽:“这是传送卷轴,你先看我怎么用,我先过去,在那边接应墨娘,等墨娘到了,你再过去。”

白羽眼神灼灼的望着苏华手里的‘传送卷轴’,问道:“听你的意思,这东西岂不是相当于可以移动的传送阵了?”

“可是它造价不菲,我也只有五张,这一次用了三个……”苏华脸皮抽了抽,也不想跟白羽闲聊免得耽误时间,便直接将手里的卷轴一抖,一个传送阵模样的光圈出现在眼前地面上。

“一次只能传送一个人,别想着跟墨娘一起进去。”苏华叮嘱了白羽一句,随即他迈步进入了那光圈之中,光圈上光芒一闪,苏华转眼间消失。

白羽学着苏华的样子,将手里传送卷轴一抖,一个光圈出现在地上,白羽将墨娘平放在那光圈之上。见墨娘平安传送走之后,自己才开启了另一个传送卷轴。

白羽走入传送卷轴的光圈之中。眼前光芒一闪,紧接着便陷入了黑暗之中。等到再看到亮光,他已经到了苏华的实验室中。

墨娘正躺在苏华的试验台上,周围围着一圈不知名的仪器。

“你别拿她做实验。”白羽眉毛挑了挑,三步并作两步的迈到苏华身旁:“我可不想让墨娘受苦。”

“知dào

知dào

。”苏华摆了摆手:“墨娘是我的师侄,我疼她不比你少。”

“可你有一百多个师侄,我可就这么一个夫人。”白羽对苏华的话不以为然。

苏华翻了个白眼,不理白羽,继xù

观察着仪器上显示的结果。

“墨娘身体的杂质不停的透过毛孔排出,而她原本雷两系灵根也不见了。而好几种灵力正在她体内循环,这情况好似……”苏华迟疑了下,眼中露出一抹惊异:“好似所有属性的灵气都可以在她体内自由转化。”

“这是什么意思?”白羽被苏华的话惊呆了:“你是说墨娘变成了……”

“变成了灵缘体。”苏华一边兴奋的盯着仪器看,一边说道:“墨娘的身体变得好似一件无属性的聚灵法宝,可以吸收任意属性的灵力,只盼着她不要像那些聚灵法宝一样,只能吸收不能自己操控,徒为别人做嫁衣的好。”

“若是她成了灵缘体,又不能自由驾驭体内的灵力……”白羽担忧的看向墨娘。

“那她就成了所有修真者眼中的香饽饽。”苏华一边从抽屉里翻出一堆玉质器具。一边说着:“最极品的鼎炉,就是不能修liàn

的灵缘体,聚灵速度快且不说,还不能为她自己所用。就像一头温顺的奶牛,还只挤奶不吃草,还不会反噬主人。”

“……”白羽对苏华的比喻嗤之以鼻。却也一时无法反驳,他看苏华拿着一手玉质的钉子。忍不住问道:“你要干什么?”

“帮墨娘开穴窍。”苏华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一枚玉钉照着墨娘丹田的位置打了下去:“我可不想让墨娘一个大活人变成鼎炉那种玩意。”

白羽闻言眼中的担忧淡下不少,他就知dào

这世上没有能难倒苏华的事儿。

可就在苏华手里的玉钉碰到墨娘肌肤的一瞬间。一阵蓝色光晕出现在墨娘肌肤表面,那玉钉瞬间寸寸碎裂,还不等苏华惊讶,墨娘额间一朵白梅闪现,一道雪白的光束冲着苏华的心脏位置冲去。

“大爷的!”苏华大惊失色,一个后仰,摔倒在地,却也堪堪夺过了那道光束。

看着那光束打在实验室内一个石质的雕像上,那雕像上便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时,苏华脸更黑了:“这么厉害,不会是激光吧……”

“激光是什么?”白羽也打量着那石雕上的窟窿,那窟窿边缘光滑圆润,像是被高温烤过一样,着实令人吃惊。这让他想起了神女胸口出那碗大的窟窿,想来神女就是被这光射穿心脏而死的。

“激光就是一种光与物质的相互作用,实质上是组成物质的微观粒子吸收或辐射光子,同时改变自身运动状况的表现。”苏华一边解释着,一边从实验室另一边的抽屉里抽出一套亮闪闪的衣服套上,随即又一次冲到墨娘身旁。

“……”

白羽表示完全没听懂苏华说的是什么,什么叫微观粒子,什么叫辐射光子……可白羽也没继xù

问下去,而是把注意力尽数转移到实验台上的墨娘身上,他知dào

他就是继xù

问,苏华也会说一堆自己根本都不懂的玩意敷衍自己。

“墨娘眉间的花怎么变成白梅了?”白羽眼间,看到了墨娘额头上那已然快要淡到看不见的图案。

“白梅?”苏华瞄了一眼墨娘的额头,好似忽然想到什么,顺手拉过实验题旁边的一个大水晶板,伸手在水晶板子上划了起来。

随着苏华手指的动作,有画面跟字在水晶板上闪现,随即又被苏华划开,拉进新的内容,过了好一会,苏华才若有所思的停下手上的动作。

“你看,刚刚墨娘眉间的图案是不是这样的

。”苏华指着水晶板上的图案让白羽看。

那是一条绽放的白色梅花。

“梅花不都长这样么。”白羽点了点头,刚刚墨娘头上的梅花跟这图案一般无二。

“这是天道一族族长头上才会出现的标志。”苏华又划动水晶板,细细读起下面的文字来:“这天道一族在动用灵力的时候,额头上会出现桃花的标志,然而族长的标志却是一朵白色梅花,而且天道一族的灵根普遍是风雷两系,族长则是……”

“族长怎么样?”白羽见苏华不说了,忙探过头朝着水晶板上看去。

“不确定是什么意思?”白羽一边看着那水晶板,一边皱起了眉头:“普通的天道一族只要淬炼云珠便可,族长之力来自于传承……怎么传承?”

“传承啊。”苏华摇了摇头:“我没被传承过,不过妖兽的传承,意味着血脉觉醒,会自带一部分记忆,可墨娘是人,想来……”苏华顿了顿,眼中带着疑惑的看向白羽:“想来应该也差不多吧……”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一会儿,便又开始翻起水晶板儿来了。

这水晶板子里储藏着苏华这些年天南海北的盗版来的所有古书籍,信息量大的很,不过好在它带着一个检索功能,让两人不至于大海捞针。

翻了一会儿水晶板儿,发xiàn

天道一族本就记录极少,而关于天道一族的族长,就更少了,两人看了一会便再也找不到新鲜的东西,只好放qì

水晶板儿,又坐回到墨娘身旁。

“这下怎么办,她有护体的‘激光’我也不能帮她开穴窍了。”苏华一脸遗憾。

“既然眉间出现了白梅,料想墨娘不开穴窍也没什么事,哪听说过天道一族的族长成了人家的鼎炉的,她定然不会变成那种徒为别人做嫁衣的灵缘体。”白羽倒是很看的开。

“你该不会是盼着她变成那种体质,好助你修liàn

吧。”苏华一脸邪恶的看着白羽:“你这人一向阴险,为了我的师侄,我不得不防啊。”

白羽忽然很想捏死苏华。

两人就这么一边聊天一边守着墨娘,只到墨娘身上的黑水将实验台泡的都要起皱纹了,墨娘才幽幽的睁开眼睛。

“这是哪里啊?”墨娘一睁开眼睛就从实验台上坐了起来,两只眼睛闪闪发光,看起来精神好的不得了:“小师叔的实验室?我怎么回到东阳峰了么?”

墨娘跳下实验台,这才发xiàn

自己身上脏脏臭臭的,她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黑水儿,立kè

觉得不对劲,她眯着眼睛危险的看向苏华:“你用我做实验了?!”

“没……没得事!”苏华被平白冤枉,立kè

求助的看向白羽。

白羽则好似根本没看到苏华的眼神,而是一把拉着墨娘,就往传送阵里走:“既然好了,咱们快点回择星楼,你得洗个澡,瞧你这一身味。”

墨娘被白羽说的脸一红,她也着实被自己身上的味道熏了个够呛,便由着白羽拽着她上了传送阵。

偌大的实验室只留下一个不停翻白眼的苏华。

阵内光线一闪,墨娘跟白羽两人出现在咸阳草木大殿后的一个草丛中。

“竟然把传送阵藏在这里!?”墨娘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白羽笑着揉了揉墨娘的头,却发xiàn

手上蹭了一下黑油,脸立kè

黑了下来,他将墨娘打横抱在胸前,御空往武安君府飞去。

择星楼内,白羽让丫鬟准bèi

的热水还在,白羽将墨娘直接塞到了浴桶里。(未完待续……)

144 再见流云

一桶一桶的脏水从择星楼里抬出去,墨娘终于洗净一身污渍,白净净的从浴桶里爬了出来。

浴桶旁边有叠放整齐的素白色衣裳,墨娘换好衣服,又取了干布巾擦着头发上的水珠。

就在这时,墨娘忽然感觉周身的气温瞬间降了下来,再回过神,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苍茫的雪色当中。

眼前是一望无垠的雪原,雪原的中央,有一棵常开不败的桃树,桃树上粉色桃花繁盛,好似把一方天空都染的**了起来。

“流云?!”墨娘一进入这空进,便知dào

是流云来了,她迈开步子往桃树的方向奔跑着,远远看去,那桃树下方,站着一个一身雪白,墨发如瀑的男子。

不过是眨眼的时间,墨娘便跑到了桃树下。

流云依着桃树的树干,脸上是病态的苍白。

“你来了。”墨娘走到桃树之下,眼睛注视着流云,眼神中透着满满的担忧:“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无碍。”流云咳了两下,因为咳的太用力,脸上露出一抹潮红色。

“看你这副样子,还说无碍。”墨娘眉头蹙了起来:“你还是不要到处乱走了,好好修养身子才是正事,我知你胸中有丘壑,可人一旦身子垮了,便是再多的包袱理想也没办法实现了。”

“好。”流云出乎意料的好说话,他看着墨娘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温暖跟满足:“我再也不乱走了,我好好修养身体。”

墨娘瞬间瞪大了眼睛,在她的印象中。流云许多年一直在四处奔波,一心想要振兴天道一族。半刻都不愿意耽误,而如今他这么轻易便听了墨娘的建议。这让墨娘不自觉的想起小师叔苏华说过的‘流云渡劫出了意wài

,怕是命不久矣……’

“你的身体不会出了什么大问题吧?”墨娘斟酌着语句,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听人说你渡天劫,似乎不那么……顺利?”

流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见墨娘一头雾水满脸担忧,流云细细解释道:“我的身体现在的确虚弱,也是天劫所致,可却不能说是渡天劫不顺利。这古来修真者过大天劫,只要成功渡过了,都算是顶顶顺利的。”

流云顿了顿,又说道:“我的伤只要修养几个月便会痊愈,而且过了天劫,修为会大胜从前,本来我是想在海外寻一海岛慢慢恢复的,可你捏碎了我给你的玉片,我便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便一路往咸阳飞来。”

听流云这么说,墨娘便放下心来,这流云只要不是命不久矣就成了。可转念墨娘想到,流云若是要在自己身旁安顿下拉。势必要跟白羽见面,在天道一族眼里,白羽是上了黑名单的……

“流云。我马上要当秦国的国师了。”墨娘眼神闪烁,有些避重就轻的说道:“那个神女殿马上要改成国师府。那宫殿我去过,占着紫气东来的王宫阵眼儿。无论是修liàn

,还是恢复身体,都是极好的所在,不若你以后便休息在那里吧。”说到这,墨娘眨了眨眼睛,怕流云生气,便又添了一句:“我以后也是要住在国师殿的。”

“你是怕我对白羽下手?”流云瞬间就看破了墨娘的心思,他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随即说道:“三十年前,我没有杀他,三十年后,我自然也不会杀他,虽然他是云珠上记载的,本不该出世的逆天之人,可他这人是留是除本就该由族长做主。”

说道这里,流云脸上的表情复杂了起来:“我当初留他一命,是怕他就那么死了,便成为你往后修liàn

路上无法突pò

的心魔,可如今他成了神武大将军,手下一堆修真者,竟是对这世道的影响更大了,也不知dào

我当初的决定对不对。”

墨娘连忙说道:“白羽他不是坏人。”言罢,墨娘想起白羽平日的那些手段,嘴角抽了抽,补充道:“应该不是坏人……我会看着他,不让他做错事的。”

“好坏不是那么简单便能分清楚的,这世间也不只有好人跟坏人两种人。”流云叹了口气,望着墨娘的眼神温柔了许多:“那白羽怎么样与我无关,我眼下倒是希望你们夫妻和睦,早点生个宝宝出来,我天道一族,终于复兴有望了。”

墨娘见一向不染人间烟火的流云竟然也开始讲这种话了,面色立kè

染上一层红霞,下意识的就反问道:“你也是天道一族的,你说你为了复兴天道一族奔波了这么多年,你要是老老实实的结婚生子,生下一堆小天道一族,咱们族是不早复兴了。”

流云哑然失笑,他伸手想摸摸墨娘的头,可手伸到一半,他又生生的收了回去。

现在墨娘是族长了,他不能再仗着自己年纪大就目无尊上。

“墨娘,这种看机率的事……”流云摇了摇头:“是我的不对,这些年我都没有给你仔细讲过天道一族的事儿,天道一族有个传承特点,就比如若是我跟外族通婚,生下的孩子,只有他是跟是我一样的男性才能继承天道一族的传承,反之,若是你跟外族通婚,你是姑娘,所以只有生下女婴,她才会继承天道一族的血脉。”

“这样啊。”墨娘点了点头:“那你可以多生几个,反正又不用你怀胎十月,你可以广泛播种……”

“墨娘!”流云一头黑线的打断墨娘的臆想:“天道一族复兴,孩子是希望,可更重yào

的是族长!”

“族长?”墨娘愣了下,她还没有听白羽跟苏华说她眉间白梅的事。

“对,族长。”流云点了点头,眼睛望着墨娘,视线落在墨娘眉间那朵白梅上,脸上又一次露出满足的神色:“我空间中的樱花树一直盛放着,所以我知dào

,天道一族没有灭亡,族长一定活着,所以我这些年山南海北的寻找,蓬莱阁我去了,魔门我也去了,却都没有找到一丝踪迹,而我找到你之后,见你身子骨薄弱,修为浅显,便只当你是个普通遗失族人,直到今日,我看到你眉间的桃花已经彻底变作一朵雪间白梅……”

“你的意思莫非是说……”墨娘揉了揉眉间,脸上露出一抹不可置信:“我?”

“对,你就是族长,所以我便决定,以后的日子就守着你了。”流云咳了两下,可眼中兴奋的只冒星星。

“……”墨娘这才明白为何刚刚流云这么好说话。

不过自己竟然是天道一族的族长?这族长还只是因为额头间的花形跟颜色变了?别族的族长不都是要族人选出来的么?

“咳咳。”流云又咳了两声,因为体弱,他便盘膝坐在地上:“墨娘,你最近几个月要万事小心,我如今身体虚弱,不能照看你,而你的夫君白羽也只是区区合体期的修为,只能在渡劫之前的修真者面前充充样子,更遑论他若是碰到八阶或八阶往上的妖兽,就只能被……”

墨娘挠了挠头。

白羽只是区区合体期?合体期还区区?

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渡劫,大乘,真仙,这是修真境界的排名。

要知dào

渡劫之前的最后一个阶段便是合体期,这流云不也是刚从合体期过来的么,怎么刚渡劫成功便瞧不起合体期了,再说八阶的妖兽,谁见过啊……

“我都不知dào

白羽的修为这么高。”墨娘觉得自己的元婴期修为实在是不够看的,要加紧修liàn

了。

流云见墨娘完全没有领会他言谈间的意思,只得翻了翻白眼。

两人又聊了一会天,墨娘见流云身子虚弱,便嘱咐他好好休息,接着便从他的空间中退了出来。

从空间出来后,墨娘见到身旁小几上放着一只镯子,看那样式跟灵气,便知这镯子就是流云的空间镯子。

墨娘将镯子套在自己的手腕上,想来流云这几个月都会在镯子内的空间努力恢复,自己便替先他保管好这镯子,等那神女殿到了自己手里,再把镯子放到神女殿去。

头发已经干了,墨娘拿起梳子,将发丝细细梳好,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便推开房门,信步走了出去。

刚刚墨娘在洗澡的时候,将白羽推出门去,不知dào

他现在在干什么。

“墨姑娘,有蓬莱阁的使者到访,指名说要见你。”

一个丫鬟匆匆忙忙的跑进了择星楼的小院内,脚步还没有站稳,便说了起来:“将军跟老爷刚刚一起出去了,连管家都不在,这会儿那使者正在前院……”

白羽跟老爷子一起出去了?

墨娘虽然有些不满这白羽说消失就消失,可对着眼前的小丫头,她也只能露出一个宽和的笑容,跟着丫鬟一道往前院去了。

对蓬莱阁,墨娘的感情复杂的很。

理论上,因为蓬莱阁自己受了那么多伤,是该恨的吧。

可她偏偏无法恨,只是一腔数不尽的愧疚。

墨娘总想着,就算是自己中了神女的诡计,可那炼妖洞确实是自己亲手打开的,山下死了那么多人,三仙门死了那么多弟子,要说恨,他们应该更恨自己吧。

“墨娘,身子恢复的还不错嘛。”

墨娘刚走进迎客的院子,红锦就蹦了出来,不知为何,它看着墨娘的眼神闪闪发亮的。

“怎么是你?”墨娘看着眼前的七阶蛇妖红锦,脸上露出一抹惊喜:“你来了,是不是就说明,蓬莱阁阁主没事了?他也回来了?”(未完待续……)

145 天旬变包子

“我是先一步回来的,阁主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不过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现在正在渤海修养。”

红锦对墨娘的态度好的不得了,一双眼睛闪着热切的期盼,这让墨娘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颤。

“没大碍便好。”墨娘有些受不了红锦的眼神,连忙直奔主题道:“红锦姑娘此时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呢?”

“红锦是受阁主跟霜夫人之托,恭贺墨姑娘荣登国师之位。”红锦说完,从自己身后拽出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出来,往墨娘身前一推:“其实贺喜姑娘只是顺便,这次来主要的任务是他。”

墨娘低头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小男孩有着一张粉雕玉琢的脸,眼睛大大的,正好奇的盯着墨娘瞧。

“这孩子怎么了?”墨娘能感觉到这孩子体内有一股强dà

的灵力。

“阁主说,天旬的死其实跟墨姑娘也是有些关系的,为了防止墨姑娘良心不安,就请照顾天旬几年。”

“……”

别说,这孩子跟天旬的眉眼还真有几分像,难不成这就是已经复活的未长成的天旬?

墨娘看了眼红锦,又低头看了眼她身前那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紧接着又看了眼红锦,确定她不是开玩笑,这才小声的嘀咕道:“蓬莱阁主打的什么主意?若这孩子是天旬,怎么会是这般年纪?”

“天旬从复活大阵中出来的时候,正碰到魔修攻山,那阵法被魔修打扰。便出了些差迟。”

红锦脸上露出一抹悲色:“那复活大阵结束后,天旬本该三日长一岁的。等长到成年,记忆便可完全恢复。可如今大阵出了偏差。天旬长到八岁的模样便再也不长了,想来恢复成年,怕是只能靠正常生长了,不过好在只是时间问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墨娘点了点头,又问道:“可阁主跟阁主夫人是如何想到把孩子放到我这里的?我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红锦乍一听那“阁主夫人”四个字,愣了一下,随后尴尬的纠正道:“是阁主同霜夫人,不是阁主同阁主夫人。”

这回轮到墨娘疑惑了:“我听你的意思。还以为霜夫人便是天旬的母亲呢。”

红锦脸上尴尬之意更加明显:“霜夫人的确是天旬的母亲。”

“……”

贵圈真乱,墨娘决定还是光听红锦说话,自己暂时不要插嘴了。

红锦让天旬先到一旁玩去,随后拉着墨娘进了内室,把门一关,找个地方自己先坐下了。

墨娘从善如流的坐到红锦对面,等她开口说话。

“霜夫人让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红锦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一个小木头盒子,推到墨娘身前。

盒子是水沉木所制,单单是放在那里便有丝丝凉气溢出。墨娘随手打开盖子。便看到一朵绽放的白梅花躺在盒子内。

墨娘的眉头蹙了起来,她伸手将白梅拿起,放在鼻子下面轻轻一嗅。

这只是一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白梅,可却是自己眉间印记的花形。霜夫人送自己这个,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下面还有一朵花。”红锦也不知dào

霜夫人是什么意思,她只注意到墨娘将白梅拿起来后。那盒子底下还有一朵桃花:“霜夫人送了两支不同季节的花给墨姑娘,可是意有所指?”

墨娘摇了摇头。又将那桃花拿了起来。

这株桃花通身充满灵力,同刚刚那只普通的白梅不同。若不是此刻流云的空间就在自己手腕上戴着,墨娘甚至怀疑,这株桃花是从流云空进内的桃树上摘下来的。

“霜夫人是哪两系灵根?”墨娘心里有种预感,便忙问红锦。

“你怎么知dào

霜夫人的灵根有两条?”红锦一脸疑惑的看着墨娘,见墨娘一点想回答她的意思都没有,她又想到出门前霜夫人吩咐过自己,墨娘问什么问题,她只管照直说就好。

红锦便只得干巴巴的扁了扁嘴,对墨娘说道:“霜夫人是风雷双系灵根,倒是同你的一样。”

此时,红锦还不知dào

墨娘的灵根变了的事。

听红锦这么说,墨娘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光华,难道这霜夫人是天道一族的族人?

‘这么说来,天道一族除了自己跟流云,还有第三个存活的人?而且这个人还生了孩子,看起来倒是最靠谱的一个。’

‘只可惜天旬不女孩子,若天旬是女孩子,一定会随霜夫人,成为第四个天道一族的族人。’

墨娘脸上笑意未尽,她将手里的双株花放回水沉木的匣子中去,又不死心的问红锦:“霜夫人除了天旬还有别的孩子嘛?”

墨娘的话一问出来,红锦脸色大变,一副死不想开口的模样。

“怎么了?不方便说?”瞧红锦这个样子,墨娘便猜到这霜夫人一定还有另外的孩子,就不知dào

是不是个女娃,若是女娃那定然得了天道一族的传承,这让她这个族长可好奇的不得了:“真不能说么?”

虽然知dào

霜夫人的圈子很乱,墨娘依旧不死心的追问。

红锦想起临走前霜夫人的嘱咐,只得黑着脸开头道:“霜夫人有三个孩子,除去天旬,还有一子一女。”

墨娘点了点头,瞪着眼睛瞪着红锦继xù

说。

红锦只得咬了咬牙,心里暗暗道,这可是霜夫人让我照直说的,透漏这些秘辛出去可不是我本意!

“霜夫人的大儿子是她同魔门魔主雪衣所生,那孩子应该还在魔门。”

‘这霜夫人还跟魔门有一腿?’墨娘瞬间瞪大了眼睛。

“而二女儿自打出生起,便被霜夫人送与雪山下的人家收养,前不久才认了回去,此人此刻便在这咸阳城内,嫁给了王翦将军,名唤左山晴。”

“左山晴?!”墨娘脸色一黑,她还想去找左山晴算大黄的账呢,怎的左山晴就成了自己的族人了?

“三儿子便是天旬公子了,这天旬的出生,好像是因为阁主有一次同霜夫人彻夜喝酒……”

墨娘摆了摆手止住红锦的话头,对酒后乱那啥的故事情节表示不感兴趣,她又问道:“那天旬年纪尚小,又是男孩,为何要托付给我?”

红锦虽然不明白这跟男孩女孩有什么关系,却还是回答道:“霜夫人虽然有过三个孩子,可其中之一老早就扔在魔门,左山晴又是婴儿时期就扔给了别人家,那天旬更是自小便在阁主座前长大,其实霜夫人自己没带过孩子。”

“……”墨娘挑了挑眉毛,这是什么理由,她没带过孩子,难道我就带过?

“而且便是将天旬继xù

养在阁主面前也不是办法。”红锦顿了顿,又说道:“阁主不会管教孩子,天旬上一次就被教的任性跋扈,而且因为给天旬炼复活大阵,才导致三仙门空虚,死了不少长老跟弟子,所以……”

红锦面有难色:“天旬若是继xù

养在蓬莱阁,或许会受到弟子跟长老的排挤。”

“可我跟你们阁主或者霜夫人都不熟,把这摊子扔给我合适么……”墨娘挠了挠脑袋,很是无语。

“可霜夫人说过,你只要看了这盒子里的东西,就会答yīng

的。”红锦又将那水沉木的小盒子往墨娘身前推了推。

墨娘看着那盒子内的两株小花,其实若是霜夫人没有生出左山晴那么糟心的闺女来,她倒是丝毫不建议照看天旬,毕竟自己是天道一族族长,收留个族中弟子也正常,可眼下,她却只觉得不爽。

“天旬公子除了三仙门也没有地方能去,可三仙门里死了那么多人,大家会怨恨天旬,这让他以后如何自处……”

“……”墨娘撇了撇嘴。

“而霜夫人身份特殊,她身边危险极多,实在不适合养孩子。”

“……”墨娘琢磨着霜夫人身边的危险会不会是年轻时候的风流债。

“莫非墨姑娘还在怪阁主对你下的行刑命令么?”

红锦毫无预兆的对着墨娘行了个大礼:“阁主说过,以墨姑娘的心胸,当明白那是不得已。”

墨娘忙扶起红锦:“我不是因为这事情怪阁主,那本就是我的错。”

“那姑娘是为何?”红锦一脸疑惑的看向墨娘。

墨娘挠了挠头:“这也没有为何,我也没养过小孩,怕是教不好他。”

“墨姑娘……”

“对不起。”墨娘准bèi

送客了。

红锦又是一个大礼,她俯下身去,才缓缓说道:“墨姑娘可还记得,三十多年前,清宁山脚下的林子里,您带走青奇的时候。”

墨娘愣了一下,随即挑了挑眉毛:“你是?”

“我是那条赤练蛇。”红锦依旧俯着身子:“姑娘可还记得,当时你匆忙离开林子,却不慎摔倒,惊动了正在打斗的修真者……”

“我记得,当时是你以尾击地,救了我跟将军一命。”墨娘扶起红锦,眼中神色复杂:“你早就认出我,可是你偏偏这个时候才说这件事,是为了天旬。”

红锦脸上带着尴尬:“三仙门已经不适合天旬公子了。”

“我让他呆在国师殿如何?”墨娘这次没有推却,一场救命之恩,只不过让她收留个孩子,她还能说什么。

“谢墨姑娘。”红锦脸上闪过一抹激动,随即又要俯身行礼。

墨娘一把将她扶住:“带我转告阁主同霜夫人,墨娘虽不才,一定尽最大的努力,照顾好天旬。”(未完待续……)

146 轩辕剑认主

送走了红锦,墨娘便对着天旬大眼瞪小眼。

“嗯,你平日喜欢玩什么?”墨娘决定先跟小天旬拉好关系。

天旬疑惑的摸了摸脑袋,想了半天,最终摇了摇头。

“那你爱吃什么?”

天旬依旧摇头。

“……”墨娘将手旁的一盒点心往天旬面前一推,为此次沟通画了个句话。

“墨姑娘!将军出事了!”择星楼外响起砰砰的敲门声。

墨娘吓了一跳,连忙跑去开门,门一开,便看到夏子燃满脸惊慌的看着墨娘:“城郊出现了空间裂缝,有一只六阶的妖兽从裂缝里爬了出来,将军他……”

墨娘初时惊慌的很,可一看报信的是小内奸夏子燃,心里便存了疑,又听他说那裂缝里出现的是六阶妖兽,便彻底放下心来。

“六阶妖兽,将军应付的来。”墨娘脸上的惊恐慢慢变作镇定,她可是刚从苏华哪里听说,白羽已经到了合体期的境界。

“将军的确把妖兽杀死了,可他也受了伤,又碰到修真者的暗算,中了毒,这会儿已然快支撑不住了。”夏子燃虽然惊讶墨娘脸上表情变化之快,却也没想到是自己漏了马脚,还依旧自顾自的编着。

墨娘点了点头:“既是这样,你快去给神武军其他的修真者报信,还在我这耽误什么时间,我的境界才不过刚过元婴期,去了也只会拖后腿。”

夏子燃脸上一滞,这墨娘不是该不光不顾的随着自己出去才对么?怎地如此理智。难道她不喜欢将军?可看她刚开门时候惊慌的神色,不像是不喜欢啊……

“快去快去。迟了将军怕是不妙了。”墨娘一边催促夏子燃,一边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门一关。墨娘飞速的从空间中把传讯水晶掏了出来,给白羽发了条信息问他在哪里,又给苏华发了条信息,说了夏子燃说的事。

刚发完信息,身后的门便被从外强行拽开了。

“夏子燃,你要干什么?”墨娘怒目盯着夏子燃:“这里是武安君府,你到底有没有尊卑!”

“既然你不跟我走,就别怪我只能用强了。”

夏子燃伸手抓向墨娘,墨娘护体真气自发而出。替墨娘挡了夏子燃一下,墨娘趁此时机飞速后退,顺手还对着夏子燃甩了一道雷。

夏子燃根本没有管那道雷,他扛着雷一把抓住了墨娘的胳膊。

墨娘只觉得胳膊好似被铁钳夹住了一般,忙奋力一拽,出乎墨娘意料的是,她这一拽还真把自己胳膊拽了回来。

“你那雷……”夏子燃被雷劈到的时候,身子麻痹了一下,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可还是让他吃惊的很。

那雷电竟然能让人麻痹。

墨娘连着几道雷劈在夏子燃身上,她也看出来夏子燃被雷打中后会有一瞬间的呆滞,这让墨娘的逃跑顺利的很多,她跑到择星楼二楼。想从窗户跳出去。

墨娘一边跑一边扔雷,可夏子燃这回不再用身子抗雷的,而是一边避开雷电。一边朝着墨娘抓去。

就在墨娘刚刚飞身跃出窗户,正要御空飞行。忽然一股强dà

的威压袭来,将墨娘整个人压到了地上。

墨娘咬着牙。努力想从地上爬起来,可身上却好似压了座大山。

墨娘努力抬头,便看到夏子燃正飞在二楼窗口处,双手在空中做着一个下压的姿势,一双眼睛则死死的盯着墨娘,见墨娘不动了,他一个俯身就要冲下来。

墨娘顾不得其他,立kè

张开了个隐藏气息的结界,将自己藏于结界下方,到了结界里,墨娘才恢复了移动自由。

虽然知dào

夏子燃在努力的施展压力,墨娘就算进了结界,也无法挪动结界,可眼下她也只能凭此拖延时间,期待白羽或者苏华发xiàn

武安君府的异样。

墨娘又掏出传讯水晶,给白羽跟苏华发起信息来。

而结界之外,夏子燃正站在那近在咫尺处,一面圈定着结界的位置,一面集中力量压制结界。

墨娘只觉得这结界越来越难支撑,身上的灵力在飞速的消耗着。

“哔哔哔哔”墨娘手里的传讯水晶响了起来。

墨娘飞速的划开信息,是白羽的信息:

“我在蛮荒界,最快赶回去也要三个时辰,我已经联系了神武军中人,你别太担心,尽量拖延时间,马上会有人去救你。”

神武军的人靠谱么?

墨娘看着那结界外面目狰狞的夏子燃,觉得自己不能太相信神武军,可白羽要三个时辰后才能赶回来,自己怎么能在化神期手下支撑三个时辰呢?

墨娘心慌了起来。

“不行,我要冷静……”墨娘伸手抚上那层薄薄的结界,这结界在夏子燃施展的压力下,随时可能崩塌:“我还有什么能利用的东西?”墨娘的脑子在飞速的转着,她的神识下意识的探入了自己的空间戒指中。

“轩辕剑……”墨娘看到那把金灿灿的大剑正躺在自己的空间戒指中熠熠生辉,眼睛亮了起来。

神女死了,神剑无主,自己说不定可以靠着轩辕剑撑得一线生机。

墨娘将轩辕剑自戒指中取出,闭上眼睛,只伸出一抹神识探入轩辕剑中。

剑中是一片金光灿烂,似有龙气腾跃其中,墨娘正琢磨着怎么能让神剑认主,便看到那金光当作,有一缕炽白色的魂漂浮其中。

墨娘走近那缕魂,仔细的朝它看去,那炽白色的魂细细小小,却晃的墨娘心神剧烈的震荡着,一瞬间她好像回到了古老的战场,耳朵里充斥着惨烈的厮杀声。眼前是无数的刀光剑影。

墨娘努力让自己不被身旁的古老虚影影响,她只身在马蹄嘶鸣的战场中行走着。她要找到那缕白炽色的魂。

忽然身侧飞驰过一匹战马,墨娘起初不在意。只当它也是虚幻的影子,可那战马在行到墨娘身侧时,战马上的人忽然挥剑砍向了墨娘。

“轩辕剑!”

墨娘看清楚了,那骑着马的将士手里拿着的正是轩辕剑,墨娘不敢消小觑,护体真气全面催动着,一边躲过那将士手中的剑,一边一道雷朝着他胯下的战马袭去。

可那战马一点不不畏惧雷,反而雷电之力让它更加兴奋。竟然人立而起打了个鼻响。

墨娘见状,只得将雷电之力打向那战马上的将士身上。那将士一身银色的铠甲,墨娘的雷电之力仅仅给他的铠甲上渡了一层紫色,让他更显神勇,手里的轩辕剑挥舞的更是虎虎生风。

墨娘惊讶之余,便再不放雷系法术,她用风系法术加持了自己的移动速度,游刃有余的躲避着那将士的剑招。

因为将士骑着战马,而墨娘又只在他身前身后腾跃。所以他的速度跟动作根本赶不上墨娘,情急之下,那将士放下举着轩辕剑的手,开始念咒。随着咒起。周遭的气温开始急速上升,脚下正有一道道火苗蹿升,行成一道火墙。围着墨娘。

墨娘见此情节,挑了挑眉毛。眼中露出一抹雀跃之色。自从她云珠碎了之后,便感觉自己除了风雷两系。还能用别的系的法术,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施展,如今何不趁此机会,试试自己到能能不能有所施为?

墨娘努力调动身体内的水灵力,又将水灵力逼到指尖,一个水球便缓缓出现在眼前。

看着鸡蛋大小的水球,墨娘抽了抽嘴角,继xù

催动水灵力,终于将鸡蛋大的水球变作脸盆大。

可惜,在这火焰中,无论是鸡蛋大小的水球还是脸盘大小的水球都不够看。

墨娘便息了用水系法术的心思,而是将风习灵力护在身遭,让风在身边不停的旋转着,慢慢扩大风的范围,身侧的火墙悉数吹跑。

火墙散开,墨娘便再次看到了那骑着马的将士,那将士正举着轩辕剑要砍过来。

墨娘一边躲开轩辕剑,一边瞄到那战马柔软的肚子跟膝关节,便一连十多道风刃飞过去。

不过瞬间,战马跌倒,那将士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墨娘又照着那战士的盔甲缝隙处连放了十多道风刃,见那战士没有还手之力了,墨娘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起了轩辕剑。

那剑瞬间变成一道细细的炽白色的魂。

墨娘心神一动,将自己的一缕灵识与眼前的剑魂捆在一起,就在神识跟剑魂融合的一瞬间,身旁的战马嘶叫战场枪影统统不见了,只余下一片金黄色。

墨娘知dào

自己契约神剑成功了,便不再关注神剑内的状况,而是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将注意力继xù

放在结界外的夏子燃身上。

夏子燃正用灵力不断的冲击着结界。

墨娘双手拿着轩辕剑,将剑比在夏子燃身前的位置,随即撤下已然岌岌可危的结界,自己往后一跳,轩辕剑则往前一送。

夏子燃吃惊的看着自己腹部的剑,一脸的不敢相信。他不是没有想过墨娘会暗算他,可他明明用了十成的护体真气,却被这剑好似切瓜般的切了开了。

“轩辕剑?”夏子燃这才看清,穿透自己腹部的是一柄金色的剑,他手握剑柄,一把将剑拔了出来,运指在自己腹部按了几下,封住了流血,这才往墨娘那边看去。

而墨娘此时已经跑出了好远,又一次张开了结界,消失在夏子燃眼前。

夏子燃看着手中的剑,眼中闪着危险的光,就在这时,他手里的那柄轩辕剑就在他眼皮底下又一次凭空消失了。

夏子燃的瞳孔瞬间睁大了,墨娘竟然可以操纵这轩辕剑,这是不是说明……

神女已经死了?

夏子燃一个转身,御空飞离了武安君府。

神女死了,计划有变,他必须立kè

找到左山晴,将长公主陵里的东西挪出来!

而墨娘就暂且放在一旁吧,墨娘的那个结界甚是难缠,要抓她只有等她放松警惕的时候才好下手,总之武安君府在这里,她也跑不了。(未完待续……)

147 国师册封大典

墨娘小心翼翼的躲在结界内的期间,有几个神武军的人来到了择星楼,还向房间里的天旬仔细打听了墨娘的情况,从天旬口中听说墨娘无碍,他们才放下心来。

墨娘本想从结界内出去,可此刻她对任何人都不敢轻信,考lǜ

了一会儿,便依旧躲在结界里,只等白羽回来。

折腾了一天,天已经黑了下来,白羽终于回到了择星楼。

墨娘撤下结界,跑到白羽身边,便将关于夏子燃的事儿都跟白羽说了一遍,包括她在九嵕山上听到的神女跟夏子燃的对话,长公主棺椁里被藏了东西之类。

白羽越听脸越来越黑,待墨娘全部讲完后,白羽便将那几个一直在择星楼院子附近晃悠的神武军召唤了进来,开始派发起任务来。

两个人去长公主陵墓查看棺椁,两个人去追踪夏子燃,还有一个专职用来保护墨娘。

“不用派人保护我。”墨娘婉言拒绝:“我虽然修为低下,可脱身的招数却是有的,身边多一个人反而不便。”

白羽听墨娘这么说,眉毛挑了挑,将那墨娘的护卫工作改成了择星楼的护院。

白羽知dào

墨娘是怕再碰到像夏子燃那样的人,若是墨娘一时大意上了当,那后果不堪设想。

“可夏子燃为何突然要抓我?”墨娘有些想不明白:“他应该不知dào

我偷听到了他和神女的对话啊。”

白羽眉头微微蹙:“我会查清楚这件事的。”

白羽又跟那几个神武军下了几道命令,这才让他们回去。

墨娘这才想起天旬来,便从屏风后面将一脸心惊胆战的天旬拉了出来。跟白羽说起今日白天红锦来过的事。

“红锦救过我跟你一命,我们要帮她好好照顾这孩子。”墨娘怕白羽反对。便跟他讲起了清宁山下林子里的事。

白羽一声不吭,可墨娘便知dào

他是接受天旬了。

看着天旬吓的青白色的脸。墨娘有些内疚,便对天旬解释道:“白日那人想要杀我,所以我才躲了出去,而今择星楼已经换了护卫了,想来不会再出这种事了,你莫要害pà

。”

天旬僵硬的点了点头,显然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没想到这蓬莱阁的天旬公子从小就这么怂。”白羽的声音很低,可墨娘还是听清楚了。

不过好在天旬没听见,墨娘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头问白羽:“让他暂时住二楼吧,怎么样?”

白羽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好像很不待见小天旬,不过墨娘并不在意,反正只要等自己入住国师府了,天旬就可以搬到国师府住了。

接下来的两天,白羽依次收到了不少下属的汇报。

先是神武军进入了那公主陵墓,发xiàn

不但棺椁里的东西不见了,就连装着长公主的棺椁都整个不见了。

而夏子燃。白羽也查到他躲入了王翦的将军府内,可由于王翦是开国元勋,身份特殊,白羽无法强行在将军府内搜查。便一时也无法抓到夏子燃。

直到第三日的早上,国师册封大典开始了。

这次大典由皇帝亲自代领,文武百官随行。一同登上了九嵕山上的一处高台,祭拜山川河灵。墨娘作为这次册封大典的主角。早早便穿戴整齐,跟着宫里的马车一起出了城。上了城郊的九嵕山。

一应祭祀的东西摆好,墨娘便站到了皇帝身侧左手第一个顺位处,开始打量起这位好多年不见的皇帝殿下来。

皇上保养的很好,眉眼间跟三十年前比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只多了些细小的纹路,可也一点看不出已经有知天命的年纪来。

墨娘又扭头看了眼站在自己对面,处在皇帝的右手第一顺位处的大公子扶苏,这大公子便有些不思保养了,痴肥且不说,脸色还些微发黄,看起来竟然比皇帝还老上一些。

墨娘颇为奇怪的挑了挑眉毛,那大公子好似注意到墨娘在看他,便抬起头递给墨娘一个友好的微笑,墨娘连忙礼貌的回了大公子一个微笑,就听一声冷哼响起,却是站在大公子身旁的小公子胡亥对着墨娘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这小子好似还在记恨墨娘不让他去国师殿玩耍的事。

墨娘当初拒绝胡亥,是因为觉得自己不擅长跟小孩子相处,而今墨娘身边已经有天旬这么一个小孩儿了,她便倒是不介yì

再来一个,若是胡亥常去国师府,天旬就不会寂寞了。

想到这,墨娘便传音给胡亥,让他有空到国师府玩。

“真的?”胡亥毕竟小孩子脾气,竟然双目灼灼的盯着墨娘,直接问了出来。

墨娘无奈,只得点了点头,又忙将视线转回到皇帝身上,希望一心扑在祭山身上的皇上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小插曲。

好在这时候皇上就是注意了,他也不能表现出来,文武百官都在看,他也不能回头质问自己儿子跟新封的国师在说什么悄悄话。

可胡亥身旁的大公子扶苏脸色却难看了起来,墨娘跟胡亥互动完之后,这扶苏便一直在猜测这新上任的国师跟胡亥间有什么猫腻。

祭山持续了好一会,皇帝祭完墨娘又开始祭,快结束的时候,皇帝便把将象征着国师身份的一枚小玺交给了墨娘。

墨娘接过了小玺,谢过皇恩,这册封大典便算是礼成了。

皇帝让墨娘明日便搬入国师府,尽早将先神女的工作继xù

做下去,而后,他便带着他那俩儿子一起浩浩荡荡的回宫了。

墨娘是坐白羽的马车离开九嵕山的,临上车前,她看到了左山晴。

王翦跟左山晴伉俪情深的走到白羽的马车旁边,跟还未上车的墨娘白羽攀谈了起来。看这样子王翦只是想跟新上任的国师打个招呼,而左山晴是被王翦拽过来的,她一副无害小绵羊的样子,笑的端庄大方。

这是墨娘第一次与左山晴面对面,她第一眼便看到了左山晴眉间的那朵桃花。

这桃花是天道一族的标志,平日只有动用灵力的时候才会在人前显现,可同为天道一族,左山晴即使没有动用灵力,墨娘也看得见那朵梅花,这道理便如许多年前,墨娘没有动用灵力,流云也认得出她是天道一族一样。

“你果然是……”墨娘看着左山晴眉间的桃花印记一时有些怔忡。

“国师在说什么,山晴不是很明白。”左山晴自然也看到墨娘眉间那朵白梅了,可她对这天道一族却没有太大的感情,所以对墨娘这个族长更是一点敬意都没有,不但没有敬意,由于赢果儿的关系,左山晴其实还很不待见墨娘。

墨娘没说话,而是将视线转到了一旁的王翦身上:“说起来墨娘跟将军真是有些年不见了。”

“是啊,当时我还年轻着,一晃眼已经老成这个样子了。”王翦看到墨娘明显很高兴,一脸笑意盎然。

“哪里老了。”墨娘看着只是比三十年前更显成熟的王翦,不由的惊讶:“王翦将军并不是修道中人,却如此驻颜有术,真是少见的很……”

“这就要多亏我的夫人了。”王翦将手搭在左山晴的腰上,满脸都是温柔小意:“我少年时惹了不少风流债,可自从遇到山晴,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情。”

“真情?”

墨娘看着秀恩爱的两人,想起依旧躺在葫芦内的大黄,忽然觉得刺眼无比。

这两个人是真情了,那大黄算什么?就算大黄跟王翦真的是有缘无份,可也不至于要生生毁了大黄的孩子,还害的大黄不停掉阶吧。

“对,是真情。”王翦丝毫没有感觉到墨娘的不悦,依旧自顾自的说道:“我猜你可以体会到我的感觉,便如你跟白羽一般……”

“我们跟你们不一样。”墨娘冷冷的打断王翦的话。

王翦挑了挑眉毛,并未因为话被打断而生气,眼中反而多了一股子玩味:“那我倒想听听,哪里不一样?”

墨娘冷哼一声,盯着王翦的眼睛问道:“三十年前,我给你的那个蛇蛋,可还安在?”

王翦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语气也阴冷了下来:“墨姑娘是想说什么?王翦听不明白。”

“这可真是奇怪。”墨娘翻了个白眼:“你们将军府怎么一个两个都听不明白人说话。”

“墨姑娘!”左山晴的眸子里闪着怒气:“注意你的言辞!”

墨娘冷冷的撇了左山晴一眼,转身上了马车,留白羽一个门神般的伫立在马车边儿上。

王翦见墨娘跑了,只得怒视着白羽,语气中带着丝丝凉意:“国师大人怕是有什么误会了在下,可白将军是个明白人,我辅佐皇帝打下平定天下,为的可不是平白受这冤枉气。”

“王将军为皇帝征战天下,一身汗马功劳白羽自然是知dào

的,我夫人墨娘她自小在山上长大,说话从来就是口无遮拦的,还望王将军见谅。”

白羽顿了顿,见王翦脸上好kàn

了一些,便接着说道:“上回白羽给王将军提过,贵府内藏着一个神武军叛徒,不知dào

将军什么时候能让我入府搜一搜。”

王翦刚下去的怒火又被白羽点了起来,他伸手指着白羽,由于怒气上涌,脖子上青筋毕露:“我将军府内固若金汤,若是来了个外人我会不知dào

!?你跟墨娘一个两个的,是诚心气我吧?!”(未完待续……)

148 入住国师殿

王翦憋了一肚子火,拉着左山晴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程的马车上,墨娘一声不吭,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白羽逗了墨娘几句,好不容易墨娘笑了,他才松了口气。

马车到了武安君府,白羽因为有事要跟武安君商量,墨娘便独自回了择星楼。宫里来接墨娘的人明天就要到了,墨娘得赶紧收拾好东西。

一进择星楼的院子,墨娘便瞧见城儿抱着缩小的版的青奇站在门口。

“墨娘!”青奇见到墨娘,瞬间便从花盆里跳了出来,大叶子忽扇着,白色的根部裸露在外,冲着墨娘大步跑来。

墨娘被青奇吓了一跳,这么豪迈的跑步姿势也不知是谁教它的。

“我要跟你一起进宫。”青奇在墨娘面前停了下来,昂扬着它的花骨朵,抬头看着墨娘。

“你进宫干嘛?”墨娘蹲下身来看着青奇:“你还得替武安君吸收他身上的阴气呢。”

青奇摆了摆大叶子,老神在在的说道:“武安君最近身体好多了,已经可以驾驭他身上那些恶灵了,我只要偶尔给他吸一次就可以了!”

“身体康复了?那倒是不错。”墨娘拍了拍青奇的叶子,随即说道:“那你便跟我一起进宫吧,反正我也不会总在国师府呆着,便经常回来带你看武安君吧。”

青奇见墨娘答yīng

了,乐开了花,宫里都是贵族,它又可以喝到上等的血液了。不过好在这心思墨娘不知dào

。否则它进宫的行程就要泡汤了。

因为要带青奇进宫,城儿则一定也会跟着一起去。墨娘便嘱咐城儿几句,随后转身进了择星楼。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

其实墨娘没什么东西,不过白羽临时替墨娘准bèi

了不少衣服跟生活用具,墨娘便把这些都装进了空间戒指中。

第二天一早,宫里的人便来了。

墨娘带着城儿和妖藤青奇,还有蓬莱阁的天旬公子一道上了马车,车子出巷穿街,没多久,便进了王宫。

神女殿现在已经变成了国师殿,但也只整体翻新了一遍。换了块匾额,并未有什么其他的变化。

国师殿门口,宫女兰亭带着一队侍女早早便站在那,为了迎接墨娘她下了十足的功夫。墨娘到了之后,她又带着墨娘熟悉了一遍国师殿里的各个房间,将伺候的侍女介shào

给墨娘认识。

这国师殿黛瓦红墙,飞檐挂角,一进一出的院子,院子里几颗梧桐。整个国师殿的占地面积着实不小,房间也足足有十来间。

墨娘让天旬选了自己喜欢的屋子住下,又将青奇摆在院子里,随后便进了国师殿内。

墨娘想去那间青鸟屋看看。便沿着上次白猫领着她走过的路线,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青鸟屋。

看着屋子门口的两个青鸟雕塑,墨娘伸手抚上了机关。

大门悄然开启。一屋绿意盎然跃然眼底,墨娘越过水池。轻车熟路的走到榕树下的吊床旁,几只青鸟绕着墨娘翩然飞翔。墨娘坐到吊床上,开始翻阅起最新落下的叶子。

翻了半天,墨娘终于在厚厚的叶子中翻出一片可惜吸引她的信息。

“红锦在来武安君府之前,曾经带着天旬去了一次王翦的将军府……”墨娘看着叶子上的信息,眼中闪过一抹讶异,这红锦跟王翦的将军府有什么联系?难不成是霜夫人让她去瞧左山晴的?说起来左山晴还算是天旬的姐姐……

墨娘将叶子放到一旁,揉了揉眼睛,转身走出了青鸟屋。

夕阳西下,夜色来袭,大厅里摆了饭,墨娘跟天旬一左一右的坐在小几两侧,慢慢的吃着。

墨娘本来已经辟谷了,可考lǜ

到天旬此时还是个需yào

按时吃饭的孩子,而墨娘左右也无事,又怕天旬自己吃饭太无聊,便也搭了双筷子。

“你喜欢吃肉啊。”墨娘看天旬的筷子一直不停的夹着肉,便夹了一筷子蔬菜放到他的碗里:“小孩子要多吃青菜。”

“可青菜没有肉好吃。”天旬抱着饭碗,嘴角还沾着两个饭粒,将墨娘夹给他的菜囫囵吃掉,又礼尚往来的夹了快肉给墨娘:“墨姑娘多吃点肉,这样有力qì

。”

墨娘看着碗里的肉,又抬头看向吃饭吃的喷喷香的天旬,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意:“以后不要叫我墨姑娘,叫我姐姐吧。”

“好,姐姐。”天旬将嘴里的饭咽下去,抬头看着墨娘嘿嘿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两个姐姐都长的好漂亮。”

“两个姐姐?”墨娘眉毛一挑,便想起了左山晴:“你的另一个姐姐?”

“嗯,我有个二姐,长得顶漂亮的,她嫁了个将军,也在咸阳住,前几天因为母亲的关系,我去看了她。”天旬用勺子搅和着汤碗里的汤,好似怕烫的吹了几下,脸上有些难过的说道

:“母亲让我把我的石头借给姐姐,可没了石头,我就不能快快长大了……”

“什么石头啊?还能帮你快快长大?”墨娘将汤碗往天旬那个方向推了推,顺便还掐了掐天旬的小胖脸。

“听父亲说,那石头叫女娲石,从我出生的时候起,便一直挂在我脖子上。”

“女娲石?!”墨娘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你是说,前几天霜夫人让红锦把女娲石给了左山晴?!”

“我二姐是叫左山晴。”天旬眨巴着琉璃般的眸子,一脸天真的问墨娘:“墨姐姐认识我二姐?”

墨娘点了点头,摸了摸天旬的脑袋:“我是认识她。”顿了顿,墨娘有些不放心的又问天旬:“你跟她感情很好么?”

“她倒是个很温柔的人。”天旬脸上带着一股落寞:“只是我也只前几天见过她一次,我们以前没什么交际,也谈不上感情好不好,她还拿了我的石头……”

天旬似乎对被夺走了女娲石的事儿怨念很深。

墨娘拍了拍天旬的脑袋,看他一脸懊恼,心里琢磨这天旬怕是打小就没什么玩伴。想到这,墨娘决定让皇帝的小公子扶苏经常上国师府转转,以免天旬一个人时间久了,性格变得沉闷起来。

跟天旬吃过饭,墨娘便回自己的卧房休息去了。

此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神女殿处处点燃了灯火,墨娘却熄灭了卧室的灯,推开窗户,让稀薄的月光投了进来。

院子内青奇正在吐纳修liàn

,而城儿则把自己上吊用的小绣墩放于梧桐树下,自己坐在绣蹲上,手里拿着红绸子,却也不上吊,直低着头不知dào

在想什么。

墨娘看着神游天外的城儿,叹了口气,回身盘膝坐与地板上,开始修liàn

起来。墨娘最近碰到的事儿很多,这让她越发觉得自己修为底下,不能再懈怠了。

可闭上眼,墨娘满脑子盘桓的都是晚饭时自己跟天旬的对话。天旬的生长停滞是因为复活大阵被破坏还是因为他失去了女娲石?若是因为女娲石的话,那霜夫人为何要把女娲石给左山晴?

墨娘想到三天前,红锦将天旬送到武安君府后,那夏子燃就来抓自己的事。

这两件事中有什么关系么?

就在墨娘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院子内传来了脚步声。

“墨娘?”白羽的身影出现在窗边儿,他探头进来瞧见墨娘正在打坐,便一个跃身从窗户跳了进来:“别装了,你周身灵气运气缓慢,根本不像修liàn

的样子。”

墨娘翻了个白眼,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的小几边上坐了下来:“今天不适合修liàn

,有些累了。”

“你还因为大黄的事不高兴么?”白羽坐到墨娘对面,将一个葫芦递给墨娘:“这是苏华让我转交给你的,大黄恢复了三阶,只要慢慢静养,很快就能化成人形了。”

“喔。”墨娘接过葫芦,摩挲着葫芦表面,墨娘的眼神慢慢沉淀了下去。有些事,还是要大黄自己解决,自己在身后帮她便可。

白羽见墨娘心情不好,便想说些笑话让墨娘开心起来。可冥思苦想了好半天,白羽也没想去什么笑话来,只好把白日的事儿说一说,权且看看能不能逗墨娘一笑。

“我今儿去神武军营的时候,那里面烟熏火燎的,着实给我熏了个够呛。”白羽一边给自己倒水,一边注意观察着墨娘的表情:“你猜怎么了?”

“怎么啦?”墨娘抬头看向白羽,却发xiàn

白羽的眼睛红红的。

“一个火系的跟一个水系的打了起来,后来便演变成烟系了……”白羽小心翼翼的看着墨娘的眼睛:“好笑么?”

“……”墨娘抽了抽嘴角,这是笑话么?这么冷。

“不好笑?”白羽蹙了蹙眉。

“好笑。”墨娘拍了拍白羽的手,将话题一转:“你眼睛怎么了?”

“我这眼珠子今儿还真倒霉。”白羽眨了眨眼睛,一脸无奈:“先是在神武军营地被烟熏,后来去三仙门谈事情的时候,又不小心被强光晃了,出来之后还……”

墨娘眼皮跳了跳,有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往上涌。

“你怎么了?”白羽见墨娘的脸色又变了,忙问道:“你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不舒服。”墨娘摇了摇头:“你说今天你的眼睛被烟熏光照,那之后,你流泪了么?”

“流泪?”白羽好笑的摇了摇头:“我又不是凡人,那那么容易流泪的。”白羽见墨娘一脸严肃,便又问道:“为何问我有没有流泪?”(未完待续……)

149 草药铺子

“因为烟熏以及强光照射,这些都会刺激眼睛流泪。”

墨娘把白日跟天旬聊的,关于女娲石被送给左山晴的内容告sù

了白羽,末了,又说道:“神武军不是也曾进入过长公主的陵墓内,发xiàn

长公主赢果儿的棺椁不见了么。”

“眼泪,女娲石,赢果儿的棺椁,你想说什么?”白羽有些摸不到头脑。

“若是想用女娲石摆出复活大阵,除了需yào

死者的尸体跟其他一些阵法物品之外,还需yào

‘情人之泪’这种东西。”墨娘顿了顿,又说道:“赢果儿喜欢你,所以他们必须要弄到你的眼泪,除此之外阵法中还需yào

有‘仇人之骨’,这就可以解释为何前几天在择星楼内夏子燃的所作所为了,赢果儿恨我入骨,他怕是把我当成了在给赢果儿准bèi

的阵法物品了。”

“你是说,左山晴想要复活赢果儿?”白羽明显愣怔了一下:“可我所知dào

的复活大阵,足足需yào

四十九个功力深厚的长老坐阵,以蓬莱阁的势力勉强可完成,左山晴她行么?”

墨娘倒是没想这么多,便直接回到道:“这个我也不知dào

。”

“定然是你想多了,左山晴不会有这么大的手笔,这一切该是巧合吧。”白羽摸了摸墨娘的头,随即换了个话题:“秋祭要到了,这是你当国师的第一件大事,要好好准bèi

啊。”

“嗯,皇帝将神女的旧侍留了给我,这种事儿她们每年都做。不回出现纰漏的,我只要用心盯着就行了。”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屋内没有燃烛,借着入户的月光。墨娘总觉得白羽今日情绪怪怪的,好似自自己跟他说完怀疑左山晴要摆复活大阵开始,他就有些魂不守舍的。

第二日一早,白羽便离开的国师殿,墨娘也早早起了床,跟天旬一块用了早餐。

早餐之后,墨娘开始熟悉起国师的工作来。

国师的工作并不不繁重,除去每年的祭祀外,只偶尔观观天象。发xiàn

什么奇怪的地方,给皇帝汇报下就行了。

而说到祭祀,大部分都是国师殿的侍者们去做的,国师的任务只是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露一下脸便可。所以墨娘在大厅里跟兰亭聊了一会天,听了下秋祭的进度后,就挥退了兰亭。

墨娘也知dào

,皇帝让她坐在这个国师的位置上,实则并不怎么相信她的实力。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安抚百姓的工具,偶尔陪着皇帝演演戏便可。

可墨娘却实在不想只做个摆设。

国师殿内有一间大书房,里面存放了好多旧时典籍,多是些占卜风水之类的竹简。是历任巫师神女留下来的。白日漫长,墨娘便坐在书房内翻阅典籍,偶尔看到有意思的。便细细记下来。这典籍里记载的多是些民风民史,甚至还有给百姓。或者动物治病的一些草药土法,倒是有意思的很。

就在墨娘翻阅一方草药图鉴的时候。手腕上的镯子一亮,流云从镯子内走了出来。

“咦?”墨娘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流云,她差点忘了有个活人藏在镯子里,想起昨夜自己跟白羽相拥而眠,幸亏没有做什么,要不然岂不是丢死人了……

流云一见墨娘的表情便知dào

她完全忘了自己的存zài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伸手从墨娘的手腕上把空间镯子拽了下来,带在了自己手上:“这国师殿的风水不错,我去找个地方打坐疗伤。”

“身体修养的的怎么样了?”墨娘见流云脸上依旧苍白,忍不住出口问道:“还要多久才能恢复如初呢?”

“恢复如初大概要到冬日了。”流云不以为意的浅笑:“我这次从空间出来,一是因为这国师殿风水不错,二是想让你帮我寻几样东西,好帮zhù

我疗伤。”

“好,你说,我即刻准bèi

。”

墨娘从流云手里拿到一张清单,单子上多是些疗伤的草药,墨娘便猜到这是流云要自己炼丹。

将单子给了墨娘,流云便自顾自的在国师殿找了个房间,打坐修养了起来。

墨娘又嘱咐侍女,没事不要打扰流云的起居,随后便拿着单子,呼上兰亭,两人一起出了国师殿,往方士殿走去。

要说哪里最容易弄到炼丹的草药,非方士殿莫属了,这方士殿给皇帝炼了几十年的丹药,库房之充裕,让人难以想象。

到了方士殿,墨娘找到了负责药材的方士,将单子递给他看。那方士得了单子后,翻了好一会儿库房,便报了一个大包裹出来,又平铺开放在案几上。

“国师,您这单子上除去一味叫‘白日明’的草药,其他的所需都在这里了。

墨娘看着满满一案子的草药,对着那方士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怎的数量备了这么多,怕是用不完了呢。”

“这炼丹有风险,多备些总是好的。”那方士胖乎乎的脸上是热切的笑:“国师大人下次如果需yào

炼丹的材料,只管让侍女们来通报一声,方士殿会派人将材料给您送过去的。”

“那真是谢谢你了。”墨娘一边用空间戒指收起案子上的草药,一边跟方士打听那最后一味“白日明”的药草要到哪里才能弄的到。

那方士便告sù

墨娘:“其实这‘白日明’不算什么珍贵的药材,在城中的药材店差不多就有买的,方士殿只是因为最近炼制的一味丹药里用了大量的‘白日明’所以这才缺了存货。”

言罢,那方士还讨好的问墨娘:“三天后有送药材的人来方士殿,若是国师大人不着急,不若三日后我得了‘白日明’那味药草,再亲自给国师送过去。”

“如此也好。”墨娘点了点头:“我且去城中先寻寻,若是寻不到,我便派侍女来通知你一声,三日后且帮我也留一些‘白日明’。”

“那是自然。”那方士一口应下。

墨娘跟兰亭出了方士殿,回到国师殿,又备了马车,转而出了宫。

以墨娘国师的身份,平时里是不禁出入宫闱的,那宫门的守卫看到马车上有神女殿的标识,又见驾车的是侍女兰亭,便直接放了行。

“国师,我们现在去哪里?”马车一驶出王宫,兰亭便问墨娘道:“是否随意找些草药铺子?”

“咸阳哪里的草药铺子最大,货物最全?”墨娘很少在咸阳逛街,这草药更是没出去买过,对情况是一点不了解。

“若说最大的草药铺子,我倒是知dào

。”兰亭一边驾着马车一边跟墨娘讲道:“城里有家‘忆仙居’,里面不仅卖治病的药材,更多的是炼丹的草药跟材料,本是供给那些三仙门弟子,以及在在咸阳庇护下的散修的,想来那‘白日明’在那里应该有卖的。”

“那便去‘忆仙居’看看吧。”

兰亭得了命令,立kè

把马车提了速,直接往忆仙居行去,一边走还一边跟墨娘说着自己知dào

的情况:“我早先去过几次忆仙居,那店主也是个修仙中人,叫龙竹,模样倒是长得挺俊俏的,以前我听神女评价过他,说他根骨不错,可惜无门无派只是个散修,没有系统的功法,到底境界不高。”

“这龙竹还是个修真者?”墨娘倒是起了兴趣:“听起来这忆仙居倒是挺靠谱的。”

马车在宽阔的大道上行驶,不过一会儿便到了忆仙居门口。兰亭停下马车,将马匹的缰绳交给忆仙居门口的小厮,自己则将打起车帘,扶着墨娘下了马车。

这忆仙居并未建在闹事,倒是健在一处安静的巷子里,不过想来真想到这里买药材的,也不会在意这一点点的交通不便。

墨娘从马车上下来,入目便看到了这青檐朱门大敞,抬头是一方古色古香的旧匾额,上书“忆仙居”三个字,光是看店面,倒是不小。

墨娘进了忆仙居,站在货柜上前看了起来。而兰亭则已经先一步开口,问那小厮:“此处可有一味叫做‘白日明’的草药?”

“有的。”那小厮回身翻起身后的药柜子:“这草药虽然即是普通,可这几日也不知dào

为何,卖的甚快,不过昨日才来了新货,应该……”说道这里,那小厮忽然停住了嘴。

墨娘已经看到小厮拉开那个刻着“白日明”三个字的药匣子,可那药匣子已然空空如也。

“真是不巧,已经卖光了。”小厮回身对着墨娘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还请姑娘到别处看看。”

墨娘蹙了蹙眉头,实在不明白这一味小小的草药,为何竟然能卖到脱销。方士殿里没有,连忆仙居也没有。

“我们走吧。”墨娘招呼了声兰亭,转身往外走去:“再去别家药材铺子看看。”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从忆仙居二楼跑了下来,他三步并作两步拦在墨娘身前,见墨娘停下脚步,那小厮才慢悠悠的说道:“那‘白日明’本店还有些存货,若是姑娘想要,不如移步二楼。”

墨娘看了眼身前拦着自己的小厮,又回头看了眼刚刚帮自己翻药匣子的小厮,那翻匣子的小厮此刻也是一脸好奇的看向这边,不过倒是极有规矩没有出生说话。

“不劳烦了,我们到别人家去买吧。”

墨娘觉得有些蹊跷,便想绕过眼前的人。(未完待续……)

140 形迹可疑的白羽

“姑娘留步。”那小厮见墨娘要走,忙压低声音对着墨娘说道:“是我们掌柜的想请姑娘上楼一叙。”

“你们掌柜的想见我?为什么?”

“这个,小人不知……”

墨娘挑了挑眉毛,想起前几日夏子燃的事,摇了摇头:“没兴趣,我时间很紧。”

言罢,墨娘绕过小厮往门外走去。

“墨姑娘!”楼梯的方向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唤。

墨娘回头一看,便见一个峨冠博带面如冠玉的少年郎站于楼梯之上。

少年郎那双眸子如潭水一般,他用几乎可以说是虔诚的眼神望着墨娘,目光中带着一丝狂热以及一种好似失而复得的欣喜。

墨娘被少年的眼神震了一下,这少年好似认得自己,可为何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墨姑娘不记得我了么?”少年飞速的跑下楼,口气中带着一丝哀怨。

“我们应该是没见过吧。”墨娘拒绝少年的套近乎。

眼前的少年一身白衣,浑身上下带着一丝翩然出尘的味道,墨娘敢肯定,若是自己见过他,绝对不会忘。

那少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苦笑,不过只一瞬间,他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墨姑娘不认得我是正常的,你当初救我的时候,我还是个四岁的小孩子,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相貌早就变了样。”

墨娘疑惑的看着少年,等他的下文。

少年则是迟疑的左右看了看,这忆仙居虽然不在闹事。可来往的客人却着实不少。

少年知dào

墨娘不想跟他上楼,便把墨娘引到一出屏风后面。躲开了人群,这才开口说道:“我第一次见姑娘。是在河东郡,当时皇帝还没有平定六国,赵国的铁骑正在辽东肆虐,我的全家……”少年说道这里,声音更是低沉了下去:“我的父亲是个逃兵,被秦军诛杀,连带着我的爷爷也跟着去了,是您救了我跟母亲,并把我们带到了安邑。”

这少年一提这事儿。墨娘立kè

想起来了。

那时大地到处都是战火,她为了寻找白羽,孤身一身横渡黄河,到了河东郡。因为猜测白羽在安邑城,便一路往安邑城赶,就在那时,她在路上救了一对母子。

墨娘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件事,在那个时候,她第一次动用了云珠的防御机制。错手杀死了那几个秦军。

那是墨娘第一次杀人。

“你是竹儿?”墨娘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郎:“多年不见,你竟然已经到了金丹修为了,怪不得三十多年过去了,你竟然还是一副少年模样。”

“竹儿是我的乳名。倒是多年未曾听人这么叫过了。”少年脸上带了抹羞涩:“那事儿之后,我便随了母亲的姓氏,全名叫龙竹。”

龙竹言罢。脸上涌现出感激的表情:“要说三十年过去了,我依旧还是这幅年轻的墨娘。还不是多亏了您当年留下的修真功法,如此大恩。让龙竹没齿难忘。”

“我给你留下功法了?”墨娘眨了眨眼睛,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

“对啊!”龙竹见墨娘不记得,忍不住轻笑出声:“我小时候就觉得上仙你迷迷糊糊的……”说到这,龙竹好似发xiàn

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打住不再说了。

“不是我迷糊。”墨娘摇了摇头:“你当时只是一个四岁孩童,我怎么会给你留下功法?”

龙竹闻言也疑惑了:“可那记录着修真功法的竹简,现在还在我这里存着,就在二楼。”龙竹转身看了眼楼梯,对墨娘说道:“墨姑娘,此处人多眼杂,不若跟我一起上楼去。”

墨娘点了点头,遇到了故人,墨娘心里也着实欢喜的很,便跟着龙竹一起上了二楼。而兰亭,则乖巧的在一楼等待着。

因为二楼不再是卖东西的地方,所以也没有像一楼那般摆满了排排的药柜,一眼看上去,倒是格外宽敞。只有几张方几,数盆盆栽,临窗的地方还摆了煮茶的工具。

龙竹将一个盆栽挪动了下,便露出后面隐蔽的一个小暗门,他伸手从暗门中掏出一个盒子来,走到临窗的一张小几旁,将茶具移开,将这长方形的盒子放到小几上,伸手入怀,又掏出一方素白色布巾,小心翼翼的擦拭起盒子来。

墨娘见龙竹如此郑重,也便坐到他的对面,看他慢慢擦拭着。

此刻窗户大开,阳光便透过窗棂射了进来,照在龙竹一身素白色衣袍上,让龙竹整个人显得尤为干净剔透,那阳光下的侧脸,高挺的鼻子,专注看着盒子的眼神,让墨娘不自觉的嘴角上扬,眼神也温柔了起来。

‘眼前这个人,是自己救回来的呢,看他现在的日子过的还算不错,似乎自己的心情也跟着飞扬了起来。’

龙竹擦拭好盒子,便将盒子打了开来。

盒子里放着一方竹简,龙竹站起身来,跑到屏风后面洗了个手,又用布巾将手擦干,才又回到墨娘对面,小心翼翼的将盒子里的竹简拿起,递给墨娘。

墨娘迟疑了一下,看龙竹那么郑重的对待这个竹简,还特意去净手,墨娘虽然知dào

自己的手不脏,可一时也不知dào

该不该接,只呐呐的说道:“我没洗手啊……”

“无妨。”龙竹眉毛眼睛都在笑,他伸手将竹简塞到墨娘手里:“反正都是你的东西,我这么对它,不过是担心时间长了,它会收到时间的损伤。”

墨娘眨了眨眼睛,低头将手里的竹简慢慢打开。

竹简上字迹娟秀,墨娘看着尤其眼熟:“这字迹跟我的还真像。”

“这本来就是你的字迹!”龙竹有些想翻白眼了:“你离开安邑将军府之后,母亲把这竹简给了我,说是你留给我的,我这三十年一直按照竹简上的功法修习,要不然也不能跃身金丹期,说实在的,天劫什么的还真是可怕。”

墨娘听龙竹这么一说,又低头细细检视了一遍手里的竹简,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方竹简,是白羽前去鸡鸣山的时候,自己思及白羽说的他想学习仙法,便一个人在屋内写下的,本来是为白羽准bèi

的,可后来离开的时候手忙脚乱,怕是就把这竹简落在屋子里了。

那时候竹儿的母亲龙娟正好在照顾她跟白羽的起居,所以那间屋子自然也由龙娟负责收拾,那龙娟便捡到了这方竹简,给了竹儿。

可龙娟为何要说这竹简是自己留给龙竹的呢?

“你母亲最近怎么样了?”

墨娘想起了龙娟,龙娟现在有个金丹期的儿子,儿子又开了家专门提供炼丹材料的店铺,这母子俩手里的丹药应该不少,托丹药的福,龙娟应该不会老的很快吧。

“她啊……”龙竹摇了摇头:“她就是操劳的命,现在还在将军府待着呢。”

龙竹无奈的往窗外看去:“我之所以把忆仙居的地址选在这里,也是为了让她回家的时候方便些,你瞧,那里便是将军府,我母亲现在在里面当掌事,一把年纪了还整日坐在那里看账本。”

龙竹用手往窗外一指。

墨娘跟龙竹现在靠的窗户临着的街并不是墨娘来时的那一条,这个方向是忆仙居后门的方向。一眼看过去,这是一条幽深的巷子,这巷子对面一侧是一条长长的石墙,却并没有什么高门大户的闪亮门面。

墨娘顺着龙竹手指的方向看去,便看斜对面一扇朱漆铜环的小门,开在高耸的石墙之下。

“这是将军府的后门,一般仆人侍者出门,都是从这扇门进出的。”龙竹脸上挂着一抹无奈:“我娘不是将军府的世仆,明明只要知会将军一声,她就可以出府了,可她总说将军对她有大恩,宁愿呆在将军府里,也不用我孝顺她。”

墨娘捋了捋被风吹乱了发丝,说道:“许这就是她的执着吧。”

龙竹点了点头:“所以我也没有强求过她,只要是她想过的日子,能让她每天充实和开心,我就满足了。”顿了顿,龙竹又说道:“要是娘亲知dào

墨姑娘回来了,定然欣喜难挡,她总是跟我提起您的恩情,每个月也总会去观里给姑娘祈福。”

“带我谢谢你娘亲,真是有心了。”墨娘有些小感动,却不知dào

怎么表达,只好将头扭到一旁往窗外看去。

“不知dào

墨姑娘现在住在哪里,等娘回来了,我带着娘登门拜访。”龙竹顿了顿,复又说道:“瞧我这个糊涂劲儿,您是神武将军的夫人,定然是住在武安君府了。”

说到这里,龙竹住了口。他见墨娘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愣愣的看着窗外,便也扭过头,顺着墨娘的视线往窗外看去。

墨娘的视线落在王翦将军府的后面前,那里正立着一个身穿黑色衣袍的俊逸青年。

“那是谁啊”龙竹眨了眨眼睛:“光看背影就一副英姿飒爽的感觉。”

墨娘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那道背影。

没过多久,那朱漆小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侍女从门内探出了头,她做贼一般的左右打量着,见门口除了白羽再没别人,便飞快的将门敞开,迎了白羽进去,又将门关上了。

墨娘的眼睛瞬间瞪大。

她刚刚还以为这只是个跟白羽身形相似的人,可在白羽进门的瞬间,她看到了白羽的侧脸,还有他的腰间上的反光,那是今日早间,自己亲手拴在他腰带上的白玉压衣。(未完待续……)

141 再回昆仑

“墨姑娘认识那人?”龙竹一脸好奇。

“嗯,认得。”

龙竹见墨娘好似不愿多说,便不再追问,而是回身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盒子药草来,递给墨娘:“这是墨姑娘要的‘白日明’,我这里也只有这些了,希望能为姑娘一解燃眉之急。”

墨娘也不跟龙竹客气,挥手将盒子收进空间戒指中:“那便谢谢你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墨娘起身准bèi

回宫去了,临走时,墨娘递给龙竹一枚木牌子,嘱咐龙竹,若是有什么事,便拿着牌子去王宫里找她。

龙竹倒着实是吃了一惊,他本以为墨娘住在武安君府邸,却没想到墨娘不但住在王宫,而且最近新上任的国师便是墨娘。

墨娘作别了龙竹,带着兰亭一起回了宫。

回到国师殿,墨娘便去找了流云,将手里的药草都给了流云。因为心里想着白羽莫名其妙出现在王翦将军府后门的事,墨娘脸上便多了几分纠结的神色。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解的事?”流云一边将草药分类摆好,一边问墨娘。

“倒不是什么大事。”墨娘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好多人好多事情都如雾里看花,云山雾绕,让人看不真切。”

“你想看真切?”流云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这世上永远是强者为尊,你只要足够强,任何云雾都会在你眼前散开。”

“……”

墨娘挑了挑眉毛,她知dào

自己修为是差了些,可流云也不用什么事都往修为上扯啊。

“我带你去个地方。”流云一拉墨娘的袖子。两人便御空而起,眨眼见上了云层。

高空中罡风猛烈。流云释fàng

出一层气罩笼罩二人,背着太阳往西边飞去。

“我们要去哪里?”墨娘看着脚下大朵大朵的飞逝而过的白云。险些晃花了眼睛,她还从来没到过这么高的地方,一时只觉得空气稀薄,连喘息都有些困难。

“我带你回昆仑。”流云拉着墨娘的手腕,一股暖流顺着墨娘的手腕涌进她身体内,为墨娘驱除了几分高空上的寒意:“以我现在的修为,到昆仑不过飞一个时辰便可了,这一来一回,若是顺利的话。你明日便可回到咸阳了。”

墨娘一听,便放心了大半,只要不是让自己回昆仑静修就行。

又飞了一会,墨娘忍不住问道:“我们回昆仑干什么啊?”

“带你去取些东西。”流云脸上有一丝兴奋:“以我现在的修为,可以帮你开启殿门了。”

墨娘自动忽略到流云不停的提到的“以他现在的修为”,而是继xù

问道:“开启什么殿门?取什么东西?”

“五十年前,昆仑遇上小人算计,惨遭灭族,圣殿关闭潜入地中……”流云脸上带着丝丝阴沉:“当年我下山历练。幸运的躲过了这场劫难,为了查清灭族真相,这五十年间我在蓬莱阁呆过,在魔门混迹过。可却始终无法接近那灭族的真相,每当我摸到一丝线索,那线索便会立kè

断掉。”

“流云……”墨娘想安慰安慰流云。却不知dào

如何开口。

“别担心我。”流云扭头对着墨娘露出一丝宽慰的笑:“这五十年来,我一直坚信天道一族会再次昌盛起来。果不其然,让我等到了你。”

“可我只是一个元婴期的小修真。”墨娘脸有些红。太尴尬了,看着流云满是期盼的眼神,她都想找个缝钻到云彩下面去。

“所以你要努力修liàn

,好代领天道一族恢复往昔的荣耀。”流云一脸的豪情,顿了顿,他又说道:“可惜天道一族的人口着实太少了。”

“嗯。”墨娘点了点头,说到族人,墨娘就想到了霜夫人,便又问流云:“你可知dào

霜夫人这个人?”

“霜夫人?”流云眨了眨眼睛:“你说的是流霜?就是那个跟魔门以及蓬莱阁都有瓜葛的女子?”

“流霜?”墨娘愣了一下:“许是吧,她怎么跟你一个姓氏?”

“她原本是天道一族的人。”流云眼中露出一抹失落:“她是我叔叔家的独女,可惜了,因为犯了些错,被剔除云珠,放逐下山了。”

被放逐了?墨娘吃了一惊,忙问道:“她犯了什么错?”

流云皱了皱眉毛,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快的回忆:“流霜她丢弃了自己的孩子,天道一族本就子嗣艰难,她这是犯了大忌了。”

“丢弃了自己的孩子?”墨娘想到红锦跟自己说过的话,便又问道:“那被丢弃的孩子是不是左山晴?”

“左山晴?是谁?为何这么说?”流云讶异的看了墨娘一眼,见墨娘也是一脸迷茫的看着他,只得解释道:“流霜生了三个孩子,其中两个男孩倒是无所谓,因为能继承天道一族血脉的只有跟她性别想同的那个女娃,可惜她偏偏没扔那两个男娃,单单把女娃扔了,她这样的举动简直是跟天道一族的长老们对着干……”

流云顿了顿,眼神怪异的看了墨娘一眼:“我倒觉得你可能是流霜的女儿,毕竟天道一族几乎没有流落在外的血脉。”

“……”墨娘打了个寒颤,连忙摇了摇头:“我才不是她女儿呢,我说的那个左山晴便是霜夫人那个继承了血脉的女儿,我还看到过她眉间的那朵桃花,而且她还跟霜夫人认过亲了。”

“还有这事?”流云挑了挑眉毛:“前一阵我就忙着渡劫了,没想到竟然露了这么重yào

的信息,等咱们从昆仑山回来,你得带我见见她。”

“……”墨娘忙摇了摇头。

“怎么了?”流云不解:“你跟她关系不好?”

墨娘点了点头。

流云立kè

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族长,你好好想想,流霜剔除了云珠之后再不是天道一族的人,如今天道一族也只有你跟我,再加上那个左山晴了,你居然还跟她闹不和……”

“……”墨娘翻了个白眼,不理流云。

流云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墨娘一眼,又说道:“既然如此,我便自己去看看她吧。”

“你还是等伤养好再去看她吧。”想起大黄孩子的遭遇,墨娘不放心左山晴这个人,怕流云有伤在身再出什么意wài

,便又说道:“左山晴如今是将军夫人,活的风生水起的,不会因为晚几天见到族人便出什么意wài

的。”

流云一脸痛心的看着墨娘:“你这是担心那左山晴会对我不利?可她是你的族人啊,你不该怀疑她。”

“……”墨娘觉得自己跟流云有些沟通不了了,便闭了嘴不再说话。

可流云似乎不打算放过墨娘,依旧不停的在那里说着:“身为族长,你要有广博的胸襟,悲天悯人的胸怀,若是逞强斗狠,伤了族人的和气。”

“停。”墨娘连忙打住流云的话头,为了防止自己的耳朵继xù

被摧残,墨娘只得跟流云解释道:“我怀疑那杀了你家大黄的儿子,害的你家大黄不停掉阶的就是她。”

墨娘从袖里乾坤中取出装着大黄的葫芦,递给流云。

流云接过葫芦,神识往里面一扫,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这是大黄?”

开什么玩笑,这明明只是个三阶的小黄蛇,而且灵气不稳,光是让人看着就糟心。

“对啊,是大黄。”墨娘一点都不意wài

流云瞬间变黑的脸。

流云将那葫芦扔进自己的空间手镯中,半晌,才缓缓说道:“我会查清这件事。”

墨娘点了点头,又不放心的嘱咐流云道:“我还是希望等大黄恢复人形之后,我们再处理这件事,毕竟她是受害者,要报仇的话也要她亲自来。”

流云点了点头,眼中神色莫名。他虽然不想相信这葫芦里的便是自己那七阶灵兽大黄,可大黄跟他可是有灵力契约的,这契约万万不会弄错蛇……

说完大黄的事,两人便一路无言,往昆仑山飞去,没过多久,便到了昆仑的雪山之巅。

一脚踩到雪上,墨娘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这雪山的样子跟她临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想来千百年来,它也不曾变上一丝一毫。

“跟我来。”流云回头看了眼望着雪景出神的墨娘,说道:“圣殿沉入地下,我们要先找到入口。”

墨娘点了点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流云身旁。

眼前是一座断壁残垣的宫殿,墨娘在里面静修了三十年,流云觉得那圣殿的入口可能藏在这里面。

“怎么找啊?”墨娘亦步亦趋的跟在流云身后:“这地方我都呆了三十年了,根本没发xiàn

任何蹊跷。”

“那时候你又不是族长。”流云挑了挑眉毛,又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肯定入口在这里,不过除了这里外面都是雪山,若是圣殿的入口在外面,那就更难寻找了。”

“用神识探测嘛?”墨娘一边放开自己的神识,一边问流云。

“神识行不通的。”流云摇了摇头:“冰雪万年沉积,更有先辈们印下的各种阵法,这片土地上,神识的作用微乎其微,就连我,神识覆盖也不会超过三丈远。”

“不会吧。”墨娘疑惑的看向流云:“可我的神识却丝毫不受影响啊,难道因为我是族长?”

墨娘眼神中露出一抹小小的兴奋,让这流云不停的秀他渡过大天劫的修为!(未完待续……)

152 被自己丑哭

“族长就是不一样,就连我这样的修为都做不到的事,族长却可以……”流云一脸扼腕的表情。

“……”墨娘算是服了流云,怎么都能跟他的修为扯上。

墨娘散开神识,一寸一寸寻找起入口来。

听流云说,圣殿是沉入地下的,墨娘便将神识往雪地之下探去。

“怎么样?”流云侧目看着模墨娘。

“好像有东西在召唤我……”墨娘眼中有疑惑,那声音断断续续时隐时现,让墨娘觉得辨认起来困难的很。

“好似是这边。”墨娘领着流云走出了那残破的宫殿,往山坳的方向走去。

“那边原来有一片白梅林子,我族覆灭之后,那林子再没开过花,后来更是被一场雪暴掩埋与雪底深处。”流云顿了顿,好似忽然想起什么一般,说到:“那梅林倒是上一任族长最喜欢去的地方。”

墨娘的步子极慢,她一边要费心倾听那若有若无的召唤声,一边要小心避开脚下的雪洞,两人走了约么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到了流云说到的那片梅林。

“这底下的确有一片林子。”墨娘站在雪上,已经使出了御空飞行的法术,脚下的雪都是虚浮的,若是真一脚踩上去,一定会掉到雪珂子底下。

“我们下去看看。”流云唤出一个风罩子,将墨娘跟他罩在罩子里面,随后风罩子开始旋转了起来,向着雪地深处钻了过去。

“快到了,往左面走。”墨娘一边听着那飘忽不定的召唤声一边指挥着流云清雪。两人身后留下一条厚重的雪道。

不多时,两人停住了脚步。

流云将眼前的雪吹走。便看到了那隐藏在白梅树底下一个洞口。

墨娘伸手将洞口的树枝掰开,露出内里昏暗幽深的台阶来。

“就是这里了么?”流云将四周的雪又做了一次简单的清理。这才撤掉两人身上的风罩子。

“嗯,这就是圣殿的入口。”墨娘点了点头,眼神中透着些迷茫:“我总觉得这地方眼熟的很。”

“你是族长嘛,一定冥冥之中有什么让你觉得眼熟。”流云放开神识,想探一探这台阶尽头,却发xiàn

在这儿他依旧无法动用神识。

神识动用不了,流云便抬腿直接往里走,反正以他已经渡过大天劫的修为,轻易出不了什么事。

流云迈进去一只脚。又将脚缩了回来,顿了顿,流云又伸了一次脚,可没到一个呼吸的时间,他又缩回了脚。

“咦?”墨娘好奇的看着流云的动作:“怎么了?里面有什么东西烫脚?”

“……”

流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就是无法走进那入口,明明那台阶近在眼前,可自己却偏偏无法迈出另一只脚。

“里面很危险?”墨娘看着流云:“以你的修为,应该没什么问题。”

流云翻了个白眼:“我进不去。”

“为什么?”墨娘学着流云那样。迈了一只脚进去,过了一会,语气有些失望的说道:“好似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流云瞪大了眼睛看着墨娘,半晌才说道:“这可能是一种术法。只有特定的人才能走进去。”

“你是说……”墨娘看了眼幽深的地道:“这地方或许只有族长才能进?”

“看来是这样的。”流云拍了拍墨娘的肩膀:“一路小心。”

墨娘抽了抽嘴角,一转身,进了那幽暗的地道。

地道里几乎没什么光线。又因为久不通风,空气浑浊。墨娘没走多久,就觉得头晕晕的。

墨娘闭住呼吸。脚下步伐加快,所幸这地道也不长,于是没过多久,她便看到了圣殿。

这是一处雪山冰洞,洞内有一座巍峨靓丽的宫殿,这宫殿前的台阶,台阶后的门,以及壁廊,支撑的柱子,全是由晶莹剔透的冰造,即使在幽暗的地下,整个宫殿都闪着莹莹亮泽,而在这亮泽之上,是漫天纷飞的雪花悄然落下,将整个宫殿笼罩在一种下雪时的静谧的氛围内。

“好漂亮。”墨娘忍不住惊叹。

惊叹过后,墨娘抬腿走上了那冰晶做的台阶。

冷……

墨娘打了个寒颤,只觉得身遭的气温飞速的下降,那些纷纷扬扬的雪好似冰刀子一般刮在她的身上,她每走一步,便越加觉得寒冷一分,走了七八步之后,墨娘再也无法再向前迈动步子了,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被冻住了。

看着眼前绵长的台阶,墨娘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

自己的修为着实太差了,看来这圣殿自己暂时是进不去了。

流云正在通道口百无聊赖的折着梅树枝条,就看见墨娘从通道走了出来。流云讶异的看着眉毛头发全是白色冰霜,嘴唇惨白,连衣服上都是冰碴子的墨娘,紧张的问道:“怎么这么狼狈,出什么事了?”

“里,里面好冷……”墨娘哆哆嗦嗦的说完一句话,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流云伸手按上墨娘的脉搏,知dào

她没受什么旁的伤,才放下心来,一边渡了灵气给墨娘一边还不忘埋汰墨娘一句:“修为真差。”

“……”

墨娘欲哭无泪,自己修为差她知dào

,不要总提醒她好么。

等到流云渡了足够的灵气给墨娘,墨娘才从寒冷僵硬中缓过来,便将那通道尽头的样子跟她走在那冰晶台阶便被冻的回返的事告sù

了流云。

流云点了点头:“看来短时间内你是进不去圣殿了,等你突pò

了元婴境界,到了化神期我们再来。”

墨娘呐呐的点了点头,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天道一族史上最怂的族长了。

流云将圣殿的入口按原样复原,遮去一切痕迹,便又带着墨娘回了咸阳。

到了国师殿,已经是后半夜了,兰亭一直在殿门口等着墨娘,见墨娘回来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流云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墨娘则嘱咐兰亭去准bèi

热水,顺便再熬些热汤。虽说身上的冷意让流云的灵力驱除了,可那冰殿前刺骨的严寒没少给墨娘的心里留下阴影,她这会迫切的想洗个热水澡,再吃些暖和的东西。

兰亭准bèi

好热水,墨娘便泡了进去,兰亭则提着半桶热水,站在浴桶边上,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我走之后发生什么了么?”墨娘自然注意到了兰亭的不自在。

“是有些事。”兰亭点了点头,又往墨娘身旁凑了凑:“按说皇族的事兰亭一介侍女是不该嚼舌头的。”

“你说便是。”墨娘将身子收缩,全身都泡在热水里,只露出个脑袋看着兰亭。

看着墨娘露出水面的头,兰亭便知dào

这墨娘是蹲在浴桶里了,可这么个姿势泡澡真的舒服么?

“国师大人。”兰亭强迫自己不要注意墨娘奇怪的姿势,而是把晚饭后发生的事跟墨娘老老实实叙述了一遍:“黄昏的时候小公子胡亥来国师殿了,正巧碰到了天旬公子在院子里跟国师大人的灵植青奇聊天。”

“然后呢?”

“然后……”兰亭脸上闪过一抹局促:“然后胡亥公子哭了。”

“哭了?”墨娘挑了挑眉毛:“为何哭?”

“因为天旬公子跟灵植青奇他们。”兰亭一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他们说公子胡亥胖的跟个猪羔子一般,脸上的肉更是如同鲜包子,胡亥公子听了之后生了很大的气,后来,扶苏公子看了一会儿天旬公子的脸,就哭了。”

“这么说他是被自己丑哭了?”墨娘想起胡亥公子那张胖的眉眼都不分明的脸,抽了抽嘴角,难怪他看到天旬的那张标志脸会哭,哭已经是好的了,该自戳双目才是。

“……”胡亥公子被自己丑哭了?兰亭完全不知dào

怎么接墨娘这话。

墨娘则一边泡着热水澡,一边思绪飘忽起来。按说这皇帝长的挺好kàn

的,为何他的俩个儿子,大公子扶苏跟小公子胡亥,都是一副痴肥的样子……

就在兰亭以为墨娘快要睡着的时候,墨娘从浴桶里爬了出来,换了干净的衣服。兰亭则赶忙端来了一碗热汤,几个馒头,一碟小菜,放于几上。

墨娘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嘱咐兰亭身后的侍女,将这些热食也给流云送去些。

吃完东西,墨娘便准bèi

睡觉了,想到自己回来这么久也不见白羽,便问兰亭:“今日白将军来过么?”

“没有。”兰亭正在放窗帘,将墨娘问她话,连忙走到墨娘身旁:“不过白将军倒是差人来递了消息,说是今夜不过来了。”

墨娘点了点头,翻身上了软塌。

听着兰亭关门的声音,墨娘挥手一阵轻风,灭了不远处的烛火,整个卧房便陷入了宁静的黑暗之中。

墨娘在软塌上辗转反侧。

这白羽又跑哪里去了?

墨娘想起白日在王翦的将军府后门看到的白羽身影,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白羽去王翦将军府到底是做什么去了?看来接白羽的那丫头鬼鬼祟祟的样子,想来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

难不成白羽走了后院小娘子们的后门,是为了去抓夏子燃?可一点也不像啊……

该不会他背着自己偷人?

呸呸呸!

白羽不是那种人!墨娘将头埋进被子里,强迫自己快点睡觉。(未完待续……)

153 站在无数巅峰男身边的女人

白羽有些日子没来国师殿了,墨娘问他,他也只说自己最近比较忙。何况转眼间便到了秋祭,墨娘要去检查那些祭祀器具,准bèi

仪仗,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这日,流云炼丹的草药不够了,让墨娘去寻些。

墨娘便出了国师殿往方士殿行去,刚走到一处假山后面,一道黑影从墨娘视线中划过,越墙翻走。

墨娘吃了一惊,怕是刺客,忙追了上去。

跟着那黑影不停飞檐走壁,最后在一处树影婆娑草高的可以挡住腰的废弃宫殿将那人拦了下来。

“墨娘,你这么追我干嘛……”那身影停下身子,转过身,站在一株满树金黄的杨树下看着墨娘。

“东鹊?”墨娘吃了一惊:“你怎么跑到皇宫里来了?”

“是我啊。”东鹊无奈的扯动嘴角笑了一下:“我在这里约了人,你还是先躲一下,我怕他看到你后,会对你不利。”

在皇宫里约了人?还会对自己不利?

墨娘疑惑的瞄了东鹊一眼,东鹊却直接三步并两步走到墨娘身边,拉着她的胳膊,直接把她塞到了树后。

“别出声,悄悄呆着。”东鹊一边将刚刚不小心压到的杂草扶起来,一边走到一处布满青苔的石头凳子上坐了下来。

“……”墨娘有些摸不到头脑,可看东鹊那像模像样的架势,却也不敢乱动。

没过多久,宫殿的大门发出吱嘎一声,那扇破旧的木门被徐徐打开。

“陛下。秋日风重,还是披上斗篷吧。”一个女子珠玉相撞般的声音传过来。紧随其后的是低沉的男子嗓音:

“嗯,披上吧。”

墨娘愣了。这是皇帝的声音,这东鹊居然在废宫里约了皇帝?可三十多年前,东鹊跟着魔门的阿绿跑了之后,可是给皇帝气的够呛,通告全国要通缉东鹊呢。

就在墨娘发愣的时候,那木门又被吱嘎嘎的关上了,墨娘便看到了相携而来的二人。

皇上一声紫色蟒袍,披着一件黑色的秋披风,而他的身旁。站着一个瘦瘦高高,裹在红色披风内的女子。

那披着红披风的女子是修真者,虽然修为不高,可墨娘还是张开结界,将自己的气息完全遮挡住。

“见过父王,见过霜夫人。”东鹊起身叩拜。

“我儿辛苦了。”秦皇亲手将东鹊扶了起来,看那架势,似乎父子二人并不如外间传言般水火不容。

“不辛苦,能为父王做事。儿臣感到很幸运。”东鹊一边拍着马屁,一边不动声色的移动身子,挡在了墨娘藏身的那个方向:“父王,霜夫人。要坐下么?”东鹊指了指那满是青苔的石凳子。

“不了。”秦皇看了眼那凳子,果duàn

拒绝。

霜夫人却恰到好处的开了口:“东鹊,皇宫里人多眼杂。还是快些说说你查到的情报吧。”

“是。”东鹊直了直身子,开口说道:“那复活大阵摆在了九嵕山之中。一处至阴之地,而布阵的材料也全都找全了。只差四十九个长老。”

“这四十九个长老,依靠我那女儿左山晴的能力,怕是找不齐。”霜夫人冷冷一笑:“她出身雪踪门,可雪踪门内能拿得出手的可以站星宿位的也只有掌门一人而已,普天之下,能有能力摆出复活大阵的除了渤海三仙山,还真找不出别家来,便是魔门,都没有那个实力。”

“那也未必。”秦皇摇了摇头,继xù

问东鹊:“查到他们准bèi

如何解决着四十九个长老的事了么?”

“查到了。”东鹊皱了皱:“这两天不停有阴时出生的婴孩儿被抱入九嵕山,儿臣为此翻阅了不少古籍,才明白……”

“九百九十九个阴时出生的婴孩?”还不待东鹊说完,霜夫人已然大惊失色:“这是谁想的手段?也不怕遭天谴!”

“霜儿。”秦王不解的看向霜夫人:“不知dào

这婴儿是?”

霜夫人秀眉倒立,一脸愤懑:“原本复苏大阵上四十九个星宿位上的长老,是用来贡献灵力,支撑大阵庞大的灵力消耗的。”霜夫人顿了顿,咬了咬她那漂亮的嘴唇,这才又说道:“可他们将大阵选址在极阴之地,又准bèi

了阴时出生的婴孩,若我没有猜错,那婴儿足有九百九十九,目的便是用婴儿的阴气引地阴之气,借以支撑复苏大阵的运行,如此,便没有四十九个长老站星宿为,大阵也是可以运行的。”

秦皇听完霜夫人的话,英挺的眉毛也跟着立了起来,他回头看向东鹊。

东鹊连忙点了点头,说道:“霜夫人真是见多识广,我也是翻了好久的古籍,才发xiàn

了这点。”

“没想到我那女儿……”霜夫人眼中的光一时晦暗莫名:“早知她如此蛇蝎心肠,我就不该将女娲石给她。”

“这不怪你。”秦皇安慰的拍了拍霜夫人的肩膀:“多年不曾相见的女儿求你,你怎么忍心拒绝,况且你一向最是心软。”

“陛下……”霜夫人泪眼婆娑的看着秦皇,幽幽说道:“我也是想,赢果儿毕竟是您的女儿,若是能复活,那最好不过了。”

秦皇没说话,而是一把抓住了霜夫人的手。

东鹊只得低下了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实则心里暗暗为霜夫人喝彩!

这叫流霜的女人真不简单,先是勾搭上了蓬莱阁阁主,后又跑去魔门给魔主生了俩孩子,然后又回到了蓬莱阁主的身旁,后来跟蓬莱阁主闹了脾气,又离了阁主,跟自己的父王勾搭上了。这站在世界巅峰的男人几乎都跟她有一腿,这是怎么样的心路历程啊!

想到这里,东鹊悄悄抬眼瞄了那霜夫人一眼。

流霜的皮肤白嫩中透着淡淡的粉色,她此刻眼波流转,一双美目正情深雾蒙的黏在秦皇身上,樱红色的嘴唇鲜嫩欲滴,小巧的下巴高挺的鼻梁。

东鹊忙低下了头,暗暗咽了口口水。

像流霜这种媚骨天成,莫名让东鹊想起了早已死去多年的阿绿。可阿绿在这霜夫人面前,却又如萤火与月光,显得稚嫩无比,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不怪她居然连一向对女人不假辞色的父王都能拿下!

“我儿,还有什么别的发xiàn

么?”秦皇毕竟是秦皇,不多时就从美人乡里走了出来,转而继xù

问东鹊:“神女呢?她确实死了么?”

“神女确实死了。”东鹊点了点头:“神女的尸首已经被魔门收敛,楚灿公子准bèi

拿她的血肉养一些蛊毒。”

“蛊毒……”霜夫人皱了皱眉头:“这魔门真是越来越令人恶心了。”

秦皇拍了拍霜夫人的手背,继xù

问东鹊:“你既然已经确认了她的尸首,是否看到轩辕剑了?”

“回父王。”东鹊顿了顿,迟疑了片刻,才慢慢说道:“不敢瞒着父王,轩辕剑我并没有看见,可另外有消息传来,说是轩辕剑已经被国师殿下收为己用了。”

秦王皱了皱眉毛,没有说话。

“国师?”霜夫人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是墨娘吧。”

“对。”东鹊并不诧异霜夫人对墨娘有印象,他知dào

霜夫人的小儿子正养在国师殿里。

“虽然墨娘是国师,但我们都知dào

她那个国师不过是随便拿来顶一下的,她并不如上任神女那般忠心耿耿,何况轩辕剑是帝王之剑,落在她手里怕是……”霜夫人拉了拉秦王的袖子,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秦王依旧拍了拍霜夫人的手背,示意她放心,随后才笃定的说道:“流霜,你不需担心这个,若说这整个秦国,最朕相信的人,便是墨娘了。”

霜夫人瞬间瞪大了眼睛,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秦王轻笑一声,才慢慢说道:“三十年前,墨娘在朕这花园里,与雷电之中觉醒,正应了异星降世的预言,更何况,自那之后,我大秦横扫天下,问鼎中原,不过二十多年,便一统七国。”

霜夫人眉毛挑了挑,不可思议的问秦王:“陛下不会把这些功劳都看成墨娘的了吧?要知dào

墨娘可是在陛下昏迷的时候偷偷跑去河东郡,然后就消失了,那扫平天下的事可都是王翦将军做的……”

秦皇又一次拍了拍霜夫人的手背:“你说这些我都知dào

,不过你可别再以为她这个国师只是我拿来充数的了。”

霜夫人皱了会儿眉头,见秦皇不准bèi

继xù

说了,只得将眉毛舒展开,转头看向了东鹊:“你能不能想办法阻止我那女儿,要知dào

这九百九十九哥婴孩若是就这么死了,那她的罪孽可就大了,以后就是渡天劫都困难。”

“回霜夫人,霜夫人着实多虑了,这事复苏大阵虽是左山晴着手办起来的,可那些婴儿却着实与她无关。”

“噢?”霜夫人挑了挑眉毛:“细细说来。”

东鹊叹了口气,将声音压的低低的:“……”

“居然是这样?!”霜夫人眉毛立kè

扬了上去:“这真是冤孽啊,不过想来也是那人跟赢果儿的因果,命中有此劫而已……”

一旁藏在树后的墨娘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看向东鹊的背影。

这东鹊为何偏偏这句压的这么小声,害的自己什么都没听见。这偌大的废宫,本就没人人烟,他这么做分明就是防自己嘛!!(未完待续……)

154 新欢?

皇宫里人多眼杂,东鹊回完话,便匆匆离开了,只留下秦皇跟霜夫人在废弃的宫殿里你侬我侬。

当然,丛丛树影后面,还有个恨不得自戳双目的墨娘。

“陛下,这里风寒露重,恐是不妥……”霜夫人一脸的欲拒还迎。

“朕的身子好的很,你又是修真中人,身子骨更是好的很。”秦皇轻笑一声,一把搂住霜夫人的腰肢,另一只手缓缓解开了霜夫人的腰带:“你这么爱重朕,该不会拒绝朕吧。”

“陛下……”霜夫人的声音好似流水温婉缠绵,说不出的诱惑。

“霜儿。”秦皇俯身要吻霜夫人。

霜夫人却一个闪身,蛇一般从秦皇怀抱里滑了出来,脸上带着一抹俏红:“霜儿身子不舒坦,就先告退了。”

“霜儿?!”秦皇满脸的不可思议,便看流霜一个飞身,跃上墙头,她转身对着秦皇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便不见了踪影。

“哼!装什么贞洁烈女。”秦皇翻了个白眼,脸上的情意绵绵瞬间不见,只留无尽的嘲讽:“不过是个奴颜媚主的玩意,哼!”

言罢,秦皇理了理身上并无一丝褶皱的紫色蟒袍,又扯了扯身上的黑色披风,转身出了废宫。

墨娘这才从树后钻了出来,也不敢撤掉身上的结界,便匆匆往国师殿回返。

想起秦王对流霜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样子,墨娘暗暗猜测,这秦王莫不是心理有毛病?又或者男人本就是这样的动物?

墨娘眼皮跳了跳。她想起最近白羽的反常,心底越发担心起来。

刚刚东鹊压低声音对流霜说的到底是什么呢?

若是那扶苏大阵的材料都找全了。那就说明仇人之骨跟情人之泪左山晴已经拿到手了,仇人之骨还好说。赢果儿不会只有墨娘这一个仇人,随便找个别的仇人也可以,那情人之泪呢?赢果儿应只喜欢过白羽一人吧,难道白羽已经把眼泪给左山晴了?

墨娘想起自己那日在忆仙居二楼看到的画面,眉头蹙的更紧了。白羽从后门进了王翦将军府,该不会就是为了赢果儿的复苏大阵,而上赶着去帮左山晴了吧?

墨娘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海。

不应该,不会是这样的。白羽应该知dào

赢果儿下手害过自己。白羽是自己的夫君,该是不会搀和复活赢果儿的事。

想到这,墨娘的心下微定,推开了国师殿的门,撤下结界,走了进去。

兰亭带着一堆侍女去城外看秋祭大典的现场了,顺便还排练下站位什么的,偌大的国师殿侍女便只剩下几个看门的做饭的,洒扫院子的。

“回来了?”流云从自己的卧房探出头:“我要的药草呢?”

墨娘这才发xiàn

自己完全将流云炼丹需yào

的药草忘在了脑后。连忙转身又出了殿门,再次往方士殿行去。流云是在为大黄炼丹,大黄的情况完全禁不起拖延。

流云疑惑的看着墨娘的背影,不知dào

墨娘碰到什么事了。竟然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

又过了四五天,一日午饭过后,墨娘终于见到了好久不见的白羽。

白羽一身黑色劲装。风尘仆仆的进了国师殿,也不知dào

他去哪里了。身上衣衫尽被汗水打透,那肌肉的线条让一种国师殿的侍女们眼中泛起了朵朵桃花。

墨娘正坐在院子里新搭的秋千架上看书。天旬便蹲在离墨娘不远的地方帮青奇擦叶子。

“墨娘,看什么呢?”白羽走到墨娘身旁,伸手握住了秋千绳子,将秋千慢慢晃动起来。

“别动。”墨娘止住了白羽的晃着秋千绳子的手:“这一晃,字迹便看不清了。”

白羽无奈,只好放开秋千绳子,转身蹲到墨娘身前,抬头看着墨娘:“多日不见我,你也不想我么?怎么我来了你还是继xù

看书?”

说完,白羽伸手将墨娘手里的竹简夺走,放在身边的草地上,语气带着些不满:“你何时变得如此凉薄了。”

“凉薄?”墨娘愣了一下,心里的气儿一下翻了上来:“你且说说,你自己一走十天半个月,一个消息都没有,到底谁凉薄?”

“墨娘。”白羽见墨娘这反应,吃了一惊,他原本只是想跟墨娘开个玩笑,却不料墨娘真生气了,又想到自己的确最近冷落了墨娘,便开口解释道:“最近的确有好多事要忙,疏忽了你,是我不对。”

“那你在忙什么呢?”墨娘探头向前,直勾勾的盯着白羽的眼睛。

白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转过头:“每日的事一件接着一件,要细细说不知何时能说完呢。”

“那就说你最近办的最繁琐最麻烦的一件事。”墨娘伸手掰过白羽的头,眼也不眨的看着白羽的眼睛:“说啊。”

被墨娘这么看着,白羽心底升出丝丝不悦,他伸手将墨娘攀在自己脸上的手拽了下来,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墨娘:“件件都很繁琐,事事都很麻烦。”

墨娘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看来你今天心情不好。”白羽看着墨娘一脸怨气的侧脸,叹了口气:“我今儿也很累,也不想多说什么,我先回武安君府了。”

白羽转身走了。

“白羽!?”墨娘转过头,只看到白羽的一个背影,消失在国师殿院门处。

“你!你你!”墨娘气的直咬牙:“你脾气还挺大!”

墨娘冷哼连连,开始疯狂的荡起秋千来。

“墨娘,你跟白羽吵架啦?”青奇将白色根部从土里拔出来,扑棱扑棱的往墨娘身旁跑了过来。

“有什么好吵的。”墨娘翻了个白眼:“没吵。”

“没吵么?”青奇已经跑到了墨娘身旁,它把两片叶子舞动成波浪状,贱兮兮的看着墨娘:“白将军可是半个月没来国师殿了,今天好不容易来了,都没过夜就让人跑了,唉……”

“胡说什么!?”墨娘伸手狠狠的捶了青奇的花骨朵一拳头:“怎么听你说的,我就跟养在外室的小妾一样!”

“哪能是小妾啊,墨姑娘是正经的夫人。”一旁的小正太天旬开了口。

墨娘冷哼一声,秋千荡的慢了下来,还是天旬会说话。

天旬见墨娘脸上冷意消了不少,便嘿嘿一笑,紧接着说道:“小妾都是受宠的,哪有半个月见不到人的。”

“……”

墨娘恨恨的瞪了天旬一眼。

天旬嘿嘿一笑,拉着青奇的大叶子往院子另一侧跑去。

天旬的步子大,青奇一时跟不上,便被拉的飞了起来。墨娘看着这一人一植两道身影,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

“似乎……”墨娘手掌摩挲着秋千绳子:“似乎很久没有带青奇回武安君府了,武安君还等着青奇吸收阴气呢。”

“可白羽这会儿回武安君府了,自己若是此时去武安君府一定会碰到那个可恨的家伙。”墨娘眉头皱了起来:“好好的为什么就吵起来了呢……”

墨娘又在秋千架子上扭捏了一会,挣扎了好半天,才一脸尴尬僵硬的站起身来。

“城儿。”墨娘招手,唤来一直默默立在院子一棵树下的女鬼城儿。

“墨姑娘。”城儿脸上带着些忐忑,墨娘好久都没有和她说过话了,她也不知dào

墨娘到底原谅她了没有。

“嗯。”墨娘脸上扭捏的不得了。

“墨姑娘?”城儿一脸疑惑的看着墨娘,实在不懂她在纠结什么。

墨娘一跺脚,说道:“青奇好久没有给武安君吸过阴气了,带着青奇,我们回武安君府邸。”

“噢。”城儿点了点头,随后用一脸‘我懂,你是想见白将军’的眼神看着墨娘。

墨娘抽了抽嘴角,扭过头,假装没看到城儿的眼神。

让侍女备了车,墨娘上了车,随后城儿将青奇塞到花盆里,也跟着上了车。

青奇一路都在波浪状的摇晃着自己的叶子,偶尔发出嘿嘿的假笑,让墨娘觉得无比刺耳。不过好在青奇知dào

墨娘脸皮薄,并没有说什么揶揄的话,不过它的笑声,也足够让墨娘受的了。

马车行了没多久,便到了武安君府邸。

进了武安君府,墨娘让城儿抱着花盆去找武安君,自己则在门口转起圈来。

“好吧,我就是来找白羽的!”墨娘转了两圈,最后冷哼一声,抬起下巴,脚下生风的往择星楼行去。

择星楼的路墨娘走过无数遍,熟悉的很,不过这次走,墨娘又觉得有好些不同。

是的,那些下人的眼神怪怪的。

墨娘越走眉头皱的越紧,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了。

转过一个弯儿,墨娘终于到了择星楼门口,墨娘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推门。

门一推便开了,一个稚嫩的女声从门内传来。

“白羽哥哥,这朵莲花好漂亮!花盘这么大!是从南方运过来的么?”

“是啊,是夷族那边的花,不但好kàn

,花期还长。”

墨娘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这女孩的声音虽然稚嫩,可她也能听出了。

赢果儿果然被复活了!最可气的是白羽居然还将赢果儿养在了择星楼里!这算什么?他的新欢?(未完待续……)

155 火毒

“墨娘?”

白羽盯着刚跨进门内的墨娘,俊俏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笑容:“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墨娘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白羽身前,也不看白羽,视线越过他仔细打量着立在一旁的赢果儿。

赢果儿穿着一件青布裙子,墨色的头发用一根木簪子简单的挽着,看起来清清爽爽

,她此刻一脸懵懂的看着墨娘,一双剪水双眸湿乎乎的,神情天真的很。

“她怎么了?”

墨娘一瞬间有些怀疑眼前的到底是不是赢果儿,虽然脸还是那张脸,可似乎有很不对劲,以前的赢果儿强势的很,浑身更是珠光宝气,且根本不会有如眼前这般小鹿样柔弱的眼神。

白羽一边伸手拉住墨娘的手腕,一边促催赢果儿先到择星楼里去。待赢果儿一步三回头的躲进了择星楼,白羽这才放开墨娘的手腕,抬眼一脸愧疚的看着墨娘。

看着白羽的小动作,墨娘冷笑了两声,一股淡淡的悲凉从心底涌了上来。

“你害pà

我会忍不住动手伤到赢果儿?”

“不是……”白羽的声音越发小声了:“墨娘,对不起。”

白羽眉头紧锁,他不知dào

该怎么向墨娘解释,他知dào

赢果儿曾经多次设计伤害过墨娘,可赢果儿的死却是因白羽而死,所以在他得知左山晴要复活赢果儿的时候,没办法不伸手帮忙。

听着耳边这一句对不起,墨娘心口堵的更是厉害。气血上涌,眼前一黑。脚下踉跄了两步,赶紧扶住了一旁的树干这才没有跌倒在地。

“墨娘!”白羽伸手想抱住墨娘。却见墨娘嫌恶的后退了两步,避开了他的怀抱。

“对不起,我……”白羽见墨娘眼圈红红的,着急的不行:“果儿只是咱们府呆两天,等她完全恢复了,我会把她送走。”

墨娘吸了吸鼻子,背过头不想让白羽看到她止不住掉落的泪珠子。

“墨娘,若是你真不想看到她,我立kè

把她送走。”白羽眉头皱的更紧了。赢果儿复活之后,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本来赢果儿是可以放在左山晴身边的,可白羽着实担心如今像白纸一般的赢果儿会被左山晴带坏了。

墨娘不知dào

赢果儿是为了白羽而死,所以更不能理解白羽如今的做法,她这会儿只觉得心如刀绞,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去想,深深看了一眼白羽。墨娘扭头就往择星楼外面走。

“墨娘……”白羽赶忙上前拦着,嘴里不停的道着歉。

就在墨娘拼命想要抽出自己被白羽拽着的手的时候,择星楼的楼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赢果儿从门内探出了脑袋,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墨娘一眼。接着她好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一溜烟跑到墨娘身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墨娘身前。

赢果儿这一跪。吓了墨娘一跳。

可吃了一惊的不仅是墨娘一个,连一旁的白羽也被赢果儿的动作惊的瞪大了眼睛。

谁见过赢果儿秦国第一美女。长公主赢果儿下跪啊?!

“您是嫂子吧,果儿什么事都不记得了。若是果儿以前得罪过您,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原谅果儿。”赢果儿的眼神真挚无比,还带着一丝害pà

被拒绝的小忐忑。

“……”墨娘觉得此时自己的脸色一定很精彩。赢果儿设计害过自己是真,自己的夫君竟然复活了自己的仇人,而如今自己那曾经不可一世的仇人竟然卑微跪在自己眼前,咬着嘴唇一脸诚恳的跪求自己原谅。

谁来告sù

她,这世界是不是疯了。

“嫂子……”赢果儿见墨娘不说话,眼圈一红,竟然是要哭:“求求你,别为了我跟白羽哥哥吵架,白羽哥哥跟果儿说过,在他心里你是最重yào

的人,果儿看的出来,嫂子心里也是有白羽哥哥的,你们这么好的一对人,为了果儿吵架,委实不值得。”

墨娘吸了吸鼻子,揉了揉眼睛,将泪水缩了回去。

赢果儿说的别的话墨娘没听进去,倒是最后一句,为了赢果儿吵架不值得,她听进去了。

“那个……”赢果儿偏头看了白羽一眼,决定给白羽一个解释的机会:“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白羽愣了一下,一时无言。

白羽知dào

自己是因为欠了赢果儿的情谊,所以才帮zhù

左山晴复活赢果儿,可赢果儿多次陷害墨娘是事实,这件事他觉得自己的确亏欠墨娘良多,看着墨娘的眼睛,他只道自己错就是错了,着实不该有什么狡辩的。

墨娘见白羽仍旧一脸愧疚的看着自己,却一句话也不说,气的想吐血,她猛的甩开白羽拉着她胳膊的手:“你连解释一句都……唉?!白羽!你怎么了?”

白羽被墨娘胳膊一甩,竟然直直的倒在了地上。他双眸紧闭,脸色发情,眉间隐隐透着黑色,也不知dào

到底是怎么了。

“白羽哥哥?!”一旁的赢果儿吓了一跳,跪着就蹭到了白羽身侧,她双手抓着白羽的胳膊,声音因为害pà

已经带上了颤音:“白羽哥哥,你别吓唬果儿……”

墨娘也被白羽的样子吓到了,她蹲下身子,伸手覆上白羽的脉搏,白羽的脉象微弱的近乎消失。

“嫂子,白羽哥哥他怎么样了?”赢果儿见墨娘把着白羽的脉,眼中一瞬间亮起一抹光来:“嫂子,你是秦朝的国师大人,一定可以救白羽哥哥的,对嘛?”

墨娘心里正担心着白羽,可赢果儿一直在一旁恬噪个没完,心里不禁更烦了,她扭头便想吼殷果儿一句。让她闭嘴,可在她的视线落到赢果儿眼睛上的一瞬间。她被赢果儿的眼神震撼了一下,那种软乎乎的亮晶晶的全是求助的眼神。让墨娘到嗓子眼的话又咽下去了,心里不禁猜测,这赢果儿复活的时候是不是摆阵的长老做法的时候睡着了,怎么赢果儿的性格变成这样子了……

“嫂子,白羽哥哥怎么样了?”赢果儿见墨娘不说话,又着急了。

“我也不知dào

他怎么了。”墨娘眉头紧锁,又探了一丝灵力,深入到白羽的经脉之中,只觉得白羽的经脉之中尽然是灼热的火毒之气。着实诡异。

墨娘掏出自己的传讯水晶,呼叫自己的小师叔苏华,将白羽的情况一说,苏华便吩咐墨娘先用灵气温养着白羽,让他不至于被火毒之气侵蚀快速衰弱,然后等着苏华的到来。

联系完苏华,墨娘便跟赢果儿合力将白羽搬入了择星楼,将白羽摆在软塌上,墨娘便开始为白羽输入灵力。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墨娘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白羽身体内的灼热之气让人很是吃不消,墨娘为白羽输入的灵气不停的被灼热火毒消耗,眼瞅着白羽眉间的黑气越来越明显,墨娘不得不不停得加快灵气输入的速度。

就在墨娘心急火燎。体内灵力飞速消耗的时候,一旁的赢果儿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她从胸前掏出一个坠子来。

那是个一块绿莹莹的石头。石头上似有暗暗的荧光萦绕,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

赢果儿小心翼翼的将石头摩挲了两下。随后便推到了墨娘身旁:“这是女娲石,拿着它你就不会这么累了……”

墨娘看了眼身旁的女娲石。那小小的绿色石头上好似有无穷的能量,她伸手一把抓住女娲石,另一手继xù

为白羽传送灵气。

有了女娲石的帮zhù

后,墨娘觉得自己体内的灵气似乎带上了一抹灵性,温润厚重了很多,而再次输入到白羽体内后,那些灵气的消耗也慢了下来。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左右,苏华终于到了择星楼。他仔细检查了白羽的情况,脸色难看了起来。

“我要带着他去王宫里的草木大殿,那里的白玉床是养伤最好的地方。”苏华看了眼墨娘,又看了眼赢果儿,最后视线落在墨娘手中那块女娲石上:“白羽体内的热毒要用到女娲石才能根除,而赢果儿最近也离不开女娲石,就让她带着女娲石一块跟我去草木大殿吧。”

墨娘一听这话撇了撇嘴,虽然很不喜欢赢果儿跟白羽天天在一块,可为了白羽的伤,她只能同意了。

苏华好似知dào

墨娘心里不爽,他好笑的拍了拍墨娘的头:“草木大殿简陋,不若让赢果儿这两天住到国师殿去,左右国师殿跟草木大殿都在王宫里,也不远,只每天你跟赢果儿带着女娲石来草木大殿一趟就成了。”

“好!”

不待赢果儿出生,墨娘一口答yīng

了下来。把赢果儿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那她就折腾不出什么幺蛾子了。

三人进了王宫,把白羽安置在草木大殿的白玉床上,苏华便开始在白羽身上上下其手起来,因为嫌墨娘跟赢果儿站在旁边影响他的注意力,便将两人赶了出去。

墨娘跟赢果儿出了草木大殿,往国师殿走。一边走,墨娘一边思索,这白羽身上的火毒到底从何而来,想了半天,她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下意识的张口问一旁的赢果儿:“白羽为何会身中火毒?”

原本墨娘以为赢果儿是不知dào

的,可没想到这问题一问出来,赢果儿便掩面哭了起来。

“白羽哥哥……没想到真的是火毒之气……都怪我。”赢果儿一边哽咽,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话。

墨娘听着赢果儿这语焉不详的话,更是来气了,怎么这火毒还跟赢果儿有关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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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白回来了回来了~居然没有一个人留言催我更新啊………………好桑心……

156 大黄(一)

从赢果儿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墨娘了解到,这白羽的身中的火毒跟赢果儿的复活仪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要说其中有什么联系,赢果儿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看着赢果儿一边哽咽一边自责,墨娘只觉得心烦的很,她冷着脸带着赢果儿回到国师殿,唤来侍女兰亭,直接把照顾赢果儿的任务丢给了她。

兰亭见到赢果儿,自然是大吃一惊,随后脸便笑成了一朵花。

侍女兰亭在国师殿改名之前,便一直在此当侍女,彼时国师殿还叫做神女殿,那时候赢果儿是神女唯一的弟子,兰亭自然经常会见到她,两人也算熟识。而赢果儿身死的消息传来之后,兰亭还为此难过了好久。

墨娘看到了兰亭眼中的欢喜,可因为心中挂着白羽的病情,也并未多想,只撇了撇嘴,挥手让兰亭带着赢果儿下去了。

转眼间,白羽已经病了半个月。

这期间墨娘每日早晚两次,带着赢果儿一块去瞧白羽,可白羽却一直昏迷着,毫无醒转的迹象。

而赢果儿这半个月也一直是那副单纯无害的样子,她平日除了去看白羽,便是呆在国师殿的院子里,闲来无事还会帮着天旬做功课,风尘大的时候,她还会帮着青奇擦擦叶子。这一天又一天,墨娘见赢果儿果然没有过往的记忆,性格更好似跟原来截然相反,便对赢果儿的防备之心也慢慢削弱了不少。正碰到秋祭眼瞧着快到了,墨娘也跟着忙碌了起来。

这日。一直闭门炼丹的流云终于走出了房间,跟在流云身后的正是已经化为人形一身黄衫的大黄。

大黄身上的灵力稳定。虽然品阶还没有恢复成七阶,但也足有五阶了。流云为了加快大黄的恢复速度。要出一趟远门,便匆匆跟墨娘说了几句,便转身飞走了。

送走流云,墨娘忙拉着大黄在院子中的树荫下坐了下来,想要好好问问她是因何而掉阶的事,大黄说起这事一脸的愤恨,原来事情的起源,果真是王翦的夫人左山晴。

早先墨娘就打听到,在大黄掉阶的那个当头。左山晴突然突pò

了境界,从化神期突pò

到了炼虚境界,原来她之所以突pò

,是因为一种来自化外的诡异丹药。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左山晴的境界一直困在化神期顶端,不得寸进,所以心里焦躁异常。所以就生了歪心思,把注意打到了童童的身上。

童童,正是三十多年前。墨娘从大黄手里接过来,又亲手送到王翦将军府的那枚蛇蛋。然如今这蛋早已孵化成功,孕育出一个半人半妖的小家伙来。童童一直养在王翦的将军府,后来秦王扫六合。王翦出了大力,秦朝统一之后,王翦的将军府从安邑搬到了咸阳。童童也跟着搬了过来。

后来,王翦娶了左山晴。夫妻二人伉俪情深,王翦平日里是一丝一毫都没有瞒着左山晴过。所以这童童便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了左山晴的眼中。

左山晴修liàn

的是雪山派功法,雪山派虽说不上是正经的名门大派,功法却也是正气凛然,跟魔修妖法有很大的区别。可这雪山派的左山晴却也不知dào

是从哪里得到了一种诡异的邪恶丹法,竟然想着要借由童童炼丹,以助她自己突pò

化神期瓶颈。

这丹名叫化灵丹,丹药可将妖或人的修为融入其中,然后转嫁到食丹人的身上。可丹药的炼制异常繁复,左山晴为了成功炼药,竟然哄的王翦将童童养在了左山晴的膝下。

左山晴一面做慈母的样子,一面在童童的饮食里下药,先是害的童童妖力涣散不稳,紧接着又在月圆的使用用药力催动了童童体内的妖性,让他半夜跃入下人的院子,吞吃了两个家丁。待到天色一亮,童童发xiàn

自己匍匐在家丁血淋淋的尸体之上,口中还尽然是血腥味,自然吓的够呛。而在一旁目睹童童吃人的下人,更是吓到屁滚尿流的跑到王翦那里告状。

童童因为吃人,被王翦厌弃,认为他妖性难驯,便将它关入了地牢之中。而后左山晴一面照顾童童,一面又对王翦好言相劝,终于在关了童童三个月之久后,王翦再次将童童放了出来。

可童童才出地牢不过半月,便又碰到一次月圆之夜。左山晴再次以药力相催,童童再次兽性大发,竟然趁着王翦不注意,咬了王翦一口。

这下子王翦大发雷霆,提着剑便要斩了童童。左山晴在一旁假意拉扯,却暗中施力,童童被王翦一剑刺死。

王翦见自己杀了自己的孩子,一时间心乱如麻。他本来也只是怒火攻心,虽然手里提着剑,却也不见得非要杀了童童的,可却一时时候,不知为何,手中的剑便刺入了童童的心脏。王翦见童童的身子慢慢倒地,心也开始跟着疼了起来,无论如何,王翦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可他却只有童童这么一个孩子,如今被他亲手所杀,王翦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扔了剑,转身便出了将军府。

王翦一走,左山晴的脸色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颜,她小心翼翼的收起了童童的尸身,进了将军府的一个偏院里。

这偏远有个地宫,左山晴炼丹的地方就在这地宫当中。

童童便这样成了左山晴嘴里的一枚丹药。

童童出事的时候,大黄正在海外流云给它的任务。等她回了咸阳,再去看童童的时候,童童已经不见了。

大黄跟王翦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确切的说,自从大黄跟王翦欢好,生下童童之后,王翦就再也没见过大黄,不过大黄却是经常偷偷的跑到将军府去瞧童童,有时候她也顺带瞄一眼王翦。

因为童童的消失,大黄这么些年来,又一次见了王翦。这次见面,不为叙旧,只为追问童童的下落。

王翦见了大黄之后,直言是自己一时手滑,杀了童童,接着又言,童童妖性不除,死有余辜。大黄一怒之下,想要杀了王翦,却在动手的时候被左山晴制止。

大黄是知dào

左山晴来自雪山派的,可左山晴一向表现的身娇体弱,看起来修为根本不怎么样。可这次动手,大黄发xiàn

左山晴的功力隐隐在化神期巅峰,这个发xiàn

让大黄大吃一惊。左山晴的异常表情,让大黄心底生出了疑问。大黄开始觉得童童的死并不简单。

大黄知dào

童童很多年前妖性就稳了下来,月圆之夜变身是有可能的,但要说丧失神志,竟然张口吃人,大黄是万万不信的。

且不说童童自制力极强,就是这人类,也根本谈不上可口,更何况童童自小在人类当中长大……

大黄起疑之后,便不再跟左山晴硬拼,她借势退走,潜伏在将军府附近,一心要查明真相。大黄明察暗访了半个月,期间抓了无数将军府的下人,用尽各种残酷的刑讯手段,却也只将事情大概摸了了七七八八,却始终搞不清楚童童到底是为何而死,最让大黄奇怪的是,童童的尸首怎么找也找不到。

就在大黄焦头烂额之际,她见到了左山晴的母亲,霜夫人。

霜夫人对左山晴的所作所为表现的极其愤恨,她一方面对女儿恨铁不成钢,一方面又怪自己早年遗弃了女儿,恨她从未有机会好好教育左山晴。

不知dào

霜夫人是出于何种心理,她帮了大黄一把,将左山晴在将军府一个小院里的第佛地宫中炼丹的事情告知了大黄。

大黄得到这个消息后,便趁左山晴外出之际,杀死了地宫的守卫,潜入了地宫。在那里,大黄亲眼看到了童童的尸体。

三十年,童童即使是半人半妖,这时间也足够童童从一个蛋,变成玉树凌风的少年郎。而此刻的童童一身青色衣衫,平平整整的躺在地宫丹炉旁的石几上,他面容安详,好似睡着了一样。

可他的确死了。

大黄走近一看,童童的左侧胸口处,竟有一个拳头大的洞。他的整颗心脏,竟然被人生生挖了出来。

而挖心的手法诡异,伤口竟然连一丝血也没有流出。

大黄一时间悲痛欲绝,她抱着童童的尸体便要离开地宫,临出地宫前,大黄瞧见那炼丹炉的炉火还未熄灭,里面还有丹药未炼,便想要踢翻丹炉。

那丹炉四周却有阵法护着,大黄踢了两脚,将丹炉震倒,却也惊动了左山晴。左山晴匆匆回返,便正好见到抱着童童正从地宫出来的大黄。

大黄跟左山晴又是一阵恶斗,左山晴的功力比大黄上次跟她打斗时又高上了不少,而大黄却因为在地宫里吸入了一些奇怪的气体,体内灵力越发不稳起来。两人打了小半个时辰,大黄发觉暂时无法拿下左山晴,便一掌将她震退,自己抱着童童的尸体跑出了将军府。

大黄原本打算先将童童入土为安,随即调整好自己的灵力之后,再找左山晴报仇。

可哪成想,这童童的尸体上被左山晴动了手脚,尸体上一直有一股诡异的味道。大黄因为一直守着童童的尸体,等到童童入土的时候,大黄的灵力已经被这味道催发的混乱不堪。等童童入了土,大黄再想调戏,却发xiàn

体内的灵力正诡异的四处逸散。(未完待续……)

157 大黄(二)

(改过来啦~)

大黄心知自己中了左山晴的诡计,心里越发怨恨起来。她下葬了童童后,便一边监视着将军府的一举一动,一边又联系了一次霜夫人。

霜夫人看了大黄的伤势,直言她是中了一种专门对付妖灵的毒,这种毒配置起来极其繁复,并且没有固定的解药,唯有找到炼药之人,或者拿到炼药人手中的配方,才能对症找到解药,因为这毒药其中每一一味药材的变动,都会让它的解药随之变化。

霜夫人对这毒也束手无策,但霜夫人依旧承诺大黄,会暗暗帮她查探她身中的毒是何配方。

大黄因为身中剧毒,体内的灵力一天比一天涣散,根本没办法找左山晴报仇。而那几日,碰巧是大黄的主人流云准bèi

要渡过天劫的日子,流云一早便躲到了海外,找了个不知名的小岛做着渡劫准bèi

,大黄却是根本无法联系到他。再者说,童童本来就是大黄背着流云偷偷生出来的,流云没有因为这个事苛责大黄,大黄已经很感激了,而如今因为童童又出了这种事,大黄已经没有脸去求流云帮忙。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霜夫人一直没有消息,而大黄的灵力涣散之下,竟然让它生生从七阶掉到了六阶。

到了这个时候,大黄才发xiàn

,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且不说霜夫人到底会不会帮大黄找到解药,若是霜夫人一直找不到解药,那大黄便一直掉阶。到最后,她根本不会是左山晴的对手。倒不如趁着现在她跟左山晴还有一拼之力。去找左山晴拼一下。

就在大黄孤注一掷,准bèi

跟左山晴来一场不死不休的决斗的时候。霜夫人找上了大黄。

霜夫人直言,大黄所中的毒她已经有了头绪,只要不出七天,她一定能拿到那张药方,她要大黄再等一等。

可彼时大黄却拒绝了霜夫人。

一来,是因为大黄对霜夫人是有一丝惭愧的,霜夫人一直在尽lì

帮她,可她却要去杀霜夫人的女儿。二来,则是大黄不想再等七天了。她知dào

自己的身体状况,若是再过七天,她体内的灵力便会被化去七七八八,便是到那个时候,她得到了霜夫人的解药,短时间内也难以跟左山晴抗衡,还不若陈现在孤注一掷,生死有命,拼上一回。

送走了霜夫人。大黄便直奔将军府。

大黄翻遍了整个将军府,却偏偏找不到左山晴。她抓了左山晴的心腹丫鬟,才拷问出,其实左山晴已经出府三天了。这三天来,一直是一个跟左山晴身形相似的丫鬟,躲在屋子里。蒙混视线。

大黄直觉觉得事情不简单,便匆忙也出了将军府。开始四处寻找气左山晴来。大黄找了左山晴两天两夜,就连附近的城镇。也被大黄翻了个底朝天,可左山晴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踪迹全无。

第三天,大黄上刚搜索九宗山无果,一脸疲惫的下了山,便看到山脚下凉棚处,站着一个一身翠绿衣裙,巧笑嫣然的女子,不是左山晴还会是谁。

大黄一看到左山晴,便觉得不妙。自己的境界一直在往下掉,可左山晴才几日不见,竟然已经突pò

了化神期,进入了炼虚期!这样的左山晴大黄根本打不过。

就在大黄犹豫到底是战是跑的时候,左山晴已经出手了。她一出手便是杀招,大黄在左山晴手底下走了几个来回,便越发支撑不住了。不过好在大黄已经存了死意,她出招也是丝毫后路不留,这让左山晴一时半回也拿不下她。

两人就这么打斗着,竟然不知dào

不觉从九宗山往渭水边移动过来。

越过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大黄越发觉得疲惫。眼前的左山晴她根本斗不过,就算她存了死志,也被越级的灵力死死碾压着,就算是想跟左山晴同归于尽也是做不到。

就在这时,左山晴寻到一个空隙,一掌打到大黄身上,大黄的身子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浑身的力qì

也在一瞬间被抽了个干净。

大黄绝望了。

然而就在她绝望等死的当下,忽然发xiàn

那匆匆飞过来的左山晴好似忽然看不见她了一般,真焦急的在山头见左右寻找着。

大黄讶异至极,这才开始大量气身遭事物。

大黄虽然身为妖蛇,可因为跟着流云身边多年,对道术多少有些浸染,不多时,她便发xiàn

自己此刻身在一处大阵之中。

大黄侥幸之余,赶忙盘膝运功疗伤。而那半空中不停寻找大黄的左山晴,也在寻找无果后,很恨的咬牙离开了。

而那个帮大黄躲过一劫的阵法,正是三仙山的阵法,大黄所藏匿的地方,正是三仙山的试炼山。

大黄一直在这阵法中隐蔽着,因为身中剧毒,灵力不稳,她便一直吸食试练大阵中的妖兽的灵力度日,直到那日三仙山的大阵开启,三仙山的试练弟子进山,大黄见到左山晴的妹妹左妙妙。

大黄因为长期监视将军府,左妙妙她是认识的。她知dào

左妙妙跟左山晴实乃一丘之貉,两人狼狈为奸,做了不少缺德事。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大黄因为无法杀掉左山晴,便把这仇恨转移到左妙妙的身上,一直想杀死左妙妙,哪料左妙妙身上带着能驱万邪的轩辕剑,大黄一时无法得手。直到试练的时间将要结束,左妙妙将要离开试练山,大黄便开始慌了。她不想放开这送到眼前的机会,于是孤注一掷,出了昏招,为了增加自己的力量,为了不让左妙妙逃脱,她几乎吸尽了试炼山内众人的灵力,造了大杀孽。

说道这里,大黄闭嘴不语了。

墨娘默默的伸手摸了摸大黄的头发,一时无言。

后面的事墨娘都知dào

了,她知dào

大黄也不容易,可心里还是有些埋怨。即使是流云当时出海渡劫,那咸阳城不是还有她墨娘么,大黄为什么连找都不找她,竟然独自一人去背负着,最后把自己弄到如此不堪的境地。

“墨娘……”大黄揉了揉眉心,最后哀叹一声:“我只恨自己到现在也没能力报仇。”

墨娘疑惑的瞥了大黄一眼,正想要问大黄,你哪个渡过天劫的主人没说要帮你出头么?

大黄却直接猜出了墨娘的心思,没等墨娘问出口,便直接说道:“主人说,我在试炼山造杀孽太多,已经是偿还不完的罪,若是再想着报仇的事,只怕天劫难为,要永远的背离大道了。”

墨娘一头黑线,虽然流云说的对,可墨娘心里还是觉得憋气,可又担心自己说了什么多余的,扰乱了大黄的心境,便叹了口气,想岔开话题。

这时候,青奇忽然从树上倒挂下来,老气横秋的哼了一声:“流云那家伙说的也不尽然是对的。”

“哦?”墨娘好笑的看着青奇倒吊在书上,头上的花骨头一晃一晃的:“流云刚走,你就要在背后编排他了?”

“我没编排他!”青奇挥了挥叶子手,显示了自己很不耐烦,随即又灵巧的在树上一个转身,将藤蔓身子正了过来,这才一本正经的对着墨娘说道:“我早年也蹭渡过大天劫。”

青奇这话一说出口,墨娘便瞪大了眼睛。

青奇说的是大天劫,不是普通的天劫,大天劫是修真者的最后一道坎儿,渡过了皆大欢喜,寿与天齐,渡不过便是灰飞烟灭,惨淡收场。

青奇见墨娘一脸不信,顿时有些不高兴,但它又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证明自己,毕竟那次天劫它渡劫失败,自己也从苍天的妖藤变成了手指头粗细的一抹藤蔓灰……

“我信。”墨娘收起脸色惊讶的表情,恢复常色:“我初见你的时候,你已经有了神识,还能口吐人言,却连根须都没有,只是一节手指大小的断藤……”

要知dào

植物修liàn

甚是困难,而它们的根系就是它们的命脉,没有谁能失了根还依旧存活的。

青奇见墨娘相信它,顿时有了喜色,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哼哼,想当初老子是名满天下的妖藤青奇,老子手下有拥护者无数……”

墨娘有些黑线,她见大黄脸色越发显得虚弱,连忙挥手制止青奇的自说自话:“你要是想说这些,我跟大黄就先走了。”

青奇的回忆被打断,气的它花骨朵一阵颤栗,不过好在它没忘了自己真zhèng

想要说什么。便直言道:“流云说的杀孽太多,不能再让大黄报仇的事,老子不敢苟同!”

青奇说完,左右两片叶子手做波浪状,暗暗有些高兴,自己刚刚用了“不敢苟同”这四个字的成语!

大黄的眼睛却唰的一下亮了起来,她扭头看相青奇,神色间多了分恭敬:“前辈,能否详细点解。”

墨娘看着刚刚还死气沉沉的大黄好似瞬间复活了一般,略略一想,墨娘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墨娘知dào

,大黄心里是极其想报仇的,而现在青气说的,正是大黄心里盼望的,所以无论青奇一会儿说什么,只要是对报仇有利的,无论对错,大黄怕是都会相信。

人有时只能听进去自己愿意听的话,妖也一样。

“青奇。”墨娘责备的看了青奇一眼,想让它闭嘴。可青奇这回根本不理会墨娘,它看着恭敬异常的大黄,满yì

之极的开了口。(未完待续……)

158 业火

“万事皆有因果,了却一段因,成就一段果。”青奇的朝着大黄挥了挥叶子,颇有些神棍的意味:“你为了报仇,妄造杀孽,报仇是因,可杀孽却不是这段因的果……”青奇顿了顿,看向大黄,语气中略带些希冀:“我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大黄一脸疑惑,半晌,脸红着摇了摇头,口中道:请前辈解惑,然而心里却在暗自腹诽,这家伙到底在说啥?果然植物什么的都是没有脑子的么?话都说不明白?

青奇自然不晓得大黄心里是怎么想的,而是依旧故作高深的说道:“也罢,我就给你个明示。”

大黄连连点头。

青奇满yì

的抖了抖叶子,复又说道:“你孩子的死是因,你为他报仇是果,而你在报仇期间造成的杀孽是因,为了杀孽赎罪是果。若是你强行把这两个因果混在一起,心中有仇而不报,更容易引起心魔,这便离修真的大道更远了。”

大黄听了青奇这么一说,嘴角上扬,幽幽道:“我懂了,我该去为我儿子报仇,而那些被我杀的人,自然可以来找我报仇。”

青气点了点头。

大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冲着青奇一拜,随即转头看向墨娘:“主人若是回来了,你便帮我跟他告个罪,大黄辜负他良多,若是有来生,大黄还愿认他为主。”

“大黄!”墨娘吓了一跳,赶忙伸手拽住大黄的袖子:“你别听青奇胡说,它那都是歪理!”

大黄缓缓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一抹坚毅:“我要去报仇。”

“不行!”墨娘眉头紧蹙:“你身上杀孽已然够多,青奇说的因果什么的我不懂。我只知dào

,你杀的人。造的孽,以后全都会应在你的天劫上!你若不能迷途知返,一定会被劫云劈成灰!”

大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你以为,我杀了那些人之后,还有迷途知返的机会?我的罪孽已然够重,便不在乎再多几条人命,只不过将来被天劫劈成灰的时候,那灰会变得更细腻些罢了。”

大黄的话一说完。便用力甩开了抓着她的墨娘,转身飞离了国师殿。?

墨娘看着那一抹黄衫飞入天际,心里着急,就要跟上。就在这时,赢果儿的声音突兀的响在院子门口处。

赢果儿眼睛笑的弯弯的,似乎根本没有发觉眼前的气氛不对,她直接几步上前,一把拉住墨娘的袖子,欣喜若狂的说道:“刚刚兰亭往草木大殿送药材回来

。说是白羽大哥醒了,我们快一起去瞧瞧!”

“白羽醒了?!”墨娘惊喜的瞪大了眼睛:“快走快走!”

墨娘急匆匆的越过赢果儿,往草木大殿奔去。

墨娘进入草木大殿的时候,白羽正坐在玉石床上。手里拿着女娲石盘膝疗伤。

苏华见墨娘进来了,非常有眼力见的退出了草木大殿,还顺手把正要进殿的赢果儿挡在了门外。

赢果儿虽然不满苏华挡住了自己。可也晓得白羽刚醒,眼下要把时间留给墨娘。让它们夫妻相聚,所以也只能撅撅嘴。在大殿门口低头数蚂蚁。

草木大殿内,墨娘缓步上前,站到了白羽身侧。白羽刚刚苏醒,身体依旧虚弱的厉害,此刻他面若金纸,一双唇上毫无血色。

看着如此虚弱的白羽,墨娘鼻子一酸,泪珠在眼眶中转上了圈圈。她的白羽,印象中一直是英姿飒爽,所向披靡,仿佛再重的伤到了他的身上,全都不值一提。

可如今,她的白羽,这是怎么了?

怎么好似奄奄一息,下一刻便要乘风归去?

想到这里,墨娘心里烦躁了起来,她忙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从白羽苍白的眉眼间移开,放到白羽指节分明的手上。

白羽右手拿着女娲石,左手平方在膝盖上。

墨娘伸手覆住白羽平方在膝盖上的手,心里暗暗想着,白羽只是受了些内伤,之要休息好了,便没事了,白羽会长命百岁,一直陪在自己身旁。

“墨娘?”感受到手上的温度,白羽缓缓睁开了眼睛。

白羽睁眼便看见墨娘一脸担忧,便止不住心里更加愧疚起来,他努力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恬淡的笑容,他努力想安抚眼前的皱着眉的墨娘:“我已经无碍了,只要再恢复些时日,便与从前无异,你别为我担心。”

墨娘握紧了白羽的手,眼泪终于珠子般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我知dào

,我知dào

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好起来。”

白羽嘴角上扬,他放开左手中的女娲石,抬手摸了摸墨娘的头,这才缓缓说道:“墨娘,我自然会好起来,我会永远永远陪着你。”

墨娘闻言,拼命的点头。

白羽好笑的点了点墨娘的鼻子,随即将墨娘往身前一拽,墨娘便整个人跌坐在白羽的怀里。

“有个问题我想了很久。”白羽一手抱住墨娘的腰,一手抚摸着墨娘的头发:“两个人在一起,应该坦诚相对,以前的事,我错的太多。”

“白羽?”墨娘有些奇怪白羽为何忽然说这个,她不安的在白羽的怀里扭了扭,想回头看白羽的脸。

“别乱动。”白羽好笑的扳着墨娘的身子,随即将自己的下巴落在墨娘的颈窝处,幽幽的继xù

说道:“这些话,我想说好久了,别打断我。”

“呃……”墨娘只得乖乖当个听众。

“当初魔门围攻三仙山,正碰到你在为炼妖洞之事受刑,而彼时神女恨我之极,想借机除掉我……”白羽皱了皱眉头,低声叹了口气:“那时候你昏迷不醒,我替你挨了灭魂钉,也陷入了昏迷,完全就是任人宰割的样子,当时多亏赢果儿出手相助……”

白羽说道这里,顿了顿,抱着墨娘腰的胳膊紧了紧,见墨娘没什么反应,才继xù

说道:“赢果儿为了我背弃了她的师傅,挡下了本该落在我身上的轩辕剑,也因此丧命。”

墨娘瞬间瞪大了眼睛,原来赢果儿是为了救白羽而死的,而那时候白羽身受重伤任人鱼肉,却是因为替她墨娘挡了灭魂钉……

这件事归结起来,赢果儿岂止是白羽一个人的恩人,她也算是墨娘的恩人。

墨娘咬了咬嘴唇,心里如打翻的五味瓶般,一时百味陈杂,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

白羽将墨娘抱的更紧了,又继xù

说道:“赢果儿死后,我得知左山晴要复活赢果儿,便背着你,偷偷将自己的眼泪给了她,随后,因为凑不出复活大阵需yào

的站星宿位的长老,我便走了捷径,买了三千奴隶,做了血阵,勉强复活了赢果儿。”

墨娘听到这,身子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白羽的意思是,他为了救赢果儿,竟然杀了三千活人?!

白羽感觉到怀中女子的瑟缩,眼眸暗了暗,脸色露出一丝无奈,继xù

说道:“我现在身上的火毒,便是在血阵中沾染的,是业火。”

“业火?!”墨娘脸色瞬间惨白,她猛的转头看向白羽:“你说你中的火毒的火,是业火?!”

看着白羽缓缓的点头,墨娘只觉得一瞬间仿佛天塌地陷。

业火是地狱之火,用来焚烧罪人的灵魂。

可白羽,居然业火加身,这怎么可能!

墨娘下意识的猛摇头,眼泪止不住的涌出眼眶:“你骗人!业火怎么会出现在活人身上!”

白羽看着墨娘通红的眼睛,心疼的无以复加,可他不想骗墨娘,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本来这业火的确不会不会焚烧活人,可我本身的功力是由于早年在血煞池中浸泡而得,我的体质本就异于常人,我的血,可容业火栖身。”

墨娘呆滞半晌,随后她猛的从白羽的怀中挣脱出来,站在玉石床边双眼通红的直视白羽。

“墨娘……”白羽眼中愧疚之意更浓:“你别担心,苏华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了,我会慢慢好起来的。”

墨娘扬手一个巴掌便扇到了白羽的脸上,嘴唇因为心痛微微发抖:“你竟然如此不爱惜自己,三十年前便是,三十年后亦如此……”

白羽被墨娘一个巴掌打了愣了一下,随即他伸手一把拉过墨娘,将她紧紧扣在自己怀里,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别在生气了。”

“我为何不能生气!”墨娘推搡着白羽的身子:“你什么都不告sù

我,什么都不告sù

我!”

“墨娘……”白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得一边努力抱住墨娘,一边任她在自己怀中蹂躏着自己胸前的衣襟。

墨娘锤了白羽半天,忽然停了下来,伏在白羽胸前大哭了起来:“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嗝……早知dào

现在会这样,三十年前我死都不该回昆仑雪山。”

“墨娘。”白羽的眼圈红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墨娘,幽幽说道:“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墨娘哭着点了点头:“有什么难关,我们一起去闯,这天下间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未完待续……)

159 小师叔的境界

白羽欣慰的点了点头,墨娘又哭了一会儿,这才整理好情绪,从白羽怀中抬起了头。

就在这时,草木大殿的门被推开了,却是赢果儿走了进来。赢果儿见墨娘跟白羽具都眼圈通红,一时有些尴尬,料想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却见墨娘笑着对她招了招手。

赢果儿有些吃惊,平日里墨娘对她虽然也算礼貌周全,可如今日这般发自真心,友好的笑容,却从不曾有过。

“嫂子。”赢果儿忐忑的看了眼墨娘,随后视线越过墨娘看向了坐在玉石床上的白羽,转而一脸欣喜:“白羽哥哥醒了就好。”

墨娘被赢果儿眼中的亮光晃了一下,忍不住颦眉。这赢果儿以前能为了白羽而死,此刻她虽然没了往日的记忆,可心底还是依旧爱着白羽的吧。

“果儿。”白羽冲着赢果儿笑了笑:“你先出去,我还有些话想对你嫂子说。”

赢果儿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了点头:“哥哥跟嫂子的感情真是令人羡慕,果儿就先出去了。”

果儿一步三回头的退出了草木大殿,白羽则一把握住墨娘的手,语气难得的认真:“与我来说,赢果儿是恩人,我从前把她当妹妹,以后也是,从来不涉及儿女私情。”

墨娘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想,即便你把赢果儿当妹妹,怕是赢果儿没有把你当作哥哥吧毕竟你们又没有真的血缘关系。

白羽看着墨娘别扭的脸,好笑的说道:“你该明白,我心里的位置之有那么大。已经被你一个人填的满满的。”

听白羽这么说,墨娘诧异的看向白羽。一丝红晕染上了墨娘莹白的耳廓。

这算是告白么?墨娘和白羽成婚已久,可白羽从来未曾说过什么动人的情话。眼前白羽的一席话,让墨娘整个胸膛都暖暖的。

因为白羽大病初愈,还需好好休息,墨娘又在草木大殿呆了一会儿,苏华便进来撵人了。

墨娘从草木大殿出来,心情依旧久久不能平复,她满脑子都是三千奴隶化了血阵的事,一时间心情低沉的不得了。

墨娘明白,在白羽的心里。三千奴隶的血换赢果儿一人的重生,那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在白羽或者赢果儿这般自小高高在上的朝廷贵族眼中,人命真真如草芥。

可墨娘不一样,她自小长在清宁山上,过的是跟白羽截然不同的日子。

清水宗师门的教育,一草一木,皆有精魄,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墨娘不知dào

奴隶跟贵族到底有什么区别,清宁山上没有奴隶。也没有贵族,只有身着青衫的弟子,只有不染纤尘的大殿,只有洒满阳光的树杈枝头。

墨娘沉淀在自己的哀思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糟糕,大黄……”墨娘想起独自离开的大黄。她狠狠的敲了两下自己的额头,骂了自己一句。便赶忙御空飞出王宫,散开神识。寻找起来。

暂时丢开那三千奴隶化血阵的事,墨娘一心一意找起大黄来。

墨娘找遍了咸阳城,更是在王翦的将军府内偷偷的三进三出,最后出城一路到了渭水边上,却是一丝大黄的气息也没有发xiàn

。最后墨娘甚至进了当初三仙山的试练场,各个山头翻了地毯式搜索了一遍,却依旧无功而返。

墨娘心里忐忑了起来,她怕大黄会出什么意wài



苦寻无果,眼下墨娘又联系不到流云,一时也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便只得苦闷的回了国师殿。

一进国师殿的院子,墨娘便瞧见青奇正懒洋洋的对着夕阳伸叶子。

墨娘很恨的翻了个白眼,两步走到青奇面前,没好气的一把拽起青奇的花骨头:“就怪你多嘴,现在大黄找不到了!怎么办!”

青奇被捏住了花骨头,顿时娇羞了起来,说话也期期艾艾的:“快,快,放开我的花骨朵~~~”

青奇的音调奇怪,尾音上挑。

墨娘被青奇的声音吓出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松开了握住花骨朵的手,可还是依旧脸色阴沉的看着青奇:“你这不让人省心的家伙!碎嘴子!唯恐天下不乱!”

花骨朵一被松开,青奇嘘出一口气,它昂扬着花骨朵对着墨娘鄙视一声,声音也恢复了正常:“我说的都是实话,若是大黄孩子的仇不得报,那便会变成她的心魔,心魔既成,修为再难寸进,她这一辈子最好的情况便也只是个七阶的灵兽罢了,还奢望渡劫?!”

墨娘冷着脸看着青奇,语带不悦的说道:“那你也不能撺掇大黄再造杀孽,要知dào

她已经害过那么多人。”说到这,墨娘额头的青筋都止不住要出来蹦上一蹦,怎么跟她墨娘关系好的,如白羽,如大黄,全是杀人狂般的存zài

,就连她自己,都在炼妖洞事件之后,间接害死好些人,这真是……一把辛酸泪。

墨娘刚要继xù

说话,青奇便将一片叶子做手掌状,冲着墨娘摆了摆,打断了墨娘的话:“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知dào

你是担心大黄身上杀孽太重,以后天劫难为,可我的意思是,大黄若是不报仇,这件事成了她的心魔,她便根本没有渡过大天劫的机会,她这辈子也只会是个七阶灵兽,根本不可能到八阶,九阶,天劫什么的,对她来说太遥远了些。”

青奇顿了顿,见墨娘不出声,便又冷笑了两声,继而说道:“对流云来说,大黄只是他的灵兽,一个灵兽,有七阶已然足够,难道还要它实力超绝,碾压主人?所以流云根本未曾为大黄想那么多。”

墨娘歪着头想了想青奇话里的道道,又伸手弹了下青奇的花骨朵:“不论你跟流云各有各的道理,可眼下大黄不见了,她一心想着报仇,偏偏左山晴已经进入了炼虚境界,大黄的实力也还没恢复到巅峰时期,她根本斗不过左山晴,如今她孤身在外,要是出了什么事……”

听着墨娘的话,青奇不耐烦的用叶子挠了挠自己身上的小刺,大咧咧的说道:“不若你去找白大哥帮忙啊,不是说他醒了么。”

“白羽刚刚苏醒,虚弱的很,这事不能找他。”墨娘缓缓摇了摇头,眼中担忧之色更重。

“那去找……”青奇歪了歪头上的花骨朵:“去找苏华啊,苏华的实力更在白羽之上,我看流云都不一定打得过他,那左山晴一个炼虚境界的,苏华动动手指,就搞定了。”

墨娘眼睛亮了一下,找苏华是个好主意。可……

墨娘奇怪的看向青奇:“你这满嘴跑轱辘的藤蔓,竟然说小师叔的实力更胜流云?”

青奇不乐意的撇了墨娘一眼:“你才满嘴跑轱辘,苏华的本事本就不弱,只是你境界太低,看不出来罢了。”

“流云可是渡过大天劫的,而苏华小师叔一向喜欢倒弄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对修liàn

并不热衷,怎么可能胜得过流云。”墨娘想起早先在清水宗的时候,宗主几次三番苦苦劝小师叔不要玩物丧志,要好好修liàn

,可小师叔从来把宗主的话当作耳旁风。

“不信就不信吧。”青奇见墨娘一脸不以为然,顿时恼了,甩甩叶子扭身留给墨娘一个背影,天旬快放学了,它去找天旬玩!

这边墨娘见青奇走了,也转身出了国师殿的院子,往草木大殿行去。

无论小师叔修liàn

到了什么境界,是高是低,可小师叔的点子多墨娘是深有感触的,大黄的事,墨娘眼下只能求助他了。墨娘一边往草木大殿走着,脑中却又回想起刚刚青奇的话,苏华的境界跟流云差不多?墨娘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她回身望向身后国师殿的方向,忽然想起国师殿里的那颗供青鸟栖息大树,以及大树下那些蹊跷的消息,消息里暗暗显示,每次有空间裂缝的地方,苏华都会出现……

这真的是巧合么?

墨娘咬了咬嘴唇,回身继xù

往草木大殿走去。

匆匆到了草木大殿,白羽已经再次睡去,墨娘拉了苏华出来,将大黄的事说与他听。

墨娘刚说完,苏华便皱起了眉头:“据我所知,大黄种的那种毒,配置起来要求极其苛刻,别说药材,就是用量差了丝毫,便无法做出化灵的药效,又怎么会有各种不同的毒药对应不同解药这么一说……”

墨娘闻言挑了挑眉毛:“小师叔的意思是,霜夫人骗了大黄?”

苏华点了点头,随即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才缓缓说道:“你说,可不可能是,左山晴用童童的心脏练了药,然后找了个地方专心突pò

境界,而在这个期间,左山晴担心大黄会妨碍她,便让霜夫人施计拖住大黄?”

墨娘闻言眼神一暗,她想起那日在王宫废弃的冷宫院子中,看到霜夫人跟秦王亲亲我我的一幕。

这霜夫人,复杂的很。

“眼下最重yào

的是找到大黄。”墨娘抬头看向苏华:“她一心想要报仇,我怕她有危险。”

“关于报仇这点,我倒是跟青奇的想法一致。”苏华笑着看着墨娘:“别担心,我会帮你找到她,然后劝她,若是执意报仇,不若再多找几个帮手,总好过自己飞蛾扑火。”(未完待续……)

160 青奇化形

苏华答yīng

墨娘,帮zhù

她找到大黄,墨娘悬在半空的心也算放下了一点了。

从草木大殿离开,墨娘回了国师殿。国师殿里静悄悄的,天旬还没有下课,流云跟大黄都离开了,就连兰亭和赢果儿也都不在,而其他的侍女们这两天大多在秋祭的场地忙碌着,每日要到很晚才能回到国师殿。

墨娘进了院子,沿着廊下的回廊进了大殿,一进大殿,墨娘就被满室清脆的绿色震惊住了。

偌大的殿内,到处爬满了翠色欲滴的藤蔓,随着殿门的开启,穿堂风一过,那满眼的硕大绿叶便如波浪般随风起伏着。

“……”墨娘一头黑线,这什么情况?

“墨娘!”一跟藤蔓枝条慢悠悠的松开了巴在墙上的根须,伸展到了墨娘眼前:“出了点意wài

,你得赶快带我出城。”

“青奇?”墨娘讶异的看着眼前的藤蔓:“你怎么突然长成了这般……”墨娘望了望满室的绿色:“这般无边无际了……”

“我要化形了,灵力难以很好的控zhì

,所以便露出了这幅形态,我现在需yào

一处灵气充沛,有水有风的地方。”

墨娘点了点头,亮出了手上待着的空间戒指:“你先进去吧。”

青奇点了点藤蔓枝头,冲着空间戒指钻了进去。

青奇的藤蔓身躯已经变得极长,它先是将枝条纷纷钻入空间戒指,紧接着那足有几人合抱粗细的藤蔓根茎也涌进了空间戒指。

墨娘将一缕神识探入自己的空间戒指。便看到青奇正在里面张牙舞爪的搬弄着空间戒指里的存货。

墨娘的空间戒指中东西不少,基本都是当时离开雪山的时候,扫荡天道一族废墟的时候装进去的。可东西虽多。真zhèng

好的东西却几乎没有,若飞说好东西,怕也只有那一柄轩辕剑了。

“你干嘛呢?”墨娘见青奇正嫌弃的把自己的存货堆到角落,便忍不住出声问道。

“你这里破烂真多。”青奇语气愉悦,可愉悦中又带着一丝丝鄙视:“我化形之后,修liàn

速度会大幅提升,为此。我需yào

给自己找一个土壤肥沃,灵气充沛的地方,保证让我时时得到充足的能量。”

“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这戒指不错。空间够广,要是用心些,说不定可以改造成像流云的镯子空间那般的小世界。”

“呃……”墨娘一边往城外飞,一边羞愧了。

她手指上这空间戒指跟流云那个空间镯子全是天道一族出品。而且她这个隐隐还比流云的那镯子高级些。可观流云的镯子空间。一片雪原中一颗繁花正茂的桃树,而自己的空间,就是黑漆漆的无边黑暗,黑暗中有好些破烂飘在里面。

墨娘羞愧之下,也不再理在镯子内瞎折腾的青奇,专心赶路起来。

青奇要求化形之地要要灵气充沛,有水有风。墨娘在咸阳城郊转了一圈,本来准bèi

去九宗山里寻一寻。可最后她眸光一转,往与九宗山正对着的秦岭飞了过去。

秦岭虽然灵气并没有九宗山暴烈。可它两侧一江一水,生机勃勃,灵气连绵氤氲,有温润绵长之感,对植物修liàn

来说,更胜与九宗山。

墨娘在秦岭上方兜兜转转,来回绕了好几圈,最后在一处江河相汇的山尖处落了下来。

一落地,墨娘便呼唤戒指中的青奇。青奇从戒指中探出一条枝蔓,左右瞄了一眼,见眼前的选址还算满yì

,便呼啸着将整个藤蔓身子从戒指中抽了出来。

“帮我护法!”青奇说话,便漫山遍野开始疯爬了起来。

墨娘看着眨眼间布满小半个山头的藤蔓,抽了抽嘴角,刚想说什么,却忽然觉得天空中一暗,那无数绿色藤条竟然直插空中,在半空中又扭曲纠缠在一起,竟然将阳光统统挡在了外面。

“青奇,你这是要干嘛?”墨娘左右打量着身遭,发xiàn

四周已经被藤蔓围绕住,只偶尔几道缝隙,可以漏进来一线天光。

“我用阵法隐蔽了咱们的位置,我化形的期间,你时刻注意四周。”

“好吧。”墨娘撇了撇嘴。不过就是被藤蔓围在中间了而已,反正自己是青奇的契约主人,这货又不可能吃了自己。

墨娘想找块干净的石头坐下,这才发xiàn

,此时此刻,地面上也早已爬满了藤蔓,眼前的空间中,无论天上地下还是四面八方,全是藤蔓的枝条叶子,再也瞧不见任何别的东西。

墨娘只得寻了两条交缠的藤蔓,用手扯了扯,将上面的叶子拨弄平整,自己这才稳稳的躺了上去。

“你这化形要多久啊?”墨娘开口问青奇。

可青奇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墨娘晓得这是青奇开始化形了,便也不再说话,之安静的躺在藤蔓床上,看着头顶那一丝缝隙中微微刺眼的蓝天。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墨娘索性闭着眼睛假寐起来。可她的神识依然外放着,时刻注意着这山头附近的动静。

就这么又过去了一夜,等墨娘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发xiàn

这藤蔓空间的正中央,竟然冒出一个花尖儿微微开启的花骨朵来。

“我还说呢,你那花骨朵哪里去了……”墨娘侧了侧身子,盯着那花骨朵微微开启的间断,琢磨着是不是等着花朵大开了,青奇就能化形成功。

墨娘心里有些焦躁,她不知dào

眼前这花骨朵什么时候能绽放,自己已经离开国师殿一天了,也不知dào

苏华找没找到大黄。

转眼间日上中天,就在墨娘百无聊赖,正透过藤蔓空隙找外面天空中一掠而过的飞鸟时,那一直半开不开着的花骨朵终于徐徐舒展了娇嫩的花瓣。

那粉白粉白的小花瓣缓缓的一点的张了口,墨娘赶忙探头盯了过去,就在她目不转睛,等着花芯钻出来个人的时候,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墨娘竟然被一条藤蔓枝条缠住了腰身,紧接着藤蔓墙上一条空隙瞬间张开,墨娘被顺着缝隙撇了出去。

“青奇!”墨娘被抛出了藤蔓空间,她在半空中稳住身子,便看到那山尖尖上一个藤蔓裹成的大球:“你竟然卸磨杀驴,把我扔了出来!”

墨娘脸色黑的好似锅底一般,她还好奇那花蕊间能走出来个什么玩意,竟然没等她看到,就被驱逐出来了。

墨娘连翻了好几个白眼,在空中围着藤蔓球转了好几圈,虽然想进去看看,却也知dào

现在是青奇化形的关键时刻,自己最好还是不好乱闯。

“哼!”墨娘寻了藤蔓球附近的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那藤蔓球上忽然飞起点点绿光,好似千百只绿色萤火虫萦绕期间,墨娘好奇抻着脖子好奇的打量着,却见那藤蔓球上放忽然开了个口子,一股极粗的绿光冲天而起,在山间缭绕翻飞了好一会,最后倏然冲着墨娘冲来。

墨娘吓了一跳,不过因为没有感觉到绿光的恶意,便也站在原地没有动。

不过眨眼睛,那无边的绿光尽数涌入到墨娘手上戴着的戒指中,随着绿光涌入戒指,那藤蔓球也开始躁动了起来,无边的绿色藤蔓也疯狂的朝着墨娘冲了过来。

墨娘知dào

这些藤蔓只是想要进入戒指中,可看着铺天盖地的绿色,还是觉得太震撼了,她连忙将手平身出去,将戒指尽可能的远离自己。

待藤蔓完全融入到戒指中后,墨娘便看到了化形成功的青奇。

“……”墨娘的下巴险些掉了下来。

“墨娘,老子帅气么?!”一头绿发的少年,唇红齿白,浑身未着寸缕,胸前露着亮点嫣红,下腹处一朵粉白色的盛开花朵挡住了要害部位。

青奇转了个身,墨娘便看到他屁股的地方盖着一片叶子,可这叶子甚小,根本挡住不他的股股沟!

“你是暴露狂么?!”墨娘一头黑线。

青奇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虚伪,我当藤蔓的时候也没穿衣服,化个形哪里就多了那么多讲究。”

“那不一样!”墨娘抗诉。

青奇继xù

不以为然。

墨娘忍无可忍,最后从空间戒指中掏出了自己的一套白色衣裙,递给了青奇:“你若不想自己用叶子幻化衣服,便穿上我这裙子吧!”

青奇自认是个极其爷们的爷们,自然不情愿穿裙子,他左思右想,用叶子幻化个衣服还可以接受,好歹那是自己的叶子,就算套在身上,也没有什么累赘的感觉。

墨娘又以主人的威压,逼迫青奇将自己的他那绿油油的头发变成黑色。

待青奇发色便黑之后,墨娘又左右瞧了一番,见一身绿色长衫的,发色乌黑的少年青奇看上去已与常人五异,这才满yì

的点了点头。她随手抽下自己裙上一条素白的带子,帮青奇将头发绑在脑后。这一番收拾下来,青奇已经从超重口变成了翩翩美少年。

两人这才往咸阳城内飞去,回到了国师殿,墨娘便从赢果儿口中得知,苏华找过自己一次。

墨娘心里一喜,料想是苏华有了大黄的消息了,便连国师殿的殿门都没进,直接往草木大殿行去。

路刚走了一半,墨娘忽然停下了脚步。

离她不远的小径上,一个腰身极其妩媚的女子正款款而行,正是那个有着无数牛情人的霜夫人。(未完待续……)

161 霜夫人的真心人=,=

霜夫人一身碧色纱裙,纱裙的领口极宽,两道凛冽的锁骨尽显无遗,腰部用白色的丝带系住,丝带绕道腰后,挽成一个繁复的结,这素白的结衬得霜夫人的纤腰越发不盈一握,随着她莲步轻移,身形妩媚婀娜。

骤然看到霜夫人,墨娘吃了一惊,趁着霜夫人还没发xiàn

自己,墨娘飞快的躲到了身侧的一颗粗壮的榕树后面。

霜夫人依旧自顾自的走着路,她专挑没人的小径,似乎很怕被人撞见一般,时而还左顾右盼一番。

墨娘未免自己的行迹被发xiàn

,便打开了结界罩子,将自己的身形跟气息完全的遮挡住。随后,墨娘亦步亦趋的跟着霜夫人,准bèi

瞧瞧她是要去干什么。

就在墨娘暗自揣测霜夫人是不是又来暗会皇帝大人的时候,霜夫人果然又转入了上次墨娘瞧见两人亲亲我我的那个冷宫院子中。

墨娘挠了挠头,她对两人的私会一点兴趣都没有,可她又好奇,东鹊会不会再来。思索了半天,墨娘跟着霜夫人进了院子。

霜夫人正坐在冷宫院子中的石凳上,一张瓜子脸上满脸绯红,眼波流转间尽是雀跃。

墨娘轻巧的跃上一棵枝叶繁茂的榕树上,将身形藏在枝桠后,瞧着院子内的霜夫人。

霜夫人正对着施法放出来的水镜整理容貌,她小心翼翼的将发丝从发髻中抽出一缕,让它自然垂在脸颊旁。又从空间戒指中取出胭脂,点了点朱唇。

墨娘疑惑的挑了挑眉毛,从上次她看到的霜夫人跟皇帝的相处画面来看。这霜夫人好似不怎么看得上皇帝,可为何眼前的霜夫人一脸小女儿的娇羞,全然一副春心萌动的样子?!

就在这时,院子门发出咯吱一声,一个挺拔的人影从院门口走了进来。霜夫人见了,赶忙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对着那人影盈盈一拜:“小哥哥。你来了。”

“嗯。”那男人点了点头,伸手手宠溺的摸了摸霜夫人的头,又柔声说道:“你又瘦了。”

霜夫人低眉垂首。声音更显娇弱:“霜儿没事,霜儿只是很担心小哥哥。”

霜夫人的样子似乎极大的愉悦了站在她对面的男人,那男人伸出胳膊一把将霜夫人抱在怀里,一边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一边轻笑道:“看起好似很想念我的样子。”

“霜儿时时刻刻都在想念小哥哥……”霜夫人的声音像蜂蜜一般甜腻粘稠。

躲在树上的墨娘打了个冷颤。以墨娘的位置看不清那跟霜夫人似乎的男人的脸,墨娘正想往旁边挪一挪,好瞧瞧那男人的脸的时候,霜夫人轻声叫了一声,墨娘定睛一看,却是霜夫人的那素白的腰带整个被扯了下来。

这是谁啊?这么狂野?墨娘瞪大了眼睛,眼看着霜夫人那男人的手伸进了霜夫人的宽大的衣领中,一扯。霜夫人莹白的肩膀头就露了出来。

“小哥哥……”霜夫人已然动静。

“叫我的名字。”那男人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丝丝邪魅。

“苏……苏华哥哥……”

啊咧?墨娘一听这句苏华哥哥,险些从树梢栽下去。

而树下那男人在将霜夫人的衣裙半扒之下。便抱着霜夫人将她的后背抵到了一棵树上。

这角度一变换,墨娘自然看到了那男人的脸,可不就是小师叔苏华么。

可眼前这个的确是小师叔苏华么?小师叔平时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儿,可眼前的男人一举一动都邪魅的很,通身上下萦绕着一股儿放荡不羁的侵略性。

墨娘一时有些接受不能,眼前的高冷男跟平日里平易近人的小师叔苏华完全是两种人好么!

墨娘一头浆糊的看着不远处的小师叔苏华,力求找到此人只是跟苏华长的一模一样的另外一个人的证据。

苏华此刻正用身子将霜夫人整个人抵到树干上,他一手抚摸着霜夫人裸露出的肩膀,另一只手正一根一根拆着霜夫人头上的发簪,随着发簪跌落尘土,霜夫人一头乌黑的头发瀑布般的倾斜而下。

“小哥哥,那蓬莱阁主身上的毒已入骨髓,已然药石无妄。”霜夫人一边用手指在苏华胸前画着圈圈,一边带着斯不安的说着:“阁主虽然功力深厚,勉强只用自身灵力压制着,却也时日无多了。”

“你同他夫妻一场,为何偏偏要他死?”苏华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我跟你说过的,只要他答yīng

了那个条件,便可以把解药给他的。”

霜夫人挑了挑眉毛,脸色带着一丝嗔怒:“阁主他跟妾身说,他就算身死灵灭,也不会同意把东皇钟的催动法诀告sù

妾身,而东皇钟,我也休想得到。”霜夫人说道这里,顿了顿:“我想直接杀掉阁主,拿到东皇钟,可又担心东皇钟到手后,我们没有催动它的方法。要知dào

,这东皇钟世代由蓬莱阁看管,千年来也只不过是摆在蓬莱阁当装饰,也只有近些年的天洋洋阁主一人,成功催动了东皇钟而已。”

“宁死也不松口么?这天洋洋,还真是个顶天立地的人物。”苏华轻笑一声,又说道:“法诀的事就不要再逼问他了,你只盯紧他,不要让他有机会把东皇钟转移出去便成了。至于催动东皇钟,他天洋洋能催动,我自然也能,你不用担心这个。”

“小哥哥。”霜夫人听着苏华自信的话,眼中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崇拜之色:“若是这样,那我不若直接杀了阁主,夺了东皇钟来。”

苏华闻言打断了霜夫人的话:“他本就身中剧毒,活不了多久了,何况他爱你至深,我就是想杀他,也不会让你去,这对你不公平。””小哥哥“霜夫人眼中亮色更甚:”霜儿为你做什么都是甘愿的……“

“傻姑娘。”苏华笑着吻上了霜夫人的唇。

树上的墨娘此刻眉头紧锁,一脸铁青。

苏华跟霜夫人的谈话让墨娘心乱如麻,苏华为了要东皇钟竟然给蓬莱阁主下了剧毒?蓬莱阁主修为高深,想来那毒是由蓬莱阁主最心爱的霜夫人一手所下,所以阁主才中了毒……

墨娘看着树下亲吻着的二人,心头一时百味陈杂。她不相信小师叔是那样的人,可眼前的一幕又作何解释。

霜夫人已经动情的攀附在苏华的身上,她面色潮红,眼波迷离,自己便将衣领拉下,露出了莹白的前胸。

反观苏华,相对于霜夫人的婉转缠绵,苏华的动作简单粗暴,他一手握上霜夫人的胸前的柔软,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可眼中神情依旧清冷,显然并未跌入到情欲中去。

“小哥哥……”霜夫人用舌尖轻轻的舔着苏华的下嘴唇,神态迷醉。

可苏华前一秒还在回应着霜夫人,下一秒却猛的离开了她的身体,霜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苏华已经挥手帮霜夫人穿好了衣服,语气中有些无奈的说道:“有人。”

“有人?”霜夫人惊讶的转头打量着四周。

墨娘吓了一跳,莫不是自己被发xiàn

了?!

墨娘对自己这个结界罩子一向是很有欣喜的,毕竟这个罩子是天道一族的云珠所产,墨娘靠着它避开了好几次实力比自己高超的人的搜索,况且云珠在墨娘体内碎了之后,墨娘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实力提高了不止一星半点,而云珠本来的那些功能也都转嫁到了墨娘的身上。

可墨娘忽然想到,青奇跟自己说的,苏华的实力实则跟流云差不多,那岂不是说苏华也是渡劫之后的水平……

若是那样,自己这个结界罩子岂不是根本不够看……

就在墨娘忐忑的时候,忽然一股冷气笼罩住了她,一只冰凉的手落在墨娘的肩膀上。

墨娘惊讶之余猛的一回头,一张熟悉的娇俏面孔映入眼帘,竟然是殷水儿?!自从上次试炼山一事之后,墨娘再没见过殷水儿,她听人说过,殷水儿冰封了试练山大殿,冻住了那些要暗害墨娘的人,随即殷水儿化作冰凤凰,飞回她的家乡崆峒海去了。

“嘘……”殷水儿在自己唇前竖起一根手指,随即又指了指树下的苏华。

墨娘点了点头,殷水儿是让自己不要出声,以免引起苏华的注意。

殷水儿见墨娘明白了她的意思,脸色露出一丝微笑来,她轻手轻脚的在墨娘身边的枝桠上坐了下来,专心致志的看着树下。

树下的霜夫人正疑惑的四处打量,似乎并没有发xiàn

任何异常,而苏华已经整理好衣襟,准bèi

离开了。

“霜儿,我先回草木大殿了。”

“小哥哥,你刚说这附近有人,是谁?”霜夫人一脸疑惑。

“你还约了谁,难道不记得了么?”苏华的脸色淡然。

霜夫人闻言,眼睛瞬间瞪的溜圆:“你说赢政?我没约他……”霜夫人摇了摇头:“可能是我来这园子的路上,被他的人看见了。”

苏华闻言,一脸无奈的摸了摸霜夫人的头发,又一挥手,吸起了地上散乱的发簪,开始为霜夫人盘发:“下次小心点,不要被人再瞧见了。”

“嗯。”霜夫人低着头,一脸愧疚,任由苏华摆弄着她的头发。

“待会嬴政来了,别忘了我吩咐你办的事。”苏华三两下盘好的霜夫人的头发,将她的脸摆正:“我的霜儿果然是天下间最美丽的尤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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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完,妖白有种自己真是毁人不倦的赶脚……

162 殷水儿身世

苏华很快的离开了冷宫院子,只留霜夫人一脸郁结的在石凳边来回踱步。

没过一会儿,冷宫的院子再一次被打开了,这次进来的男人一身明黄色的蟒袍,正是始皇帝嬴政。

霜夫人忙冲着嬴政绽放出如花笑靥来:“妾身等皇帝很久了。”

“哦?”嬴政一脸调笑:“真是等我?”

霜夫人闻言好kàn

的翻了个白眼:“妾身被阁主看的很紧,来这王宫一趟不容易,不是为了见皇帝,又是为了什么?”

嬴政闻言点了点头,姑且算是相信了霜夫人的话,他走近霜夫人,伸手附上了霜夫人的腰肢:“难得霜夫人对朕这么有心,今日不若朕陪你在王宫里四周走走?”

“四处走走?”霜夫人本不愿跟嬴政在一块多呆,可又想到说不定四周走走,自己还有机会再见一眼苏华,心里便一时动摇起来:“皇帝要带我去哪里?”

“霜儿想去哪里?”嬴政伸手给霜夫人卷着的衣领翻正,眼角又不期然瞄到较远处的一根树丛下面滑落的金钗。

嬴政眼中泛出一抹嘲讽的光,手上的动作却越发温柔起来。

霜夫人这会儿正想着,去哪里可以不期然巧遇苏华,所以也没注意到嬴政一瞬间的眼色。

“妾身的儿子如今身在国师殿,不若陛下陪我去国师殿看看如何?”霜夫人眸光一转,静静的落在嬴政的脸上:“妾身很久没有见过天旬了。也顺便拜访一下一直帮妾身照顾儿子的国师大人和神武将军。”

霜夫人心里琢磨着,这白羽将军伤病未愈,苏华一直照顾着他。而墨娘身为白羽的妻子,必然也会常常陪伴在其左右。自己打着拜访抚养自己孩子的墨娘以及白羽的名头,到时候国师殿没人,自己便可求着嬴政,让他带自己去找墨娘跟白羽,等嬴政带自己去了草木大殿,那便又可看到苏华哥哥了。”好。就依你。“嬴政点了点头,挽着霜夫人的手便出了冷宫。

“我们跟上去。”殷水儿拉着墨娘的手,跳下了树枝。

墨娘点了点头。将结界罩子又扩大了不少,让自己跟殷水儿两人有足够的动作空间。

两人小心翼翼的跟在嬴政和霜夫人身后,不过好在这两人修为都不深,倒也不怎么怕被发xiàn

了。

嬴政跟霜夫人到国师殿的时候。赢果儿正跟着兰亭在院子里练习诵经。因为赢果儿失去记忆的原因,白羽又不放心她再被左山晴之类的人带坏了,便嘱咐墨娘,让赢果儿在国师殿谋一个差事,修身养性。

秦王见到赢果儿,眉头不期然挑了挑,他早先听白羽说,赢果儿不一样了。他还不信,可如今这么一见。自己这个女儿好似真的哪里不一样了。

“这是果儿么?”霜夫人自来熟的拉住赢果儿的手,一脸欣赏的看着赢果儿那张大秦第一美女的脸:“倒是真绝色。”

“果儿哪有夫人漂亮。”赢果儿害羞似的抽出了自己的手,又冲着一旁的皇帝盈盈一拜:“果儿见过父亲。”

“嗯。”嬴政点了点头,末了,又问了一句:“你不是失忆了么,怎么知dào

我是你父亲?”

赢果儿眉毛挑了一下,随即抬起小脸,一脸渴望舐犊情深的看着嬴政:“白羽哥哥跟果儿说过,果儿的父亲是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言罢,赢果儿又低下了头。

嬴政嘴角上扬,露出一缕玩味的笑。

一旁的霜夫人适时的接过了话头,她一脸笑意的问赢果儿:“天旬可在殿里?”

“天旬弟弟还未回来。”赢果儿顿了顿,好似想到什么那一般,又说道:“每日这个时刻,天旬弟弟便可下课了,若是夫人不着急,可以在殿里等一等。”

“这样啊。”霜夫人点了点头,又继xù

问道:“那国师大人跟神武将军可在?”

赢果儿继xù

摇了摇头,缓缓说道:“白羽哥哥在草木大殿,墨娘刚刚也往草木大殿去了,相比此时,两人应该都在那边。”

霜夫人闻言,眼睛一亮,她转头像嬴政说道:“如今天旬还未回来,不若皇上带我去草木大殿看看抚养我儿的国师大人和神武将军怎样?”

嬴政见霜夫人眼带喜气,也想知dào

这霜夫人到底想搞什么幺蛾子,便点头应下。

两人刚要出门,就见两个少年手拉手的往国师殿跑了过来,其中一个唇红齿白,身形挺拔,另一个却有些肥嘟嘟的,跑起来气喘吁吁。

“霜儿,这不就是你那个儿子么?”嬴政用手指了指那唇红齿白的小少年。

“果然是旬儿。”霜夫人含笑看着自己的儿子,接着视线一转,落到了那个被天旬拉着手的胖少年身上,脸上不期然露出震惊之色:“这难道是皇帝的小儿子么?怎么瘦了这么多!?”

这话一出口,霜夫人就有些后悔了,她扭头看像嬴政,见嬴政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心里才安了心。

要说这小公子胡亥,霜夫人不久前还见过,那时候这胡亥公子俨然就是一头猪羔子,连脖子都看不到好么?可眼前的少年,只略略显得比正常少年肥厚那么一点,却已经可以看出脖子,因为瘦了下去,五官也分明了许多,再不像往日一副痴肥蠢胖的样子了。

此时天旬跟胡亥两人已经走到了身前,胡亥给嬴政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道:“儿臣见过父王。”

“天旬见过皇帝殿下。”一旁的天旬也跟着行礼。

嬴政摆了摆手,又将眼神落到了小儿子胡亥身上,这孩子最近长进了不少,听说连零食都不吃了,每日读书的时间也增加了,虽然还是喜欢到处乱跑,可却不再闯祸了。

“旬儿。”霜夫人冲着天旬露出一个慈母微笑来。

天旬挑了挑眉毛,随即低下了头,没搭茬。

“旬儿这阵子过的可好?有没有想念父亲母亲?”霜夫人爱怜的摸了摸天旬的头。

天旬傲娇的一扭头,躲开了霜夫人的手。

“这孩子。”霜夫人脸色有一丝尴尬,可之一瞬间,那尴尬就被她隐藏了起来,她扭头朝向嬴政,温语说道:“看到天旬,我心里甚是欣慰,妾身想拜访一下一直帮我照顾着天旬的国师殿下,皇帝可否陪着霜儿往草木大殿一去?”

皇帝点了点头,他伸手拉住了天旬的手:“带着旬儿一起去吧。”

霜夫人脸色瞬间有些不自然,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胡亥一脸同情的拍了拍天旬的肩膀,随即越过天旬,进了国师殿的院子里:“儿臣恭送父王。”

天旬用眼角瞪了胡亥一眼,不过因为嬴政这个皇帝在,天旬也只能低头任由他拉着,跟着霜夫人一道往草木大殿去了。

墨娘此时有些无奈,她这会儿十分想去草木大殿看情况,可现在所有的人都认为她应该在草木大殿,这时候她要是过去了,该如何解释刚刚自己一直在干什么呢?难不成跟人坦言,一直在听墙角么……

“我们出宫去。”殷水儿拉着墨娘的袖子,往宫门的方向走去:“霜夫人暂时不会离开王宫,我们去看看蓬莱阁主中了什么毒。”

墨娘点了点头,想来这会她便是去了草木大殿也听不到什么实质的内容,不若跟着殷水儿一起去蓬莱阁看看那霜夫人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两人一路出了王宫,趁着赶路的功夫,墨娘便问你殷水儿的事来了。

“水儿,我听说你变成冰凤凰,飞回崆峒海了?”墨娘一边问一边打量殷水儿。

殷水儿浑身上下笼罩着一股寒气,她穿着一身冰蓝色的长裙,裙摆上镶嵌着亮晶晶的透明颗粒,墨娘靠近一抹,才发xiàn

,那亮晶晶的透明颗粒竟然是一粒粒的冰晶。

“我这不是又回来了么。”殷水儿叹了口气,脸色有些难看:“我是崆峒冰凤一族,二十年前,族长,也就是我的父亲,他预测到族里将有大劫难,便将我封印住,变作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婴,放到了我的养父母门口。”

殷水儿说道这里,眼圈一红:“我的养父母虽说只是个不入流的门派的掌门,可他们待我极好,我在凡间幸福的过了二十年,可我的生身父亲,却……”

墨娘唏嘘的拍了拍殷水儿的后背:“节哀顺变吧,死者已矣,他一定希望你过的……”

墨娘的话刚说一半,就被殷水儿一个伶俐的眼神制止住了:“胡说什么,我父亲没死,只不过是油尽灯枯而已……”

墨娘愣了一下,随即咬了咬嘴唇,闭嘴不言。她知dào

此刻殷水儿心里定然十分痛苦,要知dào

所谓的油尽灯枯,跟死了也并没有什么差别,不同的只是,一个是已经死了,另一个是等死。

“你要帮我,墨娘。”殷水儿忽然抓住了墨娘的手,她通红的眼中尽是祈求:“帮我救活父亲。”

“水儿。”墨娘反握住殷水儿的手:“在试练山里,是你救了我,你我不但有姐妹之谊,更有过命之情,若是哪里需yào

我帮忙,尽管开口便是。”(未完待续……)

163 甘之如饴

殷水儿点了点头,似有动容之色:“崆峒海冰凤一族,现在已经皆尽冻入寒冰,沉入了崆峒海底,除了我和父亲二人了,这世上,再没有崆峒海冰凤一族了,我必须救活父亲。”

“水儿……”墨娘握住殷水儿的手,一时不知dào

该如何安慰她。凤凰是高阶灵兽,若是一直凤凰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又有谁能帮它逆转回天呢。

不过……

墨娘眼睛一亮,她抓着殷水儿的手情不自禁的紧了紧:“你们不是凤凰么,不是可以浴火重生么?”说到这里,墨娘有些不确定的打量着殷水儿。殷水儿身上寒气惊人,不晓得冰凤凰能不能浴火,或者她们也许有别的重生办法?

“重生?”殷水儿眼睛也是瞬间一亮,不过之片刻,又暗了下去:“虽然不能浴火,可理论上冰凤是可以重生的,只不过,我们崆峒冰凤一族,已经近千年没有出现过涅磐重生者了,我父亲虽然为崆峒冰凤一族的族长,修为境界虽也算可以,可终究因为失了族长传承……”殷水儿缓缓要了摇头。

“失了族长传承?”墨娘疑惑道:“这话怎么说?”

“每只冰凤生来便有自己的传承记忆,这是普通的传承。而族长传承,是在每次族长职位更替的时候,由当前的族长传承给下一任族长的记忆。”殷水儿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惆怅:“我的父亲虽然是一族之长,可他并没有接受过族长传承。”

墨娘听到这里。眼中疑惑之色更重,为什么明明是族长,却没有传承记忆呢?

殷水儿继xù

说道:“千年之前。那时我父亲还没有继任族长,彼时有一条黑色大龙,在崆峒海附近兴风作浪,我们的族长便要去收拾它,可也许是因为低估了黑龙的力量,那次伏龙之后,族长竟然没有回到崆峒海。”殷水儿叹了口气。又说道:“这也是天命吧,后来,族中不能一日没有族长。而我父亲早就是内定的下任族长,便就这么匆忙上任。”

“如此说来,实jì

上你们并没有见过上任族长的尸体。”墨娘闹钟一瞬间好似有什么闪过:“就是说它也许并没有死。”

“上任族长没死?怎么可能。”殷水儿摇了摇头,身上十分肯定:“冰凤一族对群族十分看重。若是上任族长没有死。它不可能不回族里。”

墨娘摇了摇头:“或者是它被困在哪里,回不去也说不定。”

殷水儿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也许吧。”紧接着,她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闪过一丝喜意:“若是上任族长没死,找到他,是不是父亲就可以复活了?!”

墨娘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上任族长已经消失千年之久,若是它真的侥幸不死,想来也藏在了十分隐蔽的地方。不会轻易被找到的。”

殷水儿闻言,眼中光彩暗淡不少。可眼神却依然坚定:“冰凤一族,身死之后,身子会化作坚不可摧的寒冰,若是族长死了,定然会留下寒冰尸体,可千年来,从来没听说过哪里出现他的尸体。”

墨娘哀叹一声,不再言语。心里琢磨着,这冰凤一族的上任族长,若是真的没死,会藏到哪里?

黑龙?墨娘眼睛一亮,她想起上次魔门围攻三仙门的时候,听说三仙门就召唤出了一条黑色的龙魂助战,才击退了魔门。

不知dào

这条黑龙,跟殷水儿所说的在崆峒海兴风作浪的黑龙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你在想什么呢?”殷水儿见墨娘一脸的若有所思,便忍不住出口问道。

墨娘寻思着,反正自己跟殷水儿这一趟是要去三仙山的,不若就趁这个机会问问蓬莱阁主,关于那条黑龙的事。

由于上次三仙山召唤黑龙的时候,墨娘一直是昏迷着的,所以具体情况也不知dào

多少,之隐隐约约听说那是只早些年被蓬莱阁先辈收服住,一直困在渤海下面的黑龙。

殷水儿听完之后,眼中疑虑重重,只一边加快脚步,一边跟墨娘说道:“这世上龙族极少,你说的那条黑龙,若是不出意wài

,还真可能是千年前在崆峒海兴风作浪的那只。”

“可若真是一只,它如今还好好的活着,是不是说明,你们的上任族长……”墨娘顿了顿,眼中有一抹担忧:“无论如何,若是能找到这只黑龙问一问,便一切好说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加快脚下的速度,不多时便到了三仙山。

三仙山在咸阳的小山头,经过上次魔门一战后,已经化作一片废墟。族里的一部分弟子已经转移到了咸阳城内,而另一部分,却留在这小山头上收拾废墟。

经过这么多日子的整顿,整个小山头虽然依旧百废待兴,可已然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两人到了三仙门,便直接朝着最高的那个山头上飞了过去。在山头上停了下来,眼前是一条石板铺就的山间小路,路的尽头是一座茅草跟竹子制作的小房子。

两人行至小房前,刚想踏上竹楼的台阶,去推那竹门,眼前忽然一道红影闪过,一道灵力波迎面打了过来。

殷水儿挥手间,那灵力波顿时消散无形。

“是红锦。”墨娘拉住殷水儿的袖子,制止她再次出手:“红锦是蓬莱阁主的灵兽,想来应该并无恶意。”

“是墨姑娘。”红锦的显出了身形,站在竹楼门前朝着墨娘点了点头,又转过头去看殷水儿。

“这是我的朋友。”墨娘指了指殷水儿:“她叫殷水儿。”

殷水儿朝着红锦点了点头:“七阶赤练蛇,这东西可是毒的很。”

“……”墨娘见红锦脸色不虞,连忙扯了扯殷水儿的衣袖,让她不要再乱说话。

“这是阁主清修的地方,你们来这里做什么?”红锦的话虽然是对着墨娘说的,可她的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着站在墨娘身旁的殷水儿。她的直觉告sù

她,眼前这个穿着冰蓝色裙子,一身寒气的女子很危险。

“受家父之托,前来拜访阁主。”殷水儿冲着竹楼的方向盈盈一拜:“水儿的家父是崆峒冰凤一族的族长,还望阁主能让水儿见上一见。”

殷水儿这话是直接越过了红锦,冲着阁楼里的蓬莱阁主说的。而红锦这会儿也乖觉的没有出声,只静静的等着竹楼里的动静。

“进来吧。”过了好一会儿,竹楼里才传出了阁主的声音。这声音低沉暗哑,骤然听来,让墨娘着实吃了一惊。

红锦闪身让殷水儿进了去,留下墨娘在竹楼外面。

“红锦,阁主的声音怎么了?”墨娘出声问红锦。

墨娘在听到阁主出声的那一刻,便已经想到苏华跟霜夫人的对话,心里明白阁主这是因为身中剧毒,声音才暗哑低沉。可让墨娘想不明白的是,依红锦七阶灵兽的能力,对付一个霜夫人绰绰有余,而红锦又天天陪在阁主左右,她怎么能任由霜夫人害了阁主,会不会是这红锦也跟霜夫人搅和成一伙的了。

“阁主他……”红锦眉头一皱,脸色难看了起来,闭口不言。

墨娘见红锦三缄其口,想来她定然知dào

阁主已经身中剧毒。墨娘不觉有些心理阴暗的想到,若是蓬莱阁主天洋洋死了,红锦就恢复自由身了,她为了自由,所以暗中配合霜夫人?

可能是墨娘的眼神太赤裸了,红锦的眉头不悦的蹙了起来:“你想什么呢?”

墨娘扁了扁嘴角,又想到当初在清宁山山下,红锦救了自己一命,便忍不住开口劝到:“天道至善,只有心存善意的人才能得到窥探天机的机会,若是心被蒙蔽了,沾染了污泥尘埃,你便背离大道了,如今做的孽,全会应在你的天劫上。”

红锦挑了挑眉毛,似乎在思索墨娘的话。

墨娘见有效果,索性继xù

说道:“天下唯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这德的意思,不仅是品德,还有阴德等等,若是为了一己私利,徇私背主……”墨娘见红锦的脸色变了,便停住了话茬,不再说下去了。

“你知dào

了?”红锦扭头看向墨娘。

“你当年在清宁山下救过我一命。”墨娘眨了眨眼睛:“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与我说,我若能做到,一定尽lì

而为。”

“好。”红锦一改刚刚一脸重负的脸色,这才露出一抹笑容,她扭头朝着竹楼看了看,又转过头拉住了墨娘的手腕:“他们还得说上一会儿,你跟我来。”

红锦拉着墨娘的手腕一路急行,最后走到一片焦土中。

“这四周被黑龙的火焰灼烧,寸草不生,不过这样也好,就能清楚的看到四周有没有听墙角的了。”红锦脸色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又挥手在自己跟墨娘四面下了结界,这才缓缓说道:“阁主中毒了,怕是命不久矣。”

墨娘瞬间拧起了眉头。虽然早就在冷宫的院子里听到苏华跟霜夫人说过这个事了,可墨娘心里一直存着一丝怀疑,可眼前红锦的话将这一切完全证实。

“阁主中了霜夫人的毒,可笑的是,阁主竟然还甘之如饴……”红锦脸色的嘲讽之色更重:“阁主为了保护霜夫人,便封锁了自己中毒的消息。”(未完待续……)

164 崆峒海

“我没听错吧?”墨娘着实被阁主的深情震惊了:“霜夫人害的蓬莱阁主中毒濒死,阁主居然还如此的保护霜夫人?”

红锦点了点头:“没错,阁主说他年轻的时候负了霜夫人一次,如今算是偿还她的。”

墨娘便又问道:“那阁主可知dào

,霜夫人如今还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明?”

“什么别的男人?”红锦一脸疑惑:“霜夫人虽然下毒害了阁主,可那也是因为对阁主用情至深,她如今更是寸步不离的守着阁主,怕是等阁主死了后,她也会随着去的。”

“啊?”墨娘摇了摇头:“那绝对不可能。”

墨娘见红锦对霜夫人和阁主的伉俪情深深信不疑,便斟酌一番,将霜夫人同始皇帝嬴政的龌龊告sù

了红锦,然而小师叔苏华和霜夫人的事,墨娘却是没有说。

“竟有这种事?”红锦面上惊疑不定,过了好一会,她的脸色才恢复正常,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甘心:“若此事是真的,我们阁主岂不是一片痴心错付,被那霜夫人玩弄与鼓掌之上。”

墨娘摇了摇头:“若是你们阁主其实早就知dào

呢?”

“你说阁主早就知dào

霜夫人跟别的男人有牵扯?”红锦摇了摇头:“那绝对不可能,阁主的性格我太了解了,他如今忍让霜夫人,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对不起霜夫人,若是阁主知dào

霜夫人早就背弃他了,断然不会这般委曲求全。”红锦扭头定定的看向墨娘:“蓬莱阁主。从来没有软弱之人。”

“可是……”墨娘想起霜夫人跟苏华小师叔在冷宫里的对话,霜夫人想来是跟阁主要过催动东皇钟的法诀,阁主没有给她。可一个伉俪情深的妻子。为何要他的东皇钟法诀呢,阁主难道不会疑惑么?

“可是什么?”红锦眉头紧锁,定定的盯着墨娘的眸子,好似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没什么。”墨娘摇了摇头:“我们回去吧,出来已经很长时间了,水儿和阁主的谈话怕是已经结束而来。”

红锦闻言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瞧着出来的时间却是不短了。只得跺跺脚,当先离去。

墨娘再次回到竹屋门口的时候,殷水儿正在那里等着墨娘。

殷水儿的眼睛通红。似是哭过,见墨娘过来,她一脸欲言又止。

“怎么了?”墨娘先问出了口。

“父亲……”殷水儿的眼泪又要涌出来,她吸了吸鼻子。眨了眨眼将眼泪逼了回去。这才继xù

说道:“我离开崆峒海的时候,父亲让我替他转交一封信给故友。”

墨娘点了点头,引着殷水儿一边往山下走,一边继xù

问道:“你父亲的故友便是这蓬莱阁的阁主?”

“不是。”殷水儿摇了摇头:“父亲他根本不认识蓬莱阁主,他让我来送信,只是想让蓬莱阁主庇护与我,好让父亲在百年之后可以安心。

“让阁主庇护与你?”墨娘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凤凰本就是神兽,就算阁主渡过天劫。也不一定有能力可以庇护你啊。”

殷水儿摇了摇头:“父亲的意思我明白,要知dào

只要蓬莱阁主同意庇护我。我就是属于蓬莱阁的神兽。因为灵兽与人不同,灵兽时刻被修真者觊觎着,凡是有些实力的灵兽,他们都想收为灵宠,而这世界之大,修为高深者不知凡几,崆峒海冰凤一族如今已经没落,父亲是不放心我孤身一人,怕我被歹人觊觎,不幸做了歹人的灵宠,毁了我一身慧根,而父亲又深信蓬莱阁主的人品,所以才想把我托付与他。”

殷水儿扭头看向墨娘,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蓬莱阁主刚刚也说了,可以庇护我,而且不用我签订任何灵兽契约,更可以让我化作弟子的样子,隐入蓬莱阁。”

“你父亲倒是为你选好了去路。”墨娘叹了一口气,最难消受父母恩啊。

“可是我刚刚拒绝了阁主。”殷水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我要救父亲。可刚刚阁主说,怕是这会儿我父亲已经死了,但是我走的时候,父亲答yīng

过我,他会等我回去的。”

说到这里,殷水儿隐隐有些泣不成声:“不行,我现在就要回去。”

墨娘点了点头,她知dào

殷水儿一心惦念她的父亲,此时自然归心似箭,可墨娘又着实担心殷水儿的父亲若是真的死了,殷水儿会因为悲痛伤心而出什么意wài

,所以便开口说道:“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殷水儿愣了一下,不过也就一瞬间,她的眼神里露出一丝欣慰:“好,有墨娘陪着我,我心里也能安稳些。”

因为殷水儿着急,所以两人出了三仙山的山头,墨娘用传讯水晶给白羽发了个信息,两人就这么直奔崆峒海去了。

这一路上,墨娘从她跟殷水儿的谈话中了解到,这崆峒海在极北之地,气候寒冷,而不久前因为一场天灾,地壳震动,无数火山喷发,让这本是极冷的崆峒海瞬间变成了岩浆地狱,这此火山喷发的面积极大,殷水儿的族人也是因为那次无法逃离火山喷发的范围,悉数受了重伤。

冰凤本就生活在极冷的环境中,它们也只能在冰寒中汲取力量,恢复伤势。可火山喷发之后,好长一段时间,这崆峒海的气温变化无常,而冰凤的族人,重伤无法愈合,便在那一段时间内,一个接一个的去了。

而崆峒海冰凤一族的领地,向来少有外人踏足,近千年来,墨娘可算是那里的第一个客人。崆峒海距离大陆又极其遥远,即使殷水儿恢复凤凰原身,急速飞行,也要飞上差不多一个月。不过好在从大陆去崆峒海,不只有硬飞一个办法。

出乎墨娘意料的是,殷水儿先是带着墨娘飞到了昆仑雪山。

昆仑山脉极其广博,殷水儿带墨娘去的地方,并不是天道一族的山头,而是距离天道一族领地较远的,昆仑山脉最北的地方。

“跟着我,那地方有阵法,若是一时不慎走散了,便不好办了。”殷水儿伸手拉住墨娘的手。

墨娘闻言点了点头,她还真没想到,在昆仑山的地界里,竟然还有崆峒海冰凤一族的地盘。

殷水儿带着墨娘落在了一处山腰处,又在山间行走穿梭了好一会儿,最后进入了一片沉寂的树林之中。

这片林子之所以用沉寂来形容,是因为这林子中所有的树木全被冰霜冻结住了,地上是白雪皑皑,空中飞鸟绝迹,整个林子里静谧异常,连一丝活物的味道也没有。

殷水儿带着墨娘行至林中,最后穿入了一个山洞中。

山洞也同样被冰晶覆盖着,墨娘亦步亦趋的跟着殷水儿,最后终于在山洞尽头找到了她们此行要寻找的东西——一个传送阵。

“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殷水儿等墨娘站到了传送阵中,这才伸手按上传送阵旁的一枚宝蓝色水晶:“这水晶除了冰凤一族的灵力,别人无法催动,你过去了那边之后

,站在原地不要动,等我过去。”

“好,你也快些过来。”

“好。”

一阵蓝光闪过,墨娘已经来到了一处雪原之中。

抬眼望去,满眼都是银白。而此时阳光刺眼,这雪光反射着阳光,竟然让墨娘有些炫耀起啦。

墨娘将眼睛眯了起来,走出了传送阵,在传送阵旁乖乖的站好。

又过了一会儿,传送阵上蓝光一闪,殷水儿的身影出现在阵中。

“我家就在不远的前面,我们快些去。”殷水儿一手握住墨娘的手,御空飞了起来:“我真是着实担心我的父亲,希望不要完了才好。”

墨娘跟着殷水儿一路飞,因为飞行速度过快,墨娘被高空中的冷风吹的有些头疼。她便挥手在自己身旁下了个保暖的结界罩子。

其实,这极北的地方也不甚冷啊?虽说是极北,可这温度跟那天道一族的圣殿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墨娘一边飞着,一边打量着脚下的景色。这是一片寸草不生的雪原。雪原除了银白,什么都没有。

“这风是咸的,想来离海应该不远。”

“嗯,前面十里,便是崆峒海了。”殷水儿一边回答墨娘的话,一边加快了飞行的速度。

不过一会儿,两人出了雪原,到了一片海域之上。又在海域之上飞了一会儿,最后殷水儿带着墨娘在一座巨大的冰山前停了下来。

“我们脚下便是崆峒海了,而我的父亲就在这座冰山上休息。”殷水儿脸色焦急之色更甚,可也许因为近乡情怯,她的脚步反而慢了下来。

“你父亲不会有事的。”墨娘安抚的拍了拍殷水儿的肩膀。

“嗯。”殷水儿点了点头:“他说过要等我的。”

殷水儿定了定神,带着墨娘行到冰山顶端,这冰山的顶端是一处圆形的平台,台子中间竟然有一颗完全有冰晶构建的粗壮大树。

凤栖与树,眼前的冰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而树的枝桠间,由于光线的色散和反射,竟隐隐能见七色光晕。(未完待续……)

165 崆峒印

冰树的枝桠间,隐约可见一个冰巢,而歌声,便是从那冰巢里传出来的。

殷水儿飘然起身,飞到了冰巢边儿,在树的枝桠上站稳,墨娘也紧跟着她飞了过去。

这才看清,那冰巢里,正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凤凰。这凤凰个头不大,因为油尽灯枯,他冰蓝色的羽毛上也不见什么光彩,两只凤眸紧紧闭合着,呼吸微弱几不可闻。

“这歌声,是我临走的时候用灵力将自己的唱的歌困于冰树中,让父亲不那么孤单。”殷水儿伸手抚上冰树的树干,那一直萦绕在四周的歌声瞬间曳然而止:“父亲已经进入沉睡了,这崆峒之海的天气自天灾之后开始便变幻莫测,已经不适合父亲养伤了,可天地间除了崆峒海所在的极北之地,哪里又能找到足够寒冷的地方呢。”

“你父亲养伤,可是需yào

环境越寒冷越好?”墨娘看着躺在凤巢中的凤凰,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她想起天道一族那藏在昆仑雪峰下的冰雪圣殿。那殿堂极冷,墨娘去过那里一次,可依墨娘的修为,在那寒冷中寸步难行,根本连门都没进去,跟圣殿的寒冷比起来,眼前的崆峒海就没那么冷了。

“自然是越冷越好。”殷水儿侧头看向墨娘:“父亲受伤很重,已经油尽灯枯,若是崆峒海还似以前那么寒冷,父亲起码可以安心沉睡,百年之后也许还有转机,可眼下……”殷水儿眼中隐有泪光:“眼下。只怕只能等着化身坚冰沉入深海了。”

殷水儿说完,又转过头看向躺在冰巢中的父亲:“看父亲这个状况,最多只能支撑三个月了。三个月,我一定要找到救活父亲的办法。”殷水儿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亮光:“我刚刚见蓬莱阁主的时候,问了他那黑龙的事,他告sù

我那黑龙自从冲破桎梏之后,妖性已除,目前他正在蓬莱阁的渤海仙山上参悟。我可以先去渤海找他,若是能问出上任族长的线索,父亲就还有希望。”

“水儿。我知dào

个地方,气候比目前这崆峒海还要寒冷百倍。”墨娘斟酌着开了口。要知dào

那圣殿只有天道一族的族长可以进入,若是墨娘要带殷水儿的父亲过去,除非他的父亲先进入墨娘的空间戒指中。等入了圣殿之内。再将它放出了。

“这有这样的地方?”殷水儿听墨娘这么一说,惊喜的瞪大了眼睛:“在哪里?”

“在昆仑山。”墨娘顿了顿,又继xù

说道:“那里是我天道一族的禁地,你们若想进去,只能先钻入我的空间戒指中,而里面寒冷之极,就连我也只是在殿门口徘徊过而已,可光是殿门口。已经比这崆峒海寒冷许多了。”

“是你们天道一族的禁地,我和父亲去没什么关系么?”殷水儿眼中带着一丝期盼和忐忑。

“无妨。我一直是相信水儿的。”墨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

墨娘的笑容映到殷水儿眼里,殷水儿眼圈又红了:“谢谢你。”

在征得殷水儿同意之后,墨娘挥手用空间戒指收了眼前的冰树,连带着冰树上的冰巢,冰巢里的病凤凰。

因为冰树的寒冷,还气的戒指中闷头改造空间的青奇出来咆哮了一番,不过最终抗议失败,它又灰溜溜的跑回的空间中去。

墨娘和殷水儿便又顺着来时的传送阵回到了昆仑山。到了昆仑山之后,墨娘便轻车熟路的带着殷水儿找到拉那出圣殿的入口,在入口处,殷水儿也钻到了墨娘的空间戒指中,墨娘这才又一次踏入了圣殿。

距离墨娘上次进入圣殿已经过了不少时日了,可墨娘的修为照比上次,好似根本没有多大的长进,墨娘又一次在那长长的冰晶台阶上止住了脚步。

“出来吧,我没法继xù

走了。”墨娘用神识召唤了空间戒指中的殷水儿。

殷水儿一出来,眼睛立kè

亮了起来:“这里简直太棒了。”

殷水儿似乎根本不觉得冷,她抬腿继xù

往大殿的方向走去,刚走了一步,她便又退回到了原地:“这里有些诡异,我无法迈动脚步。”殷水儿奇怪的看向墨娘:“这地方应该是被修为高深的人下了咒。”

墨娘点了点头,用冻的发直的舌头说道:“这里是天道一族的圣殿,集结了无数代族长和族中智者的智慧。”

殷水儿点了点头,她见墨娘冻的发抖,便想给墨娘输入一道灵气帮她御寒,可却发xiàn

她根本无法施展出灵力。

“怎么了?”墨娘见殷水儿脸色有异,便一边催动体内的灵力御寒,一边问殷水儿:“可是有什么不对劲?其实这地方我也弄不清楚到底有什么道道,就依我目前的实力,连这绵长的冰晶台阶都走不到底,那大殿的门我都还没碰触到过,所以我还真不了解这地方。”

“这圣殿是一块领域。”殷水儿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崇敬:“天道一族的先人还真是厉害,竟然能弄出这么一个地方来。”

“领域?”墨娘疑惑的看向殷水儿:“何为领域?”

“领域,顾名思义就是一个有限的范围……”殷水儿歪着头想了想,又说道:“领域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在这片领域的范围内,所有的规则由领域的主人制定。”

殷水儿不死心的又往前迈了一步,果不其然,她的脚在迈出去的一瞬间,又缩了回来。

墨娘随着殷水儿往前走了一步,寒风刺骨,冻的她赶忙往后跑了好几步,这才觉得寒冷退去了一些。

“你能在这里调动灵力么?”殷水儿问墨娘。

墨娘闻言点了点头,她就是靠调动灵力来御寒的,要不然根本走不到这里。

“但我不能。”殷水儿搜索着她的传承记忆,将关于领域的知识一点一点像墨娘普及:“在这领域内,除了领域的主人外,其他人会丧失一切领域主人不希望他拥有的能力,有时候丧失的是行动力,灵力,有的时候是五感,比如视觉听觉触觉,总而言之,在领域中,那个领域主人能化身为神,而且他的人,全都是蝼蚁而已。”

“这么厉害……”墨娘抬眼看向冰雪大殿的大门方向,忽然有些不想让殷水儿把她父亲留在这里了:“天道一族已经覆灭,如今只留下几个屈指可数的族人,而天道一族的圣殿更是只有我能进来,那大殿我没有去过,不知dào

那大门后面是什么,若是事情真如你说的这般,领域真有这般神奇,我担心……”墨娘顿了顿,又继xù

说到:“我本来想着,便是这冰雪大殿外的冰晶台阶上,也要比崆峒海冷上些,即便我们不能进入大殿,便留下你父亲在这台阶上也好,可如今我担心,那大殿后面会不会有什么不确定的因素,虽然这是我天道一族的圣殿,我也确定这圣殿对我不会有任何威胁,可你的父亲毕竟是外人,万一让你父亲陷入险境……”

“我父亲如今早就身陷险境了,我想的倒是,这大殿外便如此寒冷,那殿内一定更冷!”殷水儿脸色露出一抹笑意:“墨娘,你的修为着实有些不够看的,若是你修为能强悍些,足够抵御这寒冷,带我的父亲进入那大殿里,那就更好了。”说到这里,殷水儿眼中亮色更重:“在这领域中,只有你能自由走动,也只有你能动用灵力,也就是说,你是这圣殿选中的主人,不过可惜如今你实力不够。”

墨娘脸色闪过一抹尴尬,怎么最近所有人都在说她修为低下。

殷水儿见墨娘脸色尴尬,便笑着拽了拽墨娘的衣袖:“你先把那冰树从空间中放出了,就落在这台阶旁的雪地上吧。

墨娘点了点头,将冰树取了出来。冰树之上,冰巢里,病凤凰依旧在安然沉睡。

“果然在这里比崆峒海好多了。”殷水儿欣喜的看着沉睡中的父亲:“这领域既然选了你做下一任主人,在你没有让它失望之前,是不会有旁人进来的,你放心,我父亲暂时是安全的。”

殷水儿又细细打量了一番她的父亲,而后,又转过头对着墨娘说道:“我送你样东西。”言罢,她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个玉质的小玺,伸手将她套到了墨娘的脖子上。

那小玉玺约有骰子大小,正正方方的,色温润如白脂,其上雕镂着几只翻飞的凤凰。

“这是……”墨娘眼睛瞬间瞪大了:“这是十大神器之一的崆峒印?”

“对,这是我崆峒海冰凤一族世代相传的崆峒印。”殷水儿点了点头。

“我不能要这个。”墨娘想把崆峒印从自己脖子上摘下来:“这太贵重了,这是你们族的传世宝物,怎么能给我。”

“带着它。”殷水儿不由分说的按住了墨娘的手:“我将它给你,是为了我的父亲。”殷水儿回头看向那台阶一旁的冰树:“崆峒印会助你突pò

境界,让你早日进入这冰雪圣殿领域的大殿内部,而到时候,我的父亲也可以进到里面去。”(未完待续……)

PS:双十一,要剁手的节奏……

166 镜子奶奶

“就算没有崆峒印,我也……”墨娘还是坚持要将崆峒印还给殷水儿。

“不行,你得带着它。”殷水儿眼神复杂的看向墨娘:“墨娘,我想找到上任族长,以此拯救我的父亲,可我不知dào

何时才能找到他,或者也许我根本无法找到他,所以,在这段时间内,我希望尽可能给我的父亲多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我明白了。”墨娘回以殷水儿一个坚定的眼神:“我会加快修liàn

的速度。”

最近发生了好多事情,无论是试炼山的事,炼妖洞的事,斩仙台的事,魔门攻山的事,这一件一件都让墨娘明白,自己的修为真的不够看。

“如此甚好。”殷水儿点了点头:“崆峒印灵力强dà

,不好驾驭,我先帮你炼化崆峒印。”

墨娘便就在冰晶台阶上席地而作,这台阶倒是够宽,只是一坐在上面,便觉得寒冷刺骨,那些冰冻之气好似想要透过骨头穿过来。

“此处冰寒异常,在这里炼化崆峒印最好不过了。”殷水儿按下了想要起身的墨娘,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崆峒印本身就至寒,你若连脚下的这点寒冷都受不了,何谈炼化崆峒印。”

墨娘被殷水儿说的一窘,也不再起身,只沉下心来,感受着胸前的崆峒印。殷水儿则站在墨娘身旁,将自己的手覆盖到了崆峒印之上。

“我用凤凰的原力催动崆峒印,可因为此地领域的限制。我的力量被压制的极其厉害,所以你要认真的努力感受崆峒印细小的灵力波动。”

墨娘点了点头。

随着殷水儿的原力释fàng

,墨娘感觉到胸前的崆峒印忽然变得无比寒冷。墨娘赶紧闭上眼睛,细细感受起来。

三天之后,墨娘睁开了眼睛。

“这崆峒印的力量果然不凡。”这三天来,墨娘体内的灵力在崆峒印中不断的淬炼,已经越发精纯,而崆峒印中的寒冰之力,也一点点融入到墨娘的灵力之中。让墨娘的灵力更加磅礴起来。

这短短三日,墨娘觉得自己的境界往前迈了一大步。

殷水儿看到墨娘身上的变化,欣慰的点了点头:“你还需yào

更多的时间同崆峒印磨合。可我却惦念着父亲的事,想去渤海三仙山走一圈,见一见那条黑龙,所以就不能继xù

陪着你了。不过好在经过这三天。你体内的灵力已经同崆峒印想通,即便没有我的凤凰原力做引导,也是无碍了。”

“你要走了?“墨娘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蹙了起来:“我也跟你一起出去吧。“

“可你还没有完全掌握崆峒印啊?”殷水儿有些疑惑的挑了挑眉毛:“可是有什么急事?”

墨娘点了点头:“我有一个朋友叫大黄,是一条七阶大蛇,她有个仇家,实力要比它厉害得多,可她却一心想要报仇。我虽然托了我的小师叔帮我留意大黄,可我这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大黄?七阶的黄蛇?”殷水儿回忆起试炼山的一幕。隐约记起了,自己当初身上的封印没破解的时候,参加了三仙山的试练大殿,因为期间除了意wài

,封印被破,恢复了凤凰之身,匆忙离开时,自己便把墨娘托付给了那条黄蛇。想到这里,殷水儿说道:“你且继xù

在这里修liàn

,那条大黄蛇的事情交给我好了。”

墨娘闻言,开始还有些迟疑,毕竟殷水儿身上也有要事,不过后来殷水儿一分析,便也同意了。

因为殷水儿想要找前代冰风一族的族长是个长远的任务,而只有墨娘的修为精进了,才能为殷水儿争取更多的时间。所以殷水儿是情愿墨娘一直呆在冰雪圣殿这儿修liàn

的,而大黄的事又迫在眉头,殷水儿完全不介yì

先帮墨娘将大黄的事解决了。

而在殷水儿听完墨娘将的大黄的故事之后,这个念头更坚定了。不过就是个炼虚初期的人类女子,殷水儿还不放在眼里。

殷水儿离开冰雪圣殿后,墨娘又沿着冰晶台阶往大殿的方向走去。经过了三天同崆峒印的磨合后,墨娘又可以在这条寒冷的路上多行进几步了。

走了几步,墨娘觉得此处的严寒她已经无法抵挡了,便又席地而作,开始了另一次的修liàn



就这样,每次墨娘从修liàn

中醒来,都往前走上几步,等到发觉严寒无法抵挡,便坐下来开始新的修liàn



这期间,墨娘跟白羽发了几次短讯息,又将拖着凤凰巢穴的冰树往前移动了好多。

殷水儿也来过两回,可没有墨娘的帮忙,殷水儿根本连圣殿的入口都进不来,试了几次无功而返,殷水儿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祈祷墨娘快点出来了。

直到有一天,墨娘终于站到了冰雪圣殿的殿门前面。而此时此刻,墨娘的修为依旧停留在元婴期巅峰。

墨娘知dào

,这是冰雪圣殿内自成一派的领域让她无法渡天劫,只要她出了这个地方,那天劫马上就会来到。

墨娘看着近在咫尺的殿门,内心激动不已。她等待这一天很久了,她知dào

,自己即使顶着天道一族族长的头衔,可根本不是个称职的族长,所以她很想推开这道门,似乎这样,她就能离天道一族的核心更进一步。为此,她日以继日的修liàn

,不知dào

在这冰雪圣殿外修liàn

了多久。

殿门被缓缓打开了。随着开启的殿门,一阵强光从殿内射出来,墨娘眯了眯眼睛,直到眼睛适应了如此强烈的光线,她才缓步踏入圣殿内部。

这是一座完由有冰组成的宫殿,殿内的摆设倒是平平无奇,只中央有一面硕大的镜子。

“你来了。”镜面一阵波动,随后,一个老人的脸凸显了出来。

“你是?”墨娘觉察到镜子没有恶意,便信不走了过去。

“你既然来到了这里,竟然不知dào

我是昆仑镜?”镜子里的脸嘿嘿一笑,随后飞速变小,又从镜沿两侧深处两只细小如绳的脚。

“……”墨娘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昆仑镜,这可又是一个神器。

“外面究竟怎么了,为什么数十年都没人来看我。”变小的昆仑镜老脸上露出一抹惆怅来:“奶奶我都要无聊的长毛了。”

奶奶?感情还是个女镜子?

墨娘看着飘在自己眼前,这个目前只有一只巴掌大小的小镜子,恭敬的回答道:“晚辈是天道一族现任的族长,数十年前,天道一族出现了一次灭顶之灾,全族近乎覆灭,当时晚辈尚在襁褓里,幸运的躲过一劫,可彼时由于晚辈年少,根本不记事,所以也不知dào

当时发生了什么……”

“灭顶之灾?”镜子奶奶原本伛偻着的小细腿立kè

绷直了:“竟有此事!?你都知dào

些什么,悉数告sù

我!”

墨娘心虚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关于那次灾难,她几乎什么都不知dào

好么:“当时天道一族遭灾的时候,有一名族人正在外历练,等他回来的时候,昆仑山峰顶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这!”镜子奶奶气得直跳脚:“造孽,这让我怎么跟老主人交代!”

“不知dào

此处领域的主人是何人?”墨娘耳尖的抓住了镜子奶奶口中的‘老主人’二字。

墨娘跟镜子奶奶说了一会儿话,镜子却无论如何都不泄漏老主人的讯息,只说天道一族是老主人的血脉传人,所以她才甘愿留在这冰雪圣殿中千年万年,只为遵守当时对老主人的承诺,帮她守护族人。

“我的老主人厉害的很,她的子孙当然也不弱,我的新主人就是天道一族的历任族长。”镜奶奶得瑟的抖了抖小腿:“你是这几千年来,我看过的最弱的族长了。”

“……”墨娘机智的不接话,这些人一个两个都在嘲笑她的修为!

“算了算了,你说天道一族遭受灭顶之灾,这让我困惑的很。”镜子奶奶做一脸沉思状:“按说族里若真出了什么大事,族长应该会召唤我才对,可我这几十年来,一直在大殿中睡的香甜,根本无人召唤啊。”

墨娘也疑惑的很,按说天道一族整体实力不弱,怎么会在一夕之前全族覆灭的。而活下来的人仅仅有外出历练的流云。

不对,除了流云之外,还有一人。

墨娘挑了挑眉毛,霜夫人也是天道一族的人,虽然她因为丢弃了自己的孩子而遭到了放逐,可却也因为如此,让她远离了昆仑山,躲过了灭族之劫。

这一切真是巧合么?

墨娘之觉得眼前迷雾重重,她万分想拨开这迷雾,看清楚后面的真相。

“别太心急,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镜子奶奶悠悠的开口了:“为今之计,你还是尽快提升修为吧,依你如今一个元婴期,怕是什么都做不了。”

镜子奶奶将墨娘带到了大殿后面的一处花园中,让墨娘惊奇的是,任是前方大殿里一派寒冰刺骨的景色,这花园里却依旧是春暖花开。

镜子奶奶让墨娘在一处平地盘膝坐下,随即镜面儿一阵波动,镜子奶奶那张老脸消失过后,一束光线自镜面传出,射入了墨娘的眉心之中。(未完待续……)

167 咸阳事

随着那道

光线没入眉心,墨娘感觉到自己同眼前的镜子之前好似多了些什么。

“这是什么?”墨娘站起身来,疑惑的摸着自己的眉心,在她的神识海中,似乎多了面小镜子。

“认主啊。”镜子奶奶得瑟着小细腿,绕着墨娘上下飞着:“若是你遇到什么事,可以召唤我,可我平时很忙,所以不一定有空。”

墨娘无语,怎么听怎么觉得不靠谱。

就在这时,墨娘感觉到了圣殿入口处,一个身穿冰蓝色的长裙的女子,正在焦急的徘徊着。

“我可以感觉到圣殿外面……”墨娘非常诧异,她的五感什么时候这么发达了。

“那是因为我认你为主了啊。”镜子奶奶好心的解释道:“这冰雪圣殿其实并不在你生活的那个空间里,这一切都存zài

与昆仑镜中,所以你只要被昆仑镜认主了,这冰雪圣殿之外的事你自己能感觉的到。”

墨娘这才明白,所谓的冰雪圣殿领域,其实是昆仑镜中自称一方的小世界。

知dào

殷水儿正在圣殿外面等自己,墨娘赶紧出了圣殿,到入口处见了殷水儿。殷水儿见到墨娘出来,脸上的焦急退去,露出一丝笑容。

可两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天空中顿时乌云滚滚,却是墨娘的劫云来了。

“呃,我先渡劫。”墨娘尴尬的看了眼殷水儿,殷水儿赶紧飞身闪到了远处。以免她的存zài

会打扰到劫云的判断。

墨娘这此渡劫顺利的很,轻松的渡过了元婴到化神期的小天劫,小天劫一过。墨娘竟然又从化神初期直接升到了化神巅峰,只差一点点,便可以问鼎炼虚境界了。

“看来你修liàn

的不错。”殷水儿见墨娘轻松渡过了天劫,便从远处飞了过来:“你这劫云比一般的小天劫劫云看起来威力大的多,快赶上妖兽渡劫了。”殷水儿一脸若有所思:“如今只是小天劫,还好说一些,若是等到最后的大天劫。这样可不妙。”

“我也觉得,我的天劫一直来的比较凶猛。”墨娘回忆着她在清水宗的时候,看到师哥师姐们过小天劫。不过是三下雷劈,便结束了,可自己的,那雷电总是劈个不停。什么时候劈的累了。什么时候才结束。

“可能是你体内血脉的关系吧。”殷水儿摇了摇头:“要想削弱天劫的力量,还有一种迂回的办法。”

“什么办法。”

“攒阴德。”殷水儿歪着头想了想:“就是偷偷摸摸做好事吧……”

“偷偷摸摸?”做好事墨娘理解,为何要偷偷摸摸?

“阴的意思,不就是背着人么。”殷水儿猜测着,随即以拳击掌:“总之受益的人越多,你的阴德积的越多,这样你他日天劫来的时候,便会好过的多。”

墨娘点了点头。殷水儿说的蛮有道理,可这阴德要多的足以影响到天劫。可不是日行一善可以做到的。

“这个暂时不提,你去渤海见过黑龙了么?”

“见过了。”殷水儿脸色闪过一抹凝重:“具他所说,当日他与我们冰凤的上一任族长大战了三月之久,后来两败俱伤,我们族的上任族长便退走了,而他也奄奄一息,最后更是由于需yào

大补元气而跑到了渤海兴风作浪,最后还被三仙门的长老们给镇压了。”

“那不就是说,你们的族长根本没有死么?”

“他是这么说的。”殷水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可据他所说,当时我们族的上任族长虽然伤势很重,可也是有能力飞回崆峒海凤巢的,更何况它们大战的地方本来就距离崆峒海极近。”

“所以,你怀疑你们的上任族长是在半路上出了什么意wài

么?”墨娘问道。

“嗯,所以我寻到了黑龙口中说的,当初它和我们上任族长大战的地方,在那里四处搜索了一番,最后更是一路找回了崆峒海,可因为时间久远,我根本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墨娘皱了皱眉头,若是这样,不是进入一个死结了么。

“我的父亲怎么样了?”殷水儿不再纠结这事,而是转而问起了自己的父亲。

“你跟我来,亲自看看。”墨娘侧身,领着殷水儿进入了通道。殷水儿果然顺利的进入了冰雪圣殿的地盘,墨娘感觉得到,这冰雪圣殿她已经可以掌握一二了。

殷水儿便这么一路跟着墨娘走到了圣殿门口,又踏进了圣殿的门。

那颗装着凤巢的冰树已经被墨娘移植到了圣殿里面,而此时,那个个头不大的凤凰父亲依旧在安详的睡着,不过此时,病凤凰身上的光芒比上次殷水儿见它的时候,亮丽了不少。

“父亲恢复的很好。”殷水儿欣慰的看着沉睡中的父亲,嘴里对墨娘感谢道:“谢谢你,墨娘。”

墨娘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意。在她看来,能为殷水儿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也是很开心的。

两人在大殿的凳子上坐好,殷水儿又给墨娘讲起了这段时间咸阳发生的事。

墨娘闭关足有三年之久,这期间,大黄在流云和殷水儿的帮zhù

下,已经恢复了七阶的往日实力。而大黄的仇,却一直没有报,一来是因为大黄一直想靠自己的实力报仇,二来是因为流云的阻拦。不过如今流云已经同意大黄去复仇了,只要她保证自己的安全,大黄也在策划着如何复仇,她对左山晴恨极,仅仅简单的杀了左山晴已经不能消她心头的怨愤。

至于三仙山,蓬莱阁阁主身上的毒,却一日比一日重,眼看着随时就会撒手人寰,霜夫人近一个月来近乎衣不解带的照顾着蓬莱阁主,赢得了不少人的敬重。

再说国师殿,虽然墨娘三年没有回去,可流云,赢果儿,乃至天旬都依旧住在国师殿。除了这几个人,国师殿还出现了一个新面孔—如今代理国师任务的赢东鹊,是嬴政的儿子,东鹊公子。这三年来,国师殿每年的祭祀,出访,占卜,一切任务都是由他操持的。

说道赢东鹊,还得说一嘴魔门。赢东鹊三十多年前,借由一个机会打入了魔门,他在魔门潜伏的不错,他是两年前回的王宫,回宫之前,他与魔主之子雪轻泽一起,密谋毒杀了本就在上次围攻三仙门战役中被黑龙击伤的魔主,随即身份暴露,跟雪轻泽一起回了咸阳。

而魔门不能一日无主,魔门现在的魔主是楚灿。楚灿当了魔主,这倒是让墨娘够意wài

的。不过因为上任魔主之死,魔门实力大大的削弱,如今魔门和三仙门已经全都势微,大不如前了。

“白羽的身子好了很多吧?”墨娘在修liàn

的间隙,经常用传讯水晶跟白羽联系,虽然白羽说自己的身体已经大好,可墨娘还想从殷水儿这里确认一下。

“白羽的身子,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大碍,可他依旧不回武安君府居住,而是长住在了草木大殿之中。”殷水儿有些疑惑,按说白羽看上去伤势的确是好了,可那草木大殿却是治疗伤势用的地方,这倒一时让殷水儿有些疑惑:“也许是有些病根没有去除?”

“白羽说,小师叔一直给他调理身子,想必那火毒是伤了他的根本了,要好好养着才好吧。”墨娘眼中多了一抹忧色,她倒是不知dào

白羽一直住在草木大殿中这件事。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蓬莱阁主。”殷水儿叹了口气:“他算是给了我不小的帮zhù

,我不想看他无辜往死,可每次我试着想告sù

他霜夫人的嘴脸时,总是被他岔过话头去……”

墨娘无语。对这个蓬莱阁主,她还真没啥好说的,只能说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吧。

两人又随便说了些什么,墨娘因为思念白羽,急着回咸阳,而殷水儿也见到自己父亲伤势恢复良好,便也跟着墨娘结伴回了咸阳。

从昆仑山到咸阳,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可殷水儿身为凤凰,她的飞行速度自然是极快的,便由她带着墨娘,不到半日,便回到了咸阳。

到咸阳的时候正赶上太阳落山,落日的余晖洒在咸阳城外的渭水河面上,水光淋漓间霞光似火。

赢水儿要去看看蓬莱阁住,而墨娘着急看白羽,两人便在城中作别。

辞别的赢水儿,墨娘便一进王宫便直奔着草木大殿去了,却在草木大殿那座山的山脚下,碰到一个人。

“这不是朕的国师么。”始皇帝嬴政今儿的心情似乎很好,一身紫色的蟒袍在落日的余晖下尽显高贵,两只时凤眼熠熠生辉。

“皇帝殿下。”墨娘抽了抽嘴角,她这个国师也算太不尽职了些,竟然说走就走,一走就三年之久。

嬴政似乎看懂了墨娘的尴尬,便张口说道:“你比之上任神女,这责任心差的还真不是一点半点。”

“墨娘惭愧。”若不是夕阳太盛,一定能发xiàn

墨娘的脸已经红到脖子了。

“你应该说‘臣惭愧’才对。”嬴政脸色笑意淡去,转而换成一抹郑重,不依不饶的看着墨娘。(未完待续……)

168 始皇帝嬴政

“臣惭愧。”墨娘擦了擦并不存zài

的额头汗:“不知dào

皇帝殿下到这山脚下是来做什么?若是去草木大殿,我们可结伴而行。”

“草木大殿?那地方我可不想去。”嬴政一脸的嗤之以鼻:“我是在等你。”

“等我?”墨娘诧异的看向嬴政:“陛下何以会知dào

我会在此时此刻路过此地?”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嬴政似乎不愿意再多说,他越过墨娘,想着阿房殿的方向走去:“你跟我来。”

墨娘亦步亦趋的跟着嬴政,走到了整个王宫的心脏——阿房殿。殿前耸立着十二个巨大的铜人,这十二铜人对应着十二地支,象征着整个大地的统一,而此时,这些铜人在落日余晖的照射下,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更显得雄伟壮丽。

“这十二铜人,是朕一统天下之后,收尽天下之兵,融汇而得。”嬴政见墨娘一直注视着铜人,便出言解释道:“为的是从此天下无刀兵,万事永昌。”

“能不能万事永昌臣不知dào

,不过这十二个铜人倒着实壮观的很,就是摆在殿前养眼也是不错的。”墨娘对嬴政收尽天下兵器一事不以为然。

“能不能万世永昌,一会儿你便知dào

了。”嬴政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愉悦的笑:“你也该做点自己份内的事了。”

嬴政转头往阿房殿内走,墨娘一边继xù

跟着,一边在心理思索着嬴政的那句‘自己该做点份内事’的意思。

其实墨娘对这个始皇帝嬴政的态度一直颇为不以为然。虽然墨娘一度成为了秦国的天将异星、国师。可因为各种原因,墨娘真zhèng

停留在秦国王宫的日子并不长,虽然心中隐隐觉得。秦国是大势所趋,嬴政是天之所向,可墨娘身为一个修真者,绝大数时间她是以一个局外人看待这个凡间皇帝的。

换言之,皇权天大也压不到墨娘的身上,墨娘对嬴政就少了很多恭敬,而且因为出身跟经lì

的关系。墨娘并没有前任神女那么一心为着皇室,反倒经常会有些作壁上观的感觉。

墨娘跟着嬴政进了阿房殿,直接进了嬴政的小书房。

偌大的书房堆满了竹简和写字的丝帛。而书房的当中,架着一个高台,高台上赫然是一个有聚灵阵维持运转的传送阵。

嬴政一马当先走上了台子,随后又召唤墨娘。墨娘见那传送阵蛮大的。足够占下两人。便也跟着走了上去。

嬴政抬手在传送阵前的台子上按了一下,随后一阵蓝光闪过,两人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是一个极其宽阔的地下甬道,甬道两边挂满了长明火把。墨娘跟嬴政沿着甬道一直往前走,最后在一处圆形的洞室内停了下来。

这洞室占地极光,洞室的中间有一处高台,台上空空如也,而洞室的四周凌空漂浮着十个石头台子。这些台子上有的是空的,有的已经摆上了东西。

“这些。是神器?”墨娘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那十个台子上有五个已经摆上了东西,墨娘一一看去,正是十大神器中的盘古斧,炼妖壶,昊天塔,神农鼎,连早先一直在雪轻泽手里的伏羲琴也赫然在列。

“不错,这些就是赫赫有名的,连修真者都趋之若鹜的太古十大神器其中之五。”嬴政一脸的傲然:“还余下的五件也大都有了着落,其中东皇钟在蓬莱阁,女娲石在白羽手中,而轩辕剑在你的手中,崆峒印想必在那殷水儿手里,至于最后一个昆仑镜,随着天道一族的沉寂而沉寂了,不过想来你应该能将它找出来。”

墨娘闻言,墨色的眸子暗了暗,面色却不见丝毫变化。她惊讶与始皇帝嬴政居然手里有五件神器,更惊讶与他居然还能摸清楚那其余五件神器的下落。

东皇钟在蓬莱阁主手里这件事,经过上次魔门围攻三仙山,阁主亮出了东皇钟之后,所有人都知dào

了,至于轩辕剑,它本就是秦皇族之物,在墨娘杀了上任神女的时候,就将它据为己有了,而这件事本来嬴政也是知dào

的,若是嬴政现在想让她交出轩辕剑,于情她是秦国的国师,于理这剑本就是秦皇族的东西,她都得把轩辕剑给秦始皇。

不过墨娘自从得到轩辕剑之后,根本没用过几次,说实在的,这剑在墨娘的眼里,真还不如白羽的那把真邪剑好用。若是嬴政开口要这剑,看在白羽的面子上,墨娘会把剑给嬴政的。

至于神器之中的女娲石,它应该在赢果儿手里,而嬴政却说它的主人是白羽,这点让墨娘有些难以理解,也许是因为白羽受伤需yào

女娲石,所以赢果儿把女娲石给了白羽?

可那崆峒印和昆仑镜,墨娘可是拿的心安理得,并且绝对不会想让的。这崆峒印是殷水儿族中至宝,殷水儿为了帮zhù

墨娘修liàn

,而送给了墨娘,而那昆仑镜是天道一族的至宝,墨娘是天道一族的现任族长,拿着它心安理得。

就在墨娘疑惑始皇帝嬴政何以知dào

如此之多的时候,嬴政又开口了。

“听说你与那殷水儿是朋友,此次她更是与你结伴回的咸阳。”嬴政犀利的目光落在墨娘的脸色。

“殿下所言不错,殷水儿的确是墨娘的朋友。”墨娘挑了挑眉头,这嬴政是什么意思?

“如此甚好。”嬴政脸色露出一抹得yì

:“你便助我,将那殷水儿身上的崆峒印夺下来。”

墨娘闻言,心底闪过一抹不屑,嘴里继xù

问道:“殿下何以知dào

,那崆峒印在殷水儿的身上?”

“崆峒冰凤一族,如今只留下她一个漏网之鱼,崆峒印不在她身上,又会在哪里呢?”嬴政靠在洞室中心的台子旁边,手指轻敲台柱,眼中带着一抹算计:“崆峒冰凤一族,即便是年幼的凤凰,实力也不容小觑,此事还需谨慎才好。”

“那殿下想怎么做?”墨娘强压住心里的不爽,继xù

跟嬴政周旋着:“殿下可是已经有了计划?”

“计划是有了,只是还需yào

一个契机。”嬴政眼睛定定的看着墨娘,最后叹了口气。

“殿下何以叹气?”墨娘眉头轻颦。

“朕这一生,最相信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你的夫君白羽,另一个是已故的神女。”嬴政的目光渐渐变的深邃了起来,他带着探究的看着墨娘:“我知dào

你心底不愿帮我,可神女说过,你是大秦的天降异星,生来便是旺我大秦的。于是朕几次三番的容忍着,即使你杀了神女,朕还是将神女原本的位置转交给了你,即使你根本在其位不谋其职,朕还是听之任之,甚至让我的儿子帮你打理国师府。”

“殿下。”墨娘垂首,躲开嬴政尖锐的眼神。

“朕知dào

你之所以要杀神女也是逼不得已,若不是她跟白羽之间生了嫌隙,平白弄出许多事端来,如今也不至于有这个局面。”

墨娘依旧低头不语。

看嬴政却不想让墨娘一直沉默着,他继xù

问墨娘:“你可愿助我?”

“如何助?”墨娘抬头看向嬴政,于此同时,她又将神识四散开来,想探探自己如究竟在什么地方。

可没想到,这洞室的四壁好似用什么特殊的材料制成,将墨娘的神识完全阻隔住了。

嬴政的眼睛危险的眯了眯,他向前一步,站到墨娘身前,直视着她的眼睛:“帮我拿到所有的十件儿神器。”

“殿下想聚齐所有神器?”墨娘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刚要开口拒绝嬴政,忽然发xiàn

嬴政的后面的墙壁上,隐隐有黑影一闪而过。

“是,聚齐所有神器。”嬴政点了点头:“如今我们只差崆峒印和昆仑镜而已,若要得到这两件东西,我需yào

借助你的力量。”

“容我考lǜ

一下。”墨娘嘴角抽了抽,她直觉觉得嬴政身后那一闪而过的黑影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便没有一口拒绝,反而是开口拖延住:“那殷水儿毕竟救过我的命,墨娘心中烦乱,还请陛下给我些时间。”

“好。”嬴政答yīng

的倒是很痛快,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墨娘会拒绝他。

墨娘的眉头却皱的更厉害了,若是她没有看错,刚刚那道一闪而过的黑影,最后融入了嬴政的影子中去了,而眼前嬴政脚下的影子,却也看起来的确有些诡异。

“我给你看样东西。”嬴政朝着身后的台子伸出了手,随着他的手落在高台上,整个洞室忽然颤抖了一下,随即洞室的洞壁不见了,四面陷入了一片沉寂的黑暗之中,随后一点星光亮起,亮光慢慢变大,墨娘才看清,那是个发着光的圆球,圆球突然的爆zhà

,又化作千点万点亮光,绕着墨娘和嬴政两人旋转着,于此同时,无数画面在身侧飞速的闪现。有的画面是街头卖东西的小伙子,有的画面里是征战沙场的将军,有的是山顶修liàn

的道人,有的只是落日斜阳下的一株小草。

墨娘一时震惊的无以复加,这没一粒星光,竟然都是一个小世界的缩影。而随着嬴政的双手动作,这画面里的镜像时间又在飞速的加快,眼瞧着那个卖东西的老伯小伙子衰老身死,那将军战死沙场马革裹尸,那道人渡过雷劫羽化登仙,那小草冬败春荣。

这是什么力量?墨娘一时无言。(未完待续……)

169 草木大殿的改变

离开阿房殿后,墨娘的心情一直沉重的很。她还记得自己初次见到嬴政的时候,秦国内忧外患,嬴政还只是个汲汲营营的凡人,而如今,嬴政却早已一统天下,而随着势力增加,他的野心也越来越大。

现在,嬴政除了要做这大地之上的人皇,还想要凌驾与万物之上,做这世间,这宇宙的主宰,为了这个欲望,他便想聚集十大神器,妄想着炼化神器,从而得道旷古烁今的一身神力。

墨娘眉头紧锁,一边往草木大殿走,一边将脑子中的信息慢慢分析了起来。

原本在雪轻泽手里的伏羲琴如今到了嬴政手中,想必其中东鹊出了不少力。这么说来,当初东鹊跟着阿绿出走阴阳门,这都是嬴政一早策划好的。

东鹊到了魔门之后,一路平步青云,后来东鹊和雪轻则一起合力毒杀了上任魔主,无法在魔门继xù

呆下去后,他便带着雪轻泽一块回到了国师殿,不过,与其说东鹊是因为身份暴露,无法继xù

留在魔门,还不如说他是已经完成了嬴政给他的任务,功成身退了。

因为东鹊同雪轻泽一起杀了上任魔主之后,一来,魔门势力消减,二来,和他一同作案的雪轻泽也无法在魔门立足,只能带着伏羲琴投奔东鹊。

墨娘准bèi

等自己从草木大殿回来后,去见见雪轻泽。

墨娘比较好奇的是,雪轻泽和东鹊两个人。是否在魔门围攻三仙山的时候就搅和在

一起了。还有,雪轻泽将神器之一的伏羲琴献给了嬴政,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除去伏羲琴不说。嬴政手里还有四件神器,盘古斧,昊天塔,炼妖壶,神农鼎,这些神器收集起来也极其不容易,嬴政又是如何拿到手的?

墨娘记得天书中曾有交代过。这昊天塔和炼妖壶都在不在自己这一界之中,它们很多年前便流落在了蛮荒界,而其中的的昊天塔更是有名。那是几个前辈大能故yì

将它丢到蛮荒界的,为的便是镇压蛮荒界的妖兽们,不让它们过界作乱,这几个前辈大能合伙以灵力加持。将它死死钉在蛮荒界的中心。墨娘实在无法想象,是谁有这般神力,竟然将昊天塔回收了回来。

想到这里,墨娘眼中光芒一闪,她想到了几年前开始的,不断有蛮荒界的空间撕裂,妖兽钻入人间的事情。这事情跟昊天塔跟炼妖壶会有什么关系么?

或者说,这妖兽作乱的起因。也许是因为昊天塔跟炼妖壶被人从蛮荒界带了出来?

这些事会跟小师叔有关系么?墨娘眉头紧锁,她想起国师殿里的那颗传递消息的榕树。从那些树叶子,墨娘了解到,每次有空间裂缝开启,小师叔都会出现在那裂缝四周。可墨娘实在无法想像,小师叔会是那种纵容裂缝开启,妖兽横行,草菅人命的人。

还有,墨娘上次在冷宫里听到的小师叔和霜夫人的谈话,是小师叔让霜夫人将东皇钟从蓬莱阁主手中夺取的,按理说,阁主死后,那东皇钟会落入小师叔的手里,可为何刚刚嬴政又是一脸笃定,好似那东皇钟已经被他收入囊中一般。

小师叔会是嬴政的帮手么?也许东皇钟到了小师叔手里,小师叔就会把它转交给嬴政?这就如嬴政很确信白羽手中的女娲石一定会交给他,自己手中的轩辕剑一定会交给他一般?

可若是小师叔一直在帮嬴政,那更让人疑惑的便是霜夫人,很明显霜夫人帮着小师叔办事的事是瞒着嬴政的,若是小师叔是听命与嬴政的,那他们为何要瞒着嬴政。

而且霜夫人对待嬴政的态度也很有问题,若是霜夫人不喜欢嬴政,为何总要与他虚与尾蛇呢?

“墨娘?!你回来了!”

一个清脆的女声将墨娘从沉思中拉入现实,墨娘抬头看去,却是久违了的赢果儿。赢果儿穿着一身嫩粉色的儒群,墨色的发丝披散在背上,只用一个粉色布系了一下,松松垮垮的绑了个蝴蝶结。这般打扮让本就娇俏的赢果儿更显得可爱粉嫩。

“嗯,回来了。”墨娘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最近因为配着崆峒印修liàn

,身上的冰寒之气越发重了,而此刻她也只穿着一身曳地的白色长裙,头发用一个玉簪挽起,身上再无一点饰品,浑身素白,这样的自己比奇眼前活力四射的赢果儿,是不是显得太死板了?

“你可算回来了,白大哥总是念叨着你呢。”赢果儿越过墨娘,一把推开了草木大殿的门:“快进来吧。”

墨娘点了点头,跟着赢果儿走了进去。

“等一下。”刚进草木大殿,赢果儿又唤住了墨娘:“白大哥的身子还弱,我看你一身冷气,不如在这里等一下,去去寒气之后再去见白大哥。”

赢果儿说完,转头从一旁的角落里搬了个火盆出来:“白大哥的火毒最近越发诡异了,有时候竟然会让身子变得如堕冰窟一般,所以这殿里平日火盆配的也不少。”

还不待墨娘说话,赢果儿又打开身侧的一个柜子,从里面那出一个小凳来,递给墨娘:“先坐一会儿吧。”

墨娘这才发xiàn

,原本空旷清冷这草木大殿如今摆满了东西,而大殿之中又多了几堵墙,隔出了好几个小空间,竟俨然一个小家一般。

看着眼前殷勤的好似女主人一般的赢果儿,墨娘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可转念一想,白羽身子不好,自己却跑去昆仑山修行,赢果儿如今变成这个样子,也有自己一大部分责任。

赢果儿见墨娘站着不说话,便伸手将火盆往墨娘身边推了一下。

墨娘摇了摇头,她用灵力在通身运行了一圈,将身上外放的寒气收了回来,这才对着赢果儿说道:“如此,我可以进去了吧。”

赢果儿伸手搭上墨娘的胳膊,觉得她身上的寒气果然没有了,不禁瞪大了眼睛:“墨娘,你好厉害,身上一下就不冷了!”

墨娘看着一脸单纯的赢果儿,心里继xù

不舒服:“你没有再修习道法了么?”

“道法?”赢果儿摇了摇头,她咬着嘴唇,眼中闪着不甘:“果儿很想修习道法,可白羽哥哥不许,他说果儿要平凡一点,才更容易幸福,还说,即便果儿不休息道法,若是遇到什么危险,也有白羽哥哥保护果儿。”

“……”墨娘脸一黑,也不想继xù

跟赢果儿说话了,直接越过她,朝着记忆中玉石床的方向走去。

墨娘知dào

自己不该生气,赢果儿说的话也没什么过分的,只是,她就是不爽。明明这个赢果儿是自己曾经的情敌,还曾经想杀了自己,如今白羽竟然对她这么好!就算赢果儿曾经救了白羽的命,可白羽为了复活赢果儿,杀了三千多奴隶,背上了这么重的业,还被业火缠身,两人之间的债早就可以还清了!为何还要如此纠缠不休!

墨娘一边在草木大殿里穿梭,一边不满的说道:“这草木大殿本就不大,怎么多出好几个隔间,看起来一点都不敞亮。”

“这些隔间,其中一个是给苏华小师叔配药用的,还有一间是储物的,最后一件是我的休息室,有时候我看护白羽哥哥的时候累了,便到那里小憩一会儿。”赢果儿歪着头想了想,又说道:“那最后一件休息室也不光是我用,因为休息室里有浴桶,晚间的时候白羽哥哥要泡药澡,也是用那件屋子。”

“都是你每天看护白羽么?”墨娘转头看了赢果儿一眼。

“嗯,苏华每日要忙的事很多,无法时时刻刻都陪在白羽哥哥身旁,我又担心白羽哥哥身边没人的话会出什么意wài

。”赢果儿脸上带着一抹忧色。

墨娘闻言皱了皱眉头,这时候她倒是没有吃飞醋,她想的是,白羽竟然病到了需yào

时时刻刻要人看护的份儿上了么?可在传讯水晶里,白羽明明说他自己已经好多了啊。而且殷水儿也告sù

自己,白羽看上去已与常人无异了。

墨娘心里一时有些沉甸甸,连忙加快了脚步,穿过了隔间,行到了玉石床前。

白羽此刻正在玉石床上盘膝打坐,而那枚女娲石,正端端正正的放在他的正前方,随着白羽的呼吸,那女娲石上的绿光也跟着一强一弱,一股肉眼难以看见的灵气,正从女娲石上涌出,传入了白羽的体内。

墨娘眉头紧锁,眼前的白羽面色红润,一点虚弱的迹象都没有,可墨娘还是本能的感觉到哪里不对。

“业火加身,这是做了多大孽啊。”一个声音出现的墨娘的脑海,却是神识海中的那面镜子出声了:“这是你夫君啊?趁早和离了吧,瞧着就不是好人啊。”

“闭嘴!”墨娘在脑海中呵斥了多嘴镜子奶奶,接着又一脸担忧的看向玉石床上的白羽。

是了,业火加身,就算外表看起来好多了,可那业火的根源不除,他又能好到哪里去了,这三年来,他在传讯水晶中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安慰自己,不让自己替他担心吧。

想到这里,墨娘的眼眶一下湿润了起来,豆大的眼泪珠子就要往下滚。

“是果儿么?”白羽睁开眼,望向了墨娘。

墨娘的眼泪被白羽这一句话,生生的给逼了回去。

“是我,墨娘。”墨娘的脸色带着一丝不自然。(未完待续……)

170 赢果儿的异常

“墨娘!”白羽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惊喜:“你可回来了。”

“嗯,对不起,你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没能在你身边照顾你。”墨娘轻轻叹了口气,有些自责的低下了头。

“是啊,所以你要好好补偿我才是。”白羽嘴角上扬,眼睛中的光芒反应出他心底的喜悦,他伸手一把扯过墨娘,让墨娘坐在了他的怀里:“三年未见,我的墨娘出落的更加漂亮了。”

“白,白羽……”墨娘挣扎着想从白羽的怀里站起来,毕竟赢果儿还站在一旁呢,怎么好当着别人的面亲热:“有人呢还。”

“脸还红了。”白羽眼中笑意更浓,他转头冲着赢果儿看了一眼:“果儿,你先下去吧,我现在这里不需yào

照顾。”

“好。”赢果儿乖巧的点了点头,扭头往殿外走去。

看着赢果儿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不远处又传来殿门开合的声音,墨娘这才转头冲着白羽露出一个带着些撒娇意味的笑容来:“你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都跟你说我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别乱担心。”白羽一只手抱着墨娘的腰,另一只开始解墨娘的腰带。

“不许骗我。”墨娘脸色带着一抹郑重:“你不是说过,以后什么事都不瞒着我的么?”

“你啊……”白羽无奈的笑了笑:“我的伤的确没事了,只要用女娲石压制便好。只是一时难以根治,苏华正在帮我想办法,不过已经没有危险了。”

“真的?”

“真的。”白羽的声音带着一抹笑意。他伸进墨娘衣襟里的那只手开始不老实的动作了起来:“你有没有想我?”

“自然是……”墨娘点了点头:“自然有想。”

随着墨娘话音落下,白羽细密的吻便落在了墨娘的耳廓之上,那吻轻柔的好似羽毛一样,虽然落在耳朵上,却好似搔到了墨娘心底。

“这里,不太好吧……”墨娘清楚的感觉到了白羽身上的变化,他的呼吸加重。声音也变得越加磁性起来。

“没什么不好的。”白羽将坐在自己身上的墨娘打横抱起,一转身,便将墨娘放到了玉石床上:“让我来了看看。三年不见,墨娘可是有哪里不一样了么。”

墨娘见白羽兴起,加之她自己也久久未与白羽欢好过了,虽然知dào

眼前的草木大殿并不是什么适宜的地方。但也并未继xù

加已阻止。

就在墨娘被白羽吻的娇喘连连的时候。草木大殿的门忽然开了,一阵穿堂冷风吹过,却是赢果儿跑了进来。

“白羽哥哥,大事不好了!”赢果儿的脸色带着急切的潮红:“城外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白羽伸手将墨娘的衣带系好,这才扭头看向赢果儿:“你看你,本就体弱,跑这么快。脸上都是汗。”

赢果儿听见白羽关心她,便弯着眼睛笑了一下。又想起城外的事,笑意又淡了下去:“城外忽然出现大批妖兽,三仙门的人已经赶过去了,红锦来找父亲,说是三仙门如今势弱,希望神武军能出城镇压妖兽。”

“知dào

了。”白羽点了点头:“你先下去吧。”

“可是白羽哥哥,城外的妖兽……”赢果儿不安的看了白羽一眼,又侧过头打量着一旁脸上红晕依旧没有退下的墨娘。

墨娘也正巧抬头看向赢果儿,恰好捕捉到赢果儿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的目光,可再等墨娘凝神瞧去,赢果儿的眼中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满眼都是对城外百姓的担忧之色。

“我说了知dào

了,你也毋须继xù

担心。”白羽叹了口气:“你就是心地太善良了,真不适合呆在这王宫之中。”

“……”墨娘听到白羽这话,忽然觉得怪怪的,她对眼前重生的赢果儿了解不多,虽说如今赢果儿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可一个人的性格难道就只是由记忆造成的么?而且刚刚赢果儿眼中的那一抹怪异的光,墨娘越发觉得眼前的情景甚是诡异。

“白羽哥哥,还请您出动神武军,镇压城外的妖兽,要知dào

,咸阳城外的村庄可不少,那里面居住的可都是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啊。”赢果儿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她双手相握,放在自己胸口处,这姿态越发的我见犹怜。

“我说了知dào

了。”白羽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白羽哥哥……”赢果儿还待要说什么。

“下去。”白羽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朝堂之事你就不要过问了,小心你父亲生你的气。”

赢果儿闻言,肩膀瑟缩了一下,她好似十分怕她那个父亲。

“那果儿……”赢果儿擦了擦已经盈满泪珠子的眼睛,缓缓说道:“白羽哥哥和嫂子已经好久不见了,想必有许多话要说,果儿去帮白羽哥哥煮些茶。”

“你啊……”白羽看着赢果儿,一时有些语结:“罢了,你想煮茶就煮吧。”

赢果儿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她转身,脚步欢快朝着一旁的隔间走了过去,不多会,就听见隔间里面响起碟子碗的清脆声响。

“她喜欢你。”墨娘歪着头,从这个角度,她能看到赢果儿忙碌的侧影。

“别瞎说,她只当我是她哥哥。”白羽刮了墨娘的鼻头一下:“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赢果儿了,这三年你不在,你没有看到她的转变。”

“是么?”墨娘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可我的直觉告sù

我,赢果儿这人不简单。”

“墨娘。”白羽眉头微蹙:“你别带着以前的老眼光看她,相信我,你会发xiàn

她真的不同了。”

墨娘听白羽说的这么确定,一时间也不再继xù

说什么了,她也有些拿不准,毕竟仅仅凭着刚刚赢果儿那带着一丝厌恶和嫉妒的眼神,就判定赢果儿心怀鬼胎,那也太武断了。更何况,就算赢果儿还继xù

喜欢着白羽,也不能说明,她会因此再做出一起伤害别人的事。

不行……

墨娘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对赢果儿的人品还真是不放心,若是她再一次喜欢上了白羽,说不定还真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自己要小心观察她才好。

“你想什么呢?”白羽见墨娘跑神,不满的揉了揉她的脸:“一会尝尝果儿泡的茶,味道是极好的,然后我待你回武安君府看看父亲,他身子这两年有些大不如前了,他还时常念叨你,想来是想念你了。”

“父亲的身体怎么了?”墨娘想起三年前自己离开前,武安君身子骨还强健的不得了,怎么会一下子就虚弱了?

“父亲年轻的时候,为了压制自己缠身的冤魂,练了些鬼道的术数,这两年咸阳的灵力磁场紊乱,父亲因此受到了些影响,鬼道的术数有些反弹,不过倒是没什么大碍的,只需调养便成了。”

墨娘听说武安君没什么大碍,便放下心了,转而问起了别的:“那城外的妖兽怎么办?我们在这里喝茶,喝完茶又去看望父亲,那城外的妖兽们什么时候去收服?”

“那个……”白羽摇了摇头:“交给三仙门便好。”

“什么?!”墨娘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神武军不插手了?”

“对,城外的妖兽出现已经有好多天了,只是果儿刚刚才知dào

而已,所以才莽撞撞的闯了进来,同我说这些,我本来还想瞒着她的,毕竟她一个未谙世事的小女孩……”

“等等……”墨娘止住了白羽的话:“神武军为什么不插手?若是红锦跑来求助的话,那说明事态真的不容乐观,你该知dào

三仙门的实力已经大不如前,光凭他们……”

“没事的,妖兽要是进了城,神武军自然会出动的。”白羽拍了拍墨娘的头:“果儿的茶来了,快来尝尝。”

赢果儿正端着一个梨花木的托盘,托盘上放着两个陶瓷小杯,而此时,白羽正从那托盘上拿起一杯,转手递给墨娘。

“这们小的茶杯子……”墨娘惊讶的看向赢果儿。若是墨娘没记错,时下喝茶用的都是大茶碗,喝来喝去不过都为了解渴,唯有她的小师叔苏华,对各种茶叶情有独钟,总是捣鼓些奇怪的茶树,移植到清宁山的山头,而后他又自己折腾出一套叫茶具的东西,这套茶具使用起来极其复杂,可煮出来的茶的味道却极为清新,而茶具其中的茶杯,便如赢果儿托盘上的杯子一般,小巧玲珑。

“这是苏华哥哥教我的。”赢果儿莞尔一笑:“想必嫂子应该尝试过这种喝法,苏华哥哥说过,他以前也教过嫂子,而且嫂子泡出来的茶比他本人泡的还要好喝。”

墨娘抽了抽嘴角,果然是苏华教的。可苏华这人一向没什么耐心,怎么会费力教赢果儿泡茶?

是了……墨娘抬眼看向赢果儿那张号称大秦第一美女的脸,墨娘怎么忘了,小师叔苏华虽然对什么都没耐心,可唯独一样除外,那便是美女。苏华能为美女的一句话上天入地……(未完待续……)

171 神武军营

“你会泡茶?”白羽的翻了个白眼:“夫妻这么多年,你该知dào

我爱喝茶,居然一次都没有泡给我喝过。”

墨娘尴尬的笑了笑,将杯中茶一饮而尽:“那是因为我本身不好茶,以前之所以泡茶,都是小师叔逼迫的。而且,现在也不是在讨论这个的时候嘛……”墨娘将茶杯摆到了托盘上,复又看向白羽,眼神执着:“出动神武军吧,就像赢果儿说的,城外有好多村庄,那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白羽挑了挑眉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递给了墨娘:“拿着它,去神武军大营,早去早回,晚些时候我们还要出宫去看父亲,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墨娘接过令牌,脸色绽放出一个笑容来,霎那间好似冰雪消融,阳光穿透云朵照耀大地。白羽看的呆了一下,随即伸手抚上墨娘的脸颊:“快去快回。”

墨娘离开的草木大殿,直奔神武军营地。

神武军营原本坐落在城郊,可后来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搬到了城内。墨娘没有去过神武军营,可只要沿路问问咸阳的百姓,没有人不知dào

那个地方的。毕竟,在如今妖兽横行,三仙门又大不如前的时候,神武军营的存zài

显得尤为重yào



墨娘一如神武军营,便撞见了个老熟人。

“父亲?”墨娘离老远便看到了正在跟人争执的武安君,连忙飞奔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墨娘?”武安君乍一见墨娘。眸子中闪出一抹惊喜,可转而又露出尴尬的神色来:“你来神武军营地干什么?”

“城外妖兽横行,我是来带神武军出城的。”墨娘看了看武安君。又扭头看了眼站在武安君身前,那个正梗着脖子,一脸烦躁的老者:“父亲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武安君眉毛向上挑了挑,鄙夷的看向自己身前的老者,嘴里发出一生不屑的冷哼,并未回答墨娘的话。

墨娘只好转过头看向那个脸红脖子粗的老者,又问道:“不知dào

阁下如何称呼?”

“见过国师大人。”那老头从墨娘对武安君的称呼中猜测到了墨娘的身份。当下也不敢大意,便恭恭敬敬的说道:“在下是神武军营的都尉,敝姓赵。”

“赵都尉。可否解释下刚刚发生什么了?”。

赵都尉脸色带着一抹尴尬,叹了口气:“武安君心念百姓,想说服我带着神武军营地内的兵勇出城击杀妖兽,可本都尉早早便收到了谕令。要求神武军这几日按兵不动。就连凡有私自出军营者都要受到制裁。”

墨娘听赵都尉这么一说,眉头皱了起来,据她了解,这神武军因为全有修真者组成,所以军队的纪律跟普通的军队完全不一样,修真者因为有各种各样的需yào

,要是不是的离开军营完全是可以理解的,最简单的。就比如你若是要渡劫,总不好在一大堆同僚面前顶天雷吧?而如今神武军营里竟然下了这样的命令……

墨娘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这是担心神武军营里的修真者一时正义感爆棚,自己跑出去斩杀妖兽,就坏了某人想要让妖兽跟三仙门各自消耗的诡计了。

可这个某人,会是白羽么?还是嬴政?

墨娘伸手从空间戒指中掏出白羽给自己的那枚令牌,疑惑的摇了摇头,白羽已然业火缠身,应该不会继xù

这么造孽吧……

“赵都尉,不知dào

我拿着这枚令牌,能不能调动神武军里的将士,出城剿灭妖兽?”

墨娘刚掏出令牌的时候,赵都尉的目光便已经将那令牌仔细审查过了,这会他直接弯腰回答道:“国师手中的是将军令牌,自然可以。”

言罢,赵都尉双手恭敬的接过令牌,转身往营地内部跑去,只留下武安君跟墨娘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父亲。”墨娘见武安君瞪着跑远的赵都尉的背影只吹胡子,便出言想顺一顺武安君的气:“赵都尉也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下一次有这种事,还是先去找白羽,让白羽出面解决吧。”

“哼。”武安君听到墨娘的话,很不给面子的冷哼了一声:“我昨日去找过那个逆子了,前日也去过,可这逆子就是不听老子的话!”说到这,武安君疑惑的看了眼墨娘,声音一下压的极低:“那令牌果然是白羽给你的?该不会是你偷出来的吧?”

“偷令牌?”墨娘摇了摇头:“的确是白羽亲手给我的。”

墨娘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三仙门跟神武军的较量她不想理会,可这较量竟然要拿平民百姓的性命做筏子,墨娘只觉得胸闷异常。她本能的希望这件事不是白羽的授意,可潜意识里却明白,依照白羽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性格,他还真做的出来。

难道就没有一心为民的当权者么?

恍惚间,墨娘想起了很多年前,那时候自己初入咸阳,人生地不熟,又跟白羽吵了架,一个人住到了东鹊的公子府里。记忆中那天晚上天空的月亮明亮圆满,彼时楚国的公子楚灿入秦觐见秦王,他踏月行走,便一路走到了公子府,真巧墨娘也心中烦闷,她便跟一身抱负却无法施展的楚灿坐在房顶,对月相酌,算是两个人各自借酒浇愁。

那时候的楚国还没有被秦国所灭,那时候的楚灿虽然颇有心机,却依旧怀着一颗悲天悯人的心。那天晚上,楚灿对着月亮说,愿家家有清风明月,墨娘一直记得这一幕。

“想什么呢?”武安君打断了墨娘的回忆。

墨娘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当初那个感叹报国无力的少年,毕竟,那个少年现在已经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魔门之住,往事已经不堪回首了。

“想起个老朋友,只不过早已物是人非。”墨娘叹了口气,看向武安君:“父亲,白羽嘱咐我速去速回,等我见了白羽,便跟他一起回武安君府,白羽想晚上咱们一起吃个团圆饭。”

“现在哪有心情吃团员饭,都有人欺负到家门口来了!”武安君眼睛一立,拍了拍墨娘的肩膀:“神武军已经整装待发了,咱们俩也跟着去瞧瞧吧。”

“去城外?”墨娘眼睛一亮,她是极其想去城外的,听到武安君这个坚毅,便迫不及待的答yīng

了下来。

就在二人说话的当下,神武军已经集结完毕,赵都尉带着众人冲着墨娘走了过来。

神武军因为全是由修真者组成,所以规模不大,这个墨娘早有所闻,所以即使出来的神武军只有十几个人或者几个人,墨娘都可以理解。

可眼前的一幕着实让墨娘吓了一跳,赵都尉身后,竟然站了近千人。墨娘有些疑惑,便又细细观察了一遍,发xiàn

这近千人的队伍中,绝大多数都是些刚入炼器期的入门级修真者,而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元婴期的。

墨娘挑了挑眉毛,她不是没接触过神武军,想当年她刚从昆仑雪山回咸阳的半路上,碰到的那批劫杀神女的神武军将士,等级可比眼前的高多了。

“这是所有的神武军将士?”墨娘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炼器期的都回去吧,他们这个层次,即使是出城,也不过是给妖兽当口粮而已。”

赵都尉一脸无奈,将白羽的令牌又还给的墨娘:“这是我能调动的所有力量了,凡是突pò

了元婴期的,都直接听命与白将军,平日里他们也甚少住在军营,本都尉刚刚去了他们的院子,可一个人影都没看见,想必是出什么任务去了,就这几个元婴期的将士,这次跟我们出城,还是顶着巨大压力……”

赵都尉顿了顿,向着墨娘的方向走了两步,将声音压低:“这次国师大人虽然拿着令牌而来,可您带来的命令毕竟跟前几日白羽将军直接下的命令相违背,而按理说,拿着这面令牌而来的人,是调动不了元婴期的修士的,这几位修士愿意顶着事后被问罪的压力跟来,实在是因为心里担心城外的百姓。”

墨娘闻言眉头又纠在一块了,这赵都尉的眼神赤裸裸的在说着,他明显不信这令牌是白羽交给墨娘的,这家伙居然跟武安君一个想法,认为她是偷来的令牌。

不过只一瞬间,墨娘就舒展了眉心,现在并不是解释这些事的时候,她看了眼赵都尉身后的千人大众,冲着赵都尉说道:“我明白了,不过还请赵都尉让这些炼器期的修士退回营地吧,城外妖兽凶猛……”

因为墨娘并未刻意压低声音,所以那些修士将士将墨娘的话从头到尾听了个一清二楚。所以没等赵都尉说什么,将士里便开始沸腾了起来,各种声音层出不穷的响了起来。

“虽然老子修为浅薄,可当初进神武军,不就是为了有这么一天!”一个胖子梗着脖子冲这墨娘的方向喊道。

“就是,这些日子天天听着城外百姓受苦的消息,却让老子龟缩在这军营里!”这次出声的是个瘦麻杆。

“老子身上带着特质的暴烈符,即便老子死在那帮怪兽口中,也能混个同归于尽!”站在瘦麻杆身旁的肌肉大汉也开了口。

一时间人群激昂了起来,似乎任凭如何马革裹尸,这帮家伙也要冲出城外。(未完待续……)

172 丝绢

赵都尉转过头,双手想下虚按:“都别吵了,国师大人也是为你们好。”

“可我们想出城!”

“对,出城!”

“赶走那些妖兽!”

赵都尉的话一点作用都没起,反而让将士们的热情更旺了。

墨娘晓得这些修士也是因为担心百姓,可城外的妖兽凶残,炼器期不过是修真刚入门而已,比普通的凡人强不上多少,所以就算这帮人吵得再凶,墨娘也是不会让她们跟着出城的!

“都安静!”墨娘开口了。

她的声音不大,可是加了灵气在里面,轻而易举就将众人的声音压制了下去:“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可如今我们是要出城救百姓,而不是出城为妖兽加口粮,请你们适当的保持冷静,凡是要量力而行,不要因为一时的激愤就上头。”墨娘抬起胳膊,一股灵力逸出,一个炼器期的修士便被她抓了过来,墨娘随手便扣住了这名修士的命门:“看看你们的实力,刚刚有说要跟妖兽同归于尽的?容我说一句难听的话,怕是你们连同归于尽的实力都还没有。”

墨娘转头看向那个被自己制住的修士:“怎么,你现在还觉得你有机会将你的爆裂符贴到敌人身上么?”

这修士正是刚刚喊着要跟妖兽同归于尽的那名修士,此刻他因为被捏住了脉门,根本无法移动分毫,一双脸涨红着。恼怒异常:“国师大人又不是妖兽,妖兽怎么会钳制人的脉门!”

“的确,我不是妖兽。”墨娘嘴角上扬:“所以我没有妖兽那般行迹诡秘。出其不意,所以,若是此刻站在这里的不是我,是妖兽,怕你早就入了它的腹了。”

墨娘一把松开那修士的手:“三仙门这些年广开门户,每个月都要收入一批弟子,可在绞杀妖兽的时候。炼器期的弟子只不过充当个炮灰的角色,每一次绞杀,炼气期弟子都几乎全灭。就连筑基和金丹,都经常陨落,想必这个战死数据,大家都心知肚明。”

墨娘顿了顿。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说的太严厉。便缓了口气继xù

说道:“炼气期的修士和筑基期的修士的战斗力所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对绞杀妖兽能做出的贡献更是天差地别,各位既然有幸踏入了炼气期,为何不再努力一下,等一举冲破筑基期的时候,再出来斩灭妖兽?!”

墨娘的一席话一落下,众人俱都沉默不语。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武安君张了口,他欣慰的拍了拍墨娘的肩膀:“墨娘的意思我懂。你们也该明白,一旦你们境界提升了。修为就会成倍增长,彼时,你们能做的贡献绝对要比现在出城送死来的强多了。”

赵都尉这时候也伸出头来,不停的催促那些炼气期的修士回去。

如此折腾一番,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留下的人越有百人左右。

看着修士的人数减少,而时间又飞速流逝,墨娘心头焦急,可又没什么别的办法,自己身旁这些人大多是都不会御空飞行,墨娘便只得默默跟着武安君还有赵都尉一起,带着这百人的队伍往城外走去。

城门已经戒严,不过只是出城容易进城难而已,加之墨娘手中还有白羽的令牌,一行人便轻轻松松出了城。

离开城门口没多久,墨娘便碰到了正在巡逻的红锦。

红锦此时一脸疲惫,她看到墨娘的时候,眼中露出了一抹惊喜,随即飞到墨娘身侧,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待墨娘回答,红锦的视线越过墨娘,看向墨娘身后:“这是神武军?怎么就派了这个境界的过来?”

墨娘被红锦的话说的有些脸红,便出言问道:“城外妖兽的等级如何?”

“如何……”红锦脸色闪现出一抹痛苦的神色:“多是四阶五阶的,按说这个等阶的妖兽智力已经堪比人类了,可不知dào

为何,它们狂躁的厉害。”

墨娘一听到四阶五阶的,立kè

就不淡定了,她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队伍,一时有些语结。这下连筑基跟金丹期的修士都成炮灰了,自己身后也就这四个元婴期的修士可以勉强应景了。

红锦看出了墨娘在想什么,便出言说道:“让他们到我们三仙门的营地去吧,毕竟人多些也安全,而且因为那里是三仙门营地的关系,周围出没的也多是些神志不通的一二阶妖兽,也可以让他们练练手。”

墨娘只得点头,她转头看向一旁的武安君,想询问下他的意见。可武安君此时脸黑的吓人,嘴里还叨咕着诸如“逆子”之类的话。

“父亲。”墨娘扯了扯武安君的衣袖:“白羽是你的儿子,可他也是陛下的臣子。”

墨娘不晓得自己为何说这句话为白羽开脱,说实在的,到现在这个情况,她也是极其恼恨白羽的,可见到武安君埋怨白羽,她还是下意识的便那样开了口。

武安君一甩衣袖,挣脱了墨娘的手,转头对着红锦说道:“老夫跟你一起去三仙门的营地,老夫早先修习过一些鬼道之术,说不定也能派个用场。”

言罢,武安君又转过头来看向墨娘:“你回去同白羽说,我这几天就不回城里去了,团圆饭什么的本君实在是难以下咽。”

“父亲……”墨娘看着梗着脖子,甩袖子就走的武安君,一时不知dào

说些什么,只得多跺了跺脚,跟上了武安君的步子。

“武安君。”红锦抽了抽嘴角,两步走上前去,挡住了武安君的道。

“怎么?”武安君一脸疑惑的看向红锦:“难不成你还要劝我。”

“不是。”红锦面无表情的伸手指了指右侧的方向:“你走错方向了。”

武安君老脸一囧,冷哼了一声,背过手去。

红锦便带着方向走在前面,赵都尉狗腿的陪在武安君身旁,紧紧跟着红锦的步子。

墨娘见武安君一脸的不想打理自己的模样,不禁有些无奈,便只得安安静静的走在武安君身后不远的地方。

行了半个时辰左右,队伍碰到了两次妖兽,可好在有红锦跟墨娘在,轻而易举的斩杀了妖兽之后,一行人行到了三仙门的驻地。

“墨娘。”红锦见墨娘安顿好神武军,拜别了武安君之后,就想离开驻地,便连忙在驻地门口挡住了墨娘的路:“墨娘,有些事想问你。”

“你问。”墨娘对于红锦拦住自己一点都不吃惊,三年前她跟红锦爆料完霜夫人的事之后就去静修了,想起如今的形势,今红锦见到自己,怕是百味陈杂。

出乎墨娘的意料,红锦并没有提蓬莱阁主或是霜夫人,而是开口询问起青奇来:“我有好久没有见过青奇了,他这两年在忙什么?”

墨娘想起清水宗山脚下的红锦跟青奇的过往,也便释然了,她嘴角微扬,晃了晃待在右手的空间戒指,语带笑意的说道:“青奇化形了,你知dào

么?”

“化形了?”红锦眼睛一亮:“青奇哥哥化形成什么样子了?”

“丑的很呢。”墨娘有些揶揄道:“初次见的时候,吓的我差点从山尖儿上跌落下去。”

“不会吧……”红锦一脸的不相信:“青奇哥哥化形必然是极帅气的。”

“还是你会说话!”一道绿光从墨娘的空间戒指中飞了出来,落在地上,化作一位白衣飘飘的华服少年。

墨娘瞬间瞪大了眼睛,几日不见,这青奇的穿衣品味高了不少啊。

红锦拉着青奇说了几句话,青奇便扭头过来告sù

墨娘,他想在城外帮三仙山一起斩杀妖兽。

墨娘想也没想便点头答yīng

了,青奇高兴之余拉着墨娘的手,直赞她这个主人简直太贴心了。

青奇这个举动骇的墨娘差点出一身冷汗,墨娘不知dào

别人家灵兽跟主人是什么相处方式,可自己跟青奇这里,自己可从来没摆过主人的范儿啊。正当墨娘想伸手揍青奇的时候,感觉到手心里青奇传过来一团丝绢,她才安奈住要拔光青奇一身绿叶的冲动,点头配合青奇,充了会儿‘体贴大方’。

离开了三仙门的临时营地,墨娘直奔王宫。她这会儿不敢打开手中的丝绢团,想来这丝绢团是红锦让青奇传递过来的,红锦这么做,一定是因为有人在四周监视,可自己一点都没有到被监视的感觉,想来监视的人修为不弱。

墨娘匆匆回到了王宫内,却没有直奔草木大殿去看白羽,而是先到了国师殿,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房间是历任神女呆的地方,房间四周本就有极强的灵阵,可以遏制别人的探查,随后墨娘又张开了自己的结界,这才将手中的丝绢团取了出来。

这丝绢通身雪白,质地柔软,而绢的两次可以看到细碎的线头,想来是在哪出衣物上临时撕下来的。

墨娘缓缓将丝绢团抚平,这才细细看起来,丝绢上的字虽小,可依旧可以从上看出磅礴大气来,墨娘一眼便可认主,这是蓬莱阁主的笔迹。

墨娘将绢丝上的字看完,眼中露出一抹凝重。按阁主说的,三仙门中不但有内奸,通讯水晶中的传讯还会被截取,最糟糕的是蓬莱阁主已经无法再继xù

压制体内的毒。(未完待续……)

173 深夜见面

“后半夜子时,甩开身边的人,到城外的女娲庙相见……”墨娘脑中疑虑更重,自己跟蓬莱阁主几乎可以说毫无交情,为何他在这个四面楚歌的时候,偏偏会想到自己?

墨娘将手中的丝绢由看了一遍,想找出些别的线索,不过最终还是没什么发xiàn

,便只得将之塞进了空间戒指当中。

“内奸什么的且不说,可传讯水晶中信息会被窃取?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啊?”墨娘掏出了一直陈放在空间戒指中的传讯水晶,在手里把玩着。

三仙门的传讯水晶跟自己手里的是一样的,都是小时数苏华制作的,且不说三仙门,便是整个修真界,大部分的传讯水晶都是出自苏华之手,毕竟苏华做出来的传讯水晶要比原本的那种功能多多了。

可是……

墨娘皱了皱眉头,据她了解,神武军内用来传讯的并不是传讯水晶,而是一种墨玉做成的老虎形状的玉扣子,平时那扣子平日里便被神武军将士们扣在胸口处,看起来跟装饰品无异。

墨娘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想去问问苏华,这传讯水晶可否有被盗窃信息的可能。她收了结界,拿着传讯水晶出了国师殿,往草木大殿走去。

可刚走了没几步,墨娘猛然想起,苏华的各种异常,苏华每次都在新成型的空间裂缝附近出现……

墨娘一时间又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将传讯水晶会丢信息的问题告sù

苏华,若是说。这信息本就是苏华截取的呢?

墨娘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不会的,小师叔苏华的为人她很了解。那个人虽然说平日里臭屁了一点,在研究炼器的时候固执了些,而且对任何女人都没有抵抗力,除了这些之外,小师叔还算是个正派的人……

墨娘捏着手里的传讯水晶,想去找苏华问个清楚,可她又忽然回忆起那次霜夫人跟小师叔的见面过程。眉头又皱了起来。

最终,墨娘咬了咬嘴唇,将传讯水晶收了起来。

“墨娘。怎么在门口站着?”赢果儿推开殿门走了出来:“在想什么呢?”

墨娘本不想搭理赢果儿,却见赢果儿眼中闪过的若有所思,本着不让人看出异状的出发点,墨娘幽幽叹了口气:“我在想怎么跟白羽开口。”

“嗯?”赢果儿挑了挑眉毛。眼睛中露出一抹警惕。语气却越发的温柔:“什么事难以开口啊?”

“你也知dào

的。”墨娘索性转身靠在了草木大殿的大门上,正对着赢果儿的脸,借以认真观察她的表情:“白羽说了晚上要一起回武安君府出个团圆饭。”

“是啊。”赢果儿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抹得yì

:“果儿已经准bèi

好了呢,随时都能出发。”

“什么?”墨娘疑惑的瞪大了眼睛:“白羽让你跟着去的?”

“是呢。”果儿点了点头:“果儿也有好久没见过武安君了,着实有些想念。”

“……”

墨娘脸色一黑,咬了咬嘴唇,越发不明白白羽这是什么意思。团圆饭为何要带着赢果儿?

见墨娘脸色不虞,赢果儿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得yì

。可她嘴里却飞快的转过了话题,继而问道:“墨娘,不知dào

刚刚你说,你有什么东西要对白羽说,却难以启齿呢?”

因为墨娘一直专注的注视着赢果儿,自然看到了赢果儿眼中那一抹得yì

。墨娘心头冷笑,脸上却装作恍然未觉的样子,对赢果儿说:“刚去神武军营地的时候见到了父亲,父亲说,这几天他就在城外呆着了,团圆饭什么的,暂时吃不了……”

“什么?!”赢果儿眼睛瞬间瞪的溜圆,她也不再跟墨娘寒暄了,而是一手推开了草木大殿的门,大步想里走去,也不管刚刚一直靠在门上的墨娘因为她的推门险些跌一个踉跄。

“白羽哥哥!”赢果儿人未到,声先至。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白羽的声音中透着宠溺和无奈。

墨娘一个人站在草木大殿的门口,忽然觉得这一切有些索然无味。她一个转身,离开了草木大殿,往国师殿的方向走去。

夜半子时,墨娘一个人出了城门,到了城郊的女娲庙。

庙门口,红锦正守在那里,她一脸警惕,在看到墨娘的时候才微微松了口气。

墨娘降落在红锦面前,刚要说话,红锦却伸手按手在墨娘嘴前虚按了一下,示意她不要说话,随后,又让开了身后的路,让墨娘得以进入女娲庙。

这女娲庙从外面看早已破败已久,不见一丝光亮,可进了里面,才看见烛火融融,一派祥和。

“你来了。”阁主的声音低沉虚弱,他一身天青色长袍,早先的墨色头发早已因为身中剧毒而变成银丝,此刻他一脸安详的端坐在女娲雕像前的蒲团上。

墨娘快走了两步,在阁主身旁的蒲团上跪下,对着女娲神像行了大礼,随后才改跪为坐,看向一旁的蓬莱阁主:“阁主深夜召唤,不知为何?”

阁主见墨娘话说的直接,便也不再跟墨娘客套,而是单刀直入的说:“老夫想求你帮一个忙。”

“阁主为何找我帮忙?”墨娘脸色不变:“阁主不记得在斩仙台上送给墨娘的那些灭魂钉了么?”

阁主脸色露出一抹无奈的笑:“的确是因为老夫的判决,害你和白羽身中重伤,可你却不能忘了,的确是因为你的鲁莽,才害的炼妖洞里的妖兽逃逸,若你没有私心,也不会被小人趁机利用。”

墨娘翻了个白眼,这阁主是觉得自己脾气多好啊,他这是赤裸裸的当面说墨娘炼妖洞的事就是自作孽,活该啊。他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么?

“若我不想帮你呢?”墨娘决定拿个娇。

“你会帮我的。”阁主一脸的从容。

墨娘对阁主的态度恨的牙根痒痒,忍不住就毒舌道:“你自己栽在了女人的石榴裙下,放任三仙山落入歹人手里,如今还好意思一脸正气凛然的求我帮你办事……”

阁主听到这话,脸色果然变了一下,不过也就是一瞬间,他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首先,三仙门现在由红锦打理,并没有落入歹人的手里,其二……”阁主想了半天其二,终于是没能二出来。

“说吧,什么事。”墨娘也懒得跟阁主抬杠了:“无论如何,阁主的人品我墨娘还是信得过的,只要您不是让我在你死后帮你照顾霜夫人,墨娘还是可以答yīng

的。”

“……”阁主的被墨娘的话气的脸色发青,闭着嘴不支声。

墨娘看着沉默的阁主,心里嘀咕,不会吧,自己难道一语中的,阁主想让自己帮他照顾霜夫人?

“你还记得你的师傅么?”阁主见墨娘眼神不善,就知dào

她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便赶紧出口打断了墨娘的畅想。

“我师傅……”墨娘眼中露出一丝不解:“清水宗花喜儿?为何提到她?”

“你有多久没见过她了?”阁主不知dào

从哪里变出一张小几来,放在两人面前,又掏出一张棋盘来,看来是想跟墨娘对弈。

墨娘忙摆了摆手,她可没时间跟阁主附庸风雅,她见完阁主还得赶紧赶回国师殿,免得被人发xiàn

呢。

阁主见墨娘对下棋一点不感兴趣,便自己跟自己对弈了起来,一边摆弄着棋子,一边道出了秘辛。

花喜儿擅长炼丹,尤其近些年,她一直呆在秦王宫里,因为有王宫里充足的炼丹原材料,花喜儿的炼丹手法已经锤炼的近乎登峰造极。可忽然有一天,她的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再没有人见过她。而更奇怪的是,对于她的消失,秦王宫里并没有起什么太大的波澜,连平日里一直吃着花喜儿练出的丹药的秦王,也丝毫没有置喙。

而这一切,本来与蓬莱阁主没有任何关系,直到阁主发xiàn

自己身上重了毒。

以阁主的修为,这世上本难以再有毒物可以控zhì

他,除非是上古异兽之类的自身毒液分泌。

可阁主有一次,趁着霜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了一枚这种毒的原丹,丹药的原材料普通的离谱,只是因为数十种普通的材料经过复杂的配置,以及无数次的提炼,才有了最后的成丹。

可是,普天之下谁有这么高超的炼丹手法呢?蓬莱阁主立kè

想到了消失已久的花喜儿。

因为这枚毒丹的制作裹成中,需yào

从大量的“白日明”里面体谅出一味毒素,蓬莱阁主便偷偷派人监视了全城的草药铺子,最后,终于借由草药这个路线,找到了被囚禁着的花喜儿。

说道白日明,墨娘也想起来,这白日明是炼丹很常用的药材,有一次苏华炼丹需yào

这味草药,墨娘满城寻遍了,也没有找到,最后还是因为忆仙居的掌柜馈送,她才得了那味草药。

想来,当时应该有人大规模的收‘白日明’,若是不出意wài

,便是因为花喜儿炼丹的需yào



“我师傅被谁囚禁了?”墨娘眸子幽深黑暗,若是熟悉她的便可以猜到,她这是真的生气了。(未完待续……)

174 秘辛-霜夫人

蓬莱阁主闻言站起身来,绕过女娲神像,从神像后面搬出来一口棺材:“蓬莱阁原本只查到花喜儿被藏在王翦的将军府内,而前两天,因为你的那个朋友。”天洋洋顿了顿,扭头问墨娘:“那个小蛇妖是叫大黄吧?”

“是。”墨娘的眼神落在那口棺材上,心里忐忑的很,她摸不准那棺材里到底是谁的尸体。

“那大黄跟王翦的夫人左山晴有仇,一直在处心积虑的策划报仇的法子,前几日她潜入将军府摸底的时候,正巧碰到了被藏于地宫中花喜儿。”

“然后呢?”墨娘忍不住催促。

“得知大黄是来为自己孩子来报仇的,花喜儿万分羞愧,花喜儿又从大黄处了解到,大黄跟你还有一断交情,于是她便将一样东西托付与大黄,让大黄转交与你。”

“师傅为什么羞愧?”墨娘一时间有些慌乱起来:“莫不是说,拿大黄孩儿的心脏帮左山晴炼丹的人,便是师傅?”

天洋洋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你师傅也是被迫的。”

“怎么会……”墨娘的眼神落在天洋洋身边的棺材上,脸色的神色越发忐忑:“这棺材里装的是?”

“这里面便是你的师傅。”天洋洋脸上带着一抹不忍心:“那日她见过大黄之后,大黄便将她从地牢中营救了出来,可惜,她身中剧毒,不能一日不食解药。”

“毒发了?”墨娘踉跄着站起身,跑向了那副棺材。挥袖打开了棺材的盖子。

花喜儿此刻正端端正正的躺在棺材里,身上穿着她最喜欢的大红色袍子,脸色还带着解脱般的笑容。

“因为师傅不愿意再回到将军府为虎作伥。她竟然没有告sù

我们她身中剧毒的事,宁愿自己这么静静的去了。”天洋洋哀叹一声。

“师傅……”看着花喜儿瘦削的脸,墨娘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她的指甲紧紧的扣在棺材的木板上,因为用力,那木板被生生扣出好几个洞来。

“节哀。”看着泣不成声的墨娘,天洋洋也找不出别的安慰的话来。他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等着墨娘自己冷静下来。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墨娘缓缓的站起身来,她的脸色惨白。嘴角被牙齿咬破了个口子,流出了嫣红的血色。

“这是你师傅留给你的东西。”天洋洋将一个簪子交给了墨娘。

那是个通体有翠玉打造而成的簪子,它的顶端有一个暗扣,暗扣打开。簪子内部是中空的。花喜儿喜欢在簪子里装上香粉,然后戴在头上,让整个人都香喷喷的。

“这簪子是师傅最喜欢的东西。”墨娘伸手接过了簪子,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有一次,我看上了她这个簪子,非要跟她讨,她就弄了个假玉的,在我的生日那天送了我……”

“死者已矣。”天洋洋看着眼前落魄的墨娘。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可却在他刚抬起手的瞬间。墨娘向后推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阁主,家师的身体我就先收走了。”墨娘好似一瞬间恢复了冷静,她一挥手,花喜儿的尸体便从棺材里飘了起来,飞入了墨娘的空间戒指。

“还有,不知dào

刚刚阁主想让我帮你办的事是什么?若是墨娘力所能及一定义不容辞。”

天洋洋愣了一下,眼前的墨娘好似变了一个人般,眸色乌黑,好似深潭一般,让人看不清深浅,可眼角眉梢已然带着难掩的悲愤之色。

“你不好奇是谁将你师傅囚禁的么?”天洋洋一副审视的目光看着墨娘。

“左山晴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她的背后另有其人。”墨娘抬眼望入天洋洋的眸子:“师傅的事,墨娘会自己仔仔细细的查,而后亲手手刃仇人。”

“听说,你是你师傅一手带大的。”天洋洋的语气中带着无限的同情。

“情同母女。”墨娘挑了挑眉毛,看向蓬莱阁主:“阁主可是想让我因为师傅身死而丧失理智,从而当你手中的剑?若你这般想,你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阁主闻言,脸色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你该知dào

,我身中剧毒。”

“听说阁主对这毒甘之如饴。”墨娘的心情很不好,自然说出的话也难听的很。

天洋洋却一点都没因这话而生气,反之耐心的解释道:“我对霜夫人的情谊,在我知dào

一切的真相后,早就消失殆尽了,当年的我,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天洋洋自嘲的笑了两声,才继xù

说道:“当初的霜夫人年轻貌美,修为不凡,修真界的许多修士都折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天洋洋慢悠悠的道出了一段过往秘辛。

霜夫人下山游历的时候碰到了魔门魔主,而后当了魔门的魔主夫人,还为魔主诞下一子,这孩子墨娘也认识,便是雪轻泽。

当时天洋洋还不是蓬莱阁主,而是阁主座下的大弟子,他奉命去魔门救一个人,因事情比较麻烦,他便乔装混入了魔门,因缘际会碰到了霜夫人。

因为霜夫人是魔主夫人,起先天洋洋是挺不待见她的,可日子一长,他竟然猪油蒙了心的发xiàn

这个魔主夫人格外善良,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更是认定她这种性子根本就跟魔门的人格格不入。

后来,在天洋洋任务即将达成,设计支开了魔主,要带着被营救的人逃跑的时候,霜夫人拦住了他。

原本天洋洋以为这下要坏事了,可霜夫人竟然要跟天洋洋一块走。天洋洋这才从霜夫人口中听说,霜夫人是被魔主强行掳去魔门的。

那时候天洋洋本就惋惜,像霜夫人这么好性子的女子竟然当了魔主夫人,如今霜夫人要跟他一起走,他自然是乐意的,便带着霜夫人跟那个被营救的人一起回了三仙门。

回到三仙门后,天洋洋便发xiàn

,霜夫人身上带着孕,那是魔主的第二个孩子。霜夫人因为担心孩子生出来后,会因为没有父亲而受到歧视,更是整日茶不思饭不想。而三仙门走有人劝说霜夫人,不如流到这个孩子,霜夫人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流掉孩子,是天道一族的族规中的重罪。

再说天洋洋,他从魔门到三仙门,一路陪着霜夫人,也早就被霜夫人的温柔善良所折服,更何况霜夫人本就长的极美,天洋洋一颗心早就给了霜夫人。如今他看到霜夫人整日闷闷不乐,便在这个当口向霜夫人求亲了。

可本来十拿九稳的事,霜夫人居然没同意!

天洋洋特别疑惑,因为他知dào

,霜夫人对他并非无意,两人多次同屋共处,霜夫人还曾经不小心的跟他身体碰触过几次,现在想来,当时霜夫人实则是故yì

在引诱他的。

在拒绝天洋洋求亲的时候,霜夫人的理由是,她本就已为人妇,以她残花败柳之姿,再嫁天洋洋,那便是对天洋洋的侮辱。

天洋洋由此,更加怜爱霜夫人了。

终于到了冬天,霜夫人诞下一女。

在霜夫人得知生下的是女孩的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复杂的很。后来天洋洋才了解到,是因为天道一族特殊的传承,若是霜夫人生的是个男孩就算了,可她生的是和她性别相同的女孩,那么这个继承了天道一族血脉的女孩,必须要带回昆仑山抚养,并在那里接受正统的天道一族的教育。

霜夫人便求着天洋洋一起,陪她回雪山,可站在昆仑山脚下,霜夫人不知为何,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她将自己的女儿遗弃了,遗弃在了同在昆仑雪山的另一家修真门派,雪山派里的左姓家族门口。

“这是我的女儿,我希望她能幸福。”霜夫人对着那小小的襁褓,默默的掉了一会儿泪。

天洋洋当时很疑惑,便问她,为何不将孩子送上天道一族的昆仑山巅,那里不是条件更好么,霜夫人却罕见的没有回答他的话。

那之后,霜夫人遗弃自己孩子的事,传到了天道一族,天道一族派出了使者,没收了霜夫人的云珠,将其逐出天道一族。

再后来,霜夫人便呆在三仙门。

直到有一天,三仙门内重宝失窃,而丢宝物的时候,有人看到霜夫人出没在藏宝物的山洞附近。

当时天洋洋正执掌执法堂,霜夫人被带来的时候,他心里压根不信霜夫人会与这次失窃有关系。

可到后来,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了霜夫人。

天洋洋一直顶着压力,想帮霜夫人平反,直到有一天,那件丢失的重宝出现在了魔门,三仙门的弟子们愤nù

了。

大家一致认为是与魔门有瓜葛的霜夫人偷走了宝物,于是天洋洋再也无法顶住压力,不得已,各种酷刑都被施加到了霜夫人身上,可霜夫人却咬死不认。

后来,当时的阁主用了一件灵宝,迫使霜夫人说出了真话,那件三仙门失窃的宝物却实是霜夫人所偷。

因为宝物贵重,霜夫人又私通魔门,两罪并罚霜夫人被送上了斩仙台,灭魂钉穿身,一身修为尽毁。(未完待续……)

175 身负封印

从斩仙台上下来后,霜夫人便恨上了天洋洋。霜夫人认为天洋洋没能保护好自己,竟然让她在执法堂手底下吃了那么些苦头,那以后,霜夫人便很少与天洋洋相见。

后来有一次,天洋洋喝酒喝多了,一时有些激动,没控zhì

住自己便闯入了霜夫人的院子。见到霜夫人后,天洋洋抱着霜夫人的腿解释,霜夫人终于天洋洋的样子打动了,叹了口气,说出了她之所以要偷那件三仙门重宝。

原来,霜夫人那个留在魔门的儿子雪轻则,因为练功走火入魔,受了重伤,需yào

这件宝贝疗伤,霜夫人心系骨肉,迫于无奈才这么做。

得知真相后,天洋洋更加自责了,他理解霜夫人的为难,便对霜夫人越加体贴了。

可霜夫人却一直对天洋洋若即若离,两人唯有几次亲密相处,都是在对月相酌,醉意醺醺之后。

可越是这样,天洋洋便越是喜欢霜夫人。

后来,天洋洋当上了蓬莱阁阁主,手中的权利大了不少,而霜夫人子曾经在斩仙台上受的伤,让霜夫人再难以修liàn

道法,这事情更成了天洋洋心里心头的一根尖刺。

天洋洋费尽心机找了各种药材,炼制丹药,为霜夫人调理身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黄天不负有心,霜夫人终于慢慢又可以修liàn

道法了。

而那之后,霜夫人因为高兴,多喝了两杯。便跟天洋洋借着酒意行了夫妻之礼,这便怀上了天旬。

怀孕之后,霜夫人常常顾影自怜。说她自己身子因为受过斩仙台上的灭魂钉的苦,早已极其虚弱,如今很担心腹中孩儿能不能顺利生产。

天洋洋由此,更是愧疚,他也恼恨自己当初自己没有帮她免去斩仙台之苦,可话说回来,霜夫人的确是偷了三仙门重宝送去魔族。如今三仙门她能留得一命,已经是万幸了。

说到这里,天洋洋不再出声了。

墨娘脸色的笑容淡淡的。带着无尽的嘲讽:“后来呢?”

“后来……”天洋洋眸色一暗,语气中带着丝丝恼怒:“不久前我才知dào

,霜儿在对我诉钟情的时候,竟然还跟上任蓬莱阁主。也就是我的师傅表白过。不过我的师傅拒绝她了!”

天洋洋脸上的懊恼一闪而逝,转而换成了带着丝沉重的怀念:“当初师傅提醒我,霜夫人不是什么好人,我却偏偏听不进去。”

“除此之外,前一阵雪轻则来看过我,从跟他的交谈中得知,他小时候练功根本没走火入魔,也根本没要用的着过那件蓬莱阁丢失的宝物。而那件宝物之所以会出现在魔门,是因为魔主当时修完在一个瓶颈。而他的朋友便将那重宝赠给了他。”

“朋友?”墨娘挑了挑眉毛:“霜夫人还跟魔主有联系?”

“不,魔主的那个朋友不是霜夫人。”天洋洋脸色露出一抹森寒:“魔主一直恨着霜夫人的背弃,魔主的那个朋友不可能是她,不过即使不是霜夫人,那个人你也认识的,他就是你的小师叔苏华。”

墨娘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更黑了,她闭口不言,眉头紧锁,不知dào

在想着什么。

天洋洋的脸上带着无尽的恼怒:“这些话是雪衣临死前告sù

雪轻则的,想来不会是假的。当初雪衣魔门里的巫师算出霜夫人会生出一个将魔门振兴光大的孩子,于是雪衣才娶了霜夫人。”

天洋洋顿了顿,又继xù

说到:“至于魔主是怎么找到霜夫人的,还是因为你的小师叔。”天洋洋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霜夫人的第一个男人便是你的小师叔苏华,而霜夫人身上那一身媚术也是由苏华所传,她又奉了苏华的命令,嫁给了雪衣魔主,而后,又因为苏华的命令,背弃了魔主,跑到了我三仙门。”

“哼。”天洋洋冷哼了一声:“你的好师叔。”

“为什么都怪我师叔。”墨娘下意识的翻了个白眼,为苏华辩解起来:“那也是霜夫人愿意让我小师叔差遣!”

天洋洋被墨娘的顶撞气了个倒仰,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得自顾自的说起了别的:“你那小师叔还真是真人不露相,我说当年,为何霜夫人非推荐三仙门的弟子用苏华炼制的传讯水晶呢……”

墨娘揉了揉耳朵:“霜夫人毕竟也跟你有过夫妻之实,是你自己眼拙啊……”

“你就护着你的小师叔吧,等你知dào

你师傅为何而死的时候,不知dào

你是否还会护着他!”天洋洋实在受不了墨娘的冷枪了,便直接抛出个重磅炸弹来:“你想想,毒杀我是苏华给霜夫人下的指令,可毒药却是你师傅炼制的,你还不明白,是谁囚禁了你师傅?”

“你骗人!”墨娘的瞳孔瞬间缩的极小,她直勾勾的盯着天洋洋,试图看穿他正在说谎。

可天洋洋一脸坦荡,面无愧色的看着墨娘。

“我会自己去查。”墨娘冷哼一声,不再看天洋洋,而是转身朝着女娲庙的大门方向走去。

“我欣赏你,是因为你即使因为炼妖洞的事受了冤枉,被三仙门的刑法折磨的生死不知,心中却依然没有怨愤迁怒。”天洋洋的声音好似地底流水,缓慢低沉:“你这样的人,虽然会因为心软而犯下许多错误,可你心中黑白区域中有一条鲜明的线。”

“当时我命悬一线,是白羽舍生忘死救了我。”墨娘停下脚步,扭头去看天洋洋:“然而没有苏华,我和白羽都会在那次三仙门的事件中丧生。”

天洋洋被墨娘的话噎住了,半晌,他才哀叹一声,说道:“我身上的解药,你师傅临死前已经给我配好了。”天洋洋的话依旧缓慢低沉:“可因为长久来的毒素侵蚀,即使我吃了解药,怕也是时日无多了。”

墨娘闻言,眸子中闪过一抹叹息之色。蓬莱阁主虽然一辈子为情所困,可他的确做了不少为国为民的事,这对他一个早就超然物外的修士来说,实属难得。

“你也许还不知dào

,你身体里封印了一股极大的力量。”天洋洋走到了墨娘身前,用手笔画着墨娘额头中间的位置:“看起来应该是上任族长身死前封印到你体内的。”

“怎么会?”墨娘后退了半步,拉开自己与天洋洋之间的距离:“可我一点没感觉到。”

“你应该感觉到了的。”天洋洋嘴角微微上扬:“你的云珠碎了之后,封印之力已经缓缓觉醒了,要不然,你以为任何一个天道一族,身上的异能,都是随手就可以施展的么?”

墨娘闻言,这才恍然大悟。她现在除了挥手可以召唤结界之外,还可以召唤出类似光线般的东西,那光线威力极强,可轻易将物件洞穿。

按理论上来讲,这种光线之类的东西,都是需yào

加以修liàn

的秘术,可墨娘却可以随手拈来。本来墨娘以为这些能力是因为云珠碎了之后,云珠的力量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可现在细细想想,在云珠碎了之前,她每次催动云珠,都要耗费不少的灵力,而云珠上,也根本没有如今这可怕的光线攻击的能力。

就在墨娘惊讶之余,心中涌现出一抹惊喜。她现在本就最却力量,若是体内有封印的能量,自己一旦炼化成功,那修为精进便指日可待。

就在这时候,天洋洋又开口说话了:“你的封印正在慢慢松动,可要完全解开,想来还要个几百年吧。”

“几百年……”墨娘的手掌蜷缩着,又伸展开,象征着她不平静的心情。

“若是你着急,便来蓬莱阁找我吧,渤海仙山,很有名的地方。”天洋洋脸上带着一抹懒洋洋的笑容:“好找的很。”

墨娘愣了一下,阁主的意思是要帮自己冲破封印么?可是以阁主现在的身体条件,帮自己解封印,这样真的好么?

“别担心我。”阁主似乎看穿了墨娘的想法,便出言解释道:“就算你身上的封印复杂,我又因为身体虚弱,无法帮你解除,我渤海蓬莱阁之中,也有人可以帮你打开它。”

“你还没说,到底要我帮你什么忙?”墨娘闻言舒了口气,又提起刚才的话头。

“帮我照顾天旬。”蓬莱阁主的神色很郑重。

“嗯。”墨娘点了点头,她晓得阁主如今根本无力分身,既然自己已经收留天旬那么久了,就不在乎继xù

收留下去。

“还有,拿到女娲石。”蓬莱阁主眸子一暗,语气阴冷了下来:“白羽现在寸步不离的带着女娲石,只有你能帮拿到它。”

“偷女娲石?”墨娘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般,不可思议的看着阁主:“白羽身负重伤这事你也是知dào

的,他也需yào

女娲石疗伤,你怎么便认定,我会将支撑我夫君生机的宝物偷出来,交给你呢?”

“你错了。”天洋洋摇了摇头:“你拿到女娲石后并不用给我。”

“那是?”

“天旬复活的时候,正碰到魔门围攻三仙山,致使他的复活过程发生了些奇怪的变化,四十七个长老身上的修为,都被他吸去了不少。”(未完待续……)

176 沧海月明珠有泪

蓬莱阁主抬头看向墨娘,表情少有的严肃:“可天旬如今还不能很好的运用这股力量,这力量现在对他来说只是负担,他需yào

女娲石来帮他平复体内暴虐的灵力。”

墨娘点了点头:“当初天旬的死我也有责任,如今若是能为他做些什么,也算我份内之事。”墨娘顿了顿,又说道:“女娲石的我会跟白羽提一提的,想来白羽应该愿意帮这个忙。”

蓬莱阁主闻言愣了一下,张口想说什么,可终还是闭上了嘴。

就在这时,女娲庙的门吱嘎一声被从外推开了,红锦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阁主,三仙门的营地被妖兽攻陷了。”红锦脸上带着愤nù

的潮红,她扭头看了眼墨娘,又对墨娘说道:“青奇刚给我传了讯,它现在在营地保护着武安君,你父亲应该不会有事的。”

墨娘闻言朝着红锦感激的点了点头:“我现在去营地看看。”

“别。”蓬莱阁主一下拉住了墨娘的胳膊,又转头吩咐红锦:“传令三仙门弟子即刻撤tuì

,尽数退回渤海仙山。”

“回渤海?”红锦吃了一惊:“可若我们走了,那些横行残杀百姓的妖兽怎么办……”

“红锦。”阁主叹了口气:“你也是妖兽的一员,试问你在二阶三阶的时候,会冲出来伤人么?”

“当然不会,不仅仅是我,几乎所有妖兽都一般,因为实力不足。一定要躲在人烟罕见的地方,悄悄修liàn

,不可能大规模出动残害人类。”红锦眸子闪过一丝不忍:“我晓得如今外面那些妖兽狂性大发。是因为受了什么刺激,可我们不是还没有找到那把它们刺激成如此样子的东西。”

“去召集弟子吧。”阁主冲着红锦摆了摆手:“如今三仙门已经没有护佑百姓的能力了。”

红锦闻言,脸色闪过一抹深深的失落,她冲着阁主行了个礼,领命转身离开了女娲庙。

“阁主……”墨娘脸色也随之沉重了起来:“三仙门真的要走么?”

“嗯。”天洋洋点了点头:“现在三仙门弟子良莠不齐,斩杀妖兽已经越来越吃力,等回到渤海之后。我会派一些有能力在这妖兽横行的世间自保的弟子,下山行走,能帮百姓多少。便是多少吧。”

墨娘唯有沉默。

时至今日,她心里自然清楚,若不是神武军一直的袖手旁观,也不会让三仙门落入如此境地。

“这妖兽层出不穷。空间裂缝撕裂的越来越频繁。”阁主眼神里沉甸甸的全是落寞。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几十岁一般。

“阁主,我能做些什么?”墨娘抬头看向蓬莱阁主,眼前的男人的状态让她越发忧虑了起来,若是连三仙门都不再参与斩杀妖兽的行动,墨娘不知dào

这咸阳城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刚刚我对红锦说的话你听见了,你该知dào

怎么办的。”蓬莱阁主言罢,转身朝着女娲像后面走去。

随着蓬莱阁主的身形消失,整个女娲庙也忽然凭空消失了。只留下墨娘一个人,站在瑟瑟夜风之中。

月光如洗。夜风如水,随着风传来的,还有远方淡淡的血腥味。

墨娘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握成了拳头。

“妖兽发狂的原因,是因为昊天塔……或者炼妖壶么?”墨娘的眯了眯眼睛,眼中有危险的神色一闪而过。不过一瞬间,她便御空飞起,朝着血腥味浓重的东方飞了过去。

待到墨娘赶到三仙门营地的时候,红锦正护着三仙门的弟子正在且战且退,青奇则一直呆在武安君身旁,协同另外几个神武军中的元婴修士,护着身后的众人。

墨娘见这里一切井然有序,便想去别出看看,有没有落单的修士。

“墨娘!小心!”随着一声惊呼,一个影子撞开了墨娘,与此同时,一只利箭低空飞来,射穿了那道影子。

这箭以灵力催发,在这夜色中神不知鬼觉的,连飞行的时候也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城儿?!”墨娘被眼前的情景惊住了。

鬼魂城儿此刻依旧穿着她大婚那日的喜袍,她脸色苍白,胸口卡着刚刚替墨娘挡下的那只箭,慢慢滑倒在地。

“城儿……”墨娘一时间惊慌失措,赶忙过去抱住了城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为什么替我挡箭……”

城儿脸色虽然越来越苍白,可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恬淡了起来:“城儿对不起墨娘……”

“瞎说什么……”墨娘试着伸手想将那箭拔出来,可手一碰到那箭的箭身,皮肤便被灼的疼痛难忍:“这么厉的毒。”墨娘咬了咬牙,以灵力护住手掌,又要去拔。

“别……”城儿握住墨娘的手:“这么走,挺好的。”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墨娘努力的安慰着城儿,可她心里却也明白,这箭蹊跷的很,只怕城儿是挺不过去了。

“城儿早就死了,留恋人世间,只是有心愿未了。”城儿苍白的脸色忽然涌现一抹红潮,她好似忽然有了力qì

:“墨娘……”

墨娘知dào

就是回光返照了,只得紧紧的握住城儿的手,嘴里应和着:“有什么事,只管跟我说,我便是死也会帮你办成的。”

城儿脸色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她缓缓摇了摇头:“我起先,是觉得自己欠了老刀的情,于是做了鬼,我还整日纠缠与他,后来,我更是为了他背叛了你多次……”城儿脸上露出一抹愧疚:“你不嫌弃我是鬼魂之体,将我当作姐妹般诸多照顾,我却……”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墨娘眼眶通红,泪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流:“你一直是我认识的城儿。”

“你能原谅我便好。”城儿笑的越发安详:“老刀成亲之后,看到他幸福,我心愿已了,可我仍旧留恋这人间,是因为,城儿欠了墨娘好多债……”

城儿咳嗽了两声,脸上的红色褪尽,又白了起来:“我只得藏身武安君府,帮你照顾青奇,可是这三年,我连青奇都很少见到了,城儿只是个弱不禁风的鬼魂,不知dào

自己还能做什么,怎么能帮到墨娘……”

“城儿……”墨娘已然泣不成声:“我不怪你了,我早就不怪你了。当初的事,你也是被迫的啊,你怎么这样折磨自己。”

“墨娘……”城儿伸出已经渐渐变得透明的手臂,伸手抚上了墨娘的头发:“我好像看到了清宁山,我坐在老刀的肩膀上,你在前面骑着马,偷偷回头看我……”

墨娘拼命瞪大着眼睛,即使泪珠子噼里啪啦的掉,她也不敢眨一下眼睛。她知dào

城儿马上就要消失了,若是这一刻不多看看,以后便再也没有几乎相见。这一瞬间,她开始恨自己,城儿在自己这么些年,自己竟然一直在冷落她,忽视她,让她在离开的时候依旧满腹遗憾。

啪的一声,利箭跌落泥土,城儿完全消失了。

营地上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哭声,墨娘跪在地上,头几乎埋进了土里,大滴大滴的泪水融入泥土。

过了好一会,身侧传来脚步的声音,眼前的利箭被拾了起来。

墨娘抬头去看来人,却是青奇。

青奇此刻眼眶通红,目光死死的盯着手里的箭。过了半晌,他将箭扔给了墨娘:“发xiàn

了七阶妖兽的气味,这附近不安全,我们还是快走吧。”

墨娘不顾手上灼烧的痛,拾起那枚箭,将它放进了空间戒指里,又冲着城儿消失的空地处行了个大礼,这才起身,跟青奇一起,往咸阳城的方向飞去。

“红锦已经带着三仙门的弟子往渤海去了,武安君也安全抵达了咸阳城内。”青奇跟墨娘汇报着。

墨娘却好似并没有听到他说什么,青奇便侧头去看她。

“那箭的箭头金属,很是奇怪,应该可以根据这个,寻找出箭的主人。”墨娘同样侧过头,迎着青奇的目光:“帮我。”

青奇愣了一瞬,随后眼睛亮了一下,脸上却露出一丝不羁的笑,:“那是自然,你是我的主人啊。”

这是青奇第一次承认,墨娘是他的主人。可此时此刻,墨娘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没过多久,两人进到了咸阳城内,青奇去武安君府看武安君去了,墨娘则直接回到了王宫,她一路进了国师殿,直接奔着流云的房间行去。

此时此刻,她唯一能相信的,尽然就只有流云了。

若说情爱,墨娘心里只有白羽,若说亲近,苏华将她自小带到大。可如今,这些至亲至爱的人,墨娘却一个都不敢相信。

墨娘伸手叩响了流云的门。是了,起码流云不会骗他,在流云心里,天道一族就是天,而自己是天道一族的族长,便是流云整个生命中最重yào

的人。

“你终于想起我来了。”流云打开房门,看到墨娘站在门口,忍不住哀叹一声:“我还以为自己被族长抛弃了呢。”

墨娘抽了抽嘴角,越过他进了房门。(未完待续……)

177 再回圣殿

“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材质的。”墨娘伸手从空间戒指中掏出了那枚利箭:“小心些,箭上有毒。”

流云以灵气拖住利箭,放在自己眼前瞧了瞧:“瞧材质这种事你该去问你小师叔啊,他对这个最在行。”

墨娘闻言,眉头皱了皱:“你看不出来么?”

流云奇怪的看了墨娘一眼,若是他没看错,族长这是不相信那个苏华了?虽然不知dào

为什么,流云还是弯着嘴角笑了起来,本来就是嘛,天道一族的人应该跟自己的族人亲近才对。

“这应该是天外陨铁。”流云左右端详起箭身来,又随手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在箭身上扣了一下:“腐蚀行很强的毒,有丝咸咸的味道,这……”流云忽然像被烧到手了一样扔下了箭身跟木簪:“这上面的毒,跟大黄曾经中的那毒一样。”

墨娘闻言脸色瞬间一沉:“光是触碰会中毒么?”

“这毒的挥发性极强。”流云脸色也不好,他用灵力将那箭跟木簪困了起来:“检查下你中毒了没有,毒性少的时候可以用灵力将之逼出体外。”

墨娘点了点头,催动体内灵力在体内转了一圈,果然发xiàn

一团细小的黑气,只不过那黑气似乎极其怕墨娘体内的光之力,它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

墨娘催动灵力将黑气绞杀,这才又睁开眼睛,看向流云。

而此刻,从流云的指尖里也有一股子黑气逸出:“这毒尤其厉害。便是渡过大天劫,不小心也要中招。”

墨娘想起了刚刚青奇也触摸过这箭身,便赶快给青奇传了消息过去。墨娘这次的传讯手法。是通过主人跟灵兽之间特殊的精神连接传递的,这是墨娘第一次用这个途径。

流云将箭还给了墨娘,又挥手释fàng

出一簇火将那沾了箭上毒的木簪烧毁成灰。

墨娘随手在流云屋里寻了个匣子,将箭放在匣子中,又用灵气封锁,这才将之扔进了空间戒指中。

知dào

了这箭上的毒跟大黄所中的毒一模一样,墨娘心里便有个谱。她这会不再说箭的事。而是和流云说起了别的。

“我对天道一族的道术不太了解……”墨娘将自己体内光之力的事告sù

了流云,又亲手示范了一下,接下来又询问他前任族长释fàng

道术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前任族长,身负五行灵根。”流云摇了摇头,并没有说光之力的事,而是先说起了别的:“墨娘你的灵根也是五行的。可惜你却只修liàn

过其中两系。”

“那前任族长呢?”

“她啊……”流云顿了顿。好似在回忆着什么:“她好像一个系的都没修liàn

。”

“啊?”墨娘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呃……”流云脸色少有的一丝尴尬:“我可以说,我其实没见过族长出过手么……”

墨娘觉得继xù

跟流云聊下去也没什么用了,便站起身来,往屋外走去。

“唉,族长……”流云一把拉住墨娘的袖子:“等你修为精进些,不如我们再去一次昆仑山顶的天道一族圣殿,圣殿里或许有你要的答案。”

墨娘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回头冲着流云露出一个欣喜的笑:“你说的有道理。”

然后下一秒,墨娘便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冰雪大殿里。镜子奶奶正翘着小细腿,围着大殿中间的凤凰蛋仔细观察着。看到墨娘来了,镜子奶奶头也没抬,只嘴里跟墨娘说道:“你怎么又来了。”

墨娘抽了抽嘴角,怎么说自己也让这镜子认主了吧,它怎么仍旧对自己如此不耐烦。

“我有些事想询问您。”墨娘走上前,也跟着镜子奶奶一起看着那枚凤凰蛋,忽然,她觉察到了不对劲:“这是殷水儿的父亲?!他变蛋了?!”

“不是。”镜子奶奶摆了摆手,又抬起小细胳膊指了下大殿的角落:“那病凤凰在那里呢。”

墨娘回头看去,却见大殿角落里,一颗冰树枝桠繁茂,已经跟大殿的天花板长到了一起,而枝桠上方,有一个大大的凤巢,而凤巢的边缘,露出一截凤凰的尾羽,看那尾羽的色泽,已然亮丽了不少。

“那树在殿中间没法成才,我便将它移动到了角落里。”镜子奶奶一脸的我很睿智:“你瞧这才多久,那树已经长的那么大了。”

墨娘冲着镜子奶奶感谢的点了点头:“谢谢您了。”

“至于这枚凤凰蛋。”镜子奶奶指了指两人身前的大蛋:“这是前前前任族长,在海上垂钓的时候捡的,因为这是枚冰凤凰蛋,蛋内的生命气息又极弱,而寒冷的空气更适宜它,那族长便将它扔到了冰雪大殿里,想着有空的时候,帮着孵化一下。”镜子奶奶顿了顿,脸色流露出一丝不好意思:“后来他把这事忘了,我也忘了。”

“……”墨娘一脸无语的同时,又忍不住猜测,这蛋该不会是殷水儿那个倒霉的族长吧?摇了摇头,墨娘又安慰自己,也许这蛋只是当初冰风一族不小心弄丢的普通族人吧。不过还是告sù

殷水儿一声,看看她有没有办法确认好一点。

“你要问我什么?”镜子奶奶已经带上了一丝不耐烦,她现在正专心致志的研究如何孵化凤凰,本来是根本就不想打理墨娘的,可天道一族毕竟是老主人的血脉,竟然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灭了,她心中又愧疚的不得了,不得不安奈着,对墨娘露出个自以为慈祥的笑脸。

“我想问问,关于我体内的光之力量。”墨娘伸手召唤出一道光:“蓬莱阁主说我体内有前代族长封印的力量,我想知dào

,这是不是真的,这光之力量,到底是云珠的力量,还是别人封印到我体内的力量。”

镜子奶奶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同情:“可怜的孩子,今天听到你这么说,我才切实的感觉到,天道一族的传承是真的断了,你连这些都不知dào

……”

“……”墨娘扁了扁嘴吧,乖觉的保持沉默。

镜子奶奶的镜面上亮起一道光,罩在墨娘身上,不过一瞬间,那光线又被她收了回去。

“你体内有风雷两系的灵力,在你继承族长传承前,怕是修liàn

过这两系的道术吧。”

墨娘点了点头。

镜子奶奶发出一声不屑的叹息,她歇着靠在凤凰蛋上:“那光之力,是族长的象征,天道一族只有在任的族长才能使用,是神赐之力。”

“神赐之力?”墨娘疑惑。

“简而言之,这世间所有的人,便如你一般,修liàn

的道法,都称为灵力。”镜子奶奶得瑟了下自己的小细腿,又说道:“而如我这般的神器,身上覆着的,是远古的神力。”

顿了顿,镜子奶奶又指着墨娘胸口说道:“你脖子上挂着的是同样为神器的崆峒印,而你催动依附崆峒印所修liàn

的冰雪之力,也是神力。神力跟灵力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你若是想完全控zhì

住体内的光之力,就要将你以前苦修了几十年的风雷灵力尽数散去,体内只留下神力才可以。”

墨娘点了点头,体内光之力的强dà

她是了解的,若是为了它散去一身的风雷灵力,也无所谓。况且她现在除了风雷的力量之外,还有借着崆峒印修liàn

的操控冰雪的能力。

“所以你体内根本没有什么封印啊,只不过是那凡人看不懂神赐之力而已。”镜子奶奶嗤之以鼻。

墨娘挑了挑眉毛,按说蓬莱阁主手里有神器东皇钟,他或许明白其中的关窍,只是他跟自己的关系毕竟不够亲近,便换了个说法告sù

自己吧。

想到这里,墨娘又止不住回忆起,自己跟嬴政在阿房宫传送过去的那个地宫里,地宫里有号多样神器,而当时嬴政给自己的感觉,力量强的不成样子,莫不是嬴政也掌握了神赐之力?

“镜子奶奶。”墨娘眉头紧锁,脸色带着忧色:“据我所知,这世上有十大神器,若是将十大神器的神力聚合在一体,会发生什么?”

“……”镜子奶奶闻言罕见的沉默,半晌,她才冷笑一声:“聚不到一起的,难道有谁妄想成神么。”

“可,万一要是那人成功了呢?”墨娘脸上表情也不好kàn

,她想想就觉得可怕:“真的会成神么?”

“真有人在做这事?”镜子奶奶的镜面因为激动,止不住波光动荡了起来:“要阻止他,一定要阻止他。”

墨娘不语。

“我也不知dào

,若是有人聚集十大神器,会有什么后果。”镜子奶奶平静了一会,才慢慢开了口:“只是,我听老主人说过,十大神器的存zài

,巧妙的维持了这个世界的平衡,若是打破它,天灾难挡。”

言罢,镜子奶奶用落寞的眼神着墨娘:“我活的久了,见的也多了,这么多年,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帮着老主人,照顾他留下的血脉,可如果几十年前天道一族的灭顶之灾是因我而起,我……”(未完待续……)

178 跌入浴桶

墨娘眯了眯眼睛,也跟着疑惑了起来。

天道一族遇袭的时候,是自己初次见到流云的时候再往前推二十年,算一算秦王的年龄,怕是当时还没成年吧。那么一个小孩,怎么会有勇气将手伸到昆仑山?

所以,那次天道一族的灭族之后,或许根本不是因为昆仑镜,或者是因为昆仑镜,而觊觎昆仑镜的是另外一批人。

“您别多想,也许事实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墨娘出言安慰镜子奶奶。

“怎么不是。”镜子奶奶脸色的落寞显而易见:“那些灭了天道一族的人,若为的不是昆仑镜,族长怎么会连召唤我都不愿召唤。”

“或许族长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无法召唤您,而不是不愿意召唤您。”墨娘猜测着。

“或许,她是因为害pà

召唤了我之后,我会落入恶人的手中。”镜子奶奶哀叹一声:“所以她宁愿将我藏起来,等着下一任族长找到我。”

“您别乱想,我会查清楚的。”墨娘安抚下镜子奶奶,又跟她说了两句旁的,还商定过几天会带殷水儿来来确认这个凤凰蛋,墨娘便离开了冰雪圣殿。

离开了冰雪圣殿,墨娘又一次出现在了流云的屋子里。

“您刚刚是去哪里了?”流云一脸崇敬:“这也是族长的异能之一么?”

“不是……”墨娘想起自己在圣殿修liàn

的这三年,流云一直呆在国师殿。便出言问流云:“我不在的这三年,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了么?”

“特殊的事?”流云顿了顿,思索了一会儿。随后说道:“若说特殊的事,倒真是蛮多的。”

“细细说来。”

“首当其冲的是秦始皇开始修陵墓,陵墓的地点不得而知,可每隔几个月,就会强征大批的壮丁。”流云顿了顿,见墨娘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他贴心的解释道:“这些壮丁每次去陵墓。都是通过大型的传送卷轴传送的,所以我根本查不到那陵墓在哪里。”

墨娘点了点头,想来那天嬴政带自己从阿房殿书房传送过去的地宫。就是秦始皇陵墓了。可他为何要修陵墓?他不是一心想聚集十样神器,融为一身,以求成神么?

也许,修陵墓只是他的一个障眼法也说不定。

墨娘脑子里飞快的运转着。她好像发xiàn

了什么。可以将身边这一桩桩奇异的事情贯连起来,可回头去抓那一闪而过的灵感,却什么都没捕捉到。

“另外,天旬最近过的相当苦,他体内的灵气开始反噬了。”流云叹了口气:“那是个乖巧的孩子,你得空多去看看他。”

墨娘点了点头,想着空间戒指里自己师傅的尸体,墨娘的眼圈有些发红。阁主将师傅的尸体还给自己。又将那么些秘辛告sù

自己,自己竟然承了蓬莱阁主的情。自然不会让他失望,天旬的事,她会处理。

离开流云的房间,墨娘去寻天旬。

天旬不在自己的房间里,墨娘散开灵识,搜索奇天旬的身影来。

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第一抹霞光刺破天劫,映到大地上。墨娘出了国师殿,沿着迂回的小路,来到了王宫的花园中。

正是露重时刻,天旬却躺在假山后的草丛深处一动不动,而与天旬交好的胡亥公子正端着一个香盏一脸担忧的站在天旬身旁不远处。

墨娘本能的觉得不对,她加快了脚步,走到天旬的身旁,弯下腰把上了天旬的脉。

“那是安魂香?”墨娘抬起头,看向一旁的胡亥公子。

胡亥公子点了点头,因为紧张,他此刻握着香盏的手因为紧攥而变得毫无血色。

“点燃它。”墨娘吩咐完胡亥,便将躺在地上的天旬抱了起来,往国师殿的方向走去。

胡亥连忙点燃了安魂香,又小步跑到墨娘前的上风处,好让安魂香的香气可以萦绕住已然昏迷的天旬。

回了国师殿,墨娘将天旬平放在地板上,又从胡亥手中接过了安魂香的香盏,将其放在天旬身侧不远的地方。

“国师大人。”胡亥皱起了眉头:“天旬每次发病的时候,无论是身体还是灵识俱都炙热难耐,像您这般将天旬放在地板上,怕是不妥。”

“那放在野地草丛里就妥当了?”墨娘挥手止住胡亥想继xù

说的话,她抬眼看向胡亥。

此时的胡亥与三年前已经大不相同,他再没有一丝往日的痴肥样子,而是身形挺拔,脸部棱角分明,目光坚定而果敢,周身上下显出磅礴的英气,俨然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箭胡亥眼中神色忧虑,墨娘便开口解释道:“我刚刚探过天旬体内的脉络,他脉络里聚集了好些路数不同的灵气,这些灵气相互碰撞,这对天旬的身体伤害很大,所以,他此时就算因为身上燥热难耐,可也不能躺在霜寒露重的草丛里,若是天旬再不幸染上风寒,他的抵抗力会更弱……”

胡亥闻言难得的陷入了沉默,半晌,他才开口说道:“国师说的道理,胡亥明白了。”

墨娘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

墨娘要去找白羽,此时此刻,她即便呆在天旬身旁,也丝毫帮不上忙,唯有找到白羽,借来女娲石,天旬才能平安无事。

“国师大人。”胡亥见墨娘要走,连忙拦在墨娘身前:“请国师大人出手救救天旬,若是国师大人能救得了天旬,胡亥结草衔环,无以为报。”

胡亥的话让墨娘大吃一惊。要知dào

胡亥身为嬴政的小公子,傲娇的很,平日里目中无人惯了,如今竟然能为了天旬说出这种话来,可见他与天旬之间的情谊深厚。

“我不会不管他的。”墨娘冲着胡亥点了点头:“你留在这里好好照顾他。”

墨娘去了草木大殿。

此时正是白羽泡药澡的时候,墨娘推门而入,便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

与流水声夹杂在一起的,还有女子软软蠕蠕的小声埋怨。

“白羽哥哥,昨日为何要让神武军出城呢,害的平白无故牺牲了那么多将士。”却是赢果儿正一边为白羽添水,一边抱怨:“据说死伤了数十人呢。”

白羽却止闭着眼睛,躺在浴桶里不说话。

“长公主的的消息来的倒是够快的。”墨娘推开隔间的门,伶俐的眼神落在赢果儿的脸上:“长公主不是终日躲在王宫里修身养性么?怎么不到两个时辰以前刚发生的事,您现在就得到消息了?”

赢果儿被墨娘说的一滞,她好似受到惊吓一般后退了半步,靠在了白羽的浴桶上:“我只是,只是听神女殿的雪轻泽说的……”

“那里现在叫国师殿。”墨娘冷冷的看着赢果儿。

赢果儿害pà

的想继xù

往后退,却噗通一声摔入了白羽的浴桶里。

“对……是国师殿。”赢果儿从浴桶里露出了头,支起了上半个身子,身上轻纱般的衣服被热水一浸,贴在了身上,将她胸前的曲线完美的勾勒了出来。

“……”墨娘脸黑的想锅底一般,她扭头去看同在浴桶里的白羽。

白羽本来正以手支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墨娘,此时见墨娘一脸怒气的看着自己,他连忙从木桶里站了起来,伸手去拽挂在屏风上的衣服。

“白羽哥哥。”因为白羽的忽然起身,赢果儿好似呛了一口水,就往浴桶地下滑去。

“浴桶淹不死人。”墨娘死死的盯着白羽要去拉赢果儿的那只手。

白羽讪笑着收回了手,迈步走出了浴桶,转到屏风后面开始穿起衣服来。

赢果儿在浴桶里扑通了两下,也自己把住了浴桶边缘,露出头来。她眼睛盯着墨娘,眸光中有恨恨之色。

“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推你进去的。”墨娘冷笑着看着赢果儿。

“嫂子能不能先出去,果儿身上衣服都湿了,想换身衣服。”赢果儿拢了拢贴在脸颊上的湿发,语气越发柔弱,可目光却毫不示弱的看向墨娘。

“这是药澡,多泡一会儿对身子有好处。”墨娘靠着隔间的门框,好整以暇的打量着赢果儿。

“白羽哥哥。”赢果儿好似要哭了,她回头看向在屏风后面换衣服的白羽:“这药水湿湿黏黏的,果儿想换衣服……”

“好好。”白羽换好衣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他越过木桶,走到墨娘身旁,拉住墨娘的手:“咱们出去,让果儿换衣服吧。”

墨娘点了点头。

白羽拉着墨娘出了草木大殿,在半山腰漫无目的走着。

墨娘看着自己与白羽紧握着的手,心里一时百味陈杂。恍惚间,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她第一次见到白羽时的情景。那时候白羽一身甲胄,目若朗星,骑在一匹高大的骏马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怎么了?”白羽扭头看向墨娘:心情不好?”

墨娘摇了摇头。

“昨天夜里的事我听说了,别太难过,你也努力过了。”白羽伸出手掌覆住墨娘的发:“谁也不知dào

,妖兽竟然敢袭击营地。”(未完待续……)

179 观念的差距

“三仙门的弟子尽数回渤海了。”墨娘抬头看向白羽:“接下来该怎么办?”

“墨娘。”白羽用力的揉了揉墨娘的一头乌发:“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什么!?”墨娘心里的火一下子被白羽点了起来,她盯着白羽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百姓,城外的百姓!我担心城外那些毫无庇护的百姓!”

白羽闻言叹了口气,他眸子中闪过一丝无奈:“那不过是些平民,墨娘,你也别太上心了。”

墨娘愣了一下,是了,她差点忘了,对于白羽这种根正苗红的贵族来说,百姓跟奴隶没有丝毫不同,甚至要比那些能用来食用的猪羊还要廉价。

“墨娘?”白羽又揉了揉墨娘的头发,见墨娘毫无反应,他心里一紧,伸手将墨娘整个抱在自己的怀里:“你那脑子里整日都在想些什么!”

墨娘沉默。或许此刻,她才真zhèng

明白了,白羽跟她,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白羽永远不会明白墨娘在想什么。而墨娘,也永远无法接受白羽的那些做派。

“我是来跟你借女娲石的。”墨娘从白羽怀中抽出了身子:“天旬身体出了些毛病,想用女娲石温养一样。”顿了顿,墨娘又补充道:“每日只需半个时辰便好了,用过了我再给你送回来。”

白羽闻言点了点头:“好。”他将女娲石取出,放入墨娘的手心中:“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墨娘握着石头的手僵硬了一下,眼圈瞬间红了起来。

“别哭,快回国师殿吧。天旬身上的伤经不起耽搁。”白羽低头,在墨娘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快去快回。”

墨娘点了点头,拿着女娲石匆匆下了山。

墨娘一走,白羽的身旁就闪出一个人影来,却是始皇帝嬴政。

“白羽,你瞧我说的对吧,女人都是靠不住的。她竟然借你保命的女娲石,用来救别的男人。”嬴政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你现在还在迟疑什么呢?”

“臣没有迟疑。”白羽的身形在晨风中显得虚弱单薄:“臣只是身子还没大好,无法完成皇帝的所托。”

始皇帝闻言转身对着白羽怒目而视:“我说过了。这件事不需yào

你亲自动手,你只要将墨娘哄好了,她自然会为你办的!”

“墨娘一直拿殷水儿当朋友。”白羽同样迎视着嬴政的视线:“墨娘不可能为了神器崆峒印,便会对殷水儿下手。臣也不希望。她去做违背她本心的事。”

嬴政闻言,眼睛危险的眯了眯,最终冷哼一声转身走了:“你迟早会毁在女人手上!”

国师殿。

墨娘拿着女娲石进了天旬的房间,胡亥此刻正小心翼翼的坐在天旬身旁,观察着天旬的神色。

“这是女娲石?”见墨娘进来了,胡亥抬头望去,一眼便看到了墨娘手心那块绿莹莹的石头:“我跟父王求了好多次,他都不曾答yīng

我将石头借给我……”胡亥望着墨娘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希冀的亮光:“天旬有救了是不是?”

墨娘点了点头:“从今天开始。每日用女娲石温阳他半个时辰,四十九日后。他体内的灵气便可以疏通完毕了。”

墨娘开始催动女娲石为天旬疏通经脉,短短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墨娘收起了女娲石,转头吩咐胡亥好好照顾天旬,便起身又出了房门。

墨娘要赶紧把女娲石还给白羽。可还没等她走出国师殿,赢果儿便拦住了墨娘。

“女娲石怎么会在你的手里?!”赢果儿眼中怒色翻滚:“这是我给白羽哥哥的东西,你凭什么抢走?”

墨娘挑了挑眉毛,这女娲石还真是赢果儿给白羽的,可若这么论,这女娲石还是霜夫人从天旬身上抢走,然后用来复活赢果儿的呢。

想到这里,墨娘心里咯噔一下。

墨娘不明白,为何霜夫人会牺牲自己的儿子,从天旬这里夺走女娲石,转而用女娲石去救这个跟她无缘无故的长公主赢果儿?

“怎么不说话?哑口无言了么?”赢果儿下巴高抬,露出轻蔑的神色:“快将女娲石还给我。”

墨娘懒的理她,一个御空飞行,从赢果儿面前飞走了。

赢果儿看着墨娘半空中的身影,气的直跳脚!她咬着银牙,手指狠狠的攥着自己的衣摆,眼中露出怨毒的神色:“等着瞧,等着瞧……墨娘……你不但敢抢我的男人,还敢抢我的东西……”

墨娘还没到草木大殿,便在半山腰碰到了白羽,白羽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望着远处的天空,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给你。”墨娘将女娲石还给了白羽。

白羽摇了摇头,将女娲石直接塞到了墨娘手里:“送你了。”

墨娘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瞎说什么,你不是还要用它疗伤么?”

白羽轻笑着拉着了墨娘那只空着的手,往山下走去:“我的伤早就好了,现在的问题是那些纠缠在体内的业火。”

“我知dào

……”墨娘任由白羽拉着自己,亦步亦趋的走着:“业火缠身极其痛苦,女娲石会帮你压制住体内的业火。”

“不,它压制不住,女娲石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白羽叹了口气:“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压住住业火。”

“白羽。”墨娘眉头皱了起来:“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白羽侧头看向墨娘:“将女娲石收好。”

“站住。”墨娘较真的停住了脚步:“我要女娲石并没什么用,你不必非要把它塞给我,与这个相比,你的身体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们今天回武安君府邸吧,好久没看到父亲了。”白羽顾左右而言其他。

墨娘越发的感觉不安了起来,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音:“你告sù

我,到底怎么了?”

“墨娘。”墨娘的反应吓了白羽一跳,他转头抱住了墨娘,手指穿过墨娘的黑发:“我没事。”

“一定有事。”墨娘不依不挠。

白羽沉默了好一会,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定一般,他将自己的下巴磕在墨娘的脑袋上,语气有些颤抖:“我知dào

一件东西,可以彻底解决我体内的业火。”

“真的?”墨娘惊喜的呼出了声:“那是什么啊?找到了那东西了么?”墨娘想抬头去看白羽,却被白羽按住了脑袋,只得闷在白羽的肩膀窝处嘿嘿笑:“一定会找到的,然后白羽的身体就会好起来。”

“那东西极不好寻找……”白羽眼眸低垂,声音中带着晦涩,他顿了顿又说道:“十大神器中的崆峒印你知dào

么?”

墨娘的身子一瞬间僵硬住了。

“墨娘?”感觉到怀里人的反应,白羽心里有些荒了:“你怎么了墨娘?”

“没什么……”墨娘抬头看向白羽:“十大神器中的崆峒印,我当然听说过。”

“那……”白羽还想说什么,墨娘却刺溜一下从白羽的怀里钻了出来。

“白羽,你是不会骗我的吧?”墨娘的眼中闪过一抹纠结,她不知dào

自己该不该把崆峒印拿出来,白羽这么做会不会只是因为始皇帝嬴政的吩咐?或者,因为始皇帝嬴政太想得到崆峒印,所以他骗了白羽?

“我何时骗过你。”白羽目光坦然,嘴角上扬,昭示着他的心情很不错:“我能摆脱业火缠身了,你不为我开心么?”。

墨娘点了点头:“我当然为你开心。”是啊,如果崆峒印真的能解开白羽身上的业火,那么即使明知dào

会上嬴政的当,墨娘也想要试一试。

白羽宠溺的挂了下墨娘的鼻子:“只不过,这崆峒印行踪飘渺……”

“崆峒印又没有脚,它怎么会行踪飘渺。”墨娘定了定神,想说出崆峒印就在自己身上,可潜意识又觉得这样很不妥当,这摆明就是个陷阱。

“怎么了?墨娘?白羽的手抚上墨娘的脸颊:“可是想到什么了?”

冰冷的指尖滑过墨娘的脸,那湿滑的触感让墨娘心地打了个寒颤。

不行,墨娘止住了自己想要掏出崆峒印的想法,她要先确认一下,崆峒印是不是可以解掉白羽身上的火毒,然后再将它拿出来也不迟。否则若是因为自己一时失策,导致崆峒印被嬴政得了去,她没法向殷水儿交代的同时,还间接的帮了嬴政这个可怕的家伙。

“没事。”不过一瞬间,墨娘便收拾起复杂的心情,露出一个恬淡的笑:“我们去武安君府邸看父亲吧。”

“嗯。”白羽点了点头。

武安君因为昨日受了惊吓,一夜没睡。白羽跟墨娘到了武安君府邸的时候,武安君才刚刚睡下。

白羽怕打扰自己父亲的休息,也知dào

最近父亲不是很想看到自己,便央求墨娘在武安君府邸陪着父亲,自己则要返回宫中去。

“这女娲石给你。”墨娘依旧不想收下白羽的女娲石。

“你这几天就呆在武安君府邸陪着父亲,我回宫后,会让天旬也过来,你拿着女娲石也方便帮天旬治伤。”白羽摸了摸墨娘的头:“这女娲石如今对我已经没用了,我只要抓紧时间找到崆峒印的下落便可以了。”(未完待续……)

180 嬴政阴谋

墨娘点了点头,目送白羽离开后,墨娘掏出传讯水晶,给小师叔苏华发了信息。

墨娘现在虽然不能完全相信苏华,可毫无疑问,在这种问题上苏华是权威,而且从上次在王宫里偷偷瞧见的,苏华跟霜夫人的见面过程中,墨娘也知dào

,苏华跟嬴政并不是一条心的。

于此同时,苏华正坐在离武安君府邸不远处的一座园林的院墙上,看着院墙下站着的“白羽”。

“嬴政,墨娘发信息来了,问我崆峒印要如何催动才能抑制住业火。”苏华晃动着手中的传讯水晶,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白羽’:“我说你变作白羽的样子去骗墨娘,又有什么好处呢?只要白羽跟墨娘一见面,这不是眨眼睛就会被拆穿的事么?”

“我不会让他们再见面了。”随着话音一落,‘白羽’的身形慢慢变化,最终变成了一身紫色蟒袍的始皇帝嬴政:“白羽是我最得yì

的臣子,而墨娘是预言中可以改变秦朝命运的天降异星,所以……”嬴政顿了顿:“我不会让情爱这种毫无价值的东西,毁了我心里的计划。”

“那白羽的安危呢?女娲石呢?”苏华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你最重yào

的臣子需yào

女娲石来温养被业火缠身的身子,你却告sù

墨娘,女娲石白羽不需yào

了?”

嬴政冷眼看着苏华,薄薄的嘴唇划出一丝讽刺的意味:“崆峒印的确可以抑制业火不是么?只要墨娘拿到了崆峒印,白羽自然无碍。”

言罢。嬴政注视着苏华的眼睛瞳孔忽然收缩了一下,语气也变得越发阴冷起来:“苏华,我劝你不要在其间搞什么小动作。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哈。”苏华嘲讽似的弯起了嘴角:“我还真怕你翻脸不认人。”

嬴政的眼中露出一丝危险的光。

“你别这么瞧着我,怪渗人的。”苏华抱了抱肩膀,做出一副很冷的样子:“好似被毒蛇盯住了一般。”

嬴政脸色越发不虞。

好一会,苏华才冷冷笑道:“你且放心,大事未成之前,我自然不会拆你的台。”

嬴政听到这话。才放下心来,他冷哼了一声,甩了下袖子。转身离开了。

苏华依旧坐在院墙上,看了眼不远处的武安君府,随即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转了个身子。看向天边晃目的太阳。

“兀那墙头。是哪个小贼?!”院子里传来小女孩的娇喝声。

苏华好笑的坐在墙头朝着院内看去,便瞧见一个梳着双包发髻的小姑娘正对着他瞪眼睛。

苏华笑了笑,竟然直接在院墙侧身躺下,看着那小姑娘,开始调笑起来:“这是哪家的丫鬟,竟然长的比小姐还漂亮。”

“小贼!”

苏华跟小丫头调笑的当下,武安君府邸里,墨娘正拿着传讯水晶等着苏华的回音。

可苏华久久没有回信儿。墨娘便想先回趟王宫,问问流云的意见。

一出武安君府。墨娘就直奔王宫,却不曾想在王宫外面碰到了殷水儿。

殷水儿正从王宫里翻墙出来,墨娘连忙过去打招呼。

殷水儿此时一脸急色,她见墨娘来了,脸色神色放松了不少:“我正是去王宫里找你的,却不见你。”

“我刚刚回了武安君府,因为武安君身体欠安,最近一段时间我可能要住在那里。”墨娘问殷水儿:“你急冲冲来找我,可是碰到了什么事?”

殷水儿点了点头:“我沿着黑龙告sù

我的海域找,沿途问了很多海里妖兽,打听到当初我们冰凤一族的族长,应该是在往崆峒海飞的半路上因为体力不支,落入了海里。”殷水儿眉头紧锁,脸色神色有些难看:“我确定了族长落海的方位,想下海去找找,可惜我水性太差,便想找大黄帮帮忙。”

“嗯,大黄水性倒是极好的。”墨娘点了点头,揶揄道:“她就是条大水蛇。”

言罢,墨娘又想起在冰雪圣殿里的凤凰蛋来了,便把这事也一并跟殷水儿说了。殷水儿闻言,迫不及待的便要去冰雪圣殿看一看。

“那我送你去。”墨娘握住了殷水儿的手,想将她传送到冰雪圣殿中。

“等一下。”殷水儿迟疑了一下,随即对墨娘说道:“那个蛋的事一会再说,倒是大黄,我将整个咸阳翻遍了,一直没看到她的影子。”

墨娘闻言愣了一下:“大黄不是应该跟你在一起么?”

“确实是,可三仙门撤tuì

的时候,我去保护阁主了,大黄因为有的事要查清楚,便没有同我同行,而我护送阁主过了黄河,再折返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找大黄,可却哪里都看不到她的影子。”

听殷水儿这么说,墨娘心里咯噔一下,她生怕大黄再出什么事,便拉着殷水儿直接往国师殿飞去。她一边安慰殷水儿,才断断一日功夫,大黄不会有什么事,一边心里又担心的要命。

到了国师殿,找到了流云,墨娘便让他用灵兽契约来召唤大黄。

流云果然无法召唤大黄,不过根据主人跟灵兽之间的灵力联系,流云倒是可以感知到大黄的位置。

于是,殷水儿,流云,还有墨娘,三人一并出了王宫,往大黄所在的方向行去。

流云领着二人一路出了咸阳城,直奔九宗山,最后在长公主陵墓前停了下来。

“大黄被困在墓地里了?”殷水儿好奇的问流云。

“应该是吧。”流云走到墓地前,想尝试着找到入口。

“在棺椁运进去之后,入口就已经被流沙封死了。”墨娘拉了拉流云的袖子,指了指陵墓后侧:“那地方有个极其狭窄的孔,我们可以从那进去。”

此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落日的余晖照耀在山头上,衬托着整个陵墓庄严肃穆。

墨娘在陵墓后身,一堆杂草丛中翻出了个洞。

“这是上次觉察到陵墓中有猫腻的时候,神武军弄出来的,从这里进去,很容易就能走到长公主的主墓室。”墨娘言罢,一马当先跃入了洞中,而流云跟殷水儿紧随其后。

一进入陵墓,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流云却变戏法的掏出了一支火把,举在了手中。可四周依旧黑沉沉的,火把的光好似被挤压过一般,只能照到流云脚下的方寸之地。

“这地方不对劲。”流云眉头皱了起来:“阴气很重。”

殷水儿两手抓着墨娘的胳膊,拼命点头:“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墨娘也诧异的很,她的视力原本在黑暗中视物也能看出很远去,可如今,眼前的暗好似一团化不开的墨,你伸出手去瞪大眼睛,却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清。

墨娘便朝着流云手里的火把靠拢了一些。

三人亦步亦趋的沿着通道往前走,寂静无声的甬道里一时便只有三人踏踏的脚步声。

墨娘很清楚上次神武军来长公主墓地的时候,这甬道应该还没有这么邪乎,而根据皇室的规造,这条通往主墓室的甬道两侧应该是点燃了长明灯的。

火把发出噼啪声,火苗小心翼翼的跳跃着。三人走了越有一刻钟,流云率先停下了脚步,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阴沟翻船的不爽:“我们好似进入阵法中了。”

殷水儿抓着墨娘的手也紧了紧:“哪个缺德的弄这么个阵法,不知dào

我最讨厌黑了么。”

流云将手里的火把递给了墨娘,紧接着,他又变戏法似得掏出了一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举在手里:“瞧,在这阵法里,夜明珠的光都比这火把照射的范围大。”

“这是为何?”墨娘摇了摇手中的火把,果然,火把照射的范围还没有那鹅蛋大小的夜明珠大。

“因为这条甬道里聚满了阴气,所以,像火这类的东西会被压制住,反而夜明珠不会。”流云将夜明珠放在手心里,来回照着两侧:“夜明珠是冷光,冷光跟火不一样,没有温度,它不会被阴气压制。”

“没有温度……”殷水儿若有所思,随即她弯腰,伸出手指往地上一按。闪烁着蓝色光彩的冰凌出现在三人脚下,紧接着,这冰凌开始飞速的向前推进,随着冰凌覆盖了整条涌路,甬道也被冰凌上的蓝色冷光所照亮。

“这是……”殷水儿站了起来,看见了甬道里的样子,她忙伸出双手又抓上了墨娘的胳膊:“这地方朕渗人,大黄跑这里来做什么?”

整条甬道因为笼罩在蓝色的冷光之中,三人便可清楚的看到这甬道的样子。

甬道还是那条甬道,只不过,甬道的中间,有无数团黑气在缓慢的游走。若是仔细瞧那黑气里面,还能瞧见一张纸狰狞的人脸。

“这是怨魂。”墨娘眼中露出疑惑:“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怨魂,怪不得次数阴气近乎凝滞,让人寸步难行。”

“收敛气息,虽然它们现在很安静,可最好还是别惊动它们。”流云收起了夜明珠,又收回了墨娘手上的火把。有殷水儿的冰凌在,他们已经不需yào

这些东西照明了。(未完待续……)

181 左山晴之死

三人沿着昏暗的甬道前进,不久后便行到一处石门面前。

这面石门上用浅石雕的手法刻了长公主的出行图,一台莲花步辇,辇后面跟着长长的侍女队伍。而原本青色的石门现在已经被浓浓的怨气附着,大眼看上去好似门上涂了一层黑油一般,在这层黑油的衬托下,那出行图好似要活过来一般。

“这后面便是住墓室了。”流云伸手手指,在石门上虚虚花了个圈,眨眼睛,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便出现在了眼前。

流云一马当先跨了进去,紧跟着的是墨娘,随后是殷水儿。

一进入墓室,眼前光线一亮,可满室的怨气却一点不见减少。

墓室里四壁上排满了夜明珠,将整个墓室照的很是亮堂。而墓室中间的棺椁已经被人打了开来,此刻那棺椁的盖子翻在地上,而盖子旁,还有截断剑。

“有人在这里打斗过。”墨娘上前打量着那截断剑,从这半截剑可看出这剑是好剑,虽然称不上神兵,却也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墨娘,你看这里。”流云指着棺椁底部,唤墨娘:“这里有断箭,那箭头的材质跟你上次来给我看的如出一辙。”

墨娘弯腰去看,紧接着又从空间戒指中取出自己那只箭,这么一比较,果然是一模一样。

这箭的主人,杀死城儿的凶手来过这里,还与人打斗过。”墨娘缓缓站起身。收好自己的那只箭,却没动地上的。

“这里面最打斗的至少有三个人。”墨娘指了指棺椁地下插着的箭,又指了指地上的半截剑。最后指了指墙上的夜明珠:“那夜明珠中有几个被毒腐蚀了,已经发不出原本的光了,还有这墙上的印记,像是巨大的棒子扫过,这样的痕迹不是箭或者剑能弄出来的。”

“这棺椁里有人!”殷水儿吃了一惊,连忙换墨娘跟流云来看。

墨娘也有些惊讶,原本这棺椁就是空的。在得知赢果儿可能被复活的时候,墨娘便留意过这个了,如今里面装了人。不过想来不会是赢果儿便对了。

“是左山晴。”墨娘瞪大了眼睛,棺椁里的女子颧骨塌陷,眼眶深黑,身子已经僵硬不堪。俨然死了有一阵了。

“大黄做的么?”墨娘将手伸进棺椁。在左山晴身上一寸一寸的按了起来,她要看看这左山晴的致命伤在哪里。

“死因是阴气入体。”流云拉回墨娘的手:“别按了,你看那里。”他指了指左山晴的手指。

墨娘一眼看到左山晴的手,顿时一阵恶寒。

那原本白皙细腻的手指,此刻干枯的好似鸡爪一般,连指甲也俱都变作漆黑色,手背上还长了几簇绿色的细小绒毛。

“这是变作阴尸了……”墨娘骇了一跳,就想伸手将这尸体毁去。

就在这时。脑海里忽然传来镜子奶奶的声音:“你现在毁了这尸体,就会打草惊蛇了。若是老身没看错,此地应该是一处阵眼,而看这陵墓中的怨灵数量如此众多,看来布阵之人所图不小,不如顺着这个阵眼,找到其它阵眼,随后再一一捣毁。而现在,你不但不应该毁坏这阴尸,也不能妄图带走她。”

“怎么了?”流云看到墨娘举着手作势要毁了左山晴的尸体,可却迟迟不下手,不禁有些奇怪,转念一想,便猜测墨娘可能顾虑到此地的怨气,便说道:“阴尸一旦成型后,跟妖物一般无二,而修真者所变成的阴尸更是其中翘楚,现在毁了她也是个好办法,可此地怨气太重,唯恐引来其他变数,不弱我们将阴尸放在棺椁里,然后装到空间戒指里带出去,到阳光下再毁了她。”

墨娘缓缓放下手,镜子奶奶的话提醒了她。墨娘知dào

嬴政正在修建自己的陵墓,虽然名义上是陵墓,实jì

上可能只是他为了聚集天地灵气炼化神器而做出来的东西。而聚集天地灵气,是件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的事情,端看你需yào

聚集多少。

若是像嬴政那般,妄图同时炼化五件甚至十件神器,而他本人又只是一介凡人,那其中需yào

借助的天地之气便需yào

很多。

墨娘隐隐觉得,若是脚下的长公主墓变成了一个阵眼,那它很可能是为嬴政修的那个始皇陵在聚气。

“先别动她,虽然此地怨气重的很,可左山晴这阴尸距离成型还是需yào

一段时间的,我们去找大黄要紧。”看着棺椁中的左山晴,墨娘更加担心大黄了,总觉得眼前的事不是大黄复仇左山晴这么简单。

墨娘将此地疑似大阵的阵眼一事跟流云和殷水儿一说,两人也觉得很有可能,便不再理会左山晴的尸体,出了主墓室。

“应该是这个方向。”流云凭借这自己跟灵兽大黄微弱的联系,带着墨娘跟殷水儿在墓宫里穿梭。

“已经过了两个小耳室,前面的应该是殉葬坑了。”殷水儿一边将冰凌覆盖在两侧的墙壁上,一边跟墨娘说道:“好似越往这边走,怨气越重了。”

“殉葬坑……”墨娘眉头紧蹙:“就算是长公主死的时候殉葬里些奴仆,可也不至于有这么多的怨气,这里的怨气简直……”说道这里,墨娘愣了一下,一道亮光从她脑海中闪过,她扭头看向殷水儿和流云两人,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你们说,这里面的怨魂,会不会是为了复活赢果儿,用女娲石摆复苏大阵的时候所杀死的三千奴隶?”

墨娘的话一说完,流云的脸色就变的:“为了摆复活大阵宰杀的那三千奴隶,他们都是鲜血流干而死,死后是一定会成为怨魂的。而这种怨魂,一般会成为缚地灵,而又不是一般意义行的缚地灵。”流云顿了顿,一脸奇怪的看向墨娘:“这些缚地灵不是被土地束缚住,而是被自己流出的血束缚住,一般意义上他们的血流在他们死去的地方,所以怨灵也不会走远,可复苏大阵的时候,这三千奴隶的血,是会留到赢果儿身体里去的。”

“你的意思是这些怨灵会缠着赢果儿?”墨娘摇了摇头,赢果儿可没有被怨灵缠身的迹象。

“所以才奇怪。”流云一脸若有所思:“本来我以为那些冤魂既然没有缠着赢果儿,那便是早就被处理了,可没想到它们竟然还留在世上。”

“或许,这不是那三千奴隶的怨魂?”殷水儿猜测。

“也许,是被人用大手段困在此处,所以才不会缠着赢果儿。”流云挑了挑眉毛:“我们可以在临走的时候抓一只出去,看他会不会缠着赢果儿,便见分晓了。”

“也是个办法。”墨娘点了点头,又转头打量殉葬坑的石门,找了一会儿,便在石门的右下角找到一个机关,她伸手按下机关,石门便传来轰隆隆的声响,一眨眼,那石门便被打开了:“还是赶紧找大黄要紧。”

墨娘按着机关,便让殷水儿跟流云先过去,殷水儿点了点头一马当先跨进了殉葬坑。

就在殷水儿一脚跨进殉葬坑的同时,一道雷电之力朝着墨娘劈了过来。殷水儿下意识的便闪身躲过,倒是给站在她身后的流云吓了一跳。

不过那雷电之力只是看着吓人罢了,流云一伸手便轻而易举将之化解了。墨娘这时候便也跟着走进了殉葬坑。

大黄的确就在殉葬坑里,而且这殉葬坑里还不止她一个。

大黄此刻靠着墙角坐着,她呼吸沉重面如金纸,一看便知dào

是受了重伤。可虽然如此,她却依旧坐在那里不动如山,以一敌二跟人对峙着。

跟大黄对峙的那两个人战斗力着实很渣,正是王翦和霜夫人。这两人也是看见大黄深受重伤了,便想抽冷子杀了大黄。可即便是身受重伤的大黄,他们也没有完全把握能一击而中,只能打起了消耗战。

王翦手里拿着半截断剑,霜夫人手里则没拿任何东西,她只拼命调动灵力,胡乱的劈着。而刚刚殷水儿一进门的时候,便是因为石门开启的声音惊动了霜夫人,霜夫人往这边劈了一下。

“竟然是这个妖物的帮手来了。”王翦转头看向石门处,脸色露出恨恨的神色,一脸的不甘心。

“将军不用担心。”霜夫人的状态也不好,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墨娘。

霜夫人虽然随口安慰了一句着王翦,可随后她嘴里便梦呓一般不停嘀咕着:“我的孩子不会白死,娘一定会替你报仇,我的女儿……。”

墨娘担忧的看了眼坐在墙角的大黄,见她身受重伤,即便是坐着,也有些摇摇欲坠,心里便担忧了起来,便要越过二人去救大黄。

哪料到这当下,霜夫人忽然扭过头,炮弹一般朝着大黄撞了过去。

墨娘大吃一惊,这霜夫人难不成是看自己杀大黄无望,便要同归于尽?

可是……霜夫人貌似不是那么疼孩子的人啊?天旬和雪轻泽都是她的孩子,可平日里却不见她多上心。今天,霜夫人却要为左山晴做到这样,跟大黄同归于尽?!(未完待续……)

182 左山晴之死

“岳母!”一直站在霜夫人身旁的王翦一把拽住了她:“别冲动,如今它们人多势众,我们还是先退吧,来日方长,仇是一定会报的。”言罢,王翦阴狠的看了眼坐在墙角的大黄:“毒妇,我们走着瞧。”

“哼,断子绝孙的滋味不错吧。”大黄脸上带着冷笑,望向王翦的神色更是轻蔑。

王翦暴怒,却又生生被他自己压制住了,他冷笑一声,也不跟大黄还嘴,只从怀里掏出个卷轴,就要捏碎。

“那是传送卷轴。他们要跑!”墨娘看着王翦手中卷轴淡淡的光芒,眼中闪过一丝痛色:“普天之下,这种卷轴也只有小师叔苏华能制作出来,且每一张都造价不菲。”

王翦捏碎卷轴,眼前光芒一闪,王翦跟霜夫人两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墨娘冷哼一声,也不去管消失的两人,而是径直跑到坐在墙角的大黄身旁。

流云跟殷水儿紧随其后。

流云到了大黄身旁,伸手搭上了大黄的脉,运了一丝灵力进去,暂且帮大黄护住了心脉:“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走吧。”

“嗯。”墨娘点了点头:“殉葬坑前面没有路了,我们要往回走。”说到这里,墨娘眼中闪过一抹晦暗莫名的光:“刚刚我们已经跟霜夫人和王翦碰见了,算是露了相,所以,那左山晴的尸体。我们还是将她拿走焚毁吧。”

“你是说,这霜夫人和王翦,跟着长公主墓地中的聚阴阵眼有关系?”殷水儿一边搀扶着大黄往殉葬坑外走。一边问墨娘。

墨娘点了点头,并未多说。

对与王翦,墨娘知dào

的并不多,看他刚刚手里拿着的传送卷轴,便能猜到他同苏华的交情匪浅,而霜夫人背后的人又定然是苏华无疑。

虽然苏华与始皇陵墓有没有联系墨娘猜不到,可霜夫人除了一心爱慕苏华之外。她同嬴政也有牵扯,怕是自己来到长公主墓地的事,她也会透漏给嬴政。若是如此。不如先下手为强。

墨娘三人带着受伤的大黄一路沿着原路返回了主墓室。

主墓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夜明珠闪耀着冷冷的光芒。

墨娘检查了一遍棺椁中的尸体,又将棺椁盖子盖好,扯下棺椁底下扎着的箭。随即将棺椁收入了空间戒指中。

“还是找不到这箭的主人么?”流云看着墨娘手中的箭说道:“这根箭虽然同城儿所中的箭一模一样。可箭身上并没有毒。”

墨娘点了点头,接口道:“况且,以王翦或者霜夫人的功力,根本不可能是杀害城儿的凶手,那天晚上射箭的人射出的箭力量强dà

且悄无声息,以这两人的能力根本办不到。”

“那还有谁来过这里么?”殷水儿好奇的打量着主墓室的四壁,想找出一些线索来。

大黄此时开口了,她声音涩涩哑哑的。透着一股子虚弱:“我见到左山晴的时候,她似乎刚跟谁打斗完。脸色也颇为苍白,而且这墓室也凌乱的很。”大黄的视线落在墨娘手中的箭矢上:“那箭也早就钉在棺椁上了。”

墨娘三人一边带着大黄往外走,一边听大黄讲诉她为何到了公主陵墓中,走出陵墓的时候流云还不忘拘了个冤魂一并带了出来。

大黄早先潜入将军府,将花喜儿带了出来,花喜儿便把她制作的那种能化去人身上灵力的丹药给了大黄,并在丹药中又稍微添了些料,让原本的解药也无法解现在的毒。

随后大黄便绑架了王翦将军,想诳左山晴来救王翦,可左山晴并没有上当,竟然根本没有理会王翦被绑的消息。

而在绑架的过程中,大黄跟王翦之间还多有言语冲突,大黄便一怒之下将王翦打了个半死,又将化去灵力的药下在王翦身上,将王翦扔到了将军府的大门口。

王翦并不知dào

他身上被下了药,他在进将军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唤来左山晴,责问她为何不找人救自己。左山晴自然早就找好了足够的理由推脱,在左山晴一顿安抚之下,王翦竟然又原谅了她,两人便在书房内开始翻云覆雨。

在云雨过程中,那化灵的药便轻而易举的渡到了左山晴的体内。

左山晴虽然事后知dào

自己中毒了,可她自信手里有解药,便也没当会事,可她不知dào

,她手里的解药已经不灵了。吃了解药后,左山晴才明白,此刻她中的化灵之毒已经跟往昔不同了,她这才开始焦急起来。

这毒药在加了料之后,化灵的速度越发快了起来,左山晴可能是知dào

自己时日无多,便约了大黄,说是有些事情想跟大黄说。两人约在了九宗山长公主陵墓之前,大黄猜测,左山晴这是想趁着她灵力没有散尽之前跟大黄决一死战的。

大黄自然不愿意跟左山晴死战,她还想等着左山晴变作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之后,好好羞辱她的。可大黄依旧来赴约了,她琢磨着,就算此刻左山晴的灵力没有消掉多少,可却依旧不是大黄的对手,大黄若是不想跟左山晴打,左山晴也没什么办法。

于是大黄决定过来奚落左山晴两句,并不打架,这样也不错。

就在大黄准bèi

赴约的时候,殷水儿回来了,还带来了墨娘的消息,大黄这一耽搁,就错过了赴约的时间。

不过错过了就错过了,大黄本来也不在乎。

就在那天晚上,城外发生了暴乱,三仙门的营地遭受袭击,殷水儿出城去帮zhù

三仙门了,大黄因为心里对三仙门有反感,便并未理会,只一个人跑到将军府找人出气去了。

大黄到了将军府,发xiàn

那左山晴还没回来,于是她蹲在一棵树上开始打瞌睡,直到第二天天亮。

左山晴一夜未归。

大黄就猜,是不是左山晴死心眼一直在城外等自己。这么一猜,大黄便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对,即便左山晴是自己的杀子仇人,可自己既然答yīng

了左山晴城外一见,便不应该反悔的吧,这不是一个一诺千金的大水蛇可以办出来的事!

所以在天亮之后,大黄就冷着脸去了长公主墓。两人约在陵墓前见面,可大黄左右找遍了,也没见到左山晴的影子,她还以为左山晴早就走了,便想自己也离开吧。

就在这时,陵墓里面传出来了细小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弱,又深埋地底,大黄还是捕捉到了。她便寻了个地洞钻进了陵墓内。

陵墓内虽然怨魂众多,可大黄本来属性就是阴冷的水属性,它倒是也不惧,便这么一路行到了主墓室。

在主墓室里,她见到了奄奄一息的左山晴。

大黄气坏了。

左山晴静静的躺在棺椁里,她瞪大了眼睛望着墓室的天花板,满面黑光,印堂处更是黑的快滴出油来了,一看就是怨气入体,快死了。

大黄赶紧将身上最好的灵药尽数塞到的左山晴嘴里,她不想让左山晴死。起码,左山晴不能这么简单就死了。

左山晴杀了大黄的儿子,大黄想让左山晴受尽折磨之后再死。

左山晴吃了一堆丹药之后,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大黄,她瞪着大眼睛,似乎有什么事想跟大黄说,可张开嘴,只能发出嗬嗬嗬的声响来。

大黄便运功想将左山晴身上的怨气抽出来,可让人惊讶的是,大黄越是抽左山晴身上的怨气,她身上的怨气似乎就越重。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大黄便发觉左山晴身下的棺椁有问题,不止这个棺椁,而是这个主墓室,这整个陵墓都有问题。

似乎这陵墓中所有的阴气怨气都在往左山晴身上冲。大黄想把左山晴从棺椁里抱出来,可那时候左山晴似乎有千金重,根本无法移动她分毫。而她身下的棺椁也同样,好似长在了地上一般,任凭大黄如何使力,就是纹丝不动。跟现在墨娘轻而易举的将棺椁收进空间戒指大不相同。

大黄无法移动棺椁跟左山晴,便只能更卖力的抽左山晴身上的怨气,哪怕自己被抽出来的怨气反伤,大黄也丝毫没有放qì

的心思。

在大黄忙了半个时辰之后,左山晴终于还是死了,可她临死前一直看着殉葬坑的方向,这点让大黄很是疑惑。

左山晴死了之后,大黄也因为灵力消耗过度累的气喘吁吁。

因为终究没能将左山晴救活,大黄心里不爽的很,她化作圆形在这主墓室里一顿发泄之后,便往左山晴临死前一直盯着的殉葬坑的方向走去。

这一路大黄经过了两件耳室,并没有发xiàn

什么不妥,可就在她进了殉葬坑之后,忽然之间身体便被大力的抛飞,摔在了坑壁上,还未等她有什么反应,一股大力袭来,大黄便晕了过去。

等大黄再次清醒过来,便看到了蹑手蹑脚走到殉葬坑的霜夫人以及王翦两人。

“这么说你身上的重伤,不是左山晴害的?”殷水儿小心翼翼的扶着大黄,生怕加重她的伤势。(未完待续……)

183 流民围城

“我身上的伤,是因为一进殉葬坑的时候碰到的那股奇怪的力量。”大黄若有所思:“我总觉得我晕过去之后这墓室里发生了什么,比如刚刚那装着左山晴尸体的棺椁。”大黄顿了顿,又说道:“我刚进到主墓室的时候,那棺椁明明任你怎么用力都无法移动的。”

墨娘点了点头,的确是蹊跷。她刚刚将棺椁收紧空间戒指的时候可顺利的很,一点凝滞的感觉都没有。

墨娘又想起棺椁前面的半截剑,便有些疑惑道:“那王翦手中的剑不知dào

为何只剩下半截,而另半截则遗失在主墓室,难道他在主墓室跟人打斗过?却不知dào

和谁……”

大黄闻言摇了摇头:“我初到主墓室的时候

,地上便有断剑了,不过当时是两截,看来像是左山晴带进来的。”大黄猜测道:“可能是王翦路过主墓室的时候,捡起来了带剑柄的那一截。”

墨娘眉头紧锁,这长公主陵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大黄来之前左山晴在跟谁争斗?而的左山晴临死前一直看向殉葬坑的方向,是因为殉葬坑中藏着什么?那大黄到了殉葬坑又是被谁打击的昏迷的?那个人同杀害左山晴的人是同一人么?可他把大黄弄成重伤却又不要她的性命却是为何?

墨娘带着一脑子疑惑出了九宗山。到了咸阳城的城门处,便看到城门口围着不少人。

城门紧闭,城下的百姓愤nù

的叫喊着。城强上站着排排兵勇。俱都甲胄齐全,身背弓箭,似乎只要一声令下。便要将城下的百姓射个对穿。

“这是什么情况?”墨娘三人带着大黄在城门口不远的地方落了下来。

由于大黄深受重伤,而此地又人潮涌动混乱的很,流云担心有人浑水摸鱼伤到大黄,便直接挥手将大黄收入了空间手镯中。

“怕这些都是那被妖兽袭击的村庄中逃出来的人。”殷水儿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她扭头看向墨娘:“如今世间妖兽横行,我想……”

墨娘看向殷水儿,等着她说话。

“我想在确认完那枚凤凰蛋之后。就回家看看父母亲怎么样了。”殷水儿眉头皱的越发深刻了:“越快越好,把他们带到安全的咸阳城内。”

墨娘点了点头,她知dào

殷水儿说的父母亲是她的养父母。就是在殷水儿被封印之时收养她的那户门派的掌门夫妇:“说到安全的地方,我倒是觉得渤海山要比咸阳更安全些。”

墨娘想起那日在洞室中看到的嬴政,他身下诡异的影子,越发觉得事情复杂了起来:“水儿。不如你把父母先接到渤海仙山吧。我总觉得不久之后咸阳要出事情。”

殷水儿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我听你的。”

墨娘点了点头:“如今大黄找到了,我便直接送你到圣殿中去吧。”墨娘伸手抚上了殷水儿的胳膊,刚想传送殷水儿,就在这当口,墨娘忽然想起白羽说崆峒印能压抑业火的事。

既然想到了,而流云跟殷水儿此时都在,墨娘将是将事情说了一边。顺便问了问两人的意见。

流云摇了摇头,业火这东西少见的很。崆峒印就更少见了,用业火压制崆峒印,流云表示不知dào

是否可行。

殷水儿对崆峒印知dào

的也并不多,她只是单纯从它父亲那里传承过来了而已。殷水儿的父亲重伤之下,也还没没来得及跟她说更多崆峒印的事。虽然小时候在族里,殷水儿在父亲的耳熏目染之下,她对崆峒印的使用方法了解了很多,可能否压制业火,殷水儿却听都没听过。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崆峒印既然送给了你,便是你的,你想怎么用都行。”殷水儿也不废话,直接撂了话,就让墨娘传送她。

便只一眨眼,殷水儿便被她传送到了圣殿之中。

一旁的流云眯着眼睛看向墨娘,嘴里嘟嘟囔囔的:“圣殿?天道一族的圣殿?我也想去看看。”

墨娘尴尬的笑了笑,回身看向围堵在咸阳城外的百姓:“流云,你瞧,咱们事还很多,圣殿以后我会带你去的。”

流云翻了个白眼,脸色一副气氛的样子。

墨娘有些汗颜,她记得自己初见流云的时候,还被流云身上仙气凛然震了一下,后来在雪山清修的三十年,流云也一直一副高大冰冷的模样,直到自己被确认为天道一族的族长,这流云整个人就神经分裂了,从一个冰山冷脸,忽然变成了会闹别扭会傲娇的邻家大哥哥……

墨娘有些不习惯啊……

“什么时候带我去?”流云依旧不依不挠,依旧开始扯墨娘的衣袖了。

墨娘的眉毛抽了抽,若是可以,她真想现在就直接把流云传送到冰雪圣殿去。可镜子奶奶说了,冰雪圣殿只能天道一族的族长去,而殷水儿之所以例外,是因为墨娘还没有进入圣殿见到镜子奶奶之前,殷水儿的父亲便已经在那里疗伤了,后来镜子奶奶也很好的接受了两人。

“那个,过一阵……”墨娘含糊其辞,她知dào

流云对天道一族的执着,也知dào

冰雪圣殿在他心中有着怎么样的位置,可墨娘还是要先跟镜子奶奶打好商量,再带流云去冰雪圣殿。

“喔。”流云只得点了点头,不再闹腾了。

其实流云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丝毫想去天道一族圣殿看看的心思,他也知dào

那地上只有族长能去,可眼瞅着殷水儿被墨娘传送进去了,流云心里就不平衡了。殷水儿一个外族竟然敢去脏了天道一族圣殿的地板!他自己还没有进去过呢还不好!

“墨娘?原来你在这里啊。”天空中一道亮线滑过,却是白羽落在了二人身前。

“你怎么来了?”墨娘看着明显起色不错的白羽,露出一抹笑意:“可是见我没有在武安君府邸,便追过来了?”

“嗯,我已经将天旬送到武安君府了,可你却不见了,如今世道乱,我有些担心你。”白羽眼中的宠溺显而易见。

墨娘摇了摇头:“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要早些养好身子才是。”

“我知dào

,只要能拿到压制业火的崆峒印,便一切迎刃而解了。”白羽眼中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看着墨娘的身前也越发热切。

“嗯……”墨娘点了点头,有些不敢看白羽,而是越过白羽看向远处城门口那些围着的百姓。

白羽也看到了那些流民,他眼中闪过一抹冷色,随即,他又转过头看向墨娘:“我先送你回武安君府邸吧。”

墨娘点了点头。

白羽又转头看向流云:“先生就请自行回国师殿吧,墨娘有我护送就可以了。”

流云一脸笑意的看向白羽,嘴唇上扬露出温暖的弧度:“你身子那么弱,如今世道又这么乱,我还是守在我们族长身旁保护她吧。”

“就算城外有妖兽横行,城内还是安全的,先生还是回国师殿吧。”白羽不依不饶。

“你瞧着百姓都围到城墙边上了,谁能保证城内还是安全的。”流云也是不依不饶。

白羽还待说什么,墨娘已经拉住了他的袖子:“流云也是好心,左右他在国师殿还是武安君府都没什么大不了的,随他吧。”

白羽只得点头。

三人一道御空飞行,也不用过城门,便直接飞到了城内。

在武安君府邸落下,便有管家迎了出来。

三人刚入院子门,白羽因为担心父亲还在生他的气,便跟管家说自己要直接回返了。

墨娘见白羽不想去看武安君,便觉得有些遗憾,忍不住劝到:“父子哪有隔夜仇,去看看他吧,妖兽围攻三仙门营地的时候,武安君受了不少惊吓呢。”

白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只说道:“再过几天了,如今百姓围城,王翦将军又失踪了,我必须去绑着维持秩序。”

“那些百姓不放进城来么?”墨娘眉头紧锁:“城外妖兽横行,他们已经流离失所了,这么露宿野外着实危险的很。”

“我也知dào

。”白羽点了点头:“我去跟皇帝商量一下。”

墨娘见白羽要去跟皇帝商量让城外百姓入城的事,又见天色已晚,便连忙催促他快些去,好让那些百姓能早些进城。

白羽应下了,刚要走,便打门口处跑进来一个女孩。

“墨娘!”赢果儿一脸怨愤的跨过门走了进来。

墨娘回头,便瞧见了双眼喷火的赢果儿,心中不仅冷笑,这赢果儿还真是白羽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啊。

“你怎么来了?”在墨娘看不到的角度,白羽望向赢果儿的视线里带着丝毒蛇般的冰冷。

“我……”赢果儿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惨白,支支吾吾起来:“我来找弟弟,胡亥公子不见了……”

“不必找他,他跟天旬交好,天旬来到了武安君府邸养伤,他便求……”白羽咳嗽了一下:“他便求他父王,让他也跟着来了。”

“噢,那我就放心了。”赢果儿面色白的吓人,她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

“我跟你一起回去。”白羽声音冷的吓人,他三步并两步追上了赢果儿,同时也不忘回头温柔的看了眼墨娘:“我明日再来看你。”(未完待续……)

184 不对劲

“这赢果儿好似很不对劲。”墨娘看着赢果儿和白羽的背影,一脸疑惑:“她怎么忽然好像很怕白羽,原来她可是恨不得黏在白羽身上的。”

“我瞧着不对劲的不是赢果儿,而是你和白羽。”流云随手在自己身边画了个结界出来,阻断两人的声音,随即他看向墨娘:“刚刚殷水儿说她已经将崆峒印送给了你?”

“是。”墨娘没有否认,她对流云还是很相信的。

“可白羽说崆峒印可以压制业火的时候,你根本没提崆峒印在你身上的事。”流云一脸疑惑:“你和白羽怎么了?我记得当初我要带你回雪山清修的时候,你那时候为了白羽,可是死都可以的。”

“我……”墨娘紧锁着眉头,随即低下了头:“我担心那崆峒印根本就不能压制业火,也担心白羽会被人利用……”

“可你原来不是这样的。”流云摇了摇头:“我知dào

你的性格,若是为了救白羽,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即便知dào

可能是陷阱,你也会铤而走险试一试的。”

“可崆峒印不一样,我不能将崆峒印随便丢到别人手里。”墨娘抬头看着流云:“你该知dào

我身上如今有几件神器,也请你暂时不要将崆峒印在我身上的事告sù

别人……”

“你不是将神器如此看重的人。”流云眉头深锁。

墨娘垂头不语,她一时还没有想好。是不是该将自己在秦始皇陵见嬴政的时候看到的那五件神器的事儿告sù

流云。

流云箭墨娘低头不说话,便只得叹了口气,又继xù

说道:“那白羽也怪怪的。他原来对我有敌意,却也没有今日表现的这么明显,他似乎很不想我在你身旁陪着你,而且……”流云顿了顿,一脸的若有所思:“他身上的气息怪怪的,似乎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墨娘立kè

竖起了耳朵。

流云又摇了摇头:“说不出来。”

墨娘只得咬了咬嘴唇,开始拼命回忆起来。

两人又说了会儿大黄养伤的事。流云便将结界撤了下来,跟着墨娘进了院子。

管家早已经跑没影了,墨娘随便给流云安排了个院子。让流云方便替大黄疗伤,而她自己便径直朝着武安君住的小院走去。

武安君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一脸郁色,坐在软塌上。腿上盖了个厚厚的毛毯。

见到墨娘进来了。武安君也没给好脸色。

“父亲,身子可好些了?”

“为父身上本来就没受伤。”武安君将包着绷带的手不着痕迹的缩回到毛毯内,借着便斜着眼睛看向墨娘:“白羽呢?那个逆子也不来看看我?”

“白羽在忙着城防的事,想来闲下来就会过来了。”墨娘看着武安君缩回毛毯内的手,也不拆穿他,只继xù

说道:“白羽还是担心你生他的气,在院子门口也不敢进来。”

武安君便摆了摆手,示意墨娘可以出去了。

墨娘无奈。知dào

武安君心里烦躁,便乖巧的离开了。

离开了武安君的院落。墨娘先是到流云的住所看了一遍,流云正忙着给大黄配药,墨娘也没有打扰他,转身又去看了眼天旬。

天旬此刻正跟胡亥坐在窗子边下棋,因为天色已暗,屋里燃着八角宫灯,昏黄的灯光打在两个少年身上,墨娘一时有些唏嘘,便也不想上前打扰,转身离开了。

墨娘回到了择星楼,上了二楼,开始盘膝打坐,运起功来。

与此同时,王宫阿房殿内,赢果儿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嬴政一脸冷然的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女儿,脸色流露出一抹讽刺的笑:“你今儿去武安君府邸做什么?”

赢果儿瑟缩了一下,头垂的更低了:“女儿……女儿去找弟弟。”

“呵。”嬴政脸色露出一抹狰狞的神色,他伸手一把捏住赢果儿的喉咙,将赢果儿整个举了起来。

赢果儿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她两只手胡乱的攀扯着,想拽开嬴政钳制着自己的喉咙的手,两只离地的脚也乱蹬着。

过了一会儿,眼瞅着赢果儿就要背过气去,嬴政一甩手,将她扔到了脚下的地板上:“废物。”

“咳咳……”赢果儿大口呼吸着空气,等喘息过来之后,她飞快的爬到嬴政脚下,低垂着头求饶道:“父亲,我再也不敢了。”

“我知dào

你是见白羽没有女娲石压温阳身子,心里不满,便去找墨娘的麻烦。”嬴政冷着眼睛看向赢果儿:“可你不要坏了我的大事。”

“果儿知dào

了……”赢果儿的头几乎要贴到地板面上去了。

“我给了你那么多机会,你都搞不定白羽,你活着还有什么用。”嬴政转身向着门外走去:“这是你最后一个离间白羽和墨娘的机会,若是搞砸了,你便永运得不到白羽了。”嬴政转过头,阴森森的目光落在赢果儿身上:“你便也不再没有存zài

的价值了。”

嬴政离开后,赢果儿一下瘫软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她才重新找到力量,从地上爬了起来,再摸摸自己身上,那一身白袍子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赢果儿叹了口气,匆匆离开阿房殿,往草木大殿走去。

白羽此时并不在草木大殿,赢果儿进了草木大殿后,洗了个澡,又换上一件白裙子,这才从草木大殿中走了出来。

在草木大殿外转了一圈,让自己的裙子上沾了些露水,赢果儿这才又朝着阿房殿走去。

到了阿房殿,赢果儿左转右转,进了一间小耳房。

这房间不大,里面摆了好几条桌子,桌子行又乱糟糟的摆满了东西。赢果儿穿过桌子,走到了房间的最里面。

苏华正在那里画传送阵卷轴。

见到赢果儿来了,苏华头都没抬,依旧低头专心的画着。

赢果儿也不理苏华,只自顾自的越过苏华,走到苏华身后不远处的一个传送阵上。她启动传送阵,蓝光一闪,赢果儿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等蓝光再一闪,赢果儿已经到了一处花园之中。

这花园里百花齐放,各种不同花期的花竟然簇拥在一起,也不顾此刻的节气,就这么兀自绽放着。

赢果儿叹了口气,下意识的抬眼往头上看去。

花园的上方没有星光,没有夜幕,只有高高的壁穹,上面镶嵌着无数的夜明珠。这竟然是一座地下花园。

“果儿?”白羽从花园另一边转了过来:“看到墨娘了么?”

赢果儿眉头微颦,一脸柔弱的摇了摇头:“我去了草木大殿,去了国师殿,连武安君府邸我都去了,并没有找到墨娘的人。”

白羽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也不知dào

这丫头跑哪里去了,别出了什么意wài

才好。”

“意wài

应该不会有的。”赢果儿嘟起了嘴:“墨娘可能是有什么急事要处理吧,我去国师殿的时候,雪轻则告sù

我,流云跟着墨娘一起走了。”

“那就好。”白羽点了点头:“有流云陪着墨娘,我也能放心些。”

“白羽哥哥……”赢果儿的嘴巴撅的更高的:“可女娲石还在墨娘手里,她就是有什么急事,也该先把石头送来啊……”

白羽嘴角上扬,露出个干净的笑:“许是墨娘到草木大殿找过我,并没有找到吧。”

“可你白日里可是一直在草木大殿等着墨娘的。”赢果儿跺了跺脚,脸色带着一抹气愤:“她根本就没回来啊。”

白羽脸色露出一抹尴尬,他摆了摆手:“先不说这个了,皇帝交代的事我还没弄完,你先去草木大殿帮我盯着吧,若是墨娘回来了,带她来见我。”

“白羽哥哥……”赢果儿见白羽转身走了,便想追上去,可想到白羽吩咐自己的事,只好又停住了脚步,回到了花园中的传送阵上。

蓝光一闪,赢果儿又回到了阿房殿的耳房里。

苏华刚好画完一个卷轴,他挥手将卷轴收了起来,转头去看一脸气呼呼的赢果儿。

“呦,谁惹我们大小姐生气了?”苏华手拄着下巴,一脸调笑的看着赢果儿。

“还能有谁。”赢果儿直接坐到了苏华身前的凳子上:“三年了,白羽一直把我当妹妹。”

“已经不错了。”苏华伸手抚上了赢果儿的脸,在她的脸蛋上掐了掐:“你能把自己的蛇蝎心肠掩藏了三年,已是不易啊。”

赢果儿翻了个白眼,拍掉苏华挂在她脸上的手,扭头不理苏华。

苏华也不恼,他随后在面前的桌子上又扯出一面空卷轴来,想要开始继xù

制作卷轴。

“等一下。”赢果儿拉住了苏华拿着笔的手:“白羽让我今天晚上守在草木大殿,等着墨娘。”

“嗯。”苏华点了点头:“那又怎么样?”

“就是说我今天一晚上都没什么事,不若你再教我些东西?”赢果儿大眼睛咋啊咋,一脸的算计:“你能调教出像霜夫人那么媚骨天成的美人,手里的手段一定不少。”

苏华放下手中的笔,将卷轴扔到一旁,眼神越发的邪气了起来:“你能给我什么好处?”(未完待续……)

185 不能相提并论

“你想要什么好处呢?”赢果儿欺身向前,一双剪水双眸笑意盈盈:“不知dào

果儿可不可以入您的眼?”

“你不是喜欢白羽的么?”苏华见赢果儿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不由得洒然一笑:“你装出这个样子,是又在琢磨什么鬼主意呢?”

赢果儿见苏华一点不上钩,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拢了起来,她拉开自己与苏华之间的距离,身子靠在苏华身前的桌子沿儿上,语气冷了下来:“我算是受够了,我为了白羽连命都不要了,可他还是一心系在别人身上。”

苏华点了点头,随手从一旁的箱子里拽出来一袋干果,抓出来一把递给赢果儿:“边吃边说。”

赢果儿翻了个白眼,看着苏华磕着干果看着自己,顿时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无奈之下,她也抓了一把干果,一边剥壳一边跟苏华唠叨了起来。

“白羽哥哥身受重伤,那墨娘却跑到雪山去修liàn

去了,试问墨娘不在的这三年,是不是我衣不解带的照顾着白羽哥哥,他才能从重伤中恢复过来的?”

“是是。”苏华点了点头:“可那白羽的受伤也是因为你,为了要复活你,白羽生杀了三千奴隶,最后落的业火缠身,我要是墨娘,我就去雪山修liàn

个三百年,白羽就让他见鬼去吧。”

“……”赢果儿瞪了苏华一眼,将手里的果壳一扔,怒气冲冲的往耳室门口走去。

“你去哪儿?”苏华抻着脖子问赢果儿。

“要你管。”赢果儿没好气。

“你不是想跟我学一手么?”苏华好整以暇的看着赢果儿的背影。

果然。赢果儿一听苏华这么说,立kè

转过了头。

“这是一种会使人意志力薄弱的药。”苏华从兜里掏出一个陶瓷瓶子来:“白羽现在对你没有戒心,你只需yào

把这药放在他日常泡澡的水里便行了。”

赢果儿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苏华身旁,伸手就要抢苏华手里的药。

苏华却将拿着药的手往后一收,又慢慢说道:“这药效的神奇之处就在于,被下药的人,不会认为自己被下了药,只会认为那些自己意志力薄弱的时候做的事,都是自己心甘情愿做的。”

“所以。我只要趁着墨娘让白羽心里难过的时候,将这药给白羽下了,那随后……”赢果儿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张扬的笑:“随后,他意志力底下也只会认为是自己心里难过造成的。”

“而你,在白羽意志力薄弱的时候,便可以见缝插针。甚至干脆与白羽成了好事。也不是不可能的。”苏华晃了晃手中的陶瓷瓶子:“据我所知,白羽是个相当有责任心的人,你说,他如果要了你的身子,会不会对你负责任?”

赢果儿的眼睛越来越亮,她看着那陶瓷瓶子的视线也越来越炙热。

“把它给我。”赢果儿咽了口口水,似乎马上白羽就是自己的了一样。

“我有什么好处?”苏华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你想要什么?”赢果儿一脸的义无反顾:“只要我有,什么都可以给你。”

“你除了美色。还有什么?”苏华一双桃花眼里水光潋滟,他将陶瓷瓶换换放在手边的桌子上。声音温雅,又好似蛊惑的恶魔:“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这么想要这瓶药。”

赢果儿俏脸闪过一抹惨白,不过那抹惨白瞬间就被红晕代替。她打量着眼前的苏华,心跳竟然有些加速了起来。

听说,听说这个叫苏华的男人,让无数女人爱的死去活来。

听说,听说这个叫苏华的男人,是唯一能与自己父王抗衡的男人。

听说,就是霜夫人那样美艳无双的存zài

,都自愿匍匐在他的脚下,哪怕只是为了亲吻一下他脚下的泥土。

赢果儿这么想着,再看苏华望着自己的目光,越发觉得这个男人当世无双。

瞧他的头发,如墨如瀑,便是女子,也难有这般的发质。再看他的眉眼,虽然不及白羽英气勃勃,可却偏偏有种羁傲不逊的邪气,分明的五官,眉若远山含黛,唇若朱砂莹泽,高挺的鼻梁,带着水波潋滟的桃花眼。

“你不是说过,我是个心肠恶毒的人么?”赢果儿迈动步子,稍微靠近了些苏华。

“对啊,你的确心肠恶毒。”苏华点了点头:“可在这长夜漫漫,极其无聊的时刻,你的恶毒在我眼里,远没有你那张秦国第一美女的脸来的震撼。”

赢果儿点了点头,她被苏华的桃花眼看的心如小鹿乱撞,便也就没反映过来,苏华话语里的意味,苏华那长长的一句,她也就只听到了震撼二字。

赢果儿此时心里美滋滋的,她认定苏华是拜倒在自己的美色下了。‘哼,看他苏华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物,不也逃不过我赢果儿的手掌心么?’赢果儿心里洋洋自得,又想起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的白羽,心里越发不平了起来。

而眼前的苏华的目光,让赢果儿心情大好。似乎她以往那些被白羽拒绝时受了伤的自尊心,这一瞬间又统统回来了。

“这药先给我。”赢果儿伸手将桌上的陶瓷瓶子收了起来,决定等搞定了苏华之后,一定要让白羽也对自己死心塌地。

苏华看着赢果儿收起了药,脸上的笑意又大了些:“你还真是个懂事的小姑娘。”

将陶瓷瓶子收好,赢果儿就势坐到了苏华的腿上,她双臂环绕着苏华的脖子,脸上带着一抹忐忑的神色。

要说以美色伺候男人,赢果儿还从来没做过。她从小到大一直就喜欢白羽一个人,对别人她都是不假辞色的,可白羽偏偏对她礼待有加,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虽然赢果儿试着弄过几次巧合,让自己跟白羽贴近过,可白羽一直坦坦荡荡,所以两人之间根本一点**的气氛都没有。哪里像现在,苏华搂着她的腰,下巴便在她的腮边磨蹭,蹭的她整个人好似一个煮熟的虾子一般,连呼出的气儿,都是滚烫的。

“苏华。”赢果儿的声音软软蠕蠕的。

“嗯?”苏华一边回应着她,一边伸手探入了赢果儿的前襟。

赢果儿哪里受过这个,下意识的就要挣脱。

“别动,乖。”苏华的握着赢果儿胸前柔软的手兀的一用力,赢果儿立kè

娇呼了了一声。

“疼。”赢果儿扭了扭身子。

苏华却没有再多的耐心了,他伸手哗啦一声撕开赢果儿的衣服。

“苏华。”赢果儿一把按住了苏华在她身上到处点火的手,语气中带着无限的娇媚:“你说我漂亮么?”

“这是自然。”苏华毫不吝惜词汇的夸着赢果儿:“大秦的第一美人,天下间又有谁能与你相提并论呢。”

“那墨娘呢?”赢果儿眼中闪过一抹妒忌的神色:“是我漂亮,还是墨娘漂亮。”

“没有可比性。”苏华将怀中的赢果儿打横抱了起来,穿过耳室后面的门,来到一处卧房。

“那白羽为何只喜欢墨娘,不喜欢我呢?”赢果儿以为苏华口中所说的没有可比性,是说自己比墨娘漂亮多了,便哀叹一声,伸手紧紧抱着苏华的脖子:“白羽真是瞎了眼了,还是你有眼光。”

苏华愣了一下,随即将赢果儿扔到了卧房里的软塌上。看着衣衫破裂,酥胸半露的赢果儿,苏华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还是自己有眼光?怎么感觉这么讽刺?

“我也很好奇,你这么漂亮,又对白羽深情一片,为何白羽偏偏喜欢墨娘呢?”苏华侧身坐在软塌上,他的目光落在赢果儿精致的五官上,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墨娘打出生的时候,我就一直看着她,她就是一个没长熟的丫头,哪里有一点女人的妩媚。”

赢果儿赶紧点了点头,深表赞同:“不但没有一点女人味,她还冷血无情,总是突然就离开了,一次次的伤害白羽。”

“可白羽就是喜欢墨娘。”苏华拍了拍赢果儿的脸:“善用我给你的药,好好撬你的墙脚。”

言罢,苏华从软塌边儿上站了起来,转身走出了卧房。

“诶?”赢果儿看着突然离开的苏华,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苏华的意思是,那药就白给自己了?他不需yào

自己的美色伺候了?

赢果儿在卧房又呆了小半个时辰,确定苏华是真的不回来了,她便泱泱的站起身来,收拾好自己凌乱的衣服,从卧房走了出去。

耳房里静悄悄的,苏华已经离开了。

赢果儿想着突然离开的苏华,起初心里是极其不爽的,可又过了一会,她觉得苏华之所以没有碰自己,是因为怜惜自己。看来苏华是真爱上自己了,赢果儿心里又开始窃喜起来,苏华这个人不简单,自己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与此同时,武安君府邸,择星楼。

第一抹晨曦刺穿窗棂,墨娘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最近正在慢慢散去自己体内的风雷系灵力,以便更好的控zhì

做自己传承下来的天道一族的光之神力。

“小师叔……”

墨娘一睁眼吓了一跳,就见正对着自己的窗台上,苏华正瞪着眼睛打量着自己。(未完待续……)

186 问苏华

“这么认真的在修liàn

啊。”苏华没话找话,脸色有些奇怪的打量着墨娘。

“小师叔特意来看我么?”墨娘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颦起。

“你去雪山清修,回来后还没见过小师叔呢。”苏华从窗棂上跳了下来,走到墨娘对面坐了下来:“是在躲着小师叔?”

“小师叔……”墨娘看着近在咫尺的苏华,咬了咬嘴唇,不知dào

怎么把心里的疑问问出来:“我也正想找小师叔。”

“正想找我?”苏华眼睛一亮,脑袋往墨娘面前凑去:“可是想我了?”

风从敞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堂中帷幔翻飞,两人就这么坐在风中,倏然多了种岁月飞逝的感觉。

看着眼睛亮晶晶的苏华,墨娘挽着嘴角笑了起来。恍然间她好像回到了七岁那年,小师叔拉着自己白白嫩嫩的小手,在清宁山后山一起放风筝。那时候是何等无忧无虑,可转眼间自己已经长大了,苏华却依旧还是旧日模样,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点印记。

“小师叔,你想念清水宗么?”

墨娘的笑容晃的苏华眼前一花,他也跟着笑了起来:“想啊,怎么不想,那时候你总被师姐师哥欺负的哭鼻子,然后跑到我这里来诉苦。”

墨娘的眼神越发的温和下来,蹙着的眉头也完全打开了。

“你师傅喜欢炼丹,整天把自己关在丹炉房里。没有人管你,你就像个野丫头一样跟着我满山跑。”苏华好似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起来:“全清水宗也就只有你。一直支持小师叔的科研事业,无怨无悔的帮小师叔做实。”

“我才没有无怨无悔好么!是你总拿那些实验品来勾起我的好奇心!”墨娘无语的拍了苏华的肩膀一下:“你那是欺负小孩子。”

苏华但笑不语。

“可是……”墨娘抬头看向苏华。

墨娘的目光沉甸甸的,带着重重的哀愁。

“怎么了?”苏华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么?怎么这副表情。”

“小师叔。”墨娘的眼睛瞬间红了,泪珠子从眼眶涌了出来:“师傅死了。”

苏华愣了一下,随即眼中也露出一抹痛色,他伸手将墨娘搂在怀里,脸色青的吓人:“别哭。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要向前看。”

花喜儿的死,苏华早就知dào

了。可他一直没告sù

墨娘。一来,他无法跟墨娘解释花喜儿被囚禁的事,二来,苏华担心墨娘会伤心难过。

苏华也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墨娘的感受。

看着哭成泪人的墨娘。苏华的心里开始烦躁了起来。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在左山晴要绑架花喜儿的时候。他是不是应该阻止的?可花喜儿那人那么倔强,若不是绑架了她,花喜儿根本不会心甘情愿为人炼制毒丹。

“别哭了。”苏华将墨娘的脑袋按到自己的颈窝上,伸手拍着墨娘的后背:“再哭就变丑了。”

墨娘依旧在哭,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把她压抑已久的情绪宣泄出来。

苏华抱着墨娘,心里却没有半丝的旖旎情怀,只是因她难过而心疼的厉害。

苏华想起自己第一眼看到墨娘。那时候墨娘还是个襁褓中的小婴孩,她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苏华。一边呵呵笑一边还流着亮晶晶的口水。

后来,墨娘长大了一点,可以在地上爬了。可墨娘那个便宜师傅花喜儿,整日躲在炼丹房里,美名其曰为全宗炼丹,便把还是小婴孩的墨娘扔到了苏华处。

苏华哪里会照顾孩子,更不屑与做这种换尿布伺候小孩儿的事,墨娘一度被放养着,差点没被放养死。

好在年幼的墨娘会卖萌,她经常在苏华忙事情的时候乖巧的爬在一旁,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苏华,一副求怜悯的样子,时间久了,苏华也就当作养了个宠物,定时喂食,清理排泄物。

后来墨娘一点点长大了,便越发的乖巧了起来。

花喜儿那个家伙似乎也忽然发xiàn

了墨娘的好,开始分出精神头照顾墨娘了。因为有了身为女子的花喜儿的照顾,墨娘才终于在宠物的路上停住了脚步,开始往人类的方向发展。

现在想想,苏华还有些后怕,当时辛亏花喜儿出手了,要不然如今的墨娘怕是被他养废了。

看着在自己怀里哭泣的墨娘,苏华觉得自己变—态了。他怎么忽然有了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自己明明只是过来看看白羽的眼光到底怎么样的好么?!

“小师叔,我师傅的事……”墨娘从苏华的怀里起身,擦了擦眼睛,平复了下情绪,这才抬头看向苏华,继xù

问道:“我师傅的事,您知dào

么?”

“……”苏华一时无语,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

墨娘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那个,我只是知dào

她被左山晴给绑了,可你小师叔身份尴尬,这种事根本插不进去手啊。”苏华呐呐的给自己找借口。

“那你画的卷轴,怎么会出现在王翦的手里?”墨娘定定的看向苏华,非要他说出个一二三来。

苏华这个闹心啊,他心里暗暗骂自己,赢果儿温香软玉的在那等着自己,自己怎么脑子抽抽了跑来择星楼看这么个脾气还不好的玩意。

“小师叔。”墨娘见苏华一直不说话,脸更黑了。

“啊,小师叔忽然想起来,还有个实验没做完。”苏华一个转身,跃上了窗棂,逃也似的跑开了。

“小师叔!”墨娘三步并两步跑到窗口,却只看到一抹残影消逝在晨光之中。

“夫人,出什么事了?”择星楼的小斯被墨娘的声音惊动,跑到院子里来看着站在窗口的墨娘:“夫人?没事吧?”

“没事。”墨娘摆了摆手,她常年不在武安君府邸呆着,难为这小斯竟然还认识她……

小斯见状退了下去,墨娘便一个人站在晨风里发呆。

墨娘脑子乱糟糟的,想到刚刚苏华的反应,墨娘便晓得自己师傅的死,苏华虽然没有推波助澜,可袖手旁观是在所难免的。

墨娘有些理解不能,在她的记忆中,整个清水宗,自己的师傅跟苏华的关系是最好的。师傅喜欢炼丹,师叔喜欢炼器,两个人都是旁人眼中的不喜欢修liàn

,只喜欢炼丹炼器的狂人。

可为何小师叔会那般冷血,任由着师傅受尽欺凌。

墨娘叹了口气,手指扣在窗棂上,留下五个重重的指印:“或者,是我一直看错了苏华。”

墨娘站在窗口发了一会儿呆,胡亥就来找她了。墨娘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得用女娲石为天旬疏导身体里的灵气。

胡亥住在离择星楼不远的位置,胡亥带着墨娘过去的时候,天旬已经沐浴更易完毕,做好准bèi

了。

过了一个时辰,墨娘帮天寻疏导完毕,又跟天旬说了几句家常,便告别了天寻,去找流云。

流云正在为大黄疗伤。

大黄受的伤势极重,她变作原型的时候才能看到,整个蛇尾好似被什么碾压过一样。

“这是怎么搞的。”墨娘看着被绑成了白棒槌的大黄,眼角抽了抽:“可还需yào

什么草药么?我出去买。”

“没什么内伤,全是筋骨伤。”流云摆了摆手:“没有伤及肺腑,有惊无险,只不过伤口诡异,无法用灵力愈合,全靠自己疗养吧。”

墨娘点了点头,转身想要离开。可忽然间,她又转过头,看向流云,缓缓问道:“你可知dào

这世上什么武器造成的伤口,不能用灵力愈合,只能靠自身疗养?”

流云被这么一问,愣了一下,随即答道:“我记得早先白羽给了你一把剑,名唤镇邪,那比剑可以消弭周遭的灵力波动,而由它留下的伤口,无法用灵力愈合,只能靠自愈。”

墨娘摇了摇头:“除了镇邪剑,可还有别的武器能造成无法用灵力愈合的伤口?”墨娘顿了顿,指了指大黄已经扁扁的尾巴:“你瞧大黄,这不是剑伤。”

流云咳咳了两声,大黄的尾巴被砸扁了,他这个主人也是很没面子的。

“那个,别的武器很少有那种留下的伤非得靠自愈才行的。”流云低头沉思了一会,方又说道:“寻常武器是不行,可据我所知,神器留下的伤口,单靠灵力便难以愈合。”

墨娘挑了挑眉毛,示意流云继xù

说。

流云便将自己知dào

的细细说了起来。因为神器身上附着的是神力,它伤了的人,伤口上附着着神力,而平日里修真者修出来的灵力难以与神器上的神力匹敌,是故,神器留下的伤口,运用灵力很难让其愈合。

墨娘闻言,从空间戒指中掏出了轩辕剑,在自己的手指上刺了一下。

“你做什么……”流云看着墨娘流血不止的借口,很是不满。

墨娘催动着身体里微乎其微的灵力,努力愈合着伤口,那伤口果然依旧流血不止。

“我最近散了身体里的风雷两系灵力,怕是不中用了。”墨娘将手指伸向流云:“你帮我止血。”

流云无语,只得伸手覆住墨娘流血不止的手,催动灵力。

伤口愈合了,只不过愈合的很是缓慢。(未完待续……)

187 崆峒印被骗走

墨娘趁着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将手指从流云的灵力覆盖中抽了出来。她要试试自己体内的光之力。

事实证明,墨娘体内的光之力对这伤口也根本没有用!

在墨娘累的满头大汗之后,她才明白,自己体内的光之力完全是用来破坏的力量,对治愈什么的一点没有用,反倒是利用崆峒印修liàn

出来的冰雪之力勉强还能用来止血,只不过用冰雪之力治愈过的伤口,冷冷冰冰的,看起来那伤口并没有愈合,而只是被冻住了……

“咳咳。”墨娘无语的放qì

了,总之不过是一个小口子,等伤口慢慢自己愈合吧。

离开流云的房间,墨娘回到择星楼,一边打坐散去体内的风雷二系灵力,一边等着白羽的消息。

约莫到了晌午,嬴政装扮的白羽回到了择星楼。

“城外怎么样了?”墨娘见白羽回来,连忙出来迎接。

“流民都散开了。”嬴政顶着白羽那张脸,依旧笑的一脸和煦。

“散开了?”墨娘有些疑惑,按理说城外那么多妖兽,流民围着咸阳城是为了寻找庇护,怎么会轻易的散开。

“嗯。”嬴政点了点头。

“你没有放他们进城么?”墨娘继xù

问。

嬴政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倒是想放啊,可你也知dào

,如今城外的妖兽不仅只是三四阶而已,已经出现了高阶的妖兽,可以完全化形成人类。万一妖兽们藏进了进城的流民中,那城中的百姓岂不是危险了。”

“可……”墨娘眨了眨眼睛,这概念不对啊:“可高阶的妖兽要进城。还用化妆成一般百姓?!人家一蹦,跃过城门直接就进来了好么……”

“……”嬴政无言。

墨娘还要再说话,却看嬴政忽然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白羽?!”墨娘吓了一跳,赶紧去扶嬴政。

嬴政此刻浑身发抖,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墨娘伸手覆上他的额头。只觉得一片冰冷。

“你这是怎么了?”墨娘试着用灵力探入嬴政体内,可嬴政体内就像是有一层结界一般,将墨娘的灵力尽数格挡开去。因为嬴政体内并没有火毒。嬴政为了避免墨娘探查自己体内的时候拆穿自己,便用道术将墨娘的灵力摒在自己体外,墨娘一时间无法探知嬴政体内的状况,心下更加担心。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墨娘……”嬴政的唇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霜:“我身上好热。”

“热?!”墨娘看着快要整个冻成冰块的嬴政。心里慌的不行,怎么他身上都这个样子了,竟然不冷反而热?!

墨娘掏出传讯水晶,发了语音,想要快点怜惜到小师叔苏华。

可任凭墨娘发了多少次语音,苏华却一点回应都没有。

墨娘又唤了院子里的小斯,让他们立kè

去找流云。希望流云会有办法。

“我是业火发作了,”嬴政躺在墨娘的腿上。脸色越发苍白,就连皮肤底下的青色血管。也已然若隐若现。

墨娘立kè

将女娲石递到了嬴政手中,语气中带着哽咽:“催动女娲石,里面有生命之力,你一定会没事的。”

“女娲石……”嬴政的笑容里带着丝嘲讽:“我用的太多了,它现在已经对我没有用处了,我需yào

崆峒印。”嬴政一扬手,将女娲石扔到了不远处的地面上。

“崆峒印……”墨娘赶忙要从脖子上将崆峒印拿下来。

“我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墨娘,你一定要帮我。”嬴政伸出手努力想抚摸上墨娘的黑发:“一定要帮我拿到崆峒印。”

“嗯嗯。”墨娘应着,将挂着崆峒印的挂绳从脖子上取了下来,塞到了嬴政的手里:“这是崆峒印,你一定会没事的。”

“……”

嬴政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怎么这崆峒印竟然一直都在墨娘身上?本来嬴政今儿打算施一个苦肉计,装作白羽业火发作的样子,好让墨娘心软。墨娘心软之后,再将自己设计好的,抓捕殷水儿的计划告sù

墨娘,让墨娘配合自己,好从殷水儿处得到崆峒印。到时候即使墨娘顾念她跟殷水儿的姐妹情义,可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夫君因为得不到崆峒印而备受折磨吧。

可现在?嬴政看着自己手里的崆峒印,心情激荡的不行,险些没有露出原型来。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白羽,你怎么了?”墨娘见白羽神色有异,意味白羽的业火发作的更严重了,她担忧的抚上白羽的脸:“我怎么看你的身形都开始模糊起来了。”

“咳咳……”嬴政连忙一个深呼吸,稳住心神,保持住了白羽的外貌样子:“夫人,如今有了这崆峒印,为夫很快就能康复起来的。”

嬴政的笑明朗了起来,眉毛上的霜花也掉了不少:“为夫要赶快闭关,要不然,体内的伤势很难压制。”

嬴政装作的无力的挣扎着坐了起来,紧接着又勉为其难的运起了灵力:“我必须立kè

找到苏华,他能帮我解除业火缠身之苦。”言罢,不等墨娘有什么反映,嬴政已然御空飞行,直接飞走了。

墨娘看着远去的白羽身影,心头如遭重击。

不对劲……

因为知dào

白羽被业火缠身,墨娘也去费劲了解了很多关于业火的知识。刚刚白羽发病的样子,跟业火缠身发病的样子,差了好多。而且,墨娘刚刚想用灵力查看白羽体内,可灵力却被挡在了白羽身外。

现在想想,也许是白羽故yì

不让墨娘查看。

墨娘眉头越皱越深,她记得白羽一直叫自己墨娘的,夫人这个词儿,很少从白羽口中说出来。也许,白羽是因为拿到了崆峒印,心里高兴,所以口不择言?

墨娘转过身,将刚刚被白羽扔到地上的女娲石捡了起来。

墨娘将女娲石放入空间戒指,她的脸上满是慌乱。

墨娘不想怀疑白羽,她还记得自己刚从雪山清修回来时,在冰雪大殿,白羽抱着自己,说从此以后,两人之间再无欺瞒。

可刚刚的白羽,真的好奇怪,他一时病发的连站立都困难,一时又立kè

有能力御空飞走。

“怎么了?”门口传来清朗的声音。

因为刚刚嬴政走的急,大门也没关,流云就这么走了进来。他看墨娘一脸惊慌,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忙过来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墨娘抬头看向流云,顿了顿,她缓缓摇了摇头:“没事的。”

“到底怎么了?”流云眉头也锁了起来:“是城外流民的事?”

墨娘摇了摇头。

流云见墨娘光是摇头,也没了办法,只得站在一边干巴巴的等着,看着墨娘魂游天外。

过了好一会儿,墨娘才缓过神来,她伸手从空间戒指中将女娲石取了出来,递给了流云:“你拿着女娲石,带天旬离开这里,到海上也好,到雪山也好,总之,不要被人找到。”

“为什么?”流云接过女娲石,虽然不晓得墨娘为何这么吩咐,可以他身为天道一族的自觉,对族长的话是一定会服从的。

“咸阳最近会很乱,这里不适合天旬养伤,他身上的四十九股灵力有抬头的迹象,我答yīng

过蓬莱阁主,会保护天旬。”墨娘避重就轻的说道:“总之,天道一族的族长要言而有信不是么。”

流云点了点头,他知dào

墨娘有其他的话没有告sù

他,不过既然墨娘不想说,他便也不问:“那我带天旬到我渡天劫的那个海岛上去疗伤,那里与世隔绝,不会有外界的骚扰。”

墨娘点了点头。

流云又说道:“你若是想找我,便……”

墨娘连忙挥手止住了他的话:“别告sù

我你在哪里,别告sù

任何人你在哪里。”

“墨娘?”流云疑惑的抬眼看她。

“你时刻注意这世上的灵力磁场动荡,若是三年之内,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你便带着天旬回来吧。”墨娘摆了摆手,不愿再说,转身上了择星楼二楼。

流云一个人站在一楼的厅里,一时不知dào

如何是好。

“流云哥哥。”天旬从门板后探出了头。

流云扭头看向天旬,嘴角勾起,露出个无奈的笑容:“你都听见了?”

“嗯。”天旬点了点头:“我晓得墨姑娘是为了我好。”

“你知dào

便好。”流云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眉心:“墨娘说近日内,咸阳会不太平,难道城外的妖兽要攻进来了。”

“怕不只是妖兽这么简单。”天旬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他想起昨日墨娘为他调理过体内灵力之后,胡亥跟他说的那些话。

“你在想什么呢?”流云走过去摸了摸天旬的脑袋。

“没什么。”天旬冲着流云笑了笑,又回头看了眼楼梯的方向。

墨娘站在二楼的楼梯拐角,躲开了流云和天旬的视线,阳光从她头顶的天窗射进来,将她的影子拉长。

天旬对着那影子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择星楼。

“唉,小子。”流云迈步跟了上去:“族长让我照顾你,你可别乱跑。”(未完待续……)

188 左山晴亲友团

墨娘看着流云跟天旬离开后,自己也匆匆离开了。她想要进宫问问白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刚走到宫门口,天就下起了雨。起初雨淅沥沥的,可随着乌云越积越厚,雨势也越发瓢泼了起来。

墨娘最近不停的在散自己体内的风雷两系灵力,如今碰到大雨瓢泼,她好不容易才将体内仅剩的那点风系灵力覆住身体表面,勉强用来挡挡雨。

“墨娘,来的真是巧。”宫门处,一顶油纸伞,伞下站着一身素白色长裙的赢果儿。

这赢果儿早先一直喜欢花色艳丽的衣服,可自从复活了之后,不知dào

为何,倒也跟墨娘一样爱起纯白色衣裳来了。如今这赢果儿更是,无论一年四季,衣橱里的衣服全是素白色的。

“墨娘,你没听到我在跟你说话么?”赢果儿见墨娘不理她,火气上涌,她两步走到墨娘身前,挡住了墨娘的路:“我父亲有事情找你。”

墨娘抬眼看向挡住自己路的赢果儿,心里有一丝焦躁。

嬴政为何要找自己,难道还是为了崆峒印?不过左右崆峒印已经露了相了,墨娘倒也不怕嬴政继xù

对自己施压了。

墨娘对着赢果儿点了点头:“带路。”

赢果儿冷哼一声,撑着纸伞走在墨娘的前头。

斜风冷雨,赢果儿虽然撑着伞,可不多时,她的衣衫就被打湿了。

墨娘站在赢果儿身后,好奇的打量着赢果儿。赢果儿虽然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衣裙。可她依旧挺拔着身子,不见一丝因为寒冷而出现的颤抖。

墨娘的眼神暗了暗,不是说赢果儿从来没有练过任道法么?就算赢果儿天生体质好。她也不可能以凡人之体在风雨中行走还不打一个哆嗦吧?

“到了。”赢果儿回头看了眼墨娘,冷哼了一声,转身近了阿房殿。

墨娘也赶紧走了进去。

殿门关闭,将斜风冷雨挡在室外,墨娘这才撤掉身上那曾薄薄的风系灵力。

嬴政此刻还没有来,不过大殿里已经是熙熙攘攘站了不少人了。

赢果儿正站在殿门处抖落她手里那把油纸伞,而离赢果儿不远的地方。大公子扶苏斜依着殿柱玩着自己的手指甲,扶苏身旁站着她的宠妾左妙妙。

左妙妙正直勾勾的看着墨娘,一双眸子里闪着愤nù

的火焰。

左妙妙旁边还站着王翦将军和霜夫人。

王翦此刻正一脸阴沉的瞪着墨娘。若是目光能杀人的话,墨娘此刻怕已经呗万箭穿心了。

王翦身旁的霜夫人倒是镇定的很,她只瞟了墨娘一眼,便转过头专心的看起自己的脚面来了。

感受左山晴亲友团的恶意。墨娘这才想起来。左山晴的尸体还在自己的空间戒指里,还没来得及毁掉呢。

众人在大殿中站了能有一个时辰,可嬴政就是不出现,一时间人们开始心浮气躁起来。

首先蹦达出来的是扶苏公子,他一脸不耐烦的冲着大殿内侧通道边儿上伺候着的内侍问道:“父王这是去哪儿了?怎么还没来?”

“回公子的话,奴才不知。”

扶苏翻了个白眼,又对着那内侍说道:“那公子我去耳房歇着去了,若是父王来了。你去通穿本公子一下。”

那内侍点头应下:“好。”

扶苏一走,左妙妙跺了跺脚。就往墨娘这边走了过来,看来是要找茬的。

“是你杀了我姐姐?!”左妙妙眼圈通红,铿的一声就将剑拔了出来,指向墨娘。

墨娘摇了摇头:“我没杀。”

“哈。”赢果儿一声冷笑,她缓缓走进二人,用蔑视的眼神看着墨娘:“我听说那条大黄蛇是你的朋友?”

墨娘没打理赢果儿的挑衅,只是目视着左妙妙:“左山晴不仅不是我杀的,也不是大黄杀的。”

“谁信啊。”赢果儿依旧在一旁冷言冷语:“可怜的山晴,死了之后竟然连尸体都被偷走了。”

左妙妙被赢果儿的话一激,气的仗剑直接冲着墨娘冲了过去:“早就看你不是个东西!”

左妙妙这边冲了过来,墨娘也不耐烦继xù

跟她说理,只一挥手,便将左妙妙的剑势挡住,又一运功,一道刺目的光便从墨娘指尖飞了出来,那光照在左妙妙的剑上,竟然将剑融下去半截,而那些许的反光,也将左妙妙的袖子灼出了个大窟窿。

“我不想在大殿上杀人。”墨娘冷冷的看向左妙妙:“你别忘了,在三仙门试练山上,是谁对我下了杀手,我没倒出时间收拾你,你却自己蹦出来了。”

左妙妙看着手中融化成半截的剑,吓的赶紧将它扔了,随机她后退了两步,又摸了摸自己袖子上的大窟窿,这才尖叫了一声,扭头跑走了。

赢果儿则站在一旁阴晴不定的看着墨娘,半晌,她冷笑一声,站到了大殿边儿上。

一行人又在大殿等了一个时辰,嬴政还是没来。

看来始皇帝是完全把这一群人给忘了。

霜夫人已经抬脚去催那内侍,让他进去找皇帝,而王翦也有些坐不住了,一直抻着脖子向往殿后看。

墨娘心里也焦躁了起来。她能想到,今天这场见面,怕是王翦跟霜夫人他们撺掇的,目的是接着嬴政的力量惩治自己这个国师。而嬴政之所以久候不来,怕是因为自己刚刚送出去的崆峒印有关。

墨娘转头离开的大殿,不理身后赢果儿的召唤,墨娘直接往草木大殿飞去。

“你要去哪儿?”嬴政的声音打空中传来。

那声音裹挟着一股撕扯的力量,墨娘一个身形不稳,竟然从空中栽了下来。

嬴政这会儿也落到了地上,他看了一眼墨娘,眼中露出一抹笑意,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我的国师,怎么能不等朕,就自己跑了?”

墨娘无语,只得默默起身,好在自己刚出大殿后,身上便一直罩着灵力,倒不至于因为跌倒而沾湿衣裙。

“皇帝……”见嬴政到了,王翦声泪俱下的就迎了出来:“求皇帝为臣下做主!”

嬴政摆了摆手:“进去说。”

一行人进了大殿,嬴政刚在皇座儿上坐稳,王翦就砰的一声跪倒在地:“臣的妻子死的愿望啊。”

嬴政只看着王翦不说话。

王翦便哭的更卖力了,差点就要在大殿上打起滚来,嘴里一个劲儿的说着死的冤死的冤。

“……”霜夫人拉了拉王翦的衣袖子。

“嗯?”王翦抬头看向霜夫人。

霜夫人叹了口气,站出来抬头看向嬴政:“霜儿育有一女,名唤左山晴,那日,她约了大黄城外见面。”

“大黄?”嬴政故作疑惑的问:“谁是大黄?”

“大黄乃是一条修liàn

成精的妖兽,平时为祸人间,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皇帝应该记得,上次三仙门大殿,有一条大水蛇在试练场内放毒,杀尽了三仙门弟子,生灵涂炭。”

“朕记得。”嬴政点了点头:“继xù

说。”

“那日大黄约了我的女儿左山晴出城相见,可那之后,我的女儿便没有再回来,霜儿担心之极,便跟女婿王翦将军一起,出城寻找,可到了女儿与那妖兽约见的地方,却只看到女儿的尸体。”霜夫人顿了顿,回头直视着墨娘,抬起胳膊,用手指着墨娘:“霜儿在女儿尸体旁边,看到了这个人。”

“你是说朕的国师杀人了?”嬴政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你可别看错了。”

霜夫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嬴政会回护墨娘。

“她没看错,臣下也看见了。”王翦老泪纵横的嘶吼着:“就是这个毒妇,当时除了这个毒妇外,还有一男一女陪在她旁边,想来是共犯。”

嬴政点了点头:“王将军的话,朕自然是信的。”他扭头看向墨娘:“你可有什么好说的?”

墨娘眉头紧缩,冲着嬴政行了个礼:“臣之所以去城郊长公主陵,是因为臣下一个朋友的灵兽丢了,我们顺着灵力感应,而找到了那个地方。而臣下到了陵墓之后,只看到王将军跟霜夫人正在杀害我朋友的灵兽。”

“血口喷人!”王翦往前爬了几步,张口说道:“明明是那妖兽要袭击我跟霜夫人!”

“哦?”嬴政挑了挑眉毛:“就是说,当日你们见到的,除了墨娘跟墨娘同行的两人外,还有那个妖兽大黄?”

“回陛下,是的。”王翦垂头。

“可霜夫人刚刚明明说只见得墨娘一行三人。”嬴政用手指漫不经心的敲击着身侧的椅子。

霜夫人这时候跨出一步,纠正道:“霜儿跟女婿是先碰到了那妖兽,随后又碰到了墨娘一行人。”

嬴政摆了摆手:“他们那么多人,你们两个一个不会道法,一个道法不怎么样,若是国师真要行凶,你们此刻怎么能好好的站在朕的勉强?!”

“皇帝!”王翦还待要继xù

说。

嬴政摆了摆手:“你们说国师杀人,只凭一面之词可不行。”

“皇帝陛下。”霜夫人往前走了两步。

嬴政睥睨着看着霜夫人:“好了,别说了,你们先退下,朕还有事要问国师。”

“陛下!”王翦不干,竟然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还待要继xù

说。

赢果儿却从一旁拉住了王翦的胳膊,接着又给霜夫人打了个眼色,拉着他们出了大殿。(未完待续……)

189 离间计

“陛下,扶苏公子还在耳房。”内侍看大殿里的众人都走了,忙将这事禀告给了嬴政。

“那个不成器的。”嬴政冷哼了一声:“这大儿子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一把年纪还不如胡亥那个小孩儿懂事。”

墨娘垂头不语,全当没听见。

嬴政也没想跟墨娘说自己儿子的事,他只吩咐内侍,让扶苏公子赶紧滚回自己的府邸上去。

处理完扶苏公子的事,嬴政这才看向墨娘,语气低沉缓慢:“听说天道一族的族中至宝是一面镜子。”

“是么?”墨娘抬头看向嬴政:“不曾有人告sù

过我呢。”

墨娘这话音一落,嬴政看向墨娘的目光顿时冷了下来:“国师不知dào

这镜子在哪里?”

“臣下不知。”

嬴政眯了眯眼睛,他有些拿不准墨娘说的是真是假。因为前任神女占卜的原因,嬴政一直将墨娘当作振兴秦国的关键人物,所以嬴政本能的不愿意怀疑墨娘。可偏偏刚刚他设计骗走了墨娘身上的崆峒印,这让他意wài

之余,又觉得墨娘对自己不够忠心。明明崆峒印就在墨娘的身上,墨娘竟然都没有把它显出来交给自己。

那眼下,墨娘是真的不知dào

昆仑镜的下落,还是在跟自己装傻?

嬴政的手指轻轻敲着王座的边缘,过了半晌,他轻轻叹了口气:“天道一族的族中至宝叫做昆仑镜,国师有心的话。不妨跟你身边那个流云打听一下。”

墨娘点了点头:“我会回去询问流云的。”

嬴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琢磨着这墨娘打出生起就被清水宗抚养,料来天道一族的事她不清楚也是正常的。想到这里。嬴政摆了摆手,也不再追问墨娘了:“你先回去吧。”

墨娘离了阿房殿,就见霜夫人跟赢果儿正站在殿外,好似在等人的模样。

见墨娘出来了,赢果儿直接走向墨娘,而霜夫人则是冷冷的撇了墨娘一眼,转身走进了阿房殿。

“跟着我做什么?”墨娘斜了一眼一直走在自己身侧的赢果儿。

“谁跟着你了。只是我也要去草木大殿看白羽哥哥而已,顺路罢了。”赢果儿别过脸去,一副不愿意跟墨娘深谈的样子。

墨娘不疑有他。只冷冷笑了一下,也随便赢果儿跟着,两人一起往草木大殿走去。

两人到了草木大殿,在草木大殿里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白羽的人。

墨娘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传讯水晶。就要给白羽发信息。

赢果儿看着墨娘在传讯水晶上噼里啪啦的打着消息,自己则站到了草木大殿门口,往殿外打量着。

墨娘发完信息,便起身要往殿外走。

“你去哪里?”赢果儿闪身挡在了墨娘身前。

“你管我。”墨娘想绕过赢果儿。

赢果儿却身形一闪,又挡在了墨娘身前:“把女娲石留下来。”

“为何?”墨娘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且不说你的女娲石也是从天旬那里抢来的,就算女娲石是你的,你不是也将它送给你的白羽哥哥了么?!”

赢果儿严重闪着怒色:“对

。即使我把女娲石送给白羽哥哥会让我自己身体受到损伤,但是我也心甘情愿。因为白羽哥哥需yào

女娲石温养身子,所以,你能不能把女娲石换给白羽哥哥?!”

赢果儿口口声声为白羽着想的样子,让墨娘一看就生气,她不愿跟赢果儿多说,就想越过挡在身前的赢果儿。

赢果儿却跟个狗皮膏药一般,身形闪的也是极快,就是不让墨娘过去。

墨娘一时气急,便伸手去推赢果儿。哪知dào

只推了这么一下,根本没有用灵力,赢果儿竟然整个人倒着飞出了草木大殿,摔在殿外的泥土上。

“……”墨娘的脸一下黑了下来,这赢果儿明显是在阴自己。

果不其然,赢果儿一摔倒,旁边就有人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白羽哥哥……”赢果儿借着白羽的力qì

,从地上站了起来。

白羽看向赢果儿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愧疚:“受伤了?”

“没事的。”赢果儿咳了两下,竟然吐出一口血水来。

“苏华,你来看看果儿这是怎么了?”白羽叫了一声落在自己身后的苏华。

“白羽哥哥,我无碍的,只是,那女娲石今天一定要拿回来。”赢果儿几乎将全身的重量全都压在白羽身上,一副娇弱无力的样子。

白羽点了点头,刚刚墨娘跟赢果儿说的话他都听见了,他这会儿也有些生气了。因为没有女娲石温养身子,他现在夜间业火缠身,会难受的睡不着觉,而当初墨娘明明答yīng

他,为了给天旬疗伤,每日只用一个时辰的女娲石,用过了会给自己送回来的,可瞧着眼下的样子,墨娘竟然是不准bèi

将女娲石还给他了。

“女娲石呢?”白羽抬眼去看墨娘。

墨娘却因为上了嬴政的当,以为白羽根本用不到女娲石了,而现在跟自己要女娲石完全是为了给赢果儿出气。所以,墨娘的口气也生硬的很:“女娲石,我没带在身上,它在天旬那里,如今算是物归原主了吧。”

“你……”白羽万万没想到墨娘会这么说,一时间竟然无言。

“墨娘!”赢果儿伸手指向墨娘的鼻子:“那女娲石是白羽哥哥给你的,你竟然转手就送了别人,你有没有想过白羽心里会有多难过?!”

墨娘冷哼一声别过了头。

白羽听赢果儿这么说,心里却更加愧疚了。那女娲石是自己亲手交给的墨娘,可女娲石原本是赢果儿送给自己的,自己连问都没有问过赢果儿,直接就将女娲石给了墨娘,也不知dào

赢果儿心里怎么想。

况且,赢果儿本身是重生之身,也需yào

女娲石来温养身子的……

白羽又想起刚刚听到的话,赢果儿说她宁愿自己身子受到损伤,也要将女娲石送给白羽。是了,当初赢果儿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情,替自己挡了神女的轩辕剑吧,用她的命救了自己的命。

而墨娘呢?

白羽抬头看向墨娘,心头冷冷的。墨娘明知dào

自己需yào

女娲石温养身子,竟然转手就将女娲石送给他人了。而自己受伤的三年内,都是赢果儿衣不解带的照顾,墨娘不感激赢果儿也就算了,竟然还对着赢果儿一个出掌中伤。

要知dào

赢果儿只是个肉体凡胎,根本没有修liàn

过道术,怎么能挨得过墨娘的一掌。

“既然你想要女娲石,那女娲石便送你了。”白羽眼里闪过一抹痛色,他飞快的转过头,不再去看墨娘:“我还要疗伤,需yào

休息,你还是快回去照顾天旬吧。”

墨娘本也在气恼着,可这会儿她见白羽恼了,便觉得自己该将事情解释明白。可她意识里只觉得白羽生气,是因为气自己刚刚将赢果儿拍飞了,可自己只是推了赢果儿一下,赢果儿是为了阴自己才飞的。

“白羽,我刚刚只是推了赢果儿一下,并没有使力的。”墨娘看着白羽的眼睛,陈恳的说。

白羽抬眼去看墨娘,墨娘的眸子还是那么清澈,让人根本不敢怀疑她撒了谎。

可事实摆在眼前,若墨娘刚刚没有推赢果儿,赢果儿一个身上根本没有功夫的人,能倒着飞出那么远?还吐了一口血?

“果儿重生之后,什么道法都没学过,便是最简单的凡人武功,她也是没有的。”白羽看向墨娘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失望:“你该先打听一下,以果儿的能力,她无法陷害你的。”

墨娘气的一跺脚,对着白羽怒目而视:“你这是不相信我了?”

“我如何相信你?”白羽也跟着怒了,可想到身旁还有赢果儿跟苏华,他也不愿意让别人看了笑话。

白羽对着苏华说道:“带着赢果儿先去疗伤。”

苏华眨了眨眼睛,一脸无法再继xù

看热闹的遗憾:“好吧。”

“我不走。”赢果儿拉着白羽的衣袖,用仅仅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道:“你的伤,若是没有女娲石……”

“无妨的。”白羽拍了拍赢果儿的头:“苏华跟皇帝都会为我想办法的。”

“可……”赢果儿还是一脸不情愿。

“只是委屈了你。”白羽一脸愧色。

“果儿无所谓的。”赢果儿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只要白羽哥哥能康复,果儿怎么样都无所谓。”

“听话,你身上的伤这么重,让苏华先带你去疗伤。”白羽眉头微蹙,一脸的无可奈何。

赢果儿却死赖着不走。她怎么可能现在走呢?她怕自己前脚一走,后脚苏华跟墨娘就把话说开了,两人一旦和好了,那不但嬴政的计谋败露了,自己这前前后后的也跟着白忙活了。

“白羽哥哥,你带我去治伤好不好。”赢果儿看那墨娘就站在草木大殿门前,就是不走,她便决定还是自己先将白羽诳走吧。

赢果儿这次的声音大了不少,好似故yì

要让墨娘听见似的。

依照墨娘的脾气,定然是要生气的,可这回儿墨娘竟然没出声,赢果儿不禁疑惑的朝着墨娘看去。(未完待续……)

190 浴桶里~~

墨娘刚刚看着白羽跟赢果儿一阵嘀咕,本来已经是极生气了。可随着赢果儿这一声带着撒娇的故yì

大声说出来的话,墨娘忽然一点都不生气了。

墨娘心里忽然觉得空落落的,特别没意思,她一点都气不起来了,只转身御空飞行,直接离开了草木大殿。

身后这对男女忽然让她觉得无比厌烦。

是自己错了吧,原本成亲后的男女应该日日夜夜生活在一起的,自己却几次三番离开了白羽,如今这番景象,是对自己的报应么?

墨娘的离开,让赢果儿心里一喜,她抬头去看白羽的表情。

白羽面色苍白,墨娘转身离开,白羽似乎吓了一跳。原本他是想让墨娘离开,好让自己静一静的,可眼看着墨娘要走,他又觉得心里极度不舒服。

“等一下!”白羽下意识就要追上去。

赢果儿见状,却忽然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哎呀!赢果儿怕是刚刚受了墨娘那一掌,内脏伤到了,而后她又坚持说了那么多话,此刻怕是不妙了啊……”苏华的声音语调刻意的有些浮夸。

白羽闻言,脚步一顿,到底没有追上墨娘去,而是弯下腰将赢果儿抱了起来。

赢果儿为他吃了太多的哭,此刻他不能丢下赢果儿不顾。

赢果儿开始养伤。她躺在玉石床上,各种补药不要钱一般往草木大殿里送,而白羽则衣不解带的看护着赢果儿。

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赢果儿可以下床了。而白羽,也因为少了女娲石来压制体内的业火,又三天不得好好休息。身子越发虚弱了。

这天下午,白羽的药浴准bèi

好了,赢果儿站在热乎乎的木桶旁,手里攥着苏华给她的那个小陶瓷瓶子,一脸兴奋。

“准bèi

好了么?”苏华推开了隔间的门。

“嗯。”赢果儿点了点头,拔开陶瓷瓶子上的塞子,将瓶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倒进了木桶里。

苏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你可得把握好了,这种机遇可遇不可求。”

“自然。”赢果儿伸手在水池里搅了一下,因为情绪激动。所以也没有注意到苏华脸上嘲讽的笑容。

不多时,白羽进来泡药澡。

因为这几日一直惦记着墨娘的事,体内的业火也没有压制的住,再加上还要照顾受伤的赢果儿。白羽疲累无比。这会儿他将身子泡进药澡里

。只觉得身心舒畅,一时间竟然睡了过去。

赢果儿见苏华睡过去了,也不打扰他,只在水要凉掉的时候放掉些冷水,再往里续些热水。

一个时辰之后,白羽幽幽的醒了过来,就看到赢果儿正站在浴桶旁边定定的看着他,目光灼热。

“怎么这么看着我?”白羽挥手运功取下一旁挂在屏风上的布巾。搭在了自己的头发上,身子又往水下沉了一点。没想到泡了这么久,这水温依旧极热,倒是极舒服的。

“白羽哥哥,泡的怎么样?”赢果儿伸手覆上白羽头上的布巾,开始为白羽擦头发。

“我自己擦就可以了。”白羽伸手按住布巾,制止赢果儿。

“我帮你。”赢果儿扒开白羽的手,依旧固执按着布巾。

“好吧。”白羽想到赢果儿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便也没跟赢果儿僵持,直接同意了。

赢果儿心里一喜,琢磨着白羽如此不坚持,是不是说明,自己下在水里的那个使人意志力薄弱的药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

“白羽哥哥。”赢果儿擦了两下白羽的头发,又取了一旁的皂粉,将之洒在白羽的头发上,又撒了些水上去,开始为白羽洗头发。

白羽愣了一下,要知dào

他现在是在泡药澡,而不是真zhèng

的洗澡啊,洗头发什么的完全没有必要好么?!

虽然觉得赢果儿怪怪的,可白羽看在赢果儿大病初愈的份儿上,也罕见的没说什么。

白羽的反映让赢果儿更高兴了,这说明药效出来了!

“哥哥的头发真好,发质比果儿的还要亮泽呢。”赢果儿快速的帮白羽洗好了头发,又站起身去,要取一个干净的布巾来擦干头发。

可在路过白羽泡澡的浴桶前侧的时候,赢果儿忽然身形一歪,诡异的就栽倒木桶里面来了。

白羽伸手进木桶,将赢果儿捞了出来:“怎么又掉进来了,真是不小心。”

赢果儿伸手抹干净了脸上的水,冲着白羽展颜一笑。

白羽无奈:“快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吧,免得着凉。”

“白羽哥哥。”赢果儿手撑着木桶边缘,直起了上身,脸上带着一丝娇弱的表情。

赢果儿原本身上穿着纱织的长裙,此刻因为落水,衣服紧紧的贴到了身上,她这么一挺起身子,前胸的曲线便在白羽眼前露了出来了

白羽皱了皱眉头,催促赢果儿:“换身干净的衣服,这成什么样子。”

赢果儿却忽然脸色一红,身子往后一靠:“哥哥浴桶里今儿泡的是什么药草,怎么果儿的身上这么痒。”

言罢,赢果儿将自己湿乎乎的头发顺到脑后,然后一手扒着自己肩头,就将衣领往下扯去。

白纱的衣服沾了水,原本就很透明了,赢果儿这么一扯,将外衣扯到了腰间-,便露出了里面依旧是白色纱质的肚兜。

此刻肚兜贴在赢果儿身上,她那浑圆的胸前两点粉红已然透过白纱露了出来。

“果儿!”白羽完全愣住了,他伸手上前,就要把赢果儿从浴桶里捞出去。

“白羽哥哥。”赢果儿却忽然期身向前,压在了白羽身上,愣是把白羽又压回到了水桶里:“果儿喜欢白羽哥哥好多年了,白羽哥哥难道不知dào

么?”

“……”白羽看着依偎在自己胸膛的赢果儿,半晌无言。

赢果儿双手环着白羽的脖子,胸在白羽身上反复蹭着。

她就不信白羽会没有反映,这药汤里不仅仅放了苏华给的削弱意志力的药,赢果儿还偷偷放了些助兴的药,只要白羽有一丝念头闪过,他便再也跑不了。

“将衣服穿上。”白羽的声音沉了下去,带了丝丝冰冷。

赢果儿愣了一下,担心可能药效来的慢,可箭到弦上依然不得不发。

“白羽哥哥,也喜欢果儿的是吧?”赢果儿将自己的外袍子完全脱去,只着一件根本什么都遮不住的白纱肚兜,她脸色潮红,媚眼如丝。

“你中药了?”白羽见赢果儿这个样子,明显就是不正常的样子,便伸手搭上了赢果儿的脉搏:“好烈性的药……”

赢果儿此刻泡在药汤里,自然也中了自己下的药,不过她现在到时奇怪,为何白羽还跟没事的人一样。

“白羽……”赢果儿只觉得自己浑身燥热,她用力的往白羽的身上靠着,手臂更是紧紧的扣着白羽的后背。

白羽怕强行挣脱会伤了赢果儿,便只得一边让她抱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去掰赢果儿的胳膊。

掰了半天,也不晓得的赢果儿哪里来的这么大力qì

,白羽竟然如何也掰不下去。

“苏华!苏华!”白羽无奈,只能喊着隔间外面的苏华,盼望苏华能进来帮他把赢果儿弄开。

可苏华一点回应都没有。

赢果儿已经开始情不自禁的吻上白羽的脖子。

白羽此刻也有些精神恍惚了起来,他身子也慢慢燥热了起来,下意识的便反手去抱赢果儿。

可一将赢果儿抱在怀里,白羽就有些想哭。

心里不爽。

此刻,那个削弱意志力的药也开始发挥功效了。

白羽越来越不爽。

他开始在心里骂墨娘。

自己受了这么大的伤,墨娘居然不照顾自己,扔下自己跑到雪山清修?!好不容易墨娘回来了,竟然还不照顾自己,丢下自己一个人坐在这个冷冷的池子里,抱着这么个不是自己妻子的女人……

白羽越来越委屈,眼睛一红,竟是要哭出来。

要命的是,这回日他身子里还中了赢果儿下的助兴的药,这让他身子又燥又热,下身也隐隐有了反映。

白羽决定不再委屈自己了,他要给墨娘一点颜色看看。

白羽也不怜香惜玉了,赢果儿被白羽粗暴的从身上扯了下来,一把扔进了水池中。

然后,然后白羽就穿上衣服走出了草木大殿。

“白羽,你去哪里?”赢果儿娇喘着扒着木桶边缘看着白羽,白羽却头也没回,径直离开了。

赢果儿翻身就从木桶里出来,追了出去,可一出草木大殿,哪里还有白羽的影子。

“这是谁啊?”一声调笑声从殿门外的树顶上传来:“这不是秦国第一美女么。”

赢果儿抬头看去,只觉得阳光斑驳,树影摇晃,那树的枝桠间隐隐站着一身黑衣的美男。

“你是?”

“我?”黑年美男笑着跳下树枝,落在了赢果儿身侧:“我脚楚灿,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

“你是魔门的魔主?”赢果儿脚步虚浮,可脑子还没有完全不清楚:“你跑到王宫里来想做什么?”

“我啊……”楚灿伸手覆上赢果儿的胸:“我若说我是特意来帮你解毒的,你肯定不信。”(未完待续……)

192 桑音之死

“……”

看着对自己撒娇卖萌的白羽,墨娘又想起三天前在草木大殿门口白羽对赢果儿的关心和呵护,还有那训斥自己不相信自己的话。

墨娘冷笑一声:“以后不要再说为夫,妻子什么的话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便到这里吧。”

“你说什么?”白羽愣了一下,随即双手死死抓住墨娘的肩膀:“你敢再说一遍?”

白羽的手劲极大,墨娘止觉得自己的肩膀要被捏碎了。

“你不是说过,夫妻间最重yào

的是信任么,你既然不信任我,咱们还做什么夫妻。”墨娘伸手去掰白羽扣在自己肩旁上的手。

“我的确不信任你。”白羽的眼神冰冷,嘴角却诡异的往上翘了一下:“可你是我的女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一辈子也逃不掉。”

“你什么意思?”墨娘感觉到白羽身上的气息变了,吓了一跳:“是业火的味道……”

白羽整个人身子忽然变的滚烫,周身溢出的赤红色气息强烈的几乎肉眼可见。可他自己却好似浑然不觉一般,只瞪着眼睛看着墨娘。

“白羽,你身上……”墨娘能感觉到周遭温度在不断上升,她惊恐的将手探像白羽,白羽身上的温度更是高的惊人。

“我便是不信任你,你又能如何。”白羽的眼中透着偏执:“想要离开我,做梦。”

白羽一把将墨娘搂进怀里,又用手钳制着墨娘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我就知dào

,你早就想离开我,成婚那么久。你何时安安静静的在我身边待着过。”白羽低头,粗暴的吻上了墨娘的嘴唇。因为吻的用力,墨娘瞬间就尝到了咸咸的血腥味。

“我本来只是一个凡人,一心只想帮着秦王平定天下,是你,要不是你,我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白羽伸手扯开了墨娘帮着头发的丝带。伸手插进墨娘散落的发中,用手掌拖着墨娘的脑后:“你现在想离开了?你做梦!”

“……”墨娘身子被白羽紧紧控zhì

着,根本无法移动分毫。看着眼前疯魔状的白羽,墨娘张嘴想要说什么,好唤回他的理智。

“你冷静些,白羽。你看着我的眼睛!”墨娘在声音中加了些灵气。希望能震醒白羽。

白羽却根本听不到墨娘在说什么,他的眼睛越变越红。

“白羽!”墨娘又喊了一声。

“闭嘴!”白羽一手搂着墨娘的腰,另一只手粗暴的撕扯着墨娘的衣服:“什么也别说!”

身上的衣服被白羽三两下除去,墨娘根本无法反抗,就被白羽一下带入了水底。

进了水下,白羽似乎冷静了不少,动作也温柔了下来,可墨娘依旧无法从白羽的桎梏中挣脱出来。

白羽的手在墨娘身上到处点火。不知何时,他自己的衣服也解了开。

水面翻滚。隐约可见散乱的黑色秀发随波飘荡。

因为在水中,墨娘甚至无法发出声音来,只白羽动作太大的时候,墨娘会吐出两口泡泡来。

桑音此时站在水潭边儿上一脸惊恐,他不明白刚刚水潭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墨娘本来在水潭里洗澡,然后紧接着来了另一个男人,随后就见一片红光,桑音眼前一花,什么都看不到了,等到他恢复了视力,眼前只剩下翻滚沸腾的潭水,墨娘跟那个男人的身影全都消失不见了。

桑音守在潭边,一边小心的警惕周围有没有妖兽靠近,一边打量着不断翻滚的水潭。

小半个时辰后,终于,水潭中间哗啦一声扬起一片水花,一个女子破水而出。

墨娘的秀发披散,挡住了裸露的半身,阳光洒她沾满水色的秀发以及肌肤上,晃得让她整个人亮晶晶的好似晨曦中走出来的女神。

墨娘转身往岸边走来,不经意见便看到了岸上瞪着大眼睛面红耳赤的桑音。

墨娘愣了一下,随即赶快从空间戒指中取了一件白色的长袍子披在了身上。这三天她只顾着斩杀怪兽,压根就忘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的事了。

“我我……”桑音见墨娘穿上了外衣,知dào

自己直勾勾看人家身子的事被发xiàn

,顿时尴尬的无所遁形。

墨娘迟疑了一下,按着当下女人们的想法,自己被除了自己丈夫的男人看到身子,那是该侵猪笼的……

摇了摇头,墨娘将这个想法甩出脑海,她缓步走到桑音身旁,仔细的打量桑音。

桑音穿着脏兮兮的粗布衣服,可皮肤却出奇的好,墨发皓齿,眼睛黑漆漆的好似黑曜石一般,忐忑中还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

墨娘这才发xiàn

,眼前的桑音俊俏异常,恰如明珠蒙尘,根本不似普通百姓。

墨娘走到桑音身前,她想抹除刚刚桑音看到自己的那部分记忆,虽然这方法有些凶险,一不小心就会让这桑音大范围的丧失记忆。可这也比自己被侵猪笼强吧……

墨娘嘴角抽了抽,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要高的少年桑音,踮起了脚尖。

“墨娘……”桑音以为墨娘要来摸自己,他一脸的受宠若惊,上前一把就要抱住墨娘。

墨娘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桑音不依不饶,还要上前来抱,墨娘情急之下伸手往前一退,竟直接将桑音推飞了。

“……”墨娘无言,她忘了桑音身上一点灵力都没有,是个纯粹的普通人了,这一下被自己推出去,摔个骨折是轻的。

“你当时,也是这么推赢果儿的吧。”身后传来男子淡然的声音,却是白羽也从水里出来了。

“我没推她!”墨娘不悦的回头瞪着白羽。

白羽跟墨娘在水里厮混了一圈儿之后,他身上的业火竟然诡异的平复了下去,气色看上去也好了不少。

“嗯,是她自己飞出去的。”白羽嘴角上扬,露出淡淡的笑。他根本不在乎赢果儿是怎么飞出去的,可看着墨娘生气,他就高兴的很。白羽怀疑自己有些心里不正常了……

“……”看着白羽明显不信自己的话,墨娘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唉?你这人!”白羽抬腿追了上去:“刚对我做了那种事,你就不负责任的想跑啊?”

墨娘没理跟在自己身后的白羽,她一边用光之力在身子内转了一周,烘干了身上的水,一边寻找桑音。

桑音被推飞挂在了一棵树上。

墨娘伸手从空间戒指中取了一根白色的丝带,将头发绑好固定住,随后抬头看向了树上挂着的桑音。

抬头,想释fàng

一道风系灵力,猛然却发xiàn

自己体内的灵力空空如也。

无论是风系,还是雷系,全都没有了,现在自己全身上下只剩下光之力和少数的冰寒之力。

墨娘抬手放出一道光,将挂着桑音的树杈打断,桑音便跌落到自己的脚边。

“墨娘……”桑音被摔的五迷三道的,浑身想散了架子一般的疼:“对不起,我不是故yì

的……”

桑音俊俏的脸上带着可疑的红色,一双黑亮的眸子内隐隐透着惭愧和歉疚。

“忘了就好了。”墨娘抽了抽嘴角,伸手覆盖上桑音的头。

随着墨娘的动作,桑音脸上怔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就去抓墨娘的袖子,抓到袖子后,桑音立kè

昏了过去。

“你杀了他?”白羽出现在墨娘身后:“什么冤仇啊?”

“……”墨娘翻了个白眼,不理白羽。

“没死?”白羽看到桑音欺负的胸膛,随后,他又瞄到了桑音紧紧拽着的墨娘的衣袖:“你跟他很熟?”

“不熟。”墨娘没好气的答了一句,随即将袖子从桑音手中抽了出来,大步走了。

白羽看着墨娘的背影,又低头看着昏过去的桑音,冷笑一声。他走到桑音身侧,伸出一根手指,一条细红色的血线出现在白羽的手指尖端,紧接着,就见白羽控zhì

着雪线,将桑音握着墨娘袖子的那只手的胳膊切了下来。

“……”胳膊切下来后,白羽依旧死死的盯着桑音。

“你拽着墨娘的袖子,所以我切了你的胳膊……”白羽喃喃自语:“看起来你跟墨娘是熟识的,你若是断了胳膊之后去找墨娘告状,让墨娘又误会了我……”

脑子一转,白羽蹲下身去,又伸手掐住了桑音的脖子,狠狠的一折。

“唉……”看着桑音断气,白羽站起身来,抬头往远处看去。

墨娘往那个方向去了?

白羽弹手,一朵黑色的火焰落在了桑音的尸体上。白羽也不看被火点燃的尸体,只抬脚快步的追墨娘去了。

墨娘正一路往长公主陵墓去。她这会儿心情不好,便想起公主陵墓的三千冤魂来。

上次墨娘同殷水儿流云三人在陵墓的时候,随后抓了一只带出了陵墓,原本想看看那冤魂会不会缠着赢果儿。可到咸阳之后,那冤魂刚被放出来,还没来得及找到赢果儿,便被人杀了。最可气的是,墨娘还不知dào

到底是谁杀了这只冤魂,不过在王宫内,也就是白羽流云,或者嬴政之类的人下的手了。(未完待续……)

193 神经病

墨娘准bèi

将这些冤魂处理了,即便不能将它们全部超度,也要破坏长公主陵墓这块养阴地,以免以后会酿出什么祸患来。

阳光正好,墨娘在长公主陵墓前的空地上停了下来。在处理陵墓怨魂之前,她要先将左山晴的尸体处理了。

墨娘先将空间戒指中的左山晴尸体取了出来,放在阳光下,随后

,又动用体内的光之力,想要彻底将左山晴的尸体焚毁。

因为左山晴的尸体最近一直呆在墨娘的空间里,无法吸收任何阴气,尸体倒没有继xù

尸变的迹象,反而是手背上的尸毛还褪下去了不少,指甲也短了些。

墨娘将光之力汇聚在自己手心,一个呼吸过后,嘭的一声,光之力中聚出一朵金色的火焰,墨娘将火焰缓缓的放到了左山晴的胸口。

随着火焰的跳跃,左山晴身上的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着。黑气或者直接被火焰烧掉,活着逸散在空气中,在阳光下发出滋滋的声音,最终消融与阳光之中。

左山晴,左山晴身上的黑气已经完全消失了,只消片刻,她的尸体也会随着消失。

就在墨娘好整以暇的看着火焰中的左山晴时,左山晴忽然睁开了眼睛。

“……”墨娘吓了一跳,这什么情况?

“给……给你。”左山晴看到了墨娘,脸上露出一丝决绝的笑。

“你说什么?”墨娘低头去看左山晴。

左山晴却忽的一把拉住墨娘的手,将墨娘整个人也拉入了火焰之中。

约摸一刻钟之后。白羽到了长公主陵墓前的空地上,便瞧见墨娘正若有所思的坐在草丛中。

“想什么呢?”白羽低头去看墨娘。

墨娘对着白羽翻了个白眼:“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我怎么能不跟着你呢。”白羽也学着墨娘的样子,在墨娘身侧坐了下来:“你不是扬言要跟我断绝关系么。我只有寸步不离的守着你,以免你跑了。”

“你……”墨娘转头恨恨的看着白羽,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也有这么死皮赖脸的一面。

“我怎么了?”白羽随手在手边摘了多野花,就要往墨娘头发上插。

墨娘下意识的往后一闪,开玩笑,这地方刚刚火化了左山晴的尸体,谁想戴一朵化尸地上开的花。

“你躲什么?”白羽本来喜笑颜开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过来。乖乖的把花戴上。”

墨娘眉头颦了一下,白羽的情绪变化的太快了,让她心里忐忑的很。

“你的业火怎么样了?”墨娘伸手将野花从白羽的手中拽了过来。扬手扔到了身后的土地上。

白羽的视线一直粘着野花,直到野花跌到地上,白羽才阴森森的扭头看向墨娘:“你问我的业火?它现在很好。”白羽抬手,一朵黑色的火焰便出现在白羽的指尖上:“你瞧它。乖的很。”

“白羽……”墨娘看着跃动在白羽指甲的一小撮业火。心里惊涛骇浪一般:“你能控zhì

业火了?”

“是啊。”白羽脸色又露出明媚的笑:“你瞧,没有女娲石,我也没有死呢。”

墨娘闻言皱了皱眉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白羽嘴角的笑慢慢冷了下来:“我身上的业火现在很乖,倒是你不太乖。”

白羽挥手熄灭了手指上的一撮业火,转身看向墨娘:“你是希望我被业火折磨死么?然后你就自由了?”

“你在乱说什么?”墨娘本能的觉得眼前的白羽危险的很,她起身就要跑。

可刚站起身来,脚踝就被白羽抓住了。

“又想跑,你怎么就学不乖呢。”白羽将握着墨娘脚踝的手往后一拽。墨娘整个人便因为失去了重心,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墨娘。你原来多乖啊。”白羽松开握着墨娘脚踝的手,轻笑着朝着跌倒的墨娘爬了过去,他双手支撑在墨娘头颅两侧,身子停在墨娘身子上方,将墨娘整个人笼罩在身下。

“你到底怎么了。”墨娘定定的看着白羽,眼前的白羽让墨娘觉得好陌生。

“我看得懂你的眼神。”白羽放松前臂,让前臂完全贴在地面上,他坐在墨娘身上,又将身子放的极低。他的脸跟墨娘的脸贴的很近,两人的呼吸交融,白羽的声音越发冷的刺骨:“你觉得我很陌生是么?”

墨娘别过了头,白羽也不以为意,他的视线落在墨娘的耳廓上,脖子上,带着浓浓的迷恋。

“你记不记得你是何时喜欢我的?”白羽将手往墨娘头发边儿上蹭了蹭,卷了墨娘的一缕头发:“是清宁山初见的第一天么?”

墨娘的脸忽然红了起来,却依旧别着头。

“我记得那时候你看我的眼神,清澈透亮,慢慢的全是爱慕。”白羽笑的凄凄凉凉:“你一直在对我说你喜欢我,然后我便信了,不知不觉也就喜欢上了你。”

“可是……”白羽顿了顿:“可是,你现在觉得我陌生?”

墨娘的眉头轻蹙,依旧不说话。

“我打第一眼看到你,就知dào

你是什么样的人。”白羽的手揉着墨娘的头发,眼中沉醉之色更重:“你呢?你从来没了解过我,你喜欢的,不过是我这一层皮囊吧。”白羽的手骤然用力,扯的墨娘的头皮一阵刺痛,忍不住轻呼出声来。

“你看,你都不知dào

,我对背叛我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来。”白羽将紧握的手掌缓缓放开,扬手将一大把头发扔到了一旁:“你的头发还是一如既往的好kàn

。”

墨娘想骂人,谁来告sù

自己,白羽为何忽然变得神经兮兮的!是因为自己说了句要跟他分道扬镳么?就让白羽性情大变?!

墨娘觉得这完全不可能,也许,是因为业火影响了他的心性?!

可白羽很快将她这个疑虑打消了,白羽的心性根本压根就这个样!

“你知dào

我母亲是怎么死的么?”白羽的手指落在墨娘的脸颊上,轻轻摩擦着,最后,手指落在了墨娘的脖颈上。

“我是父亲从长平战场上捡回来的,是生与烈士英魂的血气当中。”白羽的两根手指卡在墨娘脖颈两侧,只要他一用力,墨娘的脖子便会嘎嘣一声断掉。

“我从小身子便异于常人,身上煞气缠绕,总会不自觉的伤到身边的人。”白羽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语气也开始缓慢低沉起来:“父亲为了我,修习了鬼道中术,更是费劲辛苦,找了镇邪剑给我戴着,为的就是让我好好长大,母亲待我也极好,每日都要做不少补身的东西给我吃,为的便是让我在接受父亲训liàn

的时候不至于累倒。然而有一天,一切都变了,我的母亲怀孕了……”

墨娘不再别着头,而是转过来看着白羽。

“母亲怀孕之后,她便将所有的心思放在了她腹中的孩儿身上,我甚至很少能在府邸中看到她,后来我才知dào

,那是因为她怕我身上的血煞之气冲到她腹中的孩儿。”白羽自嘲的笑了笑:“我理解她的心情,所以不怪她,可她千不该万不该,竟然想杀我。”

“你母亲想杀你?”墨娘吃了一惊。

“她说我是妖怪,她怕我的存zài

会让她的儿子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白羽冷笑:“她整日胆战心惊,哪怕是喝茶的时候将茶水弄洒了,也要怀疑到是不是因为我克的。”

“……”墨娘一阵无言。

“后来,她生产的时候碰到些问题,那个儿子没能保住。”白羽的笑意越来越大:“我想着她竟然因为这件事,便起了念头要杀我,这样的母亲,我要了也没什么用,便将她杀了。”

“……”墨娘想伸手摸摸白羽的头,可白羽整个身子的重量此时都压在她的身上,她的胳膊也被白羽的腿压的死死的,根本无法移动。

“墨娘,你说,你了解我么?”白羽看着墨娘的眼睛,露出一丝嘲讽:“你一点都不了解我,便喜欢上我了呢。”

“……”墨娘翻了个白眼,这个精神病。

“可现在你该知dào

我会怎么对付背叛我的人了吧。”白羽的眼神骤然一沉,一直卡着墨娘脖子的手也开始用力。

“……”墨娘脸色连变都没变一下。

白羽虽然是个精神病,可墨娘压根就不信他会伤害她。要知dào

,白羽是曾经用身体帮她挡过灭魂钉的人,是可以用生命保护她的人。

果然,白羽掐了一会儿墨娘的脖子,便松开了手。

“你怎么不害pà

呢。”白羽的眼中透漏着深深的不满。

“别闹了。”墨娘费力的将自己的胳膊从白羽的腿下抽了出来:“你要坐在我身上坐到什么时候?”

白羽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神经病。”墨娘不满的骂了一句。

白羽低头吻上了墨娘的唇,这次他吻的很温柔,极尽缠绵之意。

墨娘也小心的回应着白羽,不知dào

为何,在看着白羽发了一顿神经之后,墨娘又可耻的沦陷了。她想起以往白羽为自己做过的事,一个用生命爱着她的人,她怎么可以不信他。(未完待续……)

195 长平战场

白羽跟墨娘回了武安君府邸,墨娘帮白羽包扎了伤口,两人聊了会天,得知神武君已经接到了命令,马上就要出城绞杀妖兽了。

这几日,白羽便早出晚归的,忙于处理神武君与城外妖兽的事。神武君中能人不少,可城外的妖兽也越来越多,为今之计,一是找到妖兽发狂的原因,二十尽快修复所有的空间裂缝。

白羽一时忙的晕头转向,而墨娘则决定抽空回一趟清水宗。

墨娘回清水宗,是为了安葬花喜儿。

墨娘本是打算帮花喜儿报完仇再将她入土为安的,可眼下直接导致花喜儿死亡的左山晴已经死了,而左山晴身后的人,墨娘还没有摸清楚脉络,所以,墨娘决定现让花喜儿入土为安。

到清宁山的时候,天色已晚,墨娘回到自己旧时的卧房补了个眠,此日早起,便去拜访了清水宗宗主。

宗主看起来比以往苍老了不少,看起来清水宗这些年过的也并不顺心。山下妖兽横行,清水宗也是要下山除妖了,这一来一去的,清水宗也折损了不少弟子,宗主也是身心俱疲。

宗主见了墨娘,眼中还带着怒气,他记得就是墨娘害死了以往自己最疼爱的一名弟子,自己在很多年前是给墨娘下过通缉令的,可时过境迁,墨娘如今是秦国的国师,不看僧面看佛面,宗主也不能再拿那些旧事出来制裁墨娘了。

摆了摆手,宗主不想应付墨娘:“你既然是回来安葬你师傅的。自去便可了。”

宗主不待见墨娘,墨娘也懒得跟宗主废话,只象征意义的打了个照面。墨娘便带着花喜儿的尸体往清水山山顶奔去。

师傅平日最喜欢登高望远,想来葬在山顶是不错的选择。

墨娘选了个景色极美的地方,为花喜儿挖了坟立了碑。山风凉凉的,搅动着身后的柳枝胡乱摇摆着,墨娘站在坟前,默然无语。

好半晌,墨娘才跪下磕了头。随后匆匆离开了清水宗。

墨娘这次没有直接飞回咸阳,而是沿着当初自己第一次进咸阳的路线,一路走。一路斩杀妖兽,在即将到底咸阳的时候,本是化神期巅峰的墨娘终于一举突pò

了境界,进入了炼虚境界。而在墨娘的体内。如今也只剩下光之力跟寒冰之力两种神力。再没有一丝灵力的存zài



灵力散尽之后,墨娘觉得自己在运用光之力和寒冰之力的时候更加使臂使指得心应手了。

离咸阳城还有十里,墨娘被人拦了下来。

“胡亥公子,您怎么跑到城外来了?”墨娘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少年,时光已经褪去了他脸色的青涩,如今的胡亥再不是墨娘初见时的那个小胖子。

“流云跟天旬在出海的时候被拦了下来,如今天旬受了重伤,被关在王宫里。流云也中了招,此刻昏迷不醒。”

“什么?!”墨娘瞬间瞪大了眼睛。可只一瞬间,她有开始怀疑起这消息的真假来:“流云可是渡过了大天劫的修士。”

“可父王手里有七件儿神器!流云根本斗不过父王。”胡亥眼中闪过一抹惊恐,他想起躺在自己殿中天旬的样子,便浑身发冷:“女娲石被父王得去了,怕是你一回来,他就要抢走你手中的轩辕剑了。是天旬求我,让我务必先与父王找到你,将事情告sù

你,他希望你有多远跑多远,带着轩辕剑藏起来,永远也不要被父王找到。”

墨娘眼色暗了暗,并不答话。

“天旬还说,渤海你也不要去了,东皇钟已经在父王的手里了,渤海没有能力保护你,反而那里目标太大,你很容易暴露。”

“流云的伤势怎么样?”墨娘盯着胡亥的眼睛。

“流云被父亲亲自看管起来了,我查不到他的消息。”胡亥眼神凝重:“怕是父王想从他口中得到昆仑镜的下落。”

“那其他人呢?”墨娘继xù

问。

“其他人?”胡亥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不知dào

你说的其他人是谁?白羽还是苏华?或者赢果儿?”

墨娘皱了皱眉头,不晓得为何胡亥的表情忽然变得如此诡异。

“流云跟天旬被抓的事,白羽压根不知dào

,现在父亲很多事都不告sù

白羽了,而苏华那个人……”胡亥顿了顿:“苏华心机深沉,你根本不用担心他,至于赢果儿,她最近跟魔门的魔主楚灿勾搭到一起了,父王决定将她嫁给楚灿。”

“我还是先到咸阳看一眼。”墨娘不放心流云。

“你……”胡亥眉头紧锁,一脸不同意:“你自己被抓了事小,万一轩辕剑被父王得到了,那就麻烦了。”

墨娘狐疑的看着胡亥:“你好像对你的亲身父亲很不满啊。”

胡亥愣了一下,随即气呼呼的瞪了墨娘一眼:“你若是想见流云,我可以帮你安排,不过前提是,你将轩辕剑交给我保管。”

墨娘摇了摇头:“我会将轩辕剑妥善处理好,然后再去咸阳城的。”

胡亥闻言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毕竟我也不能完全保证,轩辕剑若是给了我我是不是能保住它。”

墨娘跟胡亥简单的交谈完,胡亥便急匆匆的走了。看着胡亥走远之后,墨娘开启了身上的结界,将自己完全隐藏了起来。

她要找一个地方,能完全将轩辕剑的气息掩盖起来。轩辕剑是至阳之物,所以要掩盖它的气息,就要找阴气极重的地方。

这咸阳城外围,也就长公主陵墓那地方阴气最重了,可那地方明显是嬴政的地盘,怕是墨娘一进去,那边嬴政立kè

就发xiàn

了。

墨娘歪着头想了半天,最后往东面御空飞去。

轩辕剑剑qì

至阳,长公主陵墓的阴气对它来说,怕也是不够的。墨娘想到了另一个地方,一个瘴气遍布,鸟兽绝迹,鱼虫绕行的地方。

战场长平,听说那里连土地都是红色的,鲜血侵染滋润了无数英魂,阴气极盛。

墨娘一路往长平战场飞去,等到了长平战场,墨娘又止步了。

这里是白羽诞生的地方,是武安君一怒屠杀二十万英魂的地方,是千万兵甲血洒疆场的地方。

墨娘怀着憧憬的心,踏入了战场之中。

这是一片开阔的平地,离远看只觉得一片暮霭茫茫,虽然是白日,阳光却无法透过雾霭投进战场里面。

墨娘一个人在战场里面走着,土地是血红的,空气中有阵阵黑气缭绕不散,耳畔似乎传来了金戈铁马的声音。

好在墨娘是个修真中人,倒不至于被此地的英魂迷了神志。墨娘不疾不徐的往战场中阴气最盛的地方走去,过了战场边缘的平地,墨娘进入了一片稀稀疏疏的林子当中。

林中阴气更盛,林中树木早已干死,幸运留存下的树木怕是也因为长期的阴气缭绕,而成长成了可怖的精灵,在这些黑漆漆的树木枝桠间,墨娘甚至可以看到晃动的灰色人脸。而随着墨娘越来越靠近林子中间,那些一直围着墨娘伺机而动的黑气终于忍耐不住,其中的一缕当先朝着墨娘扑了过去。

墨娘身上的光之力暴涨,只一瞬间,那迎面撞过来的黑气便消散在了空中。这黑气消散后,又有几缕黑气冲了过来,墨娘将光之力化作光罩笼罩住自己,不停的抵抗着黑气的冲击。

黑气碰到光罩子便飞速消融了,墨娘倒是没受到一点伤害,可墨娘这么做,似乎更加触怒了周围的黑气,那原本只是影影绰绰跟着墨娘的黑气,不知dào

何时,忽然变得好似墨水般浓稠厚重,黑气的数量也越来越多,不多时,墨娘整个人便陷入了黑色的海洋当中。

“……”墨娘心头苦恼,自己的光之力在飞速的消散,可黑气却越来越多,而且它们的力量也越来越强,这样下去,没等自己找到战场中阴气最盛的地方埋下轩辕剑,自己就先被黑气耗尽lì



身亡了。

“来圣殿。”脑海中的镜子奶奶发出了声音:“你这般跟怨魂硬碰硬是不行的,消耗战你根本拼不过,不若你先到圣殿藏身,等黑气消散了再回去。”

墨娘听到镜子奶奶这么一说,赶紧将自己传送到了昆仑镜圣殿中。

“怎么这么狼狈。”镜子奶奶悬空飘在空中,几缕光线闪过,镜子奶奶帮墨娘处理了跟随墨娘传送过来的几缕黑气:“这还只是怨气,你还没碰到怨魂呢。”

“那古战场的还真是够多的。”墨娘猜测是因为自己用光之力消弭了怨气,而惹得四周的怨气不快,所以才演变成刚才的样子。墨娘决定改变下策略,等下她再回到战场的时候,那些黑气愿意缠着自己便由着它们缠着自己吧,总归自己在体内运转着光之力,它们无法伤害自己。

墨娘在冰雪圣殿中呆了一个时辰,临走前又随着镜子奶奶看了眼那马上就要孵化的凤凰蛋,以及身体已经日渐恢复的殷水儿父亲。

殷水儿的父亲依旧在沉睡中,只不过他身上的羽毛已经从灰呗不堪变成靓丽无比了。而那枚凤凰蛋,此刻安安静静的躺在大殿中间,只蛋壳上细密的裂纹能昭示着,里面的凤凰马上就要破壳而出了。(未完待续……)

196 黑水潭

“也就在这几日了。”镜子奶奶看着殿中央的凤凰蛋,脸色露出一抹得色:“这蛋实则只要呆在极寒之地便会自然孵化了,而那只老凤凰……”镜子奶奶小手一指殿旁的冰树:“老凤凰也快醒过来了,殷水儿这阵子去帮他父亲寻补充元气的草药了,等老凤凰醒了,也好调养一下。”

墨娘点了点头,视线在凤凰蛋和冰树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镜子奶奶身上:“前辈,墨娘有一惑,希望您更帮我解答。”

镜子奶奶点了点头:“你问,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墨娘笑着谢了镜子奶奶,紧接着问道:“不知dào

您对十大神器的了解有多少?这十大神器中,是否只有您——昆仑镜修出了灵智?”

镜子奶奶愣了一下,随即裂开嘴笑了起来:“灵值这种东西,身为神器,自然每件都有。”

墨娘疑惑:“可我接触过轩辕剑,女娲石,崆峒印,等好几样神器,它们并没有如镜子奶奶您这般的灵智啊。”

“自然是有的,只是你不知dào

。”镜子奶奶笑意更深:“你可以把它们分成两类,一种是它有灵智,可它从未跟人类沟通过,你手里那轩辕剑便是如此,它怕是跟你与语言不通,哈。”镜子奶奶脸上闪过一抹得色:“第二种,是它不屑跟你沟通,好比女娲石崆峒印,这两件神器同轩辕剑不同,轩辕剑一直保存zài

人类手中。可女娲石一直在女娲后人手中,而崆峒印一直在冰凤凰一族手中,女娲后人和冰凤一族寿命都极长。也许,你在女娲石和崆峒印眼中,便如那朝生暮死的蜉蝣,它跟你大概没什么说的吧……”

“……”墨娘一阵无言。

“可还有什么别的想问的么?”镜子奶奶温柔的看着墨娘。

墨娘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了。

拜别了镜子奶奶,墨娘从圣殿中出来,再次来到了长平战场。

墨娘又一次出现在了那片稀疏的林子。林中依旧黑气缭绕,却没有刚才那般浓重了。墨娘朝着阴气重的方位走着,也不再去刻意消灭那些缭绕在自己身遭的黑气。而那些黑气原本缠着墨娘身上。可随着墨娘一点点走入林间深处,林中黑气越发浓重,墨娘身旁缠的黑气倒也不那么显眼了。

不知dào

走了多久,墨娘抬头望了望天色。

这林中黑气弥漫。而林子的上空着萦绕着灰蓝色的暗淡云层。这云层由瘴气组成,将天光阻挡在外面,让人无法分辨时辰,而瘴气本身又带着青蓝色的光,虽然灰蒙蒙的,倒也给这林子中添了些光亮,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墨娘越发迷惑了,这样的天色。她无法知dào

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要知dào

,在这布满怨魂的战场中。要是白日的话,墨娘倒什么也不怕,但要是晚上了,怨魂出没,这变数就多了。

皱了皱眉头,墨娘继xù

往林中深处走。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墨娘见到了一个水潭。

潭水黑暗幽深,潭水边缘生长着半人高的水草灌木,而灌木地下,隐约可见游曳的黑色游鱼。

墨娘知dào

那黑色的鱼并不是真zhèng

的活鱼,那每一条鱼都是怨灵所化,形成的另一种新的姿态。

而那能让这些黑鱼栖息的黑水潭,就显得更加诡异。

墨娘小心翼翼的靠近黑水潭,低头瞧去。那黑水潭里的水色泽并不均匀,有的地方浓如墨汁,有的地方却带着些荧白的透明亮光。

墨娘眼中多了抹笑意,阳极必生阴,阴极必生阳。此处黑潭水应该就是这长平战场,漫野怨魂所在的极阴之地了。而那黑炭中的点点亮光,便是由极阴所产生出来的些许纯阳。

墨娘摸了摸手上的空间戒指,将轩辕剑取了出来。

轩辕剑一出,黑潭水上掠过一阵腥风,潭水四周的水生灌木也呼啦啦的摇摆了起来,水里的鱼也惊恐的往潭子底下钻去。

“就是这里吧。”墨娘伸出食指放入自己的嘴里,贝齿轻启,在指尖咬了个口子。又运指当笔,在轩辕剑的剑鞘上飞快了画了起来,想将轩辕剑封印起来。

随着墨娘的动作,轩辕剑发出了阵阵蝉鸣之声,似乎颇为不爽的样子。

“你手里的剑,似乎很不高兴呢。”一个低沉中带着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墨娘吓了一跳,这人竟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自己背后,她连忙回头看去,却见一个墨发少年正盘膝坐在一个黑色玄龟的背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

少年一身暗红色的长服雍容华贵,他一手托腮,一手把玩着顺手在潭水旁拽下来的黑色长草,一双眸子里闪着璀璨的光芒。

“本座这里倒是很久没看到过活人了。”少年的视线落在墨娘身上,放肆的打量着。

墨娘此刻也是惊呆了,并不是因为在这怨气森森的地方碰到了一个少年,而是……

这少年的脸,跟白羽是一模一样!只是看起来眼前的少年年龄要比白羽年轻些。

“这么瞧着本座干什么?”少年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他冲着墨娘手中的剑伸出了手。

墨娘只觉得手旁一阵刺骨的寒气略过,手中的剑似乎要飞出去一般。不过也只一瞬间,这种感觉便消失不见了。

“奇怪。”那少年的视线落到了墨娘手中的剑上,脸色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你这剑,很不一般么,本座竟然拽不动它。”

墨娘没答少年的话,而是心思电转,猜测着眼前少年的身份:“你是什么人?”

“名字……”少年歪着头想了想:“本座没有名字。”

墨娘越发疑惑了:“为何会没有名字?”

少年眉头轻颦,半晌,他原本喜笑颜开的脸上忽然闪现出了一抹怒色:“没有名字又如何,本座杀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少年话音一落,刺骨的阴风从四面而来,将墨娘紧紧夹在中间,只一眨眼,墨娘便感到自己的体内已经钻入了无数阴气,那些阴气好似虫子一般,附在她的骨骼跟静脉里,正放肆的蚕食着墨娘体内的灵气。

墨娘打了个哆嗦,体内光之力骤然运转起来,想将黑气驱散出体内,可四周的黑气好似无穷无尽,墨娘刚将涌入体内的黑气驱逐消耗,便又有新的涌了进去。墨娘坚持了没一会儿,便打了退堂鼓,决定先藏回到冰雪圣殿,容后再做打算。

可就在她要将自己传送回冰雪圣殿的时候,却感觉到身遭的空气凝滞如固体,一举一动都分外沉重,自己竟然无法施展传送的法术。

“一个姑娘家,还挺能坚持的。”少年从黑色玄龟背上站了起来,双手笼在袖子里,踏步走到墨娘身侧。

墨娘这会儿眼眸禁闭,面色苍白,似乎陷入了极大的不安跟恐惧当中。

“这张脸……”少年歪了歪头,眉头微颦:“怎么会这么眼熟的。”

少年瞪着墨娘的脸看了半天,最终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他回身又走上了黑色玄龟的背,盘膝坐下,拍了拍座下的龟壳:“回去吧。”

“也许是你认识的旧人。”那黑色玄龟缓缓开口说话了:“不如留她一命吧。”

少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本座又没弄死她,是死是活端看她的造化吧。”

玄龟也不再出声,只便慢悠悠的背着少年往水潭里爬去,路过墨娘身旁的时候,少年似乎想到了什么,伸手想顺手把墨娘手里的剑拽过来。

“这剑是好剑,不如给本座吧。”少年眼中露出一抹得到宝贝般的欢愉:“这么好的剑,这姑娘却想将它封印住,让它明珠蒙尘,真是作孽。”

少年拽了拽轩辕剑,轩辕剑很不给面子的纹丝不动。

少年觉得有点没面子,他止住座下玄龟的脚步,在墨娘身侧停了下来。他的脸正对着墨娘的握剑的手,一脸无奈跟尴尬:“我说,你的主人都要抛弃你了,不如你跟了本座吧。”

轩辕剑一点反应都没有。

少年便又伸手去拽,依旧拽不动。

少年的眼睛瞪圆了,目光中带着怒气::“竟然如此固执,料想也不过是个灵智都没齐的破东西。”

轩辕剑依旧纹丝不动。

“本座还不稀罕呢,我们回去吧。”少年拍了拍座下的龟壳。

“那是轩辕剑,十大神器之首,是曾经的人皇佩剑。”玄龟又慢悠悠的开口了。

听玄龟这么一说,那少年的眼睛又亮了起来。他看了看那把剑,又看了看墨娘,脸上带了一丝疑惑:“你的意思是,身为这把剑的主人的这个小姑娘,是新的人皇?”

玄龟连忙摇了摇头:“才不是,要知dào

,轩辕剑一直在人类手中保管者,他选择主人的品味早以变得……”玄龟顿了顿,似乎在想形容词:“变得难以理解。”

少年咳了两声,脸色露出一抹奇怪的神色:“即是说,这是把王者之剑,虽然拿着轩辕剑的不一定是王者,可王者一定要拿轩辕剑!”

玄龟似乎被少年的逻辑雷到了,一时没有出声。

“将这姑娘也带回去。”少年伸手去拽墨娘(未完待续……)

197 诡异少年

防盗章节,晚上换下。

“也就在这几日了。”镜子奶奶看着殿中央的凤凰蛋,脸色露出一抹得色:“这蛋实则只要呆在极寒之地便会自然孵化了,而那只老凤凰……”镜子奶奶小手一指殿旁的冰树:“老凤凰也快醒过来了,殷水儿这阵子去帮他父亲寻补充元气的草药了,等老凤凰醒了,也好调养一下。”

墨娘点了点头,视线在凤凰蛋和冰树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镜子奶奶身上:“前辈,墨娘有一惑,希望您更帮我解答。”

镜子奶奶点了点头:“你问,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墨娘笑着谢了镜子奶奶,紧接着问道:“不知dào

您对十大神器的了解有多少?这十大神器中,是否只有您——昆仑镜修出了灵智?”

镜子奶奶愣了一下,随即裂开嘴笑了起来:“灵值这种东西,身为神器,自然每件都有。”

墨娘疑惑:“可我接触过轩辕剑,女娲石,崆峒印,等好几样神器,它们并没有如镜子奶奶您这般的灵智啊。”

“自然是有的,只是你不知dào

。”镜子奶奶笑意更深:“你可以把它们分成两类,一种是它有灵智,可它从未跟人类沟通过,你手里那轩辕剑便是如此,它怕是跟你与语言不通,哈。”镜子奶奶脸上闪过一抹得色:“第二种,是它不屑跟你沟通,好比女娲石崆峒印,这两件神器同轩辕剑不同。轩辕剑一直保存zài

人类手中,可女娲石一直在女娲后人手中,而崆峒印一直在冰凤凰一族手中。女娲后人和冰凤一族寿命都极长,也许,你在女娲石和崆峒印眼中,便如那朝生暮死的蜉蝣,它跟你大概没什么说的吧……”

“……”墨娘一阵无言。

“可还有什么别的想问的么?”镜子奶奶温柔的看着墨娘。

墨娘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了。

拜别了镜子奶奶,墨娘从圣殿中出来。再次来到了长平战场。

墨娘又一次出现在了那片稀疏的林子,林中依旧黑气缭绕,却没有刚才那般浓重了。墨娘朝着阴气重的方位走着。也不再去刻意消灭那些缭绕在自己身遭的黑气。而那些黑气原本缠着墨娘身上,可随着墨娘一点点走入林间深处,林中黑气越发浓重,墨娘身旁缠的黑气倒也不那么显眼了。

不知dào

走了多久。墨娘抬头望了望天色。

这林中黑气弥漫。而林子的上空着萦绕着灰蓝色的暗淡云层,这云层由瘴气组成,将天光阻挡在外面,让人无法分辨时辰,而瘴气本身又带着青蓝色的光,虽然灰蒙蒙的,倒也给这林子中添了些光亮,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墨娘越发迷惑了。这样的天色,她无法知dào

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要知dào

。在这布满怨魂的战场中,要是白日的话,墨娘倒什么也不怕,但要是晚上了,怨魂出没,这变数就多了。

皱了皱眉头,墨娘继xù

往林中深处走。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墨娘见到了一个水潭。

潭水黑暗幽深,潭水边缘生长着半人高的水草灌木,而灌木地下,隐约可见游曳的黑色游鱼。

墨娘知dào

那黑色的鱼并不是真zhèng

的活鱼,那每一条鱼都是怨灵所化,形成的另一种新的姿态。

而那能让这些黑鱼栖息的黑水潭,就显得更加诡异。

墨娘小心翼翼的靠近黑水潭,低头瞧去。那黑水潭里的水色泽并不均匀,有的地方浓如墨汁,有的地方却带着些荧白的透明亮光。

墨娘眼中多了抹笑意,阳极必生阴,阴极必生阳。此处黑潭水应该就是这长平战场,漫野怨魂所在的极阴之地了。而那黑炭中的点点亮光,便是由极阴所产生出来的些许纯阳。

墨娘摸了摸手上的空间戒指,将轩辕剑取了出来。

轩辕剑一出,黑潭水上掠过一阵腥风,潭水四周的水生灌木也呼啦啦的摇摆了起来,水里的鱼也惊恐的往潭子底下钻去。

“就是这里吧。”墨娘伸出食指放入自己的嘴里,贝齿轻启,在指尖咬了个口子。又运指当笔,在轩辕剑的剑鞘上飞快了画了起来,想将轩辕剑封印起来。

随着墨娘的动作,轩辕剑发出了阵阵蝉鸣之声,似乎颇为不爽的样子。

“你手里的剑,似乎很不高兴呢。”一个低沉中带着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墨娘吓了一跳,这人竟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自己背后,她连忙回头看去,却见一个墨发少年正盘膝坐在一个黑色玄龟的背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

少年一身暗红色的长服雍容华贵,他一手托腮,一手把玩着顺手在潭水旁拽下来的黑色长草,一双眸子里闪着璀璨的光芒。

“本座这里倒是很久没看到过活人了。”少年的视线落在墨娘身上,放肆的打量着。

墨娘此刻也是惊呆了,并不是因为在这怨气森森的地方碰到了一个少年,而是……

这少年的脸,跟白羽是一模一样!只是看起来眼前的少年年龄要比白羽年轻些。

“这么瞧着本座干什么?”少年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他冲着墨娘手中的剑伸出了手。

墨娘只觉得手旁一阵刺骨的寒气略过,手中的剑似乎要飞出去一般。不过也只一瞬间,这种感觉便消失不见了。

“奇怪。”那少年的视线落到了墨娘手中的剑上,脸色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你这剑,很不一般么,本座竟然拽不动它。”

墨娘没答少年的话,而是心思电转,猜测着眼前少年的身份:“你是什么人?”

“名字……”少年歪着头想了想:“本座没有名字。”

墨娘越发疑惑了:“为何会没有名字?”

少年眉头轻颦,半晌,他原本喜笑颜开的脸上忽然闪现出了一抹怒色:“没有名字又如何,本座杀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少年话音一落,刺骨的阴风从四面而来,将墨娘紧紧夹在中间,只一眨眼,墨娘便感到自己的体内已经钻入了无数阴气,那些阴气好似虫子一般,附在她的骨骼跟静脉里,正放肆的蚕食着墨娘体内的灵气。

墨娘打了个哆嗦,体内光之力骤然运转起来,想将黑气驱散出体内,可四周的黑气好似无穷无尽,墨娘刚将涌入体内的黑气驱逐消耗,便又有新的涌了进去。墨娘坚持了没一会儿,便打了退堂鼓,决定先藏回到冰雪圣殿,容后再做打算。

可就在她要将自己传送回冰雪圣殿的时候,却感觉到身遭的空气凝滞如固体,一举一动都分外沉重,自己竟然无法施展传送的法术。

“一个姑娘家,还挺能坚持的。”少年从黑色玄龟背上站了起来,双手笼在袖子里,踏步走到墨娘身侧。

墨娘这会儿眼眸禁闭,面色苍白,似乎陷入了极大的不安跟恐惧当中。

“这张脸……”少年歪了歪头,眉头微颦:“怎么会这么眼熟的。”

少年瞪着墨娘的脸看了半天,最终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他回身又走上了黑色玄龟的背,盘膝坐下,拍了拍座下的龟壳:“回去吧。”

“也许是你认识的旧人。”那黑色玄龟缓缓开口说话了:“不如留她一命吧。”

少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本座又没弄死她,是死是活端看她的造化吧。”

玄龟也不再出声,只便慢悠悠的背着少年往水潭里爬去,路过墨娘身旁的时候,少年似乎想到了什么,伸手想顺手把墨娘手里的剑拽过来。

“这剑是好剑,不如给本座吧。”少年眼中露出一抹得到宝贝般的欢愉:“这么好的剑,这姑娘却想将它封印住,让它明珠蒙尘,真是作孽。”

少年拽了拽轩辕剑,轩辕剑很不给面子的纹丝不动。

少年觉得有点没面子,他止住座下玄龟的脚步,在墨娘身侧停了下来。他的脸正对着墨娘的握剑的手,一脸无奈跟尴尬:“我说,你的主人都要抛弃你了,不如你跟了本座吧。”

轩辕剑一点反应都没有。

少年便又伸手去拽,依旧拽不动。

少年的眼睛瞪圆了,目光中带着怒气::“竟然如此固执,料想也不过是个灵智都没齐的破东西。”

轩辕剑依旧纹丝不动。

“本座还不稀罕呢,我们回去吧。”少年拍了拍座下的龟壳。

“那是轩辕剑,十大神器之首,是曾经的人皇佩剑。”玄龟又慢悠悠的开口了。

听玄龟这么一说,那少年的眼睛又亮了起来。他看了看那把剑,又看了看墨娘,脸上带了一丝疑惑:“你的意思是,身为这把剑的主人的这个小姑娘,是新的人皇?”

玄龟连忙摇了摇头:“才不是,要知dào

,轩辕剑一直在人类手中保管者,他选择主人的品味早以变得……”玄龟顿了顿,似乎在想形容词:“变得难以理解。”

少年咳了两声,脸色露出一抹奇怪的神色:“即是说,这是把王者之剑,虽然拿着轩辕剑的不一定是王者,可王者一定要拿轩辕剑!”

玄龟似乎被少年的逻辑雷到了,一时没有出声。(未完待续……)

198 宠物

198

墨娘抬头怒视着眼前的少年,可那少年却好似根本没有感觉到墨娘的视线中的怨念一般,依旧如看待宠物般看着墨娘。

墨娘心里气闷,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墨娘晓得自己不是这个少年的对手,也只能暂且忍了。

少年背着手看着墨娘,过了好一会儿,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好似想起来什么一般,随即他转身出了洞府。

少年走了,墨娘长吁出一口气,可还没等墨娘从地上站起来,那少年一转身又回到了山洞之中。

“此处乃是黑水潭底,白日那水中倒是没什么事,只是到了夜里,千万不要走出山洞。”少年叮嘱了墨娘一番,随后将手里的两条透明的小鱼扔到了墨娘脚下:“吃吧。”

墨娘看着依旧在活蹦乱跳的鱼,瞳孔忍不住扩张了一下,这鱼,是他刚刚出山洞现抓的吧,这黑水潭中的鱼能吃么?何况,自己已经辟谷了……

“吃啊。”少年伸出手来,拍了拍墨娘的头发:“快吃。”

墨娘怨念了,这少年拍自己头的动作,好像拍狗狗好么……自己又不是少年养的宠物!

“我不饿。”墨娘拒绝了少年的好意。

“嗯……”少年皱了皱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从随身空间中又掏出一个盘子来,然后从地上捡起了那两条鱼,将鱼放进了盘子里:“你们人类吃饭是用盘子的是吧,这样会不会有点胃口了?”

“……”墨娘痛苦的扭过了头。

少年见墨娘一副不待见的样子。脸色顿时露出了苦恼的神色,不过只一眨眼,他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就见他又从随身空间里掏出一个盘子,然后拿着盘子伸手往山洞外面一舀,一个乘着白色汤汤的盘子就放到了墨娘身前。

“你既然不饿,那定然是渴了,喝点水吧。”

墨娘搂了搂肩旁,看着面前盘子中闪着透明色泽汤汤,赶忙向后退去。开玩笑。这可是黑水潭的水,虽然不知dào

为何在这水中看不到怨气,可她才不要喝这个。

少年见墨娘一脸戒备。眉头簇了起来,半晌,他叹了口气,将手臂吵着墨娘平伸。

墨娘只觉得一股吸力传来。自己的身子便不由自主的朝着少年飞了过去。最后在少年身前一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墨娘悬空的飘着,那少年嘴角上扬,露出个温和的笑容:“看来还需yào

好好教育才行啊。”

言罢,少年将那盛着白色汤汤的碟子举起了,掰开墨娘的嘴巴,将白汤汤全部倒入了墨娘嘴里。

“……”墨娘此刻无法控zhì

自己的身子,她的喉咙本能的做着吞咽动作,眼睛里却透着懊恼的光。天啊,自己竟被灌了这么恶心的东西。一会儿怎么吐才能吐干净啊……

少年将白汤汤灌完之后,又顺手从地上拿起那乘着两条鱼的碟子,将鱼也倒进了墨娘的嘴里。

“呕……”墨娘心里恶心,喉咙便开始本能的想呕出来。

“淘气!”少年见墨娘想吐出来,伸拳头一下打在了墨娘的胃上。

“!!!”墨娘的眼睛瞬间瞪大,胃部的不适让墨娘停止了呕吐,不过下一秒,一股更大的呕吐欲望袭来,胃被打了能不吐么!

“太淘气了!”少年见墨娘又要吐,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他一手扒着墨娘的下颚,一手拖着墨娘的脑袋,双手往上一提!

墨娘的嘴巴被动的合了起来,嘴里刚刚呕吐出来的东西又被咽了下去。

“……”墨娘的眸子里喷着愤nù

的小火苗,眼前这个少年虽然长的像白羽,可性格跟白羽真是差远了!恶劣!

见墨娘把东西都吃进去了,那少年点了点头:“吃也吃完了,喝也喝完了,快修liàn

吧,别糟蹋了好东西!”

少年将墨娘扔到地上。

墨娘这才感觉到,四肢百骸有一股清凉之气在缓缓流动。墨娘赶紧闭上眼睛,驱动着体内的光之力,将这股清凉之力尽数消化掉。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洞口处的水幕处,有蓝汪汪的光线投入山洞,墨娘便晓得,这是白天到了。

起身活动活动身子,墨娘觉得自己体内的光之力浑厚了不少,自己昨儿吃了那少年给的奇怪东西,又领悟里一点玄龟背上的阵法,这会墨娘的境界,竟然从炼虚的最初境界,缓缓升入了中期。

墨娘动了动胳膊,往山洞口走去。

山洞外面依旧是明丽的珊瑚从,无数透明的小鱼在珊瑚从中游曳着。墨娘这才发xiàn

,自己昨日吃的小鱼,那样子便是如这鱼群中的一般无二。

想起昨日少年说的,白日里可以走出山洞,黑夜里却分外危险的话,墨娘看着满眼的蓝色体水漾天光,踏步走出了山洞。

墨娘用光之力为自己做了个避水层,随后,便出现了在珊瑚群中。

脚下是松软的沙石,手边是嬉戏的游鱼,墨娘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世外天堂般的地方,怎么会是那怨气浓重如墨的黑水潭?

墨娘沿着珊瑚丛走着,不知不觉,行到了一出开阔的平地。

“你来了?”一个红衣少年瞪着眼睛看着墨娘:“怎么跑出山洞来了?”

墨娘对着少年行了一个礼:“昨日听您说,这水中白日里是安全的,便想出来瞧瞧。”

“这样啊……”少年眯着眼看了会墨娘,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起身大踏步的走向墨娘。

在路过墨娘身旁的时候,他一把拽住了墨娘的手,拉着墨娘继xù

走。

“唉?放开啊……”墨娘被少年拽着走的脚下生风,整个人要飞起来了一般。

这几个呼吸的功夫,墨娘又被少年扔会了山洞里。

“嗯,你等下。”少年转身出了山洞,不多一会,又回转来,手里拿着长长的一截水草。

“干什么?”墨娘见少年的表情甚是奇怪,连忙出声询问。

“宠物嘛,还是得拴起来,要不然它们乱跑,主人找不到就不好了。”少年将那水草的一头插进了山洞之中,另一头拴到了墨娘的脚腕子上。

“这水草够长,你以后的活动范围就在这山洞之中了。”少年点了点头:“今天我要跟玄龟下棋,暂时没时间,明儿我牵着你出去溜达溜达。”

墨娘低头扯着脚下的水草,那水草质地坚韧,又不知dào

上面被那少年施了什么法术,竟然是水火不侵,便是光之力作用在它上面,都像是要为它镀层金……

“对了,今天的喂食时间。”少年转身走出山洞,随手抓了两条鱼,又拿盘子直接舀了水进来,放到墨娘身前:“吃吧,总不能每次都是主人灌你啊。”

“……”墨娘不理他。

“淘气!”少年又抓着墨娘的衣领子,将墨娘悬空提了起来。

“我自己吃……”墨娘赶忙告饶,总归这两件东西虽然奇怪,可对她的修liàn

是有好处的。

墨娘这么安慰自己。

少年见墨娘很上道,便放开了墨娘,让墨娘跌坐到地上。

墨娘叹了口气,伸出手,颤颤巍巍的将装着水的盘子端了起来,仰着脖子喝了下去。

“还有鱼。”少年伸出脚,踢了踢装鱼的盘子。

“这鱼,还在蹦呢……”墨娘抬眼哀求般的看向少年。

少年皱了皱眉头,低头看向盘子,果然那鱼正在盘子里撒着欢的蹦达。少年蹲下身子,身后在那鱼身上一敲,那鱼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力qì

,跌在盘子里,只嘴巴还在大口大口的呼吸。

“……”墨娘无言。

少年端起盘子,掰开墨娘的下颚,直接将鱼倒了进去。

“呕……”墨娘捂着喉咙,眼睛红彤彤的,这小子太变,态了,神经一定是有问题!

不管墨娘心里如何骂这个少年,少年却听不见。他这会见墨娘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便欣慰的拍了拍墨娘的脑袋:“你身上的神力太若了,真是给本座丢人,快些修liàn

吧,要不然我都不好意思牵着你出去遛弯。”

言罢,少年转身出了山洞。

墨娘却怔愣住了。刚刚那少年说,墨娘体内的神力太弱了?!墨娘眨了眨眼前,看向山洞口的方向,她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的力量在这少年面前如此不堪一击了。

这少年知dào

墨娘体内修liàn

的是光之力,这种力量不是普通的灵力,而是神力。便如墨娘靠着崆峒印修liàn

出来的风雪之力一样,是神力。

殷水儿身为冰凤,她身上的能力便是神兽的神力,而如流云那般,过了大天劫,身上的灵力经过雷电的淬炼,也会慢慢转化为神力。

而那个酷似白羽的少年,身上的力量也是神力。可具体是哪一种神力,墨娘却摸不到头脑。那少年每次出手,都让墨娘无迹可寻。第一次的时候,是在黑水潭外,少年是借用四周的怨气,形成一股怨气压,借以挤压在怨气中心的墨娘,而后,少年伸手钳制墨娘,墨娘却只感觉到了力量场,根本没有任何属性泄漏出来。

可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这个少年不是普通的修士,他身上的不是普通的灵力,而是神力。(未完待续……)

199 突破

可这少年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与白羽长得如此之像,而且听他嘴里口口声声说的,你们人类这种话,难道他不是人类么?

墨娘想起白羽说过,他说他自己出声与战场的血气英魂之中,那这酷似白羽的少年,是不是也出生于血气英魂之中?

墨娘揉了揉自己的脸,叹了口气,想起自己来此地的初衷,不过是为了掩藏起轩辕剑而已。而如今,却让自己又陷入了新的疑惑中。

墨娘叹了口气,感觉到自己因为刚刚吃了两条鱼跟白色的汤汤,体内静脉中又出现了那种清凉之力,墨娘盘膝坐在地上,开始打坐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墨娘又一次睁开眼睛,山洞外面以及恢复了黑暗。

墨娘脚上绑着水草,在山洞里转了两圈,便席地而坐起来。想到咸阳城的情况,墨娘觉得不能在这里继xù

待下去了。

墨娘沿着山洞转了一圈,最后在山洞一个凹陷处,用手指挖了一个坑出来,将化作废铁般的轩辕剑藏身与坑中,随即又用土掩埋上。

虽然知dào

此处是那酷似白羽的少年的地盘,算不得安全,可就算这剑最后落入那少年的手中,也比落入嬴政手中要好的多。而且,那少年的实力越强,嬴政要得到这把剑的难度就越大。

将剑埋好,墨娘又踏步走到洞口处。水幕将山洞和潭水隔开,墨娘站在洞口。看着黑黝黝的潭水,眉头皱了起来。

这地方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她都无法从此地离开。若想回到咸阳城,唯一的办法便是动用昆仑镜,让自己先到昆仑山的雪山圣殿之中,随后再从昆仑山赶到咸阳去。

思及此处,墨娘转身回到了山洞中央,又仔细检查了埋轩辕剑的地方,确定掩盖的很好。没有露出一丝痕迹后,墨娘施法要将自己传回昆仑镜中。

“……”施法过后,站在山洞中央纹丝不动的墨娘脸色黑了下来。

木然的环视了一遍身旁的山洞。墨娘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帮着自己脚腕儿上的水草上。刚刚墨娘明明感觉自己马上要传送到冰雪圣殿了,可一阵拉力袭来,自己又被拉到了山洞之中。

墨娘不甘心之余,想跟脑海中的镜子奶奶沟通。可任她唤了好几声镜子奶奶。镜子奶奶都没有回音。

“在做什么呢?”山洞口处,一身红衣的少年走了进来:“该吃饭了。”

“……”墨娘的脸更黑了。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红衣少年每天过来喂墨娘吃饭,而墨娘在吃掉那些古怪的东西后,身体里的神力也一天天不断的成长,这期间,墨娘经常尝试着要传送会冰雪大殿,可一次也没有成功过。而镜子奶奶也好像消失了一般,再没有同墨娘说过话。

这天。墨娘刚修liàn

完毕,红衣少年就捧着一个亮晶晶的果子走了进来。

“墨儿,这可是玄龟种了五百年才结出来的什么花的果儿,吃完了大概你就能突pò

练虚境界了。”少年将手中晶莹剔透的银白色果子递到墨娘手里。

墨娘抬头看向眼前的少年。

少年一双眸子黑亮亮的,皮肤更是白的欺霜赛雪,棱角分明的五官,可能是因为他本人喜怒无常的气质,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妖异般的耀眼感。

“都说了,我叫墨娘,不叫什么墨儿。”墨娘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无奈的笑。

这段时间,虽然墨娘名义上是被囚禁着的,可眼前的少年却的确在尽心尽lì

的帮墨娘提升境界,而白日里,潭水中光线尚好的时候,这少年还会恩典般的领着墨娘出去溜达溜达,再碰到少年心情好的时候,墨娘还可以陪着少年一块跟老玄龟下棋。下棋什么的,墨娘是不感兴趣的,可那老玄龟龟壳上的图案,墨娘每一次见,都觉得奥妙无穷,所以每次陪少年跟老玄龟下过棋之后,墨娘都觉得自己在修为境界上受益良多。

“墨娘明明是个姑娘的名字,还是墨儿比较适合你。”红衣少年将手中的果子递给墨娘,看着墨娘吃了,这才露出开心的笑容。

“你为何没有名字呢?”墨娘咬了一口果子,见少年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晓得少年习惯在自己将东西吃完之后再离开,便也就边吃跟少年说起话来。

这些天,墨娘经常状似无意的问少年一些事情,无伤大雅的少年也就都告sù

了墨娘。

“没人给本座起名字啊。”少年哀叹了一句:“你看,老玄龟也没有名字,不过它占便宜占在这天地间如今活着的玄龟,就它一个了,所以玄龟这个物种的名字,就可以笼统的套在它的身上。”少年啧啧嘴巴,好像有些嫉妒老玄龟的。

“……”墨娘不知dào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你知dào

嘛?最近我觉得名字是个很有趣的东西。”少年歪着头看着墨娘,半晌,他好似决定了什么般点了点头。

“你又想出什么鬼主意来了?”墨娘仰着脖子看着少年,连嘴里的果子都忘了咽下去。

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墨娘已经能从眼前少年的言语表情猜测到他的大致行动了,所以当下看到少年这样的神态,墨娘心里深深不安了起来。

这红衣少年虽然初看上去拒人于千里之外,可相处久了就会发xiàn

,他孩子心性,好似根本没经过打磨的玉石……

简而言之,就是做什么都不怕事大,任性妄为的很!他唯一能听进去的话,就是他身旁那个老玄龟的话了,可那只老玄龟比这少年还不靠谱。

不久前,那少年在跟老玄龟下棋的时候,老玄龟说它最近看了人间的话剧本子,说如墨娘这般漂亮的女人都是能歌善舞的。

少年便让墨娘唱歌跳舞,墨娘会唱歌,可墨娘压根没学过跳舞啊……

然后,少年便责成老玄龟一定把墨娘教成能歌善舞的最强宠物。于是墨娘那段时间,墨娘每天清晨,要跟玄龟学半个小时的龟脖子舞,龟脖舞,简而言之就是各种甩脖子扭脖子……

墨娘本来想跟少年解释,人间的舞蹈不是如同玄龟这般跳的,可她想到少年的性子,若是墨娘这么说了,少年一定会到人间抓一个舞蹈师傅来教她,想到这里,墨娘只得忍了,每日清晨刻苦的学龟脖子舞蹈,学到现在,每天不扭扭脖子就浑身不舒服。

墨娘咽下嘴里的果子,一脸忐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今天又露出这样的表情,是又想胡什么幺蛾子了?

“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少年用恩赐般的眼神看向墨娘:“你瞧,墨娘这个名字是你爹妈取的,而如今你已经断绝了跟你爹妈的关系,投入到主人的麾下了,自然要有个威风的名字来衬托你。”

“……”墨娘忙摇头。

少年皱了皱眉头:“别淘气。”

墨娘连忙点头,每次少年说她淘气的时候,都是要揍她的时候。好汉不吃眼前亏,改个名字又能如何。

“那您给墨娘取个名字吧。”墨娘继xù

吃手里的果子。

这果子晶莹剔透,甘甜中带着微微的苦涩,吃进嘴里入口即化,顺着喉咙流入胃里,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

舔了舔手指头,墨娘吃完了果子,抬头看向红衣少年。

红衣少年依旧在沉思,他时儿眼睛亮一下,时而又摇了摇头。

看来,取名字还真是个累脑子的活儿呢。墨娘无语的笑了一下,随后盘膝坐在地上,五心朝天,开始修liàn

了起来。

红衣少女给她的果子中神力充沛,墨娘要赶紧将它吸收掉。

三个时辰过后,墨娘身上出了一身的汗,终于运功完毕,将果子的神力全都吸收掉了。而墨娘的境界也一举突pò

了炼虚,直接到了合体末期,可以着手等着渡天劫了。

墨娘睁开眼睛,眸子里闪着璀璨的光,她能感觉到自己静脉中澎湃的力量,让她有一种想仰天长啸的冲动。

“不错。”红衣少年歪着头看着墨娘:“还差一点,只要渡了天劫,带出去就不怕丢人了。”

“……”墨娘豪气干云的气势被红衣少年一句话一瞬间打压了下去。

墨娘抬头去看红衣少年,她的视线在少年身上转了一圈,越发觉得少年的修为深不可测。墨娘有点难过。

墨娘以为自己在飞速的进步着,可眼前少年高山般的修为让她望洋兴叹,虽然她呆在少年身边,修为一直在不断精炼,可她毕竟是以一个宠物的姿态被囚禁着的,她当然非常希望可以挣脱出这个牢笼。

可是,梦想是丰满,现实是骨感……

墨娘觉得这愿望相当的遥遥无期,这漫长的时间里,墨娘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便是起码少年这张脸,长的有些酷似白羽……

“该死。”少年拍了拍墨娘的脑袋:“你都快渡劫了,我还没想好你的名字呢。”

“……”墨娘揉了揉自己被拍的乱七八糟的头发。

“不过没关系,本座不是也没有名字么。”红衣少年见墨娘情绪低沉,以为她是因为没得到赐名而难过。

“唉。”墨娘叹了口气,沉浸在逃离牢笼遥遥无期的悲哀中。

少年见墨娘叹气,脸也开始皱吧了起来。(未完待续……)

200 渡劫

可少年所惆怅的事,跟墨娘所愁的事,完全是两码事。

少年依旧墨儿墨儿的叫着墨娘,而墨娘就你啊你的叫着那红衣少年。

反正这黑水潭底下能说话的就三个,一个是墨娘,一个是红衣少年

,一个是老玄龟,墨娘也不怕叫窜了。至于老玄龟在跟墨娘聊天的时候,说起那红衣少年,它一直用“你家主人”四个字代替,墨娘除了无奈,也只有默默接受了。

时间便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墨娘在第无数次试验自己跟冰雪圣殿的连接中失败后,又一次蹲在墙角默默的挠墙。

本是湿粘斑驳的山洞墙壁上,被墨娘刻下了一个一个的横线,墨娘挠了一会儿墙,便开始数那墙上被自己刻下的一条条横线。

“一千两百条……”墨娘数着数着,火气就上来了。自己竟然在山洞里被关了三年之久了!

“墨儿。”红衣少年手里提着一个金色的藤蔓枝条走了进来。

“你来了。”墨娘回头看向少年,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嘴巴张了开来:“今天外面的天气怎么样?老玄龟在做些什么呢?黑水潭里的鱼有长大的么?我看这珊瑚从中游来游去都是些小鱼崽儿啊,长平战场今天有误闯进来的人类么?也不知dào

这世上如今是什么模样了……”

少年脸色一黑,他发觉自己的宠物最近越发的牢骚了,每次来喂食。这宠物都是巴拉巴拉不停的在说话,让人耳膜疼。

墨娘依旧在自顾自的说着:“也不知dào

咸阳如今是什么样子了,我走的时候咸阳被妖兽围着。不知dào

如今围城之危有没有得到缓解。”墨娘顿了一下,又顾自笑着说:“定然是妖兽之危已经解决了的,以白羽的实力,神武军里又那么多能人,况且皇帝嬴政也不会坐在那看着自己的都城沦陷啊。”

“白羽是谁啊?”少年一脸不耐烦的将金色的藤蔓扔到了墨娘的身上:“你最近越来越话痨了,竟说些本座没见过的事。”

“你不知dào

白羽?”墨娘扭头看向少年:“你也没去过咸阳城?”

少年翻了个白眼,蹲下身去开始解墨娘脚踝上的水草:“本座今儿打猎的时候。见到只藤蔓妖,本座见那妖叶儿金灿灿的,甚是好kàn

。便抓了给你做了副新的脚镣。”

“藤蔓妖?”墨娘看着自己怀里抱着的金色藤蔓,又开始巴拉巴拉起啦:“我以前收过一只藤蔓妖作为灵宠,可那只藤蔓是绿色的叶子……”

少年赶紧将金色的藤蔓从墨娘怀里拽了下来,麻溜的系在墨娘的腿上。又将藤蔓的另一头用一种奇怪的结印打如墙体。随后逃命般的往洞口走去。

“你去哪儿?”墨娘伸手拉住了少年的袖子。

“你太恬噪了,本座想躲个清静不行么?”少年回头,一脸幽怨的看向墨娘。

“噢……”墨娘放开了少年的袖子,转身走到墙边,又一次开始数墙上的横线。

“……”少年无语,盯着墨娘的背影看了好一会,终于叹了口气。

“唉?”墨娘听到少年的叹气声,赶紧回过头来看着他:“你要带我出去么?”

“嗯。我瞧着你的境界也压不住了,带你出去过天劫吧。”

“渡天劫?!”墨娘的眼睛更亮了:“这么说我可以出黑水潭了?”

少年翻了个白眼。手臂朝着墙壁的方向抬起,那根刚刚被他打入墙壁的金色藤蔓便飞了出来,落入少年手心中:“麻溜的渡完劫就回来,不许乱跑。”少年用睥睨的眼神看向墨娘:“最近老玄龟占卜,说你有要离家出走的迹象……”

“哪能啊,我就渡个劫就回来。”墨娘忙指天发誓。

少年冷哼一声,扯着金色藤蔓的脚镣,带着墨娘走出了山洞。

墨娘脚步轻快,想到自己可以到黑水潭外去透透气了,兴奋不已。

被囚禁的这三年来,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墨娘进入了合体后期,少年秉承着宠物要多溜的庭训,带着墨娘出了一次黑水潭,后来少年一直觉得溜墨娘太过麻烦了,便直接将墨娘扔到山洞里,只在想起来的时候让墨娘出山洞转转而已。

“老玄龟在摆阵呢,等我把它叫出来。”少年将墨娘随手拴在一块珊瑚石上,转身一步向前,身影凭空消失掉了。

“……”墨娘看着系在珊瑚石上的金色藤蔓,嘴角抽了抽。

一会儿的功夫,少年跟老玄龟出现在了墨娘眼前。少年坐上了老玄龟的壳,又拉着墨娘也站了上去,两人一龟便这么缓缓的从潭水底下往上升。

墨娘最近些日子已经不用光之力护体就可以在这水中自由走动和呼吸了,可当玄龟慢慢上升的时候,墨娘感觉到了这水中的阴寒之气越来越重,体内的光之力自动的运转了起来,将隐含之气抵挡在外。

“哎,还是太弱……”少年用悲哀的眼神看向墨娘。

“……”墨娘为了不让少年看到自己在翻白眼,只能深深的低下头。

少年却以为墨娘是羞愧了,他拉着金色藤蔓的链子,示意墨娘坐到自己身边来,待墨娘坐定,少年伸手安慰性的拍了拍墨娘的头:“不要气馁,以后努力便好了。”

“……”墨娘默默点头。

在一段漫长的上浮过程后,两人一龟浮出了水面。

墨娘发xiàn

,三年的时间,这潭水跟自己初见的时候的样子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墨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黑水潭的时候,这潭水里怨念浓重如墨,里面偶尔带着点点晶莹的亮白色。而如今,这潭水中的亮白色大大的增加了,竟然已经让水明黑白分明起来,隐隐成八卦之相。

“去林子外面渡劫吧,免得天雷打下来的时候,惊扰到安息在这里的灵魂。”少年挠了挠脑袋,下了定论。

墨娘不语,心里却在暗暗腹诽,这些灵魂明明都是怨魂,即便死了也在受着煎熬的怨魂,永不得安息的啊,若是被天雷披散了,才是它们的造化好吧……

玄龟将二人送到树林的边缘地带,便转身回去了。

墨娘奇怪的看着玄龟一爬一爬的背影,又扭头看向身旁的红衣少年:“玄龟怎么回去了?”

“它大概是找林子里的灵魂们聊天去了吧,放心,他在黑水潭边儿等我们。”红衣少年安抚性的拍了拍墨娘的脑袋:“玄龟不喜欢走出树林。”

墨娘闻言点了点头,脚下快步的往树林外面跑去,可刚跑一会儿,就觉得脚下一沉,再也走不动了。

墨娘疑惑的回头看向少年,却见少年正靠在树林边缘的一颗树上,手里牢牢的牵着那根金色的藤蔓。

“别跑了,就在这渡劫吧。”少年眼中含笑的看着墨娘。

“……”墨娘点了点头,视线落到少年的脚上,少年的脚还踩在树林的瘴气里,再看他的身子,他靠在树上,那一身红色的长袍隐藏在树木的阴影之中,没有一丝一毫露在外面。

他似乎,同那老玄龟一样,也不愿走出这树林呢。

或者说,他们是不能走出这树林?

“想什么呢?”少年脸一黑,手里的藤蔓一抖:“你可别想着逃跑的事!”

“当然当然。”墨娘狗腿的一笑,席地而坐,解开了身上压制神力的封印。

这封印是那红衣少年教给她的,用力压制住自己的境界,推迟渡天劫的时间。

随着封印一层层解开,墨娘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澎湃力量充斥了自己的体内,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头发丝,此刻都可以化作杀人的利剑一般,千里无形。

就在墨娘沉浸在自己体内蓬勃的力量中时,战场上空那白色的暮霭开始翻滚了起来,整个天空好似煮沸的油锅,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不好……”少年将手里的金色藤蔓扔给了墨娘:“去战场外面渡劫,快!”

墨娘正被头顶的声响吓了一跳,就看见了迎面飞来的金色藤蔓。

“好。”墨娘没有问为什么,一来是她本能的对少年实力的信服,二来,这头顶如泼油般的天空怎么看怎么可怕!

墨娘没有一秒的耽误,扭头便朝着战场外面跑去。

墨娘往外跑的时候,头顶天空的哗啦哗啦声响越来越大,掩盖了红衣少年的喊话,墨娘只听到那少年似乎说了什么,可具体的却一句都没听清。

就在墨娘马上要跑出战场的一瞬间,一股黑色的雷电盘绕裹挟着鲜红刺目的血色长锥朝着墨娘刺来。

不知为何,墨娘一看那血锥,便知dào

,自己只要中了这一下,怕是立kè

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推理推在墨娘背后,墨娘整个人被凌空抛弃,直接扔到了战场之外。

墨娘倒在一个土包上面,她抬起头,吐掉嘴里的粘土,心惊的吵着战场的方向看去。却见那条红色血锥在寻不到墨娘之后,原地肆虐,直接扎到了泥土之中。

耳边传来轰的一声轰鸣,那被血锥刺穿的泥土中涌出了猩红的血。

“真邪门……”墨娘揉了揉眼睛。

可还不等墨娘反映过来,天空又一次黑了下来。

“劫云……”墨娘抬头看天,还好,除了战场之后,劫云看起来也正常多了。(未完待续……)

201 回咸阳

这是墨娘的大天劫,一旦迈过这个坎儿,便进入了大乘境界,修成真仙之体便指日可待了。

看着天空中翻墨的乌云,墨娘长舒了一口气。

要知dào

别人在渡这个天劫的时候,莫不是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就从流云特意准bèi

了数年之久,最后还跑到大洋之上,寻了无人的岛屿渡劫,便可知dào

,这天劫凶险异常。

不过墨娘此时却在庆幸,好在如今她走出了长平战场,天劫下来也只是普通的天劫,而不是刚刚那种要人命的血锥子。

随着天雷降临,整个天空都暗沉了下来,雷声一至,暴雨同来,墨娘体内的光之力一动,在体表形成了一层薄薄的保护罩子,那雨水落在墨娘的发上,衣服上,便化作一层淡淡的光晕,让墨娘整个人看起来神圣无比。

劫雷一道一道的开始落下,天空已经黑如沉墨,墨娘屹立在雨中,体内的光之力疯狂的运作着,为她抵挡着这看起来毁天灭地的雷电。

三天三夜。

雷电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第四天早上,雷云才缓缓散开,露出久违的阳光。

墨娘此刻浑身焦黑,头发也被劈的乱七八糟,雷电一撤,她便倒在了地上。

随着雷云消散,墨娘昏迷倒地,而那被渡劫的雷电之力吸引过来一直围在外围的的人们也纷纷涌了进来。

“是墨娘……”赢果儿第一个便瞧见了倒在地上浑身焦黑的墨娘。

“难道是墨娘渡天劫?”楚灿不可思议的看向赢果儿脚边的焦黑物:“不可能,天雷一落落了三天。怕是此人正在渡修仙最后的大天劫,墨娘消失不过数年,她怎么可能有如此逆天的修liàn

速度。”

“也对……”赢果儿迟疑了一下。伸出脚去拨弄地上那团漆黑的东西:“得看仔细了,到底是谁。”

“管她是谁,如今她刚渡过大天劫,正是虚弱的时候,赶紧下手杀了她。”楚灿走到赢果儿的身侧,低头看着倒地的墨娘:“不能再让这世上出现大乘期的强者了。”

赢果儿点了点头,伸手平伸。一张硬弓便凭空出现在了她的手里,她另一只手凌空在硬弓上一抹,一直玄铁箭头的箭便上了弓。

“等一下。”楚灿却忽然制止了她。

“怎么?”赢果儿奇怪的看向身旁的楚灿。

楚灿蹲到了地上。伸手在墨娘的脸上擦了起来:“我也觉得她有些像墨娘,不如先将她的脸擦擦干净。”

脸上痒痒的,墨娘强撑着睁开了眼睛。

墨娘第一眼看到的,是指着自己鼻尖的一只箭。那箭的样式。她再熟悉不过了。墨娘一辈子也忘不了。咸阳城外的那个夜里,妖兽袭击三仙门营地,一只冷箭从阴暗中射向她……

因为那只箭,城儿代替墨娘死去。

“是你杀了城儿……”墨娘张开嘴,声音暗哑如破锣:“赢果儿,好,很好……”

赢果儿吓了一跳,这时候楚灿也将墨娘的脸擦干净了。露出墨娘莹白如玉的肌肤。

“果然是你。”赢果儿冷哼一声,眼中透出思思不甘与嫉妒:“三年的时间。你竟然已经渡过大天劫了!”

墨娘睁着黑曜石般的眸子狠狠的盯着赢果儿,等她恢复一些力qì

,一定要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

“你想杀我?”赢果儿笑了起来,她手中的箭又朝前递近了些:“你就算渡过大天劫又如何,现在你身体虚弱,我只要一抬手就能弄死你,好比弄死一只臭虫。”

“不许动她。”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

赢果儿拿着弓箭的手愣了一下,随后她转头看向身后的人。

胡亥手里拿着一把长剑,身上披着黑色的貂皮披风,脚上踩着錾金的靴子,本事布满冷漠的脸色闪出一抹激动来。

“倒是不知dào

小公子何时同墨娘有了交情?”楚灿站起身来,转身迎面看向胡亥。

“墨娘是父王一心要找的人,你们如今这么简单便想将她杀了,可想过如何对父王交代?”胡亥倒也不惧楚灿,他对着楚灿冷冷的笑了一下,随即快步朝着墨娘走去。

赢果儿跟楚灿迅速的交换了个眼神,就见楚灿闪身挡在了胡亥的面前,赢果儿迅速的射出了手里的箭。

墨娘在赢果儿跟楚灿交换眼神的时候,就觉得事情要糟糕,她蓄满全身的力qì

,就地一滚儿,可因为她距离赢果儿实在是太近了,再加上她在渡过大天劫之后,身上疲惫不堪,那箭还是射进了墨娘体内,不过庆幸的是,赢果儿原本是照着墨娘的脑袋射的,如今那箭只射入了墨娘的肩膀。

“想跑?!”赢果儿脸上笑的更狰狞了:“今天你是死定了,别在做无谓的挣扎了。”

墨娘当然不可能束手就擒,可身体里的力量她一丝一毫都调动不起来,所以她只能匍匐在地上,用双手双脚爬着,努力想离赢果儿远一点。

是她大意了,想到当初流云渡天劫的时候,特意找了没人的海岛,便知dào

,天劫虽然可怕,可天劫过后,那些同为修士的人类更加可怕。

“墨娘……”胡亥的修为本就不如楚灿,如今他在跟楚灿打斗之余,还分心看着墨娘这边,自己更加手忙脚乱起来。不过楚灿似乎根本没有伤害胡亥的意思,他只是缠着胡亥,替赢果儿争取杀了墨娘的时间罢了。

赢果儿一箭没有杀死墨娘,便又取了一箭,她将箭放在硬弓上,拉开满弓,箭尖儿指着正在地上爬的墨娘。

随着墨娘的移动,赢果儿的箭尖儿也一点点动着。赢果儿脸色带着病态而疯狂的笑容,握在硬弓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终于可以杀了你……”赢果儿眼中闪过一股极亮的兴奋之色,手中的箭脱离了弓,射了出去。

“噗……”是箭入肉的声音。

赢果儿的箭射到了墨娘的背心之处,离心脏只有一寸之遥。

“你在干什么,快杀了她。”楚灿不满的瞪了赢果儿一眼:“虐待她有趣么?速战速决。”

赢果儿撇了楚灿一眼,又取了只箭放在了弓上,对准了墨娘:“好了好了,我这次就杀了她。”

“你敢!”胡亥嘶吼出声:“你若杀了她,父王不会放过你的!除了她,没人知dào

轩辕剑的下落!”

“那轩辕剑应该就在她的身上,她一死,只要坚持她的空间戒指就可以了。”楚灿挡住了正往墨娘方向冲的胡亥,嘴角笑意更冷:“你不过是个不不受宠的公子,我若是你,便静静蛰伏,不做这得罪人的事。”

胡亥瞥了楚灿一眼,也没心情跟他斗嘴,他蓄力,想越过楚灿,过来救墨娘。

“他不受宠,难道你就受宠么?”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这声音铿锵有力,带着几份阳刚气味儿,随着声音响起,一个久违的身影出现在了墨娘的眼前。

赢东鹊依旧是一头白发,他身上穿着紫色的蟒袍,看向墨娘的一双眸子里也带着点点妖异的金色。

墨娘这会儿因为刚渡过天劫,又一顿折腾,加上后背还中了一箭,这会已经有些恍恍惚惚了。

“她是我的师傅,你们不知dào

么?”赢东鹊的眼神冷冷的瞟向赢果儿,赢果儿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将手里的弓箭赶忙收了起来,一副乖觉的样子。

见赢果儿识相,赢果儿的眼神越过她,看向了楚灿。

楚灿冷哼一声,可却也闪身走到了一旁,站到了赢果儿身侧。

胡亥这才跑着奔到了墨娘身旁,可他似乎又不想靠近赢东鹊,所以只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一脸焦急的打量着地上的墨娘。

“离她远点。”赢东鹊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胡亥,自己走到墨娘身旁,将墨娘打横抱了起来。

看着怀中已入昏迷的墨娘,赢东鹊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他找了三年之久,终于找到她了。想来,只要墨娘回来了,白羽的情况也会好些吧。

赢东鹊的目光落到墨娘的脚上,有些疑惑起来,墨娘的脚上缠着一根金色的藤蔓圈儿,甚是晃眼。

赢东鹊一手将墨娘虚空拖住,另一只手去扯墨娘脚上的藤蔓圈,可扯了两下,愣是没扯下来。激动之下,赢东鹊甚至动用了灵力,可那藤蔓依旧岿然不动。

“这,许是灵器吧。”胡亥也歪着头看着墨娘脚上的藤蔓:“倒是怪好kàn

的。”

赢东鹊见藤蔓取不下来,便也作罢,只抱着墨娘御空飞行,直奔咸阳而去。

咸阳城如今的城墙,已与三年前大不一样。本是土墙垒砌而成,几人高的围墙,如今已经被无数沙石木桩加固,高度也达到了十多丈之高。

“国师大人。”兰亭站在城墙头,箭赢东鹊落了下来,连忙走了过去:“国师大人,皇帝大人的大婚马上要开始了,都在等着您呢。”

“等我做什么,跟父王说,儿臣有事,就不去了。”赢东鹊的眼睛一直黏在怀中的墨娘身上,抱着墨娘便下了墙头,直接朝着国师府走去。

如今的国师府已经不在王宫中了,而是在赢东鹊做秦国公子时候的公子府,经过一番改造之后,便成了如今的国师府邸。墨娘的国师之位,也在一年前,由始皇帝下令,转给了赢东鹊。(未完待续……)

202 白羽昏迷

墨娘醒来的时候,发xiàn

自己正躺在一个碧纱帐子内。帐子外面影影绰绰,有不少人影在忙碌着什么。

“墨姑娘醒了!”一直守在墨娘身旁的小丫头见墨娘睁开了眼睛,赶忙大声的呼喊了起来。

碧纱帐被打开,青奇的脸探了进来,语气中带着无限哀怨:“姑奶奶,你可算醒了。”

“这是哪里?”墨娘抬手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四肢百骸的疼的不行,想来是天劫中受的伤势还没有恢复。

“这是国师府。”青奇挥手让身后众人下去,又谴小丫头去叫赢东鹊,等四周的人都走没了,他才悄声跟墨娘说起这三年来咸阳的形势。

“如今天下的修真门派分了两个阵营,一个以渤海三仙山为首,以渤海为据点,向内陆辐射,另一派则依附与咸阳王室,以咸阳为据点,向四周辐射。”青奇顿了顿,又继xù

说道:“渤海有黑龙,虽然丢了东皇钟,却一时也屹立不动,而咸阳王室,奇人众多,这嬴政皇帝这两年又修为大涨,我都有些看不穿他了。”

“白羽怎么样了?”墨娘趁着青奇说话的间隙,问了自己最想知dào

的事。

“白羽……”青奇脸色闪过一抹奇怪的神色:“等你伤好后,自己到武安君府看看吧。”

“啊?”墨娘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股不安的情绪萦绕了她:“你直接说,他到底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么?业火又复发了?!”

“白羽他……”青奇叹了口气:“你离开后不久。白羽跟嬴政不知dào

为何吵了一架,甚至还动手打了起来,而后。白羽被罢黜了神武将军的职位,贬回府中。许是因为受不了这刺激……”青奇歪过头去,闭口不言。

墨娘伸手拉住了青奇的袖子,脸上因为紧张,眼睛瞪得溜圆:“快说,白羽到底怎么了?”

“白羽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青奇叹了口气。

“精神状态不好?什么意思?”墨娘挣扎着身子,从软塌上坐了起来:“你的意思莫不是白羽疯了?!”

“瞎说什么。”房门被打开。赢东鹊走了进来,他不满的看了青奇一眼:“墨娘身上的伤还没好,你别说糟心的。”

青奇挠了挠头。一脸不好意思。

“我要去武安君府。”墨娘扯着一旁的碧纱帐站了起来,可那纱帐薄薄一层,哪里受得了墨娘这么一扯,只听嘎吱一声。纱帐的支架倒在地上。墨娘也跟着向前栽去。

青奇赶忙扶住墨娘:“你别起来啊,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

“无碍,带我去武安君府邸。”墨娘抬头看向青奇。

青奇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哪都不许去。”赢东鹊气呼呼看着墨娘:“你刚渡过天劫,正是要修养的时候,也是最虚弱的时候,万一此时除了什么差错,那后果不堪设想。”

墨娘咬了咬嘴唇。她知dào

自己现在的情况,也知dào

如今咸阳城里多的是人对自己虎视眈眈。可白羽那个样子,让她怎么放心养病啊。

“要不这样吧。”青奇拍了拍墨娘的肩膀:“咸阳城内,国师府是最安全不过的地方了,你就呆在这里养病,我去把白羽带过来怎么样?”

墨娘眼睛一亮,看着青奇猛点头。

青奇又去看赢东鹊。

赢东鹊也点了点头。

白羽被带到了国师府,就住在墨娘的隔壁院子内。与白羽一同来的,还有小公子胡亥。

胡亥这两天一直想找机会往国师府跑,可国师府戒备森严,胡亥强闯是不可能的,夜班爬墙也是不现实的,就是正经八百的拜访,国师府的侍女们也总以国师大人不在府内为由,连门都不让胡亥进。

这天,他正在国师府外面的瞎转悠,就看青奇走出国师府了。因为早年他曾经同天旬一起,为青奇擦叶子,所以他同青奇也算得上有几份交情。

胡亥同青奇套上了话,便晓得他是去接白羽到国师殿的,便厚着脸皮陪着青奇一同到了武安君府邸,又带着白羽一起回到了国师府,还美名其曰,害pà

青奇一人忙不过来。

等将白羽安排住进了院子,胡亥赖在院子里死活不挪地方,似乎见不到墨娘就不走了。

青奇无奈,可也知dào

胡亥心里有事要跟墨娘说,所以也不点破,只由着他在白羽的呀院子待下了。

青奇回去找墨娘的时候,墨娘正在院子里打坐练功。天劫过后,她的静脉比往日扩张了一倍不止,体内的神力也更为精纯了,尤其特别的是,她的丹田紫府再不是储存神力所在了,她周身皮肤,甚至头发丝都能自由的呼吸汲取神力,这些神力游曳在她的周身各个角落,如臂使指,再没有一丝凝滞感。

这样的状态,让墨娘欣喜若狂,这就好比一个一直走在地上的人,忽然长了对翅膀,可以任意翱翔起来。

因为身体对神力的控zhì

已经登峰造极,墨娘只打坐了半天,身上的伤就好了大半,这会儿她听青奇说白羽来了,忙收了功站了起来,往隔壁院子走去。

白羽的精神状态不好,可并不疯癫。他只是每日醒的少睡的多,而且清醒的时候,也不怎么认识人了。

“他是何时变成这样的?”墨娘坐在昏迷的白羽的塔前,眼中幽深似水。

“在被罢官之后,他就经常坐在择星楼院子里的大树下,默默无语,后来不知不觉的,白羽越来越嗜睡……”青奇皱着眉头,看着躺在软塌上的白羽低声叹了口气:“开始的时候,武安君总认识白羽是中毒了,所以找苏华来看过好几次。”

“苏华怎么说?”墨娘抬眼定定的看着青奇。

“苏华说,白羽没有中毒,至于为何变成这样,他也找不出原因……”

“连苏华也找不出原因么?”墨娘眉头又皱了起来。

半晌,墨娘扭头去看站在一旁的胡亥:“流云呢?还有天旬,他们最近云最近怎么样了?”

“流云……”胡亥脸色闪过一抹愧色:“流云一直被父亲关在秘密的地方,这三年来,我一点消息都没打探出来。”

墨娘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事你不该问胡亥,给问赢东鹊才是。”青奇两手踹袖,对着墨娘说道:“我瞧着嬴政对自己的几个孩子都不待见,唯独对这个赢东鹊,是不一样的,而且东鹊他似乎知dào

很多嬴政的秘密,嬴政对他很是信赖。”

胡亥也在一旁苦涩的说道:“的确,若说父子之情,父王心中大概只能装下东鹊公子一人吧。”

“嘿嘿嘿。”青奇却不合时宜的笑了起来:“我有一次不小心听到流云说,这东鹊的身世好似很奇怪噢~”

“哪里奇怪了?”胡亥眼睛一亮,扭头看向青奇。

青奇连忙摆摆手,想到胡亥在这里,他不好说东鹊的事,便只敷衍道:“他出身魔门啊,还不奇怪么。”

“那有什么奇怪的,他那是奉了父王的旨意,潜入魔门的。”胡亥翻了个白眼:“还听说原来东鹊是个修真废材,他的身体体质只适合修liàn

魔门术法,若是他不拜入魔门,想来一辈子与修真无缘啊。”

“是么是么,还有这等事啊。”青奇一脸没见识的看着胡亥。

墨娘止住了两人的谈话,转而又问胡亥:“天旬呢,他怎么样了?”

“天旬倒是没什么事。”胡亥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他的母亲如今嫁给了我的父王,天旬算是父王的继子了,如今天旬就住在我的公子府邸里,只是,他的母亲似乎并不亲近与他。”

“天旬没事便好,也总担心会辜负了天洋洋阁主的交代。”墨娘揉了揉眉心,又低头看向软塌上的白羽。

白羽双眸紧闭,脸上是病态的苍白,缎子般的黑发披在枕头上,整个人恬然安静。

“你们先出忙自己的吧,我陪着白羽就好了。”墨娘叹了口气,又嘱咐青奇道:“等东鹊回来了,告sù

我一声,我有事想问他。”

“好。”青奇点了点头。

胡亥还想再跟墨娘说几句话,却被青奇连拉带拽的带出了房间。

“墨娘心情不好,你的事明儿再说吧。”青奇站在院子门口,扭了扭自己的老腰。

“我明儿还能进来么,这可是整个咸阳城守卫最森严的国师府啊。”胡亥一脸菜色:“东鹊公子他压根就不待见我。”

“谁说的,东鹊人不错,你别总看不上他。”青奇依旧扭着老腰。

“他人不错?”胡亥翻了白眼:“魔门魔主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却设计人家儿子帮他的忙,伙同那个楚灿三人

,将魔主给毒死了,他自己带着雪轻泽跑回了咸阳,留下根基最浅的楚灿在魔门收复一众属下……”

“那不是为了你家父亲的大业么。”青奇翻了个白眼,一脸不以为然:“更何况,谁说楚灿根基浅薄了,他在那个时候,是最适合留下的人不是么?”

“哼,东鹊公子怕是因为担心,若是带着楚灿离开,留下雪轻则,雪轻则会在反映过来后,带着魔众找他报仇吧。”(未完待续……)

203 赢果儿之死

“小小年纪,想的事情还不少。”青奇面带同情的看着胡亥:“当个人类还真是不容易。”

胡亥看着青奇同情的眼神就觉得浑身不得劲,便不阴不阳的又将话顶了回去:“听说植物修仙比较困难,是因为没长大脑?想来这就是你想事比较少的原因吗?”

“臭小子,怎么跟你爷爷说话的!”青奇当下就拉下了脸。

两人一边吵吵着,一边远离了白羽暂住的院子。

墨娘正低着头看着白羽的睡颜,脸上一片晦暗。往日的种种浮上心头,有开心的,有难过的,但更多的却是聚少离多的无奈感。

“我如今渡劫成功了,你却木头般的躺在软塌之上……”墨娘伸手用手指梳理着白羽的发丝,眼中隐隐有晶莹闪动:“我知dào

,你是在怪我总是不辞而别,为人妻子,却从来不尽妻子的责任,不但没有为你生下一儿半女,就连夫妻两个相聚的时间,都少的可怜。”

墨娘一直守在白羽的软塌边儿,她是已经进入大乘境界的修仙者,几日几夜不睡觉对墨娘来说,根本谈不上什么,更何况进入大乘期后,体内的神力会跟着天地间的灵力自发的运转,便是墨娘什么都不做,只睁着眼睛发呆,身体的伤也在自动的修复着。

一个月之后,墨娘身上的伤已经完全恢复了,而床榻上的白羽却还是老样子,只看上去又清瘦了几分。

墨娘从赢东鹊那里得知。白羽这病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偶尔昏迷,后来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到最后便是醒着的时间短了。

而如今,墨娘陪着白羽整整一个月不眠不休,白羽竟然一次都没有睁开眼前,不吃不喝,要不是白羽的心脏还在跳动,白羽跟死人已经无异。

这天,赢东鹊给墨娘带来了消息。始皇帝嬴政刚从闭关中出来。听说墨娘回到咸阳了,要见她。

想也知dào

,嬴政召见墨娘是为了轩辕剑。

墨娘将轩辕剑埋在了长平战场黑水潭底下的山洞里。因为剑并不在自己身上,所以她对面见嬴政一点都不担心。

只是墨娘依旧无法跟脑海中的小镜子取得联系,即使墨娘离开了长平战场,镜子奶奶依旧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再对墨娘说过。而墨娘也无法再自主传送到镜子空间当中去。

墨娘本来打算去昆仑雪山的圣殿入口进入。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可一到咸阳,墨娘见到了昏迷的白羽,便一时间把其他的事都撇到一边儿去了。

赢东鹊告知墨娘,嬴政会在天亮之后呆在阿房殿里,等待墨娘。

墨娘点了点头,送走了赢东鹊,又坐回到白羽身旁。

这会儿才刚刚入夜。离明日面见嬴政还有好一段时间。墨娘用湿毛巾帮白羽擦了擦脸,又起身走到了窗边。

推开窗子。月色入户,不大不小的院子中,一棵几人环保粗的榕树静静的立在月光之下。

墨娘看着那榕树一阵恍惚,记忆中有个女子,每当逢到这种月色,总喜欢拿着三尺红绫,往那树下一站,摆上一个小绣蹲,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墨娘怔忡了一会,又回头看了眼软塌上的白羽,紧接着转身跳出了窗户,直接御空飞行出了国师府邸。

在见嬴政之前,墨娘还有一件事要做。

杀了赢果儿。

夜风瑟瑟,一轮明月高悬,长公主府内灯火通明。

今夜是驸马楚灿的诞辰,公主府内正大摆宴席,一派歌舞升平。墨娘立在宴会厅外侧的大树上,将身形隐匿,藏于夜色当中。

约摸到了四更时分,宴席才慢慢散去,天边此时已经微微透出亮色,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

宴席散后,丫鬟小厮匆忙收拾着宴会厅,而楚灿则协同赢果儿一起,往后院走去。

“天快亮了呢。”赢果儿看着天边一抹朝霞,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驸马今儿高兴么?”

“算是高兴吧。”楚灿扶着赢果儿的腰,他看的出来,赢果儿已经醉了七八分了。

“你不高兴,我知dào

。”赢果儿猛的转身,拉开楚灿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你恨我,恨我父王,恨我大秦帝国……”赢果儿的话说的凶,可她的语调却婉转黏人。

“你又说醉话了。”楚灿无奈,只得上前去拉赢果儿的袖子。

“我没说醉话!”赢果儿将楚灿猛的甩开:“三年前,我嫁给了你,这么久了,我知dào

你手里有股不小的势力,是楚国留给你的势力,可你为什么,一直不让我沾手那股势力……”赢果儿秀目圆睁,一脸不甘心的看着楚灿:“你不爱我对不对?你觉得我不配当你的妻子?!”

“别闹了。”楚灿脸色已经不好kàn

了。

“我闹什么了?”赢果儿的声音更大了:“你娶我,是因为驸马的身份能让你在大秦朝立足,并不是因为你喜欢我,你根本不相信我……”

“那又怎么样?!”楚灿脸也黑了下来:“别跟我说什么喜欢跟爱,你跟我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你给白羽下那种不要脸的药,以为白羽能跟你滚作一团,可人家白羽扔下去去找墨娘了,你自己药力发作,拼命拉着我不放……”

“住口!你住口!”赢果儿伸手平伸,一把硬弓出现在她的手里,她另一只手执箭上弦,对着楚灿:“是你趁人之危,强要我了,否认,依墨娘这次又失踪三年之久来看,白羽难保不会爱上我!”

“白羽?哈。”楚灿眼中闪着一抹恨不得噬其肉的凶光:“他这三年来,一直浑浑噩噩,早就成了废人,你若是嫁给他,如今早变成一个只会照顾白羽吃喝拉撒的老妈子了!”

赢果儿不说话,她手里的箭尖又往前递了一分:“将你手里的势力交给我……”

“交给你又有什么用呢,你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公主而已。”楚灿似乎一点不在乎赢果儿手中的箭:“如今你若是杀了我,你就更是什么都没有了,你的父亲拿你当货物,起初想拿你笼络白羽,如今是想拿你笼络我,可悲啊……”

赢果儿眸光微闪,手里的弓箭晃了一下。

楚灿继xù

说道:“对了,你还有兄弟,若我没记错,那胡亥公子小时候跟你是极要好的吧,可后来他认识了天旬,便开始对你不假辞色起来。”楚灿眸光深冷,看着赢果儿的眼神好比毒蛇看着猎物:“这世上唯一对你好的,是你那个神女师傅吧,你为了个男人忤逆了神女,让神女多年计划毁于一旦,可她依然愿意为了复活你,付出那么大的代价,然后呢?你复活了,却将你师傅的叮嘱立kè

抛到了脑后,真是让人齿冷啊……”

“闭嘴……”赢果儿眸子里凶光闪动,她将手中弓拉满,似乎下一刻,就要射向楚灿。

“杀我?”楚灿笑了,那笑声大的很,在小路上荡漾着:“杀了我,你什么都没有了。”

楚灿一脸笑意,一步一步的走向赢果儿,伸手抚上了赢果儿拿着弓箭的手,将她的弓箭按了下去:“我们两个人好好过日子不好么?我会宠你,不让别人欺负你……”

赢果儿咬了咬牙,眼中还有怒气。

楚灿一把将赢果儿抱住,开始撕扯赢果儿的衣服,嘴里继xù

说着:“做个乖点的公主,不好么……”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吹过,赢果儿露出的肩膀被吹起了了一层疙瘩。

墨娘的笑声在园子里荡漾开来:“快停下吧,我可不想看到什么闹眼睛的画面。”

楚灿跟赢果儿大囧,连忙收拾好衣服,赢果儿又一次举起了手里的硬弓,楚灿也召唤出一把黑色怨气组成的长矛。

墨娘一身白衣,立在黑色树影之上,对这楚灿语气阴森的说道:“我来杀赢果儿,若是有人挡着我,一并杀了。”

赢果儿闻言,紧张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楚灿。

楚灿给了赢果儿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他站到赢果儿身前,将赢果儿护在身后:“果儿是长公主,墨娘你刚回咸阳,便要动这么大的干戈,不怕不好交代么?”

“交代?跟谁交代?为何交代?”墨娘冷笑一声,纵声跳下树巅,朝着二人飞来。

楚灿一惊,墨娘可是渡过大天劫的修士,他根本无法与之匹敌,若是墨娘今日铁了心一定要娶赢果儿性命……

楚灿想起在墨娘渡天劫的时候,赢果儿起义要杀墨娘,而那时候楚灿也帮着赢果儿拦着胡亥了,楚灿这会儿心里开始担心,若是墨娘杀了赢果儿之后,又要杀自己……

想到这里,楚灿挥手扔出一团黑气。

墨娘只一挥手,那团黑气便消散无踪了。

而赢果儿此刻正在为楚灿站到自己身前,保护自己的举动而感动着,再回过神来,却发xiàn

楚灿不见了。

“这就跑了?”墨娘看向南边的方向,露出冷笑来。

赢果儿见状,心里怒极,可她也不敢与墨娘硬拼,便想悄悄退走。(未完待续……)

204 雪轻泽秘辛

墨娘却一直在关注了赢果儿,赢果儿一动,墨娘也跟着动了起来。

一击致命。

赢果儿甚至还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一束金色光线在眼前一闪而过,胸口一阵冰凉的感觉袭来,意识便开始模糊了,随后轰的一声,整个人跌倒在地,入眼便是一片血红之色。

赢果儿胸前被光束穿了一个血窟窿,她此刻正双眼无神瞳孔扩张的躺在血泊之中,呼吸也停了下来。

墨娘站在赢果儿身前,从自己的空间截至总取出了一枚长箭,将箭扔到了赢果儿的尸体前。

这枚箭,是扎在城儿灵体上的箭,是杀死城儿的那枚箭。

如今,墨娘将这箭物归原主,还给了当时射箭的赢果儿,赢果儿一死,墨娘也算为城儿报了仇。

至于楚灿……墨娘抬头往楚灿刚刚逃走的方向望去,楚灿曾经数次的想杀自己,记得在鸡鸣山上,若不是流云相救,自己跟白羽已经死在楚灿的手下了。想到如今白羽躺在床上生死不知,墨娘的心又兀的疼了起来。

不过一瞬间,墨娘将情绪压了下去,起身朝着楚灿飞走的方向飞去。

像楚灿这种祸害,还是杀了的好。

墨娘循着踪迹找着楚灿,没想到楚灿没找到,倒是让她发xiàn

另外两个阔别已久的旧人。

雪轻则和霜夫人。

墨娘这会儿路过一个花园当中,而雪轻则跟霜夫人似乎正在争执些什么。墨娘按耐不住好奇心。便只得将杀楚灿的事儿缓一缓,先藏匿身形,落在了花园之中。

等落入到了花园之中。墨娘才发xiàn

,这地方虽然繁华似锦,可却不是真zhèng

的花园,这是一方墓地。

是左山晴的墓地。

“你说!为什么天旬可以复活!赢果儿可以复活!山晴就不能复活!”霜夫人正状似疯癫的拉扯着雪轻泽的衣袖,脸色带着摸偏执的狂躁。

“都说了好多次了左山晴连尸体都没有留下,而且,她是怨气入体而死。灵魂已经腐坏了,无法重生……”

“骗我,你骗我!”霜夫人伸手啪的一声。扇了雪轻则一个耳光:“你嫉妒她是不是,你觉得娘偏疼她,所以你不想复活她对不对!”霜夫人扬手又是一个耳光落在雪轻泽的脸上:“你这个畜生!山晴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不帮她!”

“母亲。我说过了。不是我不帮她,而是她真的没办法被复活。”雪轻泽的嘴角已经溢出了血,看来霜夫人那两个耳光是用了真力qì

的。

“你还撒谎!”霜夫人气的开始拉雪轻则的头发:“便是复活起来比较困难,你也可以想办法的不是么!你看赢果儿,她复活的时候没有那么多长老为她站星宿位,可白羽可以屠杀三千奴隶,代替星宿位长老!”

“母亲想说什么?”雪轻则的声音低弱无力,带着丝丝哀求。

“你不是说复活山晴有困难么。你可以去杀三万奴隶!三万不够你可以去杀三十万!”霜夫人扬手又一巴掌拍到雪轻则头上:“你就是怕死!你怕你也变成白羽如今的样子是不是?你就是不想帮你的妹妹!”

“哈,母亲说的真是轻巧。”雪轻则便是再好的脾气。被霜夫人如此对待,他也已经怒上心头。雪轻则将霜夫人扯着自己袖子跟头发的手扒了下来,将霜夫人往后一推,语气中带着悲愤的说道:“母亲可曾想过,我也是你的孩子,你居然让我牺牲性命来救左山晴?”

霜夫人见雪轻则推开自己,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色浮现出一抹冷笑:“那又怎么样,你不过是个魔头的儿子。”

“魔头的儿子?!”雪轻则气急攻心,竟然生生喷出一口血来:“难道不是你自愿嫁给父亲,生下了我?更何况,左山晴难道跟我不是一个父亲么?”

“她跟你当然不是一个父亲,不过说那些做什么,忒的心烦!”霜夫人看到雪轻则吐了口血,语气也缓了下来:“你也别怪母亲心狠,母亲知dào

你为了母亲做了不少事,你心里一直是有母亲的,可山晴你一定要救,这是母亲此生最大的心愿了。”

“你知dào

我为你做了不少事……”雪轻则悲惨的笑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你不知dào

,你不知dào

这些年我为了再次见到你,究竟付出了怎么样的代价。我背着父亲打探你的行踪,好不容易得知你跟蓬莱阁主有关系,于是我忍着百虫噬心的痛,隐去一身魔功,藏入了三仙门,只为寻找到你的下落。我知dào

天旬是你的孩子,于是我装作温文尔雅的样子,处心积虑接近他,可还没等我套出你的消息,天旬便死了,天旬死了后,魔门围剿三仙山,我怕忤逆父亲让他生气会对您以后重新回到魔门不利,更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师傅,后来,我跟父亲回到了魔门,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你的消息了,你却突然联系到了我,却是为了……为了让我亲手弑父……”

讲到这里,雪轻则又吐出一口鲜血来:“有时候我想,若是我一直不曾执着与自己的母亲,是不是我的师傅就不会死,是不是,我便不会轻易上了赢东鹊与楚灿的当,错把毒药当作补药送给父亲……”

“还说那些做什么!”霜夫人脸色闪过一抹不耐烦。

“呵呵,呵呵……”雪轻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我为了见你,众叛亲离,杀师弑父,你却让我牺牲自己去救你的另一个孩子,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在你心里我恐怖不如一只狗吧!”

“雪轻泽!”霜夫人怒喝了一声。

雪轻泽只跪在地上悲凉的笑。

“罢了,夜里地上凉气重,快别在地上跪着了。”霜夫人放缓了语气,走上前去,想把雪轻则扶起来。

雪轻则借着霜夫人的胳膊,站起身来,眼色带着无限凄凉的看着霜夫人:“是不是母亲真的想让孩子舍了自己去救左山晴?”

霜夫人眼睛一亮,原本苦闷的脸立kè

展开了一抹笑:“我的儿子,你真的……真的是母亲的好儿子,若是你能救得了山晴,母亲……母亲真的是很谢谢你。”霜夫人状似抹着眼泪,一脸不舍的看着雪轻泽:“果然是我的好儿子,母亲真不舍得你受委屈啊,可你妹妹命苦,你还有父亲疼,可她出生后,连自己父亲都未曾……未曾相认过……”

“是么……母亲可是想让左山晴复活,然后让山晴的父亲看在山晴的面子上,再跟您破镜重圆?”雪轻泽猛的抬头,眼神中一片冰冷:“或许,正是因为苏华不再要你了,你才更希望左山晴活着,她的存zài

可以见证母亲的爱情不是么?”

“你,你在说什么?”霜夫人一脸惊恐的看着雪轻则:“你的样子可怕极了,你想做什么?”

霜夫人的话音一落,雪轻则手里的匕首已经刺进了霜夫人的胸膛。

霜夫人双眼圆瞪,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雪轻则:“你竟然,弑母……”

“你这样的女人,不配当我的母亲。”雪轻则微微抬着头,脸上一片冰冷,泪水却好似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眼角留了下来。

匕首被雪轻则拔了出来,又一次插入霜夫人体内。

霜夫人猛的一推雪轻则,雪轻则没有动,霜夫人自己却因为后坐力猛的退出去好几步,跌坐在地上。

“逆子,杀父杀母……”霜夫人瞪着眼睛看着雪轻则。

“母亲,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雪轻则朝着霜夫人走过去。

霜夫人吓的爬着后退了好几步,威胁着喝道:“你等着,我会杀了你这个逆子的。”

“你怎么杀我?”雪轻则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刺骨的冷笑:“您今儿可就要死在您最疼爱的女儿墓前了呢。”

雪轻则继xù

朝着霜夫人走去,霜夫人则护手朝着雪轻则扔了一个圆球。

雪轻则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挡开,可那圆球却在雪轻则面前忽然爆开,一股紫色的电流打在雪轻则身上,让他脚步踉跄,一下跌倒在地上。

霜夫人继xù

往雪轻则身上扔着圆球,这些球威力巨大,有的是雷,有的是火,甚至还有一个是冰,那冰球砰到雪轻则,竟然直接将他冻成了一个冰人。

霜夫人见雪轻则被冰球限制了移动,她才匆匆吃了止血药,狼狈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雪轻则冷笑:“凭你也想杀我?你看到了么?刚刚那些东西,都是左山晴的父亲给我的,他有多爱我,你哪里懂得,若不是你父亲和天旬的父亲,我如今已经跟他结成连理,带着左山晴一家三口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哈,真是笑话。”冰坨中的雪轻泽依旧能开口说话:“可您现在是始皇帝嬴政的女人呢,说来说去,你不过是苏华手中的一个货物而已,送完这家再送那家,你就是他的一条不要脸的狗……”

雪轻则的话好似触碰到了霜夫人的痛脚,她不顾胸口的伤朝着雪轻则奔了过来。(未完待续……)

205 雪轻则嘱托

可霜夫人刚跑了两步,又转身退了回去,她嘴角上挂着狰狞的弧度,一双眼睛中尽是疯狂之色:“你可真是活腻歪了,竟然对自己的母亲动手,不如就让我今儿替老天爷收了你这逆子。”

霜夫人言毕,又掏出一个黑色的铁链状的东西,那铁链上挂着一串一串黑色的球球,球球上有尖刺,刺儿上还闪着紫色的光。

霜夫人将铁链向着雪轻则扔去。

雪轻则挥手推出一股起浪,想挡住那铁链,可那铁链却好似跗骨之蛆一般,雪轻则挥出的那股起浪只是让铁链顿了顿,随即铁链就又冲着雪轻则飞了过来。

“去死吧。”霜夫人眼中带着冷光,阴沉的看着雪轻则。

铁链打在雪轻则肩旁上,那些黑色的尖刺刺破了雪轻则的皮肤,倒钩在血肉里面,大片的鲜血从伤口处涌了出来。

雪轻则知dào

着铁链黑球上淬了毒,他伸手赶忙要把铁链从身上拽下来,可没想到他这伸手一扯,那铁链却好似活了一般,拼命的往他身子里面钻去。雪轻则吓了一跳,赶忙运起了灵力,使劲的拉扯着黑铁链,可黑铁链的力量却出气的大,雪轻则一时跟它僵持了下来。

“别挣扎了,即便你能将那黑铁链拽出体内,可你已经中了它的毒……”霜夫人一边后退着一边冷笑:“你已经必死无疑了。”

雪轻则猛的抬头看向霜夫人,随即脸色闪过一抹诡异的神色。他放开拽着铁链的手,冲着霜夫人飞了过来:“那你就陪我一起死吧!”

霜夫人看着冲过来的雪轻则,眼中闪过深深的嘲讽。她将右手举起,一个金色的卷轴出现在她的手心中。

只一眨眼,就在雪轻则冲到眼前的时候,霜夫人捏碎了手中的卷轴,一阵金光亮起,等光线消散之后,地上只剩下眼中带着血色的雪轻泽一人。

“骗子!你这个骗子!你又跑到哪里去了!”雪轻则大声嘶吼着。可因为肩膀上的伤,他才喊了两声,便低头咳嗽了起来。

墨娘站着树梢上静静看着。她本不愿意插手别人的家务事,可看到雪轻泽如今的样子,墨娘还是闪身一跃,出现在了雪轻泽面前。

“墨娘?”雪轻泽的眼神已经开始模糊了。见墨娘走进。他只来得及伸出一只手,便一下跌倒在地,人事不知。

墨娘站在雪轻则身前,蹲下身去,将一丝神力探入雪轻泽体内。

雪轻泽中了很深的毒,除此之外,他的体内还有一股妖力若隐若现。

墨娘眼睛一沉,目光落在了雪轻则肩膀的伤口上。那个位置刚刚还有一个黑色的铁链存zài

,现在那铁链竟然已经完全钻入雪轻泽的血肉中了。

“苏华还真是能折腾。竟然可以拿妖兽来炼器……”墨娘伸手按上雪轻则的伤口,手掌上金芒闪动,不多时,一条黑色的蜈蚣被墨娘的金光拽了出来。

墨娘将蜈蚣扔到地上,指尖一闪,一朵金色的火焰亮起,墨娘将火焰弹到了蜈蚣身上,眨眼的功夫,黑色的蜈蚣连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葬身火海。火焰过后,地上留下了碎成几瓣儿的黑色铁链,正是刚刚霜夫人扔出了的那条。

墨娘又伸手搭上了雪轻泽的脉,金色的身体顺着墨娘的指尖流入雪轻则体内,在墨娘的催动下,神力在雪轻则体内运转了一周。

随着神力在雪轻泽体内流动,他的肩膀处开始涌动黑色的血液,神力在雪轻则的体内转了整整七圈,他肩膀处的伤口终于黑血流尽,涌出了鲜红的血液。

墨娘在雪轻则后背拍了两下,雪轻则又吐出一口黑血,终于幽幽醒了过来。

“谢谢你了,今天若不是你,怕我早已死在这里了。”雪轻则缓过神来,盘膝坐下,一边调动体内的灵力一边对墨娘说着感谢的话。

“你以前也曾出手救过我,所以今天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墨娘见雪轻则醒了,也不愿意在此地多逗留,便想要告辞:“我在追一个人,不便久留,就先行别过了。”

雪轻泽见墨娘要走,赶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墨娘,你是不是在追楚灿?”

“是,你怎么知dào

?”墨娘回头看向雪轻泽,不过这问题一问出口她就知dào

答案了。刚刚她追楚灿到了这,相比雪轻则是正好kàn

到楚灿从这里路过吧。

“刚刚在跟母亲谈话的时候,隐约感觉到了楚灿那一身魔气森森。”雪轻泽的气息已经调的差不多了,这会儿他步子站的稳了,脸色也好了不少,他两步追到墨娘身后,问道:“不知dào

墨姑娘与这楚灿有何冤仇?”

“你要阻止我?”墨娘回头,看向雪轻泽:“还是说,你也看楚灿不顺眼,想跟我联手?”

“墨姑娘若是追着楚灿而来,想来也听将我与母亲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了。”雪轻泽定定的看向墨娘,眼神中带着沉痛依旧一丝破釜沉舟后的释然:“我此生最后悔的事情有二,一为杀师,二为弑父。”雪轻泽凄然的笑了笑:“想来我这种杀师弑父的人,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最有应得,不过……我不甘心。”

墨娘挑了挑眉毛,没说话。

雪轻泽声音越发低沉暗哑:“我与赢东鹊,楚灿三人合力杀死了父亲,虽然当时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父亲投下了毒,可后来父亲毒发,我却因为担心他解毒之后会对下毒的我出手,所以默认了赢东鹊和楚灿对父亲再下暗算……”

“你的家事,我不感兴趣。”墨娘正对着雪轻则踏出一步:“我时间紧的很,你还是长话短说。”

雪轻泽愣了一下。

此时朝阳已经升起,墨娘的头发如瀑般披散,一身素白色长袍,广袖细腰,沐浴在朝阳的霞光中,越发显得出尘脱俗。

雪轻泽这才猛然想到,如今的墨娘已经渡过了大天劫,进入了大乘境界,此时的墨娘,已经跟雪轻则是两个层次的人了。

“罢了。”雪轻泽轻笑一声:“原本我只是想让墨娘将追击楚灿的事转交给我,待我帮你手刃楚灿之后,想求你帮我带一件东西到渤海三仙山。可现在看来,杀楚灿对你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带什么东西去三仙山?”墨娘打断了雪轻则的话:“你还有什么东西,要送回三仙山么?”

雪轻泽被打断了话也不生气,而是脸色露出一抹凝重的神色:“我知dào

因为白羽的事,您怕是不会再为嬴政卖命了。”

墨娘摇了摇头,一声冷笑:“你真是想叉了,我从未为他卖过命。”

雪轻则挑了挑眉毛,眼中划过一闪而逝的疑惑,随即摇了摇头,也不再多想,只继xù

说道:“如今咸阳城如铜墙铁壁,想从这里逃走太难了,不过您既然已经渡过了大天劫,想来,也只有你能帮我。”雪轻泽顿了顿,好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他缓步走到墨娘身侧,将声音压的极底:“请您帮我将伏羲琴还给三仙山。”

雪轻则的话一说完,墨娘的瞳孔急剧的收缩了一下,她猛的拉住雪轻则的胳膊,急促的问道:“你不是已经将琴送给嬴政了么?我又如何能帮你将琴带出去?!”

“这件事就不劳墨娘费心了。”雪轻泽将墨娘抓着他胳膊的手扒了下去,面上带着一丝决然:“三日后的子时,我在城内三仙门旧址等你,你一定要帮我将伏羲琴送走,这是我为师门唯一能做的事了。”

墨娘依旧一脸疑惑的看着雪轻泽。

雪轻泽后退了一步,朝着墨娘拜了一下,随后转身预控飞走,朝着刚刚楚灿消逝的方向追去。

墨娘见雪轻泽去追楚灿了,她清楚雪轻泽如今虽然受了伤,可他的实力却比楚灿高了不止一点半点,所以墨娘倒不担心雪轻泽的安危。

墨娘这会不急不慢的往王宫走去。到了宫门口,便看到了早早等在那里的赢东鹊。

“我陪你见父王吧。”赢东鹊见墨娘走了过来,忙迎了上去:“父王最近的情绪波动越来越大,我陪着你,父王的态度也能和缓些。”

墨娘谢过赢东鹊,两人一起进了宫门,往阿房殿走去。

阿房殿的布置比以往更加堂皇富丽,两人一进阿房殿的院门,便有丫鬟进了殿内通报嬴政,片刻的功夫,墨娘跟赢东鹊就被带进了阿房殿中书房内。

嬴政正低头研究着什么。

墨娘一走进书房,脚步忽然觉得一沉,心脏也毫无预兆的加速跳了起来。

“墨娘回来了?”嬴政抬起了头,鹰隼般的眼神落在墨娘身上。

“好久不见了。”墨娘瞬间压住体内奇怪的变化,抬眼看向嬴政。

嬴政点了点头,又越过墨娘,看向站在墨娘身后的赢东鹊:“你也来了,几日不见,好似清瘦了不少。”

“劳父王费心了,孩儿不曾清瘦,见日好吃好喝的养着,倒是肥了不少呢。”

赢东鹊脸上露出一个爽朗的笑:“昨日夜里,儿臣的下属送了儿臣两篓子黄河肥豚,儿臣已经命人送了一篓子进宫给父王……”(未完待续……)

206 救流云

墨娘站在大殿内,看着这对父子亲密的唠着家常,一时有些怔愣。传言嬴政对赢东鹊青眼有加果然不是假的,看眼下这个样子,墨娘甚至怀疑,只有赢东鹊一人是嬴政生的,那扶苏跟胡亥还有赢果儿等一众公主,莫不是抱来的吧?

这边嬴政跟东鹊说了几句话,就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墨娘身上。

“白羽的事,我很遗憾啊,大秦损失了一名大将……”嬴政一阵唏嘘。

墨娘沉默不语,她低着头,眼神却一动不动的盯着嬴政脚下的影子。若是她的感觉没有错的话,嬴政本人是一点法力都没有的,诡异的是嬴政脚下的影子。

“希望你不会因为白羽的事怪朕。”嬴政在表达了自己对白羽的愧疚之意后,将话题转移到了正题上:“轩辕剑是秦国国师的佩剑,如今墨娘您总是不在都城,朕已经将国师的位置给了东鹊,墨娘便把那轩辕剑交出来吧。”

“陛下。”墨娘这才抬起了头,平静无波的眼神看向嬴政:“墨娘有一问题想问。”

嬴政挑了挑眉毛,半晌点了点头:“你问。”

“流云在哪里?”墨娘的眸子里泛出一层波澜,语气带着丝丝强硬:“还请陛下告之。”

嬴政眯了眯眼睛,看着墨娘的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悦。

“父王,墨娘就只有流云一个族人了,她殿前无状,虽然于法不容可是其情可悯。”赢东鹊见嬴政似乎要生气了。赶忙出言打起了圆场。

赢东鹊的话一落,嬴政便冷哼了一声,可终究是没有追求。只转过头,往殿后走去。

“东鹊,带着墨娘去看流云。”嬴政人已走远,声音却依旧清晰的传了过来:“三日内交出轩辕剑,这是朕看在白羽的情面上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东鹊带着墨娘转神走到了阿房殿的耳房,那是一件看起来堆满杂物的房间,可墨娘一进这屋子。便知dào

,这些所谓的杂物,都是小师叔苏华的宝贝。

“这屋子平时谁住着?”墨娘问赢东鹊。

东鹊眼神闪了一下。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出言骗墨娘:“是苏华。”

“苏华……”墨娘从东鹊那里得到了准确的答案,心里头一阵泛苦。她明明早就知dào

苏华一直是嬴政的帮凶,可眼下见到了苏华的实验室就在阿房殿。墨娘心情还是无比沉重。自己曾经亲密无比的小师叔一直在帮着敌人。这滋味自然不好受,

赢东鹊带着墨娘走到耳房的角落,那里有一个只容一人的传送阵。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赢东鹊叹了口气,闪身将传送阵让到墨娘面前。

墨娘点了点头,踏上了传送阵。

一阵光亮起,等墨娘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到了一处花园之中。

这花园静谧异常。只有繁华似锦,却一点鸟虫的声音都没有。

墨娘顺着花间小路走着。没多久,她便看到了流云。

流云正双眼无神的坐在一个小木屋门口。

墨娘三步并两步走到流云身旁,这才发xiàn

,流云那本是洁白无瑕的衣袍已经多处侵染的血迹,他的脚踝上还系着一根铁环,这铁环墨娘倒是看着眼熟,好似是小师叔研制的一种可以压制灵力的东西。

“流云,你怎么样了?”墨娘蹲下身子,抬眼看向流云。

流云的眼中涣散无神,墨娘叫了好多声他都没有丝毫回应,到了最后,墨娘只得用上神力,将流云震了一下,流云的眼神才渐渐恢复清明。

“墨娘?”流云原本暗淡无光的眼神在看到墨娘的瞬间亮了起来,可接下来,他仔细打量墨娘,在看到墨娘脚腕上那圈金色藤蔓的时候,一丝苦涩浮上了他的脸:“你也被抓进来了?”

“没有……”墨娘伸手扯了扯自己脚上的金色藤蔓,这藤蔓是黑水潭中那个少年绑在自己身上的,她出了长平战场之后,曾经数次想把这藤蔓撕扯下去,可却终是无果。墨娘撕扯了两下藤蔓,知dào

撕不下去,也就不再理会它了,只专心看着流云,仔细的问着:“你身上可有哪里不适?”

“不适?”流云摇了摇头:“没有,只不过废了我一身灵力,你还是快走吧,从这里出去之后就远远的离开咸阳,是我对不住你……”流云语气萧瑟:“我没完成族长的嘱托,女娲石丢了,天旬也被抓了回来。”

墨娘没理会流云的后半句话,而是为了流云那句废了一身灵力而大吃一惊,她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流云:“流云你明明已经是大乘境界的修真者了,离修成真仙不过一步之遥,怎么可能被废去灵力?”

“有什么不可能的。”流云凄然一笑:“以往每次想到自己已经渡过大天劫,进入大乘境界后,我便沾沾自喜,今日始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是谁做的?”墨娘眉头紧皱,眼神中露出一抹不安:“是嬴政么?”

“嗯。”流云点了点头:“真是奇怪的很,嬴政身上的力量诡异莫名,让人完全摸不到头脑。”

“那应该是他依靠神器修liàn

得来的力量。”墨娘叹了口气,又说道:“眼下这些事先不提,你赶快进入到我的空间戒指中,我带你离开这里。”

流云眼睛一亮,随即又摇了摇头:“你看我脚上这圆环,它不禁压制了我体内的灵力,让我不能继xù

修liàn

,而且还限制着我走不出这小木屋的范围。”

墨娘听流云这么说,便伸手覆上了流云脚踝处的圆环。

这圆环不知dào

由什么材质做成,入手冰冷刺骨。墨娘催动体内的神力想震断圆环。

“不行的,这东西似乎同灵力绝缘,灵力无法对它起到作用。”流云看着墨娘的动作叹了口气:“你还是快走吧,不用管我了。”

流云的话音一落,那铁环也发出嘎嘣一声,碎成了两段。

流云眨了眨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快,进到空间戒指中。”墨娘催促流云。

流云点了点头,先是五心朝天的坐在地上,努力吸取了一丝灵力后,这才凭着这丝弱弱的灵力,飞入了墨娘的空间戒指中。

墨娘呼出一口气,有伸手掐了个诀,一个跟流云一模一样的虚影出现在木屋前面。墨娘伸手将地上的碎了的两半铁环捡了起来,给那个虚影带到了脚上。

做完这些,墨娘转身又沿着花园小径回到了传送阵处,传回了阿房殿的耳房。

耳房里,苏华已经回来了,此刻他正跟赢东鹊不知dào

在说着什么,见到墨娘出现,苏华一脸笑容的迎了过去。

“墨娘,你这三年又跑到哪里去了。”苏华一脸的无可奈何,还带着宠溺。

“……”墨娘实在不知dào

该同自己这小师叔说些什么,可眼下自己的空间戒指里还躲着流云,她万不能出现什么破绽,只得对着小师叔莹莹一笑。

苏华撇了撇嘴,埋怨了一声笑的真假,便走过来拉墨娘的手:“走,今儿正好东鹊也在,咱们去国师府吃顿好的。”

墨娘只得点头,只不经意的避开了苏华伸过来的手。

苏华对墨娘的举动也并不在意,在他看来,墨娘只不过还在因为花喜儿的事生他的气。

三人回到了国师府,赢东鹊吩咐下人摆酒做饭,三人则先在花园里坐了下来。

“好久没有大白天的喝酒了。”苏华一脸笑意,看着墨娘的眼神也越发温柔起来:“你还在因为花喜儿的事怪师叔?”

“墨娘不敢。”墨娘摇了摇头,一心只想着怎么快点离开这里,那花园中的假流云撑不了多久,她要在三天内带着天旬,还有雪轻则说的伏羲琴,离开咸阳。

好在嬴政也给了墨娘三天时间,墨娘倒不担心这三天内,嬴政再找她的麻烦。

苏华见墨娘对自己一点不热络,心里也有些怅然,他最近越发怀念清水宗的日子了,这咸阳越来越腐坏,让他心中不爽的很。

就在三人各怀心事的当头,小厮拿个三壶酒过来。

赢东鹊将三壶酒的其中两壶分别递给了苏华跟墨娘,这才引着二人顺着花园小径往水边走去:“我府里有一处河流,直通渭水,不如我们乘船便游玩便小酌?下人们已经将小菜摆到船上了。”

苏华点头:“这倒是个优雅的趣事。”

墨娘也跟着点头:“还未曾听说,你府里竟然有这妙处。”

三人亦步亦趋的往河边走,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在眼前闪过,落在了赢东鹊身侧。

是国师府的侍从。

那侍从俯首在赢东鹊身旁一阵嘀咕,话说完后,东鹊摆了摆手,那侍从又化作一个黑影,飞走了。

“出了什么事?”苏华看向东鹊。

“看来我得失陪了。”东鹊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长公主和她的驸马楚灿被杀,尸体今早被发xiàn

在公主府花园,因为死状奇特,我得去瞧瞧。”

苏华闻言,眉头挑了一下,扭头就看向了墨娘,那神情好似在问,人是你杀的?(未完待续……)

207 夺舍?

墨娘才不会傻到要承认这些呐,她只一脸疑惑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dào

此事。

苏华见墨娘否认,便收回了目光,转头望向了王宫的方向。

“小师叔,东鹊都已经走了,这酒,我们还喝么?”墨娘晃着手里的酒壶,笑吟吟的看着苏华。

苏华眉头紧锁,看着墨娘的眼光透出一丝复杂:“白羽的事……”

“是命。”墨娘打断了苏华的话:“既然连小师叔都想不出办法救白羽,这世上怕也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了。”墨娘脸色露出一抹苦笑,她冲着小师叔摇了摇头:“你不必说话来宽慰我,到了这个时候,一切都于事无补。”

苏华漠然无语,过来好一会,他伸出手来想摸摸墨娘的头发,可刚抬起手臂,他又自己将手缩了回去。

苏华的动作全都落在墨娘眼睛里,可墨娘闭口不言,全当没看见。

“小师叔,说起来我们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喝酒了。”墨娘对着苏华晃了晃酒壶,露出一个略显疏离的笑。

“是啊,好多年了。”苏华的嘴抿成了一条直线,他呆呆了看了墨娘半晌,最后仰头喝尽了壶中的酒。

“小师叔?”墨娘看着情绪明显不对劲的苏华,心里有些打起鼓来。

“你在害pà

?”苏华放下酒壶,看着墨娘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己,顿时裂开嘴角笑了起来:“你竟然担心我会伤害你……”

“我……”墨娘语结,否认的话到嘴边最终没有说出来。而是转开了话题:“墨娘才堪堪渡过大天劫,再次见到小师叔,感觉自然是不同。”

“哦?”苏华歪着头看向墨娘。

墨娘坦然一笑。一双璀璨的眸子落在苏华眼中:“小师叔,你的修为,为何墨娘看不透呢,难道你早就偷偷的渡过了大天劫?”

苏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算是吧,墨娘不必纠结这些,总之小师叔是不会伤害你的。”

墨娘笑着不语,小口的喝着壶里的酒。

两人坐着河边。却已经没了心情乘船出城,只小酌片刻,相顾无言之下。苏华回了王宫,墨娘也转身回了小院。

院子里静悄悄的,墨娘推开房门,便看到了坐在软塌上。呆呆望着窗外的白羽。

“你醒啦?!”墨娘惊喜之下。快步奔到了白羽身旁,跪在白羽的软塌旁,伸手一把将白羽抱在怀里:“你都要吓死我了。”

“墨儿?”白羽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墨娘。

白羽的这声称呼,让墨娘彻底愣住了,墨娘只觉得一股让她从头顶冷到脚底。

“你叫我什么?”墨娘松开抱着白羽的双手,惊恐的抬头看着白羽的脸:“你叫我墨儿?”

“怎么了?叫错了么?”白羽的眼中闪着戏谑的光,他伸手掐了掐墨娘的脸。又弯腰去拽墨娘脚踝上的金色藤蔓。

墨娘整个人如堕冰窟,她不知dào

白羽这是怎么了。他是让黑水潭中那个形貌形似的少年附体了?!或者,这是传说中那种极其恶毒的夺舍道术?

墨娘木木的看着白羽,白羽正努力的扯着墨娘脚上的藤蔓,便扯嘴里还边嘀咕:“怎么一觉醒来,本座身上一点法力都没有了,连一个藤蔓妖都不听我的了……”

看着白羽从软塌上起身,专心致志的摆弄着墨娘脚踝上的藤蔓,墨娘脸色闪过一抹冷意。

墨娘不知dào

白羽到底被这少年怎么样了,可眼下明摆着的是这少年夺了白羽的身体……

墨娘眼中闪过一抹杀机,她挥手朝着白羽的后颈切去。可就在手掌堪堪要落到白羽的后颈处时,白羽忽然转过头,一脸奇怪的看着墨娘。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墨娘心里一哆嗦,那少年的能耐墨娘可是见识过的,分分钟就让她灰飞烟灭不带打蹦儿的。

“刚刚好像有杀气!”白羽一脸的蠢萌。

“……”墨娘眼神飘忽了一下,讪讪的拍了拍白羽的头:“怎么会呢,这里是国师府,安全的很。”

“国师府?”白羽的脸色又闪现出一抹疑惑,紧接着疑惑褪去,只剩下惊喜:“本座就觉得诡异的很,难道这里就是外面的世界?!”

“……”墨娘眉头皱了皱,白羽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难不成他也不知dào

自己怎么夺舍过来的?

白羽却还在顾子的欣喜若狂,嘴里笑呵呵的不停的说着:“外面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啊,到处都亮的刺眼,空气清澈透明……”

白羽这边越高兴,墨娘就越烦躁,她现在最怕的是白羽的身子会一直被这个人占据,若是白羽回不来可怎么办。

就在这时,白羽的身子忽然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那少年的魂魄也不见了。

墨娘赶快跑过去将白羽抱了起来,又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到了软塌上方

,这才探出一股神力进入白羽的身子,想看看白羽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白羽还是老样子,身体虚弱,灵力衰竭。

墨娘十分想看看白羽的魂魄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可她修习的是光系道术,关于灵魂一类,墨娘是一点都不懂。

听说鬼修对灵魂的研究很透彻……

墨娘眉头紧锁,坐在白羽的床侧沉默了半晌,终于让她想起了个修习鬼修的人——白羽的父亲武安君。

墨娘抱着白羽的身子,走出了小院门口,直接预控飞向了武安君府邸。

到了武安君府邸,老管家匆忙来迎接。

白管家还是那副鹤发童颜的样子,倒是让墨娘惊讶不已,她倒是没想到,这白府的管家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并且与武安君一样,也是名鬼修。

白管家领着墨娘往老爷的小院走,一边走还一边跟墨娘诉着苦,无非是这三年来,老爷又苍老了很多,为了少爷的事老爷劳心劳力,希望一会墨娘见到了老爷,多顺着些老爷之类的。

将墨娘引到老爷的院子外,白管家将院子门打开,放墨娘跟白羽进去,自己则将院门一关,守在了院子外。

墨娘心头疑惑不已,按说她以往箭武安君的时候,这个管家并没有这么啰嗦絮叨,还寸步不离的守着……

不过想来武安君是白羽的父亲,自然是不会害自己的。墨娘定了定神,抱着昏迷的白羽,踏入了小院之中。

武安君这会儿正静静的躺在院子中一颗大树下的藤椅上,青奇正站在武安君身侧,两人身旁隐隐有阴气缭绕。

墨娘心里觉得惊奇,便放慢了脚步,悄悄的走了过去。

“你来了。”青奇见到了墨娘,便放开了他搭在武安君肩膀处的手。

随着青奇的动作,青奇与武安君身旁缭绕的阴气渐渐散去,武安君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武安君看起来比三年前苍老多了,虽然以墨娘此刻的眼里可以看出,武安君的修为比白管家强的多,可不知为何,他竟然比白管家苍老的多。

“你来了……”武安君用怜悯的眼神看了眼墨娘,随后,他又将目光落到了墨娘怀中抱着的白羽身上:“我儿子如何了?”

“他……”墨娘低头看着怀中的白羽,叹了口气:“我们进屋说吧。”

武安君点了点头,在青奇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您的身子怎么了?”墨娘看着连走路都喘粗气的武安君,担忧的问道



“是老毛病了,我都习惯了……”武安君一脸的云淡风轻:“年轻时候做的孽。”

墨娘还想再问,可考lǜ

到也许是武安君的隐私,便只点了点头,不再继xù

说什么。

墨娘,武安君还有青奇,三人进了屋子。将白羽在软塌上放好,墨娘道出了此行的来意。

“我知dào

父亲您是鬼修,所以有些问题墨娘想请教。”墨娘一手握着软塌上白羽的手,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哀愁。

“有什么疑问,你尽管问吧,若是我知dào

,一定实言相告。”武安君虽然嘴里在跟墨娘说话,可眼睛是片刻不离床上的白羽。

“父亲,可知dào

夺舍?”墨娘抬头看向武安君。

“夺舍?”武安君转头看向墨娘,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夺舍之术我不懂,可我却晓得,白羽并未被夺舍。”

“什么?”墨娘瞳孔收缩了一下:“我不懂父亲为何这么说,父亲怎么知dào

我说的是白羽?”

“你回来不过几天时间,这之前,白羽已经昏迷接近三年。”武安君揉了揉眉心,缓缓说道:“你定然是看到他醒来过一次,觉得他性情大变,跟往日的白羽丝毫不同。”

墨娘皱眉不语,她很清楚,白羽不只是性格不同,而是整个人都不同,灵魂都被换了好么!

武安君却顾自说着:“那便是白羽,只是你一直都不晓得的白羽。”言毕,武安君脸色闪过一抹迟疑,又改口说道:“不对,他不叫白羽,白是我为他冠的姓氏,为的只是当初自保而已。”

“父亲……”墨娘越发摸不到头脑了:“你在说什么,墨娘听不明白。”

武安君沉默了好一会,才对着青奇挥了挥手,示意青奇出去之后,他才转头对墨娘说道:“不如,我讲个故事给你听。”(未完待续……)

208 武安君旧事

武安君的脸色很不好,好似有什么正在透支着他的生命。

阳光从窗棂射进来,武安君靠着窗户,将头转向窗外,看着那亮晶晶的阳光眼中闪过渴望和贪婪。

“都说骄阳似火,可偏偏阳光对我却是吝啬的。”武安君咳嗽了两下,扭头看向墨娘:“这阳光照在我身上,我竟然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墨娘皱了皱眉头,沉默着伸出了手,搭在了武安君的手腕上。片刻之后,墨娘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敢置信,她收回放在武安君手腕上的手,眼神复杂的看着武安君。

“别这么看着我,我活的日子已经够久了,这辈子我什么都做过,早年征战沙场意气风发,晚来又有一个出类拔萃的儿子,我已经不亏了。”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墨娘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你这是阴气如体,要尽早治疗才行。”

“青奇已经尽lì

为我治疗了,它每日都来吸取我身上的阴气,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武安君摇了摇头,可脸色却带着一丝淡然:“这些阴气一日比一日多,不过我好歹也偷活了几十年,早就够本了。”

武安君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年迈老者看着自己后辈安详表情,说了一个故事给墨娘听。

武安君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荤冷不忌,在他眼中,战作为一个将军,战场的胜利便是一切。

于是,他做了一件让他终生后悔的事。

长平之战。他因为一己之怒,坑杀了四十万降兵。

武安君犹记得,那天是个大阴天。他坐在一匹汗血宝马上,披着黑如夜空的兽皮斗篷,风猎猎的吹着,他瞪着眼睛看着手下的将领们督促降兵们挖坑。

嘴里还带着腥咸味,手中剑上的血还没有干涸,见深坑已经挖好,他挥了挥手。示意兵勇们可以将降兵推入坑中了。

看着降兵们阵阵哀嚎惨叫,那些埋土的兵勇手也在不住的颤抖着,杀降兵。这可是丧尽天良的事……

武安君冷笑一声,打马转身,来到了自己的营帐门口。

武安君的营帐是整个军队中最豪华的营帐,一个以牛皮盖着羊毛搭成的营帐。可如今最显眼的却不是这帐子。而是帐子门口扎着的一根粗木桩。木桩上倒掉着这个人。

这人是赵国的领兵将军,单字羽。

因为此人,武安君屡次受挫,这让生平不尝败绩的他犹未义愤难平。

“羽将军,看到了么,坑已经挖好,那些降兵马上就要陪你一块下地狱了。”武安君手里拿着牛皮袋装的酒,跳下马。站到了这个倒吊在木桩上的男人面前:“这样也好,免得你一个人到下面孤单。”

“你杀降兵?!”羽将军的脸因为愤nù

已经扭曲。他双目赤红,以为倒掉着,他胸口上的血染满了他一脸,让他整个人显得尤为狰狞。

“你这么愤nù

干什么?”武安君喝了口酒,随后将剩下的酒全倒到了羽将军的脸上,为的就是羞辱这羽将军:“我不但杀降兵,我还要他们以世上最痛苦的方式死去,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敬畏大秦,再不敢与我大秦争锋芒!”

羽将军听武安君说这话,不怒反笑,还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脸上的酒。

“你还笑的出来。”武安君蹲在地上,抽出腰间的刀,用刀背拍着羽将军的脸:“虽说你坑了我好多次,可我却也蛮欣赏你,不如你投入大秦,我保你性命无虞。”

“保我性命无虞?”羽将军血红色的眼睛中透着赤果果的鄙视:“像那些降兵一样,性命无虞?真是笑话!”

武安君的眼睛眯了眯:“这是你最后一条生路。”

“那又怎么样呢?让我背弃家乡父老?!”羽将军冷眼看着武安君:“一刀杀了我吧,我真不愿意同你这种宵小再说话。”

“你就尽管耍嘴皮子吧。”武安君从靴子里掏出匕首,一把插进羽将军嘴里,匕首一动,往左一划,往右一华,羽将军的嘴巴,就这么被豁开了,沿着嘴角的两条线,一直豁到耳廓。

武安君做完这些,站起身来,翻身上马,看也不看身后一眼,径直往埋降军的大坑方向走去了。可他走出好远,犹能听到身后羽将军在怒声骂老天。

“嘴巴豁成那个样子,还有力qì

说话……”武安君眼中怒意更生,他扭头吩咐身旁的人,将羽将军吊的更高一点,再拿着匕首守在羽将军身旁,若是羽将军身上的伤口止血了,便再将它豁开。

“我要让他鲜血流尽而死。”武安君骑在马背上,身后的黑色披风被风吹的鼓鼓的。

视角再回到武安君府邸。

墨娘皱着眉头听着武安君回忆,他不知dào

武安君为何突然对自己讲起曾经的事,墨娘心中隐隐有一种想法,又觉得那个想法特别不靠谱。

“父亲,为何你为白羽起名羽字呢?据我所知,白羽是您从长平战场上抱回来了。”墨娘顺了顺耳边的头发,疑惑的看向武安君。

“说是我抱回来的,也不算,不过当初要把白羽接到武安君府邸,也只能这么说了。”武安君看着躺在软塌上的白羽,哀叹一口气:“之所以为它起名羽字,也是因为那个羽将军。”

“可是……”墨娘迟疑。

“没什么可是的。”武安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继xù

说道:“长平一一战之后,我也不能寐,日不能寝,终日生活在郁郁不安中,我发xiàn

自己身旁不知dào

何时开始,出现了各种诡异的事,现在想起来,才晓得那是阴气聚集与我加的宅子。”

墨娘疑惑不已。

武安君继xù

说道:“开始的时候还好,只是会碰到些诡异的事,家里的小厮莫名死去,夜里能听到战场杀伐之声,可后来,我便开始神思恍惚起来,有一次我被白管家在花园里打醒,当时我迷迷糊糊的,竟然在自己给自己挖坑,要把自己活埋起来……”

“被白管家打醒的时候,我着实吓坏了,我知dào

是活埋降兵一事自己做的太过,遭了报应,所以我便开始四处托人,花大价钱寻访能人异士,为的就是将我从这冤孽中解救出去,为此,我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得罪过大秦的神女殿下。”武安君飒然一笑:“那神女殿下,实则就是一个草包,对我的事无法施以援手不说,还竟出些馊主意,老子的命那段时间差点让神女折腾没了,不过后来,我遇到了在凡间游历的修真弟子。”

武安君顿了顿,眼神复杂的看向墨娘:“我遇到的人,便是你小师叔,苏华。”

“你跟小师叔早便相识?”墨娘疑惑的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我一直知dào

你跟清水宗有渊源,却不知dào

这断渊源是因为我小师叔。”

“你小师叔是个能人。”武安君眼中流露出一抹敬佩之色:“是他,指引我去了长平战场,又由他做法,在长平行超度之事,只不过长平战场上怨气太重,四十万被坑杀的战士早已化作冤魂厉鬼,苏华隐隐看到那群冤魂厉鬼有一个头领,苏华便用秘术,从那头领身上抽了条半魂出来,这便养成了还是婴儿的白羽。”

武安君缓缓起身,坐到了软塌旁,伸手帮白羽盖上被子,又继xù

说道:“我虽然不知dào

这半魂是来自那个枉死的战士,可要说死在长平战场上的敌军来,我脑海中印象最深的,便是羽将军,于是,我将那孩子取名白羽,没想到,还真让我蒙对了,白羽越长越大,他的五官轮廓便跟那当日被我吊在树桩上鲜血流尽而死的羽将军一模一样。”

武安君顿了顿,好似陷入了回忆,墨娘乖觉的没有打断他,不多时,武安君继xù

说道:“这条半魂冠了白家的姓氏,被我抱回了武安君府邸,那些长平战场上的怨魂果然不再如往日那般猖狂的纠缠与我了,可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后来又怎么了?”墨娘问道。

“虽然白羽一直呆在武安君府邸,挡住了绝大数的怨魂,可那长平战场的怨气何其重,所以怨气还是不自觉的往我身边汇聚,于是,苏华开始让我修liàn

鬼道术数。”

“我看你那管家也是鬼道中人,看来修为还不低。”墨娘插嘴说道。

“白管家年少时便是我的家将,长平战场的时候他也伴着我,我觉得修liàn

些鬼道之术对他也有好处,何况他也一直生活在这怨魂横生的武安君府邸,所以我便将鬼道之术也传授给了他。”武安君的视线落在白羽身上,嘴里露出一抹苦笑。

“后来,我听从苏华的意思,让白羽求娶了你,苏华说,这时惟一为百白府破煞的方式,而你嫁过来之后,青奇也跟着来了,有了青奇,我身上的怨气慢慢的被压制住了。可好景不长,自从三年前……”

“三年前怎么了?”墨娘脸色闪过一抹焦急:“这跟白羽的昏迷有关系么?”(未完待续……)

209 半魂

防盗章节,马上就大结局了!

武安君的脸色很不好,好似有什么正在透支着他的生命。

阳光从窗棂射进来,武安君靠着窗户,将头转向窗外,看着那亮晶晶的阳光眼中闪过渴望和贪婪。

“都说骄阳似火,可偏偏阳光对我却是吝啬的。”武安君咳嗽了两下,扭头看向墨娘:“这阳光照在我身上,我竟然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墨娘皱了皱眉头,沉默着伸出了手,搭在了武安君的手腕上。片刻之后,墨娘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敢置信,她收回放在武安君手腕上的手,眼神复杂的看着武安君。

“别这么看着我,我活的日子已经够久了,这辈子我什么都做过,早年征战沙场意气风发,晚来又有一个出类拔萃的儿子,我已经不亏了。”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墨娘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你这是阴气如体,要尽早治疗才行。”

“青奇已经尽lì

为我治疗了,它每日都来吸取我身上的阴气,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武安君摇了摇头,可脸色却带着一丝淡然:“这些阴气一日比一日多,不过我好歹也偷活了几十年,早就够本了。”

武安君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年迈老者看着自己后辈安详表情,说了一个故事给墨娘听。

武安君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荤冷不忌,在他眼中,战作为一个将军。战场的胜利便是一切。

于是,他做了一件让他终生后悔的事。

长平之战,他因为一己之怒。坑杀了四十万降兵。

武安君犹记得,那天是个大阴天,他坐在一匹汗血宝马上,披着黑如夜空的兽皮斗篷,风猎猎的吹着,他瞪着眼睛看着手下的将领们督促降兵们挖坑。

嘴里还带着腥咸味,手中剑上的血还没有干涸。见深坑已经挖好,他挥了挥手,示意兵勇们可以将降兵推入坑中了。

看着降兵们阵阵哀嚎惨叫。那些埋土的兵勇手也在不住的颤抖着,杀降兵,这可是丧尽天良的事……

武安君冷笑一声,打马转身。来到了自己的营帐门口。

武安君的营帐是整个军队中最豪华的营帐。一个以牛皮盖着羊毛搭成的营帐。可如今最显眼的却不是这帐子,而是帐子门口扎着的一根粗木桩,木桩上倒掉着这个人。

这人是赵国的领兵将军,单字羽。

因为此人,武安君屡次受挫,这让生平不尝败绩的他犹未义愤难平。

“羽将军,看到了么,坑已经挖好。那些降兵马上就要陪你一块下地狱了。”武安君手里拿着牛皮袋装的酒,跳下马。站到了这个倒吊在木桩上的男人面前:“这样也好,免得你一个人到下面孤单。”

“你杀降兵?!”羽将军的脸因为愤nù

已经扭曲,他双目赤红,以为倒掉着,他胸口上的血染满了他一脸,让他整个人显得尤为狰狞。

“你这么愤nù

干什么?”武安君喝了口酒,随后将剩下的酒全倒到了羽将军的脸上,为的就是羞辱这羽将军:“我不但杀降兵,我还要他们以世上最痛苦的方式死去,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敬畏大秦,再不敢与我大秦争锋芒!”

羽将军听武安君说这话,不怒反笑,还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脸上的酒。

“你还笑的出来。”武安君蹲在地上,抽出腰间的刀,用刀背拍着羽将军的脸:“虽说你坑了我好多次,可我却也蛮欣赏你,不如你投入大秦,我保你性命无虞。”

“保我性命无虞?”羽将军血红色的眼睛中透着赤果果的鄙视:“像那些降兵一样,性命无虞?真是笑话!”

武安君的眼睛眯了眯:“这是你最后一条生路。”

“那又怎么样呢?让我背弃家乡父老?!”羽将军冷眼看着武安君:“一刀杀了我吧,我真不愿意同你这种宵小再说话。”

“你就尽管耍嘴皮子吧。”武安君从靴子里掏出匕首,一把插进羽将军嘴里,匕首一动,往左一划,往右一华,羽将军的嘴巴,就这么被豁开了,沿着嘴角的两条线,一直豁到耳廓。

武安君做完这些,站起身来,翻身上马,看也不看身后一眼,径直往埋降军的大坑方向走去了。可他走出好远,犹能听到身后羽将军在怒声骂老天。

“嘴巴豁成那个样子,还有力qì

说话……”武安君眼中怒意更生,他扭头吩咐身旁的人,将羽将军吊的更高一点,再拿着匕首守在羽将军身旁,若是羽将军身上的伤口止血了,便再将它豁开。

“我要让他鲜血流尽而死。”武安君骑在马背上,身后的黑色披风被风吹的鼓鼓的。

视角再回到武安君府邸。

墨娘皱着眉头听着武安君回忆,他不知dào

武安君为何突然对自己讲起曾经的事,墨娘心中隐隐有一种想法,又觉得那个想法特别不靠谱。

“父亲,为何你为白羽起名羽字呢?据我所知,白羽是您从长平战场上抱回来了。”墨娘顺了顺耳边的头发,疑惑的看向武安君。

“说是我抱回来的,也不算,不过当初要把白羽接到武安君府邸,也只能这么说了。”武安君看着躺在软塌上的白羽,哀叹一口气:“之所以为它起名羽字,也是因为那个羽将军。”

“可是……”墨娘迟疑。

“没什么可是的。”武安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继xù

说道:“长平一一战之后,我也不能寐,日不能寝,终日生活在郁郁不安中,我发xiàn

自己身旁不知dào

何时开始,出现了各种诡异的事,现在想起来,才晓得那是阴气聚集与我加的宅子。”

墨娘疑惑不已。

武安君继xù

说道:“开始的时候还好,只是会碰到些诡异的事,家里的小厮莫名死去,夜里能听到战场杀伐之声,可后来,我便开始神思恍惚起来,有一次我被白管家在花园里打醒,当时我迷迷糊糊的,竟然在自己给自己挖坑,要把自己活埋起来……”

“被白管家打醒的时候,我着实吓坏了,我知dào

是活埋降兵一事自己做的太过,遭了报应,所以我便开始四处托人,花大价钱寻访能人异士,为的就是将我从这冤孽中解救出去,为此,我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得罪过大秦的神女殿下。”武安君飒然一笑:“那神女殿下,实则就是一个草包,对我的事无法施以援手不说,还竟出些馊主意,老子的命那段时间差点让神女折腾没了,不过后来,我遇到了在凡间游历的修真弟子。”

武安君顿了顿,眼神复杂的看向墨娘:“我遇到的人,便是你小师叔,苏华。”

“你跟小师叔早便相识?”墨娘疑惑的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我一直知dào

你跟清水宗有渊源,却不知dào

这断渊源是因为我小师叔。”

“你小师叔是个能人。”武安君眼中流露出一抹敬佩之色:“是他,指引我去了长平战场,又由他做法,在长平行超度之事,只不过长平战场上怨气太重,四十万被坑杀的战士早已化作冤魂厉鬼,苏华隐隐看到那群冤魂厉鬼有一个头领,苏华便用秘术,从那头领身上抽了条半魂出来,这便养成了还是婴儿的白羽。”

武安君缓缓起身,坐到了软塌旁,伸手帮白羽盖上被子,又继xù

说道:“我虽然不知dào

这半魂是来自那个枉死的战士,可要说死在长平战场上的敌军来,我脑海中印象最深的,便是羽将军,于是,我将那孩子取名白羽,没想到,还真让我蒙对了,白羽越长越大,他的五官轮廓便跟那当日被我吊在树桩上鲜血流尽而死的羽将军一模一样。”

武安君顿了顿,好似陷入了回忆,墨娘乖觉的没有打断他,不多时,武安君继xù

说道:“这条半魂冠了白家的姓氏,被我抱回了武安君府邸,那些长平战场上的怨魂果然不再如往日那般猖狂的纠缠与我了,可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后来又怎么了?”墨娘问道。

“虽然白羽一直呆在武安君府邸,挡住了绝大数的怨魂,可那长平战场的怨气何其重,所以怨气还是不自觉的往我身边汇聚,于是,苏华开始让我修liàn

鬼道术数。”

“我看你那管家也是鬼道中人,看来修为还不低。”墨娘插嘴说道。

“白管家年少时便是我的家将,长平战场的时候他也伴着我,我觉得修liàn

些鬼道之术对他也有好处,何况他也一直生活在这怨魂横生的武安君府邸,所以我便将鬼道之术也传授给了他。”武安君的视线落在白羽身上,嘴里露出一抹苦笑。

“后来,我听从苏华的意思,让白羽求娶了你,苏华说,这时惟一为百白府破煞的方式,而你嫁过来之后,青奇也跟着来了,有了青奇,我身上的怨气慢慢的被压制住了。可好景不长,自从……”

“三年前怎么了?”墨娘脸色闪过一抹焦急。(未完待续……)

210 雪轻泽身死

雪轻泽死了。

死在左山晴繁华似锦的陵墓前。他背靠着左山晴的墓碑,眼睛大大的睁着,瞳孔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墨娘从树枝上跳下来,显出身形,伸手把住了雪轻则的手腕。

雪轻则的体温还是热乎的,看来是更死不久。

“雪青泽偷这伏羲琴,是为你偷的?”男人低沉暗哑的嗓音响起,墨娘骤然回首,便看到赢东鹊站在墓地的另一侧。

“琴呢?”墨娘放开神识,探查到这墓地四周除了隐藏在另一棵树上的天旬外,再无其他人,便放了心。

“琴我收起来了。”赢东鹊的笑容有些渗人:“怎么,你想从我这里强抢?”

“你打不过我。”墨娘用空间戒指将雪轻泽的尸体收了起来,这才转头正对着赢东鹊:“把琴给我。”

“你要这琴有何用。”赢东鹊脸上闪现出一抹气愤:“我对你不薄,你为何要伙同雪轻泽期满与我。”

“欺瞒你?”墨娘抿了抿嘴唇:“偷个伏羲琴跟欺瞒你有什么关系?”

“你!”赢东鹊滞了一下,方又说道:“你偷的是大秦的神器。”

“这琴本就是雪轻泽的东西,不知dào

怎么就变成大秦的神器了。”墨娘翻了个白眼:“倒是你,雪轻则拿你当兄弟,你却竟然杀了自己的兄弟。”

赢东鹊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奇怪的神色,半晌。他理也不理墨娘,转身往陵墓外面走去。

“把琴留下。”墨娘飞身朝着赢东鹊冲了过去。

“我刚救了你一命,墨娘。”赢东鹊回头怒视着墨娘:“不提我们的师徒情谊

。你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呢的?”

“……”墨娘停下向前飞的身子,在赢东鹊面前站定,尴尬的放下自己的手:“你如今是在为虎作伥。”

“笑话,我父亲是当世伟人!”赢东鹊眼睛一瞪,一脸不服。

“今日无论如何,你也要把琴留下。”墨娘箭自己跟赢东鹊好言说不通,只得又拉拉下了脸。

“我不留又如何。”赢东鹊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你要杀了我?”

“……”墨娘脸色黑沉。一脸无言的看着赢东鹊。

赢东鹊冷笑一声,转身向着夜幕走了过去。

星光点点,墨娘之觉得一阵无力感袭来。她想上前去抢夺伏羲琴,可她也知dào

,赢东鹊必然以命护着伏羲琴,墨娘又不愿意真的伤害赢东鹊。

“记着。明日辰时。我父亲要见你。”赢东鹊人已经走远,声音却遥遥的传了过来。

“见你父亲……见你的大头鬼吧。”墨娘跺了跺脚,给依旧躲在树上的天旬打了个暗号,便直接奔着城外飞了出去。

出城十里,墨娘便放慢了脚下的速度,天旬也显出了身形。

“我先护送你到三仙门去。”墨娘嫌天旬的脚程太慢,便直接将他拉进了自己的结界罩子里,风驰电掣了起来。

“你不留在三仙门呢?”天旬担忧的望向墨娘。

“不。我还有事要做。”墨娘摇了摇头。

“你是怕连累三仙门?”天旬的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墨娘:“父亲的性格我了解,若是你请求三仙门的庇护。他定然不会让你失望。”

“不必,我是真的还有事情。”墨娘谢过天旬的好意,边飞边仔细的辨别了一下方向。

天旬见墨娘执意如此,便也不多说了。

就在这时,墨娘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天旬好奇的看向墨娘。

“有追兵。”墨娘叹了口气。

天旬脸上立kè

出现一抹凝重:“不,不会吧……那快飞啊。”

墨娘摇了摇头,她弹手间,原地出现了另一个墨娘跟天旬:“用这两个虚影引诱他们,你绕路回三仙门,最好先跑到海上去。”

“你不跟我一起?”天旬一听到墨娘说你先跑到海上,便知dào

墨娘不会跟自己同行,心里立kè

七上八下的。长久以来,他在咸阳待的这几年,心中越来越觉得嬴政可怕。

“追兵不好对付,他们的目标是我,你离了我才安全。”墨娘拍了拍天旬的头:“我在你身上留了一缕神识烙印,等我安全了就去找你。”

天旬只得点了点头,看着那两道假影子飞速往三仙山的方向奔去,墨娘便替天旬封锁了身上的气息,天旬便直接落了地,走陆路奔往海边。

这个方法虽然蠢笨,且会绕很远的弯路,却可以很好的隐藏踪迹。一来,因为一旦接近陆地,气味混杂,用修真功法找起人来,便比空中艰难的多,二来,陆地上障碍物多,藏身也比天空容易的很。

天旬走了之后,墨娘直接一闪身,往昆仑山的方向走去。

墨娘之所以去昆仑山,一是要去雪山看看圣殿如何了,为何自己连续不上镜子奶奶,二来,流云如今身受重伤,墨娘也唯有将其安置与圣殿之中,才能稍稍安心。

又过了约摸半天的时间,墨娘飞到了昆仑雪峰。墨娘身后的追兵并没有追过来,想来是去追那飞往三仙山的假影子去了。

到了昆仑山,墨娘轻车熟路的来到雪山山巅,循着山脊,来到了冰雪圣殿的入口。

入口处此刻已经开满了白色的梅花,这点倒是让墨娘好生诧异,不过墨娘没有时间惊奇,她找到了雪洞,便低头往里面走去。

在雪道中走了一会儿,墨娘停住了脚步。在她前面的是一堵厚厚的雪墙,墨娘惊讶之下,探出神识,却发xiàn

这堵雪墙后面依旧是厚厚的积雪。

昆仑镜,已经不翼而飞。

墨娘心头发冷,后背也沁出了冷汗。

眼前的昆仑镜消失了,是不是说,昆仑镜已经落入到他人手中了?可自己脑海中的昆仑镜的烙印明明还在……

墨娘一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昆仑镜被夺走后,有人切断了自己跟镜子奶奶之间的联系……可这联系是如何切断的呢?

墨娘迟疑了一下,猜想是昆仑镜大概被人用大手段,违背主人的意愿被藏入了另一个空间之中。

“是嬴政么?”墨娘心中惊疑不定,她快速的离开了雪山洞口,若是昆仑镜被偷了,这里便也不安全了。

为今之计,是先把流云安顿好。

墨娘跺了跺脚,隐去身形,往东方飞去。她本不想劳烦三仙山,可如今看来,除了三仙山,再没有地方可以藏匿流云了。

就在墨娘堪堪飞出昆仑山的地界,天空中忽然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墨娘无奈,只得从天空中降下来,可依旧御空飞行往三仙山赶着,只不过飞行的高度低了些,速度也慢了些。

又过了一天功夫,雨也停了,墨娘飞到了渤海滨。

“墨娘?”天空中一抹红色身影闪过,落到了墨娘身侧:“你竟然来了,真是稀客。”

“红锦。”墨娘看这眼前妖娆迤逦的女子,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你看起来精神倒是比三年前好了不少。”

红锦的脸色也露出笑容:“这三年来,我一直闭关修liàn

,月前才刚出关,今日本系那个到沿海看看,哪知dào

便碰到你了。”

“那倒是巧。”墨娘此刻正奇怪,那一直追着假影而来的追兵是不是发xiàn

自己上当已经退了,便放开神识,探查了起来。

“墨娘,你此次是一人前来,还是带着公子一同来的?”红锦问起了天旬。

墨娘却忽然发xiàn

,自己覆在天旬身上那缕神识忽然被扼杀了。

见墨娘脸色忽然一白,红锦眼中露出一抹担忧:“可是身体不舒服?要不然我们先回到蓬莱岛上去,再说其他的事。”

“不了……”墨娘摇了摇头:“天旬公子还没到三仙山么?”

红锦闻言,脸上一白:“你是说,天旬公子早就该到了么?可红锦这两日一直在岛上,根本没看到天旬公子登岛。”

墨娘闻言,伸手握住了红锦的手:“我去找天旬,你帮我一个忙。”

红锦也想去找天旬,可她看墨娘的修为明显强过她,若是连墨娘都找不到天旬的话,她去也根本毫无办法,便同意的墨娘的话,问道:“不知dào

红锦有什么可以帮到墨娘的?”

墨娘便把一直藏身与手上空间戒指中的流云传送了出啦,交给了红锦:“流云身上受了伤,请红锦将流云带到三仙山,好好养伤。”

红锦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墨娘便又跟流云说了两句话,这才同红锦告了辞。红锦要墨娘找到天旬之后立kè

回三仙山来,她也会将此时回去禀告阁主,想来若是墨娘找不到天旬,阁主就要亲自出马了。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红锦也只是习惯性的那么一说,等墨娘的身影消失不见后,红锦才反映过来,阁主如今卡在练虚后期,想来修为还不如墨娘,若是墨娘没有办法,阁主出马也没有用……

红锦叹了口气,眉头拧的死死的,带着流云回了三仙山。

三仙山虽然这些时日一直避着咸阳城的锋芒,可三仙山的消息却还算灵通,咸阳城的事大大小小,红锦也都知dào

些,就比如墨娘渡过了大天劫,嬴政封了霜夫人做了自己的夫人,赢东鹊当了国师,白羽昏迷,武安君病重,将军王翦闭门不出。(未完待续……)

211 一日杀一人

墨娘转过一个山头,刚停在一片山坳中,天便阴了下来。墨娘在高出岩石上站定,遥遥看到溪流旁,树影斑驳处,一个人影在执鱼竿垂钓。

墨娘轻身跳下大石,两三步飘然走到那大石旁边,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的男人。

“你来了。”男人的声音温润淡薄,这声音墨娘听着熟悉,却一时想不到此人是谁。

男人放下鱼竿缓缓转过了身,笑着看着墨娘。

看清楚了男人的脸,墨娘瞳孔收缩了一下,随即后退一步,对着男人行了个礼:“陛下竟然这幅打扮,真是让人意wài

。”

嬴政此刻穿着一身宽大的紫色长袍,头发披散着,笑容淡淡的,脚边还放着一个装了几条鱼的与篓子,整个一副农家乐的样子,倒难怪墨娘乍一眼没认出来。

“我若不是这副打扮,你见到我岂不是掉头就跑。”嬴政看起来心情不错,此刻还有心情在开玩笑。

“陛下……”墨娘琢磨着现在自己跑还来得及不。

“天旬被他母亲带回咸阳去了。”嬴政扭头坐回到溪边的石头上,又把钓竿捡了起来,缓缓上了鱼饵,将鱼线撇入溪水之中。

墨娘眉头紧锁,天旬竟然又被逮回去了,不过霜夫人好歹是天旬的亲生母亲,应该不会难为天旬吧。

“过来坐。”嬴政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大石头:“朕不喜欢抬头跟人说话。”

墨娘闻言咬了咬嘴唇,慢悠悠的挪动步子。走到嬴政身旁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皇帝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墨娘后背有些冒冷汗。知dào

嬴政来者不善,可看着嬴政一脸笑容墨娘更是不习惯,所幸打开天窗说亮话。

“本来还想跟你叙叙旧,看你这么着急,朕也不妨直说。”嬴政的目光落在溪水中的鱼线上,嘴角还挂着笑容,可说出的话却比寒风更冷。

“朕知dào

你不欲将轩辕剑交出来。可朕对轩辕剑是志在必得。”嬴政扭头直盯盯的看着墨娘:“天旬,流云,殷水儿。武安君,青奇,大黄,这些人跟你的关系都不错吧?”

墨娘挑了挑眉毛。不置可否。可心底却不安起来。

“墨娘,交出轩辕剑,否则,我一日杀一人。”嬴政裂开嘴巴笑着:“等这些人杀完了,我还可以把你师傅花喜儿的尸体刨出来鞭尸,把神女点的侍女们也挨个杀了吧……”嬴政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继而又说道:“胡亥跟你的关系也不错?那便一起也杀了。啊对了!差点忘了最重yào

的人。”

嬴政的眼睛里带着一丝邪恶的光:“白羽。”

墨娘眼里闪着惊恐的光,她知dào

嬴政说到做到。而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阻止嬴政。

“白羽的精神不怎么好,也无法替我做事了,不如车裂?凌迟,或者炮烙……”嬴政一手托腮,一手拿着垂钓竿,脸上一排悠闲。

墨娘咬着嘴唇,额头上尽是汗珠,一时间不知dào

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候,一个黑衣人落到两人身后,冲着嬴政回禀道:“天旬公子跑了,霜夫人被杀,尸首弃尸山中。”

墨娘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随后眨了眨眼,脸上多了丝笑意,因为这个消息的冲击,墨娘也不像刚刚那么汗流浃背了,这才明白,她刚刚竟然被嬴政的威压影响到了心神。

嬴政听到了那黑衣人的回禀,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这时候,又一个黑衣人落了下来,恭恭敬敬的朝着嬴政回禀道:“红锦跟流云已经被控zhì

了起来,没有惊动三仙山的人。”

墨娘:“……”

嬴政脸上表情不变,鱼线飘动,他伸手一扯,一条越有不大不小的鱼被嬴政钓了起来。

“帮霜夫人收拾,继xù

追寻天旬的下落,流云和红锦押送回咸阳。”嬴政言毕,将手中的鱼从鱼钩上摘了下来,扔进了鱼篓子中。

墨娘伸头去看鱼篓子,竹篾编制的鱼篓子滴水不漏,里面已经装了小半框肥鱼了。

就在这时,墨娘的余光瞄到那几个黑衣人。黑衣人站在树荫之外,却偏偏都没有影子。墨娘皱了皱眉头,转头又去看嬴政。

嬴政的影子,却似乎比平常人更黑厚一些。

“我在咸阳等你的消息,若是明天你没来,我就要杀第一个人了。”嬴政此刻已经收了鱼竿,提着鱼篓,农家乐一般的往山坳外面走去了,便走还便跟那几个黑衣人闲话家常一般的说道:“好久没出咸阳了,倒是想打两只兔子。”

看着嬴政的背影慢慢消失,墨娘后背的汗毛又立了起来。自己应该将轩辕剑交给他么?用轩辕剑换那些人的安全。

太阳慢慢西落,墨娘依旧坐在溪水旁的大石上,看着琳琳溪水,双目圆睁。

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墨娘终于叹了一口气,倒在了山石上,借着山中潺潺流水声,墨娘入了梦。

梦里,山中起了好大的迷雾。

一个绿衣女子赶着马车,走在盘旋的山路上,那绿衣女子面容妍丽身形姣好,由她赶着的马车也极尽奢华。

墨娘此刻就站在山路正中间,马车缓缓的在她身边停了下来,然后她听到自己开口对那绿衣女子说道:“阿绿,你家主人可在车上么?”

阿绿点了点头,跳下了车辕,在她动作起落指尖,高高开着的裙叉随着她的动作打开,露出双欺霜赛雪的美腿来。

阿绿一跳下车辕,车帘子就被由内打开了,楚灿那张脸探了出来。

楚灿一副少年模样,明明是南郡郢城初见的的样子,唇红齿白,峨冠博带,少年俊俏。

“你来了。”楚灿对着墨娘展颜一笑,一脸阳光。

“嗯。”墨娘抬腿想上马车,楚灿却伸手挡住了墨娘:“别上来,还不到时候。”

墨娘疑惑的看着楚灿,好似不明白他为何挡着自己。

墨娘呆愣在楚灿的马车前好一会儿,楚灿一直温温柔柔的看着她,直到阿绿伸手将墨娘拉到了一旁,自己又坐回了车辕处。

“再见了。”楚灿放下车帘,退回到车厢中。

车驾缓缓行走,墨娘隐隐约约听到楚灿的声音,似乎在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墨娘迷迷糊糊的沿着山路往前走,走了不远,又听到有人似乎在喊着自己的名字。

“墨娘,墨娘?”一个身材娇小,身穿白色狐狸毛大斗篷的女子跑了过来,她呼喊墨娘的名字时候声音还带着重重的喘息,好似跑了好远的路一般。

“你是……”墨娘转身看向眼前的女子,半晌,她才将此人认了出来:“左山晴……”

“妙妙,救救妙妙。”左山晴的脸夹在雪白的狐狸毛领子间,显得圆圆润润,她眼中黑白分明,眼中带着一层柔柔的光。

“妙妙,是谁?”墨娘的声音飘忽不定,似乎不是她自己的一般。

“我的妹妹,救救她,你答yīng

过我的……”左山晴整个人都裹着大皮斗篷里,她说话的时候嘴里冒着热气,好似站在极其寒冷的地方一般:“长公主陵墓外,你答yīng

过我的。”

墨娘有些头疼,只觉得眼前的女子很凡人,便下意识的对着她挥了挥手。

左山晴却依旧不依不挠的在她耳边嘀咕着:“你答yīng

过我的,你答yīng

过我,我彼时才放了你一命,你答yīng

过我的,你答yīng

过我的……”

墨娘只得点头:“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左山晴这才闭嘴不言,脸色又露出恬淡的笑容,她歪着头看了墨娘一会儿,嘴里说了句:“找王翦,他能帮你。”便眨眼睛消失不见了。

左山晴走了之后,墨娘依旧沿着那条小路慢慢走着。

雾气似乎越来越大,也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雾气里走出一个女子。

女子一身大红色,眼中神采飞扬,她看到墨娘,似乎吃了一惊。

墨娘懵懵懂懂的看着她,眼中却不知dào

为何,已经蓄满了泪水。

“笨蛋,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红衣女子伸手往墨娘身上一推,墨娘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再睁开眼睛,月光罩着大石,小溪边有虫叫蛙鸣,水流潺潺。

墨娘揉了揉眼睛,从大石上站了起来,想起刚刚的梦,她后背又出了一身冷汗。那梦又迷糊又真实,墨娘按了按太阳穴,见身前溪水清澈,便跳到小溪中,想洗一个澡。

借着月光,墨娘将身上奔波的劳累洗了个干干静静,又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了一套白色的衣裙,套在身上。

衣裙套上后,墨娘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忽然间有些怔忡。她这一声,似乎除了白色的衣服,只在跟白羽大婚的时候穿过一次红。她有些好奇那些整日穿红挂绿的妙龄女子,有着什么样的穿衣经。

想了一会儿,墨娘的嘴角扬起了个笑,她不知dào

在这么紧张的时候,自己怎么会想到这写有的没得,也许正是因为太紧张了?

墨娘收拾好心情,擦干了头发,想起刚刚的梦,心里又是一阵疑惑。

就在这时,林中起了雾。(未完待续……)

212 最后悔,便是娶了你

这雾气诡异莫名,随着雾气越来越重,墨娘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这雾气的缘由,说来简单的很,是山中妖兽,一种叫做山魈的精怪,它们以雾气迷住山中行人的心智,用唤醒引诱行人步入它的陷阱中,最终落入山魈口中,成为它的盘中美食。

墨娘看着眼前无休无尽的雾,眉头紧锁。她倒不是怕了这妖兽,只是有感于妖兽行动猖獗,她自己是修真者,那妖兽定然能感觉得到她身上的修真气息,可知dào

她是修真者却依旧对她出手了,这不能不说,这妖兽已经猖狂到了一定程度了。

墨娘哀叹一声,却无暇去理会这妖兽,只御空飞行,往咸阳飞去。

嬴政说,墨娘只要一日不交出轩辕剑,他便一日杀一人,墨娘不希望朋友们死去,若是以往,她一定会把轩辕剑交给嬴政,可今天,却不行。

墨娘刚刚得知自己的昆仑镜被人夺走了,若是夺走昆仑镜的人就是嬴政,那自己一旦把轩辕剑也交给他,他就聚齐了十大神器了……

墨娘不敢赌这十大神器聚齐的后果,所以,她不能将轩辕剑交出去!

天边的太阳还没升起,墨娘以最快的速度飞到了咸阳,到咸阳城外的时候,也就刚刚过了清晨。

墨娘吸了口气,隐匿住自己的身形,想起昨日梦里见过的人,墨娘决定先去看看王翦,或许王翦。真的能帮到她。

墨娘也知dào

因为左山晴的死,王翦对自己恨之入骨,可墨娘如今已经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去找王翦。

墨娘引着身形走到城门口,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咸阳的城墙巍峨,因为要抵抗妖兽袭击,城墙已经高达几丈,而如今,这几丈高的城墙外,竖起了一根同城墙几乎持平高度的木桩。桩子上倒掉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衣袍,墨色发倒垂着,不吵不闹。好似睡着了一般。

墨娘的脚步沉的几乎黏在了地上,眼前的一幕让她睚眦欲裂。

“白羽……”墨娘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她腾空而起,朝着吊在半空的白羽飞了过去。刚到白羽身旁两丈左右的位置。一道光幕闪起。墨娘骤然撞到了光幕之上,被弹了出去。

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墨娘站定身形,眼中赤红的看着那倒挂的木桩,胸口怒气上涌,脑海中有什么要喷薄而出。

墨娘不知dào

为什么,眼前的一幕让她感觉犹为的熟悉,因为熟悉。所以更加愤nù



墨娘又一次飞身而起,朝着木柱子飞了过去。光幕一亮,又一次挡在了墨娘面前,墨娘这次没有被撞飞,而是将身上的力qì

聚极了起来,跟光幕对抗了起来。

那光幕上波光荡漾,可却一点要破损的迹象都没有,终于,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墨娘又被光幕弹飞。

“别白费力qì

了。”城墙上王翦身着甲胄,眼中带着暴戾,他冷冷的看着墨娘:“你救不走白羽的,我若是你,就乖乖把轩辕剑送上来,否则,白羽固然不会死的这么早,可第一个死的是这个人。”王翦伸手在身后一拉,武安君被他拉了出来。

“你……”墨娘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武安君,眼睛更红了:“他是大秦的功臣,你要杀他?”

“我还是大秦的功臣呢,可还不是妻离子散!”王翦的眼睛里凶光更盛:“如今是皇帝要杀他,你若不取来轩辕剑,太阳落山的时候,他的项上人头便要落地。”

墨娘双手紧紧握拳,身子因为气愤而微微颤抖,她狠狠的瞪着王翦,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转身,墨娘又一次冲向了挂着白羽的木桩,光幕再一次亮起,墨娘双手靠在光幕上,她身体内的光系神力疯狂的涌出,那光幕骤然大亮,随后,整个大幕上显出了累累裂痕。

见这样子,王翦吓了一跳,他一手拽着武安君的脖子,飞速的往城内退去。若是墨娘冲过了光幕,怕是第一个就要宰了王翦,王翦虽然怒火攻心,可他还是有自知自明的,如今的他跟墨娘相比,不过是蝼蚁而已。

王翦拉着武安君退走,墨娘依旧在跟光幕对峙,过了好一会儿,哗啦一声,光幕碎裂,墨娘身子一歪,险些从天空中栽倒下去,辛亏她及时调整了下,才堪堪在空中站稳。

白羽还在昏迷着,墨娘飞到白羽身侧,眼中泪水已经噼里啪啦的掉了下去。

就在墨娘伸手要将白羽从木桩上解下来的时候,白羽的眼睛忽然睁开了,无数条血线从白羽身后飞出,刺向了墨娘。

墨娘惊讶之下飞速后退,可还是被几道血线刺破肩膀,那血线里有业火的能量,让墨娘整个肩膀火辣辣的疼。

“白羽!”墨娘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羽,她不懂白羽为何要出手伤她。墨娘有一瞬间怀疑面前的白羽是有人假扮的,可这念头在脑海中转了一圈便被她否认了,这世上除了白羽,无人可以操控那种血线,更何况这血线中还有业火的力量。

“为什么?”墨娘捂着肩膀处的伤,那伤口处还隐隐有暗红色的火苗跃动。

“是我该问你为什么。”白羽自己解开了脚上的绳索,他转身做到了木桩之上,高处风凛冽,将白羽身上的衣服吹的猎猎作响,他眯着眼一脸冷漠的看着墨娘:“我的妻子,一别经年。”

“白羽,我前些日子回咸阳,你还在昏迷……”墨娘不知dào

为何,心底有些慌张,她迫切的想告sù

白羽,自己已经回过一次咸阳了,并不是一直将他忘在咸阳。

“什么时候?”白羽脸色的笑意更冷:“几天之前?”

墨娘点了点头:“不是几天之前,是……”

白羽皱了皱眉头,不耐烦的打断了墨娘的话:“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如今我已经想通了,你我之前,不过孽缘罢了。”

墨娘拼命的摇头,声音中也带着哭腔:“不是这样的,你为何这么说,不是这样的,你该知dào

我多喜欢你……”

白羽猛的从木桩上站了起来,对着墨娘冷声说道:“我白某此生最悔,便是娶了你。”

这句话好似九天外的雷电,瞬间劈中了墨娘。

“最悔,最悔……娶了我?”墨娘眼中呆呆的,半晌,她冲着白羽喊道:“我知dào

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可城门处,早就没有白羽的身影。

墨娘心里一急,便冲着城门飞了过去。

可经过墨娘跟白羽对话的这段时间,城墙上的防御措施又一次打了开来,这次是一层蓝色的光幕亮起,墨娘又一次被光幕弹飞。

墨娘不甘心,再次冲着城内冲了过去,蓝色光幕亮起,墨娘想再一次靠自己的金色光之力将光幕摧毁,便撑着手掌按在光幕之上。

就在墨娘尽lì

破坏光幕的时候,那的视线扫到站在城内街道上的白羽。

白羽长身而立,虽然背对着墨娘,可他那一身黑色的衣袍,将他的气质衬托的越发超凡脱俗。

墨娘呆呆的看着白羽的背影,就在这时,街道另一旁跑过来一个身背弓箭的女子。

女子一身名黄色衣裙,对着白羽展颜一笑,便如乳燕投林般扑入白羽怀中。

“赢……赢果儿。”墨娘瞬间瞪大了眼睛。

赢果儿不是死了么?!这是怎么回事?她竟然跟白羽在一起?

眼瞧着白羽搂着赢果儿的肩膀,两人说说笑笑的往回走,墨娘的脑中一片空白。

不该是这样的啊……

且不说赢果儿已经死了,便是白羽,墨娘也了解他,他对赢果儿从头至尾都是没兴趣的啊。

就在墨娘晃神的瞬间,蓝色光幕一闪,墨娘又一次被光幕弹了出来。

肩膀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那点点业火还在烧着墨娘的血肉。可墨娘此刻却一点都没有想要熄灭业火的想法,她看着肩膀的伤,莫名竟觉得这火焰亲切的很,好似看到这火焰,白羽就陪在自己身边一般。

到底发生什么了……

墨娘又一次被蓝色的光幕弹落,摔在地上,她仰头看着咸阳巍峨的城墙,心里一片绝望。

白羽,为何要背叛自己?

是因为自己总是将他弃置不管?

墨娘有些恨自己,她伸手抓地,血液从指甲缝中留了出来,将微微潮湿的地面沾染成暗红。

赢果儿没死?是因为女娲石?还是说,自己那夜里匆匆一击,并没有结束她的生命?

墨娘回忆起在公主府的那天夜里,当时楚灿逃走,墨娘不想跟赢果儿太多缠斗,便直接一道光束贯穿了赢果儿的胸膛,随即便御空飞行去追楚灿了。

或许,赢果儿侥幸活了下来……

然后,楚灿死了,赢果儿成了独身的长公主,便转头又开始接近白羽?

墨娘脑中百转千回,眼泪珠子般的落在泥土中。虽然脑中胡思乱想了好多,可墨娘明白,若是白羽不喜欢赢果儿,便是赢果儿使尽千般手段,也不可能成功。

而自己刚刚在街上看到白羽搂着赢果儿的肩膀……

那便是说,白羽,在对自己万般失望之后,主动接受了赢果儿吧。(未完待续……)

2131 心死

可墨娘不甘心,她想亲眼看看,白羽是不是真的负了她。

墨娘在城墙外徘徊着,对着如铜墙铁壁般的城墙叹息,她实在不懂,将咸阳城如此武装,难道只是为了防自己?

墨娘不信,可她又疑惑的很,要知道咸阳城外妖兽盘踞,可就是这样,咸阳城都没有树起这么强的保护结界,可为何自己一出城,再回来,结界就起来了?

任凭墨娘如何绕着城墙转圈,可终究是无法越界分毫,到了夜半时分,这结界光幕一闪,竟然消失了,就在墨娘欣喜若狂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到了城墙的墙头。

“是你。”墨娘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来着却是左山晴的养父母家的妹妹,左妙妙。

对于左妙妙,她是厌恶的,可想起昨天晚上的梦,墨娘皱了皱眉头,落下了城墙,站到左妙妙的前方。

左山晴死后,墨娘在处理左山晴尸体的时候,碰到了阴气爆裂,差点走火入魔,在最关键的时候,已经魔化的左山晴竟然拉了她一把,将墨娘救了回来,而左山晴自然而然消逝在阳光之下,化作了飞灰。

不说先前的恩怨,这份情墨娘是要还的。

“你帮我打开的结界?”墨娘直视着左妙妙。

“是。”左妙妙神色有些慌张,她用手搓了搓腰带,擦了擦手心的汗。

“为什么帮我?”墨娘看左妙妙言辞闪烁,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思。

左妙妙深呼吸了一下,又伸着脖子左右看了眼,这才说道:“你该知道我早已经委身与嬴政的大儿子扶苏公子。可扶苏公子昨天死了。”

墨娘的眉心一颦,一言不发等着左妙妙说出她的下文。

“我觉得,嬴政好像在炼什么邪法……”左妙妙眼中透着惊恐,说话也结巴了起来:“扶苏死之前的夜里,跟我说了些事。他说他发现了嬴政的秘密,怕是活不成了……”

墨娘不置可否的看着左妙妙,她总觉得左妙妙言语不尽实。

“咸阳很快就要完了,这结界我帮你打开了,你要小心嬴政。”左妙妙深深的看了眼墨娘,就在墨娘以为左妙妙说完的了时候。左妙妙又张了口:“我梦见姐姐托梦,让我帮她照顾姐夫,可这世道如此之乱,我的法力又弱……”

“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左妙妙忐忑的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我马上就要离开咸阳,若是墨娘你力所能及。请看在我帮你打开结界的份儿上,姐夫若是出了什么事,请你搭手帮一下他。”

左妙妙说完,生怕墨娘拒绝,她转身就跳下了城墙,一个缓落,落到城外的草丛之中,随即隐如夜色跑了个没影。

“……”墨娘不知道该夸她机警。还是说她贪生怕死。

视线从城外移回来,墨娘看了看天色,便隐了身形。往武安君府奔了过去。

夜色茫茫,墨娘知道嬴政的修为今非昔比,所以收敛了气息,生怕被发现。好不容易到了武安君府邸外,墨娘舒了口气,跳上墙头。径直朝着择星楼行去。

虽然墨娘走的时候,将白羽交给了武安君。可她知道,白羽一旦醒了。还是会回到他自小便住着的择星楼里的。

到了择星楼,墨娘一个起跳,落到了墙头之上。

就在墨娘刚刚站稳脚步,斜里一只箭裹挟着风雷之势超她射了过来。

这箭的去势虽猛,可在墨娘面前,这点力量她还不放在眼里。

墨娘伸手接箭,将箭直接握住了。

院子里有人笑,却是赢果儿背着弓箭看着墨娘。

墨娘眉头紧促,下一秒,她就瞧见一旁的秋千架上,白羽正悠然的坐在那里。

这两个人大半夜的不睡觉,不知道在院子做什么。

“你又来做什么?”白羽的声音幽幽传来,在夜色中越发清冽。

“我来看你。”墨娘的指甲扣在手心上,似乎只有疼着,才能平静的跟白羽说话。

“看完了?你可以走了。”白羽站起身来,抬头望着墨娘,他的眸子带着淡淡的怅然:“你何不放我一马。”

“什么叫放你一马?”墨娘几乎嘶吼出声:“我离开,你就快乐么?”

“她这样子真丑。”赢果儿银铃一般的笑声响起,莲步轻移走到白羽身旁,将头埋在白羽怀里:“我真不想看到她。”

“乖,她很快就走了。”白羽宠溺的拍着赢果儿的后背。

“你们在骗我对不对……”墨娘的声音微微颤抖。

墨娘几乎绝望了,她自然看得出这个赢果儿是货真价实的,赢果儿身上还有淡淡的血腥气味,那是自己的光系神力打在她身上,让她无法痊愈留下的伤口透出来的。

“墨娘,以后你不要再出现在我跟果儿面前了。”白羽安抚完赢果儿,又抬头看向墨娘:“我对你真的累了倦了厌烦了。”

“你骗我……”墨娘几近偏执,她看着白羽,好一会,她的目光滑过白羽,落到白羽怀中的赢果儿身上:“我杀了她!”

墨娘掌风劈下来,白羽拉着赢果儿极速后退,择星楼的院落地面瞬间被劈出一个坑。

“你是疯子么?”赢果儿脸都吓白了:“杀了我一次,还想杀我第二次?!”

“你就是个疯子!”白羽也怒了,他双手护着赢果儿,身后却涌出了无数血线:“你若执意妄为,为了我跟果儿的将来,也只能把你的命留下了。”

墨娘听到白羽这话,骨子里的血好似被冻住了一番,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了,墨娘木然的转了转身子,眼珠子落到了赢果儿身上。

心里有个声音在喊着,杀了她,杀了她。

墨娘再次出手,手心的一道光亮起,这次墨娘丝毫没有留手,怕这道光只要打到赢果儿身上,她立刻就要香消玉殒的。

“真是个疯子。”那道光亮起的瞬间,白羽眉间亮起一道红光,接着二人身前燃起了一面火墙。

墨娘的光束打到了火墙之上,一吸指尖,消耗殆尽。

就在墨娘一击不成,又准备来一下的时候,一道火柱从火墙内穿了出来,劈到了墨娘的身上。

是业火。

与今日城墙上白羽使出的招数不同,这次的业火货真价实。那火烧在墨娘身上,皮肉并不觉得疼,可灵魂却在颤抖瑟缩。

只一个呼吸的功夫,墨娘几乎丧失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就在这时,一只箭破空而来,箭尖儿还有点点萃毒而显出的绿光。

墨娘的灵魂被业火附着,此时的她要躲开那箭,已经是不可能了。可墨娘看着那箭头,也猜出这箭的凶险,她咬了下舌尖,吐出一口血来,身体的短暂的刺痛可以让她暂时压制住灵魂的痛,她瞬间倒仰,在落下墙头的时候,强撑着气御空飞了起来。

墨娘拖着一身内伤匆匆赶出了咸阳城,此时太阳初生,朝阳彩霞映红了半面天空。可墨娘看着日出,心却好似死水一般。

不如就这么死了好了。

靠在城郊三里外的一棵榕树旁,墨娘口干舌燥头晕眼花,她知道这时自己的灵魂之力在大幅度消耗的原因。

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白羽竟然能对她下这么重的手,他怎么忍心。

“快跑!快跑!”

“躲进林子里!”

耳边迷迷糊糊听到有人的动静,紧接着,一股腥咸的热流喷到墨娘脸上。

身心俱疲的墨娘勉强睁开眼前,入目是一个男童瞪的溜圆的眼睛。

还男童已死,从他身上破烂的穿着以及她蜡黄消瘦的脸来看,他应是城外流民,与他一同死的,是男童身边的另一个另一个女童。

这女童也圆整着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呦,还有个女人。”一个男人站到了墨娘身前,他一嘴黄牙满脸胡须臂膀宽大,挡住了墨娘身前的阳光。

“你杀了他们?”墨娘擦了擦被喷溅一脸的血,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不过三四十岁年纪,看得出来他身上是有些道行的,不过也才刚刚炼气而已。

“不杀他们,老子晚上吃什么呢。”男人一脸淫笑:“本来应该把你也杀了的,可看在你这漂亮脸蛋的份儿上,倒是可以暂时绕你一命。”

“你是人,怎么会吃小孩?”墨娘眼里露出一线寒光,这话她本不想问,她知道这男人的答案会让她疯狂。

这本就是个血肉横飞的乱世,弱肉强食,人跟妖已经早就没了诧异,只要活下去,又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呢。

墨娘撑着树站起身来,她能感觉自己经过刚才的修正,情况已经好多了。

一个利落的掌风劈下,眼前的男人倒地而忘。

墨娘转过头,朝着背离咸阳的方向走去。咸阳已经没有她容身的地方了,不是么?可是偌大的天下,她能去哪里呢?

耳边又响起,嬴政那一天杀一人的话来。

墨娘皱了皱眉头,往长平战场的方向走去。

若说这世上还有谁能阻止嬴政,怕就只有那个少年了吧,那个跟白羽面貌酷似的少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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