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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祖传狐仙》


第一章 引子

九十年代初,北方深秋寒冷的夜晚一片漆黑,山脚下有个几十户的村子,几点零落的灯光闪烁,村东头一间小屋里,发黄的白炽灯下,火炕边围坐着许多人,屋地上也站满了人,气氛显得十分低沉压抑。

火炕中间躺着一位老太太,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已是油尽灯枯之态。身边或坐或跪的有些男男女女,脸上挂满了悲痛欲绝之色,显然是老人的儿女晚辈。离老人最近的一位中年男子,身材魁梧,浓眉大眼,一身英武豪迈之气,盘坐的双腿前有一个酒杯,里面斟满了酒。若有所思的盯着炕上躺着的老人好半天,吐出一句话:“姐姐,你的情况咱家老太太都知道,她有事脱不开身,不能亲自来,让我来看你一眼,能用上的法子也都跟我说了,一会儿我就试试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都尽力而为,剩下的看你造化了。”

躺着的老人费力的半睁开眼,用力的点点头,然后又沉沉的合上双眼。

这男人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面上毫无表情,好像喝的就是白水一般。这时,旁边的一位年轻男子说:“胡老舅,没有酒了,你稍等,我再去买两瓶。”

火炕上被叫胡老舅那位男子笑呵呵的说:老英啊,你老舅我喝酒还用你去买么,酒多着呢,你消停待着吧,一会儿有别的事要用你跑腿儿呢。说完就用手指在酒杯旁边的炕席上轻轻敲了两下,紧接着就是让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画面——那个空酒杯中的酒就如涌动的泉水一般,顷刻间就涨满了一杯,旁边的人都能闻到一股酒香。

胡老舅拿起酒杯来对着那叫老英的一笑道:“老小子,闻闻我这酒咋样!”

老英这才从错愕中惊醒过来,伸过头去提鼻子一闻,说了一声:“真香啊!紧接着又是一句:哎呀妈呀!胡老舅,你可真是神仙啊!”

胡老舅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放在身边,空酒杯里依然会无酒自满,就这样,胡老舅一杯接一杯的喝了五六杯之后,一抹嘴说:行了,干正事儿要紧,赶紧去准备几样东西,记住,要一只二年以上的壮实点的公鸡,四盏敞口没盖儿的油灯,没有油灯就用牛油蜡烛代替,五谷杂粮一样一碗,香纸还要多多准备,抓紧吧!

一声令下如山倒,屋里的儿女晚辈都开动起来,按照老英的安排各自去准备应用之物。大约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最后备齐的是香纸和蜡烛,黑灯瞎火去乡里医院旁边的寿衣店敲半天门,才好不容易凑够数了。

胡老舅深色凝重,缓缓地说:“你们都去地上站着,炕上地方给我腾出来,一会儿我忙活的时候谁也别说话,另外大门要关紧,找个人在门口看门,屋里的人出去就别进来,也别让外面人再进屋了。”

老英安排了一个人去门外看大门,家里所有的亲人都焦急的等待着胡老舅的行动,十几双眼睛全都紧紧地盯着他。

胡老舅拿起手腕粗细的牛油蜡烛,一根接一根的点燃,一共点燃四根,分别放在老太太的头顶上方、胸口、左手、右脚处,每放下一根蜡烛,就念叨一句,嘴里念的是:乾首天元驻三魂,坤腹心神养七魄,艮手脉络组人和,震足锁阳行天下。

然后胡老舅倒退着走到炕边,在头顶的蜡烛旁边又摆了两个空碗,抓了几把五谷放到其中一个碗里,又接过旁边人手里的公鸡。说来也怪,公鸡在别人手里拿着的时候还紧着扑腾几下,到了胡老舅的手里,就好像骨碎筋断一般,一动都不动,要不是眼睛还转动,大家几乎以为公鸡已经死了。胡老舅一手攥住公鸡的脖子,一手抓着鸡头贴近空碗,轻轻一拧,咔嚓一声鸡头就拧下来了,然后鸡血就好像水流一般流淌进白色的空碗。

由于过度集中精神,又都有些紧张,在场的人竟然没有人注意到,胡老舅那么暴力的手法,鸡血竟然一滴都没有飞溅到别的地方,全都乖乖的流进那只空碗里。

胡老舅随后又拿出三根香点燃了插在五谷碗里,念叨着:人间五谷育阳人,纯阳之血孕生魂,五谷阳血添阳寿,阳人生魂福寿长。

最后用手指蘸了点鸡血,在老太太眉心处画了一个符咒之类的图案,然后就盘腿坐在老太太身边,轻声的说:“看着点老姐姐眉心鸡血画的锁魂咒,如果锁魂咒出现消失的迹象赶紧告诉我,五谷碗里的香不能断,更不能灭,香要烧到根部的时候再换新的,屋里人不要来回走动,省的带起风吹灭蜡烛,这几根续命灯绝对不能灭了,灭一根蜡烛,成功的几率就少了几分,切记。”说完,胡老舅闭上眼睛,口中含糊不清的开始叨念着什么,只是众人已经听不清说的具体是什么了。

屋子里众人整齐的回答一个“哎!”字,然后就重新归于令人窒息的平静,仿佛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众人的眼睛都直直的盯着老太太头顶和身上的几根牛油蜡烛,盯着五谷碗里那几根燃烧的香烛,如果不是香烛的火焰不断的向根部吞噬着,那此时这个屋里的时间也仿佛凝固了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人轻轻说了一声:我奶奶额头上的锁魂咒颜色好像变浅了。这一声惊喜了在场众人,大家都第一时间的看向老太太眉心的那个鸡血画出来的奇怪图案。果然,颜色真是变淡了!正常的血液凝固后应该呈现的是深红,或者是暗红色。但此时老太太眉心的图案却是那种被清水给稀释过的淡红色,而且是能以肉眼看见的越来越淡的变化着。

紧接着,又传来一声:哎呀,碗里的血颜色也很淡了。这一声说完,打坐的胡老舅猛地睁开眼睛,瞟了老太太额头和血碗一眼之后说:老小子,你们兄弟几个都过来,在你妈头上排好队,用刀把左手食指割开,每人滴几滴血在碗里,动作要轻,要快。

众人立刻行动,老太太五个儿子,立马都排好了队,旁边递过一把锋利的削水果刀,从老大开始,每人都割破手指,朝血碗里滴了几滴。

胡老舅这时候手指蘸血,然后在老太太的太阳穴两侧又画了两个奇怪的图案,然后又在老太太身边打坐,嘴里念到:纯阳之血孕生魂,开枝散叶育后人,儿孙反哺孝慈母,三魂七魄归元神。

反复念了好半天,只见胡老舅额头开始渗出豆大的汗珠,同时发丝间隐隐有白气升腾。众人则是木雕泥塑一般的看着这不可思议的画面。

约莫有十几分钟的时间,老太太原本苍白的脸上隐约出现了一点红晕,原本一直表情痛苦的老人也舒展开了眉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那双已经空洞的眼神又出现了一丝光华,虽然不像年轻人那样灵动,但是也能从眼睛里看到久违的生气。

胡老舅这才停止了口中的念念有词,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弯腰对老太太说,老姐姐,你感觉好点了么?

躺在炕上的老太太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虚弱的说:“老七,辛苦你了,歇歇吧。我干妈的心意我领了,可这回不同以往,阎王爷是铁了心收我过去,干妈就别费心救我了,救不了我啦。”

胡老舅有点动容:“老姐姐,你别这么说啊,妈妈让我来就是要全力救你,抢也得把你从阎王那抢回来,毕竟你阳寿未到啊!你先别说话,安心躺着,我休息一下,继续用妈妈教我的血阵回魂咒给你续命补寿,妈妈说了,这阵成功了的话,至少能再给你五年阳寿。”

老太太这时候拿起了左手和胸口的牛油蜡烛放在旁边,慢慢的翻了个身,这一下可把在场众人吓了一跳:多少天了,老太太手都抬不起来了,今天经这位胡老舅摆阵画图念咒折腾一阵,竟然能自己拿东西,还能翻身起来了!这不是神仙是啥,老太太好的时候就够神的了,没想到这胡老舅更神。

几个儿子都想上前去搀扶老太太,又怕弄灭了牛油蜡烛,很是着急又手足无措。老太太慢慢坐了起来,对他们说:你们别过来,我有几句话要说,时间不多了,让我把紧要的后事交代清楚再走。

老太太又转向胡老舅说:“兄弟啊,我已经见过地府来的人了,他们告诉我,你这血阵回魂咒对我已经没用了,添几年阳寿是不可能了,但是看在胡老太太的面子上,再给我点时间,让我把后事交代清楚再走,所以我得抓点紧说了。”

胡老舅一怔,随即就黯然点点头:“行,老姐姐你快说吧!”以他的道行,老太太说的这些他还是可以迅速理解的。

老太太对着地上的儿孙们说:“今天我干妈让你胡老舅来救我,不管成功没成功,我干妈和你胡老舅已经尽力了,以后我不在了,你们还得记着我干妈和你胡老舅的人情,逢年过节上供烧香可不能差了,初一、十五的赶上家里吃什么好吃的,也得给胡老太太和你胡老舅盛上一份。”

儿子们眼含热泪点头答道:记住了,妈!

老太太继续说:“我死以后,附近这些个邪魔歪道又该跳出来蹦跶啦,别人家信不信的我不管了,咱们章家的人绝对不能信他们那些个二五眼鬼画符的货色,咱们家的只信我干妈胡老太太,都给我记住了,谁要没听我说的,我在底下可都能看见,苦果子可得你们吃。以前我干妈就说过,哪天我死了,她的分身也不会离开咱家,还会继续护着咱这一大家人,我死了就在下一代里找一个合适的继承我的香火,胡老太太选中了谁,那是谁的福分,可不能不识好歹。”

儿孙后人们依然点头说:知道了,妈!

老太太又转向胡老舅说:“天罡啊,我走之后,这一窝崽子你可得费费心,干妈照顾不过来的时候,你就得替我照应着点,老姐姐我就最后再欠你个人情吧,拜托你啦老兄弟!”

胡老舅含着泪握着老太太的手说:“老姐姐,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在不在这些孩子也都是你留下的种,也就是我的孙男娣女一样,这点你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护着这一家子周全。”

老太太欣慰点点头,然后对众人说:“你们先出去,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跟你胡老舅说。”屋里人都离开了之后,老姐弟二人在屋里说了几分钟,然后胡老舅就喊了一声:都回来吧!

众人从隔壁房间又围拢过来,这时老太太仍然保持着慈祥的坐姿,扫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说了一句:“人活一世,难呐,以后你们就掂量着活吧!”

大家还未解其中深意,胡老舅看了老太太一样,顿了少顷,低声说:“老姐姐走啦!老姐姐走啦!”

这一声炸雷一般,屋内顿时此起彼伏的嚎哭起来,老太太慈祥的面容尚有余温,胡老舅轻轻把老太太放躺下,然后对着几个儿子说:“赶紧换上寿衣吧!后事我就不跟着料理了,坟地早都给看好了,就在东上岗的那个杨树林里,以前你妈活着时候就找我给选过,我不是领你们去过么,下葬的事别找那些个假阴阳先生,你妈烦这些个骗子,后天天亮出殡,七点前直接下葬入土,还有什么其他的事估计老姐姐活着时候应该也跟你们交代过,我就不多嘴了,走了!以后再有事时候,不用你们没头苍蝇似的找我,我自己就来了。”

兄弟几人点头称是,送老舅出门。胡老舅几步就隐没近了夜的黑暗,只留下一句不太清楚又难以捉摸的话和一声长长的叹息:“子孙满堂无衣钵啊,唉!”

隔天一大早,清冷的寒风中,章家一大家子男丁,抬着老太太的棺椁,脚步沉重的走向东上岗的那片孤零零的杨树林,送老太太最后一程。

这个偏僻的山村至今为止最轰动的两件事,最近的一件是两天前章家老太太病故,而最远的一件是四十年前章家老太太做了狐仙的出马弟子,驱邪诊病。如今,随着这清冷的寒风和那一锹锹冰冷的冻土,曾经的风光和声名,都被掩埋在那片刺骨寒风摇曳着的树林下面,与之呼应的只有晨光乍现时,几声略显凄凉的鸟雀叽喳的鸣叫。

太阳照样东升西落,月亮照样有圆有缺,四季如常,岁月依旧,这世上少了谁都一样,时间的长河终究冲刷、会吞没一个人的人生轨迹,区别的只是有的人被记在了纸上,而有的人短暂的留存过别人的记忆中,随着有记忆的人老去,最终又随风而逝。

第二章、天才大仙儿

第二章、天才大仙儿

八年后……

丰城师范学校男生宿舍302室,几个小伙子坐在床边打扑克--升级。

“赶紧抓牌,最后一把了,赢了赶紧去吃饭,肚子叫半天了,我这聪明的脑细胞都饿死百八十个了。”章达先说。

“你这是饿死鬼托生的啊,成天就知道吃,就知道饿,再说这把你能赢了我们咋地。”旁边的于伟说。

“他中午就没吃多少,就惦记着晚上这顿呢,这货的那点出息你还不知道么!”丁洋补刀道。

章达先对面的张雷说:“哎呀,大仙儿就这么一个优点,你看你们还念叨起来没完了呢,是吧大仙儿哥。”

章达先甩出一张二:“钓主!”嘴一撇道:“你们这些当哥的哪有点样子,也就碰见哥们儿我这么优秀的品质吧,怎么挤兑我都不急眼,还照样尊重你们几个货,上辈子你们是给社会做出多大贡献才能在这一世遇见我啊,啧啧啧,你们就偷着乐去吧!”

几个人斗着嘴,打着牌,最终还是章达先和张雷赢了,升级成功,一顿晚餐赢到手!二人摇头晃脑的嘚瑟起来,不住的嘲讽丁洋和于伟的牌技差。

其实丁洋和于伟最郁闷的吧不是输了牌请吃饭,而是输了之后章达先和张雷那俩货的嘲讽,可是每次打扑克基本上赢的还都是这俩货,然后就各种侧吃蹭喝,还美其名曰:凭实力享受胜利果实!

由于周末食堂没什么好吃的,赢的这二位也想趁机换换口味,于是就去学校外面的一家小吃部吃快餐。要说这个小吃部,那绝对是小吃部中的战斗机。炒饭、冷面、炒面、土豆饼之类的产品都是两元起,正常饭量的人,六块钱足以吃饱,还能多吃几样。

到了小吃部坐下以后,各自点起了爱吃的,由于经常来,小吃部的老板兼厨师也都认识了这几位,阿姨热情的说:“今天吃什么,趁现在人不多,点齐之后阿姨抓紧做好,你们趁热吃。”

各自点好了想吃的之后,阿姨进厨房去忙活了,几个人坐在那闲聊,章达先起身来到厨房门口跟阿姨拉起家常:“阿姨,你这里里外外一个人忙活,怎么不雇个服务员啊!”

阿姨一边熟练的煮面,一边说:“孩子你不知道,我这店利润小,全都是靠着客流量大,多少还能赚点,家里孩子还要读书,我这身体也不是太好,经常要吃药,所以就得节省着点。好在啊,你们学校的学生都熟悉我这情况,来的人也都能自己把做好的端回桌上吃,这样即使饭口人多的时候,也不算耽误什么事,就是过了饭口我就得赶紧收拾桌子,洗筷子刷碗,要不下一个饭口的时候餐具就不够用了。呵呵,也挺好的,一天天过的非常充实。”

听到这,章达先心里有种敬佩和同情油然而生,他听学长说过,阿姨的命苦,长的漂亮还踏实肯干,却嫁给了一个没有正事的丈夫,丈夫不仅又懒又馋,还吃喝嫖赌一身恶习,最让人气愤的就是放着家里漂亮贤惠的媳妇不要,去跟外面又老又丑的一个女人鬼混,喝了酒经常打阿姨,说阿姨没情调,说阿姨没给他生儿子。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而这个男人对自己和女儿也是越来越差,阿姨终于鼓起勇气向这个男人提出了离婚。一向懦弱的阿姨的这个举动把这个混蛋给惊着了,随后就是感觉丢了面子导致的愤怒,又对阿姨一顿拳脚相加,但阿姨这回没有给他机会,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他,跑了出去,又拖了几个月后,那个混蛋男人最终还是被迫同意了离婚。阿姨带着女儿在街边的市场里租了一间平房,用她勤劳灵巧的双手开办起了这家两元小吃店。

“来,孩子,这两碗面和炒饭你先端回去吃,土豆饼和荷包蛋马上就好!”在章达先走神的时候,阿姨已经弄好了两份炒饭和两碗热面,放到取货口那。

“哎,好嘞,阿姨你这手艺真是没得说,做的好吃不说,效率也是一级的,您这要是真雇一名服务员啊,估计得累个半死,他这边刚去送菜,回头来发现取货口永远都有下一份需要他送的菜,您说不得跟个机器一样两头跑个没完啊,哈哈”章达先打趣道。

阿姨被他给逗乐了:“这孩子,是想把我夸上天呐,还是想说你阿姨我是周扒皮啊!”

章达先一笑:“阿姨您这么漂亮温柔的周扒皮,世上可是没有,要真有啊,那长工都得排着队给您干活,哈哈”

阿姨被章达先给逗的又高兴又有点害羞:“你这臭小子,跟你阿姨还贫嘴,得啦,多给你煎俩荷包蛋,堵上你小子的贫嘴!”

章达先大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嘴里正吐噜一口面条呢,含糊的说:“谢谢阿姨,一个就够了,他们不吃,多了我吃不完浪费。”旁边正在风卷残云的三兄弟整齐划一对着章达先伸出了左手中指,丁洋说:“真特么的不要脸,为了骗阿姨俩荷包蛋你特么的浪费多少氧气。”

“老大,不就让你请客吃顿饭么,也不是大餐,至于这么说我么!”章达先还嘴说。

“请你吃多少都没问题,主要老子看不惯你那不要脸的样子!”丁洋愤愤地说。

“哎呀,还是我大哥敞亮,本来我还不好意思吃,寻思着吃几口垫吧一下就得了,既然大哥这么大方,那我可就不客气啦!”章达先顺杆儿爬地回答道。

“我勒个去,大哥,你这是真给他机会啊,跟这贱人说话你不得防着点啊,吃亏多少次了,你还不长记性。”于伟痛心疾首的对丁洋说。

丁洋听于伟这么一说,顿时醒悟“靠,又被这货给阴了。”然后一咬牙说:“吃吧,我看你能吃多少,不怕撑死你就可劲儿吃,今天老子让你做个撑死鬼”

算计到了丁洋肯定受不了激将法,没想到今天竟有这么大收获,章达先一副奸计得逞,小人得志的贱样:“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大哥,大哥就是大哥,义薄云天,豪情盖世,梁山及时雨,师院数丁洋。”说完还一挑大拇指。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张雷差点喷饭:“我靠,你个贱人,能不能不这么贱,能不能不这么恶心人,让我们把这顿饭吃完行不,我特么的都要让你给整吐了!”

“别吐,别吐,大哥和阿三好不容易请客,都是血汗钱,吐了太浪费。”章达先贱贱的说。

“谁是特么是阿三,告诉你叫我哥了,我比你大一岁呢!”于伟愤愤地说。

一顿饭就这么斗着嘴打闹着吃完了,结账时候阿姨还揉着脸对章达先说:“你这臭小子啊,从你进屋我这就一直在笑,脸都笑酸了,也不知道眼角多了几条鱼尾纹。”

章达先就一本正经的说:“阿姨,您可别听那些人瞎说,笑一笑十年少,哪里会长什么鱼尾纹呢,不过啊,这鱼尾纹确实需要防着点,鱼尾,鱼尾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咱还是不要的好……哎呀我去,谁特么踢我!”

章达先这个贱人的屁股被踢了一脚,是于伟踹的,本来于伟还乐呵呵的听着章达先跟阿姨胡侃,听着听着觉察不对劲儿,这贱人指桑骂槐的说自己呢,那绝对不能容忍,必须收拾。

因为于伟的名字跟“鱼尾”谐音,所以贱人章达先经常叫自己“雯雯”,好像西游记里骊山老母带文殊、普贤、观音三位菩萨,用撞天婚考验唐僧师徒禅心时候变化的那几个女子名字。开始的时候同学们还纳闷儿为啥章达先叫于伟“雯雯”,有一次章达先跟一群女生煞有其事的说:哎呀,你们不了解于伟,其实他本名是三个字的,后来因为懒,觉得少写一个字比较好,就把名字里的第三个字去掉了,他第三个字重叠一下还是他的乳名呢。这一下女生更好奇了,就追问:于伟原来名字里的第三个字是什么啊?章达先卖了个关子说:我就告诉你他的乳名,你们就知道了。说着在黑板上写下了“雯雯”两个字,然后就一脸坏笑的看着周围的几个女生,几个女生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念叨着:乳名是雯雯,那最后一个字就是雯,于伟原来的名字就是—于伟雯(鱼尾纹)。说完,就发现了其中的蹊跷,全都笑了起来,章达先站在黑板前很是为自己的恶搞成功而洋洋得意。

他是得意了,于伟从此后可就落下了几个尴尬的称呼“雯雯”“鱼尾纹”,每次于伟要痛打他一顿的时候,章达先义正言辞的说:“哎我说,哥们儿可是很文明了吧,是不是起的名字还比较文雅,这要是在女生面前直接叫你伟哥,你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呐,是不,我从来没叫过你伟哥吧,是吧伟哥哥!”

他这一辩白,又把于伟给暗骂了一顿,把于伟气得三尸神暴跳,却又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扔下一句话:要是搁在早几十年,就你这贱样,哥们儿早就弄死你了。

就是这样一个能给大家带来欢乐,又有无数鬼点子的人,却偏偏是一个贱人,只能哀叹造物主的神奇,如果没有这个贱相,他得是多优秀的一个爷们,可惜,这辈子是没那个优秀的机会了,下辈子呢?也够呛!

打闹着回学校的路上,老大丁洋说:“哎,我说大仙儿,你现在可是越来越让我看不懂了啊!前天体育部的部长来找你让你进体育部,说以后他毕业了你就能接班了,你咋不去呢?竟然还高风亮节上了,推荐别的班级体委去。”

章达先一笑:“阿大,我不一直这么高风亮节么!哈哈……最主要的是,哥们儿的世界,你们这些俗人是不会懂滴,至于我为啥不去体育部,山人自有妙计,答案揭晓的时候,你们就能看到哥们的高深啦!”

那三位集体送他六只白眼加三根中指以及一个脆生生的“滚”字。

章达先快走几步,走到三人前面,回头正色说:“哎对了,我还得再次跟你们强调一下,别叫我大仙儿,那绰号跟我的才华学识一点都不相称,叫我半仙儿就行,以后我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早日晋升大仙儿,然后哥们得道那天一高兴,没准把你们全带着升天,哈哈……”

走了几步之后,三人猛地醒悟,张雷大骂:“我靠,你个贱人,说我们仨是鸡犬是吧,奶奶的今天非废了你不可。”

于伟接口说:“回去非得把袜子塞这货嘴里,这厮的嘴忒他妈的损了。”

又是一路追打,贱人就是有贱样,早有准备,跑得快,仨人追不上,还回头挑衅着说:“你们三个当不了鸡啦,当鸭如果不看长相还有点希望,哈哈哈……”

丁洋气喘吁吁的说:“于伟,晚上我把内裤也贡献出来,把这贱人的嘴给他堵满了,必须狠狠的收拾他一顿。”

当晚熄灯后,男寝302室,硝烟弥漫,血雨腥风,哀嚎不绝于耳,一出人间惨剧发生在章达先的身上。据不愿透露姓名的内部人爆料,章达先好几天吃东西都觉得有一股异味,无论刷几遍牙,还是觉得嘴里有股奇怪的味道。但貌似有比他更惨的,据说此一战后,于伟同学连续一周走路都不敢迈大步,上厕所也是痛苦至极,貌似是在混战中被章达先反抗的咸鱼手摸到了关键部位,导致的疼痛、不敢并拢双腿,可以说交火双方是各有损伤啊,至于伤情孰轻孰重,只能说谁疼谁知道啊!

师范院校的时间过的特别快,每天都要学各种专业课,课余时间还得练毛笔字,钢笔字,粉笔字,练钢琴,练简笔画,上选修课,上早自习、晚自习,总之是非常充实又忙碌,章达先同学也很忙,不过是忙着打篮球。

他们学校的男女比例是1:4,以章达先他们班为例,一共四十人,八个男生,三十二个女生,刚上学时候,章达先的初中同学就羡慕的说:我靠,你们一人能分到四个女朋友啊!虽然章达先被他这同学的奇葩思路给弄无语了,但确实是这个比例,没办法,确实有人换女朋友比较频繁,一年换一个两个的都是正常现象。

男女比例导致的另一个现象就是,在篮球场上只要你身体素质好点,打篮球技术好点,那肯定就是抢手货,毕竟男生少,再除去那些不爱玩的,人就更少了。刚上大学时候章达先打篮球的技术一般,不过特别喜欢玩,而且他的选修课选的就是篮球,虽然起步比别人晚,但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加上身体素质挺好,一米七八的身高,虽然不能扣篮,摸个篮筐还是没问题的,这在几百号男生里可是绝对能排前面的,曾经球场上就有人在选队友时候说:我选那个弹簧腿一队。

加上章达先在打篮球这事上又非常“勤奋、刻苦”,周末就不用说了,平时早自习前,午休后,晚自习前,偶尔再逃个课出来打篮球,在这样利用一切时间去打篮球的情况下,球技突飞猛进,大一上学期就名声鹊起,下学期入选校队,而且是主力的大前锋,高年级学长都得给他打替补,他的学号是21号,同时喜欢nba森林狼队的大前锋,21号凯文*加内特,就买了一件加内特的球衣,所以球队有人戏称他为:小狼王,或者小狼,不过相处的时间长了,这个名称就改成了:大仙儿或者小浪了,原因嘛,各位看官你懂的,有人送了一句打油诗给他:不以文采震天下,只愿风骚惊世人。而且章达先的风骚是真的骚,是带着浪的骚,带着贱的骚,是脱离不开低级恶俗趣味的骚,更是纯粹的骚,总结起来就是,真特么的骚,真特么的浪,真特么的贱啊!

但这么个货,在篮球场上的表现可是实打实的惊艳,或者说是凭实力进的校队,凭实力获得的首发,别人都感慨,有个好素质真是令人羡慕啊,章达先却不以为然的说出了小时候看的动画片《灌篮高手》里樱木花道的那句名言:我是天才!哈哈哈!

因为篮球,章达先就结实了师范学院的各界名流,是男名流!主要的那些学生会干部基本都认识,校队里就有两三个学生会的学长,是生活部长,还有团委和其他什么部门的。生活部长算是章达先的半个老乡,因为都是一个县的,而章达先在班级是体委,生活部长的同学又是体育部长,所以才有了之前丁洋说的事:体育部长邀请章达先加入体育部。

通过一年的相处,章达先对学生会有了个初步了解,对这位半个老乡的生活部长也有一定了解,知道肯定是这位陈学长在他那位体育部长同学面前推荐自己了,所以才会接到邀请,但是章达先心里早有打算了:体育部?哥们儿才不去呢,净做些得罪人的事,早操查缺勤,间操查不认真做操,冬天还得大晚上跟着学校体育老师去浇冰场,哥们儿是来上学的,可不是当苦力的同时还要得罪一大堆人的,傻子才去干那种事,哥们儿是天才,哥们儿可不干那缺心眼的事儿。

在一次打完篮球往宿舍走的路上,老乡陈清波说:“大仙儿啊,我听说你拒绝了体育部的邀请?为啥啊?进学生会多好啊,这是一个历练提高的机会,以后找工作也是个优势经历。”

章达先说:“哥,我知道你肯定没少给我说好话,可我这刚入学一年的人,而且也不是那种学习成绩优异的优等生,这样的我进了学生会不是打你的脸么,我不想让人背后说我是靠关系进的学生会,所以宁可不进学生会也不想带着你一起丢那个人。但是哥你这一番好意兄弟我绝对领情了,不管咋样,你这个哥,我认下了,以后哥你有事用得着我的,我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清波被章达先给说乐了:“仙儿啊,我又不去杀人放火,能用你干啥赴汤蹈火的事儿啊?别扯那没用的,我是觉得你挺好,适合在学生会发展,而且正好体育方面比较优秀,所以才跟我们班做体育部长的三哥推荐的你,但推荐和邀请都得要你这个当事人同意,你不同意,我们又不能把你绑了去,那就只能这样了,机会可不是经常都有的啊。”

章达先正色说:“不管怎么说,我都得谢谢哥,以后我就跟你混了,哥你到哪我到哪了。”

陈清波又是哈哈一笑,快进宿舍楼时候说:“要不你来我们生活部?我们这部门吧不出头露脸,平时也没什么事,就是打饭时间帮助后勤老师组织一下排队的纪律就行,肯定不像其他部门那么风光,你愿意来不?”

章达先立即接口说:“行,跟着哥你干活,啥都行,只要哥你愿意要,我就去,再苦再累我都跟着哥了。”

陈清波又是哈哈一笑:“好吧,那你就等信儿吧。”

“那我就不跟哥客气了啊,成不成的以后我都跟着哥混了。”临分手时候章达先感激的说。

陈清波没说话,摆摆手上楼去了,章达先阴阴的一笑,摇头尾巴晃的从侧楼梯上楼。

三天后,陈清波告诉章达先,先去学生处填写个人基本情况表,然后再跟他去见后勤老师报道,就算是加入学生会了。

在学生处填表的时候,学生处主任还对章达先说:章达先啊,我知道你,篮球打得挺好,人也非常聪明,这回加入学生会了,更得全面发展啊,不仅是做出学生干部的表率作用,将来走向工作岗位也需要这样的人,而且全面发展也正是我们学校的教学理念么,你向陈清波好好学习,更要好好干啊!

章达先就跟听老和尚念经一样,但还得硬着头皮回答:“是,江主任,您算我加入学生会的见证人,陈部长是我加入学生会的介绍人,我一定向陈部长好好学习,做个合格的学生干部,不给您这位见证人和他那位介绍人丢脸,让其他同学满意我的工作,让您满意我的工作。”

主任呵呵一笑,满意的点点头,心说:这小子情商挺高,把我说成见证人,悄无声息的就跟我拉近关系,以后走向社会应该能有点发展。

陈清波也挺满意章达先的表现,填完表,跟主任打完招呼就带他去后勤处了。

后勤处的老师是一位五十多岁,慈眉善目的中老年男教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就不在一线教课,到后勤管理食堂,因为他为人善良,又不贪图菜钱油钱,一心把伙食质量搞好,所以在教师和学生中的声望都挺高。

见到章达先进来,正在整理台帐的李老师说:“来啦,章达先是吧,清波跟我说起过你,小伙子篮球打的不错,我从行政楼出来也经常看你们打篮球,年轻好啊,我真羡慕你们年轻人,想干什么都行,一身轻松,不像我这老头子,走路快点都怕把身体抻散架喽,课都不能教,只能在后勤为全校师生做点保障工作啦,以后咱们就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工作内容清波都会交代你,其实也没啥,就是认真点组织好用餐时间的排队秩序就行,然后你们辛苦点,等其他同学打完了,才能轮到你们吃饭,怎么样,这个表率可不好当啊,别以为咱们守着食堂就能第一时间吃到热乎乎的饭菜,要是有这个想法,那我劝你还是别来生活部了。”

章达先严肃的回答:“李老师,既然加入生活部,我就有这个觉悟,肯定不会破坏咱们生活部的优良传统,只能往后勤处和生活部的荣誉簿添上一笔,绝对不会给您和陈部长抹黑,请您放心!”

“哈哈哈,好啊!既然有这个觉悟了,那就在具体工作中接受挑战和考验吧,时间可是最好的试金石啊,是骡子是马终究要拉出来遛一遛,希望你能言行合一。去吧,跟清波熟悉一下食堂的情况。”李老师大笑着说。

“李老师再见!”章达先礼貌的告别后,跟着陈清波去了食堂,安排他维持秩序的位置,又见过食堂的工作人员后,就等着中午打饭的人群陆续进来后开始第一天的工作了。

当站在中午打饭的队伍里的同学们看见章达先人摸狗样的带着臂章站在那维持秩序的时候,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我去,这货竟然加入学生会了,还是最默默无闻的生活部,难道学生会的入会门槛这么低么?还是学校的学生会不想再办下去了,要解散了,要不然章达先这样的货色怎么能混进去呢!

章达先对于同学们和其他熟悉的人的异样目光毫不在意,统统回敬他们一个大义凛然,正义感十足的眼神:哥是好学生!

而更让章达先手舞足蹈的是下个月的月初时候,打进他饭卡里面原本是八十块的补助金,变成了一百六,章达先恨不得高歌一曲以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但他深知财不露富,只能忍着兴奋。不过呢,不管白天黑夜,只要一想到那翻倍的补助金,章达先就会情不自禁的淫笑起来,并且说出经常说的那一句口头禅:我是天才,哈哈哈……!

而他这反常的表现经常让同学们觉得,这货怕不是要疯吧,精神状态岌岌可危啊,丁洋他们还劝他:“大仙儿啊,要不去精神病院看看吧,你这魔怔的状态可是危险啊!你死不要紧,但是精神病那样不死活吓人可就不好了。”

章达先难得的不还嘴,只是就那么惬意的淫笑着看着他们几个,反倒把他们仨看的一身鸡皮疙瘩,然后转身走开说:这货绝对有病!嗯,有病!

第三章、流星坠落

第三章、流星坠落

经常神经病一样沉醉在自我世界里傻笑的章达先很快就适应了生活部的工作,并且做的还挺出色,可以说是出乎预料,当然,出乎的是他那几个损友的意料之外。也可以说是出乎了陈清波和后勤李老师的意料之外,因为他们俩没想到章达先能把原本不好做的工作,做到轻松愉快。

本来维持打饭秩序是跟着急打饭、吃饭的同学形处于对立面,你让谁好好的站队耐心等候,都有可能被人家给抢白一通,赏给你个白眼都是客气的,脾气差点的,直接就恶语相向,吐沫星子喷你了。

但章达先还真是没有这个时候,本身心态好,脸皮又足够厚,还必须要说他情商足够高,跟人说话时候总能抓住问题的主要矛盾,同年级的就不用说了,都认识,高年级的男生他上去就贱兮兮的叫哥,跟人说:“哥,我刚来生活部,后勤老师给安排任务了,完成不了任务还得挨骂。我可不是管你啊,就是让哥你稍微往队伍里挪一步,你看老弟就求你这一回,哥哥怎么也得帮老弟这一个小忙,行不?”或者说:“哥,你看今天人多了点,是挺挤的,你这纯爷们一个,别跟他们挤,稍微忍忍,心里有啥不舒服的你朝我发泄,骂我几句,踢我几脚,兄弟都乐呵呵的应着,哥你能舒坦就行。”

你说他这一顿低三下四的哀求,哪个人的品质能差到对他喷吐沫星子呢,谁又能因为拥挤,去骂一个刚进学生会的新人呢,所以男生插队的问题解决了。

还有众多女生怎么面对呢,三个女人就够一台戏了,你说学校一千多女生,得是一出多大的舞台剧,平时腼腆型的陈清波最头疼的就是这个。不过章达先也有办法,那就是用死不要脸的精神去说话,大致是这些话:“美女学姐,小弟刚干这摊活,请美女姐姐支持一小下,小弟非常感谢,要不是工作在身,我真想跟美女姐姐共进午餐。”

“哎呀美女姐姐,别生气,不就是土豆丝卖完了吗,下顿咱再吃,这顿咱吃点别的美容养颜的青菜,就您这美貌和气度不至于被一盘土豆丝给气着了吧,那也犯不上啊,你说是吧姐。”

“哎呀我去,人才啊,果然葛大爷说的那句:“二十一世纪什么最贵?人才!”是非常有道理的一句话”,每次章达先在那点头哈腰,口水横飞,一脸谄媚的对那些貌似泼妇状的女生说话时候,陈清波都在内心里感叹一番。

章达先对着一众女生谄媚的时候,在旁边排队的丁洋、于伟、张雷三个人,只觉得脊梁骨冒凉气,汗毛倒竖,张雷感叹说:“我勒个去,原来他跟咱们表现出来的那些还只是他贱性的一点皮毛而已啊!你瞅瞅大仙儿跟女生说话时候的那熊样,三孙子,狗奴才也就这样了吧。

于伟突然间捡了宝一样,哈哈大笑:哈哈,这货跟学姐们自称小弟,以后我就以学姐夫的身份叫他小弟弟吧,啊哈哈……”

丁洋追问了一句:“老于,你这是相中哪位学姐了?”

于伟一怔,赶紧摆手说:“哎,老大,你这什么思维,我是奔着占那贱人点便宜才这么说的,哪是相中哪位学姐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生活部工作后,章达先俨然成了学校的一位风云人物,篮球打的好,人长得也算是标准模样,现在又进了学生会,每天打饭时间都能在食堂看见他交际花一样的游走于各个窗口前的长队之间。偶尔还有开朗的学姐跟他开句玩笑:章达先,行啊,现在你可是咱学校的红人啊,超新星,好好表现,没准姐哪天就求着你呢!章达先厚颜无耻的说:“千万别说求,姐有事儿你吩咐兄弟就是了,保证头拱地去完成姐交给我的任务。哎,你还别说,平时篮球队那些人叫我大仙儿,我知道他们那是对我这个羡慕嫉妒恨,但今天姐姐你一叫这个名字,我还觉得很顺耳很好听呢啊!是因为姐你声音好听,还是美貌有加成呢,真奇怪啊!”

章达先这一顿不要脸的回答和戴高帽,给学姐逗乐了,笑骂着说:看你那死样儿,臭得瑟啥啊!

这位超新星除了三餐时间要食堂站岗,其他课余时间基本都是在篮球场上挥洒青春,因为这是他最大的爱好,更能给他带来无与伦比的自信和成就感。

周二的下午是篮球选修课,早早的章达先就换好衣服来到了球场,选修课的老师是体育组的徐老师,这位四十岁的中年人身高一米九二,是体育系篮球专业的毕业生,毕业后留校任教一直到现在,徐老师平时不是很严厉,跟学生很随和,甚至很多人都跟徐老师喝过酒,私下里如同哥们一样。

选修篮球的基本都是校队的这些人还有班级里特别爱打篮球的男生,每次选修课前二十分钟都是练练体能,运球,传球,投篮这些基本功,然后剩下的一个多小时就进行分组对抗了,这些个精力旺盛的男生无精打采熬过了枯燥的基本功后,就生龙活虎的开始了分组对抗。

基本每次对抗都是校队对抗其他人组成的临时军,今天徐老师说:咱换个方式吧,你们校队的几个人总一起打球,默契程度肯定要好过临时组队的,今天换个方式,校队八个人分成四组,每组两个人,然后找三个不是校队的同学组成一队,我们打单节的小组循环制,每节先进五球者胜利,然后分别进行胜者组对抗、败者组对抗……

规则说的这些人迷迷瞪瞪的,徐老师一看就知道这些家伙迷糊了,简单一句话说:你们先组队,一会儿怎么比,听我指挥就完了。

这回就简单了,组队迅速完成,章达先和陈清波还有三个00级其他班级的男生,对抗由校队中锋周智和后卫王兴东以及三个高年级男生组成的队伍。比赛开始时候,周智说大喊着挑衅说:“小浪,哥今天正面教你做人啊!”章达先回敬道:“没问题,但是你得先当个人,然后才有机会叫我做人啊智障哥。”等着打球的和周围的观众哄堂大笑。王兴东说:“老周啊,你觉得凭你能在嘴上占到小浪的便宜么?赶紧认真打球。”

由于双方都有校队成员在队内,对于彼此的情况都非常了解,不管进攻还是防守都是人盯人,校队的专门负责盯防校队的,周智自然就贴防章达先,比赛非常激烈,比分也一直紧咬不放,一方进球,另一方下一回合肯定会回敬,总是平分,一直打到四比四,就看关键的最后一球了,谁先得分,谁就突围进了胜者组。

王兴东在底线发球,周智在后场接应。这边陈清波和章达先说:“最后一球肯定是他俩之间进行配合,咱俩必须盯死他们俩,,咱们队的那三个人水平要比对面的稍微好一点,所以对面其他人威胁不大,你一定跟好周智,那牲口的身体素质可是强悍,动作慢是唯一的弱点了,只要不让他挤进篮下,那就好办了。”

章达先说:放心哥,这回合我绝对不给他进篮下投球的机会,王兴东脚步快,突破犀利,你也别被他给过了就行。

陈清波点点头。

但即使是你再熟悉的对手,也会有变化出现,周智在后场接应是个假象,王兴东已经猜到章达先和陈清波的想法了,球在周智手里只是短暂的一个停留就又传给王兴东,而传球后的周智已经飞奔向了前场的底线,这一个变化虽然不大,但贵在突然和神速,章达先反应过来时候已经落后一个身位了,陈清波专注的盯着王兴东,保持着一步的距离防止他突破自己,而王兴东也预料到了这个局面,娴熟的来了两次试探性的突破后,反而拉开了和陈清波的距离,然后将球高高的扔了出去,一个长传,那边的周智心领神会,原本跑向底线,突然来了个变向,朝着王兴东传球的落点跑去。按照周智的弹跳,接球后直接就能在空中完成投篮动作,而那个距离基本上不会投失。

陈清波焦急的喊:“大仙儿,截住他!”

章达先在陈清波喊他之前就已经在追了,章达先还是比周智的脚步快上一点,赶在周智之前腾空跳起,起跳的高度足以拦截王兴东的这个传球,不过周智也只是比章达先的起跳时机慢了一点点而已,而章达先的身后紧跟着又跳起一个对方的队员,和周智形成了包夹之势,跳起来的章达先感叹:王兴东这货球商是真高啊,战术设计的有模有样。

然后章达先的右手摸到球的那一刻,周智那牲口强壮的身体也冲了上来,身后那个对方球员也撞了上来,球虽然拦截到了,但是他前后都被冲撞到,飞在空中的身体就失去了平衡,向右侧倾斜摔了下去,倒下去的瞬间,章达先心里一颤,暗骂一句:我靠,这下要废!然后就摔到了地上,但求生的欲望和本能让他在一瞬间想起来之前体育课老师教过的鱼跃前滚翻,于是在和地面接触电光火石的瞬间尽力的去做了一个侧滚翻的动作,这个动作算是救了这个天才,章达先落地很重,先是噗通一声,然后就是几个连续的滚动,手里的球早就飞出去了,而他自己感觉到身体接触地面,又听到了噗通一声之后就对周围的一切渐渐失去了意识,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徐老师焦急的喊着:章达先!

当天晚餐时间,一向热闹的食堂维持秩序的人里,没有了最近加入生活部的超新星章达先,只剩下心事重重的陈清波和后勤李老师,打饭的学生们还有点不适应缺少了这个明星人物,不过他们都知道原因,这个活跃在篮球场、食堂的生活部新成员,00级刚刚冉冉升起的这颗新星,今天下午在篮球场坠落了,重伤昏迷。救护车呼啸着载着受伤昏迷的章达先奔向中心医院,当在场的人都被吓得够呛,不知道章达先到底会是什么结果,而那些听说这件事的学生,无非是多了一道谈资而已,最焦急的是跟着去医院的徐老师,陈清波,周智,还有宿舍最要好的几位兄弟,都急的不行,想赶去医院看望他,但急切解决不了问题,只能为章达先祈祷吧,祈祷他贱人自有天相,逢凶化吉。

当时章达先摔到地上的时候,在场的人由于过度紧张都显得十分麻木,只有徐老师行动和思维都正常,他第一时间就跑向章达先,叫了两声发现章达先对于他的呼唤已经没有反应了,立即掏出身上的摩托罗拉手机拨打了120,同时又派人去找章达先的班主任韩老师,然后韩老师和徐老师一起跟着救护车去了中心医院。

校方早就跟医院联系好了,救护车一到,就组织专家开始会诊,初步诊断:病人呼吸、心率等指标都偏低,外部可见头、肩部、腿部等多处擦伤,接下来还要进行ct等一系列的检查,才能最终确定病情。

韩老师也赶紧打电话给章达先的家人,父母都是农民,家里没有电话,学校留的联系电话是邻居家的座机,打了好多遍,好不容易才有人接听,原来正是忙着干活的时候,家里没人。邻居知道情况后赶紧告诉章达先的父母,傍晚回到家的父母还没来得及吃饭,听见这个噩耗就立马雇车去市里,这个点已经没有长途汽车了,只能租车。

等章达先父母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医院检查结果也出来了:病人肩部,腿部,头部又几处擦伤,医生已经对伤处进行了处理,对于他这个年龄来说,恢复起来问题不大,口腔、胸腔、颅内没有发现出血点。只是病人虽然心率和呼吸已经逐渐恢复正常,却到现在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医生说还要继续检测观察脑电波的变化,也不排除摔倒时撞击导致的脑部受损,具体情况还要再具体分析。

看着重症监护室里满身是各种仪器线的儿子,父母都心疼的满眼是泪,母亲叫汪华,父亲章勇。徐老师简单跟章达先父母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韩老师也安慰说,中心是市里最好的医院,住院的费用你们也不用发愁,学校已经跟医院说好了,先由学校垫付,章达先有校园意外险,保险能报销很大一部分,现在就是听医生的建议去治疗了,刚才的检查结果还算乐观,起码外伤的问题不大,头部再观察观察,也许就是摔的硬伤。

母亲哭着说:“韩老师啊,我就这一个孩子,他要是有个好歹,让我怎么活啊!”

徐老师和韩老师在一旁紧着劝慰:没事儿的,孩子一定会没事儿的,大姐你可要保重身体,要是孩子没啥事儿醒过来看见你再病倒了,那得多担心,多难受啊。

章勇过来说:“徐老师,韩老师,感谢你们及时把孩子送医院来,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忙活大半天了肯定还没吃饭,我陪你们下去吃口饭,然后回家好好休息,我这人进城里来就转向,吃饭的地方你们找,我结账。”

徐老师和韩老师都说不饿,再说孩子现在还没醒过来,哪有心思吃饭,我们也没怎么累,今晚就在这陪着吧,有什么需要也多少能帮点忙,不用客气之类的话。

对于外界的这些情况,章达先一无所知,此时的章达先身处一片虚无缥缈的环境之中,只能看见眼前隐隐约约的全都是雾一样的,想看见雾后面的东西就需要穿过眼前的雾气,可是当你穿过雾气,发现后面还是厚厚的雾气,不知道这雾到底多大范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不知道何时能看见雾以外的世界。而且章达先还觉得自己在这雾里行走的非常吃力,仿佛走在深陷泥沼一般,也不知道是自己身体虚弱还是这雾气里有什么其他古怪的。

想走出这令人感到窒息的雾气,想结束这万分压抑的感受,在这雾气里没有时间和方向的概念,也没有疲倦的感觉,就朝着一个方向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走了多久,章达先觉得前方的雾气好像变得稀薄了,又有些隐隐的光亮,这个发现坚定了他继续朝前走的信心,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走了多远,章达先终于走出了这片巨大的浓雾。

出了浓雾,他的眼前出现的是一座挺拔的山峰,山峰看着有点眼熟,好像什么时候见过或者来过。正当他对着这座山发呆的时候,山脚的树林里走出来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男人一边走一边笑呵呵的说:“臭小子,你怎么来啦!”

章达先被这位大叔或者应该叫大爷的人给说楞了:怎么这个人好像认识我呢?我这记忆里可是从没见过这个人啊!

看着章达先那怔怔的表情,来人继续说:“小子,甭想了,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别急,咱俩啊慢慢儿的说,就坐这里吧,咱爷儿俩拉拉家常。”

说完中年人盘腿坐在路边的草地上,章达先也就跟着坐在旁边了。

章达先忍不住开口问道:“大爷,您贵姓?这是什么地方,您怎么会认识我?”

“哈哈,臭小子,你这是连珠炮啊,一口气儿问这么多,好,我一个个回答你”中年人大笑着回答。

“我姓胡,名天罡,这座山叫黄岩山,我的住处就在这山里不远的地方,至于说我为什么认识你,那可就说来话长了,我是先认识的你奶奶爷爷,然后看着你爸、你那几个叔叔大爷长大,又看着你们这一辈的几个小崽子长大的,你说我能不认识你么!”

“先认识我爷爷奶奶,又看着我爸他们长大的?那你今年不得七八十岁了?看着可不像啊,而且我也没听我爸跟我说过家里有姓胡的亲戚啊!”章达先更加一头雾水了。

“哈哈哈哈……,七八十岁?你说我多大岁数就多大岁数吧。”中年人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然后就突然变脸说“哼!他们是没跟你们提过有姓胡的亲戚,如果他们早说了,你也不会今天才见到我。要不是看在我那老姐姐的份儿上,我早就不该管他们了,这几年你们章家出了多少乱子,要没有我在后面支应着,你那老叔早就断了腿,你二大爷早就残了身子了,还有你那老犟眼的爷爷,也活不到现在了,不过他也算够本了,活的也差不多了,该去见你奶奶了。”

这话一说,章达先可是有点不爱听了,虽然爷爷对他不好,但毕竟血浓于水:“哎我说大爷,你说事儿就说事儿,干嘛咒我爷爷啊!”

胡天罡瞥了他一眼说:“咒他?我这是说事实呢,现在你还不懂,就不跟你啰嗦了,先挑紧要的说吧。小子,你不该来这里,而且就算来这里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来,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儿吧。”

章达先又迷糊了:什么叫我不该来这里?来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来,这位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我不会是遇到精神病院出来放风的大爷了吧。

他回答说:“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儿呢,我之前在学校打篮球,然后跟人抢球时候摔倒了,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睁开眼睛就是一团浓雾,走了很久很久才走到这里,然后见到了你。”

胡天罡听完一怔,思索着章达先说的话,然后左手手指在那飞快的动着,这个场景章达先见过,电影电视里那些骗人的算命先生都是这个动作。

“我去,还真是骗子咋滴,就这专业的手法,还不是一般的骗子,哥们儿这是做梦吧,这梦做的可是够真实的。”章达先心说。

手指停下动作的胡天罡自言自语说:“不对呀,无邪无煞、阴阳两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抬头问道:“小子,最近遇到什么怪事儿么?好好想想再说。”

章达先认真思考了一番然后回答说:“怪事么,那就是在那片浓雾里走了很久很久之后出来见到了你,这就是我长这么大遇到的最怪的事了。”

对面那位还认真的听着呢,章达先这话一说,差点给那位雷倒,干咳了两声说:“呃……这个不算,再想想还有其他的怪事没?”

章达先盯着这位摇摇头。

胡天罡又紧紧盯着章达先又自言自语的半晌念叨着:堂局完密,生气藏蓄,化育之功,在昌后裔。阴宅也没问题啊,这可这就是怪事儿了。

章达先听的一个头两个大,根本看不明白这位在干嘛,真是越看越像神经病。

那人说:“算了,先不管这个了,问你也说不清,以后我自己去弄个明白。小子我告诉你,你这是离了魂了,刚才你走的那些雾气叫两界海,阴阳相隔就是靠它,按理说你既然进了两界海就应该是走过两界海,踏上黄泉路,去幽冥地府报到了,可你竟然没走上黄泉路,反而退回了生路,来到了我这,说明你命不该绝,也说明咱爷儿俩有缘,既然有缘,那我就不能不管你这事儿了,看来当年你奶奶,我那老姐姐说的话要应验在你身上啊!”

章达先又是听了一段天书:两界海,黄泉路,幽冥地府!我去,这些都是什么层面的存在啊,听听这位还能编出什么来。

胡天罡继续说:“一会儿我先送你还阳,你爸妈都急坏了,再让他们着急一会儿吧,我得把事儿安排妥当再让你回去,把你左手伸出来。”

章达先还在犹豫要不要伸手的时候,这位已经伸手抓住了他的左手,章达先本能的想要缩回去,结果就像被铁钳子夹住了一样,给自己还弄疼了,章达先疼的“哎呦呦”叫了一声。

“别动!”中年人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章达先不敢动了,主要是怕疼啊。

那位在他的手心划拉了几下,然后说“转过去”,有了刚才的教训,章达先就不敢反抗了,乖乖的转了过去,那人又在后背划拉了一通,嘴里还叨叨咕咕的,章达先一个字儿都没听清。

“好了,我用法力在你身上布下了镜魂阵,以后你有什么事我都能及时知道,这回可以放心让你回去了。”

章达先傻眼了问道:“我有什么事你都能知道?我做什么了你也能知道?”

“是啊,要不我这半天忙活什么呢,这是守护你的咒术,不是害你的,放心吧。”胡天罡说。

“不是说你要害我,我就寻思着我干啥了你都知道,那我以后处对象拥抱接吻结婚了造小人儿啥的你要是也都能知道,那也忒别扭了,这些事可不想让旁边有个参观的啊!”章达先嘟囔着说。

“哎吆,你打我头干嘛”章达先抱着脑袋叫道。

“混蛋小子,你那脑袋瓜子里想什么呢,我是保护你,又不是成天跟着你屁股后监视你,男女之间那点事就算你求我看我都不会看呐!”给了章达先一个巴掌之后,胡天罡哭笑不得的说。

章达先憨憨滴说:“哦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呵呵呵。”

胡天罡说:“行了,没什么事儿了,我现在送你回到阳间去。一会儿跟我走,别乱动,照着我的样子去做就行了。”

章达先一听要让自己走了,赶紧应承说:好嘞,都听你的。

胡天罡起身走到山脚边一棵树下,用手掌在树身一拍,十几秒后,扑簌簌的落下来两团草,说是草,看着还像树枝,也不知道是什么。

拿着两团草来到章达先面前,用草拧了一根草绳,然后让章达先伸出脚来,章达先照办,脚伸出来章达先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赤脚。胡天罡用草绳在两只脚分别缠了几下,然后起身说:“走吧,抓住我的胳膊。”说完就拉着章达先走进身后的浓雾之中

“哎?真神奇啊,怎么绑上草绳之后感觉走路这么轻盈了呢?来的时候还向踩着沼泽地呢。”章达先惊讶地说。

“两界海是分隔阴阳两界之海,魂魄离体之后经过两界海,会吸去残存的阳气,只剩一身阴气,阳气在身如泰山,只留阴气似鸿毛。你来时候阳气一直没散,所以走路必然会非常吃力,而现在我用树上生的无根之草缠住你的脚底,隔绝脚下的阳气,两界海便没法吸你的阳气了,因此你才会一身轻松。快走吧,别在这耽搁太久,两界海里待的时间久了对你元神和身体都是损伤。”胡天罡边走边说。

其实胡天罡的走应该叫飘,或者叫滑行,就如同站在雪橇上一般,上半身纹丝不动,却速度飞快,速度越快,章达先越觉得头昏沉沉的,越来越困,马上就要睡着了。眼前的雾气又变得非常稀薄,而稀薄的雾气后面是耀眼的光华,章达先已经被刺的睁不开眼睛了,在没睡着的时候,章达先问了一句:“你跟我爷爷奶奶都认识,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叫你胡爷爷?”

胡天罡一笑说:“别叫胡爷爷,叫我舅爷,或者七舅爷都行,记住了,以后见面要是叫错了,我可得揍你小子。”

“好的七舅爷”章达先迷迷糊糊的回了一句,就再也睁不开眼睛,胡天罡轻推了他一把,送他向着那光华耀眼的方向冲了过去。

看着章达先消失在两界海回到阳间,胡天罡自言自语说:“老姐姐啊,以后你这孙子就没有安生的日子过了,他这个年纪也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真是造化弄人啊!”

第四章、幻听

第四章、幻听

“儿子!”正在床边给章达先擦脸的母亲汪华,看见章达先睁开了眼睛,兴奋的叫着,她这一嗓子,把门口打水刚进来的父亲章勇给吓了一跳,手里的水壶“啪嗒”一声就摔在了地上,然后急匆匆的奔向病床边。

到那一看,儿子正睁开眼看着他和母亲,章勇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俯身在床边问:“儿子,你醒了没?认识我和你妈不了?”

母亲也在床边焦急的问:“儿子,看看妈,认不认识。”

章达先躺在那,头还是有点晕乎乎的,看着父母那关切的眼神,心里暖洋洋的,世上能这样关心自己的人,只有生养他的父母。不过看父母好像把自己当成失忆症一样的追问,还是觉得好笑,想装不认识逗一逗他俩,又怕真把他们吓坏了,就说:“爸妈,你俩我再不认识那不成了傻子了么,你们盼着有个傻儿子咋地。”

一听这话,父母悬着的心才算落地,章父一屁股坐下,说:“可算是醒了,还认识我,还没傻,没傻就好!”然后又看着章母说:“哎我说,刚才你那一嗓子都喊破音了,我以为孩子不行了呢,给我吓得手脚都不好使了,你说你这一惊一乍的。”

章母瞪了他一眼说:“看见儿子睁开眼睛,我能不高兴么,你是亲爹不。”

“那也不用那个动静喊出来啊!”章父说。

“我愿意,儿子醒了我高兴,就这么大嗓门,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唠叨什么呀你!”章母抢白道。

躺在床上的章达先看着这熟悉的斗嘴场面,觉得是那么的亲切,但争吵还是点到为止的好,章达先说:“妈,我饿了,想吃碗面条。”

“儿子你等着,爸去给你买牛肉面去。”章父扔下这句话起身就走。

章母也起身说:“儿子你先别动,妈去找医生过来看看还需要做什么检查不。”说完也起身去医生办公室了。

看着身上的这些仪器连接线,章达先觉得真是太搞笑了,这要是自己带个口罩墨镜,完全就是个终结者、改造人之类的形象啊。

几分钟后母亲领着几位医生和护士进来了,医生跟章达先聊了几句,问问他现在的什么感觉,又看了看床头那些监控仪器的数值,高兴的对章母说:“恭喜你啊大姐,这么看来孩子是没啥大事儿了,下午再做几个检查,如果都没问题的话,那你和大哥就彻底放心吧,剩点皮外伤慢慢恢复就行啦,他这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擦破点皮不算啥。”

母亲一个劲儿的说着感谢的话,然后医生们都走了,不一会儿父亲也拎着两大碗热腾腾的面条回来了,一碗牛肉面,一碗青菜面,放到餐桌上说:“儿子,趁热吃,爸让饭店给加了一份牛肉。”

“爸,一碗就够吃了,你买两碗我也吃不了啊,多浪费呀!”章达先哭笑不得的说。

“这碗青菜面是给你妈妈的,这几天你妈都没怎么吃饭,这回你醒了,让你妈也赶紧吃点,要不给你妈都熬坏了。”父亲说。

这话听的章达先鼻子一酸,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看着母亲说:“妈,让你和我爸担心了,这回我没事了,咱俩一起吃面吧。”

母亲也是泪眼婆娑的,坐在床边说:“没事就好,吃面,妈跟你一起吃,我跟你爸吃一碗,你爸这几天也瘦了一圈,他也吃不下去饭,老章你也过来吃点面。”

章勇乐呵呵的说:“你先陪儿子吃,等你吃饱了剩下的我再吃。”

就在病床边,母子两人低头吃面条,父亲乐呵呵的看着他们,那感觉比自己吃着山珍海味都香。

母子俩几乎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里的筷子,母亲汪华说:“老头子,我吃饱了,你吃吧。”章达先也说:“爸,我也吃饱了,你来吃吧。”

父亲章勇的心里此时此刻满是幸福和感动,儿子虽说贪玩淘气,但还算孝顺懂事,妻子虽然脾气不好,终究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时有什么好吃的都舍不得吃,全都留个他们爷儿俩,家庭虽然不富足,但凭着自己和妻子勤劳肯干,一家人也能苦中作乐,况且妻贤子孝,夫复何求,章勇端起母子二人留给他的面条,眼里噙满了泪水,这泪是幸福的。

一家人坐在病房里说着家常,经过父母的说明章达先才知道,自己昏迷了五天,这几天里,医院把能做的检查都做了,结果还是跟之前差不多,除了肩部,左臂,头部等几处有点擦伤之外,其他器官和生理指标都正常,医生也都很诧异,然后医院特意组织了专家组对他的病情进行跟踪治疗和多次会诊,还跟北京的权威专家做过咨询,治疗方案跟市医院的基本一样,先观察,然后让家人每天给他按摩,跟孩子说说话,试图通过外界的刺激唤醒昏迷的让章达先,只不过这个唤醒的过程或长或短,那就未可知了。

所以父母二人才每天愁容满面,母亲甚至总是一边说话一边抹眼泪,而父亲只能到走廊拐角或者厕所去悄悄呜咽几声释放自己内心的痛苦。

章达先安慰父母说:“爸,妈,我现在感觉都挺好,没啥事了,以前的事都能记起来,脑子肯定没问题,一会儿我下床走走,这两天就准备出院回家吧,我实在不喜欢在这地方待着。”

父亲说:“别着急下床走,大夫说下午还有几个检查要做呢,你就老实在床上待着吧。”

“我不走远,就下床在病房里溜达两圈,躺的我浑身酸疼啊,太难受,走一走舒活舒活筋骨。”章达先边说边掀开被子,被子一掀开,顿感凉风一阵,低头一看:我去,裸着呢!最关键的是还插着排尿管,连着导尿袋。章达先赶紧又盖上了,然后跟父亲说:“爸,能不能找大夫给我这管子拔了呀,这玩意儿影响活动啊。”

父亲起身说:“我去问问医生能不能拔下来。”

不一会儿,父亲带着一位护士回来了,护士带着口罩,来到病床前说:“27床,躺下,把尿管给你拔了。”

章达先看着这位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两只大眼睛的护士窘迫的说:“啊?你给我拔啊?不是医生来么?”

护士回答说:“你这尿管当初就是我给下的,现在医生让我来拔出去,医生一般不干这种活,这是我的工作,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章达先瞪大了眼睛问:“你给下的管?那你看过我……看过我没穿裤子啊?”

护士平静的说:“穿着裤子我怎么给你下尿管?怎么你怕我看啊?”

“哈哈……”章达先听见一声笑,好像是女人的声,本以为是护士在笑话自己,但他一直盯着这位护士说话,没发现她笑啊,章达先扫视了四周一下,确定刚才那短暂的笑声不是来自母亲和这位护士,也许是听错了吧,章达先心说。

护士说:“看什么呢,躺下啊,我好给你拔尿管。”

“哦。”章达先有点不情愿的躺下,然后歪过头去盯着天棚看,护士拿起章达先的小弟弟,攥在手里,另一只手把着管子,说了句:“别紧张,放松点。”然后非常熟练的完成了拔尿管的工作,转身离开了。

章达先此时此刻的心情无法言表,当护士握着他弟弟的时候,章达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一种滋味儿,不知道是紧张、尴尬,或者是兴奋,护士走后他内心一个声音响起:我的第一次啊!忒尴尬了,刚才太紧张忘了仔细看看这位护士到底长什么模样了,我特么的得记得第一次摸我的异性啊!

“哼,谁愿意看你那玩意儿!”又是带着轻蔑的声音响起。

“我靠!谁啊?”章达先叫了一句。

坐在病床两边的父母可是被章达先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吓了一跳,母亲赶紧问:“咋了儿子,说啥呢?”

章达先愣头愣脑的看看父母:“你们没听见有人说话?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章父说:“你妈也没说话啊,哪来的女声。”转向章母说:“你听见了么?”章母也摇摇头,夫妻对视了一眼,然后担忧之色重现脸上。

章达先看出了父母的神情不对,怕他们担心,赶紧说:“呃,可能是我听错了,也许是窗外或者走廊里谁说话被我听见了,这怎么摔了一下给我耳朵摔的这么好使了,哎,好像看东西也更清楚了呢,爸妈,你儿子现在可是比以前更加耳聪目明了,是不是看着更可爱呀?”

母亲听他这么说,稍微松了口气:“这个死孩子,净说些不着边儿的话,一会儿还要做检查呢,你下床活动一下,慢点走,别着急,就在这屋里扶着墙走两圈得了。”

章达先一呲牙:“好嘞,妈你得把裤子先给我,我不能光着腚走啊,这要被医生看见了,肯定认为我这人虽然清醒了,但精神绝对是有问题了。”

母亲白了一眼说:“你一天天就上蹿下跳的没个正行,什么时候能稳当点,跟你真是操不完的心。”

章达先接过母亲扔过来的裤子,一边穿一边说:“妈--妈!我的好妈妈!有您这样伟大的母亲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今天,我以您为荣,未来,您一定会以我为荣!”

母亲被逗笑了,骂道:“小兔崽子,就你这么气我,能不能活到你能懂事儿那天都不好说呢,还以你为荣,荣个屁吧。”

刚走了几圈,病房进来了几位医生,跟父母简单交流了几句,然后拿着电筒翻着章达先的眼皮照了照,又拿出听诊器前心后背的听了听,跟章达先又说了几句话,然后带着他又去检查室,什么眼科裂隙灯,耳鼻喉的听力测试,反正昏迷时候没能做的都检查了一遍,父母忐忑不安的陪着检查,等着出结果。

两个小时以后,检查结果都出来了,视力听力都没有任何问题,章父还特意拿着结果去问耳鼻喉科的医生,孩子听力确定没啥问题吗?医生又看了一眼检查结果说:“没问题呀?咋了,你们发现孩子有什么问题么?”

章父一顿说:“呃,没有,没有,就是不放心,再跟您确定一下。”

医生一笑:“老哥,放心吧,你不信我说的,可检测的设备不能骗人啊,那不写着听力正常么!”

“哦哦,正常最好,麻烦您了大夫。”章父谢过大夫,这才一身轻松的拿着结果回病房了。

医院下班前,主治医师又来病房看了看,说明天可以出院了,回去先回家休息几天,什么时候上学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决定就行了。

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消息,晚上一家人围坐在病床头的餐桌对付了一顿,章达先说:“爸、妈,你们早点休息吧,你们也听见大夫说了,我这都没事了,明天就能出院回家了,今晚你们就好好休息吧,我这五天是把觉给睡足了,晚上我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你们就不用跟我熬着了。”

父母也确实都累了,连续熬了好几天,本来干农活就累够呛,听见孩子出了事,到医院一看这情形,什么疲倦都忘了,今天终于平安无事了,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疲倦立刻就席卷而来,俩人刚沾枕头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可是章达先却睡不着了,反复的想着下午那两声嘲笑,心说:“他奶奶的,到底谁啊,哥出洋相她特么还在那笑话我,找到这货非得喷她一顿。”想着想着又跳跃到了胡天罡的事儿,这个事章达先自己都说不清楚是做梦啊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伸出左手来借着窗外的光仔细观看,好像梦里是在这手上画什么来着,可是什么都没有啊,跟自己原来的手没啥区别,“靠,这一摔,给哥们摔出一身烦恼来,算了不去想这些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爱咋地咋地吧,出院了休息几天赶紧回学校去,那里才是哥们儿绽放大好年华,施展身手的好地方,还真是想念学校,想念宿舍里那几个货了呢……”胡乱想着,章达先进入了梦乡……

睡着的章达先被冻醒了,哆嗦着起身去了趟厕所,然后迷迷糊糊回床上把被子捂严实,继续睡觉。再次入睡的过程中,走廊里人来人往的有些嘈杂,脚步声和说话声让章达先难以入眠,就在那直挺挺的躺着看黑咕隆咚的病房天棚,睡不着了索性就起来站在门口,隔着玻璃看看外面到底干什么呢,大半夜的这么吵。

其实医院里这种情况太常见了,只是章达先第一次住院,然后前几天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对这些事还不习惯而已。

只见门外的走廊里男男女女的站着十来号人,看穿着打扮都是富贵人家的模样,想想也是,这是重症监护区,一天的费用就得大几千,穷人家真住不起这里。

靠近章达先病房门这里有俩男人正在交流,高个儿的说:“老爷子这回怕是够呛了吧,有些事儿真得早作打算,迟则生变啊。”

稍矮的那人说:“看情形是挺不过去了,确实要提前准备,要不就等着吃残羹冷饭吧,没准儿啊连剩饭都吃不着几口,老三那边的情况你都摸清楚了没?”

高个儿回答:“嗯,了解的差不多了,他最近一直都在亏空,房产开发和歌厅这两个主要产业都不太景气,再加上他整天花天酒地的,情况不会有什么好转的,老三那就是个大坑,老爷子一直都知道他什么德行,不大可能让他占着什么大便宜。”

矮个儿男人冷冷的说:“谨慎一点还是有必要的,不能让他趁机钻了什么空子,老爷子醒来的第一时间我必须在场,所以这几天我就在医院陪着,公司的事儿你多支应点儿吧,有什么事随时电话联系我就行。”高个儿点点头,然后俩人又低声聊了几句,就走开了。

章达先听了个梗概,心说:又是烂俗的剧情,地主老财这边要咽气儿,那边不孝的儿女们就算计着怎么分家产的事,无非都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那些勾当,在金钱和利益面前,亲情根本就是不值一文。老财主生前拼命积攒的财富和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女,竟然是他离开人世之前对他一生最大的讽刺,在命运面前,你真说不好谁是幸运儿。

边想边躺回床上,然后闭眼准备睡觉,刚有点困意,病房门轻轻的敲响。“谁啊大半夜的来,难道是护士查房?”章达先心想,然后轻轻下床,走到门口,拧开门把手,门口站着一位老人。

“您找谁?”章达先问这位陌生的老人。

“哦,不好意思啊小伙子,我也是这个楼层的,跟你隔着一个房间,你爸妈都认识我。刚才我被吵醒了,在走廊里溜达时候看见你也在屋里看热闹,前两天听说你是摔伤昏迷住进这里的,晚上时候值班大夫查房时候说你苏醒过来了,而且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就寻思反正也睡不着了,进来看看。”

章达先有点无语,这位看着和气慈祥的老人可是有点搞笑啊,大半夜的跑到陌生的病房看一个刚苏醒的病人,这得是有多大的好奇心,多无聊的一位老人。

“呃……,大爷,我父母都睡觉呢,我昏迷这几天他们累坏了,今天我醒了,他们才安心睡觉,这大半夜的咱爷儿俩要是聊天,怕把他俩吵醒。”章达先说。

“呵呵,果然是个孝顺的孩子,难怪你爸总夸你,真是然我羡慕啊,唉,我那儿子要是有你一半孝顺,我都谢天谢地了。放心,我活了这几十年,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咱爷儿俩就在门口唠几句就行,要不明天你走了我想跟你聊天都抓不住你的影儿了。”老人说。

章达先有点无语,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毕竟是来看自己的,就跟着老人来到走廊,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在走廊老人看着章达先有点诧异的眼神说:“为啥大半夜来找你呢?因为我那天呀跟你爸开个玩笑,我说你儿子肯定没事儿,一定会平安醒过来的,不信咱俩打个赌,等他平安无事的醒了要是不嫌弃我这糟老头子,就让他叫我干爷爷。你爸答应了,跟我说:借你吉言了大叔,真要是孩子平安无事的醒来,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只要你不嫌弃俺们是农村人就行。我说:肯定不会嫌弃,把城里人家谱往前翻三辈儿,不都是农村出来的么,这有啥的。因此我们爷儿俩就定了这么个协定,甭管真假吧,听说你醒来了,我这不就大半夜的来看看,又拽着你跟我聊天了么。”

章达先这才知道为啥老人半夜跑来找自己聊天,心说:我这个爹啊,真是的,瞎跟人家答应什么呀!自己亲爹我还没孝敬几回呢,又替我认个干爷爷,再说哥们儿也不缺爷爷啊,没事儿闲着给我找这玩意儿干啥。

他尴尬的对老人说:“大爷啊,我爸那人也爱开玩笑,再一个也是我昏迷那几天他跟着着急,脑子稀里糊涂的才答应让我做您干孙子,您担待点儿。”

老人一笑:“呵呵呵,我看你这是不愿意做我这个陌生老头子的干孙子啊,哈哈哈,没事儿,原本就是一句玩笑话,我又不是来逼迫你必须做我干孙子的,就是有这么个缘分,我就寻思在你出院前来看一看。”

章达先这才松一口气:“嘿嘿,谢谢大爷惦记,我这个干孙子没缘分,以后肯定有更合适的在等着您呢!”

老人一瞪眼说:“我说臭小子,合着你认为我老头子吃饱了撑得,满世界去认干孙子不成?”

章达先赔笑说:“不是不是,大爷您误会了,我是说我不合适,您也看见了,我这人话没正调,根本不适合做您干孙子。”

老人指指章达先,笑着说:“少在那扮猪吃老虎,我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听你爸嘴里说的我就挺喜欢你这小子,今晚这么一见,我还更相中你小子了,不过世事无常,说不准哪天就有我求着你的时候呢,到时候你可别不搭理我这个跟你有缘无份的糟老头子啊!”

章达先嘴里的好听话绝对不要钱,随便一说就是一筐:“哎呀大爷,看您说这什么话,就冲您对我这穷小子高看一眼,真要能用到我什么,您尽管开口就是了,绝对是尽力而为,要没做到,您尽管大嘴巴子抽我。”

老人爽朗一笑:“哈哈哈,好小子,这才是你该有的口才,行了,我记下你这个承诺了,到时候可得说话算话,要不我真抽你。”

“那是必须的!”章达先笑着回答道。

章达先站在病房门口目送老人回自己病房,就在老人走出去几步远的时候,章达先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老人走路就像是在冰面滑行一样轻飘飘的,更让他寒毛直竖的是,医院的走廊地面上,墙壁上根本没有老人的影子,这又不是手术室的无影灯,怎么可能没有影子呢?除非是…………

章达先已经不敢往下想了,冷汗已经从额头鬓角流了下来,整个人如坠冰窟,愣愣的站在那,目光就随着那位穿着病号服的老人移动,直到那个老人隐没进了那边第三间病房,确实是隐没,因为老人没有开门的动作,而人却进入了房间,如同一碗水倒进一块海绵里,瞬间就被吸收了一样。

恐惧席卷着章达先的大脑和身体,他很想赶紧回到房间,钻进被窝里蒙头大睡,最好一觉醒来就忘记这个可怕的夜晚发生的一切。可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诡异的事,又有一种巨大的好奇心驱使他跟着老人走过去看个究竟,这个到底是人还是鬼。

于是好奇心占据了上风,好奇心驱使着带着恐惧的身体向前走去,走到了老人消失的那个房间门口,门是虚掩着的,章达先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可能是我太紧张了,老人开门的动作我没看清。

章达先轻轻的推开了病房门,屋子里站了十来个人,基本都不认识,病床前有几个弯腰呼喊和声嘶力竭干嚎的人,章达先在人缝里看见了躺着病床上的人——正是刚才跟他聊天,要收自己做干儿子的那位老人。只不过和刚刚见过的那位慈祥和善的老人相比,这位老人形容枯槁,脸色惨白,挂着氧气,打着吊瓶,还有几样监控摆在床头柜上,可是刚刚见过的根本不是这个样子啊,怎么分分钟就换成了病入膏肓的模样,难道自己真的见鬼了?

章达先正沉浸在惊恐和不解之中的时候,旁边一个人说:“小子,你找谁?”章达先被这一声惊醒,抬眼观看,是之前在他病房门口说话的那个矮个儿男人。

“呃……,叔叔抱歉,我走错房间了,我是住在楼梯口那个病房的,睡迷糊了出来透透气,结果走这边来了,对不起对不起。”章达先反应还是比较快。

男人瞪了他一眼说:“赶紧回你自己房间,我们家老爷子要不行了,等医生来呢,你别站在门口碍事!”

章达先心说:真特么横,哥们儿愿意来你这破屋咋地。嘴里回答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走,说完退出了房间。

逃也似的回到房间,锁上房门,钻进被窝里,章达先觉得浑身冒凉气,真特么的是撞鬼了啊,老子得罪哪位大神了,怎么连续走霉运。

突然章达先想到了胡天罡的事,心说:也不知道那个什么七舅爷是做梦啊还是真事儿,不是说给我画了什么镜魂阵保护我么,这怎么连鬼都找上门了,看来肯定是假的了,还是说,特么的他给我画的就是个招鬼的镜魂阵啊,要不哥们儿这年纪轻轻,活力旺盛的,怎么能碰见鬼呢!

就在章达先躲在被窝里叨叨咕咕的时候,白天的那个女声又响起:看你那怂样!

“我擦了!”章达先心态彻底爆炸了在被窝里听的还这么清楚,看来白天肯定没听错,自己这绝对是活见鬼了。

但是贱人即使在恐惧的情况下也依旧是个贱人,管你是人是鬼最起码嘴上不能吃亏:“谁特么说老子怂了,老子就是没见过这阵势,你不怂你去看看那老头,眼看要死的人了,还能在大半夜跑来要收我做干孙子,我看他是特么的是想把我勾走,陪他去阴曹地府吧。”

章达先的辩解没得到任何回应,只有寂静的深夜里从窗外传来的汽车鸣笛声,然后,夜又重新归于平静。

第五章、寻找答案

后半夜章达先几乎就没怎么睡,早早的就起来洗漱了。父母也习惯了早起,他们以为章达先是着急出院回家,于是一家人麻利的洗漱完毕,下楼去医院旁的抻面馆吃了早餐后,回到病房,把带来的几件衣服打包背着去结账出院,到了住院处的时候,父母心里都还有点忐忑不安,来的时候匆忙,钱带的不多,也不知道住这几天院到底能花多少钱,说出了病床号之后,住院收款的人说:“哦,是那个摔伤的师院的学生吧,你们不需要结账,住院的钱都是学校来人垫付的,结账也由他们来,你们出院之后我们医院会联系学校方面的。”

父母对视一眼都楞了:学校垫付了?章父一拍脑门说:“哦对,咱来那天韩老师说过这事儿,咱这几天光担心儿子了,把这茬儿忘脑后去了,这可得怎么感谢韩老师和学校啊,住院肯定花不少钱。”

母亲也说:“是呀,怎么能让学校给花钱治病呢。”

章达先说:“哎呀,爸妈,既然学校都交钱了,那咱就安心出院吧,如果需要咱还钱那就回头再还给学校,不需要那就省下了,那你们就买一面锦旗,再写封感谢信什么的送给韩老师、徐老师和学校,校领导看到这些比看到你们还那仨瓜俩枣的钱高兴。”

父亲说:“需不需要还钱都得写感谢信,送锦旗,人家可是救了你一命,你个小兔崽子咋那么没良心,这点可不像我跟你妈。”

章达先赶紧赔笑脸说:“行行行,您说咋办就咋办。”

在医院旁边公用电话亭,章达先给韩老师打了个电话,告诉老师自己出院了,首先感谢韩老师的帮助,又请韩老师给徐老师带好,一会儿和父母坐汽车回家先休息几天,如果没什么事了,再回学校上课。韩老师在电话里说让他们先别着急走,自己中午过来看看,请他们吃完饭再走。章达先说回家的长途汽车就两班,错过第一班车,就得很晚才能到家,等回学校上课时候父母会陪着自己去,到时候父母要请韩老师和徐老师吃饭表示谢意。

回家的车上,章达先坐在父母后面,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建筑走了神,脑子里一直想的都是这两天的事,还有那个似梦似幻的两界海、黄岩山、胡天罡,如果说是梦,可长这么大几乎没有哪个梦能让他记住超过两天,如果说是真实发生过的,又没有任何踪迹可寻。至于后来又发生的那个几次出现的诡异的女人声音,和半夜那个濒死的老人前一分钟还生龙活虎的聊天这样恐怖的事,都让章达先觉得自己好像是金庸群侠传里的主人公一样。

父母几次回头和他说话,他都心不在焉的回答几句,然后继续自己的思绪,三个小时的车程说短不短,章达先第一次觉得这趟长途汽车并不漫长,他还没有理出个头绪,父母已经拉着他下车了。

走路回家的时候,母亲一直问他是不是晕车了,是不是哪不舒服,怎么看着状态不对劲儿。章达先怕母亲担心,就说昨晚没睡好,有点失眠了,可能是盼着出院赶紧回家的原因吧。母亲说:那就回家好好的睡一觉,反正现在农闲时候,没多少活,也用不着你干啥,啥时候睡醒啥时候起来。

回家的前几天也没消停,听说章达先出院回家了,几乎每天都有亲戚邻居来探望,章达先每天都得重复好些遍说过的那些话,终于该来的人差不多都来探望过了,家里又恢复平静了,章达先决心要把心里的这些疑惑一探究竟,于是在一个闷热的傍晚跟父亲进行了一次深入的交谈。

趁着母亲去邻居家串门,章达先问父亲:“爸,我有个姓胡的七舅爷么?”

正在用点燃艾蒿驱赶蚊子的父亲听到这个问题怔了一会儿,“哎,爸,火苗烧到你手了!”章达先看着发愣的父亲大声提醒着。

父亲赶紧把点燃的艾蒿火苗吹灭,然后把艾蒿绳放在窗外,不一会儿艾蒿独特的香气就飘进屋里。

“你听谁说的有个姓胡的七舅爷?”父亲正色问道。

看着父亲严肃的表情,章达先考虑该怎么说,思索了一下觉得还是有必要实话实说,于是就把两界海、黄岩山遇见胡天罡的事情说了一遍,看着父亲的反应,本以为父亲会说他这是做梦,不会放在心上,那他也就能跟着放下心了,可父亲听他讲述的时候表情越来越凝重,这就让章达先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

听完儿子的讲述,章勇沉默的了半天,然后说:“你说的胡天罡确实是你七舅爷,那年你奶奶去世时候他晚上在你奶奶家,你们兄弟几个还小,都睡觉了,就没看见他。他不是你奶奶的亲兄弟。你奶奶会给人驱邪看病你知道吧,她是狐仙胡老太太的出马弟子,胡天罡是胡老太太的干儿子,所以他一直叫你奶奶为姐姐,我们就叫他胡老舅,又因为他在胡老太太的义子义女中排行第七,所以也有人叫他胡老七,所以他才让你叫他七舅爷。”

父亲说的奶奶是出马弟子的事儿,章达先从小就知道,因为从小时候起他就时常看见奶奶家里有各种各样的人来求奶奶治病,不是根本没去医院看,就是医院治不了根本不收,反正基本都是疑难杂症。不过来的人十有七八都能得到奶奶的治愈,真实的病症奶奶看一眼就告诉他,你这是实病,医院要是治不了那我也没办法,如果是灵异引起的虚病,那么奶奶肯定是手到病除,所以从小的记忆里,在那个生活水平很低,物资匮乏的年代,奶奶家柜子里一直都有罐头、麦乳精,蛋糕,白糖这四样礼物,一年到头从来就没断过,都是看病的人给的谢礼。

只不过那时候小,章达先不懂为啥奶奶那么厉害,奶奶去世时候他才五年级,长大后问过爸爸为啥奶奶那么厉害,爸爸告诉他,奶奶是狐仙的出马弟子,干女儿,因为有狐仙的法力在身上,所以才会那么厉害。再多的爸爸也就不说,毕竟人已经不在了,提起来总是平添伤感。

今天爷俩再次提到奶奶,是在这么样的情形下,父亲就必须说清楚了。

章勇接着说:“既然是胡老舅把你救回来的,那他跟你说的事儿肯定是真的,明天我得跟你妈说一声,杀只鸡炖上,敬供给胡老舅。你说的两界海我没听你奶奶说过,至于黄岩山嘛,多少有点印象,好像当年胡老舅说过他修炼的地方叫黄岩山,具体在哪我就不知道了。”

父亲提供的这些信息确定了一点:黄岩山遇到的这位七舅爷,确有其人,胡老太太的干儿子,排行第七,那么胡天罡救了自己又给自己布下镜魂阵图的事就是真的了,至于那个怪异女人的笑声,和半夜遇到的那个老头的事,父亲解释不了,暂时还得是解不开的结。还有父亲提到的胡老太太,这是在东北的称呼,各地叫法各异,也有叫胡三太奶的,反正都是这一个人,狐仙里的no1,可以说东北的这些修仙的总瓢把子,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在东北的传说也是不计其数,因此大多数所谓的能出马看病的大仙儿们,都自称是胡老太太的出马弟子,至于本领高低、是真是假,那可是蚂蚁和大象,天差地别。

不过对于奶奶的本领章达先可是深信不疑的,毕竟从小耳濡目染的看着,家里那些吃不完的礼品摆着呢,在那个衣服口袋比脸都干净的年代,要是没点真凭实学,农民谁舍得花钱给你送四盒礼,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还有一个实实在在的案例,章达先的表姐发烧在县医院住院七天后病症越来越重,医院说这孩子没救了,带回家等死吧,可是在家的奶奶告诉我爸:你大舅哥家三闺女要不行了,赶紧去把他接咱家来,来得早我还能保他一条命。老爸当时还不知道咋回事,毕竟当时没有电话联系不方便,也不知道大舅家的三姐得病的事,可是奶奶既然说了,那肯定是有事,所以就借辆自行车,一口气骑出去二十多公里,去了大舅家,他到的时候大舅一家人刚拉着三姐从县城回来,看见我爸满头大汉的还有点诧异。我爸一看三姐盖着一条厚被子,瘦的皮包骨,就知道奶奶说的错不了,简单跟大舅和舅妈说明了来意后,大舅和舅妈屋都没回就赶着马车来了我奶奶家,舅妈是奶奶娘家那边的侄女,也对奶奶深信不疑,而且三姐都被医院判了死刑了,现在奶奶就是她的希望。

奶奶也没多说,只是告诉他们晚上让三姐跟她一个屋子睡,其他人都去别的屋里睡觉,然后就回屋去了。遵照奶奶的指示,爸爸和大舅几个人把三姐用门板抬到了火炕上,大舅那么个大老爷们儿,看着面色惨白、瘦骨嶙峋的三姐心疼的眼泪哗哗流,住院七天基本就没吃过东西,一直吊着盐水维持一口气。

当天夜里,除了尚不懂事的章达先,一家人都没睡好,爸妈一直陪着大舅和舅妈说着宽慰的话,伸着耳朵听着奶奶那屋的动静,可奇怪的是,奶奶那屋没有任何动静,大舅好几次都想起来去看看那屋奶奶到底怎么救三姐的命,都被爸爸给阻止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夜未眠的爸爸觉得奶奶今天比较反常,从他记事起,奶奶就准时在鸡叫之后起床,一年四季都是这样,从没耽搁过,今天满屯子鸡都叫了好几遍了,奶奶还没起来,破天荒的第一遭啊!爸爸的心也悬起来了。

全屯子的鸡都不叫了,天彻底亮了的时候,奶奶那屋传来了一句话:“老四啊,先烧点热水给我,让你媳妇儿做饭吧。”

这一句话有魔力一样,西屋的大舅、舅妈、父亲章勇和母亲都急匆匆的跑到东屋,先看见的是盘腿坐在炕上的奶奶,花白的头发是湿的,好像出了很多汗;又看见躺着的三姐,黝黑的头发已经湿透,枕巾湿了一大片,被子的边沿也都是湿的,再仔细一看脸色潮红,呼吸均匀。奶奶说了一句:“孩子没事了,睡着了。”

爸爸回忆说:“当时大舅和舅妈就哭着跪在地上给奶奶磕起了响头,嘴里一直说:大姑啊,我们这辈子忘不了你的救命之恩!”

奶奶说:“孩子都没事了,你们俩还在这嚎啥啊,该干啥干啥去。”

就这样,原本被医院宣判回家等死奄奄一息的三姐,在奶奶家住了一晚之后,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红润,睡了一整天之后,母亲给杀了一只老母鸡炖汤给三姐喝,三天后,来时候躺着、被抬进门的三姐,坐着大舅赶的马车,笑呵呵的走了,爸妈后来问奶奶怎么治好的三姐,奶奶只说了一句:“去阎王爷那要回来的,丫头冲着的那个孤魂野鬼太厉害,差一点就没保住这孩子的命。”

后来问三姐那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她知道不,三姐说:“她只记得奶奶抓着她的手,跟好几个长相凶恶的人谈判,说要把自己带回去,她看那些人黑乎乎的很吓人,就躲在奶奶身后没敢多看,再多的就记不住了。”时至今日,三姐这位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化青年,都对儿时的这事儿印象深刻,本该是无神论者的她,在心里坚定的相信她的姑姥姥—也就是我奶奶,是一位有着神通广大本领的老太太,是她把自己从死神手里救活的,那是真正的死神,因为那是她亲眼所见,那晚不是梦,是亲身经历的事实。

听到父亲说奶奶的过去,又想起自己关于奶奶的所见所闻,章达先脑子里对于科学的认识和几千年遗留下的所谓封建迷信玄学又开始了激烈的碰撞,自己对所学的科学文化知识持相信态度,可对于在奶奶身边发生的那些他见过的和三姐那样亲身经历过的事,他也相信,如果非要选择一个,这对于章达先来说绝对是个无解的难题,假如让他在科学文化知识和其他人所说的玄学之间做个选择,那他肯定会选择科学,因为别人嘴里的玄学主角不是奶奶,这个不是亲情加成,是眼见为实的铁证。因为奶奶,爱屋及乌的对这位只是虚幻的一面之缘的七舅爷也就开始相信了。

父亲看着章达先有点迷茫的样子说:“明天去看看你奶奶吧。”

“嗯!”章达先回答。

晚上章达先睡着的时候,另一个屋子里的父亲在跟母亲谈论着关于儿子所说的这些事情,母亲听完半晌无言,沉默了很久才说了一句:“看来这是命啊,儿子逃不开跟胡家的牵连了,命都是人家给救回来的,往后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父亲章勇说:“明天我带儿子去妈那坟上看看,烧几张纸。”

母亲说:“去吧,让儿子多给咱妈烧点纸,希望她在天有灵保佑儿子吧。明早起来我就把那只老母鸡杀了,供给胡老太太和胡老舅,谢谢他们的救命之恩。”

第二天早上,家里吃的炖鸡肉,鸡头、鸡翅,鸡腿这些都不在盘里,章达先知道这些肯定是当做供品了。吃过早饭,父亲带着上坟用到的供品烧纸和一把镰刀,章达先扛着一把铁锹去了后山的家族墓地。

到了墓地,父亲开始割奶奶坟地周围半人高的野草,章达先在坟前挖了一个坑用来烧纸,然后拿起两张烧纸压在坟头,又拿出拎来的酒和香烟,点燃了烧纸,给奶奶磕头。

父亲打完了野草,也回来跪在章达先身边,拿起一沓烧纸点燃,磕了几个头之后说:“妈,我领你孙子来看看你,在外面上学总赶不上七月十五给你上坟,今年正好在家,早点领他过来看看你。”

章达先在一旁磕头说:“奶奶,孙子来看你了,希望你在下边一切都好,我给你带了一瓶白酒和一盒烟,奶奶,喝口酒吧,奶奶,抽口烟吧,孙子给你敬烟倒酒。”

说完章达先把白酒慢慢的洒在坟前,打开烟盒把香烟扔进燃烧的烧纸火焰里。

父亲说:“妈,你孙子现在上了大学,一切都挺好的,以后你还得保佑咱们全家人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爷儿俩在那祭祀祷告的时候,没太注意周围的变化,他们俩点燃烧纸念叨开始不久,周围的风就比刚才大了一点,而这个风仅限于墓地里面的树林,墓地外面的树林依然是微风,章达先磕完头起身看着墓碑的时候,扫到了燃烧的纸钱,非常吃惊,用手拉了拉父亲,指着土坑里燃烧的纸钱低声说:“爸,你看那火苗。”

顺着他指的看去,章勇心里一震,那火苗很高,是打着旋儿、拧着劲儿的往上蹿,章勇说:“这是你奶奶知道咱爷儿俩来看他,听到咱爷儿俩说的话了。”

真如父亲所说的那样多好,世上有多少人不会再因为无法表述对逝去之人的思念而痛苦,如果逝去的人真能对想念他的人有所回应,那会是什么样的场面呢?

看着最后一点火苗不情愿的熄灭,章达先和父亲又磕了几个响头,然后起身回家,路上二人都没说话,但心里想的应该都是那位已经长眠多年的老人吧。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奶奶在天有灵,章达先天刚黑下来就觉得困意袭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看他睡得特别香,父母就没阻拦他,心想可能还是没恢复过来,就关门回自己屋子看电视去了。

第六章、抉择之后

章达先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不知睡了多久,章达先赶紧有人在推他,睁开了眼睛,眼前站着的是胡天罡—那位七舅爷。章达先一骨碌爬起来,四下一看,发现自己坐在自家床上,章达先惊讶的说:“胡……,呃,七舅爷?你怎么来了?我爸妈知道么?”

胡天罡笑呵呵的说:“我告诉过你啊,只要我愿意,随时能到你身边。这是你的梦里,他们不知道我来,今天来是有事要跟你说的。”

章达先疑惑地问:“哦,是我的梦里啊!你有事跟我说?啥事啊?”

胡天罡说:“第一是要告诉你,把你小子从两界海护送回阳间,是真实发生的事。第二,要告诉你关于镜魂阵的事;第三么,是要让你自己做一个选择。”

章达先听完立刻问道:“哎舅爷,我正要问你呢,你说给我身上下了个镜魂阵,可为啥我醒了之后听见了好几回一个女人的声音,不是怪笑就是挤兑我。还有啊,那天半夜好像还碰见隔壁房间那个老人的鬼魂了,可是给我吓得半死啊,我虽然不是你亲孙子,但毕竟叫你一声舅爷,你老人家可不能这么玩我啊!”

胡天罡听章达先连珠炮似的说完,哈哈一笑:“你个小兔崽子,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今天来就是要给你说个清楚的,闭上嘴听我说完你再问话。”

“好嘞,那我就听你给我讲讲,舅爷您坐下讲。”章达先点头道。

胡天罡坐在他旁边,看着他说:“先说第一个事。你回到阳间之后,我特意去查了一下,看看你受伤离魂是不是有什么蹊跷,虽然没查出什么,不过我始终不解,你阳寿尚足,怎么会遇此横祸,以后我还得继续查。因此为保险起见,我才在你身上布下镜魂阵,分了一点我的灵力在镜魂阵上,以便保护你小子寿终正寝。”

章达先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位舅爷,老人顿了顿继续说:“第二件事。镜魂阵虽然布下了,不过目前的功效是守护鬼魅为主,想要发挥此阵更大的威力那就得需要守护的阵灵,因此我把手底下一个机灵点的丫头给你做了阵灵,阵灵会随时跟着你保护你的,今天也让你看看她,丫头,出来吧!”

随着胡天罡的话,章达先眼前出现下来一位长发及腰、裙摆飘飘的蓝衣美女,冲着章达先嫣然一笑说:“你好。”章达先一听,这声音不正是之前出现在自己耳边的声音么,可是跟容貌比起来,声音的事显然已经不重要了,哎呀我去,这位小哥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他哪见过这么漂亮的美女啊,这长相,弯眉大眼,唇红齿白,脸蛋儿的皮肤看着如婴儿般娇嫩,粉颈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见,身材就更别说了,正宗s型,绝对是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不凸不翘的地方刚刚好,秒杀全世界的女明星啊,就那些动了手术刀,塞了硅胶,添了脂肪的都没有这么完美。

章达先已经忘了这位应该就是挤兑他的那位神秘女子了,此刻眼睛恨不得穿过她身上薄薄的蓝纱裙,看到丝织品后面的内容。

“哎呦!”章达先一声尖叫。

胡天罡先是瞪了这女子一眼,然后看着章达先说:“你个小兔崽子,脑子里想啥呢?再敢寻思那些乱七八糟的,我敲碎你那小脑壳。这就是我说的阵灵,我手下的丫头,叫喜不多,以后她就是常伴你左右的了,不过平时她和你不能处在同一空间内,需要要隐身伴你左右,因此你想要见她的话就需要念咒召唤,回头我会教你的。”

章达先抱着脑袋嘟囔说:“舅爷,您说你选谁不好,选这么一位,我可正值青春年少,还是一个健康正常的男人,看着这么漂亮的一位女士,能没点想法么?没想法的是瞎子傻子。”

胡天罡转头看着喜不多厉色说:“把你那点看家本领收了,这小子可禁不起你那一套。”老爷子的话把这位喜不多美女吓得一吐舌头。

“她叫什么?喜不多?这是啥名字,这么怪呢”章达先思维跳跃到了美女的名字上。

“因为她平时性情活泼开朗,整天笑呵呵的,什么时候见着她都像有喜事儿的样子,所以我们都叫她喜多多,可是这丫头又太顽皮了,后来大家就改了一个字,叫喜不多,希望没那么多喜事,她能少闯点祸。”胡天罡解释说。

“哦,喜不多,我叫着绕嘴,这样吧,我给你改个名字,叫你喜儿吧,好记,哈哈哈”章达先奸笑着,在名字上做文章,把被喜不多给挤兑吃的亏,往回找补一下。

胡天罡倒是无所谓的说:“名字是个称号而已,叫什么随你,能记住就行。阵灵算是你的护卫,是和你身上的镜魂阵相连的,也就是和你相连,因此阵灵能决定镜魂阵的功效有多大,法力越高强的阵灵,能起到的护主效力也就越强,相反,阵灵弱,镜魂阵作用也就弱。”

章达先急忙问:“舅爷,那这位喜儿算是法力高还是低啊?能保护我么?”

胡天罡白了他一眼说:“你还挑肥拣瘦,虽然喜丫头法力不算高,但是保护你小子是足够了,难不成还会有什么难缠的恶鬼、大罗金仙啥的害你不成?你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凡人,要是放一个法力高深的阵灵在里面,你会被其法力反噬,成为他修行的补给品,那样不仅不会起到任何守护的作用,反而只会让你早点去阎王爷那报到。”

章达先吓得一缩脖子说:“别了,小命要紧,就这位喜儿吧,舅爷您安排的对。”

喜不多瞪了他一眼说:“怂样,哼!要不是七爷,我能做阵灵保护你这么个软蛋?还有,别叫我喜儿,你们人间的白毛女我还是知道的。”

舅爷继续说:“没时间让你闲扯淡,说正事儿要紧。这个镜魂阵并非单纯的守护术法,根据阵灵的属性也兼具攻势,要想让镜魂阵发挥其真正的作用,你也需要修炼,提升自身的修为,同时也能提升阵灵的修为,你和阵灵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因此决定这镜魂阵威力的关键在于阵内有什么性质的阵灵和你能否提升修为。”

“我提升修为?我又不是狐仙怎么提升啊?”章达先迷糊的问。

“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修行的法门的,我把这套阴阳转气术的口诀交给你,你要把它牢牢地记住,听好了:阴为生,水净明;阳为生,进龙庭;清气生,化无形;隐隐有中无,玄通在其中。如果你能经常坚持寅时起来打坐,呼吸吐纳,炼清气,则能积蓄法力;若午时打坐炼阳气,固真元;逢十五月圆之夜炼阴气,育阵灵。切记,只能十五月圆之时方可炼化阴气,此时吸收之阴气最纯,哺育阵灵功效最佳,但你阳人不可多取阴气,否则阴气积聚,你这小命就交待了。”

听着这位舅爷文绉绉的话,章达先有点儿跟不上节奏,但还得用心去记住,为了自己的小命啊,没办法,个人的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嘛。

教章达先念了好几遍,听他背的一字不差之后,胡天罡才算放心,又嘱咐道:“修行时候打坐要五心朝天,心无杂念,于心中默念口诀,才能起到炼气的作用,时间长了你自然就找到炼气导气之法。”

“呃……舅爷啊,我再问一下,必须五心朝天的打坐么?别的姿势行不行啊?”章达先问。

“你想说什么?”胡天罡问。

“是这样的舅爷,在家休息这些天倒还好说,你说的这个早晨正午的打坐还能做到,可我上学的时候这中午就不好做到了,我总不能大中午烈日炎炎的,找个地方去打坐吸收正阳之气吧,这被人看见全校都得把我当成精神病看待,我以后怎么见人呐!”章达先尴尬的说。

“哈哈哈,你小子这脑瓜子是真活啊!这一点我倒是给忘了,你不像我们修炼方便,不能随时随地进行。不过呢,修炼这个东西也和资质有关,同样的法门,有人能事半功倍、一日千里,有人就步履维艰,你可以变通一点,午时炼正阳之气时不打坐,躺着或者站着都行,实在不行的话,午时多在外面活动活动,然后默念口诀,也是有些作用的,总之吧,循序渐进的练习,至于修炼的法门你可以自己摸索,找到适合你的才是最好的,而且修行的频率和次数你都可以视具体情况而定。”胡天罡笑着说。

“好嘞舅爷,您这么一说我就踏实了,起码不用当精神病了,嘿嘿”章达先如释重负的说。

胡天罡看了喜不多一眼说:“让你做阵灵对你日后也是大有好处的,你要尽心尽力的守护好我这孙儿,别总惹是生非的,出了什么差错,我饶不了你。”

喜不多低声答道:“是,七爷,我记下了。”

“还有第三件,就是要你做出一个选择。”胡天罡说。

“什么选择?舅爷你说”章达先说。

“有了镜魂阵和阵灵护身,从今往后你也开始修炼,这就代表从此以后你就不是一个普通人,也再不会平凡一生,虽然你不是我胡家的出马弟子,但日久天长的修行有了法力在身,所遇所见的波折和不平常之事也许越来越多,好比在医院那样见到个鬼魂之类的就再平常不过了,也许会有更凶险的事发生也未可知啊!”舅爷正色说道。

“啊?舅爷,你别吓唬我啊,这是告诉我,以后我没有好日子过了呀?不会是整天见鬼,跟这些东西打交道吧?”章达先快哭了。

舅爷一笑说:“那倒未必,我只不过把也许会出现的情况提前告诉你,真正遇到与否,我也不知道,个人机遇都不同,看各自命数了,当然修炼也有诸多好处的。”

“什么好处?”章达先眼睛一亮问。

“修炼之人体质强健,百病不生,益寿延年这些自不必说。若修炼小有所成的话,不说飞檐走壁也差不太多,修炼之人五感俱强,说白了,感知能力,识人视物能力,听力,记忆力全都会增强,还有诸多的好处需要你自己体会,当然这些前提都是你修炼的有效方能显现。”胡天罡诱惑着章达先。

章达先沉思了一会儿,心说:反正哥们儿都已经一只脚踏上贼船了,也就不差那一条腿了,何况还有那么多好处呢,不为别的,就为多活几年也值了呀。

章达先算计的时候,舅爷又说:“事情都跟你说明了,怎么选择由你定。我是担心你摔伤一事不平常,怕日后还有这类的蹊跷之事,所以才用镜魂阵保护你,又教你修炼法门,到底是利是弊我也不知,你要考虑清楚。”

舅爷补这几句话可是让章达先害怕了,以后还会遇到这种事?不修炼的话那可就难保周全了,开玩笑,啥事能比命重要。“舅爷,我想好了,不管以后遇到什么,我也要修炼下去了,不能枉费舅爷对我的照顾”章达先确定的说。

“好,那你就要勤加用功了,好啦,我走了,以后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我不会找你,平时有事你可以跟喜丫头说,不懂的事也可以问问她。”说完章达先的眼前就不见了胡天罡的身影。

章达先转头看着旁边这位倾国倾城的美女,奸笑着说:“喜儿啊,以后你就给哥们当保镖了,哈哈,什么总统,什么老板,谁也没哥们儿这保镖的档次高呀,哈哈哈!”

“不要脸!以后没事儿别烦我,我也很忙。”喜不多白了章达先一眼说,话音刚落,她也消失了,章达先的梦境也就此结束。

第二天早起,章达先的精神状态就不一样了,内心的谜团都解开了,对于以后也有了规划和期待了,那还有什么迷茫的呢。

“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岁月不知人间多少地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章达先洗脸刷牙时候反复哼哼着这首老歌。

爸妈一看儿子今天的精气神儿不一样,也不知道是家里供奉胡老太太和胡老舅起作用还是去给去世的母亲上坟起了作用,反正结果是好的,儿子这个欢实劲儿又回来了。

吃过早饭父母各自去忙手里的活,庄稼人就这样,只要你勤快,一年四季闲不住,地里的农活干完了农闲时间了吧,还有家里前后菜园的活等着你,还有秋收需要准备的各项工作等着你,反正懒人闲够呛,勤快人忙够呛。

章达先也乐得清闲自在几天,上午在家里看会电视,觉得无聊就出门去村东的山里转转。一路走着就顺便想起了修炼的口诀,你还别说,虽然是做梦,但是记得可真是清楚,心里默念了几遍,一字不差。

本来最近这个天也是很热的,可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什么,今天竟然没觉得有多热,而且走路也没觉得有多累,“难道哥们儿真是天资聪颖,这口诀念了几遍就有效果?不能,就算有效也不会这么快。”章达先边走边自言自语的。

从小他就对村外的山情有独钟,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在山里转一圈,到山顶悬崖边举目远眺,让清凉的山风吹着,只觉得神清气爽,什么烦心事都消失了。

今天他还是来到东楼山,这里是一座废旧的采石场,山体被挖空了一半,由于采石场分别承包给不同的人,所以分做山脚石场和山顶石场,他从山脚石场开始攀登,顺着陡峭的石场采掘断面,爬到山腰,山腰的路是通向山顶石场的,又是经过了一段艰险的攀登,到了山顶。山顶的树木并不多,剩的都是不成材的歪瓜裂枣,也被采石场爆破炸起的石头给砸的不成样子,找到了一棵距离悬崖边最近的橡树,坐在树下,章达先闭上眼睛,感受着清凉猛烈的山风,呼吸着无比新鲜的空气,这感觉岂止是一个爽字。

睁开眼看看天上的太阳,明亮刺眼,能感受到夏日骄阳的火热,四下无人,不如在这试试舅爷说的炼气法,章达先心说,于是就离开树荫,让火辣的阳光直射自己,然后盘膝而坐,双手掌心朝天放在腿上,闭上眼睛,心里默念舅爷传给他的口诀:阴为生,水净明;阳为生,进龙庭;清气生,化无形;隐隐有中无,玄通在其中。

一遍,两遍……直到他进入了忘我的状态,开始的时候除了感受到晒的冒汗没有其他感觉,随着口诀念诵的次数增加,打坐的时间变长,他渐渐的觉得原本炙热的阳光逐渐降温,然后从自己的手心有一股既温暖又清凉的暖流逐渐的向体内四处流动,先是头,然后是身体,接着脚下,就这样循环反复了好多次之后,章达先觉得额头微微的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睁开眼,停下了修炼。

耳边听到了一阵铃铛的声音,循声望去,是山脚下几个放牛的人赶着牛群经过,章达先想起小时候家里养牛时,自己的暑假基本都是在山里放牛,每天跟着屯里的老人一起放牛,采野果,喝泉水,无忧无虑的,绝对是神仙般的日子,如果时光一直都停留在那一时期,那章达先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幸福其实就这么简单。

看着走过的牛群和放牛的,听着叮叮当当的铜铃声响,章达先猛然想起:我靠,出来的时候就快中午了,现在看见这群放牛的进山,这是下午了啊,按照他以前放牛的习惯,每天十二点半准时从家出发,四五个小时牛才能吃饱。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已经过了正南,父母在家肯定着急了,赶紧一路小跑往家赶。

果然,进院之后,父母都在屋里等着他吃饭呢,一看钟,都一点多了。母亲问:“干啥去了也不说一声?饭都凉了你才回来。”

章达先摸摸头一笑:“我去东楼山转转,在山顶晒晒太阳,睡着了,嘻嘻嘻。”

父亲说:“快洗把脸吃饭吧。”

匆匆洗了把脸,坐下吃饭,这顿饭吃的特别香,也不知道是饿了,还是爬山累了,总之是没少吃,风卷残云一般消灭三碗饭,至少有六两。

往后的几天,章达先作息非常规律,定好闹钟凌晨三点多起床打坐,中午吃过饭十一点半出门去东楼山从山脚爬到山顶,打坐半小时左右,再跑步回家,一周的时间基本都是这么过的。父母看着他还觉得奇怪,那东楼山有啥好看的,一天去一趟。他们也问过章达先,他回答说,我听人说啊,多晒晒太阳,有助于钙质吸收,骨骼强健,所以我中午去溜达一圈,既能晒晒太阳,又当锻炼身体了,一举两得,挺好的。

一周的时间,章达先到也过得充实,吃也香甜,睡也安然的。现在对他来说,攀登石场的悬崖,跑两公里回家,根本就是稀松平常,连汗都不出了,而且现在早晨闹钟都不用了,每天天刚蒙蒙亮家里的公鸡一叫,章达先肯定就能起来,因为他听到的鸡叫,不像在外面的鸡舍里传来,倒像是公鸡站在他耳边叫的那样响亮,第一次有这个感觉的时候,章达先被吓得一骨碌爬起来,还以为自己做恶梦了,或者是鸡跑进屋里来了?答案是否定的,那么正确的答案肯定就是修行起作用了,或者说有效果了。还有一个变化,在学校摔伤的几个地方,章达先都没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愈合了,一点疤痕都没留下,而且现在连续的三点钟起床,白天也不睡觉,按理说应该觉得困倦,可是并没有那种感觉,章达先只觉精力充沛,浑身是劲儿。

有一天中午,章达先照例攀岩到山顶,然后打坐炼气,修行完毕之后,章达先有个想法:他要回学校,这都快一个月了,自己耽误的时间有点长,课程还是不能耽误的,另外他也想念丰富多彩的校园生活,和宿舍里那几个弟兄了但是回学校前有些事儿需要确定一下。

于是章达先打坐的姿势,闭上眼睛默念召唤咒语,心说:喜儿啊,出来一下!喜儿,出来一下!有事情要问你。连续默念了好多遍,睁开了眼睛发现身边并没有喜不多美女,章达先嘀咕说:不是说随时随地守护么,怎么我叫她都不来,不是开小差跑了吧,舅爷怎么安排这么一位不靠谱的狐仙呀。

“背后说人坏话,小心舌头烂掉。”喜不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章达先吓了一跳,转身看到喜不多一对大眼睛正瞪着他。干咳了两声尴尬的说:咳咳,没说人坏话啊,你也不是人呀!哈哈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找我什么事,快说。”喜不多气的够呛,从她修炼有成能幻化人形开始,一直以人自居,但毕竟还是狐狸之身,所以最反感谁说她不是人。

章达先看喜不多生气的样子,反倒觉得更有几分别样的娇媚,忘了说事儿了,呆呆的看着喜不多美女。虽然喜不多已经习惯了男人看她的眼神,但被章达先看毕竟还是有些不自在,毕竟她俩的关系在那,既是保护上的从属关系,又是互相联通的阵灵和阵主。

“叫我到底有什么事?没事儿我就走了。”喜不多大声说。

“哦哦,呃呃,咳咳!是这样,有点事儿需要向你请教。我最近几天都在按照舅爷教给我的方法和口诀在修行,我也不知道修行的到底对不对,因为舅爷说咱俩是一荣俱荣的,共结连理的,呃,不对,是共同进步的,也不对,反正就是我好你也好的那种吧,所以想请你出来问问,我修炼的对不对,你有没有感受到我有什么进步?”章达先自知失态,语无伦次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喜不多被章达先给弄得哭笑不得,“谁和你共结连理!你想问你有什么进步是不是?还真有。”

“啊?真有啊,是什么?”章达先喜得追问。

“进步就是脸皮更厚了,什么不要脸的话都敢说出口了。”喜不多道。

“咳咳……”章达先被喜不多给怼的连连干咳“不是,我说正经的呢,你看我有什么进步没有”

“哎呦,你还有正经的?”喜不多不屑地说。“进步是有点,你自己不是已经感觉到了么,你现在的体质可是比修炼之前强了不少,还有五感也有所提高吧,没想到你还算可以啊,我原先还真把你看扁了,真有一点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也只是一点点而已。”喜不多说。

“嘻嘻,我是天才嘛,这点事难不倒哥们儿,日后的日子肯定勤加练习,让喜儿你和我一起进步,你我二人共进退,哈哈哈……”章达先得意忘形的自吹自擂。

“还有别的要问的么?”喜不多问。

“呃,暂时没有了?怎么了?”章达先说。

“再见,真是受不了你这不要脸的样子,说话脏了我的耳朵,我得洗洗耳朵去。”甩下这句话,喜不多就凭空消失掉了。

“哎哎……别走啊,再聊几句啊!”章达先痛心疾首的说,可惜已经晚了,美女就这么悄悄滴来,又突然地走,没有给他一丝的准备。

当晚,章达先跟父母说要回学校上课,父母二人看他在家这几天都没事,吃得饱睡得好,而且擦伤的地方竟然也都神速的恢复了,也就放心他回去了,学生还是以课程为主,就同意了,跟父母说了会儿话,又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然后回屋睡觉去了。

第七章、胡汉三又回来了

三个多小时长途车再转两次市内公交,终于到了那熟悉的校园,回到寝室已近中午,进屋之后看着那两排上下铺,看着那八个豆腐块,真是亲切之极,但也有煞风景的地方。章达先是靠窗的上铺,他把自己的衣服放到衣柜之后,爬上自己的床,想躺一会儿再去吃饭,可是当他爬到床头时,差点被气一个倒仰掉下去,因为他的床铺上摆着一张自己的照片,忘了是什么时候在篮球场找学校旁边的照相馆老大爷给拍的了。章达先骂道:“我靠这是哪个缺心眼儿的货啊,把老子照片摆这里,弄得跟遗像似的,真特么的欠揍。”

看看时间马上开饭了,章达先直奔食堂,他这一进食堂,可是把提前到岗的后勤李老师和陈清波给惊着了,陈清波几步跑过来抓着章达先的胳膊说:“哎呀我去,大仙儿回来了,听说你出院了,没想到这么快回来了啊,恢复好了吗就回来上课?”

李老师也走过来说:“大仙儿啊,我昨天还跟清波说你呢,盼着你快点恢复,早点回来上学,你不在的时候啊,我们俩可是忙坏了,以前没你在这生活部,我们俩一样干活,没觉得有啥不一样,可你加入之后却发现,哎?大仙儿不在了,怎么少了点啥呢!”

听李老师叫自己大仙儿,章达先还不太适应,不过也没什么,李老师亲切随和,叫陈清波为清波,按理应该叫自己达先,可自己这名字与大仙儿这个绰号谐音,所以叫也算是一语双关了,而且听着更亲切。

看着两位领导和同事这么关心自己,章达先有点小感动,笑笑说:“让李老师和陈部长惦记了,我已经恢复好了,也特别想念校园、想念你们,所以就回来了。其实呀,出院的时候就没什么大事儿了,只剩皮外伤而已,怕我爸妈担心,所以又在家待了几天,哎呦给我憋的啊,就惦记着回学校来打篮球,三餐时间站我的岗,真的是非常想念我的工作岗位啊,我这根大萝卜可是天天惦记着食堂里面我的这个坑啊,哈哈哈哈”

李老师和陈清波都笑了,看这油嘴滑舌的状态,就知道这小子没什么大事儿了,也就都没跟他客气,李老师说:“好啊,回来就上岗,是个有责任心的好孩子,清波没看错你小子。”

章达先回到了熟悉的门口岗位,随着下课铃响,学生们陆续挤进食堂,当他们看到门口的章达先时,很多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眼神,这个摔伤的小子回来了。不认识的就急匆匆去排队打饭,稍微熟络的就问候一下,调侃几句,光是应酬回话可就把章达先忙够呛了。

当他们班的同学进来看到他的时候,那效果绝对轰动,尤其是宿舍那几个兄弟。

老大丁洋一声阴柔的惊叹:“妈呀嘞,小八回来了。”

于伟一声大喊:“我靠,大仙儿,你特么活着回来了!”

张雷则是上前一个熊抱,说了一句:“我靠,可算回来了。”

老四齐心良、老五王石童、老二刘爱新、老六黎广都分别打了招呼,还有班级几个关系好点的女生也都叽叽喳喳的围着他问长问短,等待打饭的队伍都看着这边。

章达先成了焦点觉得有点尴尬,跟同学们说:“哎我说,知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呢,你们饱受相思之苦,没事儿,哥们儿这不是回来了么,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们对我倾诉衷肠,但食堂可不是说话的地方,下午我安排一下时间,轮流接见你们,到时候你们可以尽情表达,想亲就亲,想抱就抱,哥们儿豁出去了,把我纯洁的身体献出来还不行么!”

这个不要脸的劲儿啊,是真的无敌,是否天下无敌尚不可知,起码在班级和校园内,目前难有对手,同学们哄堂大笑,打饭的人群也都被逗笑了。那边的李老师听的嘴里冒酸水,陈清波也在那直嘬牙花子,章达先这货就这点是短板,不管男女,不论场合,什么疯言疯语都敢给你招呼上。

忙碌的打饭时间很快过去,章达先也匆匆吃过了一口饭,然后跟一直在食堂等他的宿舍兄弟们回了寝室。他吃饭时候还有个小插曲,后厨的大师傅看见他回来了,偷偷的留了一碗红烧肉给他,打饭的时候啊,饭口的阿姨说:“孩子,后厨王师傅看你这个伤员回来了,特意给你留了一碗肉,让你加强营养,补补身子。”把章达先给感动的呦,差一点就从打饭的窗口冲进后厨去拥抱王师傅一下。

旁边等他的于伟说:“靠,终于发现了这货吃小灶的事实了,可算被我抓个现行了。”那几个兄弟也都跟着附和说:大仙儿还不承认进生活部是为了吃好点,怎么样,这都单独开小灶了,还有啥说的,太特么的不要脸了。

阿大丁洋说:“不要脸就不要脸吧,还非得装清高,看到他那长装x的脸我就想削他,装x早晚遭雷劈说的就是这个贱人,是吧雷人哥。”

张雷说:“大姐呀,大仙儿这货脸皮厚的赛铁皮,我可劈不了,但我断定他那铁皮的一样的老脸,绝对经不起你那母性的光辉照耀他。”

丁洋说:“滚犊子,你想在大仙儿之前先被我打一顿是不?”

张雷立马转移话题说:“嗯哼,六哥啊,咱们先回宿舍午睡去吧。”

一群人回到宿舍,进屋之后章达先关上门说:“哎我说兄弟们,我问一个事啊,是哪位缺心眼儿的整张照片摆我床头的,这是特么的咒老子啊。”

这话问完,屋里的人就都笑翻了,章达先被晾在那了。笑了好半天之后,雷人哥说:“大仙儿啊,你不是一向自诩天才么,这回就要考验你是天才还是蠢材了,你猜猜谁能干出这事儿来。”

扫视了屋里这七个人一遍,章达先在屋里来回踱步,开始盘算着谁是最大的嫌疑人。阿大?不可能,他不干这低能的事;二哥?更不能,除了打扑克能让他精神百倍,必输哥对这类恶搞没兴趣;老三鱼尾雯,也不可能,这货都是直来直去,不屑于这种无聊的事;是老四没良心?更不可能,洗一张照片的钱能让这只铁公鸡疼死,他也不会;老六黎胖子?更不会了,佛爷有时间看会文学书籍,研究一下医术药典啥的都不会玩这套。最后章达先把目光落在了老五王石童的身上,石头这货心眼儿实,一本正,难道会是他?不是他也能从他嘴里骗出点情报来。

章达先一直盯着王石童,这位绰号石头的五哥说:“大仙儿你看我干啥呀,我可没钱给你洗照片啊。”

“五哥,我觉得吧,咱这宿舍里,你最可爱了,别的不说,就你这个仗义执言的劲儿,那几个货骑着马都追不上,知道肯定不是你干的,我希望你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会儿,一会儿我可要动手收拾这个贱货了,别溅你身上血。”章达先狠狠地说。

这位石头哥还真听话,他说:“我还是老实的回我上铺睡午觉吧,不过小八啊,还是别动手的好,毕竟你寡不敌众,动手的话吃亏的肯定还是你。”

章达先眼睛一亮,心说:有门儿了!“哼哼,我胡汉三又杀回来了,跟老子耍手段的一个都饶不了。”他怪叫着说。

“一个你饶不了,三个可就饶不了你了”王石童忧心忡忡的警告他,说完自知不对,好像说漏嘴了,然后尴尬的说:“呃,那个什么,我先睡觉了!”

章达先奸笑着说:“睡吧五哥。感谢你给我指明了方向。”然后转头看着丁洋、于伟、张雷说:“怎么样啊,三个贱人,是自裁还是哥们亲自动手废了你们。”

丁洋气急败坏的说:“石头啊,你个猪脑袋被大仙儿算计多少回都不长记性,被他卖了还得帮他数钱。”

于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老五啊,你又被大仙儿给阴了,他这就是看你实在,套你话呢。”

张雷则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个局面,平静的说:“贱人总有贱路,条条贱路通罗马,我早说大仙儿会猜到吧。”

章达先确定了目标就立刻出击,冲向于伟就是一个饿虎扑食,于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章达先给压在床上,紧接着就是肋条,腋窝,大腿内侧,反正哪里的肉软和专往哪里掐,给于伟疼的呀,扯着嗓子骂:“我靠,你这个贱人,太特么的损了,哎呀呀,别特么掐我大腿里子……阿大,雷人哥快点过来帮我啊,不是说好了一致对外么”

那几位又是一阵大笑,于伟这下把同党全部给招出来了。

丁洋和张雷对视一眼,然后就扑向了章达先,按照平常的打闹结果,章达先跟这仨人的任何一个单挑都能完胜,但是一对二就不行了,今天一对三肯定是要被吊打的,所以二四六这三位还准备看场好戏,看看这个激起民愤的大仙儿会被收拾成什么惨样。

可结果却是让这哥几个眼珠子掉了一地,章达先以一敌三,完胜!

于是乎,更加惨烈的叫声此起彼伏,先是阿大那阴柔的惨叫:“哎呦,你特么把我胳膊拧折了。”于伟更加惨烈的叫声传来:“我靠大姐,你撞我尾巴根儿上了!”接着是张雷的惨叫:“哎呦呦,大仙儿你轻点,我这脖子要断了。”然后又是于伟那绝望的叫声:“别特么的压了,快让雷人哥下去吧,我要断气了……”

当年胡汉三回来的时候,村里的百姓没好日子过了;如今大仙儿回来了,302宿舍的弟兄们没好日子过了。

看着床上被压成一摞儿的那哥儿仨,王石童摇摇头说:“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呀!完了,从此后302就要处于贱人的白色恐怖统治下了。”

齐心良说:“珍爱生命,远离大仙儿吧!”

刘爱新说:“原本大仙儿手里是一副顺子缺一张,炸弹缺两张的烂牌,谁都能憋死他。这回好了,人家整出好几个会儿,凑齐了天胡的牌,变成他想捏谁就捏谁喽。”

黎广憨笑一声道:“明哲保身,敬而远之。”

最郁闷的是床上叠罗汉的那哥儿仨,怎么想都没整明白,怎么三打一完胜的局面,就变成了被吊打、被完虐,怎么今天大仙儿这货的力气这么大?本来哥儿仨之前合计好的是,用那照片气气章达先这个贱人,等大仙儿回来,说到这事儿上,仨人就势收拾他一顿,这个战术雷人哥起了文雅的个名字:趁你病要你命战术。谁想到有预谋的战斗,却被一个修养了近一个月的病号给逆转了,上天不公啊,这货的嘴已经无敌了,脑子也都是坏水,现在又给了他一把子力气,我靠,还让人活不啦!

对于能在转瞬间就把这三个货给收拾了,章达先既没想到又想到了,他也是故意为之的。换做以往,以一敌三这种铁定亏本的生意,他肯定不会做的。可这次为啥就这么主动出手呢?原因无他,只是想试试自己在家修炼这几天到底有什么进步没有。结果是非常喜人的,在出手抓于伟的那一刻,章达先心里就是一喜呀,哥们儿这叫一个稳准狠啊,平时皮糙肉厚的于伟胳膊被自己攥的紧紧的,想挣脱都没门,就凭这一个不费劲就制服的感觉,章达先就知道现在自己肯定轻松愉快的吊打这三个酒囊饭袋。

吸取了这次的教训,于伟他们几个对章达先这个贱人可就是能吵吵尽量不动手了,出手受伤的就是自己,不划算呐,但是也都经常偷偷的私下里议论着章达先的可疑之处,怎么这货受了一回伤,回来反倒跟打了鸡血一样的生猛呢。不过,更让他们觉得费解的还在后面呢!

章达先从回来后,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了,好像是出去锻炼,对于这货来说,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新鲜事啊。屋里这几头的烂蒜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起床困难户,就全校都算上,也没几个是早起锻炼或者学习的,因此大仙儿这个举动可是非常的另类。

还有更变态的呢,从这次回来开始,这货每天中午都去篮球场边的石凳子上,或躺或坐的在那待着,丁洋问过他:“你小子抽什么风,中午午睡项目取消,改成去篮球场那晒太阳了。”章达先故作神秘的说:“本天才的世界你们这些饭桶是不会懂滴,哥们儿这是为了强身健体,多晒晒日光浴,促进钙质吸收,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丁洋又说:“晒太阳也没你这么晒法啊吧,赶上中午最热的时候去,防晒什么的也不摸,这特么是要晒成木乃伊咋地!”

章达先伸着兰花指,一副娇羞的模样抚摸着自己的脸蛋和胳膊说:“大姐,你看人家的皮肤可是很好呢!”

丁洋气的爆了句粗口:“我靠你大爷的,你真是太特么的贱了,晒吧,晒死你个贱人。”

篮球场边有章达先晒太阳的身影,球场上自然就会有他满场飞的身影。回来第二天早上修炼完,他就拿着篮球来到了篮球场,自己玩了一会儿。因为现在才五点多,基本都没有起床的,于是章达先自己可劲儿的撒欢儿,运球上篮,中距离跳投,远距离三分球,各种技巧全都操练一遍,哎呀这叫一个爽啊!投篮命中率能达到60%,以前可没有这个水平,至少增加了一倍。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章达先想着自己心里一直要完成的那个心愿—灌篮。自己先空手跑了两趟,试试感觉,结果很喜人,原本能摸到篮筐一个指节,现在整个手指都能超过篮筐了,虽然离手腕超过篮筐才能灌篮还差一个手掌的距离,但是这才修炼几天呀,就能有这么大的提高,那再继续修行下去,岂不是……啊哈哈,想到这里,章达先就又开始了自我陶醉,沉浸在了意淫中灌篮的美好画面里。

当他再次站到选修课的球场上时,徐老师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小子恢复挺快啊,我们这剧烈运动你能行么?”

那些校队队友在一边起哄:老师啊,不行啊,不敢碰他啊,一碰就倒,一碰就碎啊,关键还满地打滚儿,这谁敢跟他玩啊!

章达先跟徐老师说:“老师,还没当面谢谢您呢,要不是您及时处理,我可真不好说会什么结果呢。”

徐老师摆摆手说:“不用谢,以后你别这么吓唬我就行了,哈哈!”

章达先一笑:“嘿嘿,不会的。”然后回头看着那些起哄的队友说:“听好了,以前我觉得都是哥们儿朋友,你们还都是我学长,让着你们。从今天起哥们儿可要认真跟你们打球了啊,小心你们那张老脸被你们自己吹过的牛逼给打肿了。”

对于章达先这种肉烂嘴不烂的选手,队友们习以为常了,谁都没把他说的往心里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章达先是对这些人知己知彼了,而他们也自认为对章达先知己知彼,只不过他们了解的是彼时的章达先,却不是此时面前站的这位,因此,败局已定。

章达先那个嘚瑟的样子勾起了高年级那些人的斗志,分组对抗之前,周智过来说:“来来来大仙儿,咱俩单挑,三个球的,输了的做五十个俯卧撑。”

章达先笑着说:“智障哥,这就是你想不开了啊,这么多人看着呢,非要丢人现眼是不?”

周智一瞪眼睛:“再特么叫我智障哥,我把你打成智障你信不。少说废话,手底下见真章儿!”

“唉,自取灭亡,各位都看见了啊,是周智学长主动来找虐的。”章达先一副惋惜的样子说。

徐老师笑呵呵的看着篮球队里身体素质最好的这俩学生,拿起哨子吹出一个长音说:开球!

周智把球扔给章达先:“你先攻,我守。”

章达先接过球,眉毛一挑:“好嘞,那我就不客气了。”

“大智,别让小浪突破你就行。”场边王兴东大喊一句提醒周智。

章达先无所谓的说:“哥们儿可是号称进攻万花筒,不是靠一项本领吃饭的。”说完猛地一个运球加速,从周智的右路突破,周智也早有准备,迅速向右移动。章达先一个急停,手下快速拍球,来了个变向,又突向左侧,周智又急忙向左防守。章达先这回可是虚招,看周智向左移动,他一个胯下球换到右手,然后一个加速就从右侧突破到篮下,跳起来就是一个擦板投篮,一球到手。

周智有点火气了:“哎呀我去,看来真得认真对待你这个病号了啊!”

章达先手里左右倒着球说:“你还真得把吃奶的劲儿都得用上,要不赢你真是太轻松了,根本没挑战性。”

“别废话。”周智咬牙说。

“来啦!”说完章达先左手运球向周智的右手边突击,周智这回碎步横移,跟章达先保持着一个身位的距离,以防他太容易突破自己,章达先看周智有了防备,又是一个胯下将球运到右手,周智一看,心说:还要来刚才那一手啊。又平移向左侧,同时往左后退了半步,章达先这回加了个花样,右手的球又是一个胯下运球转移到左手,同时向后撤了一步,紧跟着就是一个中距离跳投,周智这可没有想到,赶紧上前一步,用力跳起来防守,但还是比章达先慢了半拍儿,他的球还是投出去了,“咣当一声”砸在篮筐上。“靠,短了一点”章达先心说。

落地的两个人同时奔向禁区,然后起跳抢篮板,毕竟周智是防守方,所以他先回身卡主身位,靠住章达先之后,周智心说:这是哥们的强项,抢到篮板就该换我进攻了。

章达先感受到了周智那牲口强壮身体的挤压,如果换做之前,章达先肯定毫无机会能抢到这个篮板,但今时不同往日,章达先虽然修行时间不长,可身体素质的提升毕竟还是不小,力量虽然比起周智还是差了一点,弹跳的高度和速度可都有不小的提升,于是他一个纵身跳起,周智也胸有成竹的起跳,结果二人同时接触到球,将球给拨起来,谁都没抢到,落地后二人又迅速起跳,这回章达先快了一点点半只手碰到了球,可周智跳起来后指尖还是捅了球一下,球还是没被俩人抓住,第三次起跳章达先可就没给周智机会了,高高的跳起,稳稳的把球抱住,落地后眼神一挑,还气了周智一下,这三次连续起跳可是很费体力,周智正要喘口气儿呢,章达先已经第四次起跳了,周智腿真有点软了,还是咬着牙跳了起来,但是这回就摸不着章达先的手了,唰的一声,球应声入网,第二球。

场边的这些人可是看呆了,王兴东跟徐老师说:“老师,我怎么看着大仙儿好像比大智跳的高、跳的快了呢?”

徐老师点点头说:“刚才那回合确实是章达先在弹跳高度和弹速上都超过了周智,我也有点纳闷啊,之前他可是跟周智有点差距啊,怎么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提升这么快。”

第八章、更上一层楼

周智呼哧带喘的看着章达先,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没等他把气喘匀乎,章达先已经从中场运球开始进攻了。周智寻思就死守禁区了,也能稍微喘口气,可章达先走到三分线的位置,直接就起跳远投了。周智想阻止已经晚了,只能转身看着篮筐,等着抢篮板吧,他知道章达先远投基本都是蒙的,这回估计也进不了。章达先其实没指望能投进,只是想逗一逗周智而已,球投出去之后他落地的一瞬间就加速像篮下跑去,砸中篮筐之后弹向中场的位置,周智已经提前落位,章达先冲过来俩人同时起跳,但是他没像周智那样觉得腿软,靠着冲击力和弹跳高度还是先周智一手抓到球,然后顺势把球投向篮筐,“空中补篮”,场下几声惊呼。

“第三球。”章达先得意洋洋的看着周智说。

周智已经傻了,根本不相信自己会输给这个吊儿郎当的货。

“嘟------”徐老师一声哨响,三比零,章达先胜。

“见笑了啊学长们,真正的实力碾压,没办法!”章达先一脸奸笑的对着场边的那些队员说。

“哎呀我靠,大仙儿今天是吃了兴奋剂了咋地,怎么比大智还牲口。”“这厮一准是吃伟哥了!”“大智是不是跟女朋友淘气了,怎么这么软呐!”场边队员们议论纷纷。

徐老师听着学生们荤素不忌的话,厉声说:别说废话,输了就是输了,章达先今天的发挥确实很好。

章达先一摊手一耸肩说:听见没,徐老师眼睛是雪亮的,实力懂吗?

场下那些学长们撸胳膊挽袖子的都要来单挑,章达先说:哎哎哎,怎么滴,学长们还要对我一个学弟玩车轮战呐?我到无所谓,不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做法,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啊!

“我靠,这孙子真是嘚瑟的没边儿了,必须得教训他。”这是此刻大家共同的心声。

章达先说:这样吧,毕竟我还是大病初愈,不过还长着呢,我就每周的选修课上给你们一个向我挑战的机会,但每周我只接受一次挑战啊,各位练好了再来!

“哎呀我去,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啊!”周智说。

“哎,大智哥,赶紧把五十个俯卧撑做完了啊,怎么滴,你不行啦,不行你就说一声,我也不能逼着你,顶多以后我见到智嫂说一声,我智哥不行了,哈哈哈哈……。”章达先坏笑着说。

“孙子才不行了,你少特么废话。”周智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然后趴到地上做俯卧撑,五十个做完之后,周智满身是汗,两只胳膊在那不由自主的哆嗦着,分组对抗他都没上场。

章达先可没耽误分组对抗,依然生龙活虎的满场飞奔,大家都和王兴东有一个同样的感觉:章达先这货好像比以前跑的快了,跳的高了,投的准了。

选修课结束之后回宿舍洗澡的路上,王兴东问周智:大智,你觉没觉得大仙儿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周智诧异的说:换了个人?他不还是那个贱样么,嘴还那么欠,还是那么贱,还是那么不要脸。

王兴东说:擦了,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今天输给他,就没发现他有什么变化么?比如跳的比以前高了,跑的比以前快了,投球比以前准了。

周智一怔,说:你还别说啊,好像真是这样呢,跳投时候我封盖他,感觉差一只手的高度,篮下抢篮板我想把他挤出禁区却挤不出去他了,突破的脚步也确实是快了不少,我擦,这厮怎么摔了一下,提升这么快。

王兴东说:谁知道呢,难不成他真是个天才?今天就让咱们看见了大变样的天才。

“我呸,臭不要脸的天才吧!”周智啐了一口说。

王兴东没说话,继续和周智向前走着,只不过他心里想着:承认不承认也没用,起码今天已经用事实证明了,一个月的时间这位病号能有这么大的提高,确实是天才。

一转眼回学校已近一个月,章达先这一个月除了忙于正常的课业和学生会工作之外,每日按时的修行,这个月的十五月圆之夜他特意在半夜爬起来修行。日属阳,月属阴,月亮的纯阴之气可是对狐仙之类的修行大有裨益,神话传说里常说的采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人修仙吸的是阳气,动物、鬼魂修仙更多的是吸收阴气,不过章达先是通过阴阳转气术吸取阴气补充到镜魂阵里,然后再由镜魂阵转化为法力供自己和阵灵吸取。

他蹑手蹑脚下了床,穿好背心短裤,下到二楼东侧的平台上,这里是个晾晒场,平时学生的被褥衣服都放在这里晾晒。

正对着天空一轮明月,章达先盘膝而坐,运起口诀:阴为生,水净明;阳为生,进龙庭;清气生,化无形;隐隐有中无,玄通在其中。随着口诀,体内的法力开始运转,周身循环反复,此时正值午夜,阴气最胜,又逢月圆,大量纯阴之气随着向着章达先的身体聚集,他的身体此时仿佛一个吸水的海绵,四肢百骸,乃至毛孔都在疯狂吮吸着清凉的阴气。但他毕竟是浑身充斥着阳气的活人,阳气入体,自然会被吸收,但阴气入体却无法吸收,章达先只感觉身体越来越冷,牙齿都开始打颤,这种冷和疼痛直接深入骨髓,他有点害怕了,刚想停止口诀运转,忽然喜不多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别动,继续集中精力,引导所吸纯阴之气,让其向后背和掌心运转,进入镜魂阵内,这样才能由镜魂阵转化你吸取的阴气。

章达先没敢动,照着喜不多所说,努力让精力集中起来,用意念控制体内的法力和所吸纯阴之气,将它们导向掌心和后背的镜魂阵。喜不多又说:不要急,放松下来,用意念控制修为,让法力随心而动,随念而止,只有过了这一关,你才能算是踏进修行之门。

章达先深吸一口气,集中精力的同时,尽量放松心神,让意念控制法力的游走,同时练习如何掌控法力,就如同拧水龙头一样,放点水立刻就关上阀门,反复试验了几次,终于成功了,法力和所吸纯阴之气能做到想让它停下就停下。于是就重新导引法力和所吸纯阴之气向着左手心处流动,当所吸纯阴之气停在左掌心,片刻之后就感觉掌心处如同有一个漩涡一般,导引的纯阴之气到了那里就被吸取进去,章达先知道镜魂阵发挥作用了,接下来就是后背的了,如法炮制之后,后背的镜魂阵也被催动起来,然后章达先就开始催动体内积聚的充盈的阴气,向着这两处流动,这两个漩涡如同满负荷运转的抽水机一般,章达先吸取的那点阴气瞬间就被吞噬,随后感觉到寒意全无,知道所吸纯阴之气已经被转化殆尽,于是继续运转阴阳转气术,吸取阴气,配合运转起来的镜魂阵,吸收阴气的速度明显加快,本是风平浪静的夜晚,晾晒场的绳子上有几件学生忘记收回去的衣服微微的向着章达先的方向摆动着。

章达先不知道在这里修炼了时间,觉得有些疲惫便停了下来,心说:看来舅爷所说的阴气不能吸收太多确实是有道理的,好在喜不多在关键时候指导我,要不今晚可是有点危险了。

“喜不多,今晚谢谢你及时指点!”章达先轻声说道。

“呦,难得你能说句正经话啊,本姑娘收到了,这个谢谢我就收下了。”喜不多得意的说。

章达先觉得有些累,笑笑说:“今天修炼很累,我回去睡觉了。”

“等等,你还不能回去,阴气此时全都被你体内的镜魂阵吸取转化为法力,你我二人需要将储存在镜魂阵内的法力尽快吸收,缓解镜魂阵内储存法力过多给你带来的压力,这样你我二人的修为都会获得迅速提升,你先在这调整一会儿,待我吸收了阵内一部分法力之后,你就会轻松许多,然后再回去。”喜不多说。随着话音,喜不多蓝色的倩影出现在章达先对面,盘膝而坐。

“好吧。”章达先看了她一眼,然后开始入定调整。

喜不多那边也开始了修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章达先果然觉得疲惫压抑的感觉逐渐消散,轻松和舒爽又随之而来,他慢慢的睁开眼睛,想看看对面修炼的喜不多,看到喜不多的瞬间章达先就石化了,感觉到血脉贲张,此时对面的这位美女或者说美狐,皎洁的月光照射下,周身半米之内都是蓝色的雾状的气体,好像这些气体是从她体内散发出来的,而她那蓝色的丝质长裙已经被打湿,紧紧贴在她的身上,一位凹凸有致的绝色湿身大美女,再加上修炼时那红润的脸庞和细长粉嫩的脖颈上流下的汗珠滑落向山峰缝隙处,就在他对面两三米的地方,就那么诱惑着章达先这个青春年少的小伙子,他如何能够抵抗。

喜不多吸收完了镜魂阵内转化的法力,她缓缓睁开眼,要告诉章达先可以回去休息了,却发现这小子正满面潮红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自己湿透的衣裳,喜不多脸更红了,骂了一声:“臭不要脸的,往哪看呢!”

章达先被这一声叱喝惊醒,尴尬之极的左顾右盼,语无伦次的说:“呃……我刚调整完气息,看你修炼完没,呃……那什么,我回去睡觉了,不早了,你也休息吧!”说完起身就走,刚站起来就发现不对头了,我擦,生理反应这么大呢!囧的他赶紧猫着腰迈过平台的窗户回到宿舍走廊,一溜烟上楼去了。

喜不多看着章达先那滑稽的样子,噗嗤的笑了,活了几百年了,虽然不像某些狐狸精接触的男人那样多,毕竟岁数在这呢,对男女之事全都懂。不过章达先这小子今天的样子倒是有点可爱呢,尤其是修行时候的专注模样和刚才那呆呆看着自己导致产生生理反应的青春模样形成了鲜明对比,真是非常有趣。如果我们不是这种关系,我会和他产生点什么交集么?喜不多脑子里一闪而逝的出现了这个想法,随即就苦笑摇摇头,蓝色的倩影消失在月光里。

回到宿舍里,爬到床上,章达先脑子里一直都是刚才喜不多那个美丽诱人的画面在闪动,这种身体和心理共同产生的冲动,让他有点招架不住,口干舌燥的,太难受了!此刻身体里的血液仿佛沸腾了一样,体内的水分仿佛已经蒸发殆尽,整个人就要燃烧起来,坐了好半天也难以平静下来,没办法,去水房吧,大半夜的用凉水洗了把脸,又冲了一下头,这才算平静下来。

擦干以后重新回到床上躺下,章达先心说:这个狐狸精可是要命啊,如果要是像电影或者神话故事那样,主动的引诱我一下,那哥们儿绝对会成为狐狸精采阳补阴修炼妖术的牺牲品,遇到了这个喜不多我才算明白,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更过不了狐狸精美人这一关呐!

被凉水给冰的精神了,就躺在床上天马行空的想事情,想着自己如果再和周智单挑,给他来一记技惊四座的灌篮会是多帅气,想着自己对着他百发百中的投篮会是多拉风,想到周智就想到了他有女友的事,然后就想着自己这个单身汉,以后会遇到一个什么样的女生呢,温柔妩媚的,小鸟依人的,或者是强势女王型的?胡思乱想着睡着了,做得梦也是千奇百怪的,只不过今天的梦里有一个曼妙身姿的美女,虽然看不清脸,但章达先和美女也发生了美丽的故事,他在梦里失身了,现实中也湿身了,到了凌晨又起床修炼的时候,第一件事又是跑去水房洗了洗身体的某个部位,章达先啐了一口说:“靠,真特么的没出息啊,哥们都没看清长啥样就失身了,要是长得像喜不多那么漂亮,梦里失身也算值了。”想到喜不多,章达先先是嗓子一紧,然后猛地一个寒颤,心说:我靠啊,忘了她随时能在我身边出现了,可别被他发现了,那我这老脸可就彻底丢尽了。

早晨的修炼,非常的轻松,按说半夜刚修炼完,当时第一次感觉到疲惫,他以为早晨修炼时候肯定缓不过来,可后半夜睡了一小会儿再起来修行,竟然丝毫不觉得疲惫,而且今早的修炼要比往常用时短,有种事半功倍的效果,章达先觉得很兴奋,难道哥们儿又提升了?他再也睡不着了,在屋里也待不住了,拿着篮球去了球场,到了球场简单活动了一下关节,然后就投篮,运球上篮,章达先惊喜的发现自己跑的更快了,跳的更轻松了,投篮的准确率又高了,于是就拉着架子来一个灌篮,助跑了几步,用力一跳,咣……啪嗒嗒嗒,篮球从篮筐里落在地上,而章达先还挂在篮筐上。片刻之后,章达先也跳到地上,双手握拳,用力的喊了一声“yes!哥能灌篮了!”兴奋的劲儿还没过去,捡起地上的球,又来了两个灌篮,章达先自己给自己喝彩,“太特么的帅了,太特么的爽了!”

“轻点嘚瑟行不?你是一得意就忘形啊!”喜不多轻蔑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章达先一怔,说:“咋了,我高兴一下不行啊!”

喜不多正色说:“本来这次回来你表现出来的身体素质比一个月前就好了一大截,已经够奇怪了,这才几天,你又突然提升这么多,你就不想想其他人会怎么看你?送你一句话,深藏功与名,低调点对你有好处,你可要知道树大招风啊!”

章达先直勾勾的看着给自己讲道理的喜不多的方向,虽然看不见她的人,但是喜不多却被看得不自在了,又想到半夜修行时候那一幕,不觉也是心跳加快,喝了一句:“喂,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想什么呢?”

章达先刚才确实没想别的,只是认真思考了一下喜不多说的,觉得有道理,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会引起大家的注意和怀疑,还是低调一点好,于是也认真的说:“我?没想什么啊,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自己确实得注意一下,得意忘形是大忌。”

喜不多无语了,片刻沉默之后说了一句:“知道就好,你现在不光是身体素质又提升了,修为也又精进了,因为你所吸的纯阴之气经过阴阳转气术的转化变成更加精纯的法力,我吸收之后,法力会大幅提升你也自然会更上一层楼,,所以千万别大意露了马脚,毕竟你生活在凡间,别表现的太过火反而像一个异类,好自为之吧,我走了。”

章达先想:注意点,可我该注意什么呢?就是跑的快了,跳的高了而已呗,又不是孙猴子飞天遁地,跑的快跳得高还犯法咋地,谁还能把我抓去解剖了搞一下科学研究?哥们儿就来个缓兵之计,慢慢的让他们看到哥的进步,嘿嘿嘿,缓缓图之!想着这些,奸笑又爬上了章达先的脸庞。

第九章、打的就是你

对于大多数的学生来说,基本上每天都是复制粘贴的度过,章达先也不例外,过了刚回来那一阵子的新鲜劲儿以后,同学或者相熟的人对于他的那些奇怪的举动都习以为常,也不再好奇追问了,对于他身体素质的提升也不再惊叹了,因为都知道他不光早起晨练,中午还经常晒日光浴以便实现其所谓的强健骨骼,促进钙质吸收,所以才会有这么快的进步,甚至还有人模仿起了他的日光浴,可结果却是晒得浑身冒油的跑回了屋里,扔下一句话:这个货天天这么晒,竟然没晒死真是奇迹。于是后来大家又说,这种事只有大仙儿这种经历过生死的人能干的出来,其他人还是别轻易尝试的好,还是那句话,珍爱生命,远离不走寻常路的大仙儿吧!

这个周末章达先回了趟家,一个是生活费要没有了,顺便拿几件冬天的衣服,再者也是要让父母看看活蹦乱跳、白里透棕的自己(现在晒得虽然不黑,但有点接近棕色),省的他们老在电话里唠叨自己注意这个注意那个的。回家最折磨人的就是这个路程了,来回坐车都要小半天时间,周日下午回到学校已经是三点多了,宿舍的兄弟们也都不知道干啥去了,章达先坐车坐的腰酸背痛,把从家带回来的榨菜肉丝咸菜放进柜子里后,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等他睁开眼睛都已经傍晚五点多了,窗外此时已经是看不清远处了,北方的深秋就是这个样子,五点多就要黑天,校园里有路灯还好点,这要是在农村那边家里,再过一会儿走在外面就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坐起来抹了一把脸,发现宿舍这几位还没回来,“奶奶的,都死哪去了,我都睡一觉了还没回来。”章达先嘟囔着。下床倒水喝的时候,发现窗边的花盆下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大仙儿,我们去改善伙食了,老地方,睡醒了赶紧来,晚了你买单----最爱你的兄长们。拿着留言纸章达先大骂:“我靠,特么的改善生活不叫我,还让我买单,买个屁吧,等老子去了非得多点几个硬菜,把你们几个烂人吃破产了。”

换好了衣服,章达先一路疾走,奔着学校后边长江路的那家巴蜀小吃去了,两元店是平时食堂不爱吃的时候去换换口味,而这家小吃是他们改善生活的定点饭店,老板夫妻俩都是四川人,烧得一手好菜,尤其川菜的口味非常正宗,做法地道,价格便宜,师院很多学生都经常来这里吃饭,平时来这里吃饭经常要排队等上半天,就这样也没影响这里的人气,任何时候都非常火爆。

一进小吃店,章达先就看见斜对门的角落里,丁洋、于伟、张雷和王石童几个人在那坐着,像几头猪一样低头猛吃。章达先几步走过去,坐在空椅子上喊了一嗓子:“老板,来碗红烧牛肉面!”然后看着几人说:“我靠,我要是再多睡一会,你们几个货恐怕连盘子都舔干净了吧。”

丁洋边吃边说:“看你睡得挺香,就没忍心打扰你,留了纸条就过来了,这里生意好,人也特别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是先来占座的,这不也刚吃上么。”

张雷夹起一块麻辣鱼说:“你这刚从家回来,肯定已经改善伙食了,哪像我们一直在学校过着苦日子,难得改善一回,所以呢就没特意叫你。”

章达先拿起筷子先吃了两口辣子鸡,又夹了一块麻辣鱼,翻着白眼说:“滚一边去,你们就是怕我跟你们抢好吃的!”

说话的功夫,牛肉面端上来了,章达先第一个动作就是把上面的牛肉给埋到面条下面,然后秃噜秃噜的大口吃面,这几兄弟都不说话了,全都闷头吃饭,开玩笑呢,说话的功夫就会被别人给夹去一块肉的。

最后那几位先来的都吃完了,章达先还在吃,一碗牛肉面没够吃,又加了一份米饭,直接扣到麻婆豆腐的盘子里,在其他几人大眼瞪小眼的注视下,扫荡了桌面所有的剩菜,王石童咽了一口唾沫说:“我了个去,大仙儿可真是牲口,这哪是人吃的饭量啊!”

吃饱喝足的章达先站起来的时候还在打嗝儿,结了账走出饭店,几个人在夜色里悠闲地往学校走,章达先提议说:“哎我说哥几个,现在时间还早,回去是不是得搞点娱乐活动,打升级啊?”

于伟说:“你小子又想骗明天早上的早餐了是不?”

“说什么呢?什么叫骗早餐吃,哥们儿这大家大业的,还差一顿早餐钱么?这个提议纯粹就是哥几个在一起增进友谊,打打扑克娱乐一下,稍微带点彩头也是为了让大家认真点玩牌嘛!”章达先说。

“想增进友谊你可以请我们吃饭嘛这样增进友谊的效果更好,打扑克哪有你请我们吃饭增进的友谊多呀,是不是呀哥几个?”丁洋说。

王石童赞成的说:“哎,阿大这个提议不错,我看这样可以,大仙儿你敞亮一回呗,哥几个肯定领你的情!”

章达先可不受他们的蛊惑,翻着白眼说:“想吃饭得凭本事啊,哪有伸手直接要饭的?你们几个啥时候加入丐帮了,敢问各位是丐帮几袋弟子呀?”

“卧槽,你特么的才是叫花子呢!欠扁了是不?哥几个今儿个都吃的不少,咱们正好消化消化,揍他这个贱人一顿!”于伟提议道。

章达先可不给他们机会,撒丫子就朝旁边一条小胡同里跑去,这是学校后面两个废弃厂子之间的一条小胡同,从长江路回学校是近路,白天时候学生们经常走,晚上走的就很少了,因为这里黑漆漆的没有路灯,谁也不想为了少走几步路而去冒那个险。

章达先一马当先跑了进去,那哥几个站在胡同口犹豫着追是不追呢,里面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见,别走进去再被这货给偷袭了。丁洋说:“别往这里面追了,咱回宿舍等着他不就完了嘛,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不信他能住在这里不回去。”于是几人走主路回学校去了。

再说章达先,跑了一段回头一看没人追他,暗笑这几个可真是怂包,不追拉倒,哥们儿抄近路先回去,在宿舍里埋伏好吓唬吓唬他们,嘿嘿嘿。

想着诡计,脚下疾走,走到一半的时候,隐约看着前面有好几个人影在那边不知道干嘛呢,位置大概就在胡同中间的那棵大杨树下。他也没在意,继续往前走,又走几步就听见一个愤怒的男声传到他耳朵里“我操尼玛的,谁再过来我就整死他。”章达先一愣,这声音这么耳熟呢?仔细一分辨,好像是周智。

虽然离着前面那些人还有几十米,天又黑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但章达先现在可是五感俱强,刚才那声音想要听清楚至少得离他们五米左右,可他现在离着几十米依然听的非常清楚,于是他一边快走一边试探地喊了一声:“大智啊?是你在那边不?”

那边树下被围起来的周智却是不知道谁喊他但危机时刻有认识的人来了,这就是给他带来了希望,他立刻大声喊:“是我!”刚要继续喊,黑暗中对面有人踹了他小腹一脚,疼得他说了句粗口“我操尼玛的……”然后猫着腰说不出话了。他旁边还有个人呢,是她女朋友,看周智被踹了一脚蹲在地上,吓的立刻就哭了出来,蹲下问周智怎么样了。

“哎呦,美女还心疼上你的情郎了啊!我看着好羡慕啊,我都吃醋了,美女你也心疼我一下吧,我的心都疼了,好疼好疼的呢,美女你救救我吧!”对面一个男人猥琐地说。

往这边疾走的章达先把刚才的对话听的很清楚,心说:看来周智有危险了。同时对那个说话的男人非常反感,这话说的可真特么的不要脸,分明就是个流氓啊!

他又喊了一句:“我靠,大智你特么的在这呢,哥几个还到处找你呢,喝酒可就差你了。”说完扭头朝身后的方向喊:“哎,哥几个,大智在这呢,过来吧,这王八蛋怕咱们灌他酒躲起来了,你们赶紧过来帮我把他抓出去。”

章达先走的近了,他喊的话周智也听清了,刚开始精神一振,以为有救兵来了听清楚是章达先之后,多少有点泄气,心说这小子来了也是白给啊,不知道还有谁跟他一起过来。后来又听说等着他喝酒,心就彻底凉了,他再笨也知道这是虚张声势的了,他晚上跟女朋友约会享受二人世界呢,根本就没有谁约他喝酒。

一边说着,章达先已经到了近前,没看见周智,只看见三四个高矮胖瘦各异的男人把墙边的大树围了起来,里面不时的传来一个女人的抽泣。

章达先说:“哎呀我去大智啊,可算找着你了,菜都特么的凉了,今天这顿酒你是躲不过去了,再不去的话,单都得你结了。”一边说一边想往人群里挤嘴里说着:“借过借过啊”,挤进去才看见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的周智,旁边是蹲在地上扶着他还在抽泣的女友,就问:“哎呦,这是咋地了,摔着了咋地,黑咕隆咚的你往这里躲什么呢,摔着了也活该。”

“这他妈的是从哪冒出来的傻逼?”一个男人说。

章达先听出来了,是刚才调戏周智女友的那个人的声音,章达先也没看他,接话茬说:“可不是么,大智你这个傻逼啊,好好一顿饭让你给耽误到现在还没吃上,麻溜的跟哥几个走,早点吃完好睡觉。”扶着周智起身,往胡同外面走,嘴里说着:各位借过啊,借过!

刚迈出一步,身前就被人挡住了,章达先抬头看了一眼,是一个长得很丑很凶的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那人说“谁他妈让你走了,装什么大辦蒜呐!”

章达先依旧乐呵呵地说:“呦,这位大哥,这是你家的路啊,你这是要收费咋滴?”

面前的凶悍男人听他这么说可急了,抡起胳膊就要给他一个电炮,嘴里还骂着:“我操尼玛的,你找死是不!”

带着风声的拳头过来了,章达先一侧身躲开,嘴里说着:“哎,有什么话好好说呗,喷粪尥蹶子就能解决问题了?”

这个男人一拳没打着,更加的愤怒了,上前一步就抓住章达先衣服说:“草泥马的,你还敢躲,我让你躲!”说着又抡起巴掌要打。

章达先这回可是怒了,生平最恨别人说粗口问候父母,更何况是这几个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人。他左手扶着周智,右手迎着那人打过来的胳膊就抓过去,正好抓住那人的手腕,手上一用力,那人立刻就没有了刚才那凶狠的模样,换了一副亲人离世般凄苦扭曲的嘴脸,配合着走了音儿的叫唤“哎呦呦,卧槽你轻点儿,哎呦呦……疼疼疼疼……”

这一下可把其余几个同伙给惹毛了,那个猥琐声音的男人应该是领头的,他说“哎呀我去,来个不怕死的呀,手底下还有两下子。连他一起废了,女的留下,今天老子睡定她了。”说完又是一阵淫笑,那几个混混也都跟着淫笑。

捂着肚子蹲着的周智气的不行,有气无力的骂着:“操尼玛!”猥琐男不屑的说:“别在那鬼哭狼嚎的叫唤了,你再怎么叫唤身边的美女我也要定了,哈哈哈哈……”

周智挣扎着要过来打他,章达先拉住他说:“周哥,你别动。”

章达先又看着猥琐男说:“谁家都有姊妹,你也嘴下留情,就当给家人积点阴德好吧。”

猥琐男眼睛一横说:“我操,你还教训上我了,我爹都没这么说过我呢,你他娘的是什么东西。”

章达先说:“我还真养不出你这么个畜牲来,也不知道你妈跟什么东西苟合产下你这么个人渣!”这话可是说的太狠了,谁想在嘴上占到他的便宜那可是太难了,由此也能看出来章达先确实是非常愤怒。

猥琐男可是被骂的一时语塞了,咬着牙吐出一句:“操特么的,干死他,有事儿我扛着!”

章达先也已经做好了准备,轻声对周智女友说“姐姐你扶着点周哥,往后面站。”周智女友没说话,听话地扶着周智往后面退了两步,靠墙站着。

章达先虽然算是淘气的孩子,但是从小到大打架的次数不多,更何况是今天这种以少敌多的场面呢,不过他敢站出来,一是因为认识周智,二是对这些社会混混实在是厌恶至极,三是自己从打正式修行开始,虽然觉得身体素质变强了不少,但还只是在球场上运用,从来没用来打过架呢,今天就有机会试一试自己的成色了。

所以做好准备的他就决定擒贼先擒王,先下手为强,瞅准了这个猥琐男,一个箭步上去,自下而上就是一记勾拳,猥琐男虽然相貌猥琐,不过身手却是利索,一个侧身后撤步躲开了章达先的攻击,章达先看他躲开,随即就把胳膊向斜后方猛地扯过去,用胳膊肘去攻击猥琐男的胸部,猥琐男还没来得及还手,一看对手连招到了,双手变掌,身体微斜,用手掌从侧面去推章达先的胳膊肘,可章达先这一肘也还不是最终目的,杀招在下三路呢。他以为猥琐男想要抓自己胳膊,连忙停下肘击,顺势下蹲,接着一记反向扫堂腿,毕竟他没有专门练过功夫,只是随机应变临时想到的招数,扫堂腿用不利索,改成踹吧,还好,踹到了猥琐男的小腿正面,猥琐男站立不稳,扑腾一声跪着摔在地上。

这一系列的交手动作都是在电光火石间完成,其他几个混混还没来得及反应呢,看见领头的猥琐男就已经被打倒了,赶紧冲上来,章达先可不能给他们群殴自己的机会,一看猥琐男被自己偷袭得手,上去就抓住他的头发,噼啪就是两个耳光,狠狠地说了声:“不想死就让他们滚远点。”

猥琐男还兀自嘴硬:“草泥马的,老子记住你了,今天只有我还有口气儿,以后你他妈的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章达先听他这么说,火气可就更大了:“妈了个x的,你还敢威胁我,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说完对着男人的正面狠狠的一个膝撞,一声惨叫,男人双手捂着脸,指缝里流出好多血来。

这一声惨叫喝止住了那几个混混,他们呆在原地不敢再往前走了,嘴里却骂着:“操尼玛的,你快放开他,你知道他是谁吗?再动他一下,让你全家陪葬。”

章达先攥着拳头对着猥琐男面门又是一拳,嘴里说着:“我他妈的打的就是这个人渣,你们再敢骂一句我就打他一拳,往前走一步我打他一拳,看看谁先挺不住,想让我死也得拉他先给我垫背。”章达先这狠话一说,再听着猥琐男被打的哼哼唧唧的惨叫声,那几个混混真不敢动了,局势暂时僵住了。

第十章、我记住你了

平静态势维持了片刻之后瞬间又剑拔弩张起来,几名混混又向前紧逼了一步,章达先紧紧攥着猥琐男的头发防备着几人。猥琐男此时还半跪在地上,双手捂着面门,指缝间不断有鲜血流出,此时他已经顾不上头发被拉扯的疼了,整个面部像要炸开了一样,无法言喻的钻心刺骨的疼。

章达先说“我刚才说的你们没听清是吧,那我就让你们听清楚点儿,你们再敢骂我一句我就打他一拳,往前走一步我也打他一拳,看看是你们先碰到我,还是我先废了他给我垫背。”说完猛地一拳砸下去,猥琐男又是一声凄惨的嚎叫。

“你特么的……”一个混混刚要骂出口的脏话被猥琐男不断的哀嚎给打断,只能咽了回去,指着章达先瞪着眼睛看着他,如果眼光能杀人,章达先早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闪开,让我朋友先走。”章达先冷冷的说。

几个混混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不敢做主,转而看着跪在地上的猥琐男。

章达先看明白了,症结在这个小子身上,接着说道:“他说了算是吧,好,那我就让他给你们下命令。”然后手上一用力抓起猥琐男的头发,把他的脸抬起来一点,目光入炬的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让我朋友先走,你还能少受点罪,我只说一次。”

猥琐男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是目光中仍然有一股阴冷的戾气,他怒视着章达先好半天,含糊不清的说“他走你就别想走,今天这事儿没完。”

章达先呵呵一笑说:“没看出来啊,你还有点种,这样了还敢威胁我,你先让我朋友走,至于我么,能不能走得了看我的本事,也看你们几个的本事了。”

猥琐男费力的说:“大全儿,让傻大个儿带着美女走,替我送送他。”

章达先吃惊的说:“哎呦,还知道点礼数啊,看来你爹妈除了生你还教了你点东西。”

叫大全儿的混混站到一边,对着墙根儿的周智和女友说:你们俩走吧,今天便宜你们了。周智想说让女友走,自己不能把章达先留在这,那太不讲究了。

章达先知道周智的直性子,他转头小声宽慰着说:“哥,你先带嫂子走,我没事儿,放心吧,要不你在这我还得分神照顾你,哥们儿跑的快你忘啦。”

周智此时内心对这位平时吊儿郎当的没一点正经模样的学弟真是感激不尽,没想到自己会被他给解救,可他还是担心章达先的安危,犹豫着走不走。

那个叫大全儿的不耐烦地说:“你他妈的走不走,现在不走的话一会儿后悔可就没机会再走了。”

章达先着急地说:“赶紧走,别特么的婆婆妈妈的,你在这碍手碍脚的让我分心。”

周智女友拉了周智胳膊一下轻声说:“咱们还是先走吧!”

周智在女友搀扶下,佝偻着身子慢慢向前走着,看着他们慢慢的走向了光明的巷口处,章达先的内心算是松了口气。

就在他刚收回视线的时候,远处巷口那里传来一个男人痛苦的喊声和一个女人惊恐的尖叫声,章达先循声望去,只见巷口方向,那个叫大全儿的往回跑了,借着巷口那里的路灯看见周智瘫坐在地上,女友跪在他旁边尖叫,章达先大喊了一声“大智,怎么了?”随即转头怒视着猥琐男,手里一加劲儿狠狠地说“你对我朋友干什么了?”

猥琐男阴森森的笑着,用含糊不清的话说:“不是你说让他先走么,我还让兄弟送他出去的,就这些呀!”

那个叫大全儿的跑回来了之后,几个混混又往前紧逼了一步,章达先的后背已经紧贴着墙壁了,章达先此时感觉到了危险已经逼的他没有退路了,索性抬起腿来,照着猥琐男的肚子就是一脚,同时骂道:“特么的老子今天就废了你,让你跟我玩阴的!”猥琐男被踢得喊都喊不出来了,包围章达先准备出手的混混们又愣了一下,他们这些职业混混打架都很少下这么重的手,这个半道儿蹦出来的小子下手忒特么的黑了,把伟少给打得这么惨,估计长这么大伟少吃的亏加起来都没今天多。

看到周智被他们给阴了,章达先更加的愤怒了,所以这一脚也用了很大的力气,猥琐男只感觉肚子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就瘫软在地上起不来了。章达先松开抓着他头发的手,换成一只脚踩在猥琐男的头上,指着那个叫大全儿的说:“你对我朋友做什么了?”

大全儿很无辜地说:“没做什么,送他出去了啊,哦对,我怕时间长了忘记那傻大个儿长什么样,所以给他留了点记号,以后见面绝对能认出来他。”

章达先冷冷的看着大全儿好一会儿,这个其貌不扬中等身材的男人也很好辨认,他的左眼眉中间有颗黑痣,黑痣上有几根很长的汗毛。章达先清晰有力的吐出一句话:“你叫大全儿是吧,我记住你了,从今以后看见你一回,我就打你一回。”

大全儿先是心头一凛,这话都是自己对别人说的,今天竟然有个学生对自己说这话,还真是有意思。不过想想又觉得无所谓,他挑衅的说:“哎呦喂,吓死我了,你把我吓到了呢!”他那个扭捏作态的样子,把几个同伙逗乐了。

就在他们嘲笑章达先的时候,章达先一个箭步跳到大全儿面前,紧跟着一记重拳打在大全儿的肚子上,大全儿的笑声戛然而止,然后章达先抓着他的衣领把他向后一拉,大全儿重重的趴在地上蜷缩着的猥琐男身上,章达先又迅速跳回去,踩着大全儿的后背,用力跺了两脚,大全儿发出两声闷哼。

刚才还在笑的那四个混混这回笑不出来啦,就那么一瞬间,大全儿又被撂倒了,这小子真特么的阴损呐,伟少和大全儿都是被他这么偷袭给放倒的。

章达先踩着大全儿的后背,看着其余四个混混说:“别着急,我把你们也都得记住。”

这时候地上的大全儿虚弱地声音哀求说“小兄弟……你抬抬脚……我从伟少身上下来,再压……可就把他压死了。”

章达先经他这一说才猛省:“我擦,自己因为愤怒太专注,太紧张了,忘了自己出手轻重的问题了,可别闹出什么大麻烦来。”

他踢了大全儿的肩膀一脚说:“自己滚一边去,还指望我扶你呀!”

大全儿自己蠕动着从那位猥琐男-也就是他们说的伟少身上下来,在伟少身边佝偻着躺着,这场景差点让章达先笑喷,这二位的造型越看越像海鲜冻货市场那里卖的对虾啊!

章达先重新靠墙站好,做好防守准备,然后指着那四个混混说:“还有谁想陪他们俩躺着。”四个混混都没做声,局面又一次僵持住了。

“叮铃铃”一阵电话的响声打破了这条黑胡同的沉寂和此时紧张的气氛,声音来自章达先脚下的伟少身上,2001年左右的时候,伟少这个岁数能用得起手机,章达先觉得这家伙绝对不是一般人物,无非就是权钱两派,看来这个伟少必占其一,自己这回好像真是惹麻烦了。电话铃声一直响了很久,应该是对方反复呼叫了好几次,最终才放弃了。

“小子,今天就到这里吧”地上躺着半天没动静的伟少费力的说了句。

章达先看着他说:“想要接着打我就奉陪,到此为止我也没意见。”

伟少慢慢的爬起来,费力的靠墙坐下,此时鼻孔和嘴里流出来的血刚有点凝固,在这个黑漆漆的胡同里,伟少满脸的血迹配合着他阴冷的目光,看着非常的恐怖。

伟少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看这样子,是我们栽了,今天想在你身上讨回来了也不可能了,不过来日方长,我记住你了,还有那个叫大智的傻大个儿,相信我,咱们还会见面的。”

章达先心头一凛,知道这个伟少肯定会秋后算账,没想到他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今天再继续下去,还是他吃亏,不如先认个栽,回头找机会再收拾自己。他尽量平静地说:“伟少是吧,我也记住你了,还有你身边那个叫大全儿的。原本以为你就是个见色起意,欺软怕硬的普通混混,没想到你竟然能屈能伸,我还真小瞧你了!威胁我不怕,我也向你保证,就算你找到了我或者我朋友报复,你的下场只会比今天更惨!”

伟少呵呵一笑:“呵呵呵,现在还不好说谁更惨,到时候肯定会有个结果,你走吧!”旁边那几个混混还强装硬气,叫嚣着说:伟少,不能让他走,咱们把他围着,派个人去多叫几个人来,弄死他。“弄死尼玛了个x!”伟少愤怒地吼道,“你们特么的要是有那本事,老子也不用被他打成这个惨样坐在这了,特么的一群废物。”

章达先不想听他们狗咬狗的那点破事儿,迈步朝着巷口走去,身后传来伟少的声音:“哎,小子,替我问候你朋友的女朋友,告诉她我很喜欢她。”

章达先没回头,不是不敢,而是懒得跟这个人渣交流了。

到了巷口,看见周智坐在地上紧紧的按着左侧大腿,拿开一看原来是被那个叫大全儿的用刀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流出来很多,他赶紧蹲下去,把周智被血染红的短袖撕下来一条当止血带,剩下的衣服紧紧的按着伤口那里,然后对着一直哭泣的周智女友说:“姐姐你先别哭,赶紧叫车去医院包扎一下。”女友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听章达先一说,赶紧起身要去路边拦车,周智一把拉住女友说:“别去医院了,问题应该不大,我还能走,回学校去吧,找罗兽医就行,他肯定能给我包扎。”

罗兽医就是学校的校医,篮球队的学长们都叫他罗兽医,据说曾经学过兽医,后来改行学的外科。

好在小巷离学校不太远了,看着周智下半身都是血的样子,打车肯定不会有司机愿意拉的,他又把止血带紧了紧,然后一手扶着周智,一手按着伤口的那件短袖,只慢慢朝学校走。罗校医家就在学校里的教师住宅区,他家还是一楼,到了他家轻轻敲了几下门,开门的正是罗校医打量了一下他们三个,看见光着膀子,下半时都是血的周智,说了一句:“这是咋整的?快进屋来我看看。”

一进门左手边就是一个小诊室,周末休息时候有学生身边都是来这里找他检查的。周智趴到了铺着白床单的木床上,罗校医拿下按着伤口的短袖,看了一下说:“伤口不算太深,把裤子脱下来,忍着点疼我给你处理一下。”章达先帮忙把腰带解开脱下了被划坏了的牛仔裤。

罗校医拿出碘伏、酒精棉球,镊子、纱布这些东西,然后麻利的清洗伤口,消毒处理,又倒了点药面在伤口上,盖上一块纱布,然后用绷带包扎了起来。

摘下手套后,罗校医说:“再去拿一条裤子换上吧,最好是宽松点的,好脱好穿的。”

章达先说“我去。”然后就小跑着回男生宿舍,去周智的寝室找裤子,把他打篮球穿的一条大裤衩给拿了过来,又把周智的几个室友叫着一起,回到了罗校医家里。

章达先室友们在路上听他大概说了一下,进了屋一看周智那萎靡的样子,都气的够呛,吵吵着要去找那几个孙子给大智报仇。罗校医也听周智和女友大概讲述了一下事情经过,他对这几个叫唤的男生说:“别叫唤了,被划了一刀,没伤到动脉和骨头,已经是万幸了,还回去干什么?你们是学生,不是社会那些流氓,赶紧把他搀扶回去休息。”

周智一瘸一拐的走出房间,临走要给医药费,罗校医说:“给啥医药费啊,几块破纱布又不值钱,赶紧回去养伤吧。”

到了男生宿舍门口,周智安慰女友说:没事儿,你都听校医说了,养几天伤口愈合就好了,放心吧,你也吓坏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其他几个男生也都七嘴八舌的说,放心吧,没事儿,我们会好好照顾大智的,不让他乱动之类的话。

章达先对周智女友说:“嫂子,回去吧,周哥这也没伤到要害,就他这跟个牲口似的,用不了几天就能活蹦乱跳的,肯定不能耽误跟你谈情说爱,生儿育女啥的,就是这几天他行动不方便而已,你也忍耐一下相思之苦,哈哈哈”

这话说的太特么的骚气了,把周智女友给弄得一张大红脸,看了周智一眼,小声说:“你回去好好休息,别乱走动,抻着伤口。”然后扭头朝女生宿舍走去。

周智的室友都被章达先这露骨的骚话给雷倒了:我靠,这小子啥都敢说啊!

周智看女友那尴尬的样子,气得骂了章达先一句:“操你大爷的,别特么瞎说。”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上楼的过程中,周智不知是在想事情还是因为腿疼,反正是没说话,到了宿舍里,周智躺在自己床上,看着章达先,上楼这一路他都想不明白,那个在黑胡同里一身大侠风范的章达先和刚才说着荤素不忌的大尺度骚话的,站在面前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的章达先,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章达先呢?

章达先看周智对着自己发愣,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咋了智障哥,不会真被吓傻了吧,还是说你也担心不能跟嫂子幸福甜蜜、生儿育女呀!”“哈哈哈……”宿舍里众人又都被这货逗得笑喷了。

奇怪的是,周智这回没爆粗口骂章达先,郑重其事的对他说了句:“大仙儿,谢啦!”

章达先一愣,随即就转身朝门口走去,摇头晃脑地说:“谢个屁啊,等你养好了伤,请我吃顿好的就完了,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干啥!”

周智此后的半个月一直请病假,在宿舍休息,伤虽然不严重,但是这伤口还是容易碰着的,所以只能在宿舍裸着下半身,天天等着兄弟们把饭给打回来,一天三顿就像喂猪一样,然后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再吃,生活节奏都跟猪一样了。

女友偶尔的在楼下跟他说几句话,这算周智唯一的乐趣了,宿舍弟兄们看见他眼巴巴的望着女友那小眼神儿,都打趣着说:大智,忍忍吧,尽快养好伤才是王道,要不现在我们就算把大美人给你送到眼前,你也是啥都做不了滴,那不更难受么,是不!

要不就是跟着周智一起趴在窗口喊:哎,萍萍,要不你就上来看看大智,他现在可凉快了,过上了原始人的生活,还希望你也来跟他一起呢!周智女友叫李萍,刚开始还不明白什么原始人,后来周智告诉他,自己这伤口穿裤子脱裤子毕竟麻烦,所以干脆就不穿了,李萍弄个大红脸说了句:流氓。也不知道是说周智不穿裤子流氓,还是说他那些室友流氓,反正周智不是流氓就是和流氓为伍,总之也不是什么好鸟。

第十一章、渐渐临近的危机

这些天闲着没事儿,周智就想着那件事,每每想起都觉得后怕,如果那天章达先不及时赶来,那后果……周智真是无法想象下去了。如果章达先不是有那么出人意料的强硬表现,那么即使他来了也是多搭里面一个,想到这周智又开始对章达先的表现非常不解,这货怎么有这么强的打架能力呢?平时嬉皮笑脸的从来没听说他跟谁吵架啊,动手打架就更没听过了,为此他还专门跟来探望他的王兴东探讨了一下,王兴东也表示不知道章达先有功夫在身,更没听说他打架厉害,不过王兴东还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吧,大仙儿自从伤好了回来,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虽然表面看着没什么变化,但总感觉大仙儿变化很大。”

周智似懂非懂地说:“是有点变化,但是具体说又说不清楚哪里变了,真挺奇怪的感觉。”

章达先也来探望过周智两次,每次章达先都要调笑周智一番。有一回章达先奸笑着说:“智障哥,你说你怎么就猴急成那个样子,领着嫂子往那黑胡同钻呢,就不能去旅店呀!”

周智骂了一句:“滚一边去,根本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儿啊?难道是嫂子非得拉着你往黑胡同钻,你是被强迫的呀?啊哈哈哈,”章达先淫笑着说。

“嗯,是!”周智点点头。

章达先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破了音儿的问:“我靠,不是吧!没看出来啊,嫂子小鸟依人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狂野的心呐,哥,你这体格可得保养好点,要不真不一定能招架得住啊!”

周智发现自己回答的有问题,赶紧解释说:“不是你想的那么龌龊,你大爷的,都特么的让你给我绕迷糊了。”

章达先长出一口气说:“啊,不是啊,我觉得也不能么!到底咋回事,你跟我说说。”

于是周智开始跟他讲述那天的事情……

那天晚上周智和女友去长江路吃过晚饭之后,沿着路慢慢的往回走,情侣之间压马路是一件挺甜蜜的事,也不着急回学校,所以俩人就边走边聊着,可走到那条黑胡同口的时候,李萍突然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好像要坏肚子,周智就问她是不是麻辣烫里的辣椒放的太多了,以后别吃超麻超辣的了。李萍说吃这么多回从来没有坏肚子的时候啊,今天怎么回事儿呢,不行,得赶紧回学校,校门口那有个公共厕所,如果走近路从胡同穿过去的话还能忍住,周智说:胡同太黑了,还是走主路绕过去吧,实在不行就找个旅店饭店之类的借厕所用一下吧。

李萍毕竟是女孩,比较害羞,她可不想去跟人借厕所解决内急的事,于是就跟周智说:“哎呀,就从这走吧,回学校的门口的公厕去,我还能忍住,别啰嗦了行不。”周智也不好再跟她争辩,于是拉着女友的手就疾步往里走,她俩走的着急,也没注意从麻辣烫店里出来开始,身后就一直跟着几个人,那几个人也随着他们俩小跑着进了胡同,于是在胡同走到一半的时候他们俩被追上了,伟少带头把他俩围住,然后不怀好意地说:“干什么的,股难关黑灯瞎火的往这地方钻,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周智脾气火爆,对着伟少几人喊:“少特么的放屁,我们要从这里穿过去对面,让开。”

伟少淫笑着说:“啧啧啧,还装上正经了,这么漂亮的小美女跟着,你会啥也不干?难不成你是个太监啊?”大全儿他们几个都跟着起哄。

李萍被这群人一吓,紧张害怕的忘记了肚子疼的事儿了,紧紧抓住周智的胳膊。周智听他们说话难听火气就更大了:“你特么的才是太监呢,好狗不挡道,滚一边去。”

伟少继续说:“哎呦,不是太监也是个废物,要不能放着这么漂亮的妹妹都不干点啥么,是吧!”

“是呀是呀,肯定是不中用啊,可怜的小美女啊,找男朋友你不好好看看,不中用的多耽误你的青春呐”大全儿在一旁帮腔。

伟少淫笑着看着李萍说:“美女,我可是正常男人,年龄也和你差不多,要不你跟我处对象吧,我保证亏待不了你。”

大全一脸淫邪的表情说:“是呀美女,我们伟少绝对可是很体贴,绝对会好好疼爱你的呦!嘿嘿嘿……”

周智对着伟少和大全儿破口大骂:“我擦尼玛的,想打架是不是,来,跟你爷爷单挑。”

伟少扭头看着几个混混说:“哎呦,这个傻大个儿生气了,还要跟咱们单挑,好吓人呐。”

“是呀,真吓人啊,他要跟我们单挑啊,可是咱们打架不管单挑还是群殴,从来都是一起上的,这可就没办法了。”大全儿阴阳怪气地说

伟少看着周智一耸肩说:“哎,听见了吧,是你单挑我们几个!或者说我们群殴你,啊哈哈,你以为你是江湖大侠啊,还单挑,真特么的是个傻逼。”

说完,伟少就给了大全儿一个眼神,大全儿上去就是一个巴掌轮过来,周智平时也很生猛,一抬胳膊架住了大全儿的巴掌,可大全儿毕竟是职业混子,打架的经验可比周智这个大学生丰富多了,手被架住了,脚下就跟进,一脚踹在周智的小腹,然后周智就疼的蹲在地上起不来了,后来章达先就赶到了。

听周智讲完,章达先明白了,看来这几个人是早有预谋,跟踪周智和女友的,那个猥琐阴险的伟少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样子应该有点背景,还真得小心防范。

“哥,就算伤好了,你也别跟嫂子去长江路那边吃饭了,小心那个伟少他们在那边堵着你们。”章达先正色跟周智说。

周智点点头说:“嗯,这个我也想到了,吃一堑长一智,等我养好了绝对不往那边去,也尽量少出校门,反正再有半年我就去实习了,实习完也就快毕业了,毕业我就跟女朋友去南方,那群人渣想见到我都难。倒是你呀,还有一年多才毕业,我比较担心你呀大仙儿。”

章达先故作轻松地说:“我没事儿,本来就不经常出校门吃饭,而且我又没有女朋友,不需要钻黑胡同,出门都是跟我们班那几个男生一起走,我自己一个人他们都没占着什么便宜呢,人多了我就更不怕他们了,放心吧周哥,我加点小心就是了。”

章达先救了周智和女友的事,宿舍的兄弟也知道了,他们几个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于伟说:“大仙儿啊,我现在看你咋这么瘆得慌呢,原来您老人家是世外高人呐,不知道您还有功夫在身。”

丁洋说:“这往后睡觉我可就踏实了,屋里有专业看家护院的呀,啊哈哈……”

王石童问“看家护院的不是狗么?”

章达先说:“靠,石头你还补刀,要说装傻充愣这个本领啊,全校你都能排第一。我发现石头你最近是不是跟大姐还有鱼尾纹他们鬼混的太多了,都被他们给同化了,原来你可是很纯洁的一个孩子呀。”

王石童默默地点点头,老气横秋的说:“现在依然很纯洁,鄙人出淤泥而不染……”

话还没说完就被于伟给打断了:“染你妹呀,石头我发现你是属于蔫儿坏啊,装傻充愣扮猪吃老虎,坏人全让我们做,恶名全让我们顶,奶奶的,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章达先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说:“唉,也就是我这个天才吧,在你们这些烂泥里还能保持着一份本真,换一个人早就被你们给熏黑了。”

齐心良低声说了一句:“不用我们熏,你的心本来就是黑的!”

“哈哈哈……”宿舍里一顿爆笑,丁洋说:“老四啊,你这话总结的太到位了,哈哈”

章达先长叹一声:“唉,一群乌鸦,没有凤凰的本领,也就能对着凤凰说三道四痛快痛快嘴啦,本天才不会跟你们这些凡人一般见识滴。”

周智养伤的时候,那位伟少也同样在养伤,只不过他的伤势要比周智重的,周智伤在大腿根和屁股交界处,伟少可是伤在脸上。当天晚上伟少和大全儿被同伙送到了医院,大全儿到没什么,皮肉伤而已,伟少可就惨了,鼻梁骨被砸裂,门牙被打掉了一颗,被打活动的还有三颗,小腹被外力猛击导致了肠梗阻粘连,医生说,这些伤起码要住院治疗半个月,然后观察一下再决定是继续住院还是回家休养。

伟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跟朋友出门旅游,过些天再回来,让父母不用担心,撂下电话后,伟少跟大全儿说:“明天去找浪哥,让他过来一趟,我有事儿跟他说。”大全儿应了一声。

第二天,大全儿带着一位高个儿的男人来到伟少的病房,男人一进屋就大骂:“操特么的,哪个活腻歪的小崽子敢对我兄弟下这么狠的手。”坐到床边拉着伟少的手说:“兄弟,跟哥说说,是谁干的,我特么的找到他非得废了他不可。”

伟少阴冷的说:“浪哥,打我的人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只知道有一个叫什么大智,肯定是长江路附近那几个大学里的学生,想找出来挺难,打我的那小子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他俩肯定是一个学校的,只要找到那个叫大智的,就能找到那小子了。”

浪哥狠狠地说:“挖地三尺也得找到这俩王八蛋!”浪哥又好奇的问了一句:“我说兄弟,你怎么跟俩学生打起来了,因为啥呀?”

伟少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大全儿在一旁也不自在的干咳两声,浪哥左右看了看他俩,忽然明白了似的说:“操,特么的肯定又是因为女人,这回你的口味变成女大学生了?”

伟少不自在的说:“嗯,我在那边的一个麻辣烫店,看见那个叫什么大智的傻大个儿领着女朋友吃饭,那女孩子长得特别漂亮,我看着非常有感觉,所以就跟着他俩,谁想到后来又蹦出来个小崽子,我才吃了亏。”

浪哥指着伟少的鼻子说:“我就说吧,你小子早晚特么的死女人b上。等我信儿吧,回去我就安排人去那一片打听,你再仔细跟我说说那俩王八蛋长什么模样。”

伟少又凭着记忆把周智和章达先的模样跟浪哥描述了一遍,然后凶巴巴地说:“浪哥,长这么大我可没吃过这么大亏,找到这俩王八蛋我非得加倍偿还,你只要帮我找到人就行,动手的事我亲自去,也不用太急,我至少得在医院待上十天八天的。”

浪哥点点头,又和他闲聊了一会起身离开了,伟少对大全儿说:“你盯紧点浪哥那边,有什么消息赶紧告诉我,另外你也带点人去扫听,毕竟你见过他俩,找到了我亏待不了你。”

大全还假装客气的说:“伟少你说啥呢,什么亏待不亏待的,说这话分明就是没拿我当兄弟了。伤了你跟伤了我一样,放心吧,我这几天就一直在张罗人去找那俩孙子,必须得把这俩孙子揪出来,让你狠狠地收拾他们一顿。”

“嗯,去吧。”伟少说完闭上眼睛休息了。

于是,隔天下午开始,长江路一带几个大学门口,骤然增加了许多各式发色、各式纹身的社会闲散人员,装模作样的跟各校的学生打听,说想找个叫大智的男生,问他们认不认识叫大智的,就他们这种行事作风,打听的结果可想而知,哪个学生都瞅着他们这些带着纹身的,不是黄毛就是红毛的混混眼晕,谁愿意跟他们多说一句话,不是说不知道,就是远远的绕开了。

丰城师院这边也有人来打听,也没问到什么,毕竟这里女生多,更是不敢跟这些混混说话,不过这个风声还是让周智和章达先听到了,晚上下自习章达先来到周智的宿舍,周智着急的说:“大仙儿,我听说有人在学校门口打听我了,打听到我的话,我肯定不会说,如果顺藤摸瓜的话你也跑不了,不行你请一阵假,回老家去躲几天吧。”

章达先笑笑说:“周哥啊,我也是听说了这个消息,来告诉你一声加点小心,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我这个天才可不会让那些蠢货给抓住的。”

这几天在医院住院的伟少一直焦急地等待着消息,可每天大全儿回来都没带回来什么好消息,这让伟少变得非常烦躁不安,嘴里骂着:这群废物,打架打不过,找个人也找不着,平时吃饭喝酒去歌厅找小姐的时候比谁都积极,真用着他们的时候都是废人一个。

浪哥那边也来电话安慰说让他别着急,他手下的人都在到处打听,长江路那一片学校比较多,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打听到的,让伟少先安心养好了伤,早晚能找到这俩王八蛋。

伟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既有疼痛的原因,也有找不着人心烦的原因,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胡乱的换着台,忽然一则新闻吸引了他:近来我市某基层派出所连续破获数起盗窃抢劫案件。案件侦办过程中,该派出所克服了经费不足、警力不足等困难,夜以继日的研究案情,在案发地走访排查,经过一个多月的艰苦工作,终于在临市获了几名盗窃团伙的主要成员,又在临省某处的工厂内抓获了潜藏的抢劫案件的重大嫌疑人,接下来请看详细报道。

随后播放了警察押着几名嫌疑人上警车的画面,之后就是采访该派出所所长的画面,所长发言必然是先要感谢分局和市局领导的亲切关怀和英明指挥,然后他们所的同志受到鼓舞,为了保证辖区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发挥不怕吃苦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夜以继日的奋战在一线之类的高唱赞歌之类的话。

吸引伟少的不是这个新闻,而是由这个新闻让他受到了一个启发,对呀,有困难找警察呀!可能各位看官您会觉得可笑,哪个警察会管他们这些个混混因为调戏女大学生而挨打的事呀,找不着打他的人了,请警察帮忙?什么样的警察会帮助他解决这个困难,简直太可笑了。按照正常思维的话,这绝对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可伟少却有另一个想法。

于是他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电话接通后伟少说:“浪哥,方便说话不?哎呀,不是要催你找着那俩学生没,我知道你肯定用心帮我找了,我突然有个想法跟你说说,如果这个方法可行的话,肯定能很快找到那俩学生,是我刚刚想到的,什么时候有空你过来一趟,咱俩当面研究一下,行,那我等你。”

放下电话,伟少心里舒坦了不少,他为自己突然想到的办法而沾沾自喜,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打自己的那个小兔崽子就跑不了了,让自己魂牵梦绕的那个漂亮女学生也有机会拿下了,想到这些,伟少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奸笑。

第十二章、伟少妙计安天下

当天晚些时候,浪哥来到医院,进了伟少的病房,伟少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看见浪哥进来说:“来啦浪哥,我都等不及告诉你我的计划了。”

浪哥笑着说:“等不及你咋不在电话里跟我说清楚呢,非得让我过来当面说。”

伟少说:“电话里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多浪费电话费啊!”

浪哥哈哈大笑说:“哎呀我擦,咱伟少什么时候这么会过日子了,还算计上电话费了,你他妈找小姐花的钱换成电话费都够你打到死了,咋没听你算计过呢!”

伟少老脸一红:“浪哥,别老提这茬,就这点爱好你天天埋汰我。说正事儿吧,南江区这边公安局你有靠得住的朋友没?”

浪哥略微一顿,说:“朋友倒是有几个,要说靠得住的,我想想啊……哎,还真有这么个人,叫魏新旭,虽然我们不经常联系,但跟他有过几回来往,办过几次事都很稳妥,应该是靠得住的,你就说啥意思吧!”

伟少正色说:“是这样浪哥,你看凭咱们手底下这些人,要去这么多的大学、技校找那俩小兔崽子可是非常有难度的对吧,这几天派出去的人也不少吧,可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对吧,为啥呢?我用脚趾头都想到了,这些货出去收个保护费,砸个场子,或者去歌厅找小姐,他们都在行,可你让他们找人,还是没有具体姓名,只凭见过一次的基本印象和那一个大智的绰号还是什么名字的东西,怎么可能找到呢。”

浪哥点头称是:“确实啊,找什么冤家对头的混混还有可能,但是在这么多所大学里找一个不知名的大学生可是太难了。”

伟少继续说:“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咱们手底下这些人一个个满脑袋红毛绿毛的那个德性,张嘴都是爹长妈短的脏话,你说哪个学生愿意跟他们多说一句话?所以指望他们能打听着准确的消息,那可真是瞎猫碰见死耗子了。”

“有道理,继续说下去”浪哥说。

“我就想啊,谁问事儿查人最专业,最方便呢,那就得说是警察呀!所以咱只要能找到一个靠得住的警察,把这俩王八蛋的大概情况跟他说清楚,然后让这个警察以案情调查为由,去各个大学的保卫处学生处,让大学配合他,根据他说的线索特征给提供相应的名单,最好能弄到照片,那咱再去找这个人不就容易多了么。”伟少得意的跟浪哥说着自己的想法。

浪哥听完认真分析了一下伟少所说的,然后一拍大腿说:“好主意!没想到啊,你伟少的脑子也有这么灵光的时候,我以为你满脑子只有女人呢,哈哈哈……”

伟少大囧:“我操,哪他妈有你这么夸人的!”

浪哥又是一阵大笑,一边笑一边说:“确实是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好的主意,太出乎意料了。我先打个电话联系一下魏新旭,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办公呢。”说着拿起手中的电话拨打号码,电话接通了:“喂,你好,请问魏新旭警官在吗?……哦不在这办公了,调走了呀,请问调到哪里去了?哦,是这样的同志,我是他的同学,他给我留的电话就是这部座机,正好今天来城里办事,我们几个同学说叫上他聚一聚,所以要是方便的话您能不能告诉我他新办公室的座机号码啊?”浪哥客气的跟对面接电话的人说着。过了一会儿,浪哥示意伟少记录“谢谢同志,非常感谢,回头我让老魏请您吃饭,哈哈哈。”

挂断电话,浪哥说这可真叫无巧不成书啊,魏新旭正好调到长江路这边任职了,还就是长江路派出所的副所长,看来真是天助我也!

拿起电话拨通了新号码,几声盲音之后对面接起电话,不紧不慢地说:“喂!”浪哥赶紧说话:“喂,是魏所长么?”“啊,是我,你是哪位?”对面回应。“哦哈哈,我是隋浪啊魏所长,先恭喜魏所长高升一步呀,很久没联系您了,今天想跟你吃顿饭,就往分局打电话,然后那边说你调转到这里,荣升副所长了,那咱就借着这个喜事儿,把朋友聚餐改成庆贺您荣升的喜宴,不知道魏所长什么时候有时间呀,给兄弟个表示心意的机会呗!”隋浪客气又热情地说。

“哦,是隋老板啊,我这芝麻大的官儿还值得你破费来庆贺一下么!”魏新旭话是低调客气,但能听出来其中的志得意满。

隋浪赶紧说:“哎呀呀,魏所长这是挑我的理啦,看来以后我得勤往您眼前走动走动了,要不朋友都显得生疏了是不,啊哈哈哈。”

魏新旭也是大笑说:“哈哈哈,隋老板你这可是反将了我一军啊,你可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勤往我这走动,那我还能又舒坦日子过了么!”

隋浪笑着说:“魏所长这明显就是挑我的理啦,不是说非得有事才想到您,关键我这身份总往您身边去的话,对我倒是一个好事,可对您却是不好了,所以还请您多理解啊,兄弟我不能光为了自己耽误了魏所长的大好前途不是!”

魏新旭被隋浪说的内心非常舒服:这个混混儿可不是一般的人啊,就凭这个机灵劲儿,这份眼力见儿和情商,就是个成大事的混混,难怪郦见波那么器重他啊!

于是接口道:“哎呀,都说了是朋友是兄弟,真正的朋友兄弟即使一年半载不联系,也不会影响兄弟情义的,是吧。”

隋浪一听这话高兴的不得了:“对对对,还是魏所长有文化,说的在理儿呀,那就请所长赏个脸,定个时间咱们聚聚呗!”

魏新旭顿了一下说:“呃……那就后天晚上吧,这两天我这手头还是有不少活,新单位新环境不容许我放松下来啊,我们这个操蛋的职业啊,听着好听,实际却累得跟牲口似的,可谁又能理解呢。”

隋浪说:“那是那是,您这到了一线单位,而且正是年轻有为的好时候,虽然辛苦点,但是前途是一片光明的嘛,再说了,我们这些老百姓的安宁不全是靠咱们人民警察给保护着才得来的么,有你们辛苦的付出,才有现在的一方平安啊。那咱就定后天晚上,地点定在大福酒楼,我代表人民群众慰问一下为了人民平安幸福辛勤付出的警察同志,也代表我自己祝贺一下魏所长荣升。”

魏新旭哈哈一笑:“哈哈哈,行,那就后天晚上见,到时候我看看浪哥你酒量涨了没。”

又扯了几句闲话之后,隋浪放下电话,得意的对伟少说:“伟少啊,成功的第一步已经迈出!”

伟少也很高兴:“浪哥您这人脉我是最服气的,丰城这就没有你浪哥联系不上的人,这点我可得向你学习。”

浪哥反问说:“哦?是向我学习呀还是要做长江的后浪把我这前浪拍死在沙滩上啊?”

伟少打了浪哥一拳,笑着说:“浪哥你这是不拿我当兄弟啊,防着我撬行啊!”

浪哥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要是防着你我就不会说出来了,你伟少要想拉关系搞人脉,那还不容易,回家跟你家老爷子说一声,想认识谁不都是小菜一碟么,还用得着跟我一个街面的混混儿争饭碗嘛!”

伟少嘴角一扬:“浪哥你客气啦,街面上可容不下你这尊大神咯。说正事儿,请魏所长的一切花销算我的,浪哥你替我出面就行了。”

隋浪也锤了伟少一拳:“我操,你特么的看不起我咋地,一顿饭钱我还得让你给我报销,我还没混到那个地步吧。”

伟少哈哈一笑:“哈哈哈,那行,我就不跟浪哥客气了,谁让你是我哥呢,听说小白鸽那最近来了一拨外国的大洋马,质量相当不错,回头我请你一条龙,感谢一下我哥为兄弟这份操劳。”

隋浪淫笑着指指伟少:“都特么的这个逼样了,还惦记着大洋马,你不怕让大洋马把你给累死呀,哈哈哈”

伟少没说话,同样报以男人间才能懂的大笑来回应。

隔天晚上,大福酒楼206包房里,隋浪早到了一会儿,让服务员拿来菜单,先点了五道菜,都是大福酒楼里的招牌精品菜,又把准备好的礼物放在包房的茶几上,提前能想到的大小事宜都安排妥当了才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等着魏新旭的到来。

隋浪能从一个街头混混成为郦见波的得力助手,可不是光凭着能打架,出手狠辣这些个糙活儿,靠的是他的脑子,靠的是情商和不一般的口才,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隋浪虽然没文化,但有心计有头脑,所以能成为一个出色的高级的流氓。

约定的时间是晚上六点,五点四十的时候魏新旭开着警车来了,一下车就有人迎上来说:“魏所长,您好,浪哥在楼上包房等您呢,我给您带路。”魏新旭点点头,心说这个隋浪做事真是相当周到啊,。

带路的是隋浪手下,到了包房门口,推开门伸手请魏新旭进门之后,那人就下楼去了。魏新旭一进屋内心就感觉到很舒服,这个房间以前在分局时候接待省厅检查他跟领导来过,分里外两个屋子,外面是会客室,里面是餐厅,包间设最低消费,好像是两千块钱左右,再加上大福酒楼特色的精品粤菜,那在这屋吃饭消费一次至少要三四千块,三四千块是什么概念,对于他自己来说,相当于两个月的工资了,由此可以看出,隋浪是真会做事,出手大方,明显是给足了自己面子,同时他也掂量了一下吃这顿饭的代价,想想来都来了,见机行事吧,听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隋浪看见房间门推开,魏新旭走进来的时候,赶紧站起来,快走几步迎上去,伸着手说:“哎呀,魏所长大驾光临,兄弟我脸上有光啊。”

魏新旭和隋浪握握手说:“隋老板,你这场面弄得有点大吧,朋友聚餐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啊!”

隋浪笑着说:“魏所长哪里话,我还觉得这里档次差了点呢,要不是怕你多心,我就安排世纪大酒店那边了,给魏所长庆贺荣升的喜宴当兄弟的可不能马虎了,今天就先在这对付吃一口,改天我再世纪大酒店那边重新摆一桌,多请几个朋友好好给魏所长祝贺。”

魏新旭笑笑说:“隋老板你这话说的我心里热乎乎的,这话比吃什么山珍海味都香啊,这一顿就足够了,世纪大酒店那顿就免了吧,我这点死工资可不够回请你的呀!”

隋浪也是一笑:“魏所长你这就是跟我见外了呀,这么多年相处,我隋浪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啊,要真是您想的那样,我想您魏所长今天也不会赏脸吃我这顿饭了,对吧,哈哈哈”

魏新旭指指隋浪,大笑几声:“你呀你呀,这口才可是又见长啊,再说下去,我都要被你捧上天了,还是别捧了,捧得挺高回头你不接着我,我不得摔得粉身碎骨呀,哈哈哈”

隋浪正色大声说:“那怎么能呢,到什么时候我都捧着您呀,咱是多少年的朋友了,先坐下喝点茶魏所长,我点了几道这里的招牌菜,给您还留了几道菜,爱吃什么您自己点,千万别跟我客气啊。”

魏新旭坐下,结果隋浪递过来的菜牌说:“既然来了,我就不跟你客气,就当是浪哥你给我改善生活了,哈哈哈。”

隋浪一拍巴掌说:“哎,这就对了嘛,咱们兄弟之间没那么多礼数。”

魏新旭又点了几个特色粤菜,然后隋浪问他:“魏所长,喝什么酒,茅台,五粮液还是xo?”

魏新旭说:“洋酒就算了吧,我这贫贱身子享受不了那玩意儿,茅台我也喝不惯那个味儿,五粮液吧。”

“好嘞,那就五粮液,我也不爱喝茅台,太冲了。”隋浪接话说,然后起身打开餐厅旁边的服务员房间的门说了一声,就回到桌前继续和魏新旭喝茶聊天,闲谈了一会儿,菜陆续的端上桌,隋浪看差不多起来齐了,伸手请魏新旭入座,俩人就挨着坐到一起,隋浪拿起酒打开,一人倒了一小杯,隋浪端起来说:“首先恭喜魏所长啊,荣升副所长,迈出关键的第一步。”

魏新旭摆摆手说:“哎,隋老板,既然是朋友,咱就别带着官名说话,这么听着太别扭了啊,显得很见外呀,还是按照以前习惯,叫我老魏,要不这酒可没法喝下去。”

隋浪喜出望外的样子,赶紧说:“哎呀,就冲您这份儿平易近人的劲儿,兄弟我先干为敬。”说完一仰头,喝了杯中酒,然后又倒满了继续说:“刚才那是我感谢老魏的,这杯重新恭喜你荣升副所长,我还是先干为敬啊!”又是一口干掉。

魏新旭也是一咕噜喝下去,赞了一声:“好酒,隋老板海量。”

隋浪不高兴地说:“我都叫你老魏了,你还叫我隋老板,得罚你一杯啊。再说我算是什么老板,就是在郦总手下讨个营生,也是个打工的而已,你就叫我小隋吧。”

魏新旭哈哈大笑:“好,我自罚一杯。”说完倒上一杯一饮而尽说:“小隋也不好听,大家都叫你浪哥,我也叫你浪哥吧。”

隋浪赶紧摆手说:“不行不行,他们叫我浪哥还凑合听,你要叫我浪哥,那是骂我一样啊”

魏新旭又是一笑:“那这样,你叫我老魏,我也就顺着你的叫法,叫你老隋,不过你这年轻人加上一个老字,不知道听的习惯不。”

隋浪赞同地说:“老隋好,就老隋了,我叫你老魏,你叫我老隋,咱老朋友,老哥们之间有个老字,证明咱关系到位了,听着亲切,我喜欢老隋这个称呼,就这么定了啊老魏,来来来,为咱老哥们的友情干一个。”

魏新旭和他碰了杯,俩人都喝光了杯子里的酒,隋浪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蛇肉“尝尝他这的蛇羹,这可是现杀的水蛇,从广东空运过来的,肉鲜嫩着呢。”

魏新旭夹起蛇肉放进嘴里咀嚼了一会儿说:“嗯,我还真是第一次吃蛇肉,味道不错,确实是很鲜美呀,这南方人是真敢吃,也真会吃。”

隋浪笑着说:“确实是这样,我第一次吃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听说南方那边好吃的,好玩的多着呢,以后要是有机会,我请你去那边旅旅游,咱哥俩儿一起去那边快活快活。”

魏新旭说:“光听说广东深圳那边非常富裕发达,可惜还没有机会去那实际看看,我们这开会办案都没去过那边,也是个遗憾呐。看来我得指望老隋你带我去长长见识咯,那我敬你一杯,希望你早日实现我这个心愿呐,哈哈哈”

隋浪拍着胸脯说:“包在我身上了,只要老魏你有时间,一切事情我都安排了,这个不叫什么事,来干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又是推杯换盏的喝了几轮,一瓶五粮液酒就被消灭了,俩人酒量都不错,隋浪问:“老魏,再整一瓶呗,今儿个高兴,咱哥俩好好喝一顿。”

魏新旭也来了状态了,拍着桌子说:“必须得再整一瓶,我都说了要看看你老隋的酒量跟前几年认识的时候长了多少,今天必须敞开了喝。”

服务员又送来一瓶,隋浪打开了,彼此杯子里填满酒,继续边聊边喝,总之这顿饭是吃的非常开心,喝的也是非常尽兴,俩人一人一瓶五粮液,都喝的差不多了,但酒醉三分醒,其实意识都还清楚,坐到沙发前继续聊天喝茶,这顿饭一直到九点多才算结束,临起身离开包间时候,隋浪从茶几下面拿出来两个礼品袋说:“老魏啊,这是郦总和我给你准备的一点小礼物,别多想,也别客气,就是兄弟之间一点心意,祝贺你荣升。”

魏新旭假装不高兴地说:“哎,老隋,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你就直说,吃完了还得兜着走,你把我老魏当什么人了!”

隋浪解释说:“老魏你误会了啊,本来今天郦总说也要一起来的,毕竟也有日子没见你了,可是啊公司那边有事实在脱不开身,所以就委托我带一份礼物表示歉意和祝贺,真没有别的意思呀,你要那么多心可就不好了,咱都是朋友,朋友间礼尚往来的还需要那么多心思么!”

魏新旭这才释怀的说:“那好,朋友间的礼尚往来我就不跟你磨叽了,帮我谢谢郦总啊。”说完二人一起下楼,到楼下隋浪问:“老魏你还能开车么?不行我安排人开车给你送回去。”

魏新旭不在乎的说:“没事儿,这点酒我还没问题,耽误不了开车,要不我先把你送家去,你看我喝没喝多。”

隋浪大笑说:“哈哈哈,不耽误开车就行,我就不用你送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啊老魏”,说完打开后门,把两个礼品袋放到后座上。

魏新旭坐到车里打着火,摇下车窗跟隋浪打了声招呼,然后一脚油门,开着车走了,隋浪看着他那普桑警车消失在夜色里之后,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然后拿出电话打给伟少,就说了一句话:首战告捷,你的事有希望了。

第十三章、权力与荣耀

接到隋浪打来的电话,伟少的心情非常舒畅,受了这么多天的罪,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复仇的画面,睚眦必报的他绝对不会吃下这个哑巴亏,所以必须要找到打他的那个小子,当然报仇以外的事是要得到那个让他心动的漂亮女大学生,在社会游荡时间长了,风月场所去的太多了,自然对于那些专业卖笑的女人有了倦怠,当那天在麻辣烫小店看见一个让他的心里小鹿乱撞、长得清新自然的漂亮女大学生,伟少就陷入到了少年时的那种初恋的冲动,因此他才会紧跟着周智和女友,非要把那个女大学生弄到手。

坐在床上呆呆地想着这些过往,伟少觉得自己这就是一见钟情,这就是真爱吧,因为还没有一个女生能让伟少有这样的感觉呢,比那个女大学生更漂亮的,比她更妩媚风骚的女人伟少都见过,摸过、睡过不少了,但是只有那个一面之缘的女大学生才让伟少产生了这种感觉,所以伟少觉得自己应该是一见钟情的爱上那个女生了,尽管那个女生有男朋友,尽管她对自己的第一印象非常不好,这些都不妨碍伟少狂热的喜欢、想念她,伟少相信自己一定会得偿所愿的,带着这些美好的幻想,伟少受伤住院以来第一次睡了个安稳觉。

魏新旭那晚和隋浪分开后开着车回家,在楼下停好车,他回身拿过后座的礼品袋上楼休息,见妻子已经睡下了,他就进了客卧,换好了衣服坐在床头对着那两个袋子发呆,愣了一会儿拿过袋子打开,一个袋子里装的是一块手表,另一个袋子里装的是一部nokia的手机,手表是瑞士产的,至少得几千块,手机就更不用说了,也是七八千块的高级产品,魏新旭看着这俩不大但是价值却不菲的礼物,心情非常的复杂,喜欢是真喜欢,男人三件宝—-皮鞋腰带和手表,哪个都是身份的象征,手机就更不用说了,自己每个月这不到两千块的工资,去了家里用的,孩子花销的,自己留点吃饭喝酒的钱,也就没有了,香烟还好说,偶尔有找他办事的都会扔两条给他,但是想买其他自己喜欢的衣服鞋,手表这些东西,基本就不用惦记了,买了一样可心的就得给下一个月留下亏空,手机就更不用想了,半年的工资买一部手机,电话费又那么贵,买得起都用不起呀。如今有人把高档手表,最新款手机都给自己置办齐全了,魏新旭又发愁了,这个东西自己用还是不用呢,用了吧太显眼,有点招风,不用呢也没法退回去,本来他以为隋浪给自己拿的不过就是烟酒这类的小礼物,没想到是如此贵重,他在分局待了这些年,这点道理还是懂的,现在给你的早晚要换个形式让你给他送回去,甚至是更多的送回去,可是人就是这样,明知道利益背后跟着危险,却几乎很少有人躲着利益不要利益的,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魏新旭干脆不想了,反正已经收了,该用就用,我要不是做这个副所长,他也不会给我这些礼物,有权不用是傻子,反正我现在还在职在位,拿点也不算什么,日后他肯定有求于我,等他开口求我的时候把事儿给他办了不就得了么,何必在这瞎想。胡乱的把礼物塞回去,魏新旭就睡了,梦里他的官途一路畅通,而礼物也是收到手软,梦里竟然觉得收礼是个非常累人的事。

第二天早起的时候,魏新旭给媳妇看了自己收到的两件礼物,媳妇儿看完惊讶的半天合不上嘴,然后就爱不释手的拿着这两个小盒子翻来覆去的看,让魏新旭觉得媳妇儿有点不正常,看了半天,媳妇儿放下这两个盒子来到魏新旭身边,猛地保住他,狠狠滴亲了他一口,然后兴奋滴说:“老魏啊,我跟你这十多年,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啊,咱们家以后要有好日子过了,以后你就安心踏实的工作,晚上有应酬我也不会再跟你不高兴了,争取做个贤内助,全力以赴保障你工作顺利,做出更大的成绩,职位再往上走一走,这样我也算是跟你沾光了。”

魏新旭被媳妇儿说的也有几分得意,自己媳妇儿爱财这点他一直都知道,当了副所长那会儿她还对自己各自不满意呢,说谁谁谁家的老公当个什么科长,家里逢年过节的就有吃有喝有红包,你都当了副所长也还是一穷二白的,别人送你几条烟你就满足了,那玩意一冒烟儿就没了,哪有红包实惠呀。如今自己把这两件硬货往媳妇儿面前一摆,这效果可是非比寻常,看看媳妇儿立马就变得知书达理,贤良淑德了,唉,还得是有权利啊,自己以后还真得跟隋浪和他背后那位郦总多接触一下,让他们利用人脉,利用金钱的优势推自己更快的往上走,互惠互利嘛。

这样一想,魏新旭对基层派出所那些没完没了的鸡毛蒜皮的杂事也不觉得心烦了,对于工作充满了热情。

上班要走的时候,媳妇儿把手表拿了出来,非要给他戴上,魏新旭说过几天再戴上吧,媳妇儿说,放在那闲着多浪费,戴上。手机又给他塞进兜里,“这个也拿着,我刚才看了,手机卡都已经给你装好了,送礼的人还真细心呢。”媳妇儿嘱咐着。

魏新旭有点担心的说:“手机就别揣着了吧,这玩意儿太扎眼了,我平时还算节省,哪能舍得花这么多钱买手机呀,别人一看就猜出来是有人送礼呀。”

媳妇儿不在乎的说:“怕什么呀,你又不是偷来抢来的,你都是所长了,买个手机怎么了,自己舍不得花钱,说你媳妇儿攒钱给你买的不行啊,往我脸上贴金的话你都不会说么,谁还能去查你到底哪来的这手机?哦对,你白天用手机往我办公室打个电话,我把这个号码记下来,也好方便联系你。”

魏新旭哦了一声,就带着媳妇儿殷切的希望,开着车上班去了。

到了单位他不自然的把手往警服袖子里缩了缩,怕人家看见手表起疑心,回到办公室就没出屋,这一上午都在忙活弄各种材料,将近十点多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贴着身体一震动把他给吓了一跳,毕竟还不习惯有这个东西在身边,拿起手机看了号码不认识,心想这个事新买的手机没人会知道号码啊,估计是隋浪,接听起来果然是他。

隋浪在电话那边说:“老魏啊,上班了吧,你咋样啊,昨晚没什么事吧,我这刚起床,哎呦头疼了一晚上啊,昨晚喝的太多了。”

魏新旭笑着说:“老隋啊,看来你这酒还得练练,我昨晚是没什么事,今天也没耽误正常上班。”

隋浪也是笑着说:“确实得练呐,以前我没觉得自己酒量不行,昨天跟你这一顿酒喝完,我才知道自己不行,但是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我必须要行,那就得多练,怎么练呢,就得找你老魏多喝几顿酒啦,哈哈哈”

魏新旭大笑:“行啊,我是不怕你,只要我有时间,你啥时候想练我都奉陪,还能让你给我吓住了不成。”

“那可说准了啊,我调整一下状态,回头就约你,不能老是我受伤,也得把你干趴下一回。”隋浪愤愤地说。

“没问题,我给你机会,只要你有这个本事给我喝趴下。”魏新旭开着玩笑。

俩人又闲扯了几句挂了电话,魏新旭忽然想起来媳妇儿早上让自己给她打个电话,于是就拨通了媳妇办公室的座机,电话响了两声就接起来了“喂,你找谁?”那边是媳妇的声音,“我就找你”魏新旭半开玩笑的说。

“哦,老魏啊,啥事儿呀?”媳妇儿说

魏新旭被弄迷糊了:啥事儿?不是你让我给你打电话说记下这个手机号,以后有事联系我方便么,怎么还问我啥事了?略微沉吟一下,刚要继续说,电话那头媳妇儿开始自言自语的说:“哦,晚上不回家吃了啊,那你少喝点酒,别每次人家请你吃饭你都喝那么多酒,好像没见过酒喝似的,再说身体也得注意呀,行了我知道了,你少喝点酒,早点回来,那我挂了。”说完电话就挂了,传来嘟嘟的盲音。

魏新旭摇头哭笑不得,媳妇儿这个虚荣劲儿是真了不得,什么要记这部电话的号码,明明就是要显摆一下我这个当副所长的丈夫有手机了,总有人请我吃饭喝酒。唉,女人呐!不过想想媳妇儿对自己的转变,虚荣点也不就算什么了,最起码自己在媳妇儿面前能抬起头来了,这是无比自豪的事情呀,看来权利和金钱,这是能够给人尊严和地位的好东西呀,多多益善的好东西。

临近下班的时候,隋浪又打来电话约魏新旭吃饭,魏新旭想了想说:“好,我先回家一趟,换身衣服就来。”

回家换掉警服,跟妻子说了一声晚上有饭局后,魏新旭准时来到和隋浪约好的饭店,这回是个中等消费的饭店,因为隋浪约自己的时候,魏新旭就已经说好了,这顿饭我请,地方由你挑,要不我就不去了,隋浪笑笑说好,我不跟你客气,那就去私房菜馆吃吧。

隋浪这回不是一个人,在饭店大厅里见面的时候,他身边还站着一位美艳动人的女子,隋浪一笑说:“老魏,介绍一下,这是私房菜馆的股东之一郭小姐,郭小姐还经营着一家装修公司,她可是商海搏击的一位女强人。”

说着话,那位郭小姐大方的伸出手微笑说:“你好魏所长,欢迎光临,隋浪跟我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回这么正式介绍我,倒让我有点不习惯了,您就叫我小郭,或者依依吧。”

魏新旭伸手轻轻一握这位郭小姐的纤纤玉手说:“郭小姐你好,我认识他这么久了也是第一回这么正经说话,看来女强人的气场果然不同凡响,连他都不敢放肆了,哈哈哈”

郭小姐甜甜的一笑:“哎呀刚才都说了,您就叫我小郭或者依依就行,怎么觉着你这是要跟我保持距离,拒人于千里之外啊!”

魏新旭哈哈一笑“那怎么会呢,今天来这里吃饭可是最正确的选择,毕竟秀色可餐呐,那好以后我就叫你小郭了。”

隋浪说:“这就对了嘛,既然在这碰上依依了,那就是缘分,而且依依也是值得结交的女中豪杰,老魏你慢慢接触就知道了,走,咱上楼吃饭,今天咱再好好喝一顿,哈哈哈。”

郭小姐微笑着说:“魏所长你们请上楼用餐,我还有应酬就不打扰您二位了,改天您方便时候我请您吃饭。”

魏新旭笑着说:“吃饭也得是我请啊,哪能让女士破费呢,只要小郭你不嫌弃我请客的档次低就行啊,哈哈哈。”

郭小姐又是一个妩媚的笑:“魏所长您真是说笑了,只要您不是请我吃拘留所的饭就行,其他的您请我吃什么都高兴。”

隋浪说:“哎,听者有份啊,改天你可不能单独请依依,我也得跟着去啊老魏。”

魏新旭说:“你是我跟小郭认识的纽带,必须要带上你呀!”

“好的,那就这么说定了哦,魏所长咱们互相留个联系方式,改天我给您打电话蹭饭”郭小姐说。

“哈哈,什么蹭饭,跟美女吃饭我可是非常荣幸的,有时间我邀请小郭。”魏新旭爽快地说,然后拿出手机和郭小姐互相留下了彼此的电话号码,然后跟隋浪上楼了。

进了包间,隋浪说:“老魏啊,菜你张罗,酒我已经带来了,还是五粮液,今儿个看看我能不能打个反冲锋,把你给压下去,哈哈哈。”

魏新旭无所谓地说:“看来你这是有备而来啊,不过我也没露底牌呢,你可别高兴太早哦,哈哈哈。”

六菜一汤点完,俩人闲聊了一会儿开始陆续上菜,菜齐了之后就推杯换盏的喝起来,酒至一半,包房敲门声音响起,进来的是郭依依,她风摆荷叶一般走过来:“难得今天魏所长来我这小店用餐,我过来给魏所长敬杯酒,也不知道你们二位介意不?”

隋浪说:“我是不介意,估计老魏也不会介意的,是吧老魏。”

魏新旭站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小郭来敬酒,可是让我受宠若惊啊,快请坐。”

郭依依顺手拿过一个小酒盅,倒满酒端起来说:“要不是今天赶巧在这里接待朋友,我还真就错过了魏所长您这尊大神,万幸让我遇见您了,敬杯酒表示两个欢迎,一是欢迎您常来小店用餐,二是欢迎您有空来我公司喝茶,咱们来日方长慢慢相处,行不老魏同志?”

魏新旭笑呵呵地说:“当然行啊,要是早知道这私房菜馆有这么漂亮的老板,我就把你这定成我们所里的伙食点儿了,哈哈哈”

郭依依高兴地说:“那敢情好啊,你们所里的警察同志来的话,我肯定高标准低收费的招待,必须给足你老魏的面子。”

魏新旭又笑着说:“不过啊,我又一想还是算了吧,我们单位年轻单身的民警不少呢,这些臭小子可不像我老头子是过来人,他们看了你小郭的美貌啊,哪还有心思吃饭了,我们所里的工作都得受影响,啊哈哈哈!”

隋浪也跟着笑了,他说:“哎呀老魏,可真有你的啊,我才发现你竟然这么有才,哈哈哈。”

郭依依听出来这是魏新旭在开玩笑,也是变相的夸赞自己的美貌,女人都喜欢听赞美,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郭依依自然也不例外,虽然经常听别人夸自己,但是还是喜欢听。魏新旭这不动声色的夸赞,让她很是舒服,于是又倒了一杯酒说:“我这脑子笨,反应慢,老魏同志这是夸我么?不会是损我吧?反正我就当好话听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夸我一句,我就回敬你一杯酒,希望老魏经常夸夸我”

三个人又碰了一杯,郭依依又倒上第三杯酒说:“第三杯,我希望这杯酒喝完,老魏记着你的承诺,请我吃饭的事尽快实现哦,隋浪做证人和监督,不能让老魏耍赖皮哦。”

魏新旭又是爽朗一笑:“好好好,没问题,这杯酒我喝,这顿饭我也必须请,而且是尽快请,小郭你就放心吧,来干了。”说完一饮而尽。

郭依依甜甜一笑也是一饮而尽,然后她起身站起来说:“那你们二位继续切磋,我就不打扰了,回头我让人再送壶好茶来。”

走到魏新旭身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说:“老魏啊,这是我们店的vip会员卡,消费享受7折优惠,请你以后常来照顾照顾小店的生意哦。”

魏新旭刚要站起来推辞,旁边隋浪按住他的胳膊说:“好嘞,我替老魏手下了,老魏啊,这是依依一点小心意,你别驳了人家女孩的面子呀。”

魏新旭就站起来说:“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谢小郭的心意,来日方长,咱们细水长流。”

郭依依开心地说:“老魏这话说的好,那就细水长流,再见!”说着伸出手和魏新旭握手告别。

魏新旭也伸出手轻轻的一握说:“再见。”

然后郭依依就扭着杨柳细腰离开包间,留下一阵淡淡的清香,美女走了之后,两个男人继续厮杀,这一顿酒又喝的不少,隋浪带来的两瓶五粮液又全都消灭,二人状态还都不错,服务员来送了一壶龙井和一个果盘,说是郭总安排送给二位贵客的,于是喝完酒的二人又品着茶天南地北的聊着。

忽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是隋浪的手机响了,于是他拿出手机接起来说:“喂,谁呀?哦,我跟朋友吃饭呢,什么事?”一边说着起身离开房间,到门口接电话去了,门没关紧,拿着电话听了一会儿他继续说:“不是说了么,让你等几天,那警察局又不是我们家开的,你想找谁就找谁啊?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尽量想办法给你打听行不?先这样吧,我还有事儿,你耐心等我消息吧。”

挂断电话,隋浪摇摇晃晃的走回房间,笑着说:“哎呀,一天天呐事太多。”

魏新旭听见了他接电话时候跟对面说的话,借着酒意他说:“哎老隋啊,我听你说找什么警察局,怎么了,是咱丰城的警察局不?需要我帮什么忙不?”

隋浪一笑:“呦,被你听见了啊,我一个朋友打电话托我打听点事,你看这事多不好意思,好像我在这故意算计你老魏似的。”

魏新旭提高了嗓门说:“你看你这话说的,你想算计我也得上钩才行啊,咱俩之间你就别说那些废话了,说说啥事儿,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你。”

隋浪暗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第十四章、临门一脚不踢了

隋浪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跟你说说吧。是这样的,我有个好兄弟,前几天在长江路那边吃饭出来,走路的时候跟一个大学生发生点矛盾,本来年轻人嘛,都血气方刚的,吵几句嘴也没什么。可是那大学生来了一个帮手,应该也是他同学,这小子可就有点过分了,把我那小兄弟一顿毒打,门牙掉了两颗,肠子都踹的粘连了,至少得在医院住上半个月的院,我那小兄弟家里是市局的一位领导,从小娇生惯养的,哪受过这样的委屈,非要找到打他那学生,这不是求到我头上了么,我这一直就在劝说,让他先养伤,找人的事以后再说,再说这么多学校,又不知道姓甚名谁,怎么找啊,他这不是心有不甘么,天天在医院遭罪,一疼起来就给我打电话磨叨。”

魏新旭静静的听隋浪说完,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没说清楚起因,只说了结果,是不是另有隐情?”

隋浪心说:“果然是专业的,一听就能发现问题。看来只能实话实说,靠面子拉关系了。”他尴尬地说:“呃……咳咳,确实是有点不好开口的原因……咳咳,我那个小兄弟吧,对一个女大学生一见钟情了,想追求人家,可那大学生有男朋友,这样才动起手来的。不过老魏你可别往歪了想啊,我这小兄弟人非常不错,就是第一次遇见喜欢的女孩儿有点犯花痴,所以做的事有点儿无礼,但他可不是坏人啊,家里老爹是市局的一位领导,从小教育也是很严格的。”

魏新旭一笑:“老隋啊,是你有点多心了,我只是想要问清楚缘由和经过,然后才能根据你说的细节分析一下怎么能找到这个大学生。还有什么其他线索没有?”

隋浪稍微松了口气说:“哦,打人的学生叫什么不知道,那女孩的男朋友好像叫大智,不知道是全名里有大智,还是绰号叫大智,至于是哪个zhi字也不确定,他身高一米八左右,长得浓眉大眼,挺壮的,事发地点是在师院后面那两个废旧厂房中间的胡同那里,大概就这些了。”

魏新旭认真地听着,听完又沉思了一会儿说:“好吧,我记下了,回头我想想办法能不能找到人,但是两个前提要跟你说清楚,第一、不能保证一定会找到,这个毕竟没有报案立案,只能是利用我这个职务便利去找,这个你能理解吧;第二,就算找到了人你那兄弟也不能再把人家大学生打出个好歹来,那你就是给我老魏舔罗乱,那样的话我可不会帮你这个忙。”

隋浪赶紧说“老魏,这点你放心,找到了人,我也一定会保证我那兄弟不动手打人,绝对不会让你老魏又麻烦;第二,找到找不到这个学生,我和我那兄弟都对老魏你表示衷心的感谢,这份儿情我记着了,你老魏需要用到我们兄弟的时候,那也不用说,肯定全力以赴的去做。这还有个第三,其实我那兄弟要找的不是那俩男大学生,主要是想通过那俩人找到那个女孩儿,他跟我说看到那个女孩儿之后,他的魂儿就已经跟着飞走了,他已经确定了,非要娶她为妻,你说这小子,这个花痴的劲儿啊,是念书念傻了咋地。”

魏新旭哈哈大笑:“呦,看来你这位兄弟还是一位天生的情种啊,情种倒不怕,要能专情也行,可别是个多情的种子,那可就伤人咯。”

隋浪听出来魏新旭一语双关的意思了,他笑着说:“我那陷入爱情的兄弟呀变得非常愚蠢,眼里就只有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人啦,哪还有时间和心思去想别的事儿。老魏,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兄弟都记在心里了,以后你老魏有用得着我们哥俩的,必定全力以赴。”

二人相视一笑,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的那么直白,随后又闲聊一会儿,各自离去,回去的路上隋浪拿出手机打给伟少:“伟少,事我尽力周全着办了,能成不能成也都不好说,为了你这下半身的事,我可把这点人情都用尽了啊,你就等消息吧。”

伟少电话里说:“浪哥,行不行兄弟我都记着浪哥,要是我能帮上浪哥的你尽管吩咐就是,改天请你去小白鸽喝酒,哈哈哈。”

转过天来,到了办公室后,魏新旭就思考怎么给隋浪打听那两个大学生的事,片区的这几所大中专学校他最熟悉的就是保卫处长,有几个学生处长也喝过酒,但不是特别熟,想来想去还是保卫处长最合适,抄起电话就打,先是师院的,化工大学的,然后就是其他几个中专技校,大概的说法是:“所里接到一个报案,说是长江路附近学校的一个学生把人给打的严重受伤住院,因为是涉及到学生和学校的名声,暂时被他给压下来了,但是他还得履行职责,得把事情调查清楚,所以就不派干警专门去学校调查了,私人关系打电话先初步调查一下。”接着又说了一下他掌握的学生的基本信息,有差不多符合特征的,给他打电话,他再带人去核实一下,几个学校的保卫处长非常重视这个事,说感谢魏所长对学校的维护,一定尽力配合调查,等有了消息再联系他。

放下电话魏新旭没想别的,看着桌上的手机和手腕上的高级手表,想想刚才打的电话,觉得也是自己的劳动所得,权利和金钱自古就是相依为命的,古人说的好:千里当官只为财啊。古人做上三年清知县,还能捞到十万雪花银呢,他这个繁华片区的派出所副所长也得努力啊,手里的权利要变现,两条腿走路才能走的快,为了自己的职位顺利晋升,为了妻儿的生活富足,把握好现有的资源是最重要的,就是两个字—拼了。通过这两次的接触,魏新旭感觉到隋浪的能量和人脉绝对不一般,所以他这个市局领导家公子的小兄弟这个忙必须要帮,多结识了一个有用的朋友就等于为自己的前进道路提速了一次,所以只要不是太过明显的违反原则纪律的,他肯定会尽量给予帮助,而有朝一日隋浪自然也会多多帮助自己,身为一个老警察,魏新旭认为自己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识人的本事,所以对于和隋浪的接触,他认为双方都是一种投资,至于谁的收益会更大,彼此心里各有一个小算盘吧。

三天后几个学校陆续的传来反馈情况,先是化工大学的保卫处长打来电话说他们学校男生比较多,他找领导汇报了一下这个事,领导非常重视,找到学生处主任通过学籍进行筛选,最终确定了三个名字里带zhi字的男生,结果是叫王志的男生身高不符合,也确实没有女朋友;叫刘广至的男生虽然有女朋友,身高也符合,不过他当天一直都在跟导员在工厂进行实习操作练习,连工厂的门都没出过,这个导员可以作证明;还有个叫满九志的男生,家里老人去世,事发时已经回湖北老家半个月了。魏新旭听完了,对化工大学的保卫处长说,这几个都不符合我要找的那个学生特征,辛苦李处长了。

然后几个中专技校的学生处长也分别打来电话,说学校领导有多重视,自己进行了多么详细的调查,虽然他们是职业学校,但是对学生的管理也非常严格,课程安排也非常紧密,即使是周末他们也有实训要进行,所以在调查之后确定了当天除了病假没能出席的,其余名字里带zhi字的男生都在实训基地上课,跟这几个中专技校的保卫处长通完电话,魏新旭有种错觉,怎么自己好像听录音机磁带一样,除了说出的人名有区别,这几位处长的言辞都大同小异,让魏新旭觉得比较好笑,技校的学生名声什么样他们自己不清楚么,还在那给自己粉饰太平。

最后是师院保卫处的华处长打来电话,说经过他们的调查,符合魏所长所说的条件的有一名大四的学生,叫周智,也确实有个女朋友,周智这一段也是病假,腿扭伤在宿舍休息,应该也没出过宿舍,不知道魏所长要不要再亲自调查一下,魏新旭一听就觉得有门,凭直觉应该是这个叫周智的,于是他回复说:“辛苦华处长了,我跟报案人那边联系一下,然后找个时间过去见一见那个学生,尽量把这个事低调圆满的解决了,学校那边先别惊动那个学生,万一不是的话,平白让学生增添心理负担。”客气几句后,挂断电话,然后魏新旭拿起手机给隋浪打电话:“老隋啊,有消息了,锁定了一个目标,但是需要当时见过的人去当面辨认,你看你弟弟能自己去还是安排一个人去呢?”

隋浪非常高兴:“哈哈哈,魏所长出马一个顶俩啊,我跟我弟说一声,看看他怎么安排,一会儿我给你回电话。”挂断魏新旭电话隋浪立即给伟少打电话:“伟少啊,看来你得欠我个大人情了,人我帮你找到了,但是需要当面辨认才能最终确定,你看你能去还是让大全儿去一趟认认啊?”

伟少高兴的都要从病床蹦起来了:“我去,哎呀浪哥,我真想抱着你亲一口啊,太特么的牛逼了,这么快就找到了,我必须亲自去。”

“我操,你少来这么恶心的,留着你那吐沫星子给你那些娘们儿吧,我不好这口。那好,你等我电话,什么时候去我跟老魏那边沟通完告诉你。”

隋浪又打给魏新旭说:“老魏啊,我弟亲自跟着去,正好也趁着这个机会认识认识,当面感谢一下你,什么时间去你给我打电话就行。”

三天后丰城师院学生处,魏新旭和伟少坐在沙发上,和保卫处华处长聊着天,旁边还有学生处的江主任,学校方面让他们两个全权代表处理这件事,配合公安机关的调查。

江主任先是找到了周智的档案照片让魏新旭看,魏新旭看了一眼交给伟少,伟少眼睛一亮说:“就是他,听另一个打我的人叫他大智,原来叫周智啊,他女朋友的照片呢?”

江主任有点疑惑说:“我们调查到他有个同班同学叫李萍,俩人是恋人关系,那个李萍也打你了?”

伟少摆手说:“没有,没有,我不知道他女朋友叫什么,寻思也看看照片确认一下。”

“哦,这样啊,我找找”说着又在档案里翻到了李萍的那页,递给魏新旭,魏新旭接过来扫了一眼,心说:还真是挺清秀的一个小姑娘,难怪伟少动心。然后又递给伟少说:“看看是不是这个女生,一会儿咱俩去宿舍见见那个周智,让他说说那个打你的学生是谁。”魏新旭这是提醒伟少,来的主要目的是啥别忘了,别光寻思看美女档案。

伟少拿着李萍的档案激动地发抖,大致扫了一眼李萍的基本信息。李萍,女,出生日期-198205-07,民族-汉,籍贯-丰城……,听到魏新旭的提醒,赶紧放下档案说:“是这个女生,看来没错了,下一步就是找出打我的那个人了。”

魏新旭起身对着学校的两位处长说:“老华,江主任,谁带我去一趟宿舍,见见那个周智,主要是找出打人的学生。”

华处长说:“我陪着魏所长去,江主任还有个会要开,需要他提供其他信息的时候再找他吧。”

魏新旭点点头,然后跟江主任握握手说:“麻烦你了江主任,感谢学校的支持配合,警校一家亲,以后有什么事需要,随时去所里找我。”

江主任微笑点点头说:“好的,感谢魏所长把事情低调处理,这些学生啊都是青春期的大小伙子,一时冲动才动手,本质都不坏,不能因为一个打架影响前途不是。”

魏新旭和伟少跟着华处长出了教学楼,走向宿舍,一路上伟少看见这美丽的校园,心里感慨万千:这是李萍每天生活学习的地方,真好,要是我也在这里天天陪伴着他,那该有多好啊。回想自己上大学那几年,除了玩还是玩。女朋友换的也很勤,但他们学校的颜值水平实在有限,要有一个李萍那样的,哥现在估计都当爹抱儿子了。一边走着伟少心里感慨万千,走着走着伟少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叫住前面的魏新旭和华处长说:“华处长,魏所长,我想了一下,还是算了吧,见到他又能怎么样呢,我这些天受的罪也不能转接到他身上,而且江主任也说了,都是年轻人,脑子一热冲动了才动的手,我的朋友也把周智打伤了,再这么纠结下去也没意思了,我毕竟稍微长他几岁,更不应该跟他们几个学生计较。”

华处长可是非常意外,不住地赞叹说:“哎,看看这位小同志,这思想境界真不一样。我回头好好教育周智那小子,他也是个好孩子,就是脾气急躁了点,我一定教育他让他向这位小同志学习。”

魏新旭也被伟少的话给弄愣了,心说这位蒋少爷,前几天发疯似的要找到人报仇雪恨的是你,如今这人马上要找到了,突然放弃的还是你,真是搞不懂这些官二代的子女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他提醒伟少说:这一回调查可是没少麻烦华处长和江主任,你现在改主意了,那就算是撤案了,以后我可不能再麻烦人家两位学校领导了啊。

伟少明白魏新旭的提醒,他说:“魏所长,我想好了,这事儿就此结束了吧,绝对不再计较了。”

华处长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也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我也年轻过,年轻人有点冲劲儿很正常,小蒋同志真是觉悟高啊,现在这个岁数的年轻人可没有几个能有你这个胸襟和气度,好样的。”

魏新旭看伟少确实是想好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他跟华处长握了握手说:“老华啊,既然当事人决定撤案了,那你我都轻松了,你不用处理学生了,我也不用处理案子了,那我就走了,回去把手续履行完,这事儿就结束了,这几天也让你没少折腾,有空我请你喝酒,感谢对我的支持。”

“哎,魏所长你这什么话,喝酒也是我请你啊,再说这都临近中午了,怎么能让你走呢,中午高低得留下来,我请你和小蒋同志喝一杯。”华处长热情地挽留着。

“不了不了,所里还有一堆事呢,再说我得抓紧回去把撤案手续弄完,喝酒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魏所长说。

于是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魏新旭驾车带伟少离开了丰城师院,从后视镜里看着师院逐渐模糊不清,伟少盘算着心里临时泛起的那个念头,正是因为这个想法的产生,他才放弃了要找周智和打他的那个学生,而放弃其实也是暂时的、战略性的,伟少很是为自己的这个临时起意的想法而沾沾自喜,他很肯定的认为,从此以后的剧情才是更加精彩的。

第十五章、只为一个机会

当晚,丰城世纪大酒店的高级包间里,伟少宴请魏新旭,隋浪作陪,满桌子的山珍海味,伟少开篇词如下:“魏所长,听浪哥说你喜欢喝五粮液,家里正好有几瓶陈年的就拿来了,按年龄不该我提酒,但今天我是主人,所以这开场词由我说吧。这酒我连干三杯以示感谢,我这人直来直去惯了,那些个虚头巴脑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后用得着我蒋小伟的地方你尽管吩咐就是。”说完三小杯白酒连续喝掉,而后一举酒杯,示意一滴不剩。

魏新旭还想要拦一下,隋浪笑着阻止说:“老魏啊,我这小兄弟就这脾气,豪爽着呢,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年龄虽然比你我小了不少,不过气魄却绝对够。”

魏新旭听完也就作罢,看着伟少喝完三杯,他也拿起酒杯说:“我就叫你小伟了,毕竟这年龄差距在这呢,咱可以成为忘年交,但称呼也就小伟最合适了,不像老隋,虽然比我小几岁,但是我也得给他加个老字。你是主,客随主便,你喝三杯我也喝三杯,我干了。”说完魏新旭也是接连三杯下肚。

隋浪在一边叫苦:“哎呦喂,可苦了我了,我说你们俩这是要拼命的架势呀!我这作陪的也不能白蹭饭不是,节奏得跟上,我也干了。”也是三杯喝下。

魏新旭说:“老隋啊,今天小伟的举动可是出乎意料,我没想到最后时刻他放弃了追究,年轻人有这个气度,让我佩服,必须刮目相看,小伟你日后肯定前途无量。”

隋浪也跟着吹风:“别说你了,我认识他这么久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亏我之前还苦口婆心的劝他,生怕他再拿出少爷性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今天一看啊,全是瞎操心了。”

伟少说:“魏所长,浪哥,说实话,要是按我以前的脾气,这个事绝对完不了。可今天去丰城师院里走了这么一遭啊,我就想起自己前几年上大学时候了,也是他们这个德性,毕竟毛头小子一个,确实没有什么坏心眼。再说了,我也确实有不对的地方,是因为我情急之下太冒失才有后来的事发生。另外,把你和魏所长牵扯进来了,我再要睚眦必报的话,那可就对你们二位有影响了,浪哥你无所谓,魏所长毕竟不同,我爸也是吃公粮的,这一点我最清楚,所以思来想去还是算了,就当这回挨揍是我成熟路上的一个催化剂吧。还有一点就是,我对那位李萍是真的非常喜欢,我放弃报复的机会,就是想给她留一个好印象,以此换来一个我能跟别人公平竞争她的机会。”

他这话一说完,包间内顿时两声大喊:“说得好!”然后魏新旭和隋浪同时用力鼓掌,把伟少给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魏新旭说:“我也不喜欢捧人夸人,但今天小伟这事儿办的大气,话说的在理儿,既有义薄云天又有儿女情长,来吧,我也用酒表示我的赞同,走一个。”

“走一个。”隋浪附和。

三人碰杯喝掉杯中酒。

然后又继续相互感谢吹捧了一阵子后,酒至半酣,开始了男人间的话题,带点颜色的,有点情调的全说出来了,反正没外人,荤素不忌的聊呗。

伟少毕竟酒量不如这俩老酒缸,还是先醉了,他含糊不清地对魏新旭说:“魏……所长,我必须……必须谢谢你,以……后土地方面……的事,你尽管跟我说,我……我跟我爸说……说,必须搞定!”

魏新旭可没喝多,从白天在派出所见面伟少做了自我介绍,说我是蒋小伟,是隋浪的兄弟时候,魏新旭就联系到隋浪之前跟他说的,这是市局某局长的儿子,姓蒋,还是市局的,根据他的了解,八成是国土局的那位一把手了,所以他就更加坚定了要帮伟少一把的想法,自己跟着,控制着局势,别让事情闹得太过分,让这位公子哥找找心理平衡,也就可以了,虽然最后伟少自己放弃了,不过人情终究是做出去了,如今伟少自己这一自报家门,魏新旭可就更是内心狂喜了,自己这可是抓住了一个宝贝疙瘩呀。

他故作迷糊的说:“小伟啊,咱们不能以兄弟相称,但做个忘年交还是可以滴,别的不谈,就冲老隋这一块,他的兄弟我就一定得帮衬,今天咱俩去师院一趟,我对你也是绝对的最高评价,啥也不用说了,以后咱就是自家人,慢慢处。”不着边际的把隋浪和伟少都给夸奖了一下。

隋浪也是人精,听出来魏新旭的意思,不过心里还是比较舒坦的,听着好听话非常受用,他也拍着魏新旭肩膀说:“老魏呀,我早说过了,以后你吩咐我一声,我隋浪要是不全力以赴的做,你老魏骂我祖宗都行。”

几个人越说越慷慨,都是一副义薄云天的架势,嗷嗷的喊了半天,最后伟少一拱手说:“我……喝多了,整不动了,先失……陪了,麻烦浪哥……哥替我照应魏所长,改天再……聚。”

魏新旭一看伟少确实已经不胜酒力了,就跟隋浪说:“老隋啊,咱今天到这吧,喝的可是非常高兴啊,谈的更是特别投机,来日方长,以后咱喝酒聊天的机会多得是,你先送小伟回去吧,毕竟还年轻,不像咱俩这老黄瓜没人惦记。”

隋浪点头说好:“那我就先送他回去,你自己回家没问题吧?”

魏新旭一笑:“哈哈,这点酒我还没事,放心吧。”

一件街头打架的小事,由此喝的几顿酒,就把这几位官、商、官二代给联系到了一起,这个联系日渐紧密,后来影响力日渐壮大,竟然都是间接因为章达先,而章达先日后也因为这些人,明里暗里的吃亏受挫,都是他不曾想到的事,这就是命运,它编写的剧本有着无限的可能,安排了各种人生情节给你,而你却只能听之任之,连改一句台词的机会都没有。

再说周智和章达先那边,华处长送走了魏新旭和伟少之后,回到学生处,跟江主任碰了个面,如释重负的说了伟少最后时刻放弃追究的事,江主任还是比较细心,他说:“老华啊,你也别忙着教育咱们自己的学生,毕竟事情的起因经过咱们都不知道,不了解就不要妄下结论,这样吧,有时间我去找这俩学生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华处长点点头说:“也好,你跟他们打交道毕竟多一些,学生们也比较信你的。”

于是,当晚伟少几人在世纪大酒店吃喝的时候,江主任在学生处办公室跟周智和李萍做了一次交流,了解当天发生的具体情况,他问周智:“听说你病假好几天,怎么样了?”

周智不知道为什么学生处江主任突然找自己和女友:“心里非常忐忑,心说难道是那件事学校知道了?我宿舍那几个同学肯定不会说,大仙儿那边更不会说啊,那会是谁呢?罗校医?也不会啊,他那人也是非常有职业操守的,只治病不管其他的。”想着这些疑问看了眼女友,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李萍也是非常迷惑,还有些紧张,她看周智的眼神一样是不知所云的那种。

周智稳定一下心神说:“哦,腿扭伤了,刚好些了,这几天能走动了,已经正常上课了。”

江主任说:“是扭伤么?怎么伤到的呀?”

周智心里咯噔一下:“呃……,是打篮球拉伤的。”

江主任站起来把门推了一下,然后到饮水机那拿起纸杯,倒了两杯水给周智和李萍放下后,他坐下看着他们俩,耐心的说:“周智啊,你和李萍谈恋爱的事呢,作为老师我肯定不会鼓励你们,但是作为过来人我也不会批评你们,所以这方面你不用担心,肯定不是因为这个事找你,至于为什么,我想你心里应该有数。前两天长江路派出所打来电话,说有人在学校后面那个小胡同里被打成重伤,住院好些天了,家属报案说是附近的大学生干的,然后根据提供的信息特征,查到咱们学校了,经过调查档案和家属辨认,确定是你和李萍,另一个人还没确定,但那个打人者肯定和你认识,也肯定是咱们学校的。不过呢,派出所和咱们也是共建单位,所以把这个事情给压下来了,低调的处理和小规模调查,就是怕影响到你们这些大学生的未来,但是现在这个事呢学校也做了努力,加上派出所那边也帮助处理,最后家属放弃追责了,但是作为老师,我还是要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现在你可以放心的跟我说说了吧。”

周智先是非常吃惊的和李萍对视了一样,李萍也是一样震惊,然后听到后面就非常愤怒,气的直咬牙,等江主任说完,他看了看李萍,李萍也正看着他,点点头示意他说,于是周智就气呼呼的说:“江老师,他们完全是诬告,就是特么的一群混子流氓,还敢去派出所报案?派出所怎么不把他们抓起来,还帮着他们要抓我?这特么的警察也是黑警察吧。”

江主任眼睛一瞪呵斥说:“周智,好好说话,跟谁撒野惯了。”

周智一缩脖子,这位儒雅的学生处长可不好惹。听学长说他也是丰城师院的老毕业生,成绩优异留校任教,年轻时候也是脾气火爆,刚刚从事行政工作的时候,跟学生年龄相仿,也跟学生发生过口角矛盾,有体育系的著名捣蛋学生挑衅要跟他单挑,江主任完全无惧,告诉那个学生,上班时间我是老师,不能跟你动手,下了班都是一样的成年人,五点钟准时在学校旁边的公园小广场等你,不来的是孙子,结果学生去了之后,俩人还真就真刀真枪的交手了,据说第二天那位学生没上课,江主任依旧按时上班,结果就一目了然了,从那以后江主任可是在学生里留下了战神的传说,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江主任的修养也逐渐高深,很少再跟学生吹胡子瞪眼的说话了,但是一批又一批的学生却把江主任战神的名声流传了下来,所以老虎不发威还好,一旦发起威来,周智这种浑人也迷糊。

周智傻笑了一声:“嘿嘿,江老师,我是被那些给气的,可不是跟您没礼貌啊,您别见怪,您听我跟您仔细说说这个事的来龙去脉,就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了。”于是周智就把那天吃完饭李萍坏肚子着急回学校,走进小胡同之后的事都说了一遍,只是把章达先给省略了,就说是一个朋友帮忙。

江主任听着也是越来越生气,心想:白天看那个年轻人就不太正常,看李萍的档案比看周智的时间长多了,后来又莫名其妙的放弃追究了,老华还说他心胸宽广,这么一看是怕当面对质自己下不来台啊,看来那位魏所长也肯定不知道这么详细的经过,否则也不会亲自带着来调查的。他又看看李萍问:“李萍,周智说的你能证明么?确定是实情么?”

李萍点点头说:“老师,这个事我们肯定不会撒谎的,就算他们当面对质也是这个情况,而且章……,呃朋友如果不出现的话,那我们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就不知道了,周智腿上的伤流了好多血都不敢去医院,找罗校医给处理的,罗校医能证明是刀伤。”

江主任又问:“你俩都没说另一个人是谁,我已经告诉你们了,事情已经结束了,我只是出于维护本校学生的目的,要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没说要处分你们,所以不必有这个顾虑,对我还有所隐瞒,跟我说说这位及时出手惩恶扬善的江湖大侠姓甚名谁吧。”

看江主任还幽默的问了一下,周智再次和女友对了一下眼神儿,然后说:“江主任,既然您都这么说了,凭您这么多年在学生中的威信,我相信您不会说话不算的,好,我说,帮我们的是002班的章达先。”

江主任听到这个名字瞬间愣住了:章达先!?就是之前加入生活部的那个章达先,前一阵子打篮球摔伤的那个章达先?不会吧,那小子看着鬼精鬼灵的,肯定是个不吃亏的主儿啊,怎么会干出这么冒险的事儿呢,看来自己这回可是看走眼了,哪天真得跟这个章达先好好聊聊,还得再多了解了解这小子。

周智和李萍看着江主任沉默了一会儿,他俩顿时就紧张起来了,生怕给章达先带来什么厄运,那他周智可就太不是人了,过了一会儿江主任回过神来说:哦,是他啊,我知道这个人,今天挺晚的我就不找他了,改天有时间我见见这位江湖义士,你俩先回去吧,在学校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珍惜一下校园生活吧,也为以后走向工作岗位多储备点能力,省的到时候抓瞎。

周智和李萍答应了一声,走出了学生处办公室,李萍嘱咐周智说:“晚上回宿舍,你还是跟章达先说一声今天的事,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千万不能让他因为咱俩被处分。”周智答应了一声,没有像往常那样腻歪不完,送女友回宿舍之后,就急匆匆上楼去找章达先去了。

章达先正在跟于伟他们打扑克呢,周智推开门神秘地说:“大仙儿,你来一下,有点事儿跟你说。”

章达先说:“周哥,你就进来说呗,有啥被人的事不能说啊?难不成你要请我去洗浴按摩啊?哈哈哈”寝室几人一阵哄笑。

周智说:“滚一边去,让你出来你就赶紧出来,废他妈什么话。”

章达先只得放下牌,让王石童帮他打,他跟周智到走廊,然后一直走到二楼平台的晾衣场那里,周智着急的把学生处江主任找他的事,和白天伟少跟警察来这里的事都跟他说了一遍,然后有点担心的说:“大仙儿,我真担心那个王八蛋干出点什么事儿来,也担心回头江主任再跟你谈话或者给你个处分什么的,那我真是太对不起你了。”

章达先现在已经过了刚开始几天的那种紧张和焦虑了,随着修炼的日益深厚,他的精神力也变得更加强大,听完周智的叙述,他老神在在地说:“周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事儿已经出了,咱就别再提心吊胆的吓唬自己了,还是那句话,帮兄弟是我自愿的,即使受处分我也认了,你跟嫂子不用担心我,那个王八蛋要是再敢玩什么把戏,我叫他比这次还惨,反正我就算找不着工作还能回家做个山大王,还有那么多土地等哥们儿回去继承呢!哈哈哈哈”

“操,你就特么的没个正经时候,别不当回事,千万加点小心。”周智骂了句。

“行了,知道了,还以为多大个事儿,我这把好牌都被你给耽误了,回去打牌了,你也早点休息吧。”章达先不耐烦地挥挥手走了。

周智看着章达先连跑带颠地跑回去打扑克的背影,心里越发的认可这个吊儿郎当的学弟,男人之间的交往其实并不需要多说什么,通过几次实质的接触就能认清一个人了,反正周智心里已经认定章达先这个兄弟了。

第十六章、针对性提升

回宿舍继续打牌时,看章达先心不在焉的样子,于伟他们说:“大仙儿,不会智障哥真是要请你去按摩吧,看你心都飞出了,他安排你什么我们不管,但是输了你可得请吃饭,这是赖不掉的啊。”

章达先一撇嘴:“哥们儿闭着眼睛都能赢你们,想打扑克赢我,你们这辈子怕是没机会了。”果然,最终还是章达先和张雷赢了,请吃饭的还是丁洋和于伟。

晚上躺在床上睡觉时候,就想着周智跟他说的话,对于伟少来学校找他们他不算太意外,但是他最后一刻竟然放弃了这让章达先非常意外,难道是有什么更阴险的手段?当面锣对面鼓的较量他不介意,就怕那种躲在暗处打冷枪、下黑手的敌人,看来自己确实需要注意了,最重要的是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再修炼时候应该跟喜不多请教一下,修行能给予自己什么实战方面的提升么,或者她能教自己点什么实战本领。自己上次面对伟少他们,其实全凭一股背水一战的气势和伟少他们对自己的轻视才会有机会全身而退,但是这回伟少他们是有备而来,那自己可就必须要小心了。

这几个月的修行已经形成了生物钟,睡了几个小时后自动就醒来了,章达先就走到去学校人工湖边的小树林里。选择这里进行修行,是因为这里非常僻静,就算是有睡不着早起的退休老教师起来晨练,也不会到这里来。

现在章达先修行的效率大大提高了,他摸索到了一套适合自己的模式,比如吸取午时纯阳之气这个修行,章达先就非常完美的解决了,那就是拿着一块泡沫垫子,到二楼东侧的晾晒场上做出午睡的样子来,这个举动可是让章达先获得了“师院睡美男”的称号,这货三天两头的跑太阳底下午睡,无遮挡、无防晒措施的情况下,只有那么一点点黝黑,却没有被晒伤,完全是违反常理的奇迹,更有女生在私下聊天八卦时候说,这个章达先现在古铜色的皮肤,配合他越来越有型的身材,看着真是非常有魅力、非常符合外貌协会的女生选择男友标准呀,在女生众多的师院,章达先竟然渐渐的成为了许多女生的暗恋对象,这更是让宿舍一众兄弟羡慕嫉妒恨。

今天的修行也是在三十分钟左右完成,然后章达先就默默的在心里念着喜不多的名字,片刻之后,喜不多懒懒的声音响起,人也随之出现在章达先面前:“又有什么事这么早就来烦我。”

章达先看着这位风姿绰约、美若天仙的女狐仙说:“这回找你是跟你请教点事,想请你给我点帮助。”

“哎呦,难得你说话这么正式又这么正经,那我就听听吧。”喜不多说。

章达先先把之前在胡同救周智和伟少发生冲突的事简单说了一下,然后说:“我想知道修行能不能转化为实际的战斗力,或者说有什么能提升我在遇到危险时候自保能力的修行吗?”

喜不多看着章达先:“那次的事我知道,我有保护你的责任在身,平时大多数时间都隐身跟随你左右,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出手的,那样实在有违天道,我看你上次的表现还是可以的,打了个出其不意。不过要是严格来说的话,你上次其实也很莽撞,毕竟你没有受过专业格斗训练,要面对好几个有刀的混混,基本是没什么胜算的,好在你最近经过修行,身体素质和五感都有提升,反应速度和力量都超乎常人,要不然躺在医院的就是你了。”

喜不多顿了顿继续说:“至于你说想要提升你实际的战斗力,我本身没有学过什么格斗技能,所以这方面也就没什么能教你的。”

章达先听完这个气馁啊,他很失望的问:“你没有什么战斗技能,那你靠什么来保护我呢?七舅爷怎么会派不会战斗技能的你来保护我呢?”

喜不多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没听懂我说的话,七爷让我保护你,是因为之前你受伤魂魄离体去了两界海,他怀疑是有什么阴邪之类的事针对你,所以才给你身上布下镜魂阵,让我做阵灵以防万一,如果我感觉到有阴邪的事会提前通知并想办法保护你,这个保护针对的也是我们这类修行之人的,不是针对你人类世界的,我都说了,天道不可违,天命不可逆,所以正常人世间的纷争我无权插手,也不能插手,不过你可以提取镜魂阵内阵灵的能力到你身上,毕竟你现在也算修行之人,这样就不算违背天道了。”

章达先一听还有希望,就追问说:“我能提取你的能力?怎么提取啊?快跟我说说。”

喜不多说:“这镜魂阵乃是一个奇阵,阵灵的数量可随着宿主的能力不断增加,而阵灵的修为既存在于自身又存在于阵中,比如我吧,在你召唤阵灵的时候,我可以用灵体或者实体的方式出现你面前,如果实体在身边就以实体见你,如果我本人离你很远或者脱不开身,那镜魂阵中所留的灵力亦可化为灵体见你,这两个都是我,只不过一虚一实,用你们现在的话解释就是:一个是我真身,一个是分身。正所谓镜中我世界,镜外亦有你,内外气相连,功成一念间。想要提取阵灵的能力为自身所用,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因为阵灵与镜魂阵相连,阵灵的能力就像衣柜里的衣服已经摆在那里,想穿哪一件你自己拿就可以了。只要你要你能做到人阵合一,随时随地能迅速运转镜魂阵,与镜魂阵随时建立连接,那镜魂阵里的阵灵之力自然就能随时为你作用。我修行的是魅惑之术和狐火术,魅惑术好像不太符合你说的实战要求,狐火我修炼尚浅,提取了对你的提升也不大,因此即使你短期内练成人阵合一,能随心所欲操纵镜魂阵,也不会从镜魂阵内获得实战的提升,莫不如你学点格斗防身术或者三拳两脚的实战招式来的更实际。”

章达先听完既兴奋又失落,喜不多的话让他有了新的修行目标,喜的是只要他早日修炼成功,做到镜魂阵随意念而动,那就能将阵灵的能力在自身上运用自如;失落的是喜不多的能力无法满足他要的实战能力提升,想想也是,估计狐狸精练的不是魅惑之类的就是色诱吧,毕竟这些才是看家本领,至于那个什么狐火,还不知道什么样呢,也无法评估是否适合自己运用。看来只能像喜不多说的那样,想办法学点实战的格斗技巧了,不过章达先此时还是有了个新的想法,要是自己能收一个有武力的阵灵,那以后不就如虎添翼了么,保镖么还得找专业的,但是自己去哪里能找到这样的阵灵呢,总不能求七舅爷给自己派一个来吧,唉,看来是难于上青天呀。

“好吧,那我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先学几招应应急,过了眼前这一关要紧。”章达先心事重重的说。

“能说的我都告诉你了,人阵合一的修行你自己体会吧,这个我帮不上什么了,没有别的事我去睡觉了。”喜不多慵懒地说。

章达先非常惊讶:“你还需要睡觉?”

喜不多说:“废话,我当然需要睡觉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世间生灵,哪有不睡觉的?我可是一个女人,用你们如今人世间的话说,我睡的是美容觉。”

章达先听着暴汗,这狐狸精也很与时俱进啊,连美容觉都给学会了,他说:“哦,那好,有事我会再联系你的,休息吧。”

“尽量少来打扰本姑娘,我也很忙的。”喜不多悦耳的声音留下,人却消失在章达先眼前。

章达先对于舅爷派来这样一个没有什么实际帮助的阵灵有些不满,但是也不敢说什么,毕竟他这个凡夫俗子已经是偏得了这么多的益处了,要多少是多呀,太贪心了不好。

想到伟少阴冷的眼神和潜在的危机,章达先决定先不回宿舍睡觉,继续修行,试试如何能随心所欲的启动镜魂阵,于是他就开始专注的练习,默念咒语,让自己修行积累的那一点法力尽量快速的运行到达后背和左手的镜魂阵上去,不知不觉的又是半个小时过去,镜魂阵运转的速度略有提升,离随心所欲的启动操控还想去甚远,看看天色变亮,不能再修炼了,被人发现就不好解释了,起身回宿舍,还能休息个把小时。

当天是周五,下午没有课,他们几个商量着晚上应该出去改善一下伙食,大家聚聚喝顿酒,老大丁洋安排着:“都把手头的事办利索啊,下午该忙啥赶紧去,晚上这顿酒谁也别耽误。”说完丁洋就张罗回去打扑克,章达先刚要跟着回去打扑克,听王石童说他要跟黎胖子去学校旁边的旧书一条街,于是他赶紧说:“哎石头,帮我找找有没有教功夫和格斗术的书呗,有的话带回来两呗。”

王石童说:“我靠大仙儿你还想学点拳脚功夫咋地,这是不给我们活路啊!”

章达先说:“对付你们几个货还用得着学功夫么,石头你这是侮辱我。我是怕前些天跟周智在街上打架那伙流氓找我麻烦,所以寻思学几招防身用。”

“哦,这样啊,行,我去旧书摊那边找找看,有的话给你带回来两本,跑腿费我就不收了,你先预付定金二十块,书买回来了多退少补。”王石童一边说一边朝章达先伸出手。

章达先大骂:“我靠,石头你书还没买回来就朝我要钱,我能赖着不给你钱咋地。”

王石童很肯定的回答说:“你能,兄弟们都知道你的为人,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你不给我订金,我就不给你买书。”

气的章达先一个劲儿骂着说:最老实的石头都特么的变成奸商一样了,这个宿舍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可看看王石童那坚定的眼神儿,只得拿出二十块钱给了他。

两个小时候,王石童回来了,扔给章达先一个装着书的塑料袋说:“满市场的书摊都翻了一遍,找到这两本都给你买回来了,还剩十块钱在书里夹着呢。”

章达先笑着说:“辛苦五哥啦,晚上吃饭我敬你一杯酒。”说完就拿起书回到床上去翻看,先拿起第一本直接打开,里面有些图示教授一些动作,章达先看着图画有点别扭,怎么都是女人做示范讲解,于是合上书看了一眼书名,我靠--《女子防身术》,再拿起另一本一看书名--《少林寺拳棒入门》,章达先哭笑不得的看着王石童说:“石头啊,你特么的买的啥书啊,不是女子防身就是少林大棒,哪个能让我学着点有用的招式呀?”

这话一说屋里几个人都哄堂大笑,丁洋对着王石童一挑大拇指说:“石头,你这绝对是量身定做的,大仙儿就适合女人打架那种薅头发、挠脸的招式,要不就去出家当个花和尚,学个一招半式的勾搭尼姑,哈哈哈。”

于伟抱着肚子笑:“哎呀我去,石头你现在真是太有才了,不声不响的就给大仙儿定位了,不是老娘们儿的招式就是花和尚的拳脚,真特么的有你的,哈哈哈……”

王石童淡定的说:“我没你们想的那么龌龊,胖子能给我作证明,那些书摊都找遍了,好容易找出这两本来,人家卖书的都说,现在什么年代了,满大街的武术、跆拳道、散打培训班,还有谁买武术类的书自学武术了,那纯粹是精神不好。”

“哇哈哈哈哈……”王石童这一本正经的补刀又让大家笑喷。

“你们就特么的对我羡慕嫉妒恨,逮着机会就得损我几句才舒服是吧。哥们儿现在有正事儿要忙,懒得搭理你们。”章达先不屑地对他们说,然后就躺在床上翻看这两本书。

少林拳法棒法这种套路的就算了吧,女子防身术倒是还能对付看,找找几个使用起来顺手的学学,总比啥都不会好。还别说,仔细的一看,还真找到几招实用的,比如说,当被别人呢从后面勒住脖子时候应该怎么处理,假装挣扎时用右手抓住对方胳膊,然后身体向右移动,同时用左手向后猛击敌人裆部要害,当对方自然反应弯腰时,右手发力顺势用一招过肩摔将敌人摔倒,然后将其制服。

章达先心说,我靠,这招太特么的阴损了,不过倒是非常实用,必须记下来,再看看还有啥好招式,于是章达先在其他几个同学的冷嘲热讽下,认真的看着《女子防身术》,默默的在脑子里记下觉得用用的招式,日后演练一下以备不时之需。

转过天来的早起修行开始,章达先又多了一项实战练习,他对着一棵小树闪转腾挪,练习着记下的那些招式,还别说,自觉很有实战意义,起码以后再遇到伟少之流,心里更有底气了。还有就是要加强练习与镜魂阵的呼应速度,争取早日实现人阵合一,从而让镜魂阵能随心所欲的开启和运转,这两项练习成了章达先目前的重点主攻方向,因为练习认真,章达先每天都能感觉到自己对体内修为的控制越来越得心应手,让镜魂阵运转所需的时间越来越短了,每次练完他都会自言自语地说,本天才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章达先那边加紧练功修行的时候,周智却开始遇到烦心事了。学生处主任找他谈话之后一周左右,女友李萍收到了一封信,现在这个时代手机什么虽然还没彻底普及,但是学校里ic卡电话什么的还是有很多的,一般不会有人再写信来通讯了,李萍拿着信看了看,没写寄出地址,只写了李萍亲启。

周智说:“打开看看呗,谁整的这么神秘。”

李萍就撕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几句话:“李萍:你好,自从那日在麻辣烫小店看到你之后我就确定自己对你一见钟情了,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方式非常不好,给你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但为了你我也放弃了报复的机会,因为比起报复身体上留下的伤痛,远不如得到你的青睐重要,所以我决定放弃报复周智和打我那个人,把全部的精力都用来想你、追求你,我会改变你对我的印象,会让你喜欢我的,我有信心,等着我吧。署名:一个倾慕你的人。”

看完这封信,他俩都明白寄信人是谁了。李萍说了:“无聊,真恶心,太不要脸了。”周智看完气的把信当场撕得粉碎,然后大骂:“我操特么的,肯定是那个臭流氓,再让我见到他非得打死他不可。”

这还只是个开端而已,以后几乎每隔五六天,李萍都会收到一封信,都是伟少寄来的,写的内容都是他对李萍的喜欢和想念之类的话,还写着他去了李萍上过的小学,中学,高中,他说对李萍的过去要全都了解一下,感受一下,这样既能自己在李萍待过的地方感受李萍的气息,也能让自己更进一步的了解李萍这个人,他不能在过去和喜欢的人同步,现在就要弥补那些遗憾,他会越来越向李萍靠近的,请李萍慢慢感受他的真挚和爱意。

从第三封信开始,李萍都懒得拆了,觉得实在是太无聊了,而周智却每一封信都看,看完自己气的暴跳如雷,然后撕得粉碎扔进垃圾桶,李萍还说他:我都不屑看那些恶心的信了,怎么你还看呢。周智说:“我是怕信里边他写了什么对你不利的事,万一有的话也好防备一下。”

接二连三的接到伟少寄来的信还不算什么,后来偶尔还会受到伟少送来的鲜花或者是礼物,不是化妆品就是丝巾或是其他诸如耳钉之类的配饰,盒子里都会留一张纸条,说是我在商场看到了这个觉得你用或者你穿上戴上肯定好看,只有你才配得上这些饰物之类的话。刚开始收到的礼物周智都给扔掉了,后来李萍说扔掉了可惜,送给宿舍其他女生也是个人情啊,于是就送人了不少,可是送的东西越来越高档,李萍也有点舍不得了,又不是自己管那个人索要的,是他自己非要送,留下用了又能怎么样,于是就自己留下了几样化妆品和项链耳钉。

周智看见了就说她不该自己用流氓给她送的这些东西,李萍说送人了怪可惜的,都挺贵的呢,周智说再贵也是那个流氓送的呀,不能用,李萍就说他愿意送就送呗,又不是我向他要的,送来我为什么不用呢。于是俩人因为伟少送的这些东西是扔掉是送人还是自己用产生了分歧,争吵的次数变得多了起来。

第十七章、博物馆之夜

周智和李萍俩人一直相处都很开心,虽然也有争吵,但那都是情侣之间正常的小摩擦,没有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发生,但是这件事周智却认了死理,他坚持认为伟少那个流氓送的东西,不管多贵重,李萍都不应该留下使用。而李萍认为自己不是偷来抢来的,是伟少非要邮寄给自己各种礼物,扔了可惜,送人也有同学不领情,有人说:反正是追求者白送的,李萍也用不完,所以李萍才决定自己留下用。

这两个月以来是吵得比较频繁,最激烈的一次,周智抓起李萍手腕,把手腕带着的那块手表直接摔碎在地上说:“你把流氓送的东西天天戴着,接下来是不是快要跟流氓走了?”

李萍被周智粗鲁的行为给气炸肺了,她歇斯底里地喊着:“周智你说的是人话么,你这就是嫉妒,跟你在一起我舍不得买喜欢的东西,都是省下来给你买衣服,平时你也没钱给我买什么礼物,现在有人白白送上门了,你还不让我用,你怎么这么小心眼,你是不是个男人。”

周智气呼呼的喊:“怎么,嫌弃我没钱,嫌我穷了是不是?相处这么久了,你终于说实话了,一个流氓送点礼物给你就让你看我横竖都不顺眼了是吧,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样一个人。”

李萍气愤的抡起胳膊,给了周智一个巴掌:“你放屁,要是嫌弃你我还能跟你谈这么久的恋爱么?周智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咱们分手吧。”

周智更加疯狂地喊:“好啊,终于说出来了,为了流氓送你的那些破东西,为了那个流氓你要跟我分手了是吧,行,我不耽误你,祝你早点去跟流氓享受幸福生活,做个富裕的流氓夫人。”

李萍气的只剩嚎啕大哭,然后转身跑回了宿舍,好几天都没去上课,周智这头倔驴也没去找她道歉,没去安慰她,自己还觉得非常郁闷憋屈呢,每天有空就打篮球,在篮球场上把自己累得半死,回宿舍再吹两瓶啤酒然后倒头就睡,让自己尽量不去想这些烦心事。冷战持续了将近一个月,俩人在班级互相不说话,也不一起去食堂吃饭了。

这一天,导员给全班学生开会,说学校考虑到如今的就业率,允许大四提前实习找工作,不想考研的同学可以自己找实习单位了,找到之后跟导员登个记,留下实习单位联系方式即可。这个消息可是瞬间就改变了班级的气氛,原本还以为大四最后一学期才能去实习,大家还有半年的在校时间相处,没想到这一下突然提前了几个月,还没准备好分开的学生们,突然就面临着分别,大家都觉得心情非常沉重,导员走后,还有许多同学没离开班级,互相打听着谁想考研谁想实习,突然就觉得时间特别宝贵,在一起聊天的机会特别珍贵,所以都不愿离开教室,都有说不完的话。

李萍家里早就给她找好了实习单位了,但是李萍不想去,原本打算毕业跟周智一起去南方闯一闯的,如今和周智的这个情况,她就放弃了去南方的想法,起码目前不想去,决定先去家里给找的实习单位上班,想到和周智即将分开,心里五味杂陈,看了一眼后排,周智愣愣的坐在那看着自己的方向,她站起来走到周智的旁边轻声说:“我爸给我找好了实习单位,我要去那个学校上班了,你什么时候去南方?”

周智看着李萍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非常激动,非常高兴,以为俩人会和好如初,当听完李萍的话,他心里觉得特别堵得慌,去她爸给找的单位实习,也就是说不跟自己去南方闯一闯了,也就是说她是铁了心想分手了。再想想自己已经带李萍见过父母,而李萍从来没说过要带自己去见她的父母,说明她很犹豫,或者说她觉得我不适合她的父母择婿标准,周智瞬间就觉得失落到极点,冷冷的回了一句:“祝你工作顺利,我也快走了,不会纠缠你的,放心吧。”说完起身就离开了教室。

李萍被晾在那里了,其实李萍走过来说话,本是想试试周智的反应,只要他说一句:不行去实习,你不是答应了跟我去南方么。她会改变主意的,可他根本就没说,却说了伤人的那些话。李萍无精打采的离开了教室,回宿舍的路上,在朦胧的路灯光下,默默的走着,眼泪无声地滑落。

离开教室的周智失魂落魄地走到了学校人工湖那里,绕着湖堤走了不知道多少圈,最后停在一颗梧桐树前,对着梧桐树挥舞拳头肆意发泄他那心里的悲伤,离开时两只手都在滴血,但是已经觉察不到疼痛了,因为他的心此时已经麻木。

原本热闹的校园,突然走了四分之一的学生,顿时显得冷清了不少,路上的人流不拥挤了,间操的场地空了一大块,食堂排队打饭的队伍也通畅了,章达先的工作突然就没有了任何压力,周智走的时候没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知道周智去了哪里实习,问过他们班留下复习考研的学生,他们也说不知道周智去哪实习了,章达先还开玩笑说:不会是跟女朋友私奔了吧,哈哈。周智同学摇摇头说:不知道,反正实习走之前他跟李萍一直闹别扭,和好与否也不太清楚,李萍是在市里一所高中实习,周智就杳无音信了。

听完这些章达先也没去详细打听周智到底因为什么和李萍闹别扭,但是心里很唏嘘,看来大学谈恋爱面对的最终结局就是--毕业既是分手,自己虽然没在大学谈恋爱,可能从某个角度来看这是一种人生经历的缺失,但何尝又不是一个幸福的事呢,起码不用像周智这样去面对毕业分手的伤感,唉,各有利弊吧。

随着周智实习离开,好像伟少留下的压力和阴影也随之消散,章达先的日子过得依然是那么平淡,在不为人知的时刻又依然是那么规律,转眼间就是2003年的元旦,从受伤出院到现在,半年的时间,章达先的身上发生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变化,让他自己都觉得仿佛梦境一般。打篮球时候他需要控制自己的跑动速度、控制起跳高度,否则真没有人能追上他的快攻,也没有人能阻止他肆意的灌篮,极力控制这一切是他不想太引人注意。

除了身体素质的提升,五感的增强也是与日俱增,课堂上老师讲过的知识,他听一遍就会记住,长篇的古文看几遍就能背诵下来,坐在最后一排他也能清楚的看到老师手指上的烟渍,十米之外两个人小声说话他听着如同亲临,这一系列的变化让他欣喜若狂又得极力掩饰自己的正常,时刻提醒自己不要暴露自己的异样和不寻常,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何况他这是突然就变得非常厉害了,低调一点才是他喜欢的方式。

元旦联欢会后,班主任韩老师说马上要放寒假了,假前学校组织去市博物馆参观,因为此次市博物馆有一批珍贵文物巡展,所以参观后大家要写一篇观后感,博物馆会对学校选送去的优秀文章进行评选,优秀的文章会刊登在丰城日报上,同时会给予获奖文章一定的奖励,大家去参观一定要仔细,观后感也要尽力写好,就算不为奖励,权当是对自己的一次历练也好。

难得有免费的集体参观机会,这些学中文的本来就对古典文化有浓厚的兴趣,所以去博物馆参观展览大多数都非常高兴,只不过老师说,因为是全市的大中专院校,高中,中小学都去参观,而文物巡展的时间又只有几天的时间,所以博物馆要分批次、分时段的安排参观,丰城师院被安排在下午五点钟参观,所以大家要提前吃晚饭,每人只能带一小瓶喝的水,其他东西不允许带进展馆。

终于挨到了参观时间,他们早早的就吃完了晚饭,然后坐公交到博物馆门前广场集合,章达先清点了一遍人数,告诉韩老师人到齐了。韩老师又强调说:“大家进去参观一定要遵守博物馆的要求,不准大声喧哗,不准触摸展柜展台之类的,那些都是非常珍贵的文物,弄坏了是要赔偿或者负法律责任的。”

排队过了安检,进场后,章达先跟寝室几个兄弟一看这人太多了,选一个感兴趣的展区多看一会儿,其他不是特别感兴趣的就略过,跟现场的工作人员简单了解了一下展示区之后,他们觉得先去文玩区、书画区和兵器区,那些个钟表区、生活区之类的如果时间来不及就放弃。

于是几人就顺着指引来到文玩展区,看着展区里那些漂亮折扇、珠串、竹雕把件、玛瑙玉石把件,几个人直流口水,于伟感叹说:“古代人就这么不务正业啊,玩的东西都能整的这么精致。”

丁洋说:“你能不能有点文化,你能玩到这个程度么?这叫艺术,这叫文化,文玩文玩,那就是文化人才能玩的,你这种土鳖肯定是玩不了啦。”

张雷说:“我要是有这么一个物件儿,还上什么班了,哥们儿把它拍卖了,买上十二套门市,然后全部出租,每个月末哥们儿就穿着大裤衩,骑着二八自行车去收房租,哎呀我去,那才叫牛逼闪闪的人生啊。”

章达先说:“雷人哥啊,你的想法是真够雷人的,你还能有其他的人生目标不,特么的买彩票时候你说中了一等奖的钱就是这么个花法,现在来看文物展览,你又意淫着手里有一件文物该这么处理,以后你别叫雷人哥了,你叫门市哥,叫收租哥吧。”

张雷瞥了一眼章达先,不屑地说:“没有商业头脑的粗人,跟你说了也是白费,你永远理解不了哥的商业眼光的。”

文玩区看完又去书画区,看着那些古人大家留下的墨宝,他们又是一阵感慨,怎么跟古人比起来,他们在学校写的毛体字就跟蟑螂爬的一样呢,同样都是人写出的字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最后王石童下结论说:“人家古代人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也就只能钻研琴棋书画了,那肯定造诣非凡呀,要是像现在这样又有篮球又有足球还有电脑游戏,那古代人估计也都成了咱们这样碌碌无为了。”

张雷那边感叹了一声,正酝酿要说话呢,丁洋说:“哎雷人哥,你就歇歇吧,别又想意淫你有这么一幅字画然后卖了换钱买门市出租啊,你说的不烦,我们听的都特么的烦了。”说完大家就往兵器展区走去,兵器展区来的多数是男生,毕竟还是男生对这些刀啊剑啊感兴趣,女生都停在服饰展区和饰品展区看呢。

看着展台上放着的弓箭,于伟说:“这古代小说也太能虚构了,什么能拉几百斤的硬弓,弓要是有那么结实,那不得是用钢筋做弓弦啊。”

齐心良对着一把大刀说:“三国里还说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八十二斤重呢,那就相当于轮着两袋大米砍人,那得是多大的力气才能做到,更别说跟谁大战三百回合了。”

丁洋又怼人了:“我说没良心啊,文学作品都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都是在事实的基础上进行加工创作,亏你还是学中文的,这点道理还不懂!”

齐心良回怼说:“大姐你闭嘴,你个作文都写不好的人少来给我讲文学。”

一直没说话的刘爱新盯着一把剑说:“哎,你们看这把剑没?我咋觉着盯着它看一会儿就觉得冷呢?”

章达先说:“老二啊,你竟然能看到那把剑的剑气?哎呀,原来高人在这里啊,咱必输哥竟然有这眼力,厉害了呀。”

刘爱新看着章达先说:“大仙儿啊,那把剑的剑气我倒是没看到,你身上的贱气我倒是天天能看见。”

周围参观的学生都被刘爱新这话给逗笑了,章达先嘴上可从来不吃亏,他说:“哎呀,二哥那你更厉害了,学武之人能达到人剑合一的地步才能看见剑气,同理呀,不是贱人想见到我身上的贱气都难,看来二哥你也是贱人一个呀,哈哈哈……”周围的学生又是一阵哄笑。

正在大家有说有笑地看兵器的时候,突然间整个展馆的灯光全都熄灭,顿时陷入一片漆黑,胆小的女生此起彼伏的惊叫着。

学生们正在惊慌的时候,门口负责安检的保安人员拿着电筒走了进来,大声喊着:“同学们不要惊慌,博物馆电路出现了问题,很快就会修复,现在从门口的同学开始往外面离场,请同学们听从我们工作人员的指挥。”

然后有几个拿着电筒的保安往展馆里面走,给人群照亮道路,场内的工作人员开始组织学生有秩序的离场。保安人员走到章达先他们身边的时候,章达先几人已经准备要走了,借着电筒一晃而过的光看见刘爱新还直勾勾的站在展柜前,看着里面的那把剑,章达先就拉了一把刘爱新:“二哥,退场了,黑乎乎的还看什么呢?”刘爱新被章达先一拉,仿佛刚回过神来,哦了一声,跟着往外走,章达先心说:平时也没发现老二这么胆小啊,怎么今天停个电就吓这样了。

到了博物馆外面的广场,各班主任都在组织清点本班学生是否都出来了,这时候博物馆出来一位负责人,站在高台上大声说:“同学们,由于线路问题导致停电,一会儿恢复供电之后我们还要对线路进行检修,对场馆进行维护,真是非常抱歉,今天的参观只能提前结束了,各位老师确认好学生人数之后,就请带领学生们回校吧,再次跟大家说声抱歉。”

确认好来的人都集合到队伍里之后,韩老师带领大家站队返校,大家一路上都在讨论看到的哪件文物印象最深刻,猜测哪件文物最值钱,女生们有人在讨论哪件衣服、哪个饰品是什么妃子皇后穿过用过的,章达先就发现平时不爱说话的刘爱新此时表情木讷,机械地跟着队伍前行,他就凑过去说:“老二,你这是咋了,刚才我就发现你有点不对劲呢。”

刘爱新问:“我怎么不对劲了,没啥事儿啊,这不是挺好的么。”

章达先也觉得自己多心了,就说:“没事儿就好,我以为你刚才受惊吓了呢。”

刘爱新说:“受个屁惊吓,你拿我当娘们儿了咋地,就是有点儿冷,好像穿少了。”

这么一说章达先就释然了,此时正值寒冬腊月,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学生们平时就不爱穿厚棉服,所以这大晚上的出来走路,肯定都得冻够呛,也就没再多想别的,跟着队伍一直走回学校。

一进宿舍,刘爱新就说:“我靠,冻死我了,真特么冷,我得进被窝里暖和暖和。”说着就开始脱衣服铺床,张雷还打趣说:“怎么着二哥,你是受我宏伟蓝图的启发,想进被窝睡觉做个卖古董换门市的美梦是不?”

刘爱新一句粗口回应:“梦你大爷啊,滚一边去。”于伟接话说:“雷子啊,你那门市梦我们都不跟你抢,老二这么务实的人就更不会跟你抢了,这个你大可放心啊。”刘爱新也没再搭茬说话,钻进被窝里就没动静了,不一会儿就传来轻微的呼噜声。

第十八章、梦游、梦话

章达先像往常一样凌晨起来修行,自己修行所得的这些好处让他觉得冬天也不能耽误,他现在的修为和体质,完全可以抵御北方的寒冷。在室外修行也是没办法,宿舍不像自己家里,万一哪个兄弟爬起来尿尿看见自己在床上盘腿打坐,肯定会被发现异常,所以才只能在室外修行,等什么时候自己有了家了,就可以安心在室内修行,不用担心被发现或者打扰了。

现在每天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进步,每天都能感受到自己身上发生的奇妙变化,章达先对于修行一事可是更加坚定又非常认真。今天又演练了几遍实战的招数,觉得使用的比较顺手,串联的也算连贯了,起身回宿舍补觉。

进宿舍摘下帽子、围脖放在床头,脱下衣服又钻进被窝里倒头大睡。自从修行之后,章达先睡眠不好的毛病可是彻底改善了,睡得快不说,睡眠质量又很高,但他和常人有异的地方是睡觉时候身体对于外界仍然有所感应,即使进入深度睡眠状态,屋里有谁起来走动或者小声说话他都能感觉到。

今早的回笼觉刚睡不一会儿,章达先就感觉有人起床下地走动,但是没出屋,走了几步之后声音就消失了,章达先随后就觉得有点不自在,于是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左右观看,这一看可是让他毛骨悚然,借着走廊和窗外的路灯光,只见刘爱新就站在他床头手把栏杆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饶是章达先的神经经过修行已经变得非常强大,也是被吓得汗毛倒竖,大喊一声:“我靠,二哥,黑咕隆咚的你这么近看着我干啥!”

如果按照正常思维章达先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刘爱新,又大喊大叫的刘爱新也会被吓一跳,可他竟然没有什么应激反应,话也不说一句,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扭头转身回到床上继续睡觉了。

“我靠!人吓人吓死人啊,老二你这是搞什么飞机呀。”章达先抱怨着。

刘爱新仍然啥都没说,也没动静了,不一会儿就听着靠门下铺的刘爱新那又传来了轻微的呼噜声,他又睡着了!

他倒是睡着了,章达先那一嗓子把其他哥几个给吓醒了,丁洋埋怨道:“天还没亮呢,你鬼哭狼嚎的叫唤啥呀!”

王石童说:“大仙儿是睡毛愣了咋滴,这么吓人呢!”

上铺挨着章达先的齐心良弱弱的说:“大仙儿这一嗓子差点给我吓得尿床上,黑咕隆咚的你干啥这么叫唤呀。”

章达先也很委屈,先是吓一跳,然后刘爱新一言不发的回去继续睡觉,给他又气够呛,其他哥几个醒了一顿埋怨自己又给他弄的很憋屈,平静一下情绪他说:“哎呀我去,你们刚才都没看见,我正睡觉呢,就感觉浑身发冷特别不自在,于是就睁开眼睛,老二正扒着我床头栏杆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你们说这场面吓人不,换成你们谁不得嗷一嗓子。”

丁洋说:“我擦,那是挺吓人,不过老二那不是好好的睡觉呢么,啥时候起来了?”

章达先说:“最可气的就是这点,给我吓够呛,他连屁都没有一个,回去接着睡了。”

下铺挨着刘爱新的黎胖子说:“二哥刚才确实起来了,我以为他俩开玩笑呢,困得不行就没吱声。”

“哎哎哎,看看,胖子给我证明了,可不是我诬陷老二吧。”章达先说。

这回寝室的人可都精神了,他们全都坐起来,讨论老二是不是梦游了,以前没发生过这个事儿啊,今儿是怎么了,看看时间才五点多,外面还漆黑呢,丁洋问:“你去晨练回来了?”

章达先说“啊!”

“回来时候老二没醒是吧?”丁洋问。

“没有啊,我回来的时候你们全都睡得跟死猪一样呢。”章达先说。

“去你大爷的!”“你特么的才是死猪呢!”“贱人!”其他哥几个纷纷开口反击。

“本来就是嘛,还不让人说了?”章达先说。

丁洋在那嘀咕说:“是有点奇怪呀,老二那性格就算醒了也不会跟你这么闹着玩,这么看呐,八成是睡魇着,梦游了吧,白天问问他就知道了。”

宿舍的几人天南海北的侃到天彻底亮了,然后都坐在下铺对着刘爱新看,六点钟起床铃响过之后,刘爱新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准备坐起来叠被子,却发现六七双眼睛都在看着他,刘爱新被看毛了,问:“你们看我干啥啊,我脸上有花儿呀!”

章达先说:“老二,你大半夜的扒着我床头看我干啥?我脸上有花儿咋滴。”

刘爱新非常惊讶地说:“啥?我半夜扒你床头看你?大仙儿你是做梦吧!”

丁洋插话说:“老二,你确实是在大仙儿床头看他了,给他都吓醒了,他害怕一喊给我们也都吓醒了,胖子能作证,他离你最近。”

黎广说:“是真的二哥。”

刘爱新还是一副不解的表情说“那我咋不知道呢?我觉得睡得可香了,一觉到天亮啊。”

章达先和其他人对视了一下,大家的眼神都比较肯定,老二平时就不苟言笑,肯定不会开这种玩笑,看来确实是梦游。

章达先说:“那你应该就是梦游呢。我的天呀,老二你是不知道啊,太特么的吓人了,我被你吓的一声大叫,没良心被我冷不丁的一声喊都给吓的尿裤子了。”

“滚犊子,谁特么的尿裤子了,我说的是差点尿了裤子,差点儿。”齐心良说。

“行行行,是差点没尿完,还留了点,行了吧。”章达先打诨说。

哈哈哈哈……,大家都笑了,于伟说:“大仙儿你这货是真贱呐,得着个机会就得损老四几句”

“他就是欠扁!”齐心良气愤地说。

丁洋说:“老二你以前有梦游的毛病么?”

刘爱新说:“没有啊,我从小到大睡觉都非常老实呀,哪有过梦游的事。今天你们说的到底是真的假的,别拿着个开玩笑吓唬我啊。”

王石童说:“二哥,这个真不是开玩笑,你信不过他们几个没有信誉的,我和胖子你总能信得过吧,我们俩都被大仙儿那大呼小叫的给弄醒了,你说能是假的么。”

“靠,石头你太不要脸了,谁没信誉了,你少装好人。”“就是,你和胖子也是一路货色,别特么的装清高。”“你才真是蔫儿坏呢。”王石童的话遭到宿舍其他人的一致抗议。

刘爱新这回才算相信大家说的话,梦游他真见过。二年级时候,有一回周末,隔壁宿舍的童胜曾经梦游来到他们寝室,走到了胖子床边在那东张西望的,胖子跟他说了句话,他没有任何反应,于是胖子就用脚踢醒了刘爱新,刘爱新迷迷糊糊的起来,刚要骂黎广,黎广对着他嘘了好几声,指着床边站着的童胜小声说:你看童胜,好像梦游了。

刘爱新这才注意到胖子床边站着个人,他小声问:“童胜咋进来的?真是梦游咋地。”

黎广说:“我跟他说了句话,他没反应,我看他那眼神儿直勾勾的,好像还在睡觉的状态,应该是梦游没错了,我听我妈说过,梦游的人如果跟他说话没回答就别说了,真要是梦游时候跟人正常对话,魂儿很可能会回不来的。”

于是黎广和刘爱新就坐在床里侧看着童胜在黎广的床前比划了半天之后,呆呆地离开了他们宿舍,回到自己的床上睡觉去了。第二天早起,他俩就跑隔壁去,跟童胜一说,他肯定不知道自己去了黎广那,然后童胜说小时候听他妈说过,偶尔有梦游的习惯,反正家里的窗户肯定是有栏杆的,就担心他梦游再跳楼。

对比这回大家描述的自己梦游的情况,刘爱新也觉得挺神奇的,一个处于睡眠状态的人竟然会做各种稀奇古怪的事,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只是没想到自己会发生梦游现象。

确定了刘爱新是梦游之后,大家就没再继续纠结这个事,都说也许老二最近休息不好,或者要放假了有心事,所以才出现梦游现象的。

再有两三天就要放寒假了,吃早饭的时候他们在食堂商量着这几天抓紧把昨天参观博物馆的观后感写完,然后放假前一天的晚上聚餐一次,痛快喝一顿第二天各自回家。

到了那天晚上,几个人又聚到了长江路的那家巴蜀小吃,还是老规矩,每人点一道菜,然后就开喝。酒量虽然都不大,但是年轻人凑一起图的就是热闹,喝的是兄弟感情,聊的是共同的经历,还有互相吐槽彼此的糗事,总之是把点的菜吃个精光,啤酒也喝了两箱,看着几个人摇摇晃晃、勾肩搭背的离开饭店,老板和老板娘笑着喊了一声:“臭小子们走路小心点!”做为他们这个年龄的人,生活的经历足够磨平一身的棱角,洗去年轻时狂傲的心态,留下的就是如今与人为善、心境平和的状态,但是他们仍然羡慕这些不拘小节的年轻人,毕竟年轻真好!

回去的路上几个人吼着流行歌曲,走在前面的章达先回头对着几人唱起了动力火车的《当》“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在流,当时间停住,日月不分,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我还是不能和你们分手,不能和你们分手,几个贱人是我今生最大的快乐……”

刚开始几个人听着还是那么回事儿,后来发现这货的犯贱强迫症又发作了,丁洋迷迷糊糊地说:“明天就放假回家了,今晚上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干他!”随着话音他就冲了过去扑向了章达先,于伟紧跟着也扑上去了,张雷、齐心良、王石童、黎广,都纷纷加入战团,只有刘爱新站那笑着看他们,这回章达先可是没跑了。

几个人上去拉胳膊拽大腿抱腰,反正啥招式都用了,把章达先给放倒,然后把他抬起来,看准了路边树下有个雪堆,丁洋喊号子“一、二、三,走你!”章达先就被扔进了软绵绵的雪堆里,还没等往起爬,于伟和丁洋又冲上来,用脚一通踢雪,弄了章达先满头满身都是雪。

章达先心情挺好,抹了一把脸上的雪说:“今儿哥们儿心情好,让你们撒撒欢儿,就不收拾你们几个货了,要不让你们发泄一回,你们回家过年都得憋屈死。”

今晚的酒喝得确实非常开心,酒量不大的章达先喝得也不少,喝酒时候他说:“我得多喝点压压惊,特么的老二那一晚差点给我吓死过去。”刘爱新说:“来大仙儿,让你受惊了,哥敬你一杯。”俩人喝完章达先就发现其他几人一脸淫笑的看着自己,猛然反应过来,大骂:“我靠,二哥,你现在也会玩这文字游戏啊,给我设套。谁特么的受惊了,我可没有,受精的是老四,他被吓得裤裆都湿了。”

齐心良说:“湿你大爷呀,我那是被你嗷的一嗓子给吓醒了,可不是被老二吓的。”

章达先就说:“哎呦,没良心,你这意思是说我让你受精了?来来来,快让我抱抱你,安抚一下你脆弱的心灵和空虚的身体。”

“滚一边去,太恶心了你。”齐心良知道斗嘴肯定赢不了章达先,只得骂了一句算是休战。王石童说:“哎呀我去,大仙儿啊,别这么贱,这是公共场合,我们都不好意思跟你坐一桌了。”

“不想吃了你们就靠边儿站吧,放心,这些菜我自己也能吃完。”章达先无所谓地说。

坐在雪堆里章达先想起刚才吃饭时候的情景,心里觉得非常温暖,这些兄弟在一起相处三年,相处一直非常融洽,起身时候看到周智跟伟少发生冲突的那条黑胡同,章达先心中感慨万千,不知道一年之后自己毕业时候会是什么样的一番景象。

回到宿舍已经是快九点了,今晚是假前最后一晚,宿舍熄灯时间延长到十点,大家胡乱洗漱了一下,自然又组起了牌局,一直战斗到熄灯,众人才不情愿地爬回床上,章达先拿起床头的录音机,按下播放键,瞬间录音机里传来惊悚恐怖的背景音乐,然后就是“欢迎收听张震讲故事……”挨着章达先的齐心良一声叹息,然后人就缩进了被窝里,这人胆子非常小,听鬼故事经常被吓得睡不着,大家也经常用这个事来取笑他。

没睡着的都听着播放的鬼故事,伴随着恐怖的故事也渐渐的困倦睡去,章达先感觉到困意袭来就迷迷糊糊地关了录音机,然后就沉沉睡去。

章达先睡得十分香甜,梦里还有一位漂亮的美女跟他互动,正在兴头上呢,就觉得有人推他,他还沉浸在和美女的互动里不愿醒来,可是推他的动作逐渐变大,章达先这才睁开眼睛,一骨碌爬起来,发现是齐心良在拍他的腿,章达先就问:“干毛啊你,睡不着也别折腾我啊,正做美梦呢,都特么的让你给搅黄了。”

齐心良小声说:“哎,你听二哥说梦话呢,咋这么吓人呢。”

章达先问:“老二说啥梦话能把你吓这样?”

“你自己听听,我刚才起来尿尿,回来还没等睡着,就听见二哥开始在那叨叨咕咕的。”齐心良心有余悸地说。

章达先这才注意到下铺老二的位置断断续续地传来说话声音,就跟齐心良俩人坐在上铺仔细地听。

“苍天无眼……我含冤受屈……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必要生啖严贼之肉,渴饮严贼之血……”话是刘爱新那个位置传来的,但声音不完全像他。

章达先看了齐心良一眼说:“刚才老二说话也是这个味儿?”

齐心良颤巍巍地说:“刚才上床回来不一会儿就听见老二在那叨咕什么报仇,什么不公了,我这害怕就钻进被窝里了,听的也不太清楚。寻思老二可能喝多了又说梦话,一会儿也就没事儿了,后来发现他也不停下来了,这才把你叫醒的。不过刚才是老二自己的声音啊,这会儿怎么好像不完全是他自己的声音了?我操,咋这么吓人呢。”

章达先附身看了下铺的刘爱新那里一眼,借着走廊灯光能看见刘爱新躺的笔直,还是睡着的状态,但是嘴里却一会儿一句的叨咕着不停,到后来不怎么叨咕了,手上开始比划起来,好像练什么功夫似的。

章达先看着也是汗毛直竖心说老二最近这是抽什么疯了,不是梦游就是说梦话的,现在手里还比比划划的,他这一比划,床就开始晃动了,刘爱新上铺的齐心良可就受不了了,彻底崩溃了,他穿上秋衣秋裤,抱着枕头就下了床,说了声:“我去一楼跟打更大爷对付一宿吧,这屋没法待了。”然后就开门跑下楼去了。章达先被他这举动给弄得哭笑不得,齐心良这货哪都好,就是胆小如鼠和铁公鸡这两个缺点忒操蛋了。

章达先也没法睡了,下了床,仗着胆子坐到刘爱新床边用手去按刘爱新在那胡乱比划的胳膊,一接触才感觉到,这双胳膊上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操控,根本不是他所认识的干瘦的刘爱新所拥有的力量。

于是章达先就默念口诀,导气循环,将法力注入双臂,用力一按,把刘爱新的挥舞的双臂按在了床上,随后刘爱新猛地睁开双眼说了声:“好手段,不枉我一番心思。”

章达先被这一声给吓了一跳:“我操,老二,你还跟我装。不对,你这声音不是老二,到底你是个什么东西。”

“然也,我非榻上之人,暂借其体而已。”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刘爱新嘴里发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游魂野鬼,或者是什么修行的野仙么?赶紧离开我兄弟的身体,要不我跟你没完。”章达先仗着胆子呵斥道。

“哈哈哈,少年人口气不小,凭汝雕虫小技尚不足与我一较长短,我暂借此人之身,只为观察汝几日,并非要谋其性命,小子大可放心,吾有话要与你说。”浑厚的声音文绉绉的回答。

章达先吃了一惊:“要跟我说什么?用不用换个地方说,别把我其他同学吵醒,吓到他们,他们都是普通人。”

那声音答:“我已用鬼道之术将他们全都施法睡过去了,即使此刻耳边雷鸣电闪他们都不会醒来的,安心听我与你讲讲身世。”

第十九章、武岳的故事

刘爱新身体里的那个鬼魂名叫武岳,字青云,清朝道光年间聊城人。在当地是个富庶人家,他自幼喜欢武术,家里就遍请名师教授,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学得一身好本领,并于道光二十三年乡试中得举人,次年应该去参加会试,但没成想祸从天降。

道光二十三年十月,晚饭过后武岳在家与父母闲谈,一家人正在憧憬明年的会试,如果能顺利得中,便可进京参加殿试,如能某得一官半职那可是光耀门楣的大事。就在此时,正厅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管家武昌,武昌面色惨白,气喘吁吁地说:“老爷,不好了,知县带领大队差役来府上抓人,说是您与捻党私通,要将武家抄家问斩呢。”

武岳的父亲叫武卿,武卿问:“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武昌说:“回禀老爷,这是县衙刘班头之妻来送的消息,知县下令之时她正在县衙给张班头送衣服,是张班头给她使眼色让她来通风报信。”

武卿听完面色沉重,心说:张班头传出来的消息肯定不会错了,看来我武家要有一场劫难呐,但我武卿行得正坐得端,不怕旁人的诬陷,就算身陷囹圄,也要据理力争,以证清白。

张班头叫张峰,那人非常正直,又是孝子一个,因为初来聊城时候没有正经差事,武卿看他人品端正,又有点武艺在身,就托相熟的人在县衙谋了份差事,后来他捉贼捕盗履历功勋,提升为三班督头。受过武家的恩惠,张班头一直记着这份情义,想找个机会报答,所以今日生死攸关之时,他给妻子使眼色,让她来武家送信。

但是事出突然,为了以防万一,给武家留下血脉,他就对武岳说:“云儿,今日之祸定是有奸人陷害,为父品行端正,并无与捻党串通之事,倒也不怕这个官司,只是你刚得中举人,日后还要参加会试,奔个大好前程,绝不能跟我们同赴囹圄,你先带点银钱,出去躲避一时,等我们洗刷冤屈、重获清白之后,你再回来不迟。”沉思了一下又说:“如若为父和你母亲遭遇不测,你切不可莽撞行事,定要好生活着,保我武家血脉,日后查清真相,也好还我武家清白,切记切记。”

母亲只是低头抹泪,恋恋不舍的看着儿子说:“云儿,听你父亲的话,赶紧带上钱,逃命去吧。”

武岳心中悲愤,哭着说:“父亲,母亲,我不走,我们家并无私通捻党之事,到了那公堂之上据理力争,我就不信那知县还能颠倒黑白不成。”

武卿怒道:“畜生,难道武家只有你不怕死么!事到如今,恐怕不是几句话就能证明清白的了,让你走也是下下之策,只为防备万一。官法如炉,到了公堂之上可就不是我们说话之处了,休要多言,快走,难道要我自绝于你面前才行么?”

父亲的呵斥让武岳更加伤心,流着泪趴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说:“父亲,母亲,不孝儿听命便是,请父亲母亲一定保重,儿在外想尽办法也会洗刷我武家的冤屈,不孝儿先走一步。”说完

完武岳起身就走,去屋内胡乱拿了几件衣服背在身上,挎上那把单刀,在箱子里抓了一把银子牵上一匹马就从后门逃了出去,前脚刚走,后脚官兵就到了,砸开大门,将武家全家十几口人全都五花大绑,带回县衙。

到了县衙清点人数,发现少了武岳,于是一边拷问武卿等人一边画影图形,发下通缉布告捉拿逃犯武岳,武岳当晚就逃出了聊城,一路奔跑到了一处道观,将马拴在门口树上,自己在道观门廊里蜷缩着休息了一会儿,天还不亮他就继续逃命。

原本是想在外面找人写诉状为父母平冤昭雪,等离县城近一点时候就发现城门口贴着通缉告示捉拿自己,武岳可就不敢再进城了,因为此时不光是聊城,周边的府县也都是通缉他的布告,武岳白天就躲在山林之中休息,夜晚赶路逃亡,逃亡也是向北方的山海关方向。就这样一路惊弓之鸟般的逃亡,出了山东地界之后才算稍稍的安心一点。

这一路上武岳就在脑子里琢磨着到底谁会害他们家,却想不到什么合适的目标,父亲待人接物一直非常和善,家中资财也都是父亲早年贩马积攒下的,后来不做马匹生意了,在聊城开了绸缎庄,也都是公平交易,怎么会有这样的飞来横祸呢,始终还是想不透。

到了直隶境内,更不敢走官路,都是挑隐秘小路,经过村镇也都是压紧帽子,买一口吃的就走,一路上吃尽辛苦,三个月后终于进了山海关,好在走的时候带的银两还算充足,要不然挨饿是一定的了。

进了盛京后查看了一下,还没有通缉自己的布告,于是小心的找了个偏僻的裁缝店,买了身便宜的冬衣,又找了间离城门近的偏僻小店住下,三个多月来的逃亡第一次睡在了床上。睡着时候仍然是抱着刀,但毕竟历尽千辛万苦,这回到了客栈睡得非常舒适,睡得很很熟。一夜无事,第二天醒来,武岳总觉得还不够踏实,盘算着山东离直隶近,直隶也许刚得到聊城上报的消息,等直隶的通缉消息转到盛京时候自己再逃走,那就来不及了,继续赶路吧,于是就买了些干粮和牛肉包好,继续北上,这回不像刚出来时候那么匆忙,不过仍然非常小心,又走了半个月左右,临近盛京和吉林交界,这里山高林密,水系分支众多,适合隐身,于是就在这里安定了下来,虽然银两还有些,终不能坐吃山空,刚落脚又不敢显露武艺,就在当地找了一份伐木的苦差事,虽然自小习武身体强健,跟苦力一行终究有别,开始也是累的腰酸腿疼,但想想父母此时生死未卜,自己吃点苦又算什么,就咬牙坚持了下来,这一干就是大半年,期间出去几趟打探风声,发现盛京这边没有对自己的通缉,心里才算安定一点,又隐忍两个月后,决定去盛京附近隐居,毕竟在那个闭塞的时代,大城市的消息来源还是要更广一些。

在盛京他就不再做苦差事了,找了一个小镖局,化名武不精,做了个镖师,偶尔押几趟近镖,顺便打探家乡信息。

此时已经是光绪二十四年的年底,由于消息闭塞,武岳不知道,父母在光绪二十三年腊月他逃亡的途中,就被开刀问斩了,全家上下二十来口人无一幸免,而陷害他们的严利君和知县俩人查封了武家,将武家的资财隐匿了大部,二人私下分赃。光绪二十四年末,知县告老还乡,严师爷也说年事已高身体不济辞去官职,回家养老去了。

这二人在位之时虽然发了通缉告示,也只是在聊城范围内,后来又跟上面使些钱,将通缉发布到山东省,不过随着二人隐退,通缉一事也就没有继续扩大,因此在那个兵荒马乱,内忧外患的年月,京师肯定不会知道远在千里的聊城发生的这件小事,更远的盛京也自然不会收到京师刑部发来的通缉。

害他们家的严师爷名宫字利君,膝下一子叫严林字如成,因为举人武岳戴罪逃亡,严师爷又钱通神路,乡试的第二名严林就顶替参加会试,仗着家财混了个第三名,后来严宫又托人在济南府给他谋了个武官职务,也算是功成名就了。

不过严宫的心里始终记着逃亡在外的武岳,因此告老还乡后家里招募了十几名护院镖师,又找到一个精通机关的道士,在床榻设计了一个机关,随时防备有人刺杀自己。

在盛京栖身一年发现平安无事之后,武岳决定南下直隶,准备着手调查并洗刷父母的冤屈,因此辞去了镖局差事,南下进关。

进了直隶地界,武岳感慨万千,当年逃亡之时一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如今再走就不再那么慌张了,但重任在身,不敢有丝毫的携带,到了京城后仍旧找了家镖局做镖师,京城的镖局不同于盛京,这里镖局接的官镖很多,于是结实了不少官府的人物,其中正好有个刑部的文书官典由,武岳就特意的跟他处好了关系,熟识了之后就跟他打听聊城父母的公案,说是听人说这个案子挺稀奇的,想知道一下。还真凑巧,这个案子典由还真记得,因为这个文书济南府送来的时候就是加急,刑部主事批的也快,所以典由才记得。

典由说:“这个案子因为涉及到捻党,当时的情况下,凡是涉及到私盐贩和捻党的都要重判,而济南府送来的文书又说这个武家私通捻党,资助其行谋逆之事,当以主谋论处,按律当斩,诛九族。私通信件都在,口供也全,因此刑部就速批斩立决,一个月后批复就送回了聊城,于是武岳的父母全家连年都没过,就被斩首了。”

听完这些武岳如遭雷击,差点当场哭出来,尽量压抑着情绪,没让典由发现异常,回到住处,武岳用棉被蒙头,在里面痛哭一场,直说不孝之子一定要为父母报仇雪恨,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在京师辗转了大半年后,得知到父母的死讯,武岳决定要回到山东,私下调查到底是谁陷害的武家,于是武岳又离开了京师,回到山东。

他没回聊城,去了济南府,还是本行,在济南最大的镖局福顺镖局做镖师,福顺镖局的业务仍然是官镖多,武岳出手大方又有心结实官府中人,因此很快就和济南府的一个内职马华相交甚好。从马华口中他得知当年揭发父母的那封信是一个叫郑辉的人提供的,这个郑辉本是捻党嫌犯,后来因为供出武卿一家串通捻党一事,戴罪立功,免去刑罚,结案后就不知所踪了。

武岳又多方打听,确定马华所说无异,然后便着手找这个郑辉,他一边自己找,一边私下请其他镖局打探,又请官府的捕头帮忙打探,因此他镖局所开饷银和自己的积蓄,全都用来找这个郑辉了。

终于,道光二十六年六月,曹州的一位捕快来济南府办差时候,说他那边有个叫郑辉的人,可能是他要找的人。这位捕快是运镖时候认识的,武岳听到这个消息非常兴奋,给了这位捕快十两银子表示感谢,然后说让他带领自己去看看这位郑辉,捕快办完了差事,就带着武岳赶路去曹州,到了曹州,捕快领武岳去了一个小裁缝店,远远地指着那里说:“那个掌柜的就是郑辉,有点瘸,平时就是在柜上收钱,裁缝铺里的大小事情都靠他妻子支撑,这家人行事非常小心,买卖也算公平,从不与客人争吵,只是也很少与人私下交往。”

又给了这位捕头十两银子,武岳就默默记着这个铺面的地址,然后在附近住下,白天远远的观察了几天后,在一个晚上摸到郑辉家里,在房顶偷听,结果没有让他失望,郑辉夫妻二人发生了口角,证实了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郑辉说:“你这婆娘还敢跟老子撒泼,如今你吃的穿的哪个不是老子用命换来的,老子出去快活一下又如何,到头来不还是你在身边跟我享受富贵么。”

郑妻骂说:“不要脸的货,什么富贵都是你给的,也不想想当年不是我拼着命在县衙诬告武家,让你戴罪立功出了那监牢,又得了这些的赏赐,你如今怕是早都变成一堆白骨了,现在还跟我耍威风,你耍的出来么。”

“放屁,你就是送了一封信而已,那严刑拷打可都是老子挨得,我这瘸腿就是那时被打断的,如果没有这一条断腿,你以为我能从严师爷那换来几百两银子的好处?你能跟我享受这一场富贵?”郑辉骂道。

…………

往下的话就不用细听了,这些就足以让武岳明白这其中的原委了,看来害自己一家的有那个严师爷,可自己家从没得罪过此人啊,算了,想也不会明白,下去问问这一堆狗男女便知。于是武岳蒙了脸,踢开窗户跳进屋里,拿出腰刀指着郑辉二人说:你们这一对谋财害命的狗男女,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突如其来的蒙面人闯进屋来,手里还拿着把明晃晃的钢刀,郑辉夫妻二人吓得半死,跪在地上求饶说:好汉爷爷饶命,好汉爷爷饶命,要钱请爷爷去拿便是,只求留我二人一条狗命。

武岳呵斥说:“想要活命不难,问你点事,必须给我从实招来,如有一点隐瞒,定将你二人活剐了。”

郑辉吓得屁滚尿流地说:“什么事好汉爷爷尽管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武岳说:“聊城的武家可是私通捻党么?揭发的信件从何而来,是谁主使你这样做的,从实招来,如有一字偏差,此桌为尔等榜样。”说完抽刀在郑辉身边的桌上一刀砍下一个桌角。郑辉吓得差点昏死过去,唯唯诺诺地说:“我说我说,爷爷饶命。武家……武家并未私通捻党,只因当时小人是捻党,被抓后投在聊城县狱中,一日……县衙的严师爷找到小人,交给小人一封信,让我把这封信交给知县大人,说是武家私通捻党的证据,只要我能在知县大人审案时候挨得住重刑拷问,咬定武家就是私通捻党之人,他自会让我摆脱罪身,还会给我二百两银子的好处,让我下半生衣食无忧。如果不同意,那就只有死路一条,等着砍头示众。因此小人才把信件交于妻子,让他去县衙揭发武家,后来抓了武家,县衙公堂之上我被严刑拷打咬死武家是捻党,知县看我执着,信了我所说,判武家串通捻党,意图谋逆,我揭发有功,无罪释放,后来严师爷果然给我二百两银子,叫我远走他乡,不得再回聊城,否则有性命之忧,因此才和妻子跑到曹州,开了间裁缝铺谋生,以上全为实情,小人绝无半点隐瞒,还请好汉爷爷饶命。”

武岳用刀指着郑妻说:“他说的可是事情么?”

郑妻一个劲儿点头说:“确是实情,民妇只是送信,再无其他的行径了,求好汉爷爷开恩饶命。”

至此,武岳才算彻底弄清楚自己家冤屈的来龙去脉,咬碎钢牙说:“你们这一对谋财害命的狗男人还想着活命,我全家二十来口人哪个不想活命,今日就让你们这对害人的东西去见阎王吧。”说完手起刀落,郑辉夫妻都被他给砍翻在地,走上去割了二人的头颅,扯了些布包上,带回家乡祭奠父母。

武岳朝着家乡方向跪下,流着泪磕了几个响头说:“父亲、母亲,不孝儿今日杀此二人,割下头颅,等我再将那严贼首级取下,找回父母尸首,修坟立碑,在坟前用狗贼首级祭祀父母,望父母大人在天有灵保佑儿马到成功。”

第二天清早武岳带着人头离开曹州,下午时候曹州当地衙门就得知裁缝铺的掌柜夫妻死于非命,留下两俱无头尸在内堂,于是捕快们到处打听消息,查找线索,这里面唯一清楚事情是谁所为的就是那位秦捕快了,因为他刚领那个叫武不精的镖师来过这里没几天,这夫妻二人就被杀了,看来这位镖师背地里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只是他收了钱,又是他领人来这里的,知道自己肯定脱不了干系,因此就只当不知了。

到了聊城县,武岳打听到了严师爷的家,远远的看着那偌大的门第,怒火攻心,这个奸贼害我全家,如今活的倒是滋润,且让你再苟活几天,等我谋划好了就来取你狗命。

第二十章、黄粱一梦终成空

对严府进行了一番侦查之后,武岳发现,这个严府的守卫可是非常的严,护院镖师有十几个,日夜对府里巡视。武岳扮成送柴的想打听一下要不要木柴,还是特意去了仆人们采办日常用品所走的后门,都被护院镖师给轰走了,可见想从大门混入是更不可能的了。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偶然听到两个出来倒水的老妈子说:过些天老爷要庆贺寿辰,今年估计还得是请元庆楼的大厨师来给操办酒席,要不光指望府里的下人的话那忙不过来,不过到时候大家都能跟着吃点好的,老爷高兴了也许还能给大家赏点散碎银子,可得提前想好了吉祥话。

武岳就打扮成落难的人找到了元庆楼的大厨师,说自己想在他手下谋一份活儿干,工钱给的多少不在乎,能糊口就行,大师傅一想,眼看严老爷家又要办寿宴了,正缺人手呢,来了个不要钱的可是好事,就留他在后厨打杂。

半个月后,一大早大师傅就叮嘱武岳,今天去的是严老爷家做寿宴,去了可得小心点,不准毛手毛脚的,更不准乱跑,否则被严家发现打一顿的话,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武岳点头称记住了。

到了严家,干活时候武岳眼睛紧着瞟向外面,看着那些来回巡逻的护院,默默记着严家后院的房间分布,到了傍晚大师傅完成了今天的寿宴,收拾家伙准备走人,而护院的镖师去给严老爷敬酒祝寿,看准时机他跟大师傅说自己坏肚子想去府外找个茅房,其实他是趁这个机会,借着夜色藏到了后院内宅的房坡上,潜伏了一个多时辰以后,寿宴散场,严师爷喝的醉醺醺的被家人搀扶着回房休息。

武岳又等了半个时辰,已是夜静更深了,巡逻的护院保镖刚过去,他抽出腰间匕首,轻轻撬开窗户,一纵身跳进屋内,摸到主卧室床榻前,一帘薄纱后面一个熟睡的背影对着他,武岳此时非常激动,想着自己终于可以亲手为父母报仇雪恨,手刃这个严老贼,一个箭步上前,挑开幔帐,对着背影的后心猛地一刺,紧接着又对着脖颈猛砍几下,虽然是匕首,但是武岳含恨全力刺杀,因此严师爷肯定凶多吉少。

未曾想,匕首砍杀下去之后,严师爷没发出来声音,却是脚下嘎吱一声,然后武岳觉得脚下瞬间就塌下去,扑通一声掉进一个深坑里,紧接着一阵铜铃乱响,而后屋门打开,冲进来几个护院保镖,手里各执刀剑将武岳困在里面。

随后一阵阴笑,严师爷从侧室走了过来看着坑里的武岳说:“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武家那个漏网的余孽吧,这几年来一直等你来呢,今日可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武岳在陷阱内坡口大骂:“狗贼,你害我武家一门,今日我就是来找你报仇雪恨的,没想到还是被你这老贼给算计了。”

“哈哈哈哈,告诉你吧,曹州郑辉夫妻被杀之后,我就知道肯定是武家的人干的,所以就做好了准备了,正好我寿宴之日你来刺杀,这是我最好的寿礼了,你无须叫嚷,很快就送你去阴曹地府和你家人团聚,把他给我钩上来。”严师爷笑呵呵的看着陷阱里的武岳说。

镖师们拿出几个长钩,对着武岳一阵猛刺,武岳再有武艺在这方寸之地也难以施展,被挠钩勾住浑身多处,活活拉了上来,刚到地面就被几人按在地上捆了个结实。

武岳口中兀自骂个不停,严师爷恨恨地说:“休要逞口舌之快,马上送你去见阎王,带走。”

武岳被带到了偏院的一处房间,进了屋后被仰面平躺在地上,严师爷说:“李道长,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旁边走出来一个道人说:老爷放心。

然后老道开始围着地上的武岳开始念经,随后在武岳前后一通比划,然后又拿出几个木桩、铁钉和几张符咒。

接着就拿出木桩围着武岳钉在地上,紧接着又拿出符咒贴在武岳手心、脚底、额头几处,随后将几根铁钉从手开始一根根钉进武岳手心脚底,武岳疼的大骂“严狗,我恨不得生啖汝肉,渴饮汝血,今生今世不能报血海深仇,死后化成厉鬼也要向你严家索命。”

严师爷冷冷的说:“这一点我已经想到了,不过你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了,李道长会让你魂飞魄散的,哈哈哈哈哈,跟你那死鬼父母一样的下场。哈哈哈哈……”阴冷的笑声回荡在房间内。

武岳听到他说父母魂飞魄散的事儿,恨得目眦尽裂,还想继续骂严宫一顿,孙道人却没给他那个机会,说了一声:“去死吧。”接着就是最后一根铁钉钉进了他的头心之处,可怜武岳正值青春年华,大仇未报,又尚未娶妻生子,作为武家唯一的血脉也惨死于严宫手下。

看着武岳断气,严宫转身离开,这回他是彻底的没了心病,这个寿诞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天。

孙老道七天没有出那间屋子,一直在屋子里念经,七天之后他出来对严宫说:“老爷,那余孽的魂魄已经打散,老爷余生无忧矣。”

“啊哈哈哈,好好好,有劳孙道长,一会儿让管家给你打赏钱,以后孙道长的香火钱我严宫包了。”严宫眉开眼笑地说。

道人一稽首说:“多谢老爷。”然后转身离开。

这个道人是茅山里的邪门异类,早年就研究怎么用道法害人,后来被掌教逐出师门,没想到他不思悔改,后来自己游历江湖,把那套害人的法术给研究的更加厉害,因此攒够资本,自己修了一座至清观,自封至清上人,他这个诨号,可是连到家的三清祖师都没放在眼里,他可是至清,比你三清还高一点,也是自负之极。

害人的法术不能多用,终究有损于阴德,如今有了自己的道观,便收手不做了,也不知道这位严师爷是从哪里打听到自己会那些法术,就找到自己,说让自己给他做几场法师,事成之后定有重谢,于是孙老道就跟严师爷走了,到了地方严师爷指着地上两具尸体说:“我要这两人死后永世不得超生,道长能做到么?”

孙老道也不问原因,只说了一句:“贫道可做,只是此事极损阴德,严老爷非要如此么?”

严宫说:“放心,我亏待不了道长,事情做得圆满就好。”

孙老道点点头,然后在那里布了个阵,做了七天法事,告诉严宫,问题解决了。

严宫出手也很阔绰,让管家端来二百两银子,说辛苦孙道长,一点香火钱不成敬意,日后还会勤去观礼上香,孙老道也很高兴地收下了,果然日后严宫隔上仨月俩月就去至清观进香,每次都是留下三二十两香火钱,孙老道对这位香客非常满意。

几年没有事情找过自己,前几天严府管家来到观里说:道长,我家老爷还想做一场法事,请道长屈尊去府上一趟。

孙老道知道又有大买卖来了,收拾好了一兜子应用之物,就跟着管家到了严府,安排在偏院住下,每天吃喝应用都有人伺候,直到昨天晚上,严宫带着保镖护院的抬着一个人进了他的房间,孙老道就知道这个就是严宫所说的法事了,于是就照章办事,打散一个人的三魂七魄对于他来说都是常规操作,轻松完成,七天后按时领赏。

不知是上天垂怜,还是孙老道业务生疏了,或是武岳的怨气太大,执念太重,武岳的魂魄竟然没有被完全打散,剩一魂一魄游荡于世间,这一魂一魄既不能去地府又不能回归本体,只能如风般一直在阳间飘荡,他的怨念和戾气越来越重,飘荡期间又吸取了无数的世间阴怨之气,几十年后竟然被他逐渐的炼齐了二魂五魄,剩下的一魂两魄需要吸取人血精华来修成,可他现在无法化成实体害人,也不像平常鬼魂那样可以附身害人,而且他虽然是厉鬼,但也不愿做残害无辜之鬼,就想到了一个办法,附身到一个武官的配剑上,只要这位武官用佩剑伤人,他就能吸噬人血,就能修炼,这位武官就是后来活捉了义和团首领朱红灯和心诚和尚的游击马金叙,这位马先生打击义和团可是专业人士,活捉了几位义和团首领之后升为参将,义和团的几位首领后来被山东巡抚毓贤在下台之前给杀掉了,接任毓贤的也是位名人—袁世凯。袁世凯上任之后还不像毓贤那样剿抚兼施,以抚为主,他是一剿到底,务必斩草除根,因此这位马参军又被老袁给调来做了先锋官,这位马金叙参将的剑上可是沾满了义和团兵士的鲜血。

再后来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八国联军进北京,参加过甲午中日战争的马金叙带领四个儿子率部抗击八国联军,作战英勇,但终究是敌我相差悬殊,保着光绪帝、慈禧太后逃到西安,次年,这位马将军失宠了,被慈禧太后贬谪,历任江苏淮阴、福建、漳州、河南怀庆镇总兵,后来又做过湖北、甘肃、直隶的提督。民国元年(1912年),还任过袁世凯总统府高等军事顾问,同年,这位马金叙病故于北京,然后送回蒙城老家安葬。

跟随着这位英勇的战争专家马先生刀口舔血几十年,不管中国人、东洋人、西洋人,反正各种口味的人血都吸噬过了,资源如此丰富的情况下武岳又练就两魄,只剩一魂一魄,便能成功了,可这位马将军嗝屁了,随身的佩剑也陪葬了,武岳剩一魂一魄还没修炼成功,无法做到自由离开寄宿的佩剑,就被一起埋在了地下,在地下不知道又过了多少年,几个盗墓贼终于把只剩一魄就修炼成功的武岳和他寄宿的佩剑给倒腾了出来,然后武岳就又从漆黑的地下来到人间,继续在这把剑里修炼,几经辗转,这把佩剑被博物馆收藏,一直跟其他文物堆在一起,终于在前几天,武岳修成了最后一魄,可以自由离开寄宿的宝剑了,而那天正是丰城师范学院到市博物馆参观的日子,也正是章达先他们参观的时间。

修炼成功的武岳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个人附身,重新感受一下做人的感觉,正好看见章达先了,他感觉这个人和其他人有点不同,就想附到他身上,没想到刚一近身就被一股强大的法力给震开,这才发现章达先好像有修为在身,感叹自己时运不济,苦苦修行了上百年刚能附身,结果第一个选择的对象竟然是一个无法附身的修行之人,难道自己真是被上天唾弃的那个人么。

后来一想,既然你不能附身,我就附身到其他人身上,好好观察你这个小子到底有什么邪门的。于是就选择人群里身体较弱的刘爱新,然后才有后来半夜章达先修行回来,他借着刘爱新的身体近距离的仔细感知章达先,想找个方法突破章达先身上的镜魂阵,进入章达先的身体,如果进入修行之人的身体,那对他日后的修行来说是更上一层楼,看着如今的世界,武岳知道自己报仇雪恨的心愿是更加难以实现了,但他想修行重入轮回,再世为人,因为据说投胎的时候会有机会了却一桩在世时候的夙愿,他只想在那个时候问一问地府官员,那个严宫如今转世在哪里,他要去现世找他报仇,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又没希望了,因为天道法则是三世的冤仇可以得报,超过三世就好比如今法律上的说法叫过了追诉期了,就不能再报仇了。从他道光二十八年(1848年)被严宫杀害,到如今2002年,也不知道那严宫都经历多少世了,武家的血海深仇肯定已经无法再报。

听武岳说完他的身世,章达先对这个不曾谋面的古人万分同情,又由衷的敬佩古人的仁孝,他说:“既然你不是要害我同学,也不是要害我,而且又有这样的身世,我就尊称你一声老前辈吧,你说想要附身进入我的身体,借我身体修行一事,我毕竟修行时间太短,对这些都不清楚,需要找个人问一问能否容你附身修行,就算愿意让你附身修行,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附身,你也看到了,我身上有个镜魂阵,就是专门防止鬼魅附身伤我的,所以这些事我都要向人请教一下,你现在不应该在我同学身体里了,毕竟你是阴魂,在他身体里待久了会伤他的身子,一会我修炼时候就找人问这个问题,尽快给你答复,如果不行,我也会想办法求我的舅爷,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助你。”

“好小子,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好,既然该说的说完了,我就离开你同学的身体,为了你我之间联系方便,我就附身到你的那个讲故事的盒子里吧,我死之时和你年龄相仿,你不需要叫我老前辈,听来甚是别扭,就叫我流落江湖时候的名号武不精吧。”武岳说。

章达先一听倒觉得这个名字挺好,现在的阵灵叫喜不多,这位游魂大侠叫武不精,嘿,都是不字辈儿的,你说这事巧不巧,自己要是能把这位武举人给收做阵灵,那不就完美了么?想到这些,章达先就非常兴奋,于是答应着说:“好,武不精,那你就先附身到我这个录音机里,一会儿我就去修炼,找人问一问你的事,你安心等我消息吧。”

武不精说了句:“有劳了,静候佳音。”然后床上的刘爱新就再无动静,章达先看着刘爱新胸口均匀的起伏,知道老二没事了,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就穿好衣服,急匆匆地去了人工湖边上的树林里。

到了树林里,章达先可没进行修炼,直接默念口诀召唤喜不多,片刻之后喜不多出现,章达先急忙说:“喜儿,有急事向你请教啊。”

喜不多懒懒的说:“是那个游魂武岳的事儿吧?我都知道了,那天在博物馆他要冲你身体没有成功,后来附身到你同学身上,我就一直注意着他呢,发现他没有什么危险举动也就没告诉你,刚才他跟你所说我全都听见了。唉,也是个苦命人呀!”

章达先一拍大腿说:“可不是么,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不用多废话了,能不能告诉我他合不合适做我的阵灵,如果他能做我的阵灵是不是也能助他修行一臂之力,早日再入轮回投胎转世?”

喜不多说:“你还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前一阵子还说缺一个有武力的阵灵,如今竟然有一个符合条件的主动送上门来,我要是说他不合适做你的阵灵,你是不是得气的吐血啊?”

章达先嬉皮笑脸的说:“别开玩笑,喜儿你就告诉我实情,武不精到底适合不适合做我的阵灵。”

“呦,着急啦,这是嫌弃我没用了,赶紧找新人是吧?我偏不说,看你能怎么样。”喜不多生气地说。

“哎呦喂,喜儿姑娘啊,我可没有喜新厌旧的意思呀,这一点你可是冤枉我了,你这么个美若天仙的阵灵怎么会没有用呢,我这一身本事不都是在你指导之下才学来的么,再说了,我也不需要你做别的事,只要时不时的出来让我看看,那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章达先赶紧讨好着说。

喜不多被逗的噗嗤一笑说:“今儿你这嘴是抹了多少蜂蜜,才说出这么多违心的甜言蜜语来哄骗本姑娘啊。不过骗人的话终究也是说的动听,姑娘就告诉你,这个武不精适合做你的阵灵,做你的阵灵对你们都是大有裨益,不过他不能附身于你,需要先进入镜魂阵并将灵力留在阵中,这样与你这宿主建立了联系之后,他的魂魄便可随意游荡也不会耽误修行了,你可要想好了,如果两个阵灵,那你修炼可就要更加勤勉了,否则三人进步都会很慢的。”

章达先一听这话可是乐开了花,追问喜不多:“那他怎么才能进入我的镜魂阵呢?”

“这个也简单,月圆之夜子时乃天地阴气最盛之时,那时你进行修行,然后让你后背的灵图吸入纯阴之气,待到你所能承受的阴气吸收到顶点之时,他便随之进入,这样他就不会被镜魂阵内的灵力所伤,你就如愿多了一个阵灵。”喜不多说。

“太好了,我知道了,一会儿回去我就告诉他,正好要放假了,月圆之夜我就在家修行,收了这个武不精。多谢喜姑娘指点,多谢多谢。”章达先拱手说道。

“看你那样吧,不喜新厌旧才怪了,先别高兴的太早,还有个重要的事没跟你说呢,他惦记着修行成功了能再入轮回,好重新投胎找到转世的严宫报仇,可是据我所知,天道法则规定,三世之仇不可报,也就是说,就算武不精修行的能重新投胎,也不可能再向现世的严宫寻仇了,有违天道的话是会被天谴惩罚彻底魂飞魄散的,这一点他不知道,你可要跟他说清楚。”喜不多给章达先泼了一盆冷水。

章达先听完也是心里凉了一大半,这武不精全部的希望就是投胎找到转世的严宫报仇,如果这个愿望无法实现,那他修行也就没了奔头了,需不需要进入自己的镜魂阵做阵灵也就无所谓了,章达先失望的哦了一声说:“哦,那我回去跟他说一声吧,能不能收他做阵灵也看我的运气了。”

喜不多安慰了一句:“凡是不可强求,顺其自然吧。”说完消失在他眼前。

章达先也无心修行了,转身朝宿舍走去,去面对未知的结果。

第二十一章、喜提核武器

章达先带着一身的冷气回到宿舍,拿起床头的录音机,对着它小声说了一句:“武不精?”。等待了几秒钟,没反应。又轻轻说了一句:“武不精!”,过了半分钟,依然没反应,章达先说:“不是说附身到录音机上了么,怎么没反应,不会是走了吧。”

正寻思呢,下铺传来一声:“小子,这么快就问完了?”

“我晕,你咋又跑我们老二身上去了呢?本来他身体就弱,你这鬼魂总附他的身,他不更弱了么。”章达先埋怨说。

“不到他身上,我如何跟你说话?在那个盒子里我答应了多次,你可曾听见?”武不精说。

“我刚才没听见你说话呀!”章达先说“哎,奇怪了,怎么会听不见你说话呢?”章达先也觉得纳闷,然后又一下想通了,录音机不像人,随时随地能开口说话,想让录音机发出声音,你得把电源准备好,然后按下播放键,要不喇叭都不工作,武不精喊破嗓子自己也不会听见他说话的。

于是他说:“要不这样,你还是回到我的录音机里来,我按下播放键,戴上耳机跟你沟通,省的你在老二身上了。”

武不精说:“不必如此麻烦了,快快告诉我你打探的结果就好。”

章达先说:“哦。呃……打听到结果了,如何解开镜魂阵的防护让你进入我身体的方法也问到了……”

“如此甚好,甚好啊,何时能让我附身修炼?”武不精迫不及待地问。

“随时都能,呃……”章达先有点犹豫地说。

“此刻如何?”武不精兴奋地追问。

“呃……行倒是行,不过……”章达先还是犹豫。

武不精发现了章达先的犹豫,就问:“看你好像忧心忡忡,何事如此?莫不是担心我伤害你?”

“不是不是,不是担心这个,你想多了。”章达先回答说。

“那是何事?小子你可是后悔之意?不想帮我?”武不精有些失望的问。

“没有,没有,我也是讲信用的,都说了答应你了,再说我也算修行之人,不担心你附身伤害我,也更不是后悔了,是有一件事需要跟你说清楚,因为我不想骗你,说清楚了你也考虑好,同意的话咱们就开始行动,不同意那就再另想办法帮你。”章达先说。

“我也喜欢直言之人,不喜欢受人欺骗,何事要与我说,小子你说便是,不必如此吞吞吐吐。”武不精有点担忧的问。

“是这样,我身体内的这个防护咒叫做镜魂阵,是我一位长辈舅爷为我防身留下的,而这个阵要想发挥更大的功效,就需要有守阵的阵灵,现在里面有一个阵灵叫喜不多,是只狐仙,我刚才出去就是向她咨询怎么解决你的事的。”章达先顿了一下继续说:“她告诉我两点,第一,因为镜魂阵的原因,你想附我的身是不可能的,任何妖邪鬼魂都不可能附身于我,只能像她那样作为阵灵才能借我身体修炼。第二,据她所知,你和严宫的血海深仇恐怕是不能报了。因为你毕竟只是孤魂一个,不知道天道法则有规定,超过三世之仇不可报,从你死那年到现在快两百年了,那严宫至少得转世轮回四五次了,已经超过天道所定的三世,因此即使你修炼到能再入轮回,打听到严宫转世的所在,也不能再找他寻仇,那是天道法则不允许的。不知道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没有。”

武不精静静地听着,章达先说完之后沉默了好半天才无精打采的说了一句:“我明白了!想入汝身体修炼,唯有做你镜魂阵的阵灵听你驱使方可,这一点对我来说可行;次之,就算我入你镜魂阵做阵灵,修炼的能再入轮回,也无法报我武家一门的血海深仇,只因那天道所定三世之规。”

章达先点点头说:“是的,因为我不想骗你做我的阵灵,所以才把事情跟你说清楚,你也好好考虑一下。”

武不精说:“事出突然,实出我之所料,容我想想。”

章达先说:“好,你想好再找我,我也再让喜不多问问我的长辈,看有没有能让你报仇雪恨的其他方法。今天我就放假回家了,你想找我就得去我老家那边了,到时候你怎么联系我呢?”

武不精一愣:“那我仍附到你枕边那个盒子之上吧,武某绝不会惊扰你的家人。”

“也行,你也别太难过,哦对了,咱俩以后要说话,我就把那录音机播放,然后戴着耳机就能听见你说话了。”

“好,今日就跟你回家,权当排解心中苦闷了。”武不精说。

“好的,那就委屈你一下了。”章达先客气的说。

屋里重新归于安静,只有那哥几个此起彼伏的鼾声,磨牙声,章达先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望着天花板发呆到天亮。

起床叠好被子,把床单、拆下来的被罩叠好装进行李,又收拾了几本假期看的书,便去洗漱,收拾好了一切,和几人去吃了早餐,大家又聊了一会儿假期的计划之类的,开始陆续的有人坐车离开,不着急走的就去送,来回折腾了三四趟,最后走的是章达先和刘爱新。

章达先对刘爱新说:“老二,你假期多锻炼一下,你这小身板儿太弱了,我都担心你能活到我结婚不。”

“你大爷的,放假最后一天你还特么的不会说点好话,一大早就咒我,非得让我骂你一顿再走才舒服是不!”刘爱新气的骂道。

“你看看,我是为你着想,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章达先一脸无辜的说。

刘爱新气愤地说:“特么的好话到你嘴里都变味了,好话你就不能好好说么。”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老二你真得加强锻炼,本来你身体底子就不好,平时各种运动你也不参与,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以后有了对象,估计我那未来的二嫂跟你过几天都有很大可能出轨啊,原因很简单,老二你不行呀,哈哈哈”章达先开始还是一副苦口婆心的建议模样,随后又开始犯贱了。

“我擦,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办了,说他么谁不行呢,去把你屁股洗干净了,哥爆你菊花,让你看看哥行不行。”刘爱新大骂。

章达先赶紧摆手说:“哎哎哎,老二,这事儿就免了吧,兄弟我可是有着正常性取向的正常男人,对你没兴趣,你就别跟我显示你的男人雄风了,有机会跟未来的二嫂显示吧,让我那未来的二嫂觉得你行就够了,嘻嘻嘻。”

刘爱新一翻白眼说了句:“去你大爷的,你回家的客车快到点了吧,咱俩去长途汽车站吧。”

俩人背着包,坐着公交去长途汽车站,告了别后各自坐上回家的汽车。一路上章达先都戴着耳机听着磁带,张震讲故事里的各种鬼故事他原先听着吧还有点害怕的感觉,可自从受伤住院之后,各种奇怪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又经过这小半年的修行,真鬼自己都见过了,别人讲的鬼故事他又怎么能怕呢,听故事只是让他打发坐长途车的时间,也能分散一下注意力,不去想武不精能不能成为阵灵的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怕武不精有话跟他说的时候自己没听到。

人都是这样,没有什么东西的时候天天想着盼着拥有,如今机会近在眼前,虽然仍然很渺茫,但是心里就会放不下这个渺茫的希望,几乎全部的心思都会想着这件事。

最初回到家的几天里,章达先还是先去家族的几位长辈那里坐了坐,这是他一直的习惯,不能因为自己读了大学,就怠慢家里的亲戚,长幼尊卑的礼节是人之根本,人到任何时候都不能忘本。

随后,章达先还是早起打坐修炼,将近中午时候再跑步到村东的山上,然后在石场悬崖边的那棵树下,打坐修行,尽可能干的吸收纯阳之气,然后再做提高镜魂阵运转速度的练习,虽然冬天的山里除了松树还有点绿色,其他都被白茫茫的雪覆盖着,章达先对山的喜爱丝毫不改,他没出过远门,但是对于四季分明的北方,对自己生长的这个偏僻小山村,以及周围这并不算巍峨的山岭,他是发自内心的喜爱,一切忧愁烦恼都会在这山里随着清冷的寒风消散。

对于儿子坚持锻练一事,父母已经习惯了,毕竟看着儿子现在生龙活虎的,也就没有担心的必要了,身体健壮一点总比病怏怏的要好吧,无非就是叮嘱一下:天气冷,出去时候多穿点,锻炼完出汗别感冒了。

这一天章达先在山上修行结束回到家,父母都没在家,他们早上就说了要去赶集准备年货,章达先洗了把脸,然后到自己那屋的床上拿起录音机,戴上耳机一边听着故事,一边把剩饭放到锅里点火热上,在他忙活的过程中,播放的鬼故事里的突然传来一声:“小子,我想好了。”

正在忙活烧火热饭的章达先还没在意这个声音,以为是故事里的台词呢,不一会儿又传来一声:“小子,我已考虑好了,就做你的阵灵吧。”章达先听到阵灵二字就愣住了,这可绝对不是故事里的词,他急着说:“武不精,你说什么阵灵?”

“我考虑好了,决定做你镜魂阵内的阵灵。”武不精说。

“真的吗?太……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谢谢谢谢。”章达先语无伦次的说。

武不精说:“先别高兴太早,我也有条件要讲在当面。”

章达先赶紧说:“好好好,什么条件你说吧。”

“第一,做你阵灵可以,但如若你日后做些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事,那时我能否不受你阻碍自由离开。”武不精问

“首先我肯定不会做你所说的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事,其次,如果我真做了你觉得不对的事情,你随时可以离开,虽然现在你想要进镜魂阵不容易,但做了阵灵之后就来去自由了,这个你可以放心,没有任何问题。”章达先回答说。

“好。第二,对于现世之事,我不甚了解,故此如若有我不愿参与之事,汝不可强加于我,此一条可否?”武不精问。

“这个也没问题,你不懂的我可以跟你解释,解释清楚了如果你还不愿帮我,那我也不会强迫你的。”章达先回答。

武不精又说:“其三,我借汝镜魂阵修行,如若他日得知有其他法门可以让我报血海深仇,不求你能伸手相助,但你也不可阻止于我,此一条如若也能应允,武某便甘愿入你镜魂阵做你的阵灵,供你驱使。”

章达先一笑:“这一点你也可以放心,我早就说了,即使你不想进我的镜魂阵做我的阵灵,我也会问教我本领的长辈舅爷,有没有能让你报仇雪恨又不违背天道法则的办法。”

“好,那武某就没有顾虑了,小子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我进阵?”武不精说。

章达先想了想说:“想要进镜魂阵,得在十五月圆之夜子时,我每个月的那天子时都要修行,吸收纯阴之气,到那时你才能随着天地间的纯阴之气进阵,今天是农历十三,两天后的晚上条件合适的话,就能让你进阵了。”

两天后,从夜幕降临开始章达先的心就紧张起来了,时不时的看窗外的天,生怕风云突变阴了天,月亮被遮挡起来,一直在那提心吊胆的等着。时间一到了十一点,章达先就迫不及待地坐了起来,章达先戴着耳机,开着录音机说:“武不精,一会儿我开始修行时候会把这个录音机放在我身后,你听我指挥,告诉你从录音机里出来的时候,你就出来,然后从我后背进入镜魂阵内,早一步晚一步都不行。”

“好,武某听你号令便是。”武不精说。

章达先盘膝而坐,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口诀默默念起:阴为生,水净明;阳为生,进龙庭;清气生,化无形;隐隐有中无,玄通在其中。随着口诀念诵,镜魂阵开始运行,然后屋内气温骤降,从地上不断有隐约可见的白色气体涌向章达先的手心和后背的镜魂阵内。刚开始修行时候章达先镜魂阵的效率好比是一台直列四缸16l的自然吸气发动机,而经过小半年的不断修行,现在章达先镜魂阵的运行功率则是一台20t涡轮增压的发动机,那吸收纯阴之气的效率和量值可不是一点半点儿的差距了,很快章达先就感觉到了纯阴之气的阴冷,伴随着那种刺骨的寒意袭来,紧接着镜魂阵发挥作用,开始转化所吸取的纯阴之气,转化后的阴气又让章达先感觉到阵内法力增加之后有种燥热,章达先就在刺骨的冷和灼烧的燥热之间变换,他渐渐感觉到阵内的阴气和法力越来越充盈,已近他能承受的峰值,同时渐渐感觉到自身法力开始衰竭,就是此刻,于是他说了一声:“进阵!”

然后耳机里传来一句:“武某来也!”

怕武不精不能顺利进入镜魂阵,章达先咬牙坚持着让镜魂阵运继续转了一分钟左右,实在是没有体力和法力了,镜魂阵也随之停滞,章达先筋疲力尽的躺在了床上,竟然疲惫的连睁开眼睛,张嘴说话都觉得很吃力,就这么沉沉地睡过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猛然坐起来,看看周围天还没亮,于是戴起耳机,播放起录音机,着急地问:“武不精,你还在不?”连续问了好几遍,都没得到回应,然后章达先放下录音机,心中默念口诀运转镜魂阵,又在心中叫着武不精的名字,叫了几遍之后,章达先睁开眼睛看着前方,随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健硕男人的灵体,看年龄二十多岁,浓眉大眼,鼻直口方,一脸的英气,身上一袭青布长衫,腰中悬挂着一把牛皮壳的短刃,微笑看着自己。

章达先小心翼翼地问:“你是……武……不精?”

男子一抱拳朗声说道:“正是武某人,小子你好。”

章达先攥着拳头兴奋的挥舞了几下,耶了一声,然后说:“谢谢你对我的信任,谢谢你做我的阵灵。”

武不精微微一笑:“所约三事你都应下了,武某也就心甘情愿入你镜魂阵内,小子无须客气。”

“那也得感谢,你背负着一身血海深仇,如今复仇没了希望,还能做我的阵灵,我真的非常感动。”章达先真诚地说。

“武某从那古剑里出来至今,一直从旁观察,小子你虽游戏人间,但心地淳朴,秉性良善,又颇有些江湖义气,兼有修行在身,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故此才愿意做阵灵相伴左右。”武不精说。

“哎呦喂,长这么大头一回有人这么认可我,还是被您这么一位武举人认可,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章达先说。

“武某断不会看错,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当建功立业、做一番顶天立地的大事,方不负你一身的修为。”武不精豪气地说。

章达先学着他的样子一抱拳说:“承蒙夸奖,日后就仰仗武不精前辈多多指点了。”

武不精抱拳还礼:“好说,好说。”

第二十二章、战力

“呦,深更半夜的你们这是在唱戏呢呀!”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在章达先耳边响起,随后他的眼前就出现一个蓝色的倩影,是喜不多。

章达先转头看着喜不多高兴地说:“喜儿,按照你告诉我的方法,武不精现在已经顺利的进入镜魂阵,成为我的阵灵了。”

“呸,少叫我喜儿,难听死了。是不是觉得找到了有本事的阵灵,就不把本姑娘放在眼里了呀?”喜不多十分不满地说道。

“不是不是,喜儿姑娘你误会了,早就跟你说了呀,我不是那喜新厌旧、卸磨杀驴的人呐,到什么时候我都会非常尊重喜儿你的。”章达先解释说。

“呸呸呸,你才是驴呢,你是一头笨驴。”喜不多这回可是真的生气了。

章达先赶紧陪着笑脸说:“呸呸呸,瞧我这破嘴,一着急就说错话,我是笨驴行不行,只要喜姑娘不生气,你说我是啥都行,嘿嘿嘿。”

在章达先跟喜不多对话的时候,武不精愣愣地站在旁边听着,突然出现的这个蓝衣美女着实让这位百年老处男惊讶,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妩媚动人的艳丽女子!喜不多那一颦一笑都让武不精陶醉其中,目光紧紧盯着这位美女,看她连生气的样子都是那么的别有风情,作为一个百年资深处男,武不精现在的心情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春心萌动。

当年活着的时候除了练武就是读书,后来就是逃亡、复仇,直到他惨死在严府的时候,武不精都没有和同龄女子说过几句话,原本父亲想等他参加会试回来之后物色一门合适的亲事,哪成想会试没参加上不说,父母及全家二十来口人都被那严宫给害死,自己逃亡流落江湖几年,杀了那对串通严宫诬告武家的狗男人之后,想再亲手手刃严宫报了血海深仇,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娶妻生子了此余生,却不想最后功亏一篑,落入严宫的陷阱死于非命。

这位不曾沾过女人边的武不精虽然只剩魂魄已无肉身,此时此刻却也是真的感觉到自己心动了,眼睛如同聚光灯一般,直直的盯着喜不多,章达先跟喜不多介绍他,让他跟喜不多打个招呼,这位花痴一般的老处男竟然都没有听见。

“咳咳……,武不精……武不精!”章达先没法用手去推这位鬼魂,只能咳嗽着提醒他连续叫他的名字。

终于,武不精回过神来,尴尬地看着章达先说:“呃……哦……敢问这位小姐是你什么人。”

章达先心说:你这货也是个色鬼呀,见到美女眼睛都直了,连智商都瞬间变为零了,哥们儿真是打心眼儿里鄙视你。

嘴上却说:“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要请教的那位,她叫喜不多,是舅爷布下镜魂阵时候给我留下的阵灵,是一位狐仙。”章达先原本想说是狐狸精,一想要是这么说了肯定又得罪喜不多,就立刻改口说她是狐仙。

武不精抱拳稽首说:“喜姑娘好,在下武岳,字青云,山东聊城人氏,道光二十三年武科举人……。”

喜不多打断他说:“停停停,别跟我介绍你的光辉历史了,我听见你跟这头笨驴说的话了,另外一点啊,你不要这样文绉绉的说话行不行,听着实在是别扭啊。”

武不精准备的自我介绍被喜不多给打断了,觉得非常尴尬,听完喜不多的话他问:“既然喜姑娘知道我的事了,那也该知道我并非故意如此说话,武某生来就是如此,刚到这个时代很难立即学会此时的言谈方式。”

喜不多略有不满地说:“你想跟我摆老资格是不是,要论活的年头长短,我可是比你做人做鬼加起来的时间还要多的多,我也没像你那么别扭的说话呀。”

武不精也有点不高兴,冷着脸说:“既然喜姑娘不喜欢听武某讲话,那武某就少开口。”

“呦,武举人这不高兴啦,脾气还不小啊!”喜不多说。

“非也,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同为章家小子的阵灵,还是和睦相处为好。”武不精淡淡的说。

章达先看这二位有点斗气的意思,赶紧出来做和事老:“武不精刚刚接触现在这个时代没几天,肯定不会像咱们这样说话,喜不多你让他适应一下,怎么也得有个学习的过程嘛。”

又看着武不精说:“喜不多姑娘一向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说话好像有点刻薄,其实人非常好,非常善良,慢慢相处你就知道了。”

武不精说:“武某不会与喜姑娘计较短长的。”

喜不多瞥了一眼章达先说:“你倒是会做人,净挑好听的说,我也不是吃饱了撑得出来跟你们吵架的,我是要告诉你,别跟你这位新阵灵唠叨太久了,这一次你吸收的纯阴之气太多,镜魂阵转化的法力自然也就多,这些法力要及时的消化掉,否则对你身体有害。而且你新收的这位阵灵也要抓紧修行,一是为他自己好,二是为了适应镜魂阵的法力,也是适应你,只有这样以后才能更好地发挥他作为镜魂阵阵灵的功效。”

武不精就问:“如何在阵内修行,还请喜姑娘指教。”

章达先听着又是一个大大的鄙视,心说:这个老色鬼啊,见到美女就不管我了,你咋就不问我呢。

喜不多说:“怎么修行咱们进阵说去,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笨驴你也得和我们一起修行,七爷说过--同气同源,妙用无边,阵主必须要做到与阵灵心意相通,武举人,跟我进阵。”说完那道蓝色的倩影消失了。

武不精冲章达先一抱拳:“小子,武某也去了。”说完,武不精的魂魄也消失了。

章达先嘟囔了一句:“你还真是猴急啊,正经的色鬼一个,见到女人就迈不动步。”

说完他盘膝而坐,心中运起口诀,让镜魂阵运转起来,然后将镜魂阵内转化的法力导向自己全身各处穴位和经脉,法力流动的过程中章达先只感觉四肢百骸无比舒服,不过此次修炼章达先感觉到镜魂阵内的法力与以往有所不同,以前阵内的法力让他感觉到非常柔和、平缓,而今天柔和平缓的法力中又蕴含着刚猛的意味,刚猛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燥烈,虽然说不那么确切,但是感觉确实是不同以往。

再说镜魂阵中的喜不多和武不精,镜魂阵是由胡天罡所布,阵内显示的是黄岩山的镜像,所以武不精和喜不多到了镜魂阵内就在山脚的草舍前面对面的打坐,喜不多说:“武举人,原来你修炼的算是鬼道之术,这镜魂阵乃是我们胡家七爷的非凡妙法,虽不如那些高级仙术却也不差几分,能做为这镜魂阵的阵灵,也是你的缘分不浅。你刚到这里,不要贪功冒进,在阵内修炼切记一点,徐徐图之。我们修行和那小子不同,毕竟各有其法,我把心法告诉你,用心记住了:阴阳刚柔浮虚实,生死徐缓沉大道,三分三合即平缓,能择能避随其感,阴交阳半各有法,阳交阴半九重天。”

武不精专心的听着,认真的记着喜不多跟他说的这些心法要领,看着喜不多那美丽专注的样子,差点又走神了,不过这时候他可不能分心,被一个女子轻视自己,可不是他这堂堂男儿能接受的,更何况这个女子还是他喜欢的人呢。

喜不多又说:“你不用着急,在这镜魂阵内勤加修行早晚会让你再入轮回,那小子不是说了么,真到了那个时候你想离开随时都行。”

武不精说:“能否再入轮回,武某还不敢奢望,能做这镜魂阵的阵灵也是我与这章家小子有缘,才有这些纠葛,未来之事尚不能定论,眼前修行提升才是首要的。”

喜不多闭上眼睛说:“开始修行吧。”

武不精也闭上眼睛按照喜不多教的方法开始练习,他从前为了修成完整的三魂七魄,都是凭着一腔仇恨,无形中凭着鬼道之术吸噬阴气和人血精魂之类的,如今开始吸收天地间的纯阳、纯阴之气所转化的仙家法力,对于他的感受自然非比寻常,那些法力渗透进自己刚形成的魂魄,让原本略显虚弱的魂魄变的更加强壮,同时也让他那一腔戾气感受到了重重的压制,毕竟入鬼道太久,戾气自然会反抗纯真法力的压制。武不精自身原本饱含的暴戾之气和镜魂阵内的纯真法力开始抗衡,但这里可是镜魂阵的主场,武不精的那身戾气无论如何也无法跟天地灵气所化的纯真法力相比,相持了一会儿之后,那些戾气就被镜魂阵内的法力给吞噬吸收,然后转化成为新的法力。

章达先修炼时候感觉到的不同,就是武不精的戾气和镜魂阵内法力抗衡的结果,在一旁的喜不多也感受到了,不过她没有打扰武不精,因为她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当初她刚做阵灵时候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就没有大惊小怪的。

有了武不精的加入,章达先觉得每天的修行并没有增加难度,相反倒是进步更加迅速了,在家里每天清晨进行修行时,镜魂阵的响应速度大幅提高,几乎是阵随意动,而且章达先觉得自身法力也愈加醇厚,不像之前那样练一会儿就觉得法力不足,还有就是现在召唤阵灵也就是几秒钟的事。

有一天章达先照常跑步进山,然后吸取纯阳之气,结束之后突然来了兴致,就在山顶的大雪里,练了几遍《女子防身术》书里找到那几招实战招式,他自己觉得比较满意,毕竟熟练度增加了,自己的修为也增加了,身体素质更是提高不少,用这些招式对付三两个小流氓应该问题不大,练完了他就站在山崖边,志得意满地看着远山。

“章家小子,方才你练的是什么招式?”武不精的声音在他耳边出现。

“啊,刚才那是我在武术书上学到的几个实战招式,怎么样,还可以吧!”章达先颇为得意的问。

“在武某看来,这些招式皆是花拳绣腿,不堪一击。”武不精非常直接的说。

“我晕,别用你一个武举人的眼光来审视我们二十一世纪的人行不?你那时候指着武术能找到工作,能加官进爵,我们现在想学点传统武术或者找个正经会武术的都难,不是不堪一击的套路表演就是徒有其表的骗子、伪大师,如今失传的应该比流传下来的武术都多,还怎么跟你那时候比。”章达先忿忿不平的说。

“确有几分道理,你若想学武术倒也不难,武某便可以教你,只不过要从基础学起,按你的资质有个三年五载也能小有成就。”武不精若有所思的说。

章达先听完武不精的话猛然想起,喜不多曾经告诉他,只要有合适的阵灵,又能做到阵随意动,就能将阵灵自身所拥有的本领提取到自己身上,如今有了武不精这位前清的武举人,正好能让自己的愿望达成啊,武不精要不说自己差点把这事儿给忘记了,想到这章达先突然兴奋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因何发笑啊,难道是不相信武某所言?只要你用心练习,武某保证能做到三五年内让你有一身好本领。”武不精认真的说。

“不是不相信你,我相信你肯定有这个本领,只不过我有更加轻松简便的方法,让我能拥有跟你一样的武力,是突然想到这个比较开心,所以笑的。”章达先还在奸笑着。

武不精好奇地问:“哦?有这种方法?愿闻其详。”

章达先说:“喜不多告诉过我,只要我能做到让镜魂阵能随着我的意念任意运转,我就能将镜魂阵内阵灵所拥有的本领提取到我的身上。以前如果我想像你那样厉害,只有你附身于我才行,不过那样我自己没有意识,是被你控制的,而现在不需要你附身于我,有你做为阵灵在镜魂阵内,我就可以拥有你的全部本领了。”

武不精更加惊讶地说:“竟有这等事?小子你现在就让武某开开眼。”

章达先也正是这么想的:“好嘞,我也正想试试呢,你看看我是不是像你一样厉害。”

章达先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进入忘我的状态,然后心随意动,镜魂阵开始运转,章达先想着如何提取武不精的本领,随后感觉到镜魂阵内有一股刚猛之气和一股阴柔之气,章达先就用意念去导引刚猛之气,随着这股法力流遍全身,章达先顿觉力量无穷,身轻如燕,紧接着就抡起胳膊,拳上生风,掌下带浪,脚下也是踏罡步斗,就在这雪地之上闪转腾挪,练了一套长拳,紧跟又打了一套八卦掌,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截树枝,又耍了一套武当剑,练的行云流水、干脆利落,背剑收招时更是英姿飒爽。

“好拳脚,好剑法,好功夫,这一身罡气与我不相上下!”武不精连连叫好。

章达先高兴的手舞足蹈,他也被自己刚才的功夫给惊艳到了,心里想着:有了武不精的本领,哥们儿这回可是真牛逼了,以后就不用怕伟少他们那些小流氓来找我报复了。

“哈哈哈,我不厉害,这些都是阵内的灵力克隆了你武举人的本领,我算是作弊,把它们复制粘贴到我身上由我来使用而已,哈哈哈……”章达先得意地说。

武不精好奇地问:“克隆?复制粘贴是何意?武某想问你是如何做到的?”

章达先摸摸脑袋说:“克隆、复制粘贴是我们现在这个时代的词语,跟你解释有点困难,这样说吧,克隆就是你有一匹马,我只要拔下你的一根马毛,就能得到和你那匹马一模一样的马;这个复制粘贴呢,就比如说你是一颗树,树上结了一个果子,而我是一棵没结果的树,但只要我需要的时候,就会在我的树上长出一个跟你那个果子一模一样的果子来,而你的果子还好好的挂在树上,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不知道你听明白没有,总之呢就是我把你的本领暂时挪到我身上了。”

武不精听完又消化了片刻,说:“武某明白一些了,原来这镜魂阵竟有如此玄妙之法,那你也能将喜姑娘的果子挂到你的树上吧?”

章达先兴奋地点点头说:“是的,只要是镜魂阵内的阵灵,我想用谁的本领都可以,因为舅爷把镜魂阵布在我身上,而阵灵的灵力留存于阵内,也就等于说阵灵的本领都在我体内,只是我选择哪一个阵灵的本领来使用的问题而已,哈哈哈哈……这个阵真是太牛逼了。”

“牛逼是何意?”武不精问。

“呃……牛逼就是非常厉害的意思,这也是我们现在的词语。”章达先尴尬地说。

“哦,如此说来镜魂阵的确牛逼。”武不精感叹道。

章达先听着一头冷汗,跟这位一本正经的古代人交流还真是伤脑筋,看来有必要让喜不多培训他一下,怎么与时俱进,和时代接轨,要不交流起来太困难了。

第二十三章、实习

寒假很快就过去了,假期章达先的收获非常大,镜魂阵多了武不精这么位实战能力超强的阵灵,自己又做到了阵随意动,收放自如,可以说这个进步是巨大的飞跃,是他修行之路上一个重要的里程碑。

开学回到学校,一见面宿舍几人就互相说着假期自己的经历,问到章达先时候,他得意的说了一句:“以前你们叫我贱仙儿,叫我大仙儿,那是对我的人身攻击,但从今以后你们再叫我大仙儿,哥们可就名副其实了,因为这个假期,哥们儿确实成仙了,哈哈哈”

于伟说:“哎呀我靠,瞅瞅你那不要脸的样子,要说在不要脸这条路上,你绝对是大仙儿级别的。”

齐心良也跟着说:“是呀,大仙儿这脸皮是越来越厚了,直逼装甲坦克了。”

“我靠了,鱼尾纹说我也就罢了,你这个怂包软蛋、不讲义气的没良心还敢说我?是不是一个假期没喷你觉得难受了。”章达先翻着白眼对齐心良说。

“大仙儿你过分了啊,什么词都往我身上按呢,好歹我也是你四哥吧?”齐心良不愉快地说。

“过分?我说几句你就觉得过分了?特么的你做的那些过分的事你咋不说呢?你还有点当哥哥的样子么?”章达先越说越有气。

“特么的放假最后一宿,老二那边又是咬牙又是说那些吓人的梦话,你被吓得睡不着把我弄醒了,我下床看看老二什么情况,特么的这货倒好,穿着睡衣睡裤跑楼下打更的大爷那屋去睡觉了,你说你是不是不讲义气,是不是怂包软蛋,让哥几个评评理。”

丁洋拿出老大的威严说:“还有这事儿?老四,大仙儿说的对不?”

“呃……,我寻思我也不知道咋整老二说梦话这事,第二天我还要起大早回家,睡不好觉就该晕车了,所以就去楼下打更大爷那对付睡一会。”齐心良心虚地解释。

“我擦,那还有啥可说的,大仙儿的评价绝对到位,你这货忒不讲究了,没有你这么做事的啊。”张雷附和道。

“四哥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咋能不管兄弟的死活跑去自己睡觉呢。”王石童补充说。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黎胖子忧伤地问了一句。

“都别吵,让老二说,这事儿怎么办。”丁洋组织着批斗会的纪律。

刘爱新平时跟齐心良关系不错,他说:“哎呀都过去的事了,我是睡得迷迷糊糊的啥也不知道,再说老四平时就胆小,这胆量是爹妈给的,也不能全怪他是不,算了算了,就别再声讨他了。”

章达先接话说:“既然二哥都这么说了,我们不看没良心面子也得看二哥面子,算了,不喷这个没良心的了。”

随后话锋一转对齐心良说:“不过啊,没良心你这种做法严重的破坏了302寝室的和谐氛围,伤害了我们兄弟几个真诚的心灵,为了让宿舍团结互助、友爱和谐的风气继续下去,你必须要弥补我们大家受伤的心灵,用你最实际的行动修复给我们大家的友谊之树造成的裂痕,所以呢,开学的第一顿就由你来请客吧,地点就定巴蜀小吃,没问题吧。”

其他几人都附和说:对对对,用行动表示你悔过的态度。巴蜀小吃算是便宜你小子了。一顿饭换来我们这些个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值得。

齐心良一听,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心说:完了,肯定要被他们狠狠的宰一顿了。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嘴上却不敢再反驳了,他知道这些个货摆明了要讹一顿饭,本想挣扎一下,请大家去两元店吃快餐,最终还是没敢说,他知道那么说的话只会被讹的更狠。

于是晚上就在巴蜀点了一桌菜,大家吆五喝六,推杯换盏的一顿猛喝,原本没想喝那么多,席间王石童说了一个消息,几天之后大家就要去实习了,是他回来的时候碰见韩老师,韩老师跟他说的。

一听要实习了,大家的心里充满期待又满含忧伤。期待的是,实习的表现就决定着能否被单位相中从而正式走向工作岗位,忧伤的是,实习的开始就意味着大家分离的开始,章达先又想到了提前工作后就销声匿迹的周智,心里感觉到一丝酸楚,于是他就跟哥几个分别碰了杯,说了点掏心窝的话,大家也都各自怀着心事喝酒,最后全都喝的东倒西歪,没有一个清醒的了。

果然,第二天上课老师就公布了实习分配情况,章达先被分配到了丰城二实验,这是丰城的重点中学,老师说为保证大家的实习质量,学校给大家联系的都是丰城综合排名靠前的学校,因此大家要认真对待,好好表现,争取给实习单位留下满意的印象,这样就很有可能解决了就业的问题,又进行了一番嘱咐之后,下午让学生们去做实习离校前的准备。

转过天来,韩老师带着丰城二实验实习点的十几个人到学校报到,跟接待的校领导寒暄之后,校领导就让学校安排好的实习班级班主任带着本班的实习生走了,章达先分配到的是初二六班,班主任是一位中年女性叫陈雪,陈老师热情的跟章达先说:“小章啊,你这么个帅小伙子到了咱们班,肯定大受欢迎,现在这些孩子啊,都喜欢年轻有朝气的老师,我们这些中老年是非常不受待见,照这个形势下去呀,我们这些老豆角就该退居二线啦。”

章达先笑着说:“陈老师,您这可是正值壮年,正是发光发热的好时候,您这样的优秀教师要是退居二线了,那可是教育事业的一大损失呀,再说了,没有您这样优秀的前辈带领,我们这些黄嘴丫子还没退的菜鸟,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呢!”

陈雪老师被夸的非常开心,她笑着说:“小章同学可真会说话,你能分到我的班级实习,就是咱俩有缘分,说明你跟咱们的学生有缘分,这些孩子都挺好的,肯定会非常喜欢你的,有什么不懂的事你随时问我。”

章达先说:“谢谢陈老师,有什么我能帮您分担的,您也尽管开口。”

进了班级,屋内静悄悄的,学生们都在认真的写着题,由着一点章达先就能看出来,陈雪老师管理班级绝对有一套,这些初中生正值青春期,是逆反心理最强的时候,别说你是老师了,就是家里的老子他们也不惧呀,但是现在这个不能体罚不能动手的时代,老师不在班级的时候,教室里还能如此肃静的上自习,只能说明陈雪老师的手段不一般了。

他俩走进教室后班级的学生们才抬起头来,都知道今天要来实习老师,课下还讨论过会分一个什么样的实习老师到班级来,如今班主任陈老师领着一位略显黝黑,又高又瘦的大男孩进来,班级的学生们几乎齐声喊了一声“耶”。

陈雪老师回头笑着对章达先说:“怎么样,我都说了吧,你的出现绝对能刺激到这些臭孩子的审美疲劳,我这张老脸他们是看的烦透了。”章达先一笑,下面的学生也都被陈老师的话给逗笑了。

陈老师继续说:“这位是咱们班新来的小章老师,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将和我们一起学习、生活,下面请小章老师做下自我介绍,大家欢迎。”班级里掌声雷动,大家都抬起了头,几十双眼睛都看着章达先,还别说,一向心理素质过硬,脸皮又够厚的章某人,今天竟然觉得有点紧张,有点激动,调整了一下情绪之后,章达先走到讲台前,朝着陈老师和学生们先后鞠了一躬。

章达先说:“尊敬的陈老师,亲爱的同学们,你们好,我叫章达先,章是立早章,达是达到的达,先是先进的先,现在是丰城师范中文系大三的学生,很荣幸能来到二实验,来到二年六班实习,更确切地说我来这里是学习,不仅要像陈老师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教师,还要向陈老师学习如何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教师,我也要向同学们学习,因为你们是祖国的花朵,是未来的栋梁,希望同学们与我增加了解,增进友谊,我希望能成为你们的良师益友,希望我实习结束的时候带着满满的收获离开二实验,离开二年六班,谢谢大家。”

下面又是一阵掌声,陈老师说:“小章老师说的非常谦虚,谦虚使人进步你们以后要向小章老师多学习,无论到什么时候都要保持谦虚的态度,这样才会让你永远比别人离成功更近一步,好了接下来咱们开始上课,小章老师后面给你留了位置,你就做到那里听课吧。”

“好的陈老师。”章达先微笑着点点头,走到最后一排的靠窗位置,这里两张桌子,有一个明显是空座位,没有任何学习用品,旁边的一个则是有人坐的,书桌里还有不少书本之类的学习用品。章达先坐好以后就打开带来的笔记本,像其他学生那样认真听课,不时的记录着陈老师讲课的精彩之处。

陈老师教的是语文,《桃花源记》一课讲的非常精彩,对于课文中重难点的剖析和讲解非常到位,尤其是她用更浅显易懂的语言把这篇文言文里面的知识点给总结提炼出来,让学生更加容易掌握这些知识,章达先只听了一节课就被陈老师的精彩表现给深深吸引了。

下课时候章达先还在低头写着听课记录,陈老师走过来说:“小章老师啊,看你一直在忙着写,记什么呢?是学习给你们布置了听课记录的任务么?”

章达先放下笔站起来说:“哦,不是,是我想把您刚才讲课的精彩之处和重点地方都记下来,这对我来说是最宝贵的经验,陈老师您讲的太好了,我长这么大遇到的最好的语文老师只有两位,一位是我现在的班主任韩老师,他是一位才华横溢的语文老师;第二位就是您了,听了您的课我都想再回到中学时代,天天聆听您的教诲,那是一件多幸福的事。”

陈雪老师被章达先给夸的心花怒放,一个劲儿的笑“小章你可真会说话呀,我这半大老太太让你夸的都不好意思了,卖啥吆喝啥,我一个教书匠,靠讲课吃饭的,课要是讲不好,那不是把自己饭碗给砸了么。”

章达先真诚地说:“我是真心地敬佩您,由衷地喜欢听您讲课,能在您的班级实习我真是太幸运了。”

由这一节课开始,由这一席话,就拉近了陈雪老师和章达先的距离,陈老师对章达先这个小伙子也非常喜欢,聪明伶俐,情商很高,说话做事都非常缜密,对比了一下自己当年这个年龄,陈老师觉得章达先真是非常成熟稳重的。

学生们对章达先也是非常的喜欢,男生一看章达先那黝黑瘦高的模样,就问他是打篮球还是踢足球,章达先说打篮球比较多,师范大学男生少,愿意运动的也不多,组个足球队比较困难。于是男生课余和午休时间就缠着他让他陪着打篮球,这些初生牛犊可没把他放在眼里,很多从小就学习篮球,自己认为水平不错,非要跟章达先单挑,于是章达先就在球场上跟班级的几个篮球好手单挑,最终打篮球最好的丁烨、孙子浩都被章达先给打败了,他俩是输的心服口服,因为章达先开始就说,三球两胜,我让你们两个球儿,他们还以为章达先吹牛皮,刚开场的时候章达先诚心看看这俩小子几斤几两,通过两回合的实战发现丁烨的运球、突破都比较不错,起码在同龄人里边算是拔尖儿的,但是投篮弱了点。而孙子浩是弹跳力好,抢篮板球的能力强,禁区附近的投篮命中率也不错,只是运球基本功比丁烨差了一点,所以他们俩进了两个球之后,章达先就专心防守了,他的贴身防守,让丁烨根本没法突破进入禁区,只能远投,可是远投章达先都没给机会,一个爆发就给盖了火锅,随后章达先一口气连进三球,拿下丁烨。

打孙子浩则是逼他在外线附近运球,然后找机会切下他的球,也是一口气连进三球。班级打篮球最好,甚至是年级打篮球最好的两个都被小章老师给轻松拿下,其他男生可就再没有发起挑战的了,那不是自取其辱么。这还是小章老师放水让了两个球,要不这俩人都得被打个三比零,一下子章达先就成了男生的偶像,纷纷问着章达先能不能灌篮,章达先笑笑说:你们学校的篮筐我可赔不起,还是不要丢人现眼了,再说了,不能灌篮一样能打好篮球是吧。

女生们也有不少围观了这两场单挑的,章达先篮球场上的英姿可是迷倒了好些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纷纷感叹:太帅了,小章老师打篮球真是太帅了,回去再添油加醋地向其他女生一讲单挑的过程之后,许多人都懊悔没去观战。课间的时候章达先可就被这些活泼开朗的男孩儿女孩儿们给团团围拢住了,男生都是各种运动、电脑游戏方面的问题,女生则是年龄、爱好、星座、有没有女朋友之类的问题,可把章达先给累够呛,当天放学回到学校的时候,躺在床上就不想动,话也不想说。

丁洋他们问他实习的情况时候,章达先有气无力地说:“累死哥们儿了,现在这些孩子怎么那么早熟啊,精力怎么那么旺盛呢,给我累完蛋了,他们还有说不完的话题,问不完的问题,我靠,真是累死了……”

丁洋说:“你这算是享福的了,我去了学校足足批改了一天的作业,特么的哥们儿成了免费劳动力了,这下可把班主任给解放了。”

躺在床上看书的黎广插了一句话说:“你们知道我第一天实习遇到什么事不?下午上课时间我去厕所,走到厕所里时候发现几个学生在吸烟,我一进去他们吓得赶紧把烟扔进厕所,然后跟我说了句:校长好。放学时候我看见了门口值班的校长,是个又黑又老又胖的中年人,特么的我长得那么老么?这些个学生都特么什么眼神儿。”

宿舍里一阵哄笑。

张雷插话说:“知道哥们儿今天遇到啥事不。也是上厕所时候,有俩初三学生拍我肩膀,问我有没有烟,我说没有,我不吸烟,你猜他俩怎么说的?”

大家摇摇头,张雷继续说:“奶奶的,他们说:老师这么大人了,竟然不吸烟,是不是男人啊?难道不吸烟就不是男人了,我擦了,当时真是恨不得抽那俩兔崽子几个大嘴巴,这么小就开始抽烟,早晚得抽出肺癌来。”

大家又说了自己第一天发生的事情之后,一起去吃晚饭,然后又回宿舍休息。实习的第一天晚上,大家睡得比往常都早很多,由此可以看出来,实习对于这些象牙塔的学子们来说,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晚上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就证明了他们的疲惫程度,这还只是刚开始,日子还长着呢,谁知道后面会是什么样。

第二十四章、再度重相逢

实习时候每天过得都非常充实,时间也就过得飞快,因为章达先实习期间表现出的优秀社会适应性,陈雪老师对章达先是赞不绝口,跟同事、领导一个劲地夸赞自己班级的这个实习生。另一方面章达先跟学生之间的关系也非常融洽,俨然成了一个孩子王,这是因为他只用两天时间就把班级56名学生的姓名和本人对上号了,第三天当有学生跟他说话聊天时候,他就能准确的叫出这个学生的姓名,这让学生们惊呼:哇塞,小章老师你太牛逼了,刷新了我们对于男神的标准呀。

于是丰城二实验中学的其他实习生,每天听到的都是这位在校期间就属于风云人物的章达先同学的话题,原本学习成绩并不是特别突出的他,却因为高情商表现出的社会适应,让自己和其他一同实习的同学直接拉开了一个档次。

更让章达先感到激动的是,在二实验实习一个月后,一天早晨,学生还没到齐,陈雪老师略带神秘地跟章达先说:“小章,有个事我先跟你透个风。”

章达先好奇地问:“陈老师,有什么事,您说。”

陈雪老师小声说:“前几天领导跟我打听过几回你的实习表现,我说你的表现非常出色,现在这时候难得有这么优秀的师范学生了。领导听完说:是呀,现在成熟有经验的优秀教师咱们北方留不下,师范毕业生要不就是不够成熟,要不就是素质太差,要不就是干脆改行了,咱们这些一线单位如今大多数都是中老年教师,没有新鲜血液补充的话,未来教师队伍就有断档的危机呀。听话听音,我觉得领导在物色优秀毕业生到我们学校任教,所以才悄悄告诉你一声,让你有个准备。”

章达先听完非常激动:“谢谢陈老师,您在校领导面前对我的评价非常重要,谢谢您对我的认可。”

陈雪老师摆摆手说:“这是我的个人猜测,给你提个醒而已,希望你继续好好表现,再说我还没问过你毕业的就业方向呢,谁知道是不是有更好的工作岗位在等着你呢,不能因为我觉得你好,就把你关在学校这一亩三分地里呀。”

章达先真诚地说:“我家里是农村的,对于未来的就业问题,全都靠自己去打拼,如果能有留校任教的机会那是最好,毕竟这是所学的专业。感谢您告诉我这个消息,我会继续好好表现,不辜负您在领导面前给我说的好话。”

陈雪老师拍拍他的肩膀说:“好小子,努力吧,我看好你。”

由此章达先更有奔头了,干劲儿更足了,毕竟市级重点中学的教师工作,可不是轻易就能到手的,更何况农村出身的他呢。让他毫无牵挂的读到大学,父母能做的已经是够多了,至于工作问题,只能靠他自己闯荡打拼了,现在这个不包分配的时代,就业是个大难题,想找个好工作更是难上加难,如今机会在眼前就要加倍珍惜。

这一天,学生在外面上体育课,章达先在陈老师办公室批改学生的日记,快要下课的时候,抱着一大摞批改完的日记本朝班级走,从三楼走到二楼时候听见走廊里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和带着粗口的辱骂,“谁啊,大白天在学校就这么破口大骂的,太没素质了。”章达先心说,现在的他五感俱强,站在那仔细的听了一下,只听见一个男人粗鲁的吼声和不堪入耳的辱骂:“x尼玛的,是不是活腻歪了,谁特么都敢打。”

另一个学生的声音说:“我没打他,我就是拉架呀,我同学都能给我作证明。”章达先听出来是丁烨的声音。

又一个学生的声音说:“韩叔,他打了,要不是他帮着四班的郭林,我能吃亏么。”

那个粗鲁的男声继续骂:“证明尼玛了个x,我大侄儿说你打了肯定就打了,你班同学能不帮着你说话么?”

陈老师的声音传来:“这位同志,请你说话文明一点,这里是学校,不要把你成年人那些不好的风气带到这里来。我的学生已经说了,他没打你的侄子,很多人也看见了,丁烨只是去拉架,所以请你马上离开我的班级。”

一听到是丁烨和陈雪老师的声音,章达先就知道班级出事了,于是疾步朝班级走,一边走一边侧耳听着。

“哎呦呵,还让我出去,你特么的算个什么东西,臭娘们儿给我滚远点,要不连你一起揍。”那个男人嚣张地骂着,随后听见陈老师哎呀一声,接着就是丁烨一声大喊:“你凭什么打我们老师。”

听着是动上手了,章达先加快速度,跑到班级门口,挤进人群,把手里的日记本放在门口的桌子上,然后看见陈雪老师坐在讲台上,丁烨蹲在旁边正往起扶,章达先走过去先帮忙扶起陈老师坐到椅子上,然后问陈老师:“陈老师,怎么回事?”

陈雪老师被蛮横的推倒后,连惊吓再生气脸涨的通红,她对章达先说:“刚才我去上厕所,碰见咱们班刘美琪来找我,说有个初三的学生带社会上的人来班里找丁烨,要把他带走打他,说是丁烨之前帮别人打那个初三的学生了,我就急忙回来看看怎么回事。到了班级听丁烨说是前几天打篮球时候,初三一班的郦青松跟初三四班的一个叫郭林的男生发生口角动手打了起来,刘烨跟四班那个男生认识,就上去拉架,结果那个初三一班的郦青松没打过四班的男生,觉得自己吃了亏,今天就把家里的叔叔找来,先把四班那个学生打了,又来咱们班找丁烨,说他帮着四班那学生打他了,要把丁烨也拉出去打一顿,那天一起打篮球的还有孙子浩他们几个,孙子浩说丁烨确实只是拽着四班那个男生,不让他和郦青松打架,并没有拉偏架,郦青松的这位叔叔就在这里骂丁烨和我,还把我推倒,说要连我一起打。”

章达先听完说:“陈老师,我来处理这个事,你先别生气。”说完回过头来看着那位嚣张的男人,这一回头章达先和对方来的其中一人都是一愣,因为章达先回头扫视了那几个闯进班级的社会混混一眼,突然在几人里发现一个熟悉的长相—-光头,其貌不扬、中等身材,左眼眉中间一颗黑痣,上面长着几根比较长的黑毛。在记忆里搜索片刻就想起这人是谁了,那个伟少的手下--大全儿。

章达先冲他冷冷的一笑说:“哎呦,想不到在这里竟然遇见熟人了,你叫大全儿是吧,我记得好像跟你说过,我记住你了,最好别让我看见你,否则见一回打一回。”

章达先这话让对面那个大全儿浑身一哆嗦,大全儿还没等说话,他前面的一人就开口了:“我操尼玛的,你是从哪蹦出来的傻逼,怎么跟我哥们儿说话呢。”说完就是一巴掌轮向章达先。

章达先伸手揽腕,抓住了那人甩过来的胳膊,然后顺势向后一拉,同时抬脚踹向那人的右腿小腿,那人哎吆一声就趴在了地上,章达先随后一脚重重地踩在他的后背上,那人吃痛又是一声惨叫,章达先脚下使劲儿,嘴里冷冷地说:“你是哪个粪坑爬出来的,长的人模狗样,没有爹妈叫你说人话么?”

又是似曾相识的场景,也是突然出现,然后瞬间撂倒一个人,还是这个小兔崽子。大全儿看着章达先,心里感觉到一丝恐惧,但是今天来学校的几人可比那天在胡同里跟伟少一起的几个人要厉害不少,所以他还是抱着一点侥幸心理,大全儿说:“你姓章是吧,我也记得你,要不是伟少放弃了找你寻仇,你以为你能平安到今天么?既然今天在这里碰上了,那咱就新账旧账一起算算吧。”

章达先呵呵一笑:“是吗?正好我也是这个意思,那咱就一起算算。”

话音刚落,大全儿身边一个非常健壮的男人向前一步,抬起一脚就踹向章达先的腹部,章达先感觉到这个人的力道非凡,踩着地上那人的腿就顺势蜷起同时向外侧一摆,将对面那人踹过来的一脚给架开,只一招,章达先就感受到这人非比寻常,绝对是个练家子,动作干脆利落不说,就这份力道,也不是光有蛮力就能做到的,瞬间章达先就提高了警惕,他放过了脚下踩着的那个人,向后退了一步,深吸一口气,同时瞬间运行镜魂阵,暗暗将武不精那一道罡气提取至身上,这才有了底气,打量着对面那个健壮的男人,这人长得一副凶相,两道鹰眉,一双虎眼,配着一脸狰狞的横肉和魁梧的身材,平常人只要看一眼就觉得心里怕了几分。

章达先说了句:“好身手。”

对面那人说:“你也不赖。”话音落,一股劲风又至,这回是鞭腿侧身横扫而来踢向腰部,章达先一弯身,同时两手变掌自下而上接住那人扫过来的腿,用力向上一掀,想把对方给摔倒,对方显然是个实战经验丰富的高手,章达先双掌接住他腿的一刻,便已经换招,右腿用力踩着章达先双掌,同时身体跳起用左脚踢向章达先的头部,这一个变招非常凶狠,章达先如果反应不及就会被踢中头部,后果不堪设想。

章达先变招也快,看那人已经腾空而起,左腿踢来,双掌顺势变爪,双手抓住那人脚踝,用力向下一扯,将那人平着摔向地面,那人左腿还未曾踢到章达先,重心就已经失去,顺着章达先的力道,重重摔向地面,但他毕竟还是高手,双手撑住地面,随后一个空翻,晃了几晃后站到大全儿身边。

所有学生,还有陈雪老师,大全儿几人都在这目瞪口呆地看着,电光火石之间俩人已经连续过了几招,章达先竟然没有被自己身边这位给打趴下,大全儿可是非常吃惊。陈雪师生则是又被章达先的表现给震惊到了,没想到这位小章老师还是个武林高手呀。

章达先也是异常惊讶,刚才他已经提取武不精的功力在身,加上自己现在的修为和身体素质,不说一招制敌,三两招也应该解决掉对方的,可过了这几招对手并没有被制服,竟然只是略显狼狈的摇晃了几下,可见此人绝非等闲。对面这位长相凶恶的人受到的震撼更是巨大,自从行走江湖以来,可以说难逢对手,今天跟大全儿在一起打牌呢,没想到被地上趴着这位给硬拉学校来,说是去二实验给侄子出气,教训几个初中生,让大全儿他们几个给助助威,他根本就没想要在学校出手,在这动手传出去实在太丢人了,自己堂堂少林俗家弟子、散打冠军去学校打学生,他的老脸可受不了这个,却没想到在学校碰上了生平仅见的对手,还是个年龄不大的毛头小子,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快,实战经验足,今天可是要栽了。

这时候,地上那位爬起来了,他嘴里兀自骂个不停,章达先瞥了他一眼,冷冷说了一句:“看来你是不长记性。”

这句话就跟开关一样,那位立即停止了咒骂,凑到大全儿身边小声说:“大全儿,你认识那小子么?什么来路。”

大全儿低声说:“之前我说的把伟少打的住院的就是他,丰城师院的学生。”

那人说:“我操,原来是他呀,下手可真特么的狠那,不就是个大学生么,今天必须干他。”然后转向那位面相凶恶的人说:“乔哥,你可得给我出口气啊,放心兄弟我绝对不能差事儿,回去跟我们老板少不了说你的好话。”

那位面相凶恶的人称乔哥,本名乔力群,当年少林学艺时排行在四,按说该称乔四,因为当年名震东北的那位乔四爷已经用了这个诨号,所以他就让人叫他乔哥。乔哥本不想管这档子事,而且交过手之后觉得对面这个大学生不是易于之辈,还是谨慎为秒,可是听这人说跟老板那给自己说好话,那可就得硬着头皮上了,挨揍这小子虽然只是个司机,但他背后的郦老板可是丰城地面数一数二的大人物,这个人情必须得要。

念及于此,乔哥说:“小子,今天这档子事你最好别插手,我这朋友侄子受了欺负,找回场子也就完事儿了,你要再掺和进来,那这事儿可就不好收场了。”

章达先说:“陈老师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了,我那学生也解释过了,根本没打那个郦青松,你还想要打我的学生,这就是仗势欺人了,那我就不能视而不见,更不能任由你在这撒野。”

乔哥咬着牙说:“好话你不听,那就等死吧。”

说完身形晃动,向章达先进攻,从他俩第一轮交手之后,围观的学生就逐渐的往后退了几步,但退的再多教室空间是有限的,所以他俩仍然是近身搏斗,章达先这回更加认真的应战,拆招换式又是两三个回合,章达先就占了上风,毕竟他全力应战,武不精的功夫加上他自身的修为,那可是非同一般,章达先转守为攻,长拳猛打乔哥上三路。

乔哥招架格挡十分吃力,心中暗叫不好:这小子劲儿太大了,招式也非常老辣(那是自然,这可是清朝武举人的功力。)自己也是练过硬功的,可是招架格挡时候被章达先拳头碰到的地方都觉得火辣辣的,难道今天真要在这里栽跟头么?

章达先本就全力猛攻,乔哥又心虚走神儿,自然败局已定,心念电转间,章达先一个双峰贯耳,乔哥下意识屈身躲避,章达先早有预料,拳里加脚,在乔哥屈身躲避的时候,跳步上前一个窝心脚,正中乔哥胸口,乔哥当时就被踹翻在地,这就是他,换成大全儿之流,就不是踹翻这么简单了,得是踹飞出去。

乔哥倒地砸到先前被打趴下那人脚上,那人又哎呦一声坐在地上。乔哥吃这一脚就觉得胸口血气翻涌,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干呕反应,总算没当场吐血,但话是说不出来了,动也不敢挪动一下。

章达先放倒了这位乔哥之后,走到大全儿面前抡起巴掌啪啪就是两下,嘴里说:“我告诉过你,我记住你了,见你一次我打你一次,今天再让你记得清楚点。”

大全儿被打的眼冒金星,耳朵嗡嗡响,乔哥被踹翻在地那一刻,大全儿的心就凉透了,他知道自己今天也不会有好结果,这不马上就应验了么。

看大全儿没还手更没敢还口,章达先又转向先前打趴下那位说:“是你骂人,是你推到的陈老师是吧?”

那位此时已经顾不得乔哥砸到他脚面的疼痛了,颤抖着说:“你……你……你想干什么?”

章达先左手抓起他的衣领把他拉了起来,右手风吹杨柳一般来回打他的耳光,嘴里说着:“这是推倒陈老师的,这是骂学生的,这是来学校里撒野的。”耳光就跟不要钱似的往这人脸上招呼,几下之后这人嘴角就开始流血,脸上就开始肿胀,到后来他都听不清章达先说什么了,耳朵里只有巨大的嗡嗡响声。

打的差不多了,章达先松手将他扔在地上说:“我也记住你了,以后再敢进学校一步,我就打断你的狗腿,马上给我滚。”

大全儿看章达先停止打人,又叫他们滚蛋,就叫旁边另一个一直木雕泥塑一般的同伙,扶着乔哥和地上那位,还有初三那个叫郦青松的,狼狈的逃离了二年六班的教室,但是临走还是不忘说一句面子话:“姓章的,这事儿没完,你这回死定了。”

章达先看着大全儿几人的背影冷冷地说:“不管你们耍什么花样我都奉陪到底。”

第二十五章、司机的最高境界

大全儿几人走了大概几分钟后,陈老师和章达先领着学生正在收拾被弄乱的班级,这时候有位校领导带着两名主任来了,进班级就问:“怎么回事?刚才听说你们班级学生跟其他班级的家长发生斗殴事件了?”

章达先刚要说话,陈雪老师示意他闭嘴,陈雪老师跟来的校领导说:“刘校长,事可不是你说的那样简单。”随后陈老师把起因经过给这位刘校长讲了一遍,刘校长听完思索了一下说:“哦,是这样啊,就算你班学生是被冤枉的,实习生也不能在班级跟家长动手呀,怎么不通知领导一声,由我们出面协调呢,这样大打出手,传出去的话对学校的声誉影响太大了。”

陈雪老师可是二实验的功勋教师,为人一直很和善,今天被这位从来没在一线任教,从后勤提拔的副校长给惹恼了,她说:“刘校长,你这样说话考虑过你手下员工的感受了吗?考虑过我们二年六班五十几个学生的感受了么?请问外来人员对教师和学生进行殴打的时候你在哪里?小章老师而出为我们解围保护我们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为学校的领导你不护着自己的教师和学生,还说我们自卫的行为影响学校声誉了,二实验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你这样没有人味的领导,作为二实验几十年的老教师,我真替学校感到悲哀。”

刘校长年轻气盛,家里有点背景,所以从后勤人员一步步提拔到后勤副校长,哪受过如此劈头盖脸的嘲讽,他瞪着眼睛说:“陈老师,我这么说已经是很客气了,你也知道自己是二实验的老教师了,老教师连怎么跟领导说话,怎么维护二实验的声誉还不清楚么?”

陈雪老师更加生气了:“我这人一贯的原则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说我不会跟领导说话是吧?那得先看看这位领导说的是人话还是鬼话。在学生面前我想给你留一点尊严,别bi)我揭你的短。”

刘校长更加生气了,大吼着说:“陈雪老师,活了这么大岁数,你就这么为人师表,就是这样跟领导说话是吧?如今还敢威胁我了?我有什么短怕你揭?”

陈雪老师针锋相对的说:“我可不是威胁你,更不屑于那样的做法,至于你的短处,全校都知道,还需要我当面说出来么?”

刘校长钻了牛角尖,指着陈雪老师说:“哎呀,我都不知道我有什么人尽皆知的短处呢,正好今天让我也听听,说吧,说不出来就是你存心诬蔑我。”

陈雪老师说:“这是你让我说的。刘校长你这个校长是怎么当上的,你心里应该最清楚吧,没有做过一天一线教师,从你来二实验那天开始你就干后勤工作,为什么干后勤工作你也应该清楚,因为你没有在一线教课的能力,只能做点跑腿儿的工作。然后你靠着裙带关系,靠着你那位妻舅,一步步的爬到了后勤副校长的位置,大家都知道,你刘校长的职务是靠吃软饭得来的,并不是靠真才实学获得的。”

“你他妈放……”刘校长气急败坏地说。

“你凭什么骂我们陈老师,你算什么狗领导?”教师里后排传来一声怒吼,是丁烨,随后班级很多男生女生都纷纷站起来指着刘校长说“校长就骂人呀,你算什么领导。”“自己没本事还不让人说了。”

刘校长听见学生们也跟自己对立了起来,手指在屋里指了一圈说:“看看,看看,什么样的老师就能教出什么样的学生,教出你们这一群小兔崽子的也不会是什么好鸟,等李书记回来的,我非跟李书记说,停止你班主任的工作,你的为人和素质实在不适合做班主任了。”说完刘校长一摔门带着两名主任离开了班级。

他走以后,学生们还都在谴责这这位没素质的刘校长,章达先对陈雪老师说:“陈老师,我刚才真想教训这个满嘴喷粪的混蛋领导一顿。”

陈老师平静一下绪,笑笑说:“小章啊,我知道你正直善良,没让你说话,就是怕你年轻冲动,这位刘校长家里亲戚在政府上班,靠着走后门才当的领导,你得罪他可就彻底把你留校任教的机会给丢了,我没事,怎么说也是这么多年的老人了,再说我也有铁饭碗在手,他不能把我怎么样。”

章达先说:“有这样的领导在这,我这工作有没有都无所谓了。”

陈老师说:“可不能这样说,不能一棍子打死一群人,学校李书记还是很正直的人,等李书记回来我也会跟李书记说一声今天发生的事,再说班级有监控,回头查看录像也会知道大概的,有什么事都有我扛着呢,你听我的。”

章达先内心非常感动,实习一个月,与这位温柔善良的陈老师相处非常融洽,陈老师如同照顾自己儿子一般对待自己,章达先眼眶有点湿润,他说:“陈老师,谢谢。”

当天下午,陈老师让章达先在班级照看学生,他去李书记办公室一趟,章达先站起来说:“我跟你一起去,是我打的人。”

陈老师制止了他:“不用,你只是实习生,我是这个班的负责人,你听我的,别枉费我一片苦心。”

陈老师走了大概一个小时,章达先一直心神不宁的,学生们也都无法安心学习,都在担心陈老师,终于陈老师推门回来了,回来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章达先赶紧迎上去问:“怎么样?李书记说什么了?”

陈老师坐到椅子上,喝了口水说:“我都跟你说了,李书记是一位正直的领导,我把事经过跟他说了一遍,他又找电教老师调取了班级的监控录像,看了整个过程,又把三年四班的老师找去,了解事经过,确实是郦青松找人先打了他们班的郭林,现在郭林已经去医院检查了。李书记没有批评我,倒是把刘校长叫去批评了几句,说他没有调查清楚事经过,就随便跟老师发脾气,这样会让兢兢业业工作的一线教师寒心的,哎呀小章啊,见完李书记,我这心里舒坦多了,你也不能对留校任教灰心啊。”

章达先这才算松了一口气,说:“这样就好,我真担心连累到你,看来李书记确实是一位有担当的领导。”

“是呀,就是因为他的人品好,在教师队伍中一直很有威信,你就别担心我了,倒是你可要小心今天来的那伙人呀,他们肯定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陈老师说。

“呵呵,我也没事,我不怕他们,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章达先故作轻松地宽慰陈老师。

“还是小心点为好,初三那个叫郦青松的敢这么放肆地报复同学,家里也不是善茬,我听说他们家是丰城的大富豪,人脉广泛的很,你必须要警惕呀。”陈老师担心地说。

“嗯,放心吧陈老师,我加小心就是了。”章达先说。

大全儿几人离开校园先去的是市医院,乔哥和那位郦老板的司机伤的最重,医生做完检查后说司机大多都是皮外伤,严重的就是耳膜穿孔,会有点耳痛、耳鸣,听力受损的后遗症,乔哥倒是问题不大,毕竟练武之人,根基深厚,去医院途中吐了一口血,到医院检查完之后没有骨折的现象,内伤也没有,医生说吐血是前受到重力撞击,压迫内部器官造成的应激反应,回去修养几天就好了。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那位带人去给侄子报仇的司机耳朵还嗡嗡响,他咬牙切齿地说:“我韩大林在丰城还没受过这个气,特么的那个大学生我非弄死他不可。”

乔哥说:“这个学生可不是一般人物,想报仇也不易,得从长计议。”

大全儿说:“伟少当初就是被他给打伤的,现在他又打了乔哥和韩哥,我看他在丰城是彻底混不下去了。”

这里要介绍一下这个司机韩大林,他是丰城头号人物郦见波的司机,但是这个司机给郦见波开车的时候其实并不多,他最主要的事是照顾郦见波的儿子郦青松,郦见波当年和妻子感很好,后来妻子在一场意外车祸中去世,留下两岁的郦青松,郦见波受到很大打击,很久都没从丧妻之痛中走出来,孩子那时候还小,保姆虽然一直都在照顾,但是自从妻子离世,每到晚上孩子就哭个不停,保姆怎么哄都不管用,有一天晚上郦见波应酬喝多了回家,韩大林送他上楼,服侍郦见波躺下睡了之后,韩大林要走,听见宝宝房里孩子一直在哭,他就开门问保姆怎么还在哭,保姆焦急地说:“孩子可怜呀,就像知道没妈了似的,从他妈离开那天晚上开始,一到黑天就哭,一直哭到累得不行了才能睡,给什么吃的,玩什么玩具都不管用啊。”

韩大林心里也酸楚,郦总和嫂子感好,嫂子对自己也不错,于是就接过保姆手里的孩子,抱着孩子在客厅里走,孩子仍然在哭,韩大林忽然灵机一动:吃的不吃,玩具不玩,那我给你当活人玩具可以吧。于是他就把孩子放在客厅地毯上,然后自己坐在孩子对面,拿起旁边一个西瓜球塞到两岁的郦青松手里,郦青松哭着把手里的球扔了出去,正好打在韩大林的脸上,韩大林就啊一声,倒在地上。

你还别说,他这一出假死倒让宝宝不哭了,躺在地上的韩大林偷眼一看有效果,郦青松睁着大眼睛在那看,就坐起来捡回西瓜球放到他面前,郦见波捡起西瓜球又朝韩大林脸上扔过去,韩大林又是啊一声倒下,小郦青松坐那看了几秒钟,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在屋里的保姆听见孩子笑了,惊讶的嘴都合不上了,她感叹着说:“没想到这孩子跟你有眼缘呀,这都多长时间没笑过了。”

于是韩大林就没走,就在客厅陪着小郦青松一遍又一遍地玩扔西瓜球打自己,自己装死的游戏,一直玩了半个多小时,这时候睡了一小会儿清醒点的郦见波起来找水喝,打开房门就听见儿子天真可的笑声,郦见波就扶着门框,看着韩大林逗儿子玩,一遍又一遍地扔球、捡球,看着看着郦见波泪如泉涌,心里忽然就有了希望,妻子走了自己一直消沉,连儿子都没心思管,这回看见儿子开心地笑,他才警醒,妻子走了,还有儿子呢,儿子就是妻子的影子呀,只要让儿子开心快乐地长大,那就是对妻子最好的怀念了,于是郦见波拂去眼角泪痕,倒了杯水,对韩大林说:“大林,从今以后你不用跟着我开车了,你就在家跟孙姐照看松松吧,这台宝马给你留下用。”

韩大林听完先是一愣,随后心里狂喜:这是郦总把自己当亲近的人了。他点点头说:“好的郦总,您放心吧。”

从那天开始,韩大林就睡在郦见波的别墅里了,因为只有他能哄的小郦青松开心,让他乖乖睡觉,郦青松从睁开眼睛开始只要看不见韩大林就哭,一直到睡觉都要搂着他的胳膊,对这位韩大林的依赖甚至超过了活着的母亲,而韩大林一

个未婚男青年就这样做起了全职保姆,没黑没白的照顾郦青松的衣食住行,看着儿子每天开心快乐,又恢复了白白胖胖的可模样,郦见波心里也是非常开心,他自然不会亏待韩大林,从那个月开始韩大林的工资卡每个月都会进账一万元,那可是九几年的时候,普通公务员的工资才几百块钱。

一直到韩大林结婚成家,小郦青松都是整天跟他在一起,懂事之后就叫他韩叔,韩叔接送他上学,陪他写作业,寒暑假陪他出去旅游,一切的事都是韩叔在边照顾,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韩叔对于郦青松的意义,不亚于父母,而韩大林对自己一手养大的郦青松也如儿子一样的疼。

所以当郦青松说在学校跟人发生矛盾,受了委屈吃了亏,韩大林第一时间就去给郦青松出气,以前小学时候从来没人敢跟郦青松动手,怎么到中学了,竟然有不懂事的小兔崽子敢碰松松了,韩大林就找到当年一起混过的发小大全儿,正好大全儿跟乔哥在一起,就拉着乔哥也一起来,却没想到几人在二实验被打的灰头土脸的出来。

路上,韩大林拿出电话打给了郦见波:“喂,郦总,松松在学校被欺负了。”

郦见波正在看副总送来的规划图纸,听到韩大林的话当时就站了起来:“什么?松松被打了吗?受伤了没有?你去给松松把事儿平了没有?”

韩大林愤愤地说:“松松没受伤,我第一时间就去把跟松松动手那小崽子给收拾了,但是去收拾另一个拉偏架的小子时候,被在那个班实习的一个大学生给打了,刚从医院出来。”

郦见波听见儿子没事儿,心里才踏实了许多,又听见韩大林说他被人给打了,就问:“谁打的你?什么大学生?我没听明白。”

韩大林说:“是丰城师院的学生,姓章,他在二实验实习,那个拉偏架的小子正好就是他实习的那个班级的,我跟一个发小叫大全儿还有一个叫乔哥的朋友去的,在班级动起手来,结果我们几个都被他给打了,乔哥还被他踢的吐血了。”

郦见波听完说:“我把手里的事处理一下,你回来再说。”说完挂断电话。

韩大林就开着路虎拉着大全儿、乔哥和郦青松去了郦见波的公司。郦见波的龙腾集团公司在丰城最繁华的中心区,也是丰城的地标建筑,韩大林的车公司所有的保安离老远就能认出来,所以他的车远远的一出现,保安就提前打开了伸缩门,韩大林带着几人下车进了办公大楼,保安望着他的影羡慕的两眼发光,整个集团都知道韩大林如何成为郦总边的第一红人,都说韩大林才是做司机的最高境界,都渴望能有他那样的机遇一飞冲天。

一路上碰见不少人,全都主动跟韩大林打招呼,都叫他韩哥,乔哥和大全儿跟在边,对这位司机的地位是由衷地敬佩。

敲敲门,进了郦见波的办公室,郦见波手一指沙发示意他们先坐,几人坐下,只有郦青松和韩大林比较放松,大全儿和乔哥都非常拘束,坐的笔直。开玩笑呢,这可是丰城头号人物、黑白两道都首屈一指的大佬郦见波的办公室,郦总一个眼神就能随时让你在丰城消失,不管你是混官场的还是混社会的,在他面前都得毕恭毕敬的。

过了几分钟,郦见波处理完手里事,叫秘书进来把文件和图纸都送到副总哪里去,然后走到会客室,坐到沙发主位上,泡了一壶茶,不紧不慢地倒上,用夹子把茶杯给韩大林、大全儿和乔哥递过去,韩大林坐着双手接过来,大全儿和乔哥则是赶紧站起来弯着腰双手去接,嘴里说:“谢谢郦总。”

郦见波拿起茶杯,分三口喝完,还回味了一下,这才开口说:“趁喝吧,这个铁观音味道不错,都别客气。”

韩大林也学着郦见波那样,三口喝完,又回味了一下茶香,大全儿和乔哥则是紧张的一口干掉,韩大林看他俩那样说:“白瞎了郦总的好茶了,你得小口的细品,这样才能感觉出好茶的茶香和回甘。”

郦见波笑着说:“就你懂,忘了你浪费我多少好茶了是不。个人习惯不同,少在那装明白。这二位应该就是你电话里说的朋友,大全儿和乔哥是吧?”

乔哥赶紧站起来说:“郦总客气了,您叫我乔哥我可不敢当,叫我的本名乔立群就行了。”

大全儿也站起来说:“您好郦总,我是大全儿,和韩大林是发小。”

郦见波看着乔哥说:“听大林说你被打的吐血了,医院怎么说的?有什么需要就跟大林说,一切费用由公司报销。”

乔哥说:“谢谢郦总关心,我这粗人一个,没什么大事儿,不需要住院,休息几天就好了。”

随后郦见波又看着大全儿说:“呦,脸都肿成这样了,手够黑的呀,回头让大林给你们二位买点营养品,补补子。”

然后转向韩大林和郦青松说:“你们俩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看看丰城地面上又出了什么厉害人物了,敢打我龙腾集团的人。”

于是,郦青松在先、韩大林在后,讲了一下事的经过,他们讲的经过自然是己方占理,又添油加醋地说了对方的不是,郦见波一直安静地听着,谁也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乔哥的心里升起一个念头:喜怒不形于色,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

第二十六章、密谋

听完二人的介绍,郦见波盯着儿子和韩大林看了一会儿,平静地问:“就为这点事儿?”

韩大林和郦青松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

“听你们说完我基本明白了,你们打完初三那小子去初二打另一个拉偏架的,结果被在二实验实习的那个姓章的大学生给打了,对吧。”郦见波问。

韩大林尴尬地点点头。

郦见波突然提高了一点音量:“松松,初二的学生没打你,只是拉架对吧,因为你跟四班那个叫郭林的动手吃亏了,心里有气,就想连他认识的也打一顿对不对?”

郦青松心头一凛,没想到骗不了父亲,他辩解说:“爸,初二那小子要不是拉偏架我不至于吃亏,所以……”

“住口!你什么样我还不知道么。这些年你韩叔还少帮你干这种事了吗?”郦见波打断儿子的话,严厉的说。

韩大林赶紧接话:“郦总,不管怎么说,吃亏的是松松,我要不过去帮他出气,松松万一气出个好歹那你不也跟着心疼么,您说是吧。”

郦见波瞪了韩大林一眼说:“这小子都是让你给惯的毛病。”

韩大林呵呵一笑说:“郦总,松松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们爷俩儿的感情就跟铁哥们儿一样,我可看不了松松受一点委屈。”

郦见波听韩大林这么说,心里泛起一丝酸楚,儿子从小没有母亲,是韩大林一直陪着照顾着,十几年的时间韩大林确实如父如兄一般对待儿子,他对儿子的关爱一点都不比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少,而且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爱护。

郦见波转移话题说:“一个大学生就能把你们打成这样?你们几个可都是社会大学历练这么多年了,怎么会栽这么大个跟头。”

大全儿仗着胆子接话说:“郦总,我插句话。这个小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学生,邪门着呢。前一阵子伟少跟这小子的同学发生矛盾,就是这个小子半路蹦出来把伟少打的重伤住院的。”

“伟少?谁是伟少?”郦见波问。

大全儿知道说错话了,在这位大佬面前,伟少算个屁呀,赶紧解释说:“对……对不起郦总,伟少是我们这些小混混叫的名字,他本名叫蒋小伟,他爸是咱们市国土局的领导。”

郦见波眼睛一亮说:“哦?蒋局长的公子都被这个大学生给打了?呵呵,倒是有点意思呀。”说完拿起手机拨通个号码:“隋浪,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对,马上过来。”

接着郦见波又跟乔哥聊了几句,知道他是少林俗家弟子,在少林学武多年,还得过全省散打冠军之后,一副求贤若渴的样子说:“一看乔哥就是有本事的人,这回又因为咱家孩子的事受了伤,心里非常过意不去,我诚挚邀请着乔哥来龙腾集团上班,只要你愿意过来,保安部总经理的位置就是你的了,年薪十万,奖金另算。”

乔哥一听郦见波邀请自己来龙腾集团上班,还给个保安部总经理当,而且年薪十万,激动的手都抖了,感动的差点哭出来,当场就说:“承蒙郦总看得起我乔立群,我也不能辜负郦总一番好意,上班以后一定为郦总马首是瞻。”

郦见波非常高兴,说让他在家休息几天,休息好了再来上班就行,到时候我让韩大林安排你入职的事宜,聊着天的过程中,办公室门轻轻的敲响,郦见波说了一声进来,推门而入的是隋浪。

大全儿见过隋浪,他站起来打招呼说:“隋总好。”

隋浪一看大全儿竟然在屋有点诧异,朝他点点头,然后恭敬地跟郦见波说:“郦总,找我有事?”

郦见波说:“坐。找你过来问点事情,伟少你认识么?”

隋浪坐下,听郦见波问的是伟少,赶紧回答:“认识啊,郦总您想找他?”

郦见波冲着韩大林示意,让他先介绍一下经过,于是韩大林又把在二实验跟章达先动手吃亏的事跟隋浪说了一遍,然后郦见波接话说:“刚才听大全儿老弟说伟少也是被那大学生给打伤的,我寻思着你小子交际广泛,没准这些公子少爷的你能认识,就找你来问问。”

隋浪一笑说:“郦总,你又笑话我了,我隋浪就是您手下的打工仔,哪能认识那么多公子少爷,不过这个伟少我确实认识,他被打的事我也知道,还是我找人帮着查到了打他的那小子是哪个学校的。”隋浪就把帮着伟少找章达先和周智的经过讲述一遍。

郦见波听完说:“既然你了解情况,这事就好办了。连蒋局长家的公子都被打过,实在是太猖狂了,隋浪你负责联系蒋公子,回头再跟大林还有立群一起研究一下,教训一下那个大学生吧。”说到立群的时候,还特意用手指了一下乔哥。

隋浪说:“好的郦总,一会儿我就去约伟少,尽快把事情办妥。”说完指着乔哥问:“不知这位是?”

郦见波笑着说:“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是乔立群,大家都叫他乔哥,立群可是少林寺出身,还获得过省里的散打冠军,因为松松的事受了伤,我很过意不去,正巧集团缺立群这样有本事的人,我就邀请立群来集团做保安部总经理,立群呐,你跟隋浪认识一下,以后你们都是我的得力干将了。”

乔哥站起来朝着隋浪伸过手去说:“你好隋总,以后请多关照。”

隋浪和他握了握手说:“别客气,乔哥你可是高人呀,咱们郦总又添一员猛将。”

互相寒暄几句之后,郦见波说:“我还有事,你们去吧,做事出手一定要注意分寸。”几人点头答应,然后跟郦见波说了再见,都礼貌的退出他的办公室。

几人出来之后,隋浪说:“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我给伟少打电话,约上他一起。”拿出手机打给伟少:“喂,伟少啊,在哪潇洒呢?是不是又躺在哪个大洋马的肚皮上呢呀?……有事找你,看伟少肯不肯赏脸见我一面咯……,地方你定,好,那就私房菜馆,一会儿见。”挂断电话,隋浪就带着大家出门,去私房菜馆等伟少,郦青松说他要去别的地方玩会儿,就不跟着他们走了,韩大林嘱咐说早点回家,别玩太晚了。然后韩大林开着路虎拉着大全儿和乔哥,隋浪开着自己的宝马直奔私房菜馆,路上乔哥心里一直此起彼伏的难以平静,看着郦见波手下这两位都开着豪车,就想着自己马上就是龙腾集团的保安部总经理了,回头攒点钱也得弄一台奔驰宝马开开,特么的回去就把那破武术馆给关了,跟自己即将挣的年薪一比较,武术馆那点蝇头小利实在是不值一提,只要在龙腾集团站稳脚跟,以后在师兄弟面前可就是风光无限了。

到了私房菜馆,大堂经理和所有服务员都认识隋浪,热情的接待他,隋浪跟经理说要楼上最大的那个包间,经理亲自带他们上楼,又安排人送了茶点果盘,等隋浪点好了菜之后,下楼去安排了。

一行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半小时左右,伟少推门进来,进屋就说:“浪哥,你可是难得找我吃顿饭,今天这是有什么喜事儿呀?”进屋一看在座的好几位,大全儿也在,惊讶的说:“哎呀我去,大全儿也在呀,你小子特么的最近忙什么呢,连个屁都没有。”

隋浪笑着说:“不是我不找你吃饭,是每次想找你吃饭的时候,你不是在找小姐就是在找小姐的路上,我也不能耽误你蒋大公子的性福呀。”

几人都是一笑,伟少缺不在乎地说:“我擦,就知道你得拿这事儿来损我,不过哥们儿可得告诉你,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哥们儿可是对那些卖肉的娘儿们没兴趣了,兄弟我现在一心找寻真爱呢。”

隋浪一惊道:“哦?难不成丰城的特殊服务业这么不景气了,没有新人能勾起你伟少的欲望了?还是伟少你纵欲过度,现在武功全废了呀?”

伟少笑骂一句:“废你妹呀,兄弟我现在改邪归正,金盆洗手了。”

隋浪也笑着说:“你能不找小姐,我特么的就能不吃大米饭。”说完招呼伟少坐下喝茶,然后说“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郦总的司机韩大林,这位是乔哥,郦总刚聘请他为龙腾集团保安部总经理,这位就是伟少,国土局蒋局长的公子爷。”

伟少跟韩大林和乔哥分别打了招呼,寒暄了几句,问隋浪:“浪哥,你找我来肯定有事,怎么大全儿也在这呢,他现在是要跟你混了?”

隋浪说:“找你来当然是有事,不过大全儿可没跟我混,我可不会挖你伟少的墙角,咱们边吃边聊。”

招呼众人坐好之后,服务员开始上菜,隋浪问:“喝什么酒呀?”韩大林说:“我只喝水,这你知道的。”

隋浪说:“靠,你那点爱好我还不知道么,没问你,我问乔哥和伟少还有大全儿呢。”

乔哥说:“我随意,看伟少和大全儿兄弟了。”

伟少说:“我喝啤酒,白酒那玩意太辣,喝不下去呀。”

大全儿也说:“我随意,几位大哥做主就行了。”

隋浪说:“那好,那就都喝啤酒,咱们以酒会友,谈事儿是主要的,喝酒是次要的。”

菜齐了,酒满上了,隋浪提酒说:“来,今天难得大家聚一起,干一个。”众人碰杯各自干掉杯中的酒。

夹了一口菜吃下,隋浪说:“伟少,还记得之前帮你找的丰城师院的那俩小子不?”

伟少一愣说:“我擦,浪哥你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是要我当众出丑咋地,那俩小兔崽子我怎么能不记得呢,你提他们干啥?”

隋浪说:“打你的那个小子,今天把大林,乔哥和大全儿又给打了,郦总听说你也受过委屈,就让我找你商量一下,连带伟少你的那份儿,找那小子把账都算了。”

伟少正在吃鱼,听隋浪一说差点被鱼刺给扎到嗓子,赶紧喝了一口啤酒顺下去,抹了抹嘴说:“我靠,不是吧?你们在哪碰见那个王八羔子了,怎么又被打了?”

隋浪看了一眼韩大林,于是韩大林开口讲述了一遍起因经过,大全儿又补充了几句,伟少又倒了一杯啤酒,仰头喝下去,杯子重重落在桌子说:“这个王八羔子太特么的狠了,非得狠狠地收拾他一顿不可。”

隋浪说:“找你来就是这个意思,咱们的人可不能白打,不过也不能再去二实验找他,毕竟那是学校,咱们还得注意点影响,郦总一直也很注重外界形象,咱们做事必须把握好分寸,别给郦总惹麻烦。我先找市教育局的朋友打听一下这小子在二实验学校的具体情况,再找人对他家庭和学校的情况做一下调查,弄清楚那小子到达是什么来路。”

韩大林说:“我这回再找几个硬手来,带上家伙,特么的打断他的狗腿。”

乔哥说:“这回咱好好准备,之前都是吃亏在马虎大意上了,下回就不能给他这个机会了。”

伟少说:“需要我做什么,浪哥你安排就是。”

隋浪说:“你找几个机灵的人,在丰城师范和二实验门口盯梢,那个姓章的出现在哪边,哪边的人就负责监视,弄清楚他的日常起居、生活习惯,咱们也好找机会下手。”

伟少点点头说;“好的,这事儿交给我把,我让大全儿安排人办。”

大全儿哭丧着脸说:“伟少,我是肯定不能去了,上次那小子就特么的记住我了,今天一见面就认出我来了。”

伟少一愣,看了大全儿一眼,哈哈大笑说:“看看你那个熊样儿,你爹都没让你这么害怕过。就你长那么个有特点的灯泡脑袋,想特么的不记住你都难。”

大全儿摸摸自己的光头说:“那咋整,爹妈给的就这模样,我想改也改不了呀。”

伟少说:“我不用你去亲自监视,你找几个脑瓜子灵活的小弟去师院和二实验监视,搞到姓章那小子的照片,或者让他们偷偷见见本人,必须给我盯紧了、记住了他去哪里,做了啥事,吃喝我都包了,你把人给我安排好就行,别找那笨的像猪一样的。”

大全儿点点头说:“好的,我尽量找机灵的。”

乔哥说:“这样吧,如果大全儿兄弟人手不够,我那武馆里有几个学生还算机灵,让他们去监视那小子也行。”

伟少说:“乔哥有人手就更好了,放心,你那边的人费用我也包了,只要把人给我盯紧就行。”

乔哥说:“放心吧,肯定找能办好事的,笨蛋一律不要。”

当即隋浪就拿出手机打电话:“高处长呀,没打扰您工作吧……哈哈哈,有点小事跟你咨询一下……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您吃饭,咱们见面说……哦,您最近要出差呀……电话里说也行,那我就电话里说,等您回来再给您接风洗尘。”

“是这样,我有个亲戚在丰城师院上学,也快毕业了,寻思早点找个单位实习一下,我也不熟悉教育系统的人呀,这不就想到您了,打电话跟您咨询一下。”

“那肯定是重点一点的学校好呀……二实验当然可以了,行,那我等您消息,好嘞,先谢谢高处长了。”

挂断高处长的电话,隋浪说:“我找人打听一下情况,等他一会儿给我回信儿,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几人又继续喝酒吃饭,谈着自己对收拾章达先的想法,不一会儿隋浪电话响起,拿起来一看是高处长,示意大家安静,接起电话说:“高处长呀,您这太效率了,还得说您面子大。我听着呢,您说,……哦,……哦……好好好,感谢高处长,我跟亲戚说一声,需要的话再去给您添麻烦,好好好,一定一定……,您出差什么时候回来呀?……行,等您回来我给您接风洗尘,好的,就这么说定了,再见高处长。”

放下电话,隋浪说:“电话没白打,有收获呀,来,先喝一杯。”众人跟他碰了一杯,都盯着他看等他的下文。

“刚才高处长给我回话,说二实验现在有丰城师院的学生在那实习呢,如果我的亲戚家孩子想去那实习,他可以跟学校那边打个招呼,另外二实验现在非常缺人手,听说最近就在他们学校实习的那一拨实习生里物色人选,想把优秀的留下来任教呢,高处长问的是教学副校长,那个教学副校长特意说学校领导班子对有个姓章的小伙子非常认可,专门开会讨论过留下他呢,高处长告诉我如果我亲戚家的孩子实习表现也不错的话,他也可以帮忙跟学校说话,留下任教。”隋浪微笑着说。

“留在二实验当老师?让那王八蛋做梦去吧。”伟少狠狠地说。

韩大林也说:“这事儿绝对不能让那小兔崽子如愿,必须给他搅黄了不可。”

隋浪说:“那是必须的,得罪了咱们就不能让他有好果子吃,必须让他知道,得罪了咱们,在丰城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回头我再托人调查一下这小子的底细,咱们再根据情况制定计划。”

几人回答说:“好。”

第二十七章、分别、代价

章达先对于隋浪等人密谋自己的事是毫不知情,依旧是按部就班地往返于丰城师范和二实验中学之间,二实验方面也没有领导再找过陈雪老师,更没有人找自己,所以他很快就把在班级跟韩大林等人的打斗抛诸脑后了。

在这个事件中他表现出来的勇敢和担当,还有那潇洒利落的身手,让班级的学生们对他更加喜欢和拥戴,更加喜欢和这位小章老师在一起沟通交流,跟学生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自然就把发生的不愉快事件给冲淡了。不过章达先倒不至于天真的认为事情会彻底结束,只是不知道会是何时何地从哪一个点再次爆发而已。

这一天章达先如往常一样在学校放学离校后,跟陈老师收拾好了班级就骑上自己的那辆二手自行车回师范学院,按说天气还没彻底变暖,他应该坐公交车,不过坐公交需要倒车,每天还要四块钱的车费,算了一下,就去二手车市场花六十块钱买了这辆旧的二六自行车,车虽然旧了点,但是骑着很轻快,穿的厚一点的衣服蹬着自行车,一点都感觉不到冷,到学校时候经常会微微出汗。章达先骑自行车时候顺便看着沿途的景致,虽然每天都在重复地看着这些建筑和绿化,但汽车时候没什么做的,百无聊赖的还得看这些。

今天章达先左右看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点异常,后面有一辆摩托车好像挺眼熟的,骑摩托车的那俩人更是眼熟,好像每天回学校都能看见这俩人,丰城市虽然不大,但好歹是个地级市,人口也是几百万,怎么就这么巧每天都能遇见同样的人呢,不是中大乐透一等奖的几率那就只能说明事有蹊跷。不要忘了章达先如今五感俱强,识人记人的能力可是非同一般,凭他现在的记忆力和眼力,见过两次的人绝对能记得真切。

章达先有意无意地侧目看了后面摩托车一眼,没错,这俩人肯定是每天都能看见,除了衣服换过之外,这辆车,这俩人都没有变过,章达先从中觉察到危险的气息,于是决定验证一下自己的猜疑,到了山城路红绿灯的时候,往常他都是直行到深圳街再右转回学校,今天到了山城路交叉路口,他先停下等红绿灯,那辆摩托车也停在离他几十米的后方靠边停下,直行灯亮起的时候章达先没动,左转灯亮起时候他才骑着车左转拐到九州街,只见那辆摩托车也跟着左转,章达先在九州街行驶了几百米,突然拐进了右手边的小区里,这个变化来的突然,后面的摩托车始料未及,于是一加速就追了上来,随着章达先就进了小区,不过章达先到了小区也是穿过楼之间的门洞向着后面的深圳街方向行驶,没次转弯时候他都会扫一眼身后的那辆车是否跟着自己,不出所料的,仍然紧紧跟着。

章达先出了小区最后一个门洞发现小区后面有个废品收购站,就停车在废品收购站的外面,然后走了进去。里面的女老板正在忙着把整理好的纸壳和金属等打包装车呢,看见一个学生模样的人走进来,她操着一口外地口音就说:“今天不收废品了,东西太多装不下啦,明天再来吧。”

章达先一笑说:“大姐,我是想问一下旧书本怎么收,我快毕业了,很多旧书都需要卖掉,你这价格要是合适我就送你这里卖掉。”

大姐说:“你是哪个大学的?有多少地书本本儿要卖?”

章达先说:“哦,不远,就是那边的丰城师范学院的,我自己的书本能有几十斤吧,但是不光我自己要卖,我还有很多同学都要卖旧书呢,算上他们的那可就多了,上千斤是不成问题了。”

收废品的大姐当时眼睛就放光了:“真的能有这么多么?”

“只会比我估算的多绝对不会比我估算的少,但是有个条件要先跟大姐你说一下。”章达先微笑着说。

“条件?啥条件?你这小伙子难道想要吃回扣?”大姐一脸狐疑地问。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既然联系你去收旧书,你的收购价格就要比其他上门收旧书的要高一点,不然我就没必要跑出来联系你了。”章达先说。

大姐说:“高一点是高多少?”

章达先说:“现在书本的价格是每斤2毛钱对吧?”

“对呀。”大姐道

“那你就按高出当时市场价格五分钱收,虽然这个价格比其他人的价格高一点,不过靠着这一次的收购量你也还能赚一笔,怎么样?”章达先问

“高出五分钱太多了,我一斤书本也赚不了几个钱的,比市场价格多二分吧吧。”大姐牙疼地说。

“那算了,大姐你忙着吧,我再找附近其他的收购站去。”章达先说完扭头就走。

大姐看他快走出院门了,就喊:“喂,小伙子你等等,就按你说的每斤多加五分钱行了吧。”

章达先停下,回头看着大姐笑着说:“行,就这么说定了,什么时候去收,你等我来这里找你,到时候你把车和人手准备好就行,很多女生都拎不动那么重的书,就得你们上楼去取。”

大姐说:“那不算啥事,只要你不是骗我就行。”

章达先说:“这个你放心,肯定不会骗你。再说我又没从你这拿好处,就算没来找你,你也没啥损失吧。”

“呵呵,那倒也是,看你小伙子人挺好的,我就等你消息了。”大姐尴尬一笑说。

章达先出了收购站,骑车上了主路,奔着学校就走了,这回走的更是悠哉惬意,偶尔侧头扫视一眼身后跟踪的那辆摩托车上的两个傻瓜,章达先心里就觉得好笑,他刚才是临时想到的主意,这俩傻子肯定想不通为啥今天没直接回学校,必然会去那个收购站问一嘴我去干什么了,哈哈,当然是卖破烂了,难道我还能去收破烂呀,哥们儿真是机敏过人呀,天才呀天才,哈哈哈哈。

到了学校,那辆摩托车远远的就停在路边看着他,章达先若无其事的骑车进了校园,回宿舍休息一会再跟几个损友们一起去吃饭。

有了昨天的教训,第二天去二实验的时候,章达先特意观察了一下路上的人,没发现有什么显得异样的。下班时候还是那辆摩托车,人也依旧是那两个傻瓜,章达先都觉得要装不下去了,想告诉拍他们跟踪自己的人,能不能专业一点,派几个有脑子的人手来,就这么俩货,聪敏一点的瞎子都能发现他们。

每天早晨他都特意留意与自己一路的行人,经过几天的留心观察,还是让他发现了问题。看似每天路上的人都没有异常,只不过是实习上班这五天都有不同的人罢了,等到下一周就发现这几个人都是上一周见过的了,于是章达先就更加确定自己被监视了,能下力气如此关注自己的,与自己有仇的,无非就是伟少和那天那个叫郦青松的学生带来的那几人,而那几人里还有伟少事件里的大全儿,这么一看,那个伟少肯定还会跟这伙人有关系,不管怎么说自己最终都要和伟少有一次更激烈的交火,想到这里章达先笑了,此时他只有一个想法:我自岿然不动,任尔东西南北刮妖风吧。

一转眼,两个月的实习时间即将结束,章达先这两个月得到了陈老师的悉心指导,对于做好一名老师有了更深的体会,又与班级的学生相处融洽,收获了许多的小粉丝和小伙伴儿,当陈老师组织学生开班会,欢送小章老师的时候,很多女生眼圈都有点泛红,所有的学生都舍不得这位风趣幽默、阳光开朗的实习老师,而男生们则是舍不得这位球技精湛、身手矫捷的带头大哥。

本来章达先跟陈老师说别开班会了,悄悄的离开就完了,可陈老师坚决不同意,陈雪老师说:“这些年每一个来我们班实习的学生我都要开班会正式的欢送一下,你就更不能少了这个程序,带过这么多的实习生,你是我唯一最认可的一个,所以这个欢送会必须开,不光孩子们舍不得你走,连我也舍不得你这个得力助手啊,小章你在这的两个月里,给我减轻了多少负担呢,我这老太太可是享了两个月的福啊。”

章达先笑着说:“陈老师您太客气了,为您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不算什么,再说您也对我无私的分享了您的宝贵经验,这对我来说可是无价的财富,到什么时候小章都会记得您的这份关怀的。”

学生们在欢送会上分享了一下两个月来跟章达先在一起发生的各种开心的事,然后出乎章达先意料的给他准备了两个节目,学生们给他唱了两首歌,一首吴奇隆的《祝你一路顺风》,一首周华健的《朋友》,这两首歌好多学生们是流着泪唱的,章达先也是流着泪听完的,有再多的不舍章达先也要离开,毕竟还有一年多才毕业。

章达先抹去泪水跟大家说:“我要感谢陈雪老师这两个月对我的关心照顾,把她宝贵的经验无私地分享给我,手把手的教我如何做好一名教师,谢谢陈老师。”说完给陈雪老师深深鞠了一躬。

然后又看着学生们说:“我也要谢谢在座所有的同学们两个月来对我实习教师这个角色的大力支持,你们让我体验到了作为一名教师的快乐和幸福,也让我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又多了这么多的弟弟妹妹,多了五十多个好朋友,谢谢。”说完也深深的鞠了一躬,这话一说完,学生们已经有哭出声的了,章达先一看气氛太压抑太悲伤了,又说:“我这人最怕看见别人哭,最受不了煽情的场面,你们这群家伙是不是知道我的弱点,非得弄得我鼻涕一把泪一把离开这里,让我在二实验丢了人现了眼才算满意呀?告诉你们,想要破坏我的光辉形象可不行,我胡汉三早晚会回来滴。”

这话又把下面的学生给逗笑了,章达先一看大家都笑了,接着说:“哎,这就对了嘛,按照相对论的理论来说,你们也不想让我记住你们一个个鼻涕嘴歪的模样吧,你们想起我那糟糕形象的时候顶多笑一次,我要想起你们这个涕泪横流的模样来,得连续笑五十多次,那我这张老脸可就没个看了,人家现在还是单身呢。”

学生们又笑了,有的男生把眼泪和鼻涕都喷出一团雾气,差点喷前桌一身。陈雪老师看着章达先表现出的掌控力,越看越喜欢,越看越佩服,更加坚定的认为这个小子日后错不了,也更加坚定要跟领导推荐他毕业之后来学校应聘。

看大家的情绪都调整过来了,章达先拿好自己的衣服,微笑着跟大家挥手告别说:“好了,亲爱的小美女们,臭小子们,带头大哥我暂时隐退啦,你们一定要继续好好学习,乖乖听陈老师的话,不然我胡汉三早晚杀回来收拾你们。”说完就走出了班级的教室,陈雪老师让学生们在班级自习,她出去送章达先离开。

走廊里陈雪老师跟章达先说:“小章啊,我会再跟领导建议日后让你来学校任教的,你这样一位出色的小伙子不来二实验太可惜了,希望日后我们能在一起共事。”

章达先感激地说:“陈老师,太谢谢您了,我也希望能跟您一起共事,时常在身边跟您学习。”

陈老师拍拍他的肩膀说:“去吧,回学校继续充电,千万别把实习学到的给扔了。”

“嗯!”章达先坚定地点点头,挥手告别陈老师。

韩老师带着实习生队伍离开二实验的时候,跟校领导在门口寒暄了好半天,回学校的路上他找到章达先悄悄说:“章达先,刚才告别时候,学校领导点名表扬了你,说你的表现获得李书记的高度认可,问我什么时候能让你们走向工作岗位,他们想提前预定你到二实验呢,你小子行啊,真给我争气呀。”

章达先笑着说:“我有多么优秀,韩老师您应该早就知道了吧,还需要二实验领导来夸么?嘻嘻,您这严师必然出我这高徒呀,哈哈哈哈”

韩老师被气笑了,打了他一巴掌,咬着牙说:“你可优秀了!除了学习不上进,其他小错误你一样不落下,你可优秀了是吧!”

章达先抱着头说:“哎呦,老师您手下留情,千万别打我头更别打脸,打傻了您得养我一辈子,打破相了您得帮我找媳妇儿,万一失手把我打死了,师母还得带着师妹改嫁,多不值当啊。”

韩老师爆了一句粗口踢出一脚:“我踢死你个小兔崽子。”

实习结束刚回到学校的几天,章达先还觉得有点不适应,在学校实在是太闲了,除了打篮球,其他的课也不爱上,他的心思都飞到了二实验的课堂上,整天想着自己站在三尺讲台教书育人的画面。

周六的傍晚,三楼宿舍走廊的公用电话响了,被人接起来后喊了一声:“大仙儿,你电话。”章达先正在床上看武侠小说呢,听见有人叫他接电话,就下了床,接过隔壁班男生手里的电话,章达先说:“喂,我是章达先,哪位?”

“小章啊,我是陈雪,最近怎么样啊?”电话那边是陈雪老师。

“哦,陈老师你好,我还那样,回到学校不如实习时候充实,还在适应呢,嘿嘿,您这么晚打电话是有事找我么?”章达先问。

“嗯,是有点事,我就开门见山了啊。这一周我跟陈书记沟通了两次,提到了你实习期间的优秀表现,陈书记非常认可你,也非常想把你留在二实验,他想亲自去市局找人事部门沟通,争取提前让你来学校任教。不过事情发生了意外,我觉得还是告诉你一声比较好。”陈雪老师说。

章达先刚开始特别高兴,后来又很紧张,就问:“什么意外,陈老师您说。”

陈雪老师开始讲述事情经过。

今天下午李书记打电话让她去学校说有事找她,到了学校之后,李书记说:“把你们班那个实习生小章留下任教的事恐怕是不行了。”

陈雪老师就问他为什么,李书记说:“周五那天开领导班子会议时候,我说了想留小章在学校任教的事,大多数领导都没有意见,只是管后勤的刘校长和后勤主任,还有一个学生处主任提出了反对意见,他们说小章在实习期间不顾学校的声誉,跟学生及家长大打出手,这样没有责任心的人不适合来二实验。我说这件事已经调查过了,错误都是三年级的郦青松几人,小章只是保护学生和陈老师。”

刘校长说:“保护也有很多方法,没有必要把对方打伤,由此可以看出那个实习生的心智不够成熟,还需要再观察,绝对不能草率决定。”

李书记说:“少数服从多数吧,我退休之前想给二实验再添点优秀的人才,相信我和陈雪老师不会看错那个小伙子的,如果有什么问题我负责。”

刘校长也激动地说:“李书记你不能搞一言堂,我对于李书记的做法持保留意见,甚至不排除向市教育局反应情况的可能。”

李书记说:“那是你的自由和权利,欢迎大家随时监督我。”

今天早晨李书记打电话给市教育局人事处的熟人,说想要一个快要毕业的优秀师范生到学校工作时候,熟人就跟他说了:“老李呀,你要说的事我都知道了,你这个想法估计是没法实现了。局领导今天上午刚开会说过这个事,你们学校的刘校长给局纪委打电话,说你大搞一言堂,非要安排没毕业的关系户学生到学校工作,而且这个学生还在学校跟家长大打出手,把来的家长打伤,严重影响了二实验的声誉,局领导这才赶在休息时候开会研究这个事,我说老李呀,怎么你正直了一辈子,临退休了弄这么一出戏,这不是晚节不保么。”

李书记就把事情经过跟那位熟人讲述了一遍,熟人听完叹气说:“这个事已经闹到了局里,无论那个实习生是对是错,都不可能留校任教了。”

第二十八章、路见不平一声吼

陈老师说完了李书记找他的全部谈话内容之后,安慰章达先说:“小章啊,这个事暂时先搁置一下,你也别灰心,李书记说等你毕业时候他只要还在二实验就一定想办法让你去上班,实在不行也会把你介绍到其他优秀的学校去。”

章达先说:“没事的,陈老师,对我来说这个机会本来就是意外的惊喜,虽然有点可惜,但是我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更觉得问心无愧,与那相比,能有您这样好的指导老师,有咱们班五十多位同学的认可,我觉得值了。”

挂断电话之后,章达先情绪很是失落,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憋闷,很想发泄一下,于是他就穿好衣服,一个人离开了宿舍,沿着大街漫无目的地朝前走。暮色沉沉,华灯初上,乍暖还寒的初春,在昏黄的路灯光下,他的身影映射在马路上,孤独而落寞。

走了好久,猛然抬头才发现自己走到了市博物馆,章达先站在市博物馆的广场外思绪万千,想起了那天来参观,想起来老二回去之后的异常,又想到因此才得以收了武不精这个阵灵,自己的修为又大大精进了,实战的技能也得以获得飞跃式的提升,所以在二实验实习时候才会挺身而出,教训了大全儿几人,也因此丧失了对于他这个农村娃来说宝贵的工作机会。

章达先又不禁想起刚修炼时舅爷胡天罡跟他说的,当自己开始修炼就意味着不再是平凡之人,所遇之事也会非同一般,如今看来确实如此,这算是命运的必然吧,既然如此那就顺其自然,达则兼济天下,如今自己有了超乎常人的修为,那就应该承受超乎常人的压力,无论顺境逆境都要昂首向前。

他不禁对自己发问: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自己会怎么做呢?答案是肯定的,用刘欢的《好汉歌》中一句歌词最合适,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按自己的脾气秉性,有没有修行在身,遇到不平之事都会管一管的,因此他对自己所作所为不后悔,对于自身的得与失也不那么计较了,想通这一环节,心里释然了许多。

转身返回,走到学校附近时候突然决定巴蜀小吃那吃点东西,想要化悲愤为食量,让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消去心中的所有不快。

到了小吃店,开门进屋时候屋里没有客人,只有老板夫妇二人在收拾桌子,看见章达先进来他俩愣了一下问:“小伙子,怎么这个时候才过来呢?我这要关门咯。”

章达先也是一愣,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快九点了,章达先说:“哦,是有点晚了哈,那我就改天再来吧。”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刚走出小吃店,老板追了出来说:“都是熟人撒,现在别的做不了,牛肉面倒是还弄得一碗,要不你吃碗面再走嘛。”

章达先笑着说:“叔叔,我就是奔着你这碗面来的,今晚就想吃你做的牛肉面呢。”

老板也笑了,拉着他就进了屋,告诉他稍微等会儿,很快就好,说完就去后厨忙活了,那边老板娘还在继续收拾,章达先就静静地等着。

不到十分钟,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桌,章达先问着面条食欲就上来了,吃了几口以后,起身去门边的啤酒箱那拿了一瓶啤酒,打开以后就着大蒜和面条喝了起来,老板在一边收拾屋子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章达先,因为总来,对他印象比较深刻,平时来的时候不管多少人都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今天孤身一人来的这么晚,而且基本不说话,还自己喝酒,看着有点反常,他悄悄的跟老板娘说:“哎,看那娃儿,好像有心事,自己喝上闷酒了。”

老板娘作为女人早就观察到了章达先的异常,她说:“是咯,一进屋就看出来心事重重的。”

老板说:“我去跟他摆摆龙门阵,看看娃儿有啥子事。”

放下手里的活,老板也拎了一瓶啤酒,坐到章达先身边,喝了一口,没说话,就看着章达先。

章达先把面条吃光,剩下几块卤牛肉他就着大蒜下酒,见老板拿着酒坐在自己旁边,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也就没跟老板说话,拿起酒瓶示意,二人碰了一下,一瓶酒一会就喝完,章达先起身又去拿酒,这回拿了两瓶,跟老板一人一瓶,俩人除了喝酒还是不说话,第二瓶喝完章达先就有点晕了,老板这才问:“娃儿,你咋了,好像有心事啊。”

章达先说:“叔,没啥大事儿,吃了你一碗面,跟你喝了点酒,心里就舒坦了,呵呵。”

老板也没追问:“想开了就好,年轻人呐,人这一生可不会一帆风顺,可不管顺风逆风,作为男子汉,你都得扛着压力向前走。”

“放心吧叔,我这人唯一的优点就是心宽,没啥事是我看不开的,也不早了,耽误你跟阿姨下班了,谢谢你的面,谢谢你陪我喝酒,更谢谢你对我说的这些话。”章达先一边说一边起身,拿出钱来付账。

老板说不用给了,今天这顿他请客,章达先可没喝多,也不喜欢蹭吃蹭喝,起码今天不想,拿出二十块钱放在桌子上就离开了。

两瓶啤酒让他稍微有点晕乎乎,但还不至于醉,就带着这晕乎乎轻飘飘的感觉沿着长江路往学校走,走了一会儿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似的,可能是酒喝得有点急,这会儿想要吐,深吸了几口气想要压制下去,结果还是没忍住,就扶着路边的一棵杨树哇哇的吐了起来,不光刚才吃的面喝的酒,连晚上吃的饭都给吐出来了,吐完就觉得头也不晕了,肚子里也舒服了,他看着地上的呕吐物说:“真特么的浪费呀。”

感觉好多了就继续走,刚走几步,身边一辆轿车呼啸而过,长江路晚上的虽然车不多,却也不少,但这么快的速度开车,那可真是没见过,章达先对着那车的尾灯骂了一句:“开这么快找死啊。”

就在他说完不到半分钟后,前方就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应该是撞车的声音,章达先目瞪口呆地说:“不会吧,难道我现在还有诅咒的能力?”说完就快速地往前小跑,看看发生了什么。

跑了二百米左右,看见一辆奥迪100撞在他这侧马路边的一个商店的外墙上,车的右前方严重凹陷,看轨迹应该是先撞断一棵小树,然后冲上的人行道最后撞到墙体上。

这附近都是商店,并非居民区,晚上长江路又很少有车经过,章达先四下看了一眼,如果自己不来,好像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发现这个出事的奥迪车。他走到驾驶员一侧,发现前面的风挡玻璃没有碎裂,车里面的安全气囊已经弹出来,章达先爬窗看向车内,驾驶员头向右侧歪着,身体被气囊给挡住,也看不出是男是女。

于是章达先就打开驾驶员一侧的车门,用力的扒开气囊,只看见是一个女人,披散着头发挡住大部分脸,章达先也没顾得上细看,把女人从车里拖出来,平放到地上之后章达先才看清这位女司机的面容,看着大概二十几岁,瓜子脸,大眼睛双眼皮,弯弯的眉毛,薄薄的嘴唇,长得非常清秀,身上穿着一身看着非常名贵的皮衣。

看她脸上和头上都没有伤,就开始轻轻地呼唤她,叫了半天,这女人才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章达先,还没等章达先问话,这女人就抡起胳膊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给章达先可打蒙了,爆了句粗口说:“我擦,这特么什么毛病。”

按说章达先现在的反应和身手,绝对不会被这个女人给打到,可他在专注的观察她是否受伤,看她睁开眼睛了,想要问问她怎么样了,完全没想到这位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给自己一巴掌,所以才会白白的挨了这一个嘴巴。

这个女人打完章达先一巴掌之后,又闭上了眼睛,章达先气的说:“老子特么的好心把你从车里弄出来,你不说谢也就算了,还给我一个嘴巴,就特么的不应该管你。”

转身想要走,挪了几步就停下了,转过头来看着地上的那个女人,不管怎么样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自己绝对不能扔下她不管。

于是又走回去,蹲在她旁边继续呼唤,这回那个女人没再醒来,章达先又不敢抱她背她,怕刚才的碰撞有骨折的地方,可这里半天都没经过一辆出租车,想找个电话亭也没有,正发愁怎么办呢,突然发现女人的左侧口袋鼓鼓的,就伸手一摸,从里面掏出了一部诺基亚电话,型号他也不认识,赶紧拨通了120,说清了自己所处的位置之后,就在原地等待,不到十分钟,急救车就呼啸而至,下来几位急救人员用担架把女子抬上了车,然后疾驰向中心医院,章达先也被要求跟着上了车。

很快到了医院,急诊医生对女子做了一个初步检查,判断四肢没有骨折外伤,需要做一个x光确认一下,然后等病人清醒之后再做进一步观察或者检查,医生问章达先是什么人,章达先说就是路过,看见她出了车祸,就把她从车里拉出来,又打的急救电话,医生说需要家属签字,章达先这才想起来,女子的电话在自己裤兜里,找找电话里是否有她家人的电话不就行了么。

打开电话本一找,还真有一个老爸的电话,就拨了过去,几声盲音之后电话被接起,对方气呼呼地说:“不是说再也不跟我说话了么,怎么还给我打电话。”

章达先第一次听见父女在电话里这么打招呼的,但此时无暇想这个,他赶紧说:“你好,请问你是这个手机的家人么?”

电话那头的男人一听不是女儿,就提防着问:“你是谁?你怎么用我女儿的电话?我女儿呢?”

章达先说:“哦,是这样,你女儿刚才出了车祸,我正好路过看见了,用她的电话打的急救电话,现在刚到中心医院急诊,医生说很多检查都需要家属签字,我才想到用她的电话联系家属的。”

还没等章达先说完,对方就急着问:“什么?我女儿出车祸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章达先回答说:“现在还没醒过来,具体什么情况医生说还需要看检查结果,请你们现在就赶过来吧。”

对方说:“好好好,在中心医院急诊是吧,我们马上就过去。”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章达先就在急诊等着,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急诊室里跑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看穿着都是非常讲究的,进来就问:“我女儿在哪里?”

大夫都被这俩人给问楞了,就问谁是他女儿,男人说:“刚才有人用我女儿电话给我打电话,说我女儿出了车祸被送到这里来了。”

章达先一听就知道是那女子的父母,就走过去说:“你好,刚才是我打的电话,你女儿刚去做x光,一会儿就会回来的,这是她的电话,请你们收好。”

男人接过电话问:“x光在哪里拍,我现在就过去等着。”

“在这边,我带你们过去。”章达先带他们去x光室。

到了x光室,男人这才反应过来,对章达先说:“还没问你姓什么呢小伙子,谢谢你救了我女儿。”

章达先一笑说:“我姓章,叔叔您不用客气,她出车祸时我正好经过那里,这种事谁看见了都会救你女儿的,既然您和阿姨都来了,那我就走了,再晚了学校就不让进了。”

男人说:“真的是非常感谢,我们两口子就这一个女儿,要是她有个好歹,下辈子我们还怎么活呢,你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啊?”

“哦,我是丰城师范学院的。”章达先回答。

男人刚要继续说的时候,x光室的门打开,护士从里面推出来担架车,一直没说话的中年女人一看是自己的女儿,就哭着扑了上去,哽咽着问:“小綦,你怎么样了,你看看妈呀。”

男人也顾不上章达先了,跟着围了上去说:“小綦,爸爸在这呢,你怎么样了小綦。”

护士说:“刚才x光检查也没发现异常,刚才检查期间病人醒来过一次,说头晕、头痛,应该是车祸时受到撞击所致,医生说一会儿再做个ct检查,你们跟着我来吧。”

于是在前面带路,女子父母推车跟着,章达先看家属来了,他就没再跟女子的父母打招呼,悄悄的退后几步,转身离开了,在医院门口看了一眼时间,快十二点了,章达先说:“我靠,这么晚了,只能打车回去了,又得破费了。”

于是章达先出了门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说去丰城师院,司机师傅倒是非常健谈,问章达先:“小伙子,这么晚了在医院干啥呀,家里人住院了呀,现在这医院呐,不进去吧要命,进去了也要命。”

章达先觉得这司机说的挺有意思,就问:“师傅您这话怎么说呢?”

司机说:“你看呀,生了病不去医院,小病变大病,大病就要命,对吧。可是你去医院治病呢,不管大病小病,钱都不会少花,小病还好说,很多大病啊,就算能给你的病治好,也得让你花上一大笔钱,那不也跟要了半条命差不多么,对吧!”

章达先被逗笑了,笑着说:“师傅你这可是非常精辟的总结啊。”

师傅说:“什么精辟的总结,这是我的亲身感受,开车的职业病多,我也得了个痔疮,开始没当回事,后来一上厕所就流血,而且流的血还越来越多,都赶上我媳妇儿月经时候的量了,这我就害怕了呀,就去医院做了检查,说是内痔外痔混合痔,需要做手术,为了活命,为了让自己多活几年,我就做了手术,结果呢,罪没少受不说,出院结账时候告诉我花了一万块钱,我这辈子都没想到啊,我这个腚眼儿能这么金贵,要是知道值这个价钱,有买的我早就卖了。”

章达先又是一阵大笑:“师傅你可太逗了,花这么多钱谁都得心疼啊,但你看你就把这事儿说的这么轻松,您这心态可真是不一般的好。”

师傅也是一笑:“小老弟啊,不好不行啊,我也不能因为那万八千块钱把自己愁死啊,家里还有个催命的儿子和媳妇等着我养活呢,我现在一切的目标就是在保证自己健康的情况下努力赚钱养家。”

章达先也跟司机说了一下自己刚才看见车祸,救了那女人以及到医院之后联系家属的事说了一下,司机感慨说:“现在这些有钱人呀,不知道怎么作好了,就是吃饱了撑的,但是小伙子你做的事可是大好事,看出来你也是个好人呐。”

章达先说:“什么好事,碰巧赶上了,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那样咱自己的良心也过意不去呀。”

晚上车少,很快就到了学校,章达先付钱下车,原本车费十块,司机师傅说什么都只要五块,说是敬佩章达先做的好事,另外也跟他聊的投缘,车费就半价了,章达先看师傅非常坚决,也就没坚持,给了五块钱,跟师傅说了声谢谢,又说让他早点休息,慢点开车,师傅答应了一声就走了。

章达先看着那辆出租车的尾灯消失在视野里,想起师傅刚才的那些话,觉得这人的乐观心态非常值得自己学习,这一晚上也不算白忙活,既让自己的良心有了安慰,又学到了乐观的人生态度,同时也感受到了来自一个普通出租车司机的善良,对比之前遇到的伟少和大全儿等人,章达先觉得,不管什么样的时代还是有好人的!

第二十九章、女神降临

失去工作机会和救了车祸女子的事,很快就被章达先扔在了脑后,他的精力又放到了修行上,现在运用起武不精的能力非常的娴熟,基本是心想事成的节奏,因为修行这个事,只要掌握了正确的方法并付诸努力,自然就会驾轻就熟,而章达先的情况更为简单,镜魂阵中已经有了武不精和喜不多两个阵灵,他们俩所拥有的能力,对于他来说就好比是兜里装着的两颗糖果,想选择哪颗来吃全凭他的喜好了。

章达先也在琢磨着,修行对于他来说还能有什么其他方面的提升,另外他现在也想要拥有更多的能力供他使用了,只是这个事是讲究一个机缘,不是轻易就能实现的。

这一天,章达先正在班级上课,班级的门被敲响,进来的是一个学生,跟正在上教育学的老师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老师就说:“章达先,现在去学生处,有人找你。”

章达先说:“谁找我?”

老师说:“刚才那个学生说是江主任让他过来的。”

章达先纳闷江主任找自己干嘛呀,起身的时候前桌的于伟悄悄说:“大仙儿,你又犯啥错误了?”

章达先说:“一边去,我才没犯错误呢。”

到了学生处,轻轻的敲了几下门,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章达先走进去先看见江主任,旁边沙发上坐着两个中年男女,看到这两个人章达先觉得眼熟,仔细一看才想起来,这不是那个车祸女子的父母吗,他俩怎么找到这来了。

江主任笑呵呵地说:“章达先,坐到椅子上说话。这两位你认识么?”

章达先规矩地坐到江主任边上的椅子上,看着沙发上的两人说:“江主任,这两位叔叔阿姨我认识,只是不知道如何称呼。”说完朝着两人点头微笑说:“叔叔好,阿姨好。”

两人也报以微笑,男人先开口说:“小章同学啊,找你可是真不容易呀,费了好大的劲儿呢。”

章达先说:“叔叔您找我有什么事么?您女儿怎么样了?”

男人说:“小綦没事了,昨天就出院回家休息了,我说今天得来学校这找找我们家的恩人当面感谢一下啊,然后就找到学校领导,领导又委托江主任,经过一番调查,可算是见到小章同学了。”

章达先笑着说:“叔叔您客气了,您女儿平安无事就好,我只是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您不需要专程来一趟的。”

男人笑着对江主任说:“江主任呐,小章同学可真是一个优秀的年轻人呀,咱们学院可真是育人有方啊。”

江主任笑着说:“邹总您过奖了,章达先是我校学生会生活部的学生干部,做事踏实,又讲究方法,确实是个优秀的年轻人。”

男人一拍脑门对章达先说:“哎呦,你说我这糊涂呀,上次见面匆忙之间就忘了自我介绍,来这么半天又忘了跟你介绍我自己了,正式介绍一下,我叫邹江,这是我妻子洪秀莹。”说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章达先,继续说:“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如果小章同学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到公司找我。”

章达先接过名片扫了一眼,名片上写着:丰城市江山实业有限公司总经理,邹江。

然后邹江说:“这次来我还要当面表示一点谢意,希望小章你不要拒绝。”说着示意媳妇儿拿出来,旁边的妻子洪秀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鼓鼓的,应该是钱,估计不是小数目。洪秀莹拿着信封笑着走向章达先,伸手过去塞在章达先怀里。

章达先一愣,感觉到手里沉甸甸的,按他的估计绝对不会少于一万块钱的,旁边的江主任看到这个信封都是一愣,心说这位邹老板出手还真是大方啊,随后又看了章达先一眼,看他在那发呆,估计是孩子被这么多钱给拍晕了。

洪秀莹坐回去看着章达先呆呆地样子,忽然觉得索然无味,对于她这个身家来说,见钱眼开的人见的太多了,这个大学生也不例外,拿着钱激动的话都不会说了。

邹江笑呵呵地说:“江主任呀,今天给你添麻烦了,影响你正常的工作了,实在抱歉。”

江主任摆摆手说:“邹总你客气了,赵校长特意嘱咐我一定要帮你找到你想找的人,我这也算圆满完成任务了。”

邹江说:“今天来的匆忙,没有准备齐全,过几天我定制一面锦旗送过来,感谢学校培养了这么一位优秀的学生。”

江主任说:“哎呀邹总这就见外了,力所能及的事而已,没必要给您添麻烦的。”

邹江半开玩笑的说:“我麻烦什么呢,我这是表达感谢的方式,难道江主任嫌弃我这锦旗没有用么?”

江主任说:“邹总这是哪里话,您送的锦旗我们一定收下,那我就替校领导先感谢您了。”

邹江看着章达先说:“小章同学啊,我就不打扰你上课了,我公司那边还有事情,以后有事你可以打我电话。”说完跟妻子起身就要离开。

章达先忽然开口说:“邹叔叔请稍等。”

章达先的话让邹江和洪秀莹夫妇都是一愣,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邹江说:“怎么,小章同学还有事?”而洪秀莹虽然没说话,但她的眼神是非常鄙夷的,那种表情的潜台词分明就是:难道是嫌钱给的少?

章达先把二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对这位邹江的印象倒是挺好,不过对他的妻子洪秀莹就非常反感,他看着邹江递过信封说:“邹叔叔,请您把这个收回去。”

邹江还没说话,洪秀莹就说:“小章同学是觉得我们给的谢礼不够多么?”这话听着可是非常的刺耳,邹江拉了妻子一把低声说:“别乱说话。”他笑着对章达先说:“小章同学,叔叔只是想要表达一下感谢,要不是你及时的救助,我们家小綦说不上会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呢,你就别跟叔叔客气了。”

章达先说:“邹叔叔,我已经说了,当时我凑巧经过那,也就举手之劳而已,不需要如此致谢。”又看了一眼洪秀莹,仍然对邹江说:“另外我也想说,难道叔叔和阿姨觉得你们女儿的生命和健康能用钱买到么?”

邹江听完心里一动,这话可是非常的有力,算是对妻子刚才藐视的回击,他脸一红,说:“小章同学呀,你阿姨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我们也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所以才以这种方式的。”

章达先说:“叔叔,在医院我就说了,举手之劳而已,如果贪图你们的回报,我也不会悄悄的走了,更不会连姓名都不给你们留下的,从一开始我就没想到救你女儿能给我换来什么回报,也请你们不要用这种方式来衡量我的尊严。”

章达先的话让邹江非常的尴尬,自己在丰城打拼这么多年,攒下偌大的基业,做什么事第一时间能想到的都是用钱去解决,对于他来说,钱能解决的都不算什么。女儿的事他不想欠下人情,虽然只是记得那个学生说是丰城师院的学生,姓章还是姓张都不知道,他还是通过人找到学校的校长,然后又通过学生处主任展开调查,听宿舍打更的大爷说那天夜里晚归的是章达先,最终找到了人。

能想到的也就是这种最直接最实际的感谢方式,却不曾想被这个学生拒绝了,同时还给他上了一课,钱不是万能的,有些东西钱买不来,就比如女儿的生命和健康,再比如这个倔强的大学生的尊严。

邹江拿着信封,好一会儿才说:“好吧,看来是我太肤浅,让小章同学你见笑了,那我就不勉强你了,再见。”说完和妻子走出师院的行政楼,跟江主任握手告别之后上了奔驰轿车飞驰而去。

江主任对于章达先的做法非常意外又十分敬佩,对于他说的话更是大加赞赏,他拍了拍章达先的肩膀说:“章达先啊,我还真没想到你小子有这个境界,好样的,让我都打心里佩服你。”

章达先说:“江主任,钱谁都喜欢,可是今天这个钱我要是接了,不光被那个富婆看不起,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的,我想您也会看不起我吧。”

江主任一笑,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办公室去了,章达先也回到了班级,下课时候于伟他们几个就围上来追问他去干嘛了,章达先故作神秘的说:“涉密,不能说。”

丁洋和于伟就骂骂咧咧地说,我擦你这个贱人,最近好像特别猖狂,我们哥几个是不是得给你点颜色了,都说长兄如父,你就这么无礼的对这七个兄长么。

章达先轻蔑地说:“不服就单挑,少说废话,没胆量就都闭嘴,别来打扰小爷的清净。”

单挑肯定是打不过这货的,哥几个也只能在嘴上声讨一下这个公认的贱人了。

两天后,又是星期六,章达先打完篮球回宿舍,拿着脸盆毛巾去洗漱,洗完头发和脸,走廊传来王石童的喊声:“大仙儿,广播说楼下有人找你。”

章达先赶紧把头发用力擦了几遍,把脸盆送回宿舍,问了句:“谁找我?”

王石童说:“不知道,是舍务部的人用内线广播叫你下去,说有人找你。”

章达先穿好t恤,下楼到舍务部,进屋就问:“谁找我?”

舍务部值班的是他上届的学长,那人说:“哦,找你的人在外面等着呢。”

章达先又出了舍务部,来到楼外,除了看见门口停着一辆红色宝马车,再没有其他的人在了,章达先骂了一句,谁特么的吃饱撑的逗老子玩,说完就转身要进楼。

身后传来一声女人的声音“你是章达先么?”

章达先回头观看,发现宝马车的车窗降下来了,里面露出一张清秀美丽的脸庞,这人他见过,正是那天晚上出车祸的那个女的,章达先站在台阶上看着坐在车里的那位漂亮女生,今天她的头发扎起来一个马尾,看着更加的阳光,略施淡妆,涂着唇彩,穿着一件深蓝色紧身毛衣,从他这个角度能看见女生的身材被凸显的非常性感,虽然算不上波涛汹涌,也足够傲然挺立了,再加上白白的脖颈,配上那清秀的面庞,在阳光下仿佛天使一般的耀眼,章达先看着她,不由得呆住了。

车里的女生发现章达先看自己的角度和眼神,脸一红嗔道:“跟你说话呢,你是哑巴么,直勾勾的看什么呢?”

章达先这才回过神来,说:“我是章达先,你应该是那天的那个……那个谁吧,来找我干嘛?”

女生又被气到了,加大音量说:“什么叫那个谁,我有名有姓的你干嘛叫我那个谁,有没有点基本的礼貌。”

章达先听她说哈这么霸道,又想到那天被这女生白白揍了一个嘴巴,心里也有气,就说:“我倒是想叫你的名字,可我一不会算命预测,二没干过间谍,三你又没告诉我,我上哪去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女生也反应过来了,确实自己没告诉他叫什么名字,就说:“你也没问我呀,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章达先差点被气笑了:“我说这位女士,是你来找我的好吧,又不是我让你来的,我干嘛要问你的名字呢,想说你就说,不想说就拉倒,再见。”说完扭头就走。

女生又被章达先的话给怼回来了,看他进楼,就喊:“你回来,我还没说完呢。”

章达先停下脚步说:“还有什么要说?你这是出院了没啥事干,来找我耍你小姐威风的?”

女生打开车门,下了车,双手环抱胸前说:“本来是当面感谢你救了我,没想到见面之后你竟然是这样的态度,让我一时难以接受。”

章达先说:“你可真有意思,什么叫我是这个态度,你怎么不说你说话的态度呢。你到底有事没事儿?没事儿干你爱去哪去哪,别来烦我就行,我可没时间跟你这拌嘴。”

女生从小娇生惯养,今天头一次被人连续的给挤兑,平时又很少跟人吵架拌嘴,一时竟然语塞,情急之下竟然流下了眼泪,章达先看他好像哭了,赶紧说:“哎哎哎,我可啥都没干啊,碰都没碰你一下,你哭可不是因为我呀。”

女生大喊:“就是因为你,你欺负我,呜呜呜。”

章达先心里一万个冤枉啊,刚要出口反驳,楼上传来阴阳怪气的一声“你欺负人家了,你真坏!”章达先此时心里又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听声音就知道是于伟那个贱人说的,抬头对楼上喊了一句:“滚一边去,少特么的在那给我添乱。”

“凭什么欺负人家嘛,坏死啦!”这回是丁洋的声音。

章达先心里边已经把这两个贱人给痛打了一百次,女生发现楼上有人看热闹起哄,说的那些话让她觉得非常害羞,就开门回到了车里,发动了汽车,准备离开,又停下动作,降下副驾驶的车窗,对章达先说:“你上车来,把话说完我就走。”

楼上丁洋和于伟众人在那起哄喊着:“上去呀,大仙儿。”“快上车啊贱人。”“赶紧进去呀大仙儿。”章达先还没想好怎么做呢,这群货在楼上喊得已经要高潮了。

章达先恨恨地说:“你大爷的,认识这些损友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说完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置上,问女生:“还有什么事,说吧。”

女生听着楼上那些男生起哄的叫喊声,实在是不堪入耳,一踩油门说:“换个清净的地方,这里实在不是人待的。”

章达先气的又是一翻白眼:“哎你怎么说话呢,怎么就不是人待的地方了,怎么变着法的骂我呢。”

女生说:“我不是说你,我说楼上那些人。”

章达先稍微平息怒气说:“哦。”

女生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整天跟那样一群人混在一起,你也不会比他们好到哪里去,都是一路货色。”

“嘿,我说你这嘴里就不会说点好听的话是吗?”章达先噌的一下就是怒气上涌。

“你还要打我啊?借你十个胆子也不敢,老实点坐那,别打扰我开车。”女生霸气地说。

章达先也懒得再跟她斗嘴了,闭上眼睛靠着座椅不说话了。

不一会儿,车停了下来,女生熄了火说:“到地方了,下车。”

章达先睁开眼睛,推开车门下车,发现他们来到了一个咖啡厅,女生走在前面说:“我有点口渴,正好这里安静,进去喝点东西再说吧。”

章达先随后跟了进去,一进门就有打着领结的服务生走过来,礼貌地说:女士下午好,先生下午好,请问几位贵客?

女生说:“就我们俩人,麻烦找个安静的座位。”

服务生礼貌的回答:“好的女士,请跟我来这边。”

领着他们来到一楼靠窗的位置,这里三组座位,相互间隔较远,窗户外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坐下之后,女生说:“给我来一杯拿铁。”然后问章达先:“你喝什么?”

章达先也没来过咖啡厅啊,说了句:“随便吧。”

女生想了一下对服务生说:“那就给他来一杯浓香黑咖啡吧。”

“好的,请二位稍等。”服务生礼貌的退下。

第三十章、吃软饭

女生好整以暇的看着章达先那不自然的样子觉得很好笑,心里的气也少了很多,她说:“正式介绍一下自己,我叫邹洪綦,23岁,刚刚毕业于悉尼大学,主修国际金融,该你了。”

章达先瞥了她一眼说:“高知女性啊,还真没看出来。我的情况你不是一目了然么,章达先,男,22岁,丰城师范学院2000级教育系在校大学生,出身良好,祖宗三代都是贫农,很高兴认识邹大美女。”

邹洪綦被他的自我介绍给逗乐了,微笑着说:“你好,章同学。”随后大方的伸出手去。

章达先略微犹豫一下,也伸出手和邹洪綦轻轻一握,感受到对方那双玉手的纤细光滑,章达先竟然有种不愿松开的想法,但理智促使他还是收回了自己皮糙肉厚的大手。

咖啡端上来,两人各自喝了一口,邹洪綦是一脸享受的表情,而章达先则是眉毛都拧成了一条麻花,这咖啡也太苦了,邹洪綦本就有心逗一逗他,特意要的黑咖啡,自己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就看着章达先,发现他的表情非常痛苦,又得强忍着,心情又好了许多。

她抿嘴一笑,问章达先:“喝不习惯咖啡是吗?要不要换一杯茶饮。”

章达先眉毛一扬:“不用换了,别浪费美女姐姐的钱了,虽然这玩意儿苦了吧唧的,到是挺提神,还是赶紧说正事儿吧,找我有什么事。”

邹洪綦看他着急的样子,故意不紧不慢的说:“你这么着急想知道我找你干嘛,是很不喜欢跟我待在一起呀,还是学校那边有女朋友在等着你呀?”

章达先说:“看来美女你对我的调查工作很不到位。”

“为什么这么说呢?”邹洪綦问。

“如果调查的足够仔细就会知道,我是一个单身汉,并没有女朋友。再者我也不是对你有多反感,只是因为不熟悉,没什么可以说的话题,而且你我这出身差距太大,即使想聊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所以还是早点结束这种尴尬的会面比较好。”章达先淡然地说。

“哦,这么说的话我倒是能够理解。”邹洪綦说“找你见面主要也是表达感谢,毕竟你救了我,虽然之前我父母来过,但是毕竟不能完全代表我的意思,我这人比较独立,自己的事情喜欢自己处理。”

章达先一听她提到父母就来气,尤其是想到她的那位目空一切的母亲“美女姐姐你就别提你的父母了,尤其是你母亲,在她眼里好像只有钱,在她的意识里钱能搞定一切。”

“很抱歉我母亲的举动伤害到你的自尊,我替她向你道歉,但是我已经说了,我习惯自己解决自己的事情,所以我才来当面跟你致谢,至于方式我还没想好,想跟你交流一下再决定。”

章达先对于邹洪綦的坦诚和礼貌有点意外,他缓和了一下语气说:“我已经说了,不需要感谢,非要用什么物质的东西来阐述我救你的行为,那样就失去了救人的初衷和意义,如果救你时候你直接告诉我救了你能获得多少报酬,那我现在绝对乐不得接受你的钱财,不会有任何的推辞。”

邹洪綦听着章达先有点绕口的话也是有些惊讶:在国外留学几年,对于她的价值观有不小的改变,尤其学的还是金融,认为任何事情和任何物质都可以用等价物去表述,因此她听着章达先的话感到非常的新鲜,觉得这个大学生的言谈举止和思维方式都很有趣。

章达先发现邹洪綦一双美眸紧紧盯着自己,觉得有点不自然,问道:“怎么?我说的话有什么问题么?或者是你理解不了我的想法?”

邹洪綦笑笑说:“都不是,我只是对你的思维方式感到好奇,需要稍微消化一下才能理解你所说的。”

章达先倒更觉得奇怪:“我的思维方式很奇怪么?我觉得很正常啊,并没有你说的那样吧。”

邹洪綦站起来说:“可能是所处的角度不同吧,好了,我已经当面表示了我的感谢,而你也不需要什么物质上的回报,我一向不喜欢做违背自己内心的事,自然也不会做让别人违背内心的事,今天的见面就到这里吧,再次对章同学的救命之恩表示感谢,谢谢你。”然后又伸出手微笑着对章达先说:“再见,若有再见的机会,希望我们能换个见面的方式。”

章达先也站了起来,伸出手握住邹洪綦的手说:“不客气,再见。请允许我稍微唐突一下。”

邹洪綦一愣,提防着问:“你要干什么?”

章达先狡黠一笑说:“只是想多握着你的手几秒钟而已,第一次有你这么漂亮的大美女跟我握手,不得把握好这珍贵的机会么。”

邹洪綦被章达先的话给逗的红了脸,然后又噗嗤笑了:“你这人真是太奇怪了,好吧,那我就给你这个唐突几秒钟的机会。”

十几秒之后章达先松开了握着的那只柔软温热的玉手,然后非常小心的攥上拳头,塞进裤兜里,对邹洪綦说:“最后再劳烦邹美女送我回学校去吧。”

邹洪綦看章达先那滑稽的模样,觉得此刻才算是彻底放松,心情大好的她说:“好吧,那我就给你个蹭车的机会。”

章达先说:“哎……,请注意你的措辞,这可不是蹭车,你把我拉来的,当然得再把我送回去,做事情要有始有终嘛,一是符合你高贵的身份,这第二么,如果不送我回去,我会诅咒你漂亮的脸上多长几个疙瘩的。”

邹洪綦坐在驾驶位上发动车子,瞪了章达先一眼说:“也请你注意措辞,章同学,难怪你现在还单身,你这个臭嘴偏就得说女人最讨厌的事情,哪个女生会愿意跟你在一起。”

章达先往座位一靠双手抱头说:“哎,哥们也不是易于之辈,想得到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邹洪綦白了他一眼说:“脸皮可真厚!”

俩人就都不再说话了,一路沉默,各怀心事,到了师院男生宿舍楼下,章达先说:“出于礼貌我还得绅士的说一句,谢谢美女送我回来,再见。”随后开门下车,迈上台阶往宿舍楼走,邹洪綦降下车窗笑着喊了句:“章同学,希望你能把绅士形象装得时间长一点,那样才会有男人魅力。”

章达先没回头,随意的挥了一下手,这时候楼上又传来一声:“哇,章同学,你好有男人魅力哦。”

章达先被恶心的浑身冒凉气,又是丁洋那个贱人所为,而邹洪綦被这种恶搞给弄的实在是受不了了,宝马车掉过头之后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回到宿舍,章达先一进门就开骂:“鱼尾纹你个贱人,还有大姐,我说你俩上辈子是不是出来卖过,怎么今世还留有上辈子的爱好呢,瞅瞅你俩那贱样,我他么的见美女都没怎么样呢,你俩在楼上都要高潮了吧。”

丁洋还是阴柔地说:“呦,章同学生气啦,我们这些男人可不会哄你啊。”

鱼尾纹女声女气地说:“好吓人呐,章同学你一点都不温柔,人家好怕怕啦。”

“怕你大爷,看老子怎么收拾你,愿意做女人是吧,哥们儿今天就爆了你的菊花。”章达先骂着就扑向了于伟。

刚开始被扑倒时候于伟还在那假声假气地说:“哎呦,章同学你怎么这么猴急呀,人家还没准备好呢,你好讨厌啦。”可是片刻之后他就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思了,章达先可是对他下了狠手,于伟的小弟弟被捏了一把,随后就又按在床上,章达先顺手抓起床边的一个手电筒杵向于伟的屁股,跟着就是于伟杀猪一般的惨叫:“我擦你大爷的,章达先你特么的真捅啊,哎呦呦,你特么的轻点。”

屋里的王石童和丁洋几人就在那看着这暧昧而扭曲的玩笑场面,章达先在于伟身上尽情释放他的兽欲,而于伟在章达先的淫威之下毫无反抗之力,被蹂躏了足足五分钟,最后章达先狠狠地给了于伟一记偷鸟龙抓手,才从他身上下来,恨恨地说:“让你犯贱,爽死你个贱人。”

转头看向丁洋,丁洋一脸谄媚的笑容:“先弟呀,哥哥我就免了吧,为兄以后注意就是了。”

章达先说:“大姐啊,我不对女人动手,这个你放心,但是你以后再跟着鱼尾纹一起犯贱,那我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啊。”

丁洋只要不挨揍就不管章达先叫他什么了,满脸堆笑的说:“先弟放心,哥哥一定洁身自好,不跟鱼尾纹鬼混。”

章达先说:“停,别叫我先弟,听着太别扭,被叫先帝的已经都是死人了,还是叫我大仙儿吧。”

王石童又在一旁偷笑说:“这话没毛病,叫先帝的那些都埋着呢,咱大仙儿现在还没到入土的时候,先弟叫的有点早,哈哈哈”

章达先一呲牙说:“我说石头你是不是肉皮也痒痒,需要哥们儿帮你挠挠痒痒?”

王石童赶紧摆手说:“不劳烦大仙儿贤弟了,哥哥我自己解决就好。”

这是于伟趴在床上哭诉说:“瞅瞅咱们过得这是什么日子,都让大仙儿这个贱人给欺负成什么样了,就不能团结起来反抗压迫吗?”

章达先笑着问:“鱼尾纹,你是不是屁股又难受了,兄弟我受受累再给你按摩一遍?”

于伟顿觉菊花一紧,赶紧说:“算了算了,大仙儿我服了你了,饶了我吧。”

现在302全体人员对这个章达先是敢怒不敢言,这货自打出院回来,就跟力大无穷似的,两三个人一起上都会被他给收拾了,也不知道他摔了一下把什么地方摔坏了,于伟私下还说:这货是不是把小脑给摔肿大了,怎么现在这么有劲儿呢。

转眼又是一周过去,周五下午的时候没有课,章达先又痛快地打了几场篮球,回宿舍洗完澡躺在床上想晚上是吃方便还是去食堂呢,因为其他几人不是回家了,就是去图书馆了,自己也不爱下去,这时宿舍内线广播又响了:302章达先在不在,楼下有人找。

“又特么的是谁啊?”章达先嘟囔着下楼,到楼下就呆了,一楼大厅赫然站着邹洪綦,章达先此时犹豫着是过去还是扭头回去,不知这个高知富二代又来干嘛。

邹洪綦今天穿着一身运动服,看着别有一番韵味,配着马尾辫,看上去就是一名大学生,章达先看着这个见过第三次面,每次都穿着不同服饰、给人不同感觉的清秀美女,此时内心想到《爱莲说》中的一句话: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邹洪綦还是那甜甜的笑容,章达先其实非常喜欢看她笑,每次她笑的时候,大眼睛都会像一轮弯月,相对于邹洪綦这个人,她的笑容是章达先更加难忘的。

邹洪綦眨着大眼睛微笑着说:“怎么?难道我是母夜叉不成,连走近一点都不敢了?”

章达先一摊手,无奈地走过来说:“女人是老虎,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更是带着翅膀的老虎啊。”

邹洪綦好奇的问:“为什么我是带翅膀的老虎呢?”

章达先说:“平常的老虎虽然会把我给吃了,但毕竟我也有机会降服它;可你太漂亮了,我降服不了,这就好比是给会吃人的老虎装上一对翅膀,那我就一点反抗机会都没了,你是想吃就来,吃完就走啊。”

邹洪綦一挑大拇指说:“今天又听见章同学一番关于老虎的高论,不枉我跑这一趟,朝闻道夕死可矣,我既然受教颇多,回请你吃一顿饭可以吧?”

章达先打量着邹洪綦说:“你确定要请我吃饭?”

邹洪綦原本以为他会拒绝,听他这么问便说:“当然了,地点你随便挑。”

章达先说:“那好吧,我就赏你个面子,今天狠狠吃你一顿,你开车,我带路。”

邹洪綦嫣然一笑,像只小鸟一样飞出了宿舍楼,发动宝马车,离开了师范学院。

章达先指挥着她,很快就到了长江路的巴蜀小吃店,章达先说:“到了,就是这里。”

邹洪綦诧异地看着章达先问:“这里?你确定?不是要狠狠吃我一顿么?”

章达先神秘的一笑:“不是你说的地点我随便挑么,去了你就知道了。”

于是邹洪綦就跟着章达先走进了巴蜀小吃,一进屋就感受到这里生意的火爆了,周末人更多,座位都坐满了人,章达先回头对邹洪綦说:“这里人总是这么多,你等一下,我问问老板,什么时候有空桌。”然后走到后厨门口问老板:“叔叔,啥时候能有地方坐呀?”

老板一边忙着做菜一边问他:“你们几个人撒?”

章达先伸出两根手指说:“就俩人。”

老板说:“你等一哈,一会儿让婆娘给你找个地方坐。”

章达先走过去对邹洪綦说:“先等一会儿吧,估计很快就有吃完的人了。”

邹洪綦自从上大学开始,放假回国就没进过这样的小饭店,今天被章达先给领到这里来,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屋子虽然看着很小,屋子里到处飘着饭菜的香味儿,这些味道让邹洪綦的味蕾感受到了强烈的诱惑,此时她很想赶紧找张桌坐下,点上几道菜大快朵颐。

不一会儿,老板娘从后厨端着一盘菜出来给客人送去,然后对章达先说:“小伙子,靠近厨房的那张桌子,马上就要吃完了,你去那边等着,吃啥子菜现在就点咯。”章达先问邹洪綦:“这里是川菜,你能吃辣的吗?”

邹洪綦说:“我没问题,既然是请你吃饭,只要你吃的满意就行。”

“好嘞,那就点一个水煮鱼,一个火爆大头菜,一个辣子鸡,一个菌汤吧,哦对了,再来一大一小两碗牛肉面。”章达先跟老板娘说着自己想要的菜。

老板娘记好了之后说:“娃儿你是熟人了,一会儿这桌的客人走了之后,你自己收拾一哈,我没得功夫照顾你了。”

章达先说:“好嘞,忙你的去吧阿姨。”

等了不到十分钟,厨房门口的这桌客人走了,章达先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擦了擦椅子,让邹洪綦先坐,随后又把桌上的盘子碗都端到后厨,又拿来抹布擦了一遍桌子,又拿起几张餐巾纸把桌子擦了一遍,然后坐下说:“哎,吃美女一顿软饭是真够麻烦的,我平时来哪有这么多的流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邹洪綦看着章达先前前后后的忙碌,她此时忽然很欣赏这个大男孩,从他的这些行为可以看出,虽然表现出来的让人感觉他是个刺头,但实际上他也很随和,很细心,而且一点不做作,这是让她更加欣赏的地方。

邹洪綦笑着说:“怎么我请你吃顿饭就让你说的那么难听,连吃软饭这词都给用上了,我就这么不找你待见么。”

章达先咧嘴一笑:“现在这时代出去吃饭都是男生买单,哪有女生请客的,我这不是调侃自己干瘪的钱包么。不过呢,你请我吃饭我还是比较高兴的,假如以后有谁看不起我,我可就这么说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呀!知道么,高知富二代,留学归来的海归大美女都得上赶着请哥们儿吃饭,这还得说是哥们儿心情好才能给她机会。”

邹洪綦又被他那吊儿郎当的模样给逗笑了:“你可真逗,就是没有一点儿正经人的样子。”

章达先说:“没办法啊,生来如此,爹妈给的性格就这样了,正经人也不一定都是好人,我这看着不正经的样子也未必就是坏人呐,你说是吧,美女姐姐。”

邹洪綦说:“别叫我美女姐姐,听着就像一个流氓在跟女生搭讪,特别扭,换个称呼。”

“那我叫什么啊?叫姐姐?您肯定不想有我这样的弟弟,哈哈。”章达先调侃说。

“叫我名字啊,或者叫我洪綦。”邹洪綦说。

“我觉得这俩都不好听,我记得你父母叫你小綦是吧,要不我也叫你小綦?嘿嘿”章达先故意逗她。

邹洪綦脸一红:“小綦也是你能叫的?我可不想让人觉得你跟我有多亲密,这样吧,你就叫我綦姐吧。”

“好吧,反正又不是让我叫老婆,你说叫啥就叫啥吧。”章达先无所谓地说。

邹洪綦脸又是一红,这回是连羞带气的吼了一句:“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第三十一章、冤家路窄必相逢

俩人斗嘴的过程中,饭菜陆续上齐,一见色香味俱全的菜,邹洪綦对于小店的疑虑也就打消了一半,夹起一块鸡肉吃进嘴里,顿时眼睛就亮了,赞了一声“太好吃了。”,然后又夹起一块鱼肉,咀嚼之后赞道“这鱼肉真嫩,真鲜。”,在她筷子飞舞,赞叹不停的时候,章达先起身去拿了两个汤碗和汤匙,盛了两碗菌汤,然后拿过自己面前的牛肉面大口吃起来,一边吃一遍看着邹洪綦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觉得此时的她看着非常可爱。

邹洪綦也拿过自己面前的牛肉面吃了一口面,吃了一块牛肉,又喝了一口汤,嘴里不住的赞叹着:“这牛肉面真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牛肉面了。”

饭菜上桌之后,俩人就没再斗嘴,只顾低头吃饭,章达先经常来这里吃饭,对于这里的口味已经非常熟悉;而多年没来这种苍蝇馆子吃饭的邹洪綦可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从吃上第一口菜开始,赞叹声就没停止过,还有那吃相毫无淑女本色,根本看不出来是留学归来的高知富二代。

俩人都在闷头吃饭,没注意周围离去的和新来的客人,可是刚刚进屋的几个人却发现了吃饭的章达先,因为章达先和邹洪綦坐的位子正对门口,客人只要一进门就正好能看见他们俩,进来的不是别人,分别是伟少,大全儿,乔立群乔哥,还有一个是绝对意想不到的人—李萍。

大全儿见过章达先两次,被打过两次,因此他对章达先的长相可是印在了心里,四个人里他是最后一个进门的,当他进屋之后第一眼就看见了留给他噩梦的那张脸,起初大全儿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一看,确实是章达先,他就拉了拉伟少和乔哥说:“伟少,四哥,厨房门口那桌不是姓章那小子么。”

随着他的指引,伟少和乔哥都看见了章达先,而伟少旁边的李萍也看见了章达先,此时她心里非常激动,这个激动是不知所措,是羞于见面的那种,是最尴尬的那种激动,因为她已经不再是周智的女朋友,又该怎么去面对救了周智和自己而暴打了自己现男友的人呢,她拉了伟少胳膊一下说:“咱们换个地方吧,改天再来这里吃。”

伟少轻轻拍了李萍的手一下说:“没事儿,不会跟他发生冲突的,我都已经答应过你了,再说你都念叨很多次想吃这里的辣子鸡了,今天就在这吃。”

章达先此时也注意到了他们几个,此时章达先的耳力可非常人能及,对于不关心的事他都懒得听,也并不在意,但是关心的事只要他集中注意力去听的话,微弱的声音他也都能听得非常真切。当大全儿低声告诉伟少和乔哥章达先在的时候,章达先听见有人说自己,自然就注意去听,然后顺着声音就看见了伟少几人,大全儿和乔哥他都见过自不必说,伟少身边看着很亲密的女生却让他大吃一惊,怎么会是李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伟少几人和章达先的眼神就对上了,章达先感受到伟少眼神里的那种得意、不屑和阴冷,旁边的大全儿则是有点闪躲和恐惧,而乔哥则是满怀恨意。伟少几人同样感受到章达先看他们那种高傲的眼神和不屑的态度,心里也是非常恼火,只不过李萍在身边,他不好发作而已。

老板娘看又客人进来,就招呼客人进去坐,正好挨着章达先旁边刚走一桌客人,就是老板娘就安排几人坐下,李萍和伟少挨得很近坐着,觉得此时备受煎熬,而靠近章达先一侧的座椅留给了大全儿,他坐在那背对着章达先,觉得自己后背冷飕飕的,乔哥正对章达先坐下,然后眼睛就时不时地狠狠盯着他,仿佛要用眼神杀死他一样。几个人点了七八个菜,然后都故作轻松地聊天,好像不曾发现章达先一般。

专心美食的邹洪綦毕竟是女生,敏感又心细,发现了章达先神色有异,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发现邻座几个眼神不善,一身痞气的人也在瞟他们俩这边,邹洪綦就问章达先:“怎么了,遇见对头了?还是看见人家女朋友漂亮呀?”

“二者都有。”章达先说了一句,然后低头吃面。

“什么意思?你真看人家女朋友啊?不会是那个男人撬了你的女朋友变成了你的对头了吧?”邹洪綦恍然大悟一般地八卦着说。

“咳咳……章达先被雷的差点没把面条塞到鼻孔里。”他喝了一口汤顺了下去说:“我说姐姐你能不能不这么三八啊,你这思维模式好像不是澳洲的,倒像是火星的。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一句两句跟你也说不清楚,那个女生是我一个学长的女友,为了帮那学长和他前女友,我揍了那个女生的现男友一顿,大概就是这个关系,你能理清楚不?”

邹洪綦夹了一块鸡块一边吃一边说:“女生是你学长的前女友,你帮着学长和那女生揍过女生的现男友一顿,哦这样啊,那就是说那个男生应该是你学长的情敌,而只是你的仇敌,是吧。”

章达先点点头说:“对。”

“那看来就是那个女生有问题了,不能和你的学长分手之后又投入他情敌的怀抱啊,这样太不道德了。”邹洪綦一本正经地说。

章达先和伟少两桌之隔不过一米多,邹洪綦和章达先说话又不是耳语之言,肯定听的清清楚楚,邹洪綦的话说完李萍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低着头手足无措地摆弄手指。伟少一见心上人这个窘态,怒火攻心,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邹洪綦说:“臭娘们儿你特么的胡说什么呢?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臭嘴,再特么的胡乱说话,小心我抽你。”

邹洪綦被伟少突然的爆发给吓了一跳,她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什么时候被人指着鼻子这样骂过,也站起来对伟少说:“请你放尊重一点,我又没指名道姓的说你,你凭什么口出不逊骂我?”

伟少狠厉地说:“你和那小子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说的是谁你们比我清楚,我要郑重告诉你,萍萍现在是我的女朋友,说我女朋友的坏话就是不行,再敢说一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想怎么不客气我倒真想见识一下。”章达先站起来冷冷地道。

伟少看着章达先说:“姓章的,少跟我猖狂,要不是我答应了萍萍放你一马,你以为打了我之后能舒舒服服地到现在?”

章达先冷冷地回道:“你答应谁了我管不着,但是你要是再敢威胁我的朋友,跟我的朋友大喊大叫,我可真就不客气了。”

伟少当时就瞪圆了眼睛,乔哥也站起来全神戒备,大全儿早就站到了伟少旁边紧张地盯着章达先,双方剑拔弩张,一场战事一触即发。

一直埋着头不敢看章达先的李萍这时候站了起来,大声对伟少说:“蒋小伟,咱们换个地方吃行不行。”

伟少看了李萍一眼,见她非常难堪,好像生气了,知道这饭肯定是吃不下去了,温柔的回答说:“好吧,咱们去别的地方吃,亲爱的你别生气。”转过脸来对章达先狠狠地说:“姓章的,来日方长,早晚还会碰见的,下回我可就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了,走路时候“”你可小心着点。”

说完牵着李萍率先离开,乔哥离开前也用眼睛狠狠瞪了章达先,大全儿也如获大赦一样跟着往出走,几个人还没出门,身后传来一声“站住!”,是章达先说的。

几人回头怒视,章达先指着桌子上刚端上的菜说:“把饭钱结了再走。”

大全儿说:“姓章的,我们没吃饭你让我们结什么账!”

“菜已经点完了,后厨也已经做了,吃不吃是你们的事,但是账必须得结。”章达先冷冷地说。

“你特么的……”伟少刚要发作就被李萍打断,李萍说:“去把账结了。”伟少阴冷的眼神瞪着章达先,手拍了大全儿一下说:“去找老板结账。”大全儿不情愿的去后厨找老板结账,结好账从里面出来,伟少说:“姓章的,我看你还能嚣张几天,如今在丰城这个地面上你得罪的可不是我一个人了,二实验的工作只是小打小闹而已,以后有你哭的时候。”说完几人推门离去。

章达先本来没有多么生气,只是因为李萍和伟少在一起,他替周智惋惜,伟少又嚣张的骂邹洪綦,他才起身警告伟少,却没想伟少临走说的话,勾起了他心中原本已经释怀的愤懑,听伟少所言看来上次那个学生带去的人,肯定也与自己为仇作对了,那二实验的工作丢了就是伟少等人背后在搞鬼了,这个梁子越结越深了。

邹洪綦看着几人离开,愤愤不平的说:“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敢这么猖狂。”

章达先说:“具体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好人。”

俩人又吃了几口,邹洪綦放下筷子说:“哎呀,今天吃的好饱啊,这一顿恐怕我要胖了一二斤呀。”

章达先食欲可是不受刚才的不快影响,而且他也不喜欢浪费,桌上剩下的菜除了辣椒和菌汤之外全都吃光,连邹洪綦剩的半碗牛肉面都给打扫了,邹洪綦看着下巴都要掉了:“天呀,你这是橡胶的胃么?怎么这么能吃?”

章达先吃完一抹嘴说:“难得有美女请客,吃软饭的名声都落下了,要是不吃饱那多对不起自己呀!”

邹洪綦笑着说:“你这人就是不爱承认别人说你的短处,吃饱了我可就结账去了啊。”

章达先摸摸肚皮说:“就这样吧,晚上我就不吃太多了,对身体不好,嘻嘻。”

结了账俩人从店里出来,章达先说:“綦姐你开车走吧,不用送我了,这离我学校很近,我走路回去,就当消化了。”

邹洪綦略带担忧的说:“还是送你回去把,刚才那几个人来者不善,你还是小心点为好,别在半路上被他们给截住,太危险了。”

章达先看邹洪綦说的话出于志诚,咧嘴一笑说:“好吧,既然美女死皮赖脸的非要护送我回去,那我就再赏你个面子,哈哈哈”

“真不要脸!”邹洪綦笑骂一句。

上了车邹洪綦突然说:“章同学,我发现你这个人挺有趣的。”

章达先问:“这话我该怎么理解,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算不上夸你,更算不上损你,非要定性的话,偏向于夸奖吧。”邹洪綦说。

章达先侧着身子说:“哎呦,那我可得伸长了耳朵听了,难得美女綦姐姐夸我一句,我可得把这历史性的一刻印在脑子里。”

邹洪綦笑着说:“你呀,说话总是这么不着调。我所接触的人里面,还真没有你这个类型的,通过这两次的接触我发现你简直是个矛盾集合体,有时大方有时小肚鸡肠,有时精明有时呆板,有时粗心有时细心,反正是既能感受到鲜明的优点又能感受到鲜明的缺点,不过即使是这样也能感受到你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与众不同的亲和力、吸引力。”

看章达先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邹洪綦问:“怎么了?说的让你不高兴了?”

“不是,你这话我得去其糟粕取其精华的听,总结起来就是:美女綦姐觉得鄙人有亲和力,有吸引力,也就是说你已经被我的才情所打动,对我章某人芳心暗许了,哇哈哈哈哈。”章达先在那一脸奸笑的说。

“噗!我说你是不是刚才吃太多把脑子撑坏了!我刚才忘记说你有极度自大自恋症了!”邹洪綦笑的很开心。

章达先不以为然的说:“自大自恋自负都无所谓,关键得有那个资本,而我就有自大自负自恋的资本,哈哈哈哈”

“我算是服了你了,i服了you!you‘reamonster!”邹洪綦中英双语感叹道。

“用我有限的英语词汇量来理解你这句话,当做是另外一种赞美吧,嘿嘿”章达先又自恋的说。

邹洪綦一拍脑门说:“ohmygod!你赢了。”

到了宿舍楼下,章达先对邹洪綦说:“美丽的綦姐姐,感谢你的盛情款待,我就不再回请了。还有啊,虽然我很有魅力,但是你我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日后你就不要再浪费你的时间和金钱来接近我了,iamnotyourman!”

邹洪綦听章达先还甩出一句英文,哭笑不得的说:“弟弟呀,你想多了,我的感谢已经表达完了,也就没有遗憾了,况且我要忙的事情还很多,可没有时间跟你这斗嘴,特意跑来看你这个极度自恋妄想症患者的病态,再见吧,走好不送!”

章达先释然地说:“这样我就放心了,啊哈哈,再见。”说完开门下车,哼着小曲头也不回地回宿舍去了。

邹洪綦看他那个贱贱的样子,恨得牙痒痒,真想上去踹一脚,看着他左摇右摆地消失在视线里,邹洪綦调转车头离开了丰城师院。

车里播放着音乐,邹洪綦又把车窗降下一点,让夜晚的冷风吹着自己的刘海,此时正在播放的是林志炫的《单身情歌》—爱要越挫越勇,爱要肯定执着,每一个单身的人得看透,想爱就别怕伤痛。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相爱的亲爱的人来告别单身,一个多情的、痴情的、绝情的、无情的人来给我伤痕……邹洪綦不禁走神了,自己的爱情在哪里呢?会是谁走进自己的内心,让自己义无反顾的爱上他呢,从小就幻想的白马王子何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呢?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遥远。

回到家父母都在看电视,问她吃了么,她说运动完去跟朋友吃的川菜,陪父母看了一会儿电视,闲聊了一会儿,说运动完有点困,洗洗睡觉了。然后就回到自己的屋里换了家居服,洗漱之后钻进被窝,躺到床上之后她的脑海里不时浮现这些天的经历,与父亲吵架后赌气开车狂奔,一个没注意车失控撞到路边的树上和墙上,醒来后发现已经躺在医院,医生告诉她,因为奥迪车好,保护的及时,只不过由于剧烈撞击时候头部前后摆动,导致了轻微脑震荡,回去修养几天就没事了,父母告诉她是一个大学生发现了她,拨打了急救电话送到的医院。出院之后她说要找找那个大学生感谢一下,父亲说这个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在家静养,我们去办这个事。

隔天父母回来后就说大学生找到了,本想给大学生一万块钱表示感谢,没想到被人家给拒绝了,父亲说这个年轻人是个人物,日后应该有发展。母亲则不以为然,说他那就是想反将你一军,觉得有钱人好面子,会给他更多钱。父亲说母亲说话太刻薄,母亲说父亲太容易相信别人,俩人还争得面红耳赤的,这让邹洪綦更加好奇,想见见让父母评价各异的这个大学生。于是才有后来亲自开车去师院找章达先,第一次的相处虽然不是太融洽,但邹洪綦仍然对章达先这个新鲜物种充满着好奇,觉得他的言谈举止是那么的稀奇,自己迫不及待地想对这个人了解更深入一些,更详细一些,因此今天才会第二次去找章达先。

而今天的见面让他看到了这个黝黑的大男孩的另一面,他细心的给自己盛汤,面对凶神恶煞一般的伟少几人毫不畏惧,及时的站起来保护自己,这个大男孩又对自我有着清晰的认知,吃完饭分别时候特意点了自己几句,我们两个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还是不要来往的好,种种这些都表明,他是一个有着强大内心的人,因为这样的人不惧困难,不畏艰险,不争荣辱,只为自己的本心而活,而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对于她来说才是更吸引她的那种男人,尽管这个男人还只是个大男孩,就这样,邹洪綦生平第一次想着一个异性入睡,而梦里是否还有那个大男孩的身影就不得而知了。

第三十二章、魅惑术

章达先回到宿舍之后也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只不过他想到更多的是李萍为什么会跟伟少在一起,周智和李萍到底发生了什么,周智又去哪了,他特意起去周智的宿舍问了一下留校考研的俩人,他们说班级谁都不知道周智在哪里,只知道他和李萍好像分手了,当初在校时候听周智说要跟李萍去南方闯dàng)一番,现在俩人分手了不知道他是否是独自一人去了南方,众人都唏嘘不已,为周智和李萍感到惋惜。

再次回到宿舍,章达先又开始想另一个事,伟少和乔哥还有那个二实验那个郦青松带去打人的男子肯定已经狼狈为了,自己要面对的可不只是伟少一个人了,看来自己有时间的话有必要调查一下伟少,做到知己知彼,可自己该怎么调查伟少呢,也是个难题,这时猛然想起喜不多的能力是魅惑之术和狐火,这个魅惑之术或许后会有帮助,修行时候请教一下喜不多。

于是第二天凌晨的修行,章达先叫出了喜不多和武不精,喜不多是实体,武不精依然是灵体,章达先说:“你们应该也知道我最近发生的事了,伟少一伙人好像实力又有增加,我必须得加以防范,我想要调查一下他们这个团伙的况,可这个调查行动不太好实施,我突然想到喜不多的魅惑之术,想问问你这个术法对我可有什么帮助没有。”

武不精说:“喜姑娘已经将你与那伟少的恩怨纠葛告诉我,那你与乔四过招之时我也感觉到此人武力非凡,乃是正宗少林一脉,若不是我根基深厚,你又是修行之人,恐怕你也会被他所伤,但他若是找人来助拳,恐怕小子你要经历一番恶战了。至于调查之事,若我是像喜姑娘那般有血有的活人,只是灵魂在你阵内修行的话,我便可替你调查,此事我也较为擅长,只是我如今乃是一道灵魂,还需要附于他人,这样终究是滥用术法,于天地不和。”

喜不多说:“武举人你就不用cāo)心调查的事了,凡人的事需要凡人去解,你我无论是实体还是灵体,都不可轻易插手,否则会遭天谴的。至于你小子问的魅惑之术,我可以告诉你,这个术法或许于你有用,坦白告诉你,我们狐家修炼此术,初衷是为了迷惑异,以便吸噬精血阳气帮助自己修行,至于你如何使用此术,就看你是否有用此术的必要了。”

章达先点点头说:“这样啊,我明白了,那这个魅惑术怎么发挥作用呢?”

喜不多说:“简单,用你自法力将魅惑术施展,通过眼神、形都可以让目标受此术影响,也就能达到你想要的目的了,不过我要提醒你,如果用这个法术来做些不堪的勾当,那你可要小心自己那条小命了。”

章达先听的头皮一紧,赶紧摇头说:“这个绝对不会的,我就是想问问你的这个法术和能力我能不能用到,应该怎么用而已,绝不是为了泡妞做坏事用的。”

“那就好,我可不是吓唬你,如果你滥用术法,现不说天谴的事,就是七爷也不会饶了你,他就会第一个出来把你小子废了。”

“嘿嘿嘿,我绝对不会让舅爷来收拾我的,我可是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呀,哈哈哈。”章达先讨好喜不多说。

“近来喜姑娘将你现世的事都与我讲述,毕竟相隔了几百年,对于如今的世道人心我也不太清楚,但武某所经历的事证明人心险恶,人最为贪婪,小子你切不可仗着修为在,就轻视了那伟少、乔哥等人,要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武不精告诫章达先说。

章达先听出武不精的关心,回应道:“武举人放心,我一定加倍小心,绝不会轻视对手。”武不精点点头,喜不多也点点头,随后二人消失在他眼前。

弄清楚了魅惑术的问题,章达先就轻视了许多,虽然还没尝试,但是喜不多所说的用途就足够他施展了,说实话章达先的思想还真就稍微歪了那么一点点,这要是用来把妹泡妞,绝对是神技啊,那样的话岂不是……哦哈哈哈,但刚有这个念头,胡天罡的形象就出现在眼前,喜不多的话也回响在耳边,章达先只觉头皮发麻,脖颈冒凉气,赶紧打断了自己的意,泡妞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

哎对了,这法术我总得试一下,看看什么效果吧,要不我哪知道我用出来会是啥样呢?我也不是要泡妞做坏事,但找谁去试验一下呢,忽然章达先想到了周智的前女友李萍,对就找她试试,问问她为什么会跟伟少在一起,现在想找李萍不容易,不过再有几天就是99级的毕业典礼了,周智和李萍肯定都得回来,到时候就拿她试验,就这么定了。

作为学生干部,章达先早就知道毕业生的毕业典礼是这学期非常重要的一项活动,江主任早就给学生会成员开会说这个典礼活动,在校的学生会全体

成员都要大力参与,全程为典礼做服务工作。章达先的生活部就负责主会台的矿泉水、桌牌、桌布、鲜花几项摆放工作,陈清波留校考研,章达先就更多的承担了这些工作,毕竟生活部就俩人,部长在复习,那他这部员就全权代表了。典礼前一天下午,一切工作准备就绪,江主任又把学生会成员召集起来做了现场动员会:“同学们,会前准备工作做得非常好,明天的典礼咱们就按部就班的执行,大家各司其职,做好一切保障服务工作,一定要保证典礼顺利圆满的进行。”

6月20早晨,章达先穿好了白衬衫黑西裤,借了王石童的皮鞋蹬在脚上,在主席台上又巡视一遍,确认桌牌无误,每个位置一瓶矿泉水,每两个座位之间摆一盆鲜花之后,就站到了主席台右侧的音响室里,他还有个任务,万一主席台上的麦克风失灵,他要及时送过去一个话筒。

8点20分,在校的毕业生开始陆续进场,他们没有穿什么学士服,都穿的校服,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穿校服站在校园内了。章达先扫视着会场内逐渐增多的毕业生,在那些熟悉和不熟悉的面孔中搜寻周智和李萍的影,李萍在八点四十分和几个女生一起走进会场,坐在班级的位置,可是直到九点钟典礼开始,周智也没出现,章达先的心就有些失落,这个在一起打了三年篮球的兄弟,难道就这样无声的告别了么?

典礼开始,先是院长致辞,估计稿子跟前几届的差距不大,只是在个别人物和事件上做了适应当下和这届学生的微调,因为章达先看过学校的校刊,之前几届毕业生院长致辞的最后一句话都是:今天你以丰师为荣,明天丰师以你为荣。

接下来是副院长宣布优秀毕业生名单和颁发奖状,然后是教师代表致辞,学生代表致辞,以班级为单位与校领导合影留念,最后在吴奇隆演唱的《祝你一路顺风》歌曲中校领导和全体99级任课教师在礼堂门口列队欢送,他们一一与学生握手或者拥抱,让学生最后一次感受到来自母校的和温暖,毕业生几乎都是流着泪走出的礼堂,而任课教师们也都红了眼眶,毕竟相处了四年,送走的这一批学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也许再见时已是蹉跎岁月花了一头黑发,亦或是此时一别,相见无期。

典礼结束之后,学生会干部还要留下收拾会场,章达先跟江主任请了个假,说要送送跟自己要好的几位学长,一会儿回来再收拾,江主任点点头说:“是个有有义的小伙子子,这样吧,你们有熟悉的学长和朋友要送的,给你们二十分钟时间送别,这也是体现咱们丰师的人味,回来再收拾吧。”

大家各自都去送与自己相识或者要好的学长了,章达先唯一要送的就是王兴东,因为他去深圳工作了,到了校门口,章达先等到了王兴东,他上去一个熊抱说:“东哥,恭喜你找到了一份好工作,祝你一切顺利,后有机会去深圳的话,我可要找你蹭吃蹭喝呀,别到时候不认我这个兄弟。”

王兴东锤了章达先口一下说:“大仙儿你把我说成啥人了,到什么时候你也是我兄弟呀,来深圳不到我这都不行,让我知道了非骂你死你不可。”

章达先又说:“你别光顾工作,篮球也别扔下,说不准哪天我去了,找你单挑,要是虐你太轻松的话可就没意思了啊。”

王兴东又一笑:“你小子别以为我会怕你,随时等你来挑战。”

章达先又神秘的对王兴东小声说:“还有啊,听说深圳那地方红灯区多,这回你可以解放你的右手了,不过也别把工资都扔在红灯区,多少留点老婆本。”

王兴东听的脸都黑了,骂道:“去你大爷的,你小子嘴里就他妈憋不出什么好来。”

“知道周智干嘛去了么,怎么一直没他的消息,毕业典礼也没回参加。”章达先问。

王兴东摇摇头说:“从我提前去深圳上班就没有大智的消息了,给他qq留言也没回我信息,不知道这王八蛋到底干嘛去了,你要是有他的消息告诉我一声,qq留言给我,打电话给我也行。”说着王兴东从口袋里拿出一部摩托罗拉手机“我攒了一个月工资,买了这部电话,电话号码是13……,有事或者有大智的消息一定告诉我,让那货给我打电话。”

“我靠,东哥行啊,发达了呀,手机都配上了,真牛bi),看来你还真没怎么去红灯区呀,要不哪有钱买手机,哈哈哈”章达先感叹说。

“去你大爷的红灯区呀,那边房价好几千块一平,我一个月工资能买一平米房子,得不吃不喝攒多少年才能够房子钱呢。”王兴东吐槽说。

“你这就很好了,总比在咱这北方穷地方强吧,这里一个月才挣几个钱,知足吧你。”章达先说。

二人又说了几句,章达先说一会儿礼堂还需要收拾就不跟他多聊了,以后没事打电话说,王兴东也要走,于是二人挥手告别。

其实章达先真正要找的是李萍,在门口和王兴东说话时候就一直在人群里搜索,王兴东走后章达先就在大门边继续寻找李萍的影,终于远远的人群里李萍和几个女生挽着手臂慢慢地走着,看样子是跟几个闺蜜依依不舍的分别,等几人走到跟前,章达先说:“李萍学姐,打扰你一下,跟你说几句话。”

李萍和几个同学都是一愣,她们都认识章达先,几个女生看了李萍一眼,李萍此时很尴尬,不想跟章达先说话,章达先暗自运行镜魂阵,吸取喜不多的能力在,暗自运用了魅惑术,他轻声说:“几位学姐,我跟李萍学姐就说几句话,耽误不了几分钟的。”几个女生齐声说:“好的,你跟萍萍说吧,不用着急,我们在旁边等一会儿。”

李萍此时脸上没有了刚才的尴尬和不愿的表,柔声说:“好吧。”

于是章达先和李萍走到学校门口的小广场亭子里,章达先看着李萍说:“我想问你,为什么你会和大智分手,而且竟然还跟伟少在一起,请你告诉我。”

李萍此时非常听话,她开始娓娓道来为什么与周智分手,又如何与伟少在一起的经过。

…………

因为伟少寄来的那些礼物,李萍在学校跟周智的矛盾开始增加,李萍赌气说提前上班,倔强又木讷的周智也没有挽留,于是李萍就去了家里给联系好的单位--丰城一中上班,一中是全市最好的高中,这份工作可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而李萍家里也是经过多方面的活动才获得了这个机会,李萍父亲托的人正是伟少的父亲,市国土局局长蒋双,国土局长可是大权在握,一中扩建许多手续都要经过国土局的审批,因此这位蒋局长发话了,一中的校长虽然和市局局长平级,但权力可是不一样,于是就同意了李萍来学校实习,然后根据实习表现决定后是留用还是不用。

李萍的父亲跟这位蒋局长是牌友、球友的双重关系,因此二人说话较为随意,李萍也见过蒋局长几次,而蒋局长对这个小巧动人的孩子非常喜欢,常跟李萍父亲开玩笑说:“老李呀,你这个女儿我可是非常的喜欢呀,正好我也有个差不多大的儿子,不知道咱俩有没有几乎做儿女亲家呀?”

不管这个话是真是假,李萍的父亲听着可是非常开心,他高兴的说:“蒋局长,你这么说我可是受宠若惊啊,我倒是乐意,可就怕门不当户不对,我们家高攀不起啊!”

蒋局长就说:“哎,这是什么话,这都什么时代了还讲究那些个落后思想,只要你愿意,这事儿就算成了一半,另一半就得看孩子们是否愿意了,总不能咱俩老头子强买强卖吧,哈哈哈”

李萍的父亲笑着说:“对对对,我肯定是没意见,改天看看蒋局长家的公子,让两个孩子多接触一下,熟悉一下,时间长了互相有了好感才能谈说不是。”

蒋局长高兴地说:“好,那就这么定了,改天我把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也带来,让他跟你家萍萍见见面。”

于是在两个父亲的刻意安排下,李萍和伟少就在兵乓球场见面了。一见李萍,伟少顿觉心跳加速,大脑缺氧,没想到梦寐以求的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而李萍一见伟少,则是吓得不轻,没想到在这看见那个街头的流氓了,她转就要走,伟少在后面追过来说:“李萍,你别走,之前是个误会,我向你道歉。”

李萍警惕的说:“误会也好,不是误会也罢,我跟你不是一路人,我们之间还是不要有什么来往的好。”

伟少忽然想起,父亲让自己来说是见一个朋友的女儿,让自己看看如果觉得喜欢就相处下去,本来自己现在朝思暮想的就是李萍,其他的女人他根本就没兴趣看,好色的伟少连找小姐的习惯都给戒掉了,你说他得对李萍痴到什么地步。可是自己家的老头子发话了,又不敢不来,只得来走走过场,哪想到老爹给自己介绍的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呀,于是他说:“你也是你爸让你来这里见一个朋友家的孩子吧?”

李萍一愣,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的?”忽然又像明白了什么一样震惊的说:“难道说……你是……蒋伯伯的儿子?”

伟少笑了:“呵呵,是我,我叫蒋小伟,我爸叫蒋双,你父亲应该就是我爸常说的那位球友吧。”

李萍此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父亲极力劝说自己来见的那个所谓的好男孩,竟然就是在胡同里调戏过自己的,给自己留下极差印象和心理影的流氓伟少,此时说什么都觉得不合适,只能感慨命运弄人,造化的安排实在是太戏剧了。

第三十三章、酒香不怕巷子深

伟少见到李萍那副惊恐的表情,解释说:“李萍,之前的事我郑重跟你道歉,但我毕竟是因为喜欢你才做出让你记恨的事,而且请你相信我的诚意,我是真心的喜欢你,才会做出那种错事和傻事的,请你不要直接否定我,给我一个机会,慢慢了解我,我会改变你对我的看法的好吗?”

李萍说:“本来就是我爸逼着我来见他朋友给介绍的男孩,没想到见到的竟然还是你,我真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所以你也不用逼着我说什么。”

伟少急着说:“我也是被我爸给逼着来的,我只喜欢你一个人,每天都在想的人你,没想到今天我爸介绍的人就是你,这是上天眷顾我,也是我们之间有缘。现在不用你承诺什么,只要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就行,我会让你改变对我的印象,消除对我的成见,见到最真是的我是什么样的,到那时你要是仍然觉得接受不了,不喜欢我,那我无话可说,绝对不会再纠缠你的。”

李萍看伟少着急的那样子,再想想他之前给自己邮寄过那么多的礼物,而且毕竟后来再没有什么过分的行为,也就稍微缓和了点口气“好吧,看在我爸和蒋伯伯的面子上,我不会把之前的事跟他们说的,不过你也不需要抱多大的希望。”

第一次见面俩人说了这么几句也就分开,蒋小伟非要开车送李萍回家,李萍见他是诚心也就没勉强,路上李萍基本一句话没说,都是蒋小伟在自己说,无非就是说自己什么兴趣爱好,问李萍兴趣爱好之类的,看李萍不答话,他又跟李萍叨咕了一遍自己的歉意,知道自己就算再喜欢李萍也不能做那么无礼的事。

以后的日子里,每天李萍上班时候,蒋小伟都早早地开车在楼下等着,李萍说不需要他送,蒋小伟就说我正好去那边办事,顺路。下班蒋小伟就在丰城一中的校门口等着,不管有多少人一起出来,蒋小伟都会亲切地说:“萍萍,我送你回家。”

女人喜欢的就是甜言蜜语,蒋小伟对这个非常在行,每天用尽了心思讨李萍的欢心,同时也不忘了大打亲情牌,三天两头的给李萍的父母送各种礼物,把李萍的父母给乐得呀,这位准姑爷家境殷实,人又这么会来事,对女儿又那么体贴,他们俩恨不得现在就把李萍送蒋家去结婚得了。

果然,在蒋小伟全方位的、猛烈的攻势之下,李萍松动了,松动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从提前实习开始,周智一次都没有联系过她,这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她觉得周智让她太失望了,父母每天都在催她和伟少确定关系,多种原因之下,李萍答应了做蒋小伟的女朋友,也只是先试试而已,这就把蒋小伟给高兴坏了。

铺垫完成了,后面的事也就简单多了,伟少每天都殷勤的接送李萍上下班,为了方便联系李萍,又给她换了新手机,买的最贵的三星最新款,每周末都约李萍出去看电影,吃西餐,逛商场,而李萍工作的编制问题伟少的局长父亲也早就给运作完了,只等着拿到毕业证就可以履行手续了,李萍全家对此都非常开心。其实最让李萍满意的就是蒋小伟对她任何事都毫无怨言,李萍有什么事跟他发脾气,伟少都是笑呵呵的听着,绝对不会争辩,而且还会想尽办法哄李萍开心,就这一点就足以让李萍心动了,这说明伟少是真心喜欢他,因为这些事,装是装不出来的。

就这样,李萍就跟伟少最终确定了恋人关系。

听完这些章达先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毕竟这里没有阴谋在里面,自己也不能干涉李萍的恋爱自由,再说这其实是属于周智的私事,他只是想通过对李萍施展魅惑术知道周智的消息,同时也是试验这个术法是否好用,确定了术法好用,而李萍和伟少走在一起又没有其他原因,他也就不能再做什么,于是就说:“我知道了,打扰学姐了,祝你幸福。”

李萍走出校门的时候,章达先收回了魅惑术,此时李萍没有了术法的影响,回头看了一眼章达先,她对刚才发生的事还记忆深刻,此时自己很意外为什么刚才会跟章达先说那些,这是她最不愿意跟这个人说的,不过现在说过了之后到觉得轻松了许多,好像压在心口的石头搬走了,即使自己以后再见章达先也不会那么尴尬了,想通了这一点,虽然还疑惑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跟他说这些,不过也都无所谓了。

章达先对于魅惑术的效用十分满意,暗自欣喜:这个技能可是非常好用啊,以后能用的地方肯定不少,自己这两个阵灵的能力可都是对自己大有裨益的,自己必须要认真修行,否则就是暴殄天物了。

因为实习了两个月,回学校的时间过得又飞快,眼看又快要放暑假了,章达先他们宿舍在放假前就开始讨论,下学期应该也都可以提前找工作实习了,大家都是怎么打算的,丁洋说家里也都给联系好了实习单位,自己要回老家那边的学校;刘爱新说他看现在办课后班比较赚钱,想找个地方先学习经验,自己以后也想办课后班;于伟说,本来他就不爱当老师,经过俩月的实习折磨,他更是死活都不会去当老师的,毕业想去深圳广州那边闯闯;齐心良说他想出国留学,家里正在给他办这个事;王石童则是目标很明确,下学期开始复习,准备参加公务员考试,他立志从政;黎广说他对于当老师一事也不太喜欢,想再学个其他的专业,最感兴趣的是学中医,大家一阵感叹,说原来黎胖子你才是最风骚的呀,特么的一个师范生想要改行当大夫,这尼玛要是真成了非著名老中医,以后哥几个可都不会再相信中医了;张雷更是雷人的典范,他说自己的梦想是当兵,正好现在国家有新政策,在校大学生入伍可以保留学籍,而且到部队里还有机会考军校,他想在明年试试应征入伍,大家又是齐刷刷的一排大拇指,雷人哥确实牛逼,希望你能顺利成为保卫我们哥几个的光荣子弟兵;最后是章达先,他说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干嘛,反正下学期学校肯定是不会待了,不去学校当老师也得找找别的工作去。

于是2003年的这个暑假里,章达先只做了两件事,放牛和修行。父母考虑到他即将工作,日后还要买房结婚,必须要尽最大努力给儿子攒下点钱,于是就买了几头牛,想要搞点养殖副业增加收入,章达先一放假就接过父亲手里的几头牛,本想让父亲歇歇,可父亲看儿子能熟练的经管这几头牛之后,就出去打短工了,这样趁着暑假儿子能放牛,自己出去又能多赚几千块。

暑假在山林间和牛背上度过之后,章达先再次踏上返校的客车,临走时父母死活塞给他拿一千块钱让他自己买一部手机,说准备找工作了没有手机不行,章达先接过这一打崭新的钱,心里暖暖的,父母对他的爱永远都是这么无私,这一千块钱肯定要从他们的伙食费扣出来,在家里肯定舍不得买肉,要不是章达先放假在家,一个夏天父母都买雪糕的钱都不会超过十块钱,章达先踏上长途汽车的那一刻,就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找一份像样的工作,日后一定要让父母过上城市的生活。

回到学校,八个人再一次相聚在一起,而这次相聚大家都明白,或许会是最后一次在校的相聚了,没几天也就要各奔东西了,于是登校当晚几人就在巴蜀小吃聚餐,大喝一顿,这一顿全都喝的酩酊大醉,第二天每一个能说清什么时候回到的宿舍,更记不清喝了多少酒。

上课的第一天,韩老师就宣布:鉴于上一届毕业生的成功经验,学校本学期仍然允许学生提前实习上班,只要有单位愿意接收,在学校做好备案就可以离校去工作了,毕业论文和答辩在下学期毕业典礼前完成就行,明天开始统计参加工作离校的人员。

晚上的时候章达先宿舍门口的那部电话响了两次,还都是找他的。第一个是陈雪老师打来的,陈雪老师说:“小章啊,今年是不是也可以提前实习工作啊,你自己是继续学习还是想找工作啊?”

“我想找工作。”章达先说。

“那自己可是联系到了什么单位么?”陈老师问。

“哦,还没有呢,我这刚回学校,过两天准备出去找找看。”章达先回答说。

陈雪老师说:“这样啊,那我给你提供两条工作信息。第一个是你的本行,李书记跟我说过,他的同学在西城实验学校做校长,他们学校也想要找优秀的毕业生,如果你想做教师,我和李书记可以推荐你过去,那也是一所重点学校,正好我同学也在那所学校做领导;第二个是跨行业的,咱们班的丁烨你还记得么?”

“记得啊!”章达先回答,心里却是不解:工作跟丁烨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从上次的事过后啊,丁烨的父亲就给我打电话,说要当面感谢我和你,保护了丁烨没有受冤枉,更没有被打,我给拒绝了,说这些都是我们分内的事,不需要感谢。可丁烨的父亲却非常坚决,我拒绝了好几次他的邀请,后来他又给我打电话说那位小章老师应该还没毕业吧,正好我自己经营一家小公司,效益还可以,如果小章老师找工作想要换个行业,可以考虑到我这里来上班,不为别的,就冲小章老师的人品,我就喜欢这样的员工,麻烦陈老师替我传话,如果小章老师愿意,随时来找我。就是这么两条就业信息,你掂量一下,看看想去哪个。”陈老师说。

章达先感激的说:“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太谢谢你了陈老师,还让你一直惦记着我的事。”

陈老师说:“你自己考虑一下,做好决定了给我打电话。”

第二个电话竟然是邹洪綦打来的,接到她的电话章达先非常意外“怎么是綦姐啊?你怎么会有我们这的公用电话号码的?”

邹洪綦笑着说:“本姑娘自有妙计,别说弄到个电话号码了,想要翻你的全部资料对我来说都是易如反掌。”

章达先就说:“我说綦姐啊,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不是国民党派遣到内地的美女特务啊,快说你接近我是什么目的。”

“臭小子,你又犯病了是吧,你那自负自恋的病真该去医院治一治了。”邹洪綦说。

“我这刚一开学你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找我,还不是接近我么?难道又是俗套的美人计啊,用美色来腐蚀我?告诉你,虽然我还没入党,但我时刻以一名共产党员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绝对不会被敌特的糖衣炮弹给腐蚀的。”章达先一副义正言辞的语气。

“我呸,共产党要是有你这样的党员,那才是我们党的巨大损失呢。别废话,我有正事儿跟你说。”邹洪綦骂道。

章达先问:“什么正事儿啊?”

“你是不是还有一年毕业?毕业了找什么工作有打算没有?”邹洪綦问。

“是还有一年毕业啊,不过我们学习非常人性化,现在我们就可以提前找工作了,你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章达先不解的问。

“太好了,我最近正好跟朋友开了一家文化公司,公司刚刚成立,正好缺人手,你想不想来我们公司试试呀?”邹洪綦高兴地问。

章达先想逗逗她,就问:“哦原来邹老板想赏我口饭吃,让我去你公司上班,接受你资产阶级的剥削呀!那我得看看邹老板开什么价码了。”

邹洪綦不高兴的说:“话怎么到了你嘴里就那么难听呢?我是觉得跟你也算是朋友,而你那张破嘴呢,做我们公司这个业务也正合适,所以才想到给你打电话的,你别以为我找不着人了,死乞白赖的求你来了。”

章达先笑着说:“这么说我得感谢綦姐姐对我念念不忘啊,有好事第一个就想到我了,看来我在綦姐心中的地位很重要呀,那綦姐给我准备了什么招聘条件呢?”

“臭不要脸的,你还真会顺杆爬。工资每月底薪3000,包食宿,五险一金齐全,另外你谈成的每笔业务提成1%,年底奖金另算,出差有补助,至少每天300,你考虑一下。”邹洪綦道。

“听着很心动啊,还真得考虑一下,我可不是为了这些招聘条件啊,完全冲着綦姐你的绝世美貌和我在你心中的特殊地位。”章达先坏笑着说。

邹洪綦被他给气笑了:“行啊,你好好考虑一下吧,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

章达先接邹洪綦电话的时候,宿舍里几个人都差点吐出来,看他挂断电话,于伟开口说:“大仙儿啊,这又是之前那个宝马美女吧,你跟她进展到哪一步了?我看你得抓紧时间把你这身子交给她了,再这么下去我们可就受不了啦,瞅瞅给你憋的呀,在你不要脸的基础上因为下半身思考又更加的不要脸了,打个电话都能让我们觉得你骚气冲天呐。”

丁洋说:“大仙儿呀,要是因为你自身生理的原因没能和美女有深入接触,你就只能祈祷胖子顺利改行做中医了,自家兄弟到时候肯定尽全力治你那些个阳虚不举的毛病。”又看着黎广说;“六儿啊,你得努力啦,大仙儿这第三条腿的残疾就指望你啦,等你学医时候,大仙儿可以替你试药,让你练针灸,只要他能活着坚持到你拿到医师证,我们哥几个到时候肯定排着队让你给我们治病的。”

章达先藐视地看着众人说:“你们一直对我羡慕嫉妒恨是吧,告诉你们吧,两个电话让我有了三个难以抉择的选择,我可没空跟你们斗嘴,哥们儿要考虑一下我未来的宏图大业。”

大家一看他还卖上关子了,张雷就问:“大仙儿啊,啥难以选择的事啊,说出来我们听听,帮你参考一下。”

章达先叹了口气说:“唉,有句话叫酒香不怕巷子深,人呐太优秀了也烦恼呀,你说我这还有一年毕业呢,学校这边刚说可以提前实习工作,这来给我介绍工作的人就踢破门槛了,你说我去谁那上班不都得让另外的人失落么,唉,这是多么令人烦恼烦恼的事啊。”

于伟对张雷说:“雷子你就不该接他的话,就应该让他把话憋在肚子里,憋死他才好,现在好了,你看把那贱人给嘚瑟的。”

章达先不以为然的说:“唉,我还是自己面对我的困难抉择吧,各位早点歇着吧。”说完躺回床上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

他确实是在考虑自己下一步该何去何从,陈雪老师介绍的第一份工作还是做本行,这个相对来说风险最小,熟练度却最高,自己的把握也比较大,毕竟有二实验李书记和陈雪老师的推荐,问题应该不大。

至于陈雪老师说的第二份工作,章达先根本就没有考虑去,学生家长开的公司,而且邀请自己的初衷也是要感激自己救了他儿子,这样的关系在那摆着,日后相处总是有些尴尬,自己不想接受这种类似于馈赠的工作。

而邹洪綦所说的工作,他还真的就动心思了,给的工资待遇非常好,还能天天看着这位熟悉的美女,唯一的不确定性就是她和朋友合伙开的这间公司能运营多久是个问题,但是想想她那样的海归高知富二代,在丰城这个小地方经营一家小公司问题应该不大。

于是章达先这个晚上就在从事专业领域的工作和跨行业的工作之间徘徊,直到睡着了也没做出最终的决定,人往往都是这样,只有一个机会的时候,没有选择自然也没有烦恼;而做选择题往往是最难的,选项越多难度就越大。

第三十四章、开战

凌晨起来修炼过后,章达先叫出了喜不多和武不精,询问了一下他们二人的意见,自己该怎么做工作选择,武不精先说:“此事我不甚了解,小子你遵循本心就好,诸般事宜,皆赖心之所向。”

喜不多则说:“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给你,怎么选择就看你自己的取舍,反正不管你做什么工作,只要少给我找麻烦就行了。”

章达先没有从他俩那里得到有用的建议,有些失落,仍然带着选择的难题回到宿舍,睡个回笼觉的心情也没有了,头枕着双手在那思索,良久之后猛然坐起,有了决断。

老师已经做过了,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对这个职业的体悟已经有了,想想自己如果以后年复一年的每天关在那样一个围城里直到退休,那自己这性子能否适应那种按部就班的生活都是未知数,尤其经过那次事件之后,学校会有这样那样的领导来对你指指点点,若是精明强干的还好些,碰上一个拉关系走后门的无能之辈来领导自己,那自己肯定会和那个无能之人发生矛盾,那样的委屈日子他是受不了。

因此他下定决心要去挑战未知领域的工作,去邹洪綦的文化公司,真正靠自己自己去打拼一片天地,选择去邹洪綦公司上班还有另外一个因素,他想要更高的收入,实现自己让父母进城市生活的愿望。

做好了决定,章达先把宿舍简单收拾了一下,下楼吃饭,吃过早饭回到宿舍,用门口的ic卡电话给邹洪綦打电话:“綦姐姐早上好啊,没打扰你睡美容觉吧。”

“我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打电话给我是你做出决定了吧,说吧。”电话那边邹洪綦直接的问。

“经过一夜艰苦卓绝的思想斗争之后我已经决定了,在您邹老板的麾下,做一名冲锋陷阵的马前卒,所以就一大早的打电话跟我未来的领导汇报这事儿。”章达先谦卑的语气说。

“决定我是听明白了,不过你这说话的语气可是让我有点接受不了啊,怎么感觉你精神不太好呢,是不是最近病的比较严重啊。”邹洪綦说。

“做领导的您说话不要这么刻薄好吗,我这是表现出对领导的尊重,难道领导喜欢我之前那种放荡不羁、直来直去的行事作风么?”章达先问。

“谈不上喜欢,最起码听着看着舒服,是你本人的作风,不像现在这样既做作,又神经兮兮的,有点瘆人啊。”邹洪綦道。

“嘿嘿,这可是领导您钦点的,那我以后可就本色行事了,这样最好,我还担心去您收下工作你会以权谋私对我打压呢,不是就最好了,哈哈。”章达先赶紧为自己找到了出路。

邹洪綦才明白章达先的用意:“原来你是来套我的话呀,再告诉你一遍,我这人不会公报私仇,工作的原则就是只看工作,就事论事,对事不对人,只要工作态度没错,其他的都不是大问题。”

章达先立即接口说:“那太好了,请问我什么时候、去哪里报到呢?”

“二十分钟后,我去学校接你,你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带着就行,其他的都不用你准备。”邹洪綦道。

二十分钟后,章达先拎着一个背包等在男生宿舍门口,邹洪綦的那辆红色宝马车准时出现,章达先坐上车就问:“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以后我得怎么称呼你?叫邹总还是叫綦姐姐呢?”

邹洪綦说:“如果这点分辨能力你要是都没有的话,我想你也没有必要来上班了,任何一个公司都不需要低智商的员工。”

“我肯定是能分清楚什么场合叫你什么的,但是我这不是跟领导请示一下,领导给我个准确的信息我才好照章办事么。”章达先狡辩道。

“在公司或者其他正式场合你叫我邹总,或者经理都行,至于私下里随你怎么叫。”邹洪綦道。

“这样最好了,我也不受拘束,私下里叫你綦姐姐也都习惯了。”章达先高兴地说。

很快车就开到了市政府附近一处临街写字楼下,邹洪綦说:“把你的包也背着,宿舍和公司都在楼上。”

电梯到了9楼,邹洪綦带着章达先来到一处办公区,墙上贴着:丰城市风雅文化有限责任公司的广告字牌,然后邹洪綦给他介绍情况说:“这个公司是我和一个朋友合作经营的,她一般不会来这里参与具体的工作,这里主要是由我来负责,公司刚刚成立,也在招兵买马阶段,你入职较早算是元老,我对你也有一定的了解,公司内外联系也需要你这样的人,所以行政副总的职位就暂时由你担任,你先负者管理财务部、秘书部和综合部,业务部直接由我管理,等你对业务这一块逐渐熟悉之后再把业务部也都交给你管理,日后我只关注公司运营过程中的一切重大事务,希望你能胜任,也希望我没看错你。”

章达先被邹洪綦这一顿安排给弄晕了,他不可置信的说:“綦姐,不是……那个邹总啊,我刚来第一天,你就给我安排个副总的职务,我可是什么都不懂啊,这合适么?”

邹洪綦说:“公司是我的,我说合适就合适,没有人生来就会什么,不都是一点点学习的么,只不过我给你学习和摸索的时间不会太长,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的脑子要是连这点事儿都做不好,那只能说明你没用心。”

章达先咽了一口唾沫说:“綦姐这么说的话,我只能尽力而为了,尽量不让你失望。”

邹洪綦又道:“以后在公司我叫你章副总,私下里我就叫你达先吧,我听你那些狐朋狗友叫你大仙儿,那个称呼听着神叨叨的,我可叫不习惯,还是叫达先合适。”

“我没意见,綦姐你觉得顺嘴就行。”章达先说。

“你的办公室在最里面,旁边有个小休息室,里面沙发和床都是新买的,你暂时在那里住吧,公司运行情况健康的话,你的收入会不错的,到时候你再自己出去租房,不过我要先声明一点,这间宿舍是公司给你提供的私人住所,有女朋友的话自己去外面想办法解决,坚决不允许将女友带到这来住。”邹洪綦正色说道。

章达先十分尴尬,没想到这位领导连这个都想到了,还特别声明一下,于是回答说:“我的情况綦姐你最了解了,目前为止都是单身,而且我的想法是先立业后成家,女朋友的事我从来就不急,否则就我这么风流倜傥、多才多艺的,在师范学院那种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地方,早就被哄抢了,那还能守身如玉到今天呢。再说了,我这都准备献身于綦姐你了,根本不会看其他女人一眼的。”

邹洪綦脸一红嗔道:“又开始胡说八道,谁要你献身了,以后别跟我开这种低俗的玩笑。”

“我说的是献身于丰城市风雅文化有限责任公司,献身于公司不就是献身于綦姐,献身于我的领导你了么。”章达先憨笑着解释说。

“哼,就爱占点口头便宜,你要是真有顶天立地的本事,做出点惊天动地的事业来,我献身于你都行啊。”邹洪綦讥讽道。

“哎,綦姐姐此话当真?”章达先眼睛发光的道。

邹洪綦本来是玩笑话,但是看章达先那样,就想刺激他一下,便说:“当然,你要是事业做得风生水起,那我肯定认真考虑献身给你。”

章达先一拍巴掌说:“就这么定了,章某人就让綦姐你看着,我是怎么将公司一步步发展壮大的。”

“行了,废话少说,还是做出成绩来最有信服力,下午跟我去招聘会,争取这几天把公司运营团队给建立起来,早日开始运营。”邹洪綦说。

“好嘞,邹总您吩咐就是了。”章达先笑着说。

随后章达先就把包放到休息室,又站在自己的那间办公室里感叹了一番,没想到自己这第一步直接就走到了行政副总的职位上,虽然现在还是光棍司令一个,但是日后自己需要管理人和事可就多了,邹洪綦把自己扶到了这个位置容易,能否在这个位置发挥应有的作用才是关键,在商言商,商场是靠实力说话的,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中午吃了顿快餐,二人就驱车赶往市人才中心,那里正在举办为期一周的大型招聘会,邹洪綦带章达先坐到租用的场地上,布置好招聘职务宣传板之后,就等待着应聘人员来投递简历。

章达先坐在那里,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多数是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大学生,每个人眼神都在这拥挤的会场内搜索着自己感兴趣的职位和单位,到他们公司展台这咨询的人也不算少,但是听说公司刚刚成立之后,大部分都转身离去,一下午都没收到一份简历,章达先就有些坐不住了,问道:“邹总,是不是咱这招聘条件不够丰厚啊,怎么一个投简历的学生都没有,按照现在的就业形势来说,应该是都怕找不到工作,最起码得先有口饭吃,然后再骑驴找马吧。”

邹洪綦说:“对比周围的公司待遇,咱们公司给的待遇足够丰厚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投简历,也许是担心公司刚刚成立,怕这个饭碗端不了几天吧,没事,这才第一天,还有很多人没转到咱们这个展区呢。”

“也只能等着了,招聘这玩意儿也不能像卖东西的那样吆喝,要不我早就出去喊了。”章达先嘀咕说。

就在他们俩情绪都有些低落的时候,展位前站了一个人,二人都以为是来咨询者或者是投简历的人了,同时抬头观看,见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章达先立刻就想起他是谁了—二实验实习时候郦青松带去的那个嚣张的叔叔,邹洪綦却不知这些,问道:“先生对我们公司哪个职位感兴趣,我给你介绍一下?”

男人看着她只是笑,并没有接她的话。

邹洪綦有点纳闷儿,看这人的眼神不善,带着轻薄之意,就说:“如果不是来应聘的,那请不要打扰我们的工作,请……”

话还没说完,章达先就伸手按了她肩膀一下,然后站起来对展位前的男人说:“我记得你!”

男人笑着看章达先说:“小子,我也记得你,只是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见你了,既然见到了我必须来跟你打个招呼。”

邹洪綦看着章达先问:“你认识他?”

章达先低声说:“在二实验实习时候跟他有过节,回头再跟你细说。”又看着男人说:“你想干什么?想在这里找我算账么?”

“哈哈哈,账肯定是要算的,这个你不用急,不过今天我来最重要的是跟这位美女妹妹打个招呼,告诉她几句话。”男人阴阴地笑着说。

“找她说什么,有什么事你冲我来。”章达先厉色道。

男人目光一凛,对邹洪綦说:“美女妹妹,先不管你是不是公司领导,是你就听着,不是你回去传个话,看你公司刚刚成立,我劝你一句,不要让这个小子在你们公司做事,他只会给你们的公司带来厄运,不会带来一点业绩的,别拿我的劝告当成玩笑。”

邹洪綦性格也很倔强,强势的回应道:“我就是公司的负责人,这个人我不仅招进了公司,而且还做了我的行政副总,我自己公司的事好像不需要外人来操心。”

男人又是阴冷的一笑,说道:“我看你长得挺漂亮,特意好心劝你一句,既然你不听,那就没办法了,一切后果都是你自找的。”然后又转向章达先说:“小子,我叫韩大林,你记住了。今天我明确的告诉你,你得罪的人太多了,惹的祸太大了,今后别想在丰城的地面上找食吃,如果有谁想给你碗饭,那我就连那个人的饭碗一起都砸了。”

章达先说:“好,我记住你了,韩大林,我也劝你一句话,话不要说得太满,小心自己接不住,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而且上次在二实验我就说了,有什么手段随时恭候。”

“好,希望你能把这个猖狂的口气坚持下去,我一定陪你好好玩玩,哼哼”说完韩大林转身离开。

邹洪綦看着韩大林离去的背影说:“真是嚣张啊,我就不信光天化日的还没有王法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章达先说:“綦姐,上次在巴蜀见过的那个伟少,他们应该是一伙人,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我想我还是离开你的公司吧。”

“你说什么呢,你以为我会怕他这号人么,现在中国也是法治社会了,我就要看着他怎么把我的饭碗也砸了。”邹洪綦有些激动的说。

章达先担心的说:“这其中有许多的细节你都不知道,敢把话说得那么大,说明这些人黑白两道都有些人脉,就算现在是法治社会了,但不管是商场、官场、还是江湖,自古以来中国就没脱离开人情社会,还有许多的空子可以钻,所以这些人才会如此嚣张。”

邹洪綦大声说:“章达先我告诉你,不要以为我是女人,我就会怕这些社会流氓,你还没见识到我真正的一面呢,不用废话,让你在公司是我的决定,有任何后果我都不会怪你,都由我来承担。”

章达先看出邹洪綦的坚决和眼中的关切,十分感激,便没再说什么,当天的招聘会快结束时候,有两个大学生来咨询了一下业务部和文秘部的职位后,投下了简历,这一天终于没有空手而归。

俩人拿着简历离开会场,邹洪綦说:“先去吃点东西吧,想吃什么。”

章达先说:“綦姐你忙你的吧,我现在还不饿,一会儿回公司饿了我再下楼去随便吃点。”

“不行,坐了一下午了,我都饿了,你陪我吃一口总行了吧。”邹洪綦说。

“那綦姐你就选个自己想吃的地方吧。”章达先道。

邹洪綦歪着头说:“嗯,吃什么呢,我也有选择困难症啊……哎,咱们去巴蜀小吃吧,我好久也没吃了,想吃那里的水煮鱼了。”

“好啊,去那里的话这回我请你。”章达先笑着说。

“好,那就给你一个机会。”邹洪綦眨着大眼睛说道。

发动汽车刚离开停车场上了主路,俩人一边闲谈今天招聘会的事一边听音乐,下一个路口要左转了,红绿灯时间显示还有十几秒,可是前面的一辆红旗轿车就慢悠悠的开着,邹洪綦就按了几下喇叭提醒前车快开,前车就加快了一点速度,看着红绿灯还有七八秒时间,足以通过,邹洪綦就踩了一脚油门,想跟着前车一起通过,可她的车刚一提速,前车忽然就来了个急刹车,这时为了赶时间通过的邹洪綦可就来不及刹车了,只听一声刺耳的刹车声音过后,好像还是追尾了,不过顶多贴到前车后保险杠一点点而已,问题不严重。

邹洪綦被前面这辆车给气的火大,说道:“前面这个司机会不会开车呀,哪有这么突然停车的。”章达先就安慰说:“别生气綦姐,反正都有保险,看看前车什么情况,不行打电话报交警吧。”

前车车门全部打开,从里面走下来四个年轻人,看着都不像是正经人,四个人围住了邹洪綦的车,驾驶员敲敲车窗,邹洪綦降下一点车窗问:“干嘛?撞到你的车了?是你报警还是我报警?”

那人说:“不用报警了,你追尾的责任我也不追究了,我来告诉你一句话,最好离那小子远一点,要不然以后你也许就会遇到更严重的车祸。”

邹洪綦一惊,知道这些人肯定跟下午那个叫韩大林的有关,章达先接过话来说:“回去告诉韩大林,让他别弄这些个小把戏,有什么招数尽管冲我来。”

那年轻人不屑地看着章达先说:“韩哥说了,战争才刚刚开始,一定会陪你玩好,而且玩你不是目的,目的是玩死你。”

旁边的几个人也都恶狠狠地说:“小兔崽子,韩哥肯定会玩死你的。”然后几人用力的拍打着车窗、车顶一阵之后,上了车扬长而去。

邹洪綦第一次经历这些,手微微的有些发抖,章达先看出来她的恐惧,轻声说:“綦姐,走吧,我先陪你吃饭,然后你早点回家休息。”

看邹洪綦一直颤抖着驾驶宝马车前行,章达先心里升起一种怜惜的感觉,用手握住了她紧紧攥着档杆的右手对她说:“綦姐,不要怕,我绝对不会连累你的。”

第三十五章、找上门的麻烦

被章达先的手握住时邹洪綦心头一紧,然后感受到他那有力的大手传递过来的温度和力量,让她紧张的神经逐渐的放松了下来,邹洪綦说:“我没经历过这样的事,让你笑话了,不过我也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你了,我不会被这些人渣给吓倒的。”

章达先看她神恢复自然,收回了握着她的手,看着前方说:“专心开车吧。”

到了巴蜀小吃,邹洪綦点了一个水煮鱼,一个毛血旺,一个辣子鸡和一盘泡菜,今天她给自己点的米饭,章达先还是一大碗牛面,吃饭时候俩人都没说话,看着好像都在专心品尝饭菜的味道,实际上各自内心都是思绪万千。

吃过饭后,邹洪綦说送章达先回公司,章达先说:“綦姐,先送你回家,送完你我自己打车回公司就行了,要不然我不放心你。”

邹洪綦还想要坚持,章达先沉声说了一句:“听我的吧!”

车开了好一会儿,快到邹洪綦家里的时候,邹洪綦突然叫道:“哎,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呀,谁给你的权利竟然命令起我来了。”

章达先笑着说:“綦姐,我可不是命令你,我这是为了我的饭碗着想,你要是出点什么意外,我这饭碗不久彻底没了么,所以呀,你就听我的吧。”

邹洪綦明知他是狡辩,但本心确实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就说了句“狡辩。”

章达先嘿嘿一笑,没再说什么。

到了邹洪綦家小区,章达先下了车对她说:“綦姐,你早点回去休息,明早我来小区门口这里等你,以后我又多了一个份,那就是做綦姐你的贴打手,时刻保护綦姐的安全,姐你让我打谁我就去打谁。”

邹洪綦噗嗤一笑说:“谁说用你做贴打手啦,我让你打自己,你会打么?”

章达先笑着说:“我自封的贴保镖啊,哈哈哈,打我自己这个命令就别下了,我很惜自己的这条小命的,我走了,早点休息。”

邹洪綦升起车窗进了小区,回到家里之后,心中仍是思绪万千,想不通章达先一个没毕业的大学生,怎么会接二连三的惹到伟少和韩大林那种人,更没想到光天化之下,韩大林竟然这么猖獗,明目张胆的对自己进行恐吓和威胁,但是想到章达先面对凶神恶煞一般的韩大林丝毫不惧,而且自己在极度恐惧的时候章达先细心的发现自己的异常,用他那有力的大手握着自己的手,及时安抚了自己的绪,再想到他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自己、要送自己回家的事,她就觉得好笑,自己长这么大最讨厌别人对自己发号施令,却没想到今天竟然乖乖的顺从了章达先的指挥,而且章达先这个大男孩的上似乎有一种越来越强的吸引力,吸引着自己不断的靠近他,了解他,邹洪綦都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了,其实章达先同样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只有喜不多知道,这是因为章达先每修炼时都要把武不精的一武功和她的魅惑术练习一遍,而经常修习魅惑术就会有提升自的魅力,从而更加吸引异的功效。

章达先目送邹洪綦开车进了小区才转离去,他并没有打车,而是步行朝公司走去,路上也好想一想今天发生的事。之前和伟少的冲突他也考虑过后果,但后来伟少也没做出什么具体事来,慢慢的他就没把伟少当回事,至于那个去二实验打人的韩大林他起初也没当回事,到陈雪老师打电话告诉他,提前去二实验工作机会没有了,他才意识到这些人有点损的手段,直到今天下午韩大林两次连续的警告之后,章达先才彻底的重视起来,他能感觉到这回的危险是真实的。

不到半小时走到了公司,上了所在的9楼,拿出邹洪綦白天留给他的钥匙开了办公区的门,又打开自己办公室边上的那件休息室,章达先看着这间属于自己的小屋,想着自己第一天上班所经历的这一切,想起来当初舅爷对自己说的话,看来自己确实是难有安生子过了。

翻出洗漱用品,去洗手间刷牙洗脸,准备上睡觉,明天还要继续去照片会,今天早点睡。回到上躺下刚要迷糊睡着,耳边突然响起武不精的声音:小子,有歹人前来,你要小心了。

章达先猛然惊醒,下开门望着办公区大门的方向,这座大楼里还有其他的公司,但晚上基本没有加班的单位,只有四外开着的窗户传来马路上此起彼伏的汽车鸣笛声,章达先仔细倾听,在嘈杂的汽车声音中,听到了电梯运行的声音,到了9楼电梯门打开,随即有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朝这个方向走来。

片刻之后有几个人影出现在办公区的玻璃大门上,那些人到了大门口停下,只听一人说:“韩哥找人查的公司注册地址就是这里,应该错不了,兄弟们,动手。”

话音一落,就听见一声巨响,巨大的玻璃门被人砸碎,钢化玻璃散落一地,随后几人走近来,借着路灯光看去,有拎着油漆桶的,有拿着小铁锤的,有拿着棒球棍的,看样子就知道是专业流氓打手,章达先大喝一声:“住手!”随后大步

朝几人走去。

这些人没想到公司晚上竟然有人,黑乎乎的冷不丁传来一声呵斥,吓了他们一跳,等看清走过来的只有一个人之后才算心安,章达先顺手打开了办公区的灯,双方这才看清彼此。

看着几个人杀气腾腾的,正是下午邹洪綦追尾的那辆红旗车上的几个人,章达先说:“好大的胆子啊,公然打砸,这是不怕警察抓你们了。”

红旗车的司机就是几人的领头者,他笑着说:“小子,早就告诉你了,得罪了韩哥,你别想在丰城地面上混饭吃了,我们今晚来是帮着你们这公司装修的,嘿嘿。”

“我只说一遍,把这里给我收拾干净了立即滚蛋,否则你们就别想出去了。”章达先冷冷的道。

那小子没想到章达先以一敌四还这么嚣张,他挑衅的说:“我就不走,你能把我们怎么样啊?”

章达先嘴里蹦出几个字:“那你就看吧!”说完一步就跳到那人跟前,起手就是一记重拳,打在那人的小腹,那人一声闷哼还没结束,章达先接着又是一拳打在那人的面门,这次是更加惨烈的叫声,然后章达先跳回原处,冷冷的说:“看到我会把你怎么样了吗?”

那人捂着脸眼睛狠狠瞪着章达先,含糊不清对旁边三个同伙说:“干死他。”三个同伙轮着手里的凶器就冲了上来,章达先顺手抓起走廊墙边的拖布,先是一个斜劈打趴下拿小铁锤的那个混混,接着一记扫膛棍放倒了那个拿棒球棍的,由于用力过猛,将拖布杆打断,只剩一半抓在手里,剩下那个人手没有凶器,只有一个油漆桶,看章达先瞬间就打倒了三个同伙,他就害怕了,想要转逃命,章达先可不会给他机会,在他转要跑的一瞬间章达先一个助跑,如同一只展翅的雄鹰,伸腿踹向那人,正好踹在那人的股上,将那人踹的在地上滚了两三米远,努力挣扎了几下,却没爬起来。

章达先走到领头的那人面前,看着他问:“这回你看清楚了吗?”

那人恐惧的看着章达先,生怕他再对自己出手,颤抖着说:“看……看……清楚了,你……你还要干什么。”

“回去告诉韩大林,有本事直接找我,别给我朋友和其他人添乱,更别找他们的麻烦,否则我揍得他比上次还惨。”章达先淡淡地说。

那人说:“知道了,我回去告诉韩哥。”说完爬起来准备走。

“先别走,把这里收拾干净了,留下玻璃门的赔偿再走。”章达先指着满地的玻璃碎片说。

那人看着章达先带着杀气的眼神,不敢反驳,拉起另外三个同伙,去公共卫生间找来大垃圾桶和笤帚,把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都给清扫干净,然后问章达先:“这个门得赔偿多少钱啊?”

“五千。”章达先说。

“啊?兄弟,我们出门也没带这么多钱啊。”那人苦着脸说。

“五千,一分不能少。”章达先道。

于是几个人凑一起翻口袋,一看才两千块,那个司机又问:“那我打个电话找人借行不行。”

“可以,就算你打电话叫人来我也不怕,只要你想清楚后果就行。”章达先淡然说道。

“不敢不敢。”那人说着就拿出一部手机打电话:“大亮啊,赶紧给我整三千块钱来,两三天就还给你,我急用,哎呀你就别问了,对现在就要,我现在在……”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电梯门响,来了一个瘦高的年轻人,进来一看那司机满脸是血就问:“我cāo),老狗你这是咋了。”

叫老狗的那位赶紧迎过去说:“别问了,回头再说,把钱给我。”接过大亮送来的钱,加上刚才几人凑的正好五千,递给章达先说:“给你,正好五千,我们……可以走了吧?”

接过钱章达先瞟了一眼说:“滚吧,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你。”

几人一溜烟的走了,章达先看着新装修的大门被砸碎,只留下一个门框还戳在那,心里怒意渐盛,看来这个韩大林是不知道疼,说明上次给的教训不够,必须找个机会收拾他,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忽然想到刚才幸亏武不精给自己示警,要不然还不知道他们竟然找到公司来捣乱呢,于是轻声说:“武不精,你怎么知道他们来的。”

武不精出现在章达先前,开口道:“小子你忘了我是个游魂么?闲暇无事就在这人间四处飘dàng),看看当今的风土人,今回来时正好看见那几个歹人来此,便赶紧告诉你知。”

“原来是这样啊,幸好你提前告诉我,要不会被他们把这里弄得一片狼藉的。”章达先说。

武不精问:“最近几没在你边跟随,不知因何会招惹到这些人?”

章达先就简单说一下今天的况,武不精听完道:“该打,那个韩大林更加可恶,武某生前最痛恨此类贼子,不过我最近游历人间发现现今之世法度甚严,你行事可要注意分寸。”

“我会的,但是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

有钱有势的人总是超脱于一般法律之外,所以这些人敢这么嚣张说明他们来头不小,不用非常手段不能让他们感动恐惧,不然的话他们是不会轻易罢手的。”章达先说。

“确实如此,敌人已然亮剑,若不应战便是等死,找机会一击致命才能永绝后患。只可惜我既非真,又不能插手此事,否则吓也能把几个毛贼吓死。”武不精惋惜的说道。

章达先笑着说:“不用你出手,有你的一本领就足够了,他们轻易伤不了我的。”

武不精点头道:“也是,看你临敌应战之时动作行云流水,当今这俗世间想找对手已是不易了,不过小子你也万万不可大意,谨慎一些终是好的。”

“记下了。”章达先道“哎,只有你自己出去游历么,喜不多没跟着你呀?”

“没有,我孤一人习惯了,再说男女有别,跟喜姑娘一起大有不便。”武不精囧道。

“能有什么不方便的,让她给你做向导,介绍一下现在的况,多好啊。”章达先说。

“呃……还是不用了,武某自己游学即可。”武不精说。

“好吧,随你便吧,我睡觉去了,明天还得去招聘会呢。”章达先跟武不精打过招呼就回去睡觉了,武不精随即也消失在黑暗中。

凌晨章达先在房间内修行完毕,又睡了一小会儿,然后起洗漱,收拾好了房间才下楼步行去找邹洪綦,在小区门口等了一小会儿邹洪綦就开车出来了,看见章达先就问:“吃早饭了么?”

“还没有呢,一会儿路上随便买点什么吃一口就行。”章达先说。

“正好我也没吃,咱们喝点儿粥再去。”邹洪綦说道。

二人开车来到一个粥铺,吃饭时候章达先拿出五千块钱递给邹洪綦,邹洪綦一愣:“给我钱干嘛?”

“昨晚有人来公司捣乱,就是白天你追尾的那辆车里的几个人,他们砸碎了大门,这是他们赔偿的钱,我觉得差不多够了。”章达先一边喝粥一边说。

邹洪綦听完一头冷汗:“又是他们几个,竟然去公司闹事了?他们知道你在公司?你没受伤吧?”

章达先轻描淡写的说:“我没受伤,他们也不知道我在公司住,应该是那个韩大林查到公司的地址,然后派他们几个来砸公司,为的是给你个下马威,让你把我开除。”

邹洪綦此时咬碎银牙说:“真是无法无天了,看来今天咱们应该招几个保安人员了,防备他们以后再来捣乱。”

章达先一笑说:“綦姐,你觉得招什么样的保安才能抵抗住这些职业流氓黑社会的扰呢。”

“呃…………”邹洪綦被问的无言以对。

“只有我离开公司,你才能彻底安宁下来。”章达先笑着说。

“闭嘴,这个话以后不要再说了。”邹洪綦瞪了章达先一眼,然后又把钱推回到他面前说:“钱你拿着,回头联系一个门厂来重新安装一下,本来这就是你的职责范围内管辖的事,钱不够的话再跟我说。”

章达先听完也就不推辞了,收起了钱说:“知道了,我会尽快把门弄好。”

吃过早饭二人去人才市场,路上章达先说:“綦姐,光指望招聘会好像不一定会有多大收获啊,你没试试其他的渠道么?”

邹洪綦说:“当然了,我在市里几家大型的中介公司都登记了,另外在网上也发布了招聘信息,顺利的话这个月肯定公司能正常运转起来的。”

到了会场后他们两人赶紧就坐,等着应聘者前来咨询,今天上午还算小有收获,有几个旅游管理专业的大学生和几个考古系的学生过来投了简历,下午又收到几份会计求职简历,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就能凑齐基本的运营班底了。

邹洪綦一直在侧目观察章达先,发现他接待应聘人员的时候非常从容,说的话也特别恰当,对于公司目前的况和未来的发展方向都做了准确定位,让对方对新公司能否生存下去的疑虑减少了很多,第一天来的时候他还基本不说话,都是自己做介绍,只一天的时间他就把自己对于公司想要招聘的人员的意图给摸清,又把自己对于公司的发展规划给理解透彻,然后才会从容不迫的把这些运用到招聘的沟通洽谈中去,邹洪綦用一种欣赏的眼神看着他,心想:这个小子认真起来还真是可,而且最近发生的事也让我很有安全感,对比刚接触时候的印象,自己完全没想到他竟会有这么多的优点,有好几次她都在心里暗自欣喜,还好有这个大男孩在自己的边。

三天的招聘会最终收获是:会计一名,业务专员三名,秘书一名。有了这些人员,公司可以正式运行了,后续再从其他渠道补充人员。招聘会结束正好是周五,周末的两天时间章达先决定把公司内部好好打扫一遍,把办公用品再添置齐全一点,想法告诉邹洪綦之后,她高兴的说:“没想到你进入角色这么快,我周末也没事,咱俩一起去购置这些吧,我开车,你出力。”

第三十六章、布局鬼道

周六的早晨八点半,章达先下楼去找邹洪綦,却没想到邹洪綦的红色宝马车已经停在了公司楼下,章达先诧异的问:“你怎么先来了?不是说好我去找你么,我很担心你自己一个人啊。”

邹洪綦听出来他的关切,笑着说:“我怎么不能先来,再说了你还能时时刻刻保护着我?”

章达先说:“虽然不能时时刻刻,但只要我能想到的、做到的,就会努力去保护你的安全的。”

“好啦,赶紧上车,今天有不少东西需要买呢。”邹洪綦催道。

二人去了丰城最大的小商品城,从一楼开始扫货,先是各类本、笔、台历、随后是员工的水杯、办公室用的垃圾桶、挂钟、会客室的椅子、这些大小物件儿统统都采购齐全,最后章达先根本就拿不动了,就算能拿得动也腾不出来手去拿了,章达先看着面前一大堆的办公用品,猛地一拍脑门:“我靠,最近这脑子都不够用了,干嘛自己拿呀,真是笨死了。”说完就拎着这些东西去找买会客室椅子的那个摊主,告诉他,自己在小商品城采购了许多的办公用品,反正椅子你也得给我送到公司去,我就把其他采购的小物件都放你这里,回头送货时候给我捎过去就行了,摊主说:“没问题,只要没有贵重东西,你就放这吧。”

采购效率很高,一上午全都买齐,邹洪綦看章达先楼上楼下的跑了一脑门子汗,t恤都湿了,提议去喝点冷饮,章达先正热的难受呢,就跟着去了,二人到小商品城门口的冷饮亭每人一瓶可口可乐配一份冰糕,喝完可乐吃完冰糕,瞬间就凉爽下来了。

“该买的都差不多齐了,一会儿还有什么安排么?”章达先问。

邹洪綦说:“有啊,你跟我走就完了。”

开着车来到电子城,走进了nokia专卖店,一进门就有售货员热情接待:“您好,请问要买什么手机,我给您介绍一下。”

“我先看看样式再说。”邹洪綦说。

“你要换手机啊?”章达先跟在身后问。

“不换啊,我的也刚买不久。”邹洪綦说。

“那是给你爸妈买?”章达先问。

“他们也有手机,是给你买的,你看看喜欢哪一款。”邹洪綦说。

章达先吓了一跳:“什么?给我买手机?”

邹洪綦笑着问:“给你买手机又不是要吃了你,怎么给你吓成那样?以后上班了没有手机联系你不方便,所以来给你买一部手机。”

章达先咽了一口唾沫说:“綦姐,我自己有钱买,不用你给我买。”

“别废话,你是我的行政副总,出门办事连个电话都没有的话,公司的门面都受影响,所以公司决定先给你配一部手机。”邹洪綦道。

听她这样说,章达先就不好争辩了,在柜台前浏览一番之后,邹洪綦指着一部电话说:“这部电话给我看看。”

顺着她指的方向,售货员拿出了电话,介绍说:“女士您真是好眼力,这款是诺基亚7650,是由诺基亚研发的市场上第一款智能手机,它使用的是塞班系统,也是市场上第一款滑盖手机和第一款五维摇杆手机,内置30万像素摄像头,24和弦铃声……”营业员专业的讲解着手机的功能,章达先听的同时眼睛瞄了一下价签,暗骂一句:“我靠,5999!这尼玛是天价啊。”

邹洪綦拿着电话操作了几下,递给章达先说:“你用着试一试。”章达先接过来操作了几下,对于电话肯定是喜欢,但是这个价格看着就肝儿疼,他小声说:“这个太贵了,换个便宜点的吧。”然后指着远处的一部直板手机诺基亚1110说:“那个就行,就是接打电话,没必要买这么贵的。”

邹洪綦都没让服务员拿那部电话,观看外观就给否了:“闭嘴吧,拿那个电话出去一样会让人笑话,我做主了,就这个7650了。”看着营业员问:“这部电话有优惠么?”

营业员看出来邹洪綦绝对不是没事儿逗咳嗽的那种,微笑着说:“女士,我已经跟您介绍这个电话了,这是最新、最优秀的产品了,优惠力度不大,不过您现在要是确定买的话,我去问问经理看看能不能给您大打折。”

“我现在买,你问经理能打几折吧。”邹洪綦说。

“好的,您稍等。”营业员快步走向二楼的经理室,两分钟后就高兴的走出来,对邹洪綦说:“女士,本来这部最新款的电话没有任何优惠,但是为了打开高端市场销路,经理说可以给您打九折,或者赠送您价值500元的赠品大礼包,您可以选择其子一个优惠条件。”

“大礼包就不用了,就九折吧。”邹洪綦道。

离开电子城又带着章达先去移动营业厅办理了一张电话卡,都配齐全之后,邹洪綦说:“把我电话号码存上,这回有事我可以随时找到你了。”

‘“谢谢。”章达先说道。

“别客气,你不都说了么,我是周扒皮,既然拿了我的好处,那以后干活可得卖点力气,让我发现偷懒有你好看的。”邹洪綦假装严厉的说。

“我那是开玩笑的,在你手下干活肯定是不用扬鞭自奋蹄。”章达先笑着说。

“那最好了,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哦。我下午要陪爸妈吃饭,就不管你了,你自己打车回公司吧。”邹洪綦说。

“你忙你的,我自己回公司去,路上小心,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章达先说。

二人在移动公司门口分别,章达先没舍得打车,走到公交站点,坐着公交车回到公司,躺在自己的那个小休息室里,摆弄着新买的电话,章达先感慨道:“这么高档的电话自己做梦都没敢想过,如今却已经真真实实的用上了,有钱真好啊。”

拿出电话拨打了家里邻居的电话,电话接通后章达先说:“二婶,我是达先啊,麻烦你让我妈一会儿来接一下电话,不用挂断,我等着就行,麻烦你了婶。”

几分钟后母亲接起电话:“喂,啥事儿呀,你说这学期可以提前工作,你找什么单位了,这几天我跟你爸就惦记呢。”

“妈,我在一个新成立的文化公司上班,你儿子现在是这家公司的行政副总,公司给安排的宿舍,还花6000块钱给配的手机呢。”章达先得意的说。

“啥副总?还给你花那么多钱买手机?这是干啥的公司呀?”母亲惊讶的问。

“我们公司是做旅游和文化产业的,比如带人去著名的景区旅游,或者跟景区合作推出旅游纪念品,还有就是会搞收藏品的拍卖这些,忘了跟你说了,我每个月工资3000,年底奖金另算,嘿嘿,怎么样啊老妈”章达先继续显摆说。

母亲听完非常开心:“这么多呀,那确实是挺好的,爸妈也帮不了你什么了,在外面闯荡都靠你自己了,虽然没去学校上班有点可惜了,不过你也这么大了,想做什么工作你自己拿主意吧,只要是凭着本事赚钱,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我和你爸都支持你。”

章达先说:“妈,你儿子绝对不会给你丢脸的,放心吧,你跟我爸在家别舍不得花钱,干活累,偶尔得买点好的吃,等我这个月开工资了分你们一半,嘿嘿”

“一边去,我跟你爸要你的钱干嘛,还没老到花你钱的那个地步呢,你自己留着吧,在外面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也别乱花啊。”母亲唠叨着。

“知道了,行了不跟你说了妈,电话费挺贵的,改天再给你打吧,你把我电话号码记下来,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章达先说,等母亲记完了电话号码,又唠叨了几句之后,挂断了电话。

章达先下午没事,自己去新华书店泡了一下午,在那恶补了一下公司管理以及营销方面的知识,毕竟自己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经验,章达先明白邹洪綦给自己这个副总的职位,更多的是因为自己救了她,只不过邹洪綦是换了一种方式来报答而已,但是自己不能装糊涂,一定要对得起她的这份心。

带着几本买的书离开书店,在公司楼下找了个小吃店吃了一口面条,章达先勉强把那面条吃完,太难吃了,真是越发想念两元店阿姨的手艺,还有巴蜀小吃的那一碗牛肉面。回到公司里躺在床上继续看书,看了一会儿章达先就走神儿了,想到了那些应聘的人:会计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财经学院大学毕业生,业务部有两名专员都是普通大学旅游管理专业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有一名稀有的一流大学考古系毕业生,秘书是某二流大学中文系的毕业生。也就是说,风雅文化有限责任公司的运行班底,是一个留学归来的海归毕业生,带着自己这么一个师范大学的副手,领导另外5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菜鸟军团。

看年龄自己是最小的,但是却要领导另外五个比自己年龄稍长一两岁的人,最关键的是整个公司只有自己是非专业人士,那么问题就来了,日后自己这个年龄比任何人都小的非专业人士,能指挥得了这些专业人士么,就算没有正面顶撞,阳奉阴违的做事也会让自己难堪,哎,头疼啊,但不管要面对什么困难,自己都不能退缩,既然决定了要离开自己熟悉的行业,那就必须要客服一切困难,想着未来可能会面对的各种问题,章达先睡着了。

夜里章达先被一阵胸闷给憋醒了,坐起来打开灯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夜里十一点多,自己这胸口就觉得很憋闷,好像压着什么东西,但又不是特别明显,时有时无的,章达先心说自己从来没有这个毛病啊,最近也没累着啊,难道是昨晚收拾那几个小流氓时候岔气了?不会呀,自己也没费什么劲,更没觉得有不舒服或者岔气儿呀。

想着想着,头又有些轻微的疼痛,“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好日子给烧的?”章达先嘀咕说。

“呵呵呵,没想到你这小子还不是凡人,竟然有点道行啊。”一个声音在黑暗里传来。

“谁?”章达先心中一惊,怎么有人进来了自己竟然没有发觉,凭现在自己的感知能力,平常人进到这间办公室自己立刻就会知道,而这个人自己毫无察觉,看来绝非一般人物。

“小子,我是谁你不用管,得罪谁了你心里应该清楚,本想让你做个糊涂鬼,却没想到你这小子有点邪门,这才让老夫我对你有了兴趣,不用找了,我没在你的房间里,这是老夫用传音法和你说话。”那声音道。

“这么说你是韩大林的人了?你想做什么?”章达先问。

那人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想做什么你应该清楚,就是要你的小命而已。”

章达先冷哼一声:“哼,想要我的命,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韩大林怎么不自己来,净是派些个酒囊饭袋来打扰我的清净。”

那人也是冷冷一笑:“哼哼,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你的小命我要定了,被我盯上的人还没有一个能活着。”

“在我这你会体会到失败的滋味。”章达先淡然的道。

“等着瞧吧,我会让你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的。”那人阴冷的话语从黑暗中传来。

“但愿你有这个本事。”章达先道。

等了半天也不见那人再说话,章达先起身打开办公区的灯,空无一人,又打开所有的办公室房间,仍然是空空如也,窗户也都是关着的,看来那人确实是用的什么传音法,这么看的话这人也是个修行之人,看来这回遇到棘手的对手了。

章达先回到屋里,默念口诀,召唤喜不多和武不精,随后二人出现在眼前,喜不多抱怨说:“大半夜的你抽什么疯,不让人睡觉把人家折腾来干嘛啊?”

武不精也问:“小子,深夜召唤我们,有何紧要的事?”

章达先把刚才的事讲述了一遍,武不精也觉得奇怪,还没等问话,喜不多对章达先说:“你脱下衣服让我看看。”

章达先一愣:“脱衣服?干嘛呀?”

“让你脱你就脱,又不是要强暴你,费什么话呀!”喜不多说。

章达先脱下了身上的t恤,喜不多走过去,贴着他的胸口仔细观看,章达先感受着喜不多传过来的体香和温度,此时心跳急剧加速,喜不多看了一会儿,又让他低下头,然后在又仔细观察他的头,看了一会儿说:“果然没错,看来是有人对你施邪术。”

“什么邪术?”章达先和武不精同时问道。

“应该是降头一类的吧,看你的胸前和头部都有几处轻微的淤青,这正是受到降头一类的诅咒之术攻击之后留下的痕迹,如果没有镜魂阵护体,此刻你已经不明不白的死了,最轻也是昏迷不醒的等死,连这种邪术都用上了,看来这回你得罪的人可是下了血本。”喜不多正色说。

“肯定是韩大林一伙人干的,妈的,这些人就想那恶心的苍蝇一样,一直围着你,等着吸你的血。”章达先恨恨地说。

“看来我得去查一查这个韩大林了。”喜不多说。

“我也一同前去。”武不精抢着说。

“你?还是算了吧,据我所知,能用降头一类邪术的人,对于你这样的游魂野鬼那可是非常的饥渴,你去了肯定会被对方捉去变成他们豢养的害人鬼物。”喜不多道。

“呃……,那武某就恭候喜姑娘的佳音了,有劳喜姑娘。”武不精识趣的说。

“喜儿你也要小心一点,安全第一。”章达先嘱咐道。

喜不多说:“因为你受到了法术攻击,作为阵灵的我必须去调查,否则的话我是不会出手管你们人间的这些事的,不过我只是去打探到底是谁要害你,不会跟对方发生正面冲突的。”

“好,你一定要小心。”章达先又嘱咐一遍。话音刚落,喜不多就消失在他眼前,武不精说:“等喜姑娘回来再说吧。”

章达先坐在办公室的座椅上,总感觉坐卧不宁的,自己从打舅爷教给自己阴阳转气术的法门进行修炼至今,几乎没有这样的时刻,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喜不多所说的降头一类邪术真对自己有这么大的影响么?那个韩大林派了两拨流氓没有吓倒自己,又改用邪术来害自己了?

正在章达先想这些事的时候,电话突然剧烈的震动,把章达先给吓了一跳,一看电话号码是邹洪綦的,章达先知道肯定是有急事了,不然邹洪綦不会大半夜的给自己打电话,于是赶紧接听电话,电话那边传来邹洪綦焦急的声音:“你赶紧来我家一趟,我爸有点不对劲,快点来帮帮我。”

章达先说;“好的,我现在就过去,把你家的楼号、单元号、门牌号告诉我,你爸怎么了?”

“现在也说不清,你过来看看再说吧,我家的楼号是……”邹洪綦急匆匆的挂断电话。

章达先换了衣服就跑下楼,等了几分钟才来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邹洪綦家小区的地址后说了一句:“师傅快点,我有急事。”

丰城的晚间车流量本就很小,客人又提出要求快点开,于是司机师傅一脚油门,如同赛车一般飞驰在夜晚的大街上。

第三十七章、屏风(上)

到了小区门口下车的时候章达先就看见了从里面走出来的邹洪綦,章达先先付了车费下车就往院里跑,章达先看着邹洪綦焦急的样子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爸怎么了?”

“我爸……我爸说他见鬼了,他说家里有鬼,一直在那叨咕这句话。”邹洪綦说。

“有鬼?还有谁见过?”章达先问。

“就他自己看见了啊,我和我妈都在睡觉呢,被我爸在客厅里大叫给惊醒了,出来一看,他坐在地上,指着客厅墙角说,有鬼,我和我妈怎么问,他都是那一句话,所以我特别害怕,就想到给你打电话了。”邹洪綦焦急的说。

“先去看看再说吧。”章达先道。

二人上三楼进了屋,章达先就发现靠着沙发坐在地上的邹洪綦父亲—邹江,旁边是一直安慰着的母亲—洪秀莹,章达先礼貌的叫了声:“邹叔叔好,阿姨好。”

邹江仍然是坐在那瑟瑟发抖,嘴里断断续续的叨咕着:“有鬼……有……鬼啊。”洪秀莹眼睛泛红,对章达先点点头说:“小章同学你来了。”

章达先蹲下观察邹江,眼神呆滞,嘴唇发白,口水也不断的流出来,摸了一下他的手,冰凉!章达先问邹洪綦:“叔叔没睡觉在客厅里做什么你们知道吗?”

邹洪綦说:“好像是看电视吧,我睡觉时候他是在看电视。”

洪秀莹说:“他是在客厅里看电视,不过他主要看的是这个屏风。”

“屏风?”章达先和邹洪綦同时问道。

“对,这个屏风是他前几天从旧货市场买回来的,刚买回来的时候他就说捡到宝贝了,我就问他一个破木头屏风也能当成宝贝?他说呀:这个可不是普通的木头屏风,这个是古董,是老一辈人留下来的,这木头也是珍贵的金丝楠木,而且这个屏风可是整块的金丝楠木料,所以我才说它是宝贝。”

章达先这才注意到邹洪綦家客厅靠窗的地毯上摆着的那个木头屏风,看他们家的装修风格应该是欧式风格,所以这个古典的木质屏风往那真皮大沙发旁边一摆,可真是格格不入,进屋时候着急看人也没注意这个,听完洪秀莹的介绍之后,他蹲到屏风前仔细观看,这个屏风第一眼看去确实是很古典,古香古色的,金丝楠木看着也是非常油亮,一看就是有念头的物件儿了,这个油亮可不是木器漆或者抛光出来的效果,这是木器特有的包浆,章达先只恨公司那个学考古的大学生还没来上班,要是来公司上班的话,倒是可以找他给瞧瞧。

屏风的四边都有精雕的花纹,屏风面上雕刻着松鹤延年图、仙翁祝寿图等吉祥寓意的图案,章达先平时还真看过鉴宝类的节目和书籍,反正以他目前的鉴赏水平来看,这确实是一件好东西。

“叔叔晚上研究的除了这个屏风还有没有别的东西呀?”章达先问。

洪秀莹思索一下说:“没了呀,最近他就淘弄回来这一个物件儿呀,以前他弄得那些瓶瓶罐罐的都不在这里,专门有个房子放着呢,而且最近他比较忙,也没去那个房子呀,从打搬家回来这个屏风,整天就研究它了。”

“我靠,这位大叔真是任性啊,淘弄回来的那些个古玩竟然还有专门的房子放着,真是牛逼,有钱人干啥都是那么有底气。”章达先在内心暗自感慨。

章达先没从屏风上看出什么端倪来,就跟邹洪綦研究如何能让邹江的情绪平静下来,他说:“先把叔叔扶进屋里吧,别让他再对着这个屏风看了。”

邹洪綦说:“要是能扶进屋,还用一直在这地上坐着陪着么。刚才我和我妈想要扶他回卧室,结果他就特别激动的反抗,还大喊大叫的说放开他,别想抓走他,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才给你打电话的。”洪秀莹也抹着眼角的泪水点点头。

章达先说:“我试试吧,也许刚才是刚刚被惊吓到了,情绪还不是特别稳定,过了这么半天了,我再试试。”仗着胆子蹲下,把手搭在邹江的胳膊上轻声说:“邹叔叔,挺晚了,我扶您进去休息吧。”

章达先的手刚一用力搀扶邹江的胳膊,邹江就条件反射一样的甩开了他的手,嘴里大叫:“别抓我别抓我,走开,别想把我抓去。”

章达先感觉到了他的激动,不过这个反抗的力气对于他来说并不算多大,于是章达先这回运起法力,将法力导引至双手,右手抓邹江胳膊,左手扶他后背,邹江这回又要甩开他的双手,可是章达先也加了几分力气握他的胳膊。这回没有甩开章达先的手,邹江的反应更加激烈,章达先怕他再甩开,又增强了点法力,同时将左手镜魂阵运行起来,这下邹江变得安静了一些,不过嘴里还在叨咕着“有鬼,有鬼。”章达先小心的把他扶进卧室,洪秀莹看见丈夫安静了一点,喜出望外的站了起来,跟着走进卧室,章达先把邹江扶到床上躺好,盖上了被子,洪秀莹坐到丈夫旁边担忧的看着他,章达先也悄悄的起身退后,看着邹洪綦母女围在父亲身边。

十几分钟后,邹江终于不再说话,安静的睡着了,邹洪綦紧张焦虑的情绪也才算缓解下来,她转身示意章达先到客厅去。

“谢谢你,还好有你来了,要不我跟妈妈真不知道怎么办了。”邹洪綦说。

“跟我不用客气,我也没做什么,也就是比你和阿姨有点力气而已。”章达先道。

“爸爸睡着了,把你折腾没睡好觉,我送你回公司去吧。”邹洪綦说。

章达先摆手说:“不用,你也折腾半天了,叔叔现在睡着了,你跟阿姨也抓紧休息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要不这么晚了你再自己开车回来我也不放心。”

章达先都没让邹洪綦送出屋子,轻轻的关上她们家的房门,下楼走了。邹洪綦看着章达先关门离开,心里感觉到一股暖意,走到客厅窗前,看着楼下路灯照射下向小区外面走去的那个背影,觉得自己又重新充满了力量,这力量来自于那个比自己小两岁、看着不靠谱的大男孩,脑中闪现出曾经的想法:难道这个会是自己那个童话世界里的白马王子么。

走向小区外面的时候,章达先想着刚才自己差一点就把自己在公司被人用邪术攻击的事给说漏,如果邹洪綦知道了在她给自己打电话之前,自己就已经被折腾起来了,肯定会更加的不安,她爸爸发生的这个意外已经让他忧心忡忡了,自己不能再让她为公司和自己的事情分神,这是一个男人的基本准则,韩大林的事,必须要尽快解决,回去等等喜不多会带来什么消息吧,总之不能再拖下去,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打车回了公司,章达先有点心神不宁的,书根本就看不下去,于是回到休息室床上打坐,运行阴阳转气术几个循环之后,才算安定一点,又运行几个循环,终于心平气和了,睁开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发现武不精站在眼前,便问:“有事?”

“方才去邹家你可发现什么蹊跷没有?”武不精问。

章达先想了想说:“没有啊,我没看出那个屏风有什么问题,就是邹洪綦她爸好像是受了惊吓。”

武不精严肃的说:“方才我跟你去了邹家,看其父神情不对,必是受到鬼魅惊扰,绝对是真事。”

“你能肯定么?”章达先追问。

“别忘了武某做了多少年的鬼魂了,也曾吓到过活人,情形与那邹家男人一样。”武不精道。

章达先恍然大悟道:“对对,我都忘了这茬儿啦,那你知道该怎么让他平静下来么?”

武不精苦笑说:“武某是鬼魂,不是那茅山道士,只知道如何吓人,不知道如何救人。”

章达先忽然想起了奶奶,兴奋的说:“我怎么骑马找马了,喜儿肯定会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的,等她回来问问她就行了。”

“又有什么要问我呀?”喜不多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么快就回来啦。”章达先高兴的说。

武不精也问道:“姑娘可打探到什么消息?”

喜不多一屁股坐在床边,带着怨气说:“别提了,我出去找了一圈,竟然没有找到韩大林那个小子,这城里竟然没有一点这个人的气息,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竟会这样?”武不精惊道。

章达先也想这么说来着,可是被武不精抢了台词,就说:“他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这就奇怪了。”

喜不多说:“我也想不明白呢,看来来者不善,对方显然有准备,而且道行也不浅,哦对,刚才你说什么事要问问我?”

章达先赶紧说了一遍邹洪綦家里发生的事,然后问:“喜儿你知道怎么解救被吓到的人么?这应该是胡家的专业领域吧。”

喜不多说:“倒是能解决,只不过要看具体情况,我又没看到你说的那人什么样子,也不好判断,而且呢,能驱邪诊病的胡家人都是德高望重的长辈,我们这些小辈也就刚达到满足自身修炼的需求,还没有能为人驱除鬼魅惊扰的本事呢。”

“啊?难道我得去找舅爷才能解决?”章达先失望的说道。

“如果是棘手的问题,而且确实是鬼魂所为,就得请七爷了。”喜不多道。

章达先想了想说:“这样吧,明天我带你去看看邹洪綦她爸的情况,然后再研究是否需要我们来解决吧,希望睡一觉醒来她爸恢复如初是最好不过了。”

几人又说了会话,天蒙蒙亮,章达先感觉到了危机的逼迫,修行的意念更加坚定,坐在那反复运行镜魂阵和阴阳转气术,又把武不精的武艺和喜不多的魅惑术演戏了好几遍,如今这几样本领他使用的愈发纯熟,真正做到了术随意动,信手拈来,只是不知道昨晚那个没见面的对手是什么级别的,自己的这些本领能否与之一战。

早上七点钟,章达先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拿起手机一看还是邹洪綦:“喂,綦姐,怎么这么早,叔叔怎么样了?”

电话那边传来邹洪綦焦急的声音:“你还得过来一趟,我爸现在人还在睡觉,但是嘴里还是喊着昨晚的那些话,我和母亲以为他做恶梦了,想叫醒他却怎么都叫不醒。”

“好,我马上过去,你别急。”章达先安慰道,然后抓起外套就往外走,嘴里说了声:“喜不多一会儿你好好观察她爸有什么异常。”

下楼拦了一辆出租车,飞驰到邹洪綦家,一路小跑到了楼上,敲门进屋以后邹洪綦和母亲已经站在客厅里等他半天了,洪秀莹迎上来流着泪说:“小章同学啊,看看你叔叔到底怎么了,这怎么叫都不醒啊,不行的话你就帮着我们把他送医院去吧。”

“好的阿姨,你别着急,我先看看叔叔的情况。”章达先安慰说。

到了卧室,邹江还在喊着:“有鬼,你别抓我,别抓我。”

章达先坐到床边,暗自运起法力和镜魂阵,轻轻推了邹江两下,邹江依然如故,章达先用左手按到邹江额头,他的额头也是冰冷的,而且能感觉到传递给章达先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是阴气的那种刺骨的寒意,他一个活人的身上怎会有阴气?不及想那么多,章达先将镜魂阵运起,默念阴阳转气术,而镜魂阵在阴阳转气术的配合下竟然找到了熟悉的阴气味道,于是便加速运转,章达先感觉到了镜魂阵的躁动,便顺着镜魂阵的力量和意图施为,几分钟后邹江又安静下来了,章达先的镜魂阵也随之停止运行,章达先收回法力再去摸邹江的额头,这回却是温暖的了,章达先试着推邹江的肩膀,同时轻轻呼唤:“叔叔……”叫了几声,邹江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了章达先,又看见妻子和女儿都眼圈通红的站在床边,他有些疲惫的问妻子:“你和小綦怎么了,这个小伙子是谁?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看见邹江醒了已经让母女二人非常高兴,如今又开口说话,她们俩更是万分激动,洪秀莹坐到床边哭着说:“你都把我吓死了,呜呜呜”

邹洪綦站红着眼在章达先旁边问:“爸,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邹江虚弱的说:“小綦,爸没啥事,就是觉得很累,还有些困。”

章达先此时已经站起来了,邹江看着他问:“小伙子,你是谁?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章达先微笑着说:“叔叔,我是丰城师范学院的学生,您试试看能不能想起来我是谁?”

邹江回忆着:“丰城师范学院的大学生?……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救了小綦的那个孩子,叫章达先是吧?”

“对,是我,您还记得我呀叔叔。”章达先说。

“哎,对了,我记得最近小綦说过你和她一个公司上班是吧?”邹江问道。

章达先一笑,点点头说:“是的,叔叔,邹总把我招聘到她的公司的。”

“什么邹总,在我眼里她还是一个小丫头。”邹江说。

“叔叔,我知道你才是真正的邹总,她就是当上联合国主席,在您面前也还是宝贝女儿,小丫头片子一个,您也累了,再休息会,我就不跟您唠叨了。”章达先笑着说。

“好好好,那就怠慢你了啊小章同学,我先睡会儿。”邹江边说边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章达先和邹洪綦和洪秀莹关上卧室房门,来到客厅,他笑着对母女俩说:“阿姨,邹总,这回叔叔应该是没事了,我先回公司,有什么事邹总你再打电话叫我。”

邹洪綦点点头说:“行,又辛苦你跑一趟,谢谢。”

洪秀莹则是埋怨的说:“行什么行,小章昨晚和今早折腾来咱家两趟,别说吃饭了,连口水都没喝上一口,这要是让你爸知道了,睡醒了非得把咱俩教训一顿不可,小章啊,你就别走了,还没吃早饭吧,阿姨去张罗一口早饭,你吃完了再回去。”

章达先连忙摆手说:“阿姨,您就别忙活了,这一晚你和邹总肯定都没睡好,叔叔应该是没事了,你和邹总快歇会儿吧,我一会儿去公司附近吃一口就行了。”

“那怎么行,我和小綦也没吃早饭呢,你不吃饭我们也都得吃东西啊,不是特意给你做的,这总行了吧。”洪秀莹坚持着说。

邹洪綦也说:“我妈这么诚心留你吃早饭,你就给个面子吧,章副总。”

章达先嘿嘿一笑说:“那我就厚着脸皮蹭一顿早饭了,就是得辛苦阿姨了,嘻嘻。”

洪秀莹假装生气说:“看你说的,难道上次的事记阿姨的仇啦?”

章达先急忙摇头说:“可不是那样啊,阿姨您别多心,我都把之前的事给忘了,哪有什么仇可记的。”

洪秀莹笑着说:“不是记仇最好了,如果对阿姨有不满啊,这顿饭你就当是我给你赔礼道歉了,要是没有呢就当是我们娘俩吃饭叫你赶上了,你也别见外,对付吃一口就得了。”

“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记阿姨什么仇,更没有对您有什么不满,阿姨您要再那么说,我可就没脸在这蹭饭吃了呀。”章达先说。

“哈哈,阿姨逗你的,你先坐那歇会儿,饭很快就做好。”邹母笑着说完,转身去厨房忙活做饭了。

第三十八章、屏风(下)

邹洪綦给章达先倒了杯水,俩人坐在沙发上,章达先小声问她:“綦姐,我走之后,你爸爸又出什么状况了么?”

邹洪綦想了想说:“没有啊,你走之后我和我妈一直没睡守着我爸,天亮时候爸爸突然就开始说话,都是就是你听到的那些,然后我和妈一位他做恶梦了,想把他叫醒,可怎么推他都不能让他醒过来,我就害怕了,于是给你打的电话,你发现什么了吗?”

“呃……,没有,就是那时候摸他的额头感觉冰冷,所以才问你的。”章达先说。

邹洪綦看来他一眼,心有余悸的说:“昨晚爸爸睡觉的时候我和妈妈都想不通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人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今早的景还历历在目,难道真是我们家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么?”

章达先安慰道:“不会的,你别胡思乱想,等叔叔睡醒了,精神状态好点了,问问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嗯,回头问问我爸到底怎么回事吧,这两天公司有什么事你就辛苦点,我多陪陪我爸。”邹洪綦说。

“也没什么事,买的那些东西今天送来的话我就安排了,周一那几个人都来上班,我先给他们安排办公室,让他们简单熟悉一下公司的业务内容,等叔叔这边没事了你再来公司也行,不差这一两天时间。”章达先宽慰道。

两人说话的时候,邹母在厨房忙完了,叫他们去餐厅吃饭,坐到餐桌上章达先赞了一声:“阿姨这厨艺可真是了得,这么会儿功夫就做的这么丰盛。”

洪秀莹笑着说:“丰盛什么呀,简单吃一口,你要不吃这顿饭呀,阿姨这心里可是非常不舒服,不许见外啊小章。”

章达先也笑道:“绝对不会的,我一定把肚皮吃的滚圆再走,嘿嘿。”

虾仁粥,煎荷包蛋,清炒土豆丝,腊粽子,辣白菜,几样色香味俱全的早餐摆在餐桌上,章达先接过邹洪綦递来的碗说了声:“谢谢。”又看着邹母说:“阿姨,饭菜太香了,实在是忍不住呀,我可动筷子啦。”

“赶紧趁吃呀,还问我一句干嘛,随便一点。”邹母看着章达先说。

“好嘞。”章达先应承一句,然后就抡起胳膊开吃,本想按照自己平时的习惯,风卷残云一般的消灭桌上这些食物,可看见邹洪綦母女二人优雅的样子,实在没好意思暴露,尽量坐到举止文明,这顿饭是章达先有生以来吃的时间最长、咀嚼次数最多的一餐,吃过饭跟邹母聊了一会儿才离开邹家。

下楼时候邹洪綦送他,走着走着忽然笑了,章达先诧异的问:“咋了,你突然笑啥?”

“我笑你,想到你刚才吃饭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邹洪綦说。

“哎呀,可别提了,都给我憋死了,话不敢说,还不能狼吞虎咽的,我长这么大也没这么了细嚼慢咽的吃过饭啊,这一顿饭把我这腮帮子都累酸了。”章达先边走边捏着自己腮帮子说。

邹洪綦笑靥如花说:“我倒觉得这样好,细嚼慢咽消化好,你那狼吞虎咽的多伤胃呀。”

章达先一愣,呆呆的看着邹洪綦那笑成一轮弯月的双眼,邹洪綦发现章达先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脸一红说:“看什么呢?我……说错什么了妈?”

“没有,我就是觉得你笑的时候特别好看。”章达先喃喃道。

“说你吃相呢,怎么突然说这个了!”邹洪綦被章达先说的脸更红了,低声道。

章达先觉看邹洪綦脸通红,觉察自己失言了,掩饰说:“呃……,你上楼吧,我自己走回公司就行了,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吧。”

“好。”邹洪綦声的回答几不可闻。

章达先快步离开小区,路上只听耳边一声笑:“呦,你这小子勾引女人倒是有点手段呐。”一听便知是喜不多,章达先小声说了句:“又来挤兑我是不?有时间你说说刚才在屋里发现什么没有。”

“这还没谱的事呢,你就这么着急巴结岳父岳母啦。”喜不多又是调笑道。

“喜儿,咱说正事儿呢,别闹。”章达先无奈的说。

喜不多依旧戏谑的口吻道:“正事儿也不能在大街上说呀!”

“那就等我一会儿到公司再说,让我静静,我想事呢。”章达先道。

“哼,好像我多喜欢给你说话似的。”喜不多生气嗔道。

到了公司,章达先回到自己办公室,坐到椅子上倒了杯水,然后召唤喜不多和武不精,二人来至眼前,章达先问:“早晨在邹洪綦家你们二位可发现什么诡异之处没有?”

喜不多没说话,武不精说:“小子,我看那屏风有些诡异,带着几分邪气,但迹象又不是那么明显,不好判定到底诡异在何处。”

章达先看喜不多歪着头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就赔笑说:“喜儿,别生气,我刚才确实是在想事,我给你赔礼道歉好不好。”说完就对着她抱拳鞠躬。

“重色轻友的家伙,谁要你赔礼,我可不稀罕。”喜不多斜眼说道,而后又冷冷道:“武不精感觉没错,那个屏风确实是很邪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屏风的木头应该是出土的物件儿,气重不说,还有点鬼气森森的。”

“跟我想的一样。”章达先兴奋的说,“你们不知道,我摸邹江的额头发现他的额头是冰冷的,那种冰冷的气息竟然有气的味道,因此我悄悄开启了镜魂阵,配合阳转气术试着吸噬那股冷之气,没想到真的成功了,由此可见,邹江的体内确实有气,因此才会出现那种癫狂的状态。哦对了,出土的是什么意思?”

喜不多暴汗,鄙视的说:“出土的意思就是从地底下挖出来的,也就是盗墓的盗掘出来的意思。”

章达先摸摸脑袋笑着说:“是这样啊,又跟喜儿你学到知识了,哈哈。”

“果真如此?毕竟我是鬼魂,也不好近前去观看,怕气影响到你朋友的父亲。”武不精说。

“你个傻瓜武举人,看不出来那是这小子未来的老丈人啊?要不他能这般献殷勤么?”喜不多冷嘲讽说。

武不精一本正经的说:“哦?武某还真没发现,不过那女子和小子倒也还算般配,如果此事能促成二人一段美好姻缘,也是好事。”

章达先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位清朝大哥说:“武不精啊,喜儿说的都是调侃我的气话,这你也当真,能不能说正事儿,思维别跳跃那么快好不好。”

“我看那妮子与你确实般配……”武不精还要再说

“停停停……,就此打住吧,别跑题行不行,咱们说屏风和气的事呢。”章达先赶紧打断了他,再让这位一根筋大哥唠叨下去,估计自己就快洞房花烛了,“喜儿你还有什么发现没有,我想你这么细心肯定不会就发现那点问题。”

“哼,又来拍我马!”喜不多依旧不冷不的说,“除了你的准岳父,那个屏风上还留有其他的人气息,我能感觉到,如果顺着屏风的来路查下去,应该会有收获的。”

章达先被喜不多一口一个老丈人给挤兑的这个郁闷,好在喜不多有实质发现,便说:“太好了,我就说喜儿你最细心,果然没让我失望,那我给綦姐打电话,让她问问他爸,这个屏风到底在哪里买的,回头咱们去找找,看看能找到卖给她爸这块屏风的人不。”

说完急忙拿出手机打给邹洪綦:“喂,綦姐,你爸醒了没有?”

邹洪綦正跟母亲说话呢,接起章达先的电话听他着急问自己父亲,就说:“还没有啊,怎么了?”

“是这样,我觉得屏风有点怪异,想问问邹叔叔那块屏风是在哪里买的,我去找找卖他屏风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章达先说。

“哦,那我一会儿问问我爸,你等我电话吧。”邹洪綦说。

“好的。”章达先道。

邹母在一旁听见二人打电话,但没听清章达先说的具体内容,看女儿挂断电话,就问:“是小章么?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邹洪綦说:“是他,他说觉得这个屏风有点怪异,想问问爸爸是在哪里买到的,他要去找卖屏风的问问,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问题。”

邹母有点感动:“这孩子对你爸的事这么上心,真是没想到啊,以后跟着你干,可不能亏待了人家。”

邹洪綦顽皮的说:“妈,不能亏待他的,早上你不是还给他做了一顿早饭么,我妈做的早饭可不是谁都能吃到的。”

邹母打了她肩头一下:“死丫头,这是挤兑我咋地,你妈还少给你做饭吃啦!”

母女俩正说话呢,卧室门打开,邹江走出来,二人赶紧迎上去要扶,邹江说:“干嘛呀,我还没到需要你们娘俩伺候的时候呢,渴了,起来喝口水。”

邹洪綦赶紧去接了一杯水给父亲放到茶几上,邹江拿起来一饮而尽,长出一口气说:“有啥吃的,给我来点,饿了。”

“呃……有有有,早上做的虾仁粥还有些,我去给你上。”邹母说完就快步走进厨房张罗饭。

邹洪綦坐在父亲边问:“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没有。”

邹江伸了个懒腰说:“哎呀,这一觉睡得,舒服多了,现在没啥感觉,不都说了么,渴了,也饿了,几点了?”说完抬头看客厅的挂钟“哎呦,快十点钟啦!多少年都没这么懒了。”

父女二人说话的功夫,邹母已经把粥好,端到茶几上说:“你先垫吧一口,中午想吃什么我再给你做。”

邹江拿起粥碗大口吃起来,邹洪綦看得目瞪口呆,这吃相哪是父亲呀,明明跟章达先如出一辙。

一大碗粥顷刻间就进了肚子,邹江长吁一口:“唉,吃的差不多了,今天这粥是真香,洪女士手艺大有长进呐!”

“哎呦,太阳打西边出来啦,邹先生您可难得夸我一

次,我可得再接再励。”邹母笑着说。

“我妈做饭一直都好吃,现在是更好吃了,是吧爸。”邹洪綦对父亲眨眨眼就说。

“哈哈哈,那是呀,我的夫人手艺可不是一般的高明。”邹江一笑道。

看父亲的精神状态不错,邹洪綦就把章达先打电话要自己问的问题对父亲说了,邹江回忆了一下开始讲述买屏风的经历。

前几天邹江去北道口旧货市场溜达时候,看见一个出地摊儿卖旧货的人把这屏风放在地上,他就喜欢淘弄这些老物件儿,就蹲下仔细看了看,这一看就让他欣喜若狂,别的不敢说,这可是正宗的花梨木,而且还是带包浆的,观察了好半天,越发肯定自己的眼光了,就问那人:“这个屏风怎么卖?”

那人说:“这个屏风是家里老人留下来的,现在家里实在没有地方放了,就想卖掉,东西可是好东西,价格也不便宜。”

邹江一笑,这些卖东西的都是这个路,想宰你之前都会跟你绘声绘色的讲一段故事,你相信了故事,也就甘心被他宰一刀了“不便宜不也得有个价儿么?”

那人看了邹江一眼说:“7000。”

邹江笑呵呵的说:“你说的这个价满市场的人都得让你给吓跑,还是说个实价吧,我喜欢这个东西,家里正好也能用到,价格合适我就收了。”

那人一咬牙说:“5000,不能再便宜了。”

邹江起拍拍手上的灰,笑着说:“那我就不在这耽误老弟你发财了,再见。”说完转离开,准备去其他的地方逛一逛。

邹江离开偷眼一看那人也没拦他,也就继续往前走着,走了能有几百米,逛了好几个摊位了,那人追了过来拉着他袖子说:“大哥你真想买的话,咱俩研究一下价格。”

邹江暗笑,嘴上却说:“我肯定是真心要买,你的价格却不是真心要卖呀。”

那人有点为难:“呃……,我这个东西也是收来的,买的价格就高,也不能赔钱卖呀,大哥你说过价格我听听。”

“2500”邹江道。

那人苦着脸说:“大哥你这也差太多了,我连本钱都没收回来呢,我3500收的,卖你4000,你让兄弟多少赚点行不,我这风吹晒的也不容易。”

邹江一笑:“兄弟,谁赚钱都不容易,这样吧,我再给你加点,3000我要了。”

那人道:“这价真不行大哥,你连成本都没给我呢。”

邹江摊手说:“这是我能出的最高价了,你要不想卖我也没办法了。”

那人苦笑说:“哥我想卖,可不能赔钱卖啊,这屏风收回来我这存放搬运都是钱呐。”

邹江也一副苦相说:“兄弟,我也不富裕,看见屏风特别喜欢,这都把私房钱添里边了。”

“那你就再添点,我也不想卖亏本了回家被媳妇儿骂啊大哥。”那人磨叨着说。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3200元成交,又找来一辆货运面包车弄回了家里,回到家开始邹江就找出自己那些毛巾,刷子之类的,把这个屏风好好的拾掇了一番,弄好了摆在客厅窗户边,天天儿的围着这屏风摸啊、看啊,昨晚他跟妻子看了一会儿电视剧,然后妻子说困了要去睡觉,邹江说还没困看会儿电视再睡,妻子知道他还想端详那屏风,说他着了魔了,就回去睡了。

邹江看着屏风上闪着光的木质纹理,越看越喜欢,起围着屏风走了一圈,前前后后的又看了一遍,摸了一遍,然后满意的坐回到沙发上继续欣赏,此时入夜已深,邹江低头喝了一口水,准备睡觉,放下水杯后起关了客厅灯,进卧室之前还不忘瞄一眼屏风,就是这一看,让他毛骨悚然,在幽暗的月光下,他发现屏风那站着一个人,邹江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发现确实是有一个人站在屏风那里,这一下邹江可真害怕了,自己家3楼,窗外有防盗网,而且客厅窗帘也没拉上,怎么可能自己一转功夫就进来人了,就算进来人了,也不会窗户都没开,一点声音都没有啊。

邹江关上卧室的门,颤抖着问:“谁在那?”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黑影竟然缓缓朝他走来,邹江吓得腿都不听使唤了,只见那黑影越走越近,邹江看清那黑影宽袍大袖,完全不是现代装束,等再走近一点发现那人脸上已经是腐烂的不成模样,眼睛是两个黑洞在流着黑褐色的液体,鼻子、嘴巴已经烂掉,露着森森白骨,那人离他两步远的时候慢慢的举起双臂,这双手臂露出来的地方也是几乎没有皮,只剩一副枯骨,邹江此时根本没法移动双脚,嘴里颤抖着话都说不完整:“有鬼…有…鬼……鬼,你……你……别过来。”随后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之后的事邹洪綦都知道了,邹江能记住的就是再醒来的时候看见章达先和妻女三人在边看着他,说了几句话之后又继续睡觉了。

第三十九章、追根溯源

听完父亲的讲述,邹洪綦拿起手机打给章达先:“喂,我爸醒了,关于屏风的事我已经问完了,是这样的……”

章达先听完邹洪綦的讲述说:“好,我知道了,如果方便的话我去你家拍张照片,然后去北道口旧货市场找那个卖旧货的。”

“来吧。”邹洪綦说。

章达先放下对话对喜不多和武不精说:“一会儿我去她们家拍张屏风的照片,带着照片去找那摊主,我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了,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喜不多说。

章达先出门去了邹洪綦家,开门的是邹洪綦,进了客厅看见她父母坐在沙发上,章达先微笑着打招呼:“邹叔叔好,阿姨好,我又来了。”

邹江起身微笑着说:“小章啊,我听小綦和你阿姨都说了,从昨晚到现在没少折腾你,给你添麻烦了,快进来坐。”

坐到沙发侧位,章达先说:“叔叔您别客气,我什么也没帮上,都是阿姨和邹总在照顾您,您这平安无事了她们俩也就放心了。”

“邹总?这个称呼太别扭了,得改一改,你对小綦有别的称呼没?”邹江皱着眉头问。

章达先和邹洪綦对视一眼,有点忐忑的说:“呃……,不瞒您,私下里我叫她綦姐。”

邹江一笑说:“这才对嘛,以后当我和你阿姨的面也这么叫,别把场面上的官称带到家里来。”

章达先腼腆一笑说:“好吧,我怕叫习惯了在外面叫错,那样对邹总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觉得这么称呼挺好的。”邹江道。

“这样挺好,显着亲切。”洪秀莹附和。

“哎呀爸、妈,一个称呼而已,让你俩弄的这么严肃,章达先来是要拍屏风照片的,你们别耽误时间了。”邹洪綦说。

章达先站起来说:“是啊,叔叔阿姨,我拍完屏风照片要去找找那个卖您屏风的人,问问这个屏风的来历,我觉得您昨晚的经历有些古怪。”

“我现在都不敢把这个屏风摆在家里了,不过麻烦你去调查实在是不好意思。”邹江心有余悸的说。

“叔叔您别客气,我周末也没什么事,就当是满足好奇心去溜达一趟。”章达先道。

“行,那就辛苦你了,这块屏风我得赶紧弄走,不能放在屋里了。”邹江道。

章达先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问清楚邹江那个卖屏风给他的商贩所在位置后,跟邹洪綦父母道别离开,准备打车去北道口旧货市场,刚走到小区门口,就接到邹洪綦的电话,只说了一句便挂了:“章达先,你在门口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章达先在小区门口等了几分钟,就看见邹洪綦的那辆红色宝马开了出来停在他面前,上车之后章达先说:“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在家陪着叔叔吧。”

“他都没事儿了,我妈陪着就行了,再说我也很好奇,想知道到底问题出在哪里,还有啊,刚才我出门时候,我爸对我说,你这小子好像不简单,我没太听懂他的意思,你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说说呗。”邹洪綦道。

章达先心道:姜还是老的辣,邹江眼睛很毒啊。他大大咧咧的对邹洪綦说:“我这个样子你都见过了,你看我哪里像不简单的样子,又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有什么可隐瞒的。”

邹洪綦说:“我也并不觉得你有什么反常的呀,不知道我爸为啥会那么说。”

章达先忽然一脸严肃的看着邹洪綦说:“綦姐,其实邹叔叔没有看错,我确实还有另一个身份。”

“啊?真的有啊?快跟我说说。”邹洪綦惊讶的说。

顿了顿,章达先说:“其实我的另一个身份是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我的使命就是保护地球和维护世界和平。”说完还做了一个自认为帅气的造型。

邹洪綦被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给弄的先是一脸懵懂,然后笑的前仰后合说:“我说章大英雄啊,你是火星来的吧,地球好像已经容不下你了。”

“切,不信拉倒。”章达先痞痞的说。

二人说笑着到了北道口旧货市场,虽然是卖旧货的地方,但是这里也是丰城比较热闹的地方之一,基本上你能想到的各种旧物在这里都能找到,除了那些买旧物的人以外,还有一群整日泡在这淘宝的收藏爱好者,他们如同巡逻一样,每天都要对这里的旧货摊进行地毯式的巡查,生怕漏掉什么宝贝。

章达先和邹洪綦按照邹江说的来到市场北门旁边的一个快餐车旁,据邹江回忆说,就是在这里遇到的那个摊主,那人看年龄不到四十,长得黝黑,说话声音有点沙哑,章达先四下里打量了一下,好像没有邹江说的那个人,就向附近的几个摊主询问。

其中一个老大爷说:“你说的那个应该是刘四儿,刚从他还在这呢,这会不是去别的地方闲逛就是去吃饭了,要不你在这等等”大爷指着离他不远的那个没人的摊位说:“那个就是刘四儿的摊位,你可以去那等着。”

章达先和邹洪綦来到刘四儿的摊位,蹲下看着他所售卖的东西,铜制品很多,仿古的酒杯、铜兽像,不知真假的古钱币,袁大头,毛主席像章,不知是石头还是玉的雕刻品,反正是摆了一地看着特别假的假古董。

他们俩正在看呢,旁边传来老大爷的喊声:“刘四儿有人找你。”

“哎,来了来了,谁找我?”一个沙哑的声音喊道。

章达先循声望去,只见北门那边走过来一个黑瘦的男人,穿着一个宽松的迷彩t恤,拎着一个大蒲扇,小跑着往回走。

回到摊位前,看着章达先和邹洪綦说:“是你俩找我么?要买啥,我这卖的可都是好东西。”

章达先一笑说:“不是买东西,找你打听点事。”

刘四儿一听不是买东西,就爱答不理的问:“打听事?找我打听什么事。”

“这个屏风是从你手里卖出去的吧?还记得不。”章达先拿出手机指着拍的屏风照片问。

刘四儿低头端详了一下,带着警惕的问:“是我卖的,怎么了?想要退货可不行啊,事先已经说好了,买东西自己先看好,交易之后概不退货。”

章达先笑着说:“不是退货,是想跟你打听一下这个屏风的来历,你是在哪里弄到的这块屏风。”

刘四儿依旧是警惕的表情问:“你问这个干嘛,跟卖那个屏风有啥关系。”

章达先四下看了一眼,凑过去小声说:“买你屏风的人是我朋友她爸,她爸买完你这个屏风放到家里之后,家里就开始不消停。”

刘四儿没太明白:“不消停?怎么不消停了,跟我有啥关系。”

“天天晚上闹鬼,她爸已经被吓得住院了”章达先说“后来请高人给看了一下,说你这个屏风是出土的东西,不太干净,所以这才来问你屏风的来历么。”

刘四儿一惊:“哎,你可别乱说啊,什么出土的东西,我这是从别人那收的。”

章达先看着他道:“我可不想把这是闹到警察局去,是不是出土的只要我们报案,警察自然会查出来的,没报案直接来找你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你要想让警察来问你也行,我没意见,反正最终我们从警察那也会知道这个屏风的来历。”

刘四儿一听要惊动警察,可就害怕了,赶紧说好话:“哎哎哎,兄弟咱有话好说,不用惊动警察了,那个屏风是我从一个认识的木匠手里收来的。”

章达先一笑:“我也觉得没必要找警察解决这么小的事么,大哥你说那木匠是咋回事,在哪能找到他。”

刘四儿说:“那个木匠叫老谭,我认识好多年了,人挺老实的,手艺也不错,平时都是在建材城那边等活儿,前一阵子碰见他,闲聊天问他最近活好不好,他说最近活挺多的,不过干一个装修的活也赚不了几个钱,最近发现一条赚钱的路,问我有兴趣一起干没有。

我就说什么挣钱的路子,必须带上我。老谭说他在无意间在给一个年轻客户装修的时候发现他们家有一块木屏风不错,而这家主人要换装修风格,那屏风就没用了想处理掉,就有意无意的问了一下多少钱卖,那年轻小伙说,一个木头能卖多少钱,五七八百的都算多了。

老谭一听就觉得有门儿,于是就热情的说帮着小伙问问看看有没有别的客户装修能用到,于是我俩就联手把这屏风收了。后来老谭告诉我,他看出这块屏风是老料子做的,倒手卖掉赚个千八百的应该不难,于是就让我带到这里按老物件儿的价格卖,后来就卖给了你朋友的父亲,就这么回事儿,我哪知道那玩意会闹鬼啊,兄弟。”

“谭木匠?”章达先念叨几遍又问“就这些了?”

刘四儿道:“啊,就这些啊,真不是你说的出土的东西,我连多少钱收的都告诉你了,虽然卖的贵了点,不过那确实是块老料子屏风,而且还是上好的木料,再说我这整天风吹日晒的,赚点辛苦钱而已,不至于让警察来抓我吧。”

“那个谭木匠怎么能找到他?”章达先问。

“啊,找他容易,只要没有活儿,他都是在建材城西门口趴活儿,地上有他的牌子,写着:专业装修认准谭木匠。到了西门很容易就能找到的。”刘四儿回答。

“那好,我去那边找他,谢谢啦。”章达先转身要走,刘四儿拉着他的胳膊支支吾吾的说:“老弟,那个你找谭木匠时候能不能别说多少钱买的那块屏风。”

章达先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这家伙肯定是对谭木匠隐瞒了卖家,从中多赚了一笔,便笑着说:“好吧,我尽量不说这个事。”

“谢谢,谢谢老弟,呵呵,我这有啥相中的物件儿没有,送老弟跟你女朋友一件儿。”刘四儿憨笑着说。

邹洪綦一听他说自己是章达先女朋友,脸一红,说:“谁稀罕要你那些破烂假货。”说完就跟章达先离开了旧货市场。

章达先也被弄得有点尴尬,在车上他对邹洪綦说:“你别听那人瞎说,他就是怕我把他卖高价的事跟那个老谭说漏了,想用手里的那点破烂儿讨好我。”

“我才不会跟他一般见识呢。”邹洪綦道。

“对对对,綦姐你什么身份呀,跟一个卖破烂的较劲那多丢人啊,再说了,我也知道自个儿什么身份,哪敢对你有非分之想呢。”章达先笑着说。

邹洪綦听出章达先话里的意思,就说:“你什么身份呀?你不是保护地球,维护世界和平的超级大英雄么!”

章达先比划出一个耶的姿势说:“正是在下,低调,低调。”

邹洪綦又说:“所谓的身份这东西只有特别自卑的人才会在意,我不觉得你是一个自卑的人。”

章达先一笑,却没有接着她的话题说下去。

很快开车到了建材城,停好车俩人步行走向西门,远远就能看见西门两边的马路上好多趴活儿的各种工人,脚下的地上摆着各种求职的牌子,章达先现在五感俱强,离着二百米就把地上的那些牌子先看了一个大概,还真发现刘四儿所说的那个专业装修认准谭木匠的牌子摆在那,只是那人背对自己看不清长相。

章达先对邹洪綦说:“那个谭木匠还真在。”

邹洪綦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他的牌子在那呀。”章达先说。

邹洪綦指着二百米左右的西门惊讶的说:“那么远你都能看到?”

章达先神秘一笑:“不是告诉你了我是超级大英雄么。”

邹洪綦真是惊讶了,自己也是标准视力,可远处那些趴活儿的人脚下的牌子她却一个字都看不清,这个章达先还真是有点神秘。

到了西门,章达先直奔那个谭木匠而去,刚一走近立即围上来一群人问着“要力工不?专业砸墙。”“水暖工要不,专业改水电线路。”“找瓦工么?活儿好工费低。”

章达先走到谭木匠牌子前,问:“哪位是谭木匠。”

一听是找谭木匠的,众人就陆续散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皱纹堆磊的中年人说:“我是,你找我啊,家里什么活?”

章达先说:“不是装修的活,找你问点事,能借一部说话吗?”

这位老谭倒不像刘四儿那样满怀戒心,他跟章达先走到建材城里面背阴处,章达先说:“刘四儿手里有一块木屏风,是从你这弄到的吧,想问问那块木屏风你是在哪里弄到的。”

老谭一听是问屏风的事,就说:“是我给一家装修时候,他们家不要了,我看木料是好东西,就收回来让刘四儿拿去卖了呀,怎么了。”

“没什么,那屏风在你手里放了多久,你怎么处理的屏风,有没有什么怪异的事发生?”章达先道。

老谭愣了一会儿说:“买回来我就放在平时我放工具的那个小仓库里了,啥也没干呐,啥怪事儿也没发生啊,你问这个干嘛。”

邹洪綦着急的问:“真的什么怪事都没有么?”

“没有啊,我又不傻不呆的,这还能说不清楚么。”老谭道。

章达先看老谭不像说谎的样子,想了想问:“那能跟我说说那个屏风原来的主人么?”

老谭看章达先刨根问底儿的没完,就问:“小伙子你到底是干啥的呀,怎么像警察审案子似的呢。”

章达先说:“大叔你不用害怕,刘四儿让我来找你问问,不是什么麻烦事儿,你别担心。”

“哦,那个主人吧,是个年轻小伙子,他们家是重新装修,我也是从别人手里接的这个木工活,姓啥我不知道,我来回都叫他老板,不过有一回他带人去现场看工程进度,好像听见一起去的人管他叫……”老谭回忆着,想了一下继续说“哦对,叫他大全儿,那人挺好的,来回去看进度还给我扔一盒烟,他给不给烟咱干活也从来不糊弄人。”

“大全儿?”章达先惊讶的说。

他冷不丁这一嗓子给老谭吓一跳“啊,是叫大全儿啊,咋滴啦。”

“他是不是光头,左眼眉那有颗黑痣。”章达先追问道。

“啊,对呀,你咋知道呢,你认识那人啊。”老谭诧异的问。

章达先沉默一下说:“嗯,我见过他,能把他家的地址告诉我么?”

“哎呀,小伙子,这可不行,要是认识那人你就自己去找他们家,我肯定不能告诉你,这点规矩我还懂。”老谭很有原则的道。

看老谭那坚定的眼神,章达先知道肯定问不出来大全儿的地址了,谢过老谭之后,跟邹洪綦离开了建材城,回去路上邹洪綦问:“大全儿?这个人的名字和你说的那个长相好像在哪见过啊。”

“嗯你也见过,在巴蜀小吃,那个伟少带着李萍去吃饭,一起去的还有另外两个人,其中光头的那个就是这个大全儿,另一个是叫乔哥,跟伟少在一起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邹洪綦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怎么会这么巧呢,那个屏风竟然是在从那个叫大全儿的手里出来的。”

章达先冷笑一声:“如果不是这个大全儿,也许还会是巧合,既然东西是从他手里出来的,那就肯定不会是巧合了。”

邹洪綦一时没明白章达先的意思,愣头愣脑的看着他,章达先说:“你好好开车,我捋一捋这个事儿,理清思路再说。”

邹洪綦便专心开车,不去说话打扰章达先的思路。

第四十章 交底

开了不远等红灯的时候,章达先说:“綦姐,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邹洪綦诧异的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如果我猜的没错,是我给你们家带来麻烦了,所以我必须要说对不起。”章达先心情有些压抑。

“就因为那个屏风是从那个叫大全儿的手里出来的?”邹洪綦问。

章达先说:“没错,直觉告诉我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绝对跟那个伟少或者韩大林有联系,只是我没想到他们用的什么方法对你爸下手。”

邹洪綦追问:“凭直觉就能这么肯定?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章达先沉默片刻说:“回公司我告诉你吧。”

邹洪綦就把车开到了公司,二人上楼进了邹洪綦的办公室。

“这回可以说了吧,有什么没告诉我的?”邹洪綦道。

“昨晚有人用邪术攻击我,虽然没有成功,但对方用传音法跟我发出了挑战和警告,这就说明对方不是普通人。而昨晚你爸又在客厅屏风那见到鬼,屏风又是从大全儿手里出来的,这些线索串联起来,就说明对方不仅是对我下手,连你也在他们算计范围之内。”章达先说。

“邪术!”邹洪綦不可思议的惊呼,章达先点点头。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好半天之后邹洪綦说:“虽然我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但是对于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我不会轻易去否定,留学时候我听说过国外的占卜术和吸血鬼的传说,外国人都对这些事非常敬畏,咱们也不应该否定国内的玄学。”

章达先说:“是的,很多的超自然现象都不是科学能够解释的,阴阳五行学说是中国几千年文化传承的一个根基,天文、建筑、风水、中医很多古代科学的理论基础都是建立在阴阳五行基础之上,我们必须要辩证的去看待这些事,不管相信与否,对于鬼神之事都要有一个颗敬畏心。”

“还有一个问题你没说,连邪术都用上了,对方却仍然没有把你怎么样,这同时证明了我爸的猜测,你的确不简单,跟我说说你的不简单吧。”邹洪綦盯着章达先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章达先犹豫一下说。

“想到哪说到哪吧。”邹洪綦说。

章达先想了一会儿说:“简单说吧,我奶奶活着时候是狐仙的出马弟子,狐仙一直是我们家的保家仙。大学二年级时候我打篮球摔伤昏迷不醒差点死去,幸好被一位狐仙长辈给救活,那位狐仙长辈跟我奶奶有交情,出于对晚辈的爱护,担心我再出什么意外,就教给我修行的法门,让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从那以后我才开始有了异于常人的能力。”

章达先缓了口气说:“所以伟少才会被我打,韩大林、大全儿和那个乔哥去我实习的班级打人时候我才会把他们给收拾了,而我那位狐仙长辈所教的法门能保护我不受一切鬼魅法术的攻击,所以昨晚我才能平安无事,这些就是我的秘密了。”

邹洪綦听的目瞪口呆,章达先觉得这是正常反应,现在社会谁听到他讲的这些都会难以置信,接受这些需要一个过程。

“哇塞,太帅了!”邹洪綦兴奋的说道。

“你说什么?太帅了?”章达先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呀,没想到你竟然是狐仙的传人呢,哎对了,除了打架厉害,不怕鬼以外,你还会什么?会不会变身?能不能飞?是不是长生不老了呀?”邹洪綦连珠炮一样的问个不停。

章达先被她这些不经过大脑的八卦问题给雷倒了,“我说姐呀,你是科幻片看多了吧?要有那些本事我还用在这里上班么?”

邹洪綦不以为然的说:“哈利波特也得吃饭呐,你在我这上班还奇怪么?”

“那也不是一码事儿呀,哈利波特是虚构出来的,我可是活生生的人呐。”章达先有点无语。

“蜘蛛侠也需要一个记者的工作来掩护他真正的身份呢,你在我这上班不也一样掩饰你狐仙传人的身份么,你放心,我绝对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的。”邹洪綦非常热心的说。

章达先是彻底败了,庆幸自己没把喜不多和武不精的事说给她,要不然非得让自己把这二位召唤出来给她讲故事不可。

章达先正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呢,邹洪綦电话响了,是她爸打来的,问她们俩去旧货市场查屏风的事怎么样了,担心他们有危险,邹洪綦说已经打听到屏风原本的主人是谁了,跟章达先再捋一捋思路就回去。

放下电话邹洪綦说:“我爸问屏风打听的怎么样了,还说让你晚上去家里吃饭,有事情要问你。”

章达先问:“有事要问我?叔叔说什么事没有?”

“没说,你去了不就知道了么。”邹洪綦说。

章达先为难的说:“我总往你家跑,还总去吃饭不太好吧。”

邹洪綦说:“有什么不好的呀,你这两天都是帮我们家办事,还都是我打电话叫你去的,帮了我们请你吃顿饭又怎么了,你好像很不喜欢跟我们家人接触呢!”

章达先一听自己的老板有点不高兴了,赶紧解释说:“嘿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我一个穷小子总往你家跑,别人再说出什么风言风语的影响你们家的名声。”

“谁会那么无聊关注你去不去我们家呀,真要有那么无聊的人,他爱说什么说什么呗,我们又不在乎这些。”邹洪綦自傲的说。

“……好吧,你这么说了我还能说啥。”章达先说。

“走吧,去我家吃饭。”邹洪綦一歪头道。

邹洪綦家,章达先和邹江坐在书房里喝茶。

“小章啊,又辛苦你跑一趟,小綦跟我说找到那个屏风原来的主人了?”邹江问。

章达先放下茶杯“邹叔叔您别客气,就是跑跑腿、动动嘴的事,累不着。卖你屏风的那人叫刘四儿,他是跟一个姓谭的木匠俩人合伙倒卖的那个屏风,屏风是谭木匠给人装修时候从客户家里低价收来的。”

“哦,屏风的主人具体是谁知道么?”邹江喝了一口茶问。

“知道,这人我见过两次,只不过他的具体情况和住址我还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叫大全儿。”章达先回答。

“大全儿?你觉得他会知道这个屏风闹鬼的事么?”邹江问。

章达先点点头“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肯定知道。”随即章达先简单的把第一次于伟打架和打韩大林的事跟邹江说了一下,“两次打架我得罪了两伙人,而这两次都有大全儿在,说明他肯定与这两伙人都有联系,也能说明这两伙人或许已经结成一伙。”

邹江听到韩大林的时候眼睛一亮“韩大林?韩大林?这个人名好像很熟悉啊,在哪听过来着?”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便开门喊道“秀莹,你知道韩大林这个人不?我怎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这人了。”

在厨房跟邹洪綦准备晚饭的洪秀莹略一思索说:“韩大林?我知道的韩大林就一个,他是龙腾集团总经理郦见波的司机啊,在丰城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呢。”

“哦,对了,想起来了。”邹江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啊,确实是老啦。龙腾集团郦见波的司机,在丰城也是有点知名度的,要真是他的司机,你还真就惹麻烦了。”

“郦见波是谁?他的司机有什么特别的吗。”章达先不解。

邹江给拿过热水壶,给茶壶填满了开水,等了半分钟,一边把茶水倒进公道杯一边说:“郦见波是丰城最大的企业龙腾集团的总经理,这个人可是不得了,生意做得大,到哪里都有人捧着,官商两面都很有地位,他司机的身价自然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了。”

喝了一口茶,感受着入口后的回甘,邹江继续说道:“而且呀他这个司机也不是一般的司机,当年郦见波的妻子意外去世,两岁的儿子整天哭闹,谁也哄不好他,是这个韩大林把孩子给哄的不哭不闹,从那以后他就专门给郦见波看孩子了,据说那孩子跟他比亲爹都亲。”

听完这些章达先自言自语道:“郦见波,韩大林,郦青松,我还真是走了狗屎运,竟然把丰城第一大老板的司机给揍了。”

“还真是郦见波的司机?”邹江十分惊讶。

“带着韩大林去我实习的班级打人的那个学生叫郦青松,刚才叔叔说了韩大林的事,我想应该不会这么巧有另外一个叫韩大林的也跟姓郦的有这样的关系了吧。”章达先苦笑。

邹江若有所思的摇摇头“郦姓本来就少见,在丰城更是不多,有头有脸的也就龙腾集团的郦见波一个,这么看是不会错了,你说的韩大林就是郦见波的司机。”

“因为我的原因让您和綦姐都受牵连,我觉得非常过意不去。”章达先道。

邹江爽朗一笑:“哈哈哈,小章啊,这就是你见外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也不怕郦见波会把我怎么样的。”

“不知道綦姐跟你说没,之前韩大林的手下威胁过她,不让我在她公司上班。”章达先道。

“小綦的性子像我,最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的。”邹江微笑着端起茶杯说道。

章达先听明白了邹江话里的意思,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力不让邹家受到伤害。

邹江电话响起,起身去接电话了,说了几句就回来了,笑着说:“一会儿家里来个客人。”

“呃……叔叔,我还是回公司去吧,不在这打扰你了。”章达先起身要走。

邹江伸手拦着他:“你这小子倒是会看眼色!是小綦他舅舅,都是自家人,你不用害怕。正好他过来,我让他帮着查查那个叫大全儿的底细。”

“您内弟是警察?”章达先问。

邹江摇头:“不是,他在市建委上班,跟警察很熟悉,打听个人应该是挺容易的。”

章达先不再言语了,喝茶想着事情。

这边邹洪綦的舅舅一进屋,那边邹母就张罗开饭,邹江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白酒,放到桌上,指着章达先对坐在身边的妻弟说:“大军呐,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小伙子叫章达先,之前我跟你说过,小綦出意外就是他给送到医院的,现在在小綦的公司上班。”

邹洪綦的舅舅叫洪军,四十多岁,能看出来有官场的气派,不过却很是儒雅,他站起来握住章达先伸过来的手:“小伙子看着很精神,好好干,前途无量啊。”

章达先有点尴尬,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能微笑回答:“谢谢叔叔夸奖。”

坐好之后邹江开始倒酒:“这可是十多年的西凤酒啊,你要不来我可舍不得喝。”

“姐夫今天怎么又舍得拿出来了,我怎么感觉我是沾光蹭酒喝了呢。”洪军笑着说。

邹江停下手里倒酒的动作:“哎我说,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不,不领情拉倒,我还省下了。”

洪军赶紧接过酒瓶给邹江和自己倒满:“嘿嘿,姐夫请我喝好酒我怎么会不领情呢。”

“小章也来一点吧。”洪军拿着酒瓶问。

章达先摆手说:“我酒量太差,喝点就醉,就不在您这丢人现眼了。”

“老丈人家的酒你得喝呀!”章达先耳边传来喜不多调侃的声音,把他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想让喜不多别闹,又不敢说话,怕吓到这些人。

“今天高兴,少喝一点,我也看看你酒量。”邹江却不管章达先怎么说,拿起他面前的酒杯就倒。

章达先赶紧接过他手里的酒瓶:“邹叔叔,我自己来,哪能让长辈给我倒酒呢。”

“什么长辈晚辈,你是客人,我给你倒酒很正常。”邹江给章达先倒了半杯,回到座位上。

酒过三巡,章达先已经是满脸通红,不过现在不像以前喝酒就晕,自从修炼之后,脸虽然还红,却不会头晕目眩了,貌似修炼让酒量也增加了。

洪军问邹江:“听我姐说了,你昨晚挺吓人的,我今天特意来看看,现在没事儿了?”

邹江一笑:“没事儿了,当时可是给我吓够呛,不过后来我是啥也不知道了,给你姐和小綦吓够呛、忙够呛,哦对,从昨晚到今天小章也没少跟着忙活。”

“没事儿了就好,你以后可得小心着点,搞收藏别把自己搞了呀。”洪军调侃姐夫。

邹江拍了洪军一巴掌道:“一边去,就你这臭嘴,白瞎我这好酒了。正好说到这了,我还有事要求你这位领导呢。”

洪军看着邹江:“哎呀姐夫,我才明白为啥今天你舍得把陈年西凤酒给我喝了,原来埋伏好了在这等我呢。”

桌上邹洪綦母女都笑了,虽然每次她舅舅来都得跟老爸斗几句嘴,这老哥俩的感情确是最好的。

“别废话,就说你帮不帮忙吧。”邹江道。

“你还没说什么事,我哪知道能不能帮上忙呢。”洪军说。

“小章查到那个屏风原来的主人了,而这个主人和小章有过节,小章担心对方是有预谋的针对我,想去找那人调查一下,却不知道他的地址和详细情况,所以我才想求你这位市建委的领导给想想办法。”邹江说出要洪军帮忙的事。

洪军听完稍加思索就拿出电话拨了出去:“孙队你好,不好意思晚上打扰你,哈哈哈,肯定是有事要麻烦你了……好,那我就直说了啊……。”

挂断电话,洪军对邹江说:“姐夫大人吩咐的事我办完了,等消息吧。”

邹江端起酒杯说:“哎,这就对了嘛,你这个当小舅子的也得办点正事儿,不能总是来我这混吃混喝呀,对吧。”

“什么叫混吃混喝,当年不是我在我姐跟前给你吹风说好话,今天好像真轮不着你请我吃饭。”洪军反驳道。

俩人又开始斗嘴抬杠了。

正斗的乐不开支呢,洪军电话响起:“孙队长,这么效率呀!哈哈哈……好好好,我记一下,东关花园……,谢谢孙队,改天请你喝酒……就这么说定了,好嘞,再见!”

旁边几人都静静的听着,帮着记着刚才洪军说的那个地址:东关花园6号楼2单元201。

洪军说:“你们打听这个人呐在分局那边都是有名号的人,那一片儿的混社会的人他们都掌握,我找的是市刑侦支队的孙队,他跟分局一联系,分局就把基本情况告诉他了。大全儿没正经职业,但也没有犯过什么大事儿,无非都是打架斗殴的那些。”

章达先听完说:“知道地址就好办了,改天我去找他,叔叔您那屏风就先找个没人的地方收起来吧,什么时候确定没有问题了,您再接着用,哦对,明天上班公司有一个学考古的大学生,我问问他对这玩意儿有研究没。”

“上午你跟小綦前脚走,后脚我就找人把那屏风拉到一个仓库里去了,昨晚都那样了,哪还敢把它放家里呀。”邹江心有余悸的说。

“现在这屋里没有什么异常,感觉不到什么阴邪之气,让你老岳父放心睡觉。”喜不多声细如蚊的在章达先耳边说。

“嗯哼……”章达先被喜不多的话给弄得差点喷饭,咳嗽了一声说:“叔叔,您就放宽了心休息吧,屏风已经拿走,现在这屋子跟以前一样,您不用担心。”

“真的吗?”邹江问,章达先点点头。

“哦?难道小章还会看这些?”洪军来了兴趣。

邹洪綦在一旁嘴快:“章达先他们家有保家仙,他奶奶以前是狐仙的出马弟子。”

章达先觉得此时真是好尴尬啊,自己应该怎么跟这位政府上班的解释呢,却没想到邹江和洪秀莹夫妇听完都露出很惊喜的表情,邹江笑着说:“我就说嘛,小章这小子不简单,怎么样。”

洪秀莹说:“这么一说可太好了,小章说没事了,那肯定就是没事了,我信他的。”

“小章啊,你先别着急走,咱们再喝点茶聊聊天,你给我们讲讲当年奶奶做狐仙出马弟子的故事呗。”邹江略带兴奋的说。

“这个提议好,我今天可是来着了,不光跟姐夫蹭一顿酒喝,还能蹭故事听,哈哈哈……”洪军紧着在一边敲边鼓。

邹洪綦母女把桌子上的饭菜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把邹江那套功夫茶具搬到客厅茶几上,一家人围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的盯着章达先,等着他讲家里老人的故事,章达先此时心里却在呐喊:“怎么这一大家人都这么幼稚呢,哥们儿家里有狐仙的故事就能给他们兴奋成这样。”

偏偏喜不多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好好讲故事,一定要哄好了未来的老丈人丈母娘,哦对你那舅丈人日后前途无量,你和他有缘,好好处。”

章达先此时特别想对喜不多说一声:“我冤枉啊!”

第四十一章 水落石未出

早上起来修行完毕,章达先就没有再睡,今天公司招聘的新人第一天上班,他得把自己收拾的利索点,吃早饭时候章达先回想起昨晚从邹家离开时,邹洪綦的舅舅洪军还略带神秘的说:“小章啊,既然你有祖传的狐仙护身,那我想你的本事可不止你说的这些吧。”觉得他这话另有深意。

第一天上班的主要事项就是熟悉环境和工作内容,公司秘书叫安若云,负责日常文件收发,会议记录,电话转接等,三名业务专员林静、杨娅茹、刘彬负责企业联络,为企业提供文化打造,员工培训,企业发展咨询等业务,会计徐晓丹负责公司日常财务事项。

邹洪綦今天也穿的很正式,一身修身职业装显着更加干练,章达先在走动时候总是忍不住往她身上瞟一眼,由衷感叹:人漂亮,身材好,怎么穿都好看。

邹洪綦组织召开公司的第一个短会,告诉大家要尽快熟悉业务,现在公司已经有几单业务在手,等大家对各自业务都熟悉之后,就开始去客户的企业进行服务了,同时鼓励大家要加把劲,公司虽然刚刚成立,但是发展前景肯定不差,日后的待遇自然也不会差。

第一天上班公司也没什么事,下班后章达先吃过饭便出门去了东关花园,在小区门口等着大全儿,昨晚回到公司时候,他就想好了今天要去堵这小子,必须从他嘴里弄到点有价值的信息,如今对方连邪术都用上了,自己不能一直处于被动,必须主动出击。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多,大全儿才出现,只见他摇摇晃晃的从远处走过来,章达先闪身靠着小区门口一棵树远远的盯着他,到了章达先目力所及范围内时候发现他满面通红应该是喝酒了,锁定目标后章达先把帽衫的帽子扣到头上,两手插兜低头向大全儿走去。

大全儿距离小区大门还有几十米的时候,被迎面而来的一个人给撞上,“哎,我擦,你特么的瞎啊!”大全儿骂道。

发现对面这人停在那不走了,就跟他面对面站着也不说话,大全儿脾气更大了“怎么的,不光是瞎,还又聋又哑咋地?”

章达先抬起头看着他说:“我劝你还是把嘴巴放干净点。”

当大全儿看到撞自己的那人抬起头的时候,脑袋嗡了一下,瞬间就是一身鸡皮疙瘩,酒也醒了一多半“是你……,你……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想跟你打听点事。”章达先道。

“打听事?找我打听什么事?”大全儿不解的问。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借一步说吧。”章达先示意大全儿去旁边的小区拐角处。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大全儿转身想跑。

章达先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手隐蔽的扣在他的咽喉处“我不是来跟你动手的,只想跟你打听点事,别逼我出手。”

大全儿告饶说道:“兄弟,有话好说,我跟你去。”

进了小区拐角的胡同,章达先开门见山问:“前一阵子你装修是不是卖掉一个屏风。”

“屏风?啊对啊,让给我装修那木匠拉走了,咋啦?”大全儿有点懵。

“你为什么卖掉屏风?”章达先目光如炬盯着大全儿。

“原来旧房子用那个玩意儿装饰一下还凑合……装修完了再用它就不合适了,所以……就处理掉了,这事儿跟你有啥关系,也值得你大晚上堵着我问?”大全儿有点犹豫。

“没有别的原因了?”

“哥们儿呀,你到底想说啥啊,就卖个屏风也能让你来查我下么?没有别的原因了啊。”大全儿哭丧着脸说。

“我朋友买到了那个屏风,结果晚上时候在家见到了鬼,屏风在你手里有过这样的事情么?”章达先说。

大全儿一愣:“他也见到鬼了?”

章达先听他这么说,追问道:“什么叫他也见到鬼了?这么说在你手里就出过问题是吗?”

大全儿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拿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那屏风是我爸去世前在市场买的,说是上好的木料做的,留着我装修新房时候用,后来他突然脑梗去世,屏风一直就放他那边,前一阵子我把他那老房子卖了,屏风没舍得卖,就拉回我们家,可谁想到在我们家没几天,就闹鬼了。”

猛吸了两口烟之后继续说:“有天晚上我喝完酒回家挺晚的,进屋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半夜口渴起来喝水,喝完水要回屋去接着睡,把衣服脱了搭到卧室床边的屏风上,就在放好衣服一转身的时候,发现屏风后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当时我以为自己喝多了,没当回事,躺回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又瞄了一眼屏风,发现屏风的旁边站了一个人。”

大全儿回忆这事儿的时候仍然是非常紧张,章达先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他的恐惧,“那一眼就给我吓醒了,然后那个人就举着双手朝我走过来,我根本就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光是看到那一双没有了皮肉、全是骨头的双手我他么的就要吓死了,我从床上滚到地下,然后跑到客厅打开了灯,又把门口挂的一个平安符给摘了下来,在沙发上整整坐了半宿。”

大全儿又拿出一根烟点燃,吸了好几口“亮天只后,我才仗着胆子往卧室秒了一眼,看屏风那里啥都没有,我才敢进屋,找到衣服里的手机打电话给朋友,说了见鬼的事,然后我朋友告诉我这个屋子肯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来了,后来我去找我朋友,他告诉我把房子重新装修一下,屋里能拆的全拆掉,正好他知道有个高人,请高人给弄点平安符放到房子里,应该就会没事的。”

“于是我就请的装修公司,然后又把那屏风低价处理给那木匠,后来私下跟木匠打听了一下,没听他说有什么事,也就没当回事儿,哪想到他跟人合伙给卖了之后,你朋友买去又出事了呀。”大全儿一脸无辜的看着章达先。

“屏风在哪买的你知道吗?”章达先问。

大全儿干脆的回答:“这个我真不知道,我爸就说是在旧物市场买的,我也就没多问,他突发脑梗之后直到去世都是处于昏迷状态,再没说过一句话,等到我把屏风放家里出了闹鬼的事,想问他都没处问去了。”

“好,这个我相信你,还有一个事要问你,伟少和你是不是跟韩大林还有那个乔哥是一伙的?”章达先问

大全儿犹豫了一下“呃……,是。”

“你们几个我也算见识过了,可是为什么最近会有人用鬼魅邪术来搞我?这个人是谁你应该知道吧,你最好别跟我撒谎。”章达先目光如炬盯着大全儿。

大全儿被盯的浑身不自在,又拿出一根烟点上,默默的吸烟,章达先也没逼着他马上说,就那么紧紧盯着他,一根烟吸完大全儿缓缓地说:“你说的应该是韩哥身边的那个高人,我只知道他叫鬼叔,据说很厉害,谁得罪了他都只有死路一条,他想让谁死也都不用当面去动手,在家里就能让对方各种匪夷所思的惨死。”

“哦对了,我新房装修就是乔哥带我去找的鬼叔求了几道符,他第一次看见我就说我身上有鬼气,我以为乔哥把我的事跟他说了,事后一问乔哥说他根本就没跟鬼叔说。”大全儿回忆道。

“别的就没有要说的了?”章达先道。

大全儿苦着脸说:“你问的我都说了兄弟,还让我说啥呀?”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鬼叔要搞你的事我可是一点都不知道啊,这几天我有个发小结婚,光顾忙活这事儿了,我都没去找他们。”

章达先暗笑大全儿这个只求自保的劲儿,“那个乔哥什么来头?他怎么跟你还有韩大林混到一起的。”

“乔哥也算是我发小,我们认识二十来年了,他是少林俗家弟子,得过咱们省的散打冠军,后来开了一家武馆,也赚不了几个钱,上次……上次被你打了之后,反倒是因祸得福,郦总聘请他做了龙腾集团保安部总经理,年薪十万呢,这可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同样是挨揍,人家老乔就混个年薪十万的总经理,我却特么的还是这个熊样儿。”大全儿一边说一边感叹自己时运不济。

“郦总?是郦见波吗?”章达先听他说龙腾集团聘请了乔哥,好奇的问道。

大全儿却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章达先:“当然了,在丰城还真没有第二个郦总了,龙腾集团也就那一个呀。”

章达先冷冷的道:“这么说来,是郦见波让你们来对付我了?”

大全儿说:“那倒不是,这得说人家郦总是真厉害,真是有范儿。上次去学校的事,他一听韩哥和他儿子讲完,就知道里面有差头儿,后来郦总还把韩哥和郦青松教训了几句,郦总说让他们自己处理这个事。”大全儿留了个心眼,没把实情完全说出来,也没说隋浪的事。

“那就是只有韩大林和伟少几个人了?”章达先道。

“是,因为你把伟少和韩哥都给打了,所以他们才要收拾你……呃,是要对付你。”大全儿回答。

要问的事都有了答案,章达先也就没有再和大全儿聊天的兴致了“想问的就这些了,你确定说的都是实话吧?”

大全儿一激灵,赶忙说:“是……是实话,绝对是实话啊兄弟。”

“好,被我发现有骗我的,我保证你会后悔对我撒谎。”章达先冷冷道。

“嘿嘿,不敢不敢,保证都是实话。”大全儿一脸谄媚的笑容。

“回去再跟韩大林和伟少说一声,有什么本事冲我来,别牵连别人,你们这么一大群有钱有势的人,对付我一个穷小子还要用威胁无关人的手段的话,只会让我更瞧不起你们的。”章达先转身离开时扔下一句话。

“哎,我一定把话带到。”大全儿如获大赦,小跑着回家了。

回到公司,章达先换了衣服洗漱完毕坐在床上,召唤喜不多和武不精现身,章达先说:“人找到了,问题都弄清楚了,大全儿说的你们都知道了吧,昨晚邪术攻击我的是一个叫鬼叔的,关于这个鬼叔再详细的情况大全儿就不知道了。”

“鬼叔这个名字听着倒是挺唬人的。”喜不多道。

“只有一个名字,不知道对方底细,还是不好办。”武不精说。

“哎?武不精说话听着顺耳好多呀,怎么进步这么快,喜不多教导有方啊。”章达先的思维也够跳跃的。

“我可没空教他怎么说话。”喜不多懒懒的说。

“喜姑娘确实没少教导武某。”武不精客气道。

喜不多接口道:“哎,我这人不敢贪功,我教的不多,都是你自己出去学的,是你自己用心了。”

“喜儿就是这样热心肠,武不精你也很努力与现实接轨了,二位都用心了,嘿嘿。”章达先又当起了和事老。

“用你说,净装好人。”喜不多瞪了他一眼。

“咳咳……,跑题了,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屏风的事你们应该也听到了,他是因为在屏风旁边见到鬼才把屏风卖掉的,但屏风来来源和哪里有问题他却说不清楚。”章达先重回正题。

“如果是七爷在,他只要看一眼屏风,便能知晓这屏风的来历,可惜我修为不足,当时只能看出来那东西是出土的,来历却看不出来。”喜不多略有失望的说。

“哎呀,喜儿你已经很厉害了,你这就给我提供了非常重要的信息了,我想把屏风弄这里来,既然那屏风有鬼,那我就见见这个鬼如何,真要有什么恶鬼,那咱们就把这个鬼收拾了。”章达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倒也是个办法。”武不精道。

“真要有鬼魂在屏风里,你觉得自己有把握收了它?”喜不多带着鄙夷说。

“嘿嘿,就算我不行,不是有你们两位在么,一个是修行有成的狐仙,一个是前清武举人,再加上我这个天才后起之秀,收拾个孤魂野鬼问题应该不大吧。”章达先捧两人的同时也没忘了自我陶醉一下。

“随你吧,作死也是你的权利。”喜不多冷冷的道。

武不精附和:“我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章达先这人就是这个脾气,想好的事就算有再大困难也要去尝试,因此他们二人的话并没有让他的决定有什么改变,二人看他陷入沉思,便各自散去。

第二天早起,章达先给邹洪綦打电话:“綦姐,叔叔把那个屏风放在哪里了?”

邹洪綦打着哈欠说:“听我爸说找人拉到他们公司一个旧仓库去了,怎么了?”

“哦,我想问问叔叔,把屏风拉到公司来,我没事儿时候好好研究一下行不行。”章达先问。

“你等一下,我去问问我爸。”邹洪綦说完便去问父亲,片刻之后对章达先说:“我爸说没问题,你想看他下午安排工人给你送公司去,只是他担心你的安全。”

“哈哈,你告诉叔叔不用担心,别忘了我有狐仙护体呢。”章达先故作轻松的说。

“那好,下午让他们公司工人给你送去,还有别的事么?”邹洪綦问。

“没了。”电话那边章达先就俩字回复。

“哦……”邹洪綦略有失望的挂断电话,嘴里小声嘟囔着:“一大早打电话就知道屏风的事,也不问问我,真是木头脑袋。”

下午的时候,邹江安排的工人把屏风送到了公司,搬进章达先住的休息室那屋,公司几个人都好奇的来看,章达先可不敢让那几个女生看,生怕出点什么意外吓到这几位美女,只是神神秘秘的拉着刘彬来到休息室。

“章总,啥事儿呀?”刘彬不解的问。

“哎呀,别吵,别让外面那几个女生听见,你先坐床上,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章达先小声说。

刘彬看了一眼床,又看了章达先一眼,皱着眉头说:“章总,大白天的这样不好吧,我有女朋友了。”

“这事儿就得白天找你,哪能等到晚上……你有女朋友啦,没看出来你这蔫吧的样子还挺有魅力啊。”章达先忙着拆屏风外面的那层黑色保护膜,并没看到刘彬的表情,但是说着说着就觉得不对劲,仔细一品味刘彬的话,章达先差点吐血。

“刘彬你啥意思?”章达先回头问。

“章总,我真有女朋友了,而且我对于……那事儿…………那个,我还是喜欢女人。”刘彬犹豫了好半天还是委婉的说了自己的想法。

章达先真是对这位考古系的高材生无语了,“我特么的也喜欢女人。”然后指着撕掉保护膜的屏风说:“找你进来是让你给看看这个屏风,你以为老子要睡你咋地,我特么的也是正常男人,取向也正常。”

“啊,你看你早说啊,害我担心这么半天,呵呵”刘彬如释重负。

“担心你妹啊,你一个学考古的,怎么对同性恋这么敏感呢?别跟我说你研究过这玩意。”章达先骂道。

刘彬确实一本正经的说:“章总,我还真研究过这事儿,从古至今这个事就没断了,古代的那些达官贵人有很多养男宠的……”

“赶紧打住,我对你那偏门的研究没兴趣,赶紧来给我看看这屏风有啥说道没。”章达先是真无语啊,打断了刘彬的话,拉着他来看床边的屏风。

刘彬围着屏风前后左右看了好一会儿,又是摸又是闻的,研究了半天开口道:“这屏风是上好的花梨木,看纹理应该是用同一棵树做的,从这屏风上的包浆来看,也是有点年头的老物件儿了,我估计至少得有四五百年,没想到章总你这岁数也搞收藏啊。”

“有人跟我说,这个屏风是出土的的,你看像么?”章达先说。

“哦?有人这么说的?看来这位应该是个高人,我刚才也怀疑这屏风的木料有问题,只不过没敢说,因为屏风已经有了包浆,不然做个化验的话很容易就能断定年代和是否沾过土,我对这方面的研究还是不够多,也不敢轻易给你下结论。”说到专业领域,刘彬变得十分健谈。

章达先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那是自然,何止是高人呐,跟我说那话的可是狐仙。

第四十二章 夜静魂归

有了刘彬的这些话,章达先更相信喜不多所说,也更想弄清楚这个屏风的特别之处,章达先和刘彬从休息室出来之后就没再讨论屏风的事了,回到办公室的刘彬却被另外两个女同事给围了起来,问他章副总神神秘秘的找他干什么。

刘彬一笑:“找我还能干嘛,肯定不是搞基,你们别忘了我是学什么专业的。”

杨亚茹说:“你不是学考古的么,难道章总要找你盗墓?哇塞,这事儿想想就很刺激呀。”

林静说:“我看章总是想跟刘彬倒卖文物吧,那可是暴利的买卖啊。”

刘彬对这两位女同事的脑洞甚是佩服“你们的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章总那屋有个木屏风,他让我帮忙鉴定一下什么品质,仅此而已。”

“屏风啊,那是什么年代的呀,是不是很贵重啊,能值多少钱呀……”这俩女生连串的问题把一向沉默寡言的刘彬给问的头昏眼花,看他那眼神,已经处于崩溃状态了。

晚上,章达先下楼吃过晚饭,又在公司旁边的水果店拎了几个香蕉回来,洗漱过后便躺在床上看武侠小说,金庸的小说他几乎都看了一遍,现在晚上没事干,就在旧书摊买了一本《侠客行》,看了一会儿觉得困倦,便盖上被子睡觉。

睡梦中章达先隐约听见有响动,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异常,就继续睡了,可闭上眼睛还没等他睡着,门外的办公区又有走路的声音传出来,章达先这回听的可是真切,于是便坐了起来,仔细的听了一下,确实有声音。

“难道有人进来了?”章达先嘟囔着打开灯,然后开门站到办公区的走廊里,走到公司入口处把办公区的灯也打开了,环顾四周,空无一人,此时又是寂静一片。

“怪事儿了。”章达先关了灯走回屋里,躺下接着睡,伸手把屋里的灯也关掉,灯关掉的一瞬间,章达先发现屏风的后门有个影子一闪,章达先当时就汗毛倒竖,虽然只是在由明到暗的那么一瞬间,他却十分肯定自己看见了那个人影,绝对不是幻觉。

手还没离开灯的开关,章达先迅速又打开开关,开关按下去了,灯只是闪了一下,却没有点亮,章达先有点儿毛了,一骨碌爬起来,想要开门出去看看走廊的灯是不是能打开,这回门锁竟然也坏了,章达先用力拧了好几下都没打开。

而此时身后却有脚步声传来,章达先猛地回头看去,在窗外路灯光的映衬下,一个黑影一步步朝他走来,黑影慢慢的抬起了双手,那双手只剩一副白骨,仿佛泛着幽幽的白光,章达先颤抖着问:“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我……是……鬼……”仿佛从地狱中传来的这几个阴冷至极的字眼。

章达先吓的闭上眼睛惊叫着:“救命啊,救命啊……。”倒在地上。

随后章达先感觉到额头有股冰冷的寒气涌来,还没等这股寒气进入他的身体就听见一声:“我的亲娘啊……”

章达先睁开了眼睛,眼前的那个黑影斜着躺在他对面的地上,黑影身边站着一个窈窕的身影,章达先起身站了起来,拍拍手上的灰,走到地上的黑影旁边,说了一句:“能不能把灯开了。”

喜不多说:“现在开灯应该是正常的了。”

章达先走到开关处,打开了灯,然后看着地上的这个黑影,此时才看清,这黑影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看服饰也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年代的,“你是什么鬼?”

黑影长袍下的身躯一颤,却没回答章达先的问话。

“想把你逮住可是费了我不少心思,要是你不说的话,我保证你会后悔的。”章达先道。

地上坐着的那黑影嗖的一下笔直站了起来,和章达先面对面站着,章达先清清楚楚的看见黑袍的下面是一个骷髅头,两个眼睛的位置只剩一对黑窟窿,里面还流出黑褐色的液体,鼻子嘴巴和鼻孔里竟然还有几根驱虫爬来爬去,章达先看着这画面差点把晚饭给吐出来。

旁边的喜不多却是生气的说了句:“把你吓人的那一套给我收起来,要不我就把你打散了。”

黑影又是一颤,转身对喜不多说:“大姐饶命啊!”

“哎呦”黑影一声惨叫,“闭上你的臭嘴,谁是你大姐,最后说一遍,把你那恶心人的样子给我收了。”喜不多怒道。

章达先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那黑影从眼前消失了,随后地上传来一声,“这位狐仙大人饶命啊,小人已经改了容貌了。”

章达先低头一看,黑袍仍在,只是黑袍下面已经不是原来的那副令人毛骨悚然的枯骨,而是一个中年男子,头挽发髻扎着一块紫色头巾,长得阔口大耳,小眼睛小鼻子的,跟嘴巴鼻子对比很强烈,也很有喜感。

这人身上穿的是一身灰色交领布衫,下身青色短裤,章达先看着地上这位问:“这是刚才那骷髅鬼?”

“对,这才是他本来面目。”喜不多道。

“我去,这是一个厉害的鬼啊,竟然会变!”章达先十分惊叹。

“想问什么,你得让他给你答案。”喜不多说。

章达先问地上这位:“哎,你是什么鬼,为啥来害我?”

地上这位站了起来捂着胸口说:“哎呦,好疼啊,这位狐仙大人好厉害。”

“嗯?你打他了?”章达先问喜不多。

“不给他一点教训,他能这么老实的回答问题么。”喜不多傲慢的说。

“怎么收拾他的,我咋没看见呢?”章达先很好奇。

“只是用手指弹出一点狐火而已。”喜不多伸出雪白的左手比划着。

“我去,狐火?这么厉害啊,竟然能打鬼?”章达先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样。

“你又跑题了吧。”喜不多提醒他。

“哦对,回头再研究狐火的事。”面向黑袍鬼说:“赶紧说说你自己是怎么回事。”

“我叫简尚,字伯端,乃是宋人,在开封做布匹买卖的,宣和七年(1125年)出门采买,路上染病回到开封便一命呜呼。壮年殒命已属不幸,死后家人还能将我厚葬,可我那妻儿,却连尸首都没有留下。”说着说着这人开始抽泣。

“怎么还哭上了,你家人怎么了?这跟你来害我有关系么?”章达先不解。

“转过年来即是靖康元年,金人一路打到开封,十一月破城,我那家小顾及家财,都未逃走,没想到逃过了金人的弓箭和铁蹄,却未曾逃过皇家的盘剥,大宋战败,金人索要巨量银钱,那钦宗为了讨得金人欢心,为了自己苟活,将开封城内百姓洗劫一遍,我家中殷实,也难免厄运,所有的金银、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被官军抢走,剩下的吃食根本不够一家人糊口,再加上瘟疫爆发,城中饿死病死的百姓不计其数。”

那人越说越气,声音越来越大,“最后那些狗官竟然将所有饿死病死,还有那患了瘟疫的人全都抓走一起焚烧,可怜我那妻儿就是在这场劫难中惨死,连个囫囵尸首都没能留下,想投胎转世都做不到了。我是新死之人,周年时等着家人祭我,盼望收些银钱好去地府投胎,望眼欲穿也没等到妻儿前来祭奠,想回地府投胎却因为囊中羞涩被鬼差暴打一通赶了出来,一直在这世上做个游魂野鬼。”

“也是个可怜人呐!”章达先感叹一句。

那人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死后几百年间,我的墓室被人多次盗掘,随葬之物被拿光不说,最后竟然连棺椁都被人给偷走,做成了这面屏风,你说我这满肚子怨气能不爆发么。

偷走我棺椁的是民国时期的一个木匠,他进山时候无意间发现我的墓穴塌陷,露出一角棺椁,那人眼尖,认出是上的花梨木,正好听说有个当地有个大户家里缺一面屏风,夜里跟他的贼婆娘赶车来把我的棺椁挖走,骨骸当场焚烧。

我这个孤魂野鬼回到坟地一看,尸骨都没了,便一路追踪,找到了那木匠,那人已经将棺椁改制成了这面屏风,卖给了那个大户,我一气之下,在夜里将那贼夫妻吓傻,吃了他们的魂魄。没了尸骨,那棺椁改成的屏风却是家人所造,我舍不得离开,便一直附身于屏风到现在。”

章达先见最关心的问题他还没说,又提醒到:“为啥害我你还是没说。”

“那屏风此后多次易主,我将对妻儿的思念寄情于屏风,便发誓只要对屏风精心照顾的人我都不会害他,不过心情不好时候也难免会在夜里出来吓一吓人,前些年有一个鬼差去捉屏风主人的魂魄时候发现了我,告诉我只要我听他的话,就有人可以帮助我投胎转世,我答应了他。

他告诉我要想投胎转世,先要有一定实力为他效劳,最好的方法便是多吃人的魂魄,吃够了一定的魂魄他便会带我去地府效力,然后就能投胎转世了,所以我就吃掉了每一个屏风新主人的魂魄,本来那晚将那人的魂魄吃完之后我就可以跟他去地府了,却没想到被你把那人救了,我便对你产生恨意,正好屏风送到你这里来,我就想把你的魂魄吃掉,技能报仇也能功德圆满,没想到你这还有厉害的帮手。”

章达先听完简尚的讲述说:“难道地府也有传销组织?”

简尚问道:“什么意思?”

“我怎么感觉你像是被地府的传销组织给洗脑了呢,先是先吃人魂魄增强实力,然后再去地府给那鬼差效劳,最后才能转世投胎,你看这一步步的晋级之路,跟传销组织完全是一个套路啊。”章达先说。

“传销组织是什么组织?”简尚问。

“听你这说话跟我们现代人一样,怎么会不知道传销组织呢,难不成您这整天就研究吃人魂魄了,其他的事根本不关心是吧。”章达先说。

“我确实是不知道什么是传销组织。”简尚谈成说道。

“反正也不是什么好组织,就是忽悠一群人给一个人赚钱牟利的组织。哎我说,你也不想想,你一个孤魂野鬼吃了那么多活人魂魄,害了那么多人,地府要是知道了还能让你投胎转世么?”章达先诧异的问。

“我也担心过此事,但那个鬼差告诉我不用担心,他会处理这些,吃了几个人之后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我也就越发胆大起来。”简尚说。

“我可以告诉你,就你的所作所为,肯定没有投胎的机会了。”喜不多冷冷的说:“吃下这么多人的魂魄,你最终的结果只能为妖。”

“啊?我再也不敢吃人魂魄了,我不想做妖啊,求狐仙大人度我!”简尚跪在地上哀求喜不多。

“世间万物皆有法度,鬼魂吃人魂魄只有一种情况是合理的,那便是向害死自己的人索命。而你这些所作所为都不是报仇,全都是滥杀无辜,虽然现在没有被发现,但你想一直瞒过地府也不太可能,所以你的结局只有两种,一种是继续吃魂魄吃到你成妖为止,第二便是你会被地府发现,会被地府处置,打你个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喜不多掷地有声的说。

简尚被喜不多所说吓得呆若木鸡,口中一直说着:我不想做妖,我不想做妖……。

忽然又开始不停地给喜不多磕头:“求求狐仙大人度我,只要不让我做妖,只要能让我投胎转世,要我做什么都行。”

“求我也没用,我救不了你,你应该求他。”喜不多指向了章达先。

简尚和章达先都是一愣。

“求我?我有什么办法啊?”章达先问道。

“武不精你都能帮,也不差这一个吧,无非就是比武不精多费点时间和力气呗。”喜不多抚摸着自己的秀发说。

“武不精的情况和他不一样啊,这位可都是要成妖的人了。”章达先说。

“你就试试呗,让他跟着你将功赎罪,慢慢的积德行善,也许能弥补他所犯的罪业呢。”喜不多说。

“求这位小哥帮帮我,我愿意做牛做马任你差遣。”简尚又开始给章达先磕头。

“你先别磕头,我可不能答应你这事儿,我这还一头雾水呢,等我问清楚了再说。”章达先拉着喜不多离开休息室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喜儿啊,我好歹也是你的主人吧,怎么你把我当成收破烂的了,啥活儿都给我揽呐?那位都作死到那个地步了,我能帮上他什么忙啊?没把他打的魂飞魄散就已经算是帮了他了。”章达先急的够呛。

“我只能告诉你,他日后对你有用,这话还不是我说的,是七爷告诉我的,要没七爷指点,我也不能轻易的就把他收拾了。”喜不多说。

“我去,舅爷怎么不直接跟我说呢,跟你说了只有你明白,我还是啥也不懂啊。”章达先有点不高兴了。

“天机不可泄露知道么?我们之间说没问题,你毕竟是人,跟你说了就犯了大忌。”喜不多道。

“可我怎么能帮到他呢?”章达先追问。

“你先收了他,让他跟着修行,日后肯定会有用的。”喜不多劝导着。

他们二人在办公室说话的时候,那位简尚站起来,贴着墙壁,想进入墙壁听听二人说的什么,刚想入墙,身后一身断喝:“别动!”

这位经常吓人吃人的鬼,被身后冷不丁冒出来的一声给吓的够呛,回头看去,发现一个英姿勃发的年轻鬼站在身后,问道:“你……谁呀!哪来的鬼?鬼吓鬼吓死鬼,你知不知道。”

“刚才那小子是我的主人,我一直在这里隐藏着气息防止你逃跑的。”武不精道。

“那人竟然养鬼?他到底是什么来路。”简尚问。

“并非养鬼之人,他们回来了。”武不精说完便看着门口。

章达先和喜不多回来了,看见武不精出现,喜不多说:“怎么,他想逃跑?”

“不是”武不精说。

“不是,不是”简尚赶紧解释,他可怕这位狐仙大人生气。

“他想听你们二人谈话。”武不精道。

“不用偷听了,我亲口告诉你不久完了么。”章达先说。“你愿意听我的吗?”

“愿意,愿意,只要能让我投胎转世,当牛做马我也愿意。”简尚连声应承。

“能不能投胎转世我也不敢保证,只能是尽力而为,同时也要看你的造化和运气。”章达先说。

“这我懂,只是不知道你如何帮我。”简尚非常关心这一点。

章达先指着武不精:“你也看到了,他也是鬼魂,他也要投胎转世,我便收了他做我的阵灵,助他修炼,等到功成圆满就可以离开我的镜魂阵,去地府投胎转世了。”

“什么阵灵?什么镜魂阵?”简尚问。

“这个说来话长。”章达先又指着喜不多说:“这位是狐仙,也是我体内的镜魂阵阵灵之一。简单说呢,就是我家有祖传的狐仙护佑,而狐仙长辈在我体内布下了镜魂阵,阵灵和我同气连枝,我修行小有所成,阵灵修为也会提高,你要想投胎转世先要做我的阵灵,跟我一同修行,从此以后不再作恶,日后也许会有机会投胎转世,不过我也没给你打包票啊,你自己考虑好。”

简尚思虑良久,看看喜不多,又看看武不精,做出了决定:“好,就做你的阵灵吧,狐仙大人都能做你的阵灵,必然不会是坏事,即使不能投胎我也不会损失什么,这个买卖稳赚不赔,成交。”

屋内章达先、喜不多、武不精三个被这一番话给说的竟是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接他的话,三人脑中泛起同样的想法:“这货真不愧是买卖人出身,卖个身都算计的这么清楚,人才呀。”

第四十三章 来者不善

简尚已经同意做了阵灵,只需等着十五月圆之夜章达先施法启阵,这些日子他就先游荡着吧,屏风的问题解决了,章达先就安心的睡觉。

早起之后章达先下楼吃早餐时,章达先给邹洪綦打电话:“屏风的问题处理好了,今天可以让叔叔把它拉走了。”

“这么快就解决了呀?里面到底有没有鬼?你把鬼捉住了还是收拾了。”邹洪綦问。

“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不过我已经把它送走了,叔叔这回可以安心赏玩了。”章达先说。

邹洪綦把章达先的话转告给了父亲,父亲高兴的说:“太好了,这个小章有点儿本事,哪天让他过来,讲讲怎么处理的屏风闹鬼的事,上午我找人去把屏风拉回来。”

公司上班的时候,邹江派人去拉屏风邹洪綦正在和章达先说公司最近要开展的业务呢,秘书安若云敲门说有人找章总取东西,章达先出门看来的俩人正是昨天送屏风来的,还背着一个大包,便带他到休息室,二人把包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两大卷泡沫垫,把屏风包裹了个严实,然后抬走了。

办公区的刘彬看见屏风被抬走了,很是纳闷儿:昨天还找自己帮忙鉴定呢,怎么这么快就抬走了。章达先和邹洪綦谈完事,刘彬凑过去问:“章总,屏风怎么抬走了?不再多找人研究一下么?我还想拍点照片找我导师帮忙看看呢。”

“哦,不用了,朋友想通了,既然喜欢就不在乎其他的事了。”章达先微笑说。

“哎,我爸这么快就派人来拉走了?”邹洪綦从办公室出来,正好看章达先在和刘彬说话,便问章达先。

“嗯。”章达先点头回应。

“就惦记着他那宝贝,在家叨咕一个早晨了,比对我妈都上心。”邹洪綦说着回了总经理办公室。

刘彬听完可是捕捉到了巨大的信息量,惊讶的问章达先:“那东西是邹总父亲的?”

章达先说:“是呀。”

“你认识邹总的父亲?”刘彬又问道。

“见过邹叔叔几次,怎么了?”章达先说。

“我去!行啊,章总,原来你是金龟婿,公司的掌柜的呀,以后还要请您多多提携。”刘彬握着章达先的手说。

章达先甩开他的手:“我才发现刘彬你小子这么三八呢!思想就不能单纯点?没看出来你这个书呆子一肚子花花肠子呀,我跟邹总就是上下级关系而已。”

刘彬笑了:“我明白,章总你和邹总就是单纯的从属关系。”刘彬特意把单纯的三个字重音说了出来,然后转身回办公区了。

章达先看着刘彬好像发现宝藏一样的兴奋神情,真想踹他两脚,而总经理办公室的邹洪綦听见章达先和刘彬的交谈,感到一丝失落,为什么章达先时刻要划清和自己的关系呢?

这个小公司成立以来最大的八卦新闻就这样被刘彬给传开了,会计徐晓丹、秘书安若云、还有林静、杨亚茹、这四个女生可就有了足够的谈资了,刚来时候还议论过为什么章达先一个师范学院的毕业生能做公司的副总,难道是有什么过人之处么?接触几天却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特别优秀的地方,今天刘斌这个消息带回来,真相可就大白天下了。

下午邹洪綦和章达先出去谈业务,路上邹洪綦告诉章达先:“咱俩要去的是公司另一位股东的珠宝公司,他们公司要给员工做企业文化和凝聚力的培训,早就把这活儿交给咱们公司了,再给你一周时间,把这些新人培训的差不多了,咱就正式开工,到时候看就看你这位做老师的能不能一炮打响了。”

“说实话我可没多大把握,争取别打脸就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章达先说。

“你别有压力,这个合伙人是我闺蜜,她叫郭晓秋,人很好的,一会儿见到你就知道了。”邹洪綦说。

到了丰城世贸中心,邹洪綦先带章达先在一楼商场看了一下她闺蜜经营的珠宝公司柜台,虽然这里是丰城消费水准最高的地方,客流量也不算少,很多拎着购物袋的人往来不断,珠宝公司的柜台前也有不少客人在挑选珠宝,看年龄以中青年人群为主。

随后坐电梯到了11楼的乐福珠宝公司,接待人员认识邹洪綦,微笑着说了句:“邹小姐好,郭总说让您在办公司稍等一下,她马上就回来。”

邹洪綦点点头直奔经理办公室,二人进屋坐在沙发上不到五分钟,她的闺蜜就推门回来了。章达先打量着她:身高一米六左右,身材匀称,圆脸大眼,皮肤白皙,耳朵上戴着两个钻石耳钉,脖子上挂着一个翡翠吊坠,手腕还戴着一个翡翠手镯,在体现职业特点的同时也展示了自身的气质,穿搭很有品味。

郭晓秋笑着说:“刚才去送个客户,”又看着章达先问:“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位白马王子吧?”

邹洪綦被她的这话羞得红了脸,嗔道:“秋姐你好好说话,第一次见面就没个正形。”

章达先见邹洪綦被她给说的非常尴尬,笑着说:“郭总你真会开玩笑,我可不是邹总的白马王子,就是他手下任劳任怨的一匹黑马,没有王子。”

“你倒是会体贴人,不错。”郭晓秋坐下说道。

邹洪綦说:“抓紧时间说正事,别跟个狗仔队似的。”

郭晓秋知道邹洪綦脸皮薄,也就没再继续开玩笑,说起了业务培训的事,她把公司目前的经营状况和存在的问题跟章达先说了一下,章达先听完说:“按照郭总刚才说的,我才缕清一点思路,回去我再好好研究一下,做一份详细的培训计划,到时候给您审阅。”

“好的,做好了联系我秘书就行。”郭晓秋说“虽然我比小綦大两岁,不过咱们应该也算是同龄人吧,用不着您呀您的称呼,我看着应该没那么老吧。”

“别说你了,对我还经常您呀您的称呼呢,人家师范学院学中文的,说话讲究字眼儿。”邹洪綦在一旁说。

章达先说:“这个您是对你们身份的尊称,不是指年龄,要是不喜欢听,那我就改掉。”

“就是嘛,还是改了吧,你随着小綦叫我秋姐就行,没必要带着官称,我听着都别扭。”郭晓秋爽朗的说。

随后这两位闺蜜聊女人的话题,章达先觉得自己在旁边听着有点儿不合适,就起身说去楼下商场的展柜看看,多了解点公司情况,找找培训的切入点。

在一楼的展柜前章达先转了一圈,刚去时候还有营业员接待一下,问他想要什么首饰,章达先说先看看再说,营业员打量了一下他的年龄和穿着就走开了,一看他就不是能消费得起的。

对于经营的品类、档次、营业员的素质、服务质量、客流人群都做到了心中有数,章达先拿出电话看了一眼时间,自己下楼一个多小时了,这二位美女老总还没聊完,女人之间可真是有说不完的话。

章达先坐在商场的休息区,拿出手机想玩一局贪吃蛇,邹洪綦电话打了过来:“你去哪里了?我在一楼怎么没看见你呢?”

“我在休息区,稍等我去找你。”章达先说完就朝珠宝柜台那边走去。

邹洪綦开车把章达先送回公司,她自己开车回家去了。到公司时候也快要下班了,章达先一出电梯就听见办公区那刘彬和几个女同事在那八卦自己和邹洪綦的关系。

“章总这外表看着虽然算不上帅气,但是特别有魅力,总觉得他和其他男生不一样。”这是安若云说的。

“确实是呀,你说他小眼睛单眼皮,皮肤还有点黑,但是身上的男子汉气息却非常浓重,这对女人来说可是很有杀伤力的。”林静有点花痴的说。

“对呀,招聘会时候跟他聊了几句我就觉得他和其他公司人力资源的那些色眯眯的男主管不一样,所以才选择来这里的。”杨亚茹说。

会计徐晓丹说:“可惜呀,好男人都轮不到咱们姐妹咯。”

刘彬说:“你们加油吧,像我们这样优秀的男生,早都被人抢走了。”

“呸,你就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也不知道你这个考古闷骚男是怎么把女朋友骗到手的。”杨亚茹挤兑刘彬说。

章达先咳嗽了一声走进公司,办公区里几个人的八卦立刻就停止了,回到办公室章达先发现桌子上有一个纸箱子,伸着头喊:“安若云,谁放在我桌子上一个箱子?”

安若云从办公区出来,来到章达先办公室门口说:“章总,这是你和邹总出去之后邮局的人送来的,说是邮寄给你和邹总的,邹总那个放在她办公桌旁边的地上了。”

“邮寄给我的?谁会给我邮寄东西?”章达先有点纳闷。随手就扯掉箱子上的塑料胶布,打开箱子章达先愣在原地,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个鲜红的用纸扎成的小棺材。

章达先问安若云:“送箱子来的人确实是邮递员么?”

“是呀,他穿着邮局的那身绿色工作服,我还在他的签收单上签字了呢。”安若云看章达先神色不对,也有点紧张了,怕自己做错什么事。

“邹总知道这个箱子的事不?”章达先又问。

“我还没告诉她呢,章……章总,出什么事了?”安若云十分不安。

章达先顿了一下说:“没什么事,我去把邹总的箱子拿过来看看。”说完走到邹洪綦办公司抱起地上的纸箱拿到自己办公室,打开之后里面也是一个血红色的纸棺,章达先心想这两个纸棺肯定是韩大林那伙人送来的,不过这个纸棺所能起到的威胁意义好像不大,邪术攻击都没有作用,弄来两个纸棺材又能把自己怎样呢,无非是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各应人。

安若云看章达先脸色不好,也没敢走近看纸箱里是什么东西,章达先说:“纸箱的事我会跟邹总说的,你们可以下班回家了,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章总明天见。”安若云说完便匆匆回办公区收拾东西去了,章达先听见那几人还想问到底怎么回事,安若云跟他们嘘了一声,很小的声音说“下楼再说”,然后几人就离开了公司。

章达先看着面前的两个血红色的纸棺材,猜不出来对方到底是什么意图,犹豫着这个纸棺材是扔掉还是明天让邹洪綦看一眼再处理,忽然发现自己桌上的纸棺材下面露出信封的一角,章达先拿出信封,上面没有写字,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纸,上面只写了一句话:送你一份见面礼。落款处没有署名,画着一个带着两颗獠牙的骷髅。

刚才抽信封出来的时候章达先听见纸棺材里面有响声,便拿出剪刀剪开了纸棺,里面装的是一根骨头!

又剪开邹洪綦那屋箱子里的纸棺材,同样是一根白森森的骨头!

章达先在琢磨着这算什么见面礼呢,电梯门开了,脚步声朝着公司这边走来,章达先感觉到一股杀气,站在办公室门口看去,迎面走来三个人,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这三人走路的姿势有点僵硬,目光也很呆滞。

“你们找谁?”章达先问。

三个人不说话,仍是直勾勾的看着他,朝他走来。

“这里是私人场所,再不说你们是谁,我可报警了。”章达先警告对方,但没有任何效果。

三人走到近前,一句话不说,中间的那人伸手就去抓章达先的脖子,章达先向后一跃,躲开了那人的手,落地的瞬间另外两人就围了上来,同时伸手去抓章达先,在躲避第一次攻击的时候章达先就已经运起武不精的罡气,这两人的手还没碰到他,章达先就屈身出拳,左右开弓,夹击他的两个人腹部都中了他一拳。

结果却让章达先很吃惊,这俩人竟然纹丝不动,拳头仿佛没打在他们身上一样,没给他多想的时间,正面那人的手又伸到面前,章达先再向后退了一步堪堪躲开。

章达先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身后就是窗户,公司在9楼,从窗户掉下去有死无生。可是来的这三人虽然动作笨拙,但是自己所用的武不精的罡气别说打伤他们,打退一步都很难,章达先心中十分震惊,盘算着该怎么取胜。

三个木头一样的人又攻了上来,六只手同时抓向章达先的头,颈、肩膀三处,情势危急,章达先急中生智,纵身跳上窗台,接着就是一个反向转体空翻,从三人头上越过去,跳到他们身后,三人转过身来继续追击,章达先这回运起罡力照着三人的膝盖处迅速踢出三脚,希望自己对着反关节的蓄力一脚能放倒对方。

这回成功了,两边的人被他这一记重脚踹的向后倒去,中间的人却没倒下,反倒向前俯身去抓章达先,章达先的攻击终于奏效,还没顾得上高兴,那人的手就结实的抓在了他的肩头,章达先感受到那钢爪一样的手扣在了自己肩头,对方得手之后手上用力,章达先的肩膀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章达先忍着剧痛站直身体,双手抓住对方手腕,用力想将对方手臂推开,却发现对方的力气竟然比自己还大,章达先可是吃惊不小,修炼至今,自己的身体素质和瞬间爆发力可不是常人能比的,就是专业运动员都没有自己这水平,自己一向沾沾自喜的能力,今天却吃了大亏。

章达先改变战术,连续出拳猛击对方胸口,打出去的拳头却如同泥牛入海,对方没有任何反应,章达先反倒觉得拳头被震的很疼,对方这胸口像石头一样坚硬。

章达先现在连疼带急,满头是汗,眼看那俩被踢倒的人已经站起来,朝自己走过来了,章达先脑子飞快运转,盘算如何摆脱困境。猛然想起《女子防身术》上学过的受制于人的自保招式,便抬腿踢向抓着自己那人的裆部,心想就算你是一身硬气功,这里也会是弱点吧。

结果却是大失所望,对方连躲都没躲,硬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他这一脚,章达先惊讶的都忘了自己肩膀的疼了,“我靠,这也太牛逼了,小弟的抗击打能力都练的这么强了?”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章达先抓着对方手臂,向后倒去,后背着地的瞬间利用惯性和自己的力气用力将敌人向身后摔去,咔哧一声,章达先肩头的衣服被撕掉,连带着抓掉了他几条皮肉下去,章达先疼的大叫一声。

此时再疼也得忍着,因为另外两人已经逼上来了,章达先看对方虽然动作迟缓,也没有什么招数,但是抗击打能力、力量都远胜自己,一个这样的对手都难以应付,何况眼前是三个。修炼至今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这么久建立起来的那股自信瞬间消失,章达先不知道怎么能对付得了这三个铁人一样的强敌,肩膀的疼痛让他额头全是冷汗,忍不住骂了一句:真特么的是倒霉催的,活见鬼了。

这话说完,章达先看着眼前三个比鬼还要难缠的活人,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对呀,我应该试试那一招。

第四十四章 狐火术

章达先的脑子里刚刚想到了昨晚简尚是被喜不多给制服的,用的手段就是喜不多所说的狐火,在这生死攸关之时他想到了狐火术,心念电转间运起法力将镜魂阵内喜不多那股阴寒之气导入全身,武不精的能力是一股罡气,而喜不多的能力则分为一柔一寒两股阴气,阴柔之气之前提取过,便是那魅惑术,这阴寒之气应该就是狐火术了。阴寒之气入体后迅速消散,章达先不知道喜不多的狐火术该如何使用,看着抓向自己的两双铁臂,章达先举手招架,虽然喜不多的能力不如武不精的那样适合实战,对这两位铁人一样的攻击者竟有奇效。

那两人的手接触到章达先抵挡的手臂就像触电一般迅速收回,章达先心中一喜,趁着两人撤手的瞬间,将法力运至双手,随后由守转攻,双拳打向二人,二人仍是不做防守,伸手去抓章达先双臂,章达先的拳头再次打在二人胸口,此刻二人却如断线风筝一般被击飞出去,摔在地上。

章达先大喜,看来狐火术有效,随即将体内法力源源不断的导向双手,猛地跃起双掌拍向从地上刚刚站起的两人,正好打在二人的胸口,只听噼啪两声爆响,随即两人便瘫倒在地上不动了。

先前被摔飞的那人此时也已经爬了起来,一步步挪向章达先,击倒两人已经松了一口气,面对剩下的这人心里也有了底气,再次运起大量法力至双掌,章达先的双手竟然隐隐泛着蓝光,这让他惊讶异常,难道这就是狐火术吗?

那人距他一步之遥,章达先双掌由腰间用力推出,那人也将手臂抡起拍向章达先头部,章达先知道闪躲,那人却不会。章达先双掌击中那人腹部,那人向后飞出两米趴在地上,章达先收掌观看,只见那人挣扎着还想要爬起来,最终还是不动了,章达先擦去额头上的冷汗,长出一口气,龇牙咧嘴的摸着肩膀说:“疼死我了。”

“呵呵呵,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是胡家的人。”寂静的公司走廊里传来一声阴冷而熟悉的声音,是那天晚上在走廊出现过的。

“又是你,你到底是谁?”章达先戒备着问。

“你可以猜猜,看看能不能猜到。”那人道。

章达先想了一下说:“那我就猜一猜,如果我的感觉没错,你应该是韩大林身边那个鬼叔的吧。”

“哈哈哈……”那人一声长笑“有点意思,真没让我失望,我可是越来越喜欢你这小子了。”章达先顺着声音望去,发现这些话是从最后击倒的那人口中发出,此时那人虽然身体还趴在地上,头却抬起来直勾勾的看着章达先。

章达先盯着地上的人说:“你就是鬼叔?”

“不错,大家都叫我鬼叔。”好像想到了什么,地上的人又开口道:“不过你看到的并不是我本人,只是我送你的一份礼物而已。”

“看来你也是个有意思的对手,咝……”章达先疼的龇牙咧嘴。

“彼此彼此,上次施法没能收拾了你,我没弄清楚你到底有什么底牌,本想今天把你收拾了,没想到你竟然跟胡家有关系,虽然我很意外,却也多了几分乐趣,很好,很好。”那人连续说了两句很好。

“对付我这样一个无名小卒,连续两次偷袭都以失败告终,真糟,真糟。”章达先用两个真糟回应他。

“哈哈哈,来日方长,难得有人能激起我的兴致,以后好好陪你玩玩。”那人阴冷的笑声在走廊回荡。

章达先傲然道:“好,我也想跟你玩玩,看你还能使出什么阴险的招数。”

那人冷笑说:“不用拿话激我,想让我正面和你交手你得拿出真本事来,小子,你可别轻易的死掉了,你要死了我可就少了一大乐趣。”

“这点你放心,就算你死上几个来回我也不会有一点事的,保证你自己能活到正面跟我交手就行了。”章达先嘴上功夫可是不输任何人。

“哼,口舌之快而已。不跟你斗嘴了,这几个礼物就送给你吧,哈哈哈……”阴冷的笑声还在走廊回荡,章达先看着趴在地上的那人,此时下巴垫在地上,眼神涣散,直勾勾的盯着他。

几分钟后,章达先走到几人身边伸手试探他们的鼻息,发现几人都已经没有任何气息了,而且全部都已经变得冰冷僵硬。

章达先脑袋嗡的一下,自己杀人了?回想着刚才的打斗,确实是非常专注,为了自保使了全力,但这几位都像铁人一样抗揍,就算自己再用力,也不至于打死吧。

坐到办公室椅子上,章达先脑子里一片空白,从没想过自己会杀人,而且一出手就是杀死三个人,章达先虽说已经修炼了一年多,心理素质已经超乎常人,但第一次杀人后,还是陷入了恐慌之中。

念动口诀,让法力在体内循环,尽量平静下来之后,章达先拿出电话拨打了110报警电话,说出了自己公司的地址和自己遭到三个人的袭击。

随后又给邹洪綦拨了一个电话,好半天邹洪綦才接起来:“喂,什么事呀?”

“綦姐,刚才公司里闯进了三个人袭击我……”章达先尽量平静的说话,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邹洪綦给打断了。

“什么?你怎么样了?受伤了没有?怎么不报警啊。”电话那边的人焦急的问着。

章达先感觉心里很温暖:“綦姐,你听我把话说完。我肩膀受了点伤,问题不大,可这三个袭击我的人好像被我失手打死了,我刚才已经报警了,等警察来了我肯定会被带走,估计我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所以我才打电话告诉你一声。今天安若云收到邮局送来的两个纸箱,我都打开了,那里面是两根骨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一定要小心,不要跟陌生人接触,更不要随便收来历不详的包裹,更不能随便打开。”

邹洪綦已经急的流下了眼泪:“你说这些干什么呀!你也别害怕,我正跟我舅吃饭呢,一会儿我跟他说说,看看他能不能想想办法,你是正当防卫,不应该受到刑罚的。”

“你别为我奔波了,这些事我自己应付吧,应该不会牵连到公司和你的。”章达先说着的时候听见楼下警笛响“警察来了,你保重。”说完便挂断电话。

很快就有一群警察上楼进了公司,一进办公区就看着走廊地上趴着、躺着的三人,有人下达口令说:“保护现场,看看人是死是活,报案人在哪里,快找找。”

有一个警察见章达先办公室的门开着,就走了过来,看章达先十分平静的坐在椅子上,扭头对公司大门方向喊:“队长,这有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办公室进来一个身高体壮的中年警察,这人得有一米八五,体重估计也得九十公斤以上,最有特点的是这人鹰眉倒竖,一对鹰眼炯炯有神,满脸胡茬。进屋后声如洪钟问:“你是报案人么?叫什么名字,年龄姓名,身份证拿出来。”

章达先从口袋里拿出身份证递给他:“章达先,二十二岁,是我报的案。”

“外面那几个人和你什么关系,为什么都倒在地上。”来的警察继续问。

“我不认识那几个人,下午我在办公室,然后那几个人进来,一句话也不说便开始打我,出于无奈我开始还手,总算死里逃生,但他们是死是活我就不知道了。”章达先依旧平静。

“报告队长,那三个人都没有了生命体征。”进来一个警察报告说。

为首的那个警察一听眉毛一挑,逼人的目光看着章达先问:“你一个人打三个?三个人还都被你打死了?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丰城师范学院中文系2000级2班的大学生,今年实习刚到这家公司做副总经理。”章达先说完指着肩头的伤说:“警官,你别用那种审犯人的眼光看着我,我是受害人,你看看,这是公司门口趴着的那人把我抓伤的,我一个人打几个也是为了活命,他们要杀我,我总不能等着被人杀吧?”

“刚才你说不认识这几个人,平白无故的他们为什么要杀你?”那人还是厉声问道。

“这是你们警察要调查的事,我也很想知道答案,希望到时候你能告诉我。”章达先道。

“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你跟我们走一趟吧。”那人也不再问话,转身离开办公室,身边的两名警察把章达先拷上,跟着那位队长下了楼。

警车上章达先说:“警官,我是报案人,我也是受害人,你们为什么把我拷上?”

那位队长头也没回:“是受害人还是嫌疑人案情调查清楚之后才能确定,现在你说了不算。”

章达先知道自己再辩解也没用,国外法律是先假定你无罪,然后找证据证明你有罪;国内法律是先假定你有罪,然后需要提供证据证明你无罪,因此在警察没查清之前,你就是犯罪嫌疑人。

警车没去属地派出所,直接去了市局大院,下车后队长让押送章达先的两名警察把他先关起来,晚上连夜审问,章达先就被关进了一间不足五平米的审讯室里,只有一个供犯人坐的焊在地上的审讯用椅子,两个警察让他坐到审讯椅子上,把他锁好,然后关上铁栅栏门走了。

章达先看着这狭小而昏暗的审讯室,面前的这道铁栅栏就是囚禁和自由的分界线,看这情形自己好像挺受重视,按理说110都是让属地派出所出警,没想到自己第一回报案,竟然是市局的队长来出警,直接带回市局审问,这可真是一语成谶,自己特么的走了狗屎运了。

正在跟家人在外面吃饭的邹洪綦接完章达先打来的电话,急的满眼是泪父母看她出去接完电话眼睛通红的回来,好像刚哭过,就问:“怎么了小綦?”

“章达先被警察抓走了!”邹洪綦带着哭腔说。

“啊?小章被抓了?因为什么抓的呀?”洪秀莹问。

邹洪綦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下午在公司秘书收到两个纸箱,里面有两根骨头,章达先下班了拆开纸箱看是什么的时候,有三个陌生人闯进了公司袭击他,章达先受了点伤,但总算死里逃生,不过听他的意思那三个人应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安全了之后章达先报了警,又打电话嘱咐我小心,话还没说完警察就去了公司把他带走了。”

邹江毕竟老成,他问邹洪綦:“小章说没说那两个箱子还在不在,那也许是重要证据,还跟你说了什么其他重要的信息没有?”

“没说呀,他就嘱咐我不要收陌生人邮寄的物品更不能随便打开,告诉我一定要小心,就这些啦。”邹洪綦说。

一起吃饭的还有邹洪綦的舅舅洪军,他是丰城市市建委的办公室主任,对警察办案程序有一定的了解,“今天小章都去了哪里,他有什么异常没有,这些你都知道不?”

邹洪綦回忆了一下“早上在一直在公司上班,下午去了秋姐的珠宝公司一趟,就在世贸中心那里,后来送他回公司时候就已经快下班了,我就接我爸妈和舅舅你聚餐来了呀。中间也没发生什么事,他也没有什么异常啊。”

“你也不用着急,你是公司法人,案发地在你公司,涉案的章达先也是你们公司的员工,你这个法人肯定也会被传讯的,到时候你就能知道他什么样了。”洪军安慰道。

正说呢邹洪綦电话响起,一看是陌生座机号码,邹洪綦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喂,你找谁?”

“你好,是邹洪綦吗?我是丰城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今天下午你们公司发生了一起命案,死亡三人,报案人叫章达先,是你公司的人吧?”

听到对方说是市局刑侦大队的,而且说死了三个人,邹洪綦就有点懵了“他是……我们公司的。”

“那好,请你到市局刑侦大队来一趟,向你了解点情况。”对方说。

坐在邹洪綦身边的洪军听着电话里说话的人声音有点耳熟,便接过邹洪綦手里的电话问:“喂,我是洪军,你是孙队不?”

对方一愣:“洪主任?你怎么……”

“邹洪綦是我外甥女,我跟我姐一家人正在一起吃饭呢,到底怎么回事啊孙队?”洪军问。

“哎呀老洪啊,这不是刚接案子么,具体情况还要调查,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不过据那个报案的章达先所说,是那三个人闯进公司无缘无故的对他进行攻击,出于无奈他才跟对方搏斗,他是肩部外伤,那三个人却都死了,牵扯到三条人命,我这不就得连夜加班审讯么。”孙队对洪军说。

“是这样啊,那我一会儿陪着外甥女去你那一趟,见面再说吧。”洪军说完挂断电话。

看着姐姐一家三口,洪军说:“去公司袭击章达先的三个人都死了,市局刑侦大队的孙队亲自审他,这个事小不了。”

“啊!死了三个人?”邹洪綦母女同时惊呼。

邹江说:“这个小章怎么会……”

“小綦,还有什么事,你没有告诉我,别说警察了,我听了都不相信会有人在大白天闯进公司,无缘无故的去攻击章达先,现在好歹是法制社会了,有几个不怕死的会做这种傻事,这个章达先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洪军有些怀疑。

“舅舅,章达先确实得罪了一个叫韩大林的还有一个叫伟少的人,我也被那些人当面威胁过,不要让他在我公司上班,章达先救过我,我这脾气也最讨厌别人威胁,也就没把他们当回事。”邹洪綦说。

“韩大林?”洪军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惊讶,“是龙腾集团郦见波的司机韩大林么?”

“就是他。”邹洪綦说。

“乖乖,这小子是地上的祸不惹,非得惹天上的祸,怎么会跟韩大林对着干上了。”洪军感叹着说。

邹洪綦把她知道的章达先跟伟少和韩大林发生的那些过节对舅舅讲述了一遍,洪军听完陷入沉思,好半晌说:“龙腾集团的郦见波在丰城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而韩大林在郦见波那的分量也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你所说的这些过节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就算警察相信了这些过节,于情于理也不会相信韩大林会傻到为了这么点事,找三个人在大白天的去杀章达先,这个事情难办咯。”

“那你也得帮忙啊,舅舅,算我求你了。”邹洪綦带着哭腔求洪军。

“大军呐,你可得帮帮小章,那是个好孩子,前前后后帮了我们家不少的忙,我也得替他求你呀。”邹江说。

洪军说:“哎呀,姐夫,小綦,咱们是一家人,这些事我能不知道怎么办么,我尽力打听这个案子的情况,然后想办法找最好的律师帮他辩护就是了,你们别着急。”

众人都无心再吃下去了,离开饭店,邹洪綦开车拉着一家人直奔丰城市公安局,找那位刑侦大队的孙队接受问询。

第四十五章 疑云密布

丰城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小会议室,邹洪綦和父母还有舅舅洪军坐在一排,对面是刑警大队大队长孙哲和一位记录员。

孙哲说:“洪主任,事紧急,我就不跟你客气,先办公事啦。”

洪军点点头:“明白,你问你的,我就是陪着过来的家属。”

孙哲示意记录员开始记录,开口问道:“你是丰城市风雅文化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邹洪綦女士吗?”

“我是。”

“章达先你认识吗?他和你什么关系?”孙哲问。

“认识,他是我公司的副总。”邹洪綦回答说。

“今天你都什么时间和他在一起,都做了什么?”

“今天上午一直在公司开会研究业务,下午我和他去了世贸中心那里,去我朋友的乐福珠宝公司谈业务,一直到快下班我把他送回单位,之后就不知道他干什么了。”

孙哲看出邹洪綦有点紧张:“邹女士,请你不要紧张,放轻松一点,我们请你过来只是对嫌疑人做一个侧面调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就行了。”

邹洪綦点点头。

“那他平时表现怎么样?是否有什么异常举动,或者是乖张暴戾的言行之类的?”孙哲继续问。

邹洪綦说:“孙队长,据我所知章达先并没有你说的这个况,他那人除了贫嘴和偶尔有点欠以外,跟同事相处的好的。”

“你认识他多长时间了?对他又多少了解,怎么会这么肯定?”孙哲习惯的追问。

“我认识他几个月吧,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通过实际相处,我觉得他这人还是不错的,年轻富有激,聪明又不失稳重,所以才会聘请他做我公司的副总。”邹洪綦。

“看你对他评价很高嘛,可人不能光看表面,我这么多年的从警经历见过太多这样的嫌疑人了,很多人都有极为出色的双重格,甚至有许多人在被抓捕时,家人、亲戚、朋友都不相信他会做出违法犯罪的事来。如果真是你所说的那么优秀,那么他也不会在公司杀了三个人,邹女士也不会被我们请到这里来接受问询了。”孙哲说。

邹洪綦听的有点生气,“孙队长,我的评价你可以不听,我的说法你可以不信,在你眼里他是嫌疑人,可是据我所知章达先同时也是报警人,是受害人,你的评价是否也太武断了呢,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所说的呢?”

孙队长看邹洪綦有点激动,看在洪军的面子上没有跟她拍桌子,不过语气也很强硬:“邹女士,难道你公司地上躺着三具尸体还不够证明么?他说那三个人袭击他,他是正当防卫,可结果却是他把三个所谓的袭击者都给杀死了,你公司的这位副总可是够彪悍的呀。”

“人都有最基本的求生本能,如果此时有三个人要杀你孙队长,我想知道即使明知不许用枪,你是否也会拔枪自保呢?”邹洪綦针锋相对的问。

孙哲被问的一愣:“这不是一回事,没有可比。”

邹洪綦得理不饶人:“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在生命受到威胁的况下,都是只有拼尽全力才能活命。还有一个况忘了告诉你,章达先出事之后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公司收到两个纸箱分别是寄给我和他的,每个纸箱里面有一个纸棺材,每个棺材里还装了一根骨头,在收到这个邮件之后那几个袭击者就闯进了公司,这才会有后面的事。”

“有这事?纸箱在哪里?”孙哲惊讶的问。

“应该还在公司,如果现场还有人,你可以让人找找,下午我们去乐福珠宝谈业务时候,我们公司的秘书替我们收的。”邹洪綦道。

孙哲马上拿出手机,打电话联系案发现场的干警,很快就有了回信,纸箱在章达先休息室的办公桌下找到了,孙哲让人立刻把纸箱送回来。

“我可以把你们公司的其他人员找来询问吗?”孙哲问邹洪綦。

“那是你们公安机关的权利,我没意见。”邹洪綦说。

随后根据邹洪綦提供的人员姓名,孙哲安排人传唤公司的其他几人。

“接着刚才的话题,据你所说好像章达先和你受到了威胁,你们和什么人有矛盾么?”孙哲问。

邹洪綦顿了一下:“孙队长你想听么?”

孙哲一愣:“当然想听。”

“章达先跟人有矛盾具体的我不知道起因,只能是把我经历过的和他对我说的告诉给你。”邹洪綦说。

“好,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行了,涉及到他的那部分我会再审问他。”孙哲说。

邹洪綦把章达先给她讲述的与伟少和韩大林发生矛盾的事说了一遍,又把自己经历过的被韩大林手下开车威胁的事给说了,说的同时她也在观察孙哲听到韩大林的名字之后的反应,看

来的路上,洪军特意跟邹洪綦还有姐姐、姐夫嘱咐过,关于章达先的事,能说的说,像他那些关于狐仙的事就别说了,警察可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最烦这些个贵啊神啊,别给章达先这个犯罪嫌疑人再减分了,因此邹洪綦在介绍章达先的时候就没说救自己老爸的事。

看这位孙队长是不是仅仅表现出了义正言辞、大义

凛然,是否也有他所说的双重人格。

孙哲听到韩大林的名字之后心中也是一惊,作为一个刑警队长,丰城地面上有头有脸、黑白两道的人物他可是都烂熟于心,万万没想到这个章达先竟然把韩大林给打了,不过他的脸色却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非常严肃的倾听着邹洪綦的讲述。

“还有什么其他的况没有?”孙哲面色冷淡的问。

“还有的话,应该就是跟案无关的了,章达先在上学时候救过我。”邹洪綦说。

“哦?这个邹女士也可以说一说。”孙哲表现出很感兴趣。

邹洪綦就把自己出车祸被章达先给救了的事讲述一遍,“虽然带有个人感在内,不过从这件事也能看出章达先这个人的个人品质,所以通过后来的相处我才对他有之前的评价。”

“好的,我们今天的谈话,同事都记录下来了,如果没有其他要说的况了,邹女士的问询到此结束,感谢你的配合,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再联系你的。”孙哲说。

邹洪綦摇头表示没有其他的况要说了,准备起离开,洪军站起来说:“孙队呀,我今天就是以小綦舅舅的份过来的,不跟你打听其他的事了,等你忙完有空咱们再聊天喝茶。”

孙队长起和洪军握手:“洪主任,您是政法干部,感谢您对我工作和个人的支持理解,如果有什么失礼之处,后兄弟当面给洪主任赔罪。”

“哈哈,孙队你客气了,正常工作,都是按程序走的,说什么得罪,不打扰你忙工作了,我们走啦。”洪军大笑着跟他握手告别。

孙哲起送他们出了办公楼,邹洪綦忽然停住脚步,转问孙哲:“我能看看章达先么?听说他受伤了。”

孙哲有点为难,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洪军,“好吧,我带你们过去,看一眼,说几句话就得离开,洪主任应该知道我这么做是违反纪律的。”

洪军说:“谢谢孙队,我这外甥女特别善良,毕竟那个章达先救过她,看一眼,说几句就走,也算仁至义尽。”

孙哲带几人到了审讯室,打开铁门说:“我就不进去了,你们抓紧时间,大院里这么多眼睛看着呢,别让我为难。”

邹洪綦一家进了审讯室,进门看见章达先靠在椅子上打盹,看章达先还穿着被抓破的那件t恤,肩膀被抓破的地方血已经凝固,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邹洪綦的父母看了也是于心不忍,“章达先。”邹洪綦轻轻叫了一声。

下午的一场激斗章达先是真累了,在审讯室大门关上之后,章达先想了好半天下午发生的、最近几天发生的事,很明显是韩大林一伙的手段,可是这些事怎么能让警察相信是一个问题,毕竟对方没有亲自出现,仅凭有过节这一点,不足以把事联系到对方上。

事想了好半天,肩膀的伤也变得麻木了之后,章达先觉得有些疲倦,靠着审讯椅就迷糊过去了,听见有人叫他,立即坐了起来,睁开眼睛,眼前是邹洪綦一家和洪军,章达先看到邹洪綦那泪眼婆娑的的样子,笑了笑说:“邹叔叔好,阿姨好,洪叔叔好,没想到会在这里跟你们几位见面。”

邹江说:“小章啊,你别担心,我们一定找最好的律师想办法给你辩护。”

洪秀莹说:“小章,你的伤严重吗?这些警察都不给你处理一下伤口,还没定罪呢就不把人当人看了。”

洪军没说话。

“谢谢叔叔,谢谢阿姨,肩膀被那些人给抓伤了,不碍事。律师的事也不用麻烦你们了,我只是正当防卫,我就不信这些警察还能把故意杀人的罪名硬扣到我头上。”章达先故作轻松的说。

邹洪綦生气地说:“这个时候了你还逞什么能,你要成了杀人犯,我的公司还能有好名声了吗,这不是你自己的事,别废话,请律师的事我做主了。”

章达先一笑:“好吧,那就给邹总添麻烦了。”

“看一眼就走吧,时间长了孙队那边不好交代。”洪军提醒。

邹洪綦还想再说几句,被舅舅给推着出了审讯室,临出门时候章达先在里面大声说了一句:“綦姐,我提醒你的事别忘了,千万要小心。”

回去的路上,邹洪綦一句话没说,邹江和洪秀莹夫妇感慨了几句,看女儿心不好也就不再说话了,车内气氛安静而压抑。

她们走后,孙哲找医生去给章达先处理肩膀的伤口,那是洪军走时候提醒他的,他又让人给章达先送了一个面包和一瓶水。随后开始对陆续到来的安若云等人进行询问,安若云所提供的信息跟邹洪綦说的一样。

孙哲又重点询问了送来两个纸箱的人外貌特征,随后打电话给邮局,查了一下最近几天是否往风雅文化有限责任公司送过包裹,得到的回复是,最近一周只有往那栋办公楼送报纸的一个业务员,还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邮局的记录也显示并没有寄往风雅文化有限责任公司的包裹,更不会有男业务员去那里派送了。

“你确定你所说的都是实话,并为你所说的话负责么?”孙哲厉声问安若云。

安若云被他的吓得够呛:“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当时不止是我,其他同

事都在公司呢,他们也都看见了,你不信可以问他们,而且我们那栋办公楼一楼应该有监控录像,你可以去调查啊。”

“这个不用你来教我,好了,问询结束,你可以回去了,有什么事我会再联系你的。”孙哲严肃的说。

把刘彬、林静、徐晓丹、杨亚茹等人都询问完毕之后,确定安若云所说确实没错,孙哲打电话给在案发现场的警察,让他们去办公楼的监控室调一下监控录像,看看能查到那个送货的邮递员的画面不,半小时后反馈的况是,大楼门前和一楼有监控,不过那个人带着鸭舌帽,上楼时候用纸箱挡住了正脸,下楼时候低着头,根本没拍清楚他的模样。

孙哲自言自语说:“这人反侦查的意识还很强啊,躲避监控的手段也很专业,看来想查到这个人会有难度。”

这个晚上孙哲几乎一夜没睡,跟领导汇报了案之后,就是研究案,等他想起来睡觉的时候已经亮天了。

第二天早起,孙哲胡乱洗了一半脸,去食堂扒拉了一口早餐,就赶紧回到办公室,回去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份法医的验尸报告,看着报告孙哲可是震惊不小,拿起电话打给法医室:“喂,老刘,你这报告确定没问题么?”

“我说孙哲,从你当警察那天开始,什么时候听过我的验尸报告有过错误?”电话那边语气不善。

孙哲赶紧解释:“不是那个意思,老刘,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水平,是因为没看明白,才打电话问你的,关键这报告一点不符合常理啊。”

“我的验尸报告不会按你的理去写,只会按照检验得出的事实去写。”对面的老刘还是很不高兴。

“得了,咱别在电话里掰扯了,我去你那当面说。”孙哲说完放下电话就去法医室找老刘。

老刘叫刘志刚,是丰城市公安局法医科科长,资深法医,从警30多年多次为破获大案要案提供重要线索,是全国出名的法医专家,他可是被孙哲的话给气够呛,“这小子竟然还敢质疑我的检测水平了,真是欠揍。”

孙哲风风火火的进来,“老刘,你快给我介绍一下况,我看到这份尸检报告都懵了,怎么可能这几个人没有任何致命的外伤,死因竟是疾病死亡?”

老刘知道孙哲也是个工作狂,他那个态度问自己也是对事不对人,便说:“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三个人都是病理死亡,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带着孙哲去了解剖室,三具尸体都放在解剖台上,孙哲一进这屋就差点把早上吃的早餐都给吐出来,老刘若无其事的走到尸体前,问孙哲:“你能看出什么问题不。”

孙哲擦了一把干呕了半天流出来的眼泪:“我看什么看呐,你这屋这个味儿都要把我给熏死了,哎呀,早饭差点全倒出来,你们整天在这屋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老刘一笑:“习惯就好了,以后你常来几回就适应了。”

“你可饶了我吧,快说让我看尸体是啥意思,想让我看什么。”孙哲捂着嘴说。

“这三具尸体都是干瘦,你看这体型和体状况就应该能看出来他们不是健康人。”老刘指着解剖台上的尸体说。

孙哲强忍着看了一眼,确实,这仨人虽然年龄、高都不一样,不过却都是很瘦弱,比皮包骨也强不了多少。

老刘接着说:“根据解剖发现,这个是肝硬化晚期患者,这个是肺癌晚期,这个是胃癌晚期,你可以来看看他们病变的器官组织。”

孙哲鼓起勇气伸过头去看了一眼,看到肚子里那一堆花花绿绿的器官,问着那血腥味,孙哲可就忍不住了,跑到门口的垃圾桶那里,一顿狂呕,感觉自己苦胆都要吐出来了,老刘很自然的拿起纸巾递了过去。

孙哲擦干净嘴,啐了几口唾沫说:“哎呀我擦,真特么的要命了,我不看了,再看我就得躺你那解剖台上了,你就说结论吧。”

老刘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说:“尸体送来的第一时间我们就进行了外部检查,结果是虽然发现几处被击打导致的淤青痕迹,但这种程度的伤痕,根本不足以致命,我们也怕检查的不够仔细,又反复进行了好几次外伤检查,最终确认无误,外伤根本不知名,说白了就是最轻的外伤而已。”

老刘喘了口气继续说:“随后我们才对尸体进行了解剖,经过解剖和病理切片等检测,最终确定几名死者的死因都是病理死亡。”

孙哲听完老刘的解释,头更大了,他怎么也想不通,三个病入膏肓的人,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跑去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真要有这样的事,那可称得上是千古奇闻了,可偏偏这个千古奇闻的案子就让自己摊上了,孙哲暗骂一句:接这么一个案子,老子这特么的是有多倒霉。

“我建议你呀,还是查一查这三个人的来历吧,换个角度入手,也许会有意外收获也说不准呢。”老刘说。

“知道了,你不说我也得查这仨人,不跟你叨咕这些了,我走了,你这屋可真不是人待的地儿。”孙哲转离开。

“嘿,我说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真特么的欠抽。”老刘在后追着孙哲骂道。

第四十六章 刷新认知的调查

离开法医室,孙哲带着尸检报告去了审讯室,进屋看见章达先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孙哲说:“早饭有人给你送来了吧?”

“送来了,味道也还可以,就是量少了点没吃饱,我这人胃口大。”章达先说。

“呦,你这心可够宽的,昨晚睡得怎么样啊?杀完人之后都会经历一阵恐慌,做恶梦啊,睡不着啊这些都是很正常的表现。”孙哲话里设套。

章达先听出来他的心思了:“是吗?可惜我没有杀人,只是正当防卫,所以呢我是吃也香甜,睡也安然的,体会不到孙队说的那种感觉咯。”

孙哲一看这小子还挺有心计,自己这带着埋伏的问话,他竟然不上套,便换了个口气说:“章达先,你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了,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的好,争取一个宽大处理的机会。”随即晃了晃手中的尸检报告“你再怎么抵赖、否认都没用,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科学的检测可是最公正的佐证,怎么样?你是想老实交代,还是继续在那负隅顽抗呢?”

章达先看着孙哲,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笑着说:“孙队长,你这人不做演员有点可惜了。我不相信你手里的尸检报告会证明是我杀的那三个人,因为我只是自卫,并没有要杀死对方的意图,更没有杀死对方三人的本事,所以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你拿的尸检报告是假的,二就是尸检报告根本证明不了是我杀的那三人,你只是在故弄玄虚而已,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孙哲不得不承认,章达先是他从警生涯中所遇到的比较聪明的嫌疑人之一,在与自己的心理博弈中他一直处于均势,不过孙哲也是老刑警了,面不改色的说:“你猜错了,而且我可以告诉你,警察办案,不会靠一条证据来给你定罪,我们靠的是一整条完整的证据链,我会把这条锁死你的证据链送给你的。”

“我跟你打个赌,你不会得偿所愿的,而且你会把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当做一个笑话听的。”章达先依旧面带笑容。

“好,跟你赌了。”孙哲啪的一声把尸检报告摔着桌子上,“接下来说说正事儿,听你的老板邹女士说,你去她的公司上班前得罪过人,有仇家曾经威胁过你,把这些事说说吧。”

“可以,孙队长想听我就跟你说说。”章达先就把与伟少打架,在二实验实习期间打韩大林的事都说了一遍。

孙哲仔细的听着,想从中找出点蛛丝马迹来,听完之后又沉默思考一会儿,“那你觉得这次的事和韩大林还有那个叫伟少的有关系么?”

章达先一摊手:“孙队既然问我,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绝对跟他们有关系!只不过我知道有关系没用,证据得你们警察去找,况且我说有关系你们警察也未必相信,或者说就算找到证据了你们都不愿相信,因为韩大林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

这话可是狠狠地将了孙哲一军,孙哲昨晚睡不着的时候还真想了一下邹洪綦说的,如果这个案子真的跟韩大林等人有关,那么他是否有能力追查下去,假设是韩大林等人派人实施的报复行为,却被自卫的章达先反杀,那么对于韩大林是否真的就能按照法律把他绳之以法,孙哲自己都不确定这个假设如果成立会是怎样的后果。

先查别的吧,把该查的都查完,案情汇总之后上报给领导,看看领导是什么态度再说吧,孙哲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我可以告诉你,在我眼里只有嫌疑人和合法公民这两种人。嫌疑人我必须要找到他犯罪的证据抓住他,合法公民我也绝对不会让他被冤枉。”孙哲说了一句曾经给自己定下的事业信条。

章达先故作严肃状:“但愿孙队你心口相一,不辜负这一番豪言壮语。”

“我还有别的事,你有什么合理要求可以向值班人员提出来。”孙哲扔下一句话走了。

“孙队您费心了啊,太感谢了。”章达先奸笑着喊道。

孙哲安排人去查三名死者的身份信息,同时在报纸和电视上发布了尸体认领通告,又在内网给全市各个基层派出所发了通知,有报案失踪人口的,第一时间要跟通知上三名死者的照片做比对,全面撒网之后就等着收获了。

当天下午就来了第一波认领的家属,他们认领的是肝硬化的死者,死者名叫牛大成,47岁,丰城郊区蔬菜种植户,死者肝硬化多年,今年5月份病情开始恶化,一直拒绝去医院治疗,直到两天前,妻子夜里起来上厕所发现丈夫不见了,四处找了个遍也没找到,她记得丈夫最近几天就念叨自己时间不多了,要把亲戚家都走一走,于是就接着去亲戚家找,直到今天早上一个亲戚看见报纸上的认领通告,高知了家属,家属这才赶到市局来的。

确认了一名死者的身份,孙哲觉得见到了一点点曙光,对牛大成妻子和其他的家属的问询中得知,牛大成最近一段时间病情严重,吃饭都难以下咽,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疼痛带来的折磨,而且在认领尸体时候就说过牛大成生前不认识其他两人,跟章达先见面之后,他们也表示不认识这个人。

牛大成的妻子哭着说:“我丈夫他站都站不直,走路都是走几步歇一会儿,俺俩偶尔进城卖菜也都是在济水区那边,那个案发的公司的办公楼在哪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去那杀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呢。”

孙哲让家属平静一下情绪,告诉他们再等几天,如果案情确定了,到时候就可以把死者带回去火化,早点入土为安。

又等了两天,其他两具尸体仍然没有任何线索,于是孙哲就开始安排几个人去户籍信息里查询比对,几个干警忙活了一天一夜,头昏脑涨、眼冒金星,终于找到了这两名死者的基本信息。

肺癌的那个叫赵光辉,52岁,丰城市人,单身汉一个,曾经在山西做过煤矿工人,后来年龄大了开始做锅炉工,打更等工作,居住在西城区的棚户区里。

胃癌的那个叫崔超越,44岁,原籍山东,不知道哪年来的丰城,到丰城之后一直在丰城郊区的酒厂做力工,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就在郊区酒厂边上租了一个平房住。

知道具体信息了,下一步该调查几人的社会关系了,调查的重点是三人否有交叉,三人去章达先公司的动机等,孙哲安排了三路人马去调查,他自己负责崔超越的调查。

先去了崔超越生前工作的酒厂,那是一个位于公路旁边的酿酒厂,一进大门就能闻见浓重的酒糟味道,大门口有一个铁皮房,玻璃上贴着批发零售纯粮酒的广告贴。

走进屋,先是看到一屋子的大酒桶、酒缸,继而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柜台前站着一个中年女人,手里拿着针线在织毛衣,看穿着便装的孙哲两人进屋,习惯性的问:“买酒啊,看看买哪种?玉米的、高粱的,小麦的,还有五种粮食混合的。”

“我们不买酒,跟你打听个人。”孙哲说。

“不是买酒啊,跟我打听什么人呐?”听说不是买酒的,那女人便继续低头织毛衣。

孙哲掏出证件给那女人看了一眼“我是刑警大队的,来调查一下你们这里有个叫崔超越的人,你认识这个人不。”说着拿出了在案发现场拍的崔超越的正面照片。

那女人听见警察,吓得一哆嗦,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听说是打听崔超越,才算安心了一点,看着孙哲手里的照片说:“照片上这个是崔超越,这两天没看见他老板还找他呢,怎么他出去做啥犯法的事啦?”

“你先说说他的基本情况,不该打听的你别问。”孙哲说。

“哎,知道了。他在我们这上班得有六七年了吧,当时还是个小作坊的时候他就在这里了,跟着干点卸料、填料、装车的活,平时话也不多,据说从小就是孤儿,也没听他提起过什么亲人,开的工资基本都买酒喝了。”女人介绍说。

“他有什么病你们知道么?”孙哲问。

“哦对,从年初开始他就越来越瘦,干活也是越来越慢,我们老板领他去检查过,医院说看着不是好病,应该是胃癌,老板说让他先歇歇,看看能不能去医院治一治,可崔超越这人话虽然不多,却是头犟驴,说什么都不去,就跟老板说只要不嫌弃他干活慢,让他接着上班就行了,老板寻思都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就让他接着干了,前天下午下了班就再也没见过他,老板以为他去医院治病了呢。”女人接着说。

孙哲又问:“你们老板在不在,我再找他了解一下情况。”

“在呢在呢,刚来一车高粱,在后边跟着卸车呢,我去给你叫去。”女人说着放下针线去后院找老板。

几分钟后带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回来了,男人一进屋就一脸微笑,边走边掏出一盒烟,递给孙哲:“警察同志你好,来来来,抽一支烟。”

“谢谢,我不吸烟,来跟你了解一下崔超越这个人的情况,把你知道的这个人的基本情况跟我说一说。”孙哲拒绝了老板递过来的香烟,直奔主题的问道。

老板点头说:“好嘞。”随后也介绍了一下崔超越的基本情况,跟刚才那女人说的差不太多。

孙哲问:“发现他没来上班为什么没去报警?”

老板说:“他这个人这么多年都是无亲无故的,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在家喝酒,得病之后眼看着越来越瘦,一直劝他去医院治疗,他是死活不去,我也知道,他也没那钱治病,昨天他没来,我以为他是身体难受的挺不住了,去医院开药了呢,他是犯了什么法了么警察同志。”

“他已经死了,我们就是来调查他的死因的。”孙哲说完,发现老板和那妇女都是吃惊不小。

孙哲又掏出章达先的照片给两个人看“这个人你们见过没?”

女人和酒厂老板盯着看了半天,同时摇头说“没见过。”

“确定没见过么?仔细想一想。”孙哲提醒道。

老板又想了一会儿,依旧是摇头。

那女人说:“警察同志,你别看我是个没文化的农村妇女,可我记性不差,来我们这买酒的基本都是老客户,大客户都是固定的那些,每次来的人都不会变,早就非常熟悉了,剩下的就是附近的村里上年纪的人了,也都是熟人,偶尔有路过的来买酒的也都是中年居多,这个照片里的小伙子看年纪也就二十左右,这样的几乎没有来我这里买酒的,这点我能确定。”

孙哲和记录的警员交换了一下眼神,确定没什么要问的了,便说:“知道崔超越住的地方吗?我们要去那看看。”

酒厂老板指着女人说:“那让她跟着去吧,她就是这个村的人,对周围情况都熟悉。”

女人带路去崔超越的家,离开酒厂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眼前是一间土坯房,屋顶的瓦片是好几种颜色的,看出来都是临时拼凑的,院子左边是一个小菜园,里面种了茄子、豆角、土豆等几样小菜,园子不大,拾掇的倒是挺干净。

推开木栅栏门进院,屋门也没锁,进屋先看见一个灶台,屋内还有一个水缸,北侧有个小屋,里面放的是大米豆油之类的生活用品,右手边是一间屋子,进屋就是一铺火坑,被褥还在火坑上铺着,地上放着一个简易衣柜,打开里面就那么几件衣服,别的东西基本就没有什么了。

这屋里家电家具几乎没有,摆设也就那么几样,也没啥可看的了,孙哲几人离开院子,又跟前后左右的邻居打听了一下,邻居都说崔超越跟人接触不多,偶尔有过接触的觉得他这人话不多但是很实在,也算热心肠,邻居有事叫他帮忙,从来都是痛痛快快的去。

一上午的走访调查,崔超越的基本情况已经摸得差不多了,回去的路上孙哲就跟去的警员小韩说:“这个崔超越是下班之后就不知道干嘛去了,咱们刚才进屋时候,炕上的被褥还铺着,说明他连睡觉时候铺的被褥都没收拾就出门了,而早上那个被认领的牛大成也是一样,大半夜的起来就走了,而且这两个人还都是病入膏肓的人,平时都已经虚弱的不行了,真是奇怪了呀。”

下午时候,另外两组调查的人员也都回来了,孙哲召集众人坐在一起开了碰头会,把调查的情况进行汇总分析。

赵光辉那组反馈,调查的情况跟户籍里属地派出所的备注信息差不多,赵光辉单身一人,曾经在山西做过煤矿工人,后来年龄大了开始在市内的浴池做锅炉工,后来又做过企业的更夫等工作,居住在西城区的棚户区里,调查小组对他的住所进行了调查,里面也是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屋里乱七八糟的,典型的脏乱差,一张破床上的被子都泛着油光,周围的邻居说他这人平时就比较邋遢,天天嘴里叼着烟,手里拎着酒,也不出门,更没有什么人去他家。

牛大成那组调查结果跟早上家属所说的一样,邻里都知道他的病情,平时都难得看他出来晒太阳,谁也没想到他会半夜离家出走,按他那身体状况走不多远就得死外边,谁都不信他会跑到市区去袭击别人。

看着面前的调查笔录,孙哲觉得头更大了,虽然死者的身份信息是都确认了,可这信息却没能对案情提供多大的帮助,总结了一下三人的信息,相同点如下:第一,都是病入膏肓的病人,一个肝硬化晚期,一个肺癌晚期,一个胃癌晚期;第二,这三个人的性格都不是什么活跃分子,都是沉默寡言、内敛型的,别说结仇了,跟人交际都不多;第三,这三个人应该都是在晚上离开的家里,这一点也让孙哲十分不解。

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在碰头会上发言,他说:“这个案子市里领导也非常重视,高局已经跟分管的市领导多次汇报过案件的进展情况了,大白天的一次死了三个人,咱们肩上的担子可是很重啊,所以这段时间大家就得辛苦点了,尽快把这案子破了,给市民和家属一个交代,给各级领导一个交代。”

碰头会结束已经是黄昏时分,孙哲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如血的残阳,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案情,三个从来没见过面的将死之人,大半夜不睡觉从家里跑出来,组团来到一个新开的公司,袭击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大学生,结果还被大学生给ko了,就是把好莱坞的知名编剧拉来,也编不出来这个剧情呀,怎么自己就三生有幸的接手这么一个奇葩案子呢。

孙哲坐回座位上,思考着下一步的侦破行动,看来应该调一下沿路的监控系统了,看看这三个人的行动轨迹,还有那个假邮递员的行动轨迹,都得一并调查,想到这里,孙哲打电话给技侦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之后,等待着技侦那边的结果。

第四十七章 自由的味道

章达先被带到刑警大队关进审讯室已经五天了,期间被审问了两次,其余时间除了送饭送水,基本没有人搭理他,章达先别的都还好说,只是在这张椅子上坐了两天,腰酸背痛的,第三天,章达先被安排进了一间有床的房间关押。

被刑拘的第一晚,章达先因为下午的一场苦战很是疲乏坐着就睡着了,第二晚开始睡觉可就困难了,好在第三天章达先终于有张床能躺下睡觉了。

黑咕隆咚的关押室里,章达先背对着门口的监控摄像头,默默召唤喜不多和武不精,可是二人都没有出现,章达先很是吃惊,叨咕说:难道哥们儿被抓了,这些阵灵就各自逃命去了?

“别把人想的那么坏。”喜不多的声音在耳边悄然想起。

章达先一喜,小声说:“我说不能么,喜儿你肯定不会扔下我不管的,武不精去哪里了?”

“武不精和简尚都不能来,两个原因,一是我让他们俩去查一查那袭击你的三个人是什么来路,第二是因为他们是鬼魂,这种地方他们不方便过来。”喜不多人也没出现,声音在章达先耳边出现。

章达先又是不解:“为什么他们俩都不能来?”

“狴犴你可知道么?”喜不多问。

章达先想了一下“我记得传说龙生九子,这个狴犴是其中之一吧,但具体干嘛的我不清楚。”

喜不多道:“看来你还不算不学无术的。狴犴是龙生九子之中的老七,古人说其好狱讼之事,于是人们便将其刻铸在监狱门上,用于增强监狱的威严,让罪犯们望而生畏,如今社会的公检法系统就是它监督保护的地盘。古代都是把狴犴像刻在监狱大门上,现在虽然不刻狴犴像了,但公安局、检察院、法院门口仍然会摆两只石狮子,这两只石狮子就是狴犴在现世的化身,或者说是它的眼线。”

“所以有狴犴的地方,武不精这种鬼魂是不敢轻易出现的,因为狴犴的气场所带来的压力鬼魂根本承受不住,那里可不是那些孤魂野鬼闲逛的地方。你也看到了,这里到处是监控摄像头,我也不方便现身,只能隐身和你交流。”

章达先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我还真不知道有这个原因,原来真有狴犴这个神兽啊,竟然还这么牛逼。”

“你以为神话传说都是胡编乱造的么?只不过随着时代变迁,有些故事里的人或者事都要随着时代而改变而已,毕竟天人有别,每一个世界都有其独立的法则,谁都不能轻易改变这个法则。”喜不多颇有教训的口气。

“武不精和简尚查到什么线索了没有?”章达先问起正事儿。

喜不多说:“三个袭击者攻击你的时候我们都不能插手,只能在一边看着,好在最后是有惊无险,你被警察带走之后,我就让他们俩去查那三个人的底细,顺着他们所留的气息找到了他们的家,这几个人本来都不是坏人,而且也都是病的要死的人了,不过在他们家附近都发现有鬼气残存,由此可以确定必然是那个鬼叔在背后搞鬼,再具体的暂时就查不到了。”

“看来想要知道答案,只有去那个鬼叔那里找了。”章达先若有所思的说“哎对了,那天我要不是想起来你的狐火术,可就真的凶多吉少了呢。”

“也是我忘了告诉你,狐火术是我们狐家修行有成者必修的法术,看似普通却也非常实用,用来制服鬼魅更是效果显著,那天我收拾简尚只是弹出一个弹珠大小的狐火球打中了他,就让他服服帖帖的了。”说起狐火术喜不多颇有些得意。

“经过这次实战你的修为必然会有所提升,以前就告诉过你要做到阵随意动,以后你更要做到术随意动,将镜魂阵内阵灵的能力变成你自身最直接的战斗力。直白的说就是你想使用什么法术,只要脑中想到,手里便要做到,目前你还没做到人阵合一的地步,想要做到的话,你就要忘记镜魂阵的存在,无视阵灵的存在,全当那些能力和法术是你自身所有的就好了,只有做到了那一点,你才能真正的随心所欲发挥本领。”

章达先认真的听着,仔细的思考喜不多教给自己的这些:“是不是就像我看武侠小说里所说的,剑客的最高境界是手中无剑,心中有剑,我不用刻意的去想催动镜魂阵运转、提取阵灵的能力这些,只要尽力去把阵灵的能力发挥出来就行了。”

“对,就是这样,只要你能做到我说的那些,你自己就会体验到,阵灵的能力其实不在镜魂阵中,而是已经在你的头脑里,在你的身体里了。”喜不多道。

“我知道了,往后我会认真体会你所说的这些的。”章达先也确定了提升自己战斗力的方向,忽然想起一件事“喜儿,我在这里没什么事,綦姐那边你能替我去照看一下不,我担心她那边会有什么意外。”

喜不多半天没有回应,章达先便有些着急:“怎么了喜儿?”

“我不能去照看你的綦姐,我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保护你,不过我可以让武不精去,他做什么都很认真,你不用担心。”喜不多回答。

“让简尚也跟着去吧,方便照应,真要有个意外什么的,还能分出来一个给你通风报信。”章达先安排着。

“行,反正是你的阵灵,你说了算,让这俩千百年的老鬼去保护你的心上人。”喜不多的话透着一点儿酸。

“喜儿啊,这时候你还开我玩笑,什么心上人啊,我已经把人家给连累了,心里非常过意不去,要是再出点什么意外,我可真就没脸见人家一家人了。”章达先解释道。

“她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那是你的事,我没闲功夫跟你争辩这个。那个警察来审问你的时候,我看见他手里拿的那个报告了,跟武不精他们俩调查的一样,那三个人本来就都是病的要死的人了,根本不是你打死的,所以我想你在这应该待不了几天。你老板那边也不会有什么事的,放心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喜不多说完,便再没有了声音,漆黑的关押室里仍然只有章达先一个人继续听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喜不多的一番话让章达先又有了新的目标,坐在床上毫无困意,打坐着练习随心所欲的使用阵灵的能力,武不精的能力他现在使用的非常熟练,在监控摄像头的监视之下也不好上蹿下跳练习拳脚,就练习喜不多的狐火术吧。

他记得那天使用狐火术时候,自己的双手都隐隐泛着蓝光,回头看了一眼监控摄像头,要是在这屋里发出亮光来,那可就露馅了,怎么办呢?有了,喜不多不是说用弹珠大小的狐火就制服了简尚么,我就试试看能不能在手心聚集起一个小球,就这么定了,于是章达先这几天的主要娱乐项目就是练习操控狐火术,让其在手心形成一个小球,概括起来就俩字:玩球。

再说邹洪綦一家人回去之后就开始张罗着给章达先找律师,第二天他们联系了丰城最大的律师事务所的金牌律师胡发,这位胡律师是洪军给推荐的,据说他还有个绰号叫胡铁嘴,说他能言善辩,打官司输少赢多。

找到胡律师后,胡律师正忙着研究手头的一桩案子,邹洪綦说明来意之后,胡律师说:“既然找到了我,那么对我的收费标准是不是也清楚了?”

邹洪綦说:“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介绍的人没跟我说,您不需要先听我讲一下需要您打的官司么?直接就说怎么收费?。”

胡律师低头继续看文件,说:“在我手里输掉的官司屈指可数,那还都是我刚入行时候接的本来胜算就不大的,现在即使是胜算不大的案子,我接手了也会为我的客户争取到最大的利益,所以我才有这个自信直接告诉你我的服务收费价格,能接受我再听你说案情,不能接受咱们各自都别浪费时间。”

邹洪綦对这位胡律师的风格并不反感,敢这么说话就说明这个人的业务能力肯定也很强,点点头说:“听您说话这么有底气,看来我是找对人了,说说价格吧。”

胡律师自信的一笑:“起步价格5000块,如果是经济类的案件视金额大小而定,按照客户受益金额的1%收取额外的费用。”

“没问题。”邹洪綦回应。

“好,说说你要找我办的事吧。”胡律师也是非常直接。

邹洪綦先把章达先的事叙述了一遍,“胡律师,我也是留学回来的,并不是法盲,只不过我想找一位专业人士来处理朋友的这个案子,希望您能在最短时间内了结这个案子。”

胡律师认真听完邹洪綦的讲述,没直接回答她,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个案子我可以接,听你讲述的经过,我觉得你朋友不会有牢狱之灾,不过我还需要见一见他,跟当事人做一个沟通以后才能确定。”

略一思索继续说:“从他被带走到现在已经是两天了,警方是否找到什么能证明你朋友杀人的线索还不清楚,我需要动用我的人脉去打听一下,如果没有直接线索,那警察那边羁押他的时间就不能长,否则就是违法的了,那让他恢复自由这件事情就好办了,我再研究一下这个案子,你回去等我消息吧。”

邹洪綦起身就要走,这时胡律师微笑着说:“邹女士,请到隔壁我的秘书那里去把基本服务费先交了。”

“好,我等你消息。”说完将自己的名片放在他的桌子上“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希望我的花销物超所值。”

出了命案,公司这几天都没上班,邹洪綦找保洁公司把公司内部给彻底的打扫了一遍,她自己一个人白天都不敢去公司,就在家待着,通过qq和公司几人联系,告诉他们把培训业务尽快熟悉,过些天章达先回来就要去企业为客户培训了。

9月26号,章达先被带到刑警大队的第六天早上,刚吃过早饭,关押室的大门又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章达先打量着进来的陌生人,矮胖男子坐在审讯桌前说:“章达先是吧?我是你的代理律师,我姓胡,今天来跟你交流一下,问一问事情的详细经过。”

章达先知道肯定是邹洪綦找的,心里很高兴,开门见山的说:“你好胡律师,那我就跟你讲一讲事情的经过,希望你快点带我回到外面的自由世界去。”

章达先讲述的过程中,胡律师打断了他几次,详细的问了邮递员送纸箱的事,章达先打开纸箱见到纸棺材和里面骨头的事,还有他跟那几个人是否见过,是否有过节,以及打斗过程中的一些细节,胡律师拿着笔记本不时的记录着。

等章达先讲完,他合上笔记本说:“好,对于案发经过我已经清楚了,再次跟你确认一下,你所说的都是事实么?别有顾虑,更不要对我隐瞒什么,我是你的代理律师,我是要证明你无罪,帮助你获得自由的,不是要送你进监狱。”

章达先一笑:“胡律师,我保证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我为我所说的每一个字负责。”

“那就好,听你所说,加上我打听到的,警方现在的证据根本就不能认定你是凶手,而且他们马上就要过了刑拘的最长时限了,我今天就跟警方交涉并提出申请,要求将你释放,你等我的消息。”

章达先已经听喜不多告诉自己尸检报告的事了,现在又听到律师这样告诉自己,觉得这个律师果然有点本事,竟然能打听到警察的内部信息,看来自己恢复自由真的是近在眼前了,他有点激动的站起来:“谢谢胡律师。”

“不用客气,你再稍微忍一忍。”胡律师说完就离开了关押室,直接去了公安局的办公楼找负责此案的大队长孙哲。

敲开孙哲的办公室门,胡律师笑着进去,孙哲抬头看是胡发,就说:“胡铁嘴?你来干嘛了,这又是给谁服务呢呀?”

“来找你啊,我的客户此刻就被你关着呢。”胡律师笑着坐在椅子上。

“什么?你给章达先做代理律师?”孙哲吃惊不小。

孙哲的反应给胡律师吓了一跳,“是呀,没人告诉我不允许我给他做代理律师呀?”

“没说不允许你给他做代理律师,只是我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能请到丰城的金牌律师,找到你胡铁嘴而已。”孙哲说。

“哈哈哈,孙队你抬举我了,我也是混口饭吃而已,拖家带口的也不容易呀。”胡律师打着哈哈说。

“少扯那些,既然你是带着任务来的,直接说吧,找我干什么。”孙哲直截了当的问。

“我是来向你提出抗议的。我的当事人明明是案件中的受害人,他是无故被袭击的人,肩头上的伤痕就是最好的证据,那几个袭击者的死与他无关,你们警方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超期拘留我的当事人,对此我提出强烈的抗议,要求按照法律立即释放我的当事人。”胡律师也是立刻进入角色。

孙哲被胡律师给气笑了“我说胡大律师啊,你这翻脸比翻书都快呀。要是三个死者的死亡原因无关,我会把那小子关在我这刑警队么,一天三顿饭我还得免费供应,你知道那小子一顿吃多少么。”

胡律师严肃的说:“孙队,如果真是有证据能证明我的当事人直接杀死了那三名死者,即使不是完整的证据链,我想你们警方也早就跟检察院提请逮捕了,而不是现在还关押在你们刑警队里,其次,作为案件的律师我有权知道你们现在手里的证据,如果你拿不出来具有足够说服力的证据,那结果就显而易见了,你们就是超期羁押或者严重点说是非法羁押我的当事人。”

孙哲被这位胡铁嘴给将了一军,这位专业人士从他们对章达先的关押处理上就发现了问题,而且现在除了三名死者是跟章达先打斗之后死在风雅文化有限责任公司是直接证据,包括尸检报告在内都没有一条证据能证明是章达先杀死了三人,胡铁嘴紧紧抓住这两点来说事,还真是让他无法辩解。

孙哲还是一副淡定的表情说:“跟检察院提请批捕的手续正在办理,很快就会批复回来的。我们警方手里的证据肯定是不能给你看的,这个事有法可依,有章可循,所以你提出的抗议根本是无效的。”

胡律师这回也笑了:“孙队,你这明显是在玩捉迷藏的游戏啊,如果我不是跟检察院那边核实过了你们警察机关并没有对我的当事人提交批捕手续,你觉得我会冒然来要求你释放我的当事人么?”

“我已经说了,手续正在办理,很快就会送到检察院的。”孙哲说。

“你这话糊弄不懂法律和相关程序的人还行,糊弄我,你觉得有说服力么?而且我觉得,你们警方提请批捕的申请手续都没法写,因为你们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我的当事人就是杀人者。”胡律师更加淡定,但是话却非常有力。

孙哲还要反驳,胡律师语重心长的说:“孙队,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也是为你这个还有发展的年轻人着想才直接来找的你,否则我就直接去找你们主管刑侦的李局了,你是不怕麻烦,领导可是最怕麻烦缠身的,你觉得就我所说的这两点,如果去李局那,是不是会立即释放我的当事人呢。”

孙哲心里骂了胡律师一句:这个老狐狸,真特么的狡猾。“人我可以抓,但是放我却不能做决定,你可以去找领导,如果领导同意放人,我没意见。”

“这就对了嘛,你还年轻,未来还有更好的发展呢,别因为这点小事留下什么遗憾,孙队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去找李局啦。”胡律师笑着对孙哲说。

很快,孙哲就接到了李局打来的电话,让他办理一下手续,将嫌疑人释放。孙哲这个郁闷啊,领导已经发话了,而且把人关在这自己确实也心虚,只能乖乖放人了。

他跟着胡律师去了关押室,打开铁栅栏门,又打开章达先的手铐,拿回个人物品,履行了手续之后,目送着章达先和胡律师俩人离开。章达先走出关押室的时候在院里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等胡律师履行完手续,俩人快走出公安局大院的时候回头对孙哲说:“孙队,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我想提醒您一句,别忘了您曾经说过的豪言壮语。”

孙哲冷冷的说:“不用提醒,我记着清楚呢,你就祈祷我别找到足够的证据再去把你抓回来吧。”

“哈哈哈,我一定会祈祷你找到证据的,不过这个证据可不是抓我的,你能找对证据的话就知道该抓谁了,到时候我请孙队吃饭。”章达先轻松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孙哲没再搭话,转身进楼,带着一股执着去研究案情,章达先则是一身轻松的坐上胡律师的车离开了他待了六天的牢笼。

第四十八章 祸兮福所倚(1)

在车上胡律师对章达先交代了一些事情,没有结案之前他不能远走,要随时接受警方的调查和询问,特意嘱咐他这段时间要小心自己的言行,章达先一一记下。

回到公司章达先换了一身衣服,打电话告诉邹洪綦自己胡律师已经把自己从刑警队带出来了,中午他请邹洪綦一家吃饭,感谢他们为自己的这番忙碌。

约好后找个浴池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后,章达先步行去了邹洪綦家,在小区门口给她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邹洪綦开车带父母就出来了,坐上车章达先说:“也不知道叔叔阿姨喜欢吃什么,綦姐你选个地方吧。”

邹江呵呵一笑:“小章啊,在里面这几天受苦了,你想吃什么就说一声,今天叔叔阿姨给你接风洗尘,吃个喜庆饭。”邹母在一旁也紧着附和。

“别呀,今天这顿必须是我请,您和阿姨还有綦姐为我前后奔波的,再不让我表示一下感谢,那我以后可就没脸再见您二位了。”章达先认真的说。

邹洪綦说:“爸,今天这顿就让他请吧。”

邹江和妻子相视一笑,“好吧,听你的,就让小章请客。”

“地点我都选好了,保证是你们俩没吃过。”邹洪綦神秘的说。

“哦?那我和你妈就去尝尝你说的这个没吃过的地方。”邹江靠在椅背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邹洪綦选的这个地点让车上其余三人都非常意外,一看车开到了长江路巴蜀小吃,章达先就说:“哎呀,请叔叔和阿姨吃饭来这里怎么行呢,咱们换个地方吃吧,这里不合适。”

邹洪綦说:“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爸我妈就是没在这里吃过么,带他们俩来见识一下,分享一下我喜欢的美食,省的他们老说我这个女儿不惦记父母。”

章达先说:“你要分享以后再带叔叔阿姨来,今天我请客不能来这种小吃部,咱换个好点的饭店。”

邹江说;“哎,小章啊,你这就客气了,我和最好的朋友吃饭喝酒都不去那种看着高档的饭店呢,那里吃的就是一个环境,菜品的口味基本都是一般般,你跟我们也不用见外,就当一家人,只要好吃就行,无所谓排场、门面的。”

“是啊小章,家里人吃饭就是吃个好口味,不讲究那些的。”邹母说。

邹洪綦已经迈步进屋了,章达先也不好再说什么,邹父邹母也跟着进屋,进去刚好有一个空桌,邹洪綦快步走过去坐下“老板,点菜。”

老板娘拿着菜单过来一看是章达先和邹洪綦还有一对中年夫妇,便热情的对章达先说:“呦,娃儿你好久没来了撒,在忙啥嘞?今天你们人多,点好菜了让你叔叔做的时候给多一点。”

“谢谢阿姨,让叔叔正常做就行,我们多点几个菜。”章达先礼貌的感谢老板娘。

邹洪綦替父母做主,加上自己和章达先吃过的那几样好吃的全都点了,老板娘记好之后转身去后厨跟着备菜忙碌了。

邹江打量着小店的环境说:“这里的人气就足矣说明菜的口味了,看来今天我和你阿姨要有口福啦。”

邹母说:“可不是吗,进屋之后闻着味道就很香,再看旁边其他客人点的菜,真是非常有食欲,看得我现在都觉得饿了。”

“爸,妈,你们今天绝对不会后悔的,保证让你们还想再吃第二次。”邹洪綦今天心情特别好,很调皮的表情对父母说。

电话铃声响起,邹江拿出电话一看是自己小舅子的便接了起来,聊了几句就挂断了,他对妻子说:“我是服了你这个弟弟了,咱家吃什么好吃的都落不下这小子,打电话告诉我小章从警察局出来了,说让我给他报销通风报信的电话费,要是不报销也行,请他吃饭喝酒也可以,这不,我说咱们在长江路的小吃部吃饭呢,他说他正好不想吃食堂的饭菜,马上过来。”

“舅舅的鼻子是狗鼻子,他可是专业蹭饭的。”邹洪綦笑着说。

“没大没小的,有外甥女这么说自己舅舅的么,你舅舅把你当亲闺女一样疼,吃你顿饭怎么了。”邹母说着还拍了女儿脑袋一巴掌。

“看见没,你妈就是这个护短的脾气,她弟弟来蹭多少顿饭她都高兴。”邹江戏谑道。

章达先此刻更觉得坐立不安:“叔叔阿姨,綦姐的舅舅来,人家是政府领导,在这么个小地方吃,实在不合适呀。”

“他一个蹭饭的肯定不挑这些的,他是只在意蹭我的吃,并不在意在哪里吃,他要是在意就更好了,咱们还省下了呢,不用管他。”邹江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

“我说来的这一路上啊,耳朵发烧不说,喷嚏还打个不停,肯定是有人心疼那点饭钱,在背后说我坏话呢,怎么样,被我听见了吧。”几人说话的时候洪军已经进了屋,正听见邹江在挤兑他,便立即展开反击。

邹江哼了一声:“说你还需要背后么,当面我不一样说你那些臭毛病么。”

洪军大大咧咧的坐下:“唉,吃人嘴短呐,我学孔融让梨了,谁让你是姐夫呢,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老哥俩斗嘴的功夫,菜陆续上桌,邹江说:“光蹭饭呐还是连酒都得配齐了呀?”

“嘿嘿,今天这大喜的日子,必须喝酒庆祝一下,再说了,这么好的菜要是不喝点酒,那多浪费呀。”洪军嬉皮笑脸的道。

“这里可没有你这大领导喜欢喝的酒啊。”邹江嘲讽道。

“哈哈哈,菜好,酒自然就好了,小章啊,我就不客气了,你去拿瓶酒来,咱爷儿仨喝点。”洪军不理邹江,对章达先说。

“哎,好。”章达先起身去柜台前,看了一下,这里最好的酒就是一瓶郎酒了,又从橱柜里拿了几个杯子,给两位长辈倒满,自己又倒了一点。

“你们先吃点东西再喝酒,一会儿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快趁热吃。”邹母指挥几人动筷吃菜。

第一次来这里吃的三个长辈就跟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对这里的菜赞不绝口,筷子飞快的动着,好像忘了喝酒的事,更没在意还有两个晚辈在身边,章达先和邹洪綦相视一笑,邹洪綦得意的说:“怎么样,我说这里肯定让他们吃的满意吧。”

菜都尝了一遍,肚子里有底了,邹江和洪军就开始张罗喝酒,于是这两个老男人加上一个年轻男人便在这路边小店里开怀畅饮,离开饭店时章达先是有点晕乎乎的,那两位长辈则是大呼小叫的被他搀扶着进了邹洪綦的车子,邹洪綦难得的没有不高兴,他诧异的看着章达先说:“哎我说,以前你不是喝点就醉么,怎么今天喝了半斤白酒还没醉,反倒把自诩能喝的舅舅和我爸给喝醉了?”

章达先没告诉她随着自己修行的提升,酒量竟然也跟着猛涨,打着马虎眼说:“可能是最近被关在警察局里见不到太阳憋的吧,嘻嘻。”

“切,扯淡。我不送你了,这俩老头儿我得安排明白了。”邹洪綦白了他一眼。

“不用管我,我没事,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公司,你快送叔叔和你舅舅回去休息吧。”章达先说。

邹洪綦开车走了,章达先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公司,脱了衣服躺到床上,借着酒意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睁开眼时已经又是黄昏时分,章达先伸了一个懒腰,下床去厕所小便,提上裤子转身去洗手,又洗了把脸精神一下,推门进休息室房间的时候,迎面看见半空中飘着一副死人的枯骨,章达先吓的向后跳了一步,大叫一声“我靠!”

随后想想觉得不对,推门细看,气的又是一声骂:“我靠,简尚你特么的这么喜欢恶搞呢,赶紧换回人样来。”

原来是简尚现身出来跟章达先开了个玩笑,简尚飘然落地,伸出只剩骨架的双手欣赏着:“这样不好看么?用你们现代的话说,多酷啊,我看很多年轻人在身上弄的刺青就是骷髅呢。”

“赶紧换了,要不然你试试我的狐火术练到什么成色了?”章达先威胁道。

“免了!”简尚一转身变回了正常人形。

“奸商,你回来干嘛啊?不会是专程吓唬我来了吧。”章达先问。

“简某命尚,字伯端,虽是一名商人,却非奸商,你这个称呼不适合我。”简尚不喜欢章达先给他的这个绰号,辩驳道。

“奸商多好记啊,自古有云:无商不奸,你就别在那狡辩了,快说回来什么事。”章达先可没把他的辩解当回事。

“听说你被放出来了,武不精让我来问问,还需要我们俩保护那位女士么?”简尚道。

章达先想了一下:“还是再辛苦武不精几天吧,看看情况再说。”

“那我做什么?”简尚问

“再过两天就是农历十五,到时候我把你收进我的镜魂阵做阵灵,你这两天就跟着我吧。”章达先道。

简尚有点兴奋的说:“太好了,那我告诉武不精一声去,随后就回来。”

“回来别再跟我恶作剧了啊,万一我条件反射弹出一个狐火球,你可就没机会做阵灵了。”章达先提醒道。

没有回音,不知道是简尚已经走了没听见,还是他不想回应章达先的威胁。

说到狐火术,章达先索性就在房间里练习起来,现在已经有了修为和阵灵的能力,只是要将这些能力和自己无缝连接,随心所欲的施展出来。

练习的内容还是被关押那几天的娱乐项目—玩球。意念所至,手中法力汇聚成一个豆大的蓝色光球,这是章达先最近几天的成果,虽然还不够看,但是也算不小的进步了。

又练习了好半天,狐火球的体积稍微变大了一点点,章达先觉得有些疲累便停下休息。这个法术练习跟武不精的罡气练习是两种感觉,那个是拿来就用的能力,并不耗费法力,狐火术则是需要有法力的催动才能成功,因此消耗程度远高于武不精的战斗罡气。

章达先坐在床上擦汗,眼前出现一道倩影,是喜不多,今天这丫头竟然穿了一身紧身黑色运动服,哎呦喂,章达先看了心跳的那叫一个快啊,直勾勾盯着被运动服包裹着的那迷人的身段,章达先咽了一口唾沫:“喜儿你……你来了。”

喜不多轻轻坐到他身边,朱唇轻启,燕语莺声:“看你在修行,就没打扰你,照这个势头练习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掌握关键了。”

美人在侧,吐气如兰,闻着那独有的体香,章达先已经迷醉在这温柔的空间内,呓语般的回答着:“好,以后好好练习。”

“看你也累了,我扶你躺下休息一会儿。”喜不多起身把床铺好,然后扶章达先躺下,接着她也躺在章达先身边,孤男寡女,在这张单人床上四目相对,章达先已经到了爆发点,浑身的血液已经沸腾,脑中只有一个想法:现在就吃掉她。

喜不多目光如水,看着章达先说:“我的眼睛,好看么?”

“好看!”章达先痴痴的回答着。

“那你就一直看着我的眼睛,一直看,一直看……”喜不多一边说一边抚摸着章达先的脸。

章达先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摸面前的喜不多,想要触摸的部位也是胸前那起伏诱人的高耸之处,那个诱惑胜过了世间的一切美好……

“唉我去,舅爷,怎么是你?”章达先几乎是喊着说出的这几个字。

没有回答,换来的是一顿巴掌招呼在他的脑袋上,打的他之哇乱叫:“哎呀,舅爷别打了,哎呀,哎呀……”

被扇了十几巴掌后,章达先抱着头坐在那不敢说话了,打他的人也停手了,没错,扇他巴掌的正是胡天罡。

“你个臭小子,我就知道你色胆包天,早都提醒过你,没想到你还敢胡来。”胡天罡生气的说。

章达先此时此刻真是特别想哭,自己都没弄明白刚才摸到喜不多那对大白兔没有,怎么突然就变成舅爷在眼前了,还没从欲望之火焚身的状态里清醒过来呢,便被这位舅爷一顿巴掌伺候,现在是一点儿欲望都没了,章达先都担心刚才的惊吓能不能让自己日后再永远不举,我擦,那可就废了,哥们儿还是处男啊。

“舅爷,不带这么玩我的吧,刚才那是喜儿她主动的呀,我……”章达先还没说完,脑袋上又挨了一巴掌。

“敢做不敢当,还拿喜丫头给你挡着?”胡天罡怒道。

“我说的是事实呀,喜儿呢,喜儿去哪了,你出来说句公道话啊,喜儿。”章达先委屈的解释着,又四下里张望,寻找喜不多的身影,却不知她去了哪里,难道是看见舅爷来了吓跑了?

事情好像不对,章达先忽然想通了,叫到:“舅爷,你跟喜儿合起伙来整我是不是?”

看章达先回过神来了,胡天罡哈哈一笑:“我就是要看看你小子到底听不听我的劝告,是不是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

章达先摸着头心里暗骂:这死老头子真会玩人,这种测试谁特么的能受得了啊,主要哥们儿刚才也没占到什么便宜,白白挨了一顿揍,嘴里却带着委屈说:“舅爷啊,就算我不是你的亲孙儿,也不至于这么搞我吧。”

胡天罡安抚说:“好啦好啦,测试是为了让你记住我的警告,以后别再犯错误就行了,来是有正事儿要跟你说的,别耽误时间。”

“哦,什么重要的事儿让您老人家亲自跑一趟,说吧。”章达先听说有正事便收起了玩笑的嘴脸认真倾听。

胡天罡说:“喜丫头跟我说了,你现在遇到个棘手的对头,叫鬼叔,这个人的底细我查过了,确实有点来头,你可要小心应对。”

章达先一喜,追问:“舅爷你赶紧跟我说说那个鬼叔的底细。”

“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告诉你小心,却不能告诉你详情。”胡天罡一句话就把章达先的希望浇灭了。

“不是吧,舅爷你这大老远的跑来就是拿孙儿开涮啊。”章达先非常失望。

“跟我说话也没个正经,是不是打你不够疼啊。”胡天罡笑骂一句,“我要是不给你留点有用的,恐怕你得在背后骂我十天半个月的。”

一听话头峰回路转,章达先嬉皮笑脸的说:“嘻嘻,哪能呢,我对舅爷的敬仰那可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少拍我马屁,我活了这么多年,你个小兔崽子什么心思还看不出来么。”胡天罡佯装生气“狐火术你好好练,虽然这只是我狐家的低级法术,在你身上也够用了,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看你修行很是勤奋,我要给你小子一点奖励。”胡天罡道。

“谢谢舅爷,有奖励您就多给点,别只给一点儿啊。”章达先无耻的说。

“别说废话,闭上眼睛坐好了。”胡天罡喝到。

章达先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也不敢再说话了。

胡天罡凝神站立,伸出右手放在章达先额头上,片刻后章达先只觉得脑中意识没有了那么一瞬间很快又恢复,他没敢说话,也没敢动,等到胡天罡的手从他头上拿开,才睁开眼睛看着胡天罡。

胡天罡说:“没让你做我的出马弟子,让你靠自身修行来闯荡,这次遇到的强敌你要格外注意,我不能透露他的底细给你,但也不能看着你有性命之忧,刚才我把天眼给你开了,这个不仅能保你无恙,也会让你有个安身立命的本领。”

章达先非常激动,跳起来抱住胡天罡:“哎呀,我的亲舅爷啊,这可让我怎么感谢你呀。”

“跟我不用说感谢不感谢的,这个平常人开了天眼只是能看见鬼魂之类的,你是修行我胡家法术的,天眼对你来说意义非凡,能让你有识人断事的本领。说的直白点吧,它能够让你洞晓阴阳变化,随时随地就能看到凡人见不到的鬼魅,更能看到一个人的短暂未来。”

“我勒个去,这个真是太牛逼了!”章达先兴奋的都要晕过去了,幸福来的太特么的突然了。

第四十九章 祸兮福所倚(2)

“你小子也别高兴太早,这个天眼可不是让你乱用的,我都不敢随便泄露天机呢,你一个凡人更不能随便乱说,否则你小子可活不长,我也保不了你。”胡天罡又泼了一盆冷水给他。

章达先就怕这个舅爷说话大喘气:“舅爷啊,您有话不能一气儿说完么,我这心呐都让你给吓凉了。你说天眼给我了,能看见别人的短暂未来,可又说不让我乱用,到底什么算是乱用,什么不是乱用,您给我讲清楚,我心里也有点底儿。”

胡天罡坐下说:“那我就给你讲一讲天眼。从古到今能够看清人的过去未来的无非就是神、仙,还有窥破阴阳之术的易术大家,你们人类最常见的就是通阴阳晓八卦的算卦先生,靠此术成仙的先有周文王,后有袁天罡,这一行当靠着道破天机为生,却也不敢尽数道破,还得用窥名行走江湖,所谓的窥名就是起个假名字,无非是投机取巧罢了。”

“古人信奉此道,婚丧嫁娶诸般事宜都需要问卜于天,因此算命先生这个行当便应运而生,社会需要也就是对天道的敬畏,因此天道允许这一行当的存在,并默许他们可以泄露一些不算重要、于大道无违的信息。”

“你们现在社会是什么情况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所谓的那些大仙儿、神算之类的,不是被有些微末道行的畜生所迷惑,占了那人的身子修炼,就是对阴阳易术一知半解的二五眼选手,敬畏神明之心全无,只想着追逐名利,上天又怎会在不重天道的世道下纵容他们泄露天机呢,所以你虽然有了天眼,可你这个时代已经不允许像古代那样去生活,因此你必须要斟酌行事,千万别浪费了你的天眼。”

章达先听了舅爷的话,还真有些失望,有种守着宝山哭的感觉,后来仔细品了一下他说的话,眼睛一亮:“舅爷,你的意识是我的天眼可以用,只不过要待价而沽,我这么理解对吧,嘻嘻嘻”

胡天罡心说这小子倒是机灵,一点就透,理解的还更深入,但是自己不能顺着他的意思说,“意思我已经跟你说了,怎么理解、怎么做是你的事,我不能事事都教你,你想要使用天眼的时候,运转法力默念口诀:青龙盘,白虎弯,朱雀舞,玄武安,四象聚首开天眼。”

章达先默默的记下使用天眼的口诀,继而坏笑着说:“舅爷说的是,我明白天眼该怎么用了,多谢舅爷的厚爱。”

“明白了就好,还有一个要嘱咐你,你那两个鬼魂阵灵平常就封在镜魂阵里面吧,有需要时候再召唤出来,带着一身鬼气行走于阳世对你不好,平时有喜丫头跟着你也就够了。而且你也领教到了,你的对手是弄鬼的高手,别不小心把你辛苦收的阵灵搭进去。还有,天眼不可乱用,对至亲不可用,切记。”胡天罡特意嘱咐章达先。

章达先明白这话的分量,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舅爷。”

“好了,事情都说完了,我走了。”胡天罡说完人就消失了。

舅爷这次到来可是给他带来了足够的信心,尽管还有个强大未知的对手鬼叔在暗处,章达先此刻又涌起了与之一战的豪情,又想起武不精曾经对自己说过的:人生在世,应该建功立业,才不忘为人一遭。自己虽然不图建功立业,但也不想就这么任人鱼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你韩大林一伙三番五次的对我下手,找机会必须回敬一下。

章达先用召唤术将喜不多召唤出来,喜不多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运动服出现,有些不耐烦的说:“又干嘛,我正忙着呢。”

“喜儿,你有点过分了啊,竟然和舅爷一起涮我玩。”章达先对着喜不多的俏丽身姿咽了口唾沫,却不敢多看了。

喜不多却被他给说楞了,“什么涮你?”

章达先这个气啊,竟然还装糊涂“你刚才……那个……对我又摸又啥的……,要不是你那样,我能让舅爷揍一顿么。”

“我说你是想女人想疯了吧,我刚才在运动呢,什么时候摸你了,七爷把你揍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喜不多话中满是讥讽,却不像是假话。

章达先也懵了,嘀咕着:“难道真不是喜儿?可刚才明明她那样……”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难道是舅爷变化成喜儿来试探我,并不是和喜儿合伙?”

“舅爷会变身不?呃……我是想说,他能不能变成你的样子”章达先问。

“废话,七爷已经成仙,变化模样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这有什么奇怪的。”喜不多不屑的道。

章达先这回明白了,暗骂这个死老头子,竟然这么恶搞我,害我难受好半天,还被他揍了一顿。

“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刚才怎么了?”喜不多不解的追问。

“呃……没什么,没什么。”章达先可没脸把自己的糗事说给她。

“那你召唤我干嘛?”喜不多有点不高兴了。

“刚才舅爷来了,他给了我天眼,并且告诉我以后要把武不精和简尚封在镜魂阵里,有需要时候才能召唤他们,我让你来就是告诉你这个事的。”

“七爷给你开了天眼?”喜不多吃惊不小。

“啊,怎么了。”章达先倒被喜不多惊呆的样子给搞糊涂了,至于这么震惊么。

“我修炼几百年,最近才刚能看到有些人的短暂未来,七爷竟然直接就给了你天眼,我是羡慕你啊。”喜不多还感慨的补充了一句“真是傻人有傻福。”

章达先很无语,嘚瑟的道:“羡慕去吧,谁让那是我亲舅爷呢,哈哈哈……,哎对了,麻烦你让奸商和武举人回来吧,过两天十五月圆之夜我就把奸商收到镜魂阵里了。”

“你召唤武不精的时候就能用意识告诉他这些,还让我跑一趟干什么,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喜不多教训道。

章达先一拍脑门“我靠,怎么忘了,都是被舅爷刚才给打的。”

三天后,十五月圆之夜,章达先顺利将简尚收进镜魂阵中,他对武不精和简尚说:“家里狐仙长辈特意嘱咐了,你们两个毕竟是鬼魂平时跟着我会让我沾染一身鬼气,喜不多是狐仙就不会有这个麻烦,而且现在的对手是鬼叔,就是捉鬼养鬼的高手,为了安全起见,以后有需要时候再将你们召唤出来,平时你们尽量不要出阵,有事我会用意识与你们沟通。”二人应允。

又过了两天,公司恢复正常运转,章达先把全部人员召集在一起,由邹洪綦主持开了一个动员会,确定了两天后要去乐福珠宝开展公司的第一单业务,到时候主讲人是章达先,其他几人要配合好,保证第一次培训的顺利开展,争取一炮打响。

邹洪綦事先就告知了章达先,所以这几天白天没事的时候,章达先都会去世贸中心那里,在一楼观察乐福珠宝的销售柜台,想找到更多的事例用在培训课上,虽然学的是师范,也在学校实习过一段时间,但这种跨行业的业务培训,他可是生平第一次,难免有些紧张。

这天下午章达先在世贸中心地下美食城对付了一口回到一楼,打着饱嗝坐到乐福珠宝旁边的休息区,他发现在柜台的翡翠玉石区坐着一对中年夫妇,这对夫妇看着有些眼熟,回忆了一下想起来,昨天这对夫妇就来看过,今天这是又来选饰品了,于是他就仔细的听了一下售货员和他们的交谈。

“先生,我还是推荐您选这个翡翠观音,都说男戴观音女戴佛,所以您佩戴的话还是选择观音比较好。”售货员热情的推荐着。

“我对翡翠不太懂,只是单纯的喜欢,以前出门就想买的,可在外面怕被骗,昨天在你们店里看见了,今天就再过来看看,乐福珠宝可是丰城最有信誉的商店了,虽然价格贵了点,但是能买的放心点。”男人说话不急不缓。

“先生您真有眼光,我们乐福珠宝售出的一切金银、玉石、翡翠饰品,全都接受过专业机构的检测,如果您不放心,可以自己去做鉴定,有假货我们十倍赔偿的。”售货员微笑着说。

“是啊,这个翡翠观音18888块钱,花这么多钱可得图个放心,我还想给你咨询一下,佩戴这个东西有什么作用么?”男人眼睛紧盯着手里的翡翠观音问。

售货员看出这人是想买了,便施展所学的知识,尽力促成这单生意:“是这样的先生,翡翠是我国传统的珠宝玉石之一,通过雕刻一些吉祥图案体现出来人们的美好向往,而且翡翠是不可再生的矿物资源,它的升值空间也是很大的,您购买之后自己佩戴能保您平安,日后作传家宝给儿女也是一笔财富。”穿金显富贵、戴玉保平安金银有价玉渡有缘

“呵呵,你可真会说,我倒没想着做传家宝的事,一个是喜欢这东西,再一个也就是求个心里安慰吧,能不能再便宜点,打打折,价格合适我今天就买了。”那个中年男人说。

“先生,这是一块高冰种的翡翠观音,没有任何的脏点、棉点、绺裂,您可以看看它的种水、光泽、纯净度,另外它的雕工非常精细,这样一块高品质的翡翠加上这样的好雕工,我们卖这个价格绝对是物有所值的。”营业员尽量用专业的角度去夸这块翡翠观音牌子。

“可我还是觉得价格有点贵,你看看能不能找找你们经理什么的,把价格给我让一点。”男人依然坚持要打折。

买卖双方说话的功夫章达先就在观察这对夫妇,从穿着上看比较普通,却非常讲究,虽然章达先看不出来二人穿的服装什么品牌,但衣服没有什么褶皱,都是干净利索,说明这对夫妇要么就是特别讲究,要么就是服装质量好,档次高。

其次这二人看了半天,也跟营业员砍价砍了半天,言谈举止透着一股自信和自傲,这种气质可不是能装出来的,必然是有着足够的条件做支撑。

章达先突然对这对夫妇很感兴趣,他想起自己的天眼,决定今天要试一试这个天眼,能从这对夫妇身上看到什么,于是便起身走到男人对面一侧的柜台,靠着墙仔细看着那个男人默念口诀开启天眼。

天眼里他看见了这人西装革履的坐在会场的前排,后面坐着很多很多人,这些人排队去会场中间的投票箱投票的画面,无论章达先怎么看都只有这么一个画面。

章达先便想,看来这人未来是要经过选举这一关,也许他买这个观音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心理上的慰藉吧,章达先走到中年夫妇身边,他对中年男人说:“这位先生,您好,我是这家珠宝公司的顾问,看您在这里选了好半天,是有什么问题么?”

营业员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小伙出现跟自己的客户搭讪竟然还自称是公司顾问,以为是出来搅和自己业绩的,刚要发作把他轰走,马上想起来,这应该就是经理之前交代过的那个要给公司培训的讲师吧,便忍住了不高兴,听听他怎么说吧。

中年夫妇打量着突然出现的章达先,中年男人看了一眼营业员,见她没有反驳章达先说的话,便说:“你好,我看这块翡翠观音比较喜欢,想买下了,但是价格有点贵,跟营业员商量价格呢。”

章达先微笑着说:“先生买这尊观音像是有所求的,既然是有所求,那就要心诚。都说金银有价玉渡有缘,喜欢这尊观音像就说明您和它有缘,而且还有句话叫:穿金显富贵、戴玉保平安,这一尊翡翠观音像能同时满足您所寄托的两个美好的心愿,您说这个价格贵么?”

夫妇二人听完俱是一愣,章达先看两人直勾勾的看自己,一位自己说错什么了,营业员看到夫妇二人的表情也是一脑门子汗,暗骂这个什么狗屁顾问,好像是说错话得罪客人了,自己辛苦了一下午被他几句话就给生意搅黄了,此刻真是想挠他一脸土豆丝。

不料这中年男人却说:“你……你怎么知道我要买这尊翡翠观音是寄托了两个愿望。”

章达先听他这么说,也从紧张中回过神来,尽量平静且有点高深莫测的说:“我已经跟您说了,玉度有缘人,是您和这尊翡翠观音有缘,我不是极力的推荐您买这件商品,而是从您所寄托的愿望来说,我建议您佩戴这尊翡翠观音。”

中年男人被章达先几句话给说懵了,夫妇二人对了一下眼神,女人拉着男人,示意他去一边说话,二人便去不远处的休息区商量去了,章达先微笑着看了营业员一眼,意思是不要担心,他们肯定会买的,耳朵却仔细听那夫妇俩人说什么。

女人说:“那个什么顾问说的对,你就是跟那块翡翠有缘,这么多年我就没看你这么喜欢过一件东西。”

男人仍在犹豫:“喜欢是真喜欢,可我觉得这个价格实在是太贵了,要是再便宜几千块就好了。”

“哎呀,要是这块翡翠能换来你的平安顺利,就算再贵一两万都值得,我一个女人都能想明白的事,你怎么还钻牛角尖。”女人着急的说。

听妻子这么说,男人还是思考了一下,几分钟后做出了决定:“好,那就买了。”

章达先听到决定,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营业员还在那如坐针毡,紧张的盯着远处商量的夫妇俩,看见夫妇二人又朝柜台这边走来了,眼睛里兴奋的闪着光。

再次来到柜台前,男人跟章达先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对营业员说:“就它了,麻烦给我包起来吧。”

营业员满脸是笑,答应了一声,去找盒子了。

男人这才微笑看着章达先:“小伙子你贵姓?”

“免贵姓章,立早章。”章达先道。

“呦,真巧了,我也姓张,不过是弓长张。”男人笑着说。“听你说是这家珠宝的顾问,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成就了,真是不容易啊。”

“你过奖了,我也是受雇于人,帮助公司打造企业文化和提升销售业绩的,谈不上成就,本职工作而已。”章达先很谦虚的说。

“今天买到这块心仪的翡翠又有幸结实了小章顾问,看来我是双喜临门呀。”男人此时心情非常不错,虽然第一次见,却和章达先开起了玩笑。

“是我有幸认识了您,看您年龄跟我父母差不多,我称呼您一声叔叔吧?”章达先说。

“可以啊,我女儿还在上大学呢,应该跟你差不多大,不过却没有你这样的能力咯,真羡慕你的父母啊。”男人说话时候双手交叉放在了腹部。

“看张叔叔您这份心胸气度,女儿肯定也是非常优秀的,关键您日后可是前程似锦呀。”章达先说。

夫妇二人又是一愣,男人问:“小章顾问你这话是怎么说起的呢?”

章达先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低声对男人说:“张叔叔,你以后参加选举一定会顺利胜出的。”

男人听到章达先这样说,吃惊的看着章达先,却没有说话,这人的心思可不是一般缜密,如果说推荐自己买翡翠是章达先的本职,刚才这番话就另有深意了,面前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历,自己需要查一查,因为他所说的可不是小事,这件事自己都只是暗中谋划阶段,还没最后想好,他怎么就知道了,不得不防。

营业员这时候把翡翠装到一个高档的盒子放在珠宝店的专用购物袋内,中年女人去付了款,二人说了声再见便匆匆离去了。

这个年轻的营业员这才一脸激动的对章达先说:“你就是过几天要给我们培训的老师吧,真厉害啊,我刚才都要吓死了,真担心他们去而不返。”

章达先此时一副装逼的神态,老神在在的说:“这个就是你在把握客户的心里方面还有欠缺,过几天上课我会专门对这个进行讲解的。”

“好呀,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忽悠人的手段却这么高明,真得好好跟你学学。”女营业员说。

“怎么能是忽悠呢,这叫洞察顾客的心理,我说这位美女啊,帮你卖了这么大一个单,我就不分你的提成了,给我买瓶饮料总可以吧,嗓子都说的冒烟了。”章达先边说边吧嗒嘴。

女营业员噗嗤一笑:“没问题啊,章顾问你稍等,我去买饮料。”说完像一只小燕子一样轻快的飞走了。

“哎,我喝可口可乐啊,要冰的。”章达先喊道。

刚说完,身后有人轻轻拍了肩膀一下,章达先回头看,却是刚才买翡翠的那个中年男人,章达先问:“张叔叔怎么回来了,忘记什么东西了吗?”

男人微笑道:“你看我这记性,买了翡翠光顾着兴奋了,临走啊忘记跟小章顾问要个联系方式,以后亲戚朋友要买这类东西的时候,我好打电话联系你,让你给参谋一下,最好再能给大打打折。”

“哈哈哈,叔叔您可真逗,您这么高抬我,真要有亲戚朋友买这些给我打电话,我可就真得头拱地的去给您研究打折的事了,您电话号码多少,我给你拨过去。”章达先说着拿出了手机。

男人说了手机号码,章达先拨了过去:“叔叔您全名是?”

“我叫张焕冬,小章你全名是什么?”男人给章达先说自己的名字和具体是哪个字,又问了章达先的全称。

“我叫章达先,到达的达,先来后到的先。”章达先说。

“章达先,好名字,这是永争第一的意思啊,哈哈哈。”男人操作手机存储章达先的号码,还调侃了一下他的名字。

“哈哈,我爸妈起名字时候真有这个愿望,可惜事与愿违,我基本没做过第一,哈哈哈。”章达先也玩笑着说。

张焕冬收起手机,拍了章达先肩膀一下:“好小子,今天咱爷俩有缘,以后有机会常联系,我还有事先走了,谢谢你给我的建议啊。”

章达先笑着说道:“张叔叔您慢走,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

营业员拿着冰镇可乐回来,看见刚才的顾客返回来和章达先说了些什么又走了,把可乐给了章达先后,好奇的问:“小章顾问,那位顾客又回来干嘛呀?”

章达先咕嘟咕嘟的一口气喝掉半瓶可乐,长出一口气说:“没什么,回来要我电话,说以后家里有亲戚朋友买珠宝,还要找我。”

营业员此时的眼光满是崇拜:“哇塞小章顾问你太牛了,那以后我负责帮你接待行不行。”

章达先给了她一个贱贱地的表情:“可以呀,看你表现了。”

第五十章 潜力十股(1)

当天,章达先在营业柜台三言两语就搞定一个顾客的事就在乐福珠宝的销售人员之间传开了,这个消息也被乐福珠宝的老板郭晓秋知道了,晚上她打电话给邹洪綦:“小綦啊,你的眼光很独到啊,没想到你的那位白马小王子竟然是个销售高手。”

邹洪綦不知道郭晓秋为什么会这么说,就问:“怎么了秋姐,章达先干啥了你这么说他。”

“你不知道啊?看来他没跟你说这个事,那我就跟你夸一夸你的这位小王子。”郭晓秋话里都是调侃,随后把章达先在柜台前的表现给说了。

邹洪綦听完却并没有郭晓秋预料中的那么惊讶,她很平淡的语气说:“不就是帮你卖了一块翡翠观音么,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他要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我花钱雇他做我副手干嘛,更不会让他给你公司做培训主讲了。”

郭晓秋如果不是和邹洪綦是闺蜜,肯定会非常粗俗的说一句:真能装逼。可邹洪綦不是那样的人,她就是直来直去的性子,郭晓秋开着玩笑说:“小綦你这是跟我炫耀啊,不怕我去那挖墙脚么。”

“挖呗,你能把他挖走算是你本事。”邹洪綦在电话另一边一脸笑意的说。

“我就不去自讨没趣了,我算看出来了,就算你不给他一分钱,他都乐意给你打工,个人魅力在那摆着呢。”郭晓秋说。

两个人电话里又说了好多闺蜜之间的话题,然后才挂断电话。在一旁的邹母听见问:“是晓秋吧,你们俩这么半天聊什么呢。”

邹洪綦一边敷面膜一边说:“没什么,她说今天章达先在她们公司营业部考察的时候帮着卖了一块18888元的翡翠观音吊坠。”

“小章怎么会帮她的公司卖东西呢,我都听糊涂了。”邹母说。

“我们公司过几天要给秋姐的公司做企业文化和销售技能培训,章达先这几天没事就在世贸中心那里观察她们的营业柜台,找问题,找切入点呢。”邹洪綦介绍说。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小章要去她们公司上班呢,这么好的小伙子你可不能放走啊,我和你爸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算是看透了,一个企业要想生存下去,要想运行的健康长久,员工是最关键的一环。”邹母回想着自己这些年和丈夫的从商经历感慨道。

“我知道了妈,我又不傻,哪能放走他呢。”邹洪綦说。

两天后,世贸中心9楼会议厅里座无虚席,主席台前一条巨大的横幅上写着:乐福珠宝公司企业文化暨销售技能培训会。

郭晓秋做了简单的讲话,随后宣布培训会开始,培训会主讲人是风雅文化有限责任公司的副总章达先。

章达先走到观众席前,先给在座的所有人鞠了一躬,然后走到主席台上,操作电脑,将自己做的讲课ppt播放,他的ppt下面的这些人都饶有兴致的观看,因为这些图片很多都是章达先拍摄的公司营业部的工作照。

章达先说:“我这人不是专业销售人员,所以做销售培训我觉得还是没有资格,我就说一说我这些天在销售现场观察到的,发现的问题,通过这些问题来跟大家谈谈到底如何销售,到底如何去打造我们乐福珠宝的企业文化,有个事要先说一下,由于我这些照片是抓拍的,拍照水平又很有限,可能会影响到各位美女销售的靓丽形象,在此请大家谅解。”

一席话逗得场下一阵哄笑,随后章达先就配合着自己这些天现场观察发现的问题,从洞察客户心理,沟通语言艺术,公司与个人的关系几个方面做了培训,尽可能结合实例,从买卖双方的不同出发点和落脚点去讲,可以说这次培训是非常成功的,很多销售人员听了都觉得受益匪浅。

培训结束章达先再次起身给现场观众鞠躬,他微笑着说:“感谢大家听我唠叨了这么半天,感谢大家没有睡觉,感谢大家的支持,祝乐福珠宝销售红红火火,祝现场所有人的腰包鼓鼓囊囊。”台下先是爆笑同时伴着热烈的掌声。

培训结束后,乐福珠宝公司做东请风雅文化的人吃饭,两方老板是熟识,风雅文化也是郭晓秋的投资,现在又有了业务往来,自然乐得看见公司运作良好,席间郭晓秋还打趣邹洪綦说:“原来我以为我的那点投资都要打水漂了,现在一看你找的这位章副总啊,我觉得信心大增,起码回收成本应该是没问题了。”

众人一阵大笑,邹洪綦也笑着说:“秋姐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什么时候都不忘了贬低我几句。”

“那是,咱俩虽然不是光屁股长大的,好歹也认识十几年了,对你我可是太了解了,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挤兑你都是为了你好。”郭晓秋戏谑的说。

“我说服了你张嘴了,明明是损我,还得让我说你好,把我卖了我还得笑着帮你数钱。”邹洪綦此时笑红了脸。

章达先以水代酒敬了郭晓秋一杯:“秋姐,虽然是师范出身,但是给成人做培训可是第一次,你把这么重的担子给我来挑,我可是压力山大,今天没让你打脸吧。”

郭晓秋和他碰了一杯笑着说:“今天是只有出彩,我得感谢达先你这精彩的培训,没说的,以后你得常来姐这边看看,多给姐提提建议。”

她们二人说话的时候,走红的电话响起,看号码是舅舅的,她接起电话说:“舅舅,找我什么事啊?”

那边洪军问:“小綦啊,晚上你有事么,回家吃饭不?”

邹洪綦回答说:“没事啊,舅舅你有事?”

“嗯,找你有点事,电话里就别说了,晚上去你家当面再说吧。”洪军道。

“好的,我下班就回家。”邹洪綦说完挂断电话。

酒宴结束,邹洪綦给公司的人放假半天,她开车送章达先回公司,路上问:“下午休息你不出去逛一逛么。”

“没什么逛的,我又不喜欢逛街,想回学校去打篮球,同班的哥们又不在,我也想不出干嘛去。”章达先说。

“除了打篮球你就没有别的爱好了么?”邹洪綦问。

“目前来说就这一个爱好。”章达先坦白说道。

邹洪綦一笑:“那你的大学生活可真是单调死了。”

“爱好这东西要有时间、精力、金钱做支撑,要不然就谈不上爱好。”章达先有感而发。

“至于那么现实么,不就是一个爱好么。”邹洪綦却是十分不解他的说法。

章达先知道她这个富家大小姐不会想到这些的,就举例说:“你看啊,比如我喜欢钓鱼,钓鱼要有鱼竿,鱼食、还要有装鱼的渔具,还要有坐的椅子,怕晒伤还要准备伞,市区哪有能钓鱼的地方,都要去郊区,出门你要坐车,这些不都是要花钱的么,没有钱你怎么保证你的爱好实现呢。”

“你打篮球就不也一样花钱么。”邹洪綦说。

“打篮球相对来说花销很少,一双球鞋我买的是最便宜的,能穿两年,球衣我买的盗版的,几十块,能穿到毕业,球是班级班费买的,总共花费不到三百块,这多省啊,哦对,还有袜子,我上学时候打篮球的袜子都是加厚的,磨破了我自己再缝上,反复穿,偶尔扭伤手指,脚踝也要花十几块买瓶红花油搓一搓,就这些花销了。”

关于爱好的话题,二人辩论了一路,邹洪綦就是不理解章达先为什么很多事都要跟钱扯上关系,而章达先只是一笑,说她是因为家庭富裕,没考虑过这些现实,很多事背后都是要有物质条件支持的,总之,他们俩所处的层次不同,考虑问题的出发点和方式也就自然不会一致。

到了公司章达先要下车时候,邹洪綦看着章达先着说:“我建议你现在应该考虑给自己再找点爱好了,要不生活太枯燥。”

章达先笑着说:“建议很好,我有空琢磨一下。其实我还有一个爱好没告诉你。”

“是什么奇特的爱好呀?怎么刚才不说。”邹洪綦好奇了。

“其实我另一个爱好是……你,哈哈!”章达先故意拉了一个长音说的,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开。

邹洪綦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章达先进了楼,她才红着脸说:“这个家伙,又开始没正经的了。”

回家的路上邹洪綦觉得心情突然变得非常愉悦,觉得特别开心,听着音乐不由自主的跟着哼着歌,因为什么如此开心呢,你懂的……

回家邹洪綦先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了一个美容觉,等她睡醒起来的时候父母都回来了,母亲在忙着准备晚饭,父亲在摆弄着一个新淘来的核雕手串,看见女儿睡眼朦胧的从房间走出来说:“你今天不是有什么培训么,怎么跑回家睡觉了。”

“爸,培训是章达先主讲,又不是我去给人培训,再说一上午就结束了,我就回来睡一觉。”邹洪綦揉着惺忪的睡眼说。

“小章讲的效果怎么样啊。”邹父饶有兴致的问。

“挺好的,虽然他年龄不大,也没干过销售、没管理过公司,但是他情商和智商都很高,还有那张嘴能把死人说活了,所以培训的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秋姐非常满意,培训和吃饭时候一直夸他能力强呢。”邹洪綦倒了杯水说。

邹江乐呵呵的说:“我就说这小子不简单吧,他身上有一股特殊的劲儿,这股劲儿我没在别人身上发现过,这小子总是给人一种很想亲近的感觉,尽管他现在是一无所有,可你跟他相处过就会对他非常的信任,这一点尤为特别。”

邹洪綦喝了口水调皮的说:“爸,你这话是不是说明我的眼光很独到,很善于发现人才。”

邹江笑呵呵的说:“这回我必须要表扬我的宝贝女儿,眼光确实很好,这一点很像我啊。”

邹母在厨房插了一句:“老邹啊,你注意点行不行,在孩子面前还那么不要脸皮呢,小綦要是像你那眼光啊,我早都愁死了。”

邹江不乐意了,歪着头对妻子说:“哎我说老洪同志,我眼光怎么了,我眼光不好能把你娶回家么,是吧小綦。”

邹洪綦坐在父亲身边搂着他肩膀说:“那是必须的,我爸的眼光相当准了,所以才能娶到优秀的妈妈。”

邹母却不以为然的反驳说:“你可别帮你爸吹嘘了,能娶到我可不是他眼光有多好,那是我当时眼睛不舒服才会看上他。”

一家人正在享受着天伦之乐,敲门声音响起,邹洪綦起身去开门说:“肯定是舅舅来了。”

果然,洪军背着包进屋了,进屋就从包里拿出来两瓶茅台酒放到桌子上,对邹江说:“姐夫,看好了啊,今天我拿酒来了,别说我白蹭你饭。”

邹江一撇嘴:“吃了我二十多年,拿东西的次数一只手都数过来了,你就别显摆了。”

“谁让你是我姐夫呢,蹭你吃喝那是跟你亲近,那是给你面子,要不有是我姐,你请我来蹭饭我都不带搭理你的。”洪军说着大咧咧的坐到沙发上。

“哎呀舅舅你和我爸都是属公鸡的吧,怎么一见面就得斗嘴,今天打电话给我什么事啊,非得要当面说。”邹洪綦打断二人的斗嘴说。

洪军这时正色说:“章达先从公安局出来之后又惹什么事了吗?”

“没有啊,出来这些天他除了在公司做培训ppt就是去世贸中心那里现场观察问题啊,怎么了?”邹洪綦看舅舅很严肃的表情,心头一凛。

“是这样啊,今天我们单位的一把手张主任单独把我叫到了办公室,让我去查一个人,当他把那个人的名字告诉我时候,我脑子里嗡的一下子。”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放到桌子上,纸条上面写着:章达先,乐福珠宝公司顾问,电话号码136xxxxxxxx。

邹洪綦和父亲看到这张纸条脸色都是一变,洪军是什么单位他们俩都非常清楚,他们单位的一把手指名道姓的要调查章达先,这可不会是什么好事。

“能不能是因为前些天的案子?”邹江想到了这一点。

洪军摇头说:“不会,如果是这个案子,那么我们张主任肯定不会单独让我去调查的,他打个电话就能从公安局那边了解到详细案情。既然他单独叫我,那意思不言而喻,就是非常信任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要我私下里进行秘密调查。”

“舅舅,你们领导知道你认识章达先么?”邹洪綦问道。

“肯定不知道,以我对张主任的了解,如果他知道的话就不会给我这个纸条让我调查了,也许会直接问我,也许会找另外信得过的人去调查。”洪军很确定的说。

“那就奇怪了,小章怎么会让你们市建委的一把手领导这么上心,还这么神秘的找人专门调查。”邹江一头雾水的嘀咕着。

“哎呀,咱们坐这里瞎猜也没用,把章达先这个当事人找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么。”邹洪綦想到了最直接的解开谜题的方法。

很快,在公司修炼的章达先就被邹洪綦的电话给催过来了,章达先一进门看见一家人大眼瞪小眼的盯着自己,瞬间就觉得很紧张。

“小章来了,过来坐。”邹江笑呵呵的招呼章达先过去坐下。

“叔叔阿姨好,舅舅好。”章达先忐忑不安的坐下,手紧张的放在两腿间夹着。

邹江和洪军都是人精,看出章达先的紧张情绪,洪军说:“小章啊,你别紧张,小綦打电话把你叫过来是有个事想跟你问清楚。”

章达先说:“这么着急让我过来要问我什么事情,舅舅您说。”

“从公安局回来之后你可是又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什么人么?”洪军问。

章达先被问愣了,想了半晌才说:“没有啊,出来时候胡律师就告诉我,我现在处于监视居住阶段,要注意言行,随时接受公安局的询问,再说我出来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公司业务的事呢,除了在单位做讲课的ppt课件,就是去世贸中心乐福珠宝的销售柜台考察,再也没去过其他的地方了啊,而且这些天基本没跟人说过话啊,更谈不上得罪什么人了。”

“那就怪了,我们书记为什么要让我调查你呢?”洪军自言自语道。

“什么书记?什么调查我?”章达先不安的问。

洪军就把单位书记给他的纸条让他看,又给他说了一下事情经过。

章达先拿着纸条盯着看了一会儿,猛然想起个事,就问洪军:“舅舅,你们单位的领导是不是叫张焕冬?”

“你怎么知道?看报纸还是看电视时候知道的?”洪军非常惊讶的问。

邹洪綦母女不关心政治没啥反应,邹江却是知道市里一些主要单位的一把手,他听章达先说出洪军单位领导的名字也是很惊讶。

看洪军的反应章达先就知道自己没猜错了,他此时才算送了一口气,笑着说:“是他就没错了,害我紧张了好半天。”

洪军又不解的问道:“什么叫是他就没错了?到底怎么个情况你快说说。”

章达先看了邹洪綦一眼说:“綦姐你应该知道吧。”

邹洪綦被看懵了,问:“我知道什么呀?你还没说呢我上哪知道去。”

“今天吃饭时候秋姐不是还说了么,那天我在她们柜台帮着卖了一块翡翠观音牌子,那个牌子就是卖给舅舅他们单位的领导了。”章达先解释道。

“什么?这么巧,是卖给舅舅单位的领导啦!”邹洪綦惊叹。

邹母在一旁也是恍然大悟的说:“是这样啊,前两天听小綦和晓秋打电话说这事来着,没想到买翡翠观音牌子的竟然是大军单位的张主任。”

章达先看洪军还是不太明白,就把那天在乐福珠宝帮着卖翡翠观音牌子的事说了一遍,洪军听完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随即又想到一个原因:“你卖的那个牌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是以次充好,是假货?还是高价宰客了?”

章达先还没说话,邹洪綦就抢着说:“舅舅,你说的那些绝对是不存在的,你可以打听一下,乐福珠宝是整个丰城地区信誉度最高的珠宝。”

章达先接口说道:“舅舅,你们领导买翡翠观音是他自愿的,并不是我在一旁忽悠他才买的,他买那块翡翠是因为他有心事,要用翡翠观音牌子解心疑。”

章达先这话又是让邹家人目瞪口呆地,邹洪綦说出了大家的心声:“你怎么知道他有心事,要买观音牌子解心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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