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甜妻:大叔的独家专宠》 听说你打架了? “余白,你过来。” 沙发上的男人随意的松开衣服领带,白色的v字领内性感的喉结颤动两下,一句不温不火的话从他口中吐出。 余白从卧室里探出小脑袋,眨巴两下眼睛观察了男人数秒,才缓慢的从屋里走出来。 他是简安森,s市的商业精英,年仅27岁。 但,却比余白大了十岁。 简安森平日里很忙,几乎很少回到这里,现在他正坐在沙发上,着实让余白心里有些犯怵。加上他平日寡言少语,此刻竟然直呼她的全名,估计没有什么好事。 余白小心翼翼的走到男人面前,又抬头打量了一下简安森的脸色,温温糯糯的开口,“二叔……” 简安森顿了一下,眉头紧皱。 他向来不喜欢这个称呼,至于为什么,余白也不知道。 但她只能这么称呼他!因为这样能够时刻提醒她,他们之间的横沟有多大。 “听说,你在学校打架了?”黑瞳紧锁,简安森拍了拍身旁的沙发,示意她坐下,“能告诉我,为什么打架吗?” 余白黯了黯眸子,两只手的手指纠缠在一起,双唇紧抿。 见她不想说,简安森松了眉头,难得一见的温柔,开导道:“小白,有人欺负你吗?” 据他所知,余白这个孩子平时贪玩调皮,但很有分寸。不会丢了学习更不会欺负学生。 今天接到老师的电话时,简安森还诧异了一下,但他立马怼了回去,吓得老师还以为是打错了电话。 眼下,恢复理智,他必须问清楚事情的缘由。 听到简安森的问题,余白赶紧别过脸去,“没人欺负我,就是同学之间的小矛盾。” 她这刚别过脸,脖子上鲜红的抓痕立刻露了出来,有些刺眼。 简安森眯了下眸子,“没事就好。” 他起身,瞬间盖住了头顶的灯光,头顶闪着忽明忽暗的光晕,将他的五官映衬的格外立体好看。 心尖颤悠了一下,余白立刻收回视线,“要走了吗?” “嗯。”他道,后又觉得不妥,解释了一句,“公司还有事。” 以往这些事他完全不会解释的,可不知道为何,最近简安森变得很啰嗦。以前只有只言片语甚至只递给她一个眼神,这种感觉让余白有些陌生。 余白回过神点了下头,快速跑过去递给他车钥匙。 接过钥匙的刹那,她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 几乎是下意识,余白刻意缩回手低下头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规矩到就连刚刚在被询问打架的时候,都没有这么乖巧。 简安森愣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嘴巴张张合合了几下始终没有吐出半个字。 在然后,就是他推门出去的声音。 至此,余白才缓缓的松了口气。 简安森有洁癖,这件事只要和他接触过的人都知道。她亲眼见过简安森跟别的女人握手之后,在洗手间里用肥皂搓的通红的手。甚至,被女人碰过的衣服,之后的日子里从未见他再穿过。 而刚刚的事情……不知道他又要洗多少次手。 余白来了! 简安森走了以后,余白心里忐忑的回到卧室。 第二天,她像往常一样早起。 站在楼下,余白低头踩了两下不安分的鞋带,一直等到刘管家喊她的时候,她才匆匆忙忙又蹲下把鞋带系好。 刘管家把车停好之后,继而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唤了一句,“小姐。” 余白抬头微笑,赶紧跑过去上了车。 自打她被简安森收养以后,每天上学都是刘管家接送,除非特殊情况简安森会亲自接送她以外,基本上她相处最长时间的就是刘管家。 相比较简安森那张扑克脸,余白跟刘管家的相处显得融洽许多。 坐在车上,余白叹了口气,“下个周末学校要开运动会,你说我要不要参加?” 刘管家掌着方向盘,看了后视镜一眼,“小姐喜欢就好。” 她就知道刘管家会这么说。 一直以来刘管家就像自己的老父亲一样,宠着她。这若是换成了简安森,还不得板着脸告诉她,让她别做这些无谓的事情。 想起昨晚简安森本想教训她的样子,余白心里就有些不安。 他可不是那种会在乎别人感受的人,偏偏昨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搞得余白一整夜都没睡好觉。 在心中暗自诽腹着,刘管家突然停了车,“小姐,到了。” 望了一眼学校的大门,余白顿时显得有些无力。 她一点不想上学!可是一想到不好好学习就会被简安森抛弃的后果,她心里更是一阵发怵。当初他不顾余白的想法,拉着她进跆拳道社的时候,余白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仅自己心狠手辣,甚至要余白也跟他一样! 不过,余白好像注定不是练武的料,学了几年什么都没学会,只懂得一拳半脚,最后简安森再也没有提起过跆拳道的事情。 由此,简安森对余白好像没有从前那么上心了。所以,余白心里清楚,如果她在学习上没有点成绩的话,简安森以后可能根本不会再看她一眼。 见余白没什么动静,刘管家又唤了一声。 余白回过神,跟刘管家说了再见之后便推门下了车。 背着沉甸甸的书包,走在高二楼层的走廊里,还未到一班的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喧哗。 “嘘——余白来了余白来了!” “……” 余白皱着眉头,缓慢的站到一班门口,抬头望了一眼门框,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才走了进去。 刚进门,全班哄然大笑。 一半的孩子大部分都是成绩优异的富家孩子,个个嚣张跋扈性格傲慢,偶尔会孤立捉弄班级学生。 不巧的是,余白现在就是他们捉弄的对象。 余白茫然的看着同学们咧开的笑脸,又低头查看了一下今日的穿着打扮。 上身是短袖校服,下身也是同款搭配的校服长裤,小白鞋上系的牢牢的鞋带。 一切都是那么正常。可同学的们样子,像是在看什么笑话一样。 余白收了视线,决定不再纠结。 她抬脚走过去,准备绕过讲台朝自己的座位上去时,无意间瞥见黑板上的几个大字,心中一顿。 被老男人包养 黑板上,几道彩色粉笔显得格外刺眼。 余白抬头定定看去,眼中多了一抹阴仄逼寒。 “谁写的?” 她站在讲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台下的人,嫩白的脸颊染上了怒气,声音却清冷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气。 大概是跟简安森在一起时间久了的缘故,她生气的样子都有点像他,死一般的寂静背后藏着让人忽视不得的恐怖。 班里的学生顿时安静了下来,吵闹的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要承认的意思。 余白静静的站在台上,目光审视着所有人。 她的后背,遮盖住了一部分的粉笔字。 班里死一般的寂静,就连自习课都没有这么安静过。 隔了几秒,她忽地拿起黑板擦,将黑板上的字胡乱的擦掉。 他们说,余白被老男人包养。 黑板上的字迹已经被擦的看不清原来的模样,彩色粉笔灰落在了她的手背以及手腕上。 余白拍了拍手,兀自走下讲台,站到了苏樱雪的面前,轻轻挑眉,“你干的?” 苏樱雪就是昨天跟余白打架的女孩子。 哦不,是苏樱雪单方面被打,最后趁余白不注意才用那修的精致的指甲挠了余白两下。 面对余白的质问,苏樱雪心里开始犯怵,脸上和胳膊上的伤还在隐隐犯痛。但其他同学还在看着,苏樱雪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了一句,“你被包养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用不着在这里装清高!” 余白看着她装腔作势的样子,不禁好笑,“我记得,昨天没打你脑子啊,怎么突然就坏了?” “你!”苏樱雪咬牙,把刚刚那口气咽了下去,环视一圈继续说,“同学们,我们的余白同学,没父没母却能上的起我们学校,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是啊……”众人觉得有道理,随声附和。 瑞城高中是一群私立贵族学校,光是学费少说都要几十万,像余白这种没有收入来源的,竟然付得起…… 收到回应,苏樱雪立马来了气势,“还有,天天都有专门的司机接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余白是个富家千金呢~最重要的是,上个星期我竟然无意中看到,某人从一个男人的车上下来,开的是名牌跑车~” “……” 余白眯着眸子看她,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 上个星期,刘管家有事情回老家,当时是简安森送她来学校的,可她万万没想到,现在却被苏樱雪拿出来大做文章。 苏樱雪环胸,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余白,“我说,余同学。看你长的漂亮身材又好,估计在社会上很吃香吧,找到这么个老男人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你闭嘴!”余白吼了一声,情绪有些失控,“那是我叔叔!” “叔叔?”苏樱雪愣了一下,旋及噗嗤一声,“现在不流行叫干爹改叫叔叔了?你们这种人可真会玩……” “啪——” 她的话还未说完,余白的巴掌便接了过来。 苏樱雪捂着脸,嘴角的笑容僵硬在两颊,“余白你疯了吗!”说完抬手就要还回去,却被余白直接接住举在空中。 说我可以,说我叔叔不行! 苏樱雪捂着脸,嘴角的笑容僵硬在两颊,“余白你疯了吗!”说完抬手就要还回去,却被余白直接接住举在空中。 只见余白倏地抬起另一只手,双手成拳只伸出一根食指。用力一戳,按在苏樱雪的肩膀上。力道很大,使得苏樱雪连着后退了两步。 还未站定,余白又重重的戳了一下。 “我来告诉你吧。” 余白戳了第二下,“说我可以,说我叔叔不行!” 余白再戳第三下,“我余白能动手不动口,你最好别来惹我!” 余白戳了第四下,苏樱雪已经被她推到了最后面的黑板上,背抵墙壁,呆呆的看着她。 就在她以为余白会就此放了她的时候,余白直接一个抬腿将她腿咚在墙上,那只戳在她肩膀上的手瞬间拍在她的另一边的墙壁上。 “哇靠——”班里有人叫喊有人鼓掌,俨然忘记了还被囚禁在余白身下的苏樱雪。 所有人的声音,在余白开口的那瞬间停了下来。 “苏樱雪我告诉你,我可是练家子,脾气也不好,说打人就打人,这是我最后的警告!”说完,余白放下那条大长腿,低声又道:“有时间琢磨我,还不如多写几张试卷!” 话落,她向后退了一点与苏樱雪保持了一点距离。 环视一圈,本还是嚣张不得了的学生们现在立刻变得乖巧起来,看书的看书讨论问题的讨论问题。 余白垂眸,也不管有没有在听,“我的话你们最好都记住。” 说完,余白直接回到了座位上,只留下苏樱雪一人现在后排黑板那里。 因为腿软,苏樱雪直接蹲在了地上,白色的校服上,染了余白刚刚留下来的彩色粉笔印。 座位上,同桌方珧珧看到余白,面露担忧,“余白,你没事吧。” 余白点头,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开始把书拿出来。 方珧珧在一边,暗自嘀咕,“没事就好,我还担心苏樱雪会欺负你呢。” “嗯。”余白看似回应的嗯了一声。 她跟方珧珧的关系只限于同桌关系,偶尔去店里买买东西而已。方珧珧的成绩偏差心里有些自卑,跟余白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规规矩矩,所以这才是余白能和她相处的原因。 见余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方珧珧又添了一句,“昨天老师布置的数学题,你写了吗?” 掏书本的手顿了一下,余白瞥见书包里的数学本,随后她收回手将书包塞进了位洞里,笑道,“我也没写呢。” “哦。”方珧珧脸色一沉,转回脸去不再搭话。 平常方珧珧要什么作业,余白都会给她抄,但是今天不巧,她心情不好,加上她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带有目的性的试探,余白索性不给她抄了。 …… 上午上课,余白很认真的记笔记,却不知道从哪飞过来一张纸条。 余白看了一圈周围的人,不禁疑惑的打开纸条。 “运动会接力赛,你也参加吧。” 余白看了一眼,便把纸条攥成一团丢在了一边。 知道这张纸条是体育委员递过来的,但是余白根本没有理睬。 不好意思,我脚大 秋季运动会一个星期前就开始准备报名,女生能够参加的项目基本上已经满额了,只剩下接力赛还没有多少人报名。体育委员要不是找不到人,也不会跟余白开口。 只不过,她好像找错人了。即便余白想要参加接力赛,简安森也不会同意参加的。 瑞城高中的接力赛跑和其他学校不太一样,听说是为了维持父母和孩子的关系,接力赛特意搞成亲子接力赛的样子。 想到这个,余白不禁感到好笑。又不是小学生了,怎么还有亲子接力赛这种运动。 “余白。” 还在走神,数学老师突然点了余白的名字。 愣了一瞬,余白腾的一声从板凳上站起来,茫然看着数学老师。 被余白过激的反应吓到,数学老师尴尬的笑了笑,“下课把数学作业收上来。” “哦好的。”余白闻声走到前排,一个挨着一个收作业。 等到数学老师走了,班里才有人开始抱怨。 无非就是数学作业题量大难度大,余白听了之后没有什么反应。 走到最后一排,余白摊了摊手,“数学作业。” 后排男生两两聚在一起打游戏,根本就没有理会余白的话。 余白冷了脸,伸手去拿放在桌边的数学作业。 她的长臂伸过去的时候,遮住了男生的游戏画面,男生躲闪了两下,最后把手机摔在了桌子上,“我靠,又死了!” 余白匆匆瞥了他一眼,继续收作业。 刚转身,男生突然从桌底伸出一条腿。 来不及躲闪,余白被这条腿绊了一下,身子直直向离她只有一米的地面倒去,手中的作业本全数洒在半空中。 余白心里一惊,在她即将亲吻大地的前一秒,她赶紧将两只手撑在下面,两条膝盖“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擦破点皮。 “哈哈哈,还没过年呢,就给我行这么大礼!”林子笙拍桌,笑的两侧的酒窝都凹了进去。 余白小声的“嘶”了口气,慢悠悠的站起身走到林子笙面前,质问,“林同学,你为什么故意整我?” “想多了吧你,我就是纯粹腿长。” 说完,他还十分傲娇的拍了拍自己的大长腿,像是故意在炫耀一般。 余白脸色红涨,直接抬起脚重重的踩在了他的白鞋上,最后还用脚尖狠狠的来后蹂躏了几圈。 “啊啊啊啊疼疼疼——”林子笙哀嚎,连腿带脚使劲的往回扯。“你有病吧!” 这什么女人,下脚这么重! 余白眨着无辜的大眼,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我就是脚大而已,走路占地方~” “……” 余白斜着嘴角看着他,随后才一瘸一拐的走到一旁,缓缓蹲下身收拾那些作业本。 因为膝盖被磕到的地方特别疼,有好几次在余白蹲下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伤口裂开的感觉,惹的她冷吸一口气。 身后的林子笙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就磕了一下能有多疼,装的跟遭了多大罪似的。刚刚欺负同班同学的时候不还很霸气嘛!以为这样会引来男生们的心疼吗?切! 有人找茬 余白忍着痛捡起地上的作业本,站起身后一脸平静的离开。 下午体育课,余白打算去请个假的,但又觉得自己腿上的伤没那么严重。 想了想,她还是去上体育课了。 体育课,老师简单的教了学生们做热身运动,随后男女生便分散开来。 男生们打篮球,女生打排球。 苏樱雪跟其他几个女生互相看了看,暗自偷笑。 总之余白觉得她们并没有安什么好心。 女生们分成两队站在篮网两边,对面是苏樱雪几人。 苏樱雪拿着球,站在最前排,然后抛起球拍了过来。 余白眼疾手快,第一个摸到球拍了回去。 这边刚过去的球又被另一个人直接砸了过来,还没等余白站定脚,球面便朝着她的脸上飞过。 只觉得脑袋一震眼冒金星,有种想要瞬时向后倒的倾向。 这一球砸的可真狠啊! 排球并不像篮球那么重,但是因为对面的人用的力气很大,速度很快,以至于球砸过来的时候带着巨大的惯性力。 只听到“砰”的一声响,余白惨叫出声。 其他人都不敢再动弹一下,余白蹲下身,手掌捂着已经红成一片的脑门,蜷缩成一团。 真的很疼。跟她当初被迫练跆拳道每天劈叉的那种疼差不多。 对面的苏樱雪看到余白这副惨状,心里顿时快活了不少,悄悄的跟刚刚拍球的那个女生击了个掌。 “死丫头,敢跟我斗!”苏樱雪不屑的嘲讽一声,双臂环在一起。 她刚转身,余白倏地站了起来。 光是一个起身的动作,苏樱雪的脸色都吓得惨白。她眼睁睁的看着余白的脸色由白渐红再到白,没有一丝血色,冰冷的吓人。再看那双黑眸,瞬间布满了阴霾,眉眼中透漏的阴翳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苏樱雪咽了咽口水,还未下咽之时,就看见余白手里不知道何时已经握着一只排球。 那球在她手心里转了两下,旋及飞了过来。 所谓的快准狠,在余白这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啊,我的鼻子!” 苏樱雪捂住满是鲜血的鼻子,眼泪欶欶的往下流,混在从鼻孔中流出的鲜血一起,沿着唇角流了下来。 她又气又恼,指着余白想说什么,又顾及鼻子的情况只能不住的后仰,嘴里叫唤,“死余白,你给我等着!” 余白揉了揉肿痛的脑袋,站到她面前,“我记得我警号过你别惹我,谁叫你不听劝!还好你这次只是伤的是鼻子,要是下次嘛……” 欲言又止,威胁的气息却展现的十分充分。 她想,苏樱雪应该不会太傻。 其他的女生跑过来查看苏樱雪的情况,个个用眼神讨伐余白,却没有一个敢开头替苏樱雪出头的。 没等一会儿,苏樱雪便被女生们带去了医务室,却没有一个人来问及余白的伤。 不过这样也好,她一个人才不会变得矫情。 下了课,余白去学校的超市里买了一根冰棍。 冰棍的凉气可以暂时消肿,敷一敷在脑门,至少能够让她的伤没有那么难看。 把家长叫过来 坐在校园的椅子上,余白迎着光敷着受伤的地方。 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一块小石头,砸在她的脚旁,翻滚了两下。 余白拿下冰棍,坐正身子左右望了望,视线范围内瞥见林子笙那家伙站在一旁。 “班主任找你。”林子笙不耐烦道,手插裤兜又朝着厕所的方向去了。 余白愣了一秒,赶紧跟了上去将手中的冰棍塞给了林子笙,“给你吃吧。” 林子笙提溜着已经有些化开的冰棍,一脸嫌弃,“拿开。” 话没说完,余白已经跑的老远了,只留给他一个奔跑起来的背影。 林子笙看了看手里的冰棍又看了看跑的飞快的某人,心道:跑这么快,腿不疼了? …… 一心着急到办公室的余白,跑到门口的时候几乎是满头大汗。 她怕自己晚来几步,班主任会气的叫家长。 昨天打架的事情,简安森当天晚上就知道了甚至还回家询问了一番,可见班主任打小报告的能力是多么厉害了。 余白快速的整理了下衣襟和发型,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 余白推开门,屋里坐着三个人。 一个是班主任,一个是苏樱雪,还有一个是苏樱雪的母亲。 她本以为班主任找她只是想要先了解一下体育课的情况,但现在看这情形……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刚进门,苏樱雪便啜泣了两声,“妈,她就是余白。” 苏樱雪的母亲抬手摸了摸她的秀发以示安慰,而她的视线一直在余白的身上上下打量,最后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我说李主任,学校是没钱了吗,竟然收这种学生,还插在这个班里。” 余白抬眸,面色平静。 李主任好像有些听不过去,好歹余白也是班里数一数二的优秀生,“苏妈妈,学校收费标准一直没变,这你可以放心。” 她也是拿钱办事,余白付得起钱就能上得了这个班。 苏妈妈又是一声嘲讽,“我听说这孩子没父没母,怪不得这么没教养!” “……”李主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神一直在苏妈妈和余白之间游移。 听到这里,余白心底忽然一沉。看着被母亲护在怀里的苏樱雪,她的嗓子突然哽了哽。 隔了两秒,余白终于找回声音。 她先是冲着班主任微微鞠了一躬,又跟苏妈妈问了声好,“我的确没父没母,看来苏同学没少提起我啊。”余白说完,阴森森的笑了,“不过刚刚苏同学用球砸我的时候,我倒也没看出来哪里有教养了。” “你!”苏妈妈被余白噎的不行。 这不是摆明骂苏妈妈不会教孩子,还不如没父没母的孩子嘛! 苏樱雪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又哭了一声,“是她先欺负我的!” 苏妈妈被这两句哭声心疼的不行,忙冲班主任吼了一句,“我不管怎样,今天你这个当班主任的必须惩罚这个余白!不能让我家孩子白白受委屈!” “苏妈妈你先别激动。”班主任皱着眉头,又将难题抛给了余白,“余同学,要不你先把家长叫来,咱们私底下商解一下?” 打电话给简安森 叫家长? 余白心头狠狠的颤悠了一下。 如果让简安森知道她在学校不好好学习却和别的孩子打架闹事,那简直比打她一顿还难受! 虽然简安森到现在还没有伸手打过她,但他总有各种办法治她!以至于余白现在只要一想起简安森那种恐怖的眼神,她的双腿就开始打颤。 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坐在一旁的苏妈妈却开口了,“得了吧,不是说无父无母嘛!” 班主任愣了一下,“那把你的监护人叫来也可以。” 余白想了想,抬头看了一眼,眸子里带着不服气的劲,“老师,我不想要私下解决,我只希望你能查清楚当时的情况。” “这……” 对于李主任来说,真相并不重要。一班哪个不是家里有点小钱的富家子弟,先不说余白这个例外,就是站在她面前的这个苏樱雪,家里就有一家公司,听说下个月要上市了,富裕的很。 而苏家的千金受了这种委屈,肯定是不能轻易罢休的,要么想要刁难家长要么刁难孩子。与其让她夹在双方之间,还不如把家长叫过来私下解决。 班主任黑溜溜的眼睛转了两圈,“徐同学,老师认为还是把家长叫过来比较好。” “……”余白皱着眉头,看着班主任已经开始拨打电话的动作,手指一下一下按着键盘,仿佛是在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心脏。 完了…… 余白怀着忐忑的心情,听到电话接通的声音。 办公室里很静,话筒的声音隐隐约约能够听到一二,余白只觉得这声音很好听,具体说的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班主任跟简安森说了两句以后便把话筒递给了余白,示意让她听电话。 余白深吸一口气,手指颤颤巍巍的去接电话。她现在虽然身在学校,可她完全能够想象出电话那头的人脸色有多难看。 “喂……”余白咽了下口水,又是乖巧暖喏的喊了一句,“二叔……” 电话那头,简安森简单的嗯了一声,再无下文。 他越是不说话,余白越是觉得压抑的很。这种无形的压力,是专属于简安森的气场,即使他们现在相隔很远,余白还是感觉头皮发麻,腿脚发软。 这是属于弱者的表现,而她在他面前,永远的都是最弱的怂包! 就在余白以为简安森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电话那里突然传来了声音,“伤着没有?” “?!”余白的身子和大脑瞬间僵硬了,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思考的能力。 这是简安森说的话? 竟然不是训斥和责怪,而且那种低沉的温柔,带着有些疲惫的沙哑,窜入耳中却莫名的舒服、好听。 愣在原地两秒,余白回过神来的时候,脑袋却在反复思考一个问题。 她究竟该说受伤了还是说没有受伤? 如果她受伤了,简安森一定会觉得她很没用!一个练了四年跆拳道的人竟然让别的人伤到自己!可如果说没有伤到……头顶愈加红肿的伤口,他迟早会看到。 她叔过来了 百般纠结之下,余白攥紧手机,轻声道:“一点点。” 简安森沉默了一瞬,叹了口气。因为看不见他的表情,余白也分辨不出来这声叹息的含义。 但她大概猜的出,这是失望的叹息。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等我,我现在过去。” 说完,电话便被掐断了。 有一瞬间,余白觉得这句话很温暖,让她很有安全感。但是转念一想这话是从简安森口中说出来的之后,剩下的只有恐慌和担忧。 余白收了线,将手机还给了班主任。 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苏樱雪也没有再哭哭啼啼。现在,她更想的是看看余白这个传说中的二叔到底是谁,竟然免费给余白提供学费! 简氏集团离学校不远,但也不近,开车应该最少要二十分钟。 不过那天正好简安森在附近有事,所以没到十分钟就到了学校。 他不常来学校,仅有几次过来瑞城高中谈事情的事情来过。按照校园展示牌,简安森十分顺畅的找到了高二一班班主任的办公室。 门被打开,一只擦的锃亮的皮鞋率先入了屋内四人的眼睛。紧接着便是一条修长笔直的腿,即使被修裁得体的西服裤包裹着,但还是能够看出完美的轮廓。骨骼分明的手指立于裤兜一侧,随着逐渐露出的半个纤长身子一起愈加清晰。 大门极近全开,简安森走了进来。 他今天穿了一身银白色的西服,衣前的黑色领带不似昨晚那般慵懒散漫的耷拉着,而是十分精神的立在那里。颀长的身影让坐在一旁的四人纷纷抬头看去。 简安森抬起眸子,犀利之中泛着不易接近的寒光,恰与坐在一旁的余白有几分相似。 班主任愣了一瞬,“简先生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吗?” 听闻这人姓简,再看此人的气质,苏妈妈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简安森。 简安森,活在s市传说中的男人,24岁成为了简氏的最大股东,27岁便能够在s市达到翻云覆雨的地步。就连苏家,巴结一下简安森,都要提前预约而且很有可能连简安森的一面都见不上。 能在瑞城中学见到这种人物,苏妈妈觉得自己今天是走了狗屎运。 简安森沉眸看了一眼规规矩矩坐在一旁的余白,深邃的眸光滑过她额头的伤口后又是冷了几分,长眉微颦,连带着眼尾轻挑两下,一抹意味不明的阴翳笼罩在黑瞳之中。 办公室内没人说话,只有班主任就着刚刚的话之后便上前去倒了一杯茶。李主任倒完茶之后稍稍顿了下,最后一狠心拿出了一直珍藏的普洱茶叶撒在了里面,用着铁勺搅拌了两下。 走近,班主任把茶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轻声道:“不知道简先生会来,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 他又推了推茶杯,“还希望简先生不要嫌弃。” 简安森瞥了一眼那杯茶,幽幽的黑瞳闪过一道不加掩饰的恶心和厌恶。 余白看在眼里,心中一哆嗦。 她叔的洁癖又犯了…… 010到叔叔这儿来 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就这样被静静的安放在那里。 简安森坐在了四人对面的沙发上,双腿随意交叉着,看起来有几分慵懒散漫。 也是,一个大忙人被叫来了这里,不发火都算好的了。 他伸出长臂,长指放在桌子上轻点两下,“李主任,我记得简氏好像是瑞城中学最大的投资者。” 在场的其余四人皆惊。 苏家母女俩不敢说话,她们家每年都会投资近一百万都没有在瑞城中学的投资人中有多大的地位,而简氏竟然是最大的投资者! 而余白……她知道简安森有能力,但不是简安森这么有能力这么有钱。 班主任一听简安森这么说,吓得浑身一哆嗦,“是是是,瑞城哪有不知道简氏集团的简安森先生啊。” 简安森有些傲慢的点了点头,双腿不再交叠而是十分规矩的分开来,更给人一种压迫感。他的双臂分别垂在膝盖上,十指交叉,一副平日里和人谈合作的模样,“有件事我想问问李主任。” 他勾唇,皮笑肉不笑,“我听说我的侄女在学校受欺负了,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班主任脸色被吓得煞白。 简安森的侄女在瑞城上学?他怎么不知道? 缩在一旁的余白低头看着脚尖,看不出来什么表情,那双晶莹的眸子却已经氤氲了丝丝雾气。 她还以为简安森会直接追究她的问题,没想到…… 她在瑞城中学上学快两年了,所有人都知道她无父无母,但却不知道她是简安森的侄女。简安森为人低调,余白也不想被特殊对待,所以都闭口不谈的两人的关系,知道这件事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就连班主任也不知道。 坐如针毡,班主任泛白的唇瓣张了两下,不假思索道:“那怎么也不能委屈了简总的侄女啊!这种事情,当然要把对方的孩子直接开除,以此为戒!” 简安森挑了挑眉,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看来李主任的办事能力还不错啊。” “哪里哪里,能为简先生办事才是我的荣幸!”班主任笑的跟站街的老鸨似的,“不知道简先生的侄女是……” 简安森抬起手指,悠悠的指了指余白的方向。 班主任心头一怔,瞬间秒懂,“余白同学,你先出去一下。” 这么机密的事情,不能让简总不满意的人听见。 余白抬起黑眸,眼中的雾气还没有完全褪去。她对上简安森紧锁的眉眼,轻轻的抿了抿唇。 对视的那瞬间,简安森整个人怔了怔,心头就像有种心爱之物碎在地上的感觉,伴随着破碎的那一刻,他的心也便沉闷的喘不过气来。 此刻,那双黑瞳布满了层层忧伤,可他却无能为力更不能为她擦泪,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害怕。 周身的气压骤降,只觉得简安森棱角分明的轮廓变得有些狰狞,削薄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半晌,他朝着余白的方向勾了勾手,像是蛊惑又像是在命令。 “小白,到叔叔这儿来。” 011你伤的是我的人 余白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乖乖的走向简安森,脚下的每一步都很沉重,直到她完全站至简安森的面前,才喊了一声,“二叔……” 二叔! 余白的二叔……是简安森!可明明一个姓简一个姓余啊。 班主任和苏家母女早已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三人一副吃了屎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像是被人揍了一拳,班主任哆嗦着唇瓣,“简先生的侄女,是余白?” 简安森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随后伸出手拉了拉余白的手臂以示回答。 看着对侄女如此宠爱的简安森,班主任和苏妈妈相视一眼,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意思。 无视了一旁的几个活人,简安森将余白拉至身边。余白的个子不算高,一米六二左右,站在简安森身边小小的一只,但好在简安森是坐在沙发上的,并没有形成太大的反差。 他抬起手,指尖轻碰了一下她的额头。 红肿的伤口现在看起来更肿了,被他这么一碰,余白不自觉的后缩一下。 并不是因为疼,而是他的手很凉,超乎正常人的那种凉。 简安森蜷了蜷手指,狭长的眉眼微垂,掩盖住眼中那份不易察觉的黯淡。 他站起身,将有些犯皱的西服捋了捋,气宇轩昂。 简安森朝着班主任微微颔首,“刚刚李主任答应简某的事情可别忘了。” 刚刚的事情…… 苏妈妈大吃一惊,慌忙推开怀里的苏樱雪,跑到简安森面前,“简先生严重了,孩子之间顽皮了一下而已,不至于闹的这么难看。” “不至于?”简安森的脸顿时黑了一层,阴沉的不像话,“你知道你伤的人是谁吗?” 是他的宝贝侄女,是他的人,是……他的珍宝! 苏妈妈的眼神落在了余白的额头上,“余同学也伤了我的女儿,大家就算扯平了!简先生大人有大量,就消消气吧。” “嗯?”简安森有些不满。 哦,是十分不满,甚至觉得她这话有些搞笑! 他踱近一步,身高和气势都重压了这个女人很多倍,“我的人也是你女儿能比的?” “……”苏妈妈不敢说话,光是看着这张脸便已经说不出话来。 班主任上前打了个圆场,“大家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 对于简安森来说,如果不是余白的事情,他和这种人站在一起说话都是在浪费生命浪费口水。 “李主任,别忘了你该干什么。” 简安森丢下这句话,手臂直接搭上了余白的肩膀,推着她往门外走去。 苏妈妈又气又害怕,长臂一伸拉住了简安森的袖子,“简先生,你就看在我们两家是合作伙伴的份上,放过我们吧,我保证我女儿以后离余同学远远的!” 那双手紧紧的拉着他的手臂。 简安森的眉头皱的更深了,那种厌恶的神情从余白这个角度看过去能够看的十分清楚。 猛地甩开袖子,简安森的语气中带着怒意,“我想,以后也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这个女人,犯了简安森的大忌! 012宣示主权 余白也不知道简安森为什么这么讨厌别人碰他,尤其是女人,但是他的手现在还搭在她的肩膀上,这让她觉得十分别扭。 自她被简安森收养以来,他们两人几乎从未在公众场合同时出现过,更别提现在这般亲昵的动作。 余白有些刻意的耸了耸肩,眼神却一直盯着前方。 明显感觉到肩上的力道重了些,简安森贴近她的身子,将她往门外带过去。 办公室的大门完全隔绝了里面的吵闹声,他们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走了很远,余白停了脚步。 她扭了扭肩膀,面朝向简安森,“可以,放下了。” 余白知道他是故意装给班主任和苏家人看的,又担心他的洁癖,所以才会如此直接说出这句话。可这句话在简安森听来却变了味。 她分明就是嫌弃他! 简安森收了手,眼神恢复了以往的冷清,“上车。” 他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依旧是上个星期送她来学校的那辆大红色的豪华跑车。 说起来,简安森有很多车,但独独偏爱这一辆。记得他刚提这辆车的时候,余白还夸了一句。 她说,这车颜色太骚气了,扎眼的很,跟简安森很配。 余白收起思绪,抬头看向简安森,“二叔,我还没放学。” 简安森低眸扫了她一眼,没有任何表情的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重复一句,“上车。” 根本就不管她在说什么,反正他永远都是那么专政!以前是现在也是,余白觉得这个人简直就是现代的***!甚至比***还要可怕。 余白有些不情愿的跟在他身后,心道,等她成年了,一定要脱离这个人的魔爪! 那个时候的余白很傻,她不知道自己身处地狱的这个地方其实才是温室,她想逃离的才是地方才是她最温暖的地方。 当然,她也没那个本事逃。 等到余白走到车子旁边的时候,她很识趣的打开了后座车门。 不知何时,简安森突然出现在她身后,诺大的手掌“啪”的一声,关上车门,“坐前面来。” 余白犹豫了一下,慢慢走向副驾驶。 她上了车,身体却僵硬的不敢动弹。她从来没有坐在简安森的副驾驶的位置上过,不知道是因为头一次坐还是因为坐在他身边的缘故,余白觉得自己有点紧张。 车子缓缓发动起来,简安森打了方向盘,目视前方,“系上安全带。” “哦。”余白随即点头,手指开始摸索着安全带,也不知道抠到了什么,余白低头看了过去。 是一支口红。 她不觉得简安森这种直男会涂口红,所以当她看到这支被遗落的口红时,心情有些不爽。 简安森虽然不和女生有过多的肢体接触,但是因为商业聚会的缘故,他偶尔会在必要的时候带一些女伴过去。记得上个月的报纸就拍到简安森跟某当红女星参加聚会的照片。 而他找的女伴,个个都是美出天际的那种,最重要的是,脑袋都很灵光。 就比如现在,哪个女生会把这么昂贵的口红丢在这里?还不都是为了宣示主权。 013不准瞒我! 顺着她的视线,简安森也看见了那枚口红。他沉着脸,没有说话。 余白自然是不敢说什么,拉起安全带系了上去。但她只要一想到,她现在坐的这个位置是之前别的女人坐过的,她的心里就莫名的烦躁。 路上,简安森拉着个脸,全程没有跟余白搭话。 余白扭了扭屁股,抬头看向窗外,心里嘀咕——跟她叔在一起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开空调了。 车子开的很快,没过多久就到了简宅。 刘管家从屋里跑出来,接过了余白的书包,“小姐今儿个怎么个大当家的一起回来了?” 余白不知道怎么回答,就给刘管家使了使眼色,告诉他,简安森好像生气了。 刘管家回头瞧了瞧简安森的脸色,大气不敢出。 走到大厅,简安森粗暴的将领带扯开,然后脱掉了西服外套,缓了缓劲,“刘管家,今天提前下班。” 刘管家虽有疑惑,但他更不好违逆简安森的意思,悄悄的退出了简宅。 诺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余白和简安森两人,但余白总觉得,压抑的很。 简安森给自己的倒了杯水,不紧不慢的问道:“现在可以说说,为什么打架了吧。” 难得一见的平淡冷静,给余白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余白看着他抿茶的动作,优雅的像个贵族王子。他保养的很好,脸上没有一丝皱纹,皮肤甚至比她这个十七岁的少女还要紧致,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个男人已经二十七岁了,甚至比她见过的所有男人中都要成熟有魅力。 “咚——”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的声音。 余白拉回神,低下头去,眼神却不自觉微微上瞟悄悄打量着简安森的脸色。 他好像生气了。 但上一秒还是心平气和的。 看到她走神,简安森不悦的皱起眉头,“打架的原因是什么?” 余白扁了扁嘴,“因为,她用球砸我。” “就这么简单?”简安森挑起眉梢,“没别的原因了?” 被他这么打量,余白慌张的别过脸去,两根手指紧紧的缠在一起,“没有了。” 黑瞳一撇,简安森站起身定在余白面前,“小白,我说过的吧,有什么事不能瞒着我。” 这句话,余白听了无数遍。他收养她,给她吃穿,花大量金钱和时间培养她,要求只有一个——他要她绝对的忠诚! 对于简安森这种人来说,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所以余白心里清楚,自己很有可能只是他成功路上的一枚棋子,至于要用她在什么地方,日后就会知道了。 余白稍稍后退小步,坚定道:“我没有瞒你。” 苏樱雪的确是用球砸了她,余白迫不得己才回了手,即使这不是真正的原因……但是也不代表她在撒谎。 她说的十分坚定,唯有那两根纠缠在一起甚至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了她现在的心情。 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简安森瞥了瞥她的手,眼底升起一抹阴冷寒冽。 未等余白反应过来,她整个人被提溜了起来。 只见简安森提着她的衣领,拽着她往书房那边走去。 014我真的没骗你 “二,二叔……” 余白颤抖的嘴唇发出两个字的音节,身体踌躇着却不敢进一步反抗。 她在他手里就像要被宰了的小鸡一样,扑腾两下无果后只能任由着他推促。 简安森悠悠的瞥了一眼余白,眸光变得深邃。 她的确是长大了,这重量比以前重了很多,甚至连反应都淡定了许多, 这让简安森有点诧异,又有些惶恐。他怕自己以后会管不住这个孩子,他怕余白从他手中溜走。 正想着,简安森已经推着她到了书房门口。 打开房门,将她推了进去。 这间书房是简安森的,平日里他不在家但管家还是有日日打扫。其中两侧的墙壁都用了最好的防噪音的砖瓦,就算你在屋里打鼓,外面也听不到什么。书房里面很干净,清一色的灰黑色调,透漏着一股寒意,跟他一样。 余白猛地回头,简安森已经把大门踹上了,脸上带着很明显的怒意。 余白心里一怔,二叔看样子是要“家教”了。 “二叔,我真的没有骗你!”余白心里一个劲的发怵,嘴唇吓得惨白。 简安森没有理会,颀长的身子越过她来到了书桌前。 最后,拿起了一根戒尺。 余白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二叔,我下回不敢了,你别打我……” 简安森很少打她,但一旦要打她,那就是她无法承受的。 待到简安森走近,那根泛着银光的戒尺在他手中来回拍了两下,“小白,我再给你次机会。” 余白咬着牙,“我没有骗你啊二叔。” 话落,简安森直接挑起她的右手,重重的打了一下。 冰凉的铁尺砸在她通红酸麻的手掌中,让余白忍不住抽痛的缩回手,眼中的蓄满了泪珠。 “你觉得自己大了,翅膀长硬了是不是?”一记寒光,简安森又挑起她的右手,重重的落了下去,“当初我是怎么把你捡回来的,你忘了吗!” 余白咬着牙,双瓣抽了抽,“我没忘,我一直记得二叔的救命之恩。” “啪——”又是一棍。 余白觉得自己的神经都在抽痛,手掌红肿的不成样子,只觉得麻麻的好似不是自己的手一般。 简安森敛了敛眸,“你知道多少人再等着看笑话吗,你竟然这么不争气!如果真的被开除,你这辈子就完了!” 听到这,余白重重的呼了口气。 简安森口中的看笑话的人,其实指的是老宅的那几位,分别是简风和简平扬,也就是简安森的父亲和哥哥。 他们跟余白没有血缘关系,跟简安森也是表面亲情。记得简安森收养她的那天,差点被简风逐出家门。也就是从那刻起,余白下定决心一定会报答这个男人。 可她现在却把简安森气的半死! 眼中闪着泪光,余白睁大了眼睛不让它流下来,“二叔,我真的没骗你。” 还是那句话,简安森气的用戒尺连连朝着她的手掌砸了三四下,最后一把将尺子甩在地上,“到现在你还不知错!我简安森管不了你了!就当我从来没养过你!有多远滚多远!” 015他们说你是包养我的老男人 心口像是被人插了一刀,所有的疼痛都不及他刚刚这一句话,沉闷的难受。 余白再也憋不住了,眼泪似洪水一般涌出了眼眶,“二叔,你也不要我了嘛?” 简安森整个人的身子僵了僵,“我不要不听话的孩子。” 说完,他缓步离开。 余白赶紧抱住他的手臂,用着蛮力拉住了他,嗓子里带着哭腔,“叔,我错了!” 她无意中的动作,让他回忆起七年前。那天小余白灰头土脸的蹲在地上,抬头看着简安森,他和她对视了两秒,小余白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她说,“叔叔你可不可以带我走。” 可不可以?他本也是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却鬼使神差的收养了这个孩子。 他对她严格,是想让她成为一个更优秀的人! 一直未等到简安森回答,余白心头一凉,眼泪欶欶的。 “叔,我错了,真的错了!你别不要我!”她又紧了几分手上的力道,“他们骂你是包养我的老男人,所以我才记恨她!我不是故意想惹事的,二叔你别赶我走,我已经再也不敢了!” “……” 简安森拧着眉头,目光深邃。他怎么也没想到,余白竟然是为了袒护自己才做出这种举动。 黯了黯眸,简安森锁着她的目光。那神情,有三分诧异六分平淡还有一分……余白分辨不出的情感,但决对不是厌恶。 他回神,瞧了一眼那肿的老高的手掌,心头一颤。他竟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差点又伤了她! “小白。”他唤了一句,脸上有些歉意,只听见它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之前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余白哽了一声,拼命摇头,“我没忘。” 她怎么可能忘!她自己也知道,她入了简家的大门,就注定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她的人生不能出现失误! “二叔,小白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她坚定道。 简安森渐渐平息了心情,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她受伤的手,却被她很快躲开了,就连身子也条件反射般的瑟缩了一下。 她在怕他。 简安森觉得心里有些烦闷,缓缓收回手插进口袋里,“去拿冰袋敷一敷吧。” 说完,简安森便离开了。 余白愣在原地,重重的松了口气。 她恨透了简安森这种残酷的教育方式,她想要摆脱他的魔爪,可她又觉得不能这么忘恩负义。 十年前,她的命就和简安森紧紧的衔在一起了!她以为自己能够像简安森一样没有感情的生活着,可她高估了自己!年龄越大,她越是渴望自由,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想法更加浓烈! 可是,如果背叛了简安森,会是什么下场呢? 余白不敢想,。如果真的有那种时候,搞不好伤的又不只是手掌,而是废了整条手臂吧! 打了个冷颤,余白总觉得这间书房十分阴寒。 她缩了缩身子,也没有去拿冰袋便直接上了楼。 晚上睡觉的时候,手掌的麻意还没有褪去。 余白也顾不了那么多,明天还要上课,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入睡。 016傻逼! 清晨,窗户上面蒙着白白的雾气。 听说今天会下雨,就连天空都雾蒙蒙的。 余白坐起身,手掌处的疼痛顿时席卷上来。昨夜她根本就没有做什么消肿措施,今天手肿的跟大猪蹄子一样。 下床,余白跑到客厅,餐桌上已经摆满了早餐,却独独不见简安森的身影。 刘管家看到余白下来,招呼道:“小姐起床啦,快过来吃早餐。” “好。”余白跑过去,拉开座位,左右看了看,“刘管家,我二叔呢?” 刘管家将牛奶放至她面前,和蔼应道:“小姐起床那会就走了。” “哦。”余白小口喝着奶,心里若有所思。 简安森平时不怎么回家,但如果在家住的话都会吃过早餐再去上班,可今天为何走的这么早。 不过这样也好,自从发生了昨晚的事情,余白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 她努了努嘴,伸手拿土司面包的时候却顿住了。 望了一眼烤的发黑的面包,余白嫌弃的缩回手,不解的望向刘管家。 “今早的早餐都是当家的一个人做的。”刘管家笑,“从来没下过厨的人,竟然想着做早餐。”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余白两眼。 昨晚简安森把刘管家支走的时候,刘管家就意识到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今早个当家的又献殷勤般的做早餐,估摸是要赔礼道歉吧。 听后,余白还是嫌弃的把面包推到了一边,小口抿着那杯牛奶,眼神却时不时飘向黝黑的面包片上。 很难想象,一个商业精英不苟言笑的男人,是如何撸起袖子笨手笨脚的在厨房里烤着面包的。不知道,简安森看到面包这副惨状之后又是什么表情。 估计比余白现在的表情还要嫌弃吧,毕竟他是那么追求完美的男人。 见余白不太高兴的样子,刘管家叹了口气,“小姐,其实,当家的也不容易……他只是太在乎你了。” 在乎?算是吧。 人养了一条狗都会有感情,何况简安森养了她七年之久。 想罢,余白嘲讽的笑了笑。 “我吃完了。” 擦了擦嘴,余白拿起刘管家早就准备好的书包背在肩上,走出大厅的时候又折回来拿了把雨伞。 半路上,天空飘起了小雨。 临近秋季,天气变幻莫测,还好她今早出门的时候带了雨伞。 跟管家道了别,余白走到学校里面附近的花坛边,一个不注意踩到了水坑。污水溅在小白鞋上。 余白低头,抬了抬脚尖。 犹豫两下,余白掏出纸弯下身去。 身后,林子笙一路狂奔,身边溅起的水花把余白的刚擦好的小白鞋彻底染成了灰黑色,甚至就连裤腿也全部都是污水。 紧皱了两下眉头,余白看向罪魁祸首,“喂!” 她吼了一声,林子笙停下脚步回头瞥了一眼。 余白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裤子,示意被他弄脏了,要他道个歉什么的。 结果,林子笙站在那里木讷了好一会后,果断抬起脚又踩了一脚水坑。 傻逼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017林子笙,我和你有仇吗 喷起的水花溅了她一身,白白的校服裤染上了不一样的色彩。 林子笙吐了吐舌,样子十分欠揍,“余同学,早啊。” “……”余白简直都要被他给气死了。林子笙就像一个无赖一样,脸皮厚还不要脸! “林子笙,我和你有仇啊?” 昨天用脚绊她就算了,今天又这么捉弄她! 林子笙甩了甩被雨打湿碎发,转过身昂首挺胸的往教室赶,最后洋洋洒洒的丢下一句,“我和你没仇,但我就是看你不爽!” “切!”余白哼了一声。 班里看她不爽的人多着呢,你算老几! 余白紧追上去,还未到教室,上课铃就响了。 林子笙跟余白二人堵在教室门口,语文老师走过来,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了数秒,最后猛然间抬起手,揪住了林子笙的耳朵。 “啊啊啊,疼疼疼。”林子笙的耳朵顺着老师的力道向上提起,整个人龇牙咧嘴,“老师你这是犯法的,你不能这么对学生哎呦喂疼疼疼……” “你小子,跟我说这星期你迟到多少回了!”语文老师提溜着林子笙,又顺便给余白一个眼神,示意让她回去。 余白幸灾乐祸的看着上窜下跳的林子笙,大摇大摆的往座位那走。 教室里哄然一片,只听见林子笙的哀嚎声。 “老师你这是差别待遇!”林子笙不满,但还是嬉皮笑脸的样子,“余白同学也迟到了,你怎么不打她啊!” 许是累了,语文老师松开手,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余同学这次考了全校第一!你看你呢!语文都能考成那么样子,以后怎么追女孩子,怎么给女孩子写情书!” “……”全班大笑,唯独余白毫不在意的将书本拿出来,有条不紊的准备上课。 林子笙瞥了一眼余白,脸如火烧,“我才不会写情书给女孩子呢,那么低级!” 像他这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有了喜欢的人一定会直接上,那才叫男人气魄! 语文老师不再继续逗他,“赶紧回座位,马上上课了!” 林子笙乖乖的回去,经过余白的位置时,忍不住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可即便如此,余白连眼皮都懒得抬一抬。 …… 早读课下课,体育委员陈瑞苏跑过来,把学校的校服裙拍了过来。 余白放下笔,有些不解。 陈瑞苏指了指她的裤子,“太邋遢了。” 余白低眸瞟了一眼裤角,被脏水湿过的地方差不多已经干了,但是污渍更加明显的留在了那里,看起来的确不太雅观倒也不至于用邋遢来形容。 “不用了,谢谢。”余白把裙子推回去,继续做题。 陈瑞苏是个直肠子,性子也急。最后索性把裙子丢在她怀里,应了一句,“我不是为你着想,是为班级着想。” 为班级着想? 余白更是疑惑了,转眸之间看着周围女人十分嫌弃的眼神。 班里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是娇纵惯了的,自己身上不能出现脏东西,同时也忍受不了别人身上也有。 余白放下笔,犹豫了数秒,这才拿着裙子去了厕所。 018旁次的图案 瑞城中学的校服分一年四季,每个季度的校服里,女生们都会有两套校服裤两套校服裙以便换洗。为了方便喜欢裙子的女生和喜欢穿裤子的女生着想,学校在这点的执行上还是比较人性化的。 而余白不喜欢穿裙子的原因,是觉得露太多了,即便这条裙子已经将近末过膝盖。 她使劲的将裙边向下拽了拽,十分不自然的往教室里赶。 刚进门,林子笙的同桌马博涛立马双眼放光,用胳膊肘捣了捣林子笙,“快看!咱们班学习委员穿裙子了。” 林子笙不屑的用眼睛在班里搜索了一圈,视线最终定格在余白的腿上。 她的膝盖上面还有淤青,应该是昨天被他绊的时候留下的。 马博涛有些色眯眯的笑了笑,“你不觉得余白还挺漂亮的吗?” 听到这话,林子笙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回了一句,“你有病吧!就余白那个样还漂亮?你看她脸白的跟鬼似的,还有那小腿瘦的跟麻杆样,指不定走两步就断了!”他一边说着,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要不是前胸凸起,我他妈还以为是个吸了大烟的男人呢!” “……”马博涛哑口无言。不漂亮就不漂亮,干嘛突然这么凶的语气!而且,学习委员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吧…… 悠悠走回座位的余白,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林子笙吐槽的对象,面色平静。 这时,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个男生,突然从后面推了她一把。 余白踉跄了一下,再一次跪在了地上。 林子笙脚下的步子动了动,始终没有迈出去。 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余白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上牙紧紧的咬住下唇,以此来缓解一下腿部的疼痛。 未等她站起来,身后的男生突然起哄了。 “看到了看到了!好像是白色的?” “白色?这么性感!” “……” 真是龌龊! 余白心里暗暗咒骂一句,单手撑着地面,慢悠悠的站起来。 身后的男生秒变正经脸,假装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那脸皮比林子笙的都要厚! 余白攥紧了拳头,转过身来。 几个起哄的男生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 倏地,余白突然笑了一声,好看的桃花眼摄人心魄。她朝着几位男生勾了勾手指,小声娇嗔,“我内裤上还有小猫咪图案呢,你们想不想看一眼?” 突如其来的妩媚,让男生们有些受宠若惊。几人来回推搡着,猥琐的表情让余白隐隐作呕。 “小猫咪图案?你要给我们看?” “是啊~”余白甜甜一笑,好看的要命,“既然你们都看过了,也不介意给你们多看一点。” 班里的人听到她这话,都为之震惊。 看她天天穿着长裤裹得严严实实的还以为余白多保守呢,没想到竟然这么放荡! 就连林子笙,也有些嫌弃的皱了两下眉头。 面前的几个男生被余白挑逗的快要流鼻血了,本来余白长得就漂亮,现在真的赤裸裸的勾引,这些男生根本就禁不住便被她拿下。 019想死就送你! 余白松开手,攥住了两边的裙角,向上提了提,露出一小截白花花的大腿。 见这阵势,几个男生更是把持不住,全都蹲下身子歪着脑袋朝着余白的裙底看去。 余白抿着唇,把裙子又向上提了一点。 男生的欲望简直冲到了几点,这种能朦朦胧胧的感觉最为致命。 裙子快要提到大腿中部了,余白依旧风轻云淡的对着他们谄笑。 就在男生们以为自己可以大饱眼福的时候,余白的右腿忽地向后退了一步,最后借着左腿的力道用力向前方扫了过去。 只见一条细长的腿快速扫过几位男生的脸,最后又安安稳稳的收了回来。 速度极快,其他人还没看清,几个男生便已经被踹倒在地上。 一阵哀嚎,男生们捂着脸站起来,咒骂,“你想死吗!” “我当然不想了~”余白耸了耸肩,樱唇轻轻上扬,透着几分寒森,“但是,如果你们找死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们一程!” 被一个女孩子欺负成这样,兄弟几个有些下不来台,说话的男生就着怒意伸手要打人,谁知道刚扔出去拳头便被余白迅速躲开,男生顺着力道又摔在了一边。 “哈哈哈哈,也太丢人了吧。” 班里有人起哄,大部分都是女孩子们的嘲笑声。 余白用脚踹了踹男生的屁股,一脚嫌弃,“四肢不发达,头脑还简单,整天脑子里装着那些淫秽的东西,真是恶心!” “你!” “你什么你!”余白又踹了他一脚,“今天的事如果有人告诉班主任,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抬头扫视了一眼班里的人,余白扯了扯嘴角,“苏樱雪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你们千万别把我惹毛了!” “……” 班里没有人敢说话了。 他们不知道余白身后到底有谁撑腰,但是听说昨天苏樱雪把妈妈叫来都没有斗过余白,甚至还被学校开除了! 平时看着余白不吭一声在那学习,整死人的方法倒是一套一套的,这种人最可怕了。 看热闹的人都散了,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剩下的几位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拍拍屁股走人了。 余白敛眸,将裙子整理好回到了座位。 同桌方珧珧在她坐下之前,小心翼翼的朝里边缩了缩,有种避她如蛇蝎的感觉。 余白假装没有看见,继续翻书做题。 她也不指望能够处到什么朋友,只希望能够安安静静的度过高中就好。 可是,怎么就这么难呢? …… 傍晚放学的时候,余白拦住陈瑞苏,“今天谢谢你,裙子明天还给你。” 陈瑞苏很随意的摆手,示意她不要放在心上,“不还给我也可以,我从来不穿裙子的。” 这点,她跟余白很像。 余白抿了抿唇,还是不想再亏欠人情,“明天带给你。” 陈瑞苏愣了一下,换了个话题跟着她朝外面走,“对了,运动会真的不打算报名了?” “我没有时间,平时作业太多了。”余白垂下眼睑,“我给你们加油就好。” 看出了余白脸上的失落,陈瑞苏刚想问两句,身边却突然响起了一声刺耳的鸣笛。 020见老丈人 两人扭头望去,一辆豪华商务车停在不远处。 余白冲着刘管家招了招手,转脸看向陈瑞苏,“我先走了。” 陈瑞苏点头,反向朝着另一辆车走去。 余白掂了掂书包跑过去。 今天放学就和陈瑞苏说了两句话,好像并没有耽误多长时间,没想到刘管家竟然鸣笛催她了。 难不成有什么要紧事? 余白想着,拉开后座的车门探头进去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了僵。 后座,简安森安静的坐在那里,右腿十分惬意的搭在左腿上,修长的手指在ipad上滑动着。 余白眨了两下眼睛,“二叔,你也在啊。” “嗯。”简安森微微颔首,眼睛一直盯着平板上的报表,“不上车?” “上!”余白匆忙钻进去,关了车门,然后一直挤在车门边。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像是隔了十万八千里似的,即便如此,余白还是感觉别扭。 昨天简安森刚教训了她,早上没有吃早餐就离开了,余白以为他仍在生气,现在坐在车里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十分拘谨。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简安森终于看完了报表将ipad的屏幕按灭。他烦躁的靠在后座靠背上,指腹揉捏了两下眉间。 睁开眼,简安森的视线掠过她白花花的腿上,墨色的浓眉再次拧在了一起。 感受到灼热的视线,余白不自然的用手挡住自己的腿,“裤子脏了。” “嗯。”低沉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这让余白重重的舒了口气。 “手掌怎么样了?”他问。 余白愣了一下,悄悄的把手攥在一起藏在了两腿之间,“好多了。” “嗯。” “……” 等到余白放松心情的时候,简安森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以后上学别穿裙子。” 他说着,又重新打开了ipad。 余白点头,也不知道他看不看的见,反正点头答应的很快。 车里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见简安森没有再开口说话的意思,余白抬头看了一眼窗外。 外面还在下着雨,雨水模糊了窗户,看不清楚外面的景象,所以余白也不知道车子开到了哪里,但她总觉得跟简安森待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太慢了,以前也没感觉回家的路竟然这么长。 等了好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余白下了车之后,又是一脸懵逼。 这不是简家老宅吗?怎么突然到了这里。 真的是上车有惊喜,下车还有惊喜。 简安森从另一侧走过来,理了理衣襟。 余白偏头看过去,这才发现简安森今天打扮的十分正式! 平时总是很随意让柔发垂在额头上,而今天却是把它们彻底带向脑后,颇有一副霸道总裁的即视感。 简安森目视着前方,突然斜着眼睛向下看了她一眼。 像是被蛰了一下,余白慌乱的收回视线,清了清嗓,“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早知道要来,我就准备点东西了。” 说完这话,余白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她刚刚说的这些,怎么听着有种来见老丈人的意思? 021余白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我的意思是,爷爷本来就不喜欢我,这次还空手着来。”余白解释。 简安森睨了她一眼,眉头紧皱,“待会问你什么,我来回答,不要强行出头!” 余白愣了一下,随后“哦”了一声。 跟着简安森往里走,很快便有佣人过来接待,迎着他们去了客厅的大堂里。 简宅的装修不似简安森的别墅,这里富丽堂皇,就连接待客人的大厅都整的似宫殿一般。 余白有小半年没有来过了,但每次过来都要为之震惊一会。 大厅里面的门被打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缓缓靠近。 这人便是简平扬,简安森的哥哥。 见到简平扬,简安森轻轻颔首,“大哥。” 简平扬笑了一声,随后看向躲在简安森身后的余白,冲着她招了招手,“半年不见,小白都长这么大了啊。” 余白探出头,恭恭敬敬的弯腰鞠了一躬,“大伯好。” 简平扬是余白的大叔叔,但是余白喊着别扭所以只喊他大伯。简家人并不是很在意余白到底唤他们什么,久而久之也没人过问这个称呼。 简平扬收回手,推着轮椅又靠近了几分,“余白今年有十七岁了吧,马上就要成年了。” 他说着,眼神却飘向了简安森。 男人依旧紧绷着面孔,削薄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见简安森没有开口,余白又冲着简平扬点了点头,“圣诞节的时候就十八了。” “哦~”简平扬意犹未尽的应了一声,“长大了可要记得孝顺你二叔,当年要不是……” “大哥!”简安森粗暴打断,浓眉紧皱,眸中透着几分寒森,“还是进去说吧。” 笑容愈加狰狞扭曲,简安森收回视线,推着轮椅悠哉前面。 一进门,大厅里摆着一张长桌,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品,看起来的确是精心准备过的。 简安森站在桌边,环视了一圈,“父亲呢?” “我去叫他。”简平扬说完便去了另个房间,只留下余白跟简安森二人。 余白望了一眼简安森,看他锁着眉头想事情便没过去打扰,兀自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说实话,她的心里有些不太舒服。既然简家准备这么多晚餐,应该是知道简安森和她今晚要过来,可是简风这个老东西竟然没有在这里等着,而是到现在还在里屋! 不待见她就算了,可这些年为什么要连简安森一并嫌弃!难道简家不是靠着简安森的业绩才能够屹立不倒的? 想罢,简风已经从里面走出来,简平扬跟在身后,看起来他们才像一家人似的。 简风见到简安森,连一个眼神都没有递过来,而是慢慢走到主座位,等到他安稳坐下的时候,才缓缓开口,“都坐吧。” 没有主语,更没有一点儿子回家后的喜悦。 简安森颔首,坐在了简平扬的对面,而余白坐在了简安森的身边。 刚落座,简平扬便笑嘻嘻的凑近简风,“爸,你瞧瞧余白,这孩子这两年出落的越大的标志了。” 022爷爷想抱孙子了 不知道为何话题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但出于礼貌,余白只是冲着二人微笑,不敢轻易开口。 简老好似这才注意到余白,眯着黑眸打量了起来。 的确是和美人胚子,之前只觉得小姑娘长的可爱,然而近两年长开了,浓眉大眼的挺招人喜欢的,尤其那双细长的柳眉跟她的亲生母亲十分相似。 想起往事,简风立马收紧了嘴角哼了一声,“长的好看又能怎么样,女大不中留不知道吗?我就指望你们谁能让我抱着大胖孙子就好了!谁知道两个没一个争气的!”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两句话,就骂了余白,简安森和简平扬三个人。 简安森抬起头,黑眸正对上简平扬戏谑的面孔,“大哥今年好有三十五了吧。” “……” 余白现在才知道简平扬年龄是三十五。 说实话,要不是简安森说出来,余白都以为简平扬快四十了!那抬头纹深的都快能夹死一只苍蝇。 闻言,简平扬脸色一黑,随后不紧不慢的应了一声,“大哥我半身残废,哪有人会看上我。” “大哥言重了,若你喜欢,明天我就安排几个千金给大哥挑选。”简安森沉眸,食指指腹按在下颔,“听说陈氏集团的大千金至今还未嫁,不知道大哥……” “二弟就甭操心了,大哥我心里有数。” “有数?”简安森倏地笑了一声,却让余白心中一冷,“大哥说的心中有数是什么意思?还是说金屋藏娇了?” “……”简平扬脸色顿时便的唰白,跟刚刚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乍一看还以为是个辣眼睛的调色盘。 简风也有些疑惑的看向简平扬,“平儿,你要是有合适的结婚对象就带到家里,让我看看。” 简平扬皱着眉头,面色铁青,“爸,没有的事。” 简风听后立马叹了口气。 这个家里就没有一个争气的。大儿子七年前不幸摔断了腿,二儿子……不说也罢。 局面再次变得低沉,期间佣人上来摆菜。 简风看了看几人,话题重新回到了余白身上,“听说余白在学校打架了,是怎么回事?” 余白一愣,没想到这件事情传的这么快!还是说简家一直有派人监视? 她抿了抿唇,刚想张口,膝盖上的手便被人覆盖住。 余白低头,莹白色的皮肤和深红色的格子短裙相衬的十分好看,然而最吸睛的还是那只比自己大了许多的手掌。她顿时红了脸,紧张到不敢动弹。 心里默默道,这手好凉。 没过多久,简安森便收回手,面色平静的看向简风,“体育课打闹难免磕着碰着,现在已经处理好了。” 简家一直不喜欢余白,若不是简安森执意收养她,现在余白都不知道是生是死。而简家的几位,虽然表面上答应了把余白留下来,实则背地里不知道在耍什么花招要逼她离开。 现在余白在学校里闹了事,简家的两位还不知道怎么偷着乐,恨不得想要把余白赶紧赶出去。 023女孩子,都是要宠着的 这也是简安森刚进来前不让余白乱说话的原因。就怕余白一句话没说好,让旁人抓了小把柄。 简风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余白,心里愈发对这个孩子提不起兴致,“都高二了,还总是这么贪玩,将来能成什么大器?” 话里满满的讽刺,余白眉梢轻挑了一瞬,嘴角冷笑。 简安森接过他的话,又转脸看了一眼余白,然后笑了笑。 这笑分明有几分宠溺,是那种让人见到也会感到几丝甜味的笑容。 余白知道这只不过是他逢场作戏的而已,可她还是不争气的心动了一下。 她一边暗骂自己竟然对自己的叔叔有这种心思,一边沦陷在这个笑容里无法自拔。 简安森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道:“女孩子嘛,总归是要宠着的,贪玩一点是好事。” “?!”余白一脸震惊。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叔的嘴里吐出来的!任余白怎么听,都觉得这句话是想说随便她怎么玩都可以的意思! 以前他总是严格要求她,为的是在爷爷和简平扬面前不至于让他们瞧不起,可为何现在又护着她,甚至是纵容她。 简安森这个男人,真叫人看不透。 另一边,简平扬似乎听到了巨大的笑话似的,“二弟,要不是我知道你是余白的叔叔,都要怀疑余白是你女朋友了!” “大哥说笑了,安森的女友另有其人。再说了,我一直把余白当成侄女。” 听完,余白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手掌狠狠在裙子上摩擦了两下。呵!简安森的女友可不就是前几天闹绯闻的那个嘛!长的一副狐狸精的样子,估计她叔这次是真动了情,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提起这事。 简平扬敛了笑容,看向余白,“可你别忘了,你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他的意思显而易见,无非就是想要说他们两人有可能上演叔侄恋,到时候闹出什么事来,谁也不敢保证。 简安森和余白都没有接话。 她是因为简安森不让她说话,至于简安森为什么突然沉默了,余白也不清楚。 静了两秒,有位仆人端了份牛排走过来,从余白和简安森中间上了这道菜。 仆人捧着餐盘递过来,却不知为何打到了余白的手,那块牛排瞬间从餐盘中滚落,伴随着油腻腻的酱汁,全部浇在了余白的裙子上。 “啊!”余白惨叫,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弹开衣服上的牛排,剜了这仆人一眼。 端菜的人吓得两手一抖,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仆人一边求饶一边用手去擦裙子上的污渍,然而这污渍已经晕染开来,成为一团黑黑的东西黏在了上面。 简风所在的位置并看不太清楚这边的状况,但他只是微微抬头,淡淡开口,“也就是一件校服而已,待会拿回去洗一洗就没事了。” 他话里并没有追究笨手笨脚的仆人,而是一张嘴就在责怪余白小题大做。 说到底,在简风心里,就连仆人都看做是自家的,却独独不把余白放在眼里。 024有我护着就好 余白心里有些怒气,转眸之间突觉身旁的男人有些不对劲。他的周身布满了阴霾,让原本凝固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寒眸似结了一层寒霜,冷的让人害怕。 简安森垂眸,冰冷的视线扫过裙角上的污渍,下颔轻轻鼓张了一瞬,刚想张口,余白却抢先了一步。 “爷爷说的是,一件校服而已又不值钱。” 余白冲着简风笑了笑,又回眸递给简安森一个眼神,随后便拍了拍裙子绕到了座位后面,“我去洗手间洗一洗就好了。” 说完,便让仆人领着去往洗手间。 简安森眼神追随着某人的身影,眼中泛着不明的光。 刚刚,他因为简风的话生气了,而余白好似也看出来简安森的表情变化。为了不让两人之间产生更大的矛盾,她才说了这么一番话。 其实,根本不需要这么做的。 简安森的眸子闪了闪。好像,她这么做是为了他? 什么时候,这个小丫头也会为自己着想了。 见简安森的目光一直放在余白身上,一直到余白出了客厅的门,简平扬又添了一句,“爸,你看二弟的眼睛都看直了。” 简风哼了一声,“当初你不顾我的反对,执意带这个孩子回来,直到现在也没有看出这个孩子有什么用处!” 当初简安森为了带回余白,跪在简风书房门前两天两夜,期间不吃不喝也没有换来简老一句同意话,最后还是简安森以搬出简家为代价才收留了余白。 以简家的身份地位,收留一个十来岁大的余白就像收留一个流浪猫一样简单,但不知为何在简安森这里,却是这么难办的一件事。 简安森没有理会简老的冷嘲热讽,反而十分平淡的抬起杯子中的白开水抿了一口,红润的唇瓣轻扯了两下,“日后或许会让您刮目相看也未必!何况,是我收养的孩子,有我护着就好。” “……”话里满满的挑衅,气的简老可劲的拍了拍桌,“说的什么放屁话,我们简家可不养闲人!” 简家? 刚刚的事情,简老那胳膊肘好像还往外拐来着,现在一口一个简家,难道不觉得讽刺? 简安森好似听到了一个笑话,两瓣的红唇笑的有些狰狞。他挑了挑眉,阴翳的眸子闪了闪,“她姓余不姓简。” 一句话堵的简风没话说。 简平扬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这时候赶紧给简风顺了顺气,“哎呀爸,你看二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别谈这么不开心的了,来来来,吃菜吃菜。” 简风又是一句冷哼,没再理会简安森。 而简安森也没有要给简老好脸色的意思。实际上他早就被简风扫地出门了,要不是这两年他把公司处理的很好,简家可能早就没有简安森这个人的名字。 简氏集团的最大股东是简风,七年前管理公司的是简平扬,后来因为一场意外,简平扬断了腿只能生活在轮椅上,简风这才不得已把公司交给了简安森。 虽然简安森在公司业绩还有各种能力都比简平扬要强的多,但是简风依旧不把简安森放在眼里,甚至,时刻提防。 025骂我可以,骂我叔?呵呵! 另一边,余白跑到洗手间用凉水在裙子上搓了搓,上面的油渍仍旧搓不掉。这裙子可是陈瑞苏的,搞得这么脏可不好。 在洗手间待了十来分钟,余白果断放弃了。她洗了把脸出门,走到拐弯处正好遇到两个侍女推着餐车往客厅里去。 因为路径相同,余白便跟在她们身后走着。 路上,一个较为年轻的侍女突然开了口,“听说今天来的那个是简家二少爷?” 这个侍女刚来简家没有多久,以往并没有见过简安森和余白。 另一个看起来有些岁数的侍女探了探头,应道,“说是简家二少爷,实则老爷对他还不如对待一个外人!” “啊?为什么啊!” “你看到他带回来的那个孩子没有?”岁数大的侍女突然降低了声音,“跟少爷一样,有娘生没娘养,我听说啊……” “你们在说什么呢?”余白突然从身后冒出了声音。 两个侍女吓得两肩一抖,回头看到余白的时候更是吓得脸色惨白,“没,没说什么。” 余白冷嗤一声慢慢走近,目光睥睨着刚刚在嚼舌根的这两位,上下打量了一番慢慢吐了一句,“有娘生没娘养是吗?你们有娘生有娘养的不还是照样给没娘养的当仆人!” “……”两人互望一眼,心里虽然有不满和怨言,可现在也不敢说什么。 左右来回走了一趟,余白突然笑了,“最近简家的饭这么好吃?能把下人的脸吃的这么厚,竟然敢背着主子在后面嚼舌根?我虽然没有什么能耐,但是端了你们饭碗的能力还是有的!” “别,求求小姐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 余白瞅着快要跪在地上的两人,十分嫌弃的挪着步子走开。 在背后说她坏话可以,但是不能连她叔也一起骂!这个世上,只有她能讨厌简安森,也只有她能骂简安森。 快速走到客厅,推开门之后,扑面而来的冷涌了过来。 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整个局面变得更加僵硬了,那种拧巴的气氛让余白也变得小心翼翼。 她规规矩矩的坐回座位,收到简安森一记责怪的目光。 的确,她离开的时间太久了。 余白略含歉意的回给他知道眼神,又冲着简老莞尔一笑,“爷爷,我听说大伯当年是爬山的时候摔断了腿?” “叮-”刀叉摔在一起的声音。 其余三人皆是不可思议的看向余白。 简平扬受伤的意外只有七年前的简家人才会知道,对外也没有公开原因,知道这件事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当余白说出这件事的时候,简风的第一反应就是简安森说出去的。 简老面色沉重的看向简安森,脸上氤氲着怒气,“这件事不是说好不要再提了吗!” 简安森也没有想到余白会知道这件事,但如果真的知道,只可能是从他这里得知的。 收到大家的反应,余白假装无意的解释,“不是二叔和我说的,是刚刚两个仆人谈话的时候我听到的。” 026叔,你靠这么近干嘛? “仆人……”简老脸色一黑,“哪个仆人?” 简风这句话刚问完,门外的两个仆人便推着餐车进来。 “爷爷,就是她们两说的。”余白用手指着两人,面色娇嗔,“看来爷爷要好好管教手下的仆人了,要不然什么都往外说可不好了。” 两位仆人知道余白说的是刚刚的事情,“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还请老爷小姐饶命,小的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简风看着地上的两人,脸色黑如煤炭。这两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说了不该说的,留着只能是祸患! 他招了招手,很快便有两个穿着黑西服的男人走过来,拖着地上的人拉到了门外。 侍女二人哭哭啼啼的,一直到大厅的门被关闭,屋内才恢复安静。 “以后不允许再有这种事发生!”简风气的站起来,“今天的话对外不许宣扬!” 说完,简风先行离开了。而对面的简平扬,脸色更是难看。 余白暗自偷笑,无意间对上简安森幽深的目光。 …… 在老宅又待了一段时间,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简安森看起来有些疲惫,躺在车子后座闭目养神。 这种时候余白也不敢轻易打扰他,并肩坐在后座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良久,车子内的温度升了起来,加上刚吃完饭坐车有些不舒服,余白感到一阵反胃。 她瞥了一眼还在闭目养神的简安森,悄悄打开车窗透了点气。 冷风吹在脸上缓解了一点胃里的不适,余白猛吸一口气,再回头,这口气怎么也舒不出来。 面前,简安森不知何时靠在了自己身边,宽硕的肩膀抵在她的右肩,而她正对着的是他上下起伏的胸膛,带着他独有的味道和温度,满满的男性荷尔蒙笼罩在周身。 屏着这口气,余白斜着眼睛向上望去,简安森正皱着眉头,微垂的眼眸看着她,那片浩瀚犹如星河般的黑眸正一点一点吸引着她,然后慢慢沉沦,深陷。 脸上的温度陡然升高,余白眨巴两下眼睛,“二叔?” 她以为简安森是喝醉了,可是仔细想想,简安森今晚根本就没有喝酒。 温温糯糯的声音传入耳中,让人心动。滚热的气息随着她说话的起伏喷洒在他的胸膛,惹得简安森一阵酥麻。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抬起手来。 那手掌修长白皙,看起来和女孩子的手没什么两样。很难想象,这双手在翻阅文件的时候,微微弯曲的模样该是多么动人。 男人的手愈来愈近,遮盖住了一部分从窗外吹进来的冷风,几缕柔风从指缝间溜出来吹动她的发梢,给月光下的她添了几分柔美。 余白不知道简安森为什么会突然凑过来,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做这个动作,她只觉得心脏一个劲的跳个没完,就连呼吸都变得紊乱。 而最后,她只能归根于她太过于害怕了。 在她心里,简安森的冷漠她会害怕,简安森突然的靠近也会让她害怕。 余白想着,左心房的那个地方敲起了雷鸣般的声音,眼看着那只手离自己的脸颊越来越近,余白的心也在一瞬间拉紧,双唇紧抿的看着面前诱人至极的简安森。 二叔都是为了你好 心跳如雷。 余白下意识的咬住嘴唇,绯面娇羞的看着他。这个姿势让她感受到了压迫,她想要反抗却不舍得推开…… 只见简安森的手慢慢靠了过来,悬在半空中。 最后,那只手却缓缓向下,放到了车门的按钮处,伸出食指轻轻一扣,车窗响了一下后摇了上去。 冷风消逝,看着那紧闭的车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可是,又好像有些失望。 余白努了努嘴,一双明目转来转去,“我有些不舒服,想吹吹冷风。” 简安森退出她的地盘,身子重新躺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他揉了揉眉心,轻声,“换季了,你容易感冒。” 说完,他又睁开双眸朝着开车的刘管家道:“把小姐的晕车药拿来。” “是。” 刘管家一边换着手开车,一边用腾出的那只手拿出备用的晕车药递了过来。 余白始终拧着眉头,“我不想吃药。” 吃药对于她来说真的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大部分就是吃了多少药,就吐了多少。 简安森没有理会,手指接过晕车药,拆开包装,动作优雅却无形中给了余白一些压力,“一片晕车药和各种各样的感冒药,你想选哪个?” 看似是在让余白做选择题,实则就是在威胁余白如果不吃下去,吹冷风感冒后,就给她硬塞各种感冒药。 想了想,余白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加上胃里本来就难受,肚子里的所有委屈瞬间涌了上来。 她低下头,两根手指捏住药片,小声开口,“太苦了……” 余白这个孩子不会撒娇,更不会在简安森面前耍性子,现在简安森让她吃药,她只能乖乖吃药,然而她是个女孩子啊,委屈的时候只敢小声抱怨。 这声呢喃,简安森听了之后心情有些异样,看着那张尚还稚嫩的脸蛋,心里似有什么东西渐渐融化。 “小白,二叔这是为你好。”简安森摸了摸她的脑袋,长指插入秀发之间,“去年你感冒发高烧……” “知道了。” 余白打断他的话,直接将晕车药塞进了嘴里,随后用舌尖抵住带入了喉咙。 简安森没再说什么。余白转过脸去看向窗外,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一年前。 每年换季,余白几乎都要感冒,而去年这个时候,余白因为感冒发高烧住进了医院。 简安森一直知道余白这个毛病,可那天因为顶撞了他,就被简安森丢到了门外反省了一晚上。 后来她再醒来的时候便是在医院里,身边坐着的是刘管家,而简安森好像从来没来过,至少在她的记忆里没有。 说来奇怪,简安森总是一副为她好担心她的样子,却始终做着表里不一的事情,要不然为何那个时候他连医院都没有来过一次! 余白想着,胃里忽然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晕车药虽然吃下去了,但是好像没有什么太大作用。 她紧抿住嘴巴,强行将胃里的恶心压了下去。 不知多久车子停了下来,余白推开车门跳了下去,抱住路边的垃圾桶吐了出来。 简安森,你是不是人! 简安森下了车,浓眉紧皱。 待他走近,余白已经吐的差不多了。 接过简安森的水,余白漱了口之后便颔首进了屋。 看得出来心情不太好,简安森没有追上去,反倒让刘管家快去准备热水澡。 余白回到房间,坐在床上一肚子闷气。 她真的是要气死了,强行喂药就算了,关键这药还没有用,害的她吐的肠子都要出来了,竟然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余白越想越气,小拳拳可劲的砸在枕头上,形成两个深深浅浅的坑。 门外,简安森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敲了两下门便听到余白的声音。 简安森走进去,卧室里没有开灯,只留了床头的小灯,顺着光亮,隐隐约约能够看到被她摧残的不成样的枕头。 估计,是把枕头当做成他来泄愤了。 看着余白依旧平淡冷静的面孔,简安森不禁勾起了唇角,“怎么不开灯?” “忘了。” 余白应,赤着脚跑过去开了灯,又匆匆跑回了床上。 小脚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咚咚”声,简安森不悦的皱起长眉,“快去洗澡。” “哦。” 基本上简安森让她干嘛她就干嘛,这种不反抗对于她来说也是泄愤的一种表达。 余白跑到衣柜前,见简安森还没有走,有些疑惑,“还有事吗?” 简安森的目光始终落在那双赤裸的脚上。 他拧了拧眉,狭长的眸子变得更加深邃。 毫不知情的余白将睡衣扔在了床上,又道,“我要换衣服了二叔。” 简安森这才反应过来,颔了颔首转身离开,后又突然想起在老宅的时候,余白提起的那件事,旋及又转了回来。 不巧的是,余白已经站在衣柜那里准备脱衣服,柜门遮住了她的半个身子,剩下的一半全部露在外面。 这时,余白已经将衣服脱到了两肩处,黑色的内衣带紧紧的缠在她的背部,显得格外分明又诱人,白皙后背跟臀部形成了一条优美的曲线,看起来又禁又欲,惹人想要触碰窥探一番。 简安森从来没有见过女人的身体,从来没有! 虽然他在外界传闻换女朋友犹如换衣服一般,但他和那些女人从未有过肢体接触,更别说类似于脱衣服或ml这种“激烈的活动”。 当然,他也不屑于把力气浪费在这上面。 可如今,单单只是见到了余白的后背,还是被内衣裹住的后背,竟然就让他浮想联翩,甚至……甚至他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简安森觉得自己很龌龊,可脑袋偏偏不受控制的乱想,仿佛血液一瞬间涌了上来,让他有了一种冲动的想法! 他握紧拳头,瞬间逃离这个地方,快速冲进浴室,打开喷头。 冰冷的水从他的头顶浇灌下来,连同他的衬衫一起湿了个透。渐渐的,他感到身下的那股燥热慢慢褪去,直到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之后才低吼一声。 简安森扯开衣服,脑海里却在一遍遍回忆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禁欲二十多年,却没想到对一个孩子动了心思。 而且,还是自己的侄女。 简安森,你是不是人啊! 简安森的手法,很不错 心里这么想着,然而刚刚那一幕却始终挥之不去,这么不受控制的感觉,还是头一次! 简安森愤怒的挥出去一拳,坚硬的墙壁发出一声闷响。他轻轻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将喷头关掉。 舒了口气,简安森套上睡袍推开浴室的门。 正巧,余白站在门外。 见刚洗澡完的某人,余白心中诽腹:不是说好让她洗澡的吗,怎么自己先跑过来了。 见到余白,简安森愣了一瞬,慌张的避开她的视线,“洗完澡,我们聊一聊。” 余白低头没吭声。 她知道简安森肯定是想说今天在老宅的事情。 绕过简安森,余白进了浴室关上门,只留下心不在焉的某人还站在门外。 没过多久,余白已经洗完澡出来了。简安森斜靠在楼梯口等她。 楼梯处的灯光不似客厅里的明亮,但却泛着一圈暖意,洒在简安森削薄的轮廓上,反倒给他添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一点都不像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那张天生魅惑的脸足以和娱乐圈的那些小鲜肉相比较,偏偏他却成熟的可怕,同时又给你很多安全感。 这就是简安森,恶魔与天使的结合,让余白又恨又……依赖。 余白假装无意的擦着头发,缓慢的走到简安森面前,刚想开口,手里却抓了个空。 擦头毛巾不知道何时跑到了他的手里。 简安森叹了口气,将毛巾盖在她的头上,“都多大了,还不会擦头发。” 余白不悦,擦头发也要管?怎么不说连澡都要帮她洗! 但她也不敢说什么,只好任凭简安森用毛巾在自己的头上反复蹂躏着。 余白乖乖的站在那里,感受着简安森的“手法”,竟然觉得有些莫名的舒服! 不得不说,简安森在照顾她的这件事上真的是很用心,要不是辈分在那摆着,余白真想开口喊他一声爸爸! …… 头发上的水渐渐干了许多,简安森用毛巾又反复擦了几遍,宽大的毛巾盖住了她的眼睛,简安森的动作却随之停滞了一下。 余白长的的确很好看,鼻梁又高又挺,两颊还留着在浴室中的红晕,带着一点点粉,加上肤色白腻更显容光照人,尤其那张樱桃小嘴,似乎十分享受的轻轻上扬着,带着些许的张扬之气却勾人心魄。 简安森看呆了,大拇指鬼使神差的想要覆上去摸一摸,感受一下那唇瓣的柔度。 被蒙着眼睛的余白,见简安森突然没了动作,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她努了努嘴,抬手扯到脸上的毛巾,“擦好了?” 面前由黑到明,余白适应了一秒才看清简安森的面容。 他的脸紧绷着,看不出来什么表情,唯有那双黑眸透着一丝异样还有几缕柔意在其中。 这让余白更加疑惑了。 她眨了眨眼,又睨了下放在她脸上的僵硬的手指,唤了一句,“二叔?” 简安森迅速收回手指,慌张的转过身去,“擦好了,快上楼睡觉。” “?!”刚刚不还说有事情要聊吗?现在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 我就想喝你的东西 也不知道怎的,余白总觉得简安森像是生气了,因为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耐烦。 “二叔,你刚刚不是有话要说吗?” 余白嘟着嘴,扯过毛巾,自己给自己擦头发。 粉嫩的唇瓣啾在一起,变得愈加可爱诱人。 简安森别过脸去,直接上了楼,“明天再说吧。” ?莫名其妙! 男人都是这么善变的吗?余白不自觉的冲简安森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 翌日,余白起床的时候,简安森已经坐在餐桌上用餐了。 面前一份面包,一杯咖啡,还有他万年不变的报纸。 他看报的时候像个老干部一样,沉稳干练。估计在公司,就是这番景象吧。 余白没在他身上停留多长时间,坐到餐桌上啃了两口面包。 刘管家走近,把热牛奶递上来,却被余白推开了。 简安森睨了她一眼。 看得出来,余白这是在撒气,折腾不了简安森只好拿她可以折腾的事物了。 刘管家左右看了看,趁着简安森还没有发脾气之前又把牛奶推了回来,“小姐,注意营养。” 余白小声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天天喝,喝够了。” 闻声,简安森放下手中的报纸又睨了她一眼,“那你想喝什么?” 余白愣了愣,她就是单纯的不想让简安森顺心,但被这么一问,余白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咖啡!我想喝咖啡!” “……”简安森望了一眼面前的咖啡,挑了挑眉,“你确定?” “确定!”余白使劲的点了点头。 简安森似乎很意外,想了一下才把咖啡推给她,“喝吧。” 看着那黑不黑灰不灰的液体,余白有些嫌弃的努了努鼻子,一股苦味沁入肺中。 简安森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双手交叉,眸光狡黠。 余白犹豫了,但她不想被简安森小瞧,索性直接把杯子举起来一股脑的全部灌入了口中。 啊!真苦。 苦到她整张脸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那种苦的感觉比吃了酸酸的柠檬还要难受,只觉得喉咙里不是滋味,想吐又吐不出来。 偏偏,这还是简安森每天喝的东西!这是有多变态才会喜欢喝这个味道! 一旁的刘管家随着余白表情也变得扭曲了起来。大当家喝的咖啡都是他准备的,向来是一点糖都不加,可想而知这咖啡是有多苦了!而大当家的明知道小姐爱吃甜不吃苦,竟然还让她喝…… 看好情势,刘管家赶紧把牛奶递过去,关心道:“小姐,喝一口润润嗓。” 也不管面子不面子,余白握住奶瓶喝了下去,这才让嗓子眼舒服了些。 狭长的眸子带了一丝笑意,简安森拿回咖啡杯,举了举,“怎么样,要续杯吗?” “……”续杯你大爷! 余白发誓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简安森了! 她又灌了一口牛奶,背上书包,“我吃好了。” 语气中的不满和怒气像是小孩子撒娇一样,简安森愉悦的勾了勾唇,将咖啡杯推给了刘管家,“帮我添满。” 对你,越来越宽容了 刘管家揽过杯子,踌躇了两下轻声问,“需要换个杯子吗?” 这时简安森已经重新拿起报纸了,听到刘管家的声音,他连眼皮都没抬,淡淡道:“不用。” “好。” 刘管家闻声去准备,心里寻思着大当家的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喜事,感觉心情很好。 …… 出了门,余白将校服外套穿在身上。 最近天气转凉,昨天又刚下过雨更的多加注意。 在车子里等了小一会,刘管家才忙跑过来开了车。 上车之后,刘管家递过来一个袋子,“小姐裙子已经干洗过了。” “好。”余白打开袋子检查了一下,随后又塞了进去。 刘管家坐在前面,透着后视镜笑的一脸慈祥,“小姐不觉得最近,当家的对小姐很包容吗?” “噗——”余白忍俊不禁。 简安森包容她?这真是她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如果简安森听到了之后说不定笑的比她还大声。 哦不,她怎么忘了简安森这个不会笑来着,要笑也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阴森森的感觉。 “刘管家你看错了吧!二叔他恐怕连包容两个字都不会写!” 一想到昨天晚上阴晴不定的简安森,余白气就不打一处来。说是给她擦头发,最后生气的拍拍屁股走人!这算哪门子的包容!还有刚刚,明知道咖啡苦的要命,还一步步诱导她喝下去!这简直就是暗地里耍阴招,要人命啊! 刘管家听后又笑,“以往小姐耍脾气的时候,当家的何时这么温声温气的询问过?” 嗯……这倒是! 说来奇怪,她今天早上怎么敢耍脾气的?难道是因为二叔昨晚对她有些温柔? “小姐再想想,当家的这么洁癖的人,竟然允许你喝他喝过的咖啡,甚至续杯的时候还是用那个杯子。”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刚刚喝过的杯子,二叔他又继续用了?”余白不可思议。 刘管家点了点头,“所以我觉得当家的对小姐越来越包容了。” “……” 包不包容她不知道,余白现在只觉得浑身发冷。简安森突然这么反常,背后一定是想搞什么大动作。 可是无论余白怎么想,都想不到简安森可能会对她做什么!总不可能就因为共用一个杯子就把她赶出家门吧。 那…… 余白心里有些不安和烦躁,满脑子都是简安森吻着她的唇印喝咖啡的样子。 想想就觉得……恶心。 余白打了个激灵,直接躺尸在座位上。 …… 车子很快便驶到了校门口,余白一脸生无可恋的下了车。 站到高二一班的门口,迎面正好碰到了陈瑞苏从里面出来。 余白拦住她,“衣服还给你。昨天不小心染上了一点油渍,但是我干洗过了,你如果不放心,我可以买一件新的给你,或者直接赔钱给你。” 陈瑞苏有些嫌弃的看着她,“谁要你的钱啊。” 班里学生基本上都不是缺钱的人,所以用钱打发的确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衣服我本来就不穿,你如果真的过意不去,就来参加运动会吧。” 重新选位置 又是运动会这件事。 “我对运动会不感兴趣。”余白拒绝。 陈瑞苏摇了摇头,“学习好也得运动,班里参加名额不够,我实在找不到人了,你就看在昨天我帮了你份上,给我点面子?” “……”她就知道陈瑞苏不会无故献殷勤,原来都是计划好的。 只不过,余白才不是会顾及别人情面的人。 她张口拒绝,迎面班主任却走了过来,看到余白之后笑的合不拢嘴。 陈瑞苏先行一步跑回了教室,留下余白跟班主任“周旋。” 原本以为班主任会把余白乱骂一通,却没想到余白不仅没有挨骂,而且还跟班主任交谈的十分融洽。 看着班主任那笑的一脸老鸨样,陈瑞苏不得不再次感叹,学习好的待遇可真好,这要是换成了全班倒数第一的林子笙过去,指不定现在头顶都要开几朵苞了。 门外,余白早就有些不耐烦了。自从班主任知道她叔叔就是简安森之后,每次谈话都要含沙射影的提到简安森。 上课铃响了,余白打断班主任的话,微微颔首回到班里。 而班主任一脸姨母笑的看着余白,再转头便看见姗姗来迟的林子笙。 眉头一皱,笑容变得狰狞,“林子笙,你又迟到了!” 林子笙揉了揉自己的鸡窝头,“老师,才迟到一分钟而已……” “一分钟能干多少事你知道吗?”班主任用手磕了磕他的脑门,“你看看人家余白,来的早就不说了,坐到位置上就开始看书做题,你再看看你!” 林子笙哼了一声,不屑的瞥了余白一眼。他就不信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人,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你小子以后多和余白同学学习学习,别老是上课睡觉下课搞事情。”班主任抬腿撅了一下林子笙的屁股,直接把他踢进了教室里。 林子笙被打习惯了,肉也皮实,这点疼到现在他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接受,站稳了之后面不改色的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班主任理了理衣襟,站到讲台上,“同学们,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就要排位置了,现在所有同学都出去等着。” 话落,所有人都唉声叹气,甚至有人不满的用书摔在桌子上。 但这种无谓的反抗并不能改变什么。 排位置是按照成绩来的,也就是从第一名开始挑选位置,考的好的就能选个好位置,考的不好的……只能说你很倒霉。 教室里的人全数到了外面,班主任从第一名开始念起。 余白是全班第一,进去还是选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班里陆陆续续进来了其他人,位置也几乎快被坐满了,却唯独余白身边的位置没有人做。 本来余白就是独来独往,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加上之前还欺负苏樱雪的事情,班上更是没有人愿意和她来往。他们宁愿坐在最后一排看不到黑板,也不愿意委曲求全跟余白坐在一起。 “好了,最后一名林子笙进来吧。”班主任说完便离开了班级。 在众人注视下,林子笙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环视一圈后忍不住骂了一句,“靠!” 余白挺有反转魅力的 整个班里除了余白身边的空位,其余的地方都坐的满满当当。 林子笙甩了甩肩上的书包走到余白的位置旁,用脚驱了一下她的脚,“我要坐在外面。” 余白低头瞥了一眼那只脚,继续写作业。 “我跟你说话你听不到啊!”林子笙顿时火了,本来和余白坐在一起他就十分不爽了,现在这女人还这么跟他硬碰硬,“滚到里面去。” 班里的人都在看热闹,一个是班里的扛霸子,一个是班里的学霸,两个人都不是好惹的。 这下有好戏看了! 余白握着笔继续写作业,直到最后一题写完之后才停下来。抬头,冷笑,“倒数第一有什么资格说话!” “……” 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林子笙依靠着最后一点理智,咬牙切齿道:“学习好有什么用,都不知道自己的爸妈是谁!” 瞬间,余白的脸变了一个色,整个人散发的气息都变得和从前不一样。 班里的其他看热闹的人都替林子笙提心吊胆,生怕余白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良久,余白都没有做什么动作,反而慢悠悠的站起身,“林子笙同学,你出来一下。” “干嘛?” “不谈学习,单纯的聊一聊。”余白笑。 随后班里的人就看到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班门。 再然后…… 林子笙是红着脸青着眼回来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子笙回到教室,一句话没说直接坐进了里面的位置,没有争吵。 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余白还是继续写着作业,林子笙依旧睡自己的觉。两个人都把对方当作是隐形的一样。 早上大课间休息,林子笙的前同桌马博涛跑过来找他一起上厕所,这才知道早上发生了什么。 原来,余白是跆拳道黑带四段。 “哈哈哈,你这是自找的!”马博涛尿尿的时候都忍不住笑的发抖,“当初你看她一脚踩在苏樱雪头顶的时候就该知道她是个狠角色!” 林子笙撇撇嘴,“你见过哪个女的,力气比男的还要大?” 说话同时,马博涛已经尿完准备提裤子,顺手又将手上的不明液体擦在林子笙的衣服上,接着道:“自己弱鸡还说别人!我就觉得学习委员这叫反转魅力!” “反转魅力个屁!长的跟小萝莉似的,实际上就是一个暴力狂!” 林子笙现在一想到余白那张脸就觉得后怕。要不是他在打架这方面有点“造诣”,早上估计受伤的就不是这么点了。 “说实话,你这要是传出去也太丢人了,我看你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听余白的话,免得又被暴揍一顿!” “切!”林子笙不屑,“老子会怕她?呵呵!” 林子笙提起裤子,走到洗手台对着镜子看了看,脸上的调色特别匀称,左右两只熊猫眼跟余白的拳头差不多大小。 这简直是他的耻辱!可他又不能大张旗鼓的找人把她打一顿! 憋屈,真是太憋屈了!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林子笙,竟然被一个女孩子欺负成这样! 余白这个恶毒的女人! 见林子笙对着镜子看的入神,马博涛拍了拍他的肩,“笙哥,想什么呢?” “报仇!” “什么?”马博涛疑惑! 林子笙的眼中布满了愤怒,“老子要报仇!” “咋滴,你要把余白打一顿啊?” 林子笙睨了他一眼,“暴力是弱者对待弱者的行为,我不屑用这种方式!” “……”直接说自己打不过余白不就算了…… 马博涛暗自诽腹着,见他这么认真又问,“那你准备怎么报复啊?” “人无完人,我要抓住她的把柄,让她跪下来求我!哈哈哈哈。” 林子笙完全沉浸在自己想象中,笑的十分风骚。 马博涛跟在身后不禁感叹,这余白下手也太重了,竟然把笙哥的脑袋打傻了。 …… 回到教室,余白没有在位置上而是在前排接水。 林子笙故意走过去撞了她一下,“哎呦,对不起啊。” 杯子中的水洒在她的手上,可惜是凉水。 余白看了他一眼,又朝着水桶使了使眼色。 林子笙疑惑,来回看了看,“干嘛?” “没水了,换桶水。”余白拍了拍他的肩。 “我靠!”拍个肩都这么用力! 林子笙叫唤,“你自己不会换,喝水比谁喝的都多,还使唤我换水!” “……”余白翻了个白眼,抬了抬手,吓得林子笙突然后缩了一下。 余白用手指挽了挽头发,“换不换随便你。” 说完,她握着杯子离开。 林子笙虽然嘴头上说着不换,但是行动上还是换了水,他一边干活一边吐槽,这余白就是一个大水牛,天天喝水喝不够,一桶水估计有十分之九都是她喝的! 回到座位,林子笙蹬着腿睡觉,故意把架子摆的很大,占据了余白小半的桌子。 余白蹙着眉,推了推他的胳膊。 谁知林子笙不仅没有收敛反倒变本加厉的占便宜。 余白叹了口气,语气阴森森的,“最近买了新圆规,看来要排上用场了。” “……”我靠! 这女人真恶毒啊,竟然想用圆规扎他的胳膊! 林子笙赶紧缩回来,一副看怪物的表情看着她,“你给我等着!” 余白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放下刚拿出来的圆规继续做题。 课上,数学老师在讲着题目,林子笙早就昏昏欲睡了,唯有余白还在认真的做着笔记。 也不知怎的,林子笙总觉得听着余白做笔记的声音好像更容易入眠。 不知道睡了多久,林子笙的脑袋晕晕沉沉的,睡梦中有人踹了他一脚,直接把他踹醒了。 睁开眼,一张绝美的脸映入眼帘。 是余白。 林子笙使劲的睁了睁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丝起床气的不耐烦,“你有病啊!” 余白瞪了他一眼,用手指戳了两下他的肩膀,“你才有病呢,要不是老师叫你上去擦黑板,我才懒得叫你。” “……”擦黑板……这数学老师就知道偷懒! 林子笙重重的吐了口气,随后猛地站起身来,从余白的后面绕了出来,直杠杠的走到讲台上,拿起黑板擦便把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擦的一干二净。 帮帮林同学 “林子笙,你干嘛!” 数学老师都惊呆了,跑到林子笙面前喊了一句却呛的一口粉笔灰。 林子笙将数学老师推过去一点,继续擦着黑板,“这你还看不出来啊!” 黑板擦的这么干净,他自己都想夸自己一句。 “谁让你擦黑板了,滚回去!”数学老师骂道,看着她刚写出来还没有写完的公式又是一阵怒火,“不听课就算了还捣乱,你给我站着听课!” 林子笙眨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着脸快被气绿了的数学老师,又瞅了瞅一脸奸计得逞的余白,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被耍了! 回到座位,林子笙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恶毒的女人!” 余白不屑的耸了耸肩,拿出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出来做。 数学老师到最后也没来得及把公式重新写一遍就下课了。 林子笙用手猛拍两下桌子,猛地坐下去以示不满。 …… 最后一节课是英语课。 和上节课一样,林子笙照常趴在桌子上睡觉,余白做着笔记。 临下课,英语老师将期中考试的成绩单拿出来,以成绩排列的方式分了学习小组,用好学生来带坏学生,互帮互助。 分完小组,班里又是一阵唏嘘,但谁也不敢说什么。 余白是班里的第一名,同组的是林子笙。 想到这个,余白就头痛。 林子笙一看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那种,成绩不好又不上进,等到大学毕业就滚回家继承家产…… 她的才不想和这种人组队。 “老师,我不要和林子笙一组。”余白站起来,“而且我也不想浪费时间给其他人补习,况且还是全班倒数第一。” 声音惊醒了林子笙,揉了揉眼看到余白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英语老师心里虽然觉得这个分组的确有点不合理,但是表面上还是硬撑着,“余同学,你成绩这么好了,就帮帮林同学吧。” 林子笙坐直身,听着两人的话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冷哼一声,以为他想和这个大水牛一块儿学习啊! “老师,我成绩好是我努力得来的,凭什么就要有义务帮助一个差生!” 余白的话说的很直白,英语老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班的英语平均成绩因为差生拉了下来,学校那里的业绩过不了关,到时候不好交代。 “余同学,这些都是记录在期末评价里的,到时候会同步在学习档案中。” “……” 她怎么忘了,瑞城中学的档案是上大学的重要文件。都说上了瑞城中学就等于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好大学的门槛,而剩下的那一步不仅要看你的成绩,还要看你的档案阅历等。 余白想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还在懵逼的林子笙,心里还是憋得慌,“就算我愿意,林子笙同学肯定也不愿意。” 她如果有心给林子笙补英语,但要是他这个人不配合,那她也没办法啊。 话落,英语老师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吊儿郎当的林子笙。 “我啊……”林子笙支支吾吾的。 谁是你嫂子! 学习这件事对于林子笙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如果要是余白教他,那还不如让他去死。 只不过,这好像是一个能够整蛊某人的机会。 林子笙抬起黑眸,眼睛亮晶晶的,“我觉得无所谓,但是余白同学真的能够提升我的英语成绩的话,我还是愿意试一试的。” “你!”余白在桌底踩了他一脚,“睡糊涂了?” 林子笙抽回脚底,对余白笑得十分欠揍,“那以后请余同学多多指教了~” 指教你mmp! 余白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 林子笙抿着唇不回答。 见林子笙已经答应下来,英语老师也算是松了口气,“那就这么定了,下课吧。” “……”余白回头瞪了两眼林子笙,“天天已经够忙了,你还总是给我找麻烦!” “是吗!那太好了!” 他这个人就喜欢惹事,而且他现在就喜欢看余白炸毛的样子。 既然事情已经演变成这个样子,余白也没有办法,只能希望在月考前林子笙不要给她惹麻烦,只要他乖乖听话,她保证能让他的成绩提升上去。 “呐,这是这周学的,你先把单词背一下。”余白把英语单词表推给他,指了指上面一排的密密麻麻的单词。 林子笙随便扫了一眼,“现在是午休时间,我还没有吃午饭呢,学什么习啊快饿死了!” 说完,林子笙便摸着肚子走开了。 余白想想,他说的也没错。不过这人睡了一上午,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吃饭,这是猪吧! …… 下午第一节体育课前,余白把小词典塞给了林子笙的口袋里,“有空就读一读看一看,别把时间浪费在玩上面。” “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 林子笙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转脸又跟马博涛几人勾肩搭背往体育场那边去。 余白攥紧了拳头忍住怒气,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这要不是期末评价跟他的成绩挂钩,她才不会多看这种辣鸡一眼! …… 体育课,依旧是女生一起玩排球,男生在另一边打篮球。 刚下课,余白连球都没有收拾就跑过去,站在男生堆里面,冲着球场上的人大声喊了一句,“林子笙!” 其余的人寻声望了过来,一见是余白大美女,纷纷都冲着林子笙和余白两人吹流氓哨。 “林子笙,你媳妇叫你呢!” “呦,艳福不浅啊林子笙,学霸都能搞到手!” “……” 余白撇了撇嘴没有做多余的解释,她跑到球场中间,拉住林子笙的胳膊,“别玩了,回去写作业!” 这时,马博涛凑了过来,“嫂子好!” 未等余白开口,林子笙先用胳膊肘捣了他一把,“什么嫂子,你这是拐着弯骂我呢?” “……”明明是她吃亏好嘛!搞得他很委屈似的! “林子笙,单词看了吗!”余白怒。 林子笙这才拍了拍大脑,假装刚想起来似的。他随手将外套脱了下来,搭在余白肩上,“词典在口袋里,你先拿着。我打球忙着呢!” 女孩子要怎么哄? “林子笙,我没空跟你在这耍小把戏!”余白将他的衣服丢在地上,“你知道你现在不仅在浪费自己的时间,还在浪费我的时间吗!” 在这么多人面前,余白被气的根本就顾及不了什么形象,她一把拽住林子笙的后衣领,往身边拖了一把,“你浪费的这一分钟,我可以记住五个单词,学习一个公式!你却在这里给我嬉皮笑脸!” “松手!”林子笙压根没在听余白说什么,他只知道这女人让他现在很没面子,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拽他衣领。 余白挑了挑眉,“我就不!”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他横了眉,将篮球重重的扔在地上。 篮球被摔的跳了起来,足足有两米高,可见林子笙刚刚用了多大的力气。 余白不以为然的冷笑,“我也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跟我回去!” “艹,你他娘的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忍不住涌上心头的怒火,林子笙的双手突然向前推去,一把将余白推坐在地上,嘴中骂骂咧咧的,“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操场上的人也不知为何好好的秀恩爱情侣突然就这么反目成仇了,现在林子笙竟然动手打了余白。 余白在学校里还算有点名声,成绩好长的又漂亮,不知道是多少男生心目中的女神,可是这个女神天天拉着脸对所有人都很冷漠,久而久之,男生们也没有要追求余白的意思。 现在看到昔日的女神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呆坐在地上想哭又忍住眼泪的样子,试问哪个男的能看下去! 果然,林子笙引起了众愤。 “你他妈的是不是男人!竟然打女人!” 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骂了一句,其余人也跟着起哄,“就是,竟然还打女人,真够可以的。” 面对众人的嘲讽,林子笙皱着眉环视一圈,“你们知道个屁,这女的……”比你们还暴力…… 最后几个字未说出口,身旁却传来一阵啜泣声,渐渐的,哭声越来越大。 寻声望去,余白正倒在地上,双肩微抽。两侧的长发遮住了她的双颊,细长的刘海因为她低头的动作挡住了她的眼睛,伴着凄惨的哭声看起来又可怜又委屈。 林子笙愣了一下,“喂,狗余白,你别在这给我装可怜啊!” 按照平常,林子笙如果推了她一把,那家伙肯定会跳起来给他一拳,现在怎么突然还哭了起来。 他这句话不说还好,说完之后余白的哭声更大了,简直要击碎了众多直男们的心。 “喂,你打了人家还好意思在那说风凉话!” “就是,咱们下回别跟这个人渣打球了!” “……” 局面有些难看,马博涛从后面戳了戳林子笙的后背,“笙哥,你快去哄哄嫂子啊。” 俗话说,床头吵架床尾和,动手打人本来就不对,现在余白哭的这么惨,连他都看不下去了。 林子笙回头,拧了拧眉,“怎,怎么哄?” 他也没和女孩子有过接触,上学时老师也没教过他,女孩子哭了要怎么哄…… 被耍了! 这问题倒也把马博涛问住了。 他想了想,“你先去道个歉吧,然后摸摸头就行了。” 应该是这样的吧,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林子笙将马博涛的话细细想了想,觉得有些奇怪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面对众人的舆论,还有余白那令人心烦的哭声,林子笙还是咬着牙过去了。 他伸出手,朝着余白的头顶放去,然后使劲的拍了拍,只见余白的头被他拍的上下起伏了两下,痛的余白叫了一声。 林子笙惊讶的收回手,“对,对不起啊余白同学……我刚刚太生气了才推了你。是我太冲动了,你不要哭了……” 余白依旧低着头,哭声依旧。 “我也不知道怎么下手那么重,我还以为你会躲开呢……” 林子笙的认错态度着实不错,余白的哭声也渐渐小了,“其实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老是让你记单词,不应该逼着你学习。” “不是不是,这都是因为我的原因。”听到余白不仅没有错怪他,反倒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林子笙突然觉得不太好意思,“这是老师分的组,也不是你愿意的。反倒是我一直不配合。” 哭声渐消,余白小声的啜泣了一下缓了缓劲,“我也不想天天追着你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 “那你以后愿意听我的话吗?”余白低头询问。 林子笙见她不哭了,心里也舒服多了,“愿意,不就是记单词嘛!” “嗯。”恢复平常又有些冷漠的语气。 林子笙愣了,细长的眉眼中印入余白那张笑的邪魅的脸,三分喜悦七分嘲讽全数表现在她的脸上。 怎么……有点吓人? 林子笙后怕的退了两步,他好像又上当了。 余白压根就没哭,眼里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你!” “我怎么了林同学?”余白不解,抬起手指假装擦了擦眼角的泪,“我可没说什么啊,是你自己过来哄我,自己答应我好好配合的!再说了,你刚刚的确是推了我一把,这个仇我会记得的。” 余白抽了抽嘴角,用他的校服外套掸了掸裤子,然后扔给了他,利落转身。 余白走后,其余的人也都散了,只有林子笙一人仿佛碉堡一样愣在原地。 马博涛推了推林子笙,“笙哥,你别看了,嫂子都走老远了。” 林子笙收回视线,双拳紧握,“我刚刚是不是又被那个女人给耍了?” “何止被耍了,你现在都快成男生们的公敌了!”马博涛摇摇头,叹了口气,“惹谁不好,偏偏惹这个余白……” 马博涛还在碎碎念,而林子笙这时候才感觉到屈辱一般使劲的跳脚,“气死老子了,这个狗余白!明天星期五放学,你去找几个兄弟,给她点颜色瞧瞧!” “笙,笙哥……余白是女的啊。” 打女人本来就不太好,还找兄弟过来,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还不得笑死。 “管她是男是女,惹到我算她倒霉!”林子笙怒踹一脚旁边的篮球,骂骂咧咧的走开。 烂泥扶不上墙 回到教室,余白正在饮水机旁接水。林子笙走过去,再次故意撞翻了她手中的杯子。 滚烫的水冒着浓郁的热气,烫的白嫩的手背立刻泛起了红色的红印。 然而,余白连喊都没喊一句,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林子笙挑着眉看她,见她面色平静的接受这一切后,顿时觉得有些无味,“你怎么真的跟死鱼一样,连点反应都没有。” 余白默默的拿出纸巾,弯下腰擦了擦鞋子上的水,几秒钟后又将用过的废纸扔进了垃圾桶里,拿着水杯走开。 这种被彻底无视了的感觉,让林子笙觉得非常反感。 他跟上去,想要拽住余白的胳膊,却被她一个侧身闪开了。 余白斜着眼看他,“烂泥扶不上墙!” “你他妈说谁呢!”林子笙突然凑近,侧脸的血管层层凸起,似有一种被气的快血管爆裂的感觉。 相比较之下,余白的冷漠让她看起来格外淡定。 她扯着嘴角笑了笑,“你看看你的样子,要当小混混就过来打我,当不成混混就给我好好学习,别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以为我不敢打你?”林子笙竖起眉头,眼神变得愈加凶狠,一股子的火气涌了上来,猛地用劲揪住余白的领口。 而余白——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笑,笑的不夸张,只是那种恬淡的笑,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看情况有些不对劲,马博涛赶紧跑到跟前抱住林子笙的腰,小声说道:“笙哥,冷静啊!你看这余白就是想要刺激你打她,你要是真打了人,上哪说理去啊学校一定会追究的!你稍微等等,明天我就找人来教训她,你可一定要沉住气啊!” 怒火攻心,实在是快忍不了了! 林子笙用脚踹开马博涛,顺手推了一把余白,两眼一瞪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怂货!”余白嗤了一声。 她就是打算让林子笙动手打她,这样她就有理由跟林子笙调座位以及摆脱给他补习的这件事。谁知道林子笙突然松了手,打破了她的计划! 这一来,不仅没有算计到林子笙,还加剧了她跟林子笙之间的矛盾…… …… 一直到了傍晚放学,林子笙都没再打扰余白。 收拾好东西,走到门口,余白发现陈瑞苏还没走。 “余白,运动会的名单我已经交上去了。” 余白看了她一眼,“有我的名字?” 陈瑞苏点头,“早上我已经询问过你了,你不是没有拒绝吗?” 呵呵。 余白嘴角微抽,“可是我记得,我好像也没有答应!” “是吗?我以为你是默认了。”陈瑞苏笑的一脸轻松,“就是接力赛而已,赢了可是会加分的哦。” 陈瑞苏明摆着就是来通知余白的,根本不是想问余白的意见。 这种先斩后奏的方式让余白觉得十分反感! 这也是余白拒绝和别人交往的原因,处理人际关系是一件很费心费神的事情。 余白舒了口气,面色恢复如常。 刘管家已经在车上等着了,余白打开车门,跟刘管家问了声好。 刘管家发动车子,“小姐,当家的要我告诉你,他今天不回去了。” “哦。” 不回去就不回去,怎么还特意跟她说一声。 到了别墅,余白吃过晚饭坐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新闻播放的时候,余白本来打算不看了的,结果在上面看到了简安森。 电视上的男人和平常有些不太一样,在镜头面前,简安森的嘴巴不似平日里紧抿着,而是有一丝斜扬的味道,多了几分痞气和张扬的味道。 余白放下遥控器,重新坐回沙发上,拿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 说实话,简安森好像不太上镜,真人比电视上好看多了。 旁边有很多媒体拿着话筒往简安森面前递,几乎把简安森都快围了一圈,这阵仗真的不亚于娱乐圈的流量明星。 闪光灯咔嚓咔嚓的闪着,简安森依旧面不改色的看着镜头,从善如流的回答着记者们的问题。 “简先生虽然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但是大众也很关心你的感情生活,请问简先生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也不知道余白在电视机为何会这么紧张,可能这关系到她以后要喊谁二婶有关吧。 另一边的简安森,对着问话记者笑了笑,“目前没有女朋友,如果有女朋友,一定会告诉大家的。” “那请问之前和您连续出席两次公众场合的付安娜,和您是什么关系?”刚刚问话的记者又追问一句。 付安娜,现在娱乐圈最火的小花,颜值被吹爆了不说,听说演技也是吊打比她出道早几年的前辈们。 不过余白没看过她的戏,光是那张脸都够余白恶心的了,一看就是玻尿酸打多了,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追捧。 面对记者的质问,简安森努力回想了一下付安娜这个人,最后实在没想起长什么样之后便放弃了。 他清了清嗓,盯着那记者看了好一会,问:“你不是财经记者吗?” 天知地知二叔不知 “噗——” 余白啃着苹果,听到简安森的回答笑的合不拢嘴。 这个反问真的是要把她笑死了。不过她估计这个问话的记者脸都要气绿了吧,毕竟一个正儿八经的财经记者被暗讽成一个专挑八卦的狗仔谁脸上都不会好看。 余白关掉电视,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付安娜的信息。 果不其然,搜索页面第一条的消息就是刚刚简安森采访的消息——想要嫁入豪门的付安娜与简氏继承人感情破裂。 媒体真的是会取标题,甚至没有发生的东西都能扯出一条花来!她二叔什么时候跟这个女人有过感情? 真的是……恶俗! 余白愤愤的关上手机回到卧室睡觉,然而脑海里都是付安娜那个女人的样子。 直到后半夜,余白才迷迷糊糊睡着。 睡梦中,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开了房间的门,还有一种淡淡的烟草味靠近。余白嗅了嗅,觉得不喜欢这种味道便转过身睡,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便不记得了。 早上回忆起这件事的时候,余白简直不可思议!她才十七岁怎么就开始做春梦了呢! 能进她房间的只有简安森一个人了,但是昨天简安森压根就没有回别墅,所以这一定是个春梦。 唉,单身十七年,是不是该开开荤了?比如说,谈个恋爱什么的。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她要是不好好学习反倒谈恋爱了,不知道简安森会不会气的把她赶出去。 啧,还是算了吧。 余白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穿戴好下了楼。 吃饭的时候,余白神秘兮兮的跑到刘管家跟前,小声说道:“刘管家,下个星期五你可不可以来参加我们学校的运动会啊?” 刘管家一惊,“小姐这是要参加运动会了?” “嗯……”余白立刻耷拉着脸,“迫不得已参加的,你可千万别跟二叔说!” 刘管家点头,将热牛奶端到她面前,疑惑,“我去了也帮不上忙啊。” 刘管家年近四十,平时只能管理简宅的琐事和送余白上下学,参加运动会这种活动,对于他来说可能的确有点不合适。 余白想了一下,反驳道:“大家都是亲人一起参加的,我估计同学们的爸爸都是这个年纪。而且运动会嘛,贵在参与,也不一定要得奖的。” “亲人参加?那应该通知先生的才对!” “唉别!”余白呛了一口,嘴边的牛奶都没来得及擦便急里慌忙的挽住刘管家的胳膊,“让二叔知道我就死定了,他要是知道我不好好学习,估计又会痛打我一顿!” 想起那天的教训,余白的手还在隐隐作痛。 “可是小姐,如果不告诉当家的,万一他知道了,岂不是会发更大的脾气?” “这……”余白心里开始犯嘀咕了,想了想,她还是决定不告诉的好,“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不说,二叔就不会知道的~” “好了好了,我要去上学了。”余白飞奔到门外,不给刘管家任何反驳的机会。 天知地知小姐不知 楼梯口,身姿颀长的男人眯起黑眸,盯着那雀跃的人影,“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 刘管家一惊,回头看向简安森,“先生起来了啊。” “嗯。”简安森抬步下楼,“刚刚小姐说的什么?” “没,没说什么。”兀自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刘管家将余白刚刚喝过的杯子收拾了一下。 简安森敛了敛眸,坐在椅子上,姿势慵懒散漫,“刘管家连我都要瞒着?” “不是……只是刚刚跟小姐说好了,转脸又告诉了先生不太好……” “嗯,这样啊。”简安森嘴角巍然凌冽,似有一阵寒意滑过,“你跟我说了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小姐不会知道的。” “这……”刘管家踌躇着,看着简安森愈加凝重的脸,一时间便将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出来。 …… 在车子里等了好几分钟,余白等的有些着急,抬眼看了一眼窗外,刘管家这时候才从屋里慌张的跑过来。 兴许是跑的有些急了,看他满头子的汗。 “后面有狗追你吗刘管家,跑这么快干嘛!”余白被逗的咯咯笑。 刘管家抬手擦汗,心有余悸的望向刚刚出门的地方。他不知道有没有狗咬他,但是他知道,屋里那条狼,应该还在密切的注视这一切。 刘管家舒了口气,发动车子,冲着后视镜笑了笑,“小姐,当家的说今天放学他去接你。” “他来干什么?”余白疑惑。 她并不知道简安森昨晚回来了,也不知道昨晚闻到的气味是属于简安森的,当然,她更不会知道简安森去她房间做了什么。 她只当这件事是简安森打电话告诉刘管家的,重点也全部放在了他要过来接自己的疑惑上。 刘管家答应过简安森不能把刚刚的事情告诉余白,这时候自然不会提起这件事,“当家的心思,谁能猜的准呢。” 余白咬着手指,点了点头,“也是,我叔的心思,真的让人捉摸不透。” 刘管家兀自笑了笑,突然觉得有些对不住小姐。一开始是他跟小姐的秘密,转眼间就变成了他跟当家的两人之间的秘密了……不知道小姐到时候知道了,会不会责怪他…… …… 车子继续驶着,没过多久便在学校门口停下。 余白下了车往教室赶,在门口又撞上了林子笙。 原本以为林子笙是故意堵在门口的,却没料到主动给余白让了道,让她先进去。 心里难免有些犯嘀咕,余白回头望了一眼还站在门口的林子笙,又疑惑的转过身走到座位上。 门口,不知道何时,马博涛站在了林子笙旁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只见林子笙阴郁的脸突然舒展开来,就像是天天便秘突然顺畅了的感觉。 余白奇怪的盯着门口的人,瞥见他投过来的目光后迅速低下眉梢,慌慌张张的拿出书本出来。 林子笙斜扬着嘴角,重重的拍了两下马博涛的肩膀,“你这次办的事不错,教训完这小丫头片子,我请你吃饭!” “笙哥你就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马博涛拍拍胸脯。 什么男人,磨磨唧唧的 两人在门口没有待很长时间,等到林子笙回到了座位,余白仍旧能够感受到林子笙从门口到现在的灼热的目光。 这让她很不舒服。 抬起双臂,两只手堵在自己的耳朵上,顺便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余白这才觉得自己能够静下心来看会书。 说实话,跟这种学生坐在一起,想要静下来真不容易,因为他不学习的时候,总会搞出一点动静来。 一旁的林子笙故作嘲讽的笑了一声,用手掏出了昨天的英语词典,“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然后翻出已经犯皱的那一页,盯着那排单词开始背。 声音剧大,吵得余白一阵心烦。 “你能不能小声点!”余白瞪了他一眼。 林子笙翘着二郎腿,“凭什么,这是早读课!” “早读课是语文,你背什么英语单词!” 该背的时候不背,不该背的时候一个劲的背。 林子笙抬头看了一眼黑板上的课表,撇了撇嘴,“老子想背什么背什么,用得着你管!” “……”余白翻了个白眼,“真是幼稚!” 这种总是爱欺负女生,调皮捣蛋的男生最幼稚了!本来心智就不够成熟,还天天“老子老子”的挂在嘴边,一副社会样,在余白看来真的是太幼稚了!幸好林子笙还没有幼稚到拉帮结派的找人把她打一顿! 余白想着,原本对林子笙的讨厌,逐渐变成了想要避而远之。 …… 大课间的时候,生活委员过来通知余白和林子笙,今天是他们值日。 因为座位刚排的没多久,所以值日表也是刚做出来没多久,余白跟林子笙并不知道这件事,突然被通知,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哦不,是余白有些手忙脚乱。 不过,如果林子笙不捣乱的话,兴许她还可以少忙活一些。 就在刚刚,她刚擦好的黑板,转眼间又被涂的花花绿绿,简直就像幼儿园的孩子在上面画画一样。 而罪魁祸首现在正趴在马博涛的位置上,指导马博涛的游戏操作。 “点塔点塔,快快快!”林子笙语速惊人,视线也跟着游戏界面的人来回移动,转眼间,他叹了口气,“菜逼让开,换我!” “……” 林子笙夺过马博涛的手机,刚想坐在板凳上,身下突然一空,直接摔在了地面上。 “卧槽,老子的菊花——” 马博涛趁机抢过手机,这时候游戏上的人物已经复活了,他也顾不及地上的林子笙,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手机上。 一旁的林子笙摸着屁股,哀嚎两声,仰着头瞪着眼前的女人,“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这个角度,余白恨不得直接踩他两脚,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林子笙摸着屁股站起来,刚站稳,怀里便被塞进了一袋垃圾。 他条件反射般的将垃圾袋丢在地上,怒骂,“好恶心!” 余白撇了撇嘴,两只手提起自己身边的垃圾袋,“什么男人磨磨唧唧的……” “……”林子笙不情愿的提着垃圾袋跟在余白后面,哼哧哼哧的往垃圾场那边走去。 老子叫林大爷 余白走的很快,林子笙虽然比她腿长,但是还是追不上她,转眼便落后了大半截。 余白压根也没想过要等他,提着袋子走过去。 垃圾场那边很少有人去,除了日常清理垃圾的人和值日生以外,基本上就没人了。 而垃圾场是建成了一个小房子的样子,这间小房子跟不远处的教学楼直接是一片空地,地方很大,许多“问题学生”常常会三三两两的举在教学楼的墙角旁抽烟或者干一些其他的事情。 余白来到这边,将垃圾袋丢在了里面,转身瞧见教学楼那边的墙角处,蹲着五六个男生。 烟雾缭绕的,看起来就不太像是好学生。 余白低下头假装看不见,双手插进校服口袋里,走的速度更快了。 “等一下!”一个光头的男生突然开头,视线定格在余白身上。 余白装作没听见,低着头小跑了起来。 那边的男生突然冲了过来,也不知道是谁突然拽住余白的胳膊,将她使劲的推到墙角处。 余白脸色吓得刷白,抬头扫视了一眼面前的男生,“我不认识你们。” 一开始说话的光头男生上前一步,用手摘掉嘴里的烟后掸了掸,落下的烟灰洒在余白的鞋上。 眉头紧皱,她抬起头怒视眼前的人,“你们想干嘛?” “想干嘛?哥几个没烟抽了,想玩点别的~” 说着,男生的手突然放在了她的下巴处,指腹摩擦着娇嫩的皮肤。 余白条件反射的向后缩了缩,眼中的厌恶到达了极致,“把你的手拿开!” “呦~脾气不小啊。”男生回过头跟其他几个交汇了眼神,那种淫乱恶心的视线让余白十分反胃。 突然,五六个男生由刚刚围成的大圈开始渐渐收拢,一个一个的凑过来。 余白感觉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那种廉价的烟草味让她快要窒息。 然而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余白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简安森的面孔。 如果,这个时候二叔在的话…… “嘭——” 一声巨响拉回了余白的思绪,只看见漫天的辣条袋、方便面袋、还有各种垃圾袋子飘在空中,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充斥在鼻尖。 男生们乱做一团,骂骂咧咧的看向捣乱的人。 不远处,林子笙以一种十分装逼的姿势站在那里,双手插在校服裤里,口中吹着她听不懂的流氓哨。 “哪来的二货!”光头男拍了拍脑门,抹掉头顶的脏东西。 对面的林子笙又吹了一声口哨,“爸爸我是高二一班的,姓林,你们就喊我林大爷吧。” “噗——”余白突然抿嘴笑了一声,俨然忘记了自己还处于这种危急时刻。 光头男回眸看了一眼余白,又瞅了瞅林子笙,“这是要英雄救美啊~装逼可以,但是在我面前装逼,是要付出代价的!” 林子笙哼了一声,“《论语》中有这么一句话:“子不教父之过”,你们几个过来,爸爸要和你们好好聊聊。” 他招了招手,还未来得及说下句话,便突觉鼻腔一热,直接向后退了两步。 “啊!”余白吓得捂住了嘴,看着林子笙的鼻子血流不止,竟然有点儿担心。 心怎么跳的这么厉害? 林子笙踉踉跄跄的站定脚,“你这是偷袭!” 话音刚落,男生又是一拳砸了过去,痛的林子笙龇牙咧嘴。 但林子笙也不是那种愿意吃亏的主,捂着鼻子的同时腾出来另只手拽住男生的下面,然后猛地踹了一脚。 “啊~~~~~” 一声惨叫,让余白想起来电视剧里杀猪的场景。 其余的男生看这情况不太对劲,挥着拳头一起冲了过来。 林子笙这边刚松开手,看着对面飞快冲过来的几人,吓得赶紧抱住了头。 那样子,和怂包没什么两样。 见林子笙被打的差不多了,余白这才上前止住男生想要挥下去的手,反手握住却痛的男生叫出了声。 “同学,我刚刚打电话给教导主任了,你们再不走,等会就没有机会了~” 另外几个男生刹住闸,停了两秒看向光头男。 这几个男生在学校嚣张的很,唯一能治得了他们的也只有教导主任了。 几人面面相觑,又狠踹地上的林子笙一脚,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林子笙还蹲在地上抱着头,“打人别打脸啊!” “……”余白缓步走过去,用脚驱了驱他的鞋,“丢不丢人!” 林子笙垂着脑袋,瞥见那双熟悉的小白鞋后才蹭的一声站起来,“刚刚要不是我,你现在指不定被那几个人脱光衣服拍裸照了!” “……” 余白的脸突然变得通红。 刚刚林子笙说的话虽然很粗俗,但是的确是事情。 这些男生天天没什么本事,只会搞那些龌龊的事情。 余白心里有些感激,眉眼间流露出一抹温柔,“你别说话了,血都要流进嘴里了……” “啊!血……”林子笙赶紧仰起头,冲到附近的水龙头那边,用清水冲洗脸上的血液。 余白跑到他身边,着急中也帮不上忙,于是就乖乖站在一边看着他弄,时不时还递过去一点面纸。 鼻子里的血被冲洗的差不多了,林子笙用纸巾胡乱的擦了一下,准备草草了事。 可余白看着不舒服,拿着纸巾凑了过去。 林子笙抬手挡住,警惕的看着她,“你要干嘛?” 余白白了他一眼,推到他挡在面前的手,按在一旁。 由于林子笙的个子很高,余白不得不踮起脚尖,手里捏着一张面纸向着他的嘴角旁擦了擦。 突然放大的容颜落在他慌张的瞳孔中,让林子笙一时间忘记了呼吸,只觉得身上的毛孔都在无限扩张着,还有安安分分了十几年的心脏,现在竟然开始跳起舞来? 余白十分认真的给他擦着,没有注意到林子笙的异常,等到血迹彻底清理赶紧,余白才放下脚后跟退了回去。 只听见某人长吁一声,看起来像是很紧张的样子。 余白疑惑的抬头,不由得一惊,“你的脸怎么突然这么红了?” 林子笙皱着眉头打掉她试图想要伸过来的手,傲娇的转过脸去,“刚刚运动的太猛了……” 运动?单方面被打算是什么运动? 林子笙背过身去,用手按住心脏那里,暗骂:你他妈别跳了行吗! 毫不知情的余白拍了拍了他的肩膀,“反正,刚刚的事情谢了。” 说完,余白直接走开。 然而,林子笙的脸更红了! 他捂住脸颊,看着余白的背影。 “对了!”余白停下来转身,对上林子笙的眼神后愣了愣,“我想告诉你,‘子不教父之过’是《三字经》里面的,傻逼!” 余白长的挺好看的 “?” 林子笙呆在原地,看着已经走远的人儿,心中的异样渐渐漾开。 他突然发现,余白这个人长的真的很好看,走路时扭动的腰肢,任风吹起的发梢,还有刚刚骂的那句“傻逼”,在他看来,都变得格外的不同。 但他有点想不懂,为什么心里突然对她改观了?而且,觉得余白并不像从前那么让人讨厌。 林子笙自己也搞不懂。 …… 回到教室,大课间的休息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 马博涛看到林子笙后,偷偷摸摸的拽着他到了走廊的阳台上,“笙哥,我已经交代好了。” “交代什么?” 马博涛睨了他一眼,“笙哥,你装的还挺像的,到时候如果真的出事了,你也要装的这么像啊!” “……”林子笙从失魂落魄中抽出神来,猛拍了下他的脑袋,“谁和你装了!” 马博涛一边躲打,一边哀怨道:“不就是那件事吗!”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一个劲的往屋内的余白身上瞟。 林子笙立马想起来了是什么事,皱了下眉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嗯……我看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算了?这怎么能算了!”马博涛义愤填膺,“余白这种女孩子,咱们今天必须给她一个教训才行!” 林子笙不耐烦,又使劲拍了下他的脑门,“我不想找她事了行不行!”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马博涛这么为他着想呢。 身后的马博涛,看着林子笙离去的背影,不禁感叹:这个余白下手太狠了,竟然把笙哥打的这么喜怒无常!看来他今天必须帮笙哥讨个公道! …… 傍晚,林子笙和余白留下来打扫卫生。 因为白天清理过的原因,晚上再打扫起来就很容易了。加上今晚林子笙很配合余白,所以没出多长时间,整个教室的卫生便清理好了。 林子笙放下扫帚,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马博涛的短信。 【待会你先出来,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看完短信,林子笙心里一颤,拿起书包准备冲出教室的时候又停下脚步,看向余白,“放学有人过来接你吧?” 余白点头,还未开口,就看见林子笙飞一般的冲了出去,像是有什么急事。 余白也没有多想,拿着书包也出了教室。 今天上学的时候,刘管家特意告诉她,简安森会过来接她,可到现在,余白在门口还没有看到简安森的车子。 这该死的简安森,平时要她准时准点,一到自己身上,反而让她等。 余白无聊的坐在路边的花坛上,用脚驱着地上的碎石子。 她的鞋面因为晚上清扫卫生的缘故,沾上了不少灰尘。 皱了皱眉,余白又从口袋里扯出纸巾。 她不像简安森那样洁癖,但是她也忍受不了自己的鞋子这么脏。 一想到这里,余白就想起那天简安森用着她喝过的杯子继续喝咖啡的事情……她怎么感觉,简安森越来越变态了呢。 只是,余白没有发现,想起简安森的时候,嘴角有一抹轻轻勾起的弧度。 二叔,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大约又等了十分钟,余白终于等不及了,气呼呼的拿出手机按了简安森的号码,看着“二叔”这两个字显示在手机屏幕上,随着“嘟”的一声,余白也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电话响了两声之后被接起,话筒里是一个清脆的女声。 手指紧紧的攥住手机,余白紧张到声音变了一个调,“请问是简安森的手机吗?” “是的,总经理在开会,您稍等一下。”原来是秘书—— 未等余白再开口,电话里便传来一阵杂音,应该是秘书把电话传给简安森的声音。 其实余白很想说不用打扰他,让他开完会再接电话的,但是她也没想到秘书竟然这么直接就把电话拿过去了……难道简安森把手机放在秘书那里,不是为了防止有人打扰吗? 余白也搞不明白,疑惑的时候便听到简安森的声音。 “小白?” 他的声音很好听,夹带着一丝疲惫,低沉悦耳到似有一种撕裂耳膜的感觉。 余白愣了足足两秒,才喏喏的开口,“二叔,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简安森诧异了一瞬。 他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望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愧疚之情瞬间涌了上来,“现在,你在原地等我。” “可是——” “嘟嘟嘟”电话那头被掐断。 余白茫然的收起手机,吸了吸鼻。 刚刚秘书不该说在开会吗,怎么现在就过来了。 果然,她叔是个很奇怪的人。 比如,早上说要来接她,晚上却没来。 再比如,刚刚还在开会,现在就抛下一会议室的人过来这边。 真不知道简安森的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另一边,简安森立刻中止了会议,屋内的高管们面露不解,究竟是什么人,才让总经理放下这么重要的会议! …… 坐在花坛上又等了一段时间,余白决定站起来活动活动。 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漫天的星星围绕着月亮互相争宠。 余白抬头望天,不由得陷入了遐想。 这么多颗星星,不知道哪一颗是她的妈妈,她的弟弟的。 当年,余爸爸因为涉嫌贪污入了狱,好好的一家子就这么破碎了。 余白当时才十岁,在外地上学,回到家的时候,房子还有屋内的家具都被砸的差不多了。 后来她跟妈妈还有弟弟彻底失去了联系。 那个时候简安森告诉她,妈妈还有弟弟在去找她的时候,不幸出了车祸。 当时的余白真的很伤心,用了很长时间才接受这一切。 而现在,她过的很好。这一切,真的要感谢简安森…… 余白再次吸了吸鼻,紧了紧单薄的校服外套,探头盯着路上的车辆。 然而,不知道何时,身后突然站了十来个男生,穿的痞里痞气的,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笑声刺耳,语言更是粗鄙不堪。 刚经过早上的事情,余白看着这么多小混混顿时一惊。 这些人,该不会是冲着自己的来的吧? 小混混中带头的那个,看到余白的模样后笑的更加猥琐了,“看来没有被骗,长的还真是不错啊。” 救命! 余白挑着眉梢,表面淡定的站在原地,听着小混混头的语气,找她茬的是见过她的人。 到底是谁,这么恨她?竟然找了十来个人! 是想要报仇的苏樱雪还是今天早上那几个闹事的男生,还是——林子笙? 脑海中闪过一系列的人物,余白不禁冷笑,看来她在学校得罪的人还真是不少。 “谁让你们过来的?”余白问,声音不似刚刚电话中的温柔,而是那种沉稳到让人诧异的感觉。 仿佛她不仅只是十七岁。 小混混头吐掉嘴里的口香糖,走近,“这么一瞧,又觉得更好看了!” 余白向后退了一步,双眼打量着面前的人。 没有带打架的工具,说明只是想吓唬吓唬她,只要不动手就好说,要不然她一个人也应付不了这么多人。 “你们赶紧滚,我叔叔马上过来了,到时候你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余白道,又害怕的看向公路。 一望无际的黑暗,压根就没有车子要过来的感觉。 小混混头对余白如此镇定的反应吸引了,“小姑娘,过来跟我们玩玩,我们保证不会伤你的。” 余白紧张的咬了下嘴唇,眉头狠狠的皱了下。 小混混还在说什么余白已经听不见了,她的心里只在祈祷简安森快点到。 完全被无视了的小混混,气的一把拉住余白的胳膊,“哥几个跟你说话,你没听到?” 余白被迫向前走去,这才看见男人的右脸上有一道疤痕,看起来有些吓人。 她虽然每天都被简安森逼迫着做一些她不想做的时候,但是她也一直生活在简安森给的温室里,现在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看见长的这么可怕的人,余白吓得差点腿软。 “你们别过来,我叔叔马上到了!”余白的声音渐渐变得低颤,双手害怕的的抱在胸前。 小混混们被余白的反应逗笑了,“你叔叔来了也救不了你~” “!”余白睁着氤氲的双眼,将身边周围的男生挨个打量着,见他们一个个身强体壮的,心里一下子绝望了。 就算简安森现在到了,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打的过十个人!到时候只会拖累他罢了。 余白低垂着眉眼,眼泪欶欶。 简安森,你可千万别过来! 男生们渐渐靠近余白的身体,逼迫着她不断的向后退,一直等她退到了学校的墙边才停止了动作。 这个时间点,学校的大门已经关闭了,保安不知道有没有下班…… 余白止住眼泪,仰起头大喊,“救命啊,救命……” “啪——” 火辣辣的痛感灼在脸上,余白的眼中写满了震惊。 “你最好乖乖的,要不然吃苦头的是你!” 男生咧着嘴狰狞的笑,随后又给身边的人使了使眼色。 很快,旁边的人拿出了一根绳子朝她走过去。 余白吓得向后猛缩,刚想伸出拳头过去就被几个人合力拦了下来。 看来这不止是要吓唬她了,这分明就是想要绑架! 拿着绳子的男生紧追上前,强行掰过她的双腕。 余白感觉到粗糙的绳子在她的手腕上摩擦,最后被人用力一勒,痛的她嗔了一声。 放下那个女孩纸! “好了带走!”小混混头命令道。 绑住余白的那个男人突然凑到头领的身边,贱兮兮的笑了一声,“老大,这么好看的直接绑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头领听后又看了看正哭的梨花带雨的余白,心里一阵悸动,“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他们也只是拿钱办事,现在另起了别的心思,所以必须好好商量一下。 男生在小混混头领面前说了几句后,便下令让人把余白扛走。 很快,旁边的男人十分默契的走到余白身后,两人分别按住余白的胳膊,另一个人走到余白面前想要将她扛起来。 余白脸色大变,借着身后两人的力道,猛地抬起两条腿踹了过来。 那人刚弯下身子,就被余白踹的翻身倒在地上。 大动静惊到了旁边的人,小混混头走过来,捏住了余白的下巴,“胆子不小啊!” 未等余白再开口,头领便直接揽住她的腰,用力一带就把余白的身子扛在了肩上。 余白哭着闹着用手捶着他的肩膀,双腿胡乱的蹬着,甚至连牙齿都用上了,然后这人就是不吭一声,扛着余白就走。 小混混头走在前面,脚步还未迈出去便感觉到迎面有一道刺眼的光照过来。 他眯着眼,抬头遮住光线。 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从光芒中走过来。 因为是背着光,只能看见男人颀长的身子修长的腿,宽硕的肩膀迷人的腰。 被扛在身上,倒着脑袋的余白透着缝隙看了过去,心中一颤。 男人只穿着一件白衬衫,配着下身的西服裤,看起来文质彬彬弱不禁风的样子,而他轻轻挽起的袖口的动作,慢条斯理中夹杂着睥睨众生的高傲。嘴角噙着一抹邪笑犹如冬日里的冰霜,于嘴角蔓延至周身,让人望而生畏。 待男人走近,那种冷傲孤清的淡漠逐渐化为满身的愤怒。 余白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简安森走过来,一直等到简安森站到跟前,她才想起来反抗。 “二叔,你别管我!你打不过他们的!” 简安森扫了余白一眼,眉头紧蹙,“给你三秒钟,放下她。” 小混混头左右看了看,硬着头皮骂道:“你他妈赶紧滚开!” “一”简安森脱口而出。 小混混头咽了咽口水,“别挡老子的路!” “二!” 这一声声,像是绑在身边的一个定时炸弹一样。 小混混头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伸手要去打简安森。 谁知道简安森的反应竟然这么快,瞬间躲掉了小混混的攻击。 而下一秒,简安森快速的伸出腿朝着小混混的膝盖骨上踹了一脚。 小混混还未来得及反应就直接跪倒在地上,踉跄之际把余白的身子甩了出去。 余白顺势向后倒去,被绑在一起的双手扑腾了一下后,倒进了一个宽大的怀抱中。 简安森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护住她的头。 低眸的那瞬间,余白仿佛从他的眼里看到一样从未见过的情愫。 有担心,有害怕,还有什么,她看不懂。 你很担心我? “对不起,我迟到了。”简安森抱着她,声音有些哽咽。 这还是她第一次从简安森嘴里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加上刚刚发生了这么不好的事情,余白肚子里的委屈瞬间涌了上来,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流。 余白的反应有些吓到了简安森,他皱了下眉头后收紧手上的力气,连人直接带进了怀里,“别怕,我在这。” 感觉到胸口处异常的体温,余白不仅没有抵触反倒十分贪恋的在他怀里蹭来蹭去,鼻涕和眼泪全都甩在了简安森的衬衫上。 简安森有些嫌弃的皱了下眉头,最后还是宠溺的任由着她,慢慢的解开她手上的绳子。 一旁的小混混头见到这个场景,气的半死,“我不管你是谁,今天碰到我就是你不走运!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 那人一声令下,十来个人慢慢靠了过来。 余白惊讶的从简安森的怀里探出头来,小手使劲扯了扯简安森的袖子,“二叔,我数到三,咱们一起跑!” 简安森挑着眉梢想了想,思考过后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余白站直身体,屏住呼吸,“一、二、三跑!” 闻声,余白“嗖”的一声窜到了一旁。 再回头,简安森已经涌入了人群里。 “二叔!”余白吓得立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说好一起跑的,怎么她跑了,他却冲了进去! 简安森看了一眼杵在安全地带的余白,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反手给冲过来的那人一拳,朝着余白喊道:“小白,二叔让你看看,什么才是打架!” 说着,简安森又抬起一条腿向旁边扫了一下,一个男人瞬间被他击倒在地。 “二叔,小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混混头的手里多了一把水果刀,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 简安森闻声向后转了过来,看着明晃晃的刀朝着自己刺了过来,心脏一瞬间拉紧。 “二叔!” 余白扯着嗓子喊道,远远的看到殷红的血流了下来。 简安森淡淡的皱了下眉头,用力的掰住小混混的手腕,用着另一只手用力一击。 手中的刀脱落在地,简安森拧着小混混的手腕用力向跟前一扯,然后飞快的朝他肚子上踹了一脚。 至此,所有的人都躺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余白飞快的跑过来,抱住简安森。 她现在比那会还要害怕,哭的还要厉害。 她一边哭一边喊,“二叔你没事吧你会不会死?” 简安森搂着她,没有说话。 鼻尖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这种味道让她想到了死亡。 “二叔,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你别丢下我好不好!” “走,我们去医院!我把零花钱都拿出来看医生,你一定要撑住啊二叔!” 简安森舔了舔苦涩的嘴角,“小白,二叔不会死的。” “骗人,你流了这么多血!我刚刚看到那把刀插进你肚子里了!” “……” 简安森扯着嘴角笑了笑,“你看错了。” 他抬了抬手,鲜血淋漓的右手看起来格外骇人,吓得余白一下子停止了哭泣。 她反复检查了一下简安森的身子,确认他真的没有其它地方受伤之后才舒了口气,“没事就好。” “你很担心我?”他问。 过来帮我! “当然了,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二叔你一个亲人了。” 余白的回答让简安森有些意外。 他和她虽然没有血缘上的关系,但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那种情感早已经溶成了亲情。 可是,他竟然有一丝反感她把他当作亲人。 简安森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余白的头,轻笑,“别哭了,你再哭谁来照顾叔叔?” 望着那血流不止的手,余白止了眼泪,站起身扶起简安森,“二叔,你要是和我一起跑多好,那样就不用受这种罪了!” 简安森听着她的埋怨,自言自语道:“是啊。” 可如果他真的和余白一起跑了,那些人一定会追上去,到时候谁也跑不掉。 他宁愿麻烦一点,多受一点罪,也不愿意看到余白受到一点伤害。 七年前是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为她遮风挡雨,好像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可余白,又怎会知道这些! 她一边埋怨一边扶着简安森到车里,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简安森用着不太熟练的左手操作着方向盘,心里竟然有点愧疚。 本来简安森也是好意救了她,而她竟然在他面前抱怨了一路。 怎么说,都有点说不过去。 余白默默的闭上嘴,一直等到回到别墅下了车都没有再跟简安森说什么。 回到别墅,余白先行跑进屋里,从书房里拎出医药箱,摆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简安森坐在沙发上,接过药箱。 他的手又细又长,血液顺着手背的纹路流到了手腕处,触目惊心。 余白紧抿着唇,定定的站在那里,不敢再向前挪动。 他知道她在害怕。 她应该没见过别人流了这么多血吧。 简安森哂笑,默默的用左手从里面拿出一瓶消炎水,笨拙的拇指和食指捏住消炎水的瓶盖,一点一点拧着。 余白看在眼里,还是踌躇着没有上前。 “二叔,需要我帮忙吗?”她试探性的问道。 简安森没有回答,注意力全在自己的左手上。 终于,瓶子被打开了。 他抬起瓶子,举在余白面前,“过来帮我。” “好。”她攥紧手掌,小步走过来。 事实上,简安森是想得到她的照顾的。一直以来,照顾余白成为了他们二人之间理所当然的事情,可今天,他受伤了,以至于他想在她面前卸下包袱,让她照顾自己一次。 而他把这种突如其来的软弱理解为失血过多导致大脑缺氧。所以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暂时性的,并不是他本人的意愿。 简安森心里这样想着,可当余白越来越靠近自己的时候,他竟然开始有些紧张。 这,有些不可思议。他可是面对几个亿的合约都不会眨眼的男人,竟然在这小丫头片子面前开始紧张了。 看着那白嫩嫩的小手,简安森竟然想要一把捉住握在手心里揉一揉! 是想女人想疯了吗简安森! 只觉得的神经突突的跳,简安森舔了舔干燥的唇角,蠕动的喉结滚了两下,“小白,坐过来。” 余白抬头看他,他的脸红的不像样,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正常。 你来照顾我 “二叔,你怎么了?” 着急的问道,余白赶紧坐到了简安森的旁边,用手去摸了下简安森的脑门,又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微凉的手掌触碰到滚热的皮肤,简安森突觉一个激灵,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自身下向上涌来。 “小白,坐好!”简安森严肃警告。 余白眨了眨无辜的眼睛,两片樱唇轻轻一嘟,竟将简安森的目光全部都吸引过去。 “二叔,你好像有点发烧了,我现在给你消炎,待会你去吃点退烧的药。” “嗯。” 简安森收回视线,十分敷衍的应了一句。他现在只想赶紧弄好回房间,因为他压根不是发烧而是在发春! 余白闻声拿起了他手里的消炎水,用棉签沾了点上去便涂在了他的手上。 消炎水和伤口不断的发出“滋滋”的声响,一串串白沫和殷红的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声的啧了一声,余白悄悄抬头瞥了一眼简安森,见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余白便放心的处理伤口了。 “二叔,这伤口最好还是去医院吧,要不然会更严重的。”她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道。 简安森盯着她头上的顶圈看的出神,“不用那么麻烦。” 余白撇了撇嘴,“那你这手隔三差五要换药怎么办,谁来照顾你?” 这是个好问题。 简安森偷偷勾了勾唇,将视线落在她被秀发遮住的小半张脸上,“你照顾我。” 不容置喙的语气,一点不像是要求余白照顾他的态度,而是一种让你照顾我,是你的荣幸的感觉。 余白的手顿了顿,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他,“我还要上学,和你每天上班的时间配合不到一块去。” 就像今天,她都放学了结果他还有会议要开! “而且我觉得叔叔你应该找个女朋友照顾你了……”说到这,余白便想起了付安娜,心情顿时就不爽了,“就你最近交往的那个女明星,我觉得人品不怎么样,还是找一个正儿八经的好一点。” 说着话,余白却感觉到自头顶汹涌过来的凉意。 只见简安森的脸犹如凝结了一层寒冰,冷的让人觉得自己身处冬夜。 也是,她在面前说他女朋友的坏话,论谁也不会高兴的啊。 余白垂下黑眸,解释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你喜欢最重要!” “你不喜欢付安娜?”简安森凝望着她,眼神中透漏着捉摸不透的感觉。 “我……”余白咬了下唇,手里紧紧的攥着棉签,小声说道:“我只是觉得,她不太适合你……不过,二叔你如果真的喜欢,我会试着接受这个婶婶的。” 婶婶? 这个词还真是陌生。 他从十年前开始,除了家里养着余白之外,就再也没有接触过别的女人。付安娜只是他的商业女伴而已,至于为什么会有绯闻,他也无从得知。 可是,既然小白不喜欢,那他也没有再继续和付安娜有交集的地方了。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可是——”绷带还没有缠好。 余白低下头,将最后几个字咽回了肚子里。 把衣服穿好! 她总觉得,简安森最近好奇怪,莫名对她好莫名对她不好。 难道,真的是因为谈恋爱了的缘故? 男人,真的是好难懂! 余白疑惑了一阵子,洗漱之后才发现楼下的灯还亮着,低头看了过去,简安森还坐在那里,左手里是未燃尽的烟。 他的背影给人一种十分孤独的感觉,余白看过去,心里闷闷的发痛。 紧了紧身上的睡衣,余白下楼走到简安森面前,坐在了沙发上,“二叔,你还在因为刚刚的事情生气?” 她的身上带着刚洗澡完的清香,头发被水打湿凝在耳边,有一两滴水顺着鬓角的发丝垂落下来,消殆在粉色睡衣衣领处。 性感又纯情,这种稚嫩禁欲的感觉再一次刺激着简安森每一个神经。 他甚至不能思考余白刚刚问的问题,因为他的大脑现在混混沌沌的,只怕下一秒就会忍不住按住面前这个女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可明明这个孩子才十七岁,为何最近像是下了蛊一样,每个动作每个眼神都在吸引蛊惑着他! 简安森莫名有些烦躁,粗暴的掐灭手中的烟蒂,用脚踩了两下,“把衣服穿好!” “……”余白低头望了一眼自己的睡衣。 这是套头式的睡衣,基本上套在身上就完事了,没有露出肩膀,也没有露出大腿,穿在身上也很规规矩矩…… “洗完头也不吹一吹,明天感冒了怎么上课!” 简安森唠叨个没完,简直就像一个老太婆一样。 平日里多一个字都不愿说的人,最近怎么老是喜欢在她面前唠叨。 难道…… 简安森已经到了更年期? 快三十岁了,每天又工作劳累,更年期应该会提前的。 这么一想,余白心里也没有多埋怨简安森了。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吹头发。” 余白应声,从沙发上站起来上了楼。 终于,简安森松了一口气。 这个小屁孩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看来以后要禁止她在家里穿的这么暴露! 吐了口气,指腹重重的按压在太阳穴上。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继而又拨通了秘书的电话,“帮我安排会议。” “简总,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老板还没下班,你们就想着下班了?”简安森冷声,“我想集团的饭没这么容易吃吧。” “……”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简安森挂了电话之后便去屋里换了身衣服。 出门的时候,简安森不知道为何又上了楼,站在余白房间的门口徘徊了两趟,最后叹了口气出了别墅。 屋内,余白一直在吹头发所以并没有听到简安森的脚步声。 晚上要入睡的时候,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个陌生号码,但是根据说话的语气,余白大概猜出来是谁了。 【狗余白,你欠了我多大的人情你知道嘛!】 余白握着手机,眉梢蹙起。她似乎能够想象出林子笙现在的表情,一定是非常大爷又不屑的样子。 余白笑了一声,关闭手机躺了下来。 谁知,电话屏幕突然亮了,这次是直接打电话过来。 没人配得上简安森 犹豫了两下,余白狠狠的按下挂断键。 她才不愿意在临睡前听到林子笙那个冤家的声音! 电话刚挂断没多久,林子笙又打了过来。 余白不耐烦的接了电话,张口就骂道:“你脸皮也太厚了吧!” 电话那头顿了两秒,乐呵呵的笑了起来,“脸皮厚才能保护你啊!” “……”说的什么胡话。 余白撇了撇嘴,“你是不是喝酒了?” 林子笙在那头仍旧笑着,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中听,“你个死余白,天天就知道欺负我,我就是看你是个女孩子让着你而已,你以为我真的打不过你吗!” 看来真的是喝醉了,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捋不直。 余白刻意将话筒拿远一点,“你到底想说什么?” 大晚上打电话给她,该不会就想骂她两句吧? 林子笙顿了两秒钟,支支吾吾道:“我就想告诉你,以后只有我能欺负你知道吗?” “……”余白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要被你欺负?” “切,今天要不是我拦着,你估计……”林子笙欲言又止,“算了算了,不跟你提这些了,总之我说的话你记住就行了。” 说完,林子笙直接挂了电话。 余白一头雾水,心里觉得林子笙这孩子有点傻逼,可又觉得有点可爱…… 总之,她好像没有那么讨厌他了。 …… 翌日,余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十点钟了,因为是周末的缘故,刘管家并没有叫醒她。 翻了个身,余白打了个哈欠坐起来,换了身衣服下了楼。 今天的天气特别不好,窗户上还有一点早上未褪去的湿气,整个天空都是雾蒙蒙的,给人一种阴雨绵绵的错觉。 刘管家从厨房里走出来,递了一杯牛奶过来,“小姐,先生说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余白接过牛奶,灌了一口后点了点头,“正好我没什么胃口,中午就随便吃点吧。” 刘管家眯着眼笑,随后退了下去。 余白坐在沙发上,手里不停播着遥控器键盘,翻来翻去也没有找到什么好看的电视剧,最后只好看了一档比较火的娱乐节目。 电视里主持人播送着娱乐圈的最新的消息,等到新的娱乐消息推送出来的时候,屏幕上立刻显示了付安娜和简安森二人的照片。 但是,这张照片的中间却用一条裂痕隔开了。 余白心头一惊,赶紧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果不其然,付安娜被豪门拒绝的热搜已经被顶上了第一,紧跟第二便是简安森的名字。 余白点开其中一点,翻看了下面的评论,大部分都是女生哭着喊着又重新恋爱了。 这人气,一点也不输于付安娜。 看着两人分手的消息,余白竟然觉得有点开心。她不想自己变成幸灾乐祸的小人,可是嘴角的弧度一直上扬着。 好吧,她承认自己很开心。至于为什么,余白只能归因于她不喜欢付安娜这个女人。 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就觉得,这世上,没有人能够配的上简安森。 林子笙约余白见面 刷着手机上的评论,余白窝在沙发上躺着,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振动了两下。 余白撇了撇嘴,接听了电话,“干嘛?” 林子笙在那头连续“嗯……”了好几声,才回道:“出来,有事找你。” “切,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啊?我们两的关系好像还没有好到能够私底下见面吧?”余白不屑。 那头突然沉默了一下,林子笙头一次没有呛声,反而十分温顺,“余白同学,我有题目要问你,希望你可以帮我解答一下。” “?”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渗人! “什么问题等我回学校了再说,我家马上就吃饭了,没空出去。” 林子笙急了,“不行,就现在!我渴望知识,不解开这个题目我就吃不好睡不好!要不你过来,我请你吃饭!” 反常!太反常了! 余白拧了下眉头,还是不想过去,“我现在不方便过去。” “余白同学,老师把我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的期末评价还想不想要一等了!”林子笙在那头狂吐口水,“我现在好不容易想学习了,你还不想教!那等你想教了我还不想学了呢,而且你要是不过来,以后我天天在你耳边念念念,让你读不好书上不好学!” “……”快要被林子笙吵死了!他上辈子该不会唐僧吧,一直在耳旁念个没完。 余白翻了个白眼,“去哪里找你?” “地址发到你手机上了,快点过来!” 林子笙挂完电话,余白的手机便收到了消息提示。 跟刘管家交代了一下,余白少有的为数不多的去坐了公交车。 现在车上没什么人,余白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看着外面的风景,头一次觉得这种天气出门还挺好的。 以前总被简安森关在家里,对于外面的世界了解不多,现在难得出来了,总觉得像是能够喘气了一样。 在车上坐了将近二十分钟,林子笙的电话又在那头催促,“死余白,你怎么这么慢,到了没有!” “到了到了,下一站就是了。” 余白起身,收起电话站到车门旁准备下车。 远远的,余白便看见林子笙站在公交车牌前面来回张望着。 褪去校服,他今天穿了一件很简单的白色宽松t恤,一条深色牛仔裤。头发像是刚打理过的一样,蓬松柔软。 满满的少年感扑面而来,竟让她有些脸红心跳。 余白拍了拍胸脯,待车子停稳才抬脚下了车。 刚落地,林子笙又开始抱怨起来,“要不是看你从车上下来,我还真以为你是爬过来,速度比蜗牛还慢!” 余白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我能来就不错了。” “切。”林子笙皱了下鼻头,一只手伸过来很自然的拽住余白的手腕,“走快点,别让他们等急了。” 他们? 余白觉得不太对劲,猛然间甩开林子笙的手,“你不是叫我过来学习的吗?” “嗯……”林子笙挠挠头,“不仅是学习,还有别的事情。” 迟到的惩罚 直觉告诉余白,林子笙找她准没好事! “林子笙,你到底要干嘛!我可没功夫陪你玩!” 余白不耐烦扭头就要走,谁知林子笙又死皮赖脸的跟上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今天是我生日,我就请你吃个饭而已没别的意思。” “你生日?”余白望着空空的两只手,一时间有点不太好意思,“你怎么不早说,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见余白的脸色好转,林子笙捏了把手心的汗,笑道:“我要是在电话里说了,你还会来吗?” “……” 也是,如果林子笙早一点告诉她生日这件事,余白一定不会过来,她才不想陪他过什么生日。 只是现在人都到这儿来了,余白便不好意思再推脱,半推半就的跟着林子笙去了一家饭店。 走进一间包厢,余白有些谨慎的探头看了过去。 里面一共坐了八个人,四男四女,加上余白和林子笙,正好凑成了五对男女。 一进门,里面的人开始吆喝起来,“你小子跑哪里去了,这么长时间!” 走在前面的林子笙痞里痞气的笑着,朝着最里面的位置走过去,时不时还不忘了把余白拉过去,“我去接了个朋友。” 其余的男男女女这才注意到坐在林子笙身旁的余白,几乎没人思考便有人脱口而出了一句,“什么朋友,我看是女朋友吧~” “……”这种场合太过于世俗风尘,余白本就是有些反感,现在又从这些人嘴里听到“女朋友”这个词,让她的反感顿时到达了极致。 未等余白张口,林子笙倒先踹了说话那人一脚,笑骂,“刘言清,你小子可别给我乱说话,什么女朋友啊,这是我同班同学!” “哦~”其他几人异口同声,谁都没有在说什么,然而他们游移在余白身上的目光,始终没有挪开,并且意味深长。 突然,最边上的一个长发女生叫了一声,用手指着余白,“我就说你怎么这么眼熟呢,你不就是余白吗,瑞城中学的学霸!” 包厢里很暗,余白抬眸根本看不太清楚女生的长相,但那女主的紫色头发太扎眼,余白一下子就看准了说话女生的方向。 不得不说,女生的紫发有点像是出自葬爱家族的感觉。 这么看来,林子笙还算是正常的。 见余白没有说话,林子笙以为她是怕生,便推了推女生不太礼貌的手指,转移话题,“来来来,今天我生日,大家一起喝一杯。” “唉?这可不行!”一个男生伸手拦住了林子笙的酒杯,“宴会迟到了是要罚酒的,今儿个你是寿星就算了,你带来的这个小美女可不行哦。” 眉梢紧蹙,余白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又瞥向一旁的林子笙。 他好像没什么反应,与其说没反应,倒像是在等余白的反应。 余白小声的呵了一口气,有种“燃起的希望破碎”的叹息。 顿了两秒,她慢慢伸出手推了那杯酒,“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 林子笙的朋友不会喝酒? 几人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我替她喝。” 以后别私下找我了! 闻声,林子笙已经端起酒杯,辛辣的酒水自口腔窜过喉咙处,带着些许的甘甜,眼角一闪而过的失落随着酒水的减少也悄无声息的隐匿起来。 他不是故意想让她喝酒的,而是想要试探一下。 明知道她不可能为了自己做什么,可他偏偏想要这么做,控制不住的那种。 一杯喝完,林子笙放下杯子,中间没有任何停息的时间便直接喝了第二杯,然后是第三杯。 “呦,白骑士啊!” 几人打趣,见林子笙这么护着余白顿时觉得无趣,没过一会儿也就开始各玩各的了。 唯有余白,安静的坐在那里,偶尔喝点果汁打发一下,看起来有些不开心,可当林子笙过去问话的时候,她都是微笑着回答。 林子笙猜不透她现在的心思,心里感觉烦透了,跟朋友喝酒都有种心不在焉的感觉。 …… 终于,这个聚会要散了,余白跟着他们走到外面,看了眼时间,回去差不多正好能够赶上晚饭吧。 对此,余白有些哭笑不得。 等了一小会,林子笙终于把那些朋友送走了,回过头跑到余白跟前,“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在这里坐车就可以了。”余白回,脸上还是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只是这笑终究深不达眼底,参杂了更疏远的淡漠。 “还是我送你吧……” “不用!”余白拒绝,就连嘴角最后一抹僵硬的笑容都没有了,“林子笙,我和你只不过是同学关系,以后这种事情不要找我过来了。” 话落,余白转过身走到公交站牌旁等公交车。 林子笙愣了许久,慌忙追了上去,“你生气了?” 他长的这么帅,又当着这么多朋友的面请她过来,甚至还替她挡酒,按理说不应该生气的。女生在这种时候不都是觉得很有面子,或者对他刮目相看吗? “我没有生气,但是我觉得不太自在。”余白垂下眸,“我跟你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你的生活方式我接受不了,所以,以后我们还是只当普通同学就好,私下里不要再找我了。” 神色一黯,林子笙觉得自己心口闷闷的,应该是酒喝多了吧…… 他敛了敛神色,哂笑,“你不喜欢我的朋友?” “我喜欢不喜欢重要吗?那是你的朋友又不是我的。”余白解释。 远远的,公交车已经过来了。 余白掏出零钱上了车,刚站到车门台阶上,突觉身后有人拉了一把。 回过头,林子笙站在下面,眼神笃定,“余白!” “嗯?”心里突然有些紧张。 这是第一次,林子笙没有喊“余白同学”也不是“余同学”,而是“余白”二字。 有人说,当异性认真喊你的全名时,不是生气就是要告白了。 落日的余晖照在他微扬的脸上,晕着酒后微醺的红润。林子笙抿了两下嘴角,严肃道:“那些是我的朋友,脾性不好但也不坏,还有,我之所以找你来,是想让你别那么讨厌我……可我没想到……” 欲言又止,但他的话似一股暖流沁入心中,余白一时间分辨不出这到底是生气的话还是告白的话。 好像,都不是…… 暴风雨的来临? 呆愣之际,一声刺耳的鸣笛声响了起来。 公交车司机不耐烦的又按了一下喇叭,“上不上车啊,不上车我关门了!” 林子笙慌忙松开手,冲着公交车司机摇摇手,“关门吧师傅!” 车门渐渐关闭,唯有余白还愣在前排扶手的那个位置。 隔着车窗玻璃,余白看到林子笙突然笑的涨红的脸。 她很不想怀疑林子笙是不是喜欢她,可是林子笙的每个动作做的每件事似乎都是在暗示她。 疯了!林子笙怎么会喜欢她?这怎么说都不太可能。 前两天调换座位的时候,他们两还为了抢位置打了一架呢,这刚转眼也没几天,怎么可能就产生感情了?除非林子笙那厮是个抖m! 这么一想,余白浑身的鸡皮疙瘩。 深吸一口气,余白索性不再多想,扭头看向窗外。外面开始飘起了小雨,路上的人快速的跑着。 秋季的雨不似夏季,雨点很小,但也足够能把人的衣服打湿。 下了车,余白躲在公交站牌下面,抬头望了一眼没有要停甚至越小越大的雨,又低头看了看脚上的白鞋。 重重的吁了口气,余白一手提着裙边一手遮在头顶,踩着地上的水渍往别墅那边跑。 公交车站离别墅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等到余白跑到家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和头发已经彻底湿了。 推开门,余白站在门口喊了一句刘管家,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往屋里走。 客厅的电视机还在响,余白还以为自己临走前没有关电视,谁知放眼望去,一道熟悉的背影现在眼中。 “去哪了?”简安森低沉的声音飘过来,没有一点升降起伏。 余白松开手里的衣服,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朋友过生日,出去了一趟。” “朋友?”简安森拧着眉头。 这个词对于他来说很陌生,可以说在他的人生字典中,压根就没有这个词。 闻声赶过来的刘管家,见到完全湿漉漉的余白,吓了一跳,“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你去给我准备点热水洗澡吧。”余白回应,又小心翼翼的盯着简安森刚转过来的面孔。 黑瞳紧锁,简安森幽深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犹如落汤鸡的余白,脸色漠然,“跪着!” “什么?”满脸的疑惑。 简安森站起来,走至余白身旁,“我让你跪着!” 刘管家也被简安森的反应吓了一跳,眼看着简安森的脸色愈加黑沉,他愣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余白沉默了两秒,“咚”的一声跪在地板上。 这一声是够响的,刘管家听了都心疼的不行,但偏偏两个当事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余白这孩子,太像她叔叔了,对自己都太狠。 简安森站在余白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看你这糟糕的样子!不学习只顾着贪玩!” “我没有贪玩!”余白不服气。 就是出去见个朋友而已,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要她说,简安森就是操控欲太强了,什么都想管着她。 偏偏余白就不信邪,他现在越是这样,余白越是想要跟他反着干! 把我丢了就好了! 余白的一反常态彻底激怒了简安森,他侧目看向刘管家,嘴里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把我的戒尺拿过来!” “这……” “快点!”简安森怒吼一声,吓得刘管家片刻不敢怠慢,慌慌张张跑去了书房。 余白跪在地上,冷了冷眸子。 少顷,刘管家便从书房跑过来,颤颤巍巍的把戒尺递了过来。 简安森接过戒尺,轻轻的在手心拍打了两下,继而俯下身对上余白的双眸,冷呵,“最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竟然敢跟我顶嘴了!” 余白别过来脸去,满脸的怒气,“是二叔太无理取闹了!我只不过是出门一会,至于发这么大的火?”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戒尺落下的地方不是余白的手而是她的肩膀。 简安森皱着眉,没说一句话。 余白说的没错,她的确只是出去了几个小时而已,可他在大厅等了她几个小时,这期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感觉到煎熬,心里更是忐忑不安。 而每一秒钟,他心里的想法都不一样!她去哪儿了?她和谁在一起?有没有遇到坏人? 这种迷茫无法掌控的未知,让简安森感到恐慌。 而这种恐慌,完全是余白造成的! 肩膀上的疼痛渐渐酸麻,余白咬了咬下唇,瞪了简安森一眼,“你别找这些借口教训我!我没有做错什么!” “啪!” 又是一阵剧痛。 余白这下终于忍不住嗔了一声。 双拳紧握,余白“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哭喊道:“你打吧,你最好把我打死!” 简安森怔了怔,看着失控的余白,火气愈加浓烈,手里的戒尺根本就不收自己控制,开始接二连三的朝着面前瘦小的身子上落去。 “你就是看我不顺眼,就是想要教训我对不对!”余白的眼泪不停的向下流,然而身子却始终没有躲闪一下,“我就是有娘生没娘养,我很糟糕,给你丢人了!你要是也不想养我了,就把我丢了好了!” “你再说一句!”简安森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猛然间将手里的戒尺摔在地上,阴仄逼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骨骼分明了手指紧紧的捏住她的下巴,仿佛再一用力就能把她捏碎了一般。 余白的眼中本是布满了怒气和任性,现在被他吓得顿时怯懦了几分。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有说出半个字来,因为她怕她再多说一句就要死在简安森的手里了。只有眼角的泪水还在不停的向下流,浸湿了他的指腹。 刘管家大气不敢出,眼看着简安森用的力气大的吓人,他赶紧上前拦住,“先生,万万使不得啊,您和小姐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怎么能动真格呢!” 简安森不是一个听劝的人,尤其是在这种气头上,可不知为何,刘管家说完这句话之后,简安森的力气明显小了不少。 终于,他松开手,再然后,连看都未看她一眼便转过身去,“带小姐上去。” 余白跌坐在地上,只觉得天旋地转,还没看清刘管家的脸,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同睡一张床 “小姐这是怎么了?” 刘管家急切的问道,简安森回过头看见余白倒在地上,波澜不惊的面孔终于有了点反应。 他赶紧蹲下,顺道摸了摸余白的脑袋。 她在发烧。 简安森拧着眉头,心口有种撕裂般的痛。那一瞬间他十分懊悔!他本意只是想吓唬吓唬她的,可是看到她违逆自己的反应,他就恨不得一下子掐死她! 可是现在,他疼的要命!好像打在她身上的那几下,都痛在了他的身上,并且是千倍万倍的痛! 来不及懊恼,简安森一把将余白揽在怀里朝楼上走去,“刘管家,把退烧药拿来。” 他走的很快,就连刘管家服侍他多年都未见过简安森这么着急的样子! 怀里的人儿瘦瘦小小的,被简安森圈在怀里显得更加娇小了,这让他心里更加愧疚了几分。 明明知道她淋了雨还罚她跪着,明明知道换季的时候她容易生病还用戒尺打她! 简安森,你他妈的一天天到底在干什么! 迷迷糊糊中,余白感觉到简安森在她身边说着什么。她下意识的挣扎,嘴里含糊不清,“我没错……” “好好好,你没错!都是我的错。”简安森强行按住她来回挣扎的手臂,将她放到了床上。 刘管家从楼下跑上来,把药拿给了简安森。 “先生,要不还是送去医院吧。” 简安森接过药没有说话,有条不紊的打开药盒,取了一粒药塞进她嘴里。 因为淋雨的缘故,额前的碎发都贴在了脸上。 简安森耐心的把她的头发撇过去,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低声说道:“你出去吧,小姐我来看着。” “是。”刘管家旋及带上门出去。 诺大的卧室现在只有简安森跟余白两人,静谧的有些吓人。 简安森伏在床前好一会,确定她已经睡了之后便起身准备起来。 “好,好冷……”床上的人开始低声呢喃。 简安森闻声走近,瞧见余白的脸愈发的红涨,整个人的身子缩成了一团,粉色的唇瓣微微颤抖着。 脸色始终紧绷的男人终于耐不住了,简安森跪在床头边握住余白的手,低头呵了一口热气,用力的搓了两下。 “好冷……”她还是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却始终没有松开简安森的手。 可能,这是她现在急需的温暖吧。 简安森的眼底终于漾开一抹温柔,微微的叹了口气后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的一角,然后,钻了进去。 他一只手臂撑在床上,另一只手开始有条不紊的脱掉身上的西服外套,只留下熨烫贴身的白色衬衫。 男人滚烫的温度吸引着她,余白不假思索的扑上来抱住了男人的沈腰,晕晕沉沉的脑袋趴在他的小腹上,伴随着他呼吸的动作上下起伏着。 简安森愣了数秒,又缓缓推开粘人的余白,最后将硌人的皮带轻轻一抽,另只手接着揽住她的身子,带着她一同钻进了被子里。 男人的体温强势的驱赶了余白身上的寒意,他拥着她,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萦绕在鼻尖。 余白皱着眉头哼了一声,身体却还是不自觉的朝着他身边挤了挤。 再也不想看简安森脸色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本就狭小,余白这么紧贴着他更是将两人的距离缩减到不能再近了。 简安森僵硬在床上数秒,随即轻轻扯开嘴角,大手撩开淋湿黏在她额头上的发丝,声音有点低哑,“小白,我错了,以后叔叔再也不打你了。” 这一次简安森终于想清楚了。 孩子大了,不能再像以前的方式教育她,要不然会适得其反。 最重要的是,他很心疼。 “乖乖在我身边,好不好……”简安森低声低喃。 不要朋友,不要爱人,就这样一直待在他身边,他们两人在一起一辈子,好不好? 好不好…… 简安森拈着她的发丝在指尖缠绕,呼吸着她呼出的炙热气息,他盯着她病态而生的殷红唇瓣,低低叹息,“小白,我只有你了。” 余白病的一塌糊涂根本就不知道简安森在说什么,睡梦中呓声呓语的哼了一声,脑袋靠在他的右臂上,最后找了一个觉得最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简安森低头看着无尾熊一样黏住自己的小女人,嘴角不自觉的挑起,眼底盈满了温柔的笑容。 …… 几个小时过去了。 简安森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整个右臂都是酸麻的。 刘管家听闻动静上来看了一下,跟着简安森的步伐匆忙下了楼,边走边问道:“先生这是要去哪?” “公司。” 简安森将西服外套穿在身上,理了理衣服走到大门口,“刚刚的事不要告诉小姐。” 刘管家疑惑,“为什么不告诉小姐,先生是多宠爱小姐?” 黑瞳一闪而过的黯然,简安森扯了扯嘴角,“你知道的,她讨厌我。” 是的,他知道余白多讨厌她,如果让她知道他抱着她睡了这么长时间,到时候肯定会更生气。 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他有错在先,现在他不想再惹她生气。 简安森无奈的摇了摇头,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的角色互换过来了,他竟然这么会考虑余白的感受。 刘管家没问什么,只是转过眸看了一眼放在客厅上搁置了一下午的草莓蛋糕。 …… 余白又睡了好一会才醒来,脑袋依旧是重重的,精神劲儿也不是很好。她只当自己是被雨淋过的后遗症。 翻了个身,余白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 自从她昏迷之后便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她只当是女仆过来给她换了衣服。 然而,枕头上淡淡的烟草味让她有点不安。 仔细想了想,简安森是那种碰一下都不可能的男人,又怎么会睡在她床上呢。 摆脱掉这种奇怪的想法,余白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她不想起来也不想吃饭更不想下楼看见简安森那张脸。 打开手机,余白查看了一下自己的钱包。 每次简安森给她零用钱,她都会存一点起来,现在已经有不少存款了。 只要存够了钱她就会搬出去,这样再也不用看简安森脸色过日子了。 至于报恩…… 余白低声叹了口气,她有时候真的很矛盾,一边想着报恩,一边又想逃离简安森的魔爪。 先生他都是为了你好 晚上九点的时候,刘管家敲了敲余白的门,端进来一碗香喷喷的鲍鱼粥。 余白心里还在生闷气,拒绝进食,“刘管家,这粥是谁让端来的?” 如果是简安森为了道歉端来的,那大可不必了! 刘管家思酌了一下也没直接回答,放下碗叹了口气,“小姐,先生他都是为你好。” “为了我好?我只是去见了一个朋友,结果他就要打我!”余白哼了哼,看刘管家也有点不太顺眼,“我看刘管家就是偏袒二叔,要不然也不会帮着他说话!” 听得出话里的醋劲,刘管家摸了摸余白的脑袋,用着像是看亲孙女的眼神看着她,“小姐,这么多年我可都是护着你的啊!你说的没错,先生是偏激了点,可你有没有想过先生为什么这么做?” 余白扁了扁嘴,“还能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让我跟别人接触,恨不得我每天都待在家里学习!” 刘管家安静的听她抱怨,“可是小姐怕是忘了吧,今天也是先生的生日。” “?!” 今天—— 11月21日,简安森的生日! 她竟然忘的一干二净,还跟他这么顶嘴怪他无理取闹! 现在一想来,余白的心里倒是有些不好受了,可她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嘴上还是逞强的说道:“生日又怎么样,都过了二十七次生日了,也不差这一次!” 刘管家不急着戳穿她,安慰她两句便退出了房间。 余白心里纠结了很长时间,准备给简安森发的短信也删删减减还没有发出去。 最后她摔下手机,捧着那碗鲍鱼粥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中午碍于林子笙的那些朋友,余白并没有吃什么,现在一觉醒来肚子饿的不行,转眼间便把一大碗粥吃完了。 九点半,余白蹑手蹑脚的端着空碗推开房门,走到楼梯口探了探头查看楼下的动静,确认简安森不在客厅之后才跑到厨房把碗送了回去。 余白猫着步子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了一瓶水出来,无意间看见冰箱里面的草莓蛋糕,心头不由得一怔。 咬了咬唇,余白愧意满满的看向房门紧闭的简安森的卧室,踌躇了好一会才缓缓来到他的门口。 “咚咚咚” 叩了叩门,里面并没有什么声音。 余白疑惑的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暗,唯有窗户透过来的一丝光亮。再走近,一股薄荷清香与烟草味参杂在一起的味道扑鼻而来。 余白嗅了嗅鼻,突然觉得这种味道不是很难闻。 “二叔,你在吗?” 回答她的是一屋子的寂静。 余白摸索着墙壁打开灯走了进去。 他的房间格调跟书房的差不多,基本上都是黑白灰三种颜色,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地狱使者的房间。 余白到卧室里面绕了一圈,知道简安森不在之后便准备出来。 然而,床头柜上摆放的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张照片是她初中毕业时拍的,同时也是她跟简安森的唯一一张合照。这张照片她早就弄丢了,没想到简安森一直留着…… 待在他身边,也挺好 照片上,余白捧着花,简安森则是十分不情愿的把手搭在她的肩上。两人面色严肃,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一家人。 余白看着照片,嘴角倏地绽开一抹笑颜。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跟简安森也渐渐磨合了许多,即便有时候简安森总是训斥她但都是事出有因。 这个想法让一直在离开简安森和安心待在简家的想法之间徘徊的余白定下心来。 其实,就这样待在他的身边也挺好的。听他的话,接受他的保护和安排,再然后,找一个合适的人度过余生。 余白放下照片,口袋里的手机又开始不安分的震动起来。 她心喜的打开手机,结果发现是林子笙的电话后顿时有些失望。 傍晚发生的时候依旧历历在目,临走前林子笙说的那些话似乎还萦绕在耳边。余白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接听他的电话,而林子笙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并没有继续打过来。 …… 简氏集团顶楼。 清冷的月光洒透过屋内的落地窗洒了进来。 简安森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两条修长的小腿随意交叉在一起,搭在沙发的另一端。修裁得体的衣服此刻已经起了些褶皱,平日里板板正正的衬衫领被扯得有些凌乱,隐隐约约能够看见衬衫内精致的锁骨。 沙发旁堆着被捏的有些变形的啤酒罐,杂乱无章的倒在地上,身边的茶几上还有两瓶未喝完的。 简安森躺在沙发上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幽深的眸子微微眯着,嘴巴紧抿成一条线,看起来严肃又颓丧。 昏昏沉沉中,唯有余白在他面前哭泣的样子能够让他感到一丝清醒。 倏地,紧闭的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没想到,他简安森竟然为了一个小丫头片子买醉? 他闭上眼睛躺了一会,迷迷糊糊中听到门外的吵闹声。 门口,秘书lisa挡在来人的面前,“付小姐,你现在不能进去!” “为什么不能进,你知道我是谁吗?”付安娜气的小脸涨红,“你给我让开,我也是你能拦的!” lisa保持微笑,“谁不认识付小姐呢,只是总经理现在在休息,不太方便……” “不方便?我看指不定是在屋子里藏了哪个小贱人吧!” 付安娜实在想不通,简安森到底为什么会甩了她!想想她付安娜可是国民女神,多少男人做梦想要跟她谈恋爱!别说谈恋爱了,就是见她一面都要给祖上烧高香了,可这个简安森倒好,不仅每次对她爱搭不理的,现在又这么玩弄她,说什么她都有点面子上挂不住。 加上今日的新闻报道,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分手,这口气,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面对付安娜的刁难,lisa持着专业的职业素养,依旧微笑着,“无论总经理在办公室干什么,我都不能在没有总经理的允许下让您进去。” 付安娜不屑的盯着lisa看了好一会儿,翻了个白眼,“简安森眼光不怎么样,但是养狗的本事不错啊。” lisa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这么说来,付小姐还不如简总养的一条狗!” 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你!”付安娜火冒三丈,提着脚上的高跟鞋踹了她一脚,“别跟我耍嘴皮子,我没空在这里浪费时间,快让简安森出来!” lisa被她踹的生疼,弯着下腰,正因如此也给了付安娜钻空子的机会。 绕过lisa,付安娜推开房间的大门,扑鼻而来的是浓郁的酒味。 lisa赶紧上前拦住,这个时候简安森已经从沙发上坐起来,深邃的目光审视着面前这个女人。 lisa抱歉的看向简安森,“简总……” “出去吧。”语气平淡,没有被打扰后生气的感觉。 付安娜嘲讽的对lisa哼了一声,随后快速跑过去坐在了沙发上,双手覆上男人的腰,“亲爱的,你的秘书好凶啊。” “……”见简安森依旧没有什么反应,lisa微微颔首关上了房间的大门。 “咔嚓——” 伴随着大门关上的声音,女人瞬间从男人的身旁被推坐在沙发的另一端。 付安娜不可思议的回头,“讨厌,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简安森掸了掸腰上的衬衫,一脸嫌弃,“这衣服前两天刚定制的。” “安森!”付安娜娇嗔了一句,看着面前冷酷无情的男人,心里一肚子的火。 简安森好似这才发现到她似的,冷峻的目光终于愿意与她对视一眼,“付小姐自重,这里可是公司!” 付安娜靠在沙发旁,铜铃滴溜溜的转了两圈,看着周围散落的啤酒罐,再看看简安森冷峻的面孔,这才意识到刚刚的行为是多么冲动。 眼下,简安森的心情不是很好,她可不能往枪口上撞。 付安娜安静的坐好,“亲爱的,刚刚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简安森略略的扫了她一眼,唇瓣紧抿。 过了两秒钟,付安娜拿起茶几上的酒递给了简安森,“我也不是故意无理取闹的,但是听到分手的事情,人家心里着急嘛……你也知道的,我有多爱你。” 简安森清冷的目光终于有所回暖,但只是一瞬,却始终没有逃过付安娜的眼睛。 付安娜之所以能够陪在简安森身边这么久,甚至参加了几次聚会,原因只有一个——她比别的女人会看眼色。 简安森依旧抿着唇角,眉间夹杂着一丝忧愁。他伸手接过酒水,握在手里迟迟没有喝下去。 付安娜见此讪笑一声,“谁惹我们亲爱的不高兴了,告诉我,我一定帮你教训他!” “嘭——”啤酒瓶被重重的摔回茶几上,溅出几滴出来,巨大的声音吓了付安娜一跳,害的她大声惨叫了一声。 男人握着啤酒瓶的手暗暗用力,瞬间将瓶子捏的破烂不堪,里面的酒沿着瓶身和他的手流了出来,粗壮有力的手臂上隐隐能够看见几根青筋凸起。 “教训?就凭你?”简安森冷笑,盯着女人看了好一会,半晌,吐出一个字,“滚!” 付安娜像受了惊的小鸟,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眸中含着的是两滴仍在打转的泪珠。 “要我滚可以,但是我要问你一件事!” 简安森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依旧若无其事的拿起纸巾将手掌擦干净。 付安娜舔了舔唇,“简安森,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你要对我负责 这个问题她想问很久了,从她认识简安森到现在,他从来没有碰过她,就连手指都没有碰过,这,说得过去吗? 拿着纸巾的手指突然一滞,突觉周身的气温降的更低了。只听见一声清冷的笑声,面前的男人突然欺身压了过来。 看着无限放大的男人的俊颜,付安娜手足无措的躺在他的身下一动不动。 “你猜错了!我对女人很感兴趣!”简安森露出一抹邪笑,那笑是她从未见过的,应着现在的姿势与气氛,似有一种要将女人魂魄勾走的魅惑。 挺拔的身子渐渐逼近,男人成熟诱人的气息全数喷洒在她的脸上,让她更加难以思考。 简安森越靠越近,双手撑在她的脑袋两侧,低沉的声音似有一种撕破耳膜的感觉。 他说:“哪有男人不喜欢女人的。 只是—— 我对你,不感兴趣。” 很快,付安娜的脸原本由十分享受的表情骤变成一丝错愕,但她仍旧放弃不了此刻的暧昧与情yu,就在简安森准备起身之前,一把揽住他的颈项,身下两腿微张,“这样呢?有没有兴趣?” 她今天穿的是紧身包臀裙,莹白色的皮肤与黑色的沙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起来格外刺眼,让人忽视不得。 刚喝过点酒,简安森微醺的面孔漾出一丝异样。 看到这一幕,让他再次想起那日偷窥到余白换衣服的时候。一种无法描述的冲动自身下狂涌上来。 只在短短一瞬间,简安森看着女人的眼神变得十分温柔。 付安娜趁势握住他的手,将此放到了她的两腿之间来回摩擦着,然后慢慢向上,一点一点引诱着面前微微失控的男人。 陌生却又炙热的体温贴在他的手心,简安森好像并不排斥,可当他缓过神发现躺在身下的是付安娜的时候,那种从内而外的恶心与厌恶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他猛地推开女人的束缚站了起来,松了松领带,“看来付小姐很喜欢投怀送抱啊,跟一个见面次数屈指可数的男人都可以。” “那是因为是你!”付安娜的脸上有些失落,“跟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从来没有碰过我,难道你就不想尝尝我的味道?” 简安森冷笑,指腹轻轻按压了两下胀痛的穴道,解释,“你别误会,我和你只是商业上的关系。” “!”这个男人真的是无情! 也对,一直以来简安森从未跟她说过在一起的话,更没有送过她什么情人之间的礼物,有的只是商业聚会上的往来。 而新闻上报道的,全是媒体编造用来吸引别人耳目的东西,当真的人才是最可笑的! 付安娜敛了敛眸,双手紧握成拳。隔了数秒,她才缓缓松开手,“既然我和你是商业上的关系,那就让我们再合作一次吧。” “我听说简氏集团正在招广告模特,而我最近刚好没有什么通告。”付安娜转到简安森面前,乖乖的给他的领带系好,又轻声细语的说道:“这次的新闻让我成了笑柄,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简安森,所以你必须要对人家负责!” 林子笙收到了情书 简安森皱着眉头推开她,“我只是用行动澄清了谣言罢了,付小姐的话未免太幼稚了吧。” 付安娜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咬着牙道:“听说公司最近再找代言模特?只要简总动一动人脉,我就可以免费给贵公司代言!” 闻言,简安森似乎有些错愕,黑瞳悠悠的转了两圈,陷入了深思。 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在他察觉付安娜这个人不太对劲的事情,简安森立刻让人处理掉她跟付安娜的关系,可是现在…… 他更想知道付安娜不惜一切也要跟简氏扯上关系的理由是什么。 这其中,牵扯到的人会是谁? 嘴角的弧度愈扩愈大,让人有一种忍不住想要打个寒颤的冲动。 “很好,我会让人拟订合同,到时候会跟你联系的。” 简安森说完便把lisa重新唤了进来,“把付小姐送下去。” lisa虽有疑惑,最后还是点头送走了付安娜。 临上车前,付安娜转身对着lisa说了一句,“等着吧,日后我成了女主人,第一个赶走的就是你!” lisa抿着唇微笑,狠狠的关上车门。 女主人?呵呵!难道她没看到出门前简总眼中的厌恶! 这年头,做白日梦的人真多! …… 周一,余白早早的起床下楼转了一圈。 刘管家已经做好早餐等她,见她下来便赶紧招呼了两声。 余白踮着脚跑到餐桌旁,又朝着隔壁简安森的卧室看了两眼。 房间的门已经紧锁着,看上去像是很久没人住过的样子。 自从那晚的事情发生以后,她已经连续两天没有见到简安森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过,反正她和他没有再见面。 心里有些空空的,余白漫不经心的咬了一口面包,“刘管家,我叔呢?” 刘管家走近,“先生的行程,我怎会知道。” “那他昨天也没有回来吗?”余白又问。 刘管家想了想,摇头,“没有。先生一直都是好久才回来一次,所以并没有多过问。” “哦。” 之前简安森基本上都是两三天回来一次,最长的时候半个月都不会见到他的人影,也就是这几天因为余白在学校打架的事情,简安森才频繁在家,现在事情解决了加上周六晚上又发生了不愉快,他不回来是再正常不过了。 “小姐若是想先生了,不妨打个电话……” “谁想他?我怎么可能想他!不可能的!”余白斜着嘴角,一脸的不屑,说着说着就有些不耐烦了,看着手里的面包也感觉不太顺眼,“这什么破面包,以后再也不吃了!” 刘管家愣愣的眨眨眼,看着置气的余白叹了口气,小声嘀咕:总得有人先低头啊…… …… 照常上学,余白到班里才发现,林子笙今天来的比她还早,而且他现在正坐在位置上认真的看单词。 看到余白过来,林子笙只是匆匆瞥了一眼,继续看单词。 这种诡异的感觉,余白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在她看来,林子笙认真学习的可能性就是太阳打西边升起的可能性差不多。 余白半信半疑的放下书包,然后微微伸着脖子朝他那边看了过去。 果不其然,英语书中间还夹着别的东西,好像是一封书信,上面的字迹很工整,但由于她只是匆匆一眼,并没有看到上面写了什么。 急眼的两人 余白根本不好奇他到底在看什么,很快便拿出书也看了起来。 这下,林子笙有点沉不住气了。 他缓缓将书本合了起来,那封信也就此被夹在书中,只露出一小截。而露出来的那面,顶端用着一个爱心贴纸粘在上面,粉粉嫩嫩的,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情书。 余白略略扫了一眼便没有兴趣了。 林子笙啧了一声,“这信,写的挺好的。” “……”余白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已经习惯了林子笙这种自言自语,她完全没get到林子笙话里的意思。 “你说女孩子怎么就爱写情书啊,直接告白不就好了!” 林子笙趴在余白身旁,眨着眼睛看她。余白想了想,应了一句,“可能,是因为害羞吧。” 而且,写情书可以一下子写出很多自己要说的话,传递的东西更多,这样应该能够更打动对方吧。 听到余白的回答,林子笙的眼中忽然闪起一丝光亮,“我喜欢直接一点的,如果这个女生能当面和我说,那我一定会答应的!” 一定会答应?这未免也太好追了吧…… 不过,这是他的选择,余白并不关心,冲着他勾了勾唇,自己看自己的书。 然而,她刚刚转过脸去的那瞬间,留在林子笙的眼里却变成另外一番光景。 …… 上午数学课下课,值日生马博涛上去擦了黑板,余白因为还没有抄好笔记便慌忙上去拦下了他,并且答应抄完以后会把黑板擦好。 跟马博涛微笑谈话的这一幕,正巧被刚上完厕所回来林子笙撞见了。 “你丫的手摸哪呢!”林子笙跑过来,打掉马博涛放在黑板擦上面的手,又骂了一句,“恶心不恶心!” 马博涛皱着眉,回了一句,“关你屁事!” “你他妈再说一句!看老子今天不打断你狗腿!”林子笙骂。 马博涛也急眼了,“林子笙你个孬种,当初和你做朋友真是我瞎了眼了……” “嘭——” 林子笙直接踹翻讲台旁第一排的座位,“有种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孬种……” 话未说完,林子笙倏地从讲台的台阶上跳下去踹了马博涛一脚。转眼间,马博涛立刻扑了过来,撞着林子笙的身子抵到了墙角,期间撞到了好多桌椅,吓得其他同学跑到了一旁。 昔日的好友突然反目成仇,余白暂且放下疑惑,跑到两人跟前阻拦,“你们两个松手!都上高二了还打架!” 马博涛红了眼,瞪着余白,“你滚开,还不都是因为你!” 余白愣怔的看着他,也就是值日擦黑板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演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林子笙咬着牙,反身将马博涛推到一边后退几步,一个锁喉将他按在地上,“咱们俩的事,就别扯上别人了!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 话落,林子笙的拳头便砸了下去,只见马博涛的脸立刻红了一大片,嘴角隐隐噙着血丝。 被林子笙完全压制,马博涛奋力一推后,林子笙的后脑勺撞在了课桌的桌角,发出一声闷响。 男孩子真是奇怪的生物! “别打了!”余白趁着二人暂且分开后站在两人之间,用两只手分别挡着,“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行嘛!” 马博涛根本没有听进去她的话,冲着林子笙不屑的哼了一声,淬了一口唾沫之后便回到了座位。 林子笙还打算纠缠不休,要不是余白拦着,估计这会儿又“开战”了。 真的是有力气没处使了,好端端打什么架! 余白拉着林子笙回去,冲着他翻了个白眼,“有什么深仇大恨吗这么拼命!” “我那不是……” 为了你吗! 林子笙不服气的别过脸,“你管那么多干嘛,打死就算了,你还能换一个新同桌!” “你说的也是,早知道我就不拦着了。”余白故意刺激他,转手递了一张创可贴给他。 林子笙被她气的半死,赌着气就不去接创可贴,任凭手上的刮痕流着血。 他生气的时候,下巴那里会一直抖动着,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样,腮帮那里时不时还会鼓动两下,让余白本还是严肃的表情瞬间破功。 她“噗嗤”笑了一声,慢慢撕开创可贴给他贴上,一边又问,“上个星期,你们俩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我和他绝交了,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他。”林子笙撇嘴。 余白忽然想起周六林子笙过生日的时候,马博涛不在,而且前一晚林子笙醉酒打电话给她……这一连串的事情组合起来,是那么顺理成章。 这么一出闹下来,还没等几分钟就上课了,代课老师在讲台上讲了几分钟之后,班主任便点名把林子笙跟马博涛带了出去。 估计是去做思想工作了吧。 在瑞城中学,同学之间打架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尤其一班的孩子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若是闹到家长那里去,搞不好就像当初她跟苏樱雪那样,得有一个人被开除才罢休。 这么一想,余白竟然开始担心林子笙了。 虽然她不喜欢林子笙,但是这么一接触下来,她竟然觉得林子笙并不讨厌。而且林子笙是调皮捣蛋了些,心眼倒是不坏,有时候大大咧咧的还有点招人喜。 余白坐在位置上听课,心思却早已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直到下课,两个人终于从办公室出来了,一回到座位,林子笙又一个劲在那叨叨。 本还有点担心的,这下彻底烟消云散了。看他这么有劲头,就该让班主任多教训他两下才对的! 余白没再理会林子笙,又重新回到了以往学习的状态。 但后来—— 当余白第二天看见林子笙搭着马博涛肩膀的进教室的时候,有一种三观被震碎的感觉。 怎么才刚打完架转眼又和好了? 男孩子真是奇怪的生物…… 两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关系好像比以前更要好了。 马博涛还总是在林子笙身后“笙哥笙哥”的叫着,林子笙也会在下课的时候喊他一起上厕所。 一切都回到了以往的样子,唯有马博涛看余白的眼神大不一样了。 有人看上你,我叫你爸爸 依稀记得林子笙跟马博涛打架那天,马博涛红着眼对余白说,他们之所以打架,全都是因为余白。 可是记忆里,余白并没有插足他们两人的感情,也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如果说真是是因为她帮他擦黑板才导致他们打架的话,那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据她所知,上个星期五的时候,余白还看见林子笙跟马博涛在教室走廊里打打闹闹呢,然后周六的生日会却没有来,所以,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林子笙跟马博涛又在旁边说了一会话才分开,一直到回到座位后林子笙都是面带笑容。 乍一看,两人真的跟亲兄弟似的关系那么好。 这不刚一下课,林子笙便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着隔了老远的马博涛喊了一嗓子,随后两人又是勾肩搭背的往厕所去。 余白心里疑惑,但是并没有追问什么,毕竟这是别人的事情。 …… 男厕所里,林子笙脱下裤子,哼着流氓哨在坑前酝酿。 马博涛挨着他,也脱下裤子,“笙哥,前两天你生日,我没去。今晚我请你吃饭吧。” 林子笙低头看着自家的小老二,用手抖了抖,麻溜的提上裤子后,抬起脚踢了两下马博涛的屁股,“咋两谁跟谁啊,吃饭就不用了。” 马博涛被他踢的踉跄了两下,几滴不明液体沾在他的手指上。他嫌弃的甩了甩,也跟着提起裤子。 走到洗手池,看见林子笙在镜子面前可劲的摆弄自己的发型,忍不住多了句嘴,“行了别弄了,再弄也就那样了。” 闻言,林子笙的俊脸一耷拉,“你懂个屁!我要时刻保持最帅的造型!” “噗——”马博涛忍俊不禁,“又没人看,顶多就我跟在后面看两眼,现在的小姑娘要求可高了!” 说起来,林子笙并不是那种第一眼看起来很好看的人,但他比较耐看,就是那种相处后越看越顺眼的那种。加上他笑的时候两侧会出现酒窝,更给他的颜值添了几分。 不过,林子笙好像对自己倒是十分自信,尤其是从昨天早上收到了夹在英语书里的情书之后,整个人都开始有点膨胀了。 他理了理头上的呆毛,不屑的哼了一声,“你就是嫉妒我太优秀~告诉你吧,还真有女孩子在追求我。” “……”马博涛听后,两只眼睛滴溜溜的来回转了两圈,最后笑的更加猖狂了,“做梦呢吧笙哥,要是有女人看上你,我以后叫你爸爸!” “嗯?”林子笙突然来了兴趣,拍了拍刚认的儿子的肩膀,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那封情书在他面前晃了晃,“儿子,你很快要有妈妈了,开不开心!” “卧槽——” 马博涛不相信的抢过情书,刚拿到手,信上的香气就窜去了鼻中,一展开就是那种粉粉嫩嫩的,一看就是女孩子精心准备的东西。 “笙哥,这信谁给你的?” 林子笙撇了撇嘴没说话,双手插在口袋里出了厕所。 马博涛跟在身后,不情愿的追上去,“爸爸,这情书是谁给你的?” 余白眼睛又不瞎 林子笙端着架子,刻意在马博涛面前卖弄关子,只微笑就是不告诉他。 这下看把马博涛急得,那种与生俱来的对八卦的渴望,闹的他心里直痒痒。 很快,两人走到了教室门口。 “笙哥,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马博涛佯装要生气的样子,“我都喊你爸爸了,你就告诉我吧!” 站在门口,林子笙依旧没有说话,视线却悄悄探进屋内还在安静做题的余白身上,嘴角的弧度缓缓漾开。 他盯着余白,脚下却踹了踹马博涛的小腿,“就是她,你未来的干妈!” “谁啊?”马博涛探头进去望了望,顺着林子笙的视线追寻过去,最后落在了余白身上。 “你说余白?”马博涛不可思议的问。 林子笙皱着眉剜了他一眼,示意他小点声。 马博涛低下头,凑近,“你怎么知道是余白啊,这信上又没写名字。” “真是笨!”林子笙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下他的脑袋,“我都说了,这信夹在我的英语书里了!” “……那又怎么样?”马博涛一脸懵逼。 林子笙翻了个白眼,“余白是我的英语小老师,肯定会提醒我看英语书。当我翻看书本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看到这封信了!” 接着,林子笙十分暧昧的笑着,“啧,你不觉得有点可爱吗?” 听完,马博涛猛地摇了摇头,“人家余白眼又不瞎怎么可能看上你,再说了,按照余白的性格,会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嘛?如果她真的喜欢一个男孩子,肯定会把那男生堵在墙角壁咚的!” 就像当初对待苏樱雪的时候那种霸气,这才是他印象中的余白才对。 而马博涛的一番话,成功的引起了林子笙的鄙视,“所以说你活该单身一辈子!你也太不了解女生了!女生一旦有喜欢的男孩子,就会变得非常淑女……算了,跟你讲了你也不懂!” 林子笙摇着头叹着气回到座位,这个时候正好打了上课铃。 余白抬头瞥见林子笙过来,条件反射的起身给他腾出空间让他进去。 而这一举动,让林子笙更加确信自己心里的想法。 自从他在心里对余白有点好感之后,心里脑子里想的都是余白,就连生日第一个想到邀请的人也是余白,现在知道余白对自己的心思之后,他看着余白的眼神都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对于他来说,以往余白的身上所有他讨厌的缺点,现在全都不翼而飞!留下的全部都是闪光点! 比如,她的脸为什么能够这么水嫩,甚至白里透着红,让他根本挪不开眼。 还有,她身上散发的清香,似有一种魅惑一般萦绕在他的鼻尖,好闻到让人窒息。 就连她偶尔伸懒腰打个哈欠的动作,都是那么可爱,就像一只小懒猫一样,忍不住想要上去撸几下。 这种无法忽视的存在,让林子笙在最后一节自习课根本静不下心去学习。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他有四十分钟都浪费在她身上,还有那五分钟,是他转过脸去给自己做思想工作的时间。 我这该死的魅力! 但—— 自己给自己做思想工作的这几分钟,视线里离开了她,林子笙就一个劲的觉得不自在。 这他妈是有病吧!他林子笙过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这种症状。 林子笙低头埋下桌下,用手指可劲的掐了两下自己脸蛋,试图以这种方式让自己清醒过来。 自我调整了好一会,林子笙这才找出反常的原因——那封情书! 没错!就是因为余白给他写了情书,让他知道了余白的真实想法,所以他才会这么关注她的。 人不都是这样吗,知道谁对自己有好感,反而也会可以观察那个人。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他那该死的魅力! 林子笙躲在桌洞里傻笑,笑声断断续续的传到余白的耳朵中。 手中的黑水笔顿了一下,在作业本上留下了一个黑点。本就因为解不开几何题而绞尽脑汁,现在听到林子笙的笑声更加刺激她的脑神经。 余白左手揉着眉心,右手放下笔,稍等了两秒钟后才扭头看向林子笙。 她伸出食指戳了戳林子笙还在颤抖的肩膀,一脸的不耐烦。 林子笙猛地抬起头,对上余白一本正经的脸,心跳加剧了不少。 “你……”话到嘴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余白疑惑的看着他,支支吾吾,“你没事吧?” “?”林子笙比她更懵逼,想了想,觉得这是余白刻意的搭讪后,咧嘴笑了起来,“我能有什么事,你要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就直接说吧,别不好意思。” 余白本是想责怪他两句的,谁知道看到林子笙的脸之后便不忍心说什么了。 摇了摇头,余白转身收拾东西准备放学了。 林子笙啧了啧舌,看来等余白跟他告白还要多等等了,谁叫他这么有魅力!面对这么一张帅气无比的脸,谁看了都会有点压力的。 …… 放学,林子笙跟马博涛一起回家。 刚碰面,马博涛便捧着肚子大笑,直接喷了林子笙一脸的口水,“卧槽,笙哥!你在这唱戏呢,脸颊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林子笙白了他一眼,“你丫的才唱戏呢。” 说着,他对着教室窗户照了照。 结果—— “卧槽!我这脸……” 窗户上反映出男生的脸,左右脸颊红成了一片,但不是那种均匀的红,甚至有的地方有点淤青发紫。 林子笙刚想发火,脑中突然想起来自习课的时候自己用手掐脸来着…… 怪不得,刚刚余白问他有没有事,怪不得余白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合着都是因为他的脸! 该死的,他干嘛自己找虐自己掐自己的脸,让他在余白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 “笙哥,是不是跟嫂子在一起总是脸红心跳?”马博涛狂笑,弯着腰捶着自个的大腿,“你也矜持一点,不就是……” 马博涛还想说什么,突觉头顶一道寒光闪过,林子笙正用着吃人的眼神看着他,那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能做出什么危险的事一样。 “好笑吗?”林子笙斜眼看他。 马博涛使劲摇头闭了嘴,一直等到林子笙走远才开始再次捧头大笑。 先生肯定想你了! 林子笙窝了一肚子火,又不能自己骂自己,索性撇下马博涛自己屁颠屁颠回家去了。 …… 余白这边。 出了校门,刘管家已经开车在那等了。 上了车,余白发现后座位上放了一个袋子,探头看过去,里面装着的是男人的衬衫。 刘管家在前面开着车,回头用着略含歉意的声音说道:“这是先生的衣服,让我送过去。” 余白一听,赶紧把手缩回来,应,“怎么不早点送去?” 早不送晚不送,偏偏在她放学的时候送。 刘管家又道:“都怪我,忙事情忙忘了,现在才想起来。” 余白没有再接话。 刘管家虽年近半百,但做事井井有条从来没有这般丢三落四过,要说是因为忙事情忙忘了,这种借口实在是太过于拙劣,余白一眼就能识破。 无非又是想带着她去见见简安森,然后服个软,最后把那天的事情翻篇。 刘管家知道余白肯定猜透了他的心思,这才添了一句,“小姐莫不是还在生先生的气?” “没有。”余白小声低喃。 她早就不生气了,生气的人是简安森。要不然他也不会到现在也不回家,甚至连一个电话也没有。 “那就好。”刘管家放心的舒了口气。 车子很快驶到简氏集团的楼下,刘管家给简安森打了通电话,电话刚被接起还未过五秒钟就被挂断了。 余白坐在后面虽然什么都听不到,但是能够想象出来简安森的那种傲慢和冷淡。 刘管家挂了电话之后便下了车,打开后座的车门把东西提了出来,后又钻进车里看了看余白,“小姐,待会先生会下来,你要不要见一见?” 余白听到简安森待会会下来,心脏不由得瞬间缩紧。又不是没见过简安森的,但她也不知道为何现在这么紧张。 手心渐渐出了汗,余白抬头看着刘管家,“我就不去了吧……再说了,二叔指不定还在生我气,我去了他肯定会更生气!我还是待在车里等你回来吧。” “小姐,先生怎会生你的气呢!”刘管家仍在坚持,“先生疼你都还来不及!这几天没见了,先生肯定很想小姐。” “想我吗?”余白心里漾起了一圈涟漪。 说实话,最近几天没有见到简安森,余白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 之前好久不见都没有这种感觉,可最近这种感觉愈来愈浓烈。她估摸着,是因为那天的愧疚。 想罢,余白决定还是见见简安森吧,毕竟人都到这里了,要是不下去也不太好。 “那你等我一下。” 余白拿出手机照了照,将散落的头发向耳后撇了过去,又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慢慢从车上下来。 刘管家很欣慰,随即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不如待会小姐送给当家的吧,我就不去了,正好你们叔侄两个还能说会话。” “……” 余白被迫接住衣袋,转眼间,刘管家又重新回到了车里。 余白这下更紧张了,一想到待会要独自面对简安森,小心脏就一个劲的跳的更厉害了! 活该你找不到老婆! 她不知道待会见到简安森应该说什么,还是直接把东西丢给他就跑回来。 她对简安森的这种纠结和尴尬,就像是刚吵闹过的情侣一样,一想到见面就会面红耳赤,可不见面心里又焦急难耐。 从门口到大厅的电梯这短短的几步路,余白已经在脑中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就连见面时该做什么表情都想了几种。 站在电梯门口,余白安静的等着简安森下来。 “叮——” 电梯的门瞬间被打开,里面的人缓缓走了出来。 余白闻声抬头,见到来人之后愣了愣,未等那人开口,她便把东西推到来人的怀里,继而匆匆忙忙的跑掉了。 跑回车内,余白重重的摔上门,“刘管家,开车!” 她的脸色不太好看,愤怒不加掩饰的显在她的脸上,眼中却被悲伤布满。 刘管家根本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以为当家的和她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叹了口气,刘管家踩下油门离开了简氏集团。 余白靠在后座上渐渐恢复了平静,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愤怒依旧在她的心里汹涌澎湃。 呵,简安森真够可以的。 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他,甚至连什么话什么语气都想了很多遍,可他倒好,竟然让自己的秘书下来! 别说简安森不知道她会来!像简安森这么自律以及要求余白同样自律的人,会不知道这个时间点是她放学的时间? 摆明了就是不想下来,不想看见她罢了! 说什么在乎她,为了她好,都是骗人的!简安森就是一个冷血没有感情的男人,活该他这辈子都找不到老婆! 余白越想越气,心里暗暗咒骂了简安森千遍万遍!以后别指望她先低头认错了! …… 简氏集团,lisa提着简安森的换洗衣物上了顶楼,进了简安森的办公室后将东西放到了沙发上。 简安森一直低头看着文件,听到lisa的动静后仍旧未抬头,一直过了好久也没有听到关门声,简安森这才疑惑的抬起头。 “还有什么事吗?”他问。 lisa踌躇了两秒,说道:“简总,刚刚送东西过来的,好像是您的侄女。” 简安森听后也不意外,可以说他就是知道余白会过来才刻意让lisa下去的。 那天的事情,简安森到现在依旧愧疚在心,所以他才不敢下去。他只怕下去之后,余白见到他会招她不高兴。 简安森放下手中的笔,盯着lisa,黑瞳之中分明带着一丝期盼。 他问,“那她有没有说什么,或者,有什么话传递给我?” lisa不明白简安森到底想知道什么,仔细想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没有,小姐她什么都没有说。” “嗯。”眼中最后一抹希望破碎,简安森很快又重新恢复了以往的表情。 lisa刚想说,小姐见到下来的人是她之后,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失落。但看到简安森再次埋头工作的样子之后便把这句话咽了回去,转而换了个话题,“简总,您之前要我查的人已经查到了!” 简安森再次抬头,眸光中一闪而过的戾气,“发到我电脑上。” “好!”lisa应声。 你也参加了? 回到简宅,余白没有吃晚饭就直接上了楼,任凭刘管家在门外怎么敲门,她都没有从屋里出来。 她现在的心情糟透了!恨不得现在直接跑到简安森面前踹他两脚。可是一想到简安森的模样,余白就立马怂了。 狠狠的砸了两下枕头,余白发泄完之后才躺在床上睡觉。 翌日,她和往常一样,起床吃饭去上课,脸上根本看不出昨晚的“狂风暴雨”,但她眼皮下的两只黑眼圈已经说明了一切。 肯定是失眠了呗。 余白昨晚本打算睡个早觉,谁知道简安森那个磨人的小妖精偏偏在她脑海里跑来跑去,害的她到半夜还没有睡着。 刘管家走过来,看到余白这个样子吓了一跳,“小姐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要不在家休息一天,今天就别去上课了。” 余白扯着嘴皮,摇了摇头,“没睡好而已,没什么大问题。” 刘管家还是不放心,“要不让先生回来一趟再做决定……”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余白炸毛,猛地摔下手里的牛奶,“再说了,什么决定非要他回来才能做?我已经十七岁了,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也可以自己做决定!” 这是余白第一次这么否定简安森的存在。以往她就算和简安森闹矛盾再生气,也会十分恭顺,可如今…… 难道真是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还是说是因为她太生气了? 刘管家哑然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气氛有点尴尬,余白很不自在的擦了擦嘴,提溜着书包先上了车。 她现在不仅是生简安森的气,同时也气自己没出息!明明都是因为简安森,却对好心的刘管家撒气! 大厅里的刘管家慌忙收拾了下东西,跟着余白上了车。 “小姐,刚刚我的意思……” “我知道。”余白夺声回应。她知道刘管家的意思,也知道刘管家的目的是为她跟简安森好,可是她跟他的关系并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 她跟简安森……看起来是叔侄关系,可在两个人心中,都渐渐萌生了另一种情愫。这种感觉猜不透摸不着,却让人莫名心烦意乱。 余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索性抛开一切不去再想。 “开车吧。”她道。 刘管家也不好再说什么,启动车子往学校赶。 今天是星期四,马上就是周五的运动会了。 一大早,陈瑞苏就开始在班里吆喝,要所有参加运动会的成员,大课间的时候到操场上集合。 林子笙趴在位置上闭目养神,时不时嘲讽的抽两下嘴角,“真土!高一举办运动会就算了,高二还跟着瞎掺合。” 余白听到后,不由得白了他一眼,“像你这种没有集体意识的,怎么可能懂这些!” “切~”林子笙不屑的“切”了一声,睁开眼看到余白后,突然又想起昨天放学的事情,脸蛋唰的一下又红了。 他支支吾吾半天,凑近了问:“听你的意思是,你也参加了?” 你要是喜欢,我天天哄你 余白没有搭理他,提起笔准备写作业。 这时,正好陈瑞苏走过来,递给了余白一张表,“填一下信息吧。” 余白闻声点头。 林子笙斜着眼看,发现那是运动会成员填表信息后,立马抱怨道:“你个死鱼白,报名运动会也不告诉我!” 余白瞪了他一眼,“不许这么喊我!” “就喊就喊!死鱼白死鱼白!”林子笙连续喊了两声,甚至还十分欠揍的把头摇来摇去,简直就是太欠揍。 余白填好表才腾出手打了他一下,“我再说一遍,不许喊我死鱼白!” “好的,死鱼白!”林子笙乐的像二百斤的胖子,这边刚逗完余白,又慌忙叫住陈瑞苏,“唉,体育委员你先别走啊,我也想参加运动会,把我也填上吧!” “你去只会添乱!”余白剜了他一眼。 站在旁边的陈瑞苏对林子笙的态度也不是很好,她放下单子,俯身道:“林同学,前段时间我嗓子都快喊哑了,也没见你要来参加!现在运动会都要开始了,你才跟我说,你是不是故意逗我呢!” “哎呦,先别生气啊!”林子笙赔着笑,脸皮厚的令余白佩服,“我那之前天天睡觉什么也没听见啊!再说了您这么温柔,扯着嗓子喊还以为在唱歌呢,我当初就是因为这样才不知道运动会这回事……” “呕——”余白快吐了。 然而陈瑞苏似乎乐在其中,对林子笙的态度明显比刚刚好了,“但是现在名单已经交上去了,没办法参加了。” 林子笙不信邪,顿时笑的更讨好了,乍一看就好像晚上站街的老鸨一样…… “我说体育委员啊,你就把我随便塞进哪个项目就好了!”林子笙恳求,“像我这种个子高,身材好,长的又帅的男生去参加运动会,正好可以给咱们一班长长脸不是!” “……”余白嘴角抽了抽,这林子笙也太自恋了吧,谁给他的勇气说出这么一番话的! 然而……总有眼瞎的。 比如,陈瑞苏。 “要不这样吧,你负责班级后勤吧。”陈瑞苏道。 林子笙一听这名字,先是皱了皱眉,后又觉得有总比没有的强便一口答应了。 等到陈瑞苏走后,余白冲着林子笙竖了大拇指,“哄女孩子的招数不错啊,刚刚陈瑞苏都快被你夸的脸红了!” “是吗?”林子笙得意洋洋的朝后看了一眼陈瑞苏,随后又转过脸来,将脑袋凑近余白,“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哄你怎么样~” 他的脸离她很近,下颔几乎是垫在她的肩上,说话时的热气不太均匀的喷洒在她的颈窝里,惹得她十分不自在。 余白赶紧推开他,一脸嫌弃,“我才不喜欢这些呢!” 说着,余白胡乱的抓起桌子上的笔,又道:“你老实交代吧,你这么想去运动会,是不是为了逃课?” 逃课?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本来只是想跟余白一起去运动会的,却没想到待会不用上课,要去操场集合这回事呢~ 啧,一举两得啊! 我就要在你身边烦你 林子笙心里的算盘打得响,“哪能啊,我最近可爱学习了,天天抱着英语书看呢。” 说着,他还摸了两下英语书。 余白见他这种贱贱的样子,打心眼里不相信他的话,“得了吧,你的英语书封皮都是新的!下周听写单词别忘记了!” “……”林子笙睨了她一眼。 这个死鱼白,平时不张嘴,一张嘴就是学习! “对了,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林子笙话里有话,“或者说,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余白奇怪的看着他,否认,“没有,就算有的话也是让你看单词!” 这个林子笙,不知道又想搞什么鬼。昨天放学的时候就这么问过她,现在怎么又来问一遍。 “我不急,等你想通了再跟我说!”林子笙满脸笑意,想要伸手去摸余白的头发时,被她一个眼疾手快挡住了。 余白嫌弃的拿开他的手,“看你的单词,睡你的觉吧!” “切!” 林子笙哼哼唧唧的收回手,趴在位置上找了个舒服姿势睡了。 …… 第二节课大课间。 这节课课间有三十分钟,徒步走到操场就要五分钟,为了节省时间,一班的人几乎都是小跑着过去的。 只有林子笙像个没事人一样,跟在后头悠哉悠哉的走着。 等到他走到操场的时候,陈瑞苏已经把名字点好了,就差林子笙一个了。 林子笙不急不慢的走到队伍的最后排,站在那就像是过来观光的高层一样。 陈瑞苏没理会他,接着把运动会的规则和注意事项告诉了大家,最后留下了接力赛的成员来进行抽签决定接力的顺序。 余白本就是被拉过来凑数的,抽签的时候也没太主动,等到大家抽完以后才去拿那张剩下的纸条。 拿到纸条的时候,余白才突然有一种要比赛的压力。 这次运动会,她只跟刘管家提了一嘴,并没有跟刘管家提前练习,平常也没有锻炼,现在一想到过不久就要上场了,余白心里倒还紧张了起来。 缓缓打开纸条,未等余白看清,林子笙的声音先响了起来,“牛逼啊,最后一棒!” 余白定睛一看,还真是最后一棒 接力赛的时候,最有压力的就是第一棒和最后一棒…… 她现在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望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林子笙,余白不满的哼了声,“你个后勤人员怎么还在这,赶紧滚蛋!” “我偏不,我就要在你身边烦你~”林子笙吐了下舌头嘲讽余白。 余白的心情这下更不好了! 林子笙就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她耳旁嗡嗡嗡的叫个没完。他自己乐在其中,想以这种方式吸引余白的注意,然而在余白看来,他这种行为极其幼稚! 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了,总是做着一些不成熟的事情! 余白没有心思陪他玩,将抽到的纸条拿过去登记之后便回了教室。 看余白走远,林子笙立马收起玩笑脸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喊,“死鱼白,你走那么快干嘛?” 叫嫂子!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叫我!” 余白突然停下来,转身指着林子笙的脸,“我跟你说,男的我也打!” 林子笙脚下顿了顿,龇着牙,“那叫你什么?狗余白?” “……你!幼稚!”余白被气的脸颊涨红,“像你这种心智不成熟的男生,是不是都爱欺负女生!” 林子笙突然眯起眼睛,“怎么,还有别的男生欺负你?” “……” 跟这种傻逼没法沟通。 余白黑着脸往教室赶,林子笙依旧跟在身后喋喋不休,“我发现你还真是倔啊,总是说反话!你就承认吧,你不让我跟着你,其实心里希望我一直跟上来的对吧!” 林子笙的自恋好像又上升了一个程度…… 余白懒得理他,加快步伐跑了回去。 回到班里还没有上课,见到林子笙回来,马博涛赶紧跑过来。 他先是望了一眼余白,眼神十分暧昧,拉着林子笙往后排去。一直等到离余白好远,马博涛才贱兮兮的搭上林子笙的背,“笙哥,你最近和余白走的挺近的啊,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说什么呢你!”林子笙十分傲娇的偏过头,眉眼带笑的看向余白的方向,随后转过身来踢了下马博涛的小腿,“会不会说话啊,余白也是你叫的?喊嫂子!” “笙哥,你也太重色轻友了吧!你们现在八字没一撇就这样了,改明儿要是在一起了,还不得上天?” “怎么?嫉妒啊?有本事你也找一个?” 林子笙吊儿郎当的摇着头,还未等他靠在位置上坐下来,那边的余白便喊了一句。 屁股刚沾到板凳,林子笙直接条件反射的站起来,麻溜的跑到余白跟前。 身后的马博涛傻眼了,这到底是谁给谁写情书,谁喜欢谁啊? …… 另一边,林子笙跑到余白面前,嘴角微勾,话里却带刺,“喊我干嘛?没看到我跟哥们说话吗?” 余白哼了一声,“看看你干的好事!” “什么啊?” 林子笙探头看了过去,顿时一惊。 那不是他睡觉时的口水印嘛…… 余白生气的把那页纸撕掉,“睡觉流口水就算了,干嘛用我的笔记本垫?” 林子笙尴尬的笑了笑,夺下刚被撕下来的那页纸团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一脸讨好的看着余白,“我又没有什么本子……大不了我赔你一个新的就是了!” “算了,你以为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余白推了推他,让他赶紧去座位那边,谁知林子笙雷打不动的站在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干嘛?”余白疑惑。 林子笙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摇了摇头,“没什么,明天我会还给你一个新的。” “随便你。”余白冷着个脸,等到他回到座位才坐下来看书。 林子笙若有所思的坐在位置上好一会,思考了很久也没得出个所以然。 那封粉色情书依旧躺在他的口袋里,但他却丝毫没有之前拿到情书后的开心与悸动。 甚至,他开始怀疑,余白到底是不是写情书的那个人。 老师叫你呢 “林子笙!” 见林子笙正在跑神,数学老师刻意点了他的名字。 但,林子笙丝毫没有动静。 余白茫然的回过头,看到林子笙对着英语书的单词表那里发呆。 她用笔捣了捣林子笙的胳膊,皱了下眉,“林子笙,老师叫你呢。” 像是刚捡回魂魄,林子笙一脸懵的看着余白,“你说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递过来,余白显得有点焦灼。她舔了舔干燥的唇角,又重复了一句,“老师叫你呢。” “哦。”他“腾”的一声站起来,目光中没有以往的慵懒和不耐烦。 他现在的情绪还没有从刚刚的失落中缓过来,知道老师喊他之后也是规规矩矩的站起来。 数学老师有些意外,“林同学今天上数学课没有睡觉啊,那这道题目就你上来写吧。” 老师的话刚说完,班里就是一阵哄堂大笑。 “老师你搞笑呢吧……” “就是就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林子笙的成绩!” “我看数学老师有点飘啊,人家林子笙不睡觉是给你面子,竟然还找人写题目哈哈哈……” “……” 余白听着这些同学的话,心里有些反感。 什么时候,林子笙的形象已经在他们心里扎了根。什么时候,不学习就会睡觉变成了林子笙的代名词? 可最要命的,林子笙对这些话已经免疫了。他接受这些评价,甘愿做一个这样的学生,也不愿意改变这些。 林子笙站在原地,此刻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痞里痞气,“老师,我没听错吧?你以为我会做这题目?” 班里又是一阵哄笑,好像他们就在等林子笙的这句话一样。 数学老师倒也不意外,嘴角嘲讽的勾起,随后便点了余白的名字,“余白,你上来把这道题解了。” 被点名的余白,心里一咯噔。 她缓缓站起来,与林子笙对视了一眼。 他的眸中依旧如往日那种玩世不恭的上扬着,可看着余白的眼睛时,分明闪过一丝异样,那个眼神就好像她在另简安森失望的时候才有的。 突如其来的心酸,让余白开始重新审视了面前这个男孩。 也许,他并不像同学们说的那样。 站在原地愣了两秒,余白抬了抬眼皮,抱歉开口,“对不起,这题我也不会。” 此话一出,班里又炸开锅了。 “怪不得我没做出来,余白都不会。” “出的什么破题,看都不看不懂!” “……” 数学老师也很意外,“这题对于你来说,应该很容易啊。” 余白笑了笑,“我是学生,又不可能什么都会,你说是吧老师?” 数学老师尴尬的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两个坐下,随后拿起粉笔开始讲这道题。 由于余白也不会这道题,所以数学老师讲的十分详细,几乎每一个变式都列了一遍。 而林子笙——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余白那会刚解出来的最终答案,直到数学老师在讲台上把正确答案公布以后,他才收回目光。 隐隐的,一股暖流从心中流过。 嫂子在等你告白! 看来,余白喜欢他这件事,实锤了! 想到这,林子笙突然又高兴了不少,以至于一早上,他都一个人傻笑。 …… 瑞城中学的午休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这段时间里,寄宿在学校的学生都会回寝室睡觉,而一班大部分的学生都是在家里住的那种,午休时间看个人意愿。 所以,一班大部分的人午休时间都是不在教室的。 余白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每天中午都会在教室里学习。 出奇的是,林子笙今天也没有回家,而且拉着马博涛一起到球场上打球。 余白认为,他这是睡饱了撑的,需要运动运动。 球场上,马博涛跟在林子笙身旁跑来跑去,就是摸不到一下球,索性蹲在地上不愿意起来了,“笙哥,你这是耍赖皮啊!要不你自己打吧,我休息一会。” 林子笙没理他,运着球秀着操作又进了一球。 终于,林子笙也累了,扔下球坐在了马博涛身边。 喝了一口气,马博涛紧接着道:“说吧,好事还是坏事?” 可以说,马博涛是最了解他的人。他高兴的时候会一个劲的打篮球,不高兴的更是疯狂投篮,让人想要挨到球很难。 话落,林子笙低下头,没有说话。 马博涛转了转眼珠,“我猜,是关于咱们嫂子的事情?” “就你知道的多!”林子笙踹了他一脚,随后却叹了口气,“你说我等她坦白都等了两天了,她怎么还没动静?我本来都怀疑这信是不是她写的了,可是你看到她在数学课上看我的眼神了吗?” 马博涛摇头。他坐在最后一排要是能看到余白的眼神,那才奇了怪了。 林子笙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那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爱意!她知道数学老师故意刁难我之后,还特意和我共进退,不上去做题目!” 这些话,马博涛听的一愣一愣的,尤其是那句“浓浓的爱意。” “笙哥,你有没有看错啊?也许那不是爱意呢?” “艹!” 林子笙又猛地踹了他一脚,“你的意思是老子自作多情?” “怎么可能,我不是那个意思!”马博涛立马讨好的撞了撞他的肩膀,随后话锋一转,“要不你去多暗示她几句,让她主动告白?” 林子笙听后想了想,觉得不太靠谱,“我都暗示好几次了……” 这下马博涛也没辙了,很快两人陷入了沉默。 过了几分钟,马博涛冷不丁的问了句,“笙哥,那你喜欢嫂子不?” “我?我……”林子笙支支吾吾。 “我觉得吧,你一直暗示嫂子,要她主动告白,但你有没有想过,嫂子有可能也是这么想的?”马博涛分析的头头是道,立刻把林子笙唬住了,“你看啊,她都鼓起勇气给你写信了,是不是在暗示你主动一点呢?你要是喜欢人家余白,谁先告白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我要是主动告白,不就代表是我追的她?那别人知道了,我的面子该往哪搁!” 你扎马尾的样子真好看 就林子笙那该死的自尊心,让他倒追余白,还不如一刀剁了他比较痛快! 这下可算难住马博涛了。 又不像倒追,又想跟人家余白在一起……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 马博涛在心里鄙视了一下林子笙,又想了两分钟,“笙哥,要不这样吧。你先去撩她,暧昧一段时间,到时候自然而然就默认在一起了,你看怎么样?” 林子笙听完,兴奋的拍了两巴掌马博涛的脑袋,“你小子,懂的还挺多啊!” 一看他那样,马博涛就知道林子笙采纳了他的意见,邀功似的捧起林子笙身旁的篮球,朝着篮筐投了一球。 很快,两人在操场上运动了起来。 …… 下午上课前,林子笙将篮球放回去之后,搭着马博涛的肩膀往教室赶。 班里现在还没有什么人,余白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做作业,远远的看去就像一副画报一般,让人实在挪不开眼。 应着光,照着她的皮肤更加白皙通透,浅蓝色的校服衣领,更衬的她清纯动人。几缕长发从肩膀处滑了下来,有些俏皮的打在她手中的笔上。 女孩挥动着笔尖在书本上勾画,那几缕头发随着鼻头的幅度跳动着。 终于,她忍不住停下笔,用着另一只手捏起那几缕头发向肩后抛去。 这一幕,让林子笙的心更加悸动了一下。 余白也发现了站在讲台上的林子笙,茫然的看着他。 “笙哥笙哥,嫂子在看你!”马博涛在身下掐了掐他的腰,“快过去,可劲撩她!” 林子笙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此刻的大脑更是一片空白。听到马博涛这么一说,他赶紧跑过去,撩了下余白的长发。 “……”这撩妹技能……太!尬!了!吧! 简直没眼看,谁他妈撩妹的时候直接拽住女孩子的头发? 而余白,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被林子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余白惊讶的转过脸,谁知道林子笙拽住余白的头发不放手,扯的她头发疼的厉害。 “林子笙,你有病啊!快松手!”余白忍不住去踩他的脚。 林子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多么愚蠢,慌忙松开手,“你,你别误会……” 余白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误会什么?你天天整我还少?” “不是……我只是……”想撩你…… 这句有多么羞耻,林子笙的表情就有多难难看。他着急抿住唇,“我只是,觉得你把头发扎起来比较好看……” “?” 余白狐疑的看着他,涌上来的火气顿时消了小半,“你的意思,我散头发不好看?” “不是不是,你怎样都好看,但是扎起来的话更漂亮!” “好看”、“漂亮”、这几个字眼,渐渐平息了余白心中的火气。 而一旁的马博涛瞠目结舌的站在那,心中忍不住感叹——他以为林子笙是个青铜,没想到是情场中的王者! 这小情话用的一套一套的,看把余白哄的! 林子笙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什么,他只知道说完这句话以后,他跟余白之间的气氛更尴尬了! 真土的土味情话 余白跟林子笙都没有再说话,两人沉默了良久,一直到上课,连个眼神上的交流都没有。 课上,林子笙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来自于马博涛。 【笙哥,再接再厉,兄弟看好你!】 林子笙默默的关上手机,又略有忌惮的瞅了余白一眼,心中给自己打气。 他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能半途而废啊! 正巧,现在上的课是物理课,林子笙灵机一动,在纸上写了这么几个字。【电流电感电压】 他悄悄的推给余白,“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嘛?” 余白抽空看了下,转眸疑惑打量起林子笙。 这是初中物理知识,但乍一看的确不容易知道这几个词组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不过,余白的脑袋瓜很机灵,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这句话里:电流=i,电感=l,电阻=u 合起来就是ilu 这才是余白疑惑的点。 要好不好的问她这个问题,还要死不死的冲她笑的这么猥琐! 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余白拧着眉,着手又在纸上写了一个字,推给了林子笙,“那你知道,这几个词是什么意思吗?” 林子笙以为他这么明显的暗示,余白会脸红心跳到不行,可看到云淡风轻的样子,不会没看懂他的意思吧? 想着,林子笙将视线落在那张被推回来的纸条上,脸色一黑。 信上,与之对称的写了几个字,【重力(g)电压(u)牛顿(n)】 这…… “死鱼白,你也太不解风情了吧!” 不接受他的暧昧就算了,还让他滚! 余白不屑的哼了一声,“我不知道你想干嘛,但是别指望我能上套!有空多看看单词,下周听写不出来,你就等着吧!” “切!” 林子笙更加不屑的将头扭向另一边,心里嘀咕,这余白该不会有什么被害妄想症吧,好好跟她说话,竟然以为别人想害她! …… 傍晚放学,林子笙难得不跟马博涛一块走,理由是要回家看单词。 余白知道林子笙可能又是在装逼,扯了扯嘴角也不当回事。 出了校门,刘管家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回到简宅,余白先下了车。绕过庭院的车库时,一抹鲜红的颜色吸引了她的注意。 大红色的跑车,那是简安森的车子。 二叔他……回来了? 余白心头一怔,飞快的往客厅内跑去,刚跑到客厅门口,脚步不由得顿了顿。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现在应该还在生气才对!怎么能这么雀跃的跑过去! 余白用小拳头砸了两下混沌的脑袋,渐渐收敛起嘴角的笑容,轻轻的抬起步子,缓慢的朝里面走去。 客厅内空无一人,静的不像话。 一抹失落悄然滑过,余白嘟囔着嘴走过去,随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上身向后倚去,脑袋也自然而然的向后倒去。 她缓缓闭上眼,叹了口气,小声呢喃,“二叔……” “嗯?” 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滑过耳际,低沉悦耳似有一种撕破耳膜的感觉。 那瞬间,余白以为出现幻听了。 又惹我叔生气了 倏地,她睁开眼眸,清亮的黑瞳中印入一张绝美的轮廓,未等她反应过来,那张俊脸在面前不断扩大,直到他的面孔完全平行于她的脸的正上方。 简安森的五官真的是无可挑剔,即便余白现在是躺在沙发上倒过来看他,那张脸还是好看的一塌糊涂,甚至比他原本的模样更加让人沉醉。 简安森弯着腰,脸颊的位置只高她十公分左右,此刻可以清晰的看见她脸上细小的犹如水蜜桃般的绒毛。 再向下,落入眼中的便是她以这个姿势躺着的不得不拉长的天鹅颈。 就这样保持了这个姿势良久,余白才意识到这一切不是她的幻觉。 她赶紧侧过身坐了起来,不自然的摸了两下滚烫的绯面。 简安森偷偷抿唇,绕过沙发走到她旁边,问,“刚刚,喊我干嘛?” “谁?谁喊你?”余白低下头,脸如火烧。 刚刚她那个姿势,还有那个表情,又那么销魂的喊了一句二叔,现在想起来,真让人难堪!尤其是在简安森面前……她现在恨不得直接找个地洞钻进去! 简安森始终盯着她,修长的手臂背在身后,有一种老干部的感觉,“你刚刚,不是在叫我?” “怎么可能,你肯定听错了!我没事叫你干嘛!” 余白舒了口气,努力压制住忐忑又紧张的心。 而她没有发现,简安森此刻的脸变得有些异样。 这时,刘管家走进了客厅,看到二人面对面不说话,又瞥见简安森的凝重的脸便立刻意识到,叔侄二人肯定是又吵架了! 他慌忙走近,问道:“先生回来怎么也没说一声,好让我有个准备。” 简安森微微颔首,目光却始终落在余白不温不火的脸上,“回来拿个文件而已。” 这么一说,余白这才看见茶几上的文件,心中一冷。 她还以为简安森是想跟她道歉,或者想回家看看她呢,原来又是她自作多情了。人家心里都是工作,哪有你这个被捡来的野丫头的位置! 刘管家也看见茶几上的文件,回过头又追问一句,“那吃完晚饭再走吧,我现在立刻让下人准备!” 这么一说,能够把简安森留下来吃晚饭,余白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可她心里还在因为之前的以及刚刚的事情堵得慌,于是便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绕过简安森,“我先上楼了。” 身旁的简安森后背一僵,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在一起,袖口中露出的那小截手臂,此刻能够清晰的看见因用力而暴起的青筋。 简安森本就凝重的脸,现在是一黑再黑。而他此刻的心情,像是一个随时会爆发的火山一样,让人望而心惊。 一向会看眼色的余白又怎么不知道简安森在生气?然而她现在想收回刚刚那句话已经晚了,她只求赶紧脱离简安森的“刑场”。 她掂了掂身上的书包,越过简安森的时候偷偷抬眸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 与以往不同的是,以前他生气会直接冲她发发泄出来,而现在…… 不仅没有冲她发脾气,倒像是在极力隐忍着,直到“雨过天晴”,他才松动了紧抿的嘴角。 饿死我算了! “不用了,我约了付小姐一起,这几天大概都不会在家吃饭。”简安森说。 听完,已经走到他身后的余白愣了愣,不可思议的转过脸看向他。 因为是背对着她,余白看不到他说话的表情,只觉得他的语气是那种从未对她过的温柔。 难道是,爱情的力量?因为提起了付安娜付小姐,所以简安森整个人都变得温柔了? 这也是刘管家第一次从简安森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惊讶之余又有些好奇,“先生,这付小姐是……” “付安娜。”简安森回道,随后拿起茶几上的文件,又说:“前几天媒体报道的那个。” “……”真不知道是解释给刘管家听的还是故意说出来刺激余白的! 那次简安森受伤,余白给他上药的时候分明说过,她不喜欢付安娜,甚至十分十分讨厌! 之前媒体报道付安娜与简安森分手的消息,余白还小小窃喜,以为他们分手是因为余白不喜欢付安娜,谁知道……呵呵男人都一个样,怎么可能不喜欢漂亮的胸还大的! “哦……”刘管家恍然大悟,“先生这是准备恋爱了?” 简安森笑而不语,拿着文件大步朝门外走去,只见一道鲜红的颜色飘过,他的车子便很快消失在简宅外。 看这车速,估计恨不得立刻飞到付安娜小姐的怀里吧! 余白小脸一耷拉,心里气的更加厉害了。卸下书包重重的摔在沙发上,头也没回的跑到了楼上。 好你个简安森,有本事以后都别回来,抱着你的付小姐过一辈子吧! 余白跑到卧室,狠狠将枕头扔在地上,蒙在被子里生闷气。 刘管家来敲门的时候,余白还在生气,直接冲着门外的刘管家吼了一句,“我不吃饭,饿死算了!反正没有人愿意管我!” 刘管家听后一惊,“小姐,您现在还在长身体……” “咚——” 余白也不知道捞着什么东西就朝着门上砸去,回头一看,竟然是那天在简安森房间里拿过来的相框。 相框里是她跟简安森的合照。 心头一颤,余白赶紧跑下床。 相框内的玻璃已经碎了一地,里面的照片也露了出来。 刘管家听闻动静,赶紧拿出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进去一看,地上一片狼藉,余白正赤着脚踩在玻璃碎片的旁边,一股红色的液体从她的脚掌下流了出来,白色的地板砖立刻被染成了红色。 余白静静的站在那,眉头轻轻的蹙起,阴郁的眼角死死的盯着相框里的照片,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刘管家吓了一跳,“小姐,你站着别动。” 他极力想要安慰她的情绪,随后跑过去捡起地上的枕头包住了她的脚,缓慢稳当的将她安置到了床上。 “小姐,你等一下,我现在就叫张医生过来!” 余白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淡淡的“嗯”了一声。 脚下的血还在无休止的流着,受伤的地方出现了很大的口子,一块碎玻璃还粘在她的脚底。 小侄女又不是你小媳妇 血一点一点的流着,连带着余白的灵魂一起抽离了她的整个身体。 等到张医生过来给她包扎好之后,余白才缓过神来。 她拉住刘管家的手臂,抬头看他,“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二叔。” 刘管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十分急切的握住她的手,“小姐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玻璃碎了还赤着脚上去。” 余白扯了扯嘴角,“这相片是二叔的,我没经过他同意就拿来了,现在还打碎了,着急之下才……” 她低下头,继续道:“我明天就去重新买个相框,这事刘管家你就当不知道好了。” 刘管家还想说什么,见她没什么心情便止了声。 …… 余白的脚裹上了一层白纱布,受伤的地方也没有多疼,走路时轻一点还是没问题的,关键是她明天有运动会,应该没办法上场了。 这样也好,有理由不参加了。 周五,余白到学校下车的时候特意嘱咐了刘管家一句,“我的脚不太方便,运动会可能参加不了了,刘管家今天过来看看运动会就好了。” 说完,她已经关上车门往校门口走去。 刘管家本来还想说,当家的之前答应要过来参加运动会的,可是现在眼瞅着叔侄俩的关系越来越糟糕了,也不知道先生今天会不会过来。 看着余白一瘸一拐的背影,刘管家有些心疼。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简安森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有点嘈杂。 刘管家还是一贯的轻声细语,“先生,今天是小姐的运动会,不知道您……” 欲言又止,刘管家静静的等着简安森的回答。 隐约听到电话那头有女人的娇嗔声,刘管家难免疑惑的又问了一句,“先生如果太忙,那还是我去吧。” “不,我没什么事。小姐的运动会我会参加。” 说完,电话立刻被掐断。 刘管家讷讷的收了线,心道:当家身边的女人,该不会昨天说的那个付小姐吧? …… 简氏顶楼。 男人烦躁的扯开领带,解开衬衫上的第二颗纽扣,白皙的手机拿着一沓文件,随后却粗暴的丢给面前的女人,“签字。” 付安娜斜倚在沙发上,短款外套敞开着,露出一侧香肩,“呦,这么着急?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 简安森斜睨她一眼,语气加重了几分,“签字!” 见他的表情不太好,付安娜这才收起一贯的谄媚娇怯。坐正身子,随意的翻开文件。 过了一会,她假装随意问道:“跟小侄女吵架了?” 依旧翻着文件,但她说话的语气却不同以往。 简安森坐在沙发上,不耐烦的用食指重重点了两下桌面,“签你的字。” “消消气~” 付安娜轻笑,嘴角的弧度漾起的是满满的嫉妒。 她待在简安森身边这么久,每次想要跟他有什么进展的时候,简安森总是以“回家陪侄女吃饭”的理由拒绝她。 而唯一能让简安森变脸的,恐怕也只有那个丫头了吧。 不知道还以为,小侄女是他养在家的小媳妇! 陪侄女,不工作。 “小孩子吗,总归是要哄一哄,实在不行,打一顿就好了!” 付安娜半开玩笑似的说着,抬头望见简安森愈加阴郁的脸后不由得一惊,“当然,简总的侄女是打不得~买个小礼物哄一哄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阴翳的眸子审视着她,再听完她这句话之后却怔了一下。 简安森收回视线,垂着眼睑,看不清什么表情,“你们女人,都喜欢什么礼物?” 问完,简安森又十分厌恶的改口,“女孩子,喜欢什么?” 付安娜本来还带着一丝希望的,而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眸子黯了黯。 “口红,没有任何女人能抵挡口红的诱惑!” 付安娜一边给他支招,一边暗示他,自己喜欢的东西。 简安森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又皱着眉头看她,“签字!” 付安娜扯了扯嘴角,心里将余白暗骂了千遍万遍,一边不情愿的戳着笔尖签了字。 刚落笔,简安森便直接将文件从她面前撤走,走出办公室递给了lisa,“今天的行程都推了。” lisa疑惑。 简安森以往都是工作至上,怎么突然推了这么多工作。 “简总,今天的会议很重要,不知道您为什么要推掉行程?” 简安森立在原地,手指挑过领带向上紧了紧,傲人的锁骨也被他彻底遮了回去。 他转身,应道:“陪侄女参加运动会。” “……” lisa愣怔的看着男人渐渐离去的挺拔的背影,就连付安娜从办公室里出来也没有发现。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付安娜嘲讽,“离得近有什么用,想要得到这男人的心?下辈子吧!” lisa恹恹的抬了抬眼皮,“总比某些人,出卖色相肉体的要好的多!” “你!”付安娜抬手,准备给她一巴掌。 但这一巴掌迟迟没有落下。 “还真没有我付安娜得不到的男人~现在你跟我逞强,以后哭着求我都没用!” 付安娜说完,扭着细腰走了。 lisa在她背后吐了两下口水。 说起来付安娜这个人是不是背后有什么后台?突然爆火,资源好到不行,甚至还能搭上简安森这种人…… 难道真的有人在背后捧她? …… …… 瑞城高中。 临近运动会,班里的气氛果然和平常不太一样,活跃的不像话。本来是早自习下课便可以到操场上集合的,然而现在同学们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一想想今天一整天不用上课,同学们连着早读课也不上了。女生们纷纷掏出小镜子梳妆打扮,男生们则是交头接耳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班主任从早上上班就开始忙活了,压根就没来班里看一下。 班里现在闹的鸡飞狗跳的,余白坐在位置上也学不了什么。 想起自己脚上还有伤,余白转过身朝后排看了看,最后还是一瘸一拐的走到陈瑞苏旁边。 陈瑞苏正跟其他几个女孩子聊着天,看到余白也把她拉了过来,“今天接力赛,你叔叔会来吗?” 上次因为苏樱雪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余白有个叔叔,但谁都没见过。 陈瑞苏也是好奇,便随口问了一句。 死鱼白,你可要加油啊 余白最近跟简安森闹的厉害,先是因为那天生日的事情,再是因为那日送衣服的事情,然后便是昨日简安森那句“陪付小姐吃饭”的事,她跟简安森的关系可谓是越来越远了。 然而,就算她和简安森没有闹别扭,今天的运动会他也不可能到这里。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知道,现在更不可能把他叫过来。 想到此,余白摇了摇头,“我叔叔工作忙,今天不会来。” “哦。”陈瑞苏点头,对于别人的隐私没有过多的追问。 这一点,余白还是很欣赏陈瑞苏这个女孩子的。 “对了。”余白侧过身子,靠在陈瑞苏的桌子旁,将重力全部压在未受伤的左脚上,“我今天,可能参加不了比赛了。” “你说什么?” 陈瑞苏惊讶的问,“马上就比赛了,你竟然说你不能上场!” 不怪陈瑞苏生气,如果是余白的话,肯定比她还要生气。 “我的脚,受伤了。”她指了指右脚,面色平静。 陈瑞苏拧着眉,站起身,“名单都上报上去了,你想退赛也不行,除非你能找到顶替的人!” 这话说了等于白说,如果她能找到顶替她的人,那陈瑞苏早在运动会之前就找到了,也不至于把余白拉下水。 “……”余白扫了扫眼皮,转身离开。 很快,学校便来人通知到操场上集合,未参赛的按照班级排列坐在观众席上,参赛的人员则是到候场那边集合。 林子笙是后勤人员,需要穿上特定的服装去指定位置领取那些提供给运动员的食物和水,顺便还要接待陆续过来的家长们,整个就是一迎宾“小姐”。 按照马博涛的说法,林子笙往那里一站,便自动带入白马会所某头牌的既视感。 操场上现在挤满了人,吵的不行。 林子笙这边忙完又要跑到那边,好不容易才忙的差不多了,这会儿赶紧跑到后台找到余白,将手上的矿泉水递给她,“呐,待会比赛加油啊!” 余白扯着宽大的运动服,没理会他。 “跟你说话呢!”林子笙瞪了她一眼,又用自己的两根手指微微拧动了瓶盖,塞进了她怀里,“我说死鱼白,比赛快开始了,你家人呢?” 他一直在接待学生家属,每个家属都记录了名字,却独独没有余白的亲属过来。 握着水瓶的手顿了一下,余白快速避开林子笙的视线,低下头应道:“在来的路上,马上就到。” 林子笙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很快又被别的人叫去忙别的事情。 余白这才松了口气,坐在休息的凳子上,给刘管家打了个信息。 肩膀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惊讶的回过头。陈瑞苏站在身后,拿着名单在纸上画着什么,嘴上依旧说着话,“准备一下,马上上场了。” “哦。” 余白站起来,顺手抄起另一件运动服跟着陈瑞苏出去。 接力赛的队员,两人站成一排,到了余白这里,只有余白孤零零的站在那,手里还攥着一件运动服。 这种心安的感觉,叫作简安森。 “余白,你家属呢?”陈瑞苏问。 “……”余白攥紧手里的衣服,应声,“不知道,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不知道?你家人的情况你不知道?现在马上要上场了,如果你家长来不了,那么我们这一队就没有上场比赛的必要了!” 余白皱了下眉,抬头瞥她,但因为理亏,她的唇瓣张张合合了半天也没有吐出来一个字。 陈瑞苏还在气头上,见她不服气的样子反倒更加生气了,“我早就告诉你运动会的事情了,你现在突然搞这一出,你让大家怎么办!” 余白忍着怒意,轻轻的舒了口气。 “你不是说你有二叔吗!难道这都是骗人的?”陈瑞苏渐渐逼近,盛气凌人的样子让余白十分反感。 手里的力度愈加收紧,余白略显挑衅的向上吹了下额头的刘海。倏地,两瓣轻勾,冷意渐浓。 “你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了陈瑞苏?”余白挑着眉,顺着陈瑞苏的站姿慢慢靠去,身高的优势彻底碾压了陈瑞苏刚刚的气势。 她双手环胸,轻笑一声,“当初我可没有答应你运动会的事!把我名字添上的是你,不让我退赛的还是你!你现在最好祈求咋们班别被取消参赛资格,要不然……体育委员这个位置,你怕是坐不稳了吧!” 陈瑞苏的脸由青及白,眸中带着惧色。她挺了挺胸脯,硬着头皮说道:“你以为我被撤职了,你就会好过吗?” “呵……呵。” 余白耸了耸肩,“走着瞧呗!” 她在班里本来就没有多好的口碑和人缘,大不了让他们多说几句坏话,多嚼点舌根。 身边的其他同学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们的家长都过来了,怎么可以因为余白上不了场!可他们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用嘴巴讨伐余白。 “爸,她就是余白,脾气可差了了!”一个女同学厌恶的看着她。 女同学的爸爸一听,也打量起余白,“这就是你说的,班里的那个孤儿?” “……” 孤……儿? 这个词真的好刺耳,听起来难听到让人想落泪。 她是孤儿没错,没爹没娘。 可是—— 她现在有简安森了啊!她不再是一个人! 一股心酸涌了上来,余白的鼻尖泛起淡淡的红,忍着这股子劲,她抬起手中的衣服朝着女生的脸上砸去。 …… 手臂抬起,还没来得及向前抛去,皓腕却被人紧紧的握住。 那股凉意,顺着手臂传到了心里,透着一丝暖,这种心安的感觉叫作简安森。 他来的不早也不晚,正巧在余白最落魄的时候赶到,在她快要撑不住之前握住她的手。 手腕处的力气猛然收紧,余白旋及转了个身,但因为脚上的伤没有站稳,瞬间猝不及防的跌进简安森的怀抱里。 她的手顺势按住简安森的胸肌,这才努力保持住平衡,才使她的脸没有贴在他的身上。 “二叔?” 余白拍了拍坚硬的腹肌,恋恋不舍的将目光移至来人的脸上,到因为这个从下向上的角度,只能看见他削薄的下巴。 掌上明珠 简安森垂下眼睑看她,烦躁的扯过她手里的衣服,然后与她拉开一段距离将衣服套在了身上。 他今天过来的时候不是穿的西服外套,而是一件宽松的橘色套头卫衣,看起来很亮很艳,放在学校里的话来形容,那个词叫做朝气。 简安森可是年仅三十的老男人了,穿的这么嫩的……竟然没有一点违和感! 把运动服穿好,余白这才反应过来问道:“二叔,你怎么来了?” 简安森的面部似乎被气的有些痉挛抽痛了一般,自始至终都带着怒意。 余白以为是她偷偷参加运动会的事情让他生气了,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让余白大吃一惊。 他说:“平常跟我吵架的气势哪里去了?被别人欺负了不知道反口?动不了嘴巴手也断了?” “二叔……”余白挠头,这话听着是骂她的感觉,可她为什么这么想哭啊!本来被别人说成孤儿就觉得很委屈了,但见到简安森的之后,这种委屈总有一种被无限放大的感觉。 她拉了下简安森的手臂,“你别说了,让别人听见可不好。” 搞得像是她在背后打小报告似的…… 简安森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盯着手臂上细嫩的手愣了愣神。 随后,他抬起头,眼中的温柔一瞬即逝,转而代之是刚入门时的冷冽清寒。未等他开口,刚刚说话的那父女俩就忍不住想要向后退。 简安森带着余白走到二人面前,轻笑,是难得一见的温文儒雅,眸中却还是依旧的冷淡如冰,“介绍一下,鄙人姓简名安森。余白是我的侄女,简家的掌上明珠。” 话落,余白微怔,手心里也渐渐出了汗。 她不是什么孤儿,她是简安森的掌上明珠…… 这句话,让她产生了错觉,让她以为自己在简安森心里很重要!但她知道,这只是简安森不想让她在外面被人欺负而丢了简家的脸的说辞罢了。 那对父母面对简安森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女生的父亲,一直愣怔的看着简安森的不敢说话。 女生为了挽回点面子,咬着牙道:“我们又没说什么,就是问余白同学家长呢……” 刚说完,女生的父亲忙着摇手,“您误会了,我们刚刚是好心关心一下,没别的意思!” “哦。”简安森反看向余白的脸,自说自话,“小白,这是你同学?怎么跟穷酸的乞丐一样?我是不是该考虑给你换个学校了。” “什么,乞丐!”女生还想说什么,却被她父亲慌忙拉过去堵住了嘴,跑到了一遍,眼中是满满的畏惧。 余白心里这才有些舒畅,望向简安森的时候,脸上悄悄染了一抹红晕。 她跟简安森吵归吵闹归闹,但是在外面,简安森始终是他的依靠。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一旁的陈瑞苏从一开始见到简安森的时候就挪不动步子了,现在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看了眼时间,赶紧组织了一下准备上场。 好在简安森来之前没有听到余白跟陈瑞苏的对话,要不然这会儿该没完没了了。 她对别的男人笑 很快,余白和简安森随着人群到了操场的跑道上。周围的人欢呼吵闹着,根本就听不清在说什么。 可她们的眼神却整齐一致的看向余白这里。 简安森的到来无疑引起了一阵子骚动,不仅仅因为他是余白的叔叔,还有他那张看起来妖颜魅惑的脸。 就这样让人惊艳让人的羡慕的模子,却始终保持着“生人勿近”的感觉。简安森立在操场那里,烦躁的扯了两下又肥又土的运动衣,忍不住吐槽,“投资的钱哪里去了?运动服这么丑!” 余白咋舌,“二叔你就将就点吧,等会跑完了就脱了。” “将就?”简安森蹙眉,对这个词颇显反感。 对于他来说,生意上没有将就,穿衣服更没有将就,甚至和他站在一起的人都不能仅仅是将就! 简安森不屑的挑了挑眉梢,垂眸瞥见余白看向远方绽放的眉眼后,握了握拳。 如果让他和她在一起一辈子的话,那他愿意将就将就吧。 看着余白嘴角的笑容,简安森的眸中泛起一层不明的涟漪,然而下一秒,他的瞳孔冷凝,瞬间结起了一层寒霜。 因为,余白正在跟一个男孩子招手,并且是笑着的。 他横着眉头看去,那男孩也不过十八九岁,和余白的年纪差不多,浑身散发着的是少年该有的气息,奔跑过来的样子满满的青春味道。 待到林子笙走近,余白赶紧挎住简安森的手臂,炫耀道:“林子笙,这是我叔叔!” 余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林子笙说这些,以前的她好像并没有这么幼稚,估计是被林子笙传染的。 而林子笙一听说这是余白的叔叔,面部表情立刻收敛了不少,手足无措的样子像是第一次去见女朋友家长的样子。 “叔叔你好,我是余白的同桌,我叫林子笙。” 林子笙自报家门以后,将手掌朝着衣服上搓了搓才伸到简安森面前。 简安森盯着他看了好一会,面无表情的转过脸去。 林子笙尴尬的放在半空中,一时间收回来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哈哈哈,你叔叔的性格和你蛮像的。”林子笙调侃一句,又转向余白面前,“待会跑完我在终点站等你啊,要不然我还得追着你送水。” 林子笙是后勤人员,要确保第一时间照顾好运动员。 余白这边点头刚想答应,头顶却幽幽的飘来几个字,“不用了。” 简安森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生硬,根本就没想过给林子笙留下任何解释的机会。 余白心里觉得他有点反常,毕竟林子笙现在是笑着和她说话,并且是关心她才说的,而不是像刚刚那对欺负她的父女俩。 怎么简安森对林子笙的态度,比刚刚还要恶劣了点呢。 被一口拒绝了的林子笙也不好再说什么,临走前给余白打了个气,屁颠屁颠的跑开了。 等到他走远,余白才问道,“二叔,你跟林子笙之前见过面吗?” “为什么这么问?”简安森的疑惑不比她少。 摸着简安森的腰 “我觉得你好像很不喜欢他的样子……”余白小声嘀咕。 也不难余白奇怪,就连简安森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面见过林子笙就很反感他,可能是因为,男人的第六感? 第一眼,他就把林子笙当成一种威胁!他怕林子笙就从他身边抢走余白。 “虽然我也不喜欢他,但是他这个人倒也不坏,成绩很差还很滑头,天天爱迟到……” “够了!”简安森粗暴的打断她的话,手指在长袖中攥的吱吱作响。 余白愣怔的抬头看他,乖巧的不成样子。只要简安森一生气,她连动都不敢多动一下。 “比赛马上开始了,准备一下。”简安森强硬的拉过余白的身子,随后又将两人三足时绑在腿上的绳子绕在他跟余白的腿上。 用力一扯,余白觉得自己的小腿上为数不多的肌肉都要被勒伤了!这得下了多大的劲才能绑成这样! 一看就是存心的! 余白忍着痛靠在他的身边,小声说道:“我们俩要不要练习一下?” 简安森环着双臂斜着眼角睨她,“早干嘛去了!” “……”早之前不是一直忙着瞒着您老人家嘛!要是知道简安森能够同意并参加运动会,余白也不用天天提心吊胆怕被发现了! 余白撇了撇嘴,明媚的脸上立刻布上了阴霾。 …… 过了几分钟,场上安静了不少。操场上的运动员也已经站好了位置,只听见“嘭”的一声,裁判员手里的枪冒出了白烟,接力赛的第一棒已经跑了过来。 余白的心里突然有些紧张了,虽然她是最后一棒,但是在没有练习的情况下,多少还是有点担心的,更何况她的脚伤还没有好。 幸运的是简安森绑的并不是受伤的那只脚,这样的话跑起来虽然还是一瘸一拐的,但不知道的人肯定会以为是两人不协调的原因导致的。 余白正想着,突觉肩膀上一沉,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她疑惑的抬头,身子却被简安森瞬间收入了圈内。 余白向前踉跄了一下,手指顺势抓住了简安森的腰侧。 面如火烧,余白匆忙的收回手。 简安森灼热的视线一直盯着她,脸色瞬间回暖。 在她的手抽回之前,一只大手包裹住了她的手。 简安森握住的是她的手背,但因为他的手掌很大,一下子就可以将余白的手全部攥在手心里。 心脏像是骤停了一般,随后又快速跳动了起来,余白红着脸,也没敢抬头,只含羞的看着那两只交缠在一起的手,脑袋混混沌沌的不知在想着什么。 简安森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扯便拉着她的手臂向自己的身后带去。 最后,他把余白的手安置在自己的精壮沈腰上,用力收紧搭在她肩上的手臂,说道:“抱住了,待会跑起来不会太费力。” 余白这才明白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用力的抱住简安森的腰肢,暗暗感叹:这腰真的是好腰,用起来的话应该很不错吧…… 还比他妈什么赛! 精窄的腰,平整的腹,让余白第一次意识到简安森是个男人,而且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平常她都待简安森似如亲人,而他一直也扮演着长叔如父的角色。 所以她从未对他有类似于“性”之间的认识,今天还是她头一回把他当作男人看。 这结实的肌肉,犹如一块块僵硬的石头一般,捏在手里却别有一番滋味。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哪家姑娘! 余白扭捏着,回过神才发现,接力棒快传到了最后一棒,也就是她跟简安森这里。 随着距离越来越靠近,简安森揽着她的圈子也在不断收紧。 紧接着,一根接力棒递了过来,余白还没来得及接过,简安森就将接力棒夺了过来,左脚一抬,带着余白的右脚向前跑去。 余白紧跟着他的步伐,向前迈出了一大步。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奇怪的东西叫做胜负欲,而她叔的胜负欲可谓是最高级别的!简安森要么不做一件事,要么就非要做好!就像这场接力赛一样,他一开始无所谓的样子,可当真要上场的时候,就跟拼了命似的。 这不,刚跑出去的样子好像一头饿狼似的,迈出去的一步,余白要很吃力才能配合好,加上余白还有脚伤,难度更加增大了不少,整个画面看上去,余白像是被某人拖着跑似的。 简安森似乎也察觉到了,瞥了一眼余白为难的面孔,随即调整了自己的步伐,下一步又迈的比刚刚小了一半。 然而余白以为简安森还会像刚刚那样,迈出的步子又是超大。 两个人就这么歪歪扭扭的跑了一小段,眼看着别人陆续的都超过了他们。 余白捏了下简安森的腰,“叔,按照你的速度来。” 这个时候也不好停下来商量,简安森收到余白的建议之后立刻恢复了一开始的步调,带着余白这个拖油瓶一个劲的往前冲。 余白整个身子都快被简安森架起来跑了,狼狈之中又觉得好笑…… 眼看着就要到终点了,余白受伤的左脚却有点撑不住了,“啪叽”一下绊到在地。 简安森立刻停下来查看余白的情况,这时又一个队伍超过了他们。 余白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再参加比赛了,她赶紧解开脚上的绳,推了两下简安森,“二叔你先去终点吧,怎么说也得有一个人传递接力棒啊。” 简安森拧着眉蹲下,解开脚上的绳子,用手按了按她的右脚,“疼吗?” 右脚是被他用绳子绑过的地方,虽然勒的很紧但还不至于让她喊疼。 余白稍稍蹙眉,“不疼。” 简安森黑着脸,用手捏了下她的左脚,“这只脚疼吗?” 他捏的位置刚好是她歪倒的地方,加上刚刚脚下伤口撕裂,一来二去的,余白冷吸一口气,咬了咬牙,“还好,不是很疼。” 话音刚落,简安森直接将接力棒摔在地上,两只手将余白托了起来抱在怀里,“比他妈的什么赛!我带你去医院!” “……” 那个时候余白不知道简安森为什么生气,后来—— 很久以后余白再提起这件事的时候,简安森告诉她,“你以为你咬牙坚持的样子很酷?你他妈皱一皱眉头我都会心疼半天!” 二叔,你别这样~ 简安森这个举动很快便吸引了场上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在终点站的林子笙。 余白躺在男人宽大的怀抱里不知所措,“二叔,你干嘛!快放我下来,这里这么多人!” 简安森冷着脸,“你最好乖乖的!” “……”感受到威胁的气息,余白也不敢随意动弹。反正他们现在已经是最后一名了,她也便就破罐破摔,趴在简安森怀里一动不动。 这时,一个裁判跑过来询问情况,却被简安森一个“滚”字给骂回去了。 余白彻底傻眼了,简安森的喜怒无常原来不仅仅是对她而已…… 可怜了刚刚好心询问的裁判了。 操场上的人一直注视着二人离开,有的人甚至拿出手机拍下这“唯美”的一幕。 走了好远,再也听不到那些喧嚣声,耳旁传来的只有简安森沉稳的呼吸声。 余白动了动身子,拽了下简安森的衣领,“二叔,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 “闭嘴!” 不容置喙的语气,霸道不讲理的态度,让余白再一次见证了简安森生气时有多恐怖。 余白不敢再说什么,脑袋靠在简安森的锁骨上休息。 简安森顿了一下,垂眸看见她嘟着嘴不情愿的样子后,嘴角却漾了漾。他的唇离她的脸颊很近很近,只要他轻轻探头就能够到她的绯面上。 他咽了咽滚烫的喉结,唇瓣轻启,“抱紧了!” 羽睫扇动两下,余白茫然的抬起双眸看向他。削薄的轮廓让他看起来更有男人味,下巴还有一点刚刚冒头的胡茬。 就在余白愣神之际,简安森脚下的速度突然提了不少,颠的余白下意识将双臂环上男人的颈项,死死的挂在他的身上。 两人之间贴的更加紧密了,也不知道是谁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似有一种快要震碎的剧烈感。 余白尴尬的垂下头,将脸蛋埋进简安森的颈窝中,随着他跑步起伏的弧度,余白的唇瓣也似有若无的擦过他诱人的肌肤。 这个动作完全是无意识的,但颈窝处过于敏感,简安森的双臂也跟着抽动了两下。 那是一种让人酥麻的感觉,是他从未体会过的! 痛并快乐着…… 简安森没有说什么,任凭怀里的小女人在自己的颈窝里蹭来蹭去。 走了许久,终于到了校医务室。 猛地踹开门,简安森绕过拥过来的医生,径直将余白抱到了医务室最里面的病床上。 一路上余白都是红着脸躲在简安森的怀里的。她不敢抬头,生怕别人会认出她来,因为她跟简安森现在实在是太暧昧了! 医生走过来,睨了一眼简安森,又看向余白,“哪个班的啊?” 医务室的人并不认识简安森,当然更不认识一次都未来过的余白。按照正常流程,先问班级,然后写个记录,稍后才会询问病症情况。 然而简安森是个急性子,拽着医生的衣领威胁道:“先看伤口!” 见这架势,余白赶紧从床上坐起来,拽住简安森,“二叔,你别这样……” 你的命是我的! 简安森这个人,沉着冷静,自信有能力,但一遇到余白的事情,就变得特别暴躁,处理事情的手段也变得有些极端。 医生被简安森吓唬的后退了几步,眼珠子来回转了转,问:“伤到哪了?” 余白冲着医生抱歉的笑了笑,用指了指自己的右脚,随后又拍了两下左腿,“都伤着了,麻烦您看一下!” 医生舔了舔唇,慢慢走近,刚准备坐在床边查看余白的伤口时触及到简安森骇人的目光后,立刻反弹式的站直绕到了床的另一侧坐了下来,“把鞋子脱了。” 余白连连点头,将右脚的鞋子脱了下来。 “左脚也脱了。”医生催促。 余白垂着眸,也不敢抬头看简安森的眼睛,慢吞吞的伸手将鞋子脱了下来。 下一秒,简安森的眼睛瞬间红了起来,拧着眉头瞪着她,“怎么回事?” 余白依旧垂着脑袋,眼睛盯着脚上被鲜血染红的袜子。 感觉到简安森吃人的目光,她紧张的蜷着脚趾将左脚往回收。 医生一把拽住她的脚腕,来回看了看,“你这伤的不轻啊,袜子也脱了我看看!” 余白心无余悸的瞥了一眼简安森,手上却迟迟没动静。 简安森立在原地,将拳头紧紧的攥在一起,隐隐感觉到指甲扎进肉中的痛意,然而这却不及他心疼的十分之一。 男人的眉眼愈加凝重,他低声命令道:“脱!” 余白坐在床上冷不丁的打了个激灵,这才缓缓伸出手褪去了脚上的袜子。 她的脚上还裹着昨晚处理伤口的绷带,现在也已经被染成了红红的布带,看起来十分血腥恐怖。 “流了这么多血,不知道是怎么忍过来的。” 医生自言自语,慢慢的解开绷带,在他解开最后一层绷带的时候,余白感觉到自己脚心的绽开的伤口那里,有着血肉和绷带粘在一起的痛意。 医生猛地撕开最后一层绷带,脚掌心的伤口彻底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血肉模糊带着重重的血腥味让余白心头一颤,她也想知道自己那会是怎么坚持那么久的…… 然而,简安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愤怒与忧伤,周身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让余白从老远就感到危险。 “余!白!”蓄着怒意,简安森低声吼了一句,“你他妈自残啊!” “不,不是这样的……昨晚我不小心……” “你的命是我捡来的!你就是死也得经过我的同意!以后你再这么不爱惜自己,我他妈绝对不会放过你!” “……”余白没再吭声,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愤怒的简安森,尤其还是在外人面前。以前他就算再生气,也是冷着脸教训她而已,现在这个样子,看来是生气到控制不住了吧。 为余白的处理伤口的医生啧了啧舌,“这位先生,你这样很容易打扰我们治疗的!” 这句话刚说完,简安森一记寒光便射了过来,吓得医生赶紧闭嘴,默默的处理伤口。 现在叔侄恋这么多 医生简单的把血水擦干净,又拿来几根消毒棉签按在伤口上。 伤口处很快泛起了白白的浓沫,还发出“嘶嘶”的响声。 因为消毒水与伤口融合在一起,余白痛的倒吸一口凉气,脚掌也不由得往回缩,还好医生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脚腕。 无处可逃,余白紧咬着牙关,手指也狠狠的掐在弯曲的膝盖上。 简安森在一旁看着揪心,但他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什么。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很窝囊,以至于他憋了一肚子的火还有自责不知道怎么发泄出来,最后只好一拳踹在了医务室的桌子上。 “嘭”的一声,医生手里的棉签差点被吓掉…… 医生还想呵责两句,但看到简安森的模样之后又乖乖的闭上了嘴。 余白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敢把简安森赶走,只好弱弱的喊了一句,“二叔……” 简安森立刻走近,不说话但十分温顺的站在她身旁。 “二叔,我好渴……”余白拽着简安森的衣服,低声细语配上她现在可怜巴巴的样子,看起来有一点撒娇的感觉。 简安森的心立刻软了下来,冷着脸道:“等着。” 随后,那双大长腿才离开医务室。 这一走,医生才放下心来,问道:“小姑娘,这是你男朋友啊?” “啊?”余白差点没把下巴吓掉,“说什么呢,这是我叔叔!你刚刚没听见我叫他二叔吗?” 医生抬眼看她,“我以为你叫的叔叔,是你们之间的爱称呢……我看他这么紧张你,那样子恨不得把医院给拆咯。” 医生接着道:“现在叔侄恋这么多,我差点还真误会了!不好意思啊!” 余白尴尬的笑了笑,思绪却一下飘远了。 刚刚简安森的那个样子,好像是有点小题大做了!那年她生病住院,他不是连看都没来看过吗?怎么现在倒还心疼起来了! 难道是,年纪大了知道疼人了?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那她以后可以少吃点苦头。 …… 简安森出去了很长时间,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医生已经在做最后的包扎程序了。 简安森推开门走进来,手里提了两大塑料袋,袋子里装着各种各样的饮料,白的黑的绿的什么颜色都有,放眼望去简直就是一开小卖部的。 余白眨眨眼,“这……” 简安森依旧板着脸,将两手的袋子递到她面前,“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了,所以我把各种都买了一遍。” 这种公主级别的待遇,让余白一下子傻了眼。她缓慢而慎重的选了一瓶芬达,哂笑,“下回不用买这么多了,浪费……” 简安森哼了哼,也只有她余白才能享受到他这种亲自跑去买水的五星级待遇!别人想要都不可能! 他放下袋子,腾出手替余白拧开了瓶盖,随后又把将剩下的水都扔在了医务室的桌子上,当成了垃圾处理。 由此,他也默默记下了余白的口味。 “好了!”医生低叹,“记住,别再硬撑着走路了,小心伤口裂开!” 以后别跟我闹脾气了好嘛 “好。” 余白应声,缓慢的从床上坐起来,放下双脚准备穿鞋子。 这时,简安森走到她面前,目光注视着她叹了口气。 男人一米八七的个子,余白坐在床上从下向上看他的时候更觉得高大。好看精致的眉眼此刻温柔的一塌糊涂。 这是简安森?那个从不顾及别人感受的简安森? 心脏好似跳漏了一拍,余白别过脸去,低头寻找自己的鞋子。 谁知,找了半天才发现,鞋子已经被简安森提溜在手里了。 余白抿了抿唇,要伸手去够,可简安森偏偏向后扯了一步,压根就没有要把鞋子给她的意思。 疑惑再次涌了上来,余白努了努嘴,“二叔,把鞋子给我。” 简安森低头睨她,一声不吭的把鞋子背在身后,两条修长的腿却在这个时候弯了下来。 他背对着她,半蹲在床边,歪着脑袋回头看她,“上来。” “二叔……”余白咬着唇犹豫着。 简安森有些不耐烦了,“快上来!” 他的后背结实宽大,已经验证过胸前腹肌的余白,现在看到男人挺拔健壮的后背,视线竟贪婪的挪不开。 见坐在床上一直没起来,简安森的耐心彻底被消耗殆尽。他站起来挪到了余白面前,粗暴的扯过她瘦小的身子,将她整个身子扛在了身上。 余白惊呼一声,还未等她做出反应,她的身体已经趴在了男人肩上。感觉到胸前那两团绵绵的肉球挤在男人的背上,她的心情顿时变得怪异了起来。 但简安森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毕竟中间隔了那么多层的衣服。 他将身上的小人儿向上掂了掂,两只手托在女人翘臀下方的大腿部位,并且十分绅士的握成拳头,用手背碰她。 一旁的医生提了提眼上的镜框,心道:论谁看都觉得这两人不止是叔侄关系这么简单…… 安静趴在简安森的背上,一直等到出了校医务室的门,余白才小声说道:“其实,我可以自己走的。” “自己走?你的脚如果不想要了就直说!”简安森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还不得我照顾你!” “切!我又没让你照顾我!再说了,我受伤还不都是因为你!” 余白想起昨天晚上就是一肚子气,“你要不是急着跟付小姐约会,我也不会这么生气!” 简安森默默听着,嘴角的笑意渐浓,“怎么?你不是希望我给你找个婶婶吗?” “我……” 余白瘪瘪嘴不说话了。 她以前的确说过这种话,可是她现在不想简安森这么快找女朋友,就算找了女朋友,也不要是付安娜这种的!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只听见简安森再次叹了口气,这次是满满的无奈,“小白,是二叔对不起你,以后有什么事跟叔叔说,不要再和我生气了好吗?” 简安森的妥协,让余白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从未想过,那个看起来顶天立地的简安森,跟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道歉妥协。 那你打算瞒我多久? 余白一下红了眼睛。 她也不想跟他闹脾气,可是有时候真的受不了简安森的管理模式。 不过既然简安森都跟她道歉了,余白也不再扭捏。 “二叔,你怎么跟个老头子似的,整天叹气!”余白抱住简安森的长颈,将脑袋垂在他的肩上,冲着他的耳旁轻声道:“不要皱眉了,难看死了!” 简安森斜眼看着身上的淘气包,紧抿的唇渐渐舒展开。 他的确是老了,所以更加经不起这么折腾。跟她闹别扭的这段时间,他连公司的事情都快不能处理了,每天身处心烦意乱之中,恨不得分分钟冲到这个小丫头面前质问她,在她心里,他到底算什么?为什么一直不听他的话,为什么非要跟他吵架! 可最终,他也只能深深的叹口气,告诉自己顺其自然。 倘若真的冒然去问了这些话,不知道会不会吓到她。 …… 走了很久,简安森背着她上了车,将她安置在副驾驶后才放心绕到主驾驶那里。 关上车门,简安森又帮她系上了安全带,“学校的事情我会处理的,周末你就在家好好养伤。” “哦。” 余白漫不经心的盯着自己裹着绷带的脚。 既然简安森都这么说了,那她可以完全不用担心学校的事情了。 有一个有权有势的叔叔,真好鸭! 余白美滋滋的想着,又凑近他身旁问:“二叔,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运动会的啊?” 简安森开着车,只字不语。 “肯定是刘管家打的小报告!”余白不满的撅起嘴,“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告诉你,结果刘管家还是说出去了,看我回去不找他麻烦!” 简安森听着她的抱怨,冷不丁的冒了一句,“那你打算,要瞒我多久?” 余白坐在位置上,忍不住的抖了抖身子,“也不是要瞒你,我不是看你平常工作忙吗……而且……” “嗯?”简安森腾出空看她,疑问的语气中有些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而且,我要是跟你说了,你一定会怪我不好好学习,只会贪玩……小白不想惹你生气……” 这完全是余白的真心话,但还有一点她没说。她怕简安森揍她! 她最近被揍的次数还少吗?两个星期就被揍了两次了,已经打破了七年前的所有记录了。 车内静谧的可怕。 余白悄悄打量了下简安森紧绷的轮廓,心里开始有些担心受怕。 倏地,车子猛地提速了起来,飞快的行驶在公路上。 余白吓得抓住了膝盖,至此也不敢发出一句声响。 简安森熟练的操控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车子一次又一次超过了前方的车辆,最后终于在公路旁空地上停了下来。 余白重重的叹了口气,手掌轻拍两下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再抬眼,男人无可挑剔的俊脸正在眼前无限的清晰放大。 “二叔?” 声音刚落,男人的脸已经凑到余白的跟前。 近在咫尺,多一分就有可能触碰在一起的鼻尖,暧昧交织在一起的视线…… 那一刻,余白感觉自己腿软的厉害。 那你喜欢还是不喜欢! 男人霸道不讲理的气息缠绕在鼻尖,妖魅蛊惑的面孔占据了她整个大脑。乌黑深邃的眼眸中带着点点笑意,弯弯的,宛如夜空中皎洁的上弦月,就连两道浓浓的眉毛都泛起了片片涟漪。 简安森很少笑,在余白的印象中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笑,撩的她心跳加速。然而这笑并不是那种刻意撩人的笑容,只是一抹淡淡的邪笑,却足以让余白面红耳赤。不知道的还以为余白是在自作多情。 她心头一惊,猛地别过脸去。 简安森这个男人很有心机,他现在已经完全做到了能够把男人的成熟和浑厚沉稳收放自如行云流水,同时也能够将摄人心魄的魅力发挥到淋漓尽致。 这简直……就是高手啊高手!竟然连他的侄女也不放过! 身下的女人刻意的躲闪着,简安森饶有趣味的看着她,最后用手板过她的脸,一字一句说道:“小白,看着我!” 余白硬着头皮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眼神却不自觉的游离到了一边。 “你不好好学习,我的确会生气,但是如果事事瞒我,我会更生气!”男人渐渐逼近,两根细长的手指在她下颔处轻轻磨砂着,“我希望,你的快乐能够和我分享,难过的时候,我替你扛!我更希望,你以后的日子里,都有我的存在!” “二叔……” 余白分不清他现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就连简安森,她现在都觉得好陌生。 “小白,快点长大好吗?”简安森低声呢喃。 十七岁,还太小…… 余白坐在远处愣了愣。印象中,简安森什么都有了,房子车子,公司还有大把大把的美女投怀送抱,可为何,他现在给她一种孤独落寞的感觉。 还有他刚刚说的话,让她快点长大…… 她也想赶紧长大,这样才能替简安森分担一点。 余白随后郑重的点了点头,“知道了二叔。” 望着女孩依旧稚气的笑脸,简安森的尘封多年的心也渐渐融化。他慢慢收回身子,手掌却搭在余白的头上揉了两下,“现在送你回家。” 第一次被摸头杀,余白有些不习惯的低下头,待她纠结了好一会,她才支支吾吾道:“二叔,你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对我?” “嗯?” “你现在对我这么放纵,我有点不太适应……”余白解释。 一个整天阴着脸的人,突然对你这么温柔这么宠溺,这心里还真有点别扭。 简安森回头看她一眼,唇角挂着不明的笑意,“你喜欢那种的?” 那种?哪种? 这话听着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余白左右想了想,简安森该不会以为她有点受虐倾向吧!她才不是抖m呢! “我不是喜欢那种,是因为你之前总是冷着脸,但是这张脸突然回春了,你说吓人不吓人!” 余白的话刚落,简安森的脸立马黑了一个度,“那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余白咽了下口水,这人变脸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我要,惩罚你! 面对简安森突然的变脸,余白进入到一个进退两难的死胡同。 接下来她该怎么回答? 她如果说不喜欢的话,简安森的脸一定会更难看,但如果说喜欢…… 余白抿着唇,吞吞吐吐道:“我的意思是,需要时间适应……” 尴尬的笑了笑,这时车子正好是停在商业街,余白的脑筋一转,指着前面的大商场喊道:“唉叔,我要买点东西回去,我们去逛商场吧!” 简安森的浓眉渐渐舒展,也不多追究下去,很快便把车子停在了商场楼下。 因为商场的人很多,简安森又怕会有人撞到余白,加重她的伤口,所以基本上余白到哪里,简安森就一直护着。 坐电梯到了二楼,简安森从旁边推了一个小推车,推到了余白跟前。 二楼是卖生活日用品的地方。简安森推车子过来的时候,余白正蹲在货架旁边对比两套不同的护手霜。 比来比去,余白觉得两个都挺好。 她蹲在地上,抬头问他,“二叔,你觉得哪个好?” 简安森没兴趣关注这些,瞥了一眼随便指了一个。 余白兴高采烈的拿着简安森钦点的那个护手霜站起来,谁知脚下稍稍用了力,痛的余白整个眉头都揪在了一起。 简安森立刻揽着她的腰,面色严肃。 余白刚想要说什么,却不料腰身突然被收紧,下一秒直接被简安森抱着放进了小推车里。 “……”余白面色窘迫,不解的看着简安森。 “老实一点!要不然吃苦的是你!”赤裸裸的威胁! 余白不屑的撇了撇唇,察觉到周围的目光后,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二叔,我这么大了怎么还能坐小推车,搞不好会坐坏的,你还是当我下来吧!” 说完,余白仓促起身,刚冒出来的脑袋又被按了回去,屁股更加稳当的坐在推车里。 简安森面不改色的推着车,“整个商场都是我的,何况一个推车。” “……”大佬说啥就是啥。 逛了一圈,两个人也没有买什么,走到玻璃制品的那个地方,余白才想起来今天要干的正事! “对了,我要买相框的。”余白转过脸,可怜巴巴的说道:“我不小心把你的相框打碎了,你不会怪我吧二叔?” 简安森幽幽的瞥了她一眼,“哪个相框?” “就是我毕业的时候,跟你的合照……” “你!”简安森怒气渐起,又望见余白内疚的小眼神,心顿时软了一半。 他舒了口气,缓缓道:“小白,那是你跟我唯一一张合照,你知道吗?” “我,知道……” 余白低下头,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简安森一定是生气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跟她说话。 “你把我最爱惜的东西打碎了,我很生气,所以——” “所以什么?”余白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简安森抿着嘴角,眼神泛起点点星光,“所以,我要惩罚你!” 惩,惩罚? 余白脑海中顿时闪过戒尺打在手上背上的画面,浑身一颤。 二叔的惩罚 “二叔,我会把照片的事处理好的,你千万别打我!” 余白坐在推车里,拧着身子转过来跟他求饶,然而简安森闻若未闻,悠悠的低头瞥了她一眼,细长的食指很有韵律的点了下精致的下巴。 “二叔……”余白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以为这几天的和简安森亲近了不少,可事实上是她想多了。 简安森还是那个简安森,冷酷绝情,即便她跟他相处了七年之久。 余白在推车里呆不住了,挺了挺身子想要跳下来,谁知又被简安森一巴掌按了回去。 车子在两人的拉扯中调转了方向,简安森用力一推,连人带车推到了二楼的电梯门口。 到了里面,关上电梯的门的瞬间,余白的心也一下悬了悬。 余白紧抿的唇微微犯抖,手指紧张的纠缠在一起,四肢发麻。若不是她躺在推车里,现在应该腿软的没办法走路了吧。 她的心总是被阴晴不定的简安森搞得七上八下的,所以在他面前就连一句话也要斟酌再斟酌。然而她刚刚说的打碎照片那件事,却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交代了出来,这样的失误还是头一次! 看来,她的潜意识里是觉得,简安森会看在她受伤的份上饶了她? 呵呵,余白……你心里是在期待什么吗? 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容,余白很快将心中的恐惧转换为了淡漠平静。 “叮——” 电梯的门打开,眼前一道亮亮的粉光照了过来。 出电梯前,余白特意看了一眼电梯的显示屏。 这里是负一楼。 超市的负一楼是电玩城,有各种各样的游戏机和娱乐设施,装扮也是以粉色为主,看起来就像是来到了城堡一样。 余白的心情豁然开朗,但想想自己的处境之后,立马便把露出的笑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然而,这一切都被头顶的男人尽收眼底。 依旧是推着推车,两人在众多男男女女中穿越而过,时不时有人嘲笑议论两句,也时不时能听到女孩子对简安森的尖叫声。 余白羞着脸埋进自己的膝盖中。 她现在有一种像是被众人观光的猴子一样…… 都怪简安森,要惩罚她就惩罚就是了,还要来这么多人的地方走一遭。 他不觉得丢人,她还要脸上学啊! 车子缓慢的移动着,简安森面无表情的走在里面,像是在寻找什么,最后终于在一个像是小房子面前停住了脚步。 “到了。”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惊喜。 余白猛地抬起头,看到房间门口挂着的招牌后,嘴角一抽,“二叔,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只字未发,简安森沉默的停下车,单手将余白从车里抱了下来。 余白的脚终于沾到了地面,但她的脑子彻底懵了,“不是要惩罚我吗?怎么来这里了?” 这里,看着也不像是能够惩罚人的地方啊…… 简安森睨了她一眼,左手揽着她的小蛮腰,强调一句,“跟我走。” 说罢,手臂上稍稍用力,余白的身子便随着他往里面走。 叔,那是结婚证底图 这是一间无人照相馆,里面的空间狭小,最多也只能装的下两个人。又因为简安森个子高大,整个房间里显得更加拥挤,两个人几乎都是贴在了一起。 简安森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对着机器一阵猛拍。 余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拿起不远处的有线按钮交到他手里,“用这个才可以。” 简安森有些讷讷的点了点头,头一次感到了一丝尴尬。他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要不是他想哄余白开心,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来。 今天简安森在去瑞城中学的时候特意做了功课,在网上搜索了一番类似于女孩子喜欢玩什么和喜欢什么礼物之类的问题,没想到还真的派上用场了。 简安森的心情变得十分愉悦,但嘴上还是硬的很,“因为你一时冲动摔了相框我才想要来拍新的照片,要不然,这种鬼地方我压根就不会来。” 余白啧了啧舌。她怎么觉得她叔现在变得有点幼稚了?不该解释的事情也罗里吧嗦一大堆。 “快选底图吧!”余白催促道。 简安森这才按着手里的按钮,从上到下翻了一个最顺眼的底图,然后放大出来。 余白本不太在意想早早了事,可在她看到简安森挑选的底图后彻底不淡定了,好看的长眸瞪大了几分,“二叔,你认真的吗?” 简安森睨着她,“这张看起来最简洁。” “……” 是很简洁没错,整个背景就一个大红色的底图。 如果一个人拍的话没问题,最多看起来像红底证件照,可要是一男一女拍的话,那不就是结婚照片? 余白抽了抽嘴角,“要不,您再挑挑?” …… 经过漫长的等待,她跟简安森的照片终于拍出来了。 看着那九张几乎一模一样的照片,余白默默感慨,以后再也不和这座大冰山拍照了,九张照片的表情根本没有变化,要不是颜值撑着,余白还真以为简安森是大头贴上面的前置底图呢! “二叔,你就不能笑一笑吗?搞得好像我强迫你似的!” 余白一边挑着照片一边抱怨,顺便洗了一张超大的出来留着装进相框里。 身后的简安森看着认真挑选相片的某人,心里却泛起一丝丝涟漪。他仿佛在那瞬间看到了日后认真挑选婚纱照的女人。 这个角度,让他真的很想从身后抱住她,顺便用一个吻封住她嘴里聒噪又啰嗦的抱怨,然而,他的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想挪却挪不动。 唉—— 再等等,再等等吧。 等她长大! 余白还在罗七八嗦说着什么,迟迟没听见简安森回应,第一反应就是以为简安森生气了。 她旋及转过身,发现简安森真注视着自己,眼中是倾泄而出的温柔和一些她看不懂的情愫。 “二叔!”余白唤了一句,嘴角的笑意渐浓,露出一排粉嫩的龈肉。她走到简安森面前,举着照片问道:“好看吗?” 那个笑犹如春风拂过心尖,柔柔的暖暖的,让他为此记住了一辈子。 好看—— 真好看…… 你的味道,真好闻 曾有这么一句话:是你的喜欢,为她踱上一层金光。 至此,简安森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自带滤镜的。 他的精明、算计、腹黑霸道在她面前什么都不是,他现在只想卸下身上的包袱,做她的叔叔就好。 简安森想的出神,一直到余白喊了第三句二叔之后才缓过神来。 他伸手夺过她手里的照片,眯起两只桃花眼看了过去,仔细打量了好久才轻叹一句,“好丑。” “哪里丑!” 余白没好气的要去抢照片,谁知被简安森举的高高的,他一边躲着余白的攻势,一边挑着余白的毛病,“下回再也不和你拍照了,浪费我的颜值。” 屁!明明是你丑! 余白翻了个白眼,一瘸一拐的跟上简安森。 出了电玩城,简安森先去取了车子,等到余白上了车,一个白色袋子突然被丢了过来。 没错,是丢过来的,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砸的余白的大腿有点痛。 “给你的,就当是我之前的道歉礼物。” 简安森有些耍酷的说道,眼角却在偷偷观察余白的表情。 他可能不知道,自己装傲娇又忍不住好奇心的样子是有多拧巴。 虽然之前的事是因为余白耍小孩子脾气,可是既然简安森先过来道歉了,那余白只好顺着台阶下了。 素指轻轻取出里面的盒子,捧在手心里摇了摇。 有点重,听声音里面装的应该是液体。 余白有些迫不及待了,打开礼品盒才知道是一瓶香水。 瓶身设计的很简单大方,也的确附和简安森的审美,但最重要的是这款香水的品牌。 品牌名称是刻在香水礼盒的表面,但是礼盒早已被余白丢在了车座后面,捧在手心里的是香水瓶本身。 “喜欢吗?” 余白高兴的点头,“谢谢二叔!” 这句二叔叫的是真的甜,甜的简安森差点没刹住闸闯了红灯。 在他挑选礼物之前问过付安娜,而他差点真的要去买口红的时候才想起,余白还是个高中生,不适合口红,所以……才有了这款香水。 余白完全沉浸在收到礼物的快乐中,手指打开盖子,朝着空气中喷了一下。 车内瞬间布满了清新的果香味,甜甜的却不腻人,让人联想到秋天这个词,正好是个现在这个季节。 余白乐滋滋的收起香水,扭头看了一眼简安森,问道:“二叔,你用的是什么香水?” 简安森疑惑的看她,“我从来不用香水。” “怎么可能,二叔你今天明明喷了香水!”余白嘟着嘴,“之前你身上都是淡淡的烟草味,今天却是不同的味道。” “我的味道?”简安森抓住重点,吐出这一句很有歧义的话。 “我是说,你身上的味道变了,有一种橙子的香气。” “哦?”简安森挑着浓眉,心中燃起浓浓的兴趣。 余白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那会我趴在你背上的时候闻到的……” 说完,她的脸就红了。 这话怎么越说越不对劲了呢? 先生和小姐和好了? 不知不觉,逗她已经成为了一种乐趣。 简安森从来不知道,他和余白能够如此心平气和的讨论这些问题。 简安森操着方向盘,一本正经的问道:“那……你喜欢吗?” “?”握着香水瓶的手颤了颤,差点没把瓶子摔下去。 余白紧了紧手掌,圆亮的大眼睛转向简安森这边,“喜欢什么?” 不自觉紧锁的瞳孔,让简安森瞬间洞悉了她的紧张,这让他感觉到十分有趣,愉悦的心情渐渐荡漾起来。 他舔了舔唇,应道:“我身上的香味,你喜欢吗?” “哦……这个啊……” 余白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她刚刚差点误会简安森问她喜不喜欢他,吓得她都不敢喘气了。 说到底,余白是怕自己如果说她不喜欢简安森之后,会被简安森活活掐死或者直接丢在这大马路上。 简安森这种人完全能够干出来这种没有良心的事! 还好他只是问香水的味道…… 余白抿了抿唇,讨好道:“喜欢啊,总比烟草味好闻多了~” 主驾驶上的男人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然而斜扬的嘴角始终没有放下来。 …… 到了简宅,刘管家听到车子的声音特意出来迎接,看到简安森跟余白一起回来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余白从车上下来,这时候简安森已经绕到她身边准备伸手,还好余白知道眼疾手快躲过了他的粗暴的打横抱起的动作。 “二叔,我自己走就行了!” 余白慢吞吞的往大厅里挪去,走到刘管家面前的时候,冷不丁的哼了一声,带着点撒娇和怒气的鼻音。 今天本应该是刘管家陪她参加运动会才是没想到刘管家不跟她打声招呼就报备给了简安森,这笔账,她记下了。 刘管家瞅着余白稚气的小脸,想笑又不敢想,转而跑到车子旁帮简安森拿东西。 “先生这是跟小姐和好了?”刘管家问。 简安森提着手里的袋子,视线不自觉的飘向女孩的背影,点了点头,“算是吧。” 他这么说就准没错了,刘管家高兴的拎着东西跑到厨房里再添了两道菜。 …… 卧室里,余白坐在床边查看伤口,门口简安森敲了门。 余白不方便过去开门,直接让他进来了。 简安森提着药箱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脚伸过来,我帮你处理伤口。”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余白推脱道,她实在不好意思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下,露出脚来给他看。 即使简安森是她的叔叔。 男人没有说什么,就在余白以为他默认的时候,简安森突然蹲了下来,以单膝下跪的姿势跪在她面前,手里的药箱也随着他蹲下的姿势被放置在地上。 下一秒,余白的脚就被男人硕大的手掌包裹住,直接夹在了两腿之间。 他把几小截绷带摊在自己未跪下的那条腿上,随后伸出另只手握住她的脚踝也放在了那条腿上。 不同于她体温的凉触及到脚踝的那刻,余白下意识的缩回脚。 我跟别的男人不一样! 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惊讶,面对简安森的时候有些不自然。 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她现在别人被触碰后的反感。 简安森疑惑的抬头,“别动,我帮你拆开绷带。” “不,不用了二叔,我自己可以。”余白嘴上拒绝,身体也跟着向旁边挣扎了一下。 简安森有些恍惚,轻轻颦眉,“小白,你在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吗?” 余白低头没有说话。 她的确是在担心。虽然她知道简安森不会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他碰到她的脚的时候心里有点膈应。 简安森拧着眉头,追问:“小白,你现在是把我当叔叔还是当一个男人?” 余白张着嘴巴,愣愣道:“二叔,你不就是男人嘛?” “……”简安森无奈又想笑,她说的男人跟他说的好像不是一个性质,但在她的意识里能把他当作一个男人,这种感觉,还不错。 “小白,你听我说。二叔跟别的男人不一样!”简安森耐心开导她,“别的男人会伤害你,但是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可是二叔……你前两天才打过我……”余白哭笑不得。 简安森的嘴角僵了僵,平常没觉得这小丫头多机灵,今儿个倒还把他堵的没话说。 “小白,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简安森正色,努力克制住自己快要爆发的脾气。 余白垂着脑袋想了想,最终还是把受伤的脚伸了出去。 简安森摸了摸她的头,然后才腾出手帮她拆开绷带。 因为他是跪下的姿势,所以比余白矮了大半截,从上向下看去,能够清晰的看见他微扬的嘴角。 细碎的刘海遮住了他光洁的额头,同时也挡住了英气的长眉。浓密的睫毛盖住了那双会发光的眼睛,继而向下的是坚挺的鼻梁。 余白赤裸裸的目光在他脸上游走,心中不禁感叹,简安森可真是好看,以后不知道要便宜了哪家姑娘。 绷带被慢慢拆开,在撕下最后一层的纱布的时候,简安森有些担心的抬头看她一眼。 她的眼睛还盯着他。触及到他的目光,余白仿佛是被蛰了一下,下意识的躲闪,将头扭向了一边。 简安森以为她是被疼的难受做出的动作,随后赶紧放进力度,更加小心翼翼的去拆。 纱布被拆的差不多了,简安森检查了一下伤口,“比之前的好多了。” 余白撩着腿往脚上看,然而什么都没看到。她啧了啧舌,打趣道:“你又不是医生,怎么知道好多了。” 简安森敛起笑脸,应,“我虽然不是医生,但我对医学也研究过。” 他接着道:“你还记得那年你生病住院吗?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学习了一些。” 住院的那年…… 余白那年发烧到不省人事,直接被送到了医院里,但这期间简安森从来没来看望过她,所以她对简安森的埋怨了好久,现在听他这么一提起,余白竟然觉得当时可能是自己误会了简安森。 也许,他来过…… 也许,他比任何人都着急…… 二叔来看过她 余白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冷不丁的打了个激灵。她现在是怎么了,竟然奢望简安森对她关心对她照顾! 她可不能忘了简安森这男人之前有多恐怖! 简安森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踝搭在自己的腿上,另只手拿起面前沾了些消毒水,轻轻的擦拭着伤口处的血迹。 比起下午在校医务室那里,现在的疼痛根本不值得一提。 余白乖乖的坐在床上,悠闲的看着简安森处理伤口的表情,不禁觉得好笑。 这伤是疼在她身上的,怎么他的表情却这么凝重。 估摸过了一刻钟,伤口被清理的差不多了,简安森拿起腿上的纱布和绷带缠在了上面。 手法轻柔,感觉很专业。 最后收尾一气呵成,简安森擦了擦额头上紧张冒出的汗珠,重重的舒了口气。 他这样子,比签了几个亿的合同还要夸张。 余白想要嘲讽他两句,可见他失神的望着自己的脚,吓得她赶紧缩回了脚,“那个,好像可以吃饭了……” “嗯。”简安森闷闷的应了一句,浓眉紧锁,脸色有些不自然。 余白心里有些犯嘀咕,但还是把内心的想法狠狠的压了下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简安森中途接到一个电话后慌忙出去了。 应该是公司的事情,余白没有多过问。 然而,剩下了一桌子的菜,余白一个人吃不完,倒了又挺可惜的,于是她便拉来刘管家过来一起吃。 刘管家懂规矩,自然是不好上桌的。 余白气呼呼的拽着他,“刘管家,只要你吃了,运动会的事情我就不找你麻烦了!” “我已经吃过了,小姐!”刘管家委婉拒绝。 “吃过了再吃点是咯,全当宵夜了。”余白将他拉到简安森之前做的位置,吓得刘管家赶紧弹了起来,坐到了余白另一边的位置。 只要他愿意坐下,余白管他坐哪里呢。 她挑了块大牛排放进刘管家的餐盘里,“刘管家,新来的厨师手艺还不错,你尝一尝。” 大厅里并没有其他人,刘管家也不再扭捏,切了块牛排放进嘴里,吃完后说道:“谢谢小姐的款待。” “不客气!” 余白挥一挥手,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凑近,“刘管家啊,前几年我住院的时候,二叔到底有没有来看过我?” 刘管家仔细回忆了一下,“先生没有过来啊,小姐不是知道的吗?当时小姐还生了先生好久的气呢。” 余白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她就说她没有记错,那年简安森压根就没有来,刚刚也不是自己误会他。 刘管家接着吃了第二口牛排,又说道:“不过小姐,当时先生在美国忙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后来听说小姐您生病住院了以后,先生连夜坐飞机赶回来,结果到医院的时候您都出院了。” “有这事?”感觉胸口闷闷的,余白连忙追问确认一遍。 “是啊,当时您在气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后来先生也不让提这事了。” 林子笙的父母 “为什么不提?”余白皱着眉,心里又是恼火又是愧疚。 如果她能早点知道这件事的话,那她就能早点和简安森解开误会,也不至于因为这件事,记恨了他好几年。 刘管家放下刀叉,“先生的脾气就是如此,他替小姐做了多少事从来不会去主动邀功,前几天你生病……” 突然止了声,余白疑惑的转头,“前几天我生病,然后呢?” “唉,也没什么,就是先生他很担心而已。” 刘管家心虚的扭着手心,差一点就把前几天简安森在她房间守了几个小时的事情说出来了。 余白对刘管家的话没有产生怀疑,并且完全沉浸在简安森对于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的喜悦中。 最近她的确体会到简安森对她跟以往不太相同,原来不是她的错觉。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这样的话,她绝对不会再想要离家出走了。 …… 瑞城中学操场。 好不容易等到运动会结束,林子笙这个后勤人员终于能够歇一歇了。 日落西山,现在已经是傍晚六点多钟了,不知道那个死鱼白有没有平安到家。 她的脚好像受伤了,摔倒的时候表情很难看。他冲上去的时候,余白的叔叔已经抱着她离开操场了。 虽然很担心她,但是有她叔叔在,应该没问题的吧。 林子笙心里担心的要命,以前自己打架到头破血流都没眨下眼,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小女孩这么放心不下。 心里虽然这么嘲讽着自己,但他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拿出手机拨通了余白的号码。 电话“嘟嘟”的响了一声又一声,却始终没有人接。 林子笙又连续打了好几遍,都没有人接。 这让他更加担心了,回家的路上都在想这件事。 到了家门口,林子笙又拨了一下余白的电话。 推开门,屋内的灯光敞亮,玄关处摆放着两双大人的鞋子。 这是他爸个那个女人的鞋子,但出现在这里很让人奇怪。 林子笙挂掉电话将手机放进口袋里,脚上脱下鞋子胡乱的甩在一旁。 他大步的朝客厅走去,期间故意制造出很大的响声。 保姆从里面跑出来,拉住林子笙小声道:“夫人和先生回来了。” 简单一句话,却让林子笙心跳加速了一下。 他爸和那个女人回来了,这是一件多么稀奇的事情。 “嗯,我知道了,吴妈。”林子笙冲她一笑,直接走向了卧室摔上了门。 很可笑…… 跟父亲半年未见,儿子回家了没有一个出门看一眼的,林子笙更是懒得去敲他们的门。 晚上,吴妈过来敲门喊他吃饭。 到餐桌上的时候,看见父亲和那个女人,二人已经吃上了。 顿时一阵倒胃。 林子笙讥笑,“我不饿,先回屋了。” 吴妈刚想要拉住他,林爸爸却突然出了声,“坐下吃饭!” “就是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大家坐在一起吃饭多好啊。” 林妈妈也就是方美兰,她是林子笙的继母,在其他地方买了房子跟林爸爸一起过,同时跟林子笙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总喜欢在两人面前当老好人。 你让我觉得恶心 听到方美兰的声音,林子笙只觉得现在不是倒胃口了,而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恨不得直接吐出来! 太恶心了! 林子笙头也没回,暴躁的回了一句,“我说了我不饿!” 这时,林爸爸终于忍不住的,摔下筷子骂道:“你小子给我过来!打小就没出息,现在越来越叛逆了!” 林子笙脚下一顿,心里似有一道未痊愈的伤疤被人又戳了一刀的感觉。 他小时候,差点进了监狱…… 见他没吭声,方美兰忙着上前打圆场,“你看你别老是凶孩子,子笙还小,以后会懂你的良苦用心的!” 呵—— 她这句话,更加激化了两人的矛盾。 林爸爸也是一副理所当然,同时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林子笙,恨不得直接挑起棍子打死这个孽障! 而林子笙在想,他爸有什么良苦用心给他懂?是想要教他怎么算计自己的妻子,让妻子蹲监狱的? 林子笙攥着拳头,心里告诉自己一万次别上了这个女人的当,可他怎么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愤怒的转过脸,眼中布满了红红的血丝。林子笙瞪着方美兰,骂道:“别在这装好人,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方美兰眨着眼不敢说话,难过的低下头。 然而,嘴角那一闪而过的笑容,有点闪眼。 林爸爸瞧着跟自己模样相似的林子笙,气的拿起手边的碗朝着他脑袋上砸去,嘴里骂道:“混账,怎么跟你方阿姨说话的!” 林子笙没有闪躲,那碗结结实实的砸在额角。 碗里的米饭全部倒了出来,灌在他的衣领上,还有几颗粘在了他的脸上。 头顶有一股暖流沿着鬓角处的发丝流了下来,林子笙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面部有些狰狞。 吴妈赶紧拿着纸巾给他包着,心疼的要命。 林子笙握住吴妈的手里的纸巾,冲她安慰的笑了笑,再转脸已是满脸寒霜,“吃完了吗?可以走了。” “你个混账东西,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养你!” “搞笑!谁让你养我了?半年多不回家,还好意思说养我?你今天回来莫不是想来看看我死没死是不是?现在看到我活蹦乱跳的样子,是不是很失望!” 一番话彻底激怒了林爸爸,他抄起手里的板凳要往林子笙身上砸,好在方美兰及时拦住了。 她并不是为了林子笙,而是怕林子笙受伤后把这件事闹大了,影响他们公司正常上市可不好。 “消消气消消气!”方美兰拍着林爸爸的后背,又看向林子笙,“子笙啊,你说你服个软不行嘛,看你爸爸被气成什么样子了!” 林子笙挺着肩膀立在原地,眼睛死死的盯着说话的女人,一字一句道:“别喊我名字,你让我觉得恶心!” “……”显然方美兰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 林爸爸脸色一黑,猛地摔下手里的凳子,随后顺了顺气,“不跟你废话,我今天过来,是有事情要办!你最好配合我,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找他能有什么事?而且还是跟方美兰两人亲自到这里。 林子笙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当然,他也知道,这个老男人来找他一定是没有好事的。 林爸爸扶着方美兰坐到凳子上,抬头看向林子笙,“我来是想告诉你,我们准备把你户口迁出去了。” “!” 林子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在刚刚,他的亲爸告诉他,要把他从自家的户口本上转走? 嘴角噙着凉凉的笑意,林子笙心里有一种失落。 他看起来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可谁不想好好的跟自己父母说会话聊会天,然而这个老男人心里只有这个女人,牵挂的也只有外头那两个孩子! 他忍着怒气,手指甲嵌进掌心。随后他冷笑一声,“做梦!我这辈子都不会答应迁户口的!我就是死也要赖着你!” “你这混账!当初要不是看你可怜看你妈妈可怜,我才不会养活你这么多年!” “我呸!要不是你在外面包小三被我逮到,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林子笙气的脸都红了,狰狞的面孔配着头顶的血看起来有些骇人,“还有,我跟我妈用不着你可怜!” 林子笙一脚踹开桌旁的其他椅子,在林爸爸的骂声中走出客厅。 今晚的月亮很圆,照射出的光线却透着凉意。 秋意渐浓,林子笙出门的时候只穿了一件短袖,现在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就着有些凌冽的秋风,冻的他开始一个劲的打喷嚏。 早知道他就不一气之下跑出来了,那里是他的地盘,他应该把那两个人赶走才对的! “唉……” 林子笙叹了口气,摸了摸校服裤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了二十块钱。 仅有的二十块钱,去网吧包夜的钱都不够。 林子笙蹲在大马路牙子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子,突然就笑了起来。 人行路上的行人听到声音,都用一种看弱智的眼光看他。 他倒还真想当个弱智,什么都不用管,什么情感都没有,那多好啊! 林子笙站起来,在附近的公园里兜兜转转了好几圈,最后走累了就坐在了公园的长椅上休息。 在这个混乱的时候,林子笙最想念的人竟然是余白。 他再次拨通余白的电话,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左右了。 电话那头突然被接通,带着一些鼻音,一声“喂”传入耳中,顿时给他带来了些许的安慰。 林子笙握着电话沉默了好久,半晌才应了一句,“睡了吗?” “嗯。”半梦半醒,余白下意识的回答。 林子笙握紧手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那好吧,没事了,你睡吧。” 头一次这么乖巧温柔,余白下意识的睁开眼,看了看手机屏幕,问道:“林子笙,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子笙的心房像是被人挠了一下,鼻子酸的要命,“哪有什么事,我就突然想起来你今天受伤的事情,打电话问一下!你别自作多情了,赶紧睡吧!本来就丑熬夜会变更丑的!” 给我查 “你要死啊!”余白无力的翻着白眼,关心他一句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人身攻击她! 怎么跟简安森一个样,老是说她丑!她才不丑好吗,只是平常没怎么打扮而已! 听着电话里的骂声,林子笙的心情突然高兴了不少,他笑了一声,“好了死鱼白,赶紧睡吧!” “哦,你也是。”余白打着哈欠先行挂了电话。 林子笙始终将手机放在耳边,沉默了两种,他对着已经是忙音的电话轻轻说了一句,“晚安,死鱼白。” 林子笙在外面没呆多久,回到家里的时候林爸爸跟方美兰已经走了,只剩下吴妈一个人在家打扫。 吴妈见到林子笙,心疼的把他拉到一边,关心道:“头上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吴妈陪你去医院呐!哎呦呦,看看这个血好像还在流……” “吴妈,没事的!”林子笙摇摇头,走到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打开喝了一口,“你赶紧休息吧,明天再收拾。” 吴妈摸了摸林子笙头,心疼的厉害。 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呦。 她来到这里已经快两年了,刚开始接触林子笙这个孩子的时候,直觉他调皮捣蛋的很,从来不让人省心,可是渐渐了解之后才发现,这孩子大大咧咧的对人也热情。 慢慢的,林子笙跟吴妈的关系近了些,吴妈这才知道了一些关于林家的事情。 林子笙的生母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进了监狱,而他妈妈进监狱的那天,他爸爸带了另外一个女人回家,肚子里还有一个两个月大的孩子。 吴妈知道的大概只有这些了,但这些事情,她这个局外人听了都替林子笙难过,何况林子笙这个当事人呢。 吴妈重重的叹息一声,走回自己的保姆房,顺便给他留了一盏灯。 林子笙坐在客厅里,心思烦闷的喝着啤酒,灯光下照映出一道孤独的背影。 ====分割线==== 简氏集团。 简安森赶到公司的时候,lisa已经在门口等候许久了。 简安森走过来,身上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场,面色凝重眉头紧锁,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lisa上前跟在简安森后面,随着他的步伐,边走边说道:“简总,资料显示,这几人是黑道上的人,平时做了很多坏事,也坐过多次监狱,其中犯事次数最多的是——强,奸罪!” 男人脚步一顿,清冷的目光中露出一抹阴仄逼寒的凉意,他握紧手掌,一字一句道:“继续说!” “但是奇怪的是,这几人一年前突然退出了黑道。外界传说是金盆洗手了,可没有准确消息出来。”lisa道。 简安森走到电梯门口,按下电梯键。倏地,他转过身凝视着比他矮了一头的lisa,冷笑,“我让你调查,你竟然说没有准确消息?” “抱歉简总,这几人的资料清理的太干净了!” “呵。”简安森的笑意深不达眼底,周身的气息冷的要命,“再给你三天时间,查不到,你的资料也会被清理的很彻底!” 我想出去玩 头皮一阵发麻,lisa吓得低下头不敢看他。 也不知道简总为什么突然对这几个小混混上了心,前几天竟然让她着重调查这几人的资料,难道简安森什么时候被黑帮的人袭击过? 也不是没有可能,前几天简总来上班的时候,手掌好像受了伤还裹着纱布。 “简总,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要调查这几个人吗?”lisa硬着头皮问。 简安森用着余光瞥了她一眼,这时电梯的门已经打开。 男人迈着修长的腿跨进电梯,嘴上却噙着骇人的笑,“这几人,动了他最不应该动的人。” 那一刻,简安森可怕的要命,加上又是在半夜里,lisa差点以为这个男人是地狱使者的化身。 因为他刚刚真的有一种想要索人性命的感觉。 lisa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跟着简安森上了电梯。 电梯缓缓上升着,二人在狭小的空间里沉默。 简安森目视前方,手插进口袋里,半晌提了一句,“白婉裕的事情怎么样了?” 闻声,lisa立刻将手里最下面的资料拿出来,念道:“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在最好的医院里了,另外小少爷也安排在一所高级私立学校里上学。” “嗯。” 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随着电梯的门打开,这场对话也彻底结束。 简安森回到办公室,脱下西服外套,坐在椅子上,重新埋进了众多资料中。 今天为了余白的运动会推掉了好多工作,现在忙完了小丫头的事情,是时候还加班了。 …… 清晨,阳光照进卧室,余白从梦中醒来。 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太阳已经爬上来了,照的人暖洋洋的。 秋天里有这么好的天气,真的很想出去走一走。 无奈,余白的脚伤还没好,下个楼都很费劲。 早上刘管家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余白下去的时候,刘管家已经摆好了桌子。 余白洗漱好之后,坐在餐桌前却没有什么胃口。 刘管家看出了余白的心事,便多了一嘴,“小姐这是怎么了?” 余白放下筷子,满脸惆怅,“好不容易天气这么好,又是周六,我却因为脚伤不能出去玩!” “小姐想去哪玩?”刘管家问。 余白愣了一下,这么一问她还真没想好去哪玩。平常简安森管她管的紧,根本没有单独出过门几次,对外面的环境更是一无所知,若真要她现在说出一个地方,那还是蛮困难的。 但是—— 她也就是想出去透透气而已,整天待在房间里写作业都快闷死了。 “去哪玩都行啊!”余白眨眨眼,“要不刘管家陪我一起去吧,我腿不方便,你陪我去能方便一点。” 刘管家想了想,“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得先打个电话给先生说一下,要不然先生又该担心了。” “切,怎么又跟他说,我出去散散心都不行啊!” 余白扁着小嘴,还想说什么,却听到刘管家对着手机“喂”了一声。 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余白赶紧让刘管家挂掉电话。 因为想见你 然而一切都晚了,简安森已经回应了刘管家。 刘管家一副“我懂”的表情看着余白,对着话筒说道:“先生,小姐觉得在家待着闷得慌,想要出去走走。” 电话那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余白紧张到咬手指。 刘管家听着话连连点头,然后把手机递给了余白,“先生让您接电话。” 余白当然是一百个不情愿了,但如果她不接简安森的电话的话,那应该会更惨吧。 “喂,二叔。”余白甜甜的说了一句。 电话那头的简安森感觉心情还不错,隐约能够听到“沙沙”的翻阅文件的声音。 简安森在合同上签下最后一个字后,放下笔问道:“作业做完了吗?” “做完了……昨晚就做完了。” “嗯。”简安森按了下胀痛的太阳穴,又问,“在家很无聊?” 电话里察觉不出他的心情是好是坏,余白却条件反射的怂了,“我不是很无聊,就是天气好,想出去走走而已,不出去也行,我在家也能玩。” 简安森拿着手机站起身,抬起手臂拉开落地窗的窗帘。 阳光洒满了一地,同时也照在男人英俊的脸庞上。 他眯着眼,嘴角轻勾,“嗯,天气挺好的。” 他自言自语,“那你来找我吧。” “?”余白愣了愣,“我为什么要去找你?” 简安森的唇瓣扯动,“因为天气好。” 因为天气好,所以想见你。 这个理由,蹩脚到让人想笑。 余白捏着手机有些出汗,“二叔,你这是同意让我出门了?” 简安森未置可否,“让刘管家送你过来。” “好的好的,谢谢二叔。” 余白兴高采烈的挂掉电话,一脸炫耀似的冲着刘管家眨眼,“我上楼换身衣服,刘管家你赶紧备车。” 说完,蹦蹦跳跳要走,脚上的痛感突然袭来。 她娇嗔一声,拖着受伤的脚上楼。 打开衣柜瞧了瞧。 这件衣服太华丽了点,不像是去见叔叔的样子,那件衣服又太朴素了一点,看起来有点寒酸。 哎呀好苦恼,平常见简安森都是在学校或者家里,穿的都是校服,现在突然要在外面见面了,即使是在他的公司里,余白也想要好好打扮一番。 在衣柜里折腾了好一会,余白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有点不对劲。怎么去见简安森,搞得跟去见男朋友似的。 敲了敲脑袋,余白随便挑了件粉色卫衣出来,坐在梳妆台前,束起了高马尾。 记得之前林子笙说过,她扎马尾的样子比较好看。 当时不以为意的一句话,余白现在突然响了起来。 男生的眼光应该都差不多吧,说不定简安森也喜欢她扎马尾的样子呢…… 余白对着镜子抿了抿唇,看着镜子中美目流盼的样子,有些失神。 她这个样子,应该不算很丑吧。 余白对着镜子臭美了好一会,站起身准备出门,突然又折了回来。 她跑到饰品柜子前,打开抽屉,将里面的香水拿了出来喷了两下。 ok,很完美! 诱人的简安森 余白下了楼,刘管家已经备好车在等她。 刚见余白,刘管家眼睛都为之一亮,“小姐今天打扮的可真好看。” 心里乐开了花,余白清了清嗓,“就换了件衣服而已。” 刘管家抿着嘴笑没说什么,打开车子让她进去。 很快,车子在简氏集团停下。 刘管家本想陪余白一起上去的,但余白不肯,非说自己可以坐电梯上去。 刘管家知道她倔的很便也没再坚持,直到她上了电梯才离开。 到达顶楼,余白朝着简安森的办公室挪去。 lisa慌忙上前拦住。 余白转脸之际,lisa愣了一愣,“原来是简总的侄女啊。” 说完,她便退了回去。 余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人好像是过来拦她的? 掐灭心里的疑惑,余白敲了敲办公室的大门。 里面,男人清冷的嗓音响了起来。 “进。” 余白闻声推开门,悄悄探头进去。 她不常来简安森的办公室,七年来到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每一次到这里都觉得里面冷着丝丝冷气,就好像简宅里的书房以及简安森的卧室一样,没有一丝生气。 要不是简安森坐在里面,余白真以为她到了一个鬼地方。 门口迟迟没有声音,简安森停下笔抬头看去。 小丫头正转着两只滴溜溜的大眼睛在屋内来回打量着,那模样,活生生做贼的感觉。 “进来。”他重复一句,坐在柔软的椅子上,手指交叉放在办公桌上,背着阳光,看起来有些严肃。 余白这才放心进去,慢吞吞的走到里面,坐在了沙发的一角。 简安森舒了口气,靠在椅子上远远的望着她,“伤口好点了吗?” “好多了。”余白拘谨的坐在沙发上,两只手十分乖巧的搭在两腿的膝盖上。 这种情形像什么呢…… 大概就是被校领导请去办公室喝茶的样子吧。 拘谨、害怕、乖巧。这些全都在余白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明明前一天两个人好的跟什么似的,今天见面却又觉得有些生疏。 难道是见面的场地问题? 余白心里暗暗点头,他的办公室的确很给人一种压迫感,让她不自觉想到在书房的那晚。 简安森将余白的表情尽收眼底,随后按下电话按钮,呼叫了门外的lisa,“帮我准备一杯果汁进来。” “好的。”lisa回。 余白知道这杯果汁是给自己的,也没有拒绝。 她在这里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假装喝点东西还能看起来比较自然。 余白想着,不知何时简安森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 沙发的一角慢慢凹了下去,余白愣怔的看着男人将一只手臂搭在沙发上,另一只手使劲的扯了扯领带,露出凸起又十分性感的喉结。 余白紧盯着,看着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自己的嘴巴也不自觉跟着抿了一口口水咽了下去。 这种又禁又欲的感觉,让余白觉得更加不自在了,她甚至开始后悔过来找简安森了,可是她的眼睛却迟迟不能从他的喉结处挪开。 大姨妈怎么来了 余白适当的往旁边挪了挪,眼睛收回灼热的目光。 这是,lisa敲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果汁。 余白终于松了口气,接住了果汁。 简安森坐在一旁,看着她一口抿一点果汁,像小鸡啄米一样有趣,不禁好笑。 他站起身,走到书架旁,从上面拿了几本书递给了她,“无聊的话,就看看。” 余白点头,心不在焉的翻着书本。 没想到,在家要看书写作业,到这里来还要看书,早知道就不来了。 余白闷闷的灌了一大口果汁,又斜眼瞪了简安森一眼。 男人已经重新投入到工作中,袖口被轻轻挽起,露出粗壮有力的手臂。他拿笔的姿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魅力。 余白静静的欣赏着这一幕,然而她的身体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动过来。 小腹胀痛,难受的要命。 估摸着是大姨妈要来拜访了。 余白摸着肚子,脸上万般纠结,“二叔,我有点不舒服,出去一趟。” 简安森这才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她的表情,关心一句,“哪里不舒服?” “就是……”余白抿着唇,脸红的跟番茄似的。 见她不好开口,简安森又说道:“我让私人医生过来一趟吧。” “不用不用,我去一趟厕所就好了!”余白连忙摆摆手,大姨妈来了哪里用得着惊动简安森的私人医生啊。 简安森大概也猜到了什么,表情变得又有不一样。他点了点头,又把lisa叫了过来,“你陪小姐去。” 啧,真会使唤人,自己的专属秘书竟然被用来陪她上厕所? 余白心中暗自诽腹,但是还是顺从的让lisa跟在后面。 出了办公室的大门,余白红着脸跟lisa坦白了自己的情况。 青春期的少女对这些事情还是比较害羞的,lisa为了照顾她的情绪,不仅没有拿她打趣,还特意把自己的卫生棉借给她用,顺便给她准备一杯热水。 余白来不及一一道谢,微微颔首后便朝着厕所那边去。 刚进厕所,迎面撞到了个女人。 未见女人的模样,倒先闻到了女人身上刺鼻的香气。 低头的瞬间余白看见女人恨天高的高跟鞋。 倒吸一口凉气,余白实在佩服女人的勇气。 因为肚子上的疼痛,余白现在根本直不起腰来。 “对不起啊!”她匆忙点头道歉,着着急急往里面走。 谁知这女人一把揪住余白的衣领往回拉,嘴里骂道:“什么猫啊狗啊都能到这里来?撞了人还想跑?” 这么没礼貌又不舒服的姿势,余白反感极了。她深吸口气,转过身来。 女人戴着黑色墨镜,嘴巴上挑,身上是一袭吊带裙,看起来妩媚动人。 只是,好像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余白晃了晃神,随后才挣开女人的束缚,“我刚刚好像跟你道过谦了!” “呵,你的道歉又不值几个钱,但是我被你吓得受了惊,这笔账怎么算?”女人天生一副刻薄的嘴。 余白上下打量了一下女人,“付安娜,是你吗?” 这个小瘸子是谁 女人脊背一僵,随后咧着红唇嘲讽一声。她伸出手取下墨镜,“唉,太出名了,真麻烦!” 付安娜眨着那双卡姿兰大眼看向余白,“刚刚的事情你不想找你麻烦了,但是你也不许出去乱宣扬,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还是可以给你签个名的。” “……”余白无语。 这时候,付安娜已经从包里拿出了一根记号笔,左右看了一下余白,问道:“签在哪里?” 余白再次无语,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付安娜先是不解,随后又豁然开朗,“一看你就是我的死忠粉啊。” 说完,她拿着记号笔要往余白的脑门上写字,谁知余白瞬间后退躲得远远的。 “我是想问,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付安娜拿着笔的手顿了顿,脸上的怒气渐渐堆积。但为了顾及自己的公众形象,她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那会付安娜之所以想要找余白麻烦,是因为她戴着墨镜,以为余白认不出来,谁知道余白一下就认出了。 付安娜没办法,只能和颜悦色的想要了却这件事。 谁知—— 腹部的阵痛再一次袭来,余白懒得再跟她废话,拖着受伤的脚进了洗手间。 付安娜憋了一肚子气,又不敢说什么,只好气呼呼的走开。 厕所里,余白脱下裤子的那一刻彻底懵了,早知道就不该喝那么多果汁,搞得她现在又不舒服,大姨妈的量还比以前多了一点。 余白赶紧清理了一下内裤,换上了lisa刚刚给的卫生棉,提上裤子走了出去。 简安森的办公室门口,lisa正在跟付安娜说着什么,余白没兴趣听下去,缓慢的走到办公室门口,准备进去。 刚刚被lisa拦下来的付安娜,看到余白能够畅通无阻的进到简安森的办公室,气愤的说道:“凭什么这小瘸子可以进去!” lisa扯着嘴角,看向她口中的“小瘸子”,“因为你跟她不是一个级别的。” “说什么呢,我可是付安娜啊!”付安娜一脸不屑,“看这小瘸子土里土气的……” 门口,余白没好气的转过身,走到付安娜面前。一句话未说,只是一直用眼神剜着她。 付安娜后退一步,“怎,怎么?你还想咬我一口是不是?” 余白哼了哼,“看来你果然是个智障!” “你!你怎么还骂人了!”付安娜满脸的惊讶,瞪了一眼还在看好戏的lisa,“这人是你们新来的实习生吗?怎么这么嚣张!” lisa冲着她耸了耸肩,“我觉得她没有说错啊。” “……” 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这场戏里,明显lisa跟余白是站在统一战线的。 “你们太过分了!我要让安森好好教训一下你们!”付安娜说着要往办公室里冲。 转眼间,余白已伸手拽住了付安娜吊带裙上的小吊带,还未来得及用力扯,付安娜反倒借着余白的这个动作向后退了好几步。 “你干什么!”付安娜气的嗓音变了调。 余白嘴角轻蔑的笑了笑,“你想干什么?” 跟付小姐道歉 说完,余白顺势推了一下付安娜的肩膀。 使用的力气不是很大,谁知道付安娜这么弱不禁风,竟然直接摔倒在地上。 她半匐在地上,倒下的姿势都是分外妖娆多姿,看来这几年的演技大奖不是徒有虚名。 “没想到你人这么小,心眼这么坏!怎么还动手打人了呢!”付安娜哭哭啼啼的,眼睛却飘向余白身后。 余白居高临下的站在那里,看着付安娜夸张的表情没由来的烦躁,“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她用脚驱了一下付安娜的脚跟,不耐烦道:“赶紧给我起来。” 在这给她碰瓷呢? 没曾想,刚刚那轻轻的一脚,付安娜像是触电了一般将身子缩了起来,“别打了,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 “……”这他妈的什么鬼东西? 余白撇了撇嘴,嘴角蠕动两下,还未开口,身后清冷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余白。”简安森冷声。 后脑勺整个僵了僵,余白呆呆的转过身,看着面色铁青的男人,不安的问道:“二叔,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二叔?原来这就是简安森的侄女?一直知道简安森有个侄女,但是从来没见过面。 付安娜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看来她今天演的这场戏很值了。 简安森的眸子冷却了起来,他的视线越过了余白落在了付安娜的身上,。他踱步走近,抬手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女人。 “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简安森呵责一声,松开了付安娜的手臂。 付安娜得意洋洋的冲着余白笑了笑,随后又委屈巴巴的劝阻简安森,“你别这么凶了,小侄女还小,不懂事而已!” 小侄女?她什么时候成为了她的小侄女? “你别在那里假惺惺的,刚刚明明就是你装的!” “这是什么话,我为什么要装?”付安娜继续装可怜。 余白冷不丁的哼了一声,“刚刚说你智障真是抱歉,你简直就是心机婊和绿茶婊的最高级!most知道吗?哦对了我忘了,付小姐从小成绩就不太好。” “……”付安娜被气的脸色刷白,但心机婊和绿茶婊这种名字不是白称呼的。 她小声的啜泣两声,没有说话。 “呦,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余白不屑的将双臂环于胸前,一副看猴子演戏的样子。 付安娜用手抹了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小声问:“你是不是还在因为我刚刚在厕所撞了你而生气?我跟你道歉了啊,你就别生气了。” “……”高手啊高手,跟这些高手过招,余白分分钟想抬起腿扫过去! “智障!”余白低声骂了一句,不想再跟这种女人浪费口水。 然而,简安森的面色愈加凝重了几分,他站到余白面前,眸色如冰,“小白,跟付小姐道歉!” “?!”余白不可思议的抬头,“二叔,你这话什么意思?” 简安森的耐心即将用完,他站在那里目光紧锁着面色嚣张的余白,再次脱口而出,“跟付小姐道歉!”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凭什么道歉?她刚刚摔倒又不是因为我,而且在厕所也是她先刁难我的!”余白失声喊着,整个顶楼都回荡着她的声音。 以往她无论什么事都不敢在简安森面前这么放肆,除去上次挨打跟简安森顶嘴以外,这还是她头一次在外面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反抗简安森。 简安森拧着眉头,黑瞳幽深看不出是喜是怒,“二叔的话都不听了是吗!” 余白心里闷闷的难受,又是拿二叔这个噱头来压她,真是恶心! “二叔的话就一定是对的嘛?”余白的眸子冷了几分,她伸出食指指向付安娜,“二叔你看看她,她刚刚还在笑呢!这么明显的演戏你看不出来?” 付安娜一听,赶紧上前打可怜牌,“我不知道你对我误会为什么这么深,可是真的不是你想象的这样……” 余白翻了个白眼,“您就别装了行嘛!” 简安森不耐烦的瞥了瞥付安娜。他知道她在演戏,但他现在必须暂时站在付安娜这边,因为…… 他清了清嗓,黑着脸对一旁的lisa道:“小姐今天身体不舒服,你派人送她回去。” “简安森,你不相信我?”余白眼中闪着泪花。 男人的身子骨僵住,深邃的黑眸布满了阴霾,细长的眉毛狠狠的皱在一起,削薄的唇瓣扯动,“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简安森!”余白不怕死又说一句,“那个只知道胳膊肘往外拐的二叔,叫了也没用!现在就连一个外人都比我重要了是吧!” 余白看向付安娜,突然笑的有点凄凉,“我怎么忘记了,这个女人是你的女朋友!以后你们才是一家人!我只不过是捡来的而已,根本比不上她对吗?” 一番话,就连lisa听着都揪心。看着简安森冷如冰霜的样子,真不知道一会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 简安森攥紧拳头,眼神黯了黯,“lisa,送小姐回去!” “是。” lisa赶紧拉住余白想要上前的动作,给她使了使眼色,带着她下了楼。 余白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付安娜的话一听就是谎话,怎么简安森这么聪明却听不出来?怎么可能…… 就算他听不出来,那也应该向着她!管他的什么狗屁正义,他就应该站在她这边! 明明昨天她们才和好,还一起去逛了商场,甚至还去照了大头贴,他还送了她道歉礼物…… 明明昨天那么温柔,怎么今天就翻脸不认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余白反复问自己,简安森到底为什么这样!难道真是因为侄女比不上女朋友? 她不愿意相信,但她不得不相信!因为她根本就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理由!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谁给他甜头,他就护着谁……看来,付安娜没少给简安森甜头尝。 一想到简安森有可能跟付安娜在床上滚被单,或者在床上讨论余白这件事,她就觉得很恶心,一想到自己的名字会从他们口中弹出,那种与天俱来的厌恶就扑面而来的涌过过来。 我滚行了吧 “恶心!真恶心!” 余白忍不住抱住双臂上下搓了搓,烦躁的用脚踩了下车座的前方。 lisa开着车回望身边的余白,耐心安慰,“小姐就别想了,简总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这么做,应该另有打算。” “呸呸呸!别跟我提那个人,我现在听到他的名字就觉得恶心!” 简安森这个人的演技简直比付安娜的还要好,昨天带她出门逛超市的那些估计都是演出来! 也是难为他要装作那么温柔的样子! lisa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便噤了声。做了简安森的秘书多年,她一直都知道余白在简安森心中的地位。只要是余白的电话,即使简安森在开重要会议也会被接起,甚至可以为余白一句话,扔下一桌子的会议人员不管。 但她今天,也有点看不懂简安森的操作了。 难道真的是为了哄美人开心而不顾自己的侄女的感受?还是说,简总另有打算。 无从得知,简安森的心思向来不是旁人能够猜透的,就连捧在手心里的余白都看不透,她个小秘书又怎么会知道呢。 将余白送到家,lisa折道赶了回去,却正好遇到简安森跟付安娜相携从集团里出来。 付安娜笑着不知道在说什么,简安森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看她一眼。 那神情,真的像是动了情似的。 lisa冲着简安森微微颔首,“简总,这是要去哪?” 付安娜将脸贴近简安森的肩膀,挑衅的说道:“看不出来吗,我们要去约会了。” “约会?简总你……”lisa欲言又止。 简安森没解释什么,继而交代了一下公司的事情便带着付安娜上了车。 那车并不是简安森平常开的那辆,而是一辆很普通的商务车。 即便如此,lisa还是担心简安森是不是真的要跟付安娜约会。 …… 简宅。 余白到了屋里换上拖鞋,走到冰箱面前拿出一瓶饮料喝了起来。 刚喝两口便被呛了出来。余白举着手里的饮料看了看,随后又喝了一大口。 刘管家过来一看,赶紧将她手里的啤酒夺了下来,“小姐这是怎么了!” “我没怎么!我好的很!”余白又从冰箱里拿出啤酒,拆开了又喝。 刘管家拦也拦不住,于是吓唬她道:“小姐不能再喝了,再喝我可是要告诉先生的!” “啪!” 啤酒被她扔在了地板上,白沫和黄色液体流了一地。 余白冷着眸大喊,“你去说啊!我还能怕他不成!我差点忘了刘管家也是简安森的人,全世界的人都向着简安森!好了你们是一家人行了吧,我滚蛋可以了吧!” 余白气的往楼上走,留下一脸懵的刘管家。 这孩子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难不成又和先生吵架了? 这简直是两天小吵三天大吵啊! 听小姐的口气,这次的矛盾应该更大点,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直接称呼简安森的大名…… 刘管家心里猜测,瞥见地板上的液体,摇了摇头后将地板重新擦了一遍。 我要离家出走! 余白跑到卧室,拿出行李箱摊在地上,又将衣柜里的衣服倒腾出来塞进行李箱里。 “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我以后离你远远的总可以了吧!有了女人就不要我了,正好我也不想在这个家待了!” 余白嘴里碎碎念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她将行李箱猛地合起来,用力的拉上拉链。 她走到床头柜那边,动作快速的翻了两下抽屉,几张大头贴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照片上简安森那张脸怎么看怎么碍眼,气的余白直接抓起照片扔到了垃圾桶里。 “谁要和你合照!”余白呸了一声,转脸又把柜台上的香水也一并扔进了垃圾桶。 在抽屉里找出身份证件,余白“腾”的一声从凳子上起来,拉着箱子走到门口背上书包下了楼。 行李箱里面装的都是衣服,下楼提起来的时候不是很重,但因为余白脚伤不太方便,下楼的时候还是比较笨拙的。 一直走到最后几节台阶,余白索性把箱子先扔了下去,自己扶着楼梯下去。 箱子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刘管家从房间里跑出来,看到地上的行李箱,又看看余白,问道:“小姐,这是……” “你别管我!我要离家出走!” 余白白了他一眼,走到台阶下拎起箱子往外走。刘管家见势赶紧拉住余白的箱子,着急道:“小姐这是做什么,什么叫离家出走!马上就要天黑了,你能去哪里!” 余白还在气头上,听见刘管家这么说,就觉得刘管家一定是瞧不起她,“世界这么大,我哪里不能去!” 说完,她使劲的扯了下箱子,“你别拦我,这个家我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小姐想去哪,我给你一起去!”刘管家硬拉着她,“咱先把东西放下行吗?” “别了刘管家,以后你就好好伺候简安森就行了!” 余白再次挣扎了两下,眼底滑过淡淡的失落,“你如果跟二叔说了,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管我的!” 说不定,他巴不得自己离家出走呢,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带那个女人回来了! 哦不,她就算在家,简安森也可以带付安娜回来!毕竟,这又不是余白的家。 刘管家急得冒了一身汗,着急之下也拉不住她。 这孩子一旦倔起来就跟简安森一模一样,吓人的很。 余白趁着怒意,拉着箱子已经走到了大宅外面。她推着箱子往公交车站走,一边走一边骂,“这个刘管家,让你不拉着我还真的不留我了!我在这个家已经没有意义了!” 转眼间,车站旁驶过来一辆公交车,余白也没看是哪路公交车,提着箱子就上去了。 管他是哪路车呢,反正她也不知道要去哪。 简宅里,刘管家慌忙给简安森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却始终没有人接,估摸着应该还在忙事情。 刘管家心急如焚,眼瞅着天都快黑了,心里也变得愈加不踏实了。 小姐没有单独出过远门,去哪都是车接车送,现在闹着离家出走,万一遇到坏人…… 你怎么在这里? 刘管家心里不踏实,开着车出去寻她。 …… 青木大酒店。 男人一袭黑色西服,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眉眼微垂,嘴角轻勾。两根手指轻轻捏住高脚杯,杯中醇香浓郁的红酒被他来回摇晃,荡漾出潋滟红光。 强大的气场引起了在座的所有人的关注,期间有不少女人上前搭讪,皆被男人锋利淡漠的眼神拒绝。 众人皆知,这个男人是付安娜带过来的,即便如此,还是有各色各样的女人倒贴上来。 简安森举起红酒杯,抿了一口,目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很快又若无其事的重复摇晃酒杯的动作。 他在这里待了快半个时辰了,依旧没有见到他想见的人,难不成是他的消息出错了? “想我了吗?”不知何时,付安娜突然坐到了他身边,“那几个老男人总是拉着我聊天,还时不时动动手脚,真是恶心!” 简安森闻言,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付安娜顿觉无味。她也不指望这个男人能够安慰她或者为她出头,可他现在这种反应,真的让她提不起兴致来,真不知道他为什么执意要和她一起来参加宴会。 不过,这样她也没什么损失。能够带这么帅的男人来这里,足以让她在众多姐妹中赚足了面子。 “安森,我去那边看一下,你在这里等我一会。”付安娜用手拍了拍他的大腿,笑魇如花,站起身的时候却又重新坐了下去,“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这样那些老男人就不会动手动脚的了。” “呵。”男人不自觉冷笑,目光晦涩。 付安娜立刻收敛了笑容,“跟你开玩笑呢,我自己过去就行。” 转眼,付安娜心有余悸的离开了。 等到付安娜走后,简安森又环视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他需要关注的人后才收回视线。 他举起酒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长指抽出口袋中的手帕,慢条斯理的将嘴边的红色的液体擦掉。 起身,简安森扣上西服外套的衣纽,长腿一迈,走到了宴会大厅的门口。 推门,面前站了两个人。 而二人中间,是坐在轮椅上的简平扬。 简安森轻轻挑眉,将房门拉到了最大,“大哥怎么来了。” 他一点也不意外简平扬会出现在这里,毕竟他是为了简平扬才来的。而简平扬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跟简安森碰面,满满的惊讶尽数堆在了脸上。 不过,简平扬平时在老宅那位面前的时候,看起来无脑不会说话,但他怎么说也曾经是简氏集团的总经理,算得上是位老江湖了。 简平扬的脸色很快恢复如常,转着轮椅到简安森身边,笑道:“能在这里遇见二弟,真的是稀奇啊。” 不是说,简安森从来不来这种女人多的场合吗?怎么今日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简安森微微颔首,“安娜说要过来,我不放心也便跟着过来了。” 安娜? 简平扬转了转黑眸,询问:“你说的是付安娜?” 三人一台戏 “怎么?大哥也认识?”简安森嘴角冷笑,眸中是深不见底的试探。 简安森突然大笑,“这么出名的大明星,有几个不认识!” “呵,那是自然。”简安森上前,推着简平扬的轮椅往里面走,嘴里还像是在拉家长里短的似的,“我以为大哥平常只看财经报纸,没想到还看娱乐新闻。” 简平扬脸色一黑,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毕竟是二弟的女朋友,当大哥的肯定多多少少的关注一下。”简平扬斜着眼角,随后转过半个身子,伸手拍了拍简安森放在轮椅上的手背,口苦婆心,“二弟你年纪不小了,爸又着急抱孙子,我看这个付安娜还不错长的又漂亮,到时候找个机会带给爸看看吧。” 简安森一直是板着脸,为了演戏,好不容易才挤出一点笑容,“知道了大哥。” 表面上是这么说,简安森才不会傻傻的听他的话,付安娜是谁的人,又是谁派过来安排在他身边的,一定跟简平扬脱不了干系! 简平扬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过脸的瞬间,二人全都变了脸色。 付安娜还在里面跟别人应酬,简安森推着简平扬直接到了她面前。 “安娜。”简安森唤了一句。 付安娜转过身后,愣了。不知道是因为刚刚简安森刚刚唤的那句话还是因为看到了什么。 简安森不动声色的走到简平扬和付安娜中间,介绍道:“这是我大哥简平扬。” 随后,他指了指付安娜,“大哥,这是安娜,不用我多加介绍了吧。” 此刻,付安娜跟简平扬都有点笑不出来。 好在简平扬反应快,“付小姐真人可比电视上好看多了,也难怪我们安森这么喜欢。” 付安娜立马应和,“过奖了,能和安森在一起,才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二人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客套话一来一去,简安森默默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眼神锋利,短时间内,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三人坐到一个精致的圆桌旁,服务员上前准备了三杯浓度较烈的红酒。 简安森取过一杯,放到了简平扬面前,“好不容易跟大哥聚在一起,今天你可得多喝几杯。” 简平扬摆摆手,笑的合不拢嘴,“你啊你,在外面还想灌你哥哥的酒。” “安森很少这样的,估计是太喜欢你这个哥哥了!”付安娜笑。 简安森也跟着笑,嘴角斜扬,“对了大哥,公司最近想招新模特,大哥平常这么爱看娱乐新闻,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合适的?” 简平扬放下已喝尽的酒杯,想了想,“公司的模特?身边有个大美女女朋友,怎么还愁找不到模特吗?” “嗯。”简安森嘴角滑过一抹笑,没有说话。 当初付安娜不惜零片酬要给简安森代言新产品,为的是什么?简平扬号称整日在家里养生的男人,又是因为什么参加这种聚会?这两者的关系,应该没那么简单! 简安森不急着戳穿,而是紧接着又给简平扬的酒杯添满,继续说道,“说的也是,安娜这张脸就是销量的保证。” 磨人的小妖精! 简平扬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脑子不似之前那么清醒,而付安娜……她就没有清醒的时候,除了会看眼色之外,根本就听不出来简安森下的语气已经变了味。 口袋里的手机又疯狂震动了起来,简安森这才掏出来看了一下。 离开圆桌,找了个比较安静的地方接通电话,那头刘管家急切的声音传入耳中。 “先生,你怎么才接电话!” 简安森皱了皱眉,刘管家说话的语气听着不太对劲,这让他心里开始有些不安。 恐怕,家里那磨人的小妖精又惹事了。 “怎么了?”他问,弯曲的手指紧紧的捏住手机。 刘管家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小姐她哭着闹着离家出走了,我怎么也拦不下来!” 浓眉皱的更深了,简安森怒斥,“跟上她!” “小姐出门没几分钟我就跟上来了,可是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刘管家心中懊悔,“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拦住小姐才对的,现在都八点多钟了,不知道小姐能去哪里……万一……” “继续找!” 男人粗暴的挂断电话,回头望了一眼坐在圆桌旁的付安娜和简平扬。 揉了揉肿痛的眉心,简安森走到二人身边,对着简平扬颔首,“公司突然出了点事,就先走一步了。” 简平扬不动声色看了一眼付安娜,那女人立刻站了起来挽住简安森的手臂,“我陪你一起去吧。” 简安森转了转眸,松掉她的手,解释,“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在这里替我陪陪大哥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付安娜也便没有追上去,坐下来喝了杯酒,冲着简平扬娇嗔,“你这弟弟太不近人情了,天天摆着一张臭脸。” 简平扬勾唇,“所以才派你这个大美女过去,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 那倒也是~付安娜开始有些膨胀。 简平扬放下酒杯,恢复正色,“只不过,简安森今天过来的事情,你为何不向我汇报?” 付安娜敛了敛神色,“我以为这种聚会你不会过来的。” “你以为?你凭什么以为?”重重的摔了下酒杯,简平扬脸色有些黑沉,“我说过你不要有其他想法,该做的事都要做好!下次再出现类似于这种事情,别怪我做事不留情面!” 付安娜水灵灵的眼睛看着面前变了脸色的男人,立马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 她是简平扬一手捧红的,人力物力以及影视资源全靠简平扬给的,她才走到了今天。这种有能力的男人,能让你红破天,就有能力让你一下子坠入深渊! …… 瑞城中心商业街。 余白拖着大行李箱,走进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麦当劳店里,点了一个汉堡和一杯可乐。 市中心的物价很高,余白攒的钱还不够租一间像样的房子,去宾馆又觉得很害怕,所以她只好跑到了这里。 不仅有免费的暖气还有东西吃。 余白挺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等待食物上来,远远的便看见有一人朝着自己面前走过来。 后悔离家出走了 余白吓得心脏扑通扑通乱跳,条件反射的将头埋进桌底,谁知这人直接越过来余白,走到她后面点餐去了。 拍了拍胸脯,余白后怕的看了一眼男生,确认那人不是简安森之后才松了口气。 她就是太害怕了才看谁都像简安森。 虽然一气之下跑了出来,但她心里却越来越不踏实。因为她知道,无论她跑多远,简安森一定会找到她的。 到时候,不知道他又会以什么手段折磨她! 唉不对,有可能简安森根本不care她有没有离家出走…… 这么一想,余白心里原本的愤怒变成了难过,尤其是在她在外面吹了这么长时间的冷风后,心情瞬间跌到了低谷。 不得不承认,简宅要比这里舒服多了,最起码之前能够吃饱穿暖。 服务员端着餐饮过来,看到余白穿着薄卫衣还有手边的箱子,关切的问道:“小姑娘这么晚了去哪啊?” 余白知道这是他的关心,但是出门在外,对这些陌生人还是提防一点比较好。 她接过饮料和汉堡,应声:“在等我叔叔过来接我。” 服务员没再问什么,端着盘子离开。余白捧着那块汉堡吃了起来,越吃越想哭。 她好像,有点想家了。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了,平常这个时候她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看着书,或者听着歌,然后过一会就可以钻进被窝里睡觉了。 然而眼前的一切……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 余白边吃边哭,本来今天被简安森误会了就觉得委屈,现在这种环境下,她更是压抑的很,不知不觉眼泪就下来了。 周围忙碌的人群,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问她一句怎么了,这让余白想起了“凄惨”二字。 没有心情再吃饭,余白喝了一口可乐,抬起袖子擦了下眼泪,拉着箱子离开。 一推门,扑面而来的冷风吹得余白打了个激灵。 瑞城地处偏南,但没有正儿八经的南方那么暖和,现在到了十二月份,吹得风还是很凛冽的。 余白放下行李箱的拉杆,站在门口双手握在一起,嘴巴对着两只手呵了一口热气,用力的搓了两下 有人过来店里,余白让出个道后偏偏撞到了身旁的人。 余白也不知道身旁什么时候出现人的,但余白还是很礼貌的道了句歉,继续拉着行李箱走开。 街边上的风吹得比刚刚店门口的还要大,余白一个人拉着箱子走来走去,漫无目的走在街上。 这个时候,她想起了林子笙。 虽然跟林子笙关系不怎么好,但是余白知道林子笙这个人也不坏,若是她能好好说话,说不定能去他家借宿一宿。 就这么定了。 余白把手伸向口袋摸了摸,又转手摸了下另一边的口袋。 来回捣鼓了几下,余白还是没有摸到手机。 她不信邪的将口袋掏了出来,又把行李箱打开翻了一遍,全都没有找到手机。 “艹,连手机也欺负我!”余白踹了一脚箱子,情绪临近崩溃的边缘。 忽地,她想起刚刚在店门口撞到的那个人。 简安森来了,快跑! 那个人……偷了她的手机! 余白气的跳脚,想回去找手机又摸不到刚刚来的方向,难过的坐在箱子上生闷气! 手机里是她存的积蓄,手机没了就等于她的钱也没有!没了钱,她哪也去不了,甚至,也联系不到任何人! 那她今晚,难不成要睡大马路? 余白哭丧着脸,她觉得她现在就是悲惨世界的女主人公! …… 晚上十点,余白找了个公交车站的座椅坐着,陪在她身边的依旧是粉色行李箱。 期间有很多辆公交车经过,余白看了眼路牌,又乖乖的坐了回去。 就算有车子回简宅那又怎么样,她现在身无分文,公交车也不会让她免费乘坐的! 天色越来越晚,余白坐在那里缩成一团。今天去找简安森的时候天气不错,所以余白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卫衣,可到了晚上,冻的她牙齿直打颤。 看来她得挪个地方,要不然晚上可能要冻死在这里。 余白的脚被冻的有些发麻,踩在地上的时候宛如针扎。她轻轻的挪动脚步,将身体的重量压在了箱子上。 推着箱子往前走,站在路口的人行道等绿灯。 绿灯一亮,余白才推着箱子过去。 因为脚伤导致她走的太慢了,走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是红灯了,来往的车子也不管中间是不是有行人,纷纷鸣笛绕着她飞快的行驶。 余白吓了一跳,看着飞快从身边闪过的车子不知所措,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很快,又一辆车子开了过来,闪着灯光飞快的朝自己面前驶过来。 余白根本来不及闪躲,眼看着那车子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远近,余白的脑海里突然闪过简安森对她皱眉的样子。 都说人在死亡前最后一秒想到了是对自己最重要的人或物,而她偏偏想到了简安森。 呵。 呼吸停止。 余白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车子后才想起了呼气。 好险,还好这人及时刹住了车。 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余白有一种生死大劫后的喜悦。 她拍了拍胸脯,迎着车灯看了过来。 车子颜色是耀眼的红。 “跟我叔的车子一样。”都是那么骚气。 余白撇嘴,暗骂自己现在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她冲着车主微微鞠躬以示抱歉,很快又扶起被她推到的箱子继续过马路。 停下的车子响了一声,车主关上车门走下来,吼了一句,“余!白!” “?!”这人声音怎么也这么耳熟。 余白转过身,瞧见满脸阴郁的男人朝着自己走过来,晦涩的面孔因愤怒显得有些狰狞,阴翳的黑眸紧锁。 余白浑身发冷手脚冰凉,看见简安森之后连腿都快站不稳了。 她要跑,她必须逃跑!要不然这个男人非弄死她不可! 余白攥紧手里的箱子在人行道上跑了起来,刚跑两步,另一边的车子又从她面前疾驰而过。 无处可逃,余白转身回眸看去,男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周身笼罩着黑暗,像是能够随时取人性命的魔鬼一样。 简安森你这个大变态! 余白条件反射的向后退,跌跌撞撞的之中感觉有车子从身边擦过,她来不及逃更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便看见男人突然飞奔过来,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往怀里带。 这下,她是真的逃不了了。 “余白!”简安森重重的喘息着,声音中愤怒与急切充斥在耳边,“你他妈干什么!” 余白拧着眉头推开他,“你放开我!我不想看见你!” “呵,翅膀硬了是吧!”狠戾无比的样子,让余白更觉这人男人冷血无情。 她使劲的挣开男人的束缚,吼道:“我就是翅膀硬了!” 说完,她提着箱子要走,却再一次被男人紧紧的扼制住。 她的手腕被他捏的生疼,感觉下一秒就快要被他粉碎了一样,可想而知简安森现在的愤怒! “你放开我!”余白冷冷的看他。 简安森斜扬嘴角,冷的让人发抖。他踹了一脚余白的箱子,拉着她,“跟我回家!” 听到这句话,余白突然觉得鼻尖酸了。 她拍打着简安森的手,腿脚一起反抗挣扎,“你凭什么踹我的箱子,你这个王八蛋!” 简安森被她的话气的想笑。他停下脚步回眸看她。女孩只穿了薄薄的衣服,嘴角冻的有些发紫,眼角还氤氲着点点雾色。 他的心瞬间软了,攥着她的手腕的力度也小了不少。他握住余白的手,凉意透过指缝传了过来。 “你是傻子吗?离家出走不知道多穿点?我看你这个样子还没离开瑞城就先被冻死了!” 简安森一边呵斥,一边解开身上的西服外套,然后将外套披在了余白身上。 “我不要,你别管我!”余白抖着肩膀上的衣服,整个身体像个泥鳅一样扭来扭去,就是不肯穿他的衣服。 简安森简直气爆了,也没管女人在说什么,伸出两只手强行将她控制住,随后将西服外套一紧,纽扣一扣。任凭她怎么挣扎,此刻也是动弹不得。 “别闹了,跟我回去!”简安森给她暖手。 余白不屑的缩回手,吼道:“你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呵简安森!你现在就觉得我是在瞎闹,以后那个女人要是嫁进来还有我的地位吗?与其让你们扫地出门,还不如我现在离开算了!” 简安森不懂她说这话什么意思,横着眉看她,“回不回去?” “我不回去!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去那个家了,我也不想再看见你……啊……简安森你干嘛!你放我下来!” 转眼间,余白已经从地上直接被男人扛到了肩上,脑袋向下的那一刻,余白只觉得血液都在往回流。 她可劲的踢着脚,在他身上来回反抗,“你放我下来,你再这样我喊救命了!” 简安森抿了唇,听着肩上的女人聒噪的声音皱了皱。他伸出另只手,在女人的丰满的臀部狠狠的拍了一巴掌,“闭嘴!” “啊……简安森你个变态!”余白在身后用拳头捶打他,然而这无关痛痒的力气根本就阻止不了简安森。 别挑战我的忍耐力! 男人扛着她气定神闲的走在人行道上。 余白已经放弃了反抗,她喘了口气说道:“你等一下,我箱子还在那里!” 简安森回头看了一眼箱子,“我再给你重买一个。” “不行不行,里面有我身份证和其他证件!” “……”这小丫头离家出走,带的东西可真齐全。 简安森冷着黑眸,折道又走了回去。 只见男人一手推着箱子,一肩扛着小女人,这画面看起来,竟然该死的美好。 简安森提着箱子放进了车子的后备箱里,随后又把女人塞进了副驾驶的位置,最后狠狠的摔上门。 余白静静的看着简安森绕到另一边的主驾驶,她眼疾手快的打开车门跳下了车。 动静不小,简安森很快便反应过来,一把揪住挂在她身上西服外套的后衣领,跟提小鸡似的把她拎了回来,粗暴的丢进车里,“再跑,就把你丢进后备箱里!” 余白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凭什么管我!你又不是我的亲叔叔!” 简安森立在车门前,目光深邃,“你再说一遍!” 余白撇嘴,不怕死的推了下他的小腹,“你让开,你又不是我的亲人!” “余白!”简安森咬牙切齿! 余白可能也是气疯了,跟他硬碰硬,“别喊我名字,你让我觉得恶心!” “恶心?呵——” 男人的眼睛布满了血丝,长眉一挑,两只手握住她窄小的双肩,一把将她按在了副驾驶的车座后背上。 “你干嘛?”余白不安的问道。 男人狐媚诱惑的面孔夹杂着恐怖阴森的笑容渐渐靠近,唇瓣间还未散去的酒气萦绕在鼻尖。他像是一个发了疯的恶魔,重重的压了过来。 余白拼命反抗,腿脚在座位下搓动,看着他越来越近的俊脸,余白直接抬起一个飞脚踹在了他的大腿上。 男人闷哼一声,用着更加变态的力气的按着她,甚至直接攀上了副驾驶的座位上,一只腿狠狠的按压住余白不安分的大腿。 “你到底要干嘛?” 余白吼道,不安的心情越来越浓烈。 男人贴在她身上,俯下脑袋在她耳边呼了一口气,“我喝醉了,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所以,别来挑战我的忍耐力!” 耳朵处的敏感让余白打了个激灵,然而让她更害怕的还是简安森的话。 什么叫做“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难不成简安森还会对她做那些出格的事? 怎么可能,他可是她叔叔! 呸,你刚刚不还说简安森不是你亲叔叔吗?那他完全有可能…… 余白僵硬着身子,脑海中各种想法,但她还快还是扼制住刚刚那个可怕的想法。 简安森和她……怎么可能!他一定是在吓唬她! 余白不屑的冲简安森笑了笑,张大嘴巴朝着他的肩膀上使劲的啃了一口,“我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 “啧——”简安森眯起长眸,盖住了瞳孔中满满的情谷欠,心头一阵燥热。 现在在他的眼睛,余白就像一只小野猫。 被野猫咬了一口,那个位置恰到好处的激起了他的荷尔蒙。 家暴! “小白,你乖一点,不要乱动。”简安森低声,语气沙哑。 余白以为他在警告自己,仰着小脸怒骂:“你滚开!” 她的腿在他的压制下反抗,手臂也在他身下蹭来蹭去,“你放开我,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男人的忍耐终于到达了极限,眼中藏着的情愫再也克制不住的倾泄出来。他挺直腰板,粗暴的撕开包裹着她的西服外套,然后将其随意的丢到了后车厢。 余白看着他不太一样的表情,顿时吓坏了,两只手扑腾了两下,在他嘴边划出了一道血口。 “简安森你不是人,你要是在这里家暴,我一定回去报警的!” 简安森伸出舌头舔了舔伤口,笑容妖孽斜肆,“家暴?呵,你猜对了!” 说完,他撕扯掉长长的领带,捋成一条。 余白瞪着眼睛,不知道他这是要干嘛,只能一味的拼命反抗挣扎。 简安森的嘴角冷凝着笑容,单手扼制住女人的皓腕,分开交叉将其靠在了车座后背上。 余白挺着身子,胸前的高峰上下起伏着,“简安森,你放开我!” 简安森凝望着她的红唇,淡淡一笑,手指挑过领带,动作利索的将她的手腕拴在了车座上。 余白的手臂这下连动也不能动了,靠在那里任其宰割。 “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勾唇,手指挑弄着她的发梢。 余白不屑的撇了撇嘴,“要杀要剐,痛快一点!” 简安森很意外余白在这种时刻还能这般冷静,跟他很像。 他淡笑,手指从她的发丝中渐渐转移到她的脸颊上,她的视线跟着他的手指来回移动着,心里却泛起了阵阵反感与恶心。 指腹缓慢优雅的在她的脸蛋上磨蹭着,渐渐开始向下,然后在她的唇瓣之间轻擦了两下。 他的眼中满满的占有欲,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占有! 余白顿时察觉到了不对劲,眼看着他的唇快要压过来的时候,余白吓得大叫,“二叔!二叔!你睁开眼看看,我是小白啊二叔!” 简安森眯着黑眸,淡淡道:“我知道。” “二叔你是喝醉了吧,我不跟你闹了好不好?”余白僵硬着身子,眼中闪烁着点点的泪光。 简安森的注意力全在那一张一合的樱唇上,像是被人下了蛊,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小白,二叔没醉。” 话落,他的唇便朝着那最柔软的地方贴了过去。 他的唇和他的一样,不带一丝温度,触碰到余白滚烫柔嫩的嘴上,带给他不一样的触觉,那种滋味让他迷恋,贪恋。 甚至,他现在就想把她吞下去。 双唇紧贴,余白瞪大了双眼。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但因为是简安森带给她的,让她每一个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拒绝。 他可是她叔叔啊,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然而,身上的男人非但没有松开她的唇,反而更加得寸进尺的撬开她紧抿的唇瓣,紧接着开始进攻她的贝齿。 余白拒绝,他便用了更大的力气挑逗着。 你的嘴怎么了? 被他堵的无路可退,余白支支吾吾的想要说什么,又怕自己一张嘴就会让他攻了进来,她只好拼命的摇头,无声的泪从眼中流了下来。 简安森还在继续,他贪婪的汲取她唇中每一次芳甜,想要占领她的地盘,但因为她的不配合,所以他只能在她的外面游移着。 他的不满足,让余白更加反感。紧紧的按住她的脑袋,将她一个劲的往自己面前贴。余白觉得自己快被简安森咬死了! 为了结束这场不应该的接触,余白突然张开嘴巴咬住了他的下嘴唇。 一开始她不敢用力,但一想到简安森对她做的事情之后,她便狠狠的咬了下去。 浓浓的血腥味从他的嘴里流了出来,染在了她的唇上…… 痛意让他彻底清醒过来,简安森睁开眼眸,望见已经哭的不成样子的余白,心里闷闷的难受。 他一方面心疼余白,一方面又觉得愤怒。难道,跟他接吻是一件这么可怕的事情? “小白,我……” “你什么都别说了,先把我松开。”余白止了泪,眼神疏远淡漠。 这下轮到简安森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乖乖偏过身去给她解了领带。 “小白,二叔刚刚酒劲上来了,不是故意的。”他的嘴上还流着血,说话的时候顺着下颔流到了白衬衫上,看起来别样诱人。 余白只觉得他活该。面对这样的简安森,余白再也没有以前的那种熟悉感,“可以从我身上下去了吗?” 简安森愣了愣,哂笑,抬腿下来,“我送你回家。” 余白没有说话,面色平静没有一丝愠色,但就是这样,才让人更觉可怕。 嘴角的痛意越来越浓烈,简安森淬了一口血水吐在地上,轻轻的关上车门走到了主驾驶的位置。 “小白,我……” 还欲解释,余白轻轻的打了个哈欠,“困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嗯,好。”简安森不再去烦她,开车离开了这里。 说是以后再说,也许以后根本不会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简安森心中懊恼,自己这么多年的自控力去了哪里?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强吻了她!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控制住自己不去动她,让她在自己的庇佑之下长大就好。 可是—— 刚刚看到她哭花的脸,简安森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一拳! 又让她哭了……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偏偏瞥向余白的方向。 她闭上眼睛躺在那里,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睡着,或者是不想看见他才靠在那里假寐的吧。 在她心里,他一定是十恶不赦的那个人。 但,这也是他的初吻…… 想起刚刚那一幕,那种感觉还留在心头。他虽然懊恼自己把她弄哭了,但他一点也不后悔刚刚做的事情。 他等了这么长时间,做了他一直不敢做的事情,就算受了伤也值了! …… 很快,到了简宅,刘管家已经在家里等了很长时间了,看到简安森回来,他条件反射的看向副驾驶。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可让我担心死了!”刘管家打开车门,撞见余白不悦的目光。 余白跳下车,走在前面,“刘管家,我先上楼了。” “哦……好。”刘管家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转过身看向简安森的时候吓了一跳,“先生,你的嘴怎么回事?” 简安森是个男人 大拇指按了下受伤的嘴角,抹掉外面一层鲜血。简安森若有所思的看向余白独自上楼的背影,缓缓开口,“没什么。” “帮小姐准备一个新的行李箱。”他说道,“还有,短期内我可能不会回简宅,照顾好她。” 刘管家疑惑,“先生和小姐到底怎么了?” 既然都已经把小姐都带回来了,却还没有和好。 简安森沉下黑眸,“照我说的做。” 刘管家点头,还要说些什么,简安森已经离开了。 他的后背挺拔身材健硕,高挑的身子渐渐没入墨色的夜中,带给人一种孤独颓丧之感。 刘管家揉了揉眼,这还是简安森吗? …… 简宅二楼。 余白上楼以后便直接趴在了床上,思绪还停留在刚刚那个吻上面。 花季少女的初吻都应该是美好悸动的,而她除了害怕还是害怕,这个吻完全是在她不情愿下进行的! 把头深深的埋进枕头里,余白疯狂的捶着被子,心中咒骂:简安森简直不是人!不是人!他简直就是她一辈子的噩梦,怎么躲都躲不掉的那种! 余白从来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但对简安森就不太正常。之前千方百计想要逃脱他的魔爪,却在他的照顾中萌生留下来待在他身边的想法。 而现在,她一边埋怨自己的初吻竟然被简安森这种人夺走,另一方面又开始担心简安森的伤势。 “呸,就是活该!余白你干嘛去同情他这种人!”她使劲的敲了下脑袋。 本质上她根本就不排斥这个吻,她讨厌的是简安森用这种方式夺了她的初吻。而且她那会在双手被困住,双腿被压制的情况,如果不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反抗的话,指不定简安森会做出来什么更出格的事情! 余白探出脑袋,细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简安森的表情与举动,脸红了一瞬。 那是她第一次体会到,“男人”是什么意思。 以前总觉得简安森跟人很生疏,更别提什么平易近人这类的词语了,而现在跟他有过亲密接触以后,余白开始更加害怕、不安。 看来她以后,必须和简安森保持距离,一直到她离开这个家。 一想到这,余白眼前一黑,她现在一分钱都没有,谈什么离开家离开简安森! …… …… 周日,一直到十点钟余白还没有起床,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怕下楼撞见简安森。 意外的是,刘管家也没有过来喊她。 余白起床换了身衣服,在门口张望了好久才跑到楼下。 楼下的餐桌上放着一份早餐,还冒着热气了,应该是放了没多久了。 见余白下来,很快跑过来一个仆人走近,“小姐,早餐都热了三遍了,您总算下来了。” “刘管家呢?”余白问了一句。 “一大早出去了,好像是给先生送换洗衣物了。” “哦。”余白止声。 简安森这个人就会压榨劳动力,自己的衣服不会自己来拿,每次都要刘管家跑一趟!要是自己实在不想费事回来拿,不会再买件新的? 他不是钱多嘛! 小矮子 一想到简安森的嘴角,余白就没有好脸色,索性连早餐也不想吃了,直接倒掉了。 “难吃死了!”她撇了撇嘴。 仆人没敢说什么,默默的将她倒进的那个垃圾桶处理掉。 晚上刘管家才回到家,身上带着许多灰尘,乍一看像是刚从沙尘暴里走回来似的。 余白不禁好笑,“刘管家,你走路摔倒了啊?” 刘管家拍了拍头上的灰,“刚刚打扫房间回来,脏了点,我这就去洗洗。” “打扫房间?刘管家搬新家了?”余白疑惑。 刘管家平常是不住在简宅的,他也有自己的家,偶尔住在管家房里,隔三差五也会挑个时间回去,所以当刘管家说打扫房间的时候,余白才会这么问。 说到这个,刘管家哀叹一声,“先生说最近公司忙,就把公司附近闲置的房子整理了一下。” “哦。”又是这个简安森。 说是公司忙要住在公司附近,说不定不知道要在那里养哪个小女人呢!不回来倒好,他不回来付安娜就永远不可能来,要不然她指不定再见到付安娜,会不会上去就是一脚! 余白的嘴角抽了抽,“刘管家过去洗洗吧。” 上了楼,余白吃了一粒布洛芬,安心的睡了觉。 周一,余白是酸着腰起床的,这种感觉就好像小说里描写女主初夜之后的感觉。 捶了两下小蛮腰,余白拿出校服。 马上就是十二月了,天气也越来越冷,校服还没有换新的,余白只好又在里面添了一件厚毛衣。 到了学校,班长正在统计学生们的身高体重留用作为冬季校服的参考,余白经过的时候,顺便报了一下,“姓名余白,身高162,体重94。” 班长头也未抬,在余白的那一栏画了勾。 女生到了高二以后,身高大部分都定型了,只要体重没什么变化,就可以直接按照之前的记录做服装。 余白说完,身后就传来两声奸笑,“死鱼白,你这个小矮子,老子比你高了二十厘米!” 余白转身,白了林子笙一眼,“你才小矮子。” 一米八二了不起啊,她叔叔一八七呢! 呸,怎么又想到简安森了! 余白在心中呸了一声,背着书包回到座位。 林子笙报完自己的资料之后,飞快的跑到余白身边,坐下,“怎么,不高兴了啊,我就喜欢小矮子!” 余白不耐烦的瞪他,“你能不能别老是给我取外号!” “切,个子矮还不让说了!”林子笙看她涨红生气的小脸,觉得分外可爱,“对了,你的脚没事了吧?” 余白拿出书,淡淡道:“没事了。” 林子笙将脸凑近,笑嘻嘻说:“不舒服你就跟我说,我好歹是你同桌唉!还有,你要是难受,我可以背你出门,谁让我乐于助人啊!” “你好烦啊!”余白剜了他一眼。 刚巧路过的马博涛听到余白的话,笑的头都要掉了,“笙哥,尬聊被吐槽了吧!” 林子笙脸色铁青,“给老子滚!” 马博涛捂嘴笑,眼睛突然放光,“呦笙哥,你书里夹着的是什么啊?” 亲亲抱抱举高高 马博涛的一声让余白跟林子笙同时条件反射看过去。 林子笙的英语书里,和那天一样夹着一张粉色信封,为了引起注意,还特意露出来一角。 “这……”林子笙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不明深意的望了余白一眼。 余白只觉得那粉色太嫩了点,眉头也不自觉的皱了一下。 微微颦眉的动作落在林子笙眼里,简直可以让他脑补出一本青春校园浪漫小说。 他快速抽出信封,站起来拉着马博涛往门外跑,一直拉着他到了厕所才停下来。 马博涛已经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笙哥,你用不着这么激动吧!” 林子笙没好气的指着他的的脑门,“你看你,怎么可以直接当着余白的面说出情书这事!小白白都被你说的不好意思了你没看见啊!” “……”小……白白? 呕—— 马博涛被他彻底恶心道,嘴巴张张合合两下,“都说恋爱中的女人,不是傻瓜就是诗人。可你倒好,比女人还女人!人家余白还没怎么着呢,你就开始在这里发春了!” “笙哥?你有没有听我在说话?”马博涛没好气问。 林子笙聚精会神的看着信,百忙之中抽出嘴,“没有。” “……”重色轻友的家伙。 马博涛不屑跟这种家伙待在一起呼吸同一片空气,他摆摆手准备回教室,却被林子笙一把手拉了回来。 “干嘛?”他回头看向林子笙,那人正立在原地,眼睛睁的贼大,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马博涛好奇的凑过去,一眼扫十行,看完之后惊讶的表情不亚于林子笙,“笙哥,你的春天到了!余白终于沉不住气要约你去小树林了!” 林子笙的激动的捏住信,一脸的痴汉相。 “那你可得好好准备准备,到时候在小树林里,指不定还能牵牵小手,运气好的话还能——” 马博涛没有说完下面的话,但他的表情已经完美的呈现出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可谓是猥琐至极,就连林子笙这种人都看不下去了! 林子笙踹了他一脚,“瞧你那猥琐样!我可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啧啧,笙哥你是害羞了?”马博涛一个劲的逗他,“话说回来,如果你们的气氛很好,亲个小嘴还是可以的嘛,而且你们都高二了,年纪也都不小了……” 亲……亲嘴? 一想到这,林子笙就不自觉的抿住唇,模样还真的是难得一见的娇羞。 “接吻就算了吧,这种事得慢慢来,而且……我没那方面经验。”林子笙道。 话音刚落,马博涛突然凑了过来,身体快速而准确的靠在他的身上,一直把林子笙抵在了墙角,单手撑墙。 林子笙比马博涛高一点,现在被马博涛壁咚在墙上,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一把推向身上的男人,“你给老子死开!” 然而,马博涛依旧纹丝不动的堵在他面前,眼睛深情凝望着他,秋波似水,看的林子笙心里直发毛。 “闭上眼睛。”说完,马博涛按住林子笙的肩膀,唇瓣渐渐落了下去。 你就是想我了~ 马博涛那张猥琐至极的脸慢慢的贴近,林子笙一阵反胃,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你小子活腻了啊!” “哎呀~”马博涛捂着脑袋,龇牙咧嘴的,“我这不是在教你如何接吻吗?你别动,下面的教程才是干货!” “卧槽,给老子滚!”林子笙赶紧逃离某人的魔爪,“你他娘的想女人想疯了是吧,竟然敢觊觎你爸爸!” 马博涛脸色一黑,“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要不然就你这个样子,迟早要被余白反攻的!” “你丫的会不会说话!”林子笙要被他气死了,骂了他一句后,心里却有点疑虑。 他对恋爱的确没有经验,而余白又是那么霸气的女生,搞不好还真会像马博涛说的那样。 不行,他堂堂男子汉,怎么可以被一个女人反攻呢! 林子笙转了转黑眸,嗓音有些变调,“那什么,你不是有很多片子吗?嗯……借我几部,我研究研究。” “啊?你不是从来不屑看这些的吗笙哥!”马博涛挠头。 林子笙又狠狠的踹了他一脚,“你他娘的废话真多,让你拿出来就拿出来!” “哦。”马博涛应声,随后又色眯眯的问道:“你想要哪个国家的?岛国片我都看腻了,不过姿势全,明天我就把那些带给你!” 听完,林子笙觉得自己可以重新认识一下马博涛了……这简直就是碟片收藏家啊。 …… 在厕所没聊多久,林子笙回到教室的时候早读课已经过半了,刚坐到座位,余白冷着脸问:“你去哪了这么久?” 林子笙受宠若惊,“怎么?你想我了?” “想你个鬼。”余白一脸黑线,“刚刚班主任过来问你去哪里了,我撒谎你拉肚子上厕所了。谁知道你竟然去了这么久,班主任差点要去厕所捞你了!” 余白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林子笙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只一直盯着余白说话时张张合合的嘴,等到她收了声,林子笙才接一句,“哦,你就是想我了没错。” “你有病吧。”余白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对牛弹琴,跟他说什么都听不进的那种,索性她也不想再跟他说话,留着时间还不如多看点书。 即便如此,无论余白是对他翻白眼,还是骂他有病,在林子笙眼里看起来都是女孩子的撒娇,乐得他对着空气傻笑。 早读课下课,余白腾出点时间提了单词给林子笙默写,批改结果出来的时候,余白都惊呆了。 竟然全都对!看来周末在家没少下功夫啊。 “你竟然全记住了,我还以为你一个都不会呢。”余白有点欣慰。 林子笙不屑仰起头,“不就是几十个单词吗,我看几遍就会了,我初中时候英语单科状元。” “哦。”余白低头在英语书给他画这周的任务,根本没有理会他吹的牛。 “你不信我说的话?我以前真的是英语单科状元!”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厉害啊!”余白敷衍,随后将书丢给了他,“下周听写这些单词。” 你真是奇怪的人 林子笙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我跟你说真的!我就是平常没学习而已,我要是学习,你全校第一的成绩都有可能会受到威胁。” “……”余白匆匆瞥他一眼,那表情真的像是在看神经病一样。 “不相信是吧,那我证明给你看!下次考试,英语成绩我会进入全校前两百名!” 林子笙的成绩是一千名开外的,英语成绩也是差的跟狗屎差不多,要是在短期内提升七八百名的话,基本是不可能。 除非那天的前八百名同时不参加考试。 余白不自觉的嘲笑一声,没有说话。 “你别不信!”林子笙怒争一口傲气,“我要是考到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余白挑着眉梢,“那你要是没做到呢?” “我要是没做到,我就答应你一件事呗~”林子笙顶了顶她的肩膀。 余白很无语的看着他,“幼稚,我才不和你打赌。” “切,就这么说定了啊!” 本就是没有什么胜算的赌注,因为要为自己争一口气,林子笙觉得从今天开始只看英语! 余白只当他是一时兴起,很快便将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 下午体育课,林子笙本想背着余白一起去操场的,后来被余白狠狠的拒绝了。 她又不是不能走路的!昨天她闹着离家出走,不是照样拖着这双腿走了好久。 惨遭拒绝的林子笙非但没有觉得余白不给人留情面,而且还更觉得余白是个坚强不做作的女孩! 他简直爱死了这样的余白。 因为余白不想跟他一起走,那边马博涛又一直在催,所以林子笙最后是跟马博涛一起走的。 余白走的很慢,几乎快落后了大半截。 这时,陈瑞苏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带着她一起走。 前几天因为运动会的事情,陈瑞苏跟余白之间有点小摩擦,但余白后来也没有生她的气,因为当时那个混乱的情况,换作是她的话,估计也和陈瑞苏的做法差不多吧。 余白没有松开陈瑞苏的手,二人一左一右往操场走去。 路上,陈瑞苏突然问道:“那天来的人真的是你的叔叔?” 余白不明所以,“怎么,难道是假叔叔?” “不是这个意思。”陈瑞苏努了努嘴,又问:“你叔叔是简氏集团的简安森?” 余白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嘴角露出一抹讥笑,“是的,简安森是我叔叔。” 本以为陈瑞苏会想其他同学一样离她远远的,又或者像班主任一样极力讨好,可她万万没想到,陈瑞苏竟然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 她说:“余白,我发现你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孩子。换作是别人,她的叔叔是简安森的话,一定会各种宣扬炫耀,而你为什么一直隐瞒这件事?” 陈瑞苏又道:“如果你早点公布这些事,同学们一定不敢排挤你,更不会有苏樱雪的那件事。” 不,是不敢出现那种事。 简安森是谁?在商界的地位又是如何?她想,只要家里还算有点底子的,就没有人不忌惮简氏集团的势力吧。 打是亲骂是爱 陈瑞苏的一番话让余白哑然,她呆愣着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之前隐瞒简安森是她叔叔的是因为余白觉得简安森喜欢低调,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才发现,简安森和她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但是现在大家都知道她和简安森的关系了,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假惺惺的过来跟她做朋友,毕竟那些同学们之前是什么嘴脸,余白已经提前知道了。 不过,陈瑞苏的确是一个例外,不讨好她也不排挤她,所以余白对陈瑞苏的态度也渐渐发生了改变。 余白慢慢的走着,恬淡的嘴角轻轻扬起,“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学习,平平淡淡度过高中时期就好了,其他的,我没想那么多。” 陈瑞苏扶着她也没再说什么,两人已经走到了大操场,远远的就看见林子笙冲着余白这里使劲的招手,一边招手一边喊,“死鱼白,看这里,我灌个篮给你看!” 说完,林子笙那厮已经摸到了球,圆滚滚的球在他手里掂了掂,落在地上拍了三下,随后他只身旋转了一下,篮球便准备无误的落进了框里,而林子笙的手臂还挂在篮球框上,看起来有种运动男孩的可爱。 余白嘴角噙着笑,远远的冲林子笙竖了个大拇指。 陈瑞苏收回目光,看向余白,小声问道:“你不觉得,林子笙好像喜欢你吗?” “我?”余白惊讶的用手指着鼻尖。 其实,余白是能感觉到一点的,但她不太确定,因为她从来没被喜欢过。但凡有的时候她觉得别人喜欢她之后便会很快赶走这种想法,她怕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而林子笙不一样,他的喜欢很强烈,余白就是再愚钝也是多多少少能感觉到一点的。 陈瑞苏笃定的点头,“林子笙以前可是从来不跟女孩说话的,除了必要时候说几句,其他的时间都只跟马博涛玩,你还是第一个能和他聊的来的女生。” “你说林子笙不跟女孩说话?”为什么她总觉得林子笙那张嘴整天巴拉巴拉的个没完? “是啊,林子笙之前休学了一年,复读的时候转进我们班的。一开始女生们看他长得帅都去逗他,后来谁知道他跟大爷似的从来不理人!” 余白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想起来高二的时候,班里的确转来个学生。但因为余白压根就不关心这些事,所以连转学生是男是女都不记得,现在被陈瑞苏这么一提,她才知道当年的转学生就是林子笙啊。 可是他为什么休学一年呢?难道是因为成绩太烂了? 嗯……的确有这个可能。 余白冲着陈瑞芳笑了笑,“我跟林子笙关系也不好的,调位置那天我们还打了一架呢。” “打是亲骂是爱,我看林子笙对你没准就是有意思!你们俩要是在一起了,不知道要碎了多少其他少男少女的心呐!” 奈何不了陈瑞苏的八卦之心,余白只能笑着假装听不懂,“快走吧,待会要迟到了。” 多喝奶茶 余白催促一句,陈瑞芳这才挪动步子往女生的队伍里去。 余白的个子偏高,平常是站在最后一排,而陈瑞苏是站在第一排,所以两人在队伍前就散开了。 脚上的伤还没好,余白只能一个人坐在那看着别人玩,有时候还时不时帮人踢一下飞过来的球。 体育课大部分是自由活动的时间,也有很多女生觉得无聊就会跑到男生的篮球场那边观看篮球,余白的坐着的地方正好是在篮球场和排球场之间,抬一抬眼皮子就能看到林子笙在场上飞奔的画面。 他的弹跳力真的很好,打球打的也非常厉害。 虽然余白不太懂篮球的规则,但是看到林子笙一个人从人群中脱颖而出的时候,她就会觉得,林子笙这人还蛮厉害的。 “嘭——”那边的又进了一球,是林子笙进的。 马博涛垂着脑袋,哀怨道:“能不能让我碰一次球?” 林子笙没理他,把刚落下的球又塞进了篮球框,懒懒道:“你个弱鸡。” “切。”马博涛翻了个白眼,“休息一会再打吧。” 林子笙也有点累了,下了场休息的时候迎面拥过来五六个女生,手里拿着花花绿绿的饮料,全部一起挤过来举到林子笙面前。 林子笙眨眨眼,“我不买。” “噗。”这种拒绝的理由,恐怕也只有林子笙好意思说出来了。 然而有一个女生没有死心,追了上去,“这是给你喝的。” 林子笙依旧是眨眨眼,随后径直的绕过女生走到了余白面前。 余白呆呆的看着男生高大的身影,心里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只见林子笙凑近几分,将手放在了余白的脑袋上,使劲的按了一下才松手,“死鱼白,我渴了。” 余白瞪了他一眼,“刚刚那人不是送水给你了嘛!” 林子笙撇撇嘴,“我想喝你买的!” “……”我看这孩子是欠揍了! 余白不耐烦的指了指自己的脚,“我,脚不方便!” “哦,差点忘了!”林子笙恍然醒悟,笑道:“那你渴不渴,我去给你买水喝!” “我……” 话未说完,林子笙已经跑了老远了,目标直冲小卖部。 余白抽了抽嘴角,这人还真是行动派啊。 …… 过了两分钟,林子笙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瓶水,一瓶奶茶。 他把奶茶递过去,“呐给你的。” 余白低头瞥了瞥他手里的其他饮料,说道:“我更喜欢喝芬达。” “啧,喝什么芬达啊,女孩子多喝点奶茶,美容颜养的!” 林子笙强行把奶茶塞进她手里,奶茶杯子外面很暖和,初冬喝一杯暖暖的奶茶是再好不过了,尤其对余白这种还在经期间的更是没话说。 余白乖乖接过奶茶,嗔了一声,“你又吹牛了,什么时候奶茶是美容颜养的了!我只听说奶茶喝多了容易不孕不育!” “啊?”林子笙懵住了。 不孕不育这几个字光是听起来就够吓人的。 他伸手去抢余白的奶茶,嘴里还振振有词,“那你可别喝了,我不能害你!” 私会小树林 “你真烦人!”余白躲过他的手,“我又不打算生孩子!” 林子笙一听,板了脸,“瞎说什么呢!什么叫不生孩子!” “你管我说什么呢,生不生孩子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余白瞅了他一眼,随即打开了奶茶来喝。 不远处,马博涛像一条石化了的单身狗一样,看着两人甜蜜蜜的来回拉扯,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 傍晚放学,余白早早的背上书包出了教室,而林子笙刻意放慢动作的装书包。 等到余白离开,马博涛赶紧跑过来,“笙哥,余白这是提前去小树林等你了吧?” 林子笙傲娇的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八卦的马博涛暗搓搓的捣了他一下,“待会,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让我去见识一下情侣圣地到底长什么样子好不好!” 瑞城中学的小树林就在最后一排教学楼后面,那里傍晚的时候会聚集众多情侣,所以才叫做情侣圣地。但同时,有些小情侣趁着天黑时分会在小树林里面做一些羞羞的事情,一般心里不太强大的单身者是不会朝那边去的。 马博涛跟林子笙都没有去过,眼下林子笙现在要过去,马博涛这心里就开始骚动了。 但林子笙是绝对不会带马博涛过去的,万一马博涛破坏了余白的告白现场,那他岂不是要完蛋。 不行,绝对不行的。 林子笙收拾好书包,拍了拍马博涛的肩膀,“你去了只会更难受!” “我不怕难受,齁死我都成,你就带我去吧。”马博涛哀求。 目露凶光,林子笙阴恻恻的瞪了他一眼,“滚回家去。” “……”重色轻友的家伙! …… 瑞城中学的小树林。 刚放学没多久,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小情侣,他们手拉手低声细语,暧昧不休。 女孩坐在树下的长椅上,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心里是忐忑不安且激动万分的。 他会不会不喜欢我?这是女孩心里一直重复的话。 林子笙来到小树林的入口,按照信上留下的坐标,来到了那棵大树下。 树下坐着长发女生,眉眼被厚重的刘海盖住了大半,穿着校服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哪个女生。 林子笙走近,“余白。” 女孩抬起头,眉眼轻晒,笑容明朗,“林子笙,你来啦!” 说完,女孩便局促的站起来,伸手要拉林子笙过来坐,却被林子笙一把甩开了。 “方珧珧,你怎么在这里!”林子笙没好气的问道,视线在周围转了转,根本就没有看到余白的身影。 见他带着怒意,方珧珧不知所措的答道:“我……我在等你啊。” “等我干嘛?”林子笙的声音很不耐烦,“你别告诉我,情书是你写给我的?” 方珧珧咬咬唇,只点头没说话。 “操!两封信都是你给我的?”林子笙快要气疯了。 “那你以为呢?”她抬起头,委屈的看着他。 “我……”宛如晴天霹雳!林子笙烦躁的挠了挠头,用脚使劲的驱了下地上的树枝,“行了,你没什么要说的了吧,我赶时间先走了!” 你真的喜欢余白? “林子笙,你站住!”方珧珧急得拉住了林子笙书包带,“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人都来了又要跑!你忘记我在信上说的了吗” 信上说的? 哦,她问他愿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如果愿意的话晚上就来小树林第xx个长椅那里。 想到这里,林子笙气的冒火,“谁叫你写信不署名,老子以为是别人才过来的!” “别人?你以为是谁?”方珧珧快哭了。 她写第一封情书的时候,心里忐忑了一个星期,写第二封情书时,虽然没有第一封那么激动,可当她看到林子笙拿起信的那一刻,心里就激动难耐。 刚刚在约定的地点见到他,方珧珧觉得自己的人生彻底圆满了!谁知他看到她掉头就走,真的是不给她留一点情面。 林子笙不耐烦的扯了下书包带,看她,“你不需要知道是谁!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不喜欢你!知道了吧?我可以走了吗?”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冲着我笑?为什么帮我换饮水机的水?”她质问。 林子笙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 哦——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方珧珧总是会对他傻笑,偶尔在教室门口遇到,林子笙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微微笑回应,但这好像代表不了什么吧…… 还有换饮水机的事情,那他就更冤了。 他是一个男生,见到饮水机没水了,又正好碰上一个女生在那边换水,你见到不会帮忙? 如果这样就是喜欢的话,那他岂不是暗恋了全班所有女生! 林子笙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要怪就只能怪他太有男人气概,才会制造了这么场误会。 “方珧珧同学,你看到的可能和你想象的不一样。”林子笙舔了舔干燥的唇,“我呢有喜欢的人,今天也以为是她约我过来所以我才来的,让你误会不好意思了。” 说完,林子笙点了点头,撒开腿要跑,方珧珧眼疾手快的挡在他面前。 “卧槽,好好跟你说话你还没完没了了!” 耐心快要耗尽,林子笙的嘴里不自觉的爆出一句脏话。 方珧珧攥紧拳头,大声问道:“你喜欢的人是谁?难不成真的是余白?” 林子笙心头一怔,不屑回答她的问题。 “为什么是她!她一点都配不上你!”方珧珧眼泪一点一点挤出来,每说一句话,眼泪就从脸颊那里快速滑下来,落在下颔处。 真的是梨花带雨,是个男人都要被融化了。 林子笙一向最怕女孩子哭了,见到这场面,态度立马收敛了几分,“你先别哭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余白她脾气那么臭,人品也不好!上次欺负了苏樱雪的事情你不是都知道的吗!” 方珧珧越说越多,恨不得直接把余白的老底都揭出来给林子笙看看,让他知道余白到底是怎么样的女孩子! 林子笙站在一旁,本是关心的目光瞬间冷了几分,眼角上挑,“说够了吗!” 因为她是余白,所以我喜欢 方珧珧见他脸色大变,吓得没敢再继续。她擦了下眼角的泪,又问:“你到底喜欢她什么?难不成真的因为她的背景?就因为她叔叔是简安森?” 简安森……这名字一点都不适合他,还不如改名叫做简阴森得了! 简安森是余白叔叔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了,林子笙也包括在内。简氏集团是简安森的,林子笙也知道。 他唯一不知道的是,简氏集团到底有多大,简安森的势力又是如何。 从来不看新闻的他,只知道余白跟一班的孩子一样,家里都很有钱,仅此而已。 林子笙扬了扬长眉,嘲讽道:“我喜欢一个人从不看家庭背景!你猜的没错,我就是喜欢余白,因为她是余白所以我喜欢!” “我没功夫跟你耗下去!今天的事你别到处宣扬,要不然受伤的是你。” 林子笙一口气说完扬长而去,留下方珧珧孤单单一个人在冬日的冷风中凌乱。 …… 简宅。 晚上,余白下楼拿饮料喝,突然发现一楼简安森的门是敞开的,门口还放着三个小箱子。 走近打开一看,箱子里放着一些衣服,全都是简安森的。 三个箱子的分别按照衬衫、西服外套和裤子分类,每个都严格划分开来。 余白啧了一声,躲在门口朝里面看,望了望去只看到了刘管家一个人在屋里忙碌的身影。 她这才大胆的走进去,“刘管家,你这是做什么?” 刘管家正在整理简安森的高级手表,见到余白过来,招呼道:“小姐来的正是时候,帮我打包一下。” 余白不情愿的过去,随后便看到一排排摆放整齐的闪着亮光的手表。 “真是奢侈!”她不禁感叹一声。 第一次到简安森卧室里的衣帽间,余白看到这种大场面,心里一阵酸味。 她天天过的什么苦逼日子,除了校服还是校服,你看看人家简安森,连手表都不带重样的! 余白愤愤的将手表放进了表盒中,问道:“为什么要打包这些啊?” “先生说他短时间内不回来了。这些东西都是他平常要用的。现在公司正忙,先生也没空再去定制这些。” 余白撇撇嘴,“那不是还有lisa姐吗,让她去买不就行了。” 刘管家已经把表盒装进了箱子里,喘了口气回答,“小姐又不是不知道先生眼光多挑剔,秘书买的那些,他未必看得上。”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余白点点头,将屋子里打量了一圈,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打包了一遍,看来真的是打算不回来了。 不回来也好,余白才不想见到那个恶心的男人! 她转眸,瞥见衣柜里剩下的两件衣服,因为有点眼熟,余白才接着问,“衣柜里剩下的两件,为什么不一并带走?” “哦,那个啊。”刘管家突然反应过来,“那两件是先生点名扔掉的。” ? 余白皱眉,“衣服不还是好好的吗,干嘛要扔掉?” “这我就不知道了,先生下的命令。” 小白,我该拿你怎么办? 余白若有所思的盯着那两件衣服,脑海中仔细回想了一遍,终于让她找出了答案。 其中一件衣服,可不就是她离家出走的那天穿的吗?目前只见过他穿过一次,就要扔掉……难不成,是因为这件衣服让她碰过的缘故? 当时在车里,好像明明是他靠上来的,他贴着她才有了那么亲密的接触。 操!难不成真是这个原因! 那另一件衣服呢,是她什么时候碰到过的? 余白的眼中闪过阵阵失落,她握着手边的表,狠狠的砸了一下,“刘管家我困了,你自己给他收拾吧!” 说完,她咬着唇上楼。 刘管家真的以为余白是困了,道了一句晚安之后继续收拾东西,过了好久才把东西打包好,连夜赶到了简安森的住地。 天色已晚,简安森躺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眼前浮现的是余白的面孔。 她的笑,她的怒,她的可爱与霸道,在他的脑海中无限循环播放,挥之不去思之若狂。 刘管家赶到的时候,简安森已经喝完了第六瓶啤酒。他打开房门,一屋子酒气扑面而来。 “先生到底怎么了,哪来的这么大酒瘾!”刘管家放下手里的箱子,帮简安森的收拾地上的啤酒瓶,“喝这么多酒多伤身体了!” 简安森扯着嘴角笑笑,瘫倒在沙发上,“你一个人来的?” 刘管家点头。 “呵。”简安森笑的跟哭似的,他站起来推推刘管家,要把他赶出去,“这么晚了,刘管家赶紧回去吧。” 刘管家担心简安森的身体,可又不敢说什么,只委婉的软了几句,临走前又问,“先生,那两件衣服好像是新的,为什么不要了?” 简安森凝着黑眸,“让你扔就扔!” 那两件衣服全是被付安娜摸过的衣服,他怎么可能忍得了? 话落,简安森便把刘管家关在了门外。 刘管家走后,简安森一直待在原地。背抵坚硬的门框,脚踩冰凉的地板,简安森顺着背部的力量滑坐在地上。 秃废沦丧—— 这是简安森现在的状态。 他的嘴角噙着笑,那瞬间有种心脏抽离的感觉。 很想她怎么办? 怎么办…… 犹记得七年前第一次见到余白的时候,她无家可归。蹲在地上她抬头望他,一双小手还是胖乎乎的,眼睛通透明亮,笑起来就像落入凡间的天使一样。 简安森知道这样形容她有些夸张,但他找不到更好的词语来形容了,那就是他的天使。 他把她当成女儿来养,力求完美。让她学跆拳道,为了让她以后不受人欺负。 后来啊,他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完美优秀的。但他始终爱着她的缺点和不完美。 知道她生病,他连夜赶回,即使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出院了。 呵。他永远是慢了一步。就连喜欢她这件事,都醒悟的好晚。变了质的亲情,他又要拿什么来弥补? 简安森重重的喘了口气,脑袋使劲的磕在门上,一声脆响,男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小白,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那么可爱,你喜欢我一下 今早起床,天空又飘了点小雨。正是深秋与初冬交接的时候,一下雨就感觉非常的冷。 余白起床打了个冷颤,在毛衣里面贴了张暖宝贴。 她不受冻,每年冬天都冻的要死要活的,平常手都是冰凉的。 余白慢条斯理的下楼,发现脚上的伤也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吃完早饭到学校,林子笙还没有来上课。 早读课开始的时候,他才姗姗来迟。 自从林子笙跟余白坐在一起后很少迟到,现在又重新回到卡点进班,余白倒还觉得有点新鲜。 班主任揪着他的耳朵教训了好一会才放过他。 林子笙笑嘻嘻的回到座位,开始掏出书本,嘴里也没有停下来,“早读课什么课啊?” 余白看了一眼黑板上的课表,应,“语文课。” “哦。”林子笙说完,手指又在书包里翻来翻去,半天之后叹了口气紧挨着余白,“我忘带书了,咋两看一本吧。” 余白皱着眉拒绝,“我才不要,你又不学习。” “你也太没人情味了吧!”林子笙心中有些失落,“你就是不在乎我!我这脑袋上贴了这么大创可贴你也没问过事,你就不怕我跟别的女孩子跑了?” “……”余白嫌弃的看着他。 林子笙的头上的确贴了张创可贴,这个她昨天就看到,但她一点也不觉得好奇,肯定是跟人家打架或者磕着碰着了,这么正常的事情何必在这里小题大做。 见余白没有反驳,林子笙的内心一阵寂落,“死鱼白,哄我一下能死啊!” “我为什么要哄你?”她反问。 这人怎么一大早就这么反常?难不成脑子里进水了啊。 林子笙不屑的哼了哼,“算了,跟你这种直女太难沟通了!我也不是没人要,前两天有人给我递情书你就应该知道我有多抢手了吧!我告诉你啊,你要再不积极主动一点,我就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了。” 余白摇了摇头,转过脸看书去了。 在她看来,林子笙就是太自恋,他巴不得所有女孩子都喜欢他,而余白就是不爱搭理他,所以林子笙才沉不住气总是这样逗她。 “喂死鱼白,你这是什么表情!”林子笙扯了扯她的校服袖子,“老子这么可爱,你为什么不喜欢一下!” “……”余白实在受不了他这种碎碎念了,索性合上书,瞪着他,“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我为什么要喜欢你?你是长得帅还是成绩好?” 林子笙心中一怔,他的确是受刺激了,他接受不了余白不喜欢他的这件事情,更接受不了情书不是余白写的事实! “我……”林子笙顿了顿,“我长得帅还不够吗?” 余白:“你不要脸……” 林子笙厚着脸皮笑,“你喜欢不要脸的那种?” “我谁都不喜欢可以吗?你不要以为所有女孩子都必须喜欢你,你又不是毛爷爷!” 林子笙垂了垂眉,表情有些忧伤,小声呢喃,“原来你真的不喜欢我啊,这么多天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都怪我那无处安放的魅力! 自从收到情书后,林子笙就以为余白也同样喜欢他,无论他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只要一想到这个,他的心就暖暖的。 而现在—— 情书不是余白写的。 喜欢他的人也不是余白。 两件事情加起来足以将林子笙打击的死死的,嘴角的肌肉怎么也提不起来。 余白以为他是生气了,便把语文书朝他面前推了推,“喏,看吧,不过你别发出来声音,要不然会吵到我。” 她现在真的是好脾气,以前林子笙就算跟她摆臭脸,余白都懒得理一下。现在林子笙稍微板着脸,余白竟然主动示好! 这些,林子笙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但是就是希望余白能够再多点关心,让他有机可趁。 …… 第二节课下课是大课间休息的时间。 马博涛按捺不住好奇心,一直追问,“笙哥,你跟嫂子有没有……”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比划,两根食指在一起回来点了点,表情搞笑又猥琐。 林子笙烦的很,挥了挥手,“别跟我提这些事。” 他怎么可能告诉马博涛,给他写情书的不是余白而是方珧珧!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见这反应,很明显昨天闹的有些不愉快了,马博涛很快收了笑脸转移话题,“笙哥,你看那边。” “嗯?” 林子笙疑惑,顺着马博涛的视线看向不远处。位置上坐着一个女孩,长发披肩,额前是稀疏细碎的刘海,整个人的造型跟他同学余白大同小异。只是女孩的皮肤没有余白的那么水嫩透白,但如果不经意看或者从身后看,很容易就让人觉得是余白。 而这人,是方珧珧。 林子笙皱着眉,心中生起了浓浓的厌恶。 不知情的马博涛,盯着方珧珧打量了好一会,“你还别说,这个方珧珧把头发剪短了,刘海带上去之后,真的挺像那么回事的,要不是个子比嫂子矮一点,身材差一点的话,我估计也有很多男孩子追求的!” 林子笙瞪了他一眼,话语中充满了嘲讽,“你听说过东施效颦吗?” “你说方珧珧在模仿嫂子?” 林子笙点头没说话。 马博涛头一次不同意林子笙的话,“我觉得方珧珧挺好的啊,说话的时候还温柔。笙哥你就是太敏感了,喜欢嫂子,总不能觉得所有人都在模仿嫂子吧。” 林子笙依然呵呵一笑,没说话。 都说女孩子能够看透女孩子的本质,其实男孩子也差不多。一般的男生会被外表迷惑,把女生“心机”当作可爱,可林子笙是谁? 他爸爸已经带回来一个心机婊了,他就算不想了解也没办法。所以,当他见到方珧珧一夜之间换了发型,并且跟余白的发型十分相似之后,脑海中便浮现了这个词——东施效颦。 当然,这一切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他那该死无可安放的魅力!都怪他!都怪他的魅力害了方珧珧! “唉~”林子笙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迎着眼光,做了个45度忧伤的表情。 我们俩能穿情侣装了 “喂,那边晒太阳的和跟在晒太阳屁后的男生,过来一下。”陈瑞苏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喊。 正在晒太阳的林子笙故作忧郁的转过脸,用着极其低沉的嗓音问,“你,是在喊我?” 陈瑞苏扯了扯嘴角,“装什么文艺青年呢,赶紧过来帮忙!” “……” 林子笙跟马博涛不情愿的过去,陈瑞苏拿了一个单子在上面勾勾画画了几下,交给了林子笙,“你们按照这些尺寸,把校服分个类,我待会再多找几个男生过去帮忙搬运过来。” 说完,陈瑞苏已经跑到教室里吆喝了。 林子笙跟马博涛互看一眼,乖乖的去领校服。 成堆成堆的校服,林子笙看的有些发怵。 他从众多校服里,把余白的尺寸先挑了出来,随后又把自己的尺寸找了出来。 “我先回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啊。” 话音刚落,马博涛还未来得及回答,就看到林子笙似一阵烟似的飞奔回去。 到了班里,林子笙直接将余白的校服塞进了她的怀里,“快穿上!” “?”余白不懂他在干嘛。 林子笙已经把秋季校服脱掉了,拆开新包装将冬季校服套上,“快穿上啊,其他人还没有拿到校服呢,我们俩先穿,这样就是情侣服了。” 余白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故作生气的把校服丢到一边,“你幼不幼稚啊?” “赶紧的啊,待会大家都要领校服了!”林子笙催了一句。 余白:“谁要跟你穿情侣装!” 这个林子笙,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这个时候,林子笙已经把校服换好了,他指着余白的校服,佯装怒嗔一声,“你怎么磨磨唧唧的快穿上啊!” 余白挑着眉梢推了推校服,一板一眼的说道:“林子笙你好烦啊,你不想学习能不能别打扰我?” 林子笙有些意外。 一直知道余白的脾气不太好,而现在基本上都是一点就爆,不知道还以为她最近吃了枪药! 他没再说话,踌躇在桌前观察她的表情。 不远处的方珧珧见状跑了过来,用手摸了摸校服袖子,笑了一声,“要不,给我试试吧。” 余白本是低头看书,听见声音之后条件反射的抬头,当她瞥见方珧珧的造型时,不由得愣了一愣。 方珧珧是她的前同桌,虽然之前天天坐在一起,或者偶尔去小卖部买买东西,但是从调换过位置之后,余白便没有关注过她。 她是什么时候,换上这种发型的,感觉有点不太适合她。 也不是不适合,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余白也说不上来。 方珧珧知道余白在打量她,故意挽了一下耳旁的发丝,偷瞄了余白一眼,“新校服这么快就做出来了,摸着还挺舒服的。” 缩回手,她又说:“既然你不穿,可以借给我试试嘛?” 余白低头,将校服随意的推到她面前,“你要是不嫌大就试试。” “谢谢!”方珧珧一边道谢着,一边兴奋的用余光瞥着林子笙的表情。 天天那么认真,你要考清华啊 林子笙静静的看着余白没有任何反应的面孔,脸上冷的吓人。黑瞳中是深不可测的淡漠,然而这淡漠之中阴着狂风暴雨般的强烈。 气愤又失落,林子笙的心中渐渐升起一团无名之火。 过了小会,方珧珧要伸手去拿桌上的校服时,余白倏地又拦住了她的手,“算了吧,待会就要发校服了,等你的校服到了再试也不晚吧。” “嗯?”方珧珧一愣。 余白不耐烦的重复,“我说,你待会穿你的!” 方珧珧有些尴尬的收回手,漾起的嘴角僵在两颊,“也行吧。” 一番话下来,林子笙的眉眼终于舒展开,看着余白眼神的渐渐回暖,眸光璀璨如星,黑瞳深邃如海。 门口,陈瑞苏带着十几个男生进来,人手一沓校服袋子。 她跑过来找林子笙后账,却碰见三人对立站着的场面。只见方珧珧小心翼翼的看着林子笙,而林子笙嘴角噙着笑看着余白。 至于余白——她在看书。 陈瑞苏一眼就明白了现在的情况,这一看就是三角恋的关系啊…… “喂!林子笙!”陈瑞苏吼了一声打破了现在三人对立的局面,她上前使劲拍了下林子笙的后脑勺,“你要死啊,拿着校服就跑,也不登记一下,要是出了岔子,你负责吗?” 林子笙回过神,转身给陈瑞苏赔笑,“不就是两件校服吗,能出什么岔子!” “……” 两人边说边朝讲台那边走,嘴里还说些什么余白已经听不清了,只知道林子笙笑的嘴巴快咧向耳后根了。 余白没有理会,她抬头望了一眼方珧珧,问,“还有事吗?” 方珧珧敛了笑容,“我还有一件事……快要考试了,你的数学笔记能借给我看看吗?” 听完,余白不自觉的挑了挑眉稍。 之前她跟方珧珧坐在一起的时候,方珧珧也没少借她的作业,大部分的时候余白都借给她了,而借数学笔记的,还是头一回。 不过,大家都是高二了,也应该好好学习了,方珧珧成绩不是很差,现在想要奋发图强还是有机会的。 余白想了想,转手把书包里的数学笔记递给了她,“明天数学课之前还给我。” 方珧珧接过笔记本,点了点头,“谢了!” 一闪而过的讥讽,余白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收起不安的情绪,她继续写作业。 临近上课,林子笙终于回到了座位上,他脱掉冬季校服外套,嘴里骂道:“突然穿这么厚,还觉得有点热。” 余白没理他。 林子笙这个人天天跟猴一样上窜下跳,在班里跑来跑去,刚刚又穿这么厚,不热才怪! “大家都拿到校服了,这下没得情侣装可以穿了。”他念叨,凑近看了看,又说了一句,“天天就知道做题,难不成要考清华北大啊!” 余白叹了口气,依旧没理他。 “余白同学,我跟你说话你为什么不理我?难不成就这么讨厌我吗?” 依旧没有回应。 林子笙静了两秒,旋及趴在她的桌子面前,仰起头对着她的脸。 我喜欢成熟的 二人靠的很近,近的可以感觉到彼此打在脸上的呼吸。 林子笙长的很好看,虽不如简安森那般惊艳,也不如简安森的面庞轮廓那么有棱有角,但好在那双长眸很会撩人,向上扬起的时候仿佛有星光在闪烁。 他一笑,嘴角的酒窝便现了出来,有一种灌了蜜的醉人之感。 呆滞了一秒,近距离的靠近让余白的脑海中闪过那晚简安森的画面,那种恐惧和后怕瞬间涌上心头。余白条件反射的用手扯过他头底的资料,一把拍在他的笑脸上。 “哎呦,卧槽……”林子笙拿掉书本,手掌捂着鼻子,“谋杀亲夫了,快来人啊!” 余白根本就笑不出来,她本来心里就烦的很,一肚子的气也没地方发泄,现在又被林子笙这么一刺激,直接火了,“你觉得很好玩是吗?” 林子笙看着她不敢说话。 他就说余白最近跟吃了枪药似的,一点就着,现在看来,他应该是把余白这根炸药点燃了。 “林子笙你天天闹够了没有?我只是你的同桌,英语小老师,除此之外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别总是黏在我身边嗡嗡嗡的叫个不停!”余白压低声音,尽量不让其他人听到她的话,“还有,我喜欢成熟稳重的男生,像你这样的,只会引起我的反感!” 话说三分,伤他十分。 林子笙呆呆的坐在原位,眼中布满了失落和悲伤,他万万没想到,余白生气的时候直接跟他划清了界限,让他还没来得及告白就被拒绝了。 干哑的嗓子滚动了两下,嘴角苦涩,“你很烦我?” “难道你才知道?”余白反问。 心里抽痛一下,林子笙觉得胸腔闷闷的。原来,那一句句“林子笙,你好烦啊”全都是发自肺腑的话,是真的觉得他烦…… 世界终于安静了,余白心里却更加烦躁了。 她不应该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带到学校里来,可是林子笙这人就是不懂得看脸色,不该说话的时候还一劲的巴拉巴拉,甚至刚刚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 余白咽下心中的怒火,渐渐把自己沉浸在书本中。 大概是余白的话终于起了作用,一直到傍晚放学,林子笙都没有跟她说过话。 …… 傍晚,余白没有找到刘管家的车,在门口等了一会,迎面是lisa走了过来。 “lisa姐?”余白疑惑,视线穿过lisa的身体向后看,并没有看到简安森的身影。 松了口气,一股子失落从心底滑过,余白垂眸遮住眼中的黯淡,抬头冲着lisa扯了扯嘴角,“lisa姐,你怎么来了?” lisa摘掉墨镜,走到余白面前,“刘管家临时有事回老家了,简总派我过来接你。” “哦。”余白不悦的应了一声,不知道是因为听到了简安森派人来接她的事情生气,还是因为简安森没亲自过来而生气。 不!他过不过来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上车吧。”lisa微笑,走在余白前面为她打开了车门。 护着她的头,等到余白坐到了后座,lisa才回到主驾驶的位置。 69?? “小姐的手机怎么打不通?”走在路上,lisa想起来问了一句。 余白这才想起来,“前两天丢了,还没来得及换新的。” 说是如此,还不是因为自己没钱买手机。她虽然住在简宅这种大房子里,每天坐的都是高级车,但是她吃喝全靠简安森给的生活费,这些钱通常是交给刘管家保管。 至于零花钱,她最近连简安森的面都见不到,别提什么零花钱了。就算他现在给她零花钱,余白也不会要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lisa点头。 想起那会简安森拿着手机疯狂拨打号码的表情,还有一直打不通后,简安森狰狞的摔了手机的种种,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待会再买一个吧。” “别!”余白摇头。 她觉得没有手机挺好的,本来也没有几个人打她的电话,再说了,她这样就可以有理由暂时摆脱简安森。 她现在连简安森的声音都不想听到。 lisa单手扶额,“还是买一个吧,联系不上小姐的话,大家都要跟着遭殃。” “……”余白满脸黑线。听这话的意思,她的一举一动承载着好多人的小命? 路过商城,lisa停下车带着余白进去挑手机,为了配合她的年纪,lisa特意给她选了一个粉色的款。 付钱的时候,lisa悄悄对售货员说道:“再给我准备一个情侣款,过会我会来取。” 售货员抿嘴笑,按着她的指示去配了货,“手机号码也是情侣的哦。” lisa点头,看到那两串相似的号码后一怔。 两串电话号码,一个尾号6666,另一个尾号9999 “69?”lisa扯了下嘴角,现在连电话号码都这么露骨了吗? 付了钱,lisa喊了还在看其他款的余白,然后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她,“手机卡已经激活了,现在可以用了。” 余白拿出手机,“lisa姐,要不你把你的电话存进来吧,以后要是有事还可以找你。” 她跟lisa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不过也就是最近开始熟悉了起来。 lisa闻言把手机拿过来,输入了一串手机号码进去,余白也没看数字,便把lisa的备注打了上去。 回到简宅,有仆人出来迎接,并安排晚餐。 大厅里很冷清,诺大的餐桌只有余白一个人吃饭,平常还能够跟刘管家说上几句话,现在只剩下吃饭时发出的刀叉声。 没有什么胃口,余白起身,“帮我准备一下热水。” “是。”仆人应。 上了楼,余白到衣柜里找了换洗衣服。 然而,她越来越犯愁了。 她的罩杯又涨了,前段时间穿着那些内衣开始有点勒,上次运动会剧烈运动的时候,差点没把她勒的喘不过气来。 余白正值青春期,现在还在发育阶段,穿不合适的内衣很不利于胸部的成长。 可是她现在没有钱啊……总不能厚着脸皮去问简安森要零花钱来用吧。 打死她都做不到! 余白哀愁的坐到床上,两只手摸了下胸口起伏的地方。就在今天,胸口两肉团还被挤的难受! 人小肉多 余白坐在床上思考许多,这才想起来lisa姐。 她可以让lisa姐给她准备一套内衣啊,而且大家都是女人,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比较方便。 愁云渐渐褪去,余白掏出手机按了下今天刚存的号码。 电话铃声响了许久,还没有人接听,估计是在忙吧。 余白想着,电话却又被接通了。 “喂?lisa姐吗?我是余白。” 那边的人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听余白说。 余白没有怀疑什么,而是兀自笑了笑,“lisa姐,我有件事想求你。” 电话那头依然没有反应。 余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你能不能帮我准备几套内衣?罩杯我我等会发给你吧,电话里不太好意思说。” “喂,lisa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简氏集团顶楼,男人隽秀的面孔隐着一层笑意,温柔的眉眼泛着涟漪,削薄的唇角漾着摄人心魄的弧度。 余白也没管lisa到底有没有在听,又说道:“我马上发到你手机上,你先忙吧。” 干脆利落的挂上电话,简安森有些失神的紧盯今日刚买的情侣手机的屏幕,一直等到出现短信提示之后,他的表情才有了一些起伏变化。 【罩杯就按照75c买就行了,不要买带着性感蕾丝的,我喜欢嫩一点的。】 “呵。”简安森嘴角噙着笑,他发现余白这孩子除了在他面前,其他时候都是很可爱的。 看来她真的是长大了,都已经开始穿c罩杯了,怪不得那天晚上贴在她身上,总觉得胸前肉乎乎的。 男人眯着深邃的眼眸,露出一抹赤裸的占有欲。 稍后,他按下秘书室的电话,“进来一下。” lisa进来,简安森将手机短信传送到她的手机里,“按照这个罩杯买。” lisa查看了短信,心头一惊,“这是……小姐的罩杯?” 简安森凝着笑,未置可否。 lisa也没想到余白瘦瘦小小的身子,竟然都穿这么大的了,平常被校服包裹着看不出来什么,这要是以后稍微打扮一下,哪个男人能顶得住啊。 lisa没想多长时间,准备出去的时候又被简安森叫住了。 “还有事吗?”lisa问。 简安森靠在座椅上,手指点了点长桌,眉头一蹙,“准备两套,另一套全部都是蕾丝的。” “……”lisa不明白的追问,“小姐不是说……不要蕾丝的吗?” “你照做就行。”简安森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lisa垂下眼睑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当她回想起来刚刚问的问题之后才发现自己的问题是多么愚蠢。内衣这种东西,不仅仅是给自己看的!还有可能…… 啧,看来她们老板快要顶不住了。 lisa扬起嘴角笑了笑,拿着手机跑到了商场选购了内衣,让人送了过去。 回到简氏集团顶楼,lisa叩了叩办公室的门,走进。 男人还在低头翻阅文件,抬头瞥见lisa后挑了挑眉,示意她将情况汇报一下。 “简总,东西已经派人送去了。”lisa道。 简安森“嗯”了一声,“让你办的另一件事呢?” 另一件事…… lisa不知道该怎么说。 收到内衣 简安森给她下了命令,三天之内查到那几个黑帮的资料,可是三天已过,她依旧什么都没有查到。 “另一件事……目前还没有……” “嘭——”简安森怒气汹汹的将文件摔在桌上。 lisa吓了一跳,“但是我查到了另一个人。” 浓云密布,好在lisa的这句话及时制止住了暴风雨的爆发。 “说!”简安森面色阴沉。 lisa低着头,严肃的说道:“这件事,好像跟简总您的哥哥简平扬有关……” “嗯?”男人站起身,面对着落地窗外的夜景,“查到了什么?” “简总的哥哥这几年常年待在家,表面上不问世事,可我查过了才发现,简平扬这几年的投资涉及非常广泛,手头的势力不容小觑,而三年前在他的账户里拨出了一笔巨资,拨款日期跟黑帮组织隐退的日期重合……” “你是说,他们在为简平扬效力?”简安森的脸渐渐冷了下来。 lisa点头,“当然也有可能是巧合,不过……” 这么巧的巧合?真的让人匪夷所思。 简安森眯起黑眸,目光深邃。 看来简平扬终于要按捺不住了!七年前他从天堂坠落,简安森趁机上位。他记恨简安森这么多年却迟迟没有动手,原来是在暗中搞这些小动作。 简安森斜肆嘴角的笑容,转过身从文件资料中抽出一沓资料,“这个人,也帮我查一查。” 资料被他扔在了沙发上,lisa捡起后,面露疑惑,“为什么调查付小姐……” 简安森悠悠的瞥了她一眼。 lisa立马噤了声,拿着资料走了出去。 …… 余白挂完电话便去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等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人把东西寄到了简宅。 拿到楼上一打开才发现,里面全部都是各种各样的内衣,蕾丝与不带蕾丝的各占了一半。 “lisa姐也真是,怎么买了这么多。”余白小声嘀咕,心里还是挺感谢的。她脱下浴袍,单手摘掉了身上的内衣扣子,胸部因为之前的不合适的尺寸而勒出了一圈红印,与莹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余白没在意那么多,随后拿着新买的内衣试了一下。 很舒服,比她之前穿的那件要舒服多了。 【lisa姐,谢谢你帮我买的东西。还有这件事千万别跟我叔叔说,全当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了。】 余白编辑完短信便把内衣脱了下来,走到洗衣间里洗了一遍,回来之后发现lisa姐还没有回复消息。 可能是太忙了吧……每天要被简安森压榨着。 余白放下手机,临睡前登录了一下学校的论坛。她平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逛的,偶尔逛一逛论坛,看看学校最近又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论坛贴上聊的最火热的是高一年级选出来的校花校草,余白翻了两下便没了兴趣。 素指向下滑动,余白在第一页的最后一个帖子上看到了自己的图片。 那是在运动会上拍的照片,当时余白因为脚伤摔倒,简安森一把抱住她的时候不知道被谁拍了下来。 优等生和差生的待遇 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紧张,额角的青筋凸起,深眉紧锁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余白盯着简安森那张脸看的出神,手指不知不觉的按下了保存照片的符号。 自从上次的被强吻事件之后,余白对简安森一直是心有埋怨的。她不觉得简安森真的是对她有什么好感,而是因为当时的场景太过于暧昧才致使简安森做出了那种行为。 她知道,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简安森也不例外。 这么一想,简安森也太不是人了,竟然连他的侄女都不放过! 余白气愤的摔下手机,被子一蒙,一觉睡到了天亮。 早上起来的时候,刘管家还是没有回来,听仆人说,刘管家出了丧事,好像要一星期左右才能回来。 从余白被简安森收养之后,刘管家一直就跟在余白身边,二人虽然是主仆关系但相处的很好。现在突然听到这种事,余白开始有点担心刘管家的情况。 不过,她现在也联系不上刘管家,担心也没什么用。 “我吃完了。”余白擦了嘴,“今天上学我坐公交去。” 仆人犹豫,“小姐,还是让司机送吧。” 余白站起身背上书包,“不用,我自己去。” 说完,她又转身说道:“不过我身上没钱,你把刘管家临走前给的生活费拿出来给我。” “这……” “磨磨唧唧干嘛,刘管家不在家了,你们就要听我的安排!”余白厉喝一声,“再说了,那是我叔叔给我的钱,又不是你的!” 仆人还在犹豫,“刘管家交代……” 话未说完,余白从中打断,“快拿出来,生活费要是不够了就问我叔要,我叔那么有钱,还怕不够用?” 仆人想了想,心里虽然有一百个不愿意,但是他也不敢这么直接反抗余白的命令。 乖乖的交出银行卡,余白又向仆人套了点硬币,快速朝着公交车站的方向跑去。 简宅附近的公交车离学校大概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加上这个时候正好是一天的早高峰的,所以余白到学校的时候,正好打了上课铃。 刚走到教室门口,从外面就听到林子笙被班主任教训的声音。 余白提心吊胆的走到门口,喊了一句“报告。” 班主任的手还提溜着林子笙的耳朵,转眼间看到余白后,关切的问道:“余白同学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路上堵车了吧。” 余白点头,面无表情的低头走向自己的座位。 林子笙还站在讲台边,看到班主任这种差别待遇后也没有向从前一样发泄自己的不满,而是面红耳赤的垂着脑袋站在讲台上。 说实话,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被老师教训成这样真的很没有面子。 以前他倒没觉得有什么,可自从余白昨天明确告诉他,她不喜欢他之后,林子笙的想法突然发生了改变。 他昨晚看了很长时间的书,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是趴在书桌上,早饭也没吃便飞奔到了学校。后来在车上睡过了站,最后还是迟到了。 还我就行了 他成绩很差,迟到又是常事,班主任根本不会听他解释。 可余白不一样,成绩优异,老师捧在手心里就不说了,迟到了还可以理直气壮的走回去。 这就是他跟她的区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林子笙紧紧的攥住手心,垂着脑袋不说话。 班主任见他今天认错态度不错便放过了他,让他回到了座位。 林子笙一直闷闷不乐,回到位置后也没有跟余白说话,反而是拿出早读课的书本出来看。 余白心里有数,她昨天说了那么伤人的话,他不理她也正常。 两人各怀心事的度过了早读课。 上午数学课前,余白听到后面的座位有点吵,回头看才知道是方珧珧丢了什么东西。 她哭哭啼啼的跑过来,握着余白的手,“余白,对不起,我把你的数学笔记弄丢了。” 心里一惊,余白用着不悦的眼光看向她。 方珧珧的眼泪一直没有止住,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怎么办,马上就要考试了。” 她的声音很大,班里的人基本上都能听到,大部分的同学看到她这样都在替她担心,“丢了就丢了吧,你哭也没用啊。” 周围的声音加上方珧珧的哭声吵的她很烦,余白猛地抽回手,没有着急说话。 林子笙从半梦半醒中抬起头,看到方珧珧哭的跟泪人似的不禁皱眉。 触及到林子笙的目光,方珧珧哭的更加凄惨了,“都是我不好,昨天借了笔记本却没有好好保管。” 余白嘴角滑过一丝凉意,“还我一个就行了。” 方珧珧先是一愣,随后十分满意感激的应了一句,“好,我放学就买一个一模一样的笔记本给你!” 余白冷笑,纤细的身子从座椅上站起来。她推了下堵在面前的方珧珧,径直走到了方珧珧的桌子前。 查看了一下桌面,余白一脚踹开碍事的板凳,从方珧珧的桌洞里提出她的书包,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了一个数学笔记本。 这是方珧珧的笔记本,里面的内容全部都是昨天誊抄上去的,跟余白的笔记一模一样,就连重点字符画的都一样。 看来,丢笔记本这件事,是有意为之。 余白冷着脸拿着本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摇了摇手里的本子,“这个,归我了。” 方珧珧脸上的泪花还没有干,看到余白把自己的笔记本,又挤出了两滴泪,“余白同学,那是我的笔记本。” “我知道啊。”余白眨眨眼,“在你没把我的笔记本找回来之前,这个东西就是我的!” “凭什么?我不是说了会还给你一个新的吗!” 凭什么? 余白快被方珧珧逗笑了。 她站起身,阴翳的眸子透着丝丝森凉,“你弄丢我的本子,又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你以为装装可怜就能逃脱责任?我可没空看你在这演戏!” 方珧珧止了泪,瞳孔中写满了震惊。 她万万没想到,余白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拆她的台,还说的这么难听。 “你误会了。” 说着说着,方珧珧的眼泪又下来了。 你哭够了吗? 清澈明亮的瞳孔中一闪而过的嘲讽,余白静静的听着方珧珧的哭声。 看来,这个方珧珧是打算做戏做到底了,现在哭的更加伤心欲绝,两侧的肩膀上下抖动着。 周围的人听不下去了,私底下又开始讨论余白的人品。 林子笙已经全无睡意,伸了个懒腰看向方珧珧,“你哭够了吗?” 方珧珧梨花带雨的啜泣一声。 “真是够烦的,课间十分钟你他妈快哭了五分钟了,要哭一边哭去!”林子笙挠挠耳根,“补个觉都这么难。” 他的话比余白刚刚说的还要让方珧珧下不来台,只见方珧珧的脸一会红一会白,简直就是一个调色盘。 方珧珧咬着唇,立在原地有些局促。 现在这个局面,她如果离开了,就代表承认自己刚刚真的是在做戏,可如果不离开,站在这里好像更尴尬。 林子笙翻出书,忽地好像又想起什么来猛地抬起头。 除了脸蛋长的不一样,发型衣着基本一致的两个人同时看向他,画面感太过于强烈。 林子笙指了指方珧珧的头发,啧了一声,“你这发型不太适合你,显得你很老……” “哈哈哈哈哈——”班里一阵哄笑。 其他人大概也有这个想法吧,只不过只有林子笙说出来罢了。 方珧珧面色铁青,眼中写满了慌张。面对班里人的嘲笑,方珧珧恨不得直接找个地洞钻进去。 方珧珧是哭着跑回去的,这次的眼泪是真的……那感觉,跟失了恋似的。 余白收起心中的疑惑随意扫了林子笙一眼。她很感谢刚刚替她解围的林子笙,但她可没有让他多管闲事,所以,余白并不打算跟他说谢谢。 林子笙像个没事人一样,翻着面前的书,时不时还勾画几笔,完全把余白当成了空气。 这样也好,互不打扰才是最好的相处模式。 …… 一连几天,余白跟林子笙都没有说话,这期间她跟陈瑞苏的关系近了不少,偶尔在一起聊聊天或者上厕所之类的,聊天的内容可以从男生的衣品再到娱乐圈的各种事件。 她全当是学习之余的休闲时间了。 临近周末,学校组织了月考,在考试的前一天,陈瑞苏过来邀请余白去爬山。 “周末一起吧,整天闷在房间里多不好。” 余白心里是想跟陈瑞苏一起去的,可是她怕这件事被简安森知道。 一直以来,简安森是禁止她乱跑的,出门必须让刘管家跟着才行,上次被打也有一部分因为她乱跑讨厌的原因。 这次去爬山的话,简安森如果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直接弄死她! 算了,她才不想考虑这么多!她十七岁了,难道还要一直受他的禁锢?再说了,简安森再怎么残忍,也不可能会弄死她的吧!现在可是法制社会! 余白心中为自己暗暗鼓劲,“同行的都有谁啊?” 陈瑞苏伸出手指数了数,“大概十来个人吧,都是我们班的,你要是不喜欢,到时候我们俩一个小队。” 答应我! 余白努了努嘴,“我没有什么不喜欢的,主要是她们不太喜欢我。” 她口中的“她们”指的就是班里的那些一直看不惯她的人。不知道她们如果知道余白也去的话,会不会直接提包回家。 “你想太多了,她们不是不喜欢你而是嫉妒你!”陈瑞苏淡淡了扫了一眼班里的一些人,“其实只要你主动示好一点,她们就会高兴的不得了。” 哪个人不喜欢长得漂亮学习又好同时家境又这么牛逼的人呢!她们之所以排挤余白,都是因为之前余白不和人接触,总是冷冰冰的而已。但凡余白主动一点,那些女孩子还不一个接一个的粘上来。 这么一想,陈瑞苏也开始有点嫉妒余白了。余白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得到她得不到的东西,这种失落感渐渐涌了上来。 与此同时,陈瑞苏又觉得能有余白这种朋友而感到很骄傲,感觉走到哪里都有面子。 余白还在犹豫,听到陈瑞苏这么说,小脸轻轻扬起,“到时候就靠你了啊。” “没问题!”陈瑞苏拍了拍平坦的胸脯。 …… 考试那天,余白在去考场前遇到了林子笙。 不知怎的,林子笙明明每天都跟她坐在一起,现在见到却觉得非常陌生,陌生到迎面碰见余白都不好意思跟他对视,更别提打招呼了。 余白的考场是第一考场,而林子笙的考场是最后一个考场,两人考场之间的距离相差是最远的,却在这里碰见,难免让人疑惑。 余白低着头往前走,走到门口绕过林子笙。谁知林子笙堵在了门口前,拦下了她。 惊讶抬头,余白发现林子笙瘦了好多,眼睛周围有清晰可见的黑眼圈。 林子笙挡在她面前,眼中闪着笃定的光,“你和我的赌注还记得吧。” 余白疑惑的转着黑眸,“什么赌注?” 脸色一黑,林子笙拉着余白的手腕走到了一边,急切的声音中蕴着丝丝怒气,“我说,如果我英语考到了前两百名,你答应我一件事还记得吗?” “哦,记得。”余白淡漠的抬了抬眼皮,“可是我并没有答应你要和你赌。” “你怕了?”他收紧手腕上的力气,“你怕我真的考到两百名,让你做一些你不喜欢的事情?” 余白无语,拧了拧手腕无果后挑起眉梢看他,“松手,马上考试了。” “你不答应我,今天谁都别想考试!” “幼稚!”余白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你真的能正常几天,没想到现在又跑过来发疯了!” “呵。”林子笙笑的比哭还难看。 在余白眼里,林子笙正常的这几天才是他疯了的时候,天知道他有多想去找她说话!每次看她跟别人有说有笑的时候,他都很不得上去质问她有没有良心! 他对她这么好,却一文不值。 余白又挣扎了两下,“你有完没完啊,还有五分钟考试了!” “答应我!”林子笙强调一句,“我不会让你做为难的事情的。” 能治得了他的,也只有你了 “你松手!”余白最怕遇到这种无赖级别的了。偏偏林子笙就是那个无赖! “给我个机会好吗?”他说。 两个人在门口僵持了好一会,监考老师已经朝这边走过来了。 余白心急之下才松口答应,“好了好了,赌就赌,你难不成真考两百名不成!” 林子笙一听,嘴巴立刻咧的大大的,两个酒窝陷了进去,整个人开心的像个两百多斤的大傻子,“你可不许反悔啊!” 说完,那人就蹦蹦跳跳的从余白的考场门口溜走了。 余白无奈的叹了口气,林子笙这种男孩子就是太单纯了,喜怒哀乐都藏不住的那种。 进了考场,余白坐到了第一个位置。 刚坐下,她才发现桌子上放了一瓶牛奶,牛奶上面还贴了一张心形便利贴。 便利贴上的字迹潦草,写着【考试顺利】几个字。 余白不用猜就知道是林子笙搞的鬼,幼稚死了。 收起心中泛起的层层涟漪,她左右看了看,趁着监考老师不注意,赶紧把便利贴撤了下来藏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 几场考试下来,余白觉得自己的脑细胞快要死完了,尤其考数学的时候,最后一题她想了很久才做了出来。 叹了口气,余白嘴里含着那瓶牛奶的吸管走在校园门口。 身后陈瑞苏跑过来跟她打了声招呼,上了自家的车,而余白则是一人在校门口等公交。 刘管家迟迟没有回来,余白又想着早点适应独立的生活,所以每天上下学坚持要坐公交。 突然,一声刺耳的笛音响了起来。 余白抬头环了一圈,这才看见不远处的鲜红色的跑车。 心头咯噔了一下,余白条件反射低下头不去看,那车子又鸣笛了一声,好像是有点不耐烦。 来往车子很多,简安森的车子好不容易才挤了过来。 余白定睛一看,里面坐着的不是简安森而是lisa。 最近她跟简安森没有什么联系,倒是和lisa接触了不少,尤其上次让lisa帮忙买内衣的事情之后余白觉得自己跟lisa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lisa姐。”余白甜甜的唤了一声。 lisa摇下车窗,“小姐快上车,这里不能停车太久。” 余白看见不远处开过来的公交车,慌忙打开车门上了车。 “lisa姐,谢谢你来接我。”余白道。 lisa面部凝重的回,“别谢我,工资都是老板发的。” 一提起简安森,余白的脸色就变了变,“他让你来接我?” “没有。”lisa轻描淡写,“是我想接小姐过去一趟。” “?”过去一趟? 余白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去哪?” lisa看了她一眼,神情严肃,“小姐,简总最近病了。” “病了?”余白心头一沉反应明显,但她很快恢复了之前的淡定,悠悠说道:“病了就去看医生,你带我去干嘛?我又不会看病。” lisa重重的叹了口气,要是真的是身体上的病倒还好,可偏偏简总得的,是医生也治不了的心病…… 能治得了的简总的,也只有简家这个小祖宗了。 见他一面就走 “小姐,简总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了,整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我真怕哪天简总的身体会垮掉!” 闻言,余白不悦的皱皱眉。简安森还真是自虐级别的啊。 “可是我去了也没用了,我前段时间才跟他吵过架……”余白撇了撇嘴,心里一股气,“再说了,他这个样子指不定是为了哪个女人呢,我去了只会烦他。” lisa刹住车等红灯,对着余白无奈的笑了笑,“你说简总的女人?简总什么时候有女人了……” “就那个付安娜不是吗?”一想起那个女人的嘴角,余白就莫名的生气,整个人的烦劲一上来,连话里都带着怒气,“反正他们大人的事,他会看着办的。” 余白垂下脑袋又说,“前面路口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回去。” “小姐,你就去看一眼好吗?”lisa恳求。 余白脸色一黑,“我跟二叔现在的关系很复杂,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的完的,所以你别劝我了,我不会去的!” 她要怎么解释简安森之前强吻她的误会,又要怎么跟lisa解释她现在跟简安森的关系!连她都分辨不清对简安森的感觉,又要怎么说服lisa呢。 于此,她更不可能跟lisa过去看简安森。 话说到这,lisa还是觉得不能就这么放余白走。 她握住余白的手,目光急切,“昨天简总昏迷的时候还在喊你的名字,可想而知小姐在简总心中的地位了!就算吵架,简总这个样子还是输给小姐你!” 余白咬着唇,两根手指来回搓着。简安森这个傻逼,昏迷的时候干嘛喊她的名字,难不成做梦都想教训她? “简总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你过去看一眼就好。到时候你要走,我立刻把你送回来行吗?”lisa又道。 余白被她说动了,努了努嘴,“那我到那一会就走,到时候你可不许拦着我。” “不拦,绝对不拦。”lisa终于松了口气。 余白心里别扭,又有点担心简安森的情况,纠结的情绪在心尖口缠绕了许久,绕来绕去的搞得她心里更烦了。 lisa如释重负,后又半开玩笑的问道:“小姐,上次的内衣用的怎么样?” 余白看着窗户上倒映出自己红涨的小脸,低头应,“就……还蛮舒服的。” 看她这样,lisa终于明白简总为什么所有的感情都放在这个小女孩身上了。 长的好看还有个性,思想独立,最重要的是,一逗脸就红。 lisa笑眯眯的看着她,视线十分自然的落在余白的胸前,轻咳一声,“没想到小姐还挺丰满的,快追上我了。” “?”余白红着脸,“lisa姐,你再这样我就不去了!” 怎么lisa也跟简安森一样深藏不露,表面看起来正儿八经的,然而嘴里的黄段子说来就来。 “好好好,不说了!”lisa捂嘴笑,眼角的桃粉色眼影在光影下发亮,显得整个人的眼睛都亮晶晶的格外好看。 说起lisa,人家才是大美女一个,业务能力强身材好资历也不错,在简安森身边工作了好几年,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男朋友。 到了简安森的“新家” “lisa姐,是不是我叔天天压榨你的休息时间,以至于你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余白八卦的眨了眨眼睛,冲着lisa笑。 lisa一边开车一边抽空看她一眼,嘴角苦涩,“简总从来没有压榨我。以前是不想找,现在年纪大了……准备找一个可以结婚的了。” 她苦守简安森这棵树守了快七年了,这个冬天,她终于准备放弃了。 余白若有所思的点头,“这么说来,我叔都快三十了,更应该结婚才对,要不然体力都跟不上了都。” 小丫头说的话是lisa万万没想到的。 “怎么说呢,三十才是男人精力最旺盛的哦~”lisa打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余白也跟着哈哈笑,浑然不知lisa话里的意思实则是在暗示她。 …… 两人在天黑之前到了简安森的新住房。 这里看起来比安置在郊区的简宅还要偏僻,周围没有一户人家,更没有超市之类的商店。真不知道简安森平常是怎么买东西的。 “下车吧。”lisa催促一声,“我把车停到后面。” “那你还回来吗?”余白紧张问。 要是不回来了,她深更半夜的也回不了家啊。 lisa抿着嘴点头,扔给她一串钥匙,“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余白这才放心的关上车门,朝着大门走去。 这是一栋独立别墅,装修没有简宅那么精致,整体简洁大方,是简安森的风格。 余白迈着小碎步跑到门口,迎着门口路灯的光将钥匙插了进去。 轻轻一别,房门便被打开一个小口。 屋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 余白打开门,玄关处的灯光亮了起来。低头,一双黑色皮鞋胡乱的摆放在玄关处,旁边是被被丢弃在地上西服。 循着光亮,余白扣了下屋内的灯光按钮,大厅内顿时大亮。 放眼望去,客厅里全部都是杂乱的啤酒罐,堆的满地都是,还有几瓶是没有喝完的也被摔在了地上。 余白拧着眉头往里面走,浓浓的酒味萦绕在她的周围。很难想象,如此洁癖的简安森是如何把家里搞成这个样子的。 突然“叮”的一声,余白吓得猫着身子紧张的看向身后。 原来是玄关处灯光熄灭的声音…… 余白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但她的所有动作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像是偷偷闯进家门的小偷一样。 “lisa姐什么时候来啊……”余白嘀咕一句,开始朝着一侧的房间过去。 推开门,屋内酒味更加浓郁,余白知道简安森就在这里。 她走进去,发现简安森安静的躺在床上,只留了床头柜上昏暗的小灯。 男人沉重的喘息着,看起来不是很舒服。 余白缓慢走近,将他身上的被子向下拉了一下。 似乎感受到什么,简安森紧闭的眉眼动了动,紧蹙的眉梢愈加沉重的皱在了一起。 余白很想把他的两道眉毛给捋直了,但又怕把他吵醒,于是便乖乖的退到一边的座椅上,静静的看着他。 你还生我的气? 简安森长的真是好看,俊魅孤傲的脸庞配着高挺的鼻梁,将他精致的五官雕刻的更加完美,只是那薄唇此刻看起来一点血色都没有,苍白的让人心疼。 余白心里揪了一下。一直以来都觉得简安森是从来不会让人操心的那种,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论余白再怎么生气,看到这么虚弱的简安森,心里还是有点担心的。 男人半梦半醒,唇角动了两下,“水……” 余白起身倒水,然而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杯水。家里除了啤酒还是啤酒,根本就没有水,活该渴死。 “二叔,你坚持一下,我去找lisa姐送水过来。” 迷迷糊糊中,简安森又说一句,“小白?” 余白掏出电话,一边还应着简安森,“嗯。” 话音刚落,男人突然睁了睁眼睛,长臂一伸打掉了余白手里的手机。 余白吓了一跳,不是说已经昏迷了吗,怎么还有力气打掉她的手机。 “小白,是你吗?”简安森扯着干裂的嘴角,唇边泛起的死皮相互摩擦着,看着都疼。 余白撇撇嘴,“是我。” 简安森尽了自己最大的力气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张脸后,狭长的桃花眼中隐隐约约染上了一层雾气。 “你不生我气了?”他问,神色有点紧张。 说不生气是假的,出了那档子事,谁会不生气,只是看简安森现在这么憔悴,余白真不忍心说什么狠话。 她没有回答简安森的问题,而是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说:“你再睡一会吧。” 简安森此刻的眸光看起来平静淡漠,但唯有他知道这其中隐藏着多大的波涛。 “小白……” “二叔你别说了,你先睡一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余白打断他要说的话。 简安森抿着唇,心里有些酸涩。 明天……明天她还愿意见他吗? 余白退到了一边,拿出手机给lisa拨了个电话,谁知刚拨出去的电话转眼间简安森的手机响了起来。 “二叔,你手机响了。”余白一边提醒简安森,一边还在锲而不舍的给lisa打电话。 她拨了多久,简安森的电话就响了多久。 余白疑惑的收了线,简安森的手机铃声也戛然而止。 简安森斜靠在床头上,眸中的涟漪如秋谭深水。他耸了耸肩,缓慢开口,“你存的,是我的号码。” “……”余白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lisa姐那天搞的鬼。 这么说,那天买内衣的事情…… 余白登时红了脸,握着手机显得有点局促不安。她立在原地,低头嘟嘴,“这年头,没一个人可信!” 看到余白这个样子,简安森总算有点精神了,嘴角微微笑,“小白,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吗?” “不是。”余白一口否认,“lisa姐让我来的。” 简安森的眼神瞬间变了个调,周身的气息也压的很低,即使现在一副病态,却依旧给人一种无法呼吸的压迫感。 “你还在生我的气?”他问,眸子中透着清冷。 今晚留下来陪我 明明是他做了错事,但他的表情和神态一点也不像是犯了错的,相反的,他看向余白的眼神,似乎就在等余白跟他说对不起。 余白努努嘴,直视他的眼睛,“二叔,你告诉我,那天晚上,你把我当成付安娜了对不对?” 付安娜是他的女朋友,摸一下亲一下是情侣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可余白不是,余白只是他的侄女。侄女和叔叔怎么可以发生那种事! 唯一的合理的解释便是他把她当成了别的女人。 黑瞳怔了怔,简安森的心口抽痛了一下。半晌他叹了口气,脑袋抵在床头边,“小白,二叔对不起你。” “呵——”看来,余白想的是没错了。 她就说,简安森怎么可能对她动了那种心思,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原来只不过是把她当成了付安娜的影子。 余白心里有点委屈,又不想被简安森看穿。她努力的扯了扯嘴角,“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二叔你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以后无论如何都会报答你的。但是,等我毕业之后不会再踏进简宅一步,那里让我感到窒息。” 简安森始终闭着眼睛,眼角有片片星光闪烁。 他想,让她窒息的不是简宅,是他才对吧。毕竟他对她做出了那么混蛋的事情。 “我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以后有什么事,我希望二叔您能够尊重我。”余白狠狠的加重了最后几个字,语气冰冷。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余白由一开始的怕他变成敬而远之,这是简安森最接受不了的!他害怕见不到她,他害怕…… 果然,先动情的那个人是输家。 在这个丫头面前,他输的彻彻底底。 简安森闭着眼睛微仰着头,杂乱的刘海盖住了他斜飞的剑眉,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所有情绪。 久久,干哑的喉咙里才发出一个音节。 “好。” 一个“好”字,承载了所有简安森的妥协和无奈。他是个从来没有低过头的男人,可在余白的问题上,他只有一味的妥协,只要她留在他身边。 协商达成,余白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 “好了,我现在要回去了,你给lisa姐打个电话,让她来接我。” 简安森这才睁开眼睛,望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她早就走了。” 余白眼角一跳,“什么意思?她把我丢下了?” 瞧着她那小表情,简安森的心情立马多云转晴。 他点了点头,静静的欣赏余白的反应。 余白沉着脸,对lisa的行为表示不满。明明说好会上来接她的,怎么自己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还有之前存号码买内衣的事……这个女人简直把她坑的彻彻底底! 心中诽腹着,余白斜着眼睛瞥了一眼正好整以暇看着她的简安森。 她总不能让一个生着病的人送她回去的?这么晚了,她也不可能自己打车回去…… “二叔……”余白糯着嗓音开口。 简安森挑了挑眉梢,狭长的桃花眼轻轻勾起,“小白,今晚留下来陪我。” 你怎么不穿裤子! 卧……卧槽?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吓人! 余白嫌弃的撇了撇嘴,“你说什么呢二叔!” 该不会是病糊涂了吧,竟然说出这么……让人误会的话。 简安森重重的喘了一口气,用着手臂撑着身体坐起来。他的上身还穿着白色西服衬衫,但已经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皱皱的贴在身上,胸前的纽扣不工整的扣了几颗,露出来一大片春光。 余白不知道眼睛该往哪看,逃窜的目光立刻盯着自己的脚尖,站在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眉梢闪过促长的笑意,简安森扣上领口的纽扣,长指掀开被子下了床。 余白这才大胆的转来了看向那边。倏地,她呼吸一滞脸颊一红跑出了门外。 他娘的,简安森竟然不穿裤子! 余白尴尬的靠在墙角,用手摸着滚烫的脸,脑海里浮现简安森下床时的场景。 他只穿了一条平角裤,裤腿下的那双腿又直又长,离得那么远看都觉得十分硬实,还有平角裤里的…… 余白眨了下眼,将跑歪了的思绪强行拉了回来! 等到她差不多恢复好心情的时候,简安森这才慢条斯理的从屋内出来。 余白下意识的朝他的下半身看,眼睛却好死不死的盯着他的裆部。 简安森此刻已经穿戴好了,即便如此,被余白这么看着,他总有一种没有穿裤子的感觉。 他拍了下她的脑袋,将她的头转了回来,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看够了吗?” 余白尴尬的咽了咽口水,嘟囔了一句,“你怎么不穿裤子啊,要是被人看见了多不好。” “呵。”头顶悠悠的飘来一阵笑声,斜肆的面孔看起来有几分张扬。 他止了笑,问道:“你睡觉穿裤子?” “……”不穿裤子好歹穿个睡裤啊!今天还好是她看到,要是被lisa姐看到了,指不定有多尴尬呢。 余白不屑跟简安森争辩,她甩了甩脑袋挣脱掉简安森的手掌,“二叔,我看你好的差不多了,要不送我回去吧。” “不送。”冷冷拒绝,走到冰箱前又拿出了一瓶啤酒。 余白一脸黑线,跟在他身后,“为什么不送,我看你精神好的很!” 简安森兀自打开啤酒,“叮”的一声后将酒水带入了口中,干涸的喉咙终于得到了滋润,他舔了舔嘴边的水渍,应道:“没车。” “你不是有车吗?”余白不信。 简安森又抿了一口,继续了这场注定了结果的对话,“车子被lisa开走了。” “……”余白泄了口气,“那你送我到楼下打车总行了吧!” 简安森放下啤酒,眉眼带笑的走到她面前,“你来的时候难道没发现,这里只住了我一个人?” 余白一愣,听他的意思,这附近根本就打不到车? 那她岂不是没有任何办法回去了? 余白心里觉得今天发生的事都有点不太对劲,怎么一切都是那么巧合,可偏偏一切又是在情理之中。 “那好吧。”余白重重的吐了口气,“今晚我就住在这里。” 我不会怎么你的 一切都在简安森的预料之中,余白说要留下的时候,简安森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他伸手指了指与他卧室相对的房间,“那是今晚你睡的地方,放心吧里面很干净。” 顺着他的手指,余白半信半疑的走过去,推开门探头看了看。这间房跟简安森这栋别墅的装修不太搭,整体很明亮温暖,和她在简宅的卧室装修的差不多的。 余白走进去,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出来的时候表情不太对劲。 她总有一种这是按照简宅的装饰布置的感觉,就像是专门为她打造的房间。 心里虽有万千疑惑,余白却始终没有开口问一句,她怕又是自己想太多自作多情了。 简安森靠在门口,斜倚着门框看她,“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余白乖乖点头,略含警惕的看着简安森正欲走进来的两条腿。 “我要睡了……” 言外之意——别进来打扰我。 简安森不悦的挑着眉梢看着眼前这个白眼狼,以防万一的又说一句,“你要是害怕,晚上可以把门从里面锁起来。” 余白没说话。 简安森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步子还没迈出去几步就听见身后“嘭”的一声关门音,随后便是门被反锁的声音。 “……”还真把他当色狼防着了? 这个余白,现在是越来越不掩饰对自己的情绪了,难道是自己最近太纵容她了? 简安森摇着头,嘴角上扬,他走到大厅将那罐啤酒喝完也便回了房间。 …… 早上七点,余白一咕咚从床上坐起来,条件反射的按下手机上的闹钟,又重新倒了下去。 真是的,今天可是周六,她为什么要定了个七点的闹钟! 越想越气,沉重的脑袋晕晕乎乎了半天,随后又扑腾一声跳下来床。 她怎么忘了,今天答应了和陈瑞苏一起去爬山的! 还好时间还来得及…… 余白穿好衣服,跑到卫生间里洗漱好之后才去敲了简安森的门。 敲了两下没人应,余白准备再敲第三下的时候便看见从门外走进来的简安森。 他大概是刚刚出去运动了吧,额头上冒着汗珠浸湿了两侧的鬓角,一身白色宽松运动服,看起来不再像以前那么沉闷。 “起来了?”简安森问,手里拿着一条毛巾擦着。 余白看直了眼,呆呆了应了一声,“嗯。” 简安森走到她身边,伸出手准备去按她的头,后又发觉手心有汗之后便缩了回来。他敛了敛笑容,“等我一下。” 随后他走进浴室,关上了门。 余白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异样,等到简安森进去之后才缓过神。 浴室里,简安森看着洗漱台上,靠在他的牙刷另一边的牙刷,心情没由来的好。 简安森整理好思绪,进了浴室冲洗干净。 他出来的时候是裹着一条白色的浴袍,浴袍下若隐若现的胸肌上还沾着几滴水珠,头发也湿漉漉的贴在脸上,看起来有几分诱人。 余白匆匆瞥了一眼,在沙发上坐如针毡,“二叔,你好了吗?” “嗯。”简安森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坐到沙发上,下袍包裹着的,是两条结实的大腿。 除非我在你身边 粗壮精瘦的大腿根若隐若现,给人无限的遐想。 余白拧着眉头将脸转向一侧,小声开口,“我要回家了。” 简安森没有刻意阻拦,他边擦着头发边起身,“我送你。” “不用了,我跟朋友约好了一起出去玩。” “朋友?哪个朋友?那个林子笙?”简安森冷着眸,不由分说的逼问着。 余白眨眨眼,当初二叔不是不喜欢林子笙吗?怎么还清楚记得人家的名字? “是女生!”余白撇嘴,“我快迟到了,不能让她等太久。” 简安森的表情终于缓和了,起身往卧室走,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十分在意的问了一句,“你们去哪玩?要多久?结束了之后我去接你。” 余白不是很想回答他的问题,又怕他一直问下去,嘴里也便敷衍道:“去爬山。” 男人背脊一凉,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爬山?” “是啊,趁着天气好。”余白应道,浑然不知身后的男人此刻的表情已经变了个调。 简安森折身返回,走到余白面前,随手将手里的擦头发的毛巾搭在了她的脸上,“不许去,去哪里都行就是不能去爬山。” “为什么!我就是想去爬山!”余白郁闷。 简安森睁着乌黑深邃的眼眸,绝美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透着一股高贵与优雅的张扬,语气中带着不容反驳的霸道,“我说的,不许去就是不许!没有为什么!” 余白急了,两颗乌黑发亮的眼睛氤氲着丝丝雾气,“二叔,你为什么每次都跟我对着干!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 “说什么呢小白!二叔比谁都疼你!”简安森红着眼拉着她的手臂,用手指挑了下她额前凌乱的头发,声音渐渐温柔下来,“爬山太危险了,除非我在你身边。” 余白厌烦的挣开,“爬山怎么就危险了,好多同学都去了!” 心里太多怨气,余白又嘀咕了一句,“你是不是怕我跟简平扬一样摔断腿?” 犀利的黑眸一闪,简安森立刻打断她的话,“余白,不要乱说话!” 简平扬的这件事是简家的禁忌话题,是万万不能随便拿出来讨论的! 余白撇撇嘴,不满的说道:“二叔,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还有,昨晚你都答应我让我做决定了,现在可不能反悔。” “……”简安森皱着眉。 他现在真的想反悔,他不放心余白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二叔好不好嘛?我要是出了什么事第一个给你打电话~”余白眨了只眼睛,勉强撒了个娇。 有一瞬间,简安森很想将这个孩子搂进怀里告诉她,自己有多担心在乎她,可他始终不敢迈出去那一步。 简安森妥协,漆黑的眸子里泛起一圈圈涟漪,使他的眼神看起来朦朦胧胧的,让人看的不太真切。 半晌,听见简安森低声抱怨一句,“一刻都不闲着!脚伤不知道才好几天,又要出去乱跑。” 女大不中留! 随后的时间里,简安森就像一个唠叨的老大娘一样,嘴里碎碎念着,还不忘打电话给lisa让她准备一些爬山用到的东西。 余白很想说自己就是去随便玩一玩而已,不用那么大张旗鼓的让lisa准备那么多。然而简安森对着手机劈劈啪啦说了一大堆专业名词,余白压根就插不上什么嘴,索性就随他去了。 简安森接完电话便去房间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以往工作的样子,举手抬眸之间,有一丝丝冷艳魅惑。 这个男人都不会老的吗?为什么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让看见的人为之一醉。 就这样,两人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lisa才姗姗来迟,手里提着一个超大的背包,余白远远看着觉得脑袋突突的疼。 lisa提着背包走进来,看到余白之后眼神有点躲闪,“简总,这是你吩咐的东西。” 话落,余白不悦的哼了哼。 她可是很记仇的,lisa昨晚骗了她,这笔账慢慢算。 简安森颔首接过袋子,拉开背包看了一下,从里面拿出一个袋子,“这里面是给你准备的巧克力和压缩饼干,还有几瓶水,补充体力的时候会用到。” 他又从里面掏出另一样,“这是药和创可贴,万一……”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真啰嗦,待会该赶不上陈瑞苏的那趟车了。 简安森为她准备了很多东西,心里还是不放心,“小白,不去不行吗?” 她从来没有单独出过远门,最远的一次还是上次离家出走的那次。那天已经够他提心吊胆的了,现在又要去爬山,他怎么想都不太放心。 余白不耐烦的将东西装起来背在身后,“二叔,你这样子一点都不像你!” 简安森没说话,静静的看着余白换上了登山鞋背着书包往外走。 他突然有一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心口憋的难受。 过没多久,简安森带着余白上了车。 车子是lisa开的,简安森跟余白坐在后面。 余白要去汇合的地方是一个客车站,跟陈瑞苏她们汇合之后再一起坐客车去目的地。 路上,简安森走在余白耳边唠叨了不少,吵的余白耳朵都快长茧子了,真不知道平时付安娜是怎么受得了她叔的,简直就是更年期的老妇女一样。 lisa忍着笑开车,时不时的用后视镜看两眼余白不耐烦的脸。 临近八点,她们的车子还在堵车,堵了大概十分钟之后,余白终于忍不住开口,“放我下来吧,我去坐公交车过去。” 公交车跟汽车的车道不一样,从这里下车再走几百米就是一个公交站牌,坐公交车的话应该会快一点。 lisa查看了下简安森的脸色,没有说话。 简安森沉着眸想了想,长腿率先下了车,“我陪你坐公交。” “?”她没听错吧?简安森说他要陪她坐公交车? 心里很惊讶,但时间不多了,余白也没问什么便下了车。 上班高峰期,车子很多也很堵,简安森一只手提着登山包,一手拉住余白的手腕,走在前面开道,一直拉着她到了站牌那里才松开手。 我叔第一次坐公交车 到了站牌,余白夺过他手里的背包,赶他走,“二叔你赶紧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坐公交过去。” 简安森抿着唇不说话,看着余白被太阳晒红的小脸,抬手给她遮了遮阳。 没出几分钟,远远的驶过来一辆公交车。 余白心里一喜,又连忙赶了赶身旁的男人,“好了二叔我要上车了。” 简安森抬眼看了过去,问道:“有零钱吗?” “有啊,我有公交卡!” 她吟吟笑着,手里晃悠着前几天刚办的公交卡,炫耀似的给他看。 简安森低低的“嗯”了一声,在车子停稳之后率先上了车。 余白一愣,上车刷了卡,“二叔,你也去?” 车子里的人有点多,他们上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位置了,简安森找了一个地方站着,冲着余白点点头。 车子已经开了,余白不好在堵在门口,于是又帮简安森刷了卡跑了过去。 公交车提了速度,余白还没来得及扶稳便从门口处直溜溜的往后排跑。 简安森眼疾手快的拉住她身后的背带,长臂用力,将她的身体拉了回来圈在了自己的怀中。 余白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他的怀抱中站稳了脚,背靠车窗面朝男人的胸膛,说不出来的安全。 简安森半弯着腰,单手握住车窗旁的长架上,削薄的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 余白一动不动,闻着他身上淡淡香气。 是之前的橙子味。 很好闻。 晶亮的眸子弯了弯,一股子清雅灵秀。 公交车渐渐行驶的很平稳,直到它再次经过一个站牌。司机一刹车,满车子的人开始向前倒去。 余白手上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条件反射的抓住简安森的外套的一角。 然而简安森就像一个人形墙一样,任凭余白怎么拉扯,他依旧守着面前的一小片地方。 莫名的心安,余白松开手。转眼间,车上又上来了十来个人,一股子涌上来。 车子里的空间本就不大,现在挤的到处都是人,还有好几个妇人在里面大声嚷嚷,不时有人挤来挤去。 余白明显看到简安森的后背被很多人略过,西服外套变得有些发皱,最显眼的还是简安森愈加凝重黑沉的脸。 不知是谁猛挤了一下,简安森的身子被向前撞了一点,他的胸膛忽然前倾,贴在余白的脸上。 但很快,简安森便调整了姿势,重新回到了之前的距离,留给余白的还是那方不大不小的空间。 隐隐的感觉到搭在耳旁的手臂在暗暗用力,余白有些惊讶的看向简安森不耐烦的脸,小声说道:“二叔,要不你先下车吧,我自己过去。” 简安森本来就烦人多,现在被挤来挤去变得更加烦躁。悠悠的打量了一下完好无损的余白,他缓缓说道:“重不重,背包脱下来给我。” “……”答非所问,她叔压根就没听她在说什么! 余白撇撇嘴,悠闲的靠在窗户上,“还好,不是很重。” 简安森舒了口气,烦躁用另一只手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唇瓣向下垂,“这就是你喜欢坐的公交车?” 回来告诉我! 哪有人喜欢坐公交车啊,还不是为了省钱。不过余白才不会傻乎乎的告诉简安森自己是为了省钱搬出去才坐的公交车。 “我上学坐的公交,没有这么挤。” 余白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挤的车子,估计是因为这辆车来往客运中心的吧。 简安森又扯了扯领带,解开衬衫上的第一颗纽扣,“以后乖乖的坐司机的车,公交卡我没收了。” “凭什么?!”余白抬眼瞥他。 简安森冷着眸,声音压低,“这件事没得商量!” “……” 余白闷闷不乐,又不好在车上发脾气。心里将简安森咒骂了一百遍,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所有的人在终点站下了车,余白站在客运中心的站口,望着有点破的车站眨了眨眼。 她以为所有的车站都和飞机场的设施差不多,虽然不可能有飞机场那么豪华,但最起码也得干净大方之类的吧。 眼前的这片区域,就好像七八十年代情深深雨蒙蒙里面,依萍送何书桓的车站一样,有点复古又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简安森也是一脸懵逼,比坐公交车的时候的脸还要黑。 他走近,“你确定是这里?” “嗯!”余白笃定的点点头,“我先打个电话给朋友。” 余白打电话告诉陈瑞苏,自己已经到车站了,陈瑞苏表示自己马上去站口接她。 瑞城这座城市,火车站飞机场什么的,设备都非常好,服务也很好,唯有汽车站…… 这几年的汽车站很少有人问津,来坐汽车的也多半是一些在瑞城打工的其他城市的人,多半以中老年人为主。所以这里的设施一直没有更新,导致现在从外面看起来破破烂烂的。 站在汽车站门口,余白忐忑的等着陈瑞苏过来,好在她没有让余白多等,没出几分钟便从里面跑了出来。 陈瑞苏今天穿的是一套紫色的登山服,头发本来就短,整体看上去就好像一个男孩子一样。 余白见到她,赶紧冲简安森挥挥手,“二叔,把包给我吧,你可以回去了!” 简安森脸色黑了黑,“我跟你朋友说几句话。” “啊?” 余白愣住,眼睁睁的看见简安森半路截住了陈瑞苏,两个人交头接耳的说了些什么,只见陈瑞苏一个劲的点头,难得一见的乖巧。 等到交谈完毕,简安森才将背包搭在余白身上,说道:“余白,你现在还可以有三秒钟后悔的时间,你是选择去爬山,还是跟我回家。” 余白不耐烦的推他,“你赶快回去吧,我要走了!!” 哎呀……感觉心口被插了一刀。 简安森拧着眉,“回来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知道了!” 余白应着,还没走两句,后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余白没理他,背着书包已经进了车站的门里。 直到再也看不见余白的身影,简安森才收回视线,心里闷闷的。 也不过就是爬个山出去半天,他这心里怎么就空落落的。 身在福中不知福 进了车站,陈瑞苏才张口跟她说,“你叔叔感觉好好啊,跟我在电视上看的一点都不一样。” 余白不耐烦的撇嘴,“哪里好啊?最近特别唠叨,我倒希望他能像以前一样,每次一句话只有几个字。” “你就身在福中不知福吧你!”陈瑞苏瞪她,“我要是有个这么帅又这么关心自己的叔叔,躲在被窝里都能笑醒!” 看着那张花痴脸,余白忍不住打趣,“要不,给你当叔叔两天试试?” 估计不到两天,陈瑞苏都会哭着求她把简安森带走! 本以为陈瑞苏会一口答应余白的这个玩笑,谁知陈瑞苏反弹式的拒绝了,“别,我就花痴一下,你叔叔我可承受不起。” 就刚刚跟他讲了两句话,那眼神和那语气,让她差不多感觉到自己身处北极了。冷的让人后背僵硬。 余白完全同意陈瑞苏的话,简安森这种人,可远观欣赏,不可近距离接触! 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车站,看见休息室的座椅上坐了十来个一班的同学,其中还有方珧珧。 方珧珧见到余白,只是微微笑了一下,随后便低头玩手机了。 余白没管她,坐下来问道:“我们几点的车啊?” 陈瑞苏回,“流水车,随时都可以出发。” 余白点点头,“那为什么还不走?” 陈瑞苏看了眼时间,又向远处眺望,“哦,最后一个人也来了,现在可以走了!” 顺着她的视线,余白看见飞奔过来的林子笙。 林子笙这个人,到哪都是跟猴一样,上窜下跳的一点也闲不住,除了跟余白闹别扭的那几天正常一点,现在又跟以前一样。 不过余白好像也适应了这样的林子笙,看他活蹦乱跳的样子,余白也没有那么讨厌。 …… 大家买的是团票,包了一整辆客车,位置是随便坐的,余白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客车跟平常坐的车子不一样,上面的味道很大,闻到鼻子里就觉得非常难受。余白只是偶尔晕车,但从她刚坐到客车上没多久,胃里就开始有点不太舒服。 她靠着后坐,脑袋怎么躺着都不太舒服,心里慌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瑞苏似乎发现了余白的异常,从前排坐了过来,“余白,你晕车了?” 余白点点头,嘴里难受到不想说话,两根柳叶眉紧紧的蹙了起来,看上去难受到让人心疼。 陈瑞苏并不意外,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瓶晕车药,随后又递过去一瓶水,“喏,赶紧吃吧。没想到你晕车这么严重,我还以为只是说说而已。” 余白没太在意她话里的意思,接过晕车药咽了下去。 晕车药过了好一会才压住胃里的恶心,余白缓过劲来,脸色也变得好看了许多。 她低头,瞧了一眼手心里的晕车药,觉得眼熟,“这药,我家也有。” 平常家里都会备着一些药,简安森的车上也会准备晕车药,包括刘管家也是,为的是余白时不时不定期的晕车。 陈瑞苏笑笑没说话,眸中一闪而过的羡慕。 苦肉计后 陈瑞苏回想那会上车站前,简安森跟她嘱咐了好多,最后塞给她一瓶晕车药。 他说:“小白一般不晕车,东西你先帮我拿着,万一不舒服,就让她吃两粒。记住,是两粒,她晕起车来还挺严重。” 陈瑞苏当时就一个羡慕嫉妒恨啊,伸手要去接那瓶药的时候,不经意间碰到简安森的手指。 很凉,不像正常人的温度。但她知道,那颗对待余白的心是暖的。 陈瑞苏收起思绪,拍了拍余白的后背,“我去前面坐了,你待会如果不舒服再叫我!” “嗯。”余白冲她招手,等到陈瑞苏离开以后才重新躺回座椅上,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 …… 简安森这边。 在路边等了一会,lisa便开着车过来了。 上了车,简安森眯着眼在想事情,脸色紧绷。 lisa知道他一定是在担心余白,“简总,小姐那么大了,会照顾自己的。” 简安森收起视线,两根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瞧着弯曲的膝盖。 他不担心余白不会照顾自己,他最怕的就是余白太会照顾自己。 余白这个孩子,现在已经意识到了独立,万一有一天,她不再需要他的照顾,那他该怎么办? “简总,你就放心好了,东西准备的很齐全,傍晚我就去接小姐回来。”lisa说。 简安森收起手指,看向窗外。 冬日暖阳里吹过来的风,七分冷冽三分暖,吹在脸上有一点点刺痛。 lisa盯着后视镜,观察男人的脸色,又说道:“简总今天的气色不错,昨晚想必是跟小姐谈的不错吧。” 想起昨晚……不算好也不算坏。 简安森倏地勾起嘴角,斜扬的弧度有几分妖肆,心道:苦肉计这个东西还真是好用。 他设计了一场大病的套路,为的是让余白过来看看他,修复两人的关系。lisa只不过是传递假消息的中间人,她跟余白说简安森一直昏迷不醒。 要不是lisa强留下余白,简安森这场苦肉计还没地方施展。 想来,余白还是太单纯。 浩瀚如海的黑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剩下的全是想到余白后的喜悦,那种宠溺温柔,似乎随时都要溢出来似的。 lisa看着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为余白捏了把汗。 简安森这种人很可怕。他可以为了得到余白不择手段。而且现在看起来像是很纵容余白,什么都顺着她,但不知道哪一天把他惹毛了,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不过,再可怕的事情,也是因为他爱她吧。 lisa想着,松了脚下的油门,在路边等绿灯,“简总,付小姐这几天往办公室打了很多电话。” 自从简安森换了号码之后,付安娜联系不上简安森,他这几天又不在办公室,付安娜把公司闹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简安森。 lisa的话说完,后座的男人直接关上的车窗,低声,“不接。” 言简意赅,态度坚决。 “那付小姐的个人资料呢?”lisa又问。 指腹滑过下颔,简安森敛着黑眸想了想,“继续查!” “好的。” 绿灯一闪,车子便加速驶了过去。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余白躺在车上睡了一小会,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喊她。 睁开眼,林子笙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死猪,到站了!”林子笙嘲笑一句,背着包走开。 余白这才清醒过来,看了一眼已经没人的车子,随后紧跟着林子笙后面。 陈瑞苏也真是的,下了车也不喊她,还让林子笙过来喊她。 余白跟在身后,走的很快,低声问道:“她们人呢?” 林子笙摇头晃脑的,感觉心情不错,“早就走了,现在估计都能到山脚下了吧。” 余白皱着眉,“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喊我?” “冤枉啊死鱼白,我一直在喊你,是你睡的跟猪一样,好半天才醒!”林子笙欠揍的后退一步,与她并肩,“你说你,睡觉还打呼噜,一点都不像女孩子!” “……我……打呼噜了?”余白害羞的低下头。 林子笙更加嘲笑了她几句,后又说道:“不过,蛮可爱的。” “切!”余白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别跟我在这耍嘴皮子,快带我去找她们。” 林子笙笑,表面上答应了,脚下的步子却没见快。 他才不要赶紧去找那几个人呢,好不容易才说服陈瑞苏给他们留点单独相处的时间,他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你是不是换号码了,最近打你电话都打不通。”林子笙问。 余白没理他,快速的独自走在前面。 林子笙追上去,死皮赖脸的缠着她,“把号码给我,我方便找你。” 余白挑了挑眉,“给你干嘛?我和你平常又不联系。” “切。”林子笙正了正色,板着脸说道:“我要追你啊,没有电话找不到你可不行。” 余白心中一怔,林子笙现在竟然可以这么厚脸皮的说出这些话了?她分明记得上个星期她明确的告诉他,她不喜欢林子笙这样的男生! 跟她闹脾气的那时候,余白还以为林子笙有所觉悟有所改变,可没想到这才几天就开始绷不住现原形了! 瞧着他一本正经的脸,余白毫不犹豫的打击道:“找不到正好,我也不想被你追到。” 林子笙脸色一僵,随后又笑开了,“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还想过如果我天天联系你,你就有可能被我追到?” “……”这是什么歪逻辑。 余白努了努嘴,懒得跟他废话。 “是不是嘛~”林子笙追着她闹,“你就承认吧死鱼白!我跟你说,你可要小心了,别被我哪天偷走了,哭着喊着让我把你的小心心还回去!” 余白头一次发现,林子笙的骚话怎么这么多! 被他吵的头大,余白握紧拳头,咬咬牙,“你也要小心,别哪天哭着喊着让我手下留情!” 林子笙尴尬的拍了拍余白欲举起的拳头,憨笑,“有话好好说,举什么拳头啊。” 他哂笑,跟在余白旁边又道:“我就喜欢你这母老虎的样子,贼可爱了!” 余白一个头两个大,刚要放下的手抬起来就给了他后背一巴掌,“别跟我嬉皮笑脸,赶紧带路!” 看,你的情敌! 林子笙忍着眼里笑意,一路小跑到余白前面带路,没多会两人就来到了山脚下。 陈瑞苏跟其他人已经开始爬山了,见到余白远远的喊了一嗓子。 余白冲她招招手,开始朝着陈瑞苏那边走。 林子笙紧随其后,“死鱼白,你这书包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啊?” 他从后面提了一下,还挺重的。 余白甩了甩背包,“我也不知道,我叔给装的。” “你叔?就是那个同学口中的简安森是不是?”林子笙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看起来怪吓人的,跟你一样不近人情。” 林子笙说完,身上便被余白狠狠的砸了一拳。 “你怎么骂人啊!还有,当着我的面说我叔叔的坏话,是不是不太好?”余白用眼睛瞪他,说着话的时候微微喘。 林子笙就是故意想惹余白生气,现在看她炸了毛,高兴的不得了,“我就说就说!大不了,你也说我啊!” 余白颦眉,不屑同林子笙再说话,侧过脸去,暗骂,“幼稚!” …… 余白不想再同林子笙一起,于是脚下的步子迈的更大了,很快她便追上了陈瑞苏她们的队伍。 陈瑞苏见到余白,冲她眨眨眼,神情没由来的暧昧。 余白不明白她的意思,转移了话题,“还有多久才能登上山顶?” 陈瑞苏拉着她的手臂,一边喘气一边回答,“爬山别问还有多久,一直走总会到尽头的。” 余白沉默,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另一边,方珧珧不知道何时跑到了林子笙的身边,递了一瓶水过去,甚至拿出纸巾要去给他擦汗,最后却被林子笙拒绝了。 陈瑞苏将这场景一瞬不落的看在眼里,神秘兮兮的捣了一下余白的肩膀,“快看,你的情敌。” 余白挑着眉,心中不满她陈瑞苏的话,眼神却还是很直接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此刻,方珧珧正欲挽住林子笙的手臂,谁知道林子笙故意做了一个超浮夸的动作,让方珧珧扑了个空。 “他们俩……?”余白欲言又止。 她只知道林子笙整天在自己面前蹦哒,却不知道方珧珧跟林子笙的关系,什么时候他们俩走的这么近了? 陈瑞苏清了清嗓,小声说道:“我早就看出来了,方珧珧一直在追林子笙,可是林子笙的心呐,早就被你余白给勾走咯~” “什么啊,别乱说!”余白拍了下她的肩膀,笑骂。 以前跟陈瑞苏不熟的时候,觉得她跟自己一样急性子,稍微有点暴躁,可事实上,她跟陈瑞苏熟了以后才发现,陈瑞苏和其他小女生没太多差别,爱八卦爱玩,但仅限于在余白面前。 现在听到陈瑞苏在八卦自己的事情,余白一个不争气又脸红了。并不是因为林子笙追求她而脸红,而是因为陈瑞苏说的话太让人害羞了。 陈瑞苏用肩膀回顶了余白一下,悄咪咪的说道:“你不知道,刚刚你跟林子笙不在,方珧珧整个人都很暴躁,那个脸臭的跟大便似的!” 我要是男的,就跟你抢余白~ 余白不太了解方珧珧这个人,以前觉得方珧珧挺自卑的,现在看来并不是,至少可以勇敢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不过现在仔细一想,前几天的笔记事件,也有可能是方珧珧故意耍她的。 余白的嘴角变得有些讥讽,她回过神冲着陈瑞苏敷衍的笑了笑,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大概到了正午,太阳越来越大,爬山小分队决定在一片树荫下歇息,吃点东西。 余白把背包卸下来,拿出简安森准备的零食吃了起来。 又累又渴,余白没吃几口零食反而喝了很多水。 另一边,方珧珧跟其他几个女生开始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郊游专用床单摊在地上,铺整齐之后,又拿出了书包里带的食物摆在上面,整个就是出来冬游的既视感。 再看看余白手里的压缩饼干,顿时没有了食欲。 方珧珧拿了一份寿司,跑到林子笙面前,挑了一个往他嘴里送。 林子笙好像说了什么,余白离得太远没有听清,只看见林子笙用着难以言喻的极其嫌弃的表情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快速跑到了余白面前。 余白差点笑出声,“你看你那怂样,大美女送你东西吃把你吓得!” 林子笙朝着四处望了望,“大美女在哪?我怎么没有看见?” 余白被他逗的直乐,陈瑞苏倒是接了茬,“你面前两个大美女,你没看到?” “我面前?”林子笙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余白和陈瑞苏,龇着牙说道:“陈瑞苏你靠边站,你是男的以为我不知道?” “我呸,我看你是在讨打!” 陈瑞苏抬手要打他,迟迟没有落下,意外的是,她的手臂突然攀上了余白的肩膀,笑嘻嘻回道:“我要是男的,第一个跟你抢余白!” 林子笙不屑的哼了哼,“你想都别想,余白是我的!” “哎呦呦~~”陈瑞苏暧昧的眼神在余白和林子笙之间游移,起着哄的时候,余白的脸又红了。 她红着脸,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你们俩别说了,越说越离谱。” 林子笙抿着唇拉了拉余白,“陈瑞苏你个八婆,别老是起哄!” 余白不耐烦的打掉他的手,“你也是,别说那些无聊的话!” 瞧着那红彤彤的小脸,林子笙心里就算有气也顿时消散了,他努了努嘴,问:“你休息好了吗?” 余白点点头。 这点路程走下来,她还不累,之所以停下来休息,也是因为方珧珧她们要求的。 林子笙喝了口水,“那我们先走吧,快要到山顶了,等下我们到山顶等她们。” 余白想了想。现在那几个女生玩的正起兴,说不定要什么时候才能出发,倒还不如她先上去,在山顶也是一样等。 余白回头看了一眼陈瑞苏,“你跟我们一起上去吗?” 陈瑞苏回给她一个微笑,同样十分暧昧的眨眼,“我等等她们,你们先上去!” 余白忽略她的眼神,随后点了点头“那好吧,正好我可以去看看上面的风景。” 不幸遇难 跟陈瑞苏交代了一下,余白跟林子笙两人先行往上走。 没有多远,方珧珧便发现林子笙不见了,哭着闹着问陈瑞苏关于林子笙的情况。 陈瑞苏摊摊手,一脸无奈,“他要先走,我又拦不了!” “我不管,他们俩怎么可以单独在一起!你快叫他们回来!”方珧珧蛮不讲理。 陈瑞苏压根就不吃她这一套,“要去你自己去!” 说完,她便跟其他小姐妹一起合照吃野餐了,完全无视了方珧珧的愤怒。 方珧珧气的摔东西,手里的寿司洒了一地,“自己去就自己去!” 陈瑞苏掸了掸铺在地上的床单,将方珧珧刚刚弄乱的地方重新清理干净,这个时候方珧珧也已经提着包追在林子笙的身后。 …… 越向上走越费劲,林子笙和余白走的也越来越慢。 上面的路程远比下面要难走,时不时要抓住地上的草根才能借力爬上去。 余白的背包本来就重,现在用了这么多力气,没过一会就开始喘粗气。 林子笙跟在一旁,“要不停下来歇一会吧。” 余白向上面看了下,又低头向下看,“要不爬到那边的石头那儿歇一会吧。” 林子笙也看到那块大石头,开始朝着那边走去。 有点陡,余白费了好大力气才走到那边,磕磕绊绊的摸到了大石头那儿。 而林子笙看起来好像更加吃力,歪歪扭扭了老半天,快到了的时候还要余白伸手扶他。 余白当然不肯了,谁知道他是不是借机想吃她豆腐。 “你快爬过来,再不过来我就先走了啊!”她板着脸道。 林子笙收起笑脸,紧盯着脚下,“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说完,他脚下一滑,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差一点就摔成了狗吃屎。 余白本还有点担心来着,谁知看到林子笙大大的笑脸之后便松了口气。 “哎呀,你快拉我一把,我现在没办法到你那儿去!”林子笙哭喊着,又伸出手去求救。 余白不屑的弯腰伸手过去,“快点,别墨迹!” 白皙修长的手指举在面前,林子笙心花怒放,毫不犹豫的握住她的手,抬起地上的身子,借着余白的力爬起来。 没曾想,他刚刚滑倒的地方已经被他踩的更滑了,还没站稳脚,他整个人又往下滑了不少。 余白吓得握紧林子笙的手,弯腰的幅度更大了,“快,你赶紧上来!” 林子笙也意识到了什么,收起笑脸慢慢的用脚去找可以借力的地方。 饶是如此,他脚下乱扑通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可以踩的地方,更要命的是,他原本踩的地方也没办法再踩了。 就这么僵持着,余白决定往他那边踏一步将他拉过来。 林子笙趴在原地等待余白的救援,紧紧相握的手渐渐开始出了汗。 “等下。” 余白半弯着腰,踏出一步,脚下的流土一点一点向下滑,两个人静止了两秒后,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啊!” 余白失声叫了出来,整个人压在林子笙的身上,眼前一黑。 分道扬镳 从来没想过,那些电视剧里男女主滚下山崖的的剧情会在自己身上上演! 余白睁开眼的时候,林子笙是躺在他身边的,树枝划破了他的脸,衣服也被刮了好几道口。 余白检查了一下自己,还是完好无损的。 “喂,醒醒!”余白用脚踹他。 她不信,就从上边滚下来一下,还真能晕过去不成。 林子笙的嘴里还塞着几片枯树叶,现在被余白踹的晃悠了两下落了下来。 睁开一只眼,林子笙打量起面前的女孩,再睁开另一只眼,他坐起来问道:“你是谁啊?” 余白愣了一下,这货该不会在跟她玩失忆吧? 想罢,她抡起拳头狠狠的压在了他的胸口上,口中对着收回来的拳头吹冷气,“想起来我是谁了吗?想不起来的话,我再砸一拳!” “噗——”林子笙闷哼,捂着刚刚被打过的地方哀嚎,“死鱼白,下手真狠!” “别在这废话,赶紧起来!” 现在都找不到路了还有心情跟她在这开玩笑? 林子笙哀怨的看着她,随后又朝着四周打量,“这是哪儿啊?” 刚刚滚下来的时候,只记得周围都是草,然而现在落下来的地方,周围全是树,并且都是落完树叶的树,而地上的路全被落叶铺满了,根本就分辨不出哪里才是能有的路。 或许,这里根本就没有路。 余白站起来,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叹了口气。她可以从太阳的方向分辨东西南北,但关键的是,她知道了方向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林子笙坐在枯树叶上,拉了拉余白的衣角,“你别着急,等会发现我们不见了,她们肯定会来找我们的。我们现在只需要在这里等她们就好了。” 余白心里有些不安,她不知道是自己太悲观还是林子笙太乐观了,总之心里有点慌。 “你打个电话给陈瑞苏。”余白抬脚驱了驱他。 林子笙掏出手机,解开锁频,又对着空气摇了摇手机,“……没,没信号啊!” 余白不安的皱起眉头,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下,信号格一栏打了个大大的叉号。 这下完蛋了,能够联系别人的方式也没有了! 余白收起手机,往旁边走了一点,试图想要寻找能走的路。 林子笙见状,麻溜的爬起来跟在余白后面,“等会就有人来找我们了,我们还是乖乖的在原地等吧。” 心里很烦躁,加上林子笙一直重复说的这些,余白心里更烦了。抿着唇角,她一言不发。 “死鱼白,我说话你听到没有啊!”林子笙嘀咕。 余白翻了个白眼以示愤怒,“你闭嘴好吗?” “干嘛?” “你打扰到我了行不行?”余白黑着脸,表情看起来有点吓人,“再说了,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落到这里……算了,事情变成这样是你我都没有料到的,埋怨你也没用!但我希望你可以别在我耳边一直吵吵行吗?” “你嫌我烦?我要不是看你心情不好才懒得逗你呢!” 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两人开始了争吵。 林子笙指着自己的伤口还有破烂的衣服,表情也不太好看,“我这伤都顾及不了还要安慰你的心情,你也太没良心吧死鱼白!” 余白咬着唇,瞪他,“我要你安慰了吗?我的心情从来都不需要你安慰!” “好好好,你余白从来都是最牛逼的行吗?我现在走行了吧!反正谁都不知道路,我也没必要跟着你!” 一系列的事让两个人的情绪濒临崩溃,林子笙更是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怒气跟余白说了这番狠话,而余白向来是个要强自尊心又很强的女生,听到林子笙这遭话后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转过身走开了。 大不了今天出不了这深山,总不会死的吧。既然两个人的想法不同,那她也没必要跟他一起了。 余白想着,现在已经离开刚刚吵架的地方十来米了。 林子笙还站在原地,盯着余白坚决的背影,心里咬牙切齿。这个没良心的,竟然连头也不回一次! …… 分道扬镳之后,余白仍旧没有找到路口。鞋子踩在在厚厚的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然而这声音像是出现了回音一样。 余白再踩一下,“沙沙”声更加明显并且一直没有停下。 突然,背后一僵,感觉有人从背后袭了过来。 她猛地回头,一束用枯树叶做成的花束举在自己面前。 再抬眼,林子笙那惹人厌的脸便露出来。 余白又惊又喜,闷闷的问:“你干嘛?” 林子笙嬉皮笑脸的将“花束”交到余白手心,然后握紧,“送给你的。” “你不是走了吗?”余白问,心里有种异样蔓延开来。 林子笙转到她的另一侧,回答,“是啊!可是后来我想了一下,死鱼白一个人不知道会不会害怕?万一找不到路了,晚上该怎么办?自己一个人会不会饿肚子?没人陪她聊天会不会太寂寞了?想到这些,我就忍不住过来找你了!” “林子笙……” 不得不承认,她有一点点感动。 “跟你吵架过后我就后悔了,我宁愿你一直说我烦,也不愿意让你一个人在深山里。”林子笙拍了拍肩,“别看我平常像个白痴一样,说到底我还是个男人,这个时候就应该照顾好你才对!” “切~你还知道自己像白痴啊!”余白破涕为笑,举着手里的枯树叶,一脸嫌弃,“哪有人送这么丑的东西,太丑了辣眼睛!” 林子笙撇撇嘴,两只手臂悠闲的靠在自己的脑袋后面,斜着眼看她,“现在可不是你挑拣的时候,等出去了,我给你买更好看的总行吧!” 余白抿着唇没说话,而是将“花束”还给了他,独自走在前面。 他觉得不太对劲,上前一瞧,“死鱼白,你害羞了啊?我也没说什么啊?哈哈哈是不是爱上我了啊!” 余白努了努嘴,“再说话我还撵你走!” “切~” 他这个人,贵在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余白就是不懂得欣赏,要不然早就该臣服在他的校服裤下了。 快被冻死了 天渐渐黑了,余白跟林子笙还被困在山里。 方珧珧是第一个到达山顶的,在上面等了好久也没有遇到余白和林子笙,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多左右跟陈瑞苏她们碰面也没有看到。 方珧珧有点担心,而陈瑞苏她们认为,这两个小情侣指不定去哪里开心了呢。 打了通电话,余白跟林子笙都没有人接,其余人急着下山,留下陈瑞苏在上面等。一直等到五点左右,太阳开始落了下去,陈瑞苏这时候才准备下山。 她们猜测,林子笙跟余白早就下了山。 小情侣单独相处什么的很正常,所以其他人决定到客车上面等着。 冬季黑的特别早,五点一刻天就开始阴了。 余白跟林子笙走了一天实在有点走不动,索性停下来休息再吃点东西。 晚上有点冷,两个人紧靠在一起还冻的发抖。 林子笙呵了口热气在手心,用力的搓一搓,然后赶紧握住余白的两只手背,来回搓了一下装进了自己的衣服里,“这样好点吗?” 余白吸了吸鼻,白皙的脸被冻的有点红,“林子笙,你别借机吃我豆腐!” “要死啊,我这么舍身取义的行为竟然被你说成这样,你还真是没良心!”林子笙嘟嘴不高兴,握着她的手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余白皱了下快被冻僵的鼻尖,笑骂:“你能不能别乱用成语。” “我就用~你打我啊!”他得意洋洋的表情真的好欠揍! 余白动了下手指要打他,却被他死死的握在手里。 “松手!”她怒嗔。 “你当我傻啊!松开你就打我了!”林子笙撒了个娇,做作却不是很腻歪,像是一个大只哈士奇,“好不容易可以光明正大的牵手,打死我都不放开,这辈子都不放开!” 听着肉麻的台词,余白浑身起鸡皮疙瘩,“你离我远点,太肉麻了!” “你就偷着乐吧!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刚偷笑的样子!” 林子笙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肩膀,卖萌的样子跟他整天这么大的个子的形象相差很大。 玩归玩闹归闹,两个人现在快被冻死了才是大事!夜晚山里吹过来的冷风一阵一阵的,掠过之际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战栗。他们俩根本没有什么取暖的措施,现在被冻的瑟瑟发抖,余白恨不得把地上的树叶全部盖在自己身上。 林子笙也没好受哪去,他一边给余白取暖,一边跺着脚。瞥了一眼余白身后的背包,林子笙奇怪的问,“你的背包里都有什么啊,那么大?” 余白红着鼻尖,应,“我叔准备的,我不知道。” “打开看看吧,万一有有用的东西呢。” 他们现在也是破罐子破摔,把东西都翻一遍,说不定真的有派上用场的。 余白缩回手,卸下书包,将拉链拉开。 先拿出来的是简安森给装的零食,然后是一根大约十米长的绳子,还有一些药物。 “都是一些没用的。”余白嘀咕,转眼间又拿出一根登山用的拐杖。 林子笙再探头看去,忽地惊奇的问,“这是什么?” 像不像新婚夫妇 余白伸手将他看到的东西拿出来,一个超大的黑袋子上面,标注着六个大字——简易折叠帐篷。 “有救了!”林子笙拆开袋子,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余白,你给我打光,我来打帐篷。” 余白木讷的点头,心里诧异。简安森怎么还给她装了这么个东西,怪不得她背着这么重! 打开手电筒,林子笙应着光根据说明书开始搭帐篷。 林子笙平常看起来一事无成的样子,动起手来却很利索,没过多久就把折叠帐篷搭了起来。 “怎么样?还不错吧!” 林子笙装逼式的撩了撩刘海,吹了口气。 余白心里蛮佩服他的,本想夸他两句,后见他那样,顿时没了兴趣,“有说明书,谁不会啊。” “那我也没看你给我帮忙啊!”他走近,夺了余白手里的灯,拉着她走到帐篷旁边去。 一个深红色的帐篷,从外面看起来很大,进去看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的空间特别小,小到只能装下一个人。 本来就是简易帐篷,而且还是为余白单独准备的一人帐篷,能够躺下余白就差不多了。 “那今晚怎么办?”余白小声问。 总不能让他们两挤在一起睡吧…… 先不说男女之间授受不亲,就是他们两不谈这个问题,这张帐篷也不一定能装的下两个人。 但是又不能让林子笙一个人在外面吹冷风。 林子笙想了想,“要不,咋两侧着身子睡?”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余白心里过不了这个坎。 略含戒备的眼神在他身上转来转去,林子笙快被余白笑死,“你这么看着我,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余白下意识的咬咬唇,“你答应我,不准毛手毛脚的知道吗?” “姑奶奶,我就是有那个贼心也没有那个贼胆啊!我这要是对你动起手脚,说不定你老人家就把我吊在山上吹空调了!” 这话倒是说的没错,余白心里这么想着,但没有一刻放松警惕。 毕竟,林子笙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儿。 余白瞅了他一眼,开始脱下鞋子往里面钻。 密闭的帐篷完全阻挡了山上的寒风,虽然气温依旧很低,但跟裸露在外面的时候相比,好了太多。 林子笙随后在后面脱了鞋,一溜烟的钻进去后将帐篷的拉链拉上。 整个帐篷里只有手机的手电筒在发亮,透着帐篷红色的光,印在两人的脸上,有种别样的美。 林子笙害羞的捂上嘴巴,“余白,你觉得我们两现在像不像是睡在新婚房里?” “啧——”余白剜了他一眼,“做白日梦呢?” “切,真没情调!” 林子笙收起笑容,率先躺下了,“你说晚上要是直接这么睡过去多可惜啊!” “嘭——”大腿被人踹了一脚。 林子笙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死鱼白,你想踢死我啊!” 余白收回小腿,淡淡道:“你不准想一些有的没的,赶紧睡觉!” 林子笙愣了愣,这才意识到他上一句话多么有歧义。 哂笑,目光开始在余白身上来回流转。 嫉妒使简安森面目全非~ “林子笙,你再看我一眼,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掉!”余白下了最后的警告。 林子笙连忙求饶,转到了一边,心里默默感叹:刚刚仔细一看才发现余白这小妮子,还挺丰满的! 余白置气的转向一边,背对着侧躺下去,手臂紧紧的护在胸前。 …… 晚上七点,简氏集团顶楼被一股沉重的气息笼罩着,lisa坐在办公室的前台战战兢兢,每隔几秒钟便打开手机看一下。 倏地,办公室的大门被打开,一袭黑色西装的男人走出来。 他的头发有点乱,可能是因为烦躁而抓乱的。 “还没来电话?”简安森问,黑瞳紧锁。 lisa看了眼手机屏幕,点了点头,“目前还没有,如果来电话,我一定会第一个通知您的!” 简安森沉着眸,长腿迈了过来。他用食指瞧了瞧前台的柜子,每一下都像是敲在lisa害怕的心尖上。 “打过去。”他说,态度坚硬。 lisa再次点头,按下了余白的电话。 “简总,关机了。” 男人听罢,轻挑眉,嘴划出一抹冷笑,霎时间,日月尽黯然失色。可lisa看在眼里,却觉得后怕。 余白小姐的手机最好是因为没电了,如果是特意不想接老板的电话而关机的话,到时候简安森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老板,要不打电话给小姐的同学?”lisa问。 简安森收起嘴角的笑意,“查一下那个陈瑞苏的号码,五分钟给我结果!” “是!”lisa连忙打开电脑,输入了一串代码,很快在瑞城中学的校园网里找到了陈瑞苏的资料,然后将电话保留了下来。 拨通号码,那边响了好几声才接通。 简安森夺过lisa的手机,问,“余白呢?” 陈瑞苏一开始还疑惑是哪个陌生号码,现在听到这个声音后立马知道了是谁,“你是余白的叔叔?” “嗯。”男人揉了揉肿痛的眉心,又问,“余白呢?” “我们也在等余白,她好像跟林子笙一起先走了,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陈瑞苏说完又解释一句,“林子笙也是我们同学。” 林子笙?又是他! 简安森冷了眸子,“地址!” “什么?”陈瑞苏不解。 “你们待的地方,地址告诉我!”他忍着怒气吼了一句。 陈瑞苏吓了一跳,赶紧将这座山的地址报了出去,随后电话便被瞬间挂断。 “简总,小姐她……”lisa有点担心。 简安森黑着脸没有回应。 他现在也不知道余白的情况,只知道应该跟一个叫林子笙的男生在一起。这么晚了,如果是迷路的话,他们应该还在山里,如果不是迷路的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现在,简安森只要一想到余白跟一个男孩子在一起,他就嫉妒到发狂!就算是迷路,他也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她! 他不愿意看她受苦,更不愿意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简安森放下手机匆匆下楼,到了停车场取了车,在导航仪输下陈瑞苏刚刚说的地址,一溜烟的驶出了车场。 林子笙的回忆 夜里九点,气温也开始变得越来越低。 余白哆嗦的蜷在一起,脑袋昏昏沉沉的又不敢睡去。 林子笙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他转过身来,面朝余白的后背,“死鱼白,你很冷吗?” 余白抱着双臂,冷不丁的哼了哼,“睡你的觉吧!” 林子笙挠挠头,将她的身子翻过来,“你要是冷,我把外套脱给你!” “外套脱给我那你穿什么?你不冻死才怪!” 说着,林子笙已经把外套脱了下来,转手盖在了余白身上,“我不冷。” 外套里还有他身上的温度,余白觉得很温暖,但她瞥见林子笙的瑟缩的样子后,又不忍心,“你还是穿上吧。” 她坐起来,面朝着他,“我们俩都别睡了,越睡越冷。” “好。”正顺了林子笙的意。 他就说这么好的单独相处的时间,总不能睡过去吧。 余白的手机没电了,帐篷里很暗,月光打下来,照的林子笙两排小白牙直发亮。 “你别笑了,一会小酒窝该着凉了。”余白冷不丁的说了个冷笑话,惹得林子笙笑的更加大声。 等他笑完,又说,“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余白在暗光里点头,没有说话。 林子笙清了清嗓,说道:“从前有一个小男孩,成绩很好,英语次次都是第一名,后来他以英语第一名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 余白想起之前林子笙说过的,他是英语小状元这种话,条件反射的把这个故事的男主代入成林子笙自己。 她刚想骂他臭屁,转眼间看见他失落的眉眼。 一瞬间,她便知道,那个小男孩是他。 余白没有再说话,安静的听他讲故事。 “他的爸爸是个商人常年不在家,小男孩的妈妈是个典型的家庭主妇,每天陪在小男孩身边。男孩很爱他的妈妈,偶尔抱怨父亲不陪在母亲身边,每当这个时候,妈妈总是告诉他,‘父亲很爱她们’。”林子笙说到这,脸上的悲伤变成了嘲讽,“直到有一天,男孩看到母亲偷偷在卧室抹眼泪,男孩很心痛,但什么都做不了。” “后来,男孩成年的那天,父亲带着另外一个女人回来,那女人比他的妈妈年轻,肚子里还有一个两个月的孩子。” 余白听到这,心里开始揪痛,“然后呢?” “然后,男孩没忍住,从厨房里找了一把水果刀刺向了那个女人的肚子上。”林子笙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眼睛却阴沉的吓人。 余白看着他,握住他的肩膀,问道:“那这个男孩,后来怎么样了?” 林子笙扯了扯酸涩的嘴角,眼中泛着丝丝亮光,“后来,男孩的妈妈替他顶了罪进了监狱,而男孩的爸爸也为此彻底跟男孩的妈妈离了婚。” “男孩休学了一年,整天不务正业,打架拉帮结派无恶不作。”林子笙阴森森的笑着,“你说,这个男孩子是不是很坏?是个杀人犯,还害了他妈妈进监狱,这种人是不是该死?” 二叔,你怎么来了? 余白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后,抬手摸了摸林子笙的头,问,“那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还在吗?” 林子笙低头,有种释然,“孩子保住了。” “那这个男孩就不是坏人。”余白安慰道,“只要他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有机会重新做人。” “……”一阵沉默。 林子笙的肩膀缓慢的抽动。 余白心里一惊,拍了拍林子笙的后背,“林子笙,你在哭吗?” 他没有说话,肩膀还在不停的抽动着。 “林子笙,你别吓我!” 余白知道这件事可能又戳到他的痛处了,这段过往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不会好受。 林子笙一下便引起了余白的同情,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两只手偶尔拍下他的肩膀,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良久,身边的林子笙突然发出一串笑声,带着抽动的肩膀抖的更加厉害了,“哈哈哈哈,被我骗了吧!” “……”余白无语,放在他肩上的手狠狠的拍了下,“你有病吧,竟然开这种玩笑!” 林子笙倒在一旁咯咯笑,眼里瞧着晶莹的亮光,嘴里却还是说着一样欠揍的话,“死鱼白,你也太单纯了吧,说什么都信!” 余白捶他,“你真烦,都困死了你还有空在这演戏!” “那你现在醒困了吧~”林子笙龇着小白牙。 余白哼了声没说话,整个人缩成一小团。 …… 凌晨一点,周围静的可怕,肃萧的冬夜十分静谧。 余白跟林子笙睡在帐篷里紧紧的靠在一起,两个人都困的要命,但谁都不敢睡。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余白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她推了推林子笙,“你听见了么?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林子笙啧了啧舌,“你做梦了吧。” “不是,你听!”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竖着耳朵听。 林子笙也跟着,紧闭呼吸。 “听到了吗?” 林子笙摇头,“这么大半夜会有谁来啊,你别在这里神秘兮兮的了。” 余白想想也是,大半夜的谁会过来啊。 想罢,她挨着林子笙的后背,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帐篷突然被人扯开,东倒西歪的扭向一边。 帐篷里的两个人条件反射的坐起来,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二……二叔?”余白揉了揉眼,确认面前是简安森之后差点没哭出来,“二叔,你怎么来了?” 简安森阴沉的脸在这个黑夜里显得更加阴森恐怖,他盯着眼前仍旧靠在一起的两人,布满血丝的双眼泛着一道冷冽的光。 余白僵硬着身子想要站起来,但因为被冻的时间太长,两条腿一僵又重新坐了下来。 气氛有点诡异,她跟林子笙面对简安森的感觉,就好像是被捉奸在床了一样。 简安森站在帐篷外面,随手丢进来一双鞋,低声,“穿上!” 余白乖乖的穿上鞋子,伸头出去的时候顺便把林子笙的鞋子也递了过去。 林子笙有些懵,穿上鞋子赶紧跟出去。 胸疼 帐篷外依旧吹着冷风,林子笙刚伸出去的脑袋又忍不住缩了回来。隔了两秒,他才咬着牙出去。 凌晨的月光十分皎洁,将黑夜点亮的同时也给人一种朦朦胧胧不太真切的感觉。 余白跟在简安森后面,心里乱的很。他知道简安森一定是生她的气了,要不然也不会一句话也不说。 她想着,脑袋突然撞上了前面男人的胸口。 抬头,简安森正阴森森的看着她。 “受伤了吗?”他问,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余白咬咬唇,心里有些委屈,“没有。” 没有受伤,可心里就是不舒服。在山里过夜,她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但是心里害怕的很。 滚烫的喉结酝酿了一下,简安森哽着嗓子没有说话,他看着她被冻的通红的脸颊,有些发白的唇瓣,他的心就开始闷闷的发疼,似被人用力撕扯一般,痛的他说不出话来。 男人死死的盯着她,猛上前一步解开大衣的纽扣,将面前的人强行塞了进来。 大衣紧紧的裹着她,一股暖流强行进入她的身体驱赶着身上的寒意,鼻尖触着大衣里面的西服衬衫上,独属于他的清香扑鼻而来,好闻的紧。 余白被冻的发抖的身子渐渐回暖,冻僵的鼻子流着清水鼻涕,现在恢复过来才发现,已经蹭在了简安森的衣服上,染了一大片。 抬头看他,男人好像并没有发现。余白小心谨慎的用手指在那片衬衫上搓了搓,试图将弄脏的地方擦干净。 她的指尖带着凉意,透过白衬衫摸到他滚烫的皮肤时候似有一种触电般的酥麻,简安森本就敏感,现在这种感觉更是被无限放大着。 他裹紧怀里的人,低呵,“别闹。” 感觉身上的力道加重,余白的身体更是贴紧他的胸膛,酥胸挤的难受。 她推了推简安森,“二叔,疼……” 简安森的脑袋错开点位置看她,以为余白是哪里受伤了,模样关切的问道:“哪疼?” “咳咳……”余白假咳了两声,“你抱的太紧了!” 简安森挑眉,妖冶的眸子带着一丝戏谑,“挤到你了?” “二叔!”余白黑着脸喝了一句,想要推开他的怀抱,却不料被简安森死死的抱住,动弹不得。 他的怀里很温暖,余白觉得这就是一个大火炉,是她此刻最需要的东西。 倏地,她终于想起了还被丢在帐篷里的林子笙。 “二叔,我同学还在那呢。” 闻言,简安森脸色顿时变了变,“你担心他?” “当然了,他可是我同桌啊!”余白脸色苍白,“要不是他,我今晚可能就要冻死了!你不知道这山里晚上有多冷,我差点被冻僵了!” 完全是大实话,今天如果没有林子笙搭帐篷,没有林子笙陪着她,余白可能早就冻成一具尸体了。 阴翳的眸子一闪而过的凌冽,简安森松开怀里的人,与她保持点距离,一脸严肃的问她,“那个林子笙,也像我这样抱着你吗?” 谁是你叔叔 周身的温暖褪去,余白重新暴露与冷风之中,她抬头看了看变了脸色的简安森,又细细回想了一下他刚刚问的问题,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怎么可能!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是知道的!” 男女授受不亲? 简安森勾起嘴角,“那你为何还要我抱着?” 余白觉得简安森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心里又想着哄简安森开心,于是便不假思索道:“你是我叔叔啊!” 是叔叔,所以没有男女授受不亲这一说。 话落,简安森的脸阴沉的更加厉害,几乎是在一瞬间,眸子里的秋波顿时凝结了一层寒冰,“仅此而已?” “……”余白眨眨眼,她说错什么了吗? 嘴巴蠕动了两下,余白不知道怎么回答,正巧这个时候林子笙从另一边追了上来,看到余白跟简安森还停在这里,赶紧上前道歉,“叔叔你好,是我的疏忽让余白同学受苦了,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林子笙一个劲的道歉,这个时候的他还挺有担当精神的。 整件事情说来话长,余白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跟简安森解释,看到林子笙在这道歉,余白只想赶紧结束这件事赶紧回去。 简安森从见到林子笙的那一刻就不喜欢他,现在这个孩子还带着余白遇到这种事,甚至还跟小白在这里过了一夜!简安森对他的反感言溢于表。 薄唇一抿,简安森冷了眸子,“谁是你叔叔!” 这句话无异于是给林子笙当头一棒,让他很没面子,不过念在简安森是长辈同时又是余白的叔叔,林子笙便把这口怒气忍了下去,“我知道您现在很生气,但是我敢跟您保证,我跟余白什么都没做!虽然在这里过了一夜,但是……” “够了!”简安森粗暴的打断他的话,墨色的黑眸如冬夜里的寒星。 他没给林子笙再说话的机会,甚至连看都没看林子笙一眼便挽着余白的肩膀,推促她往前走。 林子笙孤零零的愣在原地,手足无措又觉得莫名其妙。 余白躲在简安森的大衣里往前走,时不时回头看林子笙一眼。 林子笙还停留在那里,孤单单的像是冬夜深山里的灰色背景。 余白不忍心,停了脚步。 简安森低头,冰冷明澈中略带柔情的眼神凝视着她。 “二叔,你这样太伤人心了!”余白掂了掂冻的发麻的脚,“林子笙是我的朋友,他很照顾我,你刚刚不应该这么说他。” 简安森不可思议的挑挑眉,“你在担心他?” 余白点点头,“他跟我一样困在山里,我很冷他一定也没好到哪里去。可是即便如此,他还要把他的外套脱给我穿。” 见简安森没说话,余白又添了一句,“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别人家的孩子也是宝贝啊。而且,多亏了他我才活了下来。” 月光照在男人隽秀的脸庞上,透着一股子清凉。简安森肆魅又出尘的面孔有些狰狞,那双过分的冷冽的眸子闪了闪。 半晌,他轻叹,“带他一起走。” S市你家开的啊! “谢谢二叔!”余白的脸上绽放出笑颜。 她挣开简安森的手臂,离开大衣的包裹,一路小跑的回到林子笙面前。 简安森看着那雀跃的背影,心里有些恍惚。为什么他总有一种抓不住她的感觉。 她说,“你说的话太伤别人的心了。” 可是小白—— 你说的话何尝又不伤我的心! 你在我面前替别人说话,对着别人笑的时候,我的心痛,你何曾了解过? 余白跟林子笙交流了几句,林子笙虽然没有很开心但似乎比刚刚好了一点,最起码面色不像刚刚那么难看。 三人顺着简安森带的方向终于走出了深山,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 简安森去取了车,停在二人面前的时候看到两人正有说有笑的讨论什么,一点也不像刚从死里逃生的样子。 余白看到简安森,慌忙走到车子旁,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刚想钻进去,驾驶座的男人闷闷的道了一句,“坐到前面来。” 余白愣了愣,回头看了一眼林子笙,不情不愿的坐到了副驾驶上去。 路上,余白跟林子笙都躺在座位上睡了过去,唯有简安森是醒着开车的。 余白跟林子笙一夜基本上没合过眼,生怕睡着了会被冻死,然而简安森也是一夜没睡,为了找余白,他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现在看到两个人在车上呼呼大睡,简安森的心态有些崩。 猛踩刹车,车上的两个人同时惊醒。 简安森抬眸看了看后视镜的男生,不耐烦道:“你,下车!” 林子笙眨眨眼,“这是哪儿?” 简安森也不知道这是哪儿,他只知道这个地方可以打到车。 他看了一眼导航仪的位置,“xx路xx街道,在这里打车就行。” 余白刚睡醒,脑袋有点闷,声音软糯糯的,“什么时候到家啊二叔?” 近在咫尺的声音,简安森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换。他摸了摸余白的脑袋,温柔开嗓,“别着急,马上到了。” “嗯~” 余白打了个哈欠,又重新睡了过去。 后座的林子笙抽了抽嘴角,这尼玛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吧! 不过,谁叫他是余白的叔叔呢,疼她也是有道理的。 林子笙瞅了一眼外面,乖乖的下了车,关上车门冲着里面的人挥挥手,“叔叔,再……” “再见”的“见”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简安森的车子便一溜烟冲了出去,堪比赛车一般。 “他娘的,有车了不起啊!”林子笙在身后骂了一句。 这个简安森到底什么来头,这么拽?他就没见过比简安森更拽的!搞得好像s市是你家的不成! 林子笙心里气的狠,转头拦了一辆出租车,声音里带着怒气,“去xx路xx小区!” 出租车司机抬头看了看小伙子,没说话。 林子笙的怒意还没有褪去,转眼间把刚刚的气洒在了司机身上,气的他又凶了一句,“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出租车司机是个老实人,被人凶了也不说话,受着气去了林子笙要到的地方。 二叔,你对我真好 简安森开着车带余白回的地方是简宅。刚停车,几个仆人冲出来迎接。 熄了火,简安森温柔的看向副驾驶上的女人。 余白还在睡,小嘴微微张,呼吸之间既可爱又有一种不一样的妩媚。 他伸手解开女人身上的安全带,又贪婪的靠在她身边看了好一会儿才下车。转了一圈,简安森打开车门,将余白从车上抱了下来。 余白软绵绵的身体缠在他的身上,使得简安森都不敢多用力气抱她,生怕一不小心就弄疼了她。 睡梦中的女人在怀里哼了哼,吧唧下嘴又睡了过去。 简安森抬步往屋内走,期间一个仆人想上前说什么皆被他一个眼神吓退了回去。 到了二楼,简安森将余白放在床上,好生的盖上被子后才舒了口气。 冬日的暖阳从窗外照进来,笼罩在他的身上,反射出一道迷人的光晕。他就在这道光晕之中,缓缓撞入余白的视线里。 半眯着眼,余白分辨不出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低声呓语,“二叔……” “嗯?”满眼的温柔倾泄而出,简安森一边回应着她,一边用手指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怎么了?” 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又想起简安森在山中找到她之后忍着怒气给她取暖,余白不禁先生嘀咕,“二叔,你对我真好。” 简安森的手指一滞,黑瞳幽深不见底。他摸了摸余白光洁的额头,低声哄她,“小白,再睡一会。” 这么温柔的语气,这么宠溺的眼神,余白想,她一定是在做梦。 …… 一直睡到中午十二点,余白醒来的时候简安森已经不在了。 下了楼,仆人准备了午餐。余白饿了一天,没多久就把桌子上的几盘菜吃的精光,临上楼前,又从仆人套出来刘管家明天回来的消息。 回到卧室,余白把手机拿出来充电,开机的时候就给简安森打了个电话。 简安森这时候不知道在哪,反正听起来声音很吵,余白没能跟他说几句话便被匆匆挂断了。 应该是有什么应酬吧。余白想着,转手又给陈瑞苏打了个电话。 接到余白的电话,陈瑞苏终于松了口气,“你跑哪去了!我们昨天等了你好长时间!” 她的声音太激动太吵了,余白不得不将话筒拿远,接着道:“我跟林子笙滚下山去了,后来就迷了路。” “啊?你们迷路了?”陈瑞苏一脸愧疚,“我们还以为你跟林子笙约会去了呢!” “噗,约什么会,差点没在山里冻死!”余白抱怨。 陈瑞苏想想也是,谁愿意谈恋爱不惜在山里受冻的。 “那你怎么回来的?是你叔叔去接你的?” 余白在电话那边微微点头,“凌晨的时候,我叔突然过来了。夜里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还以为出现幻听了!” 说完,陈瑞苏却陷入了沉思,“那座山只有一条路,你们滚下去的地方应该没有路才对,你叔叔是怎么找到你的?而且还是在半夜……” 诡异的周一 “……” 是啊……简安森是怎么找到她的? 难不成他一个人翻遍了整座山? 切—— 怎么可能。 余白心中虽有疑惑,却没有在意,“我也不知道,反正看到我叔叔过来的时候,我差点激动到哭了!” 陈瑞苏在电话那头笑她没出息,接着又问:“那你跟林子笙,有没有发生什么?” 余白皱了皱眉,“你太八卦了!” “你就告诉我嘛,母胎单身很好奇这些!”陈瑞苏哼哼唧唧。 余白不理她,“明天再见了再说。” 挂断电话,余白倒在了床上躺尸,忽然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赶紧爬了起来去翻垃圾桶。 前几天她因为生气将香水和简安森的合照全部都丢进了垃圾桶,现在她后悔了,想要找回来,偏偏垃圾桶干净的不像一个垃圾桶。 “咦?怎么不见了?”余白嘀咕。 难不成已经被仆人清理了? 下楼找了一圈,也挨个问了仆人,谁都说没有看见。 余白垂着脑袋回去,闷闷不乐。 …… 周一,余白本还想坐公交去上学,谁知仆人一直拦着她要送她上学,还说这是简安森的吩咐。 仔细一想,周六的时候简安森跟她坐公交车的时候,似乎给他留下了阴影,这下说什么也不允许余白坐公交车。 没得办法,余白又重新过上了车接车送的日子。 到了学校,刚进教室,班里的人齐刷刷的看向余白,那种感觉那种气氛,就好像当初苏樱雪在班里欺负她,说她被老男人包养的那天一样。 余白不悦的一个个回瞪过去,在门口站了足足有两分钟,才收回视线往位置上走。 不一会儿,林子笙背着书包过来了,班里的气氛立马变得更加不一样了。 男生们鼓掌吹口哨,带头的竟然是马博涛。 林子笙也吓了一跳,退出门口看了一眼教室的牌子,确认这是高二一班之后才走进去。 他以为全班是在欢迎他,虽然林子笙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欢迎他,但是顺着这种气氛,林子笙举起右手冲着大家挥了挥,搞得一副领导来视察的派头一样。 余白最见不得他嘚瑟的样子,瞪了他一眼,低头写作业了。 林子笙回到位置上,坐到余白身边,笑嘻嘻的说:“你有没有觉得大家今天怪怪的?” 余白低头看书,应,“谁怪都没有你能作怪!” “唉死鱼白,你这话说的真难听!”林子笙贱兮兮的捣了下她的肩膀,“你怎么能这么说一个与你同生死共患难的人呢,再说了,我们俩可是一起在山中过了一夜的,那交情更是没话说!” 闻言,余白抬头剜了他一眼,晶亮的眸子透着愠色,“我警告你别乱说!谁跟你过夜了,我们俩什么关系都没有更别提交情了!” “啧,你就嘴硬!”林子笙不想跟余白再争辩这件事,转头又换了个话题,“你别忘了我们俩的赌注,我可是想了好久才想出来让你干什么~而且为了学习,我熬了好几个晚上的夜。” 她动不了我 说起这个,余白现在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当初要不是他堵在教室门口不让余白进考场,她才不会答应林子笙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不过,林子笙真的可以在一星期之内提高七八百名考进前两百名吗? 余白现在有点担忧。 以前她根本就不觉得林子笙有这个能力,可是那天听完他说的那个故事之后,余白确信他曾经的确是英语单科状元。 如果是这样的话,英语基础是有的,再复习复习考试要考的范围,两百名应该没问题的吧…… 唉好烦,当初就应该死活也不答应的才对! 余白转向他,警告,“你可不准让我做什么伤天害理淫乱之事,要不然我第一个揍的就是你!” 林子笙抽了抽嘴角,他可能是第一个被女同桌用暴力威胁的男生了! “你放心吧,杀人放火的事我不会让你干的,最多你就在旁边递刀递火而已!” 余白拧巴着脸,“出卖色相出卖肉体的事情我也不会干的!” 听完,林子笙突然哈哈大笑,“你放心,除了我也没人敢要你这母老虎!” “林子笙,你又讨打是不是!”余白狠狠的捶了他一下。 揉着胸口,林子笙笑的却是别样的满足,“说你母老虎,你还真对得起这称呼!哪有女孩子下手这么重的!” “你真烦!”余白撇撇嘴,转脸回去看书不理他。 林子笙欠揍的摇头晃脑,装模作样的细声细气的学了一句,“你真烦~” 余白觉得跟林子笙坐在一起是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这个神经病整天就没有正常的时候。 …… 早读课下课,马博涛拉着林子笙去了厕所。 陈瑞苏跑过来,坐到林子笙的位置上,模样看起来有点担心,“余白,你没受伤吧那天?” 余白恬淡的脸上挂着微笑,摇头,“好在林子笙那家伙还算有人性,帮我挡了不少。他倒是身上刮伤了,我这里还好。” “哦,那就好。”陈瑞苏长吁一口气,又凑近余白几分,“那个,你小心一点方珧珧,我觉得她今天不太对劲。” “怎么?”皱了皱眉,余白不经意的瞥向方珧珧的位置。 陈瑞苏赶紧将余白的视线引了回来,“你之前不是跟林子笙一起上山了嘛……方珧珧不愿意就一个人跟了上去,结果在山顶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们说你们是谈恋爱去了……” 余白眨了眨眼,“那又如何?” 就算她是跟林子笙谈恋爱去了,和方珧珧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方珧珧喜欢林子笙,她就不能和林子笙在一起? 陈瑞苏掐了下她的大腿,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你可长点心吧!这恋爱中的女人什么都能干出来,何况是这种明着追求的,最容易冲动了!” 大腿被她掐的有点疼,余白试图打掉陈瑞苏的手。她将长发挽向肩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跟林子笙不是那种关系,你们都想多了。就算有,方珧珧也动不了我。” 听说你全垒打了 “我当然知道你厉害,怕就怕,那个方珧珧会背地里动手脚!”陈瑞苏又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方珧珧,“你不知道,她今儿个一早看你那眼神……” 陈瑞苏的担心在余白看来完全没有必要,方珧珧就算在背地里耍花招,无非就是小打小闹的,根本算不了什么。 余白拍了下陈瑞苏的肩膀,轻推她,“你赶紧回去吧,马上要上课了。” 陈瑞苏不情愿的走开。 …… 瑞城中学男厕所。 “笙哥,听说你周六全垒打了!”马博涛蹲在一个坑上。 林子笙已经起身去了洗水池,对着镜子照了下问他,“全垒打?什么意思?” 马博涛贱兮兮的拿出纸巾,三下五除二之后提起裤子,跑到林子笙跟前,“就你跟余白那事儿~全垒打!” 林子笙疑惑,总觉得这个词不是好意思。 “啧,别装了笙哥!咱们班的人都知道了!你跟余白在山里过夜了!”马博涛色眯眯用手摸了下林子笙的胸口,“跟我还装呢?” 林子笙嫌弃的拿开他的手,皱眉,“你们怎么知道的?” 他这一说,便是承认了过夜这个事。林子笙一承认,马博涛便更起劲了,“什么感觉啊?第一次是在山里,更刺激吧!” “说什么呢你!”林子笙瞧他一脸猥琐样,就知道他在意淫什么。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林子笙又说,“我跟余白可是什么都没做!” 马博涛呆愣了一秒,随后很快笑的更大声了,“咋两谁跟谁啊还在这跟我装!跟我说说,什么感觉?之前我借给你的片子你都看了吗?” 林子笙推他,先行走出厕所门口,一边走一边否认,“我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而且你给我的片子我还没来得及看呢!” 他那几天忙着学习,哪有空看那些岛国片! 马博涛跟在身后,用手搭在他的肩上,“笙哥,你是不是那里不行啊?按理说孤男寡女在深山野外最控制不住了!” 野战这种事情,想想都刺激,林子笙却跟他说不能趁人之危? “你太猥琐了!那种事情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她不愿意,我能怎么办!”林子笙甩开他的手,独自走在路上,“还有,这件事不要乱传!我倒无所谓,余白是女孩子,传出去了多不好!” 马博涛愣愣的在身后,木讷的点点头。笙哥这是彻底沦陷了啊?竟然这么为余白着想!一点也不像他认识的林子笙。 马博涛快速跟上去,与他并肩,“那你跟余白到什么地步了?接吻了没?” 林子笙摇了摇头,“都没在一起,接个屁吻啊!” “那……”马博涛一把拉住林子笙的手,来回摸了摸,“你们牵手了没?” “……”林子笙不说话。他突然想起当时在山里,用自己的手给余白暖手的场景。 嘴角不自觉上扬,林子笙还未回答,马博涛立马炸了,“牵了牵了!我就知道笙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还不能趁人之危,啧啧啧……” 考试成绩出来 林子笙一脸黑线,最后实在忍不住给了他一巴掌,“你能不能闭嘴!” 怪不得余白天天说他烦呢!他现在看马博涛的感觉估计跟余白看他时候一样吧。 马博涛挨了一巴掌,乖乖的闭了嘴巴。 这时候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教室门口,正巧上课铃响了,两人便在门口分开。 英语课。 英语老师进门时,手里抱着一沓试卷。 周五考试的试卷,周一就批改出来了,瑞城中学的效率还是挺高的。 还没开始发试卷,林子笙就开始紧张了。这关乎着赌注的输赢,关乎着他能不能许一个愿望! 余白斜眼看他不停抖动的腿,嘲笑,“怕了吧,谁叫你当初放大话!” 林子笙双手扣住膝盖,强行装作淡定的勾了勾唇,“老子生下来就没怕过!” “切。”余白不屑的哼了哼,转眸看向讲台。 英语老师正在发试卷,发着发着突然停了下来。 全班安静,都在等老师发试卷。 “林子笙?”老师推了推眼镜。 林子笙条件反射的从板凳上弹起来,缓慢而沉重的往讲台上走。 英语老师将他的试卷来回翻阅了一下,等他走近才问道:“开挂了啊?” 林子笙瞥了一眼试卷,一百零六分! 按捺住心里的激动,林子笙接过试卷应和道:“全靠英语小老师余白同学教的好,把我落下来的知识都补的差不多了。” 英语老师目光深邃的看向坐在位置上规规矩矩的余白,心里了然,“那你可得多谢谢余白同学!” “那是那是!”林子笙心花怒放,“老师你看我这成绩,能进英语前两百吗?” 英语老师想了想,“有点悬,不过考试排名还没有出来,先不着急说这些!” 瑞城中学的学生尖子生很多,别看一班的学生整天好像都不学习的样子,大部分家里的家教老师可是一波又一波,成绩也都是杠杠的。要想以一百零六分冲进前两百,的确有点悬。 林子笙点点头,“好嘞,谢谢老师。” 英语老师扯了下嘴角,眼神有种“烂泥终于扶上墙”的意味。 抖了抖试卷,英语老师又唤了余白的名字。 余白走上台,见到自己的分数之后面无表情的回到了座位。 林子笙好奇的探过去小脑袋,用手戳她,“死鱼白,你考了多少分啊?” “告诉你干嘛?”余白瞪他。 林子笙啧了一声,“我要比较一下跟全校第一的差距,好估摸自己的排名。” 余白垂眸,淡淡的说道:“这次考试,又是在原地踏步而已。” 听这语气,是和上次考的差不多,虽然没什么进步,但应该还是第一名。 “那你到底考多少啊?”林子笙要好奇死了,忍不住用手摇她的手臂,“告诉我一下能死啊!” 余白撇撇嘴,不耐烦的拿掉他的手臂,悠悠道:“满分。” “……”怪不得是原地踏步,合着就没有上升的空间了。 “你还是人吗?怎么连听力都不错?”林子笙惊讶到咋舌。 有人挑事 “大惊小怪……”余白撇嘴,转向一边。 林子笙突然庆幸自己不是跟余白一届考上高中的,要不然自己唯一的英语单科状元的地位就不保了……他才可没有那个本事考满分。 …… 大课间休息。 林子笙跟马博涛去操场打球,余白坐在班里写作业,没多一会又起来去了厕所。 她前脚刚出去没多久,方珧珧便起身跟其他几个女生使了使眼色也追了上去。 女厕所里,余白出来的时候的却被几个女生堵住了,为首的是方珧珧。 余白扫了一圈,一共五个女生,全是一班的孩子,还有一个是在运动会顶撞余白骂她孤儿的那个女生。 其余三个不知道跟余白是不是有过节,但也跟着方珧珧把余白堵在厕所里。 来者不善,余白狠狠的皱下眉,“怎么?你们是在厕所里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啊?” 方珧珧听后,脸色稍变,“余白,大难临头还敢耍嘴皮子!” 余白耸耸肩,“方珧珧是吧,当初你为了借我的作业,整天哀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嚣张的啊!” “呸,要不是你还有点用,我才不会求你!”方珧珧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离余白的鞋子只差一厘米的距离。 余白低头瞥向她吐的地方,随即冷笑,“那你就坦白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哈哈哈哈!”方珧珧突然捧着肚子笑,转脸看看周围的女生,语气猖狂,“我们找你能有什么事?就是想教训教训你!” “教训我?”余白吃了一惊。 她没听错吧,还是说方珧珧是在厕所里吃屎吃多了进了脑子里,现在开始说胡话了! “对没错,就是教训你!”另一个女生附和,“我们早就看不惯你了,今儿个让你长长记性!” 余白一脸黑线,“我是吃你家大米了,还是偷你家钱了?这么讨厌我?” 她寻思着自己好像跟这几个女生没什么交集啊,什么时候拉的仇恨都不知道!要说方珧珧和那个之前在运动会吵架的那个女生找她麻烦也就算了,剩下的这几个人来凑什么热闹! “别废话,今天你是不能完整走出去了!”方珧珧喝了一声。 余白无所谓的哼了哼,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几个有点杀马特的女生,“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之前苏樱雪的事情?” 说到这,余白好像才想起来,那三个女生之前跟苏樱雪走的很近,估摸着对她的不满比方珧珧她们的时间还要长。 唉,也是难为她们了,积累了这么多不满现在才发泄出来。 不提苏樱雪还好,一提其他几人倒还义愤填膺了,“你仗着自己的家境把樱雪逼到退学,还好意思舔着脸叫她的名字!” 余白哂笑,眸子里满是嘲讽,“之前你们不知道我身份的时候,不也是仗着自己的家境欺负我?” 女生被她噎的说不出话,这时运动会上的那个女生突然开口了,“跟她废话那么多干嘛,赶紧搞赶紧完事!” 厕所里,一人单挑四人 这几个女生既然都知道了余白跟简安森的关系,现在还这么大胆想要教训余白,无非就是秉持着三人成虎的气势。 毕竟学校是不可能因为一个余白而开除五个人的。 方珧珧站在前面,冲着余白挑了挑眉梢,问道:“临死前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余白垂眸想了想。现在是高二了,她现在也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今天的事能用言语解决就用言语解决。 思及此,余白开口,问,“我要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 此话一出,对面五个人都愣了愣。平常看余白挺刚的,没想到也有怕的时候! “这样吧,你跪下来求我。”方珧珧戏谑的说道:“给我磕三个响头,然后再把地上的唾沫舔干净就行!” “……”看不出来,方珧珧很有做小太妹的天赋,说这话的时候嘴巴都快翘上天了。 余白抿着唇,轻笑,“就这么简单?” 对面五人又是一愣,良久,方珧珧才缓过神,“你要是觉得简单,就挨个再喊我们几个人爸爸哈哈哈!” “哈哈哈,这主意不错~”其余几人附和。 余白点了点头,也觉得这主意不错。 “这么难为情的时候,别让其他人看到了。”余白故作为难的模样,用手指了指女厕所的大门,“谁去把门锁上,以防万一被别人看见了,我多没面子~” 五人嚣张的气势还没散去,听到余白这么说,方珧珧点了那个运动会上的女生,“小美,你去把门锁上,在外面把风!” 这个被称为小美的女生点了点头,冲着方珧珧眨眼,“记得拍下视频!” 说完女生走到女厕所的门口,从外面扣住了大门,站在门口放风。 里面,方珧珧不耐烦的说道:“快点,时间不多了,别磨叽!” 余白捏着手心,拳头在袖子里攥的咯咯作响,隔了数秒,她脱下了自己刚买的冬季校服外套,搭在了一旁,道:“你们是一个个上,还是一起?”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白了余白的意思。 “既然你想死,就别怪我们下手太狠!” 不知道是谁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转眼间四个女生直接冲了过来。 这几人气势汹汹,咬着牙就是要伸手扯余白的头发。 脸色一沉,余白一脚踹开身边的这个人,向后退了一步,单手将自己的长发挽了起来,另只手迅速拽住另一个人的胳膊,用力向前一带。 女生直直向余白跟前奔去,还没等她刹住闸又被余白用力向后一推,来回踉跄之际,撞到了剩下的三个人。 四个女生像是被击倒的保龄球一样,摔倒的姿势都不带重复的。 “起来,继续!”余白冷笑,摇了两下脖子活动活动筋骨。 继续?她们还没开始就被余白打趴下了,四个人一起上还没挨到人家一下,这让倒在地上的四个人开始怀疑人生。 余白皱眉,两只眼睛泛着阵阵戾气,“怎么,刚刚叫的不是挺大声的吗?” 以牙还牙 四人面面相觑。刚刚说的话做的事还历历在目,现在如果求饶的话,岂不是很没面子? 很快,四个人又站起来朝着余白冲了过去。 门口小美听着里面“叮叮咚咚”的动静,想必肯定是打起来了。门被锁上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她觉得余白再厉害,也斗不过四个女生吧。 这下,可有她苦头吃了!让她再瞎得瑟! 小美想着,听到里面一声惨叫,还没来得及笑,转而又听见另一声叫唤。 “啧,真惨!”小美感叹,情不自禁的在门口哼起了歌。 然而厕所里面,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个样。 方珧珧抱着大腿,捂着肚子,又抱着脑袋,反正哪哪都疼,嘴巴也流着血,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剩下的三个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躲在一旁不敢轻举妄动。 余白甩了甩微痛的手掌,揉了揉肩,厉喝一声,“继续!” 这几个人,不好好教训一下狠的,不长记性! 按她以前的脾气,指不定脚还踹在哪个人的身上呢,现在也就是吓唬吓唬罢了,一人一个过肩摔,就能把这几人吓到尿裤子。 就这胆量,还敢找她麻烦? 几人一听余白还要继续,转脸间就怂了…… “我错了错了,再也不敢了。”一个女生说,另外两个女生也跟着附和。 余白忍不住讥讽的笑意,看向方珧珧,“你呢?” 方珧珧似乎比其他几个人有骨气,蹲在那不说话也不敢看余白。 这是典型的没打服气!看来还要教训两下啊! 余白冷不丁的走近,还没抬手,吓得方珧珧喊了出来,“我也不敢了!” “……”真没意思。 余白向后退了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四人,“你们要想离开,就跪下来求我,喊我三声爸爸,然后……” 她说着,用脚尖点了点方珧珧刚刚吐口水的地方,“然后把这个地方舔干净!” “余白,你……!”方珧珧恨恨的剜她! “怎么?”余白挑了挑眉,“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现在想反悔了?”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余白向来不忍气吞声也从不比别人做的过分。 就这么僵持着,上课铃突然响了,地上的四人仿佛看到了希望。 余白也不想在这么跟她们耗下去,拿起校服外套,冷声问,“待会老师要是问起来,你们知道该怎么说吧~” “啊,我上厕所摔倒了。” “对对对我也跟着摔倒了……” “……” 这些话,连余白都不相信,但只要她们闭嘴不说出来,管她们用什么理由糊弄过去。 时间不多,余白摆摆手,冷声,“快滚!” 四人慌忙爬起来,一起朝门口涌过去。 门口的小美听闻动静,小声问道:“结束了?你们给她留了一口气吧?” 厕所里的人回头看了一眼满脸堆笑的余白,吓得快哭了,“你赶紧开门,再不开门估计要死人了!” 小美听后一惊,这几个姐妹还挺厉害的! 一开门,屋里的四个人像是被鬼撵了一样,飞快的跑了出来。 还是长发好看 余白跟在后头,“我让你们滚没听到?” “……”好,滚就滚—— 只见四个人东倒西歪的在地上踉踉跄跄了几下,跑的飞快。 小美还没反应过来,转眼看见余白走到了自己跟前,笑的有些渗人。 “你还愣着干嘛?不跟着一起滚?”余白冷笑,眼角泛着寒光。 小美立马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不是余白被打,而是那几个人单方面被打!还好她刚刚出来看门放风,要不然不比那几个人好到哪里去! 小美吓得后退,两腿一软,慌里慌张的跟在那几人后面。 上课铃已经打了一分钟左右,五个人才仓促的逃到教室门口。 班里的人齐刷刷的看向鼻青脸肿的几人,笑成了一片。 “哈哈哈,她们在搞什么,该不会出门撞柱子上了吧。” 陈瑞苏看到几个人的样子也没崩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继五人回到教室,余白一人从后面姗姗来迟,肩上斜搭着校服外套,头发有些凌乱,但被好好的束起,自有一种凌乱唯美的感觉。 林子笙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心里闪过一份不确定的想法。 等到余白回到座位,林子笙才凑近问,“打架了?” “嗯。”平淡的应了一声,余白有扭了扭有点酸涩的脖子,“跟女生打架太麻烦了,竟然扯我头发!” 林子笙心里有点担心,但看到余白这个样子之后立马放下心来。他根本不用担心,他的女人可是一只母老虎,打架从没怕过! 想罢,林子笙站了起来,将她的头发松了下来,然后一点一点的整理平顺,“留这么长的头发干嘛,还不好打理!” 余白摸了摸长发,将其余的发丝托到耳后,不紧不慢的说道:“因为想要看起来更像女孩子。” 林子笙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本来就霸道不讲理,动不动的就出手打人,要是留短发还不得比男人还男人。 看着她那大眼小嘴的,如果真的留短发,说不定能迷死多少女孩子的心……他本来就担心余白会跟别的男人跑了,这要是留了短发,岂不是女生也要防着? 想罢,他低声感叹,“还是长发好。” 林子笙坐下来,代课老师正好也来了,同学们的声音顿时压低了不少。 余白掏出课本,回头看了一眼还盯着自己的林子笙,蹙眉,不悦的问:“看我干嘛?” 林子笙摇摇头,又道:“我刚刚去看了排名,你猜我多少名?” 余白心头一怔,瞧他这个样子,估摸是前两百名没跑了。 “我管你多少名呢,赶紧听课。”余白不耐烦的道。 林子笙哼哼唧唧的,用胳膊捣了她一下,“你可不准赖皮,答应我的不准反悔!” “你想干嘛?” 眉心突突的跳,余白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林子笙脸色立马多云转晴,两只手捧着一张大脸,有些撒娇的语气在其中,“你圣诞节准备干什么?没什么事的话就跟我一起过吧~” 三句不离余白 圣诞节…… 那不是她的生日吗? 说来也巧,余白是在圣诞节那天生下来的,但不巧的是,人人只知道那天是圣诞节,却很少有人记得那是她生日。 林子笙也不例外。 当然,林子笙是一直不知道余白的生日。 历年圣诞节的时候,简安森都会替她准备生日晚宴,只有她跟简安森两个人,今年的话,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特殊活动。 毕竟,那是她成年的最后一个生日,过了圣诞节,她就十八了。 余白心情没由来的好,“圣诞节那天,我可能会有别的事情。” “啊?什么事情?”林子笙追问,两只小眼睛急切的看着她,“你是不是跟别人约了圣诞节?加我一个嘛?” 余白嫌弃的推开他,“你不是朋友很多吗?干嘛非要找我!” 上次林子笙过生日,不还请了那么多朋友过来,再说了不还是有马博涛吗,怎么也能凑在一起过圣诞节。 何况,圣诞节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节日。 林子笙死活不愿意,“我的那些朋友不提也罢,只知道上网吧包夜,要么就去逛夜店!” 余白想起他的那些朋友,感觉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这一来二去的,余白连带着林子笙的好感又下降了几分。 林子笙还在一旁生闷气,“我不管,我考进前两百名,你就得听我的!” 余白奈何不了林子笙的死缠烂打,想了想后说道:“那平安夜呢?那天我没什么事。” 林子笙掐指一算,平安夜那天是周五,晚上见面也不是不可以的,于是便欣悦的答应了,“你可别再反悔了,要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余白耸了耸肩,不理她最好,安静的清闲~ …… 下午放学,林子笙跟马博涛先走了。 路上,林子笙跟马博涛抱怨,“你说余白能跟谁过圣诞节啊?竟然拒绝了我的邀请。” 马博涛啃着出校门前买的热狗,囫囵吞枣,“笙哥,有可能是你想多了?” “你的意思是她不是跟别人过节?”林子笙问。 马博涛舔了舔嘴唇上的酱汁,摇了摇头,“有可能是她单纯不想跟你过节而已。” “去你大爷的!”林子笙踩了他一脚,“老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人见人爱,马上就能把她追到手了,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要追到余白了?”马博涛不信,狐疑的看着他。 林子笙得意的扬了扬头,“快了!我打算平安夜那天再正儿八经的跟她告白一次!” “哦。”马博涛啃着热狗,漫不经心的打击道:“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在这说空话。” “呸,把我买的热狗吐出来!”林子笙怒气汹汹,随即又不屑的嘲讽一声,“你没看到余白最近看我的眼神,都快渗出来蜜了,说她不喜欢我,打死我都不信!” “……”马博涛憋着笑意,将注意力全部放在热狗上,心里却忍不住诽腹着:“依他看来,眼睛快要渗出蜜来的不是余白,而是林子笙才对!整天三句不离余白,都快魔怔了!” 告白的技巧 马博涛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嘴上却不敢这么说,转而换了个话题,“笙哥,你说你准备告白了是吗?那你打算怎么告白啊?” 怎么告白? 林子笙诧异的看着他,“能怎么告白,不就是跟她说‘我喜欢她’嘛,还能怎么告白?” “……”马博涛吓得差点没拿住手里的热狗,惊讶的问道:“没了?” “没了啊!” “就这么简单?” “还要怎么做吗?”林子笙奇怪的看着他。 要马博涛说,林子笙才是正儿八经的直男,直到不能再直的那种!就他没谈过恋爱的都知道告白不能这么仓促,可林子笙偏偏一窍不通。 “笙哥,你这是准备空手套白狼啊?哪个女孩子会愿意啊!”马博涛鄙视的看着他,嗦了一口热狗签子,“你这种行为,跟发短信告白有什么区别?人家看望病人还知道捧着花带点水果过去呢,你这……唉……” 林子笙被他这么一说,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脸上有点窘迫,“听你这意思,你知道该怎么做?” 马博涛将手里的签子扔进垃圾桶里,不屑的哼了哼,“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你平时都不看偶像剧或者小说的吗?” 林子笙木讷的摇头,一副被老师训斥的样子,“我平时喜欢睡觉打游戏,哪有空看那些!” 马博涛无奈的叹了口气,伸出五根手指出来,“你知道女孩子最喜欢在被告白是收到什么吗?” 林子笙果断摇头。 “第一,鲜花!越是鲜艳的她们就越是喜欢!”马博涛说着,蜷下了一根手指。 “第二,蜡烛!试想一下被心形蜡烛包裹起来的气氛,该有多美好!”说着,他蜷下了第二根手指。 “第三,口红!女生可以不吃饭也不能没有口红!若是你惹她生气了,送一只口红立马能消气!”马博涛再蜷下第三根手指。 “这第四嘛~当然是亮晶晶的钻戒了!不过你们还没到那个地步,戒指就免了。” 林子笙睁大眼睛,一副受教了的样子,“那第五呢?” 马博涛得意的扬了扬唇,默默的蜷下了第五根手指,说道:“第五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别人的祝福!你越是在人多的地方跟她告白,她就越兴奋!” “只要你掌握好这五点,余白还不分分钟手到擒来!” 林子笙若有所思的点头,冲着马博涛嘿嘿笑,“这件事要是办成了,你的热狗全是我请!” “卧槽,笙哥!”马博涛立马一副狗腿子样,“有女朋友之后可别忘了这茬啊!我可等着你买热狗呢!” 林子笙拍拍胸脯,“不就是热狗嘛!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马博涛被他说的,心情也变得极好,“笙哥,你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向我借片子看,我这里还有好多呢!” 林子笙嘴角一抽,“你丫的少看点那些东西,对身体不好!” 说着,他还朝着马博涛的裆部看了过去,吓得马博涛菊花一紧。 …… 今晚你跟我出去 余白这边。 今天放学是刘管家过来接她的。 好久没看到刘管家,余白见到后十分兴奋,可是一想到刘管家家里刚办完丧事后,笑脸立马收敛了几分,“刘管家,你这几天不在,我还有点想你了呢。” 刘管家笑了笑,一如既往的和蔼,“小姐这几天,没有闯祸吧!” “额……”余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是没有闯祸也算闯了祸,反正那天去爬山的事情惹简安森不高兴就是了。 余白不想聊这个,刻意转移了话题,“刘管家呢,家里的事情都忙完了?” 本来她是想问问刘管家还好吧,可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这样。 刘管家跟在余白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是明白余白的意思。他笑笑,不紧不慢的回应,“忙的差不多了。生离死别这种事情,我现在看的很淡。” 像刘管家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早就遇到了很多这种事情,一开始会觉得看不开,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也就放下了许多。 余白鼻尖有点酸,她想起自己被丢弃的那天,又想起简安森收养她后告诉她,她的母亲跟弟弟出车祸去世的时候的那种心痛。 刘管家心里一定不好受,但余白很自觉的没有过问太多。 傍晚回到家,简安森正坐在客厅里看报纸。 余白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本还是蹦蹦跳跳的,见到简安森之后立马规规矩矩的走了进去。 她一边换下鞋子一边问,“二叔,你怎么来了?” 简安森不悦的挑挑眉,她问这话怎么感觉这里像是她的家,而他更像是一个客人? 刘管家从门外跟进来,笑着道:“先生今天要搬回来了!” “啊?”语气之中充满了失落跟惊讶,立马引起了简安森的不满。 他放下手中的报纸,冲着余白勾了勾手指,“怎么,你不想我搬回来?” 余白哂笑,慢吞吞的走到他跟前,“没有!完全没有!我只是觉得折腾来折腾去怪麻烦的!” 这才搬出去几天就要搬回来!苦的累的还是刘管家!再说了,当初搬家的时候动静好的那么大,连衣服都挪的干干净净,余白还真以为他这辈子都不回来住了呢。 想想简安森也真没定性,说搬就搬,说回来就回来! 切! 简安森听着她的话,渐渐眯起好看的眸子,“你若是少惹我生气,就不用折腾这么多事!” “我惹你生气?二叔,你前几天搬出去还不是因为……” 简安森挑挑眉,嘴角噙着一丝玩味,“因为什么?” 刘管家也在等着她的下文,睁着眼睛盯着她看。 余白狠狠的皱下眉!简安森这个心机男,明知道她不可能把上次简安森强吻她的事情说出来,还在这里追着她问,这不是明摆着给她下套吗! “没什么……”余白努努嘴,“刘管家我饿了,你快去给我准备晚餐!” “等一下!”简安森摆了摆手,示意刘管家退下,“今晚你跟我出去一趟,不在家吃了。” 不想她被比下去 “去哪?”余白疑惑的问道。 简安森从身后递过来一份礼盒,推给她,“去老宅。” 余白没有接那盒子,而是任性的把书包卸了下来放在了沙发上,瘪着嘴,“我不去!我才不想看见那老头子跟简平扬!要不然晚饭都咽不下去!” 简安森皱了皱眉,声音严厉,“余白,好好说话!” “切!”余白不屑的挑着嘴角,“我不想见到爷爷跟大伯,行了吧!” 她知道简安森这么说是怕被外人听见传进老宅那位的耳朵里,但这里不是没有外人嘛~ 简安森看着她稚气的小脸,不忍心发脾气,又将礼盒朝她面前扬了两下,“赶紧换上,别让那边的人等急了。” 听这话的意思,压根就不是来询问她意见的,而是直接通知她,让她准备一下过去。 余白不情愿的扯过礼盒,掂了掂,“什么啊,这是?” “打开看看。”简安森漾着嘴角,似乎很期待看到她打开礼盒那一刻。 余白半推半就的打开礼盒,“哇”的一声叫了出来。 里面是一件晚礼服,胸前用碎钻石点缀着,映着灯光看起来格外炫目璀璨。 “给我的?”余白不敢相信的指了指自己。 简安森拍了拍她的头,“我让lisa挑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余白失神的盯着面前的礼服,用手摸了摸,“我很喜欢!” 一个礼物的喜悦完全冲刷掉她刚刚的气愤,转眼间便捧着礼盒往楼上跑。 楼下,刘管家看到余白这个样子,也高兴的合不拢嘴,“先生这次怎么想起来给小姐买礼服了?” 以往简安森有应酬的时候,从来不带余白过去。如果去老宅的话,也是让她穿着平时的衣服或者校服,今日突然穿的这么隆重,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是带去应酬的。 简安森重新坐回沙发上,拾起报纸,摊开,悠悠道,“不想让她被比下去。” “嗯?”刘管家不明白。 这话听着,怎么感觉像是还有别的女人去老宅似的。难不成老宅的简平扬,找了女朋友不成? 再或者,先生要带女朋友过去? 既然这样,何来比较之说。 刘管家越想越糊涂,还想追问的时候,余白已经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顿时吸引了楼下人的目光。 她穿着一袭粉色长裙,裙尾逶迤在地,中间独特的束腰顿显袅娜身段,走路款款大方,纤纤细腰轻轻扭动,似一只从烛光中翩翩起舞的飞蝶。 简安森看的入神,手里紧紧攥着那份报纸。 待她走近,简安森才发现,余白很小心机的用一条淡紫色丝带挽起了一蹙长发,由此一来,那美丽的天鹅颈怎么也藏不住了,看起来妩媚动人,恨不得让人想要上去咬一口。 “二叔!” 余白在走下最后一个阶梯的时候喊了一句,声音清脆如银铃,婉转动人挠人心。 她提着裙角跑到简安森面前,两手摊开转了一圈,停下时脸上还带着未消的红晕,“好看吗?二叔!” 你往哪看呢! 简安森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余白又喊了他一句才会回过神来。 他抿了抿唇,上前一步,缓缓伸出手探向她的发丝之间,用力一拉便把她的发带扯了下来。 “二叔,你干嘛!”余白哀怨的看着他攥在手里的发带,哼了哼,“那可是我特地为了装扮用的,你怎么给摘下来了!” 简安森将发带揉在手心后顺势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你扎头发太丑了!” “……”有你这么损侄女的吗? 余白黑着脸,“别人都说我扎马尾好看,就二叔你一个劲的说我丑!” “别人?”黑瞳渐渐变得幽深,目光晦涩。 她口中的别人,难道是那个林子笙? 余白怕他多问,赶紧拉着他朝门外走,“赶紧走吧,你不是说不好让他们等吗?” 说着,余白就提着裙角跑过去,另只手拉他的时候,没拉动。她再拉了一下,面前的男人依旧没动弹。 回头,简安森正盯着自己裸露在外的肩膀皱眉,那眉头深皱的快能夹死一只蚊子。 她疑惑的将视线瞥向自己的双肩,缩回手捂住,“二叔你,你看哪呢!” 简安森身躯凛凛的站在那,两弯眉浑如漆刷,一双眼光如寒星。两瓣扬了扬,他低声呢喃,“lisa怎么选的礼服。” 真不合他意,看那肩膀露的还不如不穿!在他面前还好,这要是到了外面…… 拧了拧眉,简安森玉指一伸,解开了自己的外套,手臂向后一拉,大衣在他手中转了一圈,旋及披在了余白的身上。 裹紧,男人霸道的将大衣的扣子扣上,“外面冷,别冻着。” “哦……”余白不情愿的应了一声。 简安森的大衣很修身,平常穿在他身上直垂到膝盖弯那里,现在披在余白身上,直接将她的脚踝一并包住了。 “二叔,可不可以把扣子解开啊?”余白全身上下只露出个脑袋,闷的难受。 简安森看她一眼,剑眉一挑斜入额前碎发之中,眸中匿着笑意。 他轻咳一声,语气一如往常的冰冷,“不行,外面冷。” “可是……”余白在大衣里来回蠕动了两下,无果,“可是,我的胳膊都裹在里面了,不太舒服。” 她现在的样子就好像被包在树叶里的小青虫,动弹不得。 简安森看着她不安分在大衣里扭来扭去,神韵灵动,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 胸口暗暗涌动着什么,简安森猛然上前一步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小脸蛋看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 余白哂笑,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她本以为简安森会应了她的要求,把大衣的扣子解开,可没想到这个奸诈的男人不仅没给她解开扣子,反而将大衣空出来的两只袖子直接系了上去。 “……”余白不满的皱了皱眉头,小巧的鼻由于皱起的时候泛了细细的纹,“二叔!” 她跺脚,不知道这一脚是撒娇还是愤怒。 简安森拉着两袖之间的死扣,冷冷道:“外面冷!” 二叔,你眼光真好! 再冷也不至于这样吧?而且等会是坐在车上,又不是行走在冰天雪地里。 简安森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待她上了车,自己也同样坐在了后座上。 晚礼服的裙摆有点长,完全盖住了她的脚垂在车厢里,为了避免待会会一脚踩上去,简安森不得不弯下腰去,揽起水波裙摆。 裙摆如瀑,简安森费了不少的功夫才将所有的布料全部攥在手里。伴随着他向上提起的动作,女孩纤细的的脚踝也露了出来。 那个地方,细嫩白皙衬得小腿格外的好看,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她脚下踩的是双小白鞋。 观摩许久,简安森神情异样的转过脸去看向窗外,路过一家商场的时候,他冷声喝了一句,“停车。” 刘管家猛踩刹车,惊的余白根本来不及从大衣里将脑袋拿出来。 简安森将裙摆一捋,藏在了她的脚后跟那里,“等我一下。” 匆匆下了车,男人的背影渐渐隐没在墨色的夜中。 余白收回视线,问道:“二叔这是要去哪啊?” 刘管家同样疑惑的摇摇头,“大概,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吧。” 余白听后不悦的撇撇嘴,刚刚还说赶时间,现在倒好,自己反倒这个时候下车买东西! ……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简安森才从里面出来。 他的大衣在余白身上,下车的时候只穿了平时的西服,回到车上之际还带着来自外面的冷气。 哈了一口白气,简安森将手里的带子放在自己的脚边,腾出手解开了余白身上的大衣,顿时一股子冷意窜了上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知道冷了吧!”简安森坏笑,两道浓浓的眉也泛起了柔柔的涟漪。 余白不想理他,搓了搓手臂哼声转向另一边。 谁料肩上一沉,一条白色的绒毛披肩盖在了自己身上,很柔很软最重要的是很暖和! “二叔,这是给我的?”余白惊喜的问道,两只手放在披肩上来回摸了摸。 简安森用手刮了下她的鼻头,“不然呢?” “谢谢二叔!这可比大衣时尚一百倍!”余白眼角挂着浓浓的笑意,“而且这颜色和我的裙子也很搭,没想到二叔的眼光这么好!” 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面若桃花的余白,手指不自然的收紧。 眼光这种东西,他一向很有自信。一个项目,他总能一眼判断出能否获利!一件衣服,他同样有自己的理念搭配。 唯有她—— 偏偏费了他七年的时间才认清那种感情。 不过,之前她还小,那种感情只是亲情上的依赖罢了!而现在,他要一点一点侵入她的心中,一点一点占领她的地盘! 余白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唇畔生花,高兴的合不拢嘴。转转眸,她疑惑的看向简安森脚边的另一个袋子,指着问,“二叔,这个是什么?也是你刚刚买的?” 闻言,简安森毫不犹豫的将东西拿到自己的身边的位置藏了起来,语气淡淡,“没什么。” 只有我对你才是真的 难得一见简安森如此慌张的表情,这让余白更加好奇袋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余白想了想下后,突然冷笑。这袋子里十有八九是买给付安娜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她发现之后这么刻意的藏起来! 切,她又不会跟付安娜抢东西,这么直接藏起来,搞得她很尴尬。 不过转念一想,简安森也挺不容易的,整天夹在她跟付安娜中间,这还没结婚倒还好,日后若真是结了婚,付安娜住进了简宅,她们俩撕起逼来,不知道简安森会帮着谁。 别人家都是婆媳关系闹别扭,到了余白这里,竟然变成了婶侄矛盾。 想想还是蛮好笑的。 余白由一开始的愤怒,转来变成了笑意。 简安森敛起眸看她,问,“笑什么?” 余白摆摆手,笑意渐渐收起,“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搞笑的事情。” 她又不傻,怎么可能会坦白说她在想怎么跟付安娜撕逼的事情。 简安森兴致缺缺的“嗯”了一声,随后又交代了一句,“待会到了简宅,无论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别相信。” “嗯?”羽睫轻轻翕动,玉洁光皙的脸上布满了疑惑。 简安森抬手帮她紧了紧身上的披肩,又强调了一句,“你看到的是假的,听到的也未必是真的,只有我,简安森跟你说的,对你做的,才是真实的,知道吗?” “……”余白大概是明白了简安森的意思。 其实他不说,余白也从来没把老宅人的虚情假意当真过,他们说的话余白都当耳旁风一样,左耳进右耳出,只是今天简安森特意强调,她总觉得不太对劲。 “二叔,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余白的手攀上简安森手臂,紧了几分,心情也跟着沉重了不少。 黑眸熠熠,狭长带笑的桃花眼中阴着一丝冷意。他放下手,将余白的手掌握在手心,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有我在,不会出什么事的!” 她只需要美美的跟在他身后,任何一切风雨,他在前面扛。 即使简安森这么解释,余白心里还是不踏实。而且,简安森越是这么说,她越觉得今天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二叔……” 未开口说完,刘管家突然停了车,“先生小姐,老宅到了。” 简安森微微颔首,一手抽走了被余白拖在身旁的大衣穿在了身上。 下车,绕了一圈,简安森打开车门,牵着余白下来。 长裙一泄,她高贵的像个公主,而简安森,这个自带王者气息的男人,此刻在身旁,也被她的气息压下去了不少。 老宅门口早已有仆人在等候,见到简安森跟余白,门口的仆人眼睛一亮,随即拉开了老宅的大门。 满室的光照了过来,伴随着屋子里的小提琴声,余白挽着简安森的手臂慢慢走去。 看似波澜不惊,其实慌的要命。 她从来没穿的这么隆重过,更没见过老宅布置如此盛大的宴会。 一来二去,她紧张的手抖。 下一秒,微凉的大掌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这么大的美人,你看不到? 肆魅出尘的脸印入眼中,过分冷冽的黑眸平视前方,优雅矜持的模样,手掌却不动声色的握住了余白的手,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像不是那么紧张了,可心脏却一个劲的跳个没完。 按捺住心中的悸动,余白恢复了一贯的和他相似的表情,孤傲冷清。 屋内,摆在客厅中间的是一张超长的白桌,上面全是点心和花里胡哨的食物。 以往,简安森从来没带她参加过什么宴会,现在到这里算是开了眼界。即便如此,余白表面上还是装作十分淡定的样子,毕竟她可不能给简安森丢人不是。 到了里面,离得老远就听见简平扬的笑声,就连屋里的小提琴声都盖不住。 看到简安森过来,简平扬立马跟身边的人歉意颔首,推着轮椅过来,两只不太友善的眼睛在余白身上打量了好几圈,然后伸出手拍了两下,“啧啧啧,差点没认出来这是余白!今儿个可真是漂亮,你叔叔我都忍不住流口水了!” “……”余白皱了下眉头,心道简平扬这是什么形容词,搞得跟猥琐大叔似的!再说了,他们家的人都不认她,她为了区分简平扬跟简安森,一直喊的简平扬是大伯,现在又一句一个叔叔,总让人觉得有点居心叵测。 “大伯你就是见过的女孩子太少了才会觉得我好看!”余白微笑,脸色冷的不像话,“一把年纪了还说这些糊涂话,要是被爷爷听到了,又该唠叨了。” “这是什么话!该夸的还是得夸的!你今天这么漂亮,难不成你二叔没有夸夸你?” 二人同时看向简安森。 他的脸有些凝重,心思也不在他们之间的对话上。 余白在外人面前总是无条件站在简安森这边的,现在简平扬给他挖坑,余白自然是不能让的,“我二叔一心扑在事业上,才不像大伯您呢~” “哦?”简平扬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面朝简安森,“没想到二弟这么努力,身边放着个大美人都看不见~” 简安森垂眸,睫毛颤动表情依旧冷漠,嘴角轻抿成一道优美的弧度,“事业未成,仍需努力,不敢有多余的心思。” 他的回答可谓是十分缜密,又显得十分谦虚,堵的简平扬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句。 大眼瞪小眼,简平扬有些不悦的收回视线,越过二人看向身后,他突然大笑,“付小姐终于来了,我本以为你会跟安森一起过来呢。” 余白背脊一僵,回身便看到付安娜扭着腰肢走过来,紧身包臀裙紧紧的贴着她,将她本就丰满的身材衬托的更加淋漓尽致,胸前蹙着几缕丝带做成的锦花,完美的挡在胸前,挡住了若隐若现的乳沟,却给人一种更加禁欲想要窥探的欲望。 当真是美到女人都嫉妒的地步。 余白不高兴的转回脸,悄悄的挺了挺胸,小声问身边的男人,“你知道她会来?” 简安森悄悄收紧手指,点头,“知道。” 余白这个小狐狸精 好吧,问这个问题的她才是傻瓜! 哪有来聚会不带女朋友的?带侄女过来才是最奇怪的吧…… 要不是老宅举办这个晚会,恐怕余白根本就没有机会过来。 付安娜跟简安森寒暄了一下,从简安森背后绕到身前,双手挽住他。 余白看到付安娜就烦,现在见到她挽住了简安森胳膊,余白立马不高兴的松开简安森手臂。 似乎才发现余白似的,付安娜惊讶的用手指捂住嘴角,“余白?” 余白立在那里,手指手臂交于胸前,手指轻轻按住肩上的披肩,高贵且优雅的回了她一眼,“付小姐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那天付安娜在她面前演的好戏,余白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怎么一转眼搞得不认识她了是的。 浓密的睫毛扇了两下,付安娜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余白,心中的嫉妒更甚。 没想到这个余白打扮起来这么好看,黑色微卷的长发倾泄而下,高贵中带着一丝丝慵倦,脸上的表情和简安森如出一辙的冷傲冰霜略显叛逆,与一身乖乖女的打扮有些冲突,却炫目的让人挪不开眼。 这孩子还没有化妆,皮肤就白嫩的不像话,日后若是真的打扮起来,指不定能迷死多少男人呢! 想罢,付安娜有些担忧的紧了紧手中的长臂,看了简安森一眼。 怪不得简安森不喜欢她,合着家里藏了这么个大美人! 瞧她一副小狐狸精的样,付安娜越看余白越来气。 转了转眸,红唇一抿,“突然打扮成这样,我还真差点没认出来呢~要我说啊,高中生还是别穿这么暴露的好,万一遇到坏人可怎么办!” 余白柳眉一挑,嘴角冷嘲,“又不是只有穿的暴露才能遇到坏人~你说呢付小姐?” 坏人不会因为衣着保守就变成了好人。余白言下之意暗骂付安娜乱说话不懂装懂得很多。 一向出入这种场合的付安娜又怎能听不懂余白的意思,但这个时候她只能装听不懂的应和了一声,转而摇了摇简安森的手臂,“安森,你的小侄女说话真有意思,看来我以后在家不会无聊了~” 简安森挣开她的手,嘴角冷凝着笑意,“放心吧,你不会住进简宅的。” “……” 余白明目张胆的笑,得意洋洋的瞪着付安娜。 她的脸一会青一会白,停顿两秒,付安娜拿手捶了下简安森的胸口,“死鬼,你是要给我买套房子?” 听完,余白的白眼都快翻到了天际。付安娜真够不要脸的,还拿手指头在二叔的胸口转圈圈…… 简安森低头瞥了女人一眼,在自己的耐心快用完之前立马捉住了付安娜的手指,放了下来,他的脸色恢复如常,轻声道:“到那边去吧。” 简安森说的那边是简风那里。 余白不太懂,简安森到底是喜欢付安娜还是不喜欢付安娜,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一点喜欢她的痕迹,却要带着付安娜去找简风? 感觉怪怪的,又觉得一切是那么顺理成章。 二叔你快摸到人家屁股了! 女朋友带过来不就是为了见父母?这么说来,二叔真的打算跟付安娜结婚了? 余白脸色一沉,唇角向下,神色厌厌的跟在简安森后面。 谁料还没走两步,简安森突然停了下来,顿了顿他转过身来对余白说,“小白,你去那边自己玩一会。” “嗯?”余白愣了愣,心口更加沉闷了。 付安娜拉着简安森,笑魇如花的说道:“小孩子不要偷听大人说话哦~” 余白愤愤的瞪着她,忽地想起临下车前简安森的那番话。她决定无条件相信简安森! 松了口气余白将目光挪向简安森,声音清脆,“嗯,二叔。我就坐在那边等你,别让我等太久了,我一个人会怕。” 简安森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光,倏地,他伸出手揉了揉余白的头顶的秀发,轻声,“过去吧。” 付安娜神色异常的抬头看去,男人眼角隐匿着温柔与宠溺,是她从未见过的也从未拥有过的! 看吧,这个小狐狸精果然在勾引简安森! 余白点着头去到了一边的长桌旁,坐下。她挑了几种五颜六色的甜点,无聊的坐在那里,眼睛时不时瞥向那边气氛热烈的几人。 简安森的手搭在付安娜的后腰上,从余白的角度看上去,更显得亲密无间。付安娜浓密金色的大波浪时不时撩着简安森的手臂,丝丝缕缕都热辣的迷死人。 “哼!”余白闷闷不乐的哼了一声,拿着叉子使劲的戳了下盘子中的甜点,“二叔真是的,手都快摸到人家屁股了!” 那边,简安森搂着付安娜到了简风面前,微微颔首,喊了一句,“爸。” 简风最近身体不好,经常咳着咳着就出了血,医生说上了年纪就会出现这些大病小病,具体的是什么病,简安森也不知道。 简风蔫蔫的抬起头,看到付安娜后脸色一亮,“这就是你大哥提起的,你的女朋友?” 简安森目光清冷的看了付安娜一眼,没有回应。 付安娜瞅准机会,在简风要咳嗽之前,将自己包里的手帕递了过去,“这是怎么了,咳嗽的这么厉害。” 简风接过手帕,摆了摆手,“年纪大了不中用。” 咳了两声,他盯着付安娜看了好一会儿,“听说你跟安森在一起很长时间了,没什么问题就结婚吧!” “爸,我会看着办的。”简安森低语。 简风听了倒不乐意了,“看着办?你天天什么都看着办!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多久!我临死前还能不能抱孙子了!” 付安娜赶紧给简老顺顺气,“别生气,安森的话也没错,时机到了自然会结婚的!” 简老哼了一声,“你大哥压根就没心思结婚,我就指望你了!” 知道简平扬不可能近期结果,简风连带着对简安森的“关心”都变得多了。 简安森没有再顶嘴,悠悠的看了一眼还在招呼客人的简平扬,问了一句,“大哥最近认识的人还不少,请来的个个都是商业界的精英。” 简风跟着看了一圈,嘀咕,“这些人,都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有人想要算计他 简平扬应酬的这些人,大部分都和简氏集团有来往,但因为简安森从不屑跟这些人在宴会上有来往,这些人巴结不上简安森便跟简平扬聊了起来。 简平扬这几年待在简风的身边,不问简氏集团的事情,然而经过简安森几天的调查发现简平扬背后融合的势力很大。虽说还不能跟简氏集团抗衡,但也不容小觑。 简风自然是不知道简平扬这几年的小动作,还以为自家的大儿子还是天天待在自个儿跟前的行动不便的那个。如今看到简平扬跟这么多企业家谈笑风生,疑惑也慢慢涌了上来。 付安娜上前一步,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过两天我就要给简氏代言新产品了,心里还有点紧张呢!” 说着,她咬着樱唇看看简安森,示意简安森对她不要太严苛。 简老是知道简安森的性子的,更是一下子明白了付安娜的话,“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帮你教训他!” “谢谢爸~” 付安娜甜甜的叫了一声,还没被娶进门就已经讨得简风的欢心。三个人站在一起简直跟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一样,除了简安森的脸色有点冷。 两人还在说什么,简安森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是lisa打来的。 简安森抱歉颔首,拿着电话走到了一边,“喂?” “简总,你要我查的资料已经发过去了。”lisa的工作能力很强,简安森交代的事情基本上都完成的很好。 简安森“嗯”了一声,准备挂断电话。 lisa那边突然很急切的说,“简总,有一件事我觉得还需要跟你汇报一下。” 简安森拧了拧眉,“说。” “付小姐今天派人去药店买了点东西……”lisa说着说着,没了下文。 简安森这边有点吵,又听见lisa这么支支吾吾的,心口有点烦,“然后?” lisa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付安娜买的药很让人羞耻! 想了想,lisa终于组织好语言,“她买了能让男人兴奋的东西,我觉得简总你还是小心一点付安娜。” 兴奋的东西? 简安森回身看了一眼仍在谈笑的付安娜,冷冷的眸变得更加恐怖。 “我知道了。”他掐断电话,脸色恢复如常。 回到简风那里,简平扬已经坐在轮椅上,待在简风旁边跟付安娜聊着什么,见到简安森走过来后立马招了招手。 简安森不紧不慢的走过去,这时有服务员经过,简平扬拦下了服务员,从托盘上面取了三杯红酒。 一杯给了付安娜,一杯留给了自己,还有一杯,自然是专门为简安森准备的。 这大概是他们串通好的,给他下药,让付安娜有机可趁,然后成功上位最后将他赶出简氏,再或者,他们有另外的计划? 不过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简安森既然已经知道了,自然是不会傻傻的上套。 “二弟等会还要开车,不能喝酒。”简安森委婉拒绝。 简平扬一愣,举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敛笑说道:“我记得二弟刚刚来的时候不是带了司机吗?” 走!我们回家! 付安娜在一旁轻和着,“亲爱的,喝醉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二人一唱一和,搞得像简平扬跟付安娜才是男女朋友。 简安森颔了颔首,“怕聚会太晚,我已经让司机回去了。小白还在这里,喝醉了不太好。” 说完,他才想起被丢置许久的余白,愣了愣转身搜寻余白的身影。 那孩子似乎是玩开了,东跑西跑的拿各种点心吃,一点没有那会闷闷不乐的样子。 轻笑,简安森收回视线,“我先过去一趟,你们慢聊。” 就这样,简安森丢下了老宅二人还有所谓的女朋友,走到了余白面前,伸出手拍了下余白还在拿东西的手背。 “哎呀,好痛!” 余白嗔了一声,怒气汹汹的抬头,对上简安森戏谑笑意满满的目光。 “切,你总算想起来还有个侄女了!”余白不高兴的将盘子放在长桌上,小嘴撅的老高,“带女朋友见父母还顺利吗?是不是婚期都定好了!” 话里满满的醋意,简安森就算不想听也听出来,只是这种醋,不知道是对叔叔的宣誓权还是真正的男女之间的吃醋嫉妒。 他捏了下余白的鼻头,故作严肃,“你瞧你,吃的跟花猫似的!” 余白别开脸,揉了揉鼻子,随后又用舌头去舔了下嘴角,吃了一口奶油。 她吃的点心大部分都是奶油甜品,吃的多了嘴上也就沾了不少,看上去还真跟贪吃的花猫一样。 “你不带我玩还不让我吃东西啊!”余白又挑了一块塞进嘴里,“你还别说,大伯家的点心做的还挺好吃的,改天也让家里的厨师学一学做给我吃。” “就知道吃!”简安森无奈的摇头,拿起桌上的餐巾纸给她擦嘴,“多吃点,你看你瘦的!” “切,你肯定是在说反话!”简安森肯定是背地里嘲讽她胖。 简安森淡笑不语,丢掉纸巾后拿起她手边的果汁喝了一口。 余白皱着眉,不满的说道:“二叔,你怎么喝我的饮料?” 她不说还好,一说简安森便把剩下的都喝光了。 “切!没想到二叔真的幼稚!”余白不满,夺过空杯转了一圈,“我再去问大伯要。” “等等!”简安森皱眉,光洁白皙的脸上透着棱角分明的清冷。他一把拽住余白的手腕,冷声,“你说,饮料是谁给你的?” 余白眨眨眼,“大伯啊!” 这个宴会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红酒香槟,唯独没有果汁。余白又不能喝酒,简平扬为了照顾她特意给她到了一杯果汁。 只不过她还没喝就被简安森喝完了! 简安森心里觉得不太对劲,难道他们的目标不是他而是余白? 心里一怔,简安森环视一圈,周围根本就没有什么果汁,而要喝果汁的也只有余白,所以,他们的目标很明确! 呵。 心中冷凝。他千算万算,却忘记了能让他疯狂的还有余白!看来,他们也同样将他调查的很彻底! “走!我们回家!”简安森低吼。 什么都没别说,什么都别问 “这么突然?” 余白身子骨一抖,还没来得及将杯子放在桌子上,皓腕便被人用力一扯,瘦弱的身子朝着他的身上贴去,杯子碎在了地上。 “嘭——”的一声。 周围的人纷纷看了过来,简平扬那边的几人也都投以好奇的目光。 此时此景,看起来有几分简安森要教训余白的意思。 简平扬勾了勾唇,重新举起手里的杯子与一旁的付安娜碰了个杯。 另一边,简安森面色铁青的拉着余白,脚下的步子更是多了一些急促。 这么匆忙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他! 余白觉得自己的手腕快要被拧断了,挣扎着跟他跑到了外面,“二叔,疼……” 简安森猛然松开手,眉宇间堆满了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灼热的眼神越过她,淡淡的却有些撩人。 他感觉到身体里有一种无名的火开始燃烧,一点一点的侵、占他的理智,渐渐在他的体内蔓延开来。 简平扬可真是狠!买的药这么快就开始见效了! “小白,从现在起,听我的话!”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双手按住她的两肩,手掌烫的吓人,“现在我开车送你回去,什么话都不要说也不要问!回到家之后立马把房间反锁,知道吗?” 余白瞥了瞥肩上的手臂,愣了一下,“二叔,你是不是不舒服?头顶冒了这么多汗!” “我问你听到了吗!”他再次强调,手上的力道比刚刚要大了很多,晃的她有点头晕。 余白不明白,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简安森竟然还能气成这个样? 她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松开手,简安森的拳头在长袖中紧紧的攥着。 药效见涨,简安森片刻不敢怠慢,待到余白上了车,他立马踩下油门疾驰而去。 老宅里,付安娜跟简平扬势在必得碰杯后,付安娜假装很伤心的跟简风哭诉,“唉,安森每次都抛下我,你看看刚刚,又把我一个人丢下不知道去哪了!” 简风一心想要撮合她跟简安森,现在看到付安娜这个样,简风宝贝的不行,“安森做事稳当,刚刚出去表情不太好看,估计是公司出了什么事吧。” 付安娜一听,脸上豁然开朗,但很快又泄了口气,“您老不知道,安森心里只有那个小侄女,我说一句都能把我吃了。” 简风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简安森与余白的关系,只好捣了捣简平扬,“你派人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要是没什么大事,就让他回来!把女朋友一个人丢在这成什么体统!” 简平扬晃了晃手里的杯子,小心翼翼问:“二弟做事不喜欢别人过问,我要是派人去了,被二弟知道了可怎么办?” 简安森的脾气,老宅的人很清楚,简平扬既然敢动余白,自然是背后做好了准备,那就是投靠简风这尊大佛。 简风一听简平扬的话,气就不打一处出,“怎么?我还没死呢他就敢骑到我头上来了?你现在去派人去看看,出了事算我的!” 这药劲太厉害 公路上,简安森的车子飞快的行驶着,余白吓得握住前座的座位努力保持平衡,两旁的商店树木不停的向后倒去,她看见简安森的车子超过了一辆又一辆的车。 车速太快,余白的心脏也不由得悬了悬,望了一下面孔始终紧绷的男人,余白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太像是生气,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是在跟自己较劲。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就狂风暴雨,余白待在他身边,总有一种伴君伴虎的感觉。 男人快速的操作着方向盘,目光始终注视着前方,只是嘴巴抿的越来越紧,似有一种随时会咬破嘴唇的感觉。 良久,简安森终于开口,声音极淡,有一种说不清的味道在其中,“小白,转过脸去。” 他身体里的药效越来越强烈,皮肤烫的吓人,随时都有可能做出冲动的事情,而余白是个能让他随时爆发的那个人,现在他就连她盯着自己的眼神也有可能让他冲破最后的底线! 余白被简安森的声音吓到了,“二叔,你今天好奇怪啊!” 简安森深呼吸了几下,双眼腥红,“听话,别看我!” 他很不对劲!余白心里暗暗的想,身子也十分配合的转过去,视线看向窗外。 没出几分钟,车子便停在了简宅门口。将近三十分钟的车程,简安森硬是在十分钟左右抵达! 一路胆战心惊,余白下车的时候看到简安森跌跌撞撞的下来,走路有些不稳。 余白赶忙上前扶住他,“你到底怎么了!不舒服我们就去医院!” 她的声音似在耳边轰鸣一般,嗡嗡嗡的听不太真切,只觉得那两片如玫瑰花瓣似的唇角诱人至极,瞬间勾引了简安森体内最炙热的火。 他猛地推开余白,喘着粗气大步往屋里走,声音低吼,“记住我的话,回房间反锁!” 余白被他推的踉跄了一下,跟在身后有些闷闷的不开心。 她好意关心,却遭他冷漠推开,论谁也不会高兴。 想了想,简安森这么大的人了能出什么事?余白卸下担心,开始朝着二楼上去。 还没等她踩到楼梯,便听见浴室门口“咚”的一声响,简安森单膝跪倒在门口,一只手挣扎要起来。 “二叔!”她惊呼,脚下一转跑到了简安森跟前。 简安森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大脑不受控制。 这药劲太厉害了,短短十分钟就能把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能让男人兴奋的药同样也能让女人兴奋!真不知道如果这药被余白吃下去,会是什么后果!要知道,余白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 还好……药是被他吃了! 简安森脑袋中最后一丝清醒闪过,他攥紧手心,心中暗骂:简平扬,你他妈的太狠了! 亏的简安森当年念及那可怜的兄弟之情,留了他一条小命,只废了简平扬的两条腿!早知道,他就应该把简平扬彻底清理了才对!现在竟然敢暗地里动手? 呵那日后别怪他冷酷无情! 走,我会伤害你的! 余白还在耳旁说什么,简安森只觉得眼睛一花,伸手按住快要炸裂的额头,怒道:“小白,你快点离开!要不然,我会伤害你的!” 余白吓得不知所措,看他这么难受,自己的心脏也被扯的生疼,“我要陪着你,我哪也不去!你听我的话,我们去医院!” 余白说着,已经掏出手机,颤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嘴里念叨,“我这就打电话给刘管家,我让他过来送你去医院,我们……” “啪——”手机被他甩落在地。 “不能去医院,去医院就全都知道了!”简安森晃了晃脑袋,喉咙干渴的难受,下,身膨,胀的厉害却无比的空,虚难,耐,他现在只想释放自己,只想…… 余白对他来说太危险了!理智清醒的时候就恨不得抱住她吃了她,又何况他现在被下了药呢! 但他不能这么做,他怕她恨他一辈子! 简安森站起来,面前的景象变成了双影,他胡乱的推开余白,“你快走!待会想走就走不掉了!” 余白不懂,想要去扶他。手掌还未碰到他的手臂,整个人的身子便被简安森扯进了怀里。 用力一按,余白*****柔软紧紧的贴在他胸前,肩上的披肩随之掉落在地上,隔着他的衬衫布料,余白能感觉到简安森灼热的体温,下身——挺着抵她有些难受。 余白这才察觉到不对,挣扎着离开他的束缚。 简安森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咬着牙,无意识的推开余白,离她远远的,“你现在知道了吧!你赶快走!要不然我不敢保证对你做什么!” 余白从未接触过男人的身体,对待男人起的反应,第一次觉得可怕。 她慌慌张张的向后退了一步,看着简安森头上冒出的豆大的汗珠还有被咬破的唇角,她一边心疼着同时又害怕着。 他不想看简安森这么难受,更不敢对这样的简安森轻举妄动! 简安森艰难的咽了下口水,身体开始朝着浴室里走去。 余白在背后看着他,始终没有上前。简安森一个人到了浴室里,还未站稳,高大的身子便直接栽进了浴缸里,那一声闷响,听的余白都觉得疼。 简安森极近疯狂,体内膨胀到不能再忍受,他胡乱的摸了摸,打开了浴室喷头。 淋浴开到最大,喷头里的水从他的头顶浇了下来,但他始终觉得不够,索性脱下了身上的外套,只着了一件衬衫。 十二月的天,很冷。浴室里的水,更冷。 站在门口,余白看着他的唇渐渐发白,身体也抖得厉害,她也跟着在一旁哽咽了一下。 体内的燥热触碰到冰水以后,简安森感觉到好多了,至少不像刚刚那么强烈。 慢慢的,他闭上眼睛,胸腔内有什么在蠕动。 余白离他很远,站在那里看他一动不动,顿时吓坏了。她跑过去,晃了晃男人的肩膀,拼命的喊,“二叔,二叔!” 她每靠近一点,简安森只觉得身上的温度便上升一分,刚刚恢复过来的身体,瞬间又重新热了起来。 不想我死就滚开 简安森睁开眼,牙咬的紧紧的,两侧的肌肉鼓的很硬,用力推开她,声音带着怒气,“小白,你走开!” 余白跌坐在一旁,冷水溅到她身上,冰的让她不寒而栗。她爬起来,起身去一边倒了一杯水,“二叔,你喝一点!” 简安森根本就不理会她在说什么,直接将玻璃杯摔在了地上,“余白,你要是不想我死就滚出去!” 他的语气太强硬。余白咬了咬唇,心里有一万种委屈,但一见到简安森这个样子,她忍了下泪水,乖乖的退了出来。 狼狈的逃出房间,余白靠在墙边默默流泪。都怪她,是她把他害成了这个样子!刚刚那杯果汁一定有问题,要不然…… 她心中百般懊恼,是她太单纯中了简平扬的道,接了他的果汁!是她,都怪她! 一想到简安森难受的那个样子,余白的心里就像刀割一般。 浴室里,简安森依旧重重的喘着粗气。他感觉到体内的烈火要把他焚化了一样!刚刚余白在浴室里,他真的很害怕自己会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让余白见到他现在狼狈又狰狞的模样。 药效还在持续,简安森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爆炸了,额角上的青筋凸起,下,身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又十分羞,耻的胀,痛渐渐侵蚀着。 不能再这么下去! 简安森低吼一声,回手取了一片刚刚落在地上的碎玻璃,颤抖着拿着玻璃片,狠狠的朝自己的胳膊上划去。 尖锐的痛感随着胳膊上的神经麻痹了整只手臂,脑袋也随之清醒了几分。他就是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压制住体内不断向外冲撞的欲——望! 简安森嘴角噙着笑意,看着自己的手臂,随之又一刀下去。 鲜血喷溅,浴缸里红红的一片。 男人的眸中氤氲出一丝雾气,在他恢复理智与尚未恢复理智之时,他低吼了一句,“小白……” 简安森觉得羞耻极了!他虽是男人,但从未行过床事,更没有体会过这种欲仙欲死的感觉,而此刻,他满脸潮,红,在自己释放出来的那一刻,失声喊出来的名字,竟然是余白。 还好……她没有听到。 浴缸里的血像是一片片绽放的花朵渐渐扩散开,简安森在里面泡了一会才恢复一点体力。 他站起身,衬衫被染的血淋淋的,手臂上还流着血。可他却像没有看到一样,面无表情的走出浴缸,到了门口。 拧门,门口的余白条件反射的转过身,只见浑身上下都是血的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吓了大跳,余白颤抖的嘴唇发出两个音节,“二叔……” 不知道该说什么,余白只能默默的喊着这两个字。她发现,自己在学校总是感觉很厉害很牛逼,可是一到简安森面前,她每次都是那么无能。 简安森抬起那只流着血的手臂,指尖挑了下她凌乱的发丝,苍白的唇发出虚弱无力的声音,“别害怕,帮二叔找一件干净的衣服好吗?” 不速之客 上唇紧紧的咬住下唇,余白克制住自己不要发抖。她努力的点了点头,转身跑去了简安森的房间。 他的房间里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很整齐同时不带有一丝生气。 唯一的变化就是之前的合照,变成了她跟简安森那天拍的大头贴。 余白扯了下嘴角快速跑到衣柜前。刚搬回来的衣服整齐划一摆放在柜子里,每套都是搭配好的。 余白匆忙的从上面扯下来一套西装,冲出门外。 很快,她像是又想起什么似的,重新回到了他的房间里,在他的衣帽间,拿起了一双新皮鞋。 简安森已经重新回到了浴室,余白乖乖的将衣服放在门口,扣了叩门,“二叔,衣服放在门口了。” 说完,她便溜到了书房,从书架上面将医药箱拿了下来。 浴室里,简安森的手臂还在流血,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他现在虚弱到腿软。 将身上冲的差不多了,简安森裹着浴巾打开浴室的门,伤口没有进行处理便把衣服套上了。 时间不多了,他必须以正常的姿态迎接将要到来的不速之客。 出门,简安森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以往的高雅清冷,只是双唇太过于苍白没有血色,给他削薄的面孔添了几丝虚弱。 余白提着药箱过来,声音哽咽,“快,你的手臂需要止血。” 简安森垂眸望着她紧张的小脸,摇了摇头。 很快,简宅的门口突然闪了好几道刺眼的光,照的人眼睛非常不舒服。 伴随着汽车熄火的声音,简平扬从车上下来,带着一种盛气凌人的气息。 简安森正了正脸色,朝门口走去。 余白觉得不太对劲,放下手里的东西也跟了过去。 门口,简安森被人用轮椅推着过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打开简宅的大门,正巧跟简安森碰了个正着。 见到简安森,简平扬的脸色僵了僵,再向后看去,身后还跟着余白。 见她与平日神色无常,简平扬的脸色一黑,“你们……” 话未说完,简安森周身的气温骤降,脸色冷的不像话,“大哥过来,为何还带了这么多人?难道,是想害我不成?” “哪里的话,我这不是腿脚不方便吗,需要用人!”简平扬面色一会青一会白,说话的时候抖抖索索的。 一看就是做了坏事,心虚的! 余白在门口哼了哼,“大伯怎么有空来简宅了,不用应酬那些贵客了?” 简平扬看到余白完好无损后再次皱眉,心不在焉的应道,“爸让我来看看你们。” 余白现在恨不得撕碎简平扬这张猥琐的脸,但她知道,如果现在动起手来,就一定会给人落得把柄,也中了简平扬的意。 冷笑一声,余白凑到他跟前,“爷爷也真是的,让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跑前跑后的!” 简安森任着余白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说话,黑瞳幽深。他皱了下眉头,暗暗将流着血的手臂靠在自己的身后。 简平扬被余白说的,脸色耷拉着,“既然你们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就别操心我了。 见简平扬想走,简安森突然冷哼一声,“既然爸他这么关心我,那大哥就帮我带句话吧。” 幽瞳一闪,简安森的面孔瞬间布上一层寒霜,犹如寒流过境。简平扬离得老远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危险。 余白也同样怔了怔,看着简安森因为愤怒而鼓张狰狞的侧脸。 他轻轻勾唇,抬脚缓慢靠近,笔直挺拔的身高无形中给人很大的压力。微微向前,他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简平扬。 轻呵,“他老人家身子骨不舒服,就别在我身上操心了!” 简平扬嘴角抽了抽,还未张口,简安森冰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他弓着身子,长臂一伸放到了简平扬的双腿上,拍了拍,用着仅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还有大哥你,腿已经不方便了,如果丢了双臂的话……” 戛然而止,简安森适时止了声,嘴角噙着妖魅斜肆的笑容,诡谲狠辣,阴寒的骇人。 简平扬愣了好久才从惊恐中抽离出来,他努力挤出点笑容,回了一句,“二弟的话,我一定带到的。” 慌慌张张,简平扬滑着自己的轮椅掉了个方向,仓皇而逃。 如果,他现在不去坐在轮椅上,此刻,应该害怕到腿软吧。 失去双足是简平扬一辈子的痛,而这种痛是简安森造成的!简安森这个人心狠手辣,当年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把他害成了这样,正因如此简安森才顺理成章成为了简氏集团的总经理。 这七年来,他一直小心翼翼处事,在背后聚集势力,为的是有朝一日将简安森踩下去!然而,次次失利! 这次本应该是能够成功的!不知道为何又被简安森识破了!最重要的是,简安森已经知道了背后布局者就是他简平扬了,看来,日后的路更难走了! 刚刚的一番话,足以让简平扬消停一段时间了。 可是—— 不足以让简安森解气! 如果是动他还好,可简平扬三番五次的对余白下手!之前派人绑架余白的事情他还没查清楚,转眼间又给余白下了药? 这存心就是逼他发疯! 简安森轻蔑的嘲了一声,透着不寒而栗的阴冷。 余白远远的看着他,不自觉的紧了紧双臂。 他掏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冷声,“把简平扬合作的公司查出来,要么拉拢到简氏,要么毁掉!” lisa愣了愣,“所有的?” 薄薄的嘴唇勾勒出一道冷酷的弧线,简安森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恨意滑过,“所有的!” …… 狠狠的掐断电话,简安森的眸中透着一抹深不可测的光芒,再转身,他看见余白呆愣的面孔。 不知怎的,余白觉得简安森这样很可怕,那种眼神那种口吻,似乎是要置人于死地的愤怒,可偏偏语气冷的不太真切,让人望而生畏。 她更怕的是,有朝一日,他也会这么看着她,也会以同样的语气跟她说话,再或者,同样的想要置她于死地! 她不敢想,倘若真的背叛他的后果…… 不省人事 简安森对上余白的目光时,余白正在发愣。 他不紧不慢的走过去,黑瞳清澈且含着丝丝水光的温柔。 余白很惊诧,他是怎么做到表情自由转换的?真的像一个善变的多面虎。 “小白。”他沉闷的喊了一声,声音不似之前那么铿锵有力霸道不讲理。 余白小声的“嗯”了一句算是回应,心里却还在忌惮刚刚的事情。 简安森踱步走近,脸色苍白,待他完全贴至余白面前,他的脸倏地向下垂了过来。 靠近再靠近,余白已经能够感觉到他炙热的呼吸。 经过刚刚在浴室的那般接触,余白对简安森从心里有点抵触,她抬手要推开靠近的男人,谁知简安森的头重重的向下倒了过来,搭在了余白的肩上。 肩头一沉,余白的身子微微向一侧倒,她后退一小步稳住下身,这才得空拍了拍简安森的肩膀,“二叔,你怎么了?” 简安森很高,弯身的时候身子完全是弓着的,所以上半身的重量此刻全都压在了余白身上,沉的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余白推了推他,本以为简安森是在逗她,却突然瞥见他还在流血的手臂。 刚换上的衣服,从外面看不出来什么,可现在血水已经从袖管中流了出来,沿着手腕一路向下,垂在指尖滴在了地上。 余白心头一怔,看着不省人事的简安森顿时有些慌神。 刚刚在浴室里,简安森就流了很多血,现在同样又流了这么多,失血过多暂时昏了过去。 “简安森这个大傻逼!”鼻子微微酸,余白抽了下,依旧还在颤抖的手指顺势从简安森的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 “小白……”床上的男人低声低喃了一句,带着点沙哑的气息,加上此刻一张病态的脸,简直给人一种纵欲过度的既视感。 正在帮简安森换点滴的陈医生手一抖,差点没把手里的点滴瓶砸过去。 已经昏昏欲睡的余白听到简安森的话立马仰起头来,坐到了床边,“二叔,小白在这呢。” 男人渐渐睁开眼,微眯,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胡乱的摸了摸。 余白一把握住简安森的手,轻声,“二叔,你好点了吗?” 简安森有气无力的哼了哼,苍白的唇瓣泛起了白色的死皮。他咽了咽干涸的喉咙,说道:“帮我倒杯水。” “好。” 余白干脆的应,转身跑到客厅里去倒水。 陈医生已经将点滴唤好,还准备叮嘱几句,谁料简安森已经睁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微愣,陈医生支支吾吾的问:“简总,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简安森扯了下嘴角,淡淡的说道:“我这个伤什么时候能好?” 陈医生心中舒了口气,微笑着道:“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的暂时休克,待会打完点滴,再补补身子就可以了。再加上简总你年轻力壮,明日便可以正常下床走路了。” 本以为这么一番话会让简安森舒心,可没想到男人的脸变得愈加阴沉。 这个伤要一星期才能好 “明天就能好?”简安森不悦的挑挑眉。 陈医生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惹这位大佬不高兴了,挠了挠头,小心翼翼道:“是的。” 简安森盯着手臂上的点滴,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陈医生也有失误的时候啊,我这个伤一天半会好不了,怎么说也得三天五天才能恢复的差不多!” “欸?” 这话什么意思? 陈医生愣了愣,这个时候余白已经从大厅里端着水杯过来。 “二叔,我帮你倒了杯温水。”余白解释。 转眼间,刚刚还桀骜逼人的简安森,现在已经重新瘫软在床上,闭着眼睛抿着嘴角,看起来既艰难又痛苦,甚至,还时不时的低声哼吟几句。 陈医生一脸懵逼的张了张嘴,半天也没有合拢。 这是简安森没错吧? 余白绕过床尾走过来,先是把杯子放在了床头柜上,随后又要去抬简安森的肩膀,照顾的无微不至,就差没喂他喝水了。 简安森理直气壮的接受余白的照顾,斜倚在床头上,喝了一口水后又重重的咳了一声。 余白赶紧抽出纸给他擦了擦,不厌其烦。 等到他一杯水喝完,余白才顺了口气,问:“陈医生,二叔的伤什么时候能好啊?” 陈医生还未开口便感觉到一记寒光射了过来。 他浑身一抖,咬牙道:“简总流的血过多,加上平日工作繁忙身体劳累,所以最少也要三天,搞不好的有可能是一星期才能恢复。” “哦,这么久啊。”余白嘀咕,她们女生来大姨妈,流血一星期都没事,怎么简安森流了点血就要一星期来恢复。 心里虽是这么想,但她心里还是很担心简安森的,毕竟简安森是为了她才受了伤。 担忧的看向简安森,余白又抽出纸巾擦了下他微湿的唇角,轻笑,“二叔,明天我让他们准备好的给你吃,你就乖乖养身体吧。” 简安森的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嘴角得逞的勾起,哼了哼没说话。 陈医生乖乖的退出这个房间,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他们大总裁是转性了吗?突然用这么宠溺的眼神看人? 真叫人害怕! …… 将近凌晨,简安森因为点滴的药物作用很快便睡了过去。而余白一直等到点滴滴完以后,取下针管才离开。 临走前,她再三检查了一下,把他的被子掖好才放心走掉。 第二天一早,她提前一个小时起床,洗漱好以后才来喊简安森。 他还在睡,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站在他光洁的脸上。 他的睫毛很长,甚至比余白的都要长,又浓又密好似一把刷子,在太阳的照射下落了暗影。 余白一直把他以长辈相待,印象中只觉得他总是板着脸很吓人,所以每次都忽略了简安森这张惊为天人的脸。 他真的很好看,就连刚刚冒头的胡渣都那么性感迷人。倘若他不是她的叔叔的话,余白一定会喜欢简安森的吧。 余白心里暗暗的想,却没料到男人何时伸出了手臂贴在她的腰上。 一紧,连人带进了被窝里。 你陪我睡 “啊~”余白惊呼,脑袋重重的磕在了男人坚硬的胸膛上,二人皆是闷哼一声,空气中弥漫着不可描述的暧昧。 余白躺在他身上,侧过脸瞪他,“二叔!” 简安森微哂着眉眼,若无其事的应了一句,“怎么了?” 余白下巴垫的有点疼,转了身子后脚上的拖鞋也顺势掉在了地上。 她穿的是冬季校服,很厚,裹在被子里的时候将被子撑的很大,由此一来二人的空间也被拉开了不少。 简安森不悦的皱起眉头,狠狠的板过她的身子,将她的脑袋紧紧搂在臂弯里,另只手朝着她的大腿部伸了过去,用力一拉便将她的全身都裹了进来。 余白还未来得及哼一声,简安森又用自己的两条腿夹住了她的小腿,根本不给她挣扎的机会。 她有一种被人挟持的感觉…… “二叔……咳咳……我快喘不过气来了……”余白的手臂扒拉着简安森的腰肢,挠的他身上和心里头痒的不行。 简安森动了动身子,松开她一点,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胡茬有一搭没一搭的蹭着她。 余白好不容易得了空喘气,闷红的脸颊看起来有点诱人。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绕在简安森的颈窝处。 很痒又很舒服,惹得他身子一僵,手臂的力气不由得加重。 这一来二去的,余白觉得简安森就是故意在耍她,一会松开一会勒紧的,搞得她不能正常呼吸了。 “二叔,你弄疼我了!”余白抱怨,抬起头的瞬间又哀嚎一声,“压到我头发了!” “……”简安森慌忙松开,妖冶的眸子闪着晶亮的光。 余白生气的打他,“手臂不疼了啊,竟然这么用力!” 简安森眼疾手快的握住她的拳头,放在自个儿的心口来回揉了揉,“还是很疼。” 余白听着简安森疑似撒娇的口气,吓得赶紧抽回手,“二叔,你怎么这么反常?” 该不会脑袋也缺血导致大脑缺氧什么之类的吧。 简安森脸色一沉,睨了她一眼,“谁让你打扰我睡觉!” 说完,他重新将女人抱在怀里,双臂缠绕在她的两臂之外,用力收紧,“我睡眠不足,很容易发脾气的。” 合着这个老祖宗是因为起床气的原因啊! 余白心里嘀咕一句,脑袋枕在简安森的那只未受伤的手臂上,小声问道:“那你睡吧,我下楼看看早饭做好了没,待会给你端上来。” 她欲起身,转眼间又被简安森按了回来,脑袋重重的摔在枕头上。 下手可真狠!倘若这动作再来一次,余白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得脑震荡。 简安森板着脸,双颊已经恢复了之前的血色,但红的有点不太正常,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样,很不自然的红。 他慢慢靠近,向下缩了缩下巴便抵在了她精瘦的锁骨上,用力的吸了口气,低叹,“你陪我睡,一个小时后喊我。” “……”余白不敢动弹。 她现在有一种陌生但很刺激的感觉,说不清是好受还是难受。 我会恨你 与之相比较,简安森可能更加难受。 都说一天之计在于晨,所以相对于漆黑一片的晚上来说,养精蓄锐一夜后的清晨才更有性谷欠! 这一点,简安森现在深有体会,即使他现在什么都没做,光是抱着这个小女人,他的身子就燥热的不行。这种热像是从骨子里慢慢散开一般,似有将他立刻焚烧之势! 原来,欲火焚身是这种感觉…… 男人轻轻蠕动喉结,隐约能够听到口水“咕咚”咽下去的声音,魅惑又性感。 余白不知为何也跟着咽了咽口水,颤抖的喉咙带动白皙的天鹅颈,撩人的很。 简安森烦躁的蹭了蹭,脸烫的很,“别动,让我睡一会。” 余白眨眨眼,“二叔,我没动啊。” 找不到任何理由,简安森心烦意乱的闭上眼睛,努力想要克制心中的欲火。 昨夜,他因为药物起了反应,今早,他的身下不知何时又抬起了头。 真不知道该说“它”是争气还是不争气!就不能克制一下自己? 闷哼一声,简安森低低的在她耳边说道:“小白,如果昨晚我真的伤害了你,你会怎么做?” 余白垂眸想了想,嘴巴一撇,“不会的,你是我叔叔。” 即使上次他喝醉酒把她当成了付安娜,强吻了她,但是这件事说好的已经翻篇了不提了,余白的心里虽然还是一直忌惮着。 但是昨晚,她对简安森彻底改观了! 他在自己被药物控制无法思考的情况下,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动她一根手指头,从那个时候余白便清楚,简安森不是那种人!更不可能随意跨越叔侄这条线。 所以,面对他的拥抱,他的亲昵,余白能够从容的当作是叔叔对侄女的那种宠爱。 只是,简安森听到余白的回答后,脸色有点难看。 他发现,余白这个孩子总是拿叔叔这个词来一次次的分割他跟她的界限。她的每一句“叔叔”“二叔”都好像是在一次次提醒着他们二人的关系,以及横在两人中间的道德底线。 他不喜欢!很不喜欢!甚至非常讨厌! 他可以接受她把他当叔叔,但不能忍受她只把他当叔叔! 他要的,是做一个能让她脸红心跳的男人! 简安森不悦的挑起眉梢,略带惩罚性的裹紧她的身体,又问,“抛开叔叔这个辈分,如果我真的对你做了什么,你会怎么办?” 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 余白想都不敢想,她才十七岁,怎么可能会发生那种事! 面对简安森的这种假设,余白风淡云轻的说了句,“如果是别人的话,我一定会让二叔你去弄死他的哈哈哈~” “嗯。”她不说,他也会用尽各种手段弄死那个人! 简安森窝在他的颈窝里,胡茬扎的她有点疼。 “那如果是我呢?”他又问,心里莫名紧张等待她的回答。 余白敛了敛神色,“如果是二叔的话,我估计会恨你一辈子吧。” 毕竟,除了恨,她在面对他的时候,什么也做不了。 你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我的深情 简安森的脊背僵了僵,嘴角挂着庆幸又悲伤的笑容。 还好,他昨天做了明智的选择。 揉了揉她的头发,简安森轻声道:“小白,我饿了。” “噗~”余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又气又恼,明明上一秒两个人还在讨论这么沉重的话题,转眼间他却说自己饿了…… 无奈,余白挣开他的束缚,叹了一口气,“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饭做好了没!” 简安森抿抿唇,递给她一个眼神后便闭上了眼睛。 直到余白离开,简安森才睁开眼眸,看向的,依旧是那张大头贴。 他在想,什么时候,余白才能体会到他的深情。 …… 余白从简安森的房间出来,一股浓香飘了过来。余白顺着香味过去,看到刘管家正在煮粥。 她用劲的嗅了嗅,问,“怎么不让厨师做?” 刘管家用铲子在锅里不停的搅拌,笑着回答:“先生最喜欢我的做的鲍鱼粥了!别的我不敢说,鲍鱼粥我最拿手了!” 这还是刘管家第一次在余白面前炫耀什么,惹得余白一阵嘲笑,“刘管家,你这个样子特别像在家里洗衣做饭的家庭妇女,贤惠的嘞~” 刘管家跟着她笑了一声,眼神十分愧疚,“唉。昨天先生让我提前下班,谁知道出了这种事,早知道我就不走了!” 余白愣了愣,脸色微红,“刘管家也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大的事还想瞒着我不成!”刘管家呵责一声,“晚上秘书打电话过来告诉我,先生昨晚喝醉酒耍酒疯来着,我心里还嘀咕有没有出事,结果就被告知先生的手臂被玻璃片划伤了,失血过多。” 刘管家想到这,心里就难受的不行,回头又问:“先生昨晚喝醉了,你们是怎么回来的?” 余白一愣,“是……lisa姐开车送的……” 刘管家点点头,没再问什么,转而认真的搅拌锅里的粥。 余白深吸一口气,暗暗庆幸刘管家没再追问。 要知道简安森之所以不去医院,是因为被下了迷药这件事一旦被别人知道了,就会给众人落下嘲笑的把柄,而且集团公司总经理住院,很可能会引起股市变动。 最明智的办法就是封锁消息在家疗养。 所以,余白当然是不会告诉刘管家昨晚真实的事情。 很快,锅里的香味变得更加浓郁,还没吃早餐的余白馋的不行。 刘管家笑她,招呼她过来,“小姐要不要也来一碗?” 余白踮着脚看了眼锅里,咽了咽口水,“都是他的!二叔现在是病人,我等着吃别的就可以了。” 刘管家盛了一碗出来,放到余白面前,“小姐想吃就吃吧,正好尝尝我的手艺。” 余白舔了舔唇,两眼放光看着那碗鲍鱼粥,跃跃欲试。 不巧的是,简安森正好从洗手间里洗漱出来,见到这一幕,渐渐眯起了眸子。 “余白!”他低声唤了一句,“我饿了,把早饭递给我。” 余白抬头,男人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不容置喙的冲她勾勾手指。 真好吃 余白眨眨眼,又低头看看碗里的鲍鱼粥,愤愤的放下勺子,端着碗过去。 到嘴的鸭子飞了!余白心里有点不爽!尤其看到简安森近乎命令似的冲她勾手指,余白觉得自己的地位像是他的小丫鬟一样! 这个万恶的简安森!待会把他撑死才好! 余白端着碗过去,简安森已经回到了房间里,坐在床上等着她。 余白走近,坐在床头边,将那碗粥递了过去。 小嘴嘟起,似乎十分不满? 简安森略带玩味的看着她,命令一句,“你喂我。” “?”余白难以置信的瞪他,“多大的人了还要喂!” 简安森勾了勾唇,见她连生气都那么可爱,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他故作艰难的抬了抬手臂,“我的手不方便。” “用左手!”余白更加生气了,不让她吃还让她给他全方位服务? 做梦呢吧! 简安森同样不满的挑了挑眉梢,“左手没有力气,可能是昨天流的血太多了吧。” “……” 余白无力反驳,余光瞥见那张隽秀的脸正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她一时间像是受了蛊惑一样,竟然没有再说什么。 她使劲的捣了捣碗里的粥,就差没把里面的鲍鱼给搅的跟粥一样烂。 简安森嘴角轻勾,极为耐心的问道:“怎么啦?鲍鱼惹你生气了?” 余白小脸一撇,随后更加用力的戳向碗里的鲍鱼,哼了哼,“是啊!长的一副欠打的样子!” “哦,是吗?”简安森忍着笑意,努了努嘴,“那我帮你赶快消灭它吧。” 说完,他便将嘴巴凑近,微微张开了一点。 余白不情不愿的挖了一勺子递过去,作势要往他嘴里塞。 简安森戏谑的缩了回去,摇了摇头,“那么烫!” 余白眸光一寒,瞪了他一眼,“不烫!” “烫!”简安森很较真的说了一句,用手推了推她的手臂,将勺子带到她面前,“你先尝一口。” “?!”余白无语。这怎么觉得像是要死她先死的意思? 她气的抿了一口,“好了吧!都说了不烫了!” 简安森满意的点了点头,眼神微微亮,“好吃吗?” 这么一说,余白才开始细细回味刚刚尝的感觉。肉质细腻,米粒也煮的很烂,基本上进了嘴巴后便可以直接吞入下去,冬天里吃这种暖暖的很舒服。 余白的情绪一下一子便被带跑偏了,她点了点头,满足的应了一声,“很好吃。” 简安森似乎被她感染到了,手掌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手里的勺子放进嘴里,“昂唔”一口便将剩下的一半全部吞入了嘴里。 那是她吃过的。 吃完,他还回味般的舔了舔嘴角,低叹,“真的挺好吃的。” 余白笑,这么大的人了什么没吃过,再说了他那么多钱想吃什么没有,偏偏现在吃点粥就能满足成这个样子。 殊不知,男人的看向她的目光愈加狡黠,像是一头“老奸巨猾”的大灰狼,正在谋算怎么样才能一步步将面前这个小女孩一点一点吃掉! 平安夜前的准备 在简安森的屋里磨蹭了很久,余白根本来不及吃早饭,于是便随便扒了两口剩下的粥,背着书包去上学。 今天是周三,周五是平安夜,周六是圣诞节,现在班里已经开始弥漫着节日的气氛。 以前余白从来没在班里过过节,加上圣诞节是她的生日,简安森总会帮她过生日,所以余白看着班里同学准备的东西,还是觉得很新奇。 陈瑞苏是属于比较皮的女孩子,一大早就开始拿着各种彩带在她面前晃悠。 余白觉得很好看,以为是用来绑头发的,却没想到是用来扎礼盒的。 面对陈瑞苏的嘲笑,余白很淡定的说了一句,“幼稚!” “哈哈哈,余白,我发现你总是嘴硬欸!”陈瑞苏摆弄手里的拉花,时不时戏谑的看她一眼,“其实你很想弄这些的对吧?要不要跟我一起?” 余白有点羡慕看着她手里各种各样的花,嘴里不屑,“我才不要,有这个空,我都能写好几道数学题了。” 陈瑞苏知道她是在嘴硬,拉着她一起弄,“哎呀,我要送人的礼物太多了!上课时间老师又不允许弄,放学了在家怕被发现,这么多我一个人赶不过来,你就行行好,帮我弄一下吧!” 这个台阶很完美,余白清了清嗓,不太情愿的说:“那好吧。我就帮帮你~” 说完,她挑了一个颜色最艳的花在手里,嘀咕,“可是我不会弄啊。” 陈瑞苏愣愣的看着她举足无措的样子,突然捧着肚子大笑,“哈哈哈,余白。我发现你好像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 余白被她笑的有点难看,手里狠狠的攥着拉花,怒嗔,“谁说的,我其他的都很厉害啊!” “比如?”陈瑞苏一本正经问。 余白一本正经的想,很久之后才回答:“我……打架很厉害……我还会劈叉……” “哈哈哈你也太逗了!”陈瑞苏笑到快找不到头了,两肩抖的不像话,“你上辈子一定是男孩子吧!说实话,你要是男孩子,我就倒追你了!” 这么霸气,学习又好,长的又不错,放在哪个高中,都会是很多女孩子的青春。 她现在也是很多男孩子心目中的女神,只不过这个女神有点冷从来不理人,那些男孩子的爱慕之情也便死在萌芽时期。 除了林子笙,因为他不要脸。 正想着,林子笙已经跟马博涛勾肩搭背的走过来,看到余白正在琢磨如何做礼盒后,脸蛋一红,“余白,你要弄这个东西给我啊?” 马博涛一听,赶紧上前凑热闹,“见者有份,嫂子算我一个啊!” 余白扫了两人一眼,淡淡道:“谁要给你们啊,我这是在帮忙看不出来啊!” 只见面前四个桌子拼在一块,桌子上面一部分是苹果蛇果橙子之类的东西,另一半是未完成的礼盒。 见这阵势,林子笙愣了一下,嘲笑,“陈瑞苏,你这是要开小卖部啊?没零花钱用开始倒卖这个了?” 你送什么给你二叔? 马博涛也跟着嘿嘿笑,气的陈瑞苏甩了一朵花砸过去,不过却被林子笙稳稳当当的接住了。 陈瑞苏没好气的道:“你才开小卖部呢!我这是过节送礼打好关系懂不懂!平安夜那天互送礼物这么美好的一件事,竟然被你们说的这么物质!” 她看了一眼身旁二人,不屑的讥了句,“像你们这种单身狗又不懂人情世故的男生,怎么会懂这些!” 余白在一旁不吭声,心里却在默默给陈瑞苏点赞。 不过这句话,在余白这条单身狗上面,好像也同样适用…… 林子笙被那句“单身狗”刺激到了,他悄悄瞥了一眼余白,随后义愤填膺的说道:“谁跟你说我是单身狗了啊!老子很快就要脱单了!” 一直知道林子笙喜欢余白这件事的陈瑞苏,听他这么一说条件反射的看向余白,见她没反应,陈瑞苏不屑的哼了哼,“谁能看上你就是谁眼瞎!” “切,女人就是口是心非,老子这么帅,还怕找不到女朋友?”林子笙得意的扬了扬下巴,转而嬉皮笑脸的走到余白旁边,用胳膊捣她,“死鱼白,你可千万别送我这个啊,我不喜欢吃这些。” 余白疑惑的看看他,没说话。 林子笙很快又反悔了,“你送也行,苹果我还是吃的。” 余白摊手,避着陈瑞苏说道:“我才不会这么幼稚呢。” “哈哈哈”林子笙尴尬的笑了笑,心里有点失落落的。 没再说什么,林子笙跟马博涛离开陈瑞苏的座位,去一边玩去了。 余白还在帮陈瑞苏弄礼盒,终于完成了一个。 陈瑞苏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这个就奖励给你了。” 余白赶紧放下,推过去,“我不要。我也没什么可以送的人。” 陈瑞苏听后,给她使了使眼色,用下巴点了一下林子笙的方向,“那不是有一个吗?” “你别闹!我跟林子笙真的不是那种关系。”余白否认,脸红的要命,心里却觉得有一丝丝异样。 “谁跟你闹了啊~不是男友,朋友也可能送这个的。”陈瑞苏瞧她那个样就觉得好玩,“而且他要是收到你送的,估计能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吧。” 余白偷看一眼林子笙的方向,嘴角轻轻上扬着。 说他能够高兴的蹦起来一点也不夸张,因为林子笙的确是这种单纯不做作的人。想起那天在山里,他对她的百般照顾,还有他跟她说的那些疑似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余白的心里就变得有些复杂。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把那个礼盒收了起来。 陈瑞苏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她总能看透女孩子的心事,见到余白这个表情,她悄悄靠近又说道:“第一次送男生礼物的话,不要送太贵的,但一定要用心!” 余白愣愣的抬起头,“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陈瑞苏耸耸肩,笑的跟林子笙同样猥琐,“我就是想起来了提一下,再说了马上过节了,你不送别人还不得给你二叔送个礼物啊~” “我二叔?”余白皱皱眉。 男生喜欢什么礼物? 上个月简安森过生日,余白因为忘记了这件事情惨遭了他的“毒手”,现在想起来虽然心里还有怨气,但余白知道的确是自己的疏忽与不对。 既然陈瑞苏提起来了,不如平安夜那天送简安森个礼物吧。 余白提起点兴致,谨慎又有点害羞的问道:“你觉得我送什么给我二叔比较好?” “这个嘛……”陈瑞苏也犯了难,“我不太了解你二叔,要不你去问问林子笙他们,男生大概都知道男生喜欢什么的吧。” 余白不安的看向正在跟马博涛摔跤的林子笙,“靠谱吗?” 陈瑞苏看林子笙的眼神是同样的嫌弃,但她还是坚持道:“总比你胡乱猜测要好吧!还有两天就是平安夜了,你能够准备的时间也不多了。” 余白点点头。 她跟简安森的关系好不容易才回暖,现在正好是她献殷勤的时候~再说了,平安夜什么的,付安娜一定会在简安森面前晃来晃去。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不能被比下去! 她要坚守住自己在简家的地位! 余白在陈瑞苏这里待了一会便回到了座位。 临近上课,林子笙也乖乖回来了。 余白赶紧拉着林子笙过来,问他,“如果有人送你礼物,你希望是什么?” 林子笙心里一惊,眉飞色舞的样子实在是欠打。 “只要是你给的,我全都喜欢。”林子笙说。 余白黑着脸,戳了戳他,“你能不能认真回答啊!这个问题很严肃!” 林子笙赶紧坐正身体,一脸的无辜,“我很认真啊,我说的也都是我的心里话。你给我的,我都喜欢~当然,你什么都不给我,我还是喜欢你。” “咦~恶心!”余白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两只手臂不停的搓了下,正色,“具体让你选,你会选什么?” “嗯……”林子笙心里窃喜,既然余白执意要送他礼物的话,那他就勉为其难的回答一下吧。 想了想,林子笙眸子一亮,“手工品吧。女生不都是会diy各种东西嘛?我觉得那种东西包含了那个人满满的情感,很有意义!” “手工品……”余白开始犯难,她好像也从来没有做过手工的东西。 不过既然已经得到了答案,余白很满意的跟他道了谢。 林子笙娇羞的咬咬唇,“谢什么~” 反正都是送给他的,他应该谢谢她才对。 林子笙高兴的尾巴快翘上天了,哼了两句歌词,他又忍不住唠叨一句,“你可别忘了周五晚上的事情啊!” 这么一说,余白好似才想起来似的,“我尽量去。” 那天晚上不知道简安森的伤有没有好。不过既然答应了林子笙,那她一定会尽量赶去的。 林子笙笑的露出一口小白牙,酒窝都快溢出蜜来了,“你可别放我鸽子,要不然我可就不理你了!” “知道了!”余白没好气睨了他一眼,转脸开始认真听课。 柔顺的发梢拂过他的鼻尖,林子笙用力嗅了嗅,甜到了心尖。 要怎么弄死他们? 简宅。 lisa把车停在院子里,抱着一沓资料下来。 刘管家前来迎接,跟lisa交流了一下简安森的情况,便让她进了简安森的房间。 以往,lisa只送过简安森或余白到简宅门口,从未到简安森的房间过,心里怀着神圣又忐忑的心里推开门,只瞧见男人坐在床上盯着电脑屏幕,身穿着白色毛衣,头发很自然的垂下来,整体看起来休闲自在。 听闻动静,简安森稍稍抬头后很快又低下头看着电脑上各种起伏的股市报表,“放在桌子上就行。” lisa木讷的点点头,又仔细瞧了简安森一眼。 好像,伤的没有那么严重啊,怎么听刘管家说,手掌都拿不动勺子,吃饭还得别人喂…… 看着那双在键盘上不停跳跃的手,lisa的疑惑变得更深了。 屋里静的过分,简安森再次抬头的时候,lisa还没走。 “还有事?”他问。 lisa咬咬唇,鼓足勇气问道:“简总,昨天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键盘上的手指顿了顿,简安森饶有趣味的看着她,唇瓣一挑,“你指哪件事?” lisa昨天接到电话的时候,简安森已经昏迷不醒了,具体她也不知道,但她隐隐能够感觉到,和付安娜买的药有关。 “我只是疑惑,简总既然已经识破了付安娜的计划,为什么还要留她,为什么还要找她代言……”lisa咬咬唇,她明白自己不该过问这么多,可是这么重要的问题堵在心里难受,问出来倒还轻松了不少。 简安森冷了下眸子,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资料,“拿过来。” lisa将资料转移过去,又说:“跟简平扬相关的公司有三十六家,其中近三十家跟简氏有合作,另外六家公司正在努力联系中。” “嗯。”简安森仔细翻着资料,低声,“lisa跟了我这么多年,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lisa愣了一瞬。 要说简安森是什么样的人,可能只有“可怕”二字来形容才更加服帖吧。 七年前余家跟简家视为挚交。当时简氏集团的总经理还是简平扬,后来两家公司突然被涉嫌贪污逃税等各种丑闻席卷,简平扬被拉下马,由此才有了简安森的今天。 不过,简氏陷入危机之后,也同样是简安森一手拯救的。 能力是没话说,但是否是因为简安森暗地里下的毒手,还有待查明。 可跟在简安森身边这么久,lisa完全知道,简安森就是这种为了想要的东西可以不择手段的人! 只不过,他这样的男人,她一点也不反感,甚至可以说是佩服的五体投体! 所以,只要简安森目标明确,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尽管这背后的手段,可能不是那么磊落。 收起思绪,lisa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回答,“简总,你能力很强,自控力也很好,有一种常人到达不到的境界。” “呵。”简安森冷笑,如寒星一般的黑眸闪着光,浑身的戾气,“昨天,他们要对小白下手,你猜我会怎么弄死他们?” 二叔你太帅了! 他重重的咬了“死”这个字,吓得lisa浑身一颤。 “简总,你是说昨天那个药,不是用在你身上,而是……”lisa想都不敢想,他们的胆子竟然这么大,动了他们最不应该动的人! 简安森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本想跟他们慢慢玩的,可没想到……” 一个个急着赶去投胎! 目光阴寒,他的脸狰狞着,像是一头野兽看到猎物的那种强烈的欲望,恨不得直接冲过去撕扯咬碎! lisa身子一抖,不安的问:“那简总打算怎么办?” 简安森抬眸瞥了她一眼,透着一股子不耐烦。 lisa立刻明白噤了声。 …… 傍晚,余白放学的时候是刘管家过来接的,为了给简安森准备礼物,余白特意让刘管家把车子停在了商场外。 她跑进商场里,逛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什么可以手工的东西,灰头土脸的出来,气呼呼的上了车。 刘管家瞧着她稚气的脸颊,开导道:“小姐这又是怎么了?” 余白小脸一撇,连带着看刘管家都觉得烦躁,“刘管家,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卖手工制品的啊?” 这个词对二人目前来说都很新鲜,刘管家想了一下,问道:“小姐是准备做什么?” 做什么?手工品都有什么…… 余白没有目标的摇了摇头,“随便什么都好!” “送给先生的?”刘管家随口一问。 余白的脸唰的红了,“谁要送给他啊!我送给我朋友的!” 刘管家见她这个反应,脑海里立刻对号入座,“男朋友?” “……”刘管家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跟陈瑞苏有的一拼。 “不是!就是送给男生朋友的,你觉得送什么比较好?”余白试探性的问。 刘管家很认真的在想,在绿灯亮起来之前,回头说道:“送一些能温暖人心的东西吧。能给陪伴他一整个冬季的。” 刘管家的话也犹如一股暖流一般轻轻拂过她的心口。 “能温暖一整个冬季的……”余白小声重复这句话,心里还是不太懂。 车子路过一家衣店,余白的心咯噔一下闪过一个念头。 回到简宅,余白首先去看了简安森。 推开门,简安森正倚在床头上看着电脑屏幕,旁边放着的好几沓资料。 “二叔,你今天都在看这些?”余白惊呆了,这个工作狂魔,在家养伤还不忘工作! 简安森见她过来,直起了腰板,淡淡道:“回来了啊。” 余白点头走近,坐在床头朝着他的电脑屏幕上看去,上面一片花花绿绿的看的都头晕,“二叔,你能看懂吗?” 简安森突然轻呵,朝着另一边挪了一点给她腾出空间,手掌拍了拍身边位置示意她坐过来。 余白乖乖脱下鞋子坐过去,身子小小的蜷在了一起。 简安森用着未受伤的那只手,在键盘上快速敲打起来,很快那几道花花绿绿的线开始变动了起来,最后一点一点凝聚成一颗心。 “哇塞!二叔你太厉害了!”余白感叹,这他妈放在校园里,还不得成计算机男神! 你的手好了吗? 简安森看她扬起的小脸红彤彤兴奋的样子,忍不住把她圈在了怀里,“小白……” “嗯?”余白没有反抗也不排斥他的拥抱,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他的下文。 他用自己的下颔抵着她,“这颗心送给你,从今以后你拥有了这颗心的所有权和处置权。” 余白懵懵懂懂的抬头,瞬间撞进他饱含深情万分温柔宠溺的眼波中。 愣了愣,她突然笑出了声,“二叔,你这情话太土了吧,哪个女孩子会上钩啊!” 一边说着,余白一边往旁边挪了挪,下床穿了鞋子,“我要回房间写作业了,吃饭的时候过来叫你~” 女孩不紧不慢的走开,关上门的瞬间瘫软的靠在门框边,重重的吸了口气。 她是怎么了?心脏竟然对着简安森那张脸狂跳不止!余白,你清醒一点!这个男人可是有女朋友的!再说了,他是你叔叔,你竟然产生了这么龌龊的想法! 余白觉得自己非常无耻,怎么可以对自个儿的叔叔有不伦的想法…… 太不可思议了!她砸了下自己的脑袋,快速跑上楼,掏出练习题冷静冷静。 一楼简安森的房间。 看着落空的怀抱,简安森有些气急败坏的将电脑丢到了一旁!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心意?难道真的要他强行把她摔在床上才知道,身边这个人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给她的心,她不要……是不是只有他将心脏挖出来给她瞧瞧才知道! 简安森冷着脸,一把推掉身旁的资料,愤怒的喘着粗气。 忽地,他轻笑。也许,他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她之后,她会害怕的逃跑。 这就是他跟余白最真实的关系。他越是靠近,她越是害怕。他们的关系,真的只能是这样了吗? 不,他等不了了!从来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女人,亦是如此! 他要以最快的方式,将她收入囊中。 …… 余白在房间折腾了很久,整理好思绪的时候才摸出手机发给了陈瑞苏,让她帮忙买两样东西。 交代清楚后,余白这才整理好衣服和头发出门下楼。 简安森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悠闲的坐在餐桌前准备开饭。 余白有点惊讶,走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杯水,问他,“二叔,你怎么出来了。” 简安森看着报纸,手臂一伸揽过了她刚刚倒的水,送到自己面前,“出来透透气。” “哦。”余白抿抿唇,又重新给自己倒了杯水。 看着他两手翻看报纸,不仅不疼还有点利索的样子,余白好奇的问,“咦?你的手是不是好了啊?” 听到了余白这句话,简安森抖了抖报纸,不悦的挑挑眉。 薄唇一抿,他放下报纸,幽瞳深邃的盯着她。 被他这么看着,余白连喝水都不敢大口喝,只轻轻沾了下水花,便小心翼翼的放下水杯,“怎么了?” 简安森眯起长眸,食指一伸,朝着她勾了两下,“过来。” 余白眨眨眼,将脸贴了过去。 吻我! “咚——”男人的手指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不是很用力,只有微微的痛感,惩罚意味不浓,倒像是故意挑逗她一样。 余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被他弹脑门,气呼呼的捂着额头,“为什么打我!” “没大没小。”简安森淡淡的吐了一句,两只手又重新摊开报纸,右腿惬意的搭在左腿上,模样桀骜孤清。 余白“切”了一声,心里却甜滋滋的。 她叔好像又回到了以前那个样子,对她严苛要她懂事的那个简安森。 余白的心里,由一开始的那点抵触情节也渐渐消逝了。 刘管家从厨房里走出来,带着仆人上了晚餐,摆在长桌上。 余白跑过去帮忙,还未走到跟前便听到清冷的声音飘了过来。 “余白。”简安森不紧不慢的唤了一声。 余白回过身,瞧着简安森一副大佬样,没由来的不满,“怎么了二叔!” 简安森未抬头,只是轻轻的扬了扬下巴点了两下,示意她过来帮他切牛排。 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余白唤过来刘管家,“刘管家,二叔的手不方便,你帮他切牛排吧。” 刘管家慌忙应“是”,抬步瞬间便察觉到简安森阴恻恻的目光。 脚下一顿,刘管家略含歉意的看向余白,“小姐,我想起来厨房里还有别的事情……” 未交代清楚,刘管家撒腿跑了,一边跑一边想:先生对小姐太苛刻了吧,整天刁难小姐做什么,唉…… 余白愣愣的看着刘管家的背影。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刘管家跑的这么快。 收回视线,男人已经不耐烦了。 余白踱步走过去,偷偷瞪了简安森一眼,随后才开始拿起刀叉将牛排切成了很多小块。 刀叉一撂,余白戳了戳简安森的报纸,“叔,吃吧。” 真是麻烦,要不是看他受伤了,她才不会沦落到给简安森切牛排。 简安森“嗯”了一声,张开了嘴巴,眼睛却一直盯着报纸。 还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余白非常鄙视简安森这种行为!明明看起来比谁都健康,偏偏要搞得跟四肢不健全了似的!她不信他的手拿不起叉子! “自己吃!” 余白脸上染了丝丝愠色,嘴巴一撇往旁边走了。 简安森放下报纸,心急之下拉住她,一个用力,便把余白拉了回来。 脚下旋转了一圈,余白反应过来的时候,屁股已经坐在了简安森的大腿上,很软有点舒服…… 余白心里羞耻的赶走这个想法,着急起身的时候,简安森却偏偏按住了她的肩膀,“不听话是要被打的哦。” 余白眉头一皱,转脸看他。 简安森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很难想像刚刚那句道貌岸然的话是如何从他嘴里蹦出来的。 “二叔,你要干嘛?”她有点生气的问。 “喂我!”简言意骇。 简安森霸道的说了一句,视线一直锁着她。只见余白身子突然一僵,过了两秒后才长长的吁了口气。 吓死她了!刚刚她差点听成简安森要她吻他! 我不想当你二叔! 余白动了动身子,可她现在坐在简安森的大腿上,稍微动一下就觉得像是在可以勾引他,但倘若她不动,那两人之间未免太暧昧了吧。 “你先让我下来。”余白怒嗔。 简安森挑挑眉梢,脸上一副戏谑暧昧的表情。他一条腿掂了掂,余白下意识的抱住男人的脖颈。 二人的面孔贴的只剩下几公分,只要谁微微探近一点便会实现零距离接触。 余白的呼吸骤然收紧,猛吸一口气之后怎么也不敢轻易呼出来。 她盯着简安森的俊脸,美目流盼。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不是在看自己的叔叔,而是在看一个正在勾引她的男人。 察觉余白有点变味的目光,简安森得逞似的勾了勾嘴角,妖冶的眸子微微眯着。 他说:“小白,喊我的名字好吗?” 余白抱着男人的颈项,手臂抵在男人胸膛上,姿势不太舒服的让她嗔了一口气,喊了一句,“二叔……” 简安森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他抽出手臂抱住女人的大腿,两只手分别放在两侧,用力向上一抬。 余白的身子直接被男人举了起来,还未等她冷呼出声,余白的两条腿便被男人粗暴的分开式的坐在了简安森的大腿上。 坐在他的大腿根部,两人面对面,还是以这种姿势,余白羞耻到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在哪里。 “看着我!”他低吼一句,手指紧紧的缠绕在她的下巴,眼波似水仿佛下一秒便能将她溺在自己的温柔之中。 余白不习惯也不喜欢这样的简安森。 他的眼神太露骨,余白一眼便能看穿。 那是对女人的渴望! 猛地推开他,余白挣扎两下,“二叔!我是余白!” 简安森单手扼制住她胡乱扑腾的手腕,眉头一蹙,“别喊我二叔,好吗?” 余白觉得简安森可能是疯了!她不喊他二叔喊他什么? “二叔,你放开我!我喂你吃饭还不行吗?”非要用这种方式折磨她? 真是太变态了! 简安森本就是在爆发的边缘,听到余白一次次违逆他的意思,终于忍不住了。他用着自己的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脑袋,拼命的带到自己的胸口。 隔着衬衫的布料,余白能够清晰的听到简安森狂跳不知的心脏声,以及感受到胸口那灼热人的温度。 她吓坏了,手臂挣扎了一下无果后开始扑腾着脚下,可她现在正骑在男人的身上,一动弹就像是某个****的场景。 她动的幅度越是大,便越是让人想入非非。 欲哭无泪,余白使劲的朝他胸口咬了下去。 胸前的红点突遭袭击,简安森蹙了下眉头,用力挺了挺胸肌,导致那个地方太硬了,余白压根就啃不动。 “你放开我!”她吼了一句,又不敢太大声怕家里的仆人听见。 简安森偏下头,嘴巴似有若无的擦过她的额角,“小白,不要叫我二叔!我从来都不想当你的叔叔!” 余白在他的怀里愣了,声音哽咽,“可你就是我的二叔啊!” 我这么明显的心思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 她不敢想,倘若自己再这么跟简安森耗下去,指不定就会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不对,他们现在的姿势就已经一言难尽了。 可是—— 余白只要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简安森吃干抹净,心里就一阵抽搐。她不敢更不可能跨越叔侄的那道防线,就算她踏过去了,外人要怎么看待? 这不伦不类的关系,是注定没有结果的! “二叔,你先放开我干嘛?很害怕……真的。” 余白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简安森现在的样子恨不得直接把她撕碎了一般。 “怕什么?怕我会对你做什么?还是说你怕我这个人?”简安森面部狰狞,一只手狠狠的掐了下余白的小蛮腰。 她下意识的躲闪,又羞又怯,“二叔,你这个样子太吓人了!我不是付安娜,我是你侄女啊!” “够了!” 付安娜付安娜!老子喜欢的从来不是那个女人。 他狠戾的掐了下她的下巴,一句一顿的说道:“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怕我?嗯?” “我……”余白的下巴被捏的生疼,说话的时候更疼。她哽着嗓子,瞪着他的说道:“你对我哪里好?动不动就打我!有本事你掐死我啊现在!” “呵。”男人一愣,嘴角的笑意变得有几分苍凉。 他对她不好?如果没有他,她早就饿死在街头了!没有他,她哪里来的这么好的生活条件?没有他,她昨晚早就不知道被几个男人…… 想到这,简安森怒不可遏的收紧手上的力度,看着余白皱到一起的脸蛋,狠狠的骂道:“余白,你他妈的有没有良心!” 倏地,他甩开她的脸颊,将她推离了一些。 余白重重的喘了口气,快速的从男人身上跳下来。腿软的扶住长桌,她怒视男人一眼,“你问我有没有良心?那你呢?总是对我忽冷忽热的,上一秒好到跟我像是一家人,下一秒恨不得把我掐死!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随便玩弄的东西?” “啪——” 简安森气到能砸了一下桌子,高大的身子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来。 看着那只手,余白心中冷呵。 现在手不疼了是吧?这两天装的倒是辛苦了。 刘管家听闻动静赶紧从屋里跑出来,落入眼帘的是简安森用力的攥着余白的手腕,模样狠戾,脸色更是阴沉的吓人。 简安森拧着余白的手腕,用力再用力。 余白始终平淡的看着他,最多是在他加力的时候轻轻皱了下眉头。 他怒不可遏的面孔,怒火在胸前里翻腾,而更让他不能平息的是余白刚刚的一番话! 玩物是吗?你他妈见过哪家集团的总经理放着一堆业务不干,待在家里陪你的! 他就是没事找罪受,竟然跟她在这吵!再这样下去,以后肯定要被这没有良心的丫头活活气死! 简安森咬的牙齿“咯咯”作响,声音如沉雷一般,“读这么多年书白学了!我这么明显的心思你都看不出来?” 你还真是没良心! 余白拧了拧手臂。她一面对这样的简安森就觉得害怕,又怎么会思酌他心里的想法? 刘管家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跑到二人跟前,也不敢阻止简安森现在的行为,只是哑着嗓子说:“先生,你跟小姐刚和好,不要再闹矛盾了!” “小姐,你就跟先生服个软不成吗?”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刘管家不能再纵容事态的升级。 余白狠狠的甩掉简安森的手,他也没想多加纠缠。 两人皆是冷着脸,只是简安森看着她的表情蒙上了一层别的情愫。 是无奈是妥协还是占有,简安森自己都不太明白。 宠着她没用,现在这样也没用!她的心从来就不在他这里,做什么都是错! 刘管家夹在中间,又是一通说,“先生啊,你才搬回来没两天,怎么就又跟小姐生气了呢!” 余白没心思听下去,转身朝着楼上去。 简安森见她这态度,立刻火了,猛地将桌子上的盘子都砸了,“刘管家,撤桌!” 听到楼下劈哩叭啦的盘子破碎的声音,余白心中冷哼一句,“疯子!” 他太可怕,手劲更是大的厉害,有好几次余白差点忍不住痛意叫出声来,但她始终咬着唇不发出任何声音。 看着手腕处清晰的红,余白愤愤的用袖子盖上。男人难道都是这样?恨不得立刻和女人发生关系? 不,至少林子笙就不是。他总是陪着她,逗她笑,害怕她孤独,跟简安森比起来,林子笙不知道温柔可爱多少倍! 烦躁的扑上床,余白的肚子饿的咕咕叫,为了少受点罪,她早早的睡了。 …… 翌日。 一早,有人敲门。 余白打开门一看,是简安森。 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余白心里还没有解气,见他站在门口,余白不安的问,“什么事?” 二人闭口不谈昨晚的事情,简安森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明显跟以前不太一样。 简安森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心中开始烦躁。 他跟她太像,遇到这种事情仍旧可以把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里。 但他不喜欢,他想知道她的所有的喜怒哀乐。 简安森敛起目光,将手里的袋子丢在了她怀里。 余白疑惑的打开,里面是一双崭新的高跟鞋。 前天去老宅聚会的时候,简安森发现她脚上穿着的是小白鞋,后来他寻思了一下,决定买双高跟鞋给她。 正好赶上她的十八岁生日,就当作礼物。 可没想到,偏偏这孩子把他气的不行。 什么狗屁礼物狗屁惊喜,他通通不稀罕了! 余白摸了摸鞋子上水晶,随后抬眼看他,“给我这个干嘛?” 简安森不耐烦的撇了撇嘴角,“我要出差两天,生日的时候回不来了。” “哦。” 原来是生日礼物。 听到她不痛不痒的“哦”了一声,简安森气的差点没把楼上的门给砸了。 “余白,你还真是没良心!” 他丢下一句,转身离开了。 余白失落的看着他下楼,胸口闷的难受。她的确没有良心,忘记他的生日还整天跟他吵架,收到礼物也不跟他说一句谢谢。 但是,这都是他逼她的。 倘若没有发生类似昨晚的那些,她一定会抱着简安森的手臂,缠着他,跟他说谢谢。 但现在—— 还是算了吧。她只想跟简安森离得越远越好! 这样,她才不会再受到伤害。 我会珍藏一辈子 余白将鞋子丢在床上,没有试穿也没有好生收起来。 下了楼,简安森已经走过了。 他应该是觉得没必要再装病了,也不想跟余白“玩”下去,所以一大早就走了吧。 余白心中了然,慢吞吞的跑下楼,跟往常一样吃着早餐,却觉得怎么也咽不下去。 “我吃饱了。”她擦了下嘴巴,“今天我坐公交去吧。” 刘管家知道她心情不好,于是便顺着她。 余白现在手里还握着之前从仆人那里抢来的卡,这段时间刘管家没再过问过,简安森也同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概就是默许她拿着了。 她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钱,但是就目前来说,没有刷爆就行。 到了学校,陈瑞苏从书包里拿出来一个袋子塞给了余白。 打开一看,是她昨天让陈瑞苏帮忙买的毛线。颜色是陈瑞苏选的,一个是那种偏白一点的杏色,如果织成毛衣的话,应该挺好看的。另一个是百搭的黑色。 跟陈瑞苏道了声谢,余白将毛线收好。 林子笙眼尖,看到这团毛线之后立马就明白了,“你要织毛衣?” 余白听后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但是她昨天跟简安森闹的那么不愉快,怎么可能再送出去。他把她当成随时可以侵犯的玩物,她再送毛衣给他……只会让他觉得她更加轻浮。 谁料林子笙激动的握住余白的手,两颊的酒窝可爱又迷人,“死鱼白,你对我这么好,我会离不开你的!” 温热的手心紧紧的握着她,余白有点嫌弃的甩开,“你又在说什么呢。” 她什么时候对他好了? 难道说……他以为毛衣是织给他的? 看他满脸兴奋,余白不禁好奇的问:“你希望我给你织毛衣?” “当然了!”林子笙点点头,眼中满是柔波,“不过,只要是你给的,我都喜欢,因为是你送的,所以我会珍藏一辈子。” 余白突然笑不出来。 林子笙看着调皮捣蛋又不干正事,可是他对余白真的挺好的。偶尔桌洞中的牛奶,难过时的关心,还有无条件的站在她身后。这一切,她都觉得林子笙对她是认真。 她对林子笙的感觉,跟对简安森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像早春的风,轻轻拂过心尖。而简安森恰恰相反,冷的如深冬的雪,让人害怕想要逃离。 她不懂什么是喜欢,所以当简安森对她做出那种事的时候,她不知道是因为简安森的喜欢。当然,面对林子笙整日的告白,她同样不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不过既然林子笙为她做了这么多,加上余白正好买了这团毛线没什么,所以她决定织毛衣送给林子笙。 “我没有织过毛衣,如果织的不好,你不许嘲笑我!”余白淡淡的说道,“还有,你别想太多,我送你这个没别的意思。” 林子笙眨眨眼,觉得余白别扭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他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他才不会嫌弃呢,如果能收到她送的东西,他估计会高兴一个星期吧。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女孩子,他想要用尽全力呵护她。 去看孩子 简氏集团顶楼。 男人签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他在一天之内已经着手联合了简平扬涉及的一大半的企业,剩下的公司已经让lisa去联系了。为了尽可能的拉拢这些公司,简安森可是放弃了不少利润! 公司都是为了盈利,谁不愿意和前景好的一起合作。简氏现在放下身段跟那些中流企业合作,他们可都是求之不得的。 合上文件,简安森在电话里唤了lisa过来。 进屋,lisa首先汇报了一周的行程,说完之后又问,“简总,圣诞节也要在美国谈合作?实在不行,我帮您调一下行程吧。” 对于简安森的人际关系,lisa基本上掌握的差不多。圣诞节那天是余白的生日,她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才会特意问这一句。 一想起家里那只小野猫,简安森气的牙痒痒。死丫头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软硬不吃,他也不想再去热脸贴冷屁股! 今年的生日,就让她一个人过吧! 简安森暗了下眸子,“工作重要。” lisa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跟余白又闹别扭了!她也没阻拦,接着说道:“夜里的飞机,我会提前一小时叫您的。” 说完,她关上门退了出去。 办公室内的简安森缓缓的躺在椅子上叹了口气,不知道那鞋子她喜不喜欢…… …… 美国时间下午六点,中国平安夜早上九点。 简安森谈完了最后一项合约,出来的时候有专门的司机过来接送。 lisa陪同简安森一起,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透着后视镜看着男人忧郁低沉的面孔,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问,“简总,现在是先去酒店还是……” 简安森望向窗外,陌生的街景快速的向后退去。车窗上倒映着男人隽秀的面容,眼睛里蓄着的是成熟与自信的光芒。虽说已经二十八了,但是他一点也不显老,相反的还带有一点成熟男人的魅力。 这样的他,为什么她不喜欢? 简安森阴郁着脸,久久才回了lisa刚刚那个问题,“先去看孩子。” “好。”lisa应了一句,转脸跟司机用英文报了一串地址。 没多会,车子在一所私立小学前停下。 现在正好是小学放学的时间,刚放学,很多孩子涌了出来。 大部分的孩子是美国本土的,金头发白皮肤,所以lisa很容易便从孩子们中间找到那个孩子。 “小峰!”lisa唤了一句,笑着冲孩子招招手。 被唤作小峰的孩子猛然抬头,看到lisa后愣了一下,飞快的跑了过去,“lisa姐姐。” 小峰之所以认识lisa,是因为lisa是他在美国见过的唯一不多的说过话的中国人,同时也是lisa安排他在这所学校上的学。 lisa拉着小峰上了车,将他安排坐在了简安森的身边。 “叔叔,你好。”他从小就在美国,所以中国话不是很标准,别别扭扭的说出这一句,还是最基本的。 简安森不喜欢孩子,但看到小峰那张小脸,坚硬的心开始融化了一点。 我好想我妈妈 他从鼻音里不情愿的“嗯”了一声,问道:“家里的保姆怎么样?吃的喝的用的呢。学习跟不跟得上,有什么想要的?” 简安森一连串问了好多,lisa看着车座后面的大人小人,不禁觉得有点搞笑,尤其是在简安森板着脸问出这么家常寒暄的话之后,莫名觉得有点萌。 小峰的眼睛很大,眨眼的时候显得特别无辜,“都挺好的,只是——” 简安森微微敛眸,瞥了他一眼。 小小年纪就学会多愁善感了,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只是什么?”他有点不耐烦的问。 小峰嘟囔的嘴,悄悄看了一眼简安森,“我有点想我妈妈了。” lisa听着两人的对话,很快转过脸冲着小峰说道:“小峰,待会阿姨带你去吃大餐好不好?” 小峰垂下眸,没有回答。 lisa其实是很心疼小峰的,才十岁左右就跟母亲分离许久,一个人独自生活。虽然简安森已经安排了保姆和学校,但这些对一个孩子来说,都没有妈妈重要。 可是小峰的妈妈,在简安森这里,是禁区! 男人的脸很快冷了下来,“你是不是也想被关起来,住在医院里?” 小峰摇摇头,小小的手拽住了简安森一个手指,轻轻的说:“叔叔,你就让我见见我妈妈吧!我好想她啊!前几天我梦见她在医院里过的一点都不好,我很害怕。” 孩子的话带着哭腔,加上别扭的普通话,简安森也没有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便看见小峰流着泪的样子。 十岁,能懂什么?可偏偏,他什么都懂。 他知道自己的妈妈没有病,可却被安排在了医院里,他也知道是简安森操控着这一切,但他什么都没说,只说了自己想妈妈。 这让简安森一下子想起了余白小时候。他捡回余白的时候刚巧她也才十岁,瘦瘦小小的。 将她领进简家的那天,简安森就对她说:“你的家人出车祸去世了。” 只记得她的表情很震惊也很难过,但她没有哭。后来的日子里,余白也很少哭,偶尔会因为简安森的惩罚而红了眼睛。 简安森想到这里,看着孩子天真的表情,有点无奈。 lisa赶忙给小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别去烦简安森,“小峰,不许胡闹哦。” 小峰眼角滑过一滴泪,他吸了吸鼻,缓缓松开握着简安森的手。 车子里恢复了安静,男孩为了不打扰到简安森,连啜泣的时候都不敢发出声音。 傍晚,将小峰送回家的时候,那孩子依旧是闷闷不乐的,但他还是微笑着跟lisa还有简安森挥手告别。 lisa站在门口,看小峰进了屋里才回到车上,“简总,小峰已经快半年没见到他妈妈了……” 简安森沉下眸子,手指在膝盖上轻轻的敲了两下,“不见面是最好的。” 孩子如果在精神病院那种地方见到了自己的想念已久的妈妈,肯定会大大折扣母亲在他心里的形象,所以还是不见的最好。 “那待会去医院看看吗?听说,情况不太好。” 圣诞节前夜 简安森睨了她一眼,“继续说。” “听医生反映,白婉裕最近拒绝吃药拒绝打针,偶尔还会翻墙想要逃跑。”lisa说。 简安森听完,轻轻的哼了一声。 看来这个白婉裕还没有疯,竟然还知道反抗。 “去医院看看。”简安森吩咐一句。 lisa输入了地址,让司机送了过去。 这里精神病院在很远的郊区,门外的墙壁皆是用铁丝网拦着,从外面看上去跟一个牢笼差不多,而白婉裕就是被安置在了这里。 见到白婉裕的时候,她正在被护士强行喂药,见到简安森跟lisa之后,她立马跑过来躲在了简安森的身后,手指着那个护士,“救我,她们想害我!” lisa跟女护士赶紧拉住白婉裕,可她偏偏拽着简安森的衣服不放,“你们别过来,你们都是坏人!” 简安森抬了抬手,示意lisa退到一旁。 转过身,他笑的有些阴沉。 已经是满脸沧桑的白婉裕,见到简安森的这张脸之后,立马退后倒在了地上,疯狂大叫,“是你,魔鬼!你们都是魔鬼!” 闻声,从走廊里跑过来很多医生护士,他们将白婉裕按在地上,然后掏出一根针管扎在了她的胳臂上。 白婉裕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lisa看着有点心疼,好好的人成了这个样子…… 简安森扬起诡谲难测的笑容,漠然的看着被抬下去的女人。 直到女人彻底消失在走廊里,他才冷冷的丢下一句,“回酒店。” 路上,简安森看了眼时间。现在是美国晚上九点,中国早上的十二点,距离圣诞节还有十二个小时。 心里越来越焦躁,简安森沉闷的说了一句,“明天还有几个项目要谈?” lisa看了一眼时间表,“三个,如果顺利的话,下午就能回去。不过,到瑞城的时候可是了第二天的早上了。” 也就是过了圣诞节的第二天。 简安森闷闷的按了下手心,淡淡的“嗯”了一声。 …… 瑞城。 平安夜这天一大早,陈瑞苏就拉着她给各个班级的男神送礼物。 余白表示非常难以理解,“还没到晚上,你现在送干嘛?” 陈瑞苏拉着她跑的飞快,“这你就不懂了吧,晚上我就可以收礼物了。” 余白默默寻思着,送来送去的有什么意思。如果说送给自己心仪的男孩子还差不多,关键陈瑞苏这厮广撒网,几乎每个班都有她的男神。 这不,现在已经送到了高三年级。 “你还认识高三的学生啊?”余白打心底里佩服。 陈瑞苏得意的扬起小脸,“姐的鱼塘,是你想象不到的!” “……”这哪是鱼塘,这简直是一片汪洋啊! 不过,陈瑞苏的这些男神,余白没有一个觉得帅的,甚至还不如林子笙好看。 门口,远远的走过来一个男生,余白觉得眼熟。 男生走过来,先是看看余白,眼睛里带着笑意,到什么都没说。 陈瑞苏见到这男生,一把拉住他,“唉刘言清,把你们班的xxx叫出来!” 那你做我小媳妇~ 男生应了一声便把陈瑞苏叫的人喊了出来。 余白没太在意陈瑞苏叫出来的男生,反倒开始疑惑刚刚那个男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脑海里已经没有印象了。 不多时,陈瑞苏捣了捣余白,“发什么呆呢,可以走了!” 余白收回神,笑了笑,“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两人打打闹闹回了教室,正好迎面遇上了林子笙。 看到二人是从另一个方向回来,他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陈瑞苏,“你可别带坏咱们家余白啊!到处乱跑。” 陈瑞苏不让他,“呸,还你们家余白!你信不信我当场亲一口你们家余白!” “你敢!”林子笙气的快跳起来了。他都没亲过余白,怎么可能让陈瑞苏下嘴! “你看我敢不敢!”说完,陈瑞苏便朝着余白那边压了过去。 余白嫌弃的偏过头,“你们俩,太幼稚!” “就是!”林子笙强行挤到余白和陈瑞苏中间,“陈瑞苏你也太幼稚了!” 余白没好气的瞪他,先行走在了前面,留在还在争吵的二人。 回到教室,林子笙甩开陈瑞苏坐回位置上,捧着小脸问余白,“死鱼白,送我的东西准备好了吗?今天可是平安夜了。” 余白顿了顿,脸上有点为难。 说实话,织毛衣有点难,本以为自己足够聪慧,可没想到她看了很长时间的教学视频只学会了一点,后面还得继续学。 “你急什么!”余白嗔了他一声,理直气壮,“你要是嫌我慢的话就别想要了!” “别别别,姑奶奶,我就是随口说一说!”林子笙忙着赔笑,眉目之间全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一句“姑奶奶”差点没把余白呛死,吓得余白开口怼他,“你可别乱喊啊!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林子笙笑嘻嘻的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那你做我闺女,我保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 “去你的!”就会占她便宜! 林子笙觉得余白最近对她不像以前那么不耐烦了,甚至还跟他斗起嘴来,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有戏。 他凑近,小声在她左耳旁说:“那你要不要做我的小媳妇?” 左边的身子一酥,余白像是触了电似的往旁边挪了挪,回眸看他,心脏忽然扑通的跳。 男孩的眼中仿佛有满天星辰在闪烁,盈盈的嘴角好看的向上扬起,清秀的面孔洋溢着阳光青春的味道。 所谓的初恋脸,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余白按捺住心口的小鹿,坐正身子瞪他,“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林子笙不是没发现余白刚刚的反应,现在听到她这句话,不仅没觉得有什么杀伤力,甚至觉得这句话里面有浓浓的撒娇意味。 他向后退了点,手臂却挽着余白的胳膊,可劲的摇了两下,嘴里嘟囔,“那你要不要,要不要?” 余白推他,“谁要做你小媳妇?你做梦去吧!” 说完,余白的脸便红了。 小媳妇?这个词乍一听有点变扭,可从嘴里说出来,偏偏又是另一种感觉。 平安夜见面 林子笙假装生气的哼了哼,松开她的胳膊敲了敲桌子,“哼,不要拉倒!但是你别忘了,平安夜的事情啊!” 余白没理他。 他说的是之前的赌注,林子笙的条件是要平安夜晚上见一面。 “放学后我们先各回各家,然后在商业街的xx咖啡店汇合~”林子笙已经安排好了见面地点。 余白听完有点不懂,“为什么要先回家?” 林子笙嫌弃的看着她,“你想穿着校服在外面溜达?” 嗯……也是。穿校服不仅不好看,而且一看就是高中生,干什么都不方便。 好在简安森这几天去国外出差,余白正好有很多时间可以出去玩,而且还不用担心被简安森抓回来。 “那好吧。”余白点头,并没有因为林子笙的擅自主张而感到不快。 相反的,她开始有点期待这次见面。 年少时不懂喜欢和爱情,稍一有好感便想要靠近。 余白,可能正处于这个阶段。她觉得跟林子笙在一起,可以让她忘记所有的恐惧和不开心,甚至可以将简安森忘记的一干二净。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喜欢说不上,最多算是有一点好感。 …… 傍晚,林子笙又嘱咐了几句便往家里赶,余白同样是回家之后便匆匆上楼选衣服。 为了保暖又好看,她特意穿了最喜欢的黄色大衣,里面是白色的毛衣和从未穿过的短裙。 这一次,她再次扎上了马尾辫。 为了林子笙。 出门前余白看了看了一眼已经快成型的毛衣,轻轻抿着唇笑了。 现在还不急着送出去,等到实际成熟了再说吧。 出门前跟刘管家交代了两句,余白坐了公交车到市中心。 她到咖啡店的时候,林子笙还没有来。 现在是晚上六点半,天已经黑了。余白怕跟林子笙错开,于是便坐在咖啡店里等。 她随便点了一杯咖啡,坐在里面的时候却看向窗外。 平安夜,街上来往有很多人,以情侣居多,女生们几乎都捧着花束或者是收到的礼物,依偎在爱人身旁。 也许是被气氛感染了,余白不自觉的扬了扬唇。 咖啡送上来,余白喝了一口,然后忍不住吐掉。 苦。 这种味道让她想起了简安森。 记得第一次喝咖啡的时候就是喝简安森的咖啡,那种味道依旧记忆犹新,甚至比她现在喝的还要苦。 服务员走过来,递给她一盒子冰糖,示意她加进去。 余白照着做了,放进了两块冰糖进去,搅拌之后苦味便被冲淡了好多。 她慢慢的抿了两口,思绪却开始飘远。 咖啡很苦可以加糖,但是简安森不行。他只会把自己的霸道强加给她而已,他给她的只有苦味,是让她无时无刻不抗拒的恐惧。 余白敛了敛神色,缓缓的放下手中的杯子,又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七点钟了,林子笙该来了。 怀着期待的心,余白静静的坐在咖啡厅,仔细听着咖啡店里放着的歌曲,看着窗外的景,心情也渐渐沉淀了下来。 我要约你! 七点三十。 余白还没有等到林子笙,她已经饿的不行了。 翻看下手机,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 再等等吧。 余白烦躁的关上手机,心里暗骂。别人都是男生等女生,换到她这里倒好,一个人在这等林子笙就算了,还等了这么长时间!看他来了之后不好好教训他一下! 接近八点,林子笙依旧没有来。 余白有点沉不住气了,望着见底的咖啡,她有点尴尬的站起身走到了外面。 在门口又等了一小会,余白决定给他打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也没人接。 这个林子笙,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已经是八点半了,余白现在外面腿都要站麻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等下去的必要了,就算他来了,余白也没有心思跟他出去玩。 是他放了她的鸽子。 余白郁闷的坐上公交车回家,心里越来越憋屈,回到家也没有吃晚饭便早早的上了床。 她在心中已经把林子笙骂的狗血淋头了,但是不解气,看着那份未完工的毛衣,余白恨不得直接踹上一脚! “死林子笙,臭林子笙!男人都一个德行!” 余白这边刚骂完,林子笙的电话便打了起来。 “哼!”余白愤愤的挂断电话。 她之所以这么果断的挂了电话是因为她知道,他一定还会打来的。 果不其然,林子笙那边不断的打,余白这边不断的挂断,等到余白差不多消气的时候,她才接了电话。 刚接通,林子笙便一个劲的求原谅,“姑奶奶,你怎么才接电话,快急死我了!” 余白哼了哼,“你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 林子笙那头停顿了两秒,很快又是一阵戏谑的声音,“咋了?你还真的去咖啡店等我了啊?” 余白皱皱眉,没说话。 “哎呀,瞧我这记性!”林子笙语气十分欠揍,“我刚刚跟马博涛出来上网了,一下忘了时间,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现在不仅是天黑了,余白的脸也黑了。 合着人家压根没把这次见面当一回事,甚至还去网吧上了会网。 呵呵,好样的林子笙! 余白的心情顿时荡到了谷底,她换了只手握手机,恹恹的说道:“你别自恋了,我压根就没过去!天这么冷,我才懒得出门。” 那头的林子笙,心口闷闷的难受,表情难看的很,但他还是用着以往的语调哈哈的笑着,“那正好,我还担心你等我了呢。” “切,没什么事我挂了啊!”余白不悦。 “别!”林子笙皱紧眉梢,“明天你有空吗?我想约你!” “林子笙你脸皮真厚!今天放了我鸽子,还想着明天约我?”余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林子笙哂笑,“你刚刚不是说,你没有过来吗?” 余白哑口,吐了吐舌头没有说话。跟林子笙交流这几分钟里,她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那么生气郁闷了。 “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明天肯定准时到!我对天发誓!”说着,林子笙已经做了个发誓的手势。 还好我没那么重要 余白已经能够想象出林子笙现在的样子了,一定很滑稽吧,突然有点想见那张脸。 明天圣诞节,简安森依旧不在家,余白也不想一个人在家过生日,想了想,她最后决定答应林子笙。 故作沉思了好一会,余白这才半推半就的说道:“那好吧,明天我们就在今天约的地方见面吧。” “好嘞!” 挂完电话,林子笙发现旁边的马博涛一直在瞪他,而且脸上还带着愤怒。 林子笙挑挑眉梢,“干嘛这么看我?” 马博涛撇撇嘴没说什么,转身去把地上的蜡烛一个一个都拾了起来放进一个小箱子里。 林子笙手里还捧着花,现在也没什么用了便塞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马博涛终于忍不住了,有些感慨不平,“笙哥,你为什么不跟余白说实话!” “实话?什么实话?”林子笙白了他一眼,接过他手里成箱的蜡烛,随后也一并丢进了垃圾桶里。 马博涛心疼林子笙,“你跟她说,你为了今天准备了多长时间,花费了多少心思,还有……还有傍晚来不了的真实原因……” 林子笙笑笑,扯的脸颊上的伤口有点疼。收敛了一下,他拍了拍马博涛的肩膀,“告诉她又怎么样呢,只会让她心里愧疚。” “切,笙哥你憋死算了!憋一辈子,余白都不知道你的好!”马博涛很生气,尤其看到林子笙为余白做的这些事,还有林子笙来找余白不顾一切的种种,他就莫名觉得很窝囊很气愤! 明明遭罪的不是他,但他心里比林子笙更窝火!甚至从现在打心眼里觉得余白配不上林子笙。 林子笙擦了下嘴角的血迹,悠悠道:“她一辈子不知道,我就默默付出一辈子好了!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马博涛无语,觉得林子笙已经走火入魔了。心里一边恼火一边又不忍心看他的血一直流。 抽了两张纸给林子笙,马博涛立马换了一副更加咬牙切齿的模样,“你说你爸下手也真够狠的!怎么能把你打成这样!” 林子笙用纸巾轻轻碰了还流血的地方,龇牙咧嘴的疼,“别提那个人!我真搞不明白,既然不想要我,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抹在墙上。” 马博涛嘴角一抽,“你是精子的时候,谁能知道你长大这个逼样!” “啪——”林子笙上去抡了他一巴掌。 “跟谁两说话呢!”林子笙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老子打不过我老子,还教训不了你啊!” “……”马博涛吃痛的撇了撇嘴,随后赶忙凑过去给林子笙捶捶肩,“是是是,刚刚有点膨胀~” “呵~快走吧,老子肚子快饿扁了!”林子笙搭着马博涛的肩膀,嘴角的笑意吟吟,但还是掩盖不了眼底浓浓的悲伤。 林子笙心里有一丝丝绞痛,还好今天余白没有等他,要不然看到他这副鬼样子,还不得吓个半死。 还好还好…… 还好他在她心里的地位没有那么重要。 我就赖着你了 余白抬眸,还未来得及看清楚,林子笙便已经走到她面前,两只手伸过来帮她扣上了大衣的纽扣,“你说你,这么冷也不知道把衣服扣好!” 林子笙这个人,连一句关心的话都说的这么欠揍。他要是知道自己那会差点穿小裙子过来,还不得气死! 余白准备说什么,抬眼却见到林子笙鼻梁骨上的淤青,吓了一跳,“你鼻子怎么了?” 林子笙故作刚察觉到的样子吸了吸鼻子,“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估计是昨晚跟马博涛玩的时候不小心砸到了。” 余白眉头皱了皱,这得砸成什么样还能青的这么厉害,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感觉到疼? “下次注意点……好好的脸被搞成这样……” “怎么,你心疼我?”林子笙突然弯下腰凑近,眼睛如皓月。 余白别过脸,“你本来长的就丑,现在这样子更没眼看好嘛!” “切~”林子笙直起腰,也不急着戳穿她,只是用余光轻轻暼她,喃喃,“你今天,真漂亮。” 余白更害羞了,白了他一眼后走在了前面。 林子笙在后面追上,一边追一边喊,“余白,我夸你漂亮呢~” 满大街的人了,听到林子笙的话都捂嘴笑,羞的余白堵上耳朵走的更快了。 这个死林子笙,竟然说的这么大声,所有人都听到了,让她好没面子! 余白走累了,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休息,林子笙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了一杯奶茶,塞进了余白手里。 她还记得林子笙第一次买奶茶给她的时候,还骗她说,喝奶茶可以美容养颜来着…… “你的呢?”她接过奶茶问。 林子笙笑笑,指了指她刚喝过一口的奶茶,“你的可以给我喝吗?” “……”余白嫌弃的暼他,“真恶心!谁要跟你喝同一杯奶茶!” 林子笙坐在她身边,看她扭扭捏捏的劲,开心的合不拢嘴。 他说:“余白,你每次嫌我烦,骂我恶心,其实都不是发自内心的吧!” 余白觉得林子笙可能是没救了,“你别自作多情,我就是嫌弃你烦!” “那你从来没有讨厌我对不对?” 余白愣了愣,这倒是真的。 “我就知道!”林子笙抱住她的手臂,“死鱼白,口是心非的余白,暴力狂余白!” 余白听完,脑海里闪过一堆问号,“你这都是些什么形容词?” 林子笙眼角闪过一丝光亮,小酒窝有点醉人,“我不管,我以后就赖着你了!” 余白心里一咯噔,这是变相的告白吧? “你是碰瓷的吗?还赖着我!”余白打趣,任凭林子笙在自己的胳膊上蹭着。 他带给她的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十岁之前,她缺失父爱跟母爱,十岁被简安森收养之后,连续不断的各种难度的训练,让她没有时间去想太多事。而简安森给她的,除了严苛还是严苛。 能遇到林子笙,被他捧在手心里,这让余白开始不断贪婪这种明目张胆不加掩饰的疼爱。 现在的小年轻 余白跟林子笙的身世有一点像,就是目前没爸没妈疼爱,这使得他们俩更加懂得以何种方式相处。 …… 在公园里待了一段时间,林子笙非要拉着余白骑自行车逛公园。 余白一开始拒绝,后来变得有点生气了。 在林子笙强烈的追问下,他才知道,余白不会骑自行车。 “哈哈哈,你还真是千金大小姐啊!”林子笙逗她。 余白一直都是车接车送,哪里碰过自行车这种,就连公交车也是前段时间刚学会怎么坐的。 “你别笑我了!”余白有点不高兴了。 林子笙立马噤了声,又问,“那你岂不是也没有坐过摩托车?” 余白愣住,咬咬唇点头。 “啧啧啧,哪天我带你坐我的机车兜风去!”林子笙拍拍胸脯,“我飙车技术一流。” 余白似乎发现了新世界,现在竟然觉得林子笙装逼的时候都有点可爱。她努努嘴,“那你今天怎么不骑车过来?” 林子笙“噗嗤”笑了一声,“姑奶奶,我今天带你来约会,在这里飙车的话是犯法的~” “谁跟你约会了啊,别乱说!”她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你啊,死鱼白!”他猛然间握住她欲捶过来的手,用力一拉将她带到自己跟前,“你逃不掉了余白~” 余白羞红了脸,抬脚踹了他,“切~敢跟我嘚瑟!” 一点都不疼,就是林子笙装的跟真的一样。 他嗔了一声,拉着余白的手腕往一边走,“我啊,今天就舍命教你怎么骑自行车!” 林子笙扫了一辆自行车过来,提溜到余白面前,让她先坐上去。 她个子高,脚尖能够直接碰到地,但她总是担心会摔下来而时不时的用脚尖点地。 林子笙跟在后面扶着车尾,“你一直蹬别停下来,眼睛看着前面。” 他的话,余白连一个字都听不清楚,只觉得脑袋嗡嗡的,注意力全部在眼前这一小方地面上,车子拐的东倒西歪,嘴里还哭喊着,“不行,我害怕!我害怕!” “别怕,我扶着呢,没事。” 林子笙跟在后面安抚她,每次想要松手都不舍得松开。他也害怕她磕着碰着…… “林子笙,你别松手啊!” 说完,林子笙便松手了。 这一松,余白直接跌到了地上,车子砸在了她的脚边。 “啊!”余白感觉自己的屁股快开花了,腿也痛。 林子笙赶紧跑过来,一把抱住余白,“没,没事吧!” 余白生气的推开他,“你这个骗子,不是说好不松手的吗?” 林子笙略含歉意的抿了抿唇,再次给了余白一个熊抱,“好好好,我的错,我不应该松手的!” 余白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两只手臂挣扎了两下,“你赶紧松开,这么多人看着呢!” 谁知,林子笙这下抱的更紧了,嘴边噙着笑意,“不松!你让我不要松手的!所以我这辈子都不松开!你打我骂我都没用!” “……” 那天,万里无云,太阳很耀眼,旁边的老奶奶和老太太看着两人,笑的合不拢嘴。 现在的小年轻哦,真可爱。 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 其实余白从车上摔下来,并没有觉得多痛,相比较以前在跆拳道馆每天的折磨,这点小痛根本不算什么。 旁边的人越来越多,余白不太好意思的将头低下去,“你赶紧松开啊,旁边的人都要笑话我们了。” “笑就笑吧,反正我不怕丢人!”林子笙仰着小脸,笑的贱兮兮的。 天快黑了,余白不想再在这里耽误下去,敛起眼中笑意,她严肃的说道:“赶紧起来了,我饿了!” 林子笙一听,这才赶忙松开,“早说啊!可不能饿着我家姑奶奶啊。你说你想吃什么?我都带你去。” “我想吃的你都买给我?”余白厚着脸皮问。 “当然不是了!你吃成小猪了怎么办?我可没有本事养一头猪~” 一记粉拳砸了过来,林子笙揉了揉胸口,“我说错了,你不是小猪,你是母老虎~” “林子笙!”余白觉得他就是讨打,一张嘴就忍不住让人想要掏拳头。 林子笙举手投降,转而带她来到了一家饭店。 他点了很多菜,但都没有吃完。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吃饭,余白举手投足之间收敛了很多,吃相也比之前斯文。 林子笙看破不说破,时不时拿着纸巾给她擦擦嘴。 吃完饭,余白闹着要吃巧克力,林子笙没办法,便去那长长的队伍后面排队,等了很长时间才买到一袋子手工巧克力。 余白觉得自己真够作的,哪家巧克力不吃,非得吃这家队伍最长的。 好在林子笙没有任何怨言,无条件服从,并且完美的完成了余白交给他的任务。 余白接过袋子,用竹签戳了一块巧克力出来,在林子笙面前晃了晃,“呐,奖励你的。” 林子笙的眼中漾起一圈圈涟漪,桃红色的嘴唇扬了扬,阳光帅气之中增添了一丝不羁。 他笑骂,“死鱼白,我排了这么长时间的队,就这个奖励?” 余白努了努嘴,慢慢收回手,“不吃拉倒~” 手里的巧克力往回收,转眼间,余白的手背便被他紧紧的握住。 抬眼,林子笙的面孔快速压了下来,唇瓣在她脸颊上轻轻的啄了一下。 如蜻蜓点水般,很快就从她的脸上离开了。 余白呆呆的看着他绽放的笑容,再看着他从容不迫的将竹签上的巧克力咬走,心里暗暗骂道:这简直就是老手啊老手! 他嚼着巧克力,嘴里还哼哼唧唧的,等到他将巧克力完全吞了下去后才慢悠悠的说道:“真甜。” 余白摸了摸脸颊,没好气的问他,“你说,我是你亲过的第几个女孩子!” 林子笙眨了眨眼,数了一下,“一个……两个……三个……” “林子笙,你这个王八蛋!” 她抬手要去打他,林子笙眼疾手快的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笑容满面,“逗你玩呢~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也是我第一个亲过的女孩子!” 余白心里满意的哼了一声,嘴上却要强的说:“鬼才信你的话呢!” 你还真是大小姐 两人打打闹闹的往车站走。 天已经很黑了,林子笙担心余白执意要送她回家。 余白也没推脱便允口答应了。 从公交车上下来,林子笙又把余白刚刚在车上散开的扣子重新扣了起来,“你说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真啰嗦,比我叔还啰嗦!”余白嗔声,转而收起了笑脸。 呸,怎么在这个时候提起了简安森!真晦气! 林子笙看得出来她的表情变化,没有多问什么,而是偷偷的拉住了她的手。 突如其来的接触,余白有点反感的想要甩掉,偏偏这个时候林子笙的劲大的吓人,怎么挣都挣不掉。 他的手是温的,而余白的手一直是凉的,刚开始碰在一起的时候,林子笙的手还顺势僵了一下。 她尴尬的想要抽回手,林子笙却一直追逐过去,将她的手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小小的口袋装了两个人的手,余白心里有一丝异样渐渐漾开。 林子笙转眸看向她,轻声,“你知道吗,上次在山里,我看见你躲在你叔叔的大衣里,我真的嫉妒到发狂!我多想那个人是我,但我更想上去揍你叔叔一拳!” 余白低下头,“你想多了,他就是帮我取暖。” 接着,她又说:“而且,你打不过我叔叔的。他,跆拳道黑带九段。” “……”林子笙没好气的掐了一下口袋的手指,抱怨,“你怎么这么会破坏气氛!你懂我意思不就好了,还这么较真!” 余白笑笑没说话。 很快,两人便走到了简宅门口。 林子笙看着诺大的别墅,眼睛瞪的有点大,“余白,你家住这里?” 余白愣愣的点头。 “你还真是千金大小姐!”林子笙拿出她的手,笑她,“赶紧进去吧!” 余白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有好几次想跟他说,今天是她生日的,但是余白现在觉得没什么必要了。生不生日,在一起开心就好了。 余白回去洗洗弄弄,又跟林子笙聊了几句便准备睡觉。 突然,她想起了给林子笙准备的毛衣。 “猪脑子!”余白砸了下脑袋。刚刚在门口就应该送给他才是。 余白将毛衣拿出来欣赏了一圈,放进去的时候瞥见了另一捆黑色毛线。 本来是准备给简安森的,现在倒手织了给林子笙,剩下这一捆线不知道干嘛。 想了想,余白决定还是给简安森织个毛衣吧,省的他老是说她没有良心! 送这个毛衣,就当是她还简安森给她买高跟鞋的人情了,这样短时间内就不会跟他有什么瓜葛了。 余白想着,拿着毛线下了楼,悄悄的进了简安森的房间。 在他的衣柜前拿出一件衬衫,余白将其放在了床上,开始给毛衣打基础。 为了能够织出尺寸差不多的,余白一边织还要一边比对衬衫的尺寸,于是干脆就窝在简安森的床上打毛衣。 有了上一件的经验,余白这次顺手了许多,速度也提升了不少,如果她加把劲,今天晚上应该就可以完成了。 床上有人…… 瑞城,机场。 修长的腿从飞机上迈下来,简安森的脸色不太好,有点苍白。 身后,lisa片刻不敢怠慢的追上来,扶住了简安森有点踉跄的身子,“简总,要不到休息室休息一下。” 男人抬手示意她退下,嘴巴抿成一贯的直线。 lisa看着有点心疼。本应该今天下午才结束的案子,简安森非要调在一起,用了一个上午便解决了三个案子,下午又马不停蹄的赶飞机,终于在十点之前到了瑞城。 记得刚飞去美国的时候lisa就问了,要不要腾出点时间回来给余白过生日。当时简安森大概是生着气,十分潇洒的说了不用。 然而现在……啧啧啧……那颗心恐怕早已经飞到了简宅。 lisa心中诽腹,电话突然就响了起来。看了下,她眉头紧皱,“简总……” 她把电话交给了简安森。 简安森的脸色本来就不好,现在接了电话之后更是白的吓人。 “喂。”声音清冷。 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简安森突然冷笑,“你还真是悲哀!” 对面大概是骂了几句,lisa听不太清楚,但她完全能够猜的出对面男人的嘴角,一定是又丑又恶心! 头痛的厉害,简安森揉了揉眉心,“还有事吗?” 那边的人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简安森在一阵嘈杂声中掐断了电话。 “以后这种电话就别来打扰我了。”他对lisa说。 “是。”lisa收回手机,又担心的问,“那舅舅那边……” “我说了,不要再用这种事烦我!你自己看着办!” 简安森怒吼,头胀痛的更加厉害,他眼前一黑,站定许久才缓过劲来。 没有机会倒时差,基本上每天都在工作,他的身体有点吃不消。 “安排车子送我回去。”简安森冰着脸。 …… 简宅。 余白在简安森的屋子里折腾了好久,将近十一点的时候才完成一半。但她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终于撑不住了,余白关了床头的灯直接睡了过去。 大约是十一点半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简安森缓慢的走进来,懒得去开灯。 他实在是太累了,偏偏头又痛的不行。本想上楼看看那个小丫头的,可望了眼时间后决定还是算了吧。 他进了屋,按照自己的记忆,很快走到了桌子上,从抽屉里取出了一瓶安眠药。 脑袋突突的疼,为了能够睡的安稳,他从里面倒出了两粒安眠药。 放进嘴里,脑袋向后一仰,药片便随着喉咙咽了下去。 刚刚的电话是简安森的舅舅打来的,开口就是问他要钱,甚至不惜威胁他。 呵,亲情? 可笑。 心里一阵绞痛,简安森摸索着上了床。 被子里很暖和,像是已经被人捂热过了一样。 简安森很满意的裹紧的被子,转脸之际,一股子熟悉的味道随着呼气的动作吹了过来。 简安森的脑袋混混沌沌的,还以为是在做梦,他努力的睁开眼,迎着月光,这才看清楚床上的人。 “小白?”他轻声问,声音有点沙哑。 生日快乐 睡梦的女孩哼哼唧唧的嗔了一声,啧了啧舌后又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简安森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呆愣在床上好几秒后才缓缓靠近。 是她。 简安森心头微微一怔,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惊讶还是喜悦还是比这些都要复杂的感觉。 他也说不好。他想抱住她,把她拥入怀中,可是又害怕吵醒她,更害怕她会随之逃跑。 就这样愣了好一会,简安森由一开始的喜悦激动变成了慌乱不知所措。 爱一个人,你会想要不断靠近。可当你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靠近只会给她造成困扰。 强迫她的那几次,简安森的心也会隐隐作痛,但只有那样,他才能理直气壮从她那里汲取一点他从未得到过的东西。 只是现在,身旁的人儿睡的那么熟,那么乖巧,他真的不忍心打扰她。 唉—— 头痛的越来越厉害了。 一旁,余白再次翻了个身,隐隐觉得面前有堵墙。 她伸手摸了摸。 硬硬的。 惺忪的睡眼慢慢睁开,余白看见自己的手在简安森的胸肌上不断游走…… 惊叫一声,她猛地收回手,抽出头底的枕头挡在二人面前。 屋子里很黑,看的不太真切,只听得见余白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还有简安森不太稳定的呼吸声。 简安森头痛的厉害,加上刚吃了安眠药有了点效果,他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再跟余白争执。 重重的垂下头,简安森枕在枕头上,长眸忽闪。 他的脸迎着月光,余白的能够看得清楚他的表情。 他的眼中布满了忧伤,跟平常的简安森截然相反。 即便如此,余白也顾不及这么多,匆匆忙忙的想要离开。 本以为简安森不会回来了,可没想到竟然半夜回来了!她现在还在他的床上,她必须赶紧逃跑!要不然……怎么也说不清。 想罢,余白放下枕头要走。 手腕一痛,她惊的又叫了一声。这个男人太危险,每次都要以这种方式折磨她!之前是在车上,后来是在大厅的椅子上,现在…… 如果是在床上,加上黑灯瞎火的,她就是跑也跑不掉! “松手简安森!”她拿枕头使劲砸他,愤怒的表情隐没在黑夜中。 男人被打了也是一声不吭,手指握住她的皓腕。 头发被砸的有点凌乱,简安森无暇顾及,他哑着嗓子,喊道:“白……” 余白愣住。这一声“白”,带着疲惫不堪的语气。她想起刚刚简安森的表情和眼神,突然有点下不去手了。 “小白……”简安森的声音有点无力。 余白没说话,放下枕头准备溜走。 这时,简安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似乎还带一丝哭腔的味道,哽咽一声,余白心里突然揪的难受。 简安森还躺在那里,手掌依旧抓着她的手腕。沉默了两秒,他轻轻说:“生日快乐。” 似乎是戳中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余白忘记了逃跑。她看着简安森有气无力的那张脸,突然觉得心疼的要命。 也许,简安森并不是生来就是个冷冰冰的人。 除了我,没人爱你 卧室里很安静,尤其是在漆黑的夜里,显得这个氛围更加恬静。 简安森努力睁开眼,眸子里有数不尽的血丝,可唯独看着女孩的眼神却是温柔至极的。 “小白,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他说着,随之靠近了她几分,手臂揽住了她的腰,“我吃了安眠药,很快就要睡着了。” 余白依旧没说话,手指紧紧的攥住枕边的一角,心里还在纠结要不要推开他。 他似乎很累,这几天在国外没有睡好吗? 简安森抱着她的腰肢,叹了口气,“生日蛋糕吃了吗?” 她最爱吃草莓蛋糕了。 余白皱皱眉,这个人怎么回事?看样子困的要死还叽里咕噜的问这么多。 她不自然的清了清嗓,说:“没有。” “嗯?”声音似乎比之前更哑了,说出的话也比之前漫不经心了许多,“怎么不吃蛋糕?你不是最爱吃草莓蛋糕了吗?” 余白撇撇嘴,没说话。 “那,生日愿望呢?”简安森抬头看她,“十八岁了,已经成人了……” 余白哼了一声,“我的生日愿望就是赶紧找个男朋友,然后考一个离瑞城的最远的大学!” 她这话就是在气他!找个男朋友气他,还要离他远远的! 简安森现在气的都没有力气气,扯了扯嘴皮子,哑着嗓子,“没良心!” “二叔你才没良心!”余白不悦的驳了一句,“你拿我寻开心,有没有体会过我的感受!你口口声声说你对我好,可你为我做过什么事!这些就算了,你每次还因为付安娜丢下我!到底谁没有良心!” 简安森静静的听着她的责备,眼底的柔波却温柔的一塌糊涂。 他不说,不代表他没做! 依旧记得她那天生病,他让她枕着的胳膊麻了整只手臂。 她被人绑架,不顾一切冲进人群后,鲜血淋漓的手。 还有……她在山里失踪,他彻夜快要翻遍了整座山的那晚! 这些,她没问,他便没有说过。他不想邀功似的把这些一一陈列在她面前,他最多只是抱怨她没良心。 事实上,简安森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不关心,不在乎才没问! 既然如此,他又有什么必要说出来呢。 余白虽然还在气头上,但说着说着就没声了,因为简安森现在好像是睡着了。 “有这么困吗?”她小声嘀咕,轻轻的掰开他的手指将自己的手腕拿出来。 下了床,她将简安森的被子掖好,又把枕头恢复到了原位,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没出两秒,她又重新跑了回来,猫着腰把织了一半的毛衣拿在手里后才放心走出去。 轻轻带上门,余白不自觉的舒了口气。还好简安森今天很累,要不然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不过,他就算再混蛋,总不能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她想,简安森应该不会冲动的那种地步。 卧室里,男人深深的叹了口气,翕动的眸子重重的闭上了,可心里却沉的喘不过气来。 想要离开他是吗? 余白,你以后会知道。 除了我,没人爱你。 跟鬼一样丑! 余白回到卧室的时候,心里还是紧张的砰砰乱跳。 鬼知道她激动个什么劲啊,估计是最近被简安森吓多了,心脏不太好。 手里依旧提溜着线团跟毛衣,余白拎起来看了一眼,上面的毛线针少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了的,刚刚上楼的时候没听到声响,估计是掉在了简安森的房间里了吧。 “这是老天不让我给你织毛衣的,怪不到我~”余白将织了一半的毛衣丢在了桌子上,揉了揉脑袋又上床睡觉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浮现的全是简安森那双布满悲伤的眼睛。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气的要命,余白使劲的捶着床垫,“死简安森,臭简安森!睡觉还来打扰我!” 在心里将简安森骂上了千遍万遍,最后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揉了揉眼,她翻身下床。走至二楼阳台的时候,无意中瞥见简安森正坐在阳台的吊椅上,手里捧着书,面前的桌子上还放着一杯咖啡。 他今天穿的十分休闲,黑色宽松的套头毛衣很衬他的肤色,手指又细又长,低头看书的样子有种斯斯文文的柔弱小生的既视感。 男人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倏地抬头对上她慌张的眸子。 有种被抓包的心虚,余白刻意的收回视线,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简安森吃了安眠药,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所以余白也只是试探性的问这么一句,假装昨天的晚上的事情是他吃了药之后的幻觉。 简安森轻轻合上书,看她,“忘记了。” “哦。”余白心里庆幸,抬眼见他已经朝着自己走过来,心里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自从前几天简安森类似于暗示的说了那些话,余白现在看简安森都不太敢看,一见到他就觉得紧张,手脚不知道该往哪放。 估计是那天之后的后遗症。 简安森走到余白面前,盯着她看了好久,眉头一皱,“快去洗漱,跟鬼一样丑。” “……”你才丑! 余白在后面剜着他离去的背影,回头转身去了洗漱间,一抬头,吓了一大跳。 镜子里的人脸苍白,双眼无神的耷拉着,周围是浓浓的黑眼圈。 还真是跟鬼一样丑。 余白尴尬的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 都怪昨晚简安森,要不然她也不会失眠那么久! 按下水龙头,在里面洗漱了好一会,出来的时候简安森已经坐在餐桌前了。 她走过去,尽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坐在简安森对面,余白偷偷打量着简安森的表情。 还是一贯的没有表情,实在看不出来心情的好与坏。 不过,这个男人变脸变得快,她招惹不起。当然,她现在也不想跟简安森有任何瓜葛! 刘管家过来将餐桌摆满,看到余白的时候也愣了一下,“小姐,昨晚没睡好吗?” 余白再次尴尬的揉了揉眼睛,笑了一声,“没有,昨晚有只猫进了屋,后半夜吓得没敢睡觉。” 有猫! 对面的简安森似乎没有在意她在说什么,手指拿起面前的叉子,慢条斯理的挑着可口的意面。 刘管家倒是惊了,“猫?哪来的猫?宅子里可没有猫啊。” 余白捂着嘴,接着说:“可不是嘛~所以我才吓了一跳啊。我看‘他’应该是只野猫,我打‘他’,还想过来挠我!” “呦,那可不得了,今天我就派人查看一下,把这只猫送走。”刘管家心无余悸。 余白接过刘管家递过来的饮料,心里有点解气的看了一眼简安森。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是在说他吧。他一个连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的人,又怎么会明白其实余白是在说他呢。 “刘管家不要费心了,那猫没有伤到我。”余白心情好了一点,“要是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要是再敢过来挠我,我就把‘他的’猫爪子给剪了!” 余白狠狠的咬了口牛排,看着依旧泰然自若的简安森,心里恨得牙痒痒。他要是下次再敢用那种方式对待她,她一定会反抗的! 刘管家听她这么说,也便没有追究,只是叮嘱她晚上一定要关好门窗。 余白乐呵呵的应着,因为心情好,今天吃完了一整块牛排。 摸着肚子,余白坐在椅子上歇了好一会才回到卧室。 简安森下午好像是出门了,关门声音不小,余白在楼上都能听得见。 随后汽车鸣了笛,余白便知道他离开了宅子。 她悄悄跑下楼,推开简安森的卧室,绕了他的床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打毛衣的针。 “奇了怪了,应该在这里的才对……”她嘀咕,将床上的被子枕头底下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 倏地,又一声汽笛响起,余白的心也跟着悬了悬。 难不成,简安森又回来了? 她赶紧跳下床,将被子铺好,蹑手蹑脚的拉开房门。伸出头便看见简安森已经将车子停在了大院里,下车朝屋里走来。 余白吓得缩回头,躲在门后无所适从。 刘管家出门迎接,问:“先生怎么又回来了?” 简安森依旧是忙碌的样子,脚步一刻也未停下,“忘记拿文件了。” 心里咯噔一下,余白的眼睛瞥见长桌上的黄色文件夹。 脚步声越来越近,每走一步都像是在猛烈的敲击着她的心房。 男人走到门口,抬手去握门上的门把。 门没关?他记得自己临走前是摔上门的。 疑惑的皱了皱眉,简安森推开门走近屋里。 门框大开,余白缩着身子靠在门口的墙边上,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简安森走到屋里,扫了一眼后径直朝着长桌走去。拿起文件,他微微偏头看向有些凌乱的床铺。 妖冶的眸子闪了闪,他轻轻的勾唇,快速的走出卧室,顺便带上了门。 “呼~”余白重重的喘了口气。 她靠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简安森拿着文件走出去,朝着刘管家挥挥手,“我的房间好像进了只野猫,有空帮我捉一下。” 我想死你了 “猫?先生的房间怎么也进了野猫?”刘管家惊。 简安森勾勾唇,单手插进裤子的口袋里,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这只猫,大概是猫爪子不想要了吧。” “……”余白在屋里咽了咽口水。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渗人呢?还有,为什么要学她说话的话! 简安森说完已经出去了,上了车后,刘管家才缓缓推开卧室的门。 余白从门后探出脑袋,吐了吐舌,“刘管家,二叔走了没有?” 刘管家着实又被吓了一跳,“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余白嘿嘿一笑,绕过刘管家径直上了楼,留下一脸懵逼的刘管家。 她有种偷偷摸摸闯进别人房间后的快感,又有一种被人发现后的窘迫感。种种交织在一起,让她此刻的心情很复杂。 这个简安森,刚刚说出来那一番话,到底是发现了她还是没发现?如果发现了的话,竟然没有戳穿她…… 唉,好烦。只要一遇到简安森的事,她的大脑就会在一个死胡同那里无限循环! 算了,她还是再睡一会吧。 余白蒙上脑袋,闭上眼睛睡了会午觉。 …… 车上,简安森收到了lisa的电话,说是简平扬突然来到了公司。 加快速度,简安森到简氏集团的时候正巧迎面遇到了付安娜。 听说他出差的这几天,付安娜来公司闹了好多次。本来让给她拍的广告,现在却不翼而飞了。 下车,简安森沉着步伐,手里握着一份文件朝着大门走去。 付安娜见状,笑魇如花的贴了过来,“亲爱的,你这几天怎么都不接人家电话!我想死你了!” 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简安森用着余光瞥了一眼身侧的女人,冷了冷黑眸。他想,不是想死他了,应该是想他赶紧死了吧! “太忙。”他淡淡道,手指按下电梯的按钮,抬脚走了进去。 付安娜顺势跟进去,在电梯关上门之后一把抱紧简安森的沈腰,脑袋在他的胸膛处蹭了蹭,大腿还时不时的顶了他下面几下,“哎呀,不管了,我这么想你,你可要补偿我~” 简安森的寒眸悠悠掠过白衬衫上的口红印,阴翳的表情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他反手按住女人的肩膀,将她圈在两臂之间抵在电梯的墙面上。闪熠的长眸在她的嘴唇、下巴乃至锁骨那里游来游去。随后,他勾勾手指,两根长指捏住了她的下巴。 “嗯……轻点~”付安娜一边畏惧这个样子的简安森,一边又觉得这样的简安森快要把她迷死了!即使她的心思不正,但是此刻还是被男人霸道的气息蛊惑着,渐渐沉迷着。 简安森贴近,唇瓣几乎快要触碰到她的脸颊。 付安娜脸上的粉尘味很香,但简安森不喜欢。他嫌弃的皱皱眉,不动声色的远离了几分。 他说:“等我忙完这阵子,保证奖励你~” 女人完全沉浸在此刻的“高潮”中,她娇嗔一声,两只手臂向一条蛇一样勾出了他的脖颈,“我等你~” 话落,电梯门开了,门口外站了一个男人。 简平扬过来 简平扬站在门口,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简安森跟付安娜好像在接吻一般,因为他是背对着简平扬的,所以简平扬此刻看不到简安森的表情,只能看得见付安娜满是红晕的脸。 “咳咳——”简平扬故作尴尬的咳了两声,“都不知道二弟如此饥渴,不如就跟付小姐把婚事定下来了吧。” 简安森松开付安娜,沉着步伐走出电梯。 付安娜随之跟上,一只胳膊挽着他,“大哥,你就别取笑我们俩了~” 简安森对上简平扬略带戏谑的眸子,回头看了看付安娜,“去休息室等我。” “不嘛~人家想和你一起!”有了刚刚的事情,付安娜觉得自己似乎完全握住了男人的心,胆子也随之变大了起来,俨然已经忘记了今天要过来的目的。 简安森勉强对她微笑,唤来了lisa,“把付小姐带去休息室。” lisa点头答应,拉了几次才拉动付安娜往休息室那边去。 付安娜不情愿的跟lisa到了休息室,整个人往沙发上一躺,用着命令的口吻,“给我泡一杯卡布奇诺。” lisa挑眉看她,语气生硬,“对不起,这里只有速溶咖啡跟美式咖啡。” 付安娜瘪嘴,懒着口气回她,“那你就不会下去给我买一杯嘛!” “我?”lisa笑笑,“我是简总的秘书,不是你的秘书!” 付安娜瞪着大眼,吼的时候声音变了调,“你什么态度!不就是一个小秘书还刚这么跟我说话!等我成了这公司的女主人,我第一个就是先撕烂你的嘴!” “嗯……”lisa强忍着笑意,“在那之前,你还不是公司的女主人,所以你动不了我。” 说完,也不顾女人如何发疯,lisa转身后又朝她丢下一句,“对了,要喝咖啡的话自己泡,我还有事情要忙,付小姐自己玩吧。” “……什,什么?自己玩?”付安娜气的用鞋子蹬她,半天只踹了空气,“我到这里了不是为了玩的!” 满屋子都是付安娜暴躁的怒吼,lisa淡淡的将大门关上隔绝了一室的聒噪。 什么女主人?简直就是做梦吧!简总心里若真的有这个女人,才不会把她安排到休息室里待着! …… 电梯门口,简平扬坐在轮椅上看着简安森,等了半天也没等他说什么。 终于忍不住了,简平扬笑笑,“不请我进去坐一坐?” 简安森嘲讽,“到哪里,大哥不都是坐着的?” “……”脸色一黑,简平扬的手紧紧的攥着轮椅让的扶手。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简平扬重新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又说:“二弟最近好像对我有很多不满?是因为聚会那天的事情吗?” 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既然简平扬今天敢到这里来找简安森,又主动提及这件事,想罢一定是有了完美的说辞。 既然这样的话,简安森也懒得听他的解释。 重新将手插进口袋里,简安森露出了以往没有过的玩世不恭。 他斜扬着嘴角,说:“我对大哥的不满,一直都有。” 欺人太甚! 简平扬的脸色骤变,他万万没想到简安森竟然这么直接,难道是要跟他彻底摊牌了? “二弟,你……” “我就直接说了吧!你在简氏的那点股份我根本就看不上,还有你私底下勾结的那些人,我也没有放在眼里。但是,我看不上的东西,我也会一点一点抢过来。”他眉眼含笑,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了简平扬意想不到的话。 简平扬铁青着脸,“二弟你言重了,我手头的势力,怎么可能会入了你的眼?那就是我平时无聊想玩玩……” 简平扬极力想要解释自己并不是再跟简安森私底下较劲,可简安森偏偏不吃他这套,就连他在说什么,简安森都当是在放屁! 简安森烦躁的挠了挠耳根,“哦对了。你勾结的那些公司,我已经收购的差不多了,没想到你这几年堕落成这个样子,连那种小公司也下得了手呵呵。” “……”简平扬忍着怒气,脸憋的有点红。 简安森敛了敛眸,又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忘记告诉你了,以后我不会再喊你大哥,你也别称呼我二弟,恶心的很。” “简安森!”简平扬怒斥一声。 简安森十分满意的耸了耸肩,“怎么?” 简平扬被他的反应彻底激怒了,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才是让他爆发的导火线。他狠拍了下轮椅上的扶手,怒视,“你以为你是谁?贱人的种还想得到公司?这几年让你帮忙打理公司还真以为自己就是简氏的主人?你不过就是我们简家养的一条狗!” 男人身子微僵,指尖发冷。简安森的眼睛有点红,浑身的戾气。 他弯下腰,渐渐逼近,用着满满的威胁的口气,“记得那晚我跟你说了什么吧?我可以废了你的腿,也照样可以废了你的两只手!” “呵,你以为我还是七年前的那个我吗?”简平扬不屑的嘲讽一句,嘴里喷出来的唾沫星子有一点喷在了简安森的脸上。 男人狰狞的面孔阴沉沉的压了下来,冰冷的指腹重重的按压过脸颊,擦了擦,嘴角邪魅妖肆,“那你以为,我还是七年前的那个简安森?” 简平扬愣了一瞬,眼中写完了震惊,然而最深处还隐藏着阵阵的恐惧之色。 七年前的简安森已经足够狠辣了,七年后的他,足以用眼神让人感到恐惧…… “简安森,你别欺人太甚!”他指着简安森的鼻头。 不知怎的,简安森听着这话就笑了,“巧了,我就喜欢欺人太甚!” 他的确是简家养的狗,不过,他是一条疯狗,生起气来,还会咬人的狗! 待到他收起笑容,简安森同时站直了身子随手按下了电梯按钮。紧接着他走到了简平扬的后面,伸出两只手按在简平扬的轮椅上,“别着急,我这就让你爽一爽!” 说完,他用力一推,轮椅便顺着力道朝着电梯里推去,只见简平扬的脸顿时变得跟土一样,为了不摔倒还不忘了调整一下方向。 “咚——”轮椅撞上了电梯里的墙。 简安森快速走近,关上了电梯的门,将男人愤怒的脸屏蔽了。 你个小兔崽子! “真的?” 付安娜的眼里闪着晶莹的光,“那我要最新款的珠宝!” 简安森的眼中透着一丝寒光,“买。” “不不不,我想要最新款的包包!”她又说。 简安森笑了,能用钱收买的女人最好哄了。偏偏家里那只小野猫,软硬不吃,还会挠人。 “买,你想要的,都买!” “安森你对我太好了!”付安娜再次受宠若惊,一把冲过去想要抱住他的腰,殊不知却被简安森轻轻一闪躲开了。 他匆忙起身,低头看她,“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去快回。” 付安娜尴尬的站起来,理顺发梢,跟着简安森出了门。 下电梯,大厅里便传来一阵嘈杂。 “我是他舅舅,凭什么不能进!”暴躁的男人红着脸用手点了点保安的鼻头,大骂,“你个小保安也想拦我!滚一边去!” 说完,杨明华推了那人一把,保安踉跄了一下又把杨明华抓了回来,“这是规定,您不能进去!” “去你奶奶的!老子当年出来混的时候你屁股上的毛都还没长齐呢吧!”杨明华扇了保安一巴掌,怒瞪眼睛。 巴掌的脆响吓了付安娜一跳,她惊的双肩颤了一下,抱住了简安森的手臂,“那人好粗鲁啊!” 简安森笑笑,没有说话,携着付安娜往门口走。 杨明华还想骂什么,转眼间见到简安森后立刻追了过来,“你小子终于露头了啊!” 简安森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推着付安娜往前走。 杨明华依旧不依不饶,“呦,最近还有美女相伴啊!日子混得不错,怎么就不想着可怜可怜我!” “你谁啊!”付安娜不耐烦,大白天的怎么什么人都有,竟然还是堵在她的面前。 杨明华突然大笑,流里流气的挑了下付安娜的下巴。 她匆忙躲开,落得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是谁?这你得问问你身边的大老板了?”杨明华戏谑的指了指简安森的脸,又道:“舅舅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先给我个五十万救救急,过几天我再来找你!” 简安森冷眼看着杨明华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指来指去,心情不悦。他冽着红唇,抽出一只手,快速的朝着那不安分的手指伸手,握住,旋转,向上一挑,一气呵成。 “啊啊啊疼!你个小b崽子下手这么狠!”杨明华大骂。 粗鄙不堪的话落入耳中,简安森不自觉的加重了力气,用力一推那根手指便将男人推在了地上。 简安森哼了哼,另只手按在付安娜的腰上,轻声说:“别管他,我们走。” 付安娜虽然惊讶又疑惑,但听到简安森这么说,也没有再说什么,顺着他往前走。 杨明华捂着屁股,骂骂咧咧的起身,龇牙咧嘴,“小兔崽子敢打我?看我今天不把你打死!” 说完,杨明华便红着眼,抬手举着拳头冲了过来,配着面部狰狞的脸,但真的像是一个狠角色。 简安森似料到他的反应,并没有躲闪,而是将放在女人腰上的手用力向外一推再往回一拉,付安娜瘦小的身子直接冲向了前方,却又在下一秒转了个身贴了回来。 杨明华的那一拳正中付安娜的后背。 在我的地盘撒野? “啊!” 围观人的声音快要掩盖了付安娜的惨叫,周围的摄影师因为捕捉到刚刚那一个画面而激动不已。 美女演员付安娜,为了男朋友,不惜挡了那么重的一拳? 特大新闻,特大新闻! 目睹一切的观众,忍不住心疼一下付安娜,而摄影师们已经开始联系公司争分夺秒,力求发个独家抢先新闻。 附在简安森身上的付安娜,痛的撕心裂肺,重重的咳了一声,她望见男人那双没有感情的眸子。 刚刚的一切都太快,她甚至没有任何防备便被男人当了挡箭牌! 杨明华也没想到会打了付安娜,踌躇了两下满脸的慌张。最后,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劝你最好这几天把钱给我打进来!要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他匆忙要跑。 简安森长腿一伸,用力一绊便把男人绊倒在地,“想跑?呵。” 在他的地盘撒了野,也不过问他的意见? 活了几十年,还这么天真。 见人一倒,三五个保安冲过来按住了杨明华的肩膀,反手扣住,“简总,这个人怎么处置?” 简安森抬起黑森森的眸子,转了转后望向怀里的付安娜,“你想怎么处置这个人?嗯?” 还真是打了一巴掌给颗甜枣,刚刚无情无义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然而,这么多人看着,付安娜又不可能说刚刚不是自愿的。既然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那她只能将计就计演下去,倒还能驳得粉丝和路人的同情。 付安娜红着眼睛,心有余悸的看向杨明华,“我也不知道……” 拿不定主意,但付安娜可不想就这么算了! “他刚刚想造次,还好我拦了下来。就算这样,安森你也不能放过他!”付安娜哭闹着,一边又冲着镜头挤了两滴眼泪。 简安森装模作样的拍了拍付安娜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先把人送进警察局,后面的事情我会安排。” “是!”保安应,直接将人绑了起来往外走。 lisa这会儿才跑过来,“简总,你没事吧?” 简安森摇了摇头,对着lisa说:“你先送付小姐去医院,我稍后就到。” 付安娜听完,也不哭了。她拉住简安森的手臂,又问:“你去哪?不陪我挑礼物了?” “……”这个女人,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礼物,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骂她蠢! 男人的眸子有点冷,尤其是在触碰到付安娜的手。他极其不耐烦的皱了两下眉,然而回头却是一脸的关心,“你先跟lisa去医院查看刚刚受伤的地方有没有事,我待会就去看你。” 付安娜还想说什么,却被lisa直接粗暴的用手拉了回来,“付小姐,你还是随我去医院吧。演员的身上可不能留下伤疤和淤紫,要不然就不好看了哦~” 听的出她口中的幸灾乐祸,付安娜气的脸色都变了,但这么多人这么多镜头她还是忍了下来。对着lisa莞尔一笑,付安娜娇弱的点了点头,“好。” 狗改不了吃屎 警察局。 杨明华因为不配合调查,到处砸东西误伤警察等,被强制拷上了手铐。 简安森赶到的时候,杨明华正气的跳脚在骂人。看到简安森,他两只手戴着手铐的手同时举起来,一根手指戳着简安森鼻头,“这是我外甥!你们赶紧放人!” 警察局的人多多少少是见过世面的,尤其是简安森这种大人物。他刚来,便有人放了个椅子在他面前。 简安森没有坐,而是将身边的警察都扫了一遍,说:“我不会答应私下里解决,必要的时候走法律程序。”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当年要不是我,你能过上这种好日子?”杨明华骂,就差没把脚上的鞋子甩过去了。 提起往事,简安森更加不耐烦了,问,“故意伤人罪能关几天?” 警察愣了愣,“看情节严重性。” “嗯……”简安森看做思考的点了点头,随后才看向杨明华,双眸结冰,“我劝你还是乖乖进去吧,因为里面最安全。” 杨明华咬着牙,还未张口,简安森又说,“忘了告诉你,外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听说,全是付安娜的粉丝~” 看到自己的偶像被打成那样,哪个粉丝还坐的住!自从新闻发布之后,好多狂热粉都赶来了。恨不得打死杨明华这个老东西! “你害我的?”杨明华的眼中泄露出一丝怯意,“你别忘了,你是怎么成为简家的人!” “我当然不会忘记是你把你的亲妹妹送上简风的床上的!”简安森的脸渐渐变得狠戾阴寒,凌冽的目光似一股寒流,冷到骨子里。 他捏住杨明华的喉咙,猛地收紧,嘴角噙着斜肆的笑容,“我有一万种杀死你的方法,趁我还能容忍你的时候乖乖听话,要不然……” 在瑞城失踪一个人,对他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简安森的力道越来越大,周围的人都在考虑要不要上前阻止,可却一直没人敢轻易动弹。 杨明华的脸逐渐变红,呼吸急促两眼瞪的很大。脚下的两条腿蹬来蹬去,浑身挣扎却摆脱不了简安森的束缚。 最后,在快接近死亡的前一秒,简安森直接松了手。杨明华的身子骨跟散架了似的,软趴趴的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脖子,重重的咳嗽喘息,连句话都没法说。 “你该感谢我的。”简安森嘴角绽放,冷的像腊月寒冬里的寒冰。 转眼间,他又敛起笑容,朝着身边的警察微微颔首,“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警察们不敢怠慢,也纷纷朝着简安森鞠躬。 出了警局,简安森并没有去医院看付安娜,也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母亲的墓地。 昨天杨明华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杨明华是良心发现,知道今天是母亲的忌日,没想到…… 是他太单纯,以为狗改得了吃屎…… 在去坟地的路上,天空飘了点小雪。 这还是今年的初雪。 他想,上天一定是在可怜他。 踩下油门加快速度,简安森朝着墓地驶去。 你们在干嘛? 简宅。 余白吃饭的时候简安森还没有回来,所以晚餐是她自己吃的。 上了楼,林子笙给她打了通电话。 刚接通,林子笙欢呼雀跃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死鱼白,你快看外面!” 余白皱皱眉,不情愿的下床拉开窗户上的帘子。 外面白茫茫的雪把后院装饰的非常好看,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好漂亮。”她低叹,忍不住又打开窗户,伸出手去接了一片雪花。 很凉,外面也很冷。 她赶紧缩回手,将窗户关上。 林子笙在电话那头笑她,“你该不会伸手接雪花了吧?” 余白一脸黑线,“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觉得你特别可爱!” 甜言蜜语袭来,余白有点招架不住,转而换了个话题,“这是初雪唉~好美。” “是啊。”林子笙笑声爽朗,“可是我觉得你更美!” “油嘴滑舌!不和你聊了!”余白佯装生气的样子,准备挂电话。 林子笙在那头哀嚎,“别别别,要不你下来看我一眼?” “嗯?” 余白挑着眉梢,不明白他的意思。 林子笙吸了吸已经被冻红的鼻子,说道:“死鱼白,我站在你家楼下都快被冻成冰雕了,你还不下来给我暖暖身子!” 余白愣了一下,“吧唧”一声挂了电话,套上了一件外套跑到了大门那边。 果不其然,大门外林子笙站在那里,因为太冷,他还时不时的跳一跳用来取暖。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除此之外,余白好像并没有特别多的感受。 “你是傻子吗?过来多久了?”余白打开门,朝着他跟前走去。 林子笙定在那里,看着思念已久的姑娘朝这里走过来,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待她走近,林子笙一把将她拥在了怀里,轻声说:“好暖和。” “哎呀,肉麻死了!”余白推开他,心情复杂的环视了周围一圈。 她怕被别人看到,更怕被简安森看到。 林子笙撇撇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暖手贴塞进了余白的手里,“我想你了啊,好久都没见到你了。” “屁,明明昨天才见过的好嘛?”余白翻个白眼。 “你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林子笙小力的叩了叩她的鼻尖,“你这个小东西,难道一点都不想我?” “我……” 余白心里怪怪的,突然跟林子笙变成这种关系,一时间不太能适应过来。虽然他们昨天牵了手,可是看着林子笙这张脸,她始终没有那种悸动的感觉。 “好了好了,你不要说了,我都懂!”林子笙抱住她,“肉麻的话我来说,肉麻的事我来做,你只需要接受我,容纳我就行了!” 余白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低声“嗯”了一句,便没再说话。 林子笙摸着她的头发,单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唇瓣在她的额前轻轻落下一吻。 余白又呆滞了,心里有点乱。 错综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然而斩断这一切想法的是一声厉喝。 “你们在干嘛?” 早恋是吧 不知何时,简安森站在了两人的不远处,更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又听到了多少。 余白赶紧推开林子笙,担惊害怕的将林子笙挡在了身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系列的反应,让简安森的不悦到达了顶峰,他就像一个随时会爆发的火山一样。 盯着她,简安森的黑眸让人不敢直视。 “小白,你让开。”他说。 余白知道简安森一定不会放过林子笙。 首先背着简安森谈恋爱这种事就足以让他气愤了,然而今天还在大门口被抓包,就简安森那个脾气,还不得把林子笙活活掐死。 哦不对,在掐死林子笙之前,余白可能会先被打死。 “不行!我不允许你伤害他!”余白硬着头皮。 “伤害他?”简安森笑的阴沉,“我想做的,还轮不到你允许!” 说完,简安森便推开余白。 简安森这才看清楚男生的面孔,心中的失落剧烈的涌过。 林子笙条件反射的去扶踉跄的余白,回头看向简安森的目光有些不友好。 三个人的剧场,偏偏简安森拿了坏人的戏份。 头疼的厉害,简安森用力按了下太阳穴,失望透顶的出了声,“小白,到我这里来。” 余白犹豫了一下,左右看了看,拒绝道:“我不过去!” “过来!”简安森吼了一句,“你现在还没有资本跟我对着干!” 他吼的同时是盯着林子笙的,这话说出来,更像是在警告林子笙。 看他这个样子有点吓人,林子笙担心余白之后在家会不太好过。推了推余白的胳膊,林子笙安慰她,“没事,你过去吧。” 余白纠结了好久才慢吞吞的走过去。 还未站稳,简安森便提溜住余白的后领口,拉着她往大院里走。 脸色阴沉的厉害,冷的比这冰天雪地还要可怕。 林子笙怕她有什么危险,着急的跟上去却被简安森一脚踹上了铁门,用力锁死。 余白挣扎了两下,怒斥,“你松手!” 她回头看了一眼还孤零零站在门外的林子笙,不耐烦道:“你放开我!” 她的表情她的话,无疑是在快要爆发的火山里扔了个炸药。简安森用力捏住她的脸,将她的脑袋掰了回来,低声,“你再多看一眼,明天你就见不得那个人了!” “简安森,你别欺人太甚!”余白瞪着他,这才发现他的眼睛很肿,像是哭过的样子。身上的衣服也有点湿,大概是在外面呆了太久了吧。 简安森悠悠的瞥了她一眼,一句话没说,一边走一边踹开大厅的门,将她丢在了沙发上。 “啊!”余白的脑袋磕在了沙发栏上,痛的叫了一声。回头,简安森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早恋是吧?”他阴沉的笑了笑,脱下厚重的大衣摔在了茶几上。 余白气的要死,“我十八岁了,不算早恋!” 想起这个,她故意嘲笑了几声,“我忘记了,二叔肯定不懂这些!以你现在这个年纪,要谈也只能谈黄昏恋了!” 他也曾吻过你的唇? “余!白!”简安森狠狠的将大衣来回砸在茶几上,“砰砰”几声,茶几上的东西全部零落散在地上,乱了一地。 他快速靠近,眉宇间充斥着满满的怒气,眼底的精芒冷似寒冰。长臂一伸,便将余白粗暴的提溜起来,狠狠按在怀里,滚烫的皮肤隔着衣服的布料烫着她。 余白怔了怔,用手推他,“放开我!你别再企图用这种方式对待我!” “这种方式?”男人眯起危险的眸子,姿容清冷,“最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嗯?” “松开我!”挣扎不开,余白的手胡乱的抓弄,指甲划过他的面庞,留下一道长长的红印。 余白愣了一下,“谁让你不松开我!” 简安森凝着黑眸,抓住她的手别在腰间,冷哼,“呵,继续!今天逃的了的话,算你命大!” 闻言,余白不禁打了个寒颤,“你别乱来!” “乱来?你把小男友带到家门口不是乱来?呵余白,谁给你的胆子!”他冷呵一声,坏笑,“那个废物,能有我好吗?嗯?” “呸!简安森,你别太自信!”余白冷不丁的反驳一句,怒火与冷漠来回交织,“你以为你是谁?全天下的女人都要顺着你?你别自欺欺人了,你身边的那些女人图的不都是你的钱!” 一语中的,男人反倒没有暴躁的动手,而是淡淡一笑,“给你钱,你陪我睡,怎么样?” “……” 余白挑着眉梢,使劲的拧了拧手臂,“简安森,你个变态!你怎么可以对我说这种话!我是你侄女!叔叔对侄女说这种话也不嫌恶心!” “我就是变态!你今天才认识我?”男人近乎疯狂的眼神盯着她的唇,她的锁骨和她的身体,重重的喘了一声,“你们到了哪一步?他也曾吻过你的唇?” “用得着你管!”余白狠狠的瞪着他,报复性的说道:“我跟他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怎么?身体是我的,我想怎么用怎么用!” “余白!”男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将女人重新丢在沙发上。 死命抵抗,余白反倒被简安森压在身底无法动弹。 “余白,我这么多年就是这样养育你的?” 什么都做了?呵呵! 他妈的! 脑子爆炸性的疼,简安森丢下衣服外套后狠狠的贴在女孩的身上,单手握住女生的胸口,低喝,“这里,他也碰过了?” “啊!简安森,你放手!”余白觉得又羞又耻辱,脸红的跟番茄一样。 她不应该说那些话气他的,她应该知道简安森是个变态,是个疯子! “二叔,我骗你的!我没有!”躺在沙发上,余白咬着嘴唇拼命摇头。 简安森俯身骑在她的身上,低吼,“没有……没有什么?嗯?” “什么都没做,我们什么都没做!” 余白几乎是卑微着说,语气恳切。 简安森顿了一下,用的力气温柔的几分。但他已经疯狂并且不想停下来。 借着怒气,他直直向下,唇瓣贴了上去。 我这周就搬出去! 有了上次那件事,余白立刻明白简安森的意图。 她张开嘴,咬住了男人的下巴,用力再用力,恨不得将他的假面彻底撕下来! “嘶——”简安森痛的冷呼一声。 余白见势推开身上的男人,缩着身子逃向了一边。 简安森痛的不行,但他始终保持着高雅的样子。嗔了一声,他用手摸了摸下巴那里的虎口,冷笑,“你咬人的技术,愈加的上涨了。” 余白觉得这个人就是神经病,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我早上说了,你再碰我一下,我就还手了!”余白离他离的远远的,虽然心虚但说话的时候看起来还是底气十足。 简安森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狠狠的压下刚刚涌上来的怒火和欲望。坐在沙发上,恢复了一贯的矜持高贵,“你准备怎么还手?” “只要你在简宅呆一天,你就别想逃离我的手掌心!”喉结滚动,那个地方莫名的难耐。 余白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她早在之前就密谋着存金库离开这个家,只是—— “你放心!这周我就搬出去!”一脸的怨气,余白觉得这句话说出来后可能会有点后悔。 不过既然说了,在简安森面前便不能露怯! 男人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丝起伏,但很快被他隐藏于黑瞳之中。 他起身,脸上带着笑意,“既然这样,那你的房间我要腾出来,改装一下,这周就让付小姐搬进去。” “!!”余白脸色一白,像只愤怒的小猫,“付安娜?你要把我的房间腾给付安娜?” “怎么?我的房子,我想怎么改装就怎么改装!”简安森阴着脸,步子在一步步靠近,“记住,你走了以后,就不是简家的人了!你别指望得到任何我的恩惠!” 他要让她知道,离开了他,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了!指望那个小男生吗?笑话! 桃红色的薄唇说出了一系列狠话,余白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把房间腾给付安娜”的这句话。 过来好久她才冷静下来,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以为你很厉害吗?我就是给别人打工端盘子刷碗,也不会接受你的施舍!” “如果是这样就再好不过了~”说完这句话,简安森的脸变得更加骇人。 他倒要看看,谁能斗得过他!等到这丫头经历过社会的不堪后,一定会回到他的怀抱! 一定! 简安森勾起自信的笑容,伸手摸了摸脸上的伤口,随后用着沉静优雅的姿态看向她,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压迫感。 他说:“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跟我求饶!我的条件只有一个,跟那个林子笙分手!” “求饶”二字,狠狠的戳中余白的心尖。 他向来高高在上,别人只配跪舔他的鞋尖,但她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从他的嘴里听到这类词语。 她的反感到达了极致! 转身,她丢下一句,“做梦吧!” 这辈子,下辈子,她都不可能跟这种人求饶的! 家里哪来的猫啊狗啊 女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简安森这才敛起锐利的深邃的目光。 他快被这个孩子气死了!前段日子想尽办法宠着她,陪她参加运动会,甚至还去拍了什么鬼照片!做了一些他从来不屑做的事情!可她倒好…… 刚过完成人礼,就把小男朋友带回家了? 他的忍耐是有界限的!宠着她不行,那就逼着她!逼她分手! 黯了下眸子,简安森瘫坐在沙发上,重重的叹了口气。事情变成这样,他也有脱不了的责任!忍了这么长时间,偏偏在那之前做了不该做的事……现在那孩子见到他都躲得远远的! 罢了,他宁愿她恨着他,也不愿意看到她趴在别的男人怀里笑的样子! 想起刚刚的那一幕,林子笙落在她额头上的吻,简安森心中的火便不断涌上来!他都不敢轻易对待的女人,竟然…… 再给她一周时间,她解决不了的话,那就别怪他下狠手! 揉了揉胀痛的眉眼,简安森闭目养神。 今天在墓地竟然不争气的哭了,害的他现在眼睛好痛。本想着回来看一看小丫头的情况,却没想到发生这种事。 “唉……”好烦!今天一天的事都烦的要命! 在大厅里躺了一会,简安森这才挪步进了房间。累到连澡都没洗,便沉沉的睡了。 楼上,余白缩在被子里。林子笙发过来的电话,她都没有接。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林子笙解释刚刚的情况,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知道,简安森的话不是随便吓唬她的,这件事如果不处理好,就怕会牵累无辜的林子笙。 一周内,她如果搬出去的话是再好不过了,就怕这一周内会发生什么…… 她早该料到有这么一天的,但是她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难道她的初恋,就要这么被简安森狠狠的掐灭? …… 翌日,余白起床下楼,正好碰到刚从卧室里出来的简安森。 他的脸上还有血印,下巴那里还有她咬过的伤疤。 二人闭口不谈昨晚的事情,僵硬的气氛却紧紧的包裹在二人中间。 坐在餐桌前,刘管家这才看到简安森的伤口,愣了愣,追问,“先生,你的脸怎么回事!” 简安森垂眸,将黄油抹在了面包上,冷冷道:“昨晚被猫抓了。” “啊?那只猫又来了?”刘管家的表情像是被人揍了一拳,难看的要命,“那先生的下巴又是怎么了?” 简安森已经把面包准备好,放下刀子,冷声:“被狗咬的。” “噗——”余白一口牛奶差点没呛在简安森的脸上。 喵的?这不是明着骂她不是人吗! 刘管家瞧了她一眼,递过去纸巾,又问,“家里哪来的猫啊狗啊的,我今儿个就派人把家里打扫一下。” “嗯。”简安森捏着手里的面包,递给了余白的盘子里,轻声说:“不用那么麻烦,我跟那只猫和那只狗协商过了。” “……”余白憋了一口气,推了下面包,“我吃好了。” 小姐有男朋友了? “坐下!”他厉声低喝,抬眼扫了扫刚放在她盘子里的面包,言简意赅,“吃完。” “我吃饱了!”余白忍不住蹙起长眉。 简安森勾了勾唇,无法言明的味道都藏在了这个笑容里。 所谓的笑里藏刀,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敛起笑容,简安森冷不丁的开口,“你不吃完,我今天就去你们学校……” 艹!威胁她是吧! 余白愤愤的坐下来,夺过面包大口的咬了一下,眼神锋利的像一把刀。 刘管家没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他的关注点全部都在简安森受伤的脸上,“先生,要不要去打疫苗啊?” 被野猫野狗抓伤,可不能小看了的,这要是得了病,那就治不好了。 话音刚落,余白狠狠的咽下口中的面包,囫囵的说道:“打什么疫苗,我叔本来就跟狂犬病没什么差别~” “哦是吗?那如果你被我咬过的话岂不是会跟我得一样的病?”他戏谑的看着她,两瓣扬起别有一番味道,“我记得前段时间……” “咳咳咳……”余白装作被噎到的样子,做作的打断他的话。 简安森是疯了吗?竟然想当着刘管家的面把他们接过吻的事情说出来? 刘管家跑过来拍了拍余白的背,关心的呵责,“又没人跟你抢。” 简安森也是忍着笑意,狭长的眉眼带有几分狡黠。他推了推面前的水,“这么着急,想吃完去见你小男友?” “小男友?”刘管家狐疑的看着她。 余白就知道简安森不可能真的是关心她,后面肯定还有更大的坑在等着她。这不,不动声色就把她谈恋爱的事情抖搂出来了。 余白抿了下唇,吞吞吐吐,“就,有那么回事吧,刘管家不需要知道。” 简安森目光深邃的看着她,嘴角的笑容早就变了个调。 刘管家半信半疑,“小姐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 余白没有回答,忍着怒气背上书包走出了大厅。 这边,简安森悠悠的拉回水杯,回了一句,“前不久有的。” 刘管家“哦”了一声。 这时,简安森又说一句,像是自言自语,“但很快就不是了。” 他允许的放纵她的时间,仅剩下一周。 …… 余白坐车到了学校,顿时觉得一阵轻松。 以前死活不想来学校,现在她更不想在家面对简安森。 人生啊,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 背着书包进了教室,陈瑞苏突然跑过来,一脸兴奋,“余白余白,你看新闻了吗?” 余白眨着眼摇头,“什么新闻啊?” 她平时上网就少,新闻看的也少,昨天忙的晕头转向,哪有时间看新闻啊。 陈瑞苏靠过来,将手机都快贴在余白了脸上了,“要我说,你叔叔还蛮上镜的!” 余白将脑袋挪后一点,这才看清楚手机屏幕上的图片。 未看文字单看新闻封面,余白就认出了简安森那张老脸。 只不过,旁边靠着的是付安娜。 两个人组合起来很养眼,但到了余白这里,只觉得辣眼睛? 你叔叔快结婚了吧 “哦,有什么好看的。” 余白顿觉无味,这种封面一看就知道是报道两个人的恋爱新闻,没什么好看的。余白收回视线,掏出书本出来准备早自习的课。 陈瑞苏觉得余白这个样子太欠揍了!平时估计她看简安森都快看的审美疲劳了吧。可陈瑞苏很少见简安森啊,难得在新闻上见到,还不得各种舔屏。 “你说你怎么这么幸福啊,有这么帅的叔叔,又即将有这么漂亮美丽的婶婶,简直让人羡慕死了!”陈瑞苏在那一个劲的拍彩虹屁。 她要是知道简安森跟余白现在闹的有多僵,估计都不敢跟余白面前提起简安森这名字上的一个字。 陈瑞苏坚持不懈的在给余白洗脑,“这个付安娜还挺英勇的,竟然为了你叔叔挨了那么重的一拳!这一定是真爱啊!” “……”余白听的稀里糊涂的,“你说的什么啊?” 什么英勇,什么挨了一拳,还有什么……真爱不真爱的。 “你不知道啊?”陈瑞苏将手机放在她的位置上,让她看清楚字幕后慢慢向下滑。 这本来是视频,现在被媒体截图出来用来做新闻。 图片一张一张刷新出来,余白倏地按住了陈瑞苏的手指。 她弹开陈瑞苏的手,看着照片上的人,问:“这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就昨天下午啊。”陈瑞苏不解。 余白盯着照片,看着杨明华的那张脸,心头有些不是滋味。倏地,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日历。 心脏猛然缩紧。 昨天,可不就是简安森母亲的忌日。 因为她的生日在简母忌日的前一天,所以她便记下了这个日子。记得简安森以前跟她说过,他失去了母亲,同时却迎接了她的到来。 那个时候她便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每年的忌日,她都会陪他一起去。 之后的日子里,简安森也带着她去过母亲的墓地,但每次都是让她在车上等。 原因是,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 “……”心里像是被人用刀狠狠的剜着,余白连呼吸都痛的难受。 怪不得昨天,他的眼睛那么红。怪不得他的嗓子,听起来那么哑。 简安森哭过了。 一个人在墓地的时候,下着雪。 一定很伤心吧。 而她,忘记了自己的誓言,还跟他大吵大闹了一架。 余白,你真的有良心吗? “余白?余白?”陈瑞苏推了她几下,“你怎么了余白?” 回过神,余白眼角酸涩的放下手机,勉强笑着说:“没什么,这件事的后续是什么?” 陈瑞苏见她恢复常色,也便放心的把八卦说了出来,“我听说啊,你叔叔派人把付安娜送进去了医院,还去警察局大闹了一场呢!也太男人了吧!” 余白听完浅浅一笑。 “你偷偷告诉我,你叔叔是不是快跟付安娜结婚了?”陈瑞苏忍不住打探小道消息,“我看你叔叔也不小了,也该结婚了吧~而且,这么多女人想嫁进豪门,就剩个一个付安娜在身边,搞不好……” 原来你是叛逆期 简安森跟付安娜的关系,余白是知道的。前几天带付安娜去老宅见了简风,不就等于把女方介绍给家人的意思。估计,离结婚已经不会太远了。 越想越气,明明都快结婚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难不成,是想背地里把她当成小情人来养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简安森就是个人渣! 余白心中不满,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坐到椅子上,她回了一句,“快了吧,前几天还带付安娜去见了我爷爷。” “咦?这么快?不是说才交往一两个月吗?”陈瑞苏跟吃了炫迈似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你猜,是不是因为付安娜怀孕了?” “?!”余白心头一惊,随后赶紧否认,“怎,怎么可能……”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余白的心里却是另一番景象。看简安森一副老手又饥渴的样子,搞不好已经跟付安娜做过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胸口闷闷的,余白觉得自己很矛盾。 说到底,简安森跟付安娜怎么样,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偏偏她却在意的要死,搞得自己多重要似的。 陈瑞苏锲而不舍,“怎么不可能啊,现在未婚先孕的这么多。” 她说的有道理,只是余白不想相信而已。 身后,林子笙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朝着陈瑞苏翻了个白眼,“陈八婆,一大早就开始这么重口味了啊!” “你你你,说谁八婆呢!”陈瑞苏撸起袖子,“你别以为跟余白关系好就可以为所欲为,我生气起来,六亲不认!” 林子笙哼了哼,推着陈瑞苏绕进了座位里,“赶紧回你的座位去,我跟小白白有话说。” “呕~”陈瑞苏做了个呕吐的表情,但还是乖乖的离开了这里。 林子笙有点担忧的看了看面色凝重的余白,推了她的胳膊一下,“余白,昨天……你叔叔没有为难你吧。” 余白还没有从刚刚陈瑞苏的话里走出来,这边对林子笙的问题极其敷衍的摇了摇头。 看着她忧心忡忡的样子,林子笙更加担心了,“都怪我昨天太想你了,竟然不顾你的感受,跑到了你家门口。” 余白看向他,眸子里氤氲着丝丝雾气,“这怎么能怪你,是我叔叔太霸道了。” 垂下眸,她又说,“他什么事情都想管着我,我偏偏想跟他对着干,我就是要气他!” 林子笙愣怔了一秒,他想,在余白心里,他的存在是不是她用来气简安森的工具呢? 很快,他便打消了念头。就算是,他也愿意。他还年轻,他可以等她,等她认清楚他的存在。 林子笙抿着唇笑,用手拨了拨她的刘海,说:“嗯~原来我家余白现在才是青春叛逆期啊!” 余白睁着晶亮的眸子看他,“这是叛逆期?” “是啊。总是想跟家人乃至整个世界对着干,这说明你有了逆反心理~”林子笙摸了摸她的头,又道:“我前几年就是这样,觉得全世界都不爱我,看什么都不顺眼。” 赚钱养小媳妇 余白被说的,心情渐渐缓和了些。 想了想,余白忍不住嘲讽了他两句,“那你的叛逆期可真长,到现在也没有改邪归正!” 话落,林子笙故作生气的捏了捏她的脸颊,轻轻一扯便将她白嫩的脸掐出一道红印。 “呀,你胆子大了!两天不打你,开始上手了是吧!”余白给了他一拳,软软的,像是棉花糖一样。 林子笙浮夸的咳了一声,揉了揉胸口,“我现在可不是叛逆期哦~” 他凑近,“现在我有了爱的人和想要保护的人,所以,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热爱。” 爱的人和保护的人…… 是她吗? 余白的心里暖暖的,她觉得林子笙单纯的就像一个孩子,心思纯正没有杂质。干净到,她不想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情。 “在你热爱世界的时候,可否把成绩提一提啊?回回倒数可怎么行!”余白板正脸,“还不赶紧看书,下节课语文老师要听写了!” 林子笙最近变得很乖,余白这么说他也便这么做,拿出书,他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担心我的成绩太差,跟你上不了一所大学?” 余白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谁要跟你上同一所大学!” “嗷~原来你已经有这么长久的打算了啊!那我可要努力了,上个好大学再找个好工作,努力赚钱养我的小媳妇!” 余白见他又开始说骚话,忍不住用拳头砸他,“你别乱说,赶紧看书!” 什么小媳妇不小媳妇!真……幼稚。 林子笙紧紧包住她的拳头,握紧,“放心吧,我就算和你上不了一所大学,我也会跟你去同一座城市的。我这辈子都会追着你。” 揉了揉她的脑袋,林子笙开始看书。 身后,马博涛、陈瑞苏已经彻底被这对小情侣齁到了。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光是看着就觉得已经饱了。 …… 简氏门口,一大波记者堵在门口,看到简安森的车子过来立马涌了上去。 因为昨日的事情,简安森已经算是报纸新闻上的红人了。这些记者分批蹲守,一批去了医院蹲付安娜,另一波则是采访简安森。 当然,还有一小波去警察局守着杨明华。 简安森刚下车,几个记者争着抢位置,挤的面红耳赤。 一时间,面前数不清的话筒递了过来,抬头全是闪的要命的摄像机。 简安森不习惯也不喜欢这种,一张脸冷的像什么似的。 然而,还是有不怕死的记者凑过来。 记者a:“据报道,昨天闹事的男人是简先生的舅舅,请问这件事是真的吗?” 记者b:“前段时间突然取消了付安娜的广告拍摄,请问是有什么别的打算吗?” 记者c:“听闻二人好事将近,是否如众人猜测,付小姐已经怀孕了呢?” “……” 听到这,简安森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 他很佩服这些媒体,可以因为一件事就能够无限放大!兴许他冲着付安娜笑一笑,媒体们都能把他跟付安娜的孩子名字都想出来了! 你要和我同居吗? 简安森冷着眸子环视了一圈,最后才把视线放在了刚刚问他付安娜是不是怀孕的那个记者身上,开口说:“你是哪家报社的?” 记者一愣,立即回答,“xxx报社。” 简安森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轻轻的勾了勾手唤来了lisa,“联系下这家报社,给这位女记者升个职。” “?!”天上掉馅饼了?女记者心头一喜,刚准备道谢,便又听见简安森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 “把她调去菲律宾那边做实地报道吧,也算是不错的了。”他说着,冲着已经呆滞的记者笑了笑。 如果能够去常常因为石油而产生战争的菲律宾实地报道的话,不用每天都跑来跑去抢新闻,还有定期的工资可以拿。当然了,如果能报道一次,都是要付出生命代价!如果不报道的话,那你一辈子都没有出镜的机会。 这对于一个记者来说,还不如让她直接辞了这份工作! “简总简总!我错了!”女记者哭喊。 lisa虽然有点同情这位女记者,可谁让她说了不该说的话,还理直气壮的?惹毛了简氏的这位,后果自负。 简安森将所有的声音屏蔽,绕过一大波记者,进了电梯。 lisa紧随其后,帮着他按了电梯的按钮,随之退到了后面。 电梯的门关闭,简安森压着嗓音问,“简平扬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一切正常。”lisa回答,“听说昨天简平扬过来是为了跟您示好的。” “示好?”简安森轻蔑的抬了抬眼皮,嘲讽一句,“敢做不敢当?” 对他下手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了! lisa站在男人的身后,明显感到他的怒气。抖了抖有些发怵的想法,她又问,“简总,付安娜还在医院里。你打算怎么处置?” 哦。这事lisa如果不提起的话,他都快忘了那个女人还在医院里的事情。 电梯在一瞬间打开,简安森沉步走出去,语调清冷,“先晾她几天,等到出院那天送个新款的包包过去。” “是。”lisa点头答应,看着男人进了办公室。 她现在越来越佩服简安森了。人怎么可以做到如此“两面三刀”?随时可以将付安娜耍的团团转不说,就连对简平扬都要下死手了。 掐灭心中的想法,lisa挤出一点笑容。这一点不正是她最敬佩他的地方吗?也正因为如此,简安森才能在简氏站稳脚。 …… 在学校待了一整天,余白一直没有跟林子笙说昨晚之后的事情,她不想让他担心,也不想让他因为这件事而顾及太多,更不想把简安森逼着她分手的这件事告诉他。 临近放学,余白忍不住跟林子笙说了另一件事。 “我想搬出去。”余白说,“我受不了我叔叔的管理模式了,也不想待在那个家里。” 林子笙听后,脸上呆呆的没有身边表情,只是红红的像是刚煮熟的红蟹一样。 隔了半晌,他才吞吞吐吐回应,“你的意思是,想和我……同居?” 我才不要让你受委屈 同……同居? 这个词对于还处于青春期的二人来说,都是一个敏感又尴尬的词语,他这边刚说完,余白便手忙脚乱的丢了一本书在他脸上,“林子笙,你流氓!” “我……怎么就流氓了啊!”林子笙哭笑不得,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余白的脸这么红,索性来了劲头,“你要是搬出来,我怎么可能忍住不去找你!再说了,你搬出来就得一个人住,我多不放心了!” 余白将脑袋蒙在领口里,捂着脸,“谁说跟你一起住了,做什么白日梦!” “得嘞!你先搬出来再说。”林子笙的如意算盘打的贼响。 他虽然表面上吊儿郎当的,可是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估计是怂的一批吧。谁叫他家这位姑奶奶这么霸道呢,宠着惯着还来不及呢。 余白伸出脑袋,看了看他,“我对瑞城不熟,你愿意放学后带我一起去找房子吗?” “我当然愿意!一百个愿意!”林子笙巴不得放学跟她一起呢。 余白笑笑。她有时候真的希望林子笙能够对她坏一点。现在的余白,已经分不清对林子笙是感动还是喜欢,她贪恋着他无条件的温柔,想要从他那里汲取她以往从未得到过的东西。 放了学,马博涛过来跟林子笙回家,最后却被林子笙狠狠的抛下。 “我要陪你嫂子找房子,你个大男子汉就自己回家吧。”说完,林子笙便携着余白离开了教室。 马博涛愣在后面,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出了校门,两人坐了公交车,到了瑞城一处不算繁华也不算太偏僻的地方,并且距离学校也不太远。 这边的房子装修的还不错,但月租太贵,可太便宜的,林子笙根本就看不上。 跑了几家,余白无力的坐在小区的长椅上,低声,“其实刚刚那间房子还不错,是便宜里面装修最不错的了。” 林子笙睨她一眼,将她的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捶了捶,“好个屁,四个人住在一个套间房!室友要是好一点还可以,要是不好的话,那就整个一大型宅斗现场!” 他揉了揉余白紧绷的小腿,又说:“我才不希望你过这种日子呢。” 余白被他的表情逗笑了,随后换了条腿给他,“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比我还多愁善感啊!而且这些室友关系和到了社会上的公司职员关系差不了多少,提前感受一下也是不错的。” “呸呸呸,尽瞎说!我不让你去就是不能去!” 林子笙认真的给他捏腿,心里却有点泛酸。她一个简氏的大小姐,怎么可以过这种日子呢?他只允许日后给她更好的生活,绝对不能让她吃一点苦! 余白抬头摸了摸林子笙的头,像是摸亲儿子一样,“你这么疼我,我要是离不开你怎么办?” “切~”林子笙傲娇的甩了甩头顶的手,凑过去笑的合不拢嘴,“我就没打算让你离开我!我要把你娶回家,爱你疼你一辈子!” 笙哥,我有话跟你说! “咦~林子笙你太肉麻了!”余白忍不住缩回腿,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林子笙拍了拍她的头,跟她做出了同种表情,“咦,余白你也太不解风情了!” 两个人互相嫌弃的对视一眼,随即笑开了。 …… 出了小区,余白跟林子笙去找公交车站,走在路上,余白扭头发现林子笙不见了。 心头一惊,她在原地转了一圈,视线环了一周也没有发现林子笙。 突然慌了,余白不知所措的立在街头。 倏地,背后有人拍了拍她的后背,余白回头,一束鲜花出现了在她面前。 鲜花后面,是林子笙笑的欠揍的脸。 “你死哪去了!”余白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林子笙把花塞到她手里,“给你买的。” 那是一束紫丁香,很好看。 紫丁香的花语代表着初恋,余白不知道这些。当然,相对于紫丁香来说,她更喜欢桔梗,高而不艳,淡泊舒适,不仅如此,这花对于她来说,还有另一种特别的意义。 余白捧着花,轻轻的嗅着其中的芳甜,喃喃道:“好香。” “喜欢就好。”看她笑,林子笙的嘴角就一直没有垂下来过,“上次在山里,我答应过你要送你一束好看的花,现在我兑现了诺言,是不是该奖励我什么?” “哼,你还敢提那事!”余白故意岔开话题。她明白林子笙想要的奖励是什么,但是她才刚跟他在一起,对于那些,是不是太快了…… 好在林子笙只是随口一提,过会也没再追着要奖励。 …… 傍晚。 送她上了车,林子笙也赶回家,在家门口,却遇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走近,他有点惊讶的说:“马博涛,你怎么在这?” 马博涛好像在楼下等了很久了,见到林子笙后快速的跑过来,表情有点扭捏,“笙哥,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他今天有一点奇怪,林子笙明显感觉到了。 “有什么话上楼再说,这里太冷了。” 楼道口吹着寒风,冻的人两条腿直发抖,真不知道马博涛是怎么忍住在楼下等他这么长时间的。 抬步上楼,马博涛突然伸出拉住了林子笙。 楼道里的感应灯闪了一下后又暗了下去,借着短短几秒的光亮,林子笙看见马博涛眼中与平时不太一样的神情。 那感觉,说不太清楚,怪怪的。 林子笙停下脚步,从台阶上下来,问,“你小子今天吃错药了啊?” 松开手,马博涛低下头,“我怕到楼上就不好意思说了,所以还是在这里说吧。” 出了鬼了,马博涛今天怎么跟个小娘们似的。 林子笙吸了吸鼻,缩着脑门,“那你说吧。” 马博涛不好意思看他。从他进这个班起,他就是班里男生的欺负对象,一直到林子笙转班到这里之后,才改变了这个局面。 林子笙就像一个救世主一样,将他从地狱里拉了出来。他一直追随在他身后,很久之前,这种敬仰之情便多了另一种情愫。 他小心翼翼的将这份感情藏好,为的是能够一直陪在他身边,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告诉了林子笙真相的话,那之前的一切的一切,都将归零。 可是—— 看着他跟余白越走越近,看着他陷入感情越来越深,马博涛终于沉不住气了。 今天,他就算跟他以后形同陌路,也要把所有的感情告诉他! 马博涛猛地抬头,眼睛闪着熠熠的光,“笙哥,你听好了!” 劝你别和我对着干 这一句笙哥,蕴涵了多少感情。 林子笙并不知道,他只觉得气氛变得跟平常不太一样。 愣了愣,林子笙才稍稍点头,“你说吧。” 郁结在心中无数的想法,马博涛不知道从何说起。 是跟他说自己的深情默默还是跟他说自己痴情种种? 哽了哽,马博涛终于抬起头看向他。 他拉住林子笙的胳膊,说道:“你不是说,跟余白在一起后要给我买热狗吗?” “……” 时间静止了五秒,林子笙翻了个白眼后狠拍了他一巴掌,“你他娘的有病啊,为了热狗追到我家!” 马博涛捂着脑袋,喉结哽咽了一下。 他不敢,不敢告诉林子笙,更不敢打破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 “这都过去几天了,你还不给我买,我这不是过来提醒你吗!”马博涛笑了,眼角却微微湿润。 林子笙无语,打他已经不能解气了,“等着,明天就给你买!” “唉,好嘞!”马博涛故作轻快的应了一声,“那我回家了啊!” 说完,他转过身,就给林子笙一个背影。 林子笙盯着他远去的身影,顿时有点恍惚。刚刚莫不是他看错了?他怎么觉得马博涛…… 唉?怎么可能! 摇了摇头,林子笙也转身上了楼。 …… 余白回到家已经快七点半了,刘管家在天黑之前就在门口等,一直等到天完全黑下来才等到余白。 “小姐,你这是去哪了!”刘管家的心终于定了下来,“先生已经等你好久了,你这……哪来的花啊。” 余白抱紧手里的花束,没理他。 走进去,简安森正坐在餐桌面前。 长桌上的饭菜已经没了热气,也没人动过筷子。应该是等她很长时间了吧。 余白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她现在才不怕简安森。马上就要搬出去了,以后再也不用看他的脸色,一想到这些,余白开心的表情溢于言表。 带她进了屋,简安森在桌子上点了点食指,面色平静,“刘管家,把饭菜再热一热。” 刘管家上前,赶紧命人把东西撤下去。 “我没胃口不吃了。”余白轻飘飘的丢下一句,抬起步子上楼。 简安森沉着眸,坐在椅子上旋转了半圈,单个手臂靠在桌子上,长眸微眯,“怎么?跟小男友在外面吃过了?” 余白不耐烦的会看他一眼,又嗅了一下手里的花,“他送我的花,真香,比什么香水都要好闻一百倍。” “呵呵。”简安森勾了勾嘴唇,抬起身边的杯子抿了一口再轻轻放下,眸子如冬夜里的寒星,“我劝你不要跟我对着干。” “对着干?我怎么敢呢~”余白眨眨眼,满脸的纯真可爱,“说实话也不行啊?” 简安森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余白又朝着楼上走了几步,随后转过身又说:“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我已经在找房子了,很快就能搬出去了。我的房间付小姐要是看得上,随便拿去就好了。反正是我不要的东西。” “啪——”一声脆响,桌子上的玻璃杯便碎在了地上。 他的表情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好像随时再把她吞噬一样。 家里有个孩子确实不方便 余白心里虽有着胆怯,但她还是壮着胆子,“二叔你说你天天跟一个小孩子置什么气,气坏了身子多不好?爷爷还指望你抱孙子呢。” “余、白!”几乎是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咬的重重的。 余白耸耸肩,“听说你跟付安娜快要订婚了?那我可能不能参加你们婚礼了。毕竟你也说了,等我搬出去了,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那我提前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吧!” 余白捧着花笑着说,看着简安森濒临爆发的面孔,小脚“噔噔噔”快速踩着楼梯上了楼。 “嘭——” 楼下传来一声巨响,简安森的拳头砸在了桌子上,清晰分明的骨骼处有一丝淤青。 宛如雕琢的俊美面孔,此刻变得狰狞不堪,嘴角的笑意扭曲,显得冷酷无情。 想跟他斗?呵,这个丫头还真是天真!她以为她能够搬出去?她以为能离开他? 做梦!不,是想都别想!他简安森想得到的,就从来没有失手过! 女人,也一样。 望着二楼紧闭的房门,简安森阴沉的笑了笑。还有六天,看你怎么逃的出去! 二楼 余白回到卧室,将那束花放在了床头柜上,拿出手机又在网上找了几家租房。 每个房子都不便宜,她手里虽然偷偷攥着简安森的卡,但她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还是省着一点比较好。而且简安森有可能随时会把卡停掉,所以她要在那之前先用这张卡把房子的事情解决了。 …… 周二一早,余白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 起床,套上校服,下了楼,余白才看见付安娜坐在客厅里,有说有笑的,那声音跟拿了话筒似的。 见余白下来,付安娜赶紧起来,望了一眼简安森,又瞅瞅余白略显邋遢的脸,说道:“小公主终于起床了,高中生起的这么晚吗?” 余白瞪了她一眼,慢慢走向洗手间,“是的,六点钟对你们老年人来说是有点晚了。” 付安娜的脸煞白了一下,尴尬的笑了一声,转身到简安森面前,又换了一个话题,“安森,你说要把哪个房间给我?” 余白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瞥了一眼简安森。 这个简安森,还没出两天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付安娜,是不是巴不得她赶紧搬出去! 男人饶有兴致的起身,手掌覆上付安娜的蛮腰,“楼上那间就是。” “楼上那间?”付安娜愣了愣,美目流盼,“那不是小白的房间吗?我怎么好意思住进去呢~而且……人家更喜欢和你用一间房的~” 付安娜兴奋的用指尖拧着他的胸口,那姿态那模样,令人作呕! 余白不耐烦收回视线,冷冷道:“等我搬出去了,你想住哪间住哪间,你就是躺在阳台上挺尸也没人问你的事。” 付安娜一听,“你要搬出去?” 话罢,她的脸顿时染上了一缕红晕,“家里有个孩子的确不方便……等日后结了婚,我们也可以去别的地方住。” 是跟小男友煲电话粥了吗 余白听完,狠狠的关上卫生间的门,冲着镜子学着刚刚付安娜的模样。 “恶心!”翻了个白眼,余白打开水龙头开始洗漱。 门外,简安森眼中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他松开手,问:“一大早过来什么事?” 付安娜瞧了一眼重新坐回沙发上的男人,心头不悦的挑了挑肩上的貂皮外套,悄悄的坐下来,想要朝他身上靠,“人家刚出院,想过来看看你嘛。” 那天推她挡了杨明华的拳头,付安娜自然是知道简安森是故意的。然而现在还能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谈笑风生,靠的全是她多年的演技。 人生在世,身不由己。 简安森抬手推了推她,“付小姐的包收到了吗?” “收到了收到了。”说起这个,付安娜的脸色才有些好转。 登时,余白已经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向付安娜那张谄媚的笑脸,心头又是一股无名的火。 简安森未抬眼,靠在沙发上轻声说:“待会一起吃个早饭再回去吧。” 付安娜扭捏着,随后听到余白飘过来一句,“付小姐突然过来,不知道刘管家有没有做你的份。” 付安娜脸色稍变,但很快浅笑一声,“一杯茶总是有的吧?正好我最近在减肥,不吃早餐的。” “切,饿死你算了。”余白小声嘀咕。 这边,简安森已经唤来了刘管家,让他给付安娜泡杯茶。 刘管家点头说好,扭头看见余白白着脸捂着肚子。 “小姐这是怎么了?”刘管家问。 胃里抽痛了一下,余白拧着面孔摇了摇头,“没事。” 简安森闻声看了过来,波澜不惊的眸子渐渐沉了下去。 双唇紧抿,他催促了一句,“还愣着干嘛?快给付小姐泡茶!” 刘管家也没再问什么,余白按着肚子坐到了不远处的餐桌旁。 付安娜还坐在沙发上,离得老远都能听见她娇弱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吵的人很烦。 没多会,刘管家泡过茶递给了付安娜,又把两人叫到了餐桌上准备吃早餐。 余白坐在那里,脸色有点苍白,看上去应该是昨晚没睡好,无精打采的。 简安森心中冷哼,估计晚上是跟小男友煲电话粥了吧。 想罢,简安森的黑瞳顿时凝结成霜,他抬手抽出一张纸,转向付安娜,递过去擦了擦她的嘴。 付安娜愣了愣,看着如此贴心的简安森,有点受宠若惊,“哎呀,我自己来就好了。” 简安森淡淡的勾唇,将纸巾塞进了她的手里。 “……”余白只觉得更反胃了,喝了一大口牛奶后,猛地将杯子砸在了桌子上,“不吃了,我上学去了。” 刘管家见她连一口饭一块面包都没动,不禁皱了皱眉,“小姐,早餐得吃啊,要不然……” “我说不吃就不吃,胃口不好什么也吃不下。” 余白无力的抬了抬眼皮,余光扫了一下对面的两人,背上书包往外走。 昨天她没有吃饭,今早个就喝了两口牛奶,怎么,是想跟他闹绝食是不是? 简安森皱了下眉头,对刘管家说:“不吃就把东西撤下去吧。” 林子笙是动了真感情啊 余白胃里抽痛的难受,连带着心口也在抽痛。她按下肚子,快速离开了大厅。 坐在车子里等着刘管家过来开车。余白卸下书包坐在车上,从里面掏出来一个袋子。袋子里面是余白前不久织的毛衣,一直想着要给林子笙带过去,可是总是忘记。 幸好今儿个提前放在了书包里,要不然她又该忘记了。 不过林子笙也没有催她,这一点还是挺好的。 过了小会,家里的一位司机过来送她。 余白有点疑惑,“刘管家呢?” 司机回过头,耐心的解释,“刚刚先生派刘管家送付小姐回去了,所以今天由我送小姐上学。” “……”余白恹恹的“哦”了一声。 现在明显能看出差别对待了吧。既然简安森这么关心付安娜,对付安娜又是无微不至,干嘛还屡次对自己那样…… 余白实在是想不通,烦劲一上来便把手里的袋子丢到了一边。 闷闷不乐了一路,余白回到班里才想起来,装毛衣的袋子还落在车上。 她这个记性啊…… 只能等放学刘管家过来接的时候再拿了。 到了教室,林子笙已经在座位上了,见到余白,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杯热牛奶,捧在她手心,按住。 瓶子很热,捂在手里很暖和。 “你看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林子笙拨弄了一下她含在嘴边的碎发,挽至耳后。 余白敷衍的摇了摇头,“昨晚没睡好。” 林子笙把她的手捂的更紧了,“房子的事交给我,你别想太多。” 余白犹豫的点点头,“要不,午休的时候我们去把昨天看的那间房子定下来吧。” 时间越长,她心里越不踏实。 林子笙跟着说“好”,一席话正好被路过的马博涛听见了。 他顿了下脚步,呆呆的看着林子笙,未说话,嘴巴微张,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林子笙抬头,松开余白的手,站起来拉着马博涛往小卖部走,边走边骂,“你小子简直就是个吃货!昨天我还真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害得我心里还紧张了一下。” 马博涛被林子笙夹在胳肢窝里,弯着腰,表情有点严肃。他装作以往半开玩笑的语气,问道:“笙哥,你刚刚跟余白说的什么啊?” 林子笙松开他,清了清嗓,“余白想要搬出来,我正在帮她找房子呢。” “搬出来……”马博涛的眸子黯了黯,“那你跟余白岂不是……” 林子笙不是不懂他的意思,但这种事情嘛顺其自然的好,他不强求的。 “你别瞎想,我们俩现在都还在上学呢,等我能够承担的起责任了再考虑那些事。”林子笙若有所思。 毕竟他有一个不完整的家庭,而余白的家庭也不尽人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个残缺的家庭对孩子的影响多大。所以,在他还没有能力给余白幸福之前,他不会轻易越过最后一道防线。 马博涛听着林子笙的一番话,心里揪了一下。看来,笙哥这次是真的动了感情。 这是你男朋友? 到了小卖部,林子笙挑了两根热狗,全部都给了马博涛,“你丫的就知道吃,学学我,女朋友的都有了!” 马博涛乐呵呵的举着两根热狗,“哪有女孩子会看上我啊。” “咋了?你又不比别人差!”林子笙拍了拍他的脑门,打趣,“你性格这么好,以后谁跟了你就是捡到宝了!” 马博涛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很快灭了下来,“也只有笙哥你这么认为了。” 林子笙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我跟你说,我以后要是跟余白成了,一定请你喝喜酒。” 马博涛点头,嘴里含糊着说好,咬了一口热狗到口中,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回到教室,林子笙跟马博涛在门口分开。走到座位,林子笙发现余白趴在位置上。 这节课是英语早读课,很意外的是余白没有看书而是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这是昨晚失眠了吧?林子笙想。要不然余白这么爱学习的人,竟然连早读课都不上了。 他小心翼翼的从余白后面绕过回到座位上,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皱了皱眉。 她的额头上冒了很多虚汗,嘴唇上也没有一丝血色,一双柳叶眉紧紧的蹙在一起,看起来很不舒服。 难道是做噩梦了? 他用手推了推余白的手臂。 余白缓慢的睁开眼睛,看他,“怎么?” 林子笙愣了愣,把手放在她的脑袋上,又用另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体温很正常,也不像是发烧了。 余白抿了抿唇,抬手拿开他的手掌,“我就是睡一会而已,老师来了记得叫我。” 林子笙点点头,要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着却被她拒绝了。 这天这么冷,他脱了外套给她岂不是要冻死。 余白趴在桌子上睡了多久,林子笙就盯着她看了多久。 不知不觉的,他也将脑袋趴在了桌子上,面朝着她。 她睡的很不安稳,眉梢偶尔动两下,感觉随时会醒来。 不知道她是被什么噩梦缠绕着,林子笙有些心疼的轻柔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早读课下课的时候,余白才醒来,抱着双臂,冷的有点发抖。 额头上的虚汗越来越多,林子笙心里放不下,非要带着余白去校医院看一看。 一开始余白不愿去,可是胃里抽痛的更加厉害了,她这才不得不松了口,跟林子笙去了医院。 校医务室里很暖和,里面开了热空调,一进门去扑面而来的热浪。 到了里面,医生出来。看到余白,医生愣了一下,笑着说:“我记得你,脚伤好了吗?” 上次简安森抱着她来医务室,差点没把医务室给砸了,这医生也许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医生家属,能记得余白也不奇怪。 余白勉强扯出笑意,点了点头,“好了。” 医生慢慢走近,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林子笙,又问,“咦这次不是跟你叔叔来的啊?” 林子笙一直关注了余白的身体,根本没在意医生的话,反倒是这个医生开始没完没了了,“这个是你男朋友啊?” 什么能比你重要 医务室里的医生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坐在这里,工作内容乏味枯燥,遇到了能聊天的就不放过,尤其是余白这种长的漂亮,身边也总是跟着帅哥的。 林子笙没有心思跟医生废话,轻拧着眉头,“帮她看一下吧。从一早上就开始冒虚汗,但是也没有发烧。” 医生回头看看脸色苍白的余白,问她,“哪里不舒服?” “卧槽,我们要是知道哪里不舒服,还来找你啊!”林子笙忍不住骂。 医生斜着眼瞪着他,忍不住感叹,“小姑娘,你身边的人怎么都这么暴躁?” 余白不好意思的扯了下林子笙,对着医生说:“就是感觉没什么力气,偶尔胃里还会抽痛两下。” 医生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躺下,把校服拉链拉开。” 余白咬着唇,不太好意思的看了看林子笙。 林子笙拍了拍她的头,哭笑不得,“你现在还顾及这些啊!听医生的话,赶紧躺下!” 余白踌躇了一下乖乖躺下,素指拉开衣服拉链,这一会儿的功夫,她的胃又抽痛了几下。 狠狠的皱了下眉头,余白微微蜷起身子。 医生伸出按了下余白的小腹,力气不大,但余白还是缩了一下身子,冷吸一口气。 林子笙在一边的干着急,看到这场景,他还以为医生下了多大的劲,气的又骂了一句,“行不行啊,待会没什么病都要被你弄伤了。” 医生不耐烦瞪了他一眼,伸手按了其他地方,问道:“早上吃饭了吗?” 余白捂着肚子,摇了摇头。 林子笙急了,“死鱼白,早饭都不吃是想升天啊!” 医生起身拍了拍林子笙肩膀,“小伙子,这个情况是吃不下去饭的。” 林子笙一惊,着急问道:“医生,她这是什么病啊?” “盲肠炎,不是很严重。”医生已经起身给余白开药单,又问,“班级姓名说一下。” “高二一班,余白。” 医生点了点头,“给你挂点滴,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就差不多了。” 说完医生把单子撕下来去配了药水。 林子笙坐在余白的床头,有些责怪的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头,“你哦,身体不舒服也不说。” 余白蜷着身体,脸色苍白,“我以为没那么严重的。” 林子笙帮她盖上被子,随后将她的手握在手心,低声低喃,“死鱼白,在我面前不用那么逞强的。” 余白哼了哼,“跟你说了也没用啊,你能帮我分担一部分不成?” “那也比你一个人死扛的好。”林子笙装作生气的样子,有点心疼。 “咳咳……”医生走过来,轻咳两声。 林子笙赶紧松开余白的手,腾出位置给医生。 一共要吊两瓶水,林子笙决定留下来陪她。 余白不愿意,“你赶紧回去,今天的课挺重要的。” 林子笙雷打不动的坐在这,“什么能比你重要!” 余白皱皱眉,“哎呀,你不回去,谁给我做数学笔记。” “……”他有点无语,“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学习啊。” 房子不租了 或许在她心中,学习都比林子笙重要吧。 余白垂着脑袋不回答,心里却有点不在焉。 林子笙对她真的很好很好,从来不会凶她,也不会逼着她做一些她不想也不愿意的事情。这样的温柔又赶不走的男孩,是多少女孩子心里梦寐以求的? 可是—— 她总觉得,她跟林子笙之前,好像差了点什么。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清。 …… 在医务室待了近两个小时,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节课了。 中午午休,林子笙让余白待在教室别乱跑,他一个人去了昨天的小区,找到了租房的雇主。 然而房主告诉他,这里的房子不租了。 林子笙不明白,“昨天不还是出租的吗?怎么今天就不租了?还是说已经租出去了?” 房东主人摆摆手,“你别问那么多了,总之就是不租了,你赶紧走吧。” 说完房东就要把门关上,好在林子笙在那之前拦住了他,“你是怕我们付不起房费吗?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拖欠租金的!” 房东看他热的满头大汗,想必是跑过来的,心里一软就把事情交代了出来,“小伙子我劝你赶紧把你女朋友送回家吧,要不然你们两个都不会好过的!” “这……什么意思?”林子笙心头有些疑惑。 房东摇了摇头,叹气,“你惹上了大麻烦,这会儿,瑞城中学附近的房子估计都租不出去了。哦不对,是不租给你们了。” 房东说完便把门彻底关上了。 林子笙呆呆的站在门口,心里头涌出一丝丝不详的预感。他这个时候才觉得,余白突然想要搬出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而能用了这么大的财力物力阻止她的,恐怕也只有她的叔叔简安森了。 这个简安森,难道真的能在瑞城一手遮天不成? 午休的时间快结束了,林子笙千赶万赶,终于在上课铃响之前回到了教室。 见他回来,余白递给他一张纸巾擦擦汗,问:“房子的时候,谈妥了吗?” 林子笙捏着纸巾的手稍稍滞了一下,他扭过脸,笑容满面,“本来都要签约了的,但是我刚刚去又看了一下,那里的布置太乱了便拒绝了。” 余白有点不高兴的拧了眉,“什么嘛,你竟然拒绝了!” 林子笙将纸巾丢进小垃圾桶里,哄她,“你别着急,我傍晚放学再去其他地方看看,总有比他那里好的!” 余白哼声,“你也不嫌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家里的姑奶奶重要!”林子笙捏了捏她的食指,凑近了看她,“这一会儿的功夫,你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了。早上真的是担心死我了,下回不许难受不说了!” 余白嗓子哽了一下,其实她的胃还是有点疼,只不过不像早上抽痛的那么厉害,她想应该这种应该是属于慢慢恢复的阶段吧。 “中午睡了一会,感觉好多了。”余白糯着嗓子,“赶紧看书吧,早上的课都没来得及上。” 跟我说什么谢谢 下午的课,余白更加认真的做笔记,只是小腹也不知道是胃那里还在隐隐作痛,不严重但也让人忽视不得。 为了不再缺课,余白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傍晚放学,生活委员过来通知林子笙跟余白,今天需要值日。 早上因为两个人去了医务室,所以值日的事情是陈瑞苏跟马博涛帮忙打理的。 林子笙担心余白的身体,连扫帚都没让碰便撵她走,“姑奶奶,你就赶紧回去吧,这里我跟马博涛就足够了!” 余白挑挑眉,伸手去够另一把扫帚,“不行,早上就已经麻烦过人家了,现在怎么好意思还让他帮忙。再说了,我已经没事了。” “啧啧,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逞强!”林子笙气的夺过她手里的扫帚,扔给了马博涛,“马博涛是我朋友,四舍五入也是你的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对吧,马博涛?” 余白不太好意思的看了看马博涛。 她的眼睛很亮,像是装载了漫天的星星。这样的女孩子,也难怪林子笙喜欢。 心口堵了一下,马博涛闷闷的点头,“是啊,大家都是朋友。” “看吧看吧,你就听我的话,赶紧回去休息!你在这只会让我太在意的,而且我待会还要去给你找房子,顾及不了你。”林子笙说着,已经快把余白推到了教室外面。 马博涛看着宛如画境中的两人,随即攥紧了手里的扫帚把。 余白拗不过林子笙,只好妥协,“那好吧。今天,就谢谢你了。” 林子笙一愣,狠狠的捏了下她的脸,“跟我说什么谢谢。” 这世上,甘愿付出的那个人,最不需要的就是谢谢。对他来说,能有付出的机会都是幸福的,而接受付出的那个人并不是自私,是给予了付出的那个人无限的快乐。 余白自然是不懂这些,所以她才一遍遍道谢。 跟林子笙挥手告别后,余白走到了校门口。刘管家已经在那边等了很久了。 打开车门,余白紧接着看到了早上被她忘记在车里的毛衣。 “刘管家,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说完,她便提着袋子往教室里跑。 一班教室里现在只剩下马博涛跟林子笙还在打扫。 打扫了一会,马博涛忍不住问林子笙,“笙哥,你待会还要去找房子?” 林子笙正提着水桶洒水,听到他的话,沉闷的“嗯”了一声,“附近的房子都不能租了,我打算去别的地方看一看。” “什么叫都不能租了?” 林子笙放下桶,忧心忡忡,“你别管那么多啦,等会你自己回家吧。” 见他这个模样,想必事情没有到处搬房子那么简单。想了想,马博涛又问,“笙哥,是不是因为余白的叔叔?她叔叔那么厉害的人物,你别再招惹到他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的担心还真多!”林子笙打趣,“我能出什么事啊真是的!” 马博涛松了口气,抬起头,远远的便看见余白从外面跑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不知怎的,马博涛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邪恶的念头。 他放下扫帚,故意跟林子笙勾肩搭背的说道:“笙哥,没想到你真的能跟余白在一起。当初你还找了十来个人教训余白的事情还记得吗?我当时还以为你恨不得弄死余白呢~” 教室里很空旷,说出来的话像是自带了回音似的,很响,以至于,刚跑到门口的余白听的一清二楚。 她呆呆的站在门口,像是被人禁锢了手脚一样,动弹不得,本就苍白的脸现在已是更加憔悴。 她的脑海里一直重复了马博涛刚刚说的那句话,回忆瞬间拉到了一个多月前的那天晚上,她被十来个人绑架,差点就被人强行带走了。 那个时候,若不是简安森…… 原来,这一切都是林子笙搞的鬼? 教室里,林子笙抖掉马博涛的手臂,瞪他,“你小子还敢提这事!还好余白不知道,要不然……” “咚——”手里的袋子从手心滑落,余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些。他的话宛如晴天霹雳一般,“轰”的一声在耳旁炸开。 林子笙疑惑的回过头,看到门口有点失神的余白。他的面色,霎时间变成了灰色。 他像失了音一样,嗓子里哽着一席话说不出来。林子笙条件反射的跑过去,想要拉住她却被余白狠狠的避开了。 余白觉得自己遭受了欺骗。她一直以为林子笙之前看起来流里流气不务正业,但是心思纯正不会去做伤害别人的事情,可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还对她做过这种事! 那颗心好像是被栓了一块大石头,不断的下沉着,脸上满是失望。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和意外,林子笙还没想好怎么跟余白解释,只觉得身体麻木的厉害,只能呆呆的看着她,“余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余白紧抿着唇,胃里的痛感更甚。她不悦的狠皱下眉头,一言不发。 林子笙心里更加没底,他拉住余白的胳膊,“你别不说话,好吗?我可以把事情都解释给你听。” 余白轻轻挑了下眉梢,随后甩开他的手,弯腰捡起地上的袋子丢进了他怀里。 她说:“林子笙,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她说:“你知道那天我遭遇了什么吗?” 余白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她怕她说出来之后,连着自己的心也会痛。她不想拿林子笙跟简安森比较,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和那个不择手段背地里耍阴招的简安森有什么区别? 正因如此,她才不想一直被简安森玩弄,可到最后,她却被林子笙耍了。 余白丢下两句话,头也没回的走开了。 林子笙立在那里,像是雨夜中无处躲避的碎纸片,任凭暴风雨的蹂躏和击打。 心里像是被人狠狠的撕下一块肉,林子笙疼的厉害。 他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只不过那天,他没有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可为何她刚刚说出了这种话? 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我是这么教育你的? 无论是什么误会,他都要解释清楚才行!他不能看着她生气,更见不得她伤心的样子。 林子笙匆忙追了上去,这个时候余白早已经上了车赶回去了。 胃痉挛一阵翻江倒海,余白下车的时候把中午吃的一丁点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刘管家慌张跑过去,扶住她,“小姐又晕车了?” 余白心里难受,也没跟刘管家多说什么,只是连着不断的摇头,鼻子酸的要命。 她推开刘管家,上了楼重重的关上门。 林子笙的电话还在一遍一遍的打来,余白觉得很烦,索性关了手机。 晚上刘管家过来喊余白吃饭,她没理。 刘管家怕她饿着,就把饭端进了屋子里,放在了她的床头,让她饿了再吃。 晚上八点钟左右,简安森从公司回来。 刘管家从厨房里端了晚饭,简安森却说他吃过了。 脱了大衣,简安森朝着二楼望了一眼,“小姐呢?” 刘管家放下托盘,叹了口气,“今天回来的时候吐了一地,我问她是不是晕车,小姐也没告诉我。刚刚送了饭上去也没应声,这会儿不知吃没吃呢。” “嗯。”简安森挑了挑眼皮,“你先下去吧,我去看看她。” 抬步上楼,刘管家突然叫住了简安森,“先生,门外那孩子……” 大门外,林子笙还站在那里,天气这么冷,他又穿的那么单薄,真怕冻着哪里了。 简安森刚刚回来的时候有看到林子笙,本以为是想要进来找余白,可看他那样子,更像是做错了什么事。刚刚又听刘管家说了几句,简安森就知道,两个人应该是吵了架。 这样也好,合了他的心意。 淡淡的收回眸,他扶着楼梯扶手往上走,“别管他。” 刘管家应了一声,便也没再问什么。 上了二楼,简安森比以往要礼貌,因为他是先敲门问了两声。 里面没人回应。 简安森不悦的收回手,直接推门进去。 屋子里很暗,没开灯。 正常人都会觉得这种情况下,里面的人已经睡了,可简安森偏偏不信,手指扣了下灯光按钮,将屋里的灯全部打开。 他踱步走近,缓慢而优雅。到了床边,扫了一眼床头柜上一口未动的粥。 眸子冷了几分,他坐了下来,声音清冷的问:“和你小男友吵架了?” 被子里的人动了动,仍旧没有探出脑袋来,更没有出声。 简安森也不着急,用手捏住勺子挑了两下碗里的粥,漫不经心的拨弄着,“余白,你现在可能还不懂,长大你就会明白,今天的你多么幼稚!” 又是一阵沉默,简安森的脸更是黑了一层。 “我平时就是这么管教你的?竟然为了一个毛头小子糟践自己的身体!” 呵,说来可笑。 他良苦用心了这么多年,她却看不见一分一毫,现在转眼间却为了别的男人不吃不喝耍脸色。 好样的余白,你他妈的真有出息! 猛地摔下手里的勺子,玻璃制品发出一声脆响,吓得余白在被窝“咯噔”了一下。 简安森沉着眸,大掌抬起来去掀了余白的被子。 只是有二叔对你才是真心实意的! 余白死命的护着身上的被子,紧紧的拽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可能是她从心底里不想让简安森看见自己此刻的样子多么狼狈吧。 人都是这样,希望自己一直坚持的是对的,可到头来发现自己错了的时候,那种不堪和羞愧便会更加加倍的席卷过来。 简安森不依不饶的用力撕扯了两下。 这时,余白终于崩溃的出了声,“你别拽了,我现在不想看见任何人!” 瞳孔一怔,简安森的手瑟缩了一下。这句话里,也包括他对吧。 沉着怒火,简安森恢复了一贯的冷静,“那你倒是告诉我,绝食是要闹哪样?” “昨晚没吃饭,今天早上也没吃,现在还不吃,你是要修仙吗余白?嗯?” 躺在被窝里的余白止了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这么多顿没吃了,简安森竟然可以记得这么清楚…… 心里软趴趴的,余白小声的抽噎了一下,“二叔,你一直都是知道的吧?” 简安森被她问的有些懵,清了清嗓,他反问:“知道什么?” “那天绑架我的人,其实是林子笙的恶作剧!他就是想要捉弄我的!”余白说起这个,心里又难受了一阵子。她现在甚至都快分不清,林子笙这些天对她示好,一直追求她,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万一这也是他的恶作剧之一,她还傻傻的上了勾…… 余白提起的这件事,简安森早已经查清楚。那天的几个人是简平扬派来的,绑架目标是余白,实则是想威胁简安森罢了。 现在她突然提起这个,还说是林子笙的恶作剧…… 简安森侧过身子,用手轻拍了两下余白的背,嘴角闪过一丝促长不明的笑意,“小白,二叔早就提醒过你,外面的人你要小心提防。这个世界上,只有二叔才是真心实意的对你。” 听他这么一说,余白更加确定那天只是林子笙的恶作剧!她一边反感着林子笙,一边又对这几日莫名反抗简安森而感到愧疚。她最近,好像是太不听话了。 翻了个身,余白的胃里的疼痛紧接着袭来,她小声的嗔了下,捂着胃不停的抽搐,两只脚疼的缩在了一起,顿时身上感觉哪哪都疼。 简安森没有察觉到,看她不说话,便又哄了两句,“咱们先吃饭好不好,吃饱了再说。” 身旁又没了声音,简安森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小白,听二叔的话,先把饭吃了。” 依旧没人回应。 简安森有点不高兴了,他猛地掀开被子,看向面前的人儿缩成了一团。 蹙了下眉头,他拍了下余白的肩膀,轻轻一按便把她的身子翻了过来。 顿时,心口像是被人挖去了一块,简安森颤抖的手指还按在她的肩上。 女孩捂住肚子不停的抽搐着,额头上凝聚了豆大的汗珠,嘴角惨白,但她还是紧紧的咬住双唇,试图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痛苦。 他轻拍女孩的脸,颤抖的声音不似真实的他,“小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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