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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艳女魔》


正文 第一章 悲惨的回忆

<er top">一</h3>

金光灿灿的“收款印”是丸金商事会社的社徽。社长是个女人,名叫丘野钟子。

不管怎么说,该社是和钱攀上了“亲家”。营业的目的是中小企业的一般金融。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营业范围,丸金商事的营业方针是很灵活的,无论是投机倒把还是入股投资,乃至坑蒙拐骗,凡是能嫌到钱的,什么都干。

从上班一开始就陆陆续续来了不少要求通融资金的顾客。丘野钟子一个一个地给予了妥善的答复和处理。一天工作告一段落,总算可在办公桌上喘口气了。钟子点燃一支高级过滤嘴香烟,顺着五楼的窗子向外眺望。银座四丁目和光的巨型大钟立即映入眼帘。

丸金商事在银座五丁目的一字形大楼内,社员百余人。是一个相当可观的会社。可以说,在银座这个地面上营业的大大小小的酒吧和俱乐部,还没有一个在金融上不受到该社照顾的。

终于迎来了夕阳的余晖,钟子俯视着银座大街来去匆匆的行人,突然深有感慨地自言自语:“不管怎么样,我总算闯过来了!”

钟子从身无分文起家,今年才二十八岁。独身,长得相当漂亮。从她表面上一点也看不出一般女社长所具有的泼辣尖锐、歇斯底里等怪癖。应付顾客时,总是笑容可掬、和和气气。无论哪位顾客都会为她发自内心的那种娇媚温柔而惊叹不已。

她自称是处女,也让社员们认为是真的。可是,和她频繁接触的顾客们却暗中对她评头论足。有的说:“象她那样色气横溢、体态丰润,怎么看也不象是处女哟!谁知她暗地里交上了哪个阔老儿了?说不定她是情场上的老手呢!很可能是弹奏女人这部乐器的高级演奏家……”

的确,她那时髦的打扮和迷人的风韵,使人不会认为她是一个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处女,但谁也不知道她在下班后只一个人时都干了些什么事情。她总是蒙着一具深色的面纱,使她的履历成为一个秘密。

今天,在社长室仍然还只是她一个人。她那白嫩的柔指间夹着细长的“过滤嘴”,轻轻地缭绕着青烟的面宠上、笼罩着疲惫不堪的阴影,隐藏着难以言喻的苦衷。

<er h3">二</h3>

她的原名并不是丘野钟子。小时候,人们都称她“小丫儿”。钟子对于自己的名字也并无什么记忆。最初的记忆是和一个如母亲般的人一起,在院庭里侍弄花草。幼时的片断记忆模模糊糊。因为她当时年仅六岁。

……周围是一片火海,浓烟呛得她直流眼泪,嗓子也痛得难以忍受。当时她好象已取名叫千代子,但连她自己也不很明白……确实有一个大楼模样的建筑物,当时她和母亲一起混在人群里逃走了。在混乱的人群中东一头西一头地乱跑。不知什么时候,母亲不见了。她哭啊喊啊,还是不见母亲的踪影。小钟子迷迷糊糊来到了一个生疏的集镇。

似乎那个集镇就是现在的新宿,对此,连钟子本身的记忆也完全模糊了。

当时,已进入三十年代后五年,人们生活总算安定了下来。

另一方面,憧憬东京大城市的农村少男少女们离家出走成风,他们三三五五,或七凑八拼地群集在一起,在新宿车站附近游荡,过着“自由人”的生活。

他们若干人组成一个团伙,把偷窃来的物品换成钱再购买食品度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钟子也成了这种团伙中的一员。她长得眉清目秀,总是笑咪咪的,很讨人喜欢,大家把她看成“福星”。团伙中有一个叫耕助的少年,总是把小钟子当成亲妹妹一样地爱护。

当时,支配着新宿少年流氓团伙的头目姓崔。少年们称他为“干爹”。崔头儿把这些少年当成“干儿子”来使用。但他们之间绝没有丝毫的父子之情,这些“干儿子”只是这位“干爹”的工具或玩具而已。崔头儿掌握了这些“自由人”或“小阿飞”,就让他们去干扒窃、恐吓、抢劫等坏事。

钟子当然也不例外,她充当的角色是扒手“钓鱼”的“诱饵”。钟子在新宿车站内,见到从各地来的看去似乎有钱的女旅客,就故意靠近她们,哭喊着“妈妈!”把她死死缠住不放。因为周围有可怕的崔头儿的“干儿子”们的监视,所以小钟子必须使出浑身解数来“演戏”。一旦演砸了,不但不给饭吃,还会挨一顿毒打。

她注视着一个“目标”片刻,突然“哇”地一声,放声大哭,泪如雨下。这个旅客问她怎么了,她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说,她家失了,她和母亲一块儿逃出来,又和母亲失散了,以唤起人们的可怜。因为她确实有这个经沂,所以演起来悲悲切切,催人泪下,于是,崔头儿的扒手们趁着顾客只顾安慰小钟子的当儿,伸出了罪恶的手。

在小钟子表演得不够漂亮的夜晚,在团伙栖息地,崔头儿就当众剥下钟子的裤子,露出小屁股,直到打肿了才肯罢手。

“今天的戏叫你演砸了!”崔头儿凶神恶煞地呵斥着。

当时小钟子才七八岁。想起这段充满屈辱、痛苦悲惨的往事,真是揪心啊!

但是,今天不同了,钟子成了新宿真正的支配者。

<er h3">三</h3>

钟子掐灭了烟站起来。

下午五时,下班的铃声响了。一日伏案工作的人们,外出归来汇报完工作的社员们都一起做下班的准备。

钟子会社的营业不坏。光贷款获得的利息每月就将近一亿日元。另外,在信用交易股票方面,每天也都有相当可观的收入。

“日本虽然将从曾一度在受石油冲击的困境中挺起身来,但增长率不会很高,还大有可能出现不景气的状况。”钟子把自己的投资方针完全建立在这个预测上面。她预计未来的趋势是股票价格下跌,通融资金紧缩。这样一来,頋客势必增加,利息上涨,买卖兴隆。她将从迄今为止在卖空股票市场卖出的股票中获得巨额利润。

钟子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八岁的女性,但她控制着百余名社员和二十亿日元的个人资产。这就会把这个招人喜爱的女性造就成为时代的宠儿。

会社的门口停着一辆大型“奔驰”高级轿车。司机把门打开,钟子弯腰上车。有的行人目睹此景,心中不免大为疑惑:“嗬!好阔气啊,OL(女职员)下班也乘这样高级的车呀!”“可能是社长女密书去迎接社长吧!”

轿车在“西布亚”车站附近的高级公寓门前停了下来。这个公寓名叫和荣公寓。最便宜的房间也得五千万日元,高级的还有二亿日元的。是一般人看了会大吃一惊的高级公寓。钟子的房间在四楼,是一亿日元的房间,寝室、厨房、娱乐室等合起来共六间,一个独身女人享用这么多的房间,真是绰绰有余了。

但是,这里是支持钟子工作的中枢。

钟子一进屋,立即有一个光着膀子只穿一件运动裤衩的男人迎了出来。

“回来了?”

这位男子是一个有二米之高的大汉。他是大家在电视里已经熟悉的职业摔跤家阿部道尔·张。他身上的肌肉象健美运动员般块块隆起,在拳击场上他是一个卑劣的恶棍,露出一副凶相,然而在这个房间里,他不管什么活都在所不辞,驯服得象只羔羊。对于少年摔跤迷来说,这丑陋不堪,令人作呕的运动员,可是一个偶像。此刻,他简直就象侍奉女皇的宫女一般,一心一意地毕恭毕敬地迎接钟子的归来。

钟子走进房间,在脱衣室里脱光了衣服。阿部道尔·张把这冰肌玉骨般的裸体美人用裕巾包好,象抱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似地把她抱进了浴室。

浴室里有大理石凳,满室都蒸腾着热气。

只穿着裤衩的张把钟子的躯体横放在地板上,取下毛巾,按下墙壁上的开关,蒸气便一骨脑地流了进来。这是一个北欧式的“桑那”浴室。她那洁白丰腴的肉体渗出了汗珠。

过了一会儿,阿部道尔·张的那只筋肉膨起的大手拿着毛巾,沙沙沙地给她擦拭着从体内渗出的玉露一般的汗珠。他用能使白嫩的肌肤变为粉红色的那样的力度摩擦着。

一天来,她精神和肉体上的疲劳“刷”地一下飞到了九霄云外,心情十分爽快。她悠闲地躺在那里,赤裸着身子。她向阿部道尔·张命令道:“耕助!马上做好参加宴会的准备!今天通产大臣要来。”

耕助关掉蒸气开关,迅疾地走出“桑那”浴室。

钟子用毛中包好自己那富有肉感的身体,随后也出去了。

钟子的夜间生活,象钟表一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er h3">四</h3>

丘野钟子豪华公寓的房间中,最奢侈的是化妆室。这是她奔赴“战场”前整理武装的地方。她把化妆室看成是仅次于寝室的重要场所。化妆室中设施十分考究。正面安装着巨镜,右面的高级橱柜上摆满了高级香水和各种化妆品。左侧的玻璃橱内,到处都是五光十色的宝石和装饰品,即使随便抓上一把,也值个五千万到一亿日元。

化妆室中洒满了以浅灰色为基调的灯光。这是为了身体上任何一个部位不会产生影子而这样设计的。

用“桑那”浴把汗排得一干二净,精神肉体都轻松了的钟子,仍然赤裸着身子站在镜前。两个女仆迅速地靠近她的两旁。镜中映出钟子的裸像,一尘不染,洁白如玉。

人们常说,一般的女性用面容可以虚报年龄,但用身体绝对虚报不了年龄。随着年龄的增长,年轻姑娘时代的那种充实的水灵气就会象从中把空气抽出那样地干瘪了,肌肉的张力也遂渐松池下去。然而,在今天这张镜子中映出的裸像宛如十七八岁的姑娘一样,从里往外透出一种年轻充实的魅力。

一个女仆用柔软的毛巾仔细地擦去她身上的水气,另一个女仆从下面开始给她涂抹液体化妆水。白色大理石圆柱般的两条大腿、起伏平缓的下腹、柔软膨胀得突向前方的乳房、身体各部都透着细腻诱人的光泽。方才拿毛巾的那个女仆,转身操起香水喷子,专心致志地,一处不漏地给她喷洒香水,就好象几个美术家接到女神维那斯雕像那样慎重而精心。

钟子一边任女仆给她精心地“保养”,一边考虑着一个问题,也是她始终认定的真理。

——女人必须漂亮!自己还是很漂亮的。美色一衰,简直就等于死。所以要以尚未衰褪的姿色为资本,最大限度地发挥其作用。

她伫立在镜前、每逢夜出准备时必然引起一件凄凉而骄傲的回忆。正是因为她的美貌,才使她从那险象环生的困境中,从那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逃了出来,活到现在了。如果她长得丑陋或者是普通平常的容貌,她的命运将会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er h3">五</h3>

战后已过十五年,在人口已超过一千万人的东京,伪造千日元票横行,拐骗幼儿等凶恶的犯罪事件屡屡发生。

面对这样的犯罪事实,警方开始给予严厉的打击,崔头儿经营的“买卖”,也不象以前那样随心所欲了,稍微疏乎就难逃法网。

渐渐濒于困境的崔头儿,突然灵机一动开始了新的交易。在崔头儿管辖范围内,每隔一些时候就有一两个少女不见了,原来她们拐卖出当了娼妓。这件事是钟子以后才知道的。

“你们总是这样呆着可不是个事啊!这次新的活计又来了。我带着你们去干一个新事业!”

崔头儿这样说,也这样做,大约毎十天一次,崔头儿在少女中选一两人带着外出干事儿,去的人一般再也回不来了。

每当崔头儿要带人走的时候,他便显得很和善,很大方,给少女吃好饭。但懂事的少女们都惶恐不安。不过,只知道吃饭的少女还得感激他。因他是一个有强烈占有欲的吝畲鬼。在这样不赚饯的时期,能慷慨地招待大家,还是难得的。

这样陆陆续续有三十多人被崔头儿当作娼妓卖掉了。在她们当中有个阿开美的少女,听说她下周就将被带到别的地方去,吓得逃跑了。

她今年十八岁。十四岁时离家出走,加入了新宿流氓团伙,被崔头儿看上了,成为他的“下属”。所谓“下属”就是崔头的情妇,同时也是为他嫌钱的娼妓。她刚来月经的那年秋天,就逼着她开始卖淫,她是一个十分可怜的少女。

但是,还有更悲惨的命运在等待着她。

崔头儿是严禁他的下属离开新宿的,阿开美犯了他的清规戒律。正当她从大久保向中野区方向逃去时,被崔头儿的一个“干儿子”抓了回来。

这个夜晚对就不得了了。

所有的“干儿子”、娼妓,以及诸如成为小流氓头儿的耕助这样的少年们全都被召集到平时很少有人去的花园神社的院内。院子中点燃四起通红的篝火。

可怜的阿开美被剥得精光,两手被绑在树干上吊了起来,脚尖儿将巴巴能够得着地。

“好啦!你们给我听着!”

崔头儿喝干了一瓶烧洒,涨红了恶鬼一般的脸,对大家吼叫着。

“我颁布的戒律谁也不许违反,阿开美今天擅自离开新宿,所以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他拿起旁边的树枝,狠命地抽打着阿开美的屁股。

阿开美发出杀鸡般的惨叫,痛得流出了眼泪。

“疼死我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打死你这个小贱货!”

河开美的身上留下了道道树枝伤痕,惊恐的少女们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篝火照亮的她那白色柔弱的身上留下了斑马状的血红的伤痕。

钟子看着这可怕的情景,突然觉得大腿根附近湿润了,而且这个感觉是那样的奇异。

“奇怪啊!”

她小声地嘟嚷着,把自己的手伸到裙子里摸摸,尿裤子了?不可能啊!她偷偷地用手指试探了一下,拿出一看,手指被染成了红色。啊!是血!

钟子从比她岁数大的娼妇们嘴里老早就知道这个事。和她们一起吃饭或一起在公园里散步时,她们中间有人问钟子,“小钟子妹妹,还没来事吗?”这对于钟子来说是一个可怕的事。这样一来,就算长成女人了。就将会和年长的姐姐们一样被卖出去。

连崔头儿也急不可待地问她:

“喂!你还没开始吗?”

他还经常用淫棍的眼光直盯盯地看着她腰部一带。而她却故意用小孩子似的口吻回答道:“呀!我什么也不明白!”她假装不知。而她心中却早就祈祷着这一天的到来越晚越好……

然而,这一天还是如期到来了。

怎么处理才好?钟子一时不知所措。去问问姐姐们吧?不行!她们的传言就会流到崔头儿的耳朵里,可就糟了!崔头儿知道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就一定会把自己卖掉。

篝火前,惨遭毒打的阿开美的一声声悲鸣成了钟子成人的哀歌,成了象恶魔诅咒般的悲惨回忆。

<er h3">六</h3>

这天夜里,钟子托耕助到镇上的药店里买了点脱脂棉,偷偷地进行了自我处置。

确实,除了耕助以外谁也不知道……

但是,过了三天,钟子的初潮尚未过去,就被崔头儿叫到他那里去了。当然被叫去的原因并不是违背了他的命令。

钟子忐忑不安地向崔头儿家走去,这是被少男少女们称作总司令部的家。

“你……”

崔头儿斜愣着眼睛盯着钟子。

“……你没有什么对我隐瞒的事吗?”

被这恶魔般的阴险的目光扫视的钟子吓得直打哆嗦。

“你从小起就得到我的照顾,已经四年了,对我这个恩重如山的干爹,可不能隐瞒什么事情哟!”

“对不起。”

她似乎明白了是什么事了。难道那件事……若是其他事就好了。自己不能说多余的活,她只是一个劲地道歉。

“你在这里的伙伴中间是最重要的一员。被别人调理了怎么得了?从今天起,在我这睡觉。”

钟子的心中绝望了!似乎就要掉到魔鬼的深渊里去了。

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崔头儿对她的身子并没有下手。平时,只是领她随处走走,还总是唠唠叨叨地教训她。她对她不愿意去的地方非常讨厌。

以后,将永远在崔头儿身边生活了,其余的人,谁也接触不到。连和唯一的朋友耕助也完全失去了谈话的机会。

就这样,终了半年。

现在钟子几乎成了“崔头儿”专门的女仆了,给他脱衣、穿衣、给他做饭,而且晚上总是在他的邻床睡觉,但崔头儿却不对她下手。

崔头儿每天都把一个出去卖淫回来的娼妇或从家里跑出来走投无路的姑娘拉到自己的被窝里戏耍。一点也不避讳睡在旁边的钟子。

钟子总是背向崔头儿,用被将身子裹得紧紧的,耳朵也堵得死死的,不听什么。崔头儿也听之任之,但是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盘,毕竞是看到情事的情景,也听到了情事的声音。可能是在潜移默化中,女性的情感被调动起来了吧,钟子的身体也逐渐变得更加具有女性的特点了。不管她怎么束缚胸部,乳房还是开始膨胀了起来,臀部也圆润了起来。娼妇们背后议论纷纷:“那个小丫头儿,几天没见长得越来越可爱了,大概是‘干爹’给她‘照顾’得过多的缘故吧!”。其实,她的身子确实是干净的。

某一天,可怕的日子终于来到了。

“喂!明天出门儿!”

晚饭时,崔头儿这样吩咐道。

接着,崔头儿发给她一套崭新的学生服。她能穿上这样漂亮的学生服当然很高兴,但离开新宿到哪里去呢?不禁又担心起来。

这天夜里,钟子心中忐忑不安,怎么也睡不着,心想,怎么也得设法让耕助知道,但直到明早以前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崔头儿和两个女人鬼混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喊钟子起来和他一起上路。跟他去的还有夜里与崔头儿戏耍的那两个女人,她俩也是流氓团伙的成员,一个名叫七亚子,一个名叫圣子。

钟子无意之中碰上了同伙的一个小流氓,匆匆地对他说:“请你告诉耕助,说我出门了!”

少年默默地点了点头。向着小流氓的巢穴飞奔而去。

她和崔头儿及两个女人一起离开了崔头儿的家。

这时,有好几个小同伙(当然这里也有耕助)隐藏在茂密的树林中,目送钟子远行。相互之间虽可以传情,但耕助和钟子一点儿也无缘作爱。因为在新宿,逆着崔头斗干事就等于自杀。

崔头儿走到大道上以后,叫来一辆出租车。

“去麻布!”

崔头儿先让三个女的上了车,随后自己也钻了进去。

<er h3">七</h3>

“正是我这美丽的面庞拯救了我啊!”

钟子站在镜前,欣赏费自己美丽的裸身,浮想着那时毛骨悚然的恐怖情景。

“社长,真是太美丽了!”

一个女仆这样赞美着,另一个女仆似乎嫉妒她这么会阿夷奉承。女仆给钟子穿上了若明若暗的富有弹性的紧身衬裤,带上乳罩,穿上晚会礼服(上面袓胸露背,下面是大裙子那样连衣裙式的服装),整理了一下身体线条。为了体现出线条美,和正式穿和服的时候同样,穿正式的晚会礼服时也不能穿三角裤衩。

钟子今天穿的是由银座名家裁缝制作的巴黎时髦晚会礼服。因为晚上要参加通产大臣出席的晚宴。

两个女仆都很年轻,长得也很漂亮,但在身着华贵服装的高贵的女主人面前显得十分逊色了。

“社长,戴什么样的项链好?”

“尽量选纯珍珠的,大臣好象是喜欢天真烂漫……”钟子这样答道。

于是,女仆给她带上了一串价值五百万元的大粒珍珠项链。

“那时候的恐怖,这两个女仆是不知道的吧!我如果不是这么漂亮,也会象七亚子和圣子两人一样的下场啊!”

悲鸣、惨叫、挣扎的两个女人……那种极其悲惨的情景又一次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那真是可怕的瞬间啊!

正文 第二章 美丽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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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子的晚会礼服是用纯白高级丝绸做成的。不仅能烘托出身体线条,而且微风一吹或走起路来,就会现出美丽的体态。

这里出现的女性,看那神态一个个就象夜间女皇那样趾高气扬。她突然向后面给她整理衣服的女仆问道:“现款呢?”

“回想社长,阿部道尔先生已经准备好了,正在等您。”

“车呢?”

“已停在大门口了。”

“好!”

她冷冷地答了一声,便走向公寓的走廊。

到乘车以前为止的工作是女仆的责任。礼服如有破损或污点那可不得了。所以二个女仆必须精心调理、伺侯。

想到今晚就要和通产大臣谈一桩生意,钟子不禁自鸣得意、感慨万千:“我可真能干啊!”

钟子在电梯下降的途中,一时间又浮现出象被抽去血液那样的恐怖的回忆。那是十五年阴森森的往事。

七亚子、圣子和钟子三名少女被崔头儿带到麻布的一个阔绰的宅第。宅第中住着一个不知名的大头目。崔头儿让她们三个一丝不挂地暴露在这个大头子的面前。

圣子奋力向这个大头子抗议。

“虽说我们是自由人,但对年轻姑娘进行裸体检查不是太过分了吗?”

七亚子吓得脸色发青、浑身瑟缩着。

生来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赤裸着身体的钟子,羞得无地自容,只是低着头,计么也不说。

大头子瞪了圣子一眼,用沉重的声音发了话,显得那样不可一世:

“别胡说八道!也不是要你去死!”

圣子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看这三个女儿身,然后说:

“把右边的两个拉下去做手术!这个小家伙还有点别的打算,在家里先养着。你送来一个人给你一百万日元。因为这个小东两象稀世奇玉一样,再给你加五十万。”

“真不知怎么感谢您才好,太谢谢了!”

崔头儿连连施礼表示感谢。

他从一个年轻男人手中领到了三百五十万之后,象被追赶的兔子似地溜了出去。

原来,三人都被崔头儿卖给这个大头子了。

“尊贵的先生!行行好吧!为什么要处置我们呢?把我们放回去吧!”

不论圣子怎么哀求,还是无济于事。就在当天夜里,给两个姑娘做了惨无人道的手术。

数名凶恶的打手先把圣子的眼睑充分张开,用橡皮膏加以固定,再用铜针乱刺,使双眼失明。

然后使她的嘴大大地张开,用钳子象拔大钉子似地把上下各两颗门牙拔掉。

着到这瘆人的情景,七亚子拼命地挣扎、呼喊,但终没有免除这场酷刑。

两个姑娘满脸都是血!

大头子对着脸色铁青、惊恐不安的钟子说:

“放心好了,不给你手术,因为你太漂亮了,所以刺瞎眼拔掉牙可瞎了你这块宝石了。她们两个明天就送到香港或是新加坡。眼睛看不见什么,就自然不会挑客,没有牙齿的嘴可以进行特殊服务。从此就得连续干一辈子。在别的国家,语言也不通,哭呀、喊呀,也没人来救。当她们年纪大了,不能接客时,就被扔到大海里啦!……”

七亚子和圣子已经哭不出声来了。血泪模糊的脸实在是目不忍睹,她们已经休克过去了。打手们把她们抬到另外的一个房间里去。

这天夜里,钟子被命令和大头子一块儿睡觉。这个国籍和姓名都不知晓的大头子在床上爱怜地静静地抚摸着这颤抖的幼小身体。

“不用担心。我并不是那样可怕的人。我乍眼一看你,就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这就是我要把你变成一个美丽的贵妇人。让你继承我遗留下来的事业。不过在此以前,我必须知道你的身体。”

当大头目的躯体终于进入她那纯洁的女身时,他满意地说:

“你到底还是一个真处女啊!”

<er h3">二</h3>

赤坂的“劳雅尔”宾馆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充满着象日本政界、财界的巨头会聚一堂一样的气氛。

“西声铁道”(公司名)的会长时田宗介决定要和竞争会社东京电铁合资在新宿开一个大商店。为了公开发表他们的合作契约,特地邀请了财政界的大人物,召开了这个卡特尔(联合企业)宴会。

各界的名流陆陆续续进入大厅。在这其中,摔跤名星拿着大黑皮包的阿部道尔·张和身着白色礼服、悠然自得的丘野钟子自然引人注目,这是谁?多少人都投以惊奇的目光。哎呀,原来是银座的“女贷款员”哟。好奇立即转为轻蔑。也有人三三两两在一起带有半分恶意的窃窃私语,多少掌握点现款就这么张狂,真是不自量!

然而,与女招待和伴会者毕竟不同。作为正式代表资格参加会议的年轻的钟子在与会者中还是很稀少、很箬眼的。她对这些评头品足的人们并不屑一顾,直接向通产大臣的地方靠近。

太臣六十岁左右,有些发胖,但面色红润气色很好,看上去就知道是一个健康的男子汉。他看到钟子姗姗而来,就好象见到自己女儿似地眯缝起眼睛。

“呀!小丘野。来,到这边坐呀!”

说着使腾出他的相邻座席。

“对不起,我来晚了。”她道歉似地说。

“呀!不,不不,女性不管多么晚来都是可以的!而且你今天穿得这么漂亮,真是太美了!”

“太对不住了,得到您这样的夸奖,我可要信以为真啦!”

“当然是真漂亮喽,你看,大厅里的人们哪个不注视着你呀?”

大臣轻轻地握住了她那柔软的手。

女人盛期的肌肉,象橡胶一样地富有弹力。

一个男服务员出来向大家宣布:

“会场已准备完毕,请大家入座。”

人们纷纷站了起来,向二楼的宴会会场走去,大臣和钟子并肩前进。两人的后面,间隔数步的是保镖阿部道尔·张。他的两眼发出剑一样的闪光,在两人和他之间谁也不敢夹塞儿。他揺晃着他那巨大的身体也随之走了进去。

俩人边走边谈,但谁也听不到他们在谈些什么。钟子小声说:

“我想宴会再过一个小时就会达到高潮。那时,您悄悄离开一下会场可以吗?我带来了一亿现款。”

“蒙受恩惠,实不敢当。”

“哪里,这只不过是点小意思而已。另外,为谈话方便,我特别准备一个房间,到时候到那里去吧。您对男服务员说我要去五楼即可。”

“哈!到时候一定前往。”

大臣的面孔一时间变得很严肃。步入会场后,在宴会中的人群中两人分开落坐。

各界名流陆陆续续站起身来发表演说。钟子在他们之间时有插话,显得十分活跃。

接着,她向四五位老相识致以问候,同时小声说道:

“我准备了一个有趣的表演会,如有兴趣,等一会儿请到五楼光临!”

“那太好了,谢谢。这个晚宴实在是无聊极了!”

相识们满高兴地接受了她的邀请。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宴会秩序有些混乱,兴味索然的人扪就要打算回去了。此时,大臣独自向电梯方向走去。钟子及方才被钟子邀请的人们也各自站起身来,走向电梯。

到了五楼,一男服务员心领神会,默默地引导他们向前走。来到505号房间的入口处,人们便相互谦让着,彬彬有礼地走了进去,前面还有一道门,这是一个小房间。一位妙龄女郎正在恭候这些贵客,她发给每个人一个黑色假面具,请他们蒙在自己脸上,以便互相之间认不出是谁。

一步跨进前面的那道门,便豁然开朗,里面的房间十分宽敞。

大约有二十几位客人落了座。由于各自都带着假面具,所以彼此之间谁也不知道对方是谁。但相互心里都明白,如果摘下面具,大家都相识。带假面具委实是个好方法,谁也不难为情。人们忘记羞愧,心安理得地准备看戏。只有钟子没带假面具,而带了一只大黑口罩,坐在大臣旁边。

秘密表演会开始了。

正面的折帘一打开,便是一个通风良好的“芙乐尔”(舞台和观众席在同一地板上的舞台)。

过了一会儿,观众席的灯熄灭了,正面的“芙乐尔”却“啪”的一下点亮了耀眼的灯光,圆形的灯光下,全裸的男女出场了。

这里有男黑人二人,还有金发白人美女一人。演员在观众前一露面,就把观众迷住了,对比之下,有人不禁叹气,也有人为金发女郎那优美匀称的体态而发出啧啧赞美声。最使人们惊叹的是男黑人的肉体真是精妙绝伦。

演员们亮相片刻,三个全裸的男女便在观众面前进行妖冶的表演。

不大工夫,屋内就充满了从体臭强烈的二男、一女身上发出的呛嗓子的汗味和其他分泌物的气味。人们象被恶梦魇住了似的,眼睛里闪耀着光辉,不时舔着干得欲裂的嘴唇。只有白人女郎悲鸣和尖叫在人们中间回响。

——在此期间的隔壁房间里,阿部道尔·张和大臣的秘书,互相绷着脸,严肃而认其地数着黑皮包里的钱捆。

几个钟头过后,大臣换上了一件室内穿的肥大的长衣服,来到同一宾馆八楼的“美味居”喝威士忌。钟子在大臣面前,脱掉礼服换上轻便的西式女睡衣,然后坐在沙发上,跷起她那和身体比例相称的二郎腿,睡衣下面两脚的开襟处,露出雪白丰盈的大腿。

“大臣,承蒙您的大力协助,实在太感谢了!”

“哪里,哪里。我正应该感谢你呢。到我这请求我帮忙的人很多,但拿这么多现钞来的还是没有的。”

“不过,只是点钱,别的可就没有什么奉献的啦!”

“是这样吗?对于我来说,你的身体比现钱还宝贵。”

大臣伸过手去。

“到这儿坐坐。”

“是!大臣!”

钟子坐在大臣的膝盖上,胡乱地吻着大臣的脖颈和两颊。大臣抱起钟子站了起来。钟子高兴得撒着娇。就这样被大臣抱到里面的床上。

“哈哈哈,看了方才表演会上的精采节目,确实使我兴奋了起来。不过,我对那样的野蛮动作还是不喜欢的。因为我没有方才黑人演员那样彪悍的肉体。”

钟子的双臂搂住大臣的脖子,把他的嘴唇搂到近前。同时,她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秘密构想。

对于钟子来说,自己美丽的肉体,在今后的交易中,是最重要的商品,它只能奉献给有价值的人,而大臣正是这样的人。今天送给他一亿现款,为他开了特殊表演会,又奉现了自己的肉体。一旦讲妥买卖,还是有巨利可图的。

<er h3">三</h3>

第二天早上,钟子和平常一样,穿上朴素的套装上班去了。她在会议室召集了全体干部和部分社员大会。宣布她当日的营业方计。

位于银座的中心,经常做一些莫名其妙生意的丸金商事,毎一天都可能改变新的作战计划,而且面临着是扩展还是缩小的决战。她在二十多名干部和社员面前毅然决然地宣布:

“从今天起,五天之内将会决定我会社生意的胜负。这是一场短期决战。弄得好,我们就可以抓到四十亿日元的巨额利润。你们每个人可以直接到会计那里领取二千万日元现金,然后装扮成普通的顾客,分散地到各个证券会社(股票交易所)去建立信用交易户头。然后立即进行股票卖空。卖的是纺织业的股票,只要是纺织业的,哪家公司的股票都没关系。在户口的容许范围内,把各企业股票各自分开,零零散散地但要拼命地猛卖。五天之间,你们不必来会社上班,第六天中午决算后再回到会社来。预计大多数人能嫌六千万,少数人能赚四千万。其中四分之一,将作为奖金支付给大家。请大家充分开动脑筋给我好好干!”

社员们知道,社长每次用这样的口气说话时,一定是她手中掌握了重要的情报。以往也有类似行动,一次也没出过差错。例如从小豆、赛马、包买等项交易中都获得巨额利润。

社员们都奉命出动了。社长让一个秘书胡乱地选一个证券会社的电话号码,然后给该证券会社打电话,说要开一个巨辆的户头,所以请贵社派专人来。同时,她开了一张十亿日元的支票,等待对方的到来。

过了一段时间,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地走进了社长室。

“我是板仓证券的营业部长高杉。今天听说贵社特意要在鄙社开设信用户口,实在是太感谢了。”

她毫无表情地把十亿日元的支票递到部长手中。果然是十亿金额,部长吃惊得眼睛直发愣。钟子对还在愣神的部长说道:

“胜负就从今天开始。拜托了。直到二十亿日元的金额为止。”

“是的,一定照办。”

“请立即给贵社打电话,建立信用户头!”

“马上就办。”

他借了电话,和本社通了话。

在此,不妨先介绍一下股票信用交易的构成:

这种交易表面上是股票的买卖,但实际上和普通的买卖稍有不同。如果顾客提出要买某种股票的要求,就可由“日证金”会社(即证券会社、股票交易所)代行购买。事先要向证券会社交买股票总金额50%的押金。证券会社替顾客买来的股票并不交到顾客的手里。日后,如果该种股票涨价,就卖出,其差额就是赚得的利润。当然,下跌时,为弥补这个差额,就必须向证券会社返钱,这祥就损失了。

还有与此相反的情況。

即便是开始手无分“文”,什么股票也没有,也可以进行卖空。如果是某顾客要求卖,证券会社就代替该顾客从手中持股票者向外卖。然后,当一个时期这种股票下跌时,再买回该种股栗还给证券会社,其差额就赚得了利润。

总之,认为某种股票要上涨,就买,预计要下降,就卖。如果事实与预料的一致就赚了,反之,就赔了。所以股票交易实际上是一种赌博。

丸金商事把板仓证券招呼来,一开始就交出十亿日元的押金,为的是决定二十亿的胜负。但新开户一次拿出这样巨额的押金,以前是从来没有的。板仓证券的营业部长高杉惊神未定地对女社长说:

“虽然大部分股票价格还处于下跌状态,但近日就有上涨的趋势,说平均股票价格是九千二百八十元那是太贱了。谁都能看出来有上升趋势。目前看来,值得推荐的股票有东京纺织和日东机械等,您以为如何呢?……”

部长象得了魔症病似的,唠叨个不停。

“好了,请你不要说了!”

钟子的话带有斥责的味道,尖声制止了部长的讲话,然后很不客气地对他说:

“证券会社,只是为顾客的买卖做代行事务的。仅仅应该用顾客交来的手续费的收入来进行经营,预料股票的价格是上涨还是下跌啦,为顾客推荐特定企业的股票啦等等,都是不应该做的!”

说得这个部长无言以对,好生不快。但他又一想,这可是个大户头,万万不可得罪啊。于是,他又连忙强作笑脸:

“我这是胡乱说说,实在对不起。”

部长只得拱手以示歉意。

正文 第三章 赚钱的买卖

<er top">一</h3>

从外表看,丘野钟子是那样美丽,那样讨人喜欢。所以男人一和她说话就有亲近感,有的甚至想和她粘糊上。对此,她是有明确态度的。

如果对方是实权人物,或是大财阀,或是能为她赚钱起作用的达官显贵。她在对方面前,简直就是一个可爱的小猫,一身妩媚气,竭尽取悦迷人之能事。

反过来,如果对方是用着她的,或是向她借钱,求她办事,她就是另一副面孔了,在对方看来,她现在根本不是丘野钟子,美貌、温顺和娇媚不见了,有的却是凶神、狂暴和粗野。

今天,接到丸金商事的一个电话就飞奔而来的板仓证券的营业部长,就受到了她那冷若冰霜的待遇。使用十亿日元的支票,做成二十亿日元的交易。象这样的顾客,对于证券会社来说,是难得的“财神爷”。所以,他好心好意地给她推荐能赚钱的股票,结果“好心赚了个驴肝肺”,被她当头一棒而又不能言语。

“这几年,我反复研究了股票交易问题。而且还拿握了一个真理,这就是在做股票的买卖上,决不能听股票商,也就是象你这样的人的判断。你们判断要上涨,而实际可能要下跌。所以卖就可能有利。如果在这方面,你还要什么花招儿的话,我就要把钱改送到别家证券会社了!”

若不用板仓证券而用其他证券会社代办,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代办二十亿日元的买卖,光手续费一个月就得一千万,要得罪了她这个财神,那可非同小可。”他心想。

“实在是对本起,方才我是一番胡言乱语,请您多担待。”

这个已经干了三十多年的金触老手,也不得不在她面前低头哈腰,连声地陪礼道歉。

不过,他心中却非常生气,不禁暗暗骂道:“不僅事的小娘们!……”

“好啦,还是由你代办吧!下面提出头一桩交易请求,请把你刚才说的东京纺织的股票给我卖十万张!”

“哎?卖?”

部长刚想说什么,又赶忙咽了回去,马上要涨价了,我劝她买,她却反其道而行之,偏要求往外卖!他的这张老脸真是丢尽了。

但是,顾客既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是毫无办法。

他再次俯首致谢,离开了丸金商事会社。他一边把重要的十亿日元的支票谨慎地放到肩部内衣口袋里,一边心中骂道:“呸!小免崽子,等输了叫你没处哭!”

部长在返回自己会社以前,丸金商事方面就用专用电话接二连三地向板仓证券发出请求:

“卖东亚绢丝股票二万!卖大洋棉布四万!……”

全部是卖!营业部长忙得蒙头转向。

然而,纺织业最近生产形势确实很好,纺织股票肯定有上涨的趋势,就连股票交易的行家里手也都期待着上涨而购买纺织业的股票。

营业部长拿着十亿日元的支票回来时,社员们都围着他问道:

“部长!不要紧吗?她们卖出去这么多股票,如果一涨价,丸金商事有能力偿还损失吗?”

社员们的担心也是不无道理。在二十亿日元的胜负当中不能出现十亿日元以上的赤字,赤字如果超过押金额,就得由证券会社自行负责处理。但是部长想:这样也好,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娘们儿!让她破产!于是部长对社员们说:

“没关系!她的会社好象挺有钱,另外还有大楼,可让她破产还债!谁叫她不听好人劝呢?破产了也活该!”

“但实际上是可惜的,眼见着要涨的股票还要卖。”

“不管她!反正顾客的损失和我社毫无关系。那个不懂事儿的小娘们儿说了,证券会社应该只是用手续费的收入来进行经营,推奖啦,特选啦,等等,预言家的活,统统是不应该于的……”

“可预言家厉害呀!”

在这个期间,从丸金商事连续不断地打来卖股票要求的电话。

“卖钟渊织物十万,卖山水尼龙五万……”

卖股票的请求象机关枪一样的连发射出,旁观人真为之捏一把汗!

<er h3">二</h3>

钟子的这种两重性格,“看人下莱碟”的作法,还是当年麻布的那个大头子给训练出来的。

据说古代希腊有一个名叫多利亚的人,在某个半岛上要建立武勇之国。他要把每个国民都培养成勇士,这种教育被称为“斯巴尔塔”教育。这种教育是相当严酷的,但比较起来,钟子所受的教育要比“斯巴尔塔”教育还要严酷。简直是超过了人性的界限。

麻布的大头子本名叫佐川龙介。

这个名字,还是她在那里被教养和训练三年之后才知道的。在那以前,对于佐川的名字、身份和职业概不知晓。佐川确实没有给钟子留下什么恐怖的印象。在她们三个人被崔头儿带到佐川家的那天夜里,虽然她坚守多年的贞操被佐川夺去,但她幸免于象另两个姐妹那样,被刺瞎眼、拔掉牙齿后卖到异国他乡的厄运。

那天夜里,佐川象处理贵重的宝物一样,仔细地给她镲拭着她幼小身子大腿根处的血。

“这就好了!如果你不是处女,就会和那两个姑娘的下杨一样!”

钟子生来第一次知道的那种痛苦,真是难以言喻。当时,如果有一个亲人在旁边的话,她或许会哇哇地大哭一场。但在佐川的淫威下,她的眼泪只能往肚子里流。

佐川在灯下,贪婪地看着她那幼小的肉体。然后用手捏着她的下巴说:

“你是一个好运气的姑娘。”

钟子大惑不解,终于又鼓起勇气问他:

“为什么这么说呢?”

“你的耳垂儿形状好,其他的女性部分长得也很出色,我是清楚的,你的肉体是一万个女人也挑不出来一个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以后你就会明白。你现在还没成熟,当然什么也不会知道,我以后要训练你,使你懂事。通过训练之后,你可以持有能胜过万物的武器,不过,尽管手里持有好武器,但运用失误,也不能打胜仗。你将在我这住上五年,进行肉体训练的同时,还要训练武器的使用方法,还要教给你经济学方面的知识。这样一来,你很有可能成为左右日本经济的大财阀,至少在你三十岁以前就能初露头角……”

他说着说着,又一次紧紧地抱住她,继续前面的动作。

从第二天起,他就对她进行了严酷的训练。

<er h3">三</h3>

钟子利用板仓证券开始决定胜负的当天,股票价格几乎一点没动。她只卖了七八亿日元总金额的股票,所以是不能左右日本的股票价格的。不仅如此,到了第二天,传出了这样的消息:纤维纺织业出口范围扩大、进口关税减少。由此纺织业还有大发展,股票价格自然就会上升……

听了这个传闻,高杉部长又想起了那可憎的小娘们儿的脸,这下可乐坏了。

“看吧,这回有那小娘们儿好戏看的!”

如果平均每张股票上涨五日元的话,她将有一亿日元的损失。如果上升三十日元,押金就一个字儿也拿不回去了。而且大宗投机对象的股票,如片山纺葺股票,经常发生上升三十日元或下降五十日元那样大幅度的波动。

部长想,这回这个小娘们儿可能会头痛吧?但是到了第二天,她仍然急切地发出卖的请求。对于股票市场价格要上涨的趋势满不在乎。终于在第二天午后三时,用十亿日元作押金的二十亿元金额全部卖光。

高杉部长把所有的卖股票的传票整理完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小声嘟壤着:

“咳!虽说是别人的钱,也真是太可惜了。如果是买的话,就是每股上涨八日元,也能赚将近三千万日元哪!”

而且在这期间,丸金商事分散到各城镇小的证券会社去的二十几名社员,也分别用二千万日元的押金,全额卖出。赚得利润中,四分之一归毎人的奖金,所以每个人不得不认真去做。大家从社长那里得到了秘诀,所以一个劲地猛卖纺织业的股票。

第三天的早展。

板仓证券的营业部长在去上班的电车上,从提包里取出报纸,漫不经心地打开一看。他不禁大掠失色。

报纸上记载着这样的新闻:

“据外电报道:美国禁止向日本出口棉花和化纤原料,同时为保护美国纤维业者,禁止从日本进口棉布、化纤、丝绸等。”

这对于日本的纺织业来说,可是一个特大事件。人们都说,“美国打喷嚏,日本就得患感冒”。这回可不只是患“感冒”,可能是要得“肺炎”了。这条新闻的影响力十分重大,依靠美国原料,又把美国作为最大市场的日本纺织业界,从此将陷入一片混乱。其中,还有可能因此而倒闭的企业。

而且,在报纸的同栏内还有政府的命令:

为了防止纺织业者的设备投资,如果要全部收回金融资金,利息就上涨。

“这可不得了了?”

营业部长又迅速地读了记事中股票市场的价格表。他本人既持有坊织业的股票,又运用替顾客保管的资金进行投资,如果弄得不好,这都将成为一堆废纸。

部长下了电车,本来总是换乘公共汽车的,今天却例外,叫了一辆出租车,惶惶然向会社飞驰而去。

会社中已经乱成“一锅粥”。还没到九点交易开盘时间,要卖纤维纺织业股票的人便一窝蜂式地拥了进来。风暴席卷着股票交易市场。眼看着就到了最便宜的价格。但是手中有股票的主要卖,找不到买主还是不能成交的。

社员当中,不仅光靠顾客手续费的收入,自己也进行股票买卖,还有利用替顾客保管的钱来进行其他活动的。这次他们原先都预计股价要涨,便买了大量的纺织股票。这回一下跌,买的越多的人越赔,所以气氛相当紧张。

来买投资信托和证券类的顾客也不少,但一个也答对不了。全部被丢弃在一旁。因为光接受买卖正式股票的顾客都顾及不过来,会社中人们蒙头转向,一片混乱。

第三天,丸金商事再也没有向证券会社提出什么股票买卖的请求。全体社员被召集到会议室,听取社长关于最近纺织股票混乱情况的报告。大家真是竖起耳朵,静静地听。

钟子想到她马上即可获得巨额的财产,终于露出满意的微笑。

到了第四天,纺织业混乱局面更加严重。八百日元的股票跌价为四百五十日元,三百八十日元的股票跌价为一百五十日元,大部分股票大体暴跌至半额。

从中午开始,和社员一起认真听取股票情报,到了午后两点,她突然站起身来,立即召集社员大会,向大家宣布:

“诸位,从现在起,大家分头出动,把自己交易过的股票进行结算,打电话也可以,直接去也可以,在三点以前,一张股票不漏地全部买来进行决算,即全部结清。然后请大家把各自的买卖传票送到本社来。会计们可持传票到各证券会社去收钱,每个人获得纯利的四分之一归于个人的奖金。在这斯间,有突出贡献者,获得大量利润的人,再额外奖励二百万日元,作为‘研究努力奖’。”

社员们欢呼雀跃,喜上眉梢。有人竟不由自主地呼喊:

“社长万岁!”

的确是激动人心。在这四天之间,有的人获纯利超过四千万日元,这样就有一千多万日元轻儿悄儿地转到自己的口袋里,盼望已久的个人小洋楼可能用现金或短期的分付款就可买来。

“这是我给诸位的一点小意思,只要今后诸位对我忠贞不二,努力工作,那么更大的利益还在后头!”

“一定竭尽犬马之劳!”

社员们对这个带有古代文言风味的词好象一点也不感到别扭,齐声向社长宣誓。

<er h3">四</h3>

午后二点十分,从丸金商事打来要买回股票的电话。营业部长高杉亲自接了电话。

“哎呀!社长真是厉害呀,社长的直觉真是超群哪!”

他是一个劲儿地夸奖钟子,但钟子却冷冷地说:

“立即全部交易一张股票不漏地给我一次结清!全部股票统统买回!”

这个部长也是讨人嫌,本来可以不说的话,又唠叨了起来。

“要全部买回吗?太可惜了吧!以后股票价还要下跌呀!”

“哼!”

从电话传出非常冰冷的话语:

“你怎么总是犯老毛病呢:顾客的意见,股票买卖经办人不要干涉嘛!我和多少家证券会社打过交道,象你这样多嘴多舌的人真是少见!”

他闻听此言,慌忙道歉。

“实在对不起,我又说了一些无聊的话,立即给您结算。请您再次谅解我废话连篇。”

放下电话后,他仍然觉得太可惜了,但他还是命令把全部股票如数买回。一小时以后,便可计算出卖值和买值的差额。从此差额减去代办的手续费就是丸金商事的利润。证券会社直接开始了计算。

决算出来了。部长看了一下决算传票,不禁大吃一惊。赚的钱额已超过四十亿日元。十亿的资本仅四天就赚到四十亿!

他赶忙向丸金商事挂电话。

“喂!喂!是社长吗?决算结果已经算出来了。太恭喜您啦!获得的利润四十多亿。”

钟子尽力控制着内心的喜悦,用平和的口气说道:

“我们也早就算出了这个决算数字了。请您不要那样为我们激动。请把钱明天交给我社在家的社员。因为明天我将不在东京。”

对于她那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如今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天晚上,高杉部长乘上“咔嗒咔嗒”归宅的电车,几天的变化给他带来的只能是忧愁、沮丧和悲鸣。

高杉部长年近五十,搅尽脑汁赚钱,积攒了不到五百万日元的存款。尽管自己是股票交易的老行家,却被钟子不分青红皂白地给斥责了一顿,而且那个小娘们儿不费吹灰之力就赚了四十亿,同样是人,为什么差别这么大呢?

车到了站,部长的心情总算稳定下来了。他在车站买了一本晚刊杂志。一看其中内容,不禁又是“啊”地大叫一声。

杂志上登载了通产大臣的谈话记录。

“前些日子美国关于禁止一切日本纺织品进口的决定对于日本产界影响甚大。为此我方要向美国方面提出抗议,正想提出但还没提出时,一部分但当新闻报道的人不负责任地把美国的决定登载了出来,现在我们已经査清,这并不是美国真正的意向。同时,从日本国家的角度来看,纺织产业需进一步采取保护措施,因此决定,扩大通融资金的范围、降低信贷的利息。”

这和前几天发表的新闻比较来看,简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明天预计纺织股票就会回升为原值,看势头,很可能还要急剧上涨。

匆匆忙忙地把手中实有的股票卖出,或是利用信用方式卖空出去的股票,都将得到惨重的损失。

这两天股票价格下跌得如此令人吃惊,他怕再下跌,就在今天三个小时之内大量地卖出去了。

预计很快就要涨价,明天就是起多大的早去买,也无济于事。得到的将是双重损失。

他脸色铁青,拿杂志的双手剧烈地颤抖着。尽管是在电车上,他也不由自主地骂出声来。

“气死我了,这个该死的小娘们儿!”

他,这位营业部长是彻底的失败了。

此时,钟子和阿部道尔·张正乘坐着软床车厢在新干线上飞驰。

<er h3">五</h3>

新干线的软席车厢内的乘客,全是高贵的旅游者。其中有带着俱乐部年轻漂亮女招待的五十多岁的大亨模样的男人;还有家有万顷土地和万贯家财的败家子模样的男人和简直象没有大脑似的狂颠妖妇;还有象是去秘密享受人间野味乐趣的贵妇人。

阿部道尔·张的巨大身躯一个人几乎占了两个人的座位。这个彪形大汉自然十分显眼。他的两眼大如铜铃,闪着凶光,浅黑色的肌舟象块块钢铁,一见面就给人以彪悍野蛮武士的印象。

“耕助!”

钟子向这个巨汉叫了一声:

“有!”

他恭恭敬敬地答应道。

“这次赚了大钱,热海先生一定会为我们高兴吧?”

“不,恐怕还不能乐现吧。就赚这么点钱。”

“是啊,怎么说也是我们的标准不一样。也不知道热海先生多咱能夸奖我们。”

“而且,拖得这么长,我们之间的事。……”

“住嘴!如果一不留神,把这件事捅了出去,让先生知道了,我们还得苦修行。我们结婚还为时过早,因为先生对我们的希望还大着呢!”

电车沿海岸线飞驰。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蓝色的月光、大海的白波,远处的渔火依稀可见。

钟子突然想起了那日日夜夜的严酷修行和幼小年代的辛酸往事。

<er h3">六</h3>

“总之,我如此地拥抱你,只是为了把你的闭锁的道路打开而已,严酷的修行从现在开始。对于这严酷的修行,你如果不能忍耐的话,还是要把你的眼睛刺瞎,牙齿拔掉,卖到香港去的。”

这是第二天早晨,麻布的大头子佐川龙介,捏着她的下巴对她说的。

钟子熟睡了一个晚上,总算解除了疲劳,但由于眼泪没少掉眼睛红肿,而且下腹部一带,还象有什么东西夹着似的疼痛未消。

“所以,对于你来说,最重要的是要有一种精神,必须只有对于任何事情都能忍耐的精神。”

说着,把放在她下巴上面的手,轻轻地向上托了一下,把昨夜刚刚成为女人的少女的脸又仔细地端详了一番,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和蔼可亲。

“你到多大都应该是处女,同时也必须是天性的娼妇。而且,既然已经热悉了性行为这条道,就应该当一且忘却了的时候,表现出人造的羞耻心和痛苦感。这是最正确的作法。”

他取下了枕边的电话。

“是健吗?立即把锻炼器具拿来,再拿惩戒器具!”

对于没有学问的钟子来说,佐川说的话很不好理解,到底是拿什么样的东西来?她一点也不明白。

过了五分钟,一个年轻小伙拿着不可思议的器具,走进了他俩还在被窝里搂抱着的房间。

在感到莫明其妙的钟子面前,他把器具放到草席上。这是两脚可以插入的拖鞋,两只鞋的间隔约五十厘米,中间有长二十厘米左右的突出物。不知道是用橡胶材料还是用塑料制成的,但看起来挺柔软,而且没啥气味。

“你,把这双拖鞋穿上试试!”

钟子毫无办法,就这么赤身裸体地穿上了“拖鞋”。

“向那里蹲下去!”

她用蹲厕所那样的姿式蹲了下去,不禁面带羞色。而且当达到某一低度时,这个橡胶突出物接触到了身体。

“再往下落!”

她勉强地达到了和昨天夜里同样的极限状态。

“就保持这样的姿式反复运动。这是锻炼腿脚的力量……”

“是!”

她开始运动,但是一会就蹲不稳当了,腿部疲劳起来,腰也酸痛起来。

不过,比起这样的锻炼更难以忍受的痛苦是在佐川和安装器具的两个小伙子面前做这个动作。

还没做上五分钟时间,钟子已忍耐不住了,她用两手遮住脸,“啊”地一声,倒在地上。

“站起来!继续做!”

佐川严厉的斥责声如雷贯耳,还有小伙子飞舞皮鞭的声音:

钟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然后继续前面的动作。

他们根本不管钟子的羞耻、痛苦和疲劳。有一点不合他们的要求,就长鞭飞舞。

后背简直象刀割一样地难受。腿和腰象铅一般地沉重。尽管她的眼泪巴嗒巴嗒地往下掉,但她还得承受这种“锻炼”。

刚开始几天,每天早晨和下午各一次,每次两个小时。

一星期以后,增加到每次三个小时。一个月以后,每次增加到五个小时,这样,每天锻练竞长达十小时!从早晨起来到晚上就寝,几乎是不停顿地连续做。唯一的休息时间就是吃中午饭的半个小时。腿象木棍子一样发硬,就连弯弯腰,伸伸腿都疼痛难忍。这种痛苦的日子继续着。

小钟子哭啊哭,眼泪都哭干了。

不过,虽说这是机械的动作,但经过这一段子官粘膜的刺激,情感自然旺盛了起来。但是,如果不知不觉地表现出来,仍然遭到皮鞭的毒打。

“来这个情绪过早了!”

这是佐川斥责的原因。

她必须控制感情,扼杀感情,无表情地进行训练。这样一来,不论运动多么激烈,也不感到一点疲劳。

经过两个多月,所谓预备训练大体完成了。

在这个基础之上,再进行各种单项训练。例如,羞耻的训练,快感表现的训练,等等。训练出来的各种演技,就是名演员也演不出来,因为这是由人的心灵深处自然表现出来的演技。

各种单项表演技巧大约经过一年的时间,基本上掌握了。

一日之中,需练习十几次脱衣和穿衣,要想表现出每一次穿脱衣服之时的羞耻的差别来,那实在是太困难了。

“先生,实在太难受了!”

“不行!”

“先生,饶了我吧!”

就是这样一句话,也有各种各样的表现方法。

不久,钟子的演技已达到纯热的程度,几乎在完全无意识的情况下就能表现出各种复杂的动作和表情。

在这个特殊单项训练期间,原来的那种讨厌的训练每天还要作为基础训练练习三四个小时。

这样的肉体训练大约经过三年。

据说此种训练方法,过去在训练伊贺的女特务时也曾用过此法。

通过意识和肉体的完全分离,肉体不论和男人接触多长时间也始终处于完全无感觉的状态。同时,任何时候,就是坐着就能表现出各种恍惚感和快感高潮。

她当时仅有十五岁,但已练成了可怕的天性娼妇。

<er h3">七</h3>

在这个期间,佐川的社会地位骤然间提高了。

在钟子被带来的那个时候,佐川就利用年轻时在大陆特务机关工作时的门子拉关系。将日本一些禁止贸易的物资用小型船只秘密贩运,从中牟取暴利,当时只不过是一个地下黑贸易商而已。

黑贸易的经营范围有:女人出口,毒品秘密运输,和其他禁制物资的贩卖。当他存有相当多的钱以后,不知什么时候,他就利用手中巨额的资金,摇身变成了一个暗中能控制国家政治的国士式的人物。

他仅仅是表面不出头露面,但和日本政治经济界的所有阶层都很熟悉,交际面相当广。他成了日本一个不可思议的黑幕人物。毎日都忙得不可开交。

但是,每天天色一黑他便闭门不出,既便有会议或宴会的邀请,他也绝对不出门。

“白天不能说的话,夜晚我绝对不说。”

他这样说,似乎使人觉得他很古怪,其实,一点不怪,他正在实施他的“体大计划”。

这就是他三年间呕心沥血培育的、自己唯一的继承者钟子的“学业”到了最后完成的关键时刻了。

在这三年时间里,白天,“穿拖鞋”等项目作为必修课侮天都要坚持几小时的练习,以后又进行羞耻心和快感表现的训练,三年后,以上的训练项目照练不误,晚上还要加上文化知识学习。

钟子自幼失去双亲,没上过学,只会歪歪扭扭地写片假名和平假名。但他一开始就教她非常难认的“经济”这两个字。

首先,她利用一天时间把“经济”这两个字写上几百遍,念上几百遍,终于牢牢地把字形印在脑子里。然后,第二天开始讲意义。

“注意听我讲,钟子。所谓经济,简单来说就是钱的流通。这就是说,日本全国无论有多少钱,但总有一定的数额。把这些钱想要平均来分,这是共产主义。想要使有能力的人拿得多一些,奢侈一点这就是资本主义。你就先简单地这样理解吧!”

“明白!”

她的头脑接近于无知,简直是一张白纸,但这张白纸,就象滋润进去墨一样牢不可分,“经济”的含义永远地留在了她的脑海里。

“但是,神决不会公平地造人,有美女,也有丑女。例如美女、丑女都是娼妇,在和男人搞交际的时候,美女和丑女出同一个价钱似乎是公平的,但未必公平。因为男客都将去找美女。那么丑女怎么办呢?价钱便宜一些,用以吸引客人,这就是经济的原则。”

为什众要把“经济”之类的难词教给她呢?她大惑不解,只是生吞活剥地记住而已。

“而且,还有一个原则,谁得到了一元钱,代之势必有一个人失掉一元钱。决不可能两人同时赚到钱。这就是说,一个能人变成了财主、富人,就必然相应地有十个普通人沦为穷光蛋。因为总的金额有限,你多他就少。而且,有钱人决不盯着有钱人手中的钱。这是因为有钱人不管怎么引诱,他一个钱也不肯出。盯着一个有钱人,还不如分别从十个普通人或上百个贫穷者身上分别取点来得容易。这是当富人的唯一条件和诀窍。关东也好,关西也好,四国也好,经常见到的是在某一个地区范围内,或某一个村落里,只有一家大地主或大山主什么的。他的女儿被送到都市有名的女子学校去读书。但村子里的其他居民就要比他穷,住着破烂不堪的房屋,吃着难已下咽的饭菜。这就是说,总的钱数已经固定了。所以人活在世上如果不把别人变穷自己就不能占有大量钱财,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穷人和富人比较起来,你还是甚欢作富人吧?”

“是的。”

“想穿好的,吃好的吧?”

“是的。”

“然而,和其他人干同样的事情不行。必须比他人百倍地努力,也必须有把他人变为穷人的方法。因此政治就绝得不可缺少了……”

第三天的夜晚,他让她把“政治”这两个字写了上千遍。以至把这两个字写得相当漂亮。

第四天,他开始讲政治的含义。

“总之,所谓政治,就是搞政治的人总是站在自己搞政治的立场上进行努力。这一方面,要努力使自己的权势越来越强化,又要使自己不能遭受他人的暗算。政治家要想夜里安心睡大觉,就必须这样去做。因此,政治家不仅光要考虑自己的利益,而要考虑能使自己的权势得以巩固的其他人们的利益。我们把对政治周围的人们也多少给予一定利益的政治叫做亲善政治。曾一度只为社会上一般的穷人而努力的政治家,没有一个能长期巩固住他的权力和地位。这一点,对于政治家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为永远巩固自己的权力和地位而做不懈的努力。人从生下来那天起,与其站在被政治家无视而绞杀的立场,还不如处在领受点什么恩惠的地位上为好,最好是自己用自己的钱作出一个政治家,供养他,让他在自己的手心上活跃着。”

对于年轻的钟子来说,这确实是过于难理解的讲义了。她好象“心有灵犀一点通”,居然也心领神会。

在这些基本原理扎扎实实地学完之后,就可以认识到这世界上的各种事物组成和处事的谋略,即从中彻底地学到政治经济学。十五岁的少女的头脑中,装满了重叠的难题,但由于他说明得比较浅显易懂,所以她大体上都能理解了。

到了第五年,她已经从理论上达到了能挚握巨额财产的大财阀具有的水平。

<er h3">八</h3>

从她和两个“自由人”姑娘同时被带到佐川这里来的那个时候算起,已经整整五年了。

五年前,被崔头儿带到这里被卖掉的那天夜晚,佐川曾连续两次侵犯了她。总之和她才同床了一夜。此后的五年间,继续着以性为中心的严酷训练。但佐川从没和她第二次同床过。连她的身体也没有再接触过。

正如佐川一开始说的那样,只是单单为了打开她的“通路”而已。

但是第五年,钟子又被佐川招到了床上。

肉体完全无感觉,但她却表现出强烈的欢喜。她的身体现在好象一部计算机,将各种演技都储存于储存器中,当要表现“间隔五年男女再会”的情爱时,使立即将储存器中储存的这一部分“调”到计算机里“运行”。而且很快会从“显示器”上显示出来。

他静静他用手掌抚模着她,从欲火燃烧的皮肤,到粘膜的湿润情形,都进行了详细的调查。然后带着一点寂寞和凄凉的语调说道:

“无论怎么说,你已经获得完全合格的资格了。我把你教成了,但我本身好象退化了,也和其他男人同样,听了你的伪声音、看了你制造出来的假感情以后,也变得难以忍受。你真是不得了啊!”

十七岁的她笑着回答道:

“先生不会追求那种忘了演技而真心去干情事的女人吧?”

“可能是这样的吧。”

他们二人的心中象冰一样冷静。这里似乎是名演员认真表演的舞台。

“无论如何,从明天起你可以自立门户了。”

正文 第四章 热海的怪老

<er top">一</h3>

佐川龙介随着社会地位的上升,而在财政界还处于幕后操纵的隐居地位。因此他改名为佐川天堂,拟乎这个名字更威严、更响亮。

与此相适应、脸也变得严肃起来,同时扩大宅第,建了新别墅。

但是,东京近郊就连建别墅这么大一块场地也难找到。所以只好在热海买了一座山,建起一座雅致的英国风格的山庄,周围是柑桔园,雇了十几个人进行生产经营和管理。

对园中的柑桔,由于在肥料和其它方面舍得花钱,用高成本进行培育,所以那里的柑桔个个象磨光了的黄色宝石。每年到收获季节,他就把这些柑桔送到一些政界大人物以及财界头目们的家里。

在战后美味食品不足的时代,有人仅因赠送羊羹一类的礼物就当上了大臣,但现在送这种礼物不时髦了。送高级水果,对方则大为高兴。

而且这四季长青的绿叶,掩映着星罗棋布般的点点金果,把山庄打扮得更加妖娆壮观。

柑桔园外是围墙。从围墙门到山庄还有将近一公里的路程。佐川天堂不许任何来人乘车去山庄。因此,从围墙门开始就得安步当车。

如果是大臣级以上的人物来,他便亲自迎到围墙门,把一些年迈的元老和元首用人背着进山庄,以示敬意。其余都得自己走着去。其实通道完全可以跑汽车。

如果将来至尊天皇能来,才允许乘汽车,这也是他眼下最大的愿望。除了天皇之外,谁也不能乘车。

如果爆发大革命,全体国民都背叛了至尊天皇,那么佐川关堂将在此建立安乐窝,决心闭门不出、修身养性,以终天年。

这个山庄由数十人把守,周围地势险要,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有些去处就连佐川天堂也进不去。佐州决心要把山庄建设成一座神圣的秘密城堡,一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独立王国。

在当今天下太平盛世,打网球、打高尔夫球、旅游观光和讴歌和平的时代,这样做似乎很愚蠢,但他自己却煞费苦心地营建这个山庄。佐川天堂建设安乐窝,或许在做昭和大楠公王侯之梦吧。

漫步在山路时,确实感到周围很热。只穿薄外套都将被汗水浸透。太阳毒辣辣地照着,钟子眯缝着眼、尽量让树荫逸住自己的脸。

二人默默不语,开始步入登山小道,这盘山的羊肠小道越走越艰难,好不容易登上了山顶。纵目远眺,前面是蔚蓝色的大海,从树缝间吹来习习凉风,令人心矿神怡。

钟子停住了脚步,擦了擦汗,解开了外衣钮扣,把手帕伸到丰满的胸间。象她这样乳房硕大的女人,两只乳房间的凹处自然是汗水的滞留地了。

阿部道尔·张也热得叫苦不迭。

<er h3">二</h3>

她在十七岁接受完全部教育后,事隔五年和佐川第二次同了床,被佐川认定,无论怎么说她已是一个成熟的女人了。

此后,佐川立即在银座的大楼内给她建了一个事梦所,并给她贷款二千万日元,做为资本,二千万,在当时来说,还是一个挺可观的数目。

“收款印”作为丸金商事的商号也是那时佐川决定的。

佐川在下来检查时,凝视着丸金商事的牌匾上的金字说:

“很好,好好地给我干,我一年后再来,到那时,你只还我二千万就可以了。干什么都行,你只管努力地干吧。不过,决不可忘记如下原则,不要去挣有钱人的钱,而要去挣穷人的钱,即去挣广大的一般人的钱。”

然后握了一下她的手,就回去了。

她面对着突如其来的银座正中的事务所,掂算着二千万的资本金,一时茫然不知所措。

社员一个还没有,以后怎么干?

不管怎样,总得试试看!她知道,除了忘我奋进以外,别无他路可走。

她首先开始修饰自已的容颜,使自已具有真正的女性的美。

这个打扮是有目的的。

当时,在溜池有一家美国人将校俱乐部的专卖店,如果能从此店购进商品再出售的话,将获得很高的利润。在此店,一些名牌商品、化妆品和洒,用在日本商店购买时一半的钱就买下来了,因为这里免税。

但能够进美军将校俱乐部的只有美军将校及其家属。

大门处有警卫,看得很严,一般日本人绝对禁止入内。

即使和美军将佼正式结婚的日本女人和高级将校的日本情妇等人也只能勉强出入。

但是警卫也是人,也是过不了美人关的,钟子穿上一流时装,对警卫略送秋波。不看身分证也能混迹其中。

一开始,她有点胆突突的,但干过二三次以后就坦然了。警卫逐渐也都和她认识了,对这个美丽而大胆的姑娘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给她开了绿灯。大概美国对女人是不能说粗俗话的一个国家吧。对这样一个穿着漂亮的迷人姑娘的闯入也只能望洋兴叹而已。

钟子从这里买了商品,然后拿到外边卖。卖点有好几处。这样,采购地是美国,销售地是日本的一桩大买卖只有钟子一个人来做,所以在短时间内,她就获得了资本金几倍的利润。

就这样,一年后佐川来了,她还了佐川的二千万。不用说,长时间没见面,二人又是一次痛快的交欢。

“你干得真不赖!而你变得更加美丽了。这样干下去,到了三十岁真有希望成为日本有数的财阀呢!”

佐川爱恋地抚摸着她的身体,语重心长地说。

她和耕助再会也是在这个期间。

她的一部分贷款曾经荒张,是银座的一家小俱乐部。对于金融业来说,一般资金荒账勿须犯愁,她几次去俱乐部要钱,对方轻视她是个女的,不但不给钱反而出言不逊,把她赶了出去。地决定要依契约办事,拍卖这个俱乐部,让他破产还债。正想要这么做时,对方雇了一帮打手来了。

“喂!社长在哪?”

五六个彪形大汉,对当时雇用的六七个社员大打出手。然后闯进了社长室。钟子不得已和一个大汉对抗。

“哟!你的脸蛋挺可爱,可心肠挺坏,你真要拍卖那个俱乐部吗?那可就没办法啦,我打算坐两三年监牢,可你就得吃点苦头了!”

说着,这个大汉就拔出匕首,其他几个人也将她团团围住。正在这时,钟子突然发现其中一个人好面熟,啊,是耕助:

“耕助,耕助,你不是耕助吗?”

“哎?”

这个人吃惊地望着社长,他也终于认出来了。

“钟子妹妹!”

二人拥抱,哭作一团。

后来荒账的事也顺利地解决了。从那天起,耕助就成了钟子的保镖。

<er h3">三</h3>

二人来到山庄的大门时,正见一位带着草帽的老人在收拾花草。

“噢!”

一见他们来了,老人站起身来。草帽檐下,有两道粗阔的眉毛和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他稍微一怒,就会使内阁和财界颤抖。

不过钟子倒是满不在乎,佐川对于她来说,就是再生的爹娘。

“很长时间没来拜访您了。”

“欢迎,欢迎,快进来吧!,”

但他没打让一块来的阿部道尔进来。对于他来说,男的如果不是左右国政的人物,那是不屑和他一谈的。

“你在那儿等着!”

他用下巴指示了一下对面的房间。

就是这样,因为毕竟还是说了一句活,算是对同来的随从的一次破格的接恃。

啊部道尔·张只好一个人在放有围棋和象棋盘、能放开十张草席的男仆们用的大房间里等候。

从现在起,老人对可爱的钟子将作如何处置,他心里是十分清楚的。但钟子的超人能力是老人训练出来的,以后很可能成为日本屈指可数的大人物。所以她心怀感激,就是被老人秘密地爱抚,也只好忍耐着。总之,钟子现在已经成为象他这样地位的人无法求近的大人物了。

走到走廊,天堂老人立即握住了钟子的手。

“噢!越来越柔软了!简直象没有骨头似的。你就要进入女人的盛期了。快给我看看你的身体。哈!进浴室吧!”

二人走进了浴场。

这是在能眺望到大海的地方修建的一个豪华浴场,面积足有二十,全用大理石镶砌而成,温泉水长流不断。

更衣场的大玻璃窗里充分地射入阳光,所以显得十分明亮。

“让我给你脱衣裳吧!你在那站着就可以了,今天你在我的身边,就等于女皇站在我的面前。”

钟子什么也没说,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天堂老人笑嘻嘻地解开她外衣的纽扣。

外衣脱下后,她那甜美的肉味和温暧的浴水香气便混在一起向周围扩散。

“你想要跟我说什么话!”

老人一边解开衬裙的肩部纽扣一边问。

钟子终于说出想要说的话。

“西南铁道的时田和东京电铁的秦已决定携起手来,合资开办一个新宿大百货商店。”

“是吗?”

老人摘下了她的乳罩。她现在只剩下薄薄的三角裤衩了。两只乳房宛如弯弯成熟的西洋梨高高地向前突出,简直就象处女的一样,呈现出绝妙的形状。

钟子无表情地把话继续往下说:

“开披露宴时,通产大臣来了,我送给一亿日元的现金,同时还请他观看了有趣的表演。”

“那后来……”

“然后我从大臣那里得到有关进口的情报。接着我就在四天之内净赚了四十多亿。”

“四十多亿,你真行啊!对手是有钱人,还是贫穷人?”

“当然是一般的股票持有者。股票的价格下跌。忍耐不住便慌里慌张的卖出去,是从他们这些乌合之众的手中赚来的,也就是说,不是使太有钱的人们遭受了损失。”

“如果是这样那就好,既然是从大批贫穷人那里赚来的,那你赚钱方式是对头的,谁也不会恨你。这是赚钱的唯一捷径。”

二人浸泡身子的浴池的水溢了出来。

好舒服啊!

老人开玩笑似地指了一下自己左乳下心脏边的横向位置。钟子的手指也接触到那个地方。

“在北满时有一个叫马古由的人,这家伙枪打得好准哪!他骑着马一边逃跑,一边回头转身射击,如果再往上打一厘米,我当时可就没命了。”

让手指接触伤疤,回忆以往的惊险场面,这是老人情绪高涨的表现。

透明的浴水中,白色美丽的裸体什么也掩遮不住地摇摆着。老人一边用柔软的手指刺激自己胸部及腹部的伤疤,一边反复地抚模着她丰满的身体。

<er h3">四</h3>

长时间的入俗结束后,二人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水气,返回寝室。

铺着厚厚的纯毛地毯的房间中间放放置一张大床。还有奇妙形状的椅子、冼净器、垫背用的小垫子等物品,以及为使二人快乐的大量道具。

如何才能使男女间情爱更加愉快呢?这对功成名就的天堂来说,是最大的人生目的。

老人让钟子站在镜子前面。然后眼的神态也变了。方才只是沉溺在女人身体上那样的眼神儿,如今却变成教练的眼神。他凝视着她的全身裸像。钟子在镜前毫无遮掩地站着,老老实实的样子象是一个接受审判的被告。过了一会儿,他发话了。

“原来是这样,稍微有点运动不足啊!腰部似乎肥起来了。利用一个多小时,给你把赘肉去掉吧?”

“那拜托了。让先生给我往外榨挤,我是最高兴的。”

老人一拍手,一个美女立即进来。在门槛处给他穿上一件宽大的女佣人式的大衣服。

“拿器具来!”

“是!”

美女立那从隔壁房间拿来了器具,在地毯上固定好。

这是从少女时代起就用过多少年的,使她痛苦,经常流血流泪的器具。

但是,它今天却成了她值得怀念的东西。今天用它的目的是使稍嫌雍肿的腰部变得苗条,所以叉腿站“拖鞋”,流一小时左右的汗也并非坏事。

钟子对老人说:

“拜托了!”

“噢!做一做试试看!”

老人手持皮鞭在她后面徘徊。稍有迟缓或是不合规则,就用皮鞭抽打她的背部。发现稍有因精力不集中产生杂念走神时,就鞭打她的肩部。这和毫无杂念的坐禅修行者接受训练一般神圣。

裸体的钟子,蹲下安装好器具,开始了原先的运动,天堂老人一边盯看她是否有节奏、合规则的动作,一边问:

“你现在有多少资产了?”

“加上这次赚的四十亿,合计已有六十亿了。”

“六十亿啊,略显不足啊!再使一把劲,达到百亿之后,再来见我。”

“是,一定努力!”

她一边答话,一边以腰为中心上下运动、还没到十分钟,汗就出来了,她大口地喘着粗气,皮肤变得发红,腰和大腿变得象铅块一样重,太痛苦了。而且,一不留神,就挨鞭子。

“节奏乱了!”

“对不起。”

她咬紧牙关,继续运动。

<er h3">五</h3>

和正长身体的少女时代不同,已经接近三十岁的钟子总算勉勉强强地把一个小时的肉体训练坚持下来了。从额头到指尖,全身都被汗湿透了,背部的汗水象小溪流一样。

连眼睛里也流进了汗水,眼睛被刺激得又咸又疼,但这也不许擦拭,稍微呼吸不均匀、节奏有所混乱,天堂老人的鞭子就飞上脊背。汗一个劲地往外冒,肌肉不时地在颤抖。

最后竟到了两眼发花、意识朦胧的程度。

好歹熬过了这六十分钟,折卸器具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了,她一下子就栽倒了。

“身体衰弱了呀!”

天堂在她背后,亲切地对她说。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已经年龄大了,而且挺长时间没做了……。”

“今天挤出的汗汁有一升多吧,以后训练每天都不能停。要保持美丽,必须有相当严格的节制。如果你的美丽失掉了,就象武士丢掉盔甲一样,活着就没劲了。”

“对不起。”

她总算在那里坐下来了。

她踉踉跄跄地走向淋浴室,冲去身上的汗水,觉得身子象轻了五公斤似的。

她腿脚也感到轻松了,她赤裸着身子返回寝室。

仅这样,还是年轻的。

天堂在床上一直等着她。

“高兴吗?”

“是的。”

“女人到任何时侯还是最爱夺去她处女的男人哪!”

经过充分浓厚的爱抚之后,二人心满意足地心平气和地横卧在床上。

“钟子!”

天堂突然出声了。

“有!”

她象幼小的少女,把头埋在天堂的胸脯上回答。

“以后还有四十亿哪。”

“哎。”

“一定要冲破百亿大关!一个人有了百亿,就可以加入任何社会人的一伙中去。就有了自立于任何社会人之林的能力。最初十亿很难,以后就快了。这一次,不就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弄到四十亿吗?以后还有更轻巧的方法。钱这个东西具有一种磁力。很容易被吸引到有钱人的手中。所以无论如何你要掌握一百亿。关于最后四十亿的筹措方法,我想给你点启示。这就是要从西南铁道和东京电铁合资开新宿大百货的事入手。披露宴你虽然参加了,但要再一次好好考虑一下他们开披露宴的真正用意。”

“真正用意?”

“是的。西南铁道的时田和东京电铁的秦果真是握手言欢搞联合吗?绝对难以置信。那么,他们为什么要非开披露宴不可呢?其用心很难推测。如果弄不明白,你就面壁三四天继续思考吧!”

天堂又用他那强健的手臂抱紧了钟子。

<er h3">六</h3>

在返回东京的电车中,面部呈青白色的钟子一筹莫展,阿部道尔·张担心地望着她问道:

“怎么啦?社长。被热海先生斥责了吗?”

“没有,只是给留下一道难解的作业题,我正在绞尽脑汁考虑解答方法呢!咳!怎么解决才好呢?”

“难题?如果可以,说给我也听听。”

“那也好,也请耕助帮我考虑一下。听先生说,西南铁道的时田和东京电铁的秦本是竞争对手,是冤家对头,无论如何也不会穿一条裤子,所以那天召开二社合作契约的纪念宴会便有些蹊跷。一定有什么用意。如果能探破其中奥秘,还会赚四十亿的。”

“您既然这么说,我相信那就不会错。但是,这的确是个难题呀!”

电车窗外,早晨大海的波涛泛着白光。

阿部道尔昨晚在男仆的房间里美美地睡了一晚上,精神很爽快,而钟子让天堂折腾了一宿,虽然撩起了她情欲的激情,但给留下了难解的习题,由于没睡好觉,眼睛充血,脑袋一阵阵感到发晕。

“这是为什么呢?”

确实是越考虑越不可思议。用没有睡好觉的头脑思考问题,总是不灵。这时,阿部道尔·张说:

“我们拳击运动员在登上拳击场时,有时也故意要求和对方握手。这时的真正意思并不是咱俩相好,手下留情,而是其中一个运动员威胁另一个运动员,好象在说‘小心你的后面’!”

“这就是说,是一方为从后面威胁对方,而用握手来蒙蔽对方喽!”

“嗯,是这样,但不知其双方的那一方品质败坏。”

钟子听他这么一说,便决定从下面几方面来考虑这个问题。

东京电铁的秦曾当过二三次运输大臣,是政界的一只老狐狸。据传闻,在女人问题上也相当复杂,另一方面,西南铁道的时田,只为赚钱而奔波,和政治及女人没有什么缘分,前者经常在报纸和周刊上拋头露面,著书立说。而后者在社会几乎是默默无闻。

“但是到底是哪方心狠手辣呢?”

哪方也不是善茬儿,要说坏,西南的时田可能更坏些。

她认真地把这两个人经营的范围和实力进行了比较,西南铁道的地盘是东京西南郊外,东京电铁的势力范围在东京的偏东北方向一带。他们各自地盘已经固定,没有什么发展了,他们最后盯住的“肥肉”,急欲展开攻势扩充的地盘,除新宿以外别无他域。

都想争抢新宿这块肥肉,双方必然发生激战,为什么握手言欢呢?

想到这里,钟子突然想起一件怪事。

披露宴上,虽然公开宣布了二社共同合作兴建新宿百货大楼的合同,但建筑用地和规模等具体事项一项也没有公开。怎么看,也不符合常规,怎么想,也有些蹊跷。

特意把财政界的要员们请来,一般应向他们公布具体事项,甚至应该给他们看看未来百货店的蓝田或外型设计什么的。

这里肯定有什么奥秘。

她的疑问渐渐愈陷愈深。

钟子在外出归来后一般总是先回自己的公寓里休息一下再来会社,只有今天例外,从东京站直接奔向会社。

已经十点半了。社内一片繁忙。

社员们都把到昨天为止和有信用交易的证券会社进行清算而将得到的利益金进行回收。

不管怎么说,回收的钱的四分之一归个人,自然都干得非常认真。

和社长直接进行交易的板仓证券的那位高杉部长,今天老早就拿着四十亿日元的支票在这里等候。

钟子正要进社长室,见到了那位营业部长。

“啊!钱拿来了吧,那么就交给会计吧!请会计给你开收据。”

她轻描淡写地说完后使一人进了社长室。

因为这是四十亿日元的巨款啊,怎么能这样轻率从事,部长愕然,但还是想褡话。

“哎!那个……”

“什么事?”

“在此期间,我好几次失礼了,实在抱歉得很,社长是‘宰相肚子里能撑船’,望多多包涵!从此,社长就不再想和鄙社搞信用交易了吗?”

“哎呀,怎么说好呢?交易还是要搞的嘛!不过,目前是不行了。如果有什么事要你们办,就给你们去电话,不过,相当长一段时间我们可能无缘!”

这句活可真如五雷轰顶。

部长几乎要哭出来了。好不容易招来的大宗顾客,眼瞅着就失掉了,这是多么令人惋惜,回去本社的首脑人物也不会饶了自己啊!

钟子一直看着部长的神态,然后对他说:

“如果你能为我调査一件事,我在你们那里买一亿日元左右的投资信托也是可以的,不过,让你们运用这笔资金恐怕我是赚不到钱的,那我也认可了,我们的损失就权当给你情报费了。”

“真、真是这样吗?那太好了,要调査什么事呢?”

“西南铁道的时田社长所持有的股票当中,这两三年有没有交换名义书的,有没有转到其他个人手中的,希望能给我列一张表。期限到明天中午为止,如果你能给我弄到手,我那一亿日元明明知道白费也投资。”

能得到一亿元的投资信托也是相当了不起的功绩。

“干!我一定替你干!”

他飞快地走出去了。

钟子一个人进了社长室,秘书很快拿来了笔记本。要求会见的申请书、要求贷款的申请书、宴会的邀请函等各种各样的信函一大堆,处理这些信函,以往都是她一个人兴高彩烈地一一处理。因为今天要考虑一个重大问埋,所以这些琐事全部交给秘书和其他干部分头处理,并且挂出“非请莫入”的门牌,以便一个人专心致志地思考问题。

当想到什么问题时,她便打电话或招呼社员进来询问。

过了中午,她把原来曾当过新闻记者的大高个年轻社员左田招呼了进来。

“社长,有什么事?”

“有件事,你立即去调查一下。西南的时田会长的家族构成、儿子和女儿现在的地位和住所、以及会长的趣味、日常的行动、过去的经历等,这一切都尽量细致地给我调查清楚!”

“是,明白!”

“到下午三点为止,把已经知道的情况打电话告诉我。事情十万火急,一定要快!”

左田飞也似地去了。此后,她又命令原在侦探所工作过的一个男社员对时田进行跟踪盯梢,又命令和建设省有后门关系的一个男社员迅速地调查新宿百货的建筑占地申请问题。还有调查是否到通产省提交百货店营业申请的人,还有调査新宿站附近是否真正有这样的建筑用地的人,分别被钟子派了出去。丸金商事的工作中心,立即转移到调查这个问题上面去了。

<er h3">七</h3>

不长时间,很多调査人员便打来了报吿。

去建设省的调查人确认:还没提交建房申请。去通产省的调查人报告:百货店开业的申请书根本没有提交。

接着去新宿的男社员也来报告:眼下看来,新宿站附进根本没有一个能建大百货店的空地。

怎么说也是奇怪呀!

正在钟子越来越往深处的疑问“追扑”时,刚好到了下午三点,这时,左田来电话报告:

“喂,是社长吗?”

不知他是从哪个公用电话打来的,杂音很大,有点听不清楚。

“是左田呀,怎么样了?”

“大概的情况搞清楚了。时田会长原配的孩子是两个女儿。其长女女婿是现任社长。次女是银行员已嫁到美国去了。没有其他孩子。他以前曾爱着一个年轻的姑娘,作为小妾,但现在也好象断了缘分。从此以后,他便失去任何兴趣,不打高尔夫球,也不喝酒。每天象机器人似地往返于会社和家庭之间。不过,有趣的是,听说每周星期二的夜晚,去爵士音乐茶馆一次。”

“哎?去那里干什么呢?”

钟子自然而然想听听究竞。因为会长的这个趣味太令人感到意外了。

“听爵士乐喝茶,爵士乐,明白吧?”

“明白。但是象西南铁道这样的堂堂一流会社的会长去听爵士乐喝茶,有点不可思议啊!”

“是有点奇怪。听说经常去的是新宿的ADB。ADB是茶馆的名字,听说他在茶馆的某个角落里笑眯眯地听着爵士乐。时常,见到没有钱的女孩子时,就默默地给她点小钱,和她谈家常。但从未引诱过女孩子,大家都称他为亲切的伯父或叔叔什么的。当然,来爵士茶馆的常客,男服务员,店主等谁也不知道他是财界的一霸。”

“奇怪啊!其中必有蹊跷,继续给我深入细致地进行调查。”

电话中断了。

马上又来了紧急电话。这是扳仓证券的部长打来的。

“名册弄明白了。”

他的声音有些急促。

“哎呀!好快呀!”

“你是最重要的顾客,所以必领全力以赴。我刚才直接和对方的股票课长谈过话,阅览了股票名册。其结果,知道了一件有趣儿的事。”

部长象要是喘口气似的,曾一度断了声音,但马上又继续回报:

“西南铁道股票的百分之五十是时田会长和夫人及两个女儿的。这是在大会社中稍微想不到的资本构成。有实质性的资产,而资本金又高度集中在几个人手里。不管怎么说,他那样的会社的资本也至少有一亿吧?”

钟子想,平时这个部长总是没边没沿地瞎白话,今天的讲话似乎里面隐藏着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不过,会长股票名义那件事,我给你调査过了。在这三年之间,只有一次,将自己一万多张股票转让给他人。被转让的人的名字叫玖丽亚·原,是一个女爵士乐歌手。”

“哎?爵士乐歌手?”

她的声调反倒使对方吃了一惊。

“您还有什么新发现吗?”

“不,什么也没有,那么为什么要把股票让给女歌手你知道吗?”

“这个可不清楚……。实在是对不起。”

“不,不,这也就挺好了。谢谢你为我费了不少心。欢迎你经常来!明天还要来会计那里,因为要买一亿日元的信用投资。”

“实在抱歉得很,没起到什么作用。”

从声音显然知道对方是边点头边说的。钟子切断了电话。

出来意想不到的怪事。什么趣味也没有的老八板儿的西南铁道会长每周去一次爵士茶馆。在那里笑眯眯地听完爵士音乐就回家。而且向叫玖丽娅·原的女歌手转让了一万多股票。他去的茶馆是新宿的ADB。另一方面在建筑用地还没有影儿,营业申请也没办、新宿也根本找不到这样的空地的情况下,他便邀请财政界要员参加建设新宿百货大楼的披露宴。

热海先生说,弄清此事就可以从中轻而易举地赚回剩下的四十亿,但怎么调查,问题仍然是一堆乱麻。

但不管怎样,钟子还是决定先去她从未去过的爵士茶馆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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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正文 第五章 意外的事实

<er top">一</h3>

星期二的晚上,阿部道尔·张将要参加“钻石杯”比赛。赞助单位是三天电机。

自从力道山死后,摔跤运动员们都四散而去,一时间,摔跤运动濒于绝迹,但在新时代的年轻人的支持下,摔跤运动又有复苏。而现在阿部道尔·张是很有名望的摔跤家,今天的比赛,他要是不参加是不可能的。

傍晚五时,钟子从会社下班回来后就进了特意制造的具有北欧风味的“桑那”浴室。浴室地板全是大理石的。钟子将她那美丽的裸体趴在地板上,不久从墙壁的两方通入蒸气,浴室中温度很快升高,同时汗也簌簌地往外冒。

她按了一下墙壁上的按钮。断了蒸气。阿部道尔·张走了进来,他除了用一枚青色花纹的三角裤衩遮住他那中心部位以外,全身精妙绝伦的肌肉全部露在外面。

耕助对能看到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女主人的裸体感到非常幸福。他开始为她擦背。

他握紧毛巾,摩擦润滑的后背,挤出从背部喷出的汗汁,擦去沾在身上的污垢。从背部到臀部的污垢全被擦拭完后,她开始翻身仰卧,从乳房到下腹部,能使男人入迷的所有部分都毫无遮掩地暴露在耕助面前。

耕助让她的右脚放到他的膝盖上,从脚指尖开始静静地向上擦。他热爱、赞美着,专心致志、一无遗漏地擦着,但这迷人的肉体现在还绝对不能用手接触。

钟子好象不知道耕助内心痛苦似的,一只脚放在耕助身上,让他从腿肚开始擦到膝盖和腿的内侧。然后问他。

“电视几点开始?”

“七点半开始转播。六点半就必须到场。”

“今天的对手是……”

“部卡·汤姆。”

“厉害吗?”

“实际比起来,在力气上是比不过他。但他腿部有弱点,只要盯住这一点,就可以将他摔倒。啊,怎么说好呢?在日本兴办事业时,为了还想来这吃得好,女人贤惠的日本,他做了一些过头儿的服务。”

“是啊,因为他是艺人。”

钟子让他一直擦到右腿的大腿根,然后换擦左腿。

然后她说:

“我,今天哪,想到爵士茶馆去一下。”

“啊?是时田会长去的那个地方?”

“哎。为什么不遭闲言乱语的会长要恃意去那里呢?而且会长将一万股票转让给玖丽娅·原这个女歌手是什么样呢?我想去看看。”

“这很好。或许能从那里顺利地探出建设新宿百货的奥秘来。”

“那么,穿什么样的服装去好呢?”

“噢,那最好穿牛仔裤,如有可能,里面不穿三角裤衩,牛仔裤最好是吊腿的,要把大腿和屁股勒得绷绷紧才好,上身不戴乳罩而穿‘t’型短袖衫。把下摆使劲往外拉然后打上一个结儿。”

“走在大街上那简直跟裸体一样,没有关系?”

“现在的年轻人,走路时的打扮更是毫无忌讳。一般人过了二十五岁,就不能这么打扮了,但社长没关系。牛仔裤和t衬衫一穿,简直就象十七八岁的女孩子。”

钟子上半身起来,冷不防地给了耕助一记响亮的耳光。

“耕助,讨厌你说奉承话。还是对我的身体找毛病为好,你能回答我提出的问题还算可以。”

对于耕助来说,女人的一巴掌完全没有什么感觉,但还得诚慌诚恐地向地谢罪。

“实在对不起了。”

如果被地呵斥道:已经好了,给我滚出去!那对他来说,是最可怕的事。

幸运的是他今天还没遭到这样的斥责,他赶忙继续拼命地给擦拭着。

<er h3">二</h3>

十五年前,她曾被崔头儿带到新宿这个地方。从新宿离开后,这是第一次来。

爵士茶馆是什么样?她生来也没去过一次。

因为平时走在大街上总是有耕助或其他社员做警卫,所以这次一个人来,刚进茶馆时稍微有些紧张。

但是,因为听了耕助的忠告,穿了和大家都相同的服装,所以显得很“合群儿”。小小茶馆内热闹非常。

屋内回响着人们的欢呼和喊叫声。几个拿着吉他、萨克斯等乐器的年轻乐队员奏起音乐。

她坐在桌前,要来一杯咖啡。八百日元一杯,可能包括听音乐的钱吧。这么贵的咖啡味道却不佳。

听了十几分钟,她完全陶醉在这个气氛中了。

钟子认为,音乐这个东西,只不过是给人的生活增添色彩的一种次要的附属物。

但在这里,音乐支配着人们的一切。挑动着官能、捕捉着精神、摇撼着肉体。人们完全沉浸在音乐的欢乐之中。

“若是年轻人,肯定会入迷的。”

她这样想着,简直就象新兴宗教祈祷似的愉悦漂然而过。如果这次不是带着任务来的话。她的神经也会麻酥酥地受到感应或许也会被卷入这迷人的旋涡中去。

钟子表面上也和大家一样,随着节奏踏着脚,弹着手指,但她迅速地环视了一下全屋。就在眼前一个栏杆附近有一位老绅士正笑眯眯地观赏着狂热的人们。在这样的茶馆,他显然异乎常人。他和年轻人在一起已经很习惯了,所以一点也看不出不协调。

老绅士不用说,就是时田会长了。

钟子曾在公开场合,向他问候过二三次。

时田似乎对她没有注意,因为他见过的钟子总是穿着宴会礼服、法国制套服等盛装。对今天穿牛仔裤和t衬衫的钟子没能看出来。

而且这里的融洽气氛也早已卸除了他思想武装。

这了一会儿,换演员了。

此刻响起了甜美悠扬的乐曲、从舞台的一端走出一个穿着牛仔裤和t衬衫的女孩子。她和一般的歌手的形象差距较大,朴素文雅、干静利落。

观众们一齐鼓掌,吹起了口哨。

“玖丽娅,加油啊!”

“小原,抖起精神来!”

“喜欢你哟!”

屋里一阵阵喧闹。

钟子明白了,她就是少女玖丽娅·原。她用眼睛余光侧视那位老绅士,时田会长正乐不可支地眯着眼睛望着玖丽娅。

他一定是喜欢玖丽娅·原的!

钟子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仔细地观察着玖丽娅·原。年纪大约有十八九岁。她又用妇产科医生诊察时那种冷静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原。

是处女,保准没错。她的腰部和喉头还保留着不知道男人的固有的清洁,作为爵士歌手。这可能是极为罕见的吧。本人尽管是多么的规规矩矩,但周围的人总和你没完没了,这就是当今社会。

不过有一条,当今的社会上女人要想有出息,如果不是出卖肉体,那一是要有权或有钱的亲戚作靠山,否则就是平庸之辈。

因此,钟子对玖丽娅·原是处女产生了一个很大的疑问。时田会长作为她的保护人,暗地里又给她巨额的金钱、又保护她不受其他各种各样男人的欺侮而使她成名。一般来说,时田和她一定有肉体关系。如果不是这样,二人之间就达不到心理、感情上的“平衡”,那么他们到底靠什么维系这种关系呢?

问题的关键对能在玖丽娅一方,答案把握在她的手中,必须紧急调查这个歌手的情况。

玖丽娅的歌声甜美而略带点嘶哑,有相当的魅力。将来有可能成为一个大歌星。

人们被歌声感动得情绪顿时高涨起来。

<er h3">三</h3>

今天电视转播中最叫座的节目就是最后的四人摔跤比赛。这是安东·猪井和阿部道尔·张对部卡·汤姆和泰嘎·其多的“双打”摔跤赛。

钟子来到电视台休息室找阿部道尔·张,比赛还没完,而且正是决赛最激烈的时刻。场内充满了摔跤迷们的欢叫声。

在充满着男人体臭的房间里,牛仔裤装束的钟子一边等着耕助,一边考虑着问题。不管怎么说,不实际接触玖丽娅,是弄不明白时田为什么要帮助玖丽娅的。而且这件事是否和新宿百货大楼一事有关呢?也尚未可知。干一干试试看,总比什么也不干强。

她在汗臭的房间里等了十分钟左右,比赛总算是结束了,更热烈的兴奋在场内沸腾。不大一会儿,走廊里传来一骚动声,和“巴嗒巴嗒”的脚步声一起,四个对手并肩进了休息室。

四人身上都血迹斑斑。但他们之间在过去的比赛中没留下积怨,比赛终究是一种职业和工作。吵架和互相殴斗,甚至流血负伤都是给观看摔跤表演的摔跤迷们的一种服务爸罢了。耕助立即看出了钟子,其他三人一时间还不知道这个穿牛仔裤的小姐是谁。但注意打量了她一下,还是认出了她。

“呀!好奇特的姿态哪!”

“钟子小姐,真是充与伦比!”

他们纷纷赞美她的姿容。

然后,他们大大方方地脱下了裤衩而赤裸着身子向房间角落里的淋裕室走去。

很快,他们就转回来了,用湿毛巾拭去身上的血迹和汗水。

因为有女人在场,就连脱裤衩都犹豫的话,那是不胜任摔跤家称号的。

钟子满不在乎地看着四人的裸像,向耕助问道:

“耕助,在这个会社中,有对歌手知道得比较详细的人吗?”

摔跤也好,唱歌也好,基本都属于一个行当,也有认为是彼此彼此的关系。

耕助也不太清楚,就又转向用搓脚石给他搓屁股和大腿部的一个年轻选手。

“这个事啊,咱们社的濑田干过歌手,或许能知道一些情况。”

“把他给我招呼来!”

“是!现在就去。”

当令社会是绝对服从的社会,年轻选手立即跑去找人。

不一会儿濑田被找进来了。他穿着一件粉色的薄衬衫,系着蝴蝶结,象一张刺眼的人物画似的,是一个典型的老板类型的人物。

“找我有什么事?”

从淋浴室出来的阿部道尔·张在旁边的长椅子上趴着,正让一个年轻弟子为他处理伤口,一见濑田来了便对他说:

“濑田,你如果知道有关女歌手玖丽娅·原的情况,请你毫无保留地向这位女士说一说。”

“好吧!”

他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

“现在玖丽娅·原,只和母亲一起住在一个居民楼里。据她说,幼年时家庭十分贫苦,父亲是新宿背巷的小杂货商。她在爵士茶馆赚钱之后,不知道计么原因,她和母亲离开了她的父亲,只有母女俩搬进了居民楼。她和男人们的关系没有任何非议,是一个挺正派的姑娘。但在演出队中的评论却不怎么好,说她高傲自大,爱炫耀自己,到底是什么原因?一般人是百思不得其解。据观察分析,好象她被一位相当有钱的保护人所控制。这个保护人是谁?恐怕连她的演出老板黄濑川也不晓得……大体情况就是这样。”

说完,他象反复考虑一个什么问题似的,突然仔细地端详起钟子的面孔来。然后很长时间不说一句话。

“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看着我的脸?”

钟子怀疑地问道。

“啊,失礼了,请原谅……不过,也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子?”

“丘野钟子。”

“那么,你和玖丽娅·原没有什么关系吗?”

“哎,有什么关系?今天才认识的,要说以后,可能……”

“这就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

“请你不要生气,恕我直言,实际上,从舞台上下来卸了妆以后的玖丽娅·原和你的脸非常相似。”

“哎?这是真的?”

钟子不禁暗暗吃惊。

“真的。你表现出吃惊时的面孔和她更是一摸一样!”

“好奇柽呀!什么关系也没有,却……”

钟子的头脑中画了一个挺大的问号。

最后她向他询问了玖丽娅的住所和电话号码之后,就让那位濑田回去了。

<er h3">四</h3>

阿部道尔·张和钟子乘着出租轿车驶向四谷。出租轿车司机认识阿部道尔,使和他聊了起来。

“我方才‘摸了会儿鱼’,到茶馆去了,看了你的比赛的节目。部卡·汤姆是一个胆小鬼哟!我要有力气都想一下子跳进摔跤场和他比试比试。我毎个星期二都看你们的摔跤电视节目。等一会儿,劳驾给我签个名留作纪念。”

车子进入了四谷的小道。阿部道尔撕了一张手册上的纸,签了名,递给了司机。然后直盯前方。车子进了小道的死胡同。

二人下了车。

是二层楼,是个挺漂亮的居民楼。恰好是濑田告诉的那座居民楼。

二人走进居民楼。这时只见一个男人从居民楼院子的大门走出来。但没发现他们俩就过去了。真是幸运,可能是由于天色昏暗,对方没有注意的缘故吧。

但钟子立即看出了这个男人是谁。

这男人正是西南铁道时田会长的冤家对头,东京电铁的秦。据说这个秦有爱妾二十八人,正式被认可的妻子就有七八人。孩子的数目不知有多少,反正足能装满二台大客车。夜晚也应该很忙的秦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呢?果真他是来访问玖丽娅母亲的吗?

意外的事接二连三地出现,钟子的思维一时间陷入混乱。

二人来到居民楼大门的入口,只见一个女人敏捷地、像是被楼洞口吸进去似地消失在居民楼内,她好象就是方才送秦回去的人。

正文 第六章 肉体和情报

<er top">一</h3>

那个女人进去的楼正是欢丽娅·原的那座居民楼。

看来,那个女人就是玖丽娅的母亲,是她方才送秦到大门口。钟子原来猜测:玖丽娅的后台能就是西南铁道的时田,但现在完全出乎意料,在这里看到的却是时田的反对派秦。

秦有一大帮妻妾围着他,每天夜晚自然是忙的不可开交。但为什么有闲空来访问这座居民楼呢?

钟子想到这里,觉得这个问题是节外生枝,一下子很难找到根脉。

到底从哪入手能揭开真相,她不禁茫然了。

她和阿部道尔一起迅速地转到楼后。

还点着灯的只有三家。其余的都关着灯。

但在这时,在二楼拐角处的钉光亮了,从窗玻璃映出女人的身影,这就是方才那个女人的房间,当然也可能是玖丽娅的房间吧。

钟子和在旁边站着的阿部道尔·张相互点了点头。

他们发现在围墙根处有一个凹陷的坑状地形,在那呆着,不易被前面过路人发现。她们利用这个有利地形继续监视,或许能发现什么情况。

二楼的房间里仍亮着灯,什么事也没发生。钟子把身子靠在围墙上,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在头脑里做了一下回忆和整理。

事情的起源是前几天召开的披露宴会。以前是犬猿关系的西南铁道时田会长和东京电铁的秦会长发表了共建新宿百货大楼的构想。

钟子在披露宴会上会见了通产大臣,从他那里获得了情报而为赚钱疲于奔命,对于披露宴的性质和奥秘丝毫也没去关心,但是去热海向佐川天堂报告情况时,天堂指示她要尽快调查披露宴的内幕,如果槁得好,就能从这个谜中抓出四十亿来。然后她回到东京就抓紧了时间进行调査。但越调查,谜反而越多。

首先以“正人君子”而有名的西南时田会长,每周星期二去爵土茶馆,而且把自已持有的股票转让给那里的女歌手玖丽娅·原。

接着钟子又来到玖丽娅·原身边来调查,结果意外地在玖丽娅住处发现了东京电铁秦的影子。

而且还有一个更不可思议的是,一个很熟悉玖丽娅·原的男子濑田说她和玖丽娅·原长得何其相似乃尔。

钟子把发生的这些事情一个个地进行了分析思考,总是没有理出头绪。两社虽发表了共建新宿百货的公报,但连建筑用地尚未决定。这一事实在她的头脑翻腾了好几个个儿。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了。这里离市中心很近,但现在显得格外宁静。

<er h3">二</h3>

大约过了有三十分钟的光景。突然过路上进来一辆小车,车灯的灯光直射围墙,是不是会被车上人发现?他们正想离开洼地,但那小车在过路当中停下来了。

从车上下来的是玖丽娅·原。这回穿的不是牛仔裤而是喇叭口裙子。

车中好象有人。

“谢谢爸爸!”

她象夜莺一样的叫着,然后把脖子探进车窗內,吻了一下车中那个男人的面颊。

接着她又摇着手喊了声“白白!”小车调头返回去了。她一直目送小车不见了为此,然后就一个人进了居民楼。

二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能进那个房间吗?

果然她也进了刚才那个女入的房间。

钟子对着耕助的耳朵悄悄地说:“不好想个什么办法,去看看房间里的情况吗?”

耕助环视了一下四周,除了旁边有一只塑料制的垃圾箱之外,再没有其他可以用来做支撑的台阶了。

耕助突然灵机一动,便蹲了下来。

“社长,请骑到我的脖子上来!”

她正好穿的是牛仔裤,很容易地就骑到他的肩上。耕助站了起来。驼一个女人,这对于摔跤巨人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二人的身子都紧贴在墙壁上。耕助说:

“把脚踩在我的肩膀上站起来看!”

这实在是有点难,幸好今天没穿高跟鞋,还算勉强可以,钟子用手按着耕助的头部,一点一点地总算站了起来,害怕向后倾倒,就使身体略为向前倾倒,钟子的手恰好能抓住居民楼二楼的栏杆。从这里向窗内望去,屋内的情景便一目了然。

钟子目不转睛地向屋内窥视。

屋内,从外面刚刚归来的玖丽娅·原正在斥责她的母亲。

她把屋内用鼻子到处闻了遍。然后对她母亲说:

“妈!秦是不是又来了?”

“可这是没办法的呀,你。”

母亲象挺冷酷地回答。

“我付厌!你是一个可耻的母亲。秦是我们的仇敌!你还和他约会,我讨厌!你不明白吗?”

“但是,秦是我最初的男人哪,你可不能这么说话。”

母亲的话带着向女儿哀求的语调。

“哼!什么最初的男人。如果他和你举行正式结婚仪式还好说,他是个什么东西,简直是畜生!只不过是利用一个时机偶然地和你……。作为一个女人,你应该感到羞耻!警告你,再也不许那个家伙再到我们家里来!”

“怎么这样说话?你……”

“讨厌、讨厌、讨厌死我了。那个家伙来到咱们家之后,到处都是动物臊烘烘的气味,脏透了,太恶心了!”

玖丽娅·原向自己的母亲猛扑过去。按一般常理简直不可想象。她好象犯了精神病似地破口大骂:

“你这个畜生、淫妇、猪罗女!你根本忘记了我的劳苦,你对得起我吗?”

她的拳头在母亲的两颊和脖子上胡乱挥舞。母亲毫无抵抗地挨着她的拳头。

她冷不防抓住母亲的衣带,使劲地拽,带子拽开了,露出长衬衫。

“啊?脏了?你这个淫乱的女人!”

她一边骂,一边脱掉她母亲的长衬衫。

长衬衫内没有乳罩和裤衩。立即现出了白花花的肉休。这是一个柔软的稍有点肥胖的四十几岁的肉体,但是美丽的。到处长得都是那么匀称,水灵灵的。就是在钟子的眼睛里,屋内这个肉体仍有成熟妖艳的美。

玖丽娅·原一看到这丰腴的肉体,似乎有一种嫉妒之感,她更加暴怒了。

“畜生!你不能再保特这样的肉体,还会招来那个猪一样的男人的,你赶快给我变成一个老古婆吧!”

女儿揪住母亲长长的黑头发,在草席上把母亲的头摩擦得哧哧作响。不仅如此,还用手狠命地揍那剥裸露在外的屁股。

在舞台上以压倒的优势博得观众好评的纯情女歌手,简直想不到她在家里能象野兽一样地疯狂和野蛮。

一会,她用细带和绳子之类的东西,把母亲的两手绑上,用手帕堵住嘴。然后从自己的裙子上袖出一条细细的皮带。

在她无情的皮带下,母亲象竽虫一样滚来滚去。屋内是一片皮带的抽打声和呻吟声,在外面也听得比较清楚。

母亲被女儿打成这个样子,世界上有什么还能比这个更残暴呢?钟子不禁想发出呼救的声音,但现在她还只好强忍着。

就在这时,钟子突然听到了一句重要的话。“你只要老老实实交出权力证,我就不这样对待你,我也不用费这么些力气就能挣到钱,我还可拟把帝剧剧场全部包来,自己开独唱音乐会……”

母亲口中说些什么,没有听清。

她的皮带又在母亲的背上狠狠抽了几下,背部破皮了。白色皮肤上留下道道红红的血印。

“哼!还得为你这个不死不活的女人尽义务……”

玖丽娅·原恨恨地又柚打了她几下。说这话,好象是有什么根由,钟子正在想这个问题时,突然脚被耕助使劲地捏了一下,听到有人来的脚步声。

钟子没有办法,按着耕助头部蹲下,再下到地面,然后二人和来人岔开,离开了这个地方。

<er h3">三</h3>

会社仍和以前一样繁杧。中小企亚正陷入战后最大的危机。倒闭或拒付支票一直在增加。由于一时被筹款所逼,无耐申请高息贷款结果后患无穷。

小宗业务就让社员们顾客一起根据各项条款进行结账。而大宗业务必须由钟子本人处理。

从早展一上班就有五六个大宗的顾客登门结账,钟子忙于业务,根本没有时间考虑昨晚的事。

一直到了下午三点,才算告一段落,该休息一会了。钟子点燃了一支香烟,一边吸一边思考着问题。

玖丽娅是个纯真的处女,对自己的母亲却象魔鬼一样。到底是什么原因呢?玖丽娅从时田会长那里得了一万股票,时田一定要她帮他什么,所以恨时田的对手、她母亲以前相好的男秦也是理所当然的。但她那恶魔式的作法似乎使人怎么也想不到。

钟子对这件事越发不明白了。

这时,她听见有敲门声,一个社员走了进来。他就是那个曾当过新闻记者名叫古田的社员,钟子曾让他调查时田的家族构成。他调査得很细致,爵士茶馆和玖丽娅一事也是他调査来的。

进来的这个古田,高高的个子,但骨瘦如柴,无精打采,象是一个大虾米。

他站在那里由于个子太高,看社长只好往下俯视。

“怎么啦?”

钟子仰望长颈鹿般的脑袋问道。他没有应声。

“情绪不好哇,发生什么事啦?病了么?”

“社长,我得到一个重要情报。恐怕就是西南的时田也好,东京电铁的秦也好,也得膛目结舌,晕倒在地那样的……”

“别那么一惊一诈的,快说说看!”

“但是,社长……”

这时,古田才慢慢坐到椅子上。就是坐着也有到小个儿钟子脖子那么高。

“你想说什么?”

“这一情报如果泄露给外人,我至少也能得一千万到两千万的巨款。甚至可能得到一亿。”

“嚯!到底是什么样的重要情报?想敲诈我是怎么的?我以前待你们够意思了。丸金商事的社员说出这种话,我可是始料不及啊!”

“但是,这是我一身掌握的一个最大情报,弄得好,咱们会社或许能得到十亿左右的大利。”

钟子真有点发怒了,便斥责他道:

“别装腔作势啦!你到底想要什么?”

古田“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抱住了社长美丽的大腿。

“社长,我想要您的身体。”

“嗯?……”

钟子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真想狠狠踢古田一脚。但又一转念,古田为什么提出这样大胆的要求呢?

“我这次掌握的情报,社长既便是给了我身体也决不足惜的重要情报。我长时间以来就一直爱慕着社长。这或许是丸金商事全体社员的心情。大家都恋慕着社长,才这样拼死拼活地干工作。如果你认为这次情报有价值,请您和我做一个君子协定:这就是请您把美丽的身体献给我,其余的我什么也不要。如果能实现此愿,就是让我立即去死,我也心甘情愿。如果您认为我的情报没有价值,叫我去死,我立即就去死,也毫无怨言。请您耐心听完我得来的情报,若合您意,就请我拥抱社长美丽的身体,一次就行。”

古田的眼睛里大粒的泪珠撒豆般地落了下来。简直就象一只受伤的小长颈鹿。

钟子也可怜起他来了。

“好!我先和你定个君子协定。如果你讲的符合我的心思,我,我一定把身体奉献给你。”

古田偎依在钟子的膝盖旁,开始讲他的重要情报。

<er h3">四</h3>

三十分钟过去了。

古田把自己调査来的情报全部讲完了。

钟子的两眼已经哭得红肿。

钟子静静地抚摸着古田七三分的头。

“明白了。你给我调查的挺好啊。今天或明天咱俩再找那个人详细地问个究竟。”

古出一直仰脸望着钟子。她答道:

“没关系,你不用担心,我是遵守合同的。而且,你带回来的情报很有价值。从明天开始,一定能赚五十亿甚至上百亿。”

钟子严厉地命令秘书:因有重要会议,谁也不准进入社长室。

而且牢牢地插上了房门的插销。

放下了百叶窗,明亮的太阳透过百叶窗的空隙泻进来的光线极其微弱。室内已经很暗了。

古田还是跪在那里,看着社长的一举一动。

社长室的隔壁有一个小会议室,那里放着沙发和桌子。

从社长室可以进小会议室,小会议室是社长室的内套间。二人进了那里,又把这道门也插死。

她让古田坐在椅子上。

“现在我把身体奉献给你。这是你送给情报的回赠礼,你不要考虑这里搀进了爱情和情欲什么成分,一点也没有,半点也没有。”

“是,明白!”

“那么,在那好好看着吧!”

钟子站在古田的正对面,开始脱外衣。圆润的双肩衬裙的姿态出现在古田的面前。

“喂,请!古田,不要客气,请接受礼物吧!”

正文 第七章 背巷的情分

骸骨状的长身、营养不良的肉体,就象从加级鱼中剥离出鱼骨那样地从柔软、富有弹性的、散发着甘美气味的高贵肌肤上离开了。

钟子仍然裸身躺在那里,仍沉浸在兴奋之中。

对于女人,尽管是自己不中意的情事,甚至是半强制的求欢,但由于可怜和伤感、也会来反应的。

如果心术不正的想去寻找从钟子那美丽的眼角中流出的一股泪水的由来,那倒是可以得到准确无误的回答。这泪水不是因高兴而流出来的。男的要用情报交换肉体。为了满足男的要求,而不知不觉给他看到了自己燃烧着欲火的景象。所以这是可怜和悲伤的泪。

她在佐川那里受了长达五年的严酷的肉体训练。而他却是一个年轻的,只有一点贫乏的性经验的无名小卒。就是一万次,她也决不应该输给他一次的。然而,为什么这一次她燃起了欲火,而且不觉流出眼泪来呢?

……只好这样分析:由于情报的内容太意外,以至搅乱了她的情绪。这个情报的确是震憾她心底的爆炸性新闻。

男的很快地穿上了衣服,多少年的向往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但事后有些后怕。躺在那里毕竟是社长啊。他身上的肌肉不禁一阵阵地颤抖。

她对这个青年说:

“你在那里呆着发愣是不应该的!至少也得请你用毛巾沾点水,给我擦一擦被弄脏了的身体。就这样,怎么能穿衬衣呢?”

“对不起。”

高个子社员立即去屋角的冼面室,润湿了毛巾,又用劲拧干,从钟子软缎子般的皮肤上擦去污垢和汗水。

钟子一边让他擦拭一边说:

“以这个情报为基础,今晚就开始行动。当然,无论有多大危险,也得请你陪我同去!”

他一边擦拭着一边回答:

“是,我一定奉陪!直到确认为止。”

“就这样去吧!回家收拾一下再去就晚了,请给我穿上衣服。给我穿衣裳,做幸福的回忆这是你应该扮演的角色哩!”

男的从这散乱的衣服堆里,从薄尼龙三角裤衩开始一件件按次序地一丝不苟地给社长穿好。

<er h3">二</h3>

新宿的街巷。

区政府附近的“歌舞伎”街巷的尽头。是所谓“金街”。街的两旁到处都是小的洒吧和快餐馆及小饭店。钟子挎着高个子古田的路膊,走在黄昏的金街上。由于古田出奇的又细又高,反而使美丽的钟子很不惹人注意。

行人路上到处可见下班归来的醉汉,耳边尽是女人们诱人的娇声浪气。

她对古田说:“这一带相当热闹啊!”

钟子把令人讨厌的十五年前生活藏在心底,仿佛初到新宿似地东张西望、左顾右盼。

“不过,请看!”

鹤立鸡群的古田环视了那边一带对钟子说。

“全是一水儿的二层建筑物。也就是说什么时候都可以毁掉,再进行重建的建筑物。所以在有资本力的人们看来,这一地区是建造高层大楼绝好的建筑用地。这些建筑大部分是战后忙乱之中建设起来的不法建筑,所以,只要是这里重要的地皮主人答应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用”强制执行“的办法将这些建筑毁掉。从这里虽不能拿钱和地租。但土地的主人毕竟是土地的主人,由于现在土地的主人还没有表示同意。所以秦也好,时田也好就不能把这片土地作为建筑用地公开发表。”

“那也就是说如果追根溯源的话,根据你的调査看来,那就是因为我的原因喽?”

“是这样的。”

“不管怎样,还是去拜会一下那个人吧!”

区政府前面有一座古香古色的三层楼。绝对算不上是大楼而是一座小楼房而已。一层是土木建筑工人逗留谈天的地方。二层挂着一块牌子,上面有“东洋艺能”四个大字。

二人小心翼翼地攀登着已经腐朽了的木板楼梯。到了二楼,左侧有两个门上面也均有东洋艺能的字样。

敲门。

“哎!来了!”

听到了年轻女孩子银铃般的应答声。

古田开开了门。

这是一个铺十张草席的大房间,五六个艺人聚集在那里,有的在席上歪躺着,有的在更换吉他琴弦。

墙壁上并排挂着几十个吉他,这里是新宿览客的音乐师们的事务所。

古田问一个穿女西服裤的女孩子:

“会长在呜?”

“噢!阿白会长吗?现在会长正在附近叫‘千鸟居’的酒店做事呢!”

“务必想见一见会长。”

女音乐师死盯盯地看着古田后面站着的女人,为她长得实在是太美了而吃惊,同样是女人,差别怎么会这么大呢?

这个弹吉他的少女长了一张猪肚子式的脸,但也挺招人喜欢,只是容貌上没有很大的自信心,如果长得漂亮,就想当女演员了,正因为长得不漂亮,才在这个艺能界弹吉他。现在每天都流窜在大街小巷上。她盼望有一天能以自弹自唱的歌手登上舞台。

她想,这个时侯来访问会长的人,大概是物色新演员的唱片会社的导演、乐团指挥或是电影制片厂的什么人吧,她立即来了精神,站起来说:

“我给你们带路!”

然后,她先走出门外。

弹吉他的少女的心想:这个美人一定是哪个地方的演员,她拼命在脑海里追溯着看过的影片中的女演员,是在哪部片子里见过她呢?还没到三分钟,就来到会长工作的那个酒店。门挂着“千鸟居”牌匾和有幽默感的檐灯。二人进了洒店在柜台前落了座。

“欢迎、欢迎,喝点什么?”

女老板笑盈盈地对她们说。

“来点儿啤洒、想和会长说会儿话。”

“请稍微等一下。”

女老板进了铺草席的陪客屋,这里正为客人用吉他和风琴伴奏演唱古代歌谣。

女老板在一个弹吉他的男人身边耳语了一阵子,那男人便放下吉他走了出来。他是一个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的男子戴着眼镜,面皮白净。客人们看他都认为他只有四十来岁,可实际上他已年过五十。想必年轻时,是一个经常把女孩子们欺负哭的主儿吧!因为这种好欺负女孩子的面影迄今还依稀可见。

“我是阿白。”

阿白面向二人鞠躬施礼道。

“在百忙的工作中,故意把您叫出来,实在很抱歉。”

阿白会长对钟子的美貌也魂荡神摇,瞠目结舌。三十多年来,一直在这里当览客的头目,见过多少漂亮女人,但从没有见到过象这个女人这么迷人可爱,简直是块上等的玉石。

钟子当然充分意识到自己的美貌。这也正是她多少年来战斗的武器之一。她默不作声,只是对卖艺人的头目付之嫣然一笑。对于她来说,眼睛直盯着对方,就会把自已的美貌给对方留下深刻的印象。这样一来,勿须作战,首先对方的战斗力就会削减一半。

阿白会长控制着七十多个为谋生而奔波的乐师,并和当地流氓集团也有密切的联系。打雷打不动、风吹不摇的尊严。但他却有一个弱点。就是怎么也抵挡不住美丽的女性。今天也不例外,钟子的定睛留神的观瞧并付给他的嫣然一笑,使这位阿白会长的骨头都酥软了。

看着似乎忸忸怩怩的对手,钟子说:

“我们想拜会一下小柳爷。”

这件事可不行……本来阿白会长想一发拒绝。但在这个富有魔力的女性面前,怎么也难发此言。

他好象服了安眠药似地点了点头。

<er h3">三</h3>

这个阿白会长虽是当今社会上的一个大头目,但倒是一个心地善良、心直口快的男子汉。

阿白会长领着她们俩在林立着狭窄小洒店,和小杂货店的小路上摸索着前进。边走边对她们说:

“西南铁道和东京电铁发表合资共建新宿百货以来,不知什么原因,想见小柳爷的人突然增多了起来。我一开始,曾带过二,三个人去他那里,小柳爷谁也不愿意见。到现在为止,我己经照顾他两年多了,我说的话,他倒不讨厌,但带人去似乎对他是个挺大的麻烦,很可能会被拒之门外的呀。”

“我绝不会给他添麻烦的。以后会长肯定会从小柳爷那里得到重谢的。”

“如果是那样就好。听说那个小柳爷过去可是一个相当伟大的人物哩!”

“哎!好象是和天皇都能直接说上话的通天人物啊!”

“咳?这个可不知道。”

阿白会长领着走在象迷路一样的小窄道上,二人担心,回去时恐怕找不着道吧。

“小柳爷拿着一架小提琴,悠哉悠哉地来到我这新宿地面,自拉自唱古代歌曲。那时谁也不知道他的身分。有些讨厌的妄自尊大的家伙还欺侮他。但是,他无论怎么样受辱受罪,也从不低头。到底是个伟人哪。不过二三年,大家都把他称之为‘先生’。我们无论求他什么事他都肯帮忙。我们的同伙因打架被警方枸留,求他与警方说情,小柳爷一去,警长象弹簧式地弹起屁股,慌忙迎接,不到十分钟就把拘留的人给放了回来。真是痛快啊。但是,客人们都叫他‘斯衣米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钟子回答说:

“我也不太清楚。不是‘斯衣米兹’而是‘斯米兹’,是一个官名,大概是顾问官之意。据说比大臣的官还大呢!”

“咳?比大臣还伟大?”

“这是战前的事喽,他是直接能和天皇商谈国家大事的伟大人物。”

“我说警察署长对他这么毕恭毕敬。可是,这么伟大的人物为什么到我们这来卖艺呢?”

好不容易走到了迷路的尽头。

那里有一家小朝鲜饭馆,散出太蒜和油的强烈气味。

阿扫会长谢绝了饭店店员的邀请,从后门拿来一个梯子搭在墙上,爬上屋顶楼。古田和钟子也随之爬了上去,这是临时简易房的二层,必须猫着腰才能进去的小矮屋,这就是小柳老人的房间。

“他在这里已经躺了两年了,自己什么也不能干,一直是我往这里运送食品和其他东西。但腾不出手来及时给他打扫房间,这里真是太脏、太乱了。”

阿白会长似乎有点内疾似地说。

<er h3">四</h3>

在狭窄的房间里,三人在枕边一坐,身子动也不能动一下。

意外地发现,老人躺在清洁的被子里。

枕边的墙壁上挂着一架古里古气的小提琴,和一张老人全盛时期,在宫中参加晚餐会穿着大礼服的照片。

阿白会长在枕边问:

“小柳爷,怎么样,身体状况还好吧?”

老人见是会长便把手伸了出来。

“哎呀!谢谢!托你的福,能使我的余生过得愉快,实在感谢不尽。”

老人用他那只干枯的手牢牢地握住了会长那只略显肥厚的柔软的手。

“不,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大忙儿。”

“感谢,实在是感谢,我不会活很长时间了,但尝到了最后的人情味,我感到很幸福。如果我是现职的……”

“知道了,你是要说,我要是‘斯衣米兹’什么的,一定让你当一个文部大臣,是吧?只要能领受到你的心情,我就感到满足了。”

“不,感到满足的应该是我。就要快死的人,得到你两年多的照顾,就是儿女也不能做啊。”

“那里的话,你曾一度在我这入伙,对于我来说,和你就是爷俩一样,不过,今天还要跟你说的,是我给你带来了两个客人。”

“我已经快不行了。不想会见什么客人。虽是你特意领来的……但终归是和土地有关的事吧?”

老人连客人也没看一眼就又合上了眼睛,象是想要入睡的样子。会长也显出了难为情的面孔。

钟子在枕边伸长了脖子一直注视着老人的脸,她摇晃着老人的身体。

“小柳英严先生,还能记住我的样子吗?……”

老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然后望着这张渐渐迫近自己眼前的女人的脸。一时间,视觉焦距象定不下来似的,只是呆呆地望着这张白色美丽的脸,他突然上半身起来了。而且抓住钟子的肩膀,把她那张脸象连汗毛孔都要仔细看一看那样看来看去。

“你,你太象欧莜琪啦,简直和二十岁时的欧莜琪长得一模一样。”

钟子目不转睛地望着老人的脸。

“你到底是谁?”

钟子仍然沉默着。

老人摇晃着她那柔嫩的肩膀。钟子的眼睛里,闪动着泪花。

会长吃惊地望着两人的对话。

钟子停了一会儿说:

“不知道……连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记事儿时,我只记得我从火海中逃了出来。母亲、父亲、谁也不在我的旁边。还有一个记忆就是,在新宿,我加入到离家出走的人们的团伙中间,过着‘自由人’的生活……”

“你是小丫儿吧?”

老人把她的肩膀抱得更紧了问道。

“是的。确实我被人叫做小丫儿。影影糊糊地记得是这样的。”

“小丫儿啊,确实是小丫儿!一点也没错,你,其他还没有什么记忆了吗?”

“父亲经常不在家,母女俩相依为命……”

“是的,你的母亲不是我的原配。由于某种原因让我照顾了她。她是一个漂亮的人。和你的脸一样。的确是小丫儿!啊!我相信神,从此能让我长生。我寻思这一辈子是再也见不到你了。认为你已经死了,可你现在还活着,长得又这么漂亮,太好了,你母亲知道了你还活着该多高兴啊!”

“母亲还活着吗?”

“嗯……但她是一个没有骨气的人哪!为了过奢侈的生活,现在成了原来男人的妾。我们之间的关系,从发生火灾丢了你后就冷了下来。”

老人稍有不快地说。

“我累了,让我稍微休息一会儿!”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躺下。他从褥子底下拿出一个书袋。

“这是我从天皇那里得到的东西,现在总算找到继承人了。我总是想让你能继承这个东西,所以谁也没给,谁也没卖,一直留在我的身边。这是时田和秦豁出命来也要想得到的宝物,我把这个宝物给你。这样,从今天起,你将成为新宿的女皇。来,接受我这个宝物吧!”

他说着,便从书袋里把一张又黑又皱的纸抽了出来。

正文 第八章 一流百货店

<er top">一</h3>

“说起我和天皇的关系来,这要追溯到明治时代。那时我进了贵族的教育机关——学习院。当时的天皇还是一个幼小的皇太子,也和我同时在学习院学习。”

老人上半身坐起来,在钟子、古田、阿白会长三人面前,打开了他的话匣子。

“小学六年、中学五年,我一直和皇太子是同学,而且我们还是亲密无间、独一无二的好朋友。不久我在学习院毕了业,同时进入政界,皇太子成了天皇。表面上,我们俩之间不能说亲密的话,但当随臣远去,只剩下我和天皇时,我和他的谈话,总是亲亲热热无拘无束。”

老人是名门望族子弟学校培养出来的,说起话来有些文诌诌的,不大好懂,但三人还是吃力而耐心地听下去。

“我最活跃的时期是六十多年前,当然,你们是没有经历过的关东大地震那个时期。我协助东京府知事维护帝都的治安,为复兴大业,废寝忘食地工作着。那时我还是政治家的种子,由于有功,被任命为年轻的枢密顾问官,同时赐给我新宿这一带部分皇宫御地。这就是土地权力证。”

钟子打开印有菊花纹章的书袋,从中抽出二、三张文件。这是赏赐部分皇宫御地的命令书。根据昭和七年东京市政区改革,划为四谷区的新宿镇的区域规划整理后的权力证和保存纪念证。

正在旁边窥视的阿白说:

“咳?根据这些证明,现在金街这一带全部归您小柳爷喽!”

“嗯。这件事,以前我和谁也没说。对于他人使用我的土地我也放任自流,不予理睬。但是,谁也不能以土地主人的名义去登记使用权。更有甚者,以借地权的名义随意滥建建筑物,并俨然以土地主人的名义进行转卖。对此,我都默不作声暂时忍耐着。等我的继承者找到后,就把这些证明交给他。从法律上来讲,这些土地就是属于持权力证的人。如果觉得不顺眼,这一带的临时建房,小酒馆什么的,都可以用‘强制执行’的方法,让他们立即迁出。”

“太可怕了。这么说,这些证明书的价值有几亿吧?”

“何止几亿,值几十亿吧,或许能值百亿。”

阿白吃惊地望着这些证明书,一时目瞪口呆。

“欧莜琪的房舍在战争中被烧毁,无家可归,她作为我家的佣人住在我家。象她这样可爱的姑娘在我家有八个。不久,又有两个名叫秦和时田的青年书生住在我家。这两个青年同时被可爱的欧莜琪迷住了。因为我没着孩子,想将来收欧莜琪为养女。就在欧莜琪十六岁那年,先下手的秦,不知在什么地方把她占有了。秦和欧莜琪二人悄悄地离开了我的家。秦后来成为东京电铁的创始人,失恋的时田也同时成为西南铁道的主宰。虽说双方都大大地出息了,但他们成了终生的竞争者。欧莜琪十八岁那年被秦抛弃了。因为秦要想巩固他在财界的地位,便和一个有钱人家的姑娘结婚了。”

“啊……”

钟子不禁发出了女人的同情。仿佛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个不幸女人的一生一样。

“无处可投奔的欧莜琪又回到了我这个地方。恰好我的妻子死了,剩我孤身一人。所以同情变成了爱,我爱恋着年轻的欧莜琪。毕竟是不能住在一起,我又在旁边建了一处小宅,但是不久,在那里她生了一个孩子,取名小丫儿。这个孩子正长得活泼可爱的时候,有一天去百货店时,家中失了火。拼命呼唤寻找小丫儿,但也不见她的踪影。死尸很多,也辨认不清,我和欧莜琪便死了心,以为小丫儿死了。”

“是这么回事啊!”

“从此之后,好象步步不走运,财产又被别人骗走。我和欧莜琪在新宿的一个角落里开了一个小杂货店。欧莜琪那时又生了第二个女孩儿。她对我这个被社会遗忘了的老头子渐渐有些讨厌了,不愿和我一起生活了,就领着孩子也不知逃到哪里去了。我又成了孤身一人。在这个集镇里我只好拉起我年轻时学的小提琴,唱着古曲卖艺度日。”

“那么,父亲,您现在知道母亲在什么地方吗?”

“知道。最近一个时期经常来看我,也不知她是从秦还是从时田那里听到我有土地权力证,便频繁地带着水果和点心来看我,并哀求我把权力证转让给她。”

钟子听到这里,又提醒一句:

“权力证是让我领受吧!”

“当然喽,我已经老了,不行了,在我手里拿着什么用也没有了。”

<er h3">二</h3>

夜,不知不觉地已经很深了。

小柳爷此时乘上有床铺的汽车,将要被送到钟子“西布亚”的高级公寓去休养。

在钟子看来,即便是自己没有受到小柳爷什么关照,他毕竞是自己最重要的骨肉亲。

在朝鲜饭馆前,钟子把小柳爷送去后说:

“小柳爷由女仆们负责照顾。我们从现在开始进入交涉阶段。因为事关重大,今晚就开始整理!”

新宿镇养育出来的、佐川天堂训练出来的钟子,简直是不知疲倦的机器人,立即开始了行动。

“古田,虽然晚了,但请你把咱们会社的全体干部立即召集到会议室去,要把会议室打扫得干干净净。根据情况,迎接时田和秦二会长前来交涉。”

“是!”

古田现在为了她,生命都可以不要,对她的无限忠诚早已溶化到血液之中去了。他接到命令立即迅速地落实到行动上。

与此同时,从钟子高级公寓里招呼出来的摔跤家阿部道尔·张耕助,火速乘轿车来到这里。

阿白会长,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位女社长干净利落的指挥步骤。

“啊,阿白会长,请你当大会主持人如何?”钟子问。

“我能干什么呢?”

“其一,我是用正当的方法从小柳老人那里领受到权力证的。其二,小柳老人和我是真正的父女关系。”

“好吧,我当大会主持人,不论谁说什么,我都证明上述两件事是真的。”

“谢谢。拜托了。因为在会场上如果每个人都把老人拖出来作证,那未免太可怜了,为此,你就牺牲一晚上吧。”

“好,就这样定了。”

阿白此刻的心象是被什么敲了一下似的。但又一想买卖已经做上了,无论怎样也得有个好的情绪吧。这就是俗语所说“上了贼船”,怎么也下不来了,就和她一块干吧。

钟子和阿部道尔·张及阿白乘车去四谷,古田另乘他车驶向银座大楼。

三人在四谷下车后,进入小窄巷。

窄巷的尽头是公共住宅楼。

这就是刚刚调查过的玖丽娅·原住的居民楼。今天钟子已经不用偷偷摸摸、躲躲藏藏了,堂堂正正地登上了二楼,在那个房门上敲了几下。

“哪一位?”

屋内响起了女人的应答声。

“我是丸金商事的丘野,稍微有点紧急的事情,半夜深更还得打搅您,请您原谅我不懂礼貌。”

钟子的话由于说得很客气,得到了屋内妇人的谅解:

“请您稍微等一下。”

五六分钟过后,房门打开了。

她以为客人就钟子一个人,但那里站着两个男子汉,吓得她慌忙要关门。但阿部道尔·张轻轻地点了一下门,门便纹丝不动了。她抬头望着眼前铁塔般的大汉那张凶神似的脸,吓得魂不附体,软瘫瘫地倒在了地下。

“啊!你们是干什么的?要钱,多少都可以给你们,可饶了我这条命吧!”

“夫人,我们决不是坏人。不过在这儿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请你进里面去。”

说着就强拉着她进了屋。

妇人吓得声也不敢吱。三人都坐下以后,铺着六张草席的房间已经满满的了。

妇人在墙角处缩成了一团。不管怎么说,这客人的模祥着实可怖,她拼命地定了定神儿说道:

“你们有何贵干?这是女人独身的住宅。如果没有什么事,就请回吧。”

“无事不登三宝殿。”

钟子一直盯着那妇人的脸。

妇人也目不转睹地看着明亮灯光下的钟子的那张脸,心中暗想,这个姑娘长得和我年轻时侯太相象了。然后突然象发现新大陆似的,诚惶诚恐地问道:

“你是……”

钟子依然冷冷地答道:

“我是丸金商事的丘野钟子,方才,通过正当的渠道,领受到新宿歌舞伎镇一带土地的权力证。”

“啊?……那个权力证是我的东西。我是那个人的正式妻子,除我之外再也没有合法继承人了。”

“不、还有一个人。这个人还活着。这个人的名字叫小丫儿,如果活着,现在应该是二十八岁左右。”

“小丫儿?!”

妇人惊呆了,再一次望了一下钟子的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是小丫儿?……”

但钟子的声音还是冷酷的:

“我想,如果小丫儿现在还活着,也决不会因母亲而放弃这个权利。”

“为什么呀?小丫儿。”

妇人目光象被吸住了似的望着钟子。好象已经相信钟子就是自己的女儿。这也许,只有母女能感知的血缘电流自然而然地在二人之间接通了的缘故吧?

钟子将落坐的方向改变了一下,面向了这个风韵犹存的生母。

“有件事以前我跟谁也没说,这是一件羞愧难言的事。此事就连对崔头儿、佐川先生、耕助都没说过呀。”

<er h3">三</h3>

钟子静静地讲出下面一番话。

——一般说来,在东京有家的孩子,假设他的父母还活着,假如这个孩子离家出走在新宿站附近徘徊,那么,不过二三个月父母肯定会寻找,然后带他回去。因为那时离家出走的少牟少女,可以说全部都加入了流氓团伙。

再看看我的双亲是怎么情况呢?

父母工作很忙,连自己的家族都照顾不过来,而母亲每天只会歇风凉,除了偶尔把丈夫迎回家中以外别无他事,过着悠闲的日子。

如果父母健在,为什么不来找我,把我领回去呢?我稍微大了点后,反复地考虑过这个问题。怎么也觉得母亲现在还活着,但她哪里去了?

我加入少年流氓团伙一年后,有一天,在新宿的花园神社附近——

钟子说到这时,妇人忙截断说:

“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那样做。”

一边说―边用手捂着脸哭起来了。

钟子用残酷的语调继续说下去。

——一个女人,穿着当时流行的服装,挎着高个中年男人的胳膊走了过来。她和母亲长得一模一样。我拼命地迫了上去?

“妈妈!妈妈!”

然而,那个女人默默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马上转过脸去,背朝着我,拂袖而去。我当时幼小的心中考虑了很久很久。我下了决心:“好吧,今后即使再遇到象母亲的人也不能再去认她了。”

冬天来了,我却只穿着一件破毛衣、一条薄裙子。

新宿大铁桥的下面,通过的电车隆隆作响,我孤苦零丁一个人,只好流着痛苦的眼泪。

寒风猛烈地吹着,白天都冷得浑身缩作一团。

听了这一番讲述,爱掉眼泪的阿白,用手擦着势如雨下的眼泪,就连阿部道尔的眼里也滚出了泪珠。

<er h3">四</h3>

银座丸金商事大楼灯火通明,很多人象走马灯似地进进出出。

此刻,丸金商事的干部们都分别坐在桌子上,紧张地等待着与会者的到来。

这期间,西南铁道的时田会长带着秘书和要员进入了会议室。稍微迟一点,东京电铁的秦会长也带自己的营业部长儿子和二三个要员进入了丸金商事的会议室。

本来是很少亲自出马的大人物,今天因事关重大,又很紧急,所以都亲自来了。

丸金商事的干部们没有想到,大人物能带着如此紧张的表情来参加会议,赶忙应酬,忙得不可开交。

“丘野君还没来吗?”秦问道。

吋田叉着两只胳臂,两眼直瞪着天花扳。

“请再稍等五分钟。”

社员们也自然显得有些慌慌然。

社长钟子早就在社长室坐定。而且,也知道会长们已经到来并在等着她。她偏不着急,她对一个社员说:

“让那些人再给我等上十分钟,因为我方有作战部署。从现在开始,十分钟以后,我从社长室去会长们那里。请你也到会议室去。只有阿部道尔留下来。”

按照事先通知,母亲欧莜琪、从演出中途退场回来的玖丽亚·原和会议主持人阿白等都陆陆续续地进入了会议室。

钟子关上了社长室的门,然后对阿部道尔·张说:

“现在,只有我们俩在这里,还只有五分钟时间了。佐川天堂先生曾告诉我,女人当面临重大事件之前,如果事先受到男人的爱抚,将会使心情稳定下来。但是,耕助和我干这样的事,现在还是不能容许的啊!所以,只能让你吻我一下吧。”

说着,钟子就迅速地开始脱衣服,一个美丽至极的乳白色肉体出现了。钟子静静地躺在沙发床上。

“从足尖开始吻上去。只给你五分钟时间。如果将来咱俩结婚,这个活也是你最重要的工作。所以,从现在起就得练习,不熟练地掌握技巧那可不成哟!”

钟子闭上了眼睛。

摔跤家勇士,从足尖开始静静地吻着这无与伦比的肉体。

两位大人物,欧莜琪母女俩,还有主持人阿白,正在琢磨,社长面临着这样重大的场面将有什么绝招呢?殊不知,她接受全身吻的精彩节目的演出场所社长室,和等得火烧火燎的他们的会议室,只有一壁之隔。

<er h3">五</h3>

沙发上,钟子那成热的玉体起起伏伏,但她绝对不能出声。

为什么,在这一壁之隔的房间里有很多关系者一直在等着她呢。

他们相信:钟子社长肯定正在社长室里精心筹划土地让渡的良策。

钟子想,为使隔壁的人听不到什么,必须只限于喘气,其他声音什么也不能有。

钟子的额头上渗出了汗,对于这强烈的快感,本应放声呻吟,但一真忍耐着不能出声,这就更增加了艰难。

阿部道尔干得挺认真。十五年了,一直在社长身边,看着她成长,他象宗教信徒一样,崇拜着的社长肉体,今天头一次被允许用唇接触。但是,阿部道尔的眼睛花了。直到自己玉乐的目的实现的那一天,也就是到能和这个美丽的女性结婚的那一天为止,那个地方是不能触及的。

接着,他的服务,更加优美地、更加巧妙地继续着。很快使她静静地淌出了泪花。

一颗、二颗,大粒的玉珠挂在眼角,然后,啪哒啪嗒落到沙发的鹿皮上。

她的肉体到达了性感的顶点,正是在这一瞬间,在朦朦胧胧溶解着快感的同时,爆发了灵感一花,突如其来的答案浮现在眼前。这时,时间正好五分钟。

她让他把身上的汗、泪和污迹用冷水湿毛巾擦干净,然后一个人静静地穿上了衣服。

隔壁的人们一言不发,一直相互沉默着,等待着从社长室出来的年轻的钟子社长。

焦急。忍耐。郁闷。

不管怎么说,这是谁也不知道是几十亿还是几百亿巨额的土地的处理方法的重大事件。而在这块土地上,如果能建成日本第一超级百货商店,其利益也是无法估量的。

西南的时田会长、东京电铁的秦会长一直是活跃在财界、身经百战的大人物,但是,象这样的大人物今天也都隐藏不住兴奋,也有点神不守舍,坐不住金銮殿了。

玖丽娅·原和她母亲欧莜琪此刻拼命在想:“自已能否得到这块土地的权力呢?若能得到,能分到几分之几的权力呢?今晚是到了关键时刻了。”

但是,意想不到的是,这次会议的主持人阿白对这种气氛却感到拘谨得不得了。原因自己是堂堂的镇上的艺术家、乐师们的父亲一样的男子汉。对大家的默不作声,死一般沉寂的会场,实在不堪忍受。他突然发话了。他在九流十八番里是有名的,但和今天这些财政上的大人物、企业家们在一起还是头一次。因此他的一番讲话,大家可能认为是驴唇不对马嘴的怪话。

“瘊子这个东西,如果长在人的眼面上,那是非常令人讨厌的,但是如果长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却可能成为稀罕物。例如,我身上的一个秘密地方就有一个瘊子,结果,引起女人们的争风吃醋。托这个瘊子的福,我曾连续被好几个女人给弄去……真是哭笑不得啊!女人,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我虽然已年过五十,经验也不算少,但对女人的本质还是没有琢磨透。女人一个最大缺点就是嫉妒。自己产生了一个好的想法,就不允许别人也产生和自己相同的想法,如果别人也产生和自己相同的想法,就感到懊丧,甚至要去自杀,或者感到愤恨,甚至要去杀人。也就是说,没有一个谅解别人的宽宏大量的心。”

对于这一番荒诞无聊的话,人们不知说他什么好。

阿白却越说越得意了。

“我在西伯利亚曾当过俘虏。但是,我身上的一个妙处长瘊子这件事被知道以后,突然在俄国的美人军官之间引起一阵子骚乱,她们都称我是‘玛丽开的阿白’,‘玛丽开’是可爱的意思……‘玛丽开的阿白在家吗?’这么说着,白色皮肤的金发女军官就陆陆续续地到我这里来了。我白天的劳役也被免除了。和我搞的对象都是富有肉感的俄国美人。真是太忙了,忙得我力所不支。当时,我是皮包骨一样的瘦啊。有一天,一个女中尉和女大尉为争夺我而发生了激烈的争斗。她们突然都拔出手枪,‘啪!啪!啪!’互相射击。那个时侯,我真是吓坏了,到底还是俄国女人野蛮哪!为了争夺一个男人,劲头这么大。我正在发愣的时候,大尉的枪走了火,无意飞来的一颗子弹打断了我的阿基里斯腱。我浑身是血,满地打滚,大叫着‘疼死我了!’二女一见此状,慌忙丢下手枪,一齐抱着我哭了起来,而且急忙把我的裤衩撒破,给我擦血,还象狗一样给我舔伤口消毒,然后请最好的医生,用最高级的药品给我治疗。事儿是没有了,但后来又发炎了,便落下来现在走路拖拉腿的毛病。”

这时,平时不爱说话的时田会长忽然奇妙地幽默起来:

“哎呀,你那次负伤比在战场上吃敌人子弹的勇士还光荣哪!你发挥了日本男子的精神,给日本男人争了光。日本人当中有你这样的人物,我真是欣慰得不可言喻。”

受到了很高褒奖的这位乐师头儿,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于是会场阴郁的气氛似乎稍微冲淡了一些。正在这时,正门开了。

“让诸位久等了!”

穿着豪华盛装的钟子出来了,是那样的妖媚、是那样的光彩照人。

人们的视线一齐集中到她的身上。

钟子在大家正对面落了座,她的后面是阿部道尔·张。

她跷起她那秀美的二郎腿,顺着长筒袜包围的美面线条便可窥视到腿的根部,这个动作也是充分意识到自己美丽的钟子所使用的一个演技。

谁也不可能想到,就在方才,就在只有一壁之隔的社长室的沙发上,一个受到男人爱抚的白色肉体在扭动翻滚,大家都瞪着认真的眼睛,板着严肃的面孔,等待她的发言。

她慢慢地张开了口。

“下面发表关于小柳英严氏所有士地的处理办法。”

大家都象接圣旨似地倾耳恭听。

“我,作为小柳老人的第一个孩子,依法将土地的权力全部继承。”

正在这时,玖丽娅·原很委屈似地说:

“不对!他的孩子就我一个人。”

但是,那个具有幽默感的阿白赶忙用强硬的语调将她喝住:

“不要中途插嘴,让钟子社长把话说完。”

到底不愧是新宿各流派的首领,声音真是宏亮而威严。她象被胁持了似的,不言语了。

钟子对此跟本不屑一顾,仍然平心静气地讲下去:

“据我所查,土地总价值二百四十亿日元。”

“嗯,还是挺妥当吧?”时田点了点头说。

秦立即站起来,“我立即出钱,把土地卖给我好吗?”

钟子的表情丝毫没变,继续说道:

“二百四十亿日元之中,一百二十亿,作为对于百货商店的现物出资的股票领受,股票的所有权是这样分配的,我一份,欧莜琪和玖丽亚合起来一份,阿白一扮。”

“哎?我还有一份?”

啊白不禁吃了一惊。只当了一次会场主持人,帮助说了几句话,就得到了四十亿的权利,当然令人吃惊不小。

“这是你照顾小柳爷而得到的回赠礼。”

“但是太多了,我什么也没干哪。”

“这是股票,不是行李包裹,请你收下,你就放着不管,每年也能收入三亿日元,即每月收入二千五百万日元的零花钱。”

“二千五百万!”

阿白惊得身子有些倾倒。

这时一个社员赶忙扶住了他。

钟子继续说:

“余下的一百二十亿现金作如下分配:我四十亿、玖丽娅和欧莜琪四十亿,余下的四十亿作为将来这块土地上地动迁户的补偿费。”

此时阿白又插话。

“我领受到这么多恩惠,感谢之情无法形容。不过,虽说是小柳爷的土地,但也不能随意让现住在这块土地上人动迁,要让他们在这块土地上好好干,我们的交际面就更宽了,买卖也会兴隆。”

钟子这时朝着两位大人物说话:

“百货店,还是请两社合起来干。这是日本第一流的地盘,请你们建造一个超级的、日本第一流的巨型百货店。”

“这么说,这就是我们共同的权利了。”

“是的。”

“一定把百货店建设好。”

“干吧!”

二人站起来相互握手。

在小柳老人家里,从书生时代开始就互相对抗的两个竞争对手第一次握手言合。

玖丽娅·原用这些钱的一小部分也足以用帝剧剧场开独唱音乐会了。

阿白也能改建事务所了,原计划改建费要三百六十万左右,到处张罗,也无法凑齐,现在一个月就能收入二千五百万,那么事务所的改建即刻变得轻而易举。这个天上地下的变化简直象做梦一般。

<er h3">六</h3>

今天可能是什么黄道吉日,新干线的软席车厢里新婚旅行的新郎新娘特别多。

钟子和阿部道尔,简直就象在花园里一样。但钟子实际上还没当上妻,阿部道尔也不是什么夫,由新妻们酿成的这豪华的氛围和甜蜜的气息,却使他们二人心中似乎有点堵得慌。

钟子感到有些凄凉,便转脸向车外眺望。

虽然离开佐川,自己独立了,但她的婚事仍然没有得到允许。她想和别人一样地去结婚,但是钟子受过天才教育,应该成为日本财界大人物,所以暂时还得忍耐。

但她早就下定了决心,如果结婚,就一定和耕助结婚。

耕助从小就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看待,十五年来,一直忠心耿耿爱护着她,保卫着她。她结婚的对象,目标只有他一个,所以她到现在为止,也没许过耕助一次身子。而且直到能够正式结婚之前,都得这样做。

坐在她对面的阿部道尔何尝没有和她同样的苦衷呢?

他是体魄强健的摔跤家。体力强壮的人,性欲不用说也是强烈的。

他拼命地忍耐着自己过剩的性欲。从年幼就开始,他就一直爱着钟子,而且爱得专一,所以他一直守着童贞,直到现在。

尽管钟子为了工作上的某些需要,和佐川天堂以及其他人沉迷在性爱之中,但他也一直忍耐着,一直等到结婚的甜蜜日子的到来。

总有一天我也能结婚。到了那一天,我们两个人也象现在这样乘上软席车厢,到欧洲去旅行。

他已下定决心,而且相信,这一天很快就能到来。

<er h3">七</h3>

“噢!来了。”

正在弯腰侍弄绣球花的老人站起身来,迎接钟子她们的到来。

“很久没有问候了。”

从上次会见到这一次来没有多少天,但钟子还是这样有礼貌地向他问候。

“啊,欢迎,欢迎,快请进。”

老人高兴地扯着钟子的手,简直象小孩子一样地开心。然后,还是对阿部道尔一拱下巴,示意他到那边的一个房间休息。

“你在那里等着。”

由于总是这样,阿部道尔也死了心。只好一个人在那个大屋子的正当中盘腿大坐。

在走廊里步行的两个人,仍和往常一样,首先进了浴室。

对于老人来说,每逢遇到偶尔来一回的钟子变得更加美丽便高兴得不得了,为了确认和品尝她的美丽,首先得进浴室。

在往下望去大海就在脚下的大浴室的大理石上,浴水总是长年不断地循环着。脱衣场的大窗玻璃,透着明媚的阳光,在明亮的光线下,老人给她的衣服一件一忤地脱下来。

销魂化魄的肉体出现了。和上次比较起来,柔软性差了些,但肌肉绷得很紧。天堂老人疼爱地抚摸着。轻声问道:

“稍微受了点劳累了吧?”

“是的。不过,四十亿到手了。”

“是吗?”

对于老人来说,比起钱来,她的润滑的肌体更为重要。;二人把身体全部浸泡在浴盆之中,大量浴水从盆边溢出。

“天堂先生!”

“什么事?”

天堂一边爱怜地抚摸着一边问道。

“先生知道我是小柳英严的女儿这件事吗?”

“什么?小柳英严?”

他吃惊地把手放下,然后仔细地端量着钟子的脸。

“小柳英严氏还健在吗?”

“是的。”

“他现在怎么样?在做什么?”

“镇上的卖唱的乐师,毎天拿着一把小提琴,唱着《水的都市》之类的歌曲。”

“卖唱乐师,这是真的?”

“哎!”

天堂感到万分惊诧。然后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总理一天都干什么来着,小柳爷是到昭和年间终战,内阁替换之际的政界谋士,就是由于今天政治上的原因,也不能没人管,而叫小柳爷去当卖唱的乐师啊!”

“不过,同伙的卖唱乐师都是讲义气的好人。小柳爷一直有病,不能动弹,受到了阿白会长的照顾。”

“是吗?那么现在怎么样?”

“我把他请到我的公寓里慢慢地疗养。”

“我一定尽快去他那里问候,请他重新在政界抛头露面。那么,你真是他的女儿吗?”

“是的!六岁的时候就和他分别了。”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的脸生来就有福相啊。我一开始就看出你长相非凡,没把你的眼睛刺瞎送到香港,这真是太好了。”

“那个时候可吓死我了。”

钟子打哆嗦似地缩了缩脖儿。

二人的身体充分地被泡热了。

“哈!稍微再锻炼一下去。让你彻底从凡女脱离出来。你有锻炼的价值。哈!走吧!”

二人从浴盆中出来,裸体进入训练室。

“摆脱了!”

钟子向老人郑重地打了一声招呼后,在器具上蹲了下来。

老人持鞭在后面站着。

她反复做着激烈的运动,老人的鞭子在她后背“啪!啪!”作响。

老人一边鞭打一边说:

“冲破百亿大关了啊!”

“是的!”

她汗如雨下,气喘吁吁地回答。

“很快,你就会在社会正式地挺起腰杆子啦!”

正文 第九章 政界的黑幕

<er top">一</h3>

天堂老人对钟子严酷的肉体训练结束后,二人并排躺在舒适的床上。

按照惯例,出了透汗已经疲劳了的钟子应该再接受一下他的更加激烈的爱抚的冼礼。可是今天,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似乎不想对她出手。

钟子苦闷了。不管怎么的也想得到男性的爱抚。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请抱一抱我!先生。”

她从下面张开她白嫩的手臂恳求着。

但是,天堂还象在考虑着什么。

“怎么回事?先生。”

她从下面仰着脸问道。

天堂隔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回答。突然,他拖重了语气说:

“啊!天下我也要!”

“啊?”

她反问着,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不能理解的意外的词汇。

“天下也得要啊。佐川天堂不仅要暗地里操纵政治,自己也要踏入政界,做堂堂正正的国家政治的一翼!”

“是这样啊?我总认为先生当幕后操纵的谋士就心满意足了呢?”

“可不是这祥的哟。人,不管是谁。也不会从一开始就满足于自己只躲在幕后的。不过初生既非名门,也非富豪之家的人们,就得花费一些气力。为了积累钱,就得干一些不可告人的勾当。一旦参加了全体国民注目的政治活动。就会感到力不从心。这就是为什么不满足当谋士,做幕后操纵者的原因。”

钟子感到身闷说道:

“先生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啊。”

天堂深深地吁了一口长气,眼角里滚出了男人的泪。

“在我的成长过程中,哪怕是只有一个为我撑腰的亲戚或教育我的先生,那我也可能会成为更加成才的人。可是,我从过去到现在一直单单被别人利用而已。”

先生意外的沉静,使满心想得到先生的褒奖、享受先生充足有力的拥抱的钟子感到十分失望。于是,她象安慰自己最初的男人那样说:

“先生说这伤心的事,我不愿听,还年轻嘛,还能干出一番事业来的。”

“是吗?或许还能干出一番事业来。我刚才说了一些无聊的话。我是在考虑小柳英严还在世的事时,突然产生了一阵子伤感哟。有的人虽然蒙受充分踏入政界的后台和权力的恩惠,但并不想步入政界,也有人为踏入政界而苦斗不止,但一辈子也没有如愿以偿。虽然我从恶业中脱身,洗手不干了。但还是不能发挥自己的才能。只好装模做样地隐居山中,象我这样活在世上实在是可悲可叹,但也毫无办法。

听了这一席话,钟子明白了天堂为什么悲伤的原因了。

突然,她这时象是得到上帝的启示似的闪现出一个灵感。

“是这样,好吧?先生,我已经有一百亿日元。而且小柳英严爷经过一段休养也会恢复健康,先生可以担当小柳爷的职务,在政界显露头角嘛!”

“这确实是一个好想法,但我不打算使用你那一百亿元。而且虽说小柳先生是政界的元老,但已是舍业隐退之人,一旦再次重返政界第一线,日本政界人士是不甘心的。所以说,怎么也不能请求再回政界第一线。尽管如此,现在干部们中间,做顾问当参谋的精神头还是挺足的吧。唉!如果十年前早就知道小柳先生还活着就好了!”

他惋惜非常,现出无可奈何的祥子。

想要天下。

和这个想法又好象是个矛盾。

此时,对于只是专注于肉体之事的女人来说,只能是嘟嘟嚷嚷,婆婆妈妈地说几句而已,对男人的心理终究还是不能理解的。

<er h3">二</h3>

钟子仍继续着她那被时间表决定的、有规律的循环往复的平凡生活。

朝起,做“桑那”浴,让阿部道尔给她揉搓身体,然后着装,去银座会社上班。

一天之中,授理了许多借款的申请。近日来,由于各企业筹款紧张,要求贷款的特別多。尽管利率很高,但也要现金。

丸金商事越赚钱,不景气的风吹得越强。

这和如果对手不是穷人,就能捞他的钱的想法相似:国民全体的钱的储备越少,少数有钱人才能赚钱越多。

但是,现在钟子对于本业的繁荣昌盛并不分关心。

她现在考虑的是如何能活用手中的这一百亿的问题,她想使用这一百亿,无论如何也必须挺身到社会的第一线。

这样一来,虽然她仍然如常处理日常事务,但精力主要用在考虑上述这个问题上了。

——我用这一百亿,必须成为第一线上的人材……,这件事已重重地压在她的心口上。

下班后,她也和过去有所不同,一般宴会都拒绝参加,而直接回到公寓,然后用“桑那”浴消除一天的疲劳,谁也不让在她身边,只是一个人在床上反复考虑问题,甚至通宵不眠。

怎样才能最有效发挥一百亿的作用而一举定胜负呢?

这件事对一个年轻女人来说,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天堂关于这件事,这次一点指示也没给她留下。

这天夜里,她又一宿没睡觉,反复考虑这个问题。但是好的注意一点也拿不出来。如今百亿日元的巨款成为她的痛苦和心病。

她突然注意到,由于连日太忙,已三四天没看报纸了。任何时候报纸还是应该看的,她点亮了枕旁的小灯,取出报纸。

于是,头版头条,头号醒目的大字便出现在她眼前。“想把天下弄到手的三个男人”,几乎是和“想要天下”一句话是同样一个意思。

想把天下弄到手。这是多么绝妙的句子啊。作为男人有谁不对天下垂诞三尺,总想得到它呢?自己是女的,以前没有考虑到“要天下”的这个问题。但是现在也要考虑这个问题,拿到天下,要比眼睛只盯着那小小的会社经营权来,不是更加宏伟壮观吗?

这样想着,读着,忽又突发出奇思构想。

如果把自己的一百亿全部抛出,加入三派当中力量最弱的一派幸田派,将如何呢?随着形势的发展。会不会创造出幸田当总埋的机会呢?

如果有这样的机会,而且得逞,原来少数派夺取天下后,官僚椅子的分配也不会是很困难的。

她想,怎么的也要和这个孤立无援的幸田派拉上关系。

而且她突然注意到:前些日子,透露给自己股票情报的,使她几天就赚了四十亿的通产大臣就是唯一支持幸田派出任现内阁的官僚。尽管是现内阁的官僚,也不会不奋起去干争夺派阀头目这一头等大事的。他一定要拼命地筹集款项。如果事态已经到此为止的话,那么以后决定胜负的就是钱捆的重量。

钟子想,把自己的一百亿;要下在三者分裂的总裁选举的赌注上,即便遭到挫折,也同原来一样,不赔不赚。

因为对于她来说,有一个名叫丸金商事的能赚到充分利益的会社。

钟子把手伸下枕边的电话。

<er h3">三</h3>

通产大臣慌慌张张地来到“劳雅尔”宾馆他常去的那小房间。

也许是心理作用,看起来,他近来有些僬悴。虽说他是现内阁的官僚,但同时也是总理反对派的参谋。这复杂的处境把他在这一个多月间搞得疲于奔命,狼狈不堪。

已经穿上一身艳丽睡衣在床上扭动的钟子,看到大臣憔悴的面孔,吃惊地说:

“大臣,您近来瘦多了!”

“唉!就象死了一样地难受啊。每天还尿血呢!”

他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显得十分疲劳,似乎没有情绪去把握这个具有魅力的肉体。

钟子假装不知地问道:

“形势不好吗?社会上的评价好象挺好嘛。”

“嗯,我们派的先生,人也好,社会评论也不错,但是政治这个东西,仅仅有这个是不行的。第一,没有钱不行。原来是一个小财阀,掌握众议院议员的人数较少,我们派在三派中,经费是最少的,所以很难受啊!弄不好,自己派阀中的成员有可能离开这个派阀而加入另外的派阀中去。反正,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我们这一派的结果将是十分惨重。因为是和现内阁对着干,所以以后多少年之内这一派的人一个也别想当内阁大臣。”

“呀!如果是那样,不也是挺好的吗?稍微休息一下的话,好的智慧也会出来的!”

钟子从床上起来了。透明的睡衣里蛊惑人心的肉体摇动着。

她靠近大臣的身边,把她那只有甜美气味的身体偎依在大臣身上,脱下了衣服。

不大一会儿,她把大臣的身体象抱孩子似地带上了床。

近日来,满脑子都是总裁选的决选投票的大臣,头一次对这个甜美的肉体,表现得不是那么积极和关心。但是,在这期间,情欲也慢慢地涌了上来。还不服老的健康的大臣,被繁忙的事物缠身,好几天也没去光顾情妇的住宅了,自然情欲得到了一些储存。

另一方面,钟子前几天以期待的心情去了佐川天堂那里,可是自己却象被甩开似的没有如愿。饱满的欲情埋在心里总是不好受。

两个人在相当纯粹、美妙的情感中愉快地结束了。二人都趴在了床上。

大臣和年轻人不同,终后显现出更加疲劳。

钟子一边擦着大臣背部渗出来的汗珠一边说:

“大臣,您的先生要夺取天下,以后需要多少钱?”

大臣象是没有什么指望,只是用供参考的语气,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需要二十亿左右吧。二十亿就可以筹措开了。担是,人们已经看清小派阀注定要失败。输了以后也绝对没能力还钱,所以拿出二十亿给小派阀人是没有的。就是凑集二亿日元、让我干也得一周时间。要让幸田先生去凑集,那就得需要更长的时间。”

钟子用毛巾一边轻轻地擦拭着“终战”后精疲力竭的大臣的身体一边说:

“如果二十亿日元就能解决问题的话,我将如数奉献。”

“二十亿,你能为我出这些钱?”

“哎!……不过,还有两个小小的条件。”

“什么条件,让我听听。只要我们的先生能当上总理,一般事情就都能办到。”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能让小柳英严当个党的顾问吗?”

“小柳英严?过去曾当过枢密顾问官的那个人?他现在还活着吗?”

“是的,他现在住在我的公寓里。”

“为什么住在你的公寓里?”

“这件事就得另找机会扣你唠喽,他做一个党的顾问不会不够资格吧?”

“这是当然的喽,毋宁说是难能可贵的吧。说不够资格那可是毫无道理。那么,另一个条件呢?”

“内阁成立后,不能领受一把文部大臣的交椅吗?”

“这个事啊,尚未决定的交掎还有三四个这是谁来坐都可以的无关紧要的椅子。但是,文部大臣是掌管国民文化教育的重要职务。当然,作为我派,也要准备几位合适的人选。从现在开始往里插人实在是困难。不过,主要还是看什么人啦。是什么样的人物呢?是教育界的人物吧?”

“教育界的人物倒是称不上,不过是照顾过小柳英严的人。小柳英严曾对他许过愿:如果我当总理大臣,一定让你当上文部大臣。”

“原来是这样,小柳先生既然这么说了,那是相当了不起的人物喽,那个人是哪一位呢?”

“叫阿白。”

“阿白?”

对于这个奇妙的名字,大臣不解地又追问了一遍。

“哎!”

“他是干什么工作的呀?”

“在新宿艺能社工作,简单地说就是卖艺的头儿!”

“是这样啊:有的卖艺人也确实是优秀的艺术家,但要当文部大臣,以前必须是众议院或参议院的议员。”

“直接当,不成吗?”

“怎么说好呢?破例也不是没有,恐怕挺难吧?”

“这就不好办喽。”

二人谈得挺投机。作为钟子来说,她提议让这个好心的善良人阿白会长当文部大臣的目的,是想为了实现自己父亲对阿白许的愿。

另一方面,对于大臣来说,二十亿日元,确实象嗓子眼里伸出的手那样急于想要。

但是,还不是议员的阿白想一步登天当上文部大臣,那也是极力困难的事。至少也得是电视、广播剧里受欢迎的演员、歌唱家、广播员、大学教授、文化名人的代表什么的,或是当选过某地方参议员作么的,那样还好说话,现在看来,还只是令人遗憾。

<er h3">四</h3>

阿白当然不知道,如果新内阁组成后,自已会强行被推荐为文部大臣。他在改建后的事务所里收集会费。

每人一个月的会费是两万日元。除此之外,他什么费也不收。一般卖艺的头儿当中,据传说,有相当贪婪的人,巧立名目,什么费都收,下面卖艺的叫苦不迭。而他的做法很得人心,所以大家对他都很尊敬。

但是,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即所谓“越惯越歪歪腚”的人,在艺人会员中还有连两万日元会费也赖着不肯交的。

这时,会长把他找来,和颜悦色地对他说:

“仅仅才两万日元,为什么不肯交啊?”

“哎呀,会长。我在会长手底下已经干十多年了吧,我为了会长,可以说是两肋插刀不惜性命啊!如果认为我坏,请会长揍我,我任何时候都准备为会长去死。”

“那是另外一回事,无论如何也得拿出两万。因为这是会的规则,连我也得交噢。”

这个有十年会龄的会员,勉勉强强地拿出两万日元。阿白会长在账面上给他记上了。把钱放到了抽屉里。

“你表现得挺好,我请你客。”

好不容易收了他两万日元的会费,结果请了五万日元的客。做会头的人也有难言的苦衷啊。

正文 第十章 欲望的乐园

<er top">一</h3>

丘野钟子的床上面挂着从天花板垂下来的带花边的大幔子。简直和中世纪公主的床一样。

在宽阔、舒适、松软的床上,她只穿着一件睡衣在那躺着,薄薄的夏天用的羽毛被,放在床角处,并没使用。她那丰满的姿态几乎完全显露出来。

这个房间是她一个人的独立王国。除了照顾她的女仆之外。谁也不能进。但是,此时如果不小心,让他人进来了,一定会对她这个大胆的寝姿而吃惊。

她把两条大腿充分地打开,简直是女性寝姿中想象不到那样的大胆的姿态。

但是,这是有原因的。

她在六岁时和母亲分别,直到来月经初潮的十三岁为止,一直在新宿的崔头儿那里生活。偶尔由于“工作”干的好,崔头儿给点儿好吃的。平时过的是吃上顿没下顿半饥半饱的生活。

因此,在发育最重要的时期,她严重地缺乏营养。就象春天到了花就要开那样,她的身体不久就要开化成事真正具有女性美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出了障碍,受了毛病,一到晚上,腿肚就发烧、发酸,一直不能很好入睡。

这个症状现在在医学上叫作一种维生索缺乏症。但多数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得的。她不盖被,把腿张开,一时能减少些痛苦。因此她的寝相不太好。

现在她可以说是享尽人间荣华富贵。满脑考虑如何使用百亿日元的问题,但幼小时贫困和痛苦的环境给她带来的影响是深刻的。

这时,枕边电活铃声响了。

深夜来电活一般都有重要事情。

“哎呀!还没睡呀?”

突然闯入耳鼓的是热海的天堂的声音。

“是先生吗?”她吃惊地问道。

除了从这里去热海要求面见谈话以外,从对方主动向这里打电话联系,迄今为止,还是史无前例。

她紧张起来。

“嗯,有件急事想跟你谈。你现在给我听着吗?”

“是的,在听您讲话,先生的事就是我的事。”

“哎呀,与其说是商谈还不如说是命令。现在我也终于卷入这场骚乱中去了。”

“所谓骚乱是怎么回事?”

“这些日子非常紧张的‘三人争天下’嘛!”

“啊!”她很吃惊。

因为和自己有密切的关系,所以,她慌乱而急切地问:

“那么,先生是哪一派呀!”

“我支持现政权。在日本的政冶上,一般人自己一旦有了地位,自已就不愿意再退出历史舞台,现行当权者很少有失败的,主义主张另当别论,从自己利益出发来考虑问题,任何时候跟随现职的领导者保准没错儿。”

钟子对政治这个东西还不太明白,但她所考虑的大概还有别的什么因素吧。

“听说,你肯出二十亿,要使幸田派获胜,那是稍微迟了一点儿。目前大势已定,不要做劳而无功的事,这就是我的命令。”

“您是在什么地方听说的这件事?”她更有点惊异了。

“这样的事,就是坐着,也能自然地进到我的耳朵里,。和你有联系的那个通产大臣这一次不行了,不过五六年,在政界他将完全没有立锥之地。很袂就有新的候迭人,他很可能落选。也可以说他已经没有政治生命了。所以你不要和他搞得太热乎了。”

“但是,我想让一个人当文部大臣……”

“那我也知道。你报恩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从现在情况来看,那个人当大臣还是有点理不顺。等下次选举再考虑吧。干事还得有个顺序嘛!把百亿日元用到别什么地方去吧!”

接着电话挂断了。

<er h3">二</h3>

她在黑暗中睁开了眼,开始考虑问题。

好不容易坚定了踏入政界,夺取天下的意志。但佐川先生的命令使这个信念彻底粉碎了。政治这个东西似乎决不象她所考虑的那么甜美。而今天堂亲自参预了政界活动,自己却没和他站在一个立场上。所以这样做是行不通的。

怎么办呢?

现在这百亿日元,象一块巨石重重地压在她的心口。必须借助它挺身步入政界的心情,怎么也不能平静。

越睡越觉得难受,渐渐地兴奋了起来。

于是她拿起枕边的播话机呼叫。

醉眼朦胧似的女仆进来了。

“主人,有什么吩咐?”

“把耕助给我我喊来。”

“把他叫到这个房间来吗?”

女仆人呈现出异样的神色。因为在这个公寓中占一个单元的她的居室中从未让男人窥视过。

她对这个带有怀疑表情的女仆斥责道:

“快点儿给我叫来!怎么这么磨磨蹭蹭?”

阿郎道尔·张立即被女仆叫醒。他的寝室在这一单元大门附近,离主人寝室隔三间屋子的地方,他的任务是保卫这一单元所有房间的安全。

他穿着一身西式睡衣,怯生生进到了主人的寝室。因为他这是第一次进入这个房间。他新奇地审视着豪华房间的一切。深夜,他被特意叫到这个房间来,实在难以理解主人的意思。他简直象一个淘气调皮被人责备的孩子似地恐惧地站在那里。

她又斥责起阿部道尔来。

“虽说叫你到女人的房间来,也不用象你这样,我又不能吃了你。”

“是!”

“立即吻我!水平要高一点。因为怎么也睡不着,太难受……不过,这里是女人独身房间,虽然在床上慰问我,也不许产生奇怪的情绪,否则,我可饶不了你。好啦,快一点儿,高水平地为我服务!”

她把睡衣什么的全部脱光,躺在床上。

阿部道尔跪在某个角落,首先从雪白园润的腿部的脚尖开始,遵照女主人的吩咐进行服务。

对于他来说,这个主人比宝玉还要重要,是他心尖上的宝玉。

阿部道尔的爱抚涉及到了胸部,这时,电话铃响了。

“是的,我是丘野。”

她立即拿起电话听简。

“我是通产大臣……啊,啊,那个,那个文部大臣的事……我和幸田先生研究过,要想当大臣恐怕有点无理,不过可以当个文部内的艺术局长什么的,怎么样?能接受我这个条件吗?”

看来,他们急切地想要得到这二十亿!

但是,钟子对于总裁选的热劲已经冷了下来,天堂已经支持现政权,这样一来,援助三选的少数派就没有意义了。

“您特意给我来电话。不过,因为我又受到了其他派阀的邀请,他们的条件更高一些……”

她这样同答道。

“你,那么就,太不讲……”

大臣拼命地杭议着,但他知道自己的政治寿命也不长了,所以毫无办法。

“您特意和我联系,实在对不住,但就是由于这个原因,所以……”

说着,她就挂了电话。

“耕助,这一次事情成功后,我和你结婚。现在,我拥有百亿日元,在什么事情上,我都将以一个够派的经济家立在世上……不过,你和我结婚时,或者切断阿基里斯腱或者刺瞎眼睛,到底实行哪个由你自己选择决定。我是决不容许我的丈夫随心所欲地去看其他女人的姿态或者自由自在地外出闲逛的。耕助,你是有魅力的。一定会使别的女人发生骚乱。这样一想,从现在开始就生气,心情就不能平静。耕助,这个条件你能理解吗?”

“能和社长结婚,要我怎么做都没关系。”

<er h3">三</h3>

过了一周时间。

政局稳定了下来。不用说,过去的那个通产大臣被免职,从总裁直辖派中又有新人出任了通产大臣。

这个任命仪式结束不久,突然从新大臣那里向丸金商事打来电话。

“是丘野社长吗?”

这是一种年轻、精神十足的声音。

“是的,我是丘野。”

“我是这次新任的通产大臣。”

“啊!”

钟子惊异万分,大臣刚上任不久,各种各样的事物堆积成山,偏偏在百忙之中给我打电话呢?

“我从天堂那里得到了方方面面的关照,这次大臣的就任,也是由天堂先生的强力推荐才得以实现的。”他坦率地说。

虽然还没有见过面,从声音语调中就能知道,他一个很直率的人。

“我也得到了天堂先生的照顾啊!”

钟子一边回答一边想,热海山庄的天堂的影响力是多么强大啊。

“实际上给你打电话,别无他事。今晚能抽出三四个小时时间吗?……”

“哎!可以。大臣是不是要请客?”

“不,请预先在家把饭吃得足足的。如有可能,临来时最好再带一饭盒饭。”

“带饭?”

怪事啊。他对此没作回答。

“再说一下服装问题,长简靴加雨衣,如有可能,请不要穿裙子,而要穿西服裤。和你一块儿来的有四个人就可以了,还是挑男的来为好吧!”

“到底上哪去?有什么事?”

钟子稍有不快地问道。怎么说也觉得有点奇怪。

“哎呀,天堂先生有指示,我只是执行而已。关于详细内容,今天无以奉告。如有可能带十亿现金来可以吗?那么,我们今天晚上九点,在晴海码头见面吧!”

“明白了。不过……”

她想要问什么,新通产大臣说:

“从现在开始,作为新大臣要会见记者答记者问,发表就职演说,要到各大局去做训示。详细事情以后再唠吧。”

说着,赶忙就把电话挂断了。

钟子对于突如其来的电活惊诧不已。

总之,要带十亿日元去晴海码头,服装是西服裤、长简靴外加雨衣,带四个男随从即可。

在电话中,她揣摩不出新大臣的想法。但这里好象有什么重要大事。

而且话里话外,贯穿着天堂的意志。

她尽早做好出发的准备。

立即指派一个社员准备好十亿现金,同时把阿部道尔叫来。

二人在会议室里迅速地商议随行人员的人选。

阿部道尔很快就选定了高个子古田。后来又决定让一直在财务部工作的、管现金账的、英语比较好的山村也去。因为不知去干什么,得准备应付各种场面,甚至可能有些无聊的场合也得应酬。

还有一个人选谁好呢?经过周密思考之后,阿部进尔·张突然提议:

“让阿白会长亲自出马。他在特殊场合下可能会起一些作用。就是没有什么活动机会,让他弹弹吉他不也是可以消遗消遣吗?”

所以,钟子亲自向“东洋艺能”挂电活。

“会长在吗?”

“是的,我是阿白!”

“今晚请陪我走一趟好吗?到哪去还不知道。不过得穿长筒靴和雨衣,还要带一把吉他来。”

现在他的工作很忙,这种奇怪的要求本应断然拒绝。但这是钟子社长的请求,决不能使她不高兴。由于她的权力的转让,现在每月收入二千五百万,另外,每当思念这位年轻漂亮的女社长时,心中就有朦朦胧胧的热感。所以她的事,没计么说的。

“哎!现在我立即去。”

他象本能似地回答。

<er h3">四</h3>

这一天没有太阳,晚上也没有月亮。

夜晚的码头相当黑暗。车停了。夹杂着一个女人的一行五人从汽车上下来。

其中一个抱着一把大吉他。三个都背着一个大提包,提包里面装有一万日元票的钱捆,共十亿现金,都装得鼓鼓囊囊的。

从仓库的阴影处出来一个男人,他是一个细高条的美男子。年龄近五十岁左右,呈一副精悍的面孔。在报纸上已经见过此人的脸,所以立即明白来者就是新任的通产大臣。

“哎呀!丘野,欢迎你来!”

他伸出了手,请求握手。

新大臣就任最初的几天,想必是相当忙碌,能抽空到这里来,是十分不容易的吧。

“应该是欢迎大臣。大臣这么忙还……那么我们怎么做才好呢?”

“反正要乘船去,有活等到了地方再说。”

大臣站在码头上,面向大海,摇晃着袖珍信号灯。不一会儿就靠上来一艘海上保安厅的警备艇。

“好了,大家请上船吧!”

四男和丘野社长如坠五里雾中,和这位精悍的美男子、新通产大臣一起乘上了警备艇。

全员就位后,警备艇便荡开波浪,向幽深的暗处驶去。

<er h3">五</h3>

东京湾一片黑暗。

只有海上灯塔的灯光,指示着船的进路。但是警备艇的船长,好象事先知道地方似地,望远镜一直挂在脖子上,然而一次也没用,一直凝视着黑暗的大海。

新大臣,把行船事已托付给船长和船员,顺着舷梯下去进入船舱,四男和一女也尾随前往。

船舱中央放着十个人能坐着相互对话的那么大的一张结实桌子。正面坐着一个男人。

年轻的新任大臣对这个男人“呀”的一声轻轻地打了一声招呼。

这个男的站起身来,表示欢迎新大臣和后面五位男女的到来。

他,三十五六岁,长得很年轻,而且具有一双锐利目光的眼睛。个子不很高、皮肤象长期进行日光浴似的,黝黑黝黑。

被天堂训练,磨练成天赐才能的、接触过各种各祥的男子做过肉体修行的钟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因为这样精悍的男子足以使她瞠目结舌,想入非非。

他确实是个能勾起女人奇妙好奇心的、很有魅力的男子。这要是处女还不行。对在性生活上开过眼的,其趣味性充分体验的女人来说,心中将会被他搅乱。

钟子的心里掀起了层层波澜。

新大臣正想要介绍这位青年时,阿白会长把吉他放在掎子上,已向这位青年靠近,象缅怀旧情似地向他打招呼。

“你,你不是西园寺君磨君吗?你在‘咚咚’舞厅酒馆里工作过吧?”

“哎呀,是阿白呀!很久没见了,你挺好吧?”这个青年也缅怀旧情似地回答。

“嗯,还是闯荡江湖,飘泊不定啊。不过,混将还算可以。现在我集中了七十多伙伴,我当上了一个小小的会长。不过,你从那个时候起可大大地发迹了。怎么说呢,你在开洒馆舞厅成功之后,又开始经营外国风味的饭馆。在东京光联号西餐馆就有十五处。这一次你又花二百亿日元建造‘银座西餐城’,在新宿评价很高哟!从一层到十五层全部是西餐馆,在一层的玻璃橱窗内摆着世界各国的名菜,把客人的肝都要剥去了哟!……”

“哎呀,还没达到你说的那种程度,我只不过是一普通的买卖人而已。”青年人谦虚地回答。

十年前,他仅是一个带舞厅的酒馆的经营者,今天却成为日本屈指可数的青年实业家。

新通产大臣微笑着对大家说:

“这位拿吉他的人,就不必由我特意介绍了。这位青年过去叫西园寺君磨君,现在已经改名了,叫泰代·青木君。”

“啊,是吗?你是有名的泰代·青木君啊。我是丸金商事的丘野钟子,请多关照。”

钟子自我介绍后,青年也有礼貌地点了一下头。

“请您多关照。”

两方面都是年轻的,但都是经常动用多以亿计的金额进行果敢的胜负挑战的实业家。两方面的竞争意识都自然地涌了上来,散发着比一决雌雄的火花。

通产大臣珍惜地笑眯眯地看看这一位又看看那一位。

“好哇,这场胜负,是哪方能胜呢?”

“您说什么?”

钟子疑惑地反问道。

大概,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要乘船,又为什么又介绍泰代·青木君和她见面的理由。

<er h3">六</h3>

通产大臣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地图,摊在木桌子上,让两个人看。

“泰代君已经知到了。但是作为政府的竞争招标,仅仅指定一家公司,这在法律上是不允许的。现在开始跟丸金商事的代表丘野君说明一下。”

他指着地图上的一点说明道:

“在海上坐船,从三浦半岛走或从伊豆半岛走,都需三小时,距两个半岛都是五十海里的地方有一个小岛。这面积有四平方公里的小岛,本来在地图上应有明显的标记,但从明治年间起,根据陆军、海军的请求,在一般地图都不标示该岛。除一部分漁民外,连船员都不知道。这是由于该岛一直是作为国防上的要塞和秘密武器研究的绝密地区来使用的。但是终战后,则放置不用,一直受通产省管,不过,一直也没管起来,甚至该岛竞被人们遗忘了。”

四平方公里的小岛,坯是够广阔的。

大臣继续说:

“一般来说,岛的价值是根据能否出水来决定的。该岛的中央,有清澈的泉水,净美的神水,一刻不停地滚滚涌出来。仅就这一点,就有相当高的利用价值,历代的大臣为什么没有积极地开发和利用该岛呢?”

“为什么呢?”

钟子不由自主地问道。

“……口头上唱的是我们是和平国家、非武装国家的高调,但实际上却说,这是重要的国防要地,把它转为民间而开放,会对自卫队有影响。另外,将来如果修改宪法,日本又成为军国主义的国家时,就会措手不及等等。总之,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一次总理在总裁选中得胜,决定组织第三届内阁,同时向国内国外表达了我们是和平国家的意志。决定把这个从明治以来一直作为特别秘密要塞的小岛向民间开放,建设成一个休养、娱乐的旅游区……”

“的确,如果把该岛委托给东京电铁或西南铁道来经营,那是没有问题的。他们资金雄厚,技术力量强,一般是能把该岛建设好的。但秦会长也好、时田会长也好,都是企业家的老前辈了,经验丰富,但脑袋里旧框框也多,在该岛建设的项目可能会和其他旅游区大同小异,没有什么新颖的东西。总理期待着年轻人能脱颖而出建设该岛,因为年轻人精力充沛,立意新颖,有改革精神。所以特意物色了你们二位前来作为有投标资格的代表。”

“原来是这样,明白了。”

终于,钟子领会了此行的目的。

“好啦,说说有关该岛建设的投标问题。政府决定,能在该岛建设优秀的观光设施的这一条件下,将该岛以十亿日元的最低价格处理给中标者。现在,商议和投标都尚未进行。明天分头审查各家的方案,哪一方被决定就收他的钱,把岛卖给他。泰代君已有投标竞争的意志,不知丘野君是否有意参加投标。”

钟子立即站了出来。

“当然有,我已经把十亿现金都带来了。”

说话当中,看出钟子无论如何也不想输。而且似乎有各种各样的构想已经急速地浮现出来的样子。

坐船三个小时,时间正合适。可以建造象海盗船那样的帆船运送旅客。在建设一日游的各种设施的基础上,再为年轻的对象或新婚小两口建造象梦幻中一样的宾馆。这个岛充分具备东洋夏威夷的条件。不仅日本人,招来世界各国的人到此旅游。还可以把这个小岛作为一个女皇统治的独立王国。这是一个能生成无数金钱的宝岛啊。

大臣又静静地说:

“投标,各自的构想和计划由本人审査,明天在现场决定哪一方中标,船今晚十二点即可抵达该岛,到明天以前,不许登陆。明天六点开始到中午十二点为现场调査时间。然后,在该岛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召集会议,听取你们各自的构想和计划。船舱里都是单人房间,请大家今晚要充分地休息。”

大臣鸣起桌子上的传呼铃,一个船员进来,把他们分别领到各自的小房间里去休息。

<er h3">七</h3>

小房间很狭窄。

园窗外,波浪不停地翻滚。钟子穿着衬裙躺在硬硬的小窄床上,因为不习惯,怎么也睡不着。

首先是床不停地上下摇动,船中有一种特殊的油漆气味,其次,毯子上浸透了年轻男人的气味。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她只是躺在自己高级公寓豪华的软床或是一流宾馆的高级床上过夜,今天在警备艇船舱里实在难以入睡。

而且,更加使她不能入睡的是,突然从天而降的投标一事。这几天一直在考虑如何使用百亿日元,但还没有产生买下岛屿做这座小岛的统治者的欲望。

越想,理想嘭胀的越大。而且那个竞争对手青木到底用什么绝招来投标呢?想到这些问题,就更睡不着了。

其他的几个男随从,或许也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招标一事兴奋得睡不着觉吧。因为此时她耳边响起吉他的声音,这是阿白在弹奏田端义夫写的《归船》和《泊船》曲子。悠扬悦耳扬的琴声,很能勾起人们的情感。

突然,她被勾起一个心事,这就是她到现在为止还没尝过真正的年轻姑娘恋爱的滋味,就这样把青春埋葬掉,总觉得不甘心。她反复琢磨着:在这不久就要和阿部道尔·张结婚之前,是否试行一次极为浪漫的,能把全副身心都燃烧透的热烈的恋爱呢?

而且,她的脑海里不知不觉地浮现出现在的竞争对手泰代·青木那张精悍、微黑的面容。不行!那个人不是我拿生命作赌注的竞争对手吗?此刻,她想的全是能激起女人奇妙心思的男人的事。

吉他缠绵、悦耳的声音,可能使她的心着迷了吧。

她感到,贴在只有一副衬裙的柔软皮肤上的硬毛毯,象是男人胸毛一样地恼煞人。这个小房间原是船员的寝室吧,方才感到不快的男人汗臭味,现在反倒强烈地刺激着她的感情。把阿部道尔招呼来吧!……但是,在这个地方一旦被别人发现,形象有点不好吧……

正在她寝苦心闷的时候,响起“梆梆梆”的敲门声。

“谁?”

她吓了一跳。

于是,门外敲门人用十分谨慎的声调回答道:

“我是泰代。想跟你谈谈明天投标的事。”

“嗯?”

钟子的大脑经过一番迅疾的周旋考虑到要谈明天向胜负挑战的事,还是不能把他拒之门外的。

“请进!”

她上半身起来,坐在床上应答道。

<er h3">八</h3>

泰代·青木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

他那精明的脸孔好象支持现内阁三选、在内阁中相当有手腕的年轻政治家中田荣一的脸一样。

“哎呀,请坐!”

钟子一边看着他的脸,一边让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她那雪白的肩膀和乳房的上半部分全部暴露出来,现出艳丽的光润。

由于睡觉的习惯,三角裤衩和乳罩也没穿,透过薄薄的半透明的衬裙,体形线甚至乳头的颜色全部可见。遗憾的是,腰部以下被毯子遮住了,由于房间狭窄,对面的两个人几乎是脸贴脸的状态。

一般的男人,看到这几乎裸体的半身姿态,心中一定会扑通扑通地跳吧。声音也可能变得发颤,眼神也可能变得恍惚。但泰代一点也没有这些表现。

长期在刺鼻子的女人脂粉香气的世界里生活,在某种程度上,对女人的魅力有着较强的免疫力。他若无其事地看着钟子的脸说道:

“看到该岛的使用价值,想买下该岛、想建设该岛一直是我一个人。已经五年时间了,该岛的建设一直是我的重要心事。”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想来忠告你,请你停止这无益的势争吧!”

“啊,你想威胁我?”

“决不是威胁,我方已把将来在岛上的建筑物的远景蓝图都做好了,从收益的平衡表一直到建筑业的施工单位都定下来了。我想请你正视一下现实。”

“尽管作出了计划,但问题是构想啊!从结果来看,我好象插了投标这一空,或许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但关键是用明天提出的构想来决定胜负吧?”

“那也对以。本来,我方的构想到明天答辩为止应该是保密的,但泰代·青不不具有那种‘小抠儿’的性格,今天还有时间,就先给你说明一下。”

“请!”

钟子若无其事地回答。但她对投标前就想谈看法的这个对手的做法感到很有趣。同时她发现他若不是胸有成竹他绝不会这样做的。

“我想:由于你本身是女人,所以这个计划里将有一个很大的误会。首先向你说明。”

“哎呀,你说什么呀?”

“这就是说,自已有美丽的皮肤和甘美的气味,就认为这是世上无时不有、无处不在的东西。没有考虑使用它去赚钱。而只想用在波浪式轨道上滑行的快速滑行车和旋转木马收取二三百日元的收益。但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会全是甘美气味或到处有柔软的肌体的。很多世上的男人们,面对人生最大的乐趣,甘心情愿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去享用。柔软的肌体和甘美的气味,是那样的少吗?狭窄的日本岛国,物资资源是贫乏的,但人的资源并不贫乏。因全国一亿以上的人口中有一半是女性……总而言之,现在还没有一个有效地利用女性这个剩余物资进行生产的工厂。”

“这就是你要独占该岛的理由喽。”

“是的,我准备把岛子建成一个女儿国。建设舞厅,酒吧、浴池、赌场等,一切亨乐设施的就业人员一律用女性。除了客人以外,连一匹雄猫都不能有。杂役或警卫等,从少女、女子摔跤手中挑选,船员和船长也是女的。也就是说,从东京湾乘船开始,就进人一个女人的世界。然后看够了柔软的肌体、吸足了廿美的气味后再回去。这就是我的构想。”

“但是,你的构想是不公平的。在家的母亲和妻了、孩子们的娱乐怎么办呢?”

于是,泰代,青木说:

“没有必要考虑母亲、妻子、孩子们的事。因为,社会上劳动的大部分是男人。只有挥汗如雨的男人们才有享乐的资格,依存于丈夫的妻子和孩子们,在家睡睡觉,看看电视也就行了。”

这个理论可真够精彩的了。

正文 第十一章 “你一半,我一半”

<er top">一</h3>

船已快接近小岛,速度开始减慢。

钟子一个人眺望着天花板,一直考虑着泰代说的事。

自己的肌体确实是美丽的,而且她充分地意识到这一点,并作为最高武器战斗过来了。同时,世上还有其他女人也沉溺在本人的美丽之中,也有美丽的肌肤和甘美的气味。对此,她确实没有仔细考虑过。但世界上毕竞不只自己是女人。

在这一点上是经泰代·青木这么一说,她才注意到的。

一个女人的力量再大,能够诱惑男性的人数也是有限的,如果动员大批的女性则几乎什么事情都能干。和资本金、设备同样,女人也应该做为企业的财产来考虑。因为世间的男子都是追求柔软肌肤、甘美气昧和弹力的。

而且仅此一点,自然界中的人类自身才能随意地、顺利地进行生产,绝对没有断绝供给的事,也绝对没有放弃这种需要的。总而言之,如果有这样的一个场所,和金钱相交换的新鲜的朝气勃勃的肉体,多咱都能弄到手。法律上当然不用说,在道德上,也没有愧疚和拘束感。

的确,这样的构想如果不是男人的话是考虑不到的。因为女人没有这种经验。

那么……她突然有一个想法。

把这个岛反过来变成“男人国”,而把女客人招来怎么样呢?

因为女人的数量也和男人的数量相同啊……

但这个想法的结果是悲剧性的。现在日本的女性中,切实地追求男性的确有相当多的人,但想出钱卖的人可只限于少数,而且相当的少。

女人,无论自己长得多么丑,也不论自己多么老,在把自己的身子许给男人时,就是被抱一下也觉得象是受了损失,那就更不要说出钱了。六十岁的老太婆被二十多岁的青年抱了,她也会期待着,小伙能否给自己三万日元的零花钱,这样一个精神结构,建立男性岛的构想是不能得到效益的。

但她不管怎么样还是想胜过泰代·青木的。天堂先生特意给的机会决不想让给泰代。

船的发动机突然停止了轰鸣:小岛终于到了。

仍是半夜,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晨天亮禁止登岛。她爬上床把脸紧贴在园窗上向外望。

隐隐约约看到了小岛的轮廓。岛的中央有个象富士山似的小山,呈现出相当美丽的画锤形。即使地图上没有记载,观光旅游业者过去一直没把着眼点放在该岛,真是粗心和迂腐。

她把岛子的印象印在脑子里,又在床上躺下。一想起在这个岛上建起鳞次栉比的白色的混凝土建筑物群,在岛上劳动的职工迎接客人笑容满面动人情景时,突然百感交集。如果有十亿日元,就一定要把该岛弄到手。这十亿日元已经带来了,以后仅仅是如何打胜这一仗的问题了,不管怎么说关键还是构想,这样一想,她越发兴奋了起来。

但是,这时她突然想到,这样不行,今晚睡不好觉,明天登岛之后,就会大头儿沉、打不起精神来,本应该把阿部道尔招呼来,吻她的身体,通过欲情的淡化把她带入梦乡,但现在的场合,实在麻烦和不方便。她用自己的手掌,轻轻地按在自己的情欲部分……

数分钟后,身体出透了汗,终于睡着了。

<er h3">二</h3>

船员运来食品,大家吃罢早饭后,准备登岛。早晨的空气实在新鲜、令人爽快。

“呀!睡得挺好吧?”

泰代·青木今早换成了白色短袖运动衣和短裤,向大家打着招呼。从袖子相短裤角露出的手臂和腿黝黑铮亮。象是一个铁人穿着运动服似的。

他也带来了三个部下。也背着装漫十亿现金的大背包。钟子的四个随从也拿着大提包,背东西的伙伴们也都互相打着招呼。

阿白会长对此行目的,仍然感到奇怪,他背着吉他,走向甲板:

船员放下舷梯,通产大臣、钟子、泰代、阿白、社员依序下了船。

下了船就是沙滩,然后进入绿色的丛林之中。

在这里面有一个钢筋混凝土的房子。过去可能是作为战争要塞的阵地或是用作毒气研究所什么的,是一个相当大的建筑物,但从外面几乎看不见。

通产大臣打开了一扇门。

“我在这里,稍微研讨一下我带来的通产省机关方面的文件,我是昨天才当上大臣的。连通产省内的机构我还没有完全搞明白。你们在十二点以前在岛内好好地进行现场考察。到了十二点,在这里吃完自己带来的盒饭,就分别听取你们两位的构想。”

大家李物品全都放在这里,一身轻松、只留下一个站岗放哨的社员,其余的人们都去考察去了。

建筑物的旁边,有一条小溪,溪水淙淙作响,象小鹿一样欢快奔跑。

钟子跪下,把手指浸到溪水中,呀!好凉啊!溪水清澈见底,真是太美了。

泰代·青木说:

“我登上山顶,再察看一次地形。”

而钟子说:

“那么,我看看海岸线。”

就这样,两组人员分开了。泰代象是早已熟悉这里一草一木似的,迅速地登上山顶,钟子沿着海岸线遛跶。这里有沙滩、有湖岔、有岩洞,地形变化无穷。(85页)

在边看边走的过程中,接二连三地涌出了不少构想。这里有很好的宾馆建筑用地,也有天然的钓鱼场。

也可以建造儿童乐园,也可以建造能横渡山崖的快速滑行车,那里还可以作为一个望海的大浴场。这真是能建设全部一日游各种设备的一个大好所在。

钟子视察完海岸线后也开始登山。

山麓有很多大树,等到了半山腰就是比较矮小的灌木丛,再往上就接近秃山了。这和富土山非常相象。她一边登一边想,将来可修一条索道,人们乘着索道车就可以登上山顶。或者直上直下打一个洞,人们乘电梯也能登上山顶。建扶梯也可以吧。各种各样的构想,频频浮上脑海。

好不容易登上了山顶。山顶是一个有五十平方米大小的平台。在前面早已登上平台的泰代正躺在那里休息,眺望着远方水平线。

钟子故意地背向他坐在岩石上,向四面八方眺望。蓝色的大海,翻动起白色的波浪,包围着小岛。水平线上什么也看不到,给人以绝海孤岛之感,简直不相信从这坐船三小时即可到达东京。

大家都在岩石上坐着休息。阿部道尔跪在钟子的旁边,掏出白手帕,给她擦去额头和颈项上的汗水。钟子对阿白说:

“会长,不好弹点什么吗?弹点有气氛的曲子!”

“好哩!我也是生来第一次一边眺望着太平洋,一边弹吉他的。请大家听我弹吧!”

他首先弹了一曲《我是大海的儿子》,接着又弹了《月日火水土木金》和《青香蕉熟了》等曲。阿白一边弹一边唱,大家的疲劳也随着乐曲飞进了大海。

钟子听着阿白的弹唱,各种各样构想风驰电掣般闪现在眼前,无论如何也不能输给泰代·青木,而且要把她已有充分准备的奇思妙想说给大臣听听。

钟子也躺在岩石上了,把两腕垫在头的下面,她那腋下的秘密不由分说完全暴露在人们的眼下,但男人们注意的还是她那高高耸起的胸脯。

<er h3">三</h3>

正好十二点,他们分别从不同的路径下了山,回到了议事地点——那个要塞建筑物。

二人并肩走了进去。

大臣把阅好的文件放到文件包里。

大臣让二人坐在他的面前。

“呀!二位都看得挺充裕吧?”

“是的!”

“是的!”

二人同时回答。

“二位都很年轻,分别都有老年人想不到的那样的想法吧?下面分别听听你们的想法。谁先说呢?先让泰代君说说吧!”

泰代·青木,从部下社员那里接过远景蓝图和各种文件放在桌子上,一边翻阅,一边说明:

“最近,地处东京绝好地带的联号大夜总会,因背负百亿债款,终于倒闭了,对此,人们有各种各样的议论:日本人就连下饭馆一次出一二万日元或是参观世界性博览会什么的都勉勉强强,所以在日本,夜总会业是不能成立的。但我认为,这都是局外人不负责任的批评,没有一条能站得住脚。我认为倒闭的原因仅有一条,这就是该夜总会的服务员是男的。”

大臣默默地听着。

“夜总会、酒吧、舞厅等场所,一言以蔽之,从本质上看都是男人游玩的场所。男人们用汗水换来的金饯,出于通过观赏或接触美女,使精神得到愉悦的目的才来这里的。既使是带恋人或是老婆来了,这笔支付费用若让女的支付,那也是不能想象的。这种营业的服务焦点,始终是和男人相一致的,所以它是和一般服务性行业,如商店不相同的。这样的话,如果在这些地方门的入口附近,或在桌子与桌子之间,转来抟去的都是女招代的情夫似的男服务员和经理什么的话,顾客能安心地进来吗?所以,我认为,在该岛建设完成以后,从离开码头乘船开始,就应该是除了女人之外,别的再什么也看不到什么的一个旅游区,此旅游区所有从业人员,没有一个是男的。这里完全是另外的天地,也就是一个女儿国。这就是我的构想。”

泰代一气儿说完了他的构想后,出示了小岛建设远景规划图。同时还有一大堆预算书等文件。

通产太臣把这些文件认真地阅览了一下。

但他没有表示什么态度,便冲着钟子说!

“你的想法呢?”

钟子看着大臣的脸,用泰代·青木同样的论述方法开冶说明自己的意见。

“我也听说地处佳地的联合夜总会,因百亿欠债而倒闭。”

大臣和泰代都用略带惊异的目光看着她,她到底能说出什么呢?……

钟子满不在乎地看了他俩一眼,又继续说:

“我认为倒闭的原因是穿无尾礼服的缘终。”

“无尾礼服?”

“这就是说,经理和服务人员都穿着无尾礼服彬彬有礼地接待客人,企图唤取顾客的好感。但一般大众对此并不理睬:日本国民的现状还并不是那么洋气,不管生活水平怎么提高,一般国民还苦于支付象无尾礼服或高级西服那样高档服装的消费。另外,坐在桌前,还得需要象一流宾馆那样的礼节,顾客感到很受拘束。所以我想把该岛建设成一个裸体的天国。乘船去旅游的旅客只限于女性或男女成对,一个男的或男人团体,均谢绝参观。但是女性一人和团体可以允许登岛。另外,在岛上,作为”诱饵“,配二百左右名的美女。在岛的入口的事务所,设置衣柜,旅客们把一切衣服都脱下放在衣柜中。在岛上不仅女人要裸体,男人也要裸体,即男女平等,全部裸体。而且在岛上原来就有美女,为了看美女的裸像,男的一定会带自己的妻子或恋人来此旅游。”

“所谓裸体是完全裸体,还是只穿一个裤衩什么的呢?”

大臣似乎有点担心地问道。

“当然完全裸体。就象在美国的‘裸体村’一样,大家完全裸体,回到原始中去。”

“在岛上建造什么样的设施呢?”

“宾馆、大浴场、舞厅等,这些和泰代的想法一样。不过,酒类绝对不许贩卖。”

“想得很周到,其他呢?”

“建造高尔夫球场、网球场、排球场等。在大自然中悠然自得地玩。而且客人当中不光单单是好事者,上至大臣、著名艺术家、财界人士,下至街道家庭妇女,到此岛全部裸体,什么隐藏的东西也没有,成为真正的原始人。一日中,无拘束地游玩和生活。”

“原来是这样。”

“女人裸体,一开始被人们认为是骇人听闻的,是色情的,但人类一半是女的。如果在岛上呆上一小时的话,到处都可以看到裸体。于是,这种好色或好奇心便渐渐消失了,就能够正确地认识到女性美。”

说完,钟子盯着大臣的脸。泰代·青木也望着大臣的脸,等待大臣的最后决断。

<er h3">四</h3>

时间过去五分、十分、十五分。

但是,通产大臣没有决断,因为他本人也陷入迷惑之中,脸上呈现出为难的表情。他终于发话了:

“泰代君的方案,是勤劳男子的福音,缺点是过于忽视了家族和恋人。而且,家族一般都反对男人们乘船到岛上去。钟子君的方案,也很新颖,但是,对于独身没有对象的青年来说,未免有些苛刻。特别是禁止一男或男人团体登岛就更为可怜。在这个世上,没有女朋友的男性很多啊……”

到底会怎么裁决呢?二人的表情异常焦灼。大臣继续说:

“二人都不愧为年轻人,想出来的方案部很卓绝。舍去哪一方面的意见都觉得可惜。怎么样?再给你们两小时的时间,只有你们俩慢慢地互相商量,请你们俩拿出最后的方案如何?而且,如果两个人合起来,能组成一个株式会社的形式共同经营的话,那政府也不干涉。”

二人互相看了看脸。

大臣对这两个人说:

“这里面有一个谁也不能进去的密室,而且事先搬进了可供一时休息的一张床。你们在里面好好协商,可能会出来更好的方案,我们在外面等着你们的结论。”

二人站起身来,打开密室的门,里面果然有一张大床。

泰代和钟子为制造折衷案,同时进了密室后,剩下的伙伴们,不管怎么说,心里也有点说不出来的痒滋滋酸溜溜的感觉。

刚才二人进去时,大家也都看到了里面有一张床。孤男寡女进一个房间,而且两小时之内不出来。这样的话,在两个人之间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连儍瓜也会想象得出来。

这时,新通产大臣,对抱着吉他、似乎有点失望表情的阿白会长说:

“阿甶君!”

“有!”

“我们内阁的成员这次非常担心哪!”

“啊?”

阿白会长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在总裁三选的最后的一瞬间,传出一条新闻,那个丘野社长要出二十亿的现金加入幸田派。”

“啊?”

阿白没有理解。

为什么大臣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这时各派都到了最后竞争一票两票的关键时刻。你也知道,我的前任通产太臣和首相不是一个派,是从幸田派出来的内阁成员。在总裁选中如果幸田派不能得胜,被解职那是不用说的,弄不好,有彻底退出政治舞台的危险。所以他狗急跳墙了。他为了钱,什么条件都想答应。这时传出一个爆炸性消息,就是一个名叫阿白的政界无名之辈以就任文部大臣为条件,换取钟子的二十亿。当时各派大哗,这个阿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阿白第一次正式地听到这件事情。过去经常听小柳英严爷说要让他当文部大臣,他认为这是说笑话,或是瞎扯淡,从未往深里考虑过。

他很难为情地说:

“哎呀!象我这个寒酸相,怎么也当不上文部大臣呀,我当卖艺的头儿就算是登峰造极了。”

“不,你决不是什么寒酸相。被你照顾过的,曾当过政界谋士的小柳英严还活在人间。如果真是从他老人家那里发出的指令,那可不得了。所以各派首脑都愕然失色,急急忙忙请热海的佐川天堂仲裁,向幸田提供资金的事虽说终于被制止,但是当时内阁里可是乱七八槽、一片混乱啊!”

这一段话,使阿白会长感到象被噎住了似的。

“这么说,我如果当上文部大臣,内阁就一定会乱七八糟的,是吗?但我自己从来没有要求过我要当大臣哪!”

尽管对方是大臣,但也不能默不作声。回到新宿,一人两万日元的会费是交不那么齐,但他毕竟有为了他无论何时都视死如归的七十个弟子。所以也想发点牢骚。

“不,不,不是这样,你是艺人的首脑,也是相当了不起的人物哇。但对于政治来说,你还是个门外汉哪!”

“门外汉就不能干什么事了吗?”

“如果想当太臣,就得先当区会议员、再当都会议员、代议士,一点点地上来。在此期间还得有因违反选举法被囚禁三、四次的准备哪!”

“这个我可怎么也做不到。”

“所以说,请你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不要做威协内阁的事。”

他终于改变了说话气氛。

“就这么办吧,我还是象以前那样轻松愉快地干我卖艺头儿这个活吧!”

“我们是谈判达成协议了,里面的谈判怎么样了?为了激起里面两个人的情绪,不好弹一首甜美的小曲吗?”

他被大臣这么一说,便操起了吉他。

<er h3">五</h3>

钟子一进屋就说:

“两个人的想法要想变成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两个搂抱在一起,幸运的是这里还有一张床……”

她边说边把外衣的纽扣打开了。

因为她受过天堂五年的严格训练,所以不管是裸体、搂抱、还是作爱、羞耻,一点也没有什么负担的感觉。

泰代·青木也不是对这种事情特别惊慌的人。他在女人的世界中住了十五年多,女人的丑陋和美丽,全部一清二楚,现在她在他面前脱光衣服,露出了诱人的肉体,如果能使他产生一点性欲的话,只要用头脑角落里发出的命令就足以把这个欲念化为乌有。

他若不是这样,他在女人世界里呆着是剩不下钱的。他在举握了某种程度的财产以前,一直心中默念:“女人是魔鬼、女色是毒药”,他一直恪守这一信条,是穿着“盔甲”生活过来的。

有钱人的孩子生来就是有钱的人,不干活、不奋斗也可以。但自己不同,所以这样拼命地努力,为的就是能成为有钱人,但现在自己还是个贫穷人。贫穷人有必要去抱女人吗?在成为有钱人之前决不去抱女人!这是他的决心。所以他在三十三岁以前,无论感到怎么痛苦也咬紧牙关忍耐着。女人是迷惑男人、从男人那里夺取血汗钱的魔鬼,这一概念已经渗透到他的骨髓中,一刻也不令忘掉。

他这种克制七情六欲的忍耐未免残酷,头多数人是忍耐不了的。在年轻时就和无聊、下贱的女人恋爱结婚,丢掉了青云直上的理想,一生伴着自己的老婆,甚至成了老婆的屁股垫,过着那种平凡的薪金人的生洁,真是可惜,可叹。

不能随波逐流,他暗暗下着决心。一直忍耐到现在这个地步,所以就是把女人的肉体贴在他身上,他也几乎不动心,可以说,他是自我修炼出来的。

泰代·青木慢慢地从短裤后兜里掏出来一本支票册和一本收据。

已经只剩下一件衬裙的钟子,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他。

“你要干什么?”

“对于你来说,可能有你的主义,但对于我来说,我有我的主义。我终于在两年前,在攒足三百亿日元后,才第一次抱过女人。”

“哎呀!是这样?结果怎么样?”

“我认为,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女性这个东西再好的了。”

“既然是是这样,那就请吧!”

正好,隔着门传来甜美的吉他的弹奏声。钟子把衬裙从下面往上卷着脱下来。

“但是,这时我曾冷静考虑过。对于这样好的东西如果无限制地沉溺其中的话,身体很快就会垮掉的。每当抱女人时,我就考虑,人们在不感到自身痛苦时总是没有止境的享乐。那么,对于自己来说,究竟什么是最痛苦的事情呢?……对于我来说,比被夺走生命还痛苦的事情是储存的金钱的减少。金钱正是男人的武器。是枪,是刀。武器这个东西有这样的特点,如果少了一个,恰巧又被敌人拾到了,其结果,和敌人的力量对比就出现了双倍的不利。金钱也是这样,如果丢失了一万日元,那就是相对于有二万日元的敌手而成为贫穷,我坚定地认定这样一个真理:除了用丢失这重要的金钱的方法约束自已之外,再没有能够限制这甜美诱惑的办法了。”

这时,钟子已经脱去乳罩和三角裤衩,全裸地悠闲自站地在床上躺下。然后说:

“不过,只对我免了这一条吧。”

“但是这样的话,我的主义是不容许的,不管怎的,还得请你把钱收下。”

“那么,我就要一千日元吧。”

她闹笑话似地说道。但他却汄其地开了一张一千日元的支票,并写一张收据。

“哎呀,收据也要?”

“我对所有的女人都要收据。”

“你真是有意思呀?”

钟子在领到一千日元支票的收据上签了字。

泰代把收据小心地放到短裤后面的衣袋里。

钟子想,这可能是算账时一文钱也不能琉忽的怪癖吧。

<er h3">六</h3>

他脱掉了衣服,露出了他那黝黑的紧绷绷的肌肉。

“今天对于我们来说,完全不需要爱情什么的喽?”钟子说。

“是这样的,两人需要的,是通过几个行动而消化情欲的作业……”

“……那么,根据你的说法,所谓情欲就是能看出其他部分精神的相同点就可以的事吧?也就是说,是指在我们二人提出的各自的构想中或许能发现折衷方案这件事喽?”

对于钟子来说,有在天堂那里被训练出来的技巧。而且,对于偶然性的肉体的调整楚不能够怠惰的。

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钟子发现,自己身体这部机器中的哪个地方的螺丝松动了。如果是真正精密的机器,就是仅有一颗螺丝松动了,就会出现异常。因为她受过严酷的训练,所以她想恢复理性,结果反而更加陷入混乱。这样的事,对于她来说,完全是第一次。

对于这次用一千日元买一个女人的泰代来说,也有同样的感觉。感到自己身体这部机器中齿轮的螺丝有些松动和以往经过几次的感觉大有不同。

阿白会长甜美的吉他声婉转动人,象是在引诱二人快乐似的。

一旦崩坍了的理性已经无法收拾了。瞬间,就象忘记了荣辱的动物一样激烈了起来。这对二人来说都是生来第一次经验,现在,理性的力量几乎减弱成零了。

钟子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枚白手帕擦去浮在泰代脊背上珍珠一样的汗。

然后她突然说:

“我才理解你要一张一张收据的心情。”

“嚯!为什么呢?”

“被你所抱的女子最初仅仅打算和你玩一玩,而最后却想和你结婚。对于女人来说,一旦得到肉体的喜悦,一定会提出这样要求的。这时,你让她看看收据,已经按规矩丝毫不差地付了款,所以请回吧,你是为了谢绝这样来客而实行开收据办法的,对吧?”

“哎呀,稍微有点错误,不过大体上是猜对了……”

他往前凑了一下说道:

“明治以来,就主张人人平等。但是,现实上决非平等。我对此并不感到是坏事。我认为人还是应该不平等的,这样才能产生出人头地的愿望。我生在无名的贫苦人的家庭里。现在考虑起来,这个穷字,是伟大的吧?是想出人头地而要拼命艰苦努力奋斗的原动力。说什么也要贮藏金钱。但是人光有钱还不够伟大。仅次于金钱的是家庭的地位。我为了制造这个地位,无论如何也要和有贵族血统的人结婚。象旧华族、或者是近卫、一条、二条、属司、九条。也就是所说的五摄家、德川、前田、细川级别的旧、公、侯爵以上的贵族。伯爵、子爵不行,男爵等绝对不行。如果和有贵族血统的人结了婚,家庭有了地位,那么以后只要有了钱,什么时侯干什么事情都行,这时,如果在我的豪华的结婚仪式上,和我有老关系的女人前来闹事的话,我将打开收据让她看,而把她轰出去。为了这个我才施行打收据这一制度的。”

“原来是这样,你是将来有出息的人,不过,我稍微不够资格噢!”

钟子略有失望地回答。

“哎?!”

“我的父亲是原枢密顾问官小柳英严,是现在天皇陛下的同学。是个老政治家,但爵位是子爵哟!”

“是这样吗?还差两级,不够资格呀!”

“我已经死了这条心了。而且我已经有了正式的未婚夫了。”

二人相互谅解了。

爽快地燃起欲火的二人,没有缠绵纠缠,因为双方都各自有自已的信念。而且现在还不会抛弃自己的信念,她的未婚夫阿部道尔·张正老老实实地在门外等着她呢。

二人开始制造关于经营小岛的折衷方案。

<er h3">七</h3>

二个小时后,二人整整齐齐地穿好衣服,从里面打开门。

“方案出来了吧?”新大臣问道。

“是的!”二人同时回答。

“那么,就说说我听听。”

在此等待多时的人们也纷纷围上前来洗耳恭听。

钟子作为二人的代表发了话:

“我们共同经营该岛,毎家出五十亿资本,开办一个百亿的株式会社。然后,首先将该岛建设成为凡是人能享受到的都要享受到的最大乐园。”

“我明白了,但是,让大家都成为裸体那件事怎么办啦?”

“关于这个我们想了很多,从现状来看,是逃脱不掉警方干涉的。只能传播好色的意图,不能传播乐园的精神。但是,大家在岛上没有年龄和身分差别,游玩的时候,大家都是同样的人类伙伴一起愉快的玩耍。这样一来,还是不得不考虑别的什么方法,所以在船抵小岛之后,大家直接到更衣场,把自己的衣服和携带的物品放到衣柜里存起来,男的换上轻便运动服,女的换上宽敞的白色连衣裙。因小岛比较靠南,气温较高,所以一年四季都可以这样打扮吧?”

“小孩子们怎会办呢?”

“该子们让家长领着,在一天中愉快地游玩。同时,还有特别为成年男女专设的娱乐场。在那里有舞厅、酒吧、赌博场,还有特殊的游戏场。而且,同行的女性也能去那里,还有一个,在别的区域,修建一圈大的围墙,以避外部的视线。想裸体的游客,可以到这个”裸体区“来尝尝滋味,总而言之,集我们俩最佳构想之大成,建设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娱乐场。”

“嗯,很好。”

“不过,只有一个绝对的原则:宾馆、游技场和其他一切设施的服务人员全部都是女性,在能看到的地方的服务人员没有一个是男的,这对于这个娱乐兴业设施来说是绝对必要的。因为女人才是和平的象征。”

“很好,这个方案已经定下来了,二人都得好好地给我干!”

大臣在裁决书上签了字。

于是,太臣向每人收取五亿日元,交给了一个船员妥善保管好。

“回东京吧,已经很晚了,请急速出航!”

大家迅速地上了船。

船不一会儿就开足马力向前航行,小岛越离越远了。

钟子一直眺望着小岛,接二连三地想出了新的构想。

这时,阿部道尔担心地凑到她的跟前,她头也没回地对阿部道尔·张说:

“耕助,请你刺瞎眼的日子很快就要来到了!”

阿部道尔高兴地回答道:

“是!社长,不管什么时候,立即……”

这是他们结婚的条件。

正文 第十二章 女人外交官

<er top">一</h3>

丘野钟子和阿部道尔·张下了船赶回“西布亚”高级公寓后,已经是傍晚了。

钟子一进屋就剥掉自己在两天旅行中已经脏透了的衣服,然后裸体进入“桑那”浴室。

她的公寓中,这个北欧式的蒸气浴池是比较宽阔的。她裸体躺在大理石的地板上,电钮一按,立即从两侧的喷射孔吹出蒸气,使全身出汗。

看准适当时机,阿部道尔穿着一只裤衩进入浴室。然后,拧干毛巾,趴着给她擦搓背部,白色的皮肤被蹭出一道道红红的印迹。

钟子在大理石上仰卧,她对他说:

“耕助,这次开发小岛的事若能成功,我或许能作为日本一流实业家进入经济界的行列中去呢。”

“祝你获得成功!”

“如果成功了,我想,热海的天堂先生一定会允许我们结婚的。从身无一文起家,结果进入了成大业的行列。”

“我认为也是这样。”

阿部道尔对于钟子说的话,一句也不违抗。他是摔跤界的王子,是摔跤场上狮子一样凶猛的斗士,但在钟子面前简直和奴隶一样,原因就是他实在被她迷住了。

“我是一个非常嫉妒的女人哟。在这以前,我也曾对你说过,要成为我的丈夫,就得先把眼睛刺瞎。我从现在起,随着年龄的增长,姿色就要衰退下去,而世界上有很多美丽的姑娘。这些美丽姑娘的脸和身体如果让我最心爱的丈夫看到了,我将非常生气,以至坐立不安。所以在结婚式之前,让我丈夫把我的美丽的身体看个够,然后刺瞎他的眼睛,这样做将会使我美丽的容颜和肉体永远留在丈夫的脑海里。他将永远认为我是美丽的。耕助,这个你能忍受得了?”

“当然。我希望社长这样做。”

“那么,只要天堂先生允许,我马上就跟你结婚。”

她站起身来,匀称的裸体,如无瑕的玉石一样熠熠生辉。

“看来,就没有几天喽?”

“是的。”

她为使皮肤紧缩,把热乎乎的身体浸到灌满冷水的浴盆中,这样做,皮肤的汗毛孔一下子就闭合了。然后再浸入热水浴盆,毛孔又张开。这样反复多次,她的肌体什么时候都会象十七八岁姑娘那样光洁润泽。

正在反复交替作业时,女仆慌慌张张地跑进浴室。

“热海方面来电话了。”

从天堂来的电话,对于她来说,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情。她裸体跑出浴室。

女仆跟着她,拿着毛巾给她擦去身上的水气。

“哎呀!干得挺不错呀!”

天堂今天的情绪很好,她松了一口气。

“是的,本来一回来就应该立即向你汇报,但身上很脏,所以先洗冼澡,换换衣服。然后立即想上你那儿汇报。”

“不用了,你现在在东京反而方便了,现在你立即去羽田机场,乘十一点起飞的‘卡塞’航空公司的班机。”

“怎么?!”

突如其来的命令,使她大吃一惊。

天堂简直象命令她去大阪出差那样地漫不经心。

“卡塞”航空公可是东南亚方面的国际线。一般国际线都在成田机场。而指示去的机场却是羽田机场。

“你的机票、护照和检疫证明等全部放在羽田国际线的‘卡塞’航空公司的服务台上,你还得准备一张五十亿日元的支票。”

“是!但是,到底是……”

她完全不明白命令的用意。天堂继续命令道:

“这次因为小岛的开发是你和泰代·青木共同的事业。已经各自出资五亿日元。剩下的钱拿去游玩的活,那是没有价值的。你不是想当日本的大实业家吗?所以每日游手好闲地虚度光阴是不行的。时不我待,如果现在不努力,以后想努力也没有机会了。立即去机场!听说你最近想结婚,现在可不能考虑这松松垮垮、耗费时光的事,因为无论如何你也要必须成为日本第一流的女人哪!”

这简直象方才与耕助的谈话被他在旁边听去了似的。

钟子觉得背部象被皮便抽了似的,又觉得腹部下面象被钢筋伸张进去了似的难受。

放下了电话,她把缠在腰上的浴巾弄掉裸着身子对女仆命令道:

“你们快去给我准备外出的用品。因为要到热的地方去,所以准备薄套装和衬衣。也不知道去多少天,所以要多准备几套。好了,快点儿去准备吧……”

女仆们对于主人这样紧急的命令感到十分惊讶,很快都钻进了服装室。

“耕助!耕助!”

她招呼阿部道尔·张。他立即来了。

她象斥责他似地命令道:

“立即把主要干部集中到我这里来。然后把交易银行的支店长也叫来,我现在马上就要去外国了!”

“是!”

他代她向四处挂了电话。

钟子进了自己的房间,穿上了衬衣和一套白色的薄套装。在这期间,行李箱中已装满旅行的必备用品。

准备完了,紧急被召集的干部们,惊恐地陆陆续续来到公寓。

她预计约一个月的旅行,这一期间有关的事务处理,全部交给有关干部分头去办。她迅捷地发布命令的同时,指示银行方面在有支付能力的情况下立即准备五十亿日元。

所有的指示发布完后,她和阿部道尔和其他几个社员一起去羽田机场。因为还有不少关于会社营业的事尚未办理,所以她在车上反复地回想,想到一个便让阿部道尔和社员记下来,回去后再通知有关人员办理。

到达羽田机场时,已经九点三十分了,社员们给她提着行李向国际线“卡塞”航班的服务台走去。而服务台处的机场服务人员早已在那等候多时。

“您是丘野小姐吗?”

“是的。”

“这是护照和其他所有文件。总统也等您多时了。”

“总统?”

她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要出国,到哪个国家去?只有惊诧不已。

“总统?是哪个国家的总统?”

“斯拉巴亚共和国的卡尔达斯总统。”

“啊?!”

她意外得几乎发出声音。这么说来,就是在昨天朝刊上看到的大总统了。她想起了朝刊上登载着这样一条新闻:在日本进行了几天友好访问的卡尔达斯总统明日即将回国。但当时认为总统访问和自己也没啥关系,就没有详细地读具体内容。

“卡塞”航空公司的职员受理了她的行李后对她说:

“因为你同乘总统专机,所以勿需检査机票和行李。”

她和大家告别后,进入候机室,回想起来,这是高度紧张的三个小时啊!

要做的事实在很多,有关建岛的事,才刚刚达成协议,但现在要出国了,想办也毫无办法了。

<er h3">三</h3>

大型喷气式客机,四平八稳地矗立在夜晚的机场上。她在空中小姐的引导下,乘上了飞机。

因为她看过朝刊上总统的照片,所以她立即明白,坐在中央坐席的就是卡尔达斯总统。

飞机前面坐席上是架着机关枪的警备兵。其后是高级干部们的模样。总统坐的中央位置还有很多空席。而且只有这个中央位置,简直象个小花园似的,因为总统周围包围着十个如花似玉的女人。

据说,这位总统无论到哪去,至少得带八个爱妻同行。而且这些女人虽然都穿着斯拉巴亚国盛行的服装,但她们不是一个国籍的。据说里面还混有日本人。但从外表上看不出哪个是日本人。

不用说,卡尔达斯总统不止这几个爱妻。据说在斯拉巴亚的特别御殿里住着四五十个总统的娇妻美妾。这几个仅是总统中意的,带出来兜兜风而已。

钟子不知为什么,自己也好象加入了总统爱妻们的行列,产生了自己也是总统爱妻的错觉。空中小姐把她领到总统跟前。总统很有礼貌地向她问候。遗憾的是总统说的是斯拉巴亚语,钟子一点也听不懂。这时,总统身旁一个苗条的女人给她做翻译。噢,原来是这样,总统是把各国的女人都选一个来做爱妻,同时也兼该国的翻译,真是一身二职,充分利用。

“您特意地到我国来,非常感谢!”

那个日本爱妻翻译,站在总统的立场上,用男人的语言翻译道。

“承蒙总统邀请,实在过意不去。”

起飞的时刻已经接近,发动机“哒哒”作响,总统说:

“因为要和你有重要的事商量,所以你的座席在我的旁边,请坐。”

“是!”

钟子在一个爱妻腾出来的座位上坐定。

不一会儿机内发出系安全带和禁止吸烟的指示信号。

起飞前,发动机开始了猛烈的旋转。

钟子以前乘过几次飞机,但去外国还是头一次。而且同行的是外国总统。但此行目的还不知道。

她出现了少有的紧张情绪。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窗外,航空管制塔的红灯频频闪动。慢慢旋转机头,到达起飞位置的飞机,引擎很快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飞向高空。

不久,系安全带和禁烟的指示信号熄灭了,机内呈现出自由自在的气氛。

总统很快在嘴边叼上了一根雪茄。空中小姐先给总统和钟子各端来一杯凉红茶。

总统继续说:

“这次我来日本的目的就是请一位最优秀的日本青年实业家来我国,请她给我国总体国政把把关。”

钟子从方才一开始就感到十分意外,听到这里更是一惊,本来打算出差一个月,基于此,将要在国外呆多长时间啊?

“所谓总体国政是……”

她诚惶诚恐地问道。

卡尔达斯总统说方才的话好象是理所当然的。他解释说:

“国家年度收入,支出,然后是国营事业的监督。另外还有使用国家预算等,一切都得请你过目,然后请你做出适当的判断。”

“啊?让我干?……”

秋野钟子突然失去了自信。

过去是为了自己一个人赚钱而蛮干,如果失败了,只要有不怕“光腚”的决心就可以了。但这一次可不行。这是左右斯拉巴亚国几千万人民命运的大事业。怎么说也没有这个才能。如有可能,还是拒绝算了。而且国内还有很多的事要自己去办。

“由于事情紧急,我一点也没有精神准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不过只有一句,要承担这样大的工作,我实在缺乏自信心。”

“不,你能胜任,如果你一定要拒绝,我们可就不好办了。我给你提供国家最高顾问的地位。我给你个国务大臣的职务。”

“那么,这个工作要花费几个月的时间呢?”

“如有可能,请你一辈子住在斯拉巴亚共和国。”

“要是一辈子那可不好办了,日本还有很多工作要我去干呢!”

“但是,这件事不象你考虑的那么难。东京和斯拉巴亚离得比较远,但坐专机,单程仅仅需要三小时而已。你可以这样做,给我们干一周时间的工作,再回去给日本干一周,再回来给我干一周……这样两方面工作都不会耽误,这和在日本风景区箱拫休息一周,再在东京工作一周的情形几乎完全相同。”

卡尔达斯总统一个人就这么决定了。

<er h3">四</h3>

不觉之间,天已大亮。白色的云海翻腾在眼下,总统说:

“你在斯拉巴亚住时,你就是斯拉巴亚人的奥古姗姗小姐,最高顾问、国务大臣奥古姗姗氏。在你为我国干工作的权限范围内,我再给你一个特权,斯拉巴亚国和日本国的贸易全部委托给你的会社。”

“是这样啊?”

于是,她才有点要接受这个重要职务的意思。这也可能是为了自己的会社吧。一周在外国,一周回日本。这样忙碌地工作,和贸易会社的社员一个样了。

“你决定了?”

“是的!”

“太好了。独占贸易,将有很大的利益。你的九金商事将来能成为日本最大的商事会社。干五年就可以超过三井和住友两家会社。”

或许能是这样。过去干的是赚日本人钱的工作。现在是在世界这个大舞台上,赚世界各国人的钱的工作。

“到机场下飞机时,你必须成为象样的斯拉巴拉人。我们已经有了准备,请你去换衣服。”

一个女人作为向导站了起来,引导她进入空中小姐的房间。

这是一个狭窄得象喘不过来气似的小更衣室。正面有面镜子,桌上摆满斯拉巴亚风格的衣服。

接着总统那个日本人爱妻来了。她原来在一个夜总会里工作,她这朵花,不知什么时候被总统摘了去。她对钟子说:

“请全部脱下来。”

钟子脱下套装和衬裙,只剩下乳罩和三角裤衩。于是女的又说了一遍:

“斯拉巴亚国的女人,不穿这个东西,请把这两件东西也脱下来。”

钟子完全裸体了。

她叫人给穿上一件微微漂动,宛如蝉翼似的薄薄的衣服。再一看,她真的变成个斯拉巴亚的美人,但是她渐渐有点不安了起来。自己这个打扮不也成了卡尔达斯总统的爱妾的一员了吗?

这个给她穿衣服的女人象是了解了她的心事似地,又给她把肩上带勋章的白带子从右肩开始往下放。直到配带好才放手,女人对她说:

“你在后宫住,但你和我们的身分不一样,谅你放心。不过,如果你愿意和总统搞恋爱的话那另当别论。”

“我有未婚夫,不要紧的哟。”

钟子一边决然地回答,一边欣赏自己穿的斯拉巴亚服装。

<er h3">五</h3>

卡尔达斯总统的官邸在斯拉巴亚的首都斯拉巴答特市的中央。几年前是世袭国王的宫殿。

周围是很深的护城河,还建起高高的铁栅栏。

从东京回来的总统一行,下了飞机就上了敞蓬汽车。从机场门开始到城门口为止的道路两旁,整齐地站立着白色短上衣、胸前佩带着金银兹状织物和勋章的仪仗队。响起庆典的音乐,齐唱国歌:

<small>永远赞仰、誓死捍卫终身大总统。</small>

卡尔达斯总统似乎在民众中享有很高的威望。

总统从敞篷汽车下来之后,围在护城河外面的国民,“哇”的一声欢呼雀跃。这或许是朴索的憧憬吧。从另外汽车上又陆陆续续下来了总统娇美的妻妾。同时宫殿的正面,整齐地排列着穿着薄得连肉体都能透视出来那样服装的美女。她们也在欢迎总统归来。

这些都是卡尔达斯的宠妾。

在这些宠妾们中有一个特别漂亮的胸前佩带白花勋章的女人,从正出来,迎接总统。

总统爱恋地走上前去和她拥抱。

然后立即介绍站在身后的刚刚来到斯拉吧亚国的丘野钟子。

“总统夫人,这位是从日本特意来帮助我国恢复国民经济的奥古姗姗氏。日本名叫‘米斯·奥卡娜。’”

钟子稍微屈膝向总统夫人致以问候。夫人亲切地拉住她的手。夫人的手温热、柔软,简直象要溶化了似的。

卡尔达斯总统对钟子说:

“你在此逗留期间,一切都由夫人照顾。两个小时以后开会。在此期间,请休息一会儿。”

总统精神饱满地从正面城门走向政务室。

钟子在夫人及其他爱妾的簇拥下进了后宫。

这好象是昔日王侯的宅邸。女人们的后宫的四周,围着护城河和吊桥。后宫是象在《天方夜谭》里描写的那样美丽的宮殿。后宫是怎么一个形状,这对于女人们来说是非常感兴趣的。进入这巨石砌成的宫殿,走过几处拐弯抹角的走廊,就来到中央大厅。

大厅里有一个大的园形浴池。美丽清净的水不住地往上冒。

从东京回来的女人们,见了这个浴池就好象起死回生一样,“哇”的一声大叫,迅速地脱下衣服,裸体跳入浴池。

在这个只有女人的世界里,是可以这么做的,而且大家都很大胆。原来是日本人的那个爱妾也不例外,一丝不挂地,摇摆着她那白色的裸身,游在水中。

夫人劝钟子说:

“你也请下去吧!”

“好!”

<er h3">六</h3>

丘野钟子身穿完全正规的斯拉巴亚妇女的盛装,即刻就要离开后宫,出席总统召开的会议了。

后宫和政务用的外殿之间,隔着一个大铁门。那里站着一个象冲入云霄一样高大的黑人大汉。腰挂着古代大月牙刀。若有不法的侵入者,他只要把力一闪,犯人的头立刻就会飞向宇宙。

总统夫人和其他主要的美妾纷纷出来给钟子送行,彼此告别。

“象我们这样的单单以肉体侍奉总统身分的女人,是不允许从后宫去外面政厅的,所以,就此告辞了。”

“谢谢你们对我的热情款待!”

钟子可能还是由于不习惯的缘故吧,下半身总觉得有些清爽,宛如习习凉风吹过一般。她想,在这个炎热的南方之国,或许这是完全必要的吧。她向夫人鞠躬施了一礼。

“会议和政务事结束后,请还返回到这里。今晚咱们再慢慢聊吧!我虽然是正夫人,但还没有参予过政治,还没看过外殿是什么样呢!在这里女人都是如此。大家都想知道男人们集在一起讨论政治的事,就象男人们觉得只住着女人的后宫很神秘一样。……今晩如果回来,无论如何也要把外殿的情形讲给我们听听。”

就这样,钟子和夫人及众爱妾告别后,向外殿方向走去。

黑人大汉们,严格地把守着后宫和外殿之间的通道。向后宫去的只允许总统一个人,而反过来一个女人也不允许去外殿。今天是第一次让女人去外殿,黑人大汉们眼睛都瞪圆了。

进了外殿,未见一个女人的身影。可能是由于这个国家革命不久,殿里见到的人大都是年轻泼辣型的军人。看着他们用小跑在政厅内转圈走动的姿态,总感到这发展中国家的精神头有点可笑。

钟子被领到一个面积有三十坪的大房间内。中央有一个大圆桌。圆桌直径方向的两侧对坐着二个速记者。周围坐有十五人左右,看来都是国家首脑人物。

丘野钟子在他们中间的一个位置上落了座。

她的旁边坐着一个大眼睛高鼻粱的青年。

他小声用日语说:

“请让我给您做翻译工作。”

钟子问:

“你是日本人?”

“不,是斯拉巴亚人。日本东京大学毕业。”

如果冷丁一看,真有点分不清是当地人还是日本人。钟子想,大概这个国家的人们和日本人的脸长得很相似吧。

这时,总统走进会场,官员们都站起来迎接。但是青年对钟子说:

“你没有必要起来。”

于是丘野钟子就原封不动地坐在那里,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因为她是为审议国政改革而特邀的贵宾。

总统向其他官员介绍钟子。

旁边的青年用流利的日语向她作翻译。

“我国财政连年赤字,国民经济濒于危机,很早我们就想请日本的佐川天堂氏给我介绍一位有能力帮助我们恢复国民经济的经济官员到我们斯巴拉亚来,今天我们有幸请到奥古姗姗氏。她今后将是我国经济的最高顾问和国务大臣。她将用她睿智的头脑,给我国经济发展问题以明断,望诸位把所掌握的情况和要解决的问题全部地提出来。”

大家一齐鼓掌,热烈欢迎钟子。

钟子站起来,对诸位的诚挚欢迎作了简短的谢辞,然后正式会议开始。

首先,一个大臣把国家的税收和支出情况作了一下简单的说明。

在听取情况过程中,钟子感到有些情况很令人吃惊。例如一个人一个月仅仅收入两万日元,但一天就满不在乎地花掉几千日元。处于一种完全无计划的稀里糊涂的状态。

产业很少,而游玩闲逛的人很多。税金一点也收不上来。北方邻国巴塔空国经常窥视困境,对斯巴拉亚国虎视耽耽,斯巴拉亚虽是自由阵营的一员,但也不得不搞大量军备,过去,这些都靠美国或联合国援助,但援助额巨大,自己又不生产,国民都变成了懒惰者。国家的贫穷日趋严重。

燃烧着爱国热情的总统立志于改变这种状态。但没有什么好方法,所以到日本请了经济顾问。

其他大臣也陆陆续续地站起来,各自把自己担当的状况作了介绍。

在农村,农民没有生产积极性,工厂原料不足,生产停滞不前,甚至减产、停产。于是产品减少,物价上涨,围民的日用品极其不足。从美国送来的全是武器和弹药,虽然有这个援助,但手头没有外汇。这样就不能买自己喜欢的、现在最为需要的粮食、衣料和其他生活必需品。

而且,集镇上待遇很高的联合国军队泛滥成灾。当地居民和他们之间的生活差距越来越大。居民们与其说对巴塔空痛恨还不如说对自由阵营的伙伴们反感。

从大臣们叙述的经济状况看来,国家经济总体已陷入进退两难,痛苦挣扎的泥潭。钟子一直边听边思考着。最后她站起身来。

<er h3">七</h3>

“恕我冒昧,淡谈自己的意见。”

她说完,环视了一下桌前诸位官员。

“我认为,国家的经济陷于困难,主要原因是诸位对经济和产业还没有一个正确的理解。生产原料仅是第一类产业而不是真正的产业。首先说说农产品,有象美国那样广阔的土地上,可以太量收获农作物,农作物多得甚至投进大海。其次衣料品也是这样。在象日本那样的工业国,不费吹灰之力就会使产品堆积成山。稍有疏忽,那么,不降到半价或实行大减价就卖不出去。所以象这样一类东西,应该委托生产能力非常大的国家进行生产,你们国家就不必花大成本而生产出劣质的产品了。”

这时,一个大臣插言说:

“但是,我们没有买这些东西的外汇呀!”

钟子象制止这个大臣发言似地,继续沉着地讲下去:

“日本的首都东京有一条银座街。在这条狭窄的银座街道上,有五万多被称为夜间蝴蝶的人们在忙碌着。她们不卖米也不织布。她们把自己化妆得漂漂亮亮的,劝客人们喝酒,还经常陪客人去宾馆和其他场所。用男人们给她们的报酬去买米和衣料。而且要比‘一颗汗珠摔八瓣’的生产米和衣料的人们生活得更奢侈、更快乐。这就是说,这虽然不是生产,但是一种产业,充分体现了经济学上的原则。不用说,你们国内的人们若干此种服务业也是可以的。”

大臣热心地听着。

“我想说说具体意见,虽然是一个试行方案。但是我认为,使国家维系下去的其他方法再也没有了。”

大家都洗可恭听,她又开始讲:

“一、要把国家的严重形势讲给国民听听。禁止成人男子和十六岁至二十五岁的女子交际、性行为和同居。相应地,可以允许不从事什么工作,给一定的失业救济金,在街上遛遛跶跶。

“在希望要钱和愿意干惊险工作的人,可以让他们从事军事守卫边防。他们中间的士兵可以优先让他们和二十五岁以上的女性结婚。

“二、十六岁以上至二十五岁的女子,全部由国家统一管理,她们的肉体要作为国家财产,登记造册,严禁由个人的意志滥加使用。

“三、国中旅游区,建设大的带舞厅的酒店,从世界各地招来游客。这是获得外币最容易的一个方法。”

与会人纷纷点头称是,有的甚至听得入了迷。

“关于带舞厅的大酒店的建设,我建议再请两个日本顾问,这就是日本舞厅酒店业的成功者泰代·青木和日本游兴音乐的代表阿白。”

总统和大臣们的脸上终于浮现出兴奋的神色。

正文 第更十三章 向着更大野心的路

她第二个一周间的工作也是惊人的。

首先要制订与旅游有关政策立案的细部条款,还要把它作成正文印刷出来。还要和总统一起到一些国家的各大使馆去转一转,为求得资金的援助。

在和总统到各国使馆访问时她说:

“推销商品的推销员,把商品的样品放在背包里到处走,让用户实际使用一下看看,这个国家,今后也将把以前免费即可到手的性生活国营化,这是关系到从各国取钱的大事业,所以首先要凑齐商品的样本,而且不让他们实际使用一下是不行的。”

“怎么办好呢?具体的,就按你的说法去做吧!”

卡尔达斯总统已经把一切都托付给奥古姗姗氏丘野钟子去办了。

“人民从此以后将禁止与十六岁至二十五岁的女子来往,所以总统也必须多少做些忍耐,现在在后宫的女性当中,从感觉最好的顺序开始,选十个人,两人一组分别到各大使馆生活十天左右,这样一来,可让大使馆的人们感兴趣,我想他们是会拿出很多钱的。在这种场合下重要的是,商品的样品一定要比常用的实际的标准规格品要好。所以,请总统要实事求是,不要昧着良心去挑选。”

总统考虑了一会儿说:

“最好的女的,首先是正夫人,这怎么办哪?”

钟子冷冷地说:

“这就得看总统的爱国热情喽!”

总统感到很为难,但终于下定了决心。

“卡德·琳格、约妮·萨拉多、斯吉娜……”

共叫出了十个人的名字。

命令侍从官,立即通知后宫。不大一会儿,身穿薄衣的美女十人出了正门,但她们谁也不知道去干什么。

在这当中,也有那位贤惠、高雅的正夫人。以后才知道,这个自称是巴塔比亚名门闺秀的正夫人,原来是总统从东京夜总会领回来的日本人。当时钟子不知道这件事。所以现在想起来让夫人亲自去完成这个任务似乎有点过意不去。

总统站在她们面前,声泪俱下地发表演说:

“你们过去直接为总统服务,但是今后,为了实行我国的国策,请你们要为国家效力。”

夫人代表众女问道:

“让我们完成什么任务呢?”

“你们都是国民当中选出来的绝代佳人,你们十人从此去各国大使馆,你们要把学来的全部技巧都要用上,使各国的人们感到他们是在做梦,这样,就可用你们实行的结果来证明我国国策是正确的。”

“啊?让我们去大使馆?”

一时惊得发呆的总统夫人,眼泪如断线珠般地滚落了下来。

“我讨厌,在后宫,除了总统外我谁也不能许身。如果在其他地方被外国人拥抱,我就去自杀!”

这时,突然有一个人象狮子一样大声吼叫。原来他是斯拉巴亚的“狮子”王牌军,连英美军都害怕的勇士团的统帅。

“说些什么呀?你这个丑女人,别他妈磨磨蹭蹭了!”

说着就张开他那蒲扇状的大手,给夫人来了个左右开弓。

正夫人“哬”的一声痛得直叫,只好点头答应。因为总统也好象支持统帅打人。

不一会儿,正夫人站起身来,用手帕擦干了眼泪说道:

“对不起,还是我不好,我们立即去!”

于是十女乘车而去,终于舍弃了以往那安然自在的宫中生活。

<er h3">二</h3>

与此同时,全斯拉巴亚实行征兵大检查。

正确地说是征女大检查。

十六岁至二十五岁的女子,无论未婚的还是已婚的,都被集中到村公所或小学狡。

然后,在那里接受身体检查。

作为担当大臣的钟子也出席观看。

小的村镇一处可集中三四千人,大城市一处可集中一二万人。

一个一个在检查官面前脱衣检查的话,那时间可不得了。所以让大家一齐脱下衣服,站在操场上,然后检查官进行“扫瞄”。体形不好有疾患的出列“靠边站”。

被检查的女子们不明白自己究竞是什么样的命运。是被选上了高兴呢?还是靠边站高兴呢?

十分之一左右的女子靠边站了。

于是检査官用马鞭抽打她们,并对她们九放厥词:

“你们这些人活着是为什么?作为女人生来却对国家没有用处,你们应该感到可耻!”

然后一直打得她们到哇哇大哭为止。

另一方面,地区首长,检查官们站在讲台上对合格的女子们进行激励:

“诸位,今后可为国家赚得外汇了,我们真为你们高兴和自豪……”

<er h3">三</h3>

一周以后,接到急电的泰代·青木和阿白会长从东京到了斯拉巴亚。

泰代·青木首先选了这个国家的己个旅游区,而且计划每一个旅游区都要建设一个大舞厅酒店。因此,必须把有关舞厅酒店的一些规则讲给各州的首长、镇村长和其管理人们听。

带着翻译,举办了好几天的学习班。

“说起舞厅酒店,是一种用女性魅力的买卖。这不仅单单是为增加酒的卖钱额,酒的收入只是营业收入中小小的一部分,还要让女人和客人偷快会话、跳舞,使酒后的男人更加飘飘然,然后最后的一个程序就是上床了。但根据国情不同,一般国家是毫不容情地否定最后一个程序的,比较幸运的是,斯拉巴亚国的总统还是比较温情的,对最后一个程序表示认可,这使我们很高兴……”

各州、村镇的政府要员和管理人员,对他的说明都认真地听,并作了笔记。

另一方面,阿白会长办起了吉他学习班。

“吉他这个乐器,如果马马虎虎地学,三年之后也不能弹一个曲子,如果认认真真地学,越学则越难。但是用简单的方法去学,一个月就能会弹。这就是说,只要首先记住指法即可,指法位置只有三十几个。记住手的形状最重要。好了吗?这是D大调。最常使用的是这三根手指。一根手指这样‘波凌波凌’地弹,仅记住这些,很快就会弹了,怎么样?这样的教法?”

参加学习班的学员结业后都要分配到各舞厅洒店,所以都拼命地学。

但三四天过后,还是没有入门。

“这些五音不全的家伙!”

“笨蛋!”

他好生气。立即用日本语骂学员,甚至动手打。但学员也不能发牢骚。因为没有音乐,舞厅酒店就不能开业。

<er h3">四</h3>

就这样,从斯拉巴亚建国以来,第一次全体国民都来实行这个大国策。

舞厅酒店在各地陆陆续续地建了起来,面向世界各国永守中立、观光游乐作为该国的国策。许多外国人被介绍到这个秘境中来。女人们学会了倒酒劝酒的方法,学会了跳舞,以及最后程序的技巧。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由于评价较高,各国游客蜂涌而至。就连农村集镇的小旅游区,也经常是满员。由于新国策的实行,获得了大量外汇就自然不用说了。

丘野钟子、泰代·青木、阿白会长三个指导者每日忙得真是“脚打后脑勺”。

正是在这个繁忙之中,钟子接到了佐川天堂从东京打来的国际电话。

“丘野君吧?”

“是的,是先生吗?”

“嗯,关于对你的评价我听到了。我收到了总统的感谢信,你干得挺好啊!”

“托您的福。”

“不管怎么说,你给那个国家制实了一国策,这太了不起了,那些首脑人物都制定不出来嘛!”

“我只不过是从先生那里学来的嘛。”

“这样的事,光学了还不一定做到,自己没有能力还是做不到的。你确实有领导一个国家的能力啊。”

“真是不敢当啊。”

“恢复斯拉巴亚国的财政如果获得成功,和这个相同的、也没有产业、财政也困难的国家以及其他亚洲、非洲的发展中国家还有不少,从这些国家也陆陆续续发来邀请信,你或许不能返回日本了。”

“如果这也是交给我的任务的话,我一定好好去干!”

“有决定,有干劲!你将来不仅足日本的实业家,还要成为世界上的大人物哩!那个泰代·青木和柯白会长对你在全世界发展事业将起很大作用,你要好好对待他们。”

“是!我一定和他们交成好朋友。”

“如果你的心情允许的话,就让这两个人也抱一抱你的身体吧,要报答这两个人对你的好意,除了让他们玩味你的柔软、黄金般的肌体之外,别的就没有什么了。”

“明白了,从今天晚上开始,就让他们二位品尝。”

“还有一件事,我考虑了很长时间了,对于你来说也得需要有个丈夫了。”

“是的,如果能决定一个男人,在精神安定上将会起着非常大的作用。”

“那好,给你送去一个男的。但这个男的得由我选择。我想最理想的是,身体要十分强壮,而且象忠犬那样的人。”

她心里盼望能给送来阿部道尔·张。

耕助就是这样一个理想的男人,但她自己却不能直接点名要,只能说:

“那么拜托先生了。”

然后挂断了电话。

天堂非常了解她的心情。从东京给她送来的正是耕助。

耕助首先拿出带来的天堂的信,交给了钟子。

“天堂先生说,到了之后立即让你看。”

钟子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small>丘野钟子殿。你尽人刻苦钻研之能事,终于成为社会之名流,做为数年努力之奖赏,准你结婚。</small>

而且许可证的下面还追加了几句。

“无论如何不可弄伤丈夫身体,禁止一切不适当的处理。一生和睦相处,白头偕老。”

她和耕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二三天之内还很忙,咱们还没有充裕的时问唠叨,不过,从现在起,我一生都将水远爱着你。好啦,快点去宿舍吧!”

二人进了宿舍以后,两张嘴唇紧紧地贴在一起,长时间甜蜜地互相吻着。

“耕助,从明天开始,就让你抱我,一直到死,不过,今天还有他人约会。从日本来的二位,必须答谢他们!但是,耕助!你若抱其他女人那可不行的哟!本来想给你弄瞎眼,以免你再看其他女人,但是天堂先生在信中禁止这样做,只好从命了。不过,你自由地在街上乱逛。随便出屋都是不允许的。你要为了我一辈子不看外部世界。”

“是,一定照办。”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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