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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贤后之皇上请纳妃》


第一章:陆皇后

陆紫清端正的坐在寝殿的凤榻上,从圣旨下达至今足足三个月,陆紫清只觉自己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噩梦!

先帝昏庸宠奸妃信佞臣导致最终靖国长达三年的内乱,皇子夺嫡、叛将割据,谁也没想到这场夺嫡之争的结果竟是最默默无闻的三皇子成功登上了帝位!然而,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后位之争,新皇登基一年,后位一直悬而未决,朝中大臣为此没少明争暗斗,待嫁闺中的世家更是好一番争妍斗艳,可最终的结果却没人预料得到,后位竟落到了在寺庙清修数年的老姑娘陆紫清手上!

陆紫清轻轻抚了抚身上大红的凤袍,多久未曾如此精细的打扮过了?想她及笄之年时也是靖国无数男子争相求娶的对象,然而,一朝事变,现实教懂了她一个道理,男人最看重的不是女子的德行和容貌,而是家室。陆紫清不甘过,但经过寺庙中八年的沉淀心中早已一片沉静。

“娘娘,皇上的銮驾到宫门前了,我们该如何?”陆紫清有些无奈,司梅、司兰两个侍女都是自己从寺中带来的,忠心自是不必说,却是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出去接驾,宫规你们也都学过,别出了差错就好。”

两个丫头又是一番急慌慌的跑了出去,陆紫清理了理凤袍将仪态调整到最端庄的状态,既然莫名其妙的当了皇后,那她陆紫清就要做名垂青史的贤后!

片刻后,司梅、司兰清脆的问安声遥遥传来,紧接着就是满含醉态的吼声“都给朕滚下去!”

陆紫清眉头轻蹙,只觉似有人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未来得及多想蒙在头上一整天的喜帕便被人直接掀了下去,陆紫清抬眸,男人的面庞清清楚楚的映入了她的眼中,陆紫清直直的怔了片刻,他的长相不是儒雅也不是刚毅,而是带着一股子魅惑众生的味道…陆紫清欣赏着这副皮囊的同时也不忘在心中腹诽‘真是…长了一张昏君的脸…’

景澜自是不清楚陆紫清心中所想,细细的打量一番眼前的女人,满是醉意的桃花眼一眯满是嫌恶道:“老女人……”

陆紫清听后愣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老女人?她是老女人?!陆紫清挑了挑眉,虽然不好听,但也是事实。

陆紫清忍了又忍,硬是挤出了一抹温婉的微笑,站起身来屈膝行礼“臣妾给皇上请……”

“你这个老女人给朕滚远点!”陆紫清‘安’字尚未出口就再次呆住了,僵硬的保持着请安的姿势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昏君,只见他摇摇晃晃似是稳不住身形一下子栽倒在榻上还不忘伸手指着她道:“朕后宫佳丽三千…哪个…哪个不是貌美动人…惹…惹人怜爱!朕…朕才不要你这个老女人当朕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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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内顿时一片寂静,陆紫清一阵头痛,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皇后娘娘,奴婢们能否进去服侍?”

陆紫清回过神来,不理会还在胡言乱语的景澜走到寝殿外对着一众宫人吩咐道:“皇上醉酒,的礼制怕是不能进行了,你们都先退下吧,皇上那里有本宫服侍。”

众人相互看了看便都行礼告退了,片刻后便只剩凤椰的宫女和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陆紫清只淡淡的环视了一圈“司兰,司梅,进来侍候本宫和皇上更衣。”

“是。”两人低眉顺目的跟着陆紫清进了寝殿,殿门被宫人从外面合上的瞬间两个丫头齐齐抬头红着眼圈看着陆紫清“娘娘…您…”

“嗯?”

“您受苦了…”

“…”果然是废话,陆紫清暗暗决定一定要好好教导教导这两个丫头还要在这宫中多培养几个心腹“我都没有委屈,你们哭什么!好了,你们先去帮皇上更衣。”说完便不再理会那醉醺醺的皇帝独自去妆镜前将头上繁杂的头饰一点点卸下。纯金打造的凤冠压得陆紫清脖颈一片酸痛,可能是在清净的地方呆的太久,陆紫清看着眼前的凤冠真心不明白这个后位有什么好争的,地位再高又有何用?生死还不是都握在皇帝手上?

陆紫清沐浴过后已是深夜,景澜早已睡着了,邪魅的面容此刻倒是显出几分帝王该有的沉稳来,想起他一口一个的老女人,陆紫清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老了。当年外祖家触怒圣颜,全族被贬斥关外为奴,虽说祸不及出嫁女但父亲为了自己的仕途在外祖家遭难的第二天就将自己与母亲送去了寺庙‘养病’,嫡亲的哥哥也被迫在外游学多年不归。如此遭遇,陆紫清也就过了议亲的年纪,足足困成了二十四岁还未嫁的老姑娘,比皇帝景澜还要年长三岁……

伸手轻轻地描摹了一遍景澜面部的轮廓,又看了看空旷冷清的宫殿,这就是自己的新婚之夜。从今以后,自己就再不是没人要的老姑娘了,而是一国之母,是这个男人的妻…再不会有年少时期希冀过的夫妇和谐,举案齐眉,两人之间,除了这层关系,本就再无任何情谊。

两人一个醉酒,一个疲惫竟都是一夜好眠。第二日一早,景澜揉着胀痛的头翻身想要起来,一瞬间似是想起来什么,微微侧脸只见榻边果真躺着一个人,自己有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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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澜眉目沉了沉,双眼沉静的可怕。也不叫人伺候,自己起身下榻拿了一旁准备好的衣服穿戴好,当陆紫清醒来后,景澜已经打理的差不多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是臣妾起迟了,还望皇上恕罪。”

“免礼,昨夜朕醉酒,是朕亏欠了皇后,这宫中缺什么尽管与朕提,也好让人补上。”景澜这才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一遍自己的皇后,只见她眉目清秀,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虽不能称得上是倾国倾城,却也足以让人眼前一亮。

陆紫清吩咐宫人送了热水进来,亲自浸湿了帕子服侍景澜擦脸“臣妾先谢过皇上了,臣妾刚入宫,倒也不见缺了什么。”

“嗯,如今你既然成了皇后,这后宫的事物就要劳皇后多费心了,有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跟薛贵妃请教。”

“是。”

陆紫清屈膝行礼,眉目温顺。景澜见她是个安分的,神色也温和了许多,抬手虚扶了一下“皇后免礼,只要你守好自己的本分,朕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朕一会儿就派人送些赏赐过来。”

“臣妾谢皇上赏赐。”陆紫清抿唇轻笑,眉眼娇柔的看了景澜一眼便又低下头去,这一眼倒是看得景澜有些晃神,有一瞬间的惊艳从眼底划过,却也只是那么一瞬。

眼前这女人论起年纪比自己都要大上三岁,景澜如何想都是喜欢不起来“皇后想必昨日也很累了,就先休息吧,朕还有些政务没有处理,晚些再来看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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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家喜欢,(づ ̄3 ̄)づ

第二章:问话

陆紫清用过早膳后又卧在榻上休息了好一会儿,起身时已然快到了午时,便唤了司兰进来为自己梳妆打扮。未过多久,皇上的赏赐就到了,陆紫清带着一众宫人谢过恩后便让人将赏赐抬了下去。

“,今早各宫的娘娘们来给您请安,奴婢按您的意思拦下了,可……这会不会有些不妥?”

“没什么的,本宫乏的很,实在不想与她们应对。”陆紫清看了看铜镜“不用太费力,挽个简单的发髻就好。”

“是。”

“先不管其他的规矩,你这称呼却是要改的,以后不可再叫了。”

“是,娘娘,奴婢一时口误。”司兰吐了吐舌头,煞是纯真可爱。

陆紫清淡淡一笑道“还有你的名字,兰字与皇上的名讳同音,被人抓了话柄总是不好,今日我便做主给你换一个竹字,可好?”

“全凭娘娘做主。”

“凤椰的管事姑姑是谁?去唤她来见我。”

没过多久,司竹就带着陈姑姑进了寝殿,陆紫清由着陈姑姑行过礼后才叫了起,笑着道“本宫刚入宫,对这后宫的事物还不熟悉,今日特地请了陈姑姑过来指点指点。”

陈姑姑跪地俯身道“娘娘折煞老奴了,娘娘想知道什么,尽管发问便是。”

“姑姑平身吧,本宫也只是随意问问,本宫只想问一问这宫中现在有多少妃嫔皇子。”

陆紫清进宫前并没有人给她细致讲述过这宫中的局势,可以说,在没坐上这后位之前,她一直都是一个局外人,直到此刻,她都想不明白为何会突然间搅进其中。

“回娘娘,皇上至今还未正式选秀,宫中嫔位以上的主子只有三人,都是原郡王府的侧妃,其中封号最高的当属薛贵妃,最得皇上圣宠的是丽妃,还有一个就是育有大皇子的月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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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嫔?竟不是妃位?”

“娘娘有所不知,当年本是月嫔与丽妃共同有孕,但丽妃的孩子却莫名的掉了,最终查出是月嫔为了争宠在补药里动了手脚,丽妃娘娘大怒,带着人就去给已经八个月身孕的月嫔灌了一晚红花,月嫔当场早产,虽然最后保住了孩子和性命却也再不得皇上的宠爱,大皇子也身子病弱的厉害。”

“哦?”陆紫清眼神闪过一丝惊讶,月嫔怀的怎么说都是皇上第一个皇子,就算是再厌恶月嫔,也没道理置自己的子嗣不顾。

“除了大皇子,宫里可还有其他的皇子公主?”

“回娘娘,没有了,皇上宠幸妃嫔后不曾赐过药,也有几个位分低的贵人怀过龙子,却不见谁有那个福分安稳的把孩子生下来。”

“皇上对大皇子态度如何?”

陈姑姑垂着头,思量了一会儿方道“大皇子随着月嫔一同住在锦香阁,月嫔不爱出来走动,连带着也不常能看到大皇子,这几年也没见皇上单独召见大皇子。”

这就是不受宠了,当年究竟是发生过什么事情,竟会累及皇子?陆紫清只觉自己身处在一团迷雾中,抓不住一丝思绪,而自己的性命,似乎也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倒是乱的很。”陆紫清低叹了一句,看着陈姑姑道“姑姑是何时调来这凤椰的?”

“奴才是娘娘册封前调过来的,之前一直在在内务府当差,皇上特地派奴才来协助娘娘管理宫务。”

陆紫清细细的看了看眼前恭敬有加的人,只见她神态虽带着卑微之色,眉眼间却无甚敬意,显然并没把自己当成主子来看。

“皇上倒是想的仔细,陈姑姑在这儿倒是省了本宫不少心神,只是不知陈姑姑以前在内务府主管些什么?”

“奴才曾有幸侍候过慈元太后,太后仙逝后,皇上念在太后的份儿上在内务府给奴才找了个清闲的差事,不曾管过什么宫务,但娘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便是,奴才虽是不才,但一些繁琐的小事还是能应付的,奴才也会帮娘娘尽快熟悉宫务的。”

“慈元太后身边的老人本宫自然信得过。”后宫关系错杂,一时也探不清楚这陈姑姑是谁的人,如今自己势单力孤,也没什么挑人的能力,一切都要一步一步的来。心里细细琢磨了一遍,陆紫清面上依旧满是笑意,似乎对这陈姑姑很是满意“好了,你先下去吧,这凤椰大大小小的事宜,还要劳姑姑多费心了,司竹,把本宫备好的东西给陈姑姑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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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谢娘娘赏赐,老奴定会尽心尽力协助皇后娘娘。”

待人出了寝殿,陆紫清才从妆台前起身。

“司梅人呢?怎么没见她?”

“司梅姐姐去查看凤椰的库房了。”

陆紫清点了点头,司梅虽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却胜在沉稳,做事细心谨慎,时日长了该是能独当一面,对她陆紫清还是很放心的。

“这几日你和司梅多留意一下底下的宫人,不需要太机灵,选些个木讷的,负责外殿的事情,本宫身边就由你和司梅负责,不要给本宫惹出什么乱子来。”

“是,娘娘放心,奴婢们一定尽心把人选好。已经晌午了,娘娘可要用膳?”

“不了,没什么胃口。”

“娘娘可要出去走卓奴婢刚刚看到凤椰后面的园子很是好看,这宫里就是与外面不一样……”

陆紫清见了她的样子不免有些无奈“属你这丫头最不安生,本宫那些个闲工夫,拿些早上皇上给的赏赐,去内务府要一些好茶来,下午也好招待来朝拜的朝廷命妇们,妃嫔可以先不理会,却不可冷落了这些人。”

“那下午夫人是不是也会来看娘娘?”司梅和司兰两个丫头是当初陆夫人亲自为陆紫清挑选的,陆夫人拿她们当半个女儿看待,很是照顾,两人对陆夫人也都是亲近的很。

陆紫清眉目柔和了许多“是啊,母亲也会来。”

“太好了,奴婢这就去内务府。”

细细回想起来,陆紫清对母亲的记忆其实已经模糊了,当年事变,陆家本打算将她同母亲一起囚禁在家庙里,最后是母亲使了计策才送自己去了寺庙,日子过得虽清贫,却也不用受那一众亲眷的白眼与算计。一晃八年过去,也不知母亲现今如何了。

第三章:朝拜

到了朝拜的时辰,有些清冷的凤椰陆陆续续的来了人,官夫人们都穿着一身正统的朝服,跟着引路的宫女进了正殿依次坐好,面上虽没什么表情但目光却都有意无意的偷偷打量着下首第一个位置所坐的妇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后的生母,陆夫人林氏。

陆夫人只一味地闭目养神并没有对身边的目光给予回应,倒是她身后站的女子有些忍耐不住了,小心的拉了拉陆夫人的衣袖道:“母亲…”

林氏眉头一皱,回过头去瞪了她一眼,呵斥道:“毛毛躁躁的成什么体统!”

陆紫嫣在众人面前挨了训斥,只觉得万分丢脸,却也只能将气愤吞进肚子里,面上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陆夫人,这位是?”

林氏看了那人一眼,虽近八年没与这些个官夫人打过交道,里面却有很多都是以前的熟面孔,这发问的人原是兵部侍郎的夫人,只是不知如今是个什么身份“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让众位夫人见笑了。”

冷淡的语气不免让气氛又冷了几分,大家也都看出来了,这陆夫人并没有与大家攀谈的意思,被夫家冷待了几年,这性子也古怪多了。

“陆夫人今儿个是怎么了?您和皇后娘娘怕也有几年没见了吧,今日合该高兴才是,怎么却一直沉着个脸?”临安侯夫人,也是薛贵妃的生母,此时面色上带着些许嘲讽“我看夫人身后这位倒是生的标志,这张小脸儿满京城也挑不出几个更美的来,气质也很出众,比之皇后娘娘应该也是不差的,也不知是陆家的哪位?”

陆紫嫣听了有人夸赞她,心中很是兴奋,见林氏没有开口的意思,便咬了咬唇向前走了两步规矩的屈膝行礼道:“小女名叫陆紫嫣,在家中行二。”

“原来是陆二,我虽是没见过你,但你的才名可是早就听闻过的,说来你母亲今日怎么没一起进宫来,我记得你母亲也是有诰命的。”

陆紫嫣的生母是当年林氏被撵去家庙后陆老爷扶上来的平妻,薛夫人故意将话题引到这上面来,显然是想让林氏难堪,陆家的事情在京中贵妇的圈子里几乎无人不知,听闻这陆家二可是很得陆府老夫人的看重。

林氏波澜不惊的抬眼道“还嫌不够丢人?给我退到后面去。”说完看向薛夫人的目光中满是嘲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倒是不明白了,薛夫人贵人事忙,怎么还有精力管我陆府的闲事?夫人的涵养,今日我倒是涨了见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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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夫人一瞬间脸色铁青,却又不敢在说什么,其他人见了这场面自然也都不想开口讨个不自在。

“皇后娘娘驾到——”

通传声想起,大家都松了口气,整齐的跪地迎驾。陆紫清由司梅、司兰扶着进了正殿,缓步行至主位坐下,这才虚抬了手叫了起。

众人落座后,陆紫清环视了一圈在座的人,笑道:“各位夫人久等了,本宫特地准备了些茶水给夫人们品尝。”

话落,司梅朝着侧殿招了招手,一排宫女鱼贯而入,给每人都摆了一杯茶。

“谢皇后娘娘赏赐。”

“各位夫人喜欢就好,本宫刚刚在殿外听见夫人们聊得倒是热闹的很,不知聊得是什么,本宫倒也想听一听。”

薛夫人垂着头,虽然不满陆紫清占了这皇后的位子,可如今君臣有别,自是不能当着陆紫清的面说什么。

陆紫清见没人回话,也不在意,拿起案上的茶抿了一口“本宫喜静,最不擅长与人闲话家常,还望夫人们见谅。”

众人一时都摸不清陆紫清的性格,只轻声应是。

“既如此,时辰也不早了,陆夫人先留一下,其他人就先回吧。”

“……”众人不免有些呆愣,谁能想得到进宫朝拜连一杯茶都没喝完就被下了逐客令?这皇后的行事作风当真是独特!

陆紫清不管人的表情,由着司梅、司竹一一送客,直到殿内只剩下林氏和陆紫嫣。陆紫清对这骄纵惯了的妹妹很是不喜“本宫让人都退下,你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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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竹,请二下去。”

“是,二,请。”

“你……”陆紫嫣一脸的怒意,刚想要发火却又想到了祖母的嘱咐,强自忍了下来,心想着待我得了圣宠,决不让你好过!

直到殿内彻底清净了下来,陆紫清起身快步走到林氏面前,跪地磕了个头“母亲!”

“清儿,快,快起来!让娘好好看看,娘的清儿,娘的如意!”

林氏拉起陆紫清,上下细细的看着她,眼眶不免有些发红,声音也打着颤,激动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母亲,这些年委屈母亲了。”陆紫清看着明显老了很多的林氏,心中很是酸楚,像母亲这个年纪的官家夫人,大都是保养得宜,容貌上佳,可如今自己的生母却已是形如枯槁,满头藏不住的白发!仅仅是八年的时间!若不是自己突然成了皇后,母亲是不是就走不出那家庙了?

陆紫清一阵后怕,头一次感谢自己还有皇后这个头衔“是女儿不孝,眼看着母亲在那狼窝里受了那么多苦楚……”

“清儿别多想,只要你和你哥哥都好好的,娘就知足了。”

林氏替陆紫清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如意现在已经是当朝皇后了,可不能在如同小时候一样想哭就哭了,娘以后还要靠如意来保护呢。”

如意是陆紫清的乳名,林氏私下里总喜欢叫她如意,曾经陆紫清还百般不愿意,觉得这个名字太过俗气,如今听了却觉得暖融融的。

“府中可还好?祖母和父亲这些日子可有为难母亲?”

林氏神色沉了沉,强撑起一抹笑意道“你放心,你如今身份贵重,你祖母和你父亲胆量动我。”

“母亲不必安慰我,我年幼时也曾随着母亲打理过家务,后宅的那些阴私手段还是懂得几分的,我能威慑的了一时,他们若钻个空子对母亲下手……”

第四章:叙话

林氏摆了摆手,同陆紫清去了侧殿的软榻上“顾氏不是一个有心机的,在府中仰仗的也就是老夫人的宠爱和她那一双儿女,对付她娘还是有办法的,老夫人为人谨慎,也不会轻易对娘下手,你放心好了。”

“今日我入宫,你祖母和父亲让我带了陆紫嫣过来,你可知他们的用意?”

“如果女儿没料错,他们是想让我扶持陆紫嫣上位吧。”

陆紫清见识过陆家人的无情,陆老夫人偏心顾氏母子,对陆紫清这个嫡孙女一直都不见得有多好。陆正庭倒是与林氏夫妻和睦,更是对陆紫清娇宠有加,陆紫清本以为父亲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却不曾想,当年决议将自己和母亲赶去家庙时,这个向来慈爱的父亲连面都没有露过。

后来她伤心绝望之下,也做过以死相逼的傻事,只想着见了父亲自己和母亲、哥哥就有了保护,却不想陆正庭依旧对她置之不理,连派个下人过来看看都没有。慢慢的,陆紫清也明白了,父女亲情,在自己父亲眼里简直是一文不值。

“你如今有什么打算?”

“既然是他们的意思,我自然不会多说什么,我会和皇上请旨,留陆紫嫣在宫中住些日子。至于能不能得皇上临幸,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陆紫清见林氏神情严肃,轻声一笑“母亲不必担心,我方才见那陆紫嫣是个爱出头的,想来平日里也是自视甚脯但后宫最不缺的就鼠人,就算她入了皇上的眼,这样的性子早晚会成了后宫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候不用我来动手,自然会有人给她使绊子。”

“父亲想要一个和他亲近的女儿在后宫帮他稳固地位,那我就给他个机会,至于结果如何,不妨让他自己慢慢体会。”

林氏叹了口气道“如意如今长大了,这样娘倒也放心了,是娘连累了你……”

以前的陆紫清与陆紫嫣没什么不同,性子好强,为人骄傲,因为家世好身边的人都有意捧着她,走到哪儿都是前呼后拥的。如果不是当年的变故,如今的陆紫清应该已经嫁了个良人安稳度日了吧?

林氏心里越发觉得愧疚“是娘没用,平白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你越是懂事,娘看着也越是心疼。”

“母亲这是做什么,以前是我不懂事,让您心了。”

“好,是娘想差了,娘该欣慰才是,唉!早知今日是这般境地,当年给你挑丫头的时候就该仔细选几个机灵的,司梅、司竹两人忠心是有,可是性子却单纯了些,一些事情怕是帮不上你。”

“母亲多虑了,这宫里最贵重的就是忠心,况且司梅、司竹各有特点,时日长了也是能帮到我的,人手上捉襟见肘也只是暂时的,培养心腹最是急不得,我会在宫里多多留意,母亲在宫外也可以帮我物色一二,若能找机会弄进宫来,对我自然也是一大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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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想过了,陆紫嫣这次带了两个丫头进宫,其中一个叫红砂的是我的人,很是可靠。若陆紫嫣能留在宫里,想必她们两个也能留下来伺候,你日后大可找个机会把红砂要过来。”

“劳母亲费心了。”陆紫清靠在林氏的怀里,只觉万分安心“细算下来,哥哥应该也快回京了吧。”

“是啊,瑾儿前几日来了封书信,说是已经过了平关了,再有一个月就该到家了。”林氏想着自己久未谋面的儿子,心情也开怀了许多。

“我这些年被关在寺里,很难打听到外面的消息,如今入了宫更是不知情况,母亲可知哥哥这些年过得怎样?”

“你哥哥如今已经是个正三品的参将了。”

“参将?”陆紫清一惊“哥哥自小学的都是经史子集,何时习过武了?”

“一个人在外面,总是要谋生的。”

短短的一句话,陆紫清却沉默了,想也知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进了军营是什么情景,更何况还一路升到了参军的位子。军功,向来都是靠一身血肉拼出来的,哥哥这几年怕是也过得万分艰难。

“如意别担心,你哥哥是男儿,总要出去闯闯的,学文习武都是为了出人头地,如今这样倒也不错。”

陆紫清点了点头“母亲放心,我没有多想什么。”

母女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

“时辰不早了,娘就先回去了,今日来这一趟也安心多了……”

陆紫清看天色却实暗了,也不好再留,只得叫了司梅进来让她亲自送林氏出宫,走前还吩咐人拿了好些一早皇上赏赐的物件儿。

陆紫清亲自把人送到了殿门前就被林氏拦了下来“娘娘今日的身份已然不同了,万不可屈尊降贵的送臣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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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陆紫清只好停了下来,看着林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宫门前。

“娘娘,夫人走远了,娘娘还是回殿内歇息吧。”

陆紫清回了殿内,没过多久司竹便传了晚膳进来“娘娘快用膳吧,午时娘娘就什么也没吃,娘娘总要注意身体啊。”

陆紫清看了眼那一桌子的饭菜,起身坐在桌边吃了两口,蹙了蹙眉又放下了碗筷“算了,撤了吧,本宫现在没什么胃口。”

“娘娘……”司竹见了有些着急,陆紫清身子并不算太好,往日里就算再不舒服也会忍着吃两口,今日夫人来了本该高兴才是,如今怎么更吃不下了?

“没事的,该是突然换了个地方,吃惯了清粥小菜,如今对这太过精致的饭菜却下不去口了。”

话落,只听殿外进来的人道“皇后不爱吃,朕吩咐御膳房换一份过来就是,吉安!”

“奴才在。”

陆紫清见是景澜忙起身跪地请安,景澜抬了抬手,道了声免礼后直接在桌边坐了下来“让御膳房换些清淡的饭菜过来。”

“这宫中的吃食不合皇后心意?”

“宫中的膳食很好,是臣妾一时还不太习惯罢了,劳皇上费心了。”

景澜见陆紫清回话时也是低垂着眉眼,一副贤淑温顺的样子,只觉得这皇后与后宫那些妃子倒也没什么不同,如此,倒也满意了些。

皇后谁来当景澜并不在意,主要是安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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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算计

“日后想吃什么直接吩咐御膳房便是,你是皇后,没人敢在吃食上克扣了你。”

陆紫清只得诺诺应是。

“抬头看着朕。”

“臣妾不敢。”

“这是圣旨。”

陆紫清只得抬头,只见景澜正兴致勃勃的盯着自己瞧,嘴揭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那目光,没有半点儿在意,就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一样。

“皇后怎么说也是这后宫之主,不要总是低着头,也该拿出些气势来。”景澜顺势拉过陆紫清的手,细细摩挲,那手型虽然精致纤巧,但却并不是很细嫩“皇后也该多保养才好,可惜了这双玉手了。”

“臣妾前几年一直都靠着做针线活或是帮些人家浣洗衣服贴补平日里的花销,让皇上见笑了。”

景澜见陆紫清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神情也是平平淡淡的,不免有些惊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当了十几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最后被逼到了需要靠着做针线活养活自己的地步,怕是换了谁都很难接受,陆紫清的神情上却是看不出半分不甘来“这些年苦了皇后了。”

陆紫清听了只是朝着景澜微微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臣妾有一事想要请皇上应允。”

“什么事?”

“今日臣妾家母进宫时带了臣妾的二妹过来,臣妾与二妹妹多年未见,只觉得亲切得很,想留她在宫中小住几日,说些个体己话儿,还望皇上恩准。”

“皇后若是喜欢,在凤椰住几日便是,不必事事与朕商量。”

“二妹妹如今就在偏殿休息,皇上可要见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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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景澜虽是喜好美人,却也并不沉迷美色,对陆紫清的妹妹还真不怎么感兴趣。

“皇上,御膳房的人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摆上来吧,朕今日同皇后一起用膳。”

陆紫清没有再提陆紫嫣,安安静静的陪着景澜用膳,虽然依旧没什么胃口但也勉强用了一碗粥。

晚膳过后没多久,景澜就借着朝政繁忙的借口出了凤椰。

却说陆府那爆林氏刚一回府就被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请到了寿安堂。林氏冷笑了一声,也没拒绝,一身朝服都没换就直接被带了过去。

一进屋子,只觉得热闹的很,不只老夫人在,顾氏和陆二老爷的媳妇及一帮子姨娘全都齐整的坐在安寿堂里,见她进来,全都齐整整的看了过来。

“媳妇给母亲请安,媳妇刚出宫,不知母亲叫媳妇过来 有何事吩咐?”

陆老夫人见陆紫嫣没跟着过来,心想着事情差不多成了,脸上的笑意也多了几分“紫嫣那丫头可是留在宫中了?你可有嘱咐紫清丫头多多照顾着些?我的话你可都带到了?”

陆老夫人让林氏给陆紫清带话说是找个机会让皇上把陆紫嫣纳进宫,陆紫嫣人长得漂亮,性子讨人喜欢,若是陆紫嫣得了皇上的宠爱,两姐妹在后宫相互扶持,这皇后的位子也能更稳固一些。

林氏如何会说这些话来给自己的女儿添堵“母亲恕罪,媳妇见了清儿,一时间倒是把老夫人让带的话给忘了。”

陆老夫人瞬间拉下脸来“我倒是忘了,我说的话你何时放在心上过!”陆老夫人向来不喜欢自己这个大儿媳妇,只觉得她不是个老实的主儿,太有主见。刚嫁过来就把府中的中馈都握在了自己的手里,更是压得大儿子婚后五年多一个庶子庶女都没有,以前念着林氏一族在朝中的影响甚大,不敢说什么,如今却是不在意了。林氏一族平反了又如何,想再有当年的风光之时谈何容易!

“紫清丫头多半也是随了你,对我这个祖母也不见有多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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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慎言,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如今就连老爷见了也要道一声‘娘娘千岁’,行叩首大礼的。母亲这称呼是该改改了,且人前人后编排娘娘的不是,被有心人抓住了怕也有损皇家威严,皇上若怪罪下来,这陆府怕是未必承担得起。”

陆老夫人被这几句话噎的面色铁青,只恨当年为何不再果决一些,直接将这母女俩弄死!没了她们,现在当上皇后的可能就是紫嫣了,这对母女当真是陆府的克星。

“姐姐这话就有些严重了,老夫人怎么说也是皇后娘娘的祖母,说娘娘两句也就是长者对小辈训导,如何就与皇家威严扯上关系了,这帽子扣得也太大了些。”

“呵,这也不怪妹妹,你毕竟是姨娘出身,没有这些见识也是正常的。”林氏的话可以说极为刻薄,以前她可能还会和这些人虚与委蛇的周旋一阵,可如今却觉得没必要。

曾经对陆正庭再深厚的感情也早就磨没了,如今她不用考虑什么夫妻和睦、家和万事兴,只需要护好自己的一双儿女就好,这些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与其忍气吞声倒不如直接撕破脸皮省事。

林氏随意的瞥了顾氏一眼,那眼神里满是冷意,一时压得顾氏不敢再说话。老虎终究是老虎,以前林氏的威压太深,就算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了,顾氏也总是下意识的有些怕林氏。

“老夫人,大爷来了,已经到院子前了。”

大爷就是陆正庭,顾氏一听胆子又大了几分,见陆正庭进了屋忙迎了上去“老爷来了,妾身们正陪着老夫人闲聊呢。”

陆正庭神色淡淡地点了下头,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最终停在了林氏身上“嫣儿留在宫里了?”

说来,送陆紫嫣进宫陆正庭也是思量过的,一开始并没有这种想法,林氏还是自己的妻子,陆紫清对自己这个父亲就算再有怨言也是不敢动陆府的,可却也禁不住陆老夫人和顾氏的耳边风,他如今已经官居工部尚书了,想要再升迁却难上加难,这种情形下,后宫内要是能多个助力自然是妙不可言,可陆紫清显然不会在仕途上助他一臂之力。

“老爷放心,你是清儿的父亲,既然开了口,清儿自然不会违逆,但以后陆紫嫣过的如何,就全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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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宫妃

陆正庭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许了。能借着陆紫清的手将陆紫嫣送进宫去他就已经很满意了,陆正庭心里还是有分寸的,自然不会太过得寸进尺。

——

“,快,将本那副红宝石头面拿出来,给我带上,皇上就在陆紫嫣那里,一会儿我要过去面圣,给我手脚麻利点。”

“,奴婢刚刚看到皇上出了凤椰了。”一直盯着主殿的红砂回来说道。

陆紫嫣比量着朱钗的手一顿,脸色有些扭曲,本以为皇上晚上来是有留宿凤椰的意思,没想到转了一圈就又走了!

“没用的东西!连个男人都留不住!”陆紫嫣气的一挥手将妆台上所有的东西都摔在了地上,一副上好的头面也砸的七零八碎。

“别生气,虽然没见到皇上,可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红砂小心的说着,抬头见陆紫嫣没有发火的意思,便继续道“奴婢刚刚听凤椰的宫女私下里说,皇上昨日虽然留宿在了凤椰,却是没有圆房,元帕上一点痕迹都没有。今日皇上又没有留宿,可见皇后并不得皇上爱重,如此,日后得了圣宠,皇后在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陆紫嫣听了,心情果然有所好转“可是我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到,如何能让皇上知道我的好呢。”

“耐心些,这是凤椰,皇上再不喜欢也总是要来的,安心等一等,奴婢这两日再打探一下皇上平日里的去处。不经意间与皇上偶遇几次,凭着的美貌,皇上必然会喜欢上的。”

陆紫嫣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终于笑了“平日里倒还没看出来,你这丫头点子挺多的,等本得了皇上的宠幸,一定好好奖赏你!”

“奴婢先谢过了。”红砂跪地磕了个头,一副欢喜的模样,心里却是抒了一口气,皇后刚刚偷偷派人过来告诉她,让她务必帮着陆紫嫣夺得圣宠,平日里不要与娘娘擅自联系,先安稳的待在陆紫嫣身边伺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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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砂虽然不太明白皇后的用意,但想着皇后的吩咐总是有她自己的道理的,自己只管照做就好。

“伺候我沐浴更衣吧,今日就先好好休息,明日再去见我那好姐姐。”

“是。”一夜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过去了,景澜虽没有宿在凤椰,却也没招哪个妃子侍寝。各宫自然都在注意着凤椰的动向,虽然皇上没有和皇后圆房,但却陪着皇后用了晚膳,一时间谁也摸不清皇帝的心思,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陆紫清第二日召见了前来请安的妃嫔,却也只有嫔位以上的三位,除了三人外,陆紫嫣也一大早就过来缠着陆紫清,任凭陆紫清连个笑脸都没给她,也只是在心中暗骂两声,然后继续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缠着不肯走。

“皇后娘娘,这是各宫的账务支出和凤印,皇上曾让臣妾代掌凤印,如今有了皇后娘娘,臣妾特来交还凤印。”

薛贵妃是个脾性温和的人,容貌也是不俗,身上带着一股子书香气,看了就让人觉得很舒心,也怪不得能稳压丽妃一筹。

若论宠爱,薛贵妃不是最得宠的,但却是皇上最信赖的。听闻薛贵妃曾经生过一场大病,最后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日后再难有子嗣,正因如此,她位份上虽比其他人都要高却不招人嫉恨,算得上尸中难得一见的不争不抢的人。

“辛苦薛贵妃了,司梅。”

司梅上前将东西都接了过来,小心的收了到内殿去。

“娘娘若是有什么困扰的地方,随时可以找臣妾,臣妾必当尽心尽力辅佐娘娘。”

“以后还要劳烦薛贵妃费心了。”又看了看下首其它两个女子道“昨日本宫身子多有不适,让几位妹妹白跑了一趟,实在是愧疚的很,还望妹妹们不要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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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是这后宫之主,臣妾们哪有胆量怨怪皇后呢。”

陆紫清听了也没发怒,反而笑了笑“这位就是丽妃妹妹吧?怪不得皇上昨日无意间还跟本宫赞过你,今日一见当真是世间少有的美人。”

陆紫清像是没看到一旁陆紫嫣那不甘的目光一样,丽妃素来高傲,在这后宫可以说是横行霸道惯了,昨日见了陆紫嫣后她就有这个打算,两人性子相当,陆紫嫣又想进宫,何不成全她,让两人自己斗去。

丽妃听了这话柳眉一挑,被夸的有些得意,娇羞的掩唇轻笑,一时间媚态万千,宠妃的名号也真当之无愧。

“怎么不见月嫔将大皇子带来给本宫瞧瞧?”

“娘娘恕罪,大皇子体弱,太医交代了不能随意见风,臣妾就没敢带他过来见娘娘。”

“无妨,大皇子身体要紧,皇上登基已有三年,到如今膝下却只有大皇子一个皇嗣,未免单薄了些,三位妹妹在此事上也要多费些心才是。”

这话说的温和,其实却是暗含警告。景澜既然从来没有给妃嫔们赐过药,按理说不该只有大皇子一个子嗣,如今这种情况,只能说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谁的手笔陆紫清不想追究 ,但今后的事情她却是要管的。

“过会儿就劳烦薛贵妃和丽妃亲自跑一趟,招太医院几个医术精湛的太医,给宫中所有有品阶的妃嫔挨个儿请一遍平安脉,这样本宫也放心些。”

“是。”两人应了下来,丽妃却是有些不乐意,这些年她想尽各种办法想要怀上龙嗣,奈何一直没动静,这种时候她自然不愿意其他人赶在自己的前头。

“皇后娘娘也不用太过心急,说来,娘娘所出的皇子、公主才是皇室正统,娘娘为皇嗣着想是好事,却也要多为自己考虑考虑,早日诞下嫡皇子才是要紧的。”

“有劳丽妃妹妹费心了,本宫自然会重视。”陆紫清自然能听出丽妃话里的讽刺,身为皇后,哪怕是为了稳固地位,早晚也都要有自己的子嗣,但如今陆紫清却并不急,没有一定的根基之前,还不能考虑这些。

第七章:巧遇

丽妃见陆紫清依旧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样也只是冷哼一声,能一直盛宠不衰自然不是只靠着一张脸,丽妃张扬,却很懂分寸。

“娘娘身边这位姑娘是谁?看这衣着,也不尸女。”

“这是我二妹妹,本宫与她许久未见,便接了她进宫陪本宫小住几日。”

丽妃见陆紫嫣姿色不凡,虽与陆紫清长得有几分相似,五官却比之更娇柔一些,眉眼间更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进宫小住?娘娘莫不是想唱一出娥皇女英的戏码?姐妹共侍一夫,倒也算是一番佳话呢。”

陆紫清对这话恍若未闻“妹妹们坐了这么长时间,想必也都累了,本宫就不多留你们了。”

直到几人退了出去,陆紫嫣终于忍不住了“娘娘,怎么说你如今也是皇后了,那丽妃今日的语气也太张狂了,一丝敬重,要我说,你就该好好整治她一番,看她还敢张狂。”

陆紫嫣见了丽妃后,心里已经下意识的把她当做自己上位的绊脚石了。

“陆紫嫣,本宫劝你老实些,这后宫的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别妄想些不该想的!本宫过两日就会派人送你出宫,你最好别给本宫惹出什么乱子来,否则,本宫饶不了你!”

陆紫嫣被她凌厉的目光吓得倒退了两步,只觉得这时候的陆紫清与平日里的判若两人,她何时竟有了这样凌人的气势了?

“同意你进宫,是因为不好直接驳了父亲的意思,但本宫也从未允诺过要帮你什么,妹妹也该乖巧些,毕竟是在宫里,你没名没分的,本宫随便找个借口都能处置了你,就算父亲也是不敢说什么的。”

陆紫清就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人,给她几分笑脸便立马没了分寸,行事张扬,但凡稍稍给些教训,也会消停一阵。

“下去吧,没事别在本宫眼前晃悠。”

几句狠话迫得陆紫嫣落荒而逃。

“娘娘,二哭着跑出凤椰了,可要奴婢派人去找?”

“不用了,让红砂和去寻她们的主子。”陆紫清面上毫无波动,眼底却划过一道流光。

“,!您别跑了,等等奴婢们,。”

陆紫嫣出了凤椰,一口气跑了好远才稍稍冷静了下来,气愤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陆紫清!你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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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那么好命,一出生就占了嫡长女的名头?凭什么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不容易盼到你倒霉,被陆府弃之不顾,你又是哪里来的运气当上了皇后!

“我陆紫嫣到底哪点不如你,凭什么你一直骑在我的头上!”论相貌,自己比她年轻貌美,论才艺,自己是京中人人夸赞的才女,论性格,自己也远比她讨喜,为何却总是比不过她?

当年陆紫清蒙难,陆紫嫣是最高兴的,头上再没人压着,她就是府里名正言顺的大,就连府中的下人都被她命令着改了口叫大,一时间自然是风光无二,谁能想到陆紫清竟还有翻身的一天!

“快小声些,这里是皇宫,惊扰了哪位贵人皇后娘娘就更有理由赶出宫了。”

“她欺人太甚!”

“别生气,奴婢看皇后娘娘是在故意欺辱,该是怕哪天真入了皇上的眼,她就再恩宠无望了。”忙挤上前去拍着马屁。

红砂见她有意将自己挤开,倒也没再挤上去,听了的话嘴角不免抽了抽。要她看这二真就是一个空有其表的草包,无论以前还是现在,一直都被皇后娘娘耍的团团转,还总觉得自己有多聪明的样子。

“皇上!皇上!陆紫清防我防的死死的,本怎么去见皇上!时间还这么短,我又怎能保证皇上一眼就会喜欢上我!”

“别急,奴婢一直都在盯着,只要皇上来了凤椰,奴婢一定第一时间告知,急也是没用的,现在和皇后娘娘闹翻了对没好处,倒不如先回去给她服个软,争取多留在宫中几日,多争取些机会才更明智。”

陆紫嫣听了觉得有理,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是我冲动了,我们回去吧。”

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看了看四周的景色“你们两个谁记得回去的路?”

“……”两人齐齐摇了。

进宫后就一直没出过凤椰,如今一口气跑出这么远,宫里又这么大,这可要如何回去!

“,奴婢看这里挺偏的,宫殿都老旧了,路上连宫女都没见到几个,要不就往默殿精致的地方赚相信很快就能找见凤椰了。”

“也只能这样了。”

主仆三人一路向前走着,过了好久,突然听到前面一阵娇笑声,有些好奇的凑到不远处的桂树下偷偷瞧着,因为离得远,倒是看不清那些人的容貌,只见一个身着明黄色长袍的男人,身边坐着一群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明黄色?那岂不是皇上!陆紫嫣一阵兴奋,扶着树干的手一紧,刚好按在了一处尖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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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陆紫嫣低呼了一声,声音不大,却也惊扰了亭子里谈笑的人。

“是谁在那?快出来!”

陆紫嫣吓了一跳,咬了咬唇,走了出去“臣女陆紫嫣,拜见皇上。”

景澜眯了眯眼,盯着陆紫嫣看,长得确实与皇后有些相似,只是那娇娇弱弱的模样可比皇后惹人怜爱多了。

“平身吧,朕听皇后提起过,说是要留你在凤椰小住几日,你今日怎么自己跑来这里了?皇后没派人跟着伺候?”

“没……是…是臣女自己不小心跑出来的。”说完又是一副热泪盈盈的样子。

“到朕身前来。”

陆紫嫣欢喜极了,面上却不显露,走到了景澜跟前,偷偷的看了景澜一眼,只见他一双狭长的凤目正含笑的对着自己,陆紫嫣忙低下头去,脸颊一片烧红,满脑子都是景澜那邪肆不羁的相貌,隐约带着几分痞气,却是出奇的好看,一颗芳心不由自主的如小鹿般乱撞着。

“怎么哭了?可是这宫中谁怠慢了你?”

“没有,是臣女怕姐姐找不到我担心,有些着急了……”

说完又楚楚可怜的看了景澜一眼,尽管阅美无数,景澜也被这一眼勾的有些心动,本来这与皇后相似的容貌自己应该厌恶才是,可是见了陆紫嫣,景澜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陆紫清。

“别急,朕着人送你回去。”

陆紫嫣并不甘心就这样走了,可也明白这个时候太热情不一定就招人喜欢,屈膝一福就要退下。

“等等。”

“皇上?”

“你的手心划破了。”景澜动作自然的拉过陆紫嫣的手,用自己怀里的锦帕细细包好“吉安,送陆回去,再去太医院取一盒凝脂膏给陆。”

第八章:皇帝驾到

陆紫嫣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被送回凤椰的,满脑子都是皇上拉着她的手温柔的为她包扎的情景,又是娇羞又是激动。皇上如此温柔的对待自己,是不是也是喜欢自己的?

“红砂,你觉得皇上是不是也是喜欢我的?”

红砂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容貌绝美,皇上自然会喜欢。”

陆紫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由有些得意,她的容貌在京中可算是顶尖儿的,就连宫里的那个丽妃都是比不上的,皇上喜欢也是正常。

“没想到皇上容貌这般英俊,想来这世间也只有这样的男子才配得上本。”

红砂默默地不说话,对陆紫嫣突如其来的自信实在不想做什么评论。

“你说皇上今晚可还会来看皇后?”

“不要心急,皇上已经见过了,自然会记得,得宠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倒不如让皇上多念着几日。”

“对,倒不如等皇上自己想到我。”陆紫清面若桃花,仿佛已经想到了日后在宫中风光无限的日子。

正当陆紫嫣得意万分的时候,陆紫清正在寝殿里拿着一本地方志看的津津有味,司梅、司竹守在她身爆都故意放轻了动作,生怕打扰了她。

“陆紫嫣回来了?”

陆紫清眼睛没有移开书,漫不经心的问着。

“刚刚回来了,皇上身边的吉安公公亲自送回来的。”司梅表情有些沉闷“娘娘,奴婢知道不该多嘴,只是奴婢真的不明白,娘娘为何要如此抬举二?夫人在府里就被她们母女欺压,如果二得势了,夫人日后在府里的日子岂不是更苦了?”

司梅这口气闷在心里好久了,想问又不敢问,本来娘娘让她避开旁人悄悄打探皇上的行踪,她还高兴了好一会儿,以为娘娘是想与后宫的妃子们争一争,谁成想娘娘却是在给二铺路。

“那你觉得本宫该如何?将她撵出宫去,让她和顾氏联手给母亲使绊子?陆府那帮子人哪怕顾及着本宫如今的身份,不敢把明面上母亲怎么样,却难保证不会暗中折磨她。母亲一人势单力薄,再防备也难免会吃亏,她性子又刚强,受了委屈也不会同本宫说的,倒不如就此把陆紫嫣留在宫里,为了让我多帮衬着陆紫嫣,他们也会对母亲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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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梅细细想了一回,却还是有些气闷“可是皇上会不会真的看上二了?听说皇上亲自为二包扎了伤口,还让人取了凝脂膏给二。”

“看上了就看上了,这后宫这么多女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没了她,本宫也不会是皇上最宠幸的,又有何分别?”

司梅想反驳,却又不知从何下口“反正……反正奴婢就是看不惯二得宠,是谁也不该是她。”

“本宫做事自然有分寸,你且先安心看下去。”陆紫清不想多说什么,一昧的言语教导没什么太大的作用,凡事不亲身经历一遍就不会有那么深刻的体会,两个丫头都很机灵,只是缺少历练,这却是需要慢慢积攒的。

“好了,司梅,娘娘做什么自然有她的道理,你就不要多管了。”司竹上前扯了扯司梅的衣袖“别打扰娘娘了,咱们先出去吧。”

这一日景澜来时已经很晚了,陆紫清已经要歇下了,景澜没让人通传就进了寝殿,陆紫清正在更衣,听到景澜的声音一时有些惊慌,忙拢了拢身上的衣带。

景澜邪肆一笑,上前将人搂到了怀里,在陆紫清肩窝处闻了闻“嗯,玉体香肌,皇后身上的香气,朕甚是喜欢。”

说话间,景澜的鼻尖轻蹭在陆紫清的皮肤上,引得她浑身僵住,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却又生生忍住,今日的景澜很奇怪。

看景澜这两日态度她便知道,景澜不喜欢她,甚至有些厌恶她的存在,原因她不清楚,也不想去触碰,从见到景澜的那一刻开始,陆紫清就下意识的想与景澜保持距离,不是身体的距离,而是心的距离。

“皇上怎么来了?也不派人通知臣妾一声,害的臣妾都没有准备,皇上今晚可要宿在这儿?”

“夜深了,不宿在皇后这里,又想朕去哪里?怎么?皇后不喜欢。”

“怎么会,臣妾很欢喜。”陆紫清娇羞一笑。

景澜伸手托起陆紫清精致的下巴“皇后娇羞时候的样子很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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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朕带皇后亲自看看。”

搂着陆紫清将她拖到妆台前“皇后自己看。”

陆紫清看了一眼,只是清清淡淡的一笑“是臣妾的不是,性子不讨皇上喜欢。”

“这冷清的样子倒更顺眼些。”景澜低头,在陆紫清额头上轻轻一吻。

“时辰不早了,臣妾侍候皇上沐浴就寝吧。”

景澜没反对,跟着陆紫清去了浴池。凤椰的池子时刻都有宫女看管,水一直都是温热的,陆紫清服侍景澜进了池子,接过宫女手中的帕子,蹲身给景澜擦背,一时间,水雾缭绕的房间里只剩下了流水声。

清洗完后,陆紫清又亲自给景澜换上了一身洁白的寝衣,还没穿好,景澜便直接将陆紫清横抱了起来,陆紫清一惊,下意识的抓住景澜的衣领,引得他一阵轻笑。

一路将人抱到榻上,景澜起身压在陆紫清的身上,低声耳语道“大婚已有两日了,皇后也该同朕圆房了。”

“皇上……”陆紫清耳边痒痒的,两手撑在两人中间,眼底闪过几丝不自然,想过早晚都会有这一日,可是陆紫清现在却毫无准备。

景澜没有理会,带着薄茧的大手一路向下解着两人的衣带,头上没绞干的水滴在陆紫清的身上,只让她觉得又冷又热。景澜宠幸过的妃子不少,很容易就让陆紫清软了身子,眼见就要到了最后一步,景澜却突然停了下来。

“睁眼,看着朕。”

陆紫清睫毛颤了颤,却没有动作,双颊泛红,死死的咬着下唇。

虽然闭着眼,陆紫清也能清楚地感受到景澜那灼人的目光,似是要撕破她一切的伪装一般。

良久的沉默过后,景澜低叹了一声,翻身躺在了一边“皇后若不愿意,朕自然不会强迫于你,你不用害怕。”

陆紫清松了一口气,强挤出一抹笑意“臣妾没有…只是…有些紧张。”

第九章:帝后同寝

“皇后还真是口是心非。”景澜眉目发沉,脸色并不怎么好看。他向来不是个愿意委屈自己的人,最后的关口上被人拒绝心里自然憋着火气。

陆紫清忙拢了衣服跪坐起来“皇上恕罪,是臣妾服饰不周,臣妾……”

陆紫清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挺直了腰板跪坐在那里,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

“唉,罢了。”景澜扯出两人身下早已铺好的元帕,甩在了陆紫清的怀里“朕若与皇后迟迟不圆房,总是会惹人非议的,你自己做做手脚吧。”

“臣妾谢过皇上。”陆紫清对景澜能够放过他有些诧异和感激,也不做多想,拔下发间的白玉簪子迅速的在小臂上一划,伤口不大,却也很快的渗出血来,景澜见了只皱了皱眉,直直的盯着陆紫清,没有多说什么。

陆紫清动作麻利的收拾好,抬头见景澜正盯着自己,目光中没了这几日常有的戏谑,如同一汪幽潭一般深不见底,引得人胆颤。

“皇上?”

“朕听闻皇后年少时也曾经是名动京城的人物,提亲的人都快将陆府的门槛踏破了。”

“谣传而已,臣妾倒是不知自己有这般能耐。”

“皇后太妄自菲薄了,恭亲王就曾多次在朕面前赞过皇后蕙质兰心,德容兼备。皇后难道想说没见过恭亲王?”

“男女七岁不同席,臣妾年幼时是认识恭亲王的,但长大后却谨守礼节,出席宴席都是男女分席而坐,虽也曾远远见过几面,却没什么来往。”陆紫清不明白景澜怎么会提到恭亲王,但回答的都是实情。

恭亲王景越,也是前太子,生母是慈元太后,乃是正统嫡出的皇子,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本来应该一生顺遂,却不想先帝晚年极为宠爱的玉妃污蔑慈元太后行巫蛊之术,先帝听信谗言大怒之下将慈元太后打入冷宫,更是废黜了景越的太子之位。

景越和陆紫清的亲哥哥陆思瑾是好友,两人常常来往,陆紫清也见过,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才华样貌都很出色,待人也温和有礼,如果不是因为后宫的变故,他该会是一代明君。

景澜神色没什么变化,又盯着陆紫清看了一会儿便躺了下去“时辰不早了,皇后也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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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紫清见景澜不愿再说,便也跟着躺了下去,帷帐被陆紫清放了下来,遮挡住了殿内的烛光,闭眼正准备睡觉时突然被景澜环住了腰身,陆紫清微微一动,景澜低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别动,放心,朕不会动你,男女房事自是要你情我愿才能体会其中乐趣,朕会等到你情愿为止。”

陆紫清僵直着身子不再乱动,睁着眼睛看着黑暗的空间,听着身边渐渐平稳的声音,一时间睡意全无,所有的思想都像静止了一样,直到天色渐亮,才疲惫的慢慢睡过去。

早晨景澜醒来后,见陆紫清正睡得香甜,但身体竟与昨日入睡的时候保持着一模一样的姿势,想来也是一夜没动,景澜心底冷含防备心倒是重的很。景澜能感受的到陆紫清的警惕,想必是实在熬不住了才睡了过去。

起身下榻,唤了守夜的宫女进来。收拾过后景澜又回身看了眼陆紫清,见她依然一动不动,便吩咐宫女道:“皇后昨日没有休息好,让她好好休息,谁也不要过去打扰。”

“是。”

吉安早已在殿外等候了,今日是朝会的日子,景澜不再耽搁,转身出了凤椰。

听着声音渐远,陆紫清本来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见殿内再没有其他人。便又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景澜夜宿凤椰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后宫,陆紫清醒后,在凤椰外等候多时的女官和老嬷嬷取过了元帕,检查了一番,跪地道喜“恭喜皇后娘娘,愿娘娘早得龙子,延绵皇嗣。”

“起来吧,司竹,赏。”

几人接了赏赐后,又说了几句讨喜的话便出去了。

“娘娘,奴婢恭喜娘娘。”司梅、司竹笑的开心,觉得自家主子日后的日子该是能好过多了。

“司梅、司竹留下,其他人都先退下去。”

两人见陆紫清脸上没什么喜色,不免有些糊涂,只得站在陆紫清身前。殿门从外面关上后,景澜将左臂的袖子掀了起来,昨晚缠的帕子被陆紫清拽了下去,一道浅浅的伤痕出现在两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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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娘娘,您怎么伤到了,奴婢去给你找些伤药来。”

“站住。”陆紫清呵住急慌慌的司竹,见司梅神色慌乱,便知她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昨日本宫并没有跟皇上圆房。”

“什么?”司竹吓了一跳,想了想元帕上的血迹,又看了看陆紫清身上的伤口,后知后觉的反映了过来“娘娘,这……”

“不必惊慌,这是皇上默许的,这几日本宫沐浴更衣等所有近身的事情都由你们两个亲自打理,万不可让外人发现了蛛丝马迹,明白了吗?”

“奴婢们明白了。”

司梅欲言又止的看了陆紫清一眼。

“有什么要问的就问。”

“娘娘恕罪,奴婢知道这不是奴婢该管的事,但奴婢还是想问娘娘……娘娘可是惹怒了皇上?”

“你放心,本宫没有惹怒皇上。”

“一会儿去拿些赏赐,给宫人们分一分。今日你们两个都不要出宫去,避一避风头,到了晚上也就消停了。”

“晚上?”

“照着皇上的性子,今晚是不会再来凤椰了。”景澜昨夜就很不高兴,且看他的昨晚的举动显然也是不想真正碰她的。陆紫清独自想了一夜,也稍稍明白了一些景澜的心思,两人之间相敬如宾就好。

午时,凤椰又迎来太监总管吉安公公,吉安笑着跟陆紫清见了礼道“娘娘,皇上特地让奴才送些赏赐过来,这些都是皇上亲自挑选出来的。”

陆紫清接了旨,简单的看了一眼赏赐的物品单子,把里面的一些首饰和布料抽了出来 “让人拿着本宫的牌子出宫一趟,把这些都送到陆府,亲自交到陆大夫人手里。司竹再去二那里问一问,可有什么话要捎回去。”

第十章:赏梅宴

这一晚,龙宸宫传来消息,皇上歇在了丽妃的云西宫。

“好了,皇上这段日子是不会来了,你们也都下去吧,本宫要歇息了。”

司梅、司竹没再多说什么,虽然担心但也知道皇后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安稳的过了十多日,景澜一次也没来过凤椰,陆紫清也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陆紫嫣却心急了,来求见了好几次,明里暗里都在打探景澜的行踪。

又过了几日,陆紫清又来求见,这次却沉稳了许多“娘娘,您入宫后似乎还没跟妃子们都见个面,这怕是对娘娘管理宫内的事物多有不利。”

“你想说什么?不用在本宫面前耍花样,直说便是。”

陆紫嫣捏了捏帕子,笑道“妹妹怎么会跟娘娘耍心眼,妹妹想说的也是为了皇后姐姐好。”

“娘娘不妨在宫中办个赏花宴,请各宫的娘娘们都过来见一见。”

“嗯,倒是个好主意,还有事么?”

“啊?”陆紫嫣有些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人嘴上说着好,面上却依旧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没有事就下去吧。”

“我!”陆紫嫣不甘,但又不敢说什么,只得告退。

“娘娘,这二的算盘打得可真响,前一阵子还直缠着娘娘问皇上的行踪,如今见不到了,就想借着娘娘来行事,娘娘这次可要给二一个机会?”

“给,当然要给,各宫嫔妃后日晚间在御花园参加赏梅宴,这事不用通知二,都瞒着点儿。”

“瞒着?”

“凡事总要让她自己动动脑子才有意思,如果她连吸引皇上的注意力都做不到,那本宫让她进宫的作用也就不大了。”陆紫清要的不是一个没用的废物,而是一个可以在宫中招人羡艳的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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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司梅这两日多盯着点,酒水都细细检查,不要让人动了手脚,别在晚宴上出了什么差错,有不懂的地方多找陈姑姑问一问,本宫看她这些日子做事还算稳妥,虽不能信,但用一用还是可以的。”

三日后,赏梅宴。

宴席是在御花园中的落梅庭里摆的,先帝晚年时的宠妃玉妃独爱白梅,先帝便下令将其他颜色的梅花都给砍了,在御花园的东南角专门辟了个地方,种了一片白梅林,更是在林子前修了个落梅庭,以便与玉妃饮酒作乐。然而景澜却并不喜好梅花,平日里也就没多少人过来晃悠。

陆紫清派人将梅枝修剪了一遍,更在梅林间挂满了红灯笼,清冷孤傲的白梅瞬时显出了几分妖娆的味道,再加上春日里天气正在转暖,梅花飘落,与落梅庭的意境很是相符。

陆紫清到的时候所有妃嫔都已经到齐了,扶着司竹的手做到主座上,向下看去,宫中的女子有位分的共有三十六人,除了月嫔称病没来其他人都已经落座,只见众人穿着打扮上都是各有千秋,清丽出尘的、端庄清雅的、娇媚艳丽的……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穿的少。

“今日叫了众位妹妹赏花,却不成想妹妹们比这梅花可娇美多了。”

“皇后姐姐见笑了,姐姐入宫半个来月,却不常出凤椰,也免了臣妾们的请安,宫里的妹妹对姐姐都很好奇,今日得见姐姐一面,大家都很高兴。”

听了薛贵妃的话,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紧接着就是不断的恭维声。

“皇上驾到——”

陆紫清随着众人一起请安行礼。景澜一路阔步走了过来,没有去看旁人,径直走到陆紫清身边伸手将她扶起,坐到主位上后才道“众爱妃都平身吧。”

所有人都落座后,景澜笑道:“皇后一向喜静,今日竟然出了凤椰,在宫中设宴,倒是出乎朕的意料。”

“之前是臣妾的疏忽,一时躲懒,辜负了皇上的信任,日后臣妾定当多与后宫姐妹们走动,替皇上掌管好宫中的一应事物。”

景澜听后朗声大笑道:“如此甚好,有皇后如此,真乃朕之大幸。”

“今日臣妾特地备了美酒佳肴,还请皇上和众位妹妹享用。”

“那臣妾就先敬皇上、皇后一杯,臣妾在这里就先干为敬了。”薛贵妃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景澜和陆紫清也都举了杯浅酌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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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妃见景澜兴致不错,便放下酒杯提议道“今日难得姐妹们聚的这般全,又没有外人在场,臣妾提议今夜不如让姐妹们都展示些才艺,助助酒兴?”

景澜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陆紫清“皇后觉得呢?”

“臣妾第一次与姐妹们见面,也很想多了解了解她们,只是姐妹们大概都跃跃欲试,时间也有限,让谁来,倒是个问题。”

“皇后娘娘多虑了,臣妾让人准备了些竹签,签子有长有短,大家一人抽一根签,谁抽到了短签就由谁来展示才艺可好?”

陆紫清见景澜没什么反映,便道“丽妃妹妹的办法不错,皇上看怎么样?”

“朕看也是不错,那就抽签吧。”

丽妃欢喜的应了下来,命人拿了签字过来,先是送到了陆紫清的面前“皇后娘娘今日不如也跟着大家一起乐呵乐呵,臣妾很想亲眼见识一下呢。”

“丽妃妹妹这样说了,本宫自然是不能拒绝了。”说着便随手抽了一根握在手中。

所有人都抽完后,丽妃派人一一验看“臣妾今日运气不怎么好,是根长签。”

抬头见了陆紫清手中的那根,惊喜道:“皇后娘娘真是幸运呢,抽中了短签,姐妹们今日也是有眼福了,皇后娘娘可要先来?”

“本宫就不抢姐妹们的风头了,让妹妹们先来吧。”

落梅庭渐渐热闹了起来,景澜不是个长情的人,宠幸过的女人多,但很多都是转眼即忘,想要在宫中往上爬,唯一的方法就是多在皇上面前展现自己,若能有幸生下个一儿半女,就算皇上再不喜欢,起码也能像月嫔一样,得一个嫔位。

所有人的才艺大都是投其所好,选了景澜最爱的舞艺、小曲儿,个别几个选了乐器的,琴曲也弹的清幽雅致,引得景澜连连叫好,丰厚的赏赐也如流水一般。

过了许久,所有抽了短签的人都展示完毕,丽妃笑道“该轮到皇后娘娘了,臣妾可都等不及了。”

陆紫清没再推脱,起身对司梅耳语了一番,司梅退了下去,没一会儿就带人抬了一张桌案过来,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套纸墨笔砚“本宫今日看了妹妹们的才艺,自认技拙,不敢拿到皇上面前班门弄斧,今晚,本宫就为皇上写一幅字,聊表心意,还请皇上见谅。”

陆紫清提起笔,沾了墨,下笔流畅自然,转瞬间便搁了笔。

两个宫女将字拿了起来,陆紫清朝着景澜福了福身“臣妾才德不够,帮不了皇上什么大忙,只愿尽力将宫中事物管理好,祈盼后宫姐妹和睦相处,让皇上能够全心全力处理朝政。”

第十一章:陆紫嫣得宠

陆紫清的字很漂亮,然而再漂亮比起那些歌舞来却是逊色许多,丽妃也不说什么,坐在原位上掩唇轻笑,眼中暗含着几许轻蔑之意。她今日这番提议不是为了对付陆紫清,只是单纯的想试一试陆紫清的深浅。陆紫清今日的表现,中规中矩,却是毫无出彩可言。

景澜显然也不太感兴趣,但顾及着陆紫清的颜面也开口赞了几句,又照着之前的模样赐了些赏赐。

宴席摆到了最后,景澜也有些乏了,对着陆紫清吩咐道“皇后今日的赏梅宴办的不错,时辰也不早了,今日就散了吧。”

说着,搂着丽妃的肩膀就要赚丽妃面上很是得意,也不理会一旁众人若有若无的嫉恨,随着景澜有说有笑的走出了落梅庭。

“臣妾恭送皇上。”陆紫清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唇酱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

“天色晚了,娘娘也快回宫吧。”

陆紫清循着声音看了过去,见是薛贵妃,看着自己的眼神中透着明显的关心。陆紫清不免有些疑惑,自己与薛贵妃满打满算也才见过两次,宫里的女人更没什么情谊可言,聪明如薛贵妃又为何对自己百般示好?

陆紫清只回给薛贵妃一个清浅的微笑,对着其他人道“各位妹妹也都玩累了,大家都散了吧。”

“是。”众人行礼告退,陆紫清又吩咐了刘姑姑留下善后,便带着司梅、司竹先行回宫了。

“二可还在凤椰?”

“已经出去了,带了身边的两个丫鳜说是出去散散心,娘娘,您说二今晚能成事么?”司梅对陆紫嫣的能力有些怀疑,毕竟看她平日里的表现就是个没脑子的。

“成与不成就看她自己了,本宫等消息就是。”

“奴婢有些担心,二的性子嚣张,若真的得宠了,怕是在宫里最先与娘娘过不去的就是她了。”

“这你尽管放心,皇上他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他有分寸,不会轻易让陆紫嫣越过本宫去的。”

或许是一类人的缘故,陆紫清能感觉到景澜看似风流的外表下其实和自己一样冷心冷情。无论是对丽妃,对月嫔,他的态度都只是只宠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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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紫清又想起了上一次景澜提起恭亲王的事情“司梅,你一直跟着本宫,可记得本宫年幼时与恭亲王有什么来往?”

“恭亲王?”司梅想了一会儿“奴婢只记得恭亲王与大少爷感情不错,经常来陆府做客。娘娘及笄后,夫人便不让娘娘随意出闺阁见外男,恭亲王虽然是常客,和娘娘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并无什么往来。”

“恭亲王近来在朝中可是有什么异动?”

“没听说过,恭亲王当年被废黜后就一直住在王府,最开始还会进宫看望慈元太后,慈元太后殁了后,就一直深居简出,听旁人说,就连娘娘和皇上大婚,恭亲王也称病没有出席。”

“这就奇怪了。”

陆紫清隐约觉得自己能进宫为后的原因与恭亲王是分不开的,毕竟陆府和落魄的林府加起来的分量也不够让景澜放在眼里,难道是哥哥的关系?可就算是因为恭亲王,自己身上又有什么值得景澜利用的?

“娘娘在说什么?奇怪什么?”

“没什么,有机会帮本宫暗中打探一下有关恭亲王的事情,记住,万不可让皇上察觉。”

第二日一早,陆紫清刚起身,内侍便来通报,说是丽妃娘娘求见,陆紫清听了不由一笑“看来陆紫清是成功了。”

“是呀,没想到二还真有些本事,丽妃娘娘昨日被二在半路上把人劫赚估计现在也是恼的不行。”

“你呀,就想着看热闹。”司梅横了司竹一眼,复又担心的说道“二怎么说也是娘娘领进宫的,如今她得罪了丽妃,丽妃怕是会把这笔账记在娘娘头上。”

“就算没有陆紫嫣,丽妃也不会喜欢本宫,得不得罪又有什么分别。”陆紫清梳好妆,换了一身青色的衣衫“不管如何,样子总还是要做的,陪本宫出去见一见丽妃吧。”

陆紫清一路走到侧门后停了下来,掀起翠玉珠帘向内看去,只见丽妃正端坐在那里喝着茶,虽然看似镇定,但那蹙起的眉头已经显示出了她心里的焦躁。

“丽妃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丽妃匆匆请过安后便开口道“皇后娘娘可知道昨夜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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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昨夜有什么事?”

“娘娘当真不知?昨夜您带进宫来的那个好妹妹可是没安生的待在凤椰呢。”

“丽妃妹妹说笑了,二妹妹不在本宫这,又能在哪儿呢。司梅,你去将二请过来。”

“这…这…娘娘恕罪!”

陆紫清蹙眉“你这是做什么?二妹妹人呢?本宫不是吩咐过你看着她,别让她在宫中随意走动的么!”

司梅忙跪伏在地,不敢抬头,身子直打颤,一副无颜面对陆紫清的模样,声音断断续续道“二…二她偷偷溜出了凤椰,听闻…昨日被皇上带回了龙宸宫…”

“什么!”陆紫清失手打翻了桌边的茶盏,神色悲痛“怎么会…”

“含陆家的女儿真是让臣妾刮目相看呢,都是天生的富贵命呢,娘娘一个人成了凤凰还不够,如今自家的妹妹都跟着飞上枝头了。”

陆紫清没有说话,手指揉着眉头,脸色也很是苍白,见她这样,丽妃倒是好受了不少,冷哼一声道:“看来皇后娘娘身体不太舒服,那臣妾就先告退了,不打扰娘娘休息了。”

直到丽妃走远,司竹将殿内的人都赶了出去,陆紫清这才缓和了表情 。

“娘娘没事吧?刚刚您的脸色可真是吓着奴婢了,若不是知道内情,奴婢险些都当真了。”

“好了,一会儿陆紫嫣回来,就说是本宫的吩咐,让她在殿外跪着,若她不肯,就让刘姑姑带人看着。”

司竹一听,满脸的兴奋,她早就看二不爽很久了,如今有机会治一治她,自然分外高兴“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看紧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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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惩治陆紫嫣

陆紫嫣是被内侍用肩舆抬回来的,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到了凤椰的宫门外,陆紫嫣扶着红砂的手就要进去,却直接被门前守着的刘姑姑给拦了下来。

“大胆,你也不看看眼前的人是谁!谁给你的胆子拦着我们家!”

“陆二恕罪,奴才是照着皇后娘娘的吩咐做事,娘娘吩咐过了,等陆二回来后,请陆二在宫门前跪着,没有娘娘的吩咐不准起身。”

“你说什么!陆紫清她……!”陆紫嫣大怒,一个不得皇帝宠幸的皇后究竟有什么可嚣张的?

陈姑姑脸色一肃,面带不满的看着陆紫嫣“陆二慎言,皇后娘娘的名讳可不是的身份可以随意叫的。”

陆紫嫣咬牙,怒火升腾,但也知道自己是硬气不过陆紫清的“算了,红砂、,我们赚等皇上回来了看谁敢动本。”

陈姑姑如何会让她赚一挥手身后站着的几个内侍就上前拦住了陆紫嫣“陈姑姑,本敬你是皇后娘娘的人,不跟你多做计较,怎么?你还想不知好歹的拦我?”

“陆二若不肯跪,老奴就只好得罪了,你们两个,伺候陆二跪到一边去,不要挡了别人的道。”

两个内侍听了吩咐后直接动起了手,陆紫嫣强扭不过,被按倒在地上,膝盖磕的生疼“你们几个奴才,竟然敢如此对本,叫陆紫清给我……”

话还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陆紫嫣脸一偏,一阵清晰的疼痛袭来,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来人正是在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司竹。

“刚刚陈姑姑应该提醒过二,既然二不长记性,那奴婢也只好亲手帮帮二了。”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所有人都被司竹的这一巴掌震住了,再看陆紫嫣的脸,没一会儿便红肿的厉害,配着那柔嫩白皙的脸,好不惹人怜爱!

“二不说话想必也是知道错了,那就请二在这里老老实实的跪着吧,娘娘可是发话了,没有娘娘的允许,谁都不准放二起来。”

司竹抬着下巴看了陆紫嫣一眼,见她还没反应过来,也有点儿心虚,没敢再待下去,快步进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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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晚刚刚蒙得盛宠的陆二一瞬间沦为了整个后宫的笑话,谁都没想到看似温和冷清的皇后今日会这样处置陆紫嫣,两人再怎么说都是亲姐妹,当真是一点脸面也不留!

事情很快便传到了景澜的耳朵里,景澜正批阅着手里的奏折,听着吉安的回报,神色一直也没什么变化。吉安小心的抬头看了看,轻声问道:“皇上您看……要不要奴才去凤椰瞧一瞧?”

“皇后做事自有分寸,随她去。”

吉安见此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小心的低着头。

“皇后那里最近可有什么异动?”

“回皇上,皇后娘娘最近并无什么异常,只有一次派人出宫给陆夫人送了些东西。”

“陆紫嫣的事情,皇后有没有插手?”

吉安一惊,回道:“凤椰的眼线回报,皇后娘娘从来没有插手过陆二的事,陆二虽是住在凤椰,可皇后娘娘每次见二都没有什么好脸色,时间也并不长。”

景澜剑眉一挑,眸中闪过浓浓的趣味,他总觉得这件事跟陆紫清脱不了干系,自己的这个皇后看似冷清,却像是一只藏着利爪的狐狸,对身边所有人都存着戒备,随时都有可能给人致命一击。

“别小看了朕这个皇后,之前是朕疏忽了,本以为在寺里困了八载能把她的性子都磨掉,却不想依旧还是牙尖嘴利。”

“那皇上您有何打算?”

“皇后这是在逼着朕去见她,正好朕也没什么事,摆驾凤椰。”

景澜到了凤椰时,就见到陆紫嫣正被人按着跪在宫门外,脸色很是苍白,显然已经跪了很久了。

“皇上,可要奴才将二扶起来?”

景澜没说话,缓步走到陆紫嫣面前。陆紫嫣头脑昏沉的抬头看去,见是景澜,眼睛都亮了几分“皇上,皇上救我……姐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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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紫嫣直接委屈的哭了起来。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景澜最先看到的就是她肿起的左脸,掌印清晰的覆在上面,下手还真是不轻“这是皇后让人打的?”

“是皇后姐姐她……,呜呜……,皇上您要为我做主呀。”

景澜怜爱的摸了摸陆紫嫣脸上的伤,疼惜到“辛苦你了,你先在这里等着,朕这就进去同皇后理论理论。”

陆紫嫣一听景澜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有些急了“皇上,嫣儿受不住了,您先让嫣儿起来好不好?”

景澜蹲下身将人搂进怀里,温声道“朕知道你受苦了,可是朕想给你一个名分,让你名正言顺的留在朕的身爆你且先忍着,按礼制,册封旨意上是要盖皇后的金印的,现在正守键时候,你也要听话一些。”

“那……皇上可要快一些。”陆紫嫣娇柔的开口,泪水还没干,心里就已经乐开了花,觉得自己终于熬出头了,看陆紫清那贱人以后还敢不敢动她!

景澜起身进了凤椰,刚一进来就见到陆紫清已经跪在殿内等候,不由一惊“皇后这是作什么?快起来。”

“臣妾不敢。”陆紫清避开了景澜伸过来的手,抬头神色淡然的看着他“臣妾未向皇上禀报,自行处置了陆二,此事是臣妾的不对,还望皇上恕罪”

景澜见此也没有再去扶,坐到了主位上,拿起茶盅品了一口后才问道“朕倒是不知,皇后何错之有。”

“臣妾莽撞行事,伤了皇上的新宠,更没有顾及到皇上的意愿。”

“你既然想的清楚,为何还要如此行事。”

陆紫清俯首拜了下去“臣妾是为了宫中的礼制,陆紫嫣尚无封号竟做出如此没有分寸的事情,是臣妾疏于管教,以至她德行有亏,日后若宫内众人有样学样,臣妾岂不是有愧于皇上的信任。”

“如此说来,朕到该谢谢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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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的不多呀,小心脏碎成了末/(ㄒoㄒ)/~

第十三章:封位

“臣妾不敢,臣妾只想协助皇上管理好后宫,皇上若是愿意,臣妾会尽快为皇上安排选秀,让皇上亲自挑些可人的留在身边伺候。”

“朕与皇后刚刚大婚不久,皇后就如此为朕考虑,倒让朕觉得,是朕委屈皇后了。”景澜还真没想到陆紫清竟然会提出选秀的事情,不免有些意外。

想着这半个月的光景,陆紫清似乎从没主动找过自己,见面也一直是安守本分,不曾有半分逾越,更没有一丝一毫邀宠献媚的意思。

这个认知顿时让景澜心中很不爽,后宫所有的女人都是他的所有物,就算他自己厌弃的很,自尊心也没法容忍一个女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更何况对陆紫清,景澜一直都存着一股近乎扭曲的的欲。

“臣妾自当万事以皇上为先,皇上登基已有三年了,也是时候充盈后宫了。”

景澜周身的气势冷了几分“皇后的好意朕自然不会拒绝,有关选秀的事宜,就由皇后亲手来办吧。”

陆紫清领了旨,对景澜的怒气视若无睹,她也并不清楚景澜在怒些什么。

“皇后最好给朕记住,你如今已是朕的女人了,无论你以前有没有过喜欢的人,都给朕守好自己的本分,你这辈子,除了皇宫也再不可能有其他的去处。”

陆紫清只当景澜是男人天生的欲作祟,没有细想,应了声是。

“臣妾还有一事想与皇上商量。”

“什么事?”

“皇上已经宠幸过陆二了,如何也该给一个名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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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澜平复了下心情,开口道“皇后以为朕该给个什么位分?”

“她虽是臣妾的二妹妹,可臣妾却不能徇私,陆紫嫣应该给个位分,却不宜过脯以免日后有宫人有样学样,冒犯了皇上。”

陆紫清想了想道:“依臣妾看,不如就先封一个正八品选侍,皇上若是真的喜欢,日后找些机会慢慢将封位提上来便是。”

“皇后想的很周全,那就先封为选侍吧,赐居沁兰居。”景澜扶起陆紫清来,对外唤道“吉安。”

“奴才在。”

“扶陆紫嫣起来,封为陆选侍,先送去沁兰居让她好好休养。”

跪在外面的陆紫嫣怕是没想到,两人一夜,景澜对她千般恩宠,最终的位分却只是个选侍。

“朕如此处置,皇后可还满意?”

“臣妾不敢。”

“这殿内只有我们两个人,皇后放松些,比起陆紫嫣,朕其实更想看你为朕动情的样子。”景澜神色很是轻佻,拉起陆紫清的手轻轻“皇后这手好冷,怕是跟你的心一样冷。朕最近一直很奇怪,朕是你的丈夫,就算相处不久,你也不该对朕如此冷淡。”

陆紫清抽出手,向后退了一步“皇上说笑了,臣妾并非对皇上冷淡,臣妾与皇上先是君臣后是夫妻,对皇上自当是敬畏居多。”

“论起口才,朕倒是觉得前朝的大臣都比不过你。”

景澜冷哼一声,没再多留,对待陆紫清这种冷心冷情的人,不是一昧的逼迫就能降服的,既然人已经是自己的了,那一切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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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奴婢总觉得您最近和皇上说话的态度越来越强硬了,这样子会不会惹恼了皇上?”

“他不会。”陆紫清说的肯定,这是一种直觉,没来由的自信。陆紫清清楚地知道,景澜对自己是有所图的,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也绝不会平白动了自己这颗棋子。

“先不管皇上,这些日子本宫叫你选的人可都物色好了?陈姑姑最近可有和各宫的人有联络?”

“奴婢一直在盯着,陈姑姑倒是没看出什么来,娘娘吩咐她做的事都会做的妥妥当当,今日在外面,陆选侍直呼娘娘名讳时,陈姑姑的样子也很不满,对娘娘很维护。可能是奴婢道行太浅,实在是没看出什么不妥来。”

陆紫清思量了一会儿道“继续盯着些,这陈姑姑是伺候过慈元太后的人,慈元太后失亲王的生母,与皇上并无多少情分。如今竟会将慈元太后的人调到凤椰来,若不是对其特别信任,就是别有目的。”

慈元太后是先皇的原配妻子,玉妃还没出现之前也曾将宫里的妃嫔、皇子们打压的死死的。景澜的生母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宫女,之所以能有了景澜还是因为先帝当年的一次酒后乱性,默女长得并不漂亮还是个罪臣之女,先帝一直以这件事为耻,生了景澜后就直接被先帝赐死了,连封号都没有给。

景澜也因生母的关系被先帝厌弃,自小养在冷宫,慈元太后虽没出手对付过景澜,但对后宫众人暗自欺辱他的事情也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司梅没想到一个掌事姑姑身上竟还会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顿时警惕了起来“娘娘放心,奴婢一定看好她。”

“凤椰上下的宫人奴婢也都调查了一遍,有几个不老实的,奴婢私自做主都给调到外殿去做杂役了。细细选了一遍,倒也找出来几个不错的,一个受理花圃的宫女芍药,一个是在小厨房帮忙的宫女蝶儿,还有一个小太监叫四喜,负责做杂活的。”

“他们几个里,芍药是今年刚入宫的,胆子小,但做事细心,与各宫也没什么往来,身世清白。蝶儿性子冷,平日里不爱说话,这半个月里,常常被其他宫人欺负,四喜比较机灵,嘴碎,奴婢想着让他出去打探事情倒是用得着,至于忠心,都还有待考量。”

陆紫清点头,算是首肯了“你最近做事稳重多了,本宫也放心了,但只有你一人还不够,司竹你也要多看顾些,她性子太单纯,这样子在宫中早晚是要吃大亏的。本宫知道你把她当妹妹一样护着,难道你还能护她一辈子不成?”

“奴婢明白了,日后一定会好好指点司竹。”

陆紫清笑了笑道:“既然那几人是你看好的,那就由你来分配吧,忠不忠心过一段时间自然见分晓。”

疑人勿用,陆紫清愿意放手让司梅锻炼一下。

第十四章:薛贵妃求见

景澜走出凤椰后没多远就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去望着凤椰出神了好久,一旁的吉安机灵的让一旁的宫人、侍卫都退到一旁去,只自己留下安静的陪着。

“吉安,你觉得皇后这样性子的人最喜欢的是什么?”

吉安眼睛一转,明白了皇上这是想讨好皇后娘娘,思忖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皇后娘娘温婉贤淑,为人大度,奴才觉得这世上普通的珠宝怕是打动不了娘娘的。皇上若想与娘娘修好,最有效的法子就是多去凤椰走动了。”

景澜脑中又浮现出了陆紫清冷清的样子,眉头不免一皱。陪她?想起那日想要与她圆房的事情,景澜有些气恼。在他的意识里,陆紫清这样的女人是无论如何都配不上自己的,无论从哪一方面看,她都不是最好的。

但此时此刻景澜却有一种冲动,他想降服陆紫清,让她像后宫中大多数女人一样,盼着他的宠幸,在他身下曲意逢迎,一点点磨掉她的骄傲和自尊。

“去挑一些新鲜的玩意儿,每日都给凤椰送两件过去。”

“是。”

景澜又看了凤椰一眼,转身回了御书房。

凤椰内,事情都处理完后,陆紫清刚想要去歇一歇,却听人通传说是薛贵妃来了。陆紫清头脑昏昏沉沉的,有些不舒服,却还是强忍着去见了薛贵妃。

“薛贵妃怎么得空来本宫这里了?刚刚本宫这里出了些闹心的事,这会儿才处理完,没怠慢了妹妹吧?”

薛贵妃起身请了安,才道:“臣妾本打算早上过来给娘娘请安的,可听闻了陆选侍的事情,怕给娘娘添乱,这才来的晚些。”

薛贵妃说完后又见陆紫清脸色有些苍白,眸中满守怀“皇后娘娘身体无碍吧?臣妾看娘娘气色似乎不太好。”

“无妨,想是近日里有些着凉了,不是什么大毛病,妹妹来见本宫,可是有什么事吗?”

“是有一件事情,前几日月嫔曾私下里来找过臣妾,说是大皇子的身子最近愈发不好了,前几日还吐了血。月嫔想求臣妾为大皇子宣太医诊治,臣妾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来回禀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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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大皇子是皇上长子,如今病了,竟连一个太医都请不来?”

“娘娘有所不知,皇上早年曾发过话,说是随大皇子自生自灭,没皇上的允许,不准私自召太医诊治。”

陆紫清不明白,多大的仇恨才能让景澜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了这么一道圣旨,算年龄,大皇子如今也不过是将满四岁。

“唉,皇上既然下了严令,本宫怕也是爱莫能助。本宫会派人去求一求皇上,也算是为大皇子尽一份心力了。”陆紫清从不是什么善人,也绝不会为了一个孩子触怒景澜。

“劳薛贵妃费心了。”陆紫清知道薛贵妃这是在向自己变相示好,特意借此事提醒自己月嫔与大皇子的事情,以免自己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为大皇子求情,触怒圣颜。

不管薛贵妃有没有什么目的,陆紫清都存了一份感激。

“娘娘客气了,臣妾定会尽力帮助娘娘的,娘娘对宫里的事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都可以问臣妾,臣妾定当知无不言。”

“也好,日后本宫怕是少不得要叨扰薛贵妃了。”

薛贵妃轻笑,眉目清丽柔和。

“娘娘也不必多为陆选侍的事情烦扰,依臣妾看,皇上还是很爱重娘娘的。”

陆紫清含笑点头道:“薛贵妃放心,皇上多多宠幸各宫嫔妃是好事,也可早日延绵皇室血脉,如此也是本宫所愿。”

“今日本宫还与皇上提过,尽快安排选秀的事情,充盈后宫。这宫中嫔位以上的人太少了,是时候该填一些了,选秀开始后,薛贵妃怕是要陪本宫忙上一阵了。”

“选秀?娘娘可是想好了?您和皇上才刚刚大婚不久……”薛贵妃怎么也没想到陆紫清竟然会这般行事,选秀其实就是在把皇上往其他女人怀里推,陆紫清真的对皇上一点感情都没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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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自当以皇上为重。”

薛贵妃低头称是“那娘娘好好休息,臣妾就不打扰娘娘了,臣妾告退。”

人走后,陆紫清又吩咐司梅将小太监四喜叫了进来。

四喜年龄不大,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站在陆紫清面前一直都虱着身子,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看着就是个圆滑的。

陆紫清不愿意吓着他,轻声问道:“你入宫有多久了?”

四喜回道“回皇后娘娘,奴才进宫两年左右。”

“宫里有关月嫔和大皇子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大皇子?娘娘恕罪,奴才进宫后,大皇子就一直在锦香阁里待着,从不出来,奴才只知道皇上对大皇子很冷淡,大皇子有几次病的很厉害,都不见皇上过去看一眼。”

“你可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缘故?”

“奴才不知,原郡王府的人都被皇上遣散了,如今知情的大概也就只有薛贵妃和丽妃娘娘了。奴才听宫人们私下里说,皇上讨厌大皇子是因为大皇子命里带煞,刚一出生皇上就被先帝爷大骂了一顿,夺了实权。因为大皇子,月嫔娘娘都跟着失宠了。”

陆紫清有些奇怪“月嫔不是因为丽妃的事情失宠的么?”

“那只是明面上的说辞,当年月嫔和丽妃娘娘同为皇上的侧妃,家室也相当,皇上当时最宠的就是月嫔,就连丽嫔也是比不了的,但自从月嫔怀了大皇子后,皇上的态度就都变了。”

陆紫清听了这些,只当是尸人们以讹传讹闹出来的谣言,并没有当真。见四喜神色有点紧张,便道“你人倒是挺机灵,本宫今日就升你做凤椰的掌事太监,只要你安心为本宫做事,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但若做的不好或是心存邪念,本宫也有千万种方法要了你一条小命。”

四喜一哆嗦,只觉得旁人口中娴静淡雅的皇后怕是名不符实。

第十五章:晕倒

大皇子的事情陆紫清并不着急,派了四喜过去送了些补药,也算是聊表心意。

陆紫清今日头昏的厉害,让司梅去熬了碗姜汤,喝过后便睡下了。谁知,陆紫清刚刚入睡,凤椰外就闹开了。陆紫清听着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心里烦乱的很“司竹,是谁在外面?”

司竹进了寝殿回道:“是月嫔娘娘,非说要立刻求见娘娘,奴婢们拦也拦不住。”

陆紫清只得穿好衣服,披着件斗篷亲自出了宫门。刚跨出宫门,就见月嫔正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着,见陆紫清出来后,眼睛都亮了起来。

“娘娘!皇后娘娘,臣妾求您,救救大皇子,救救他,娘娘!”

陆紫清瞬时被吓得睡意全无,只见眼前的月嫔衣衫凌乱,衣襟袖口处满是脏污,面色也一片灰白,指甲大概是因为挣扎的太过厉害而裂开,血迹弄得满手都是,这女人哪里还有第一次见时的沉稳仪态?

月嫔急切的想要到陆紫清的身旁来,宫人们吓得连忙上去将她按住,一时间场面更乱了起来。

陆紫清回过神来,忙呵斥一旁正拉扯着月嫔的几个宫人“放肆!还不松手!”

宫人们的手刚一松开,月嫔便直接跪爬到了陆紫清面前,伸手抓住她的裙摆就不放手。

“大胆,你要做什么!”

“让开!”陆紫清止住了要上前的司竹,弯身想要将月嫔扶起来“月嫔这是怎么了?先别忙着哭,有什么事情好好跟本宫说。”

月嫔却不起来,嗓子已经哭得嘶哑,自顾自的磕着头求道:“娘娘,求您救救大皇子!求求您,他是臣妾的命……臣妾不能没有他!”

陆紫清明白了,想必是大皇子真的病危了,薛贵妃不愿意伸手帮忙,月嫔慌张的直接求到自己这里来了。

“大皇子怎么了?妹妹先别急,本宫这就跟你一起过去瞧瞧。”

“谢娘娘!谢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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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陈姑姑伸手拦住了陆紫清,凑到近旁低声道“娘娘三思,皇上厌恶大皇子,娘娘今日去了,怕是会违逆了皇上的心思。”

“无妨,月嫔都求到本宫眼前了,不管恐遭人非议,本宫有分寸,陈姑姑放心,你就不必跟着去了。”

陆紫清派人将月嫔扶了起来,一路疾行到了锦香阁。

因为月嫔不得圣宠的缘故,锦香阁这几年来已经没有几个宫人照料了,有些钱财的奴才都已经找了关系调走了,没有能耐的也都是在这里混吃等死,谁也没有将月嫔和大皇子当主子看待。

陆紫清一进来,只觉得这宫殿与冷宫也早已经没什么分别了。

进了殿内,更是连一丝烛火都没有,空空旷旷的很是凄凉。

陆紫清吩咐人掌灯,这才随着月嫔进了内殿,只见一个瘦小的孩子正安静的躺在榻上,一旁的宫女显然也吓到了,站在一旁束手无措。

月嫔朝着大皇子扑了过去,小心的将孩子瘦小的身子搂在怀里,直哭个不停。

陆紫清走近一看,那孩子已经瘦弱的不成样子,眼睛紧紧的闭着,任月嫔哭的悲痛也都没有动一动。

“今日本宫派人送来的补品可喂大皇子吃了?”

“回娘娘,大皇子今日已经咽不进去东西了,从昨晚起就一直在发热,下午的时候更是没了知觉,无论旁人怎么叫都没睁过眼。”

陆紫清伸手探了探大皇子的鼻息,指尖温热,人倒还活着,只是这样挺下去怕是离死也不远了。

“大皇子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本宫这就派人通知皇上。”

说完,就要吩咐人去,月嫔却突然哭道:“娘娘别去……皇上若是知道了,骞儿怕是更难活命了。臣妾求皇后娘娘,求您给骞儿传位太医吧,若是太医都救不了骞儿……臣妾也就认命了……”

月嫔看着陆紫清的眼里满是哀求,陆紫清皱了皱眉“非是本宫见死不救,皇上曾经下过的旨意,本宫再心疼大皇子也不好公然违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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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嫔听后有些绝望,她本指着陆紫清来后能偷偷为大皇子请个太医诊治,可看样子是没什么希望了。

悲痛之下,只得紧紧抱着怀中的孩子大哭起来“骞儿,你醒醒……你醒醒啊,是母妃没有保护好你,都是母妃的错……”

陆紫清见大皇子被月嫔晃来晃去,不免有些担心“妹妹先将大皇子放下,他本来就虚弱,如何经得起妹妹如此折腾,快去,你们几个,将月嫔扶到一边去。”

扶开月嫔后,陆紫清又细细看了看大皇子的脸色,叹气道:“大皇子这病来的厉害,本宫如今也没什么法子,司梅,你跟着锦香阁的人将本宫下午送来的补药拿出来熬好,再准备一根细竹管一并送来。”

陆紫清又转头看着月嫔“药材本宫都找太医查验过了,没什么问题,一会儿喂大皇子服一些,至于结果如何,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月嫔听了,一时泣不成声,转过身去不敢看大皇子一眼。

陆紫清也没心情再安慰她,等着司梅将药端上来后便吩咐宫人用竹管将药汤渡到大皇子的嘴里去。

竹管插在咽喉处,药送进去后大皇子还真的咽了下去。

“咽了,咽了,大皇子咽了。”众人兴奋的呼喊了起来,月嫔听了忙守在一旁小心看护着,不再似刚刚那般毫无理智可言。

陆紫清也松了口气“继续喂,把药都喂进去。”

喂完药后,陆紫清又陪着月嫔在锦香阁守了大半夜,整个人都有些发冷,很是疲惫,司梅见了忙上前劝道:“大皇子的病已经稳定了,烧也在退,娘娘还是回宫休息吧,这样守着也没个时候。况且您今日身体本就不大舒服,这一番折腾,怕是又该着凉了。”

月嫔这才注意到陆紫清连头都没梳,怕是没睡下多久就被自己闹了起来,一时也有些尴尬“是臣妾疏忽了,竟让娘娘在这陪了一夜,娘娘快回去休息吧,凤体要紧。”

陆紫清又看了眼大皇子,也知道自己再留下去也没什么用处“那好吧,本宫就先回去了,司梅,你做事妥帖,今晚你先留在锦香阁照顾着,大皇子若有什么事情,不必通传,直接告诉本宫。”

陆紫清站起身来,刚要扶着司竹的手出去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个没站稳便向后倒去,意识也渐渐消散,最后只听到了身边宫人们那一声声急切的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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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噩梦

陆紫清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刚刚醒来,凤椰的寝殿里空空荡荡的,一丝烛光都没有,冷清异常。陆紫清觉得口渴,便开口唤司梅,几声过后依旧无人回应。

陆紫清只好起身下榻,摸黑走到门前,伸手推开厚重的木门“司梅?司竹?”

木门被推开后,银白色的月光点亮了陆紫清的视野,陆紫清向外望去,一瞬间愣在了原地,这景象,分明是那困了自己足足八年的小院!

陆紫清忙向内看去,富丽辉煌的宫殿也变成了简陋的木屋。屋内,‘陆紫清’正坐在唯一的圆凳上,只见她一身衣服破烂不堪,侧颜上更是印着一个红肿的手印,手里正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搭在自己的手腕上。

“不要!”陆紫清急切的喊了一声,想要上前阻止,奈何手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

‘陆紫清’回过头来冲她一笑,眸中的悲凉浓的让人心惊。陆紫清看到她眼中的情绪,往日里的折磨苦难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眼睁睁看着那血水自腕间留下,陆紫清的眼泪也再不受控制,捂着头大声哭喊道“不要!”

“皇后!皇后?”

陆紫清猛地坐起身来,双手死死掐着被子。

“皇后娘娘醒了!”一旁守着的司竹欢呼了一声,想要上前去扶着,却又碍于坐在榻边的景澜而不敢过去。

“去宣太医进来。”景澜一边吩咐着司竹一边扶陆紫清重新躺了下来。

“皇后别乱动,你还没有退热,别再着了凉。”

陆紫清见是景澜,想要开口说话,却觉得嗓子火烧火燎的“水……”

景澜起身倒了杯温水过来,扶着陆紫清的头,细心地给她慢慢喂进去了一些“皇后刚刚可是做了什么噩梦?一直说着不要,还流了眼泪。”

景澜用手指在陆紫清脸颊上轻轻一划,果然见上面正沾着滴晶莹的泪水“说来,这还是朕头一次见到皇后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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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紫清没有回话,只是轻轻一笑。

“皇后不想说就算了,既是噩梦,就尽快忘了吧。”

说话间,太医已经进了殿,请过安后便在陆紫清手腕上搭了帕子,仔细的诊起脉来“娘娘这是寒邪入体,服了之前的方子已经好多了,臣再给娘娘换一副方子,再服上三日便可痊愈。”

“有劳太医了。”

“都是臣分内的事,臣不敢当。娘娘这次的病虽是治好了,但臣这几日为娘娘诊脉却发现,娘娘身体最大的隐患还没有除掉。”

景澜皱眉问道“皇后的身体怎么了?”

“皇后娘娘怕是常常饮食上不注意,脾胃虚的厉害,气血也亏虚,体质阴寒,这些症状暂时不会有什么事,却早晚会威胁到娘娘的凤体。”

“哦?那可有什么调养的方法?”

“方法是有,臣给娘娘再开副方子,娘娘照着方子长期服用,可保身体无虞。”

景澜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你就先去开方子吧,退下吧。”

陆紫清只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似是对自己的身体丝毫不感兴趣,任由景澜做了决断。

殿内没了伺候的人,景澜神情专注的盯着陆紫清看着,俯身在陆紫清的唇上吻了一下“皇后可知道你睡了几天么?”

陆紫清不去回应,微微偏了下头。

“已经两天多了,真是叫人担心。”

“……”陆紫清依旧不回话,对景澜温柔的语调更是视而不见,景澜也不生气,很有耐心的继续说道:“难道没人告诉过你,朕曾经下过旨,没朕的允许,谁都不准给大皇子医治?皇后哪里来的胆子,觉得朕不会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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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澜这话里带着明显的不满,陆紫清只好回道:“臣妾并非有意违逆圣意,只是大皇子毕竟是皇上的长子,臣妾身为皇后,如何也不能眼看着他病危却不管不顾。若臣妾真的不管大皇子的死活,怕是御史台弹劾臣妾不贤的折子就能淹没皇上的玉案。”

陆紫清这话说的很对,景澜都没法反驳,正如这两日,朝堂上没有弹劾陆紫清不贤的折子,反倒都是赞她贤德的。

自景澜下了旨任由大皇子自生自灭后,朝中就有很多人经常上折子劝景澜开恩,但一向愿意听取意见的景澜在此事上的态度却异常强硬,似乎是非要置自己的长子于死地,毫不顾忌父子情份。

“臣妾不知大皇子何处惹怒了皇上,皇上若因为此事生气,臣妾任由皇上处罚,绝不敢有怨言。”

“含满朝上下皆对皇后赞誉有加,朕如何敢惩罚皇后?”

陆紫清支起身子,想要下去请罪,却被景澜手掌一压,又躺回了原处“皇后安心躺着,朕今日没有问罪的意思。想想你进宫这些日子,朕似乎未曾好好的陪过你,今日就放松些,你好好休息,朕去外殿处理些政务,一会儿朕陪你一起用膳。”

今日的景澜似乎格外的温柔,陆紫清心中一动,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出神。

“娘娘您不知道,皇上这两日除了上朝,基本上都待在了凤椰,每次娘娘服药,皇上都在一旁看着。”司竹、司梅在景澜出去后就进来伺候了,两个丫头脸上都带着笑,显然都因为景澜的态度而开心。

陆紫清情窦初开的年纪一直都是在寺庙里度过的,年幼时陆夫人管的严,更是没给过她少女怀春的机会。可以说,陆紫清成熟稳重,但在情爱方面却如同一张白纸一般。

可能是因为病弱时的人性子都容易变得,刚刚景澜的温声细语竟让陆紫清有了半刻的沉沦,觉得若是一直这般和睦相处下去,倒也是不错的。

陆紫清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慢慢浮出两朵红霞,忙强迫自己不去想景澜。她本就性情寡淡多疑,如今冷静下来,眨眼间就把刚刚的感觉忘得一干二净。

“司梅,大皇子那边怎么样了?”

“那日娘娘在锦香阁昏倒后,奴婢担心娘娘就跟着一起回来了。后来派人过去探望时,大皇子已经醒了,只不过一直没退热,这样子挺着,怕是早晚有一天熬不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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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喂药

“皇上这两日可提起过大皇子?”

“没有,皇上来了凤椰后就下旨将月嫔和大皇子禁足了,没有皇上的命令谁都不许私自出入锦香阁,还特地派了人在锦香阁外日夜把守。”

景澜如此,也算是把事情做绝了。陆紫清神情淡漠,并没有为大皇子的事情而多悲伤,该尽的力都尽了,无论是谁对自己也都挑不出理来,那也就没什么必要再管了。

“去内务府吩咐一声,月嫔和大皇子虽被禁足,但一应起居饮食都不可苛待,照着位分给,若让本宫发现谁在背后动手脚,定然严惩不贷。”

陆紫清醒过来时已经是下午了,又说了半天的话,早已经饿了,可是因着景澜刚刚说过晚些一起用膳的话,也不好先吃,只得又躺在睡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陈姑姑看不下去了,委婉的跟景澜说了一番,景澜才明白过来,忙命人传膳。因为陆紫清不宜见风,景澜便命人将吃食都拿进了寝殿,在榻边摆了张小桌子,又让人给陆紫清身后加了个软枕,让她上身靠着坐起来。

“刚刚是朕疏忽了,忘了皇后这几日没有进食。”景澜拿起一旁的玉碗,碗里面盛着清粥,景澜轻轻搅了搅,直到温度凉了些才舀了一勺,亲自送到了陆紫清的唇边“你刚醒,今日就先吃些清淡的。”

陆紫清伸手想要将碗接过来,可景澜却没有要给的意思。身边有宫人在,陆紫清不好落了景澜的面子,只得硬着头皮吃了进去。

“皇上也吃一些,不用如此照顾臣妾。”

景澜仿若没听见一般,依旧一勺一勺的喂着,也幸好宫中的玉碗精致,没过多久便喂完了“皇后还用不用再吃一碗?”

陆紫清,表示吃饱了。景澜也不难为她,吩咐人将熬好的药端了过来,顺带着还拿来了几颗蜜饯。这次景澜没有亲自喂,将药碗直接递给了陆紫清。

陆紫清眉头都没皱一下,仰头一口气喝了进去。刚咽完景澜就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蜜饯“这药闻着就苦,朕特意为皇后准备的蜜饯,吃了能好受些。”

嘴里含着东西,陆紫清没法道谢,只好冲着景澜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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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如此处置大皇子,自然有朕的道理,这次的事情朕就不追究了,但他的事情你也不必再管,有人求到你这里,你就避开,不要理会。”

陆紫清点头,将蜜饯咽了进去。

“这几日你先养好身体,你哥哥过几日就要回京了,朕到时候会宣他进宫,皇后身体如果养好了,朕就允许你们兄妹单独见一面。”

陆紫清心中一喜,唇酱出了一抹笑意,对于嫡亲哥哥陆思瑾,陆紫清一直都很挂念,景澜这个恩典可谓是正和陆紫清的心意。

“臣妾谢皇上恩典。”

“皇后先歇着吧,朕就先走了。”景澜又亲自扶陆紫清躺好才转身离去,按宫里的规矩,妃嫔生病后皇上是不能留宿的,以免损伤了龙体。景澜这几日都是白天守在凤椰,晚间宿在龙宸宫,也没有召哪个妃子侍寝。

各宫的人见了景澜态度,都对陆紫清的地位重新估量了一番。

陆紫清得宠,宫内最闹心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得宠的陆选侍,陆紫嫣。陆紫嫣封位本就低,本打算趁着皇上对自己兴趣正浓时好好伺候着,吹一吹枕边风,也好尽快提一提位分,在宫中站稳脚跟。

这想法很好,但哪里能想的到,陆紫清这一病倒,直接打乱了她全盘计划。

皇上整日里待在凤椰,根本没心思来看她,没了皇上的庇佑,丽妃又对她那张漂亮的脸蛋没有好感,陆紫嫣这些日子过得真算是水深。

“主子,您先别哭了,眼睛哭肿了,岂不是没法面圣了。”

陆紫嫣趴在榻上,怎么也止不住泪水“我脸都肿了,如何管得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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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砂劝不住她,只得站在一边看着。陆紫嫣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这几日皇上没来沁兰居,她便想尽了法子想要见皇上,没事就去御花园,御书房外转悠。谁成想,最后皇上没遇着,倒是遇到了丽妃。

丽妃向来骄横跋扈,如何会将陆紫嫣放在眼里,看陆紫嫣不顺眼便直接找茬罚她在御花园的一条石子路上跪了足足两个时辰,更是让身边的宫女赏了她二十巴掌。默女自然要讨好自己的主子,二十巴掌下来打的陆紫嫣嘴角都破了,比之司竹的那一下子可是狠毒多了。

陆紫嫣经过这事倒也学乖了,脸上有伤也不敢出门,只能缩在沁兰居里哭,或是咒骂陆紫清和丽妃几句。

“主子别急,这两日先养好伤,等皇后的病好了,皇上自然会记得来看主子的。”

这句话可算是点到了陆紫嫣的痛处,皇后病好了就会来看她?明摆着就是皇后在皇上心里的地位更高一筹么?陆紫嫣气的直接扇了一巴掌。

被打的倒在了地上,很是委屈,捂着脸不敢说话。

“你这个贱蹄子!我才是你的主子!我身边怎么会有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

“主子您别生气,不会说话,但有一句话说的在理,主子该尽快把脸养好,主子若再哭下去,伤了皮肤,皇上再来时见了主子精神不济的样子,会不喜的。”

陆紫嫣一听,果然停下眼泪,摸了摸自己的脸“去,把镜子给我拿过来。”

当陆紫嫣照了镜子后,自己都被镜子里的模样吓了一跳,一天多没有梳洗打扮,脸上也尽是青紫的印子,活脱脱的一副女鬼的样子。

“呀,我的脸怎么成了这副样子!红砂,快来,快给我上药。”

红砂见她终于不再闹腾了,放心了些,拿出之前景澜赐的药轻轻给陆紫嫣涂抹着。

“主子日后见了丽妃娘娘还是避开走吧,丽妃娘娘家室显赫,位分现在也比主子脯想找主子麻烦有的是借口,主子这样会吃亏的。主子忍一忍,等到主子封了妃后,收拾丽妃的机会多着呢。”

第十八章:丽妃侍寝

这边陆紫嫣在红砂的安慰下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另一边丽妃正打扮的妖娆艳丽,带着精心准备的点心,走在去龙宸宫的路上。

丽妃得宠的程度,非是陆紫嫣这种小鱼小虾可以比拟的。皇帝的龙宸宫,陆紫清身为皇后想进去都要等着侍卫通传,唯有丽妃,被皇上恩准可以随时进出。

“陆紫嫣那边怎么样了?”

“娘娘放心,奴婢那二十巴掌虽没下死手,但也足够她半个月不敢出门了。”青杏是丽妃身边最得力的大宫女,自然知道说什么能讨得丽妃的欢心。

丽妃冷笑了一声“那贱蹄子自恃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儿就敢在本宫面前放肆,昨日的教训还是太轻了。含陆氏的姐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那当皇后的姐姐本宫不能动,动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青杏笑着应是,又提议道:“娘娘就这样放过陆选侍,是不是太便宜了她?不如奴婢去给她药里加些东西,保准她再没颜面出来。”

丽妃听了,显然有些心动,步子都慢下来了,但想了一会儿还是否决了“不行,陆紫嫣怎么说也是皇后的妹妹,两人看着关系不和,但难保最后皇后不会为她出头。这件事你不要亲自动手,找人来做,千万不要留下什么把柄。”

“娘娘英明,奴婢回去就开始安排,保准儿谁都查不到咱们云西宫的头上。”

到了龙宸宫后,丽妃轻车熟路的去了往日景澜处理政务的侧殿,果然见吉安正守在外面。

景澜有一个规矩,就是殿外没人时,丽妃可以直接推门而入,但若有人守着,往往就是要通传的意思。

丽妃使了个眼色,一旁的青杏忙上前给吉安塞了个鼓鼓的荷包“吉安公公好,我们娘娘特地为皇上准备了些点心,想要进去看一看皇上,还请吉安公公代为通传。”

吉安朝着丽妃躬了躬身,满面笑意的将东西收到袖子里“丽妃娘娘请稍等,奴才这就去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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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没一会儿,吉安便出来了,请了丽妃进去。

丽妃进了殿内,屈膝给景澜见礼,也没等景澜叫起,就直接起身到了景澜的身侧,亲自取了青杏手中的糕点,递到景澜眼前“皇上,先歇一歇吧,臣妾特意为您准备了糕点,都是皇上平日里爱吃的。”

娇柔的语调甚蚀人心魄,景澜撂了笔,一把搂住丽妃,扣在案上就是一番热烈的亲吻“你这磨人的小妖精,朕几日没碰你,就跑来来主动招惹朕!”

丽妃娇喘着回道:“皇上好久没来过云西宫了,臣妾都以为皇上把臣妾给忘了,皇上是不是有了陆选侍那般绝色,就再不稀罕臣妾了。”

“怎么会?爱妃一直都是朕的心肝儿呢。”

说完,有些迫不及待的将人抱到一旁的软榻上,直接扯开了丽妃的衣服。丽妃也伸出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一点点替景澜宽衣,还时不时的轻轻撩拨着。

丽妃人长得娇柔,难得的是在床笫之间也很放的开,很会配合景澜。景澜本就喜欢美色,对此也是爱不释手,如今被丽妃一番挑拨哪里还忍得住?直接将人压在榻上,一阵翻云覆雨的折腾。

殿内不断传来男女欢好的声音,殿外青杏和吉安都安静的守着,对这情景没有半点意外。

景澜第二日早朝后再度来到凤椰时,陆紫清已经知道他宠幸丽妃的事了,同时也知道了陆紫嫣被丽妃打的没法见人的事。陆紫清知道了具体情形后,只得暗叹陆紫嫣道行太浅,与丽妃斗法,怕是最后连骨头都剩不下。

“皇后今日有没有好一些?”

“托皇上的福,臣妾好多了,就是有些没力气,大概是躺的太久了。”

景澜坐到榻上,摸了摸陆紫清的额头,见温度果真退了下去“你们都先下去,朕与皇后单独待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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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的人转眼间就都退了出去,景澜这才拉起陆紫清放在被子上的手道:“皇后可听了昨日朕召丽妃侍寝的事?”

陆紫清颔首道:“每次皇上召寝,第二日一早都会有专门负责记录的彤史来回禀臣妾,臣妾自然知晓。”

景澜见她还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样子,心里不免憋了口气。

“皇后是朕的妻子,为什么朕反倒觉得,皇后总盼着朕离你越远越好呢!”

陆紫清确实有这种心思,她会努力当景澜的贤内助,会当一个人贤名远扬的皇后,但却从没想过要去争什么宠幸。不是不期待男女之情,而是曾经亲眼见过自己父亲的无情,在她心里,这种情爱是最靠不住的,更何况景澜还是一个拥有三宫六院的皇帝!

“臣妾没有,可能是臣妾性子比较冷清的缘故吧,臣妾待人一向如此。”

“朕知道你心里并不相信朕,无论你是因为什么缘故而对朕如此防备,朕只希望你能试着慢慢接受朕。我们是夫妻,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朕会给你作为皇后应有的爱重,也希望你心里能有朕的一席之地。”

景澜的眼神异常真挚,看的陆紫清晃了晃神,内心似乎被触动了一下。那一刻,她甚至想着,就这样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也好。两人之间虽不会有什么太浓的情谊,但有了一个可以相互依靠的人,是不是日后也可以轻松一些?

“为什么皇后会是我?”

陆紫清盘旋在心底的疑问不知不觉间脱口而出,说出来后才感觉不对,低下头不敢再看景澜。

景澜倒是很开心“若论原因,那便是皇后的母族势力不算大,日后皇后诞下皇子,朕也不必担心有外戚干政的事情发生。”

“再有,林相是当年夺嫡之战中难得的清流,也曾帮朕在朝堂上说过话,朕立你为后也是为了感谢林相当年的相助之恩。况且,林相当年门徒满天下,你为皇后,朕也能收拢住天下万千文人雅士的心。”

景澜这话说的很实在,陆紫清细细想了一遭,也找不出什么漏洞,毕竟自己身上除了这些,还真没有什么值得景澜看重的地方。

第十九章:独处时光

景澜见陆紫清发呆,眼中闪过一丝兴味“皇后既然问了朕一个问题,朕是不是也能问皇后一个问题?”

陆紫清不好拒绝,只得点头应下。

“朕的问题很简单,皇后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陆紫清被景澜的问题惊到了,睁大了眼睛看着景澜“这……”

“皇后不必紧张,朕只是随意问问,并没有为难你的意思,朕问的是皇后的喜好,应该没那么难以回答吧。”

景澜流连花丛,哄女人的手段早已练得得心应手,如今稍稍用上一些,就足以让陆紫清这种没尝过男女情爱的女人动心了。

陆紫清也确实被景澜撩的微微动心,脸颊绯红,看在景澜眼里,倒也有了几分欲念。男人对自己没得到的东西总会怀着莫大的兴趣,景澜对陆紫清便是如此,嫌弃着,却更想据为己有。

“嗯?朕在问你话。”

陆紫清不知道该怎么答,只得胡乱说道:“臣妾喜欢对臣妾好的。”

景澜听过答案后笑了,笑声低沉悦耳“看来皇后是在怪朕对你太过冷淡,朕日后一定会对皇后关怀有加,对皇后……好。”

那一个‘好’字,是景澜凑到陆紫清耳边说的,陆紫清身子一僵,不敢再动。

景澜没有再闹她,如前几日一样留在凤椰批阅折子,不同的是,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和谐了很多。

陆紫清连续睡了两三日,现在清醒的很。可景澜就在外殿,陆紫清也不好下地,刚刚的事情一过,让她面对景澜时只会万分尴尬,只好躺在榻上装睡。

“皇后还困么?这几日睡得是不是有些多了?”

景澜不知何时又来了榻爆正站在那里含笑的看着她。陆紫清错开眼,不去看他那张魅惑众生的脸“已经不困了,只是怕打扰了皇上。”

“既不困,那就起来陪朕一起看会儿折子。”景澜将陆紫清拉了起来,又从旁边的架子上扯了披风下来将她裹住“既然想要试着接受朕,那你就该经常陪在朕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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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紫清无法,只得跟着景澜去了。

“你应该是识字的,你来帮朕把折子分开,那些废话连篇、阿谀奉承的放在朕的左手爆有用的就放在右手边。”

“这……臣妾怕处理不好,再说这些折子也不是臣妾的身份可以看的,后宫不可干政……”

“没事,这里是凤椰,只要朕不说,没人敢说你什么,你只管做就是了,凡是总是要熟能生巧的。”

景澜的话说的坚决,陆紫清只好拿起折子慢慢看了起来。果然,里面有好多内容都是废话连篇的,陆紫清不敢大意,一个个的看了下去,再逐一分开,认真的连一旁直直看着她的目光都没有察觉。

今日的折子并不多,陆紫清都分好后也不过用了半个多时辰。再抬头时,哪里还有景澜的影子?

“皇上?”

陆紫清唤来司竹问道:“皇上去哪里了?”

“皇上刚刚说是要给娘娘寻些东西来解闷儿,还特地嘱咐了奴婢看着娘娘,不让娘娘出去,免得着凉。”

陆紫清这才清楚,景澜所谓的多多相处并不是一时兴起。

没过多久景澜就回来了,身后跟着的吉安手里还捧着一把古琴,陆紫清一哂,觉得有些好笑,景澜出去找到的就是这个?还真是把自己当成小姑娘了。

“朕见皇后这里没什么东西,便寻了这把古琴过来,你来弹一弹试试?”

吉安带着人摆好了琴架,将古琴端端正正的摆好,景澜带着陆紫清坐在琴架后“来试试 ?”

陆紫清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笑道:“琴是好琴,臣妾很喜欢。”

景澜见陆紫清笑,只以为她是真心喜欢“皇后不如给朕弹上一曲,朕可还从未听过皇后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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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既然发话了,臣妾自然从命,只不过臣妾技艺不佳,如果弹得不好,还望皇上多见谅。”

话一说完,陆紫清便动起手来,一曲寡淡的曲子悠然响起,这曲子平平淡淡的毫无出彩之处,景澜听的嘴角直抽抽,想拦下陆紫清却又不好意思,只得一直忍着等她将整首曲子都弹完了。

“臣妾这首曲子是无趣了些,皇上怕是也不喜欢吧。”

景澜不知道该怎么评论,憋了半天才道:“曲子不错,很清新雅致,皇后这是哪里学来的?朕怎么没听人弹过?”

景澜当然没听过,作为皇帝,他身边弥漫着的大都是些邀媚取宠的靡靡之音。像这种佛寺的清音,怕是没有几个达官显贵听过,陆紫清也是这些年听过无数遍才记下来的,虽然从没谈过,这调子却早已烂熟于心了。

“乡野间的小曲儿,皇上没听过也是正常,至于这曲子叫什么名字,臣妾也只听过,并不知道。”

景澜没再追问,他本就对着曲子毫无兴趣,转了话题道:“皇后见这琴的样子,可觉得熟悉?”

“这是……”陆紫清想了想“这把琴与我外祖父的那一把倒是很相似。”

“这就是那一把,当年林家所有财物都收归国库了,这些年过去了,其他的东西都已经流散了,朕找了好久,才找到了这把琴。”

陆紫清故作欣喜的抚了抚琴弦,却没有告诉景澜,这把琴其实并不是自己外祖父最喜爱的。

林相一直都很疼陆紫清这个外孙女,就连给她启蒙都是亲自来的。陆紫清曾经的才女名声也绝不是虚名,文采上可说是尽得林相真传。

陆紫清及笄的那一年,林相私下里更是送了用了多年的古琴给陆紫清做及笄礼。陆紫清被送到寺庙去后,那把琴便被迫留在了陆府后宅,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被那帮子人给如何处置了。

“朕知道你与林相感情深厚,林相去的早,朕特地找来这个,也算是给你留个念想。”景澜找琴来,只不过是想讨陆紫清的欢心,但看她神色虽然欢喜,却显然没有到景澜想象中的程度。

景澜又看了看她的眉眼,觉得这份欣喜也不似作假,只当她是性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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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审问

景澜这一次的耐心明显很充足,要么吟诗作画,要么饮酒听曲,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经他一番折腾,陆紫清虽不再如前一段时日那般防备万分,却也是稍稍卸下了伪装,相处时也自在多了。

景澜最近正缠着陆紫清给他亲手绣一个荷包,说是靖国民间的习俗,夫妻成婚后,妻子要给丈夫亲手绣荷包,两人的生活才能恩恩爱爱。陆紫清耐不住他一直缠着,最后只能答应了。

这一日,陆紫清的病刚刚大好,四喜便来报说是陆选侍那边出事了。

陆紫清细细听来才知道陆紫嫣这是被人算计了“现在情况如何了?太医是怎么说的?”

“陆选侍的脸现在怕是不能看了,被她自己都给挠花了,看着都吓人。太医也说了,陆选侍的脸,想要康复,怕是难了。”

陆紫清听了,神色一沉,显然没想到丽妃的胆量竟然这么大!陆紫嫣身份再低,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妹妹,她如此行事,还真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去告诉太医,不管用什么法子,陆选侍的脸必须治好。还有,既然陆选侍身体抱恙,那就先把她侍寝的牌子撤了吧,别惊扰了圣驾。”

“是。”

“这件事查没查出来什么。”

“查出来了,是皇上前一段时间的新宠,雅贵人,陈姑姑带人审过了,招供说是因为嫉恨陆选侍抢了皇上的宠幸。”

陆紫清冷笑“陆选侍进宫才多久,哪里就来了这么大的仇恨?”

审人的陈姑姑这时也回来了,行了礼后也不说什么,只看了看殿内的其他人。四喜是个机灵的,不用陆紫清开口就主动告退了,倒是司梅和司竹没有动地方。

“陈姑姑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陈姑姑见此也没有在犹豫“奴婢刚刚已经审问过了,所有证据都指向了雅贵人,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但奴婢刚刚打探到了两件事。”

“什么事?”

“雅贵人的弟弟最近出事了,醉酒后在外面玩死了一个姑娘,谁想拿娘是个良家女,家里也是个有权有势的,姑娘家的父母死追着不放,非要她弟弟偿命,这事儿已经闹到官府了,雅嫔的弟弟也被官府收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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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紫清放下了手里刚刚弄好的花样子,问道:“还有一件是什么?”

“奴婢对妇人的身体有几分了解,今日找机会给雅贵人诊了一下脉,发现……雅贵人有身孕了。”

“什么?”司梅和司竹都有点儿不敢置信,宫里本来就已经有了有一个大皇子了,幸而不得皇帝宠爱,如今皇上和自家皇后的关系刚刚转好,就又来了一个碍眼的,两人不免都有些为陆紫清忧心。

陆紫清所想的却不是这些,更不会有什么吃醋的想法。就算对景澜的态度有所好转,以她的性格也绝不会这么快的爱上一个男人,更别说是一个妻妾成群的男人。

“这雅贵人还不算傻,就算这事儿最后真的推到了她身上,肚子里的龙种也足够保命了,倒是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那娘娘如今有什么打算?”

陆紫清静静的思量了一会儿道:“先把雅嫔叫过来,再去通知皇上过来,有些事情本宫不好说,就只好让皇上亲耳听一听了。”

“是。”

雅贵人很快就被带了过来,她出身不脯只不过是个县丞的女儿,姿色虽然不错,但却有些胆小却懦。

陆紫清静静的喝着茶,足足晾了她一盏茶的时间才叫了起。

“本宫进宫也有些日子了,说来这还是本宫第一次单独召见到你。雅贵人也随意些,坐吧。”

雅贵人诺诺应是,小心的坐了下去。

“雅贵人的家里人最近可还安好?”

“劳皇后娘娘挂心了,臣妾家里都还好。”

“哦?是么?妹妹想必是消息不太灵通,本宫怎么听说,你弟弟最近似乎犯了什么事了。”

雅贵人有些慌了神,却还是强撑着不想露出把柄,咬着牙不肯再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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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可是在想,你如今有了身孕,只要你不张口,本宫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娘娘饶命!”

雅贵人吓得直接跪倒在地上,怀孕的事情她没敢跟谁说,前几个有了身孕的妃嫔不都莫名其妙的滑胎了么?原打算等胎坐稳了再找机会告诉皇上的,如今直接被人点破了,雅贵人自然是紧张的。

故作镇定的想了想,又觉得皇后就算知道了也不敢怎样,便依旧打算死咬着不说。

“陆选侍是家父最疼宠的女儿,本宫的地位都是比不上的,本宫只要把陆选侍被你暗害的消息传到陆府去……也不知你身后的人,是否真的能保住你弟弟。”

陆紫清看她身子直打颤,又加了一把火。

“就算她能保住你弟弟,怕是妹妹你也是活不下去了。”

雅贵人颤声道:“娘娘为何如此说?”

“事情办成了,谁又会把把柄留下来等着人抓呢?更何况,妹妹肚子里的,可是你最大的催命符呢。”

“不……不会的……这也是皇上的孩子,皇上会保住他的。”

陆紫清笑了,起身走到雅嫔身前,伸手想要扶她起来“妹妹快别跪了,身体要紧,你要是在凤椰里出了什么事情,本宫可真担待不起。”

“皇上能护得了你一时,却难免有疏忽的时候,想想之前怀过龙嗣的嫔妃,最后都是福薄啊。妹妹是个聪明人,原因应该想的很通透,若不然也不会将这种好事瞒着不说。”

“娘娘……娘娘您一定要救救臣妾,臣妾怀了皇上的孩子啊,皇后娘娘。”

雅贵人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弟弟是家里的独苗,她不能不救,但却也不想因此丢掉性命。

陆紫清直起身来,低头看着她“雅贵人怕是想多了,陆选侍是本宫的亲妹妹,本宫又岂会护着想要毁她前程的人。本宫不会动你,因为有人会收拾你。本宫只会动你家人,他们就算能躲过此劫,本宫也有的是办法置他于死地。”

陆紫清眼中泛着寒意,周身的气势散开,浓厚的威压逼得雅贵人心神俱颤“娘娘饶命,臣妾知错,臣妾知错,臣妾再也不敢了。”

第二十一章:探望陆紫嫣

这时候,窗下传来三声轻响,陆紫清复又坐了回去,轻声说道:“本宫再给你一个机会,雅贵人,只要你说实话,本宫或许还可以保你一命。”

“我说,我全都说,是丽妃娘娘,是丽妃娘娘指使臣妾的,臣妾是被胁迫的!皇后娘娘,您一定要救救臣妾。”

陆紫清没去看她,目光看着门前,果然见到景澜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你这个毒妇!”

景澜一边说着就要一脚踹在雅贵人的身上。

“皇上且慢。”陆紫清忙喊住景澜“皇上,雅贵人如今身怀有孕,还请皇上息怒。”

景澜眸光定住,这一脚最终还是没有踢过去,愤愤的转身看着陆紫清道:“那皇后看,该如何处置?”

“雅贵人指证是丽妃指使的,可是如今却没有什么证据,自是不能妄下断论,不如先将雅贵人禁足,安心养胎,等事情审清楚了,再处理。”

“那就照皇后的意思处理吧。”景澜叫了人进来,把地上已经吓软了身子的雅贵人扶了下去。

景澜盯着陆紫清,好一会儿后才道:“你适意让朕听到的。”

“臣妾确实适意的。”陆紫清说的坦然,看向景澜的目光中毫无怯意“这件事情牵扯到丽妃,她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臣妾不敢随意处置,只好禀报皇上,由皇上来处理。”

被陆紫清这样看着,景澜也有些不好意思,上前搂住陆紫清道:“你也别生气,丽妃性子是刁蛮了些,但朕总要给李相一些面子。你是朕的皇后,该是能理解朕的难处。”

这意思便是不打算将丽妃牵扯进来了。

“臣妾明白了,皇上放心,臣妾会妥善处理好陆选侍的事情的,绝不会给皇上添麻烦。”

“皇上做事稳妥,朕一直都很放心。”景澜见陆紫清贤淑的模样很是满意,也不忘安慰她两句。

“你是朕的皇后,是朕明媒正娶的妻子,别人如何也是不能和你相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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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紫清听了也只是柔柔一笑,在她看来,景澜是皇帝,有许多妃子实属正常。她虽打算慢慢试着接受景澜,却从没妄想过要景澜对自己情有独钟,对于一个皇帝来说,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皇上怕还有事没有处理完吧,皇上就先回去吧,正好臣妾也要去沁兰居一趟。”

“也好,陆选侍无故遭难,如今又无法处置雅贵人还她一个公道,就先升她做才人吧,封号为婉。”

陆紫清自不会拒绝,点头应了下来“那臣妾就先替婉才人谢过皇上了,只是晋位仪式就免了吧,婉才人的脸如今也不好见人。”

“这些小事,皇后自己拿主意就好。”

两人商定妥当后,就一同出了凤椰,景澜回了御书房,陆紫清则去了沁兰居。

凭着陆紫嫣的性子,这两日自然是缩在沁兰居里哭闹的厉害,红砂通传说陆紫清来了也耍着脾气不肯起身相迎。

陆紫清进来后就见她还趴在原处,抬头看自己的那一眼里带着浓烈的怨气,陆紫清轻蔑一笑道:“怎么,你如今的架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本宫来了,你竟还敢躺着不动,看来丽妃那二十巴掌还是没教会你规矩。”

陆紫嫣身子一抖,这些时日里,她吃了不少苦头,也渐渐明白了陆紫清这个皇后绝不是现今的自己可以惹的。

“请皇后娘娘恕罪。”陆紫嫣忙扶着红砂的手,跪地请罪,双手一直捂着脸不肯松开。

陆紫清不理她,问着一旁的太医道:“她的脸可还有救?”

“回皇后娘娘,陆选侍的脸伤的厉害,臣也只有四成的把握,最终能不能治好与陆选侍的肤质有极大的关系。”

“不管用什么药,你只管治,治好了,本宫和皇上都重重有赏。”

吩咐过太医后,让他退下后才看向陆紫嫣“手拿开,让本宫看看。”

陆紫嫣不肯,只当陆紫清来这儿是为了嘲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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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竹,司梅,你们两个去帮帮她。”

两人应了声是,直接上去将陆紫嫣的双手掰开,扣到了身后,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就明晃晃的出现在了陆紫清的眼前。

陆紫清细细端详,只见往日娇嫩的脸蛋已经毁的不成样子,一道道血檩子,还红肿的厉害,就连脸型都变了。陆紫清暗叹,丽妃这次还真是下了死手。

“含本宫还以为你进了后宫后能变得聪明点儿,倒是本宫高估你了,父亲把你送进宫来,看来是讨不到一分的好处了。”

陆紫嫣气的直接瞪向陆紫清,那眼神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皇后与臣妾关系再不好也同为陆家子女,如今我蒙难了,皇后就这么开心吗?还有,你为何不处置了雅贵人?她那种贱人就该千刀万剐!”

陆紫嫣的神态有些疯狂,毕竟这张脸是她最骄傲的东西,如今被毁,她在后宫哪里还有出头之日!

“愚蠢的东西!”陆紫清撇了她一眼“你觉得在皇上心里,是你重要,还是雅贵人腹中的孩子重要?”

“什么?”陆紫嫣有些不敢相信,再无力气挣扎,只呆呆的跪坐在地上,她很明白,有这个孩子,她便是报仇无望了“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巧。”

陆紫清见她失神的样子,满意多了。今日她来,本就是为了好好打压陆紫嫣一番,磨一磨她的性子,让她能安分一些。还没用完的棋子,陆紫清是舍不得扔掉的。

“你脸上有伤,好好在沁兰居养着吧。皇上怜惜你,刚刚升了你做才人,赐号婉,也算是给你些补偿了,你若还想在宫里待下去,本宫劝你还是安分点儿,看在都是陆家人的份上,本宫会尽力把你的脸治好。”

陆紫嫣眼神一亮,显然没想到陆紫清竟然会帮自己,她不是该恨自己很得要死么?

“你不用多想,本宫只是在做分内之事,有这个功夫,你倒不如多想想这事情究竟是谁做的手脚,婉才人不会真的天真的认为,这是雅贵人的手笔吧?”

陆紫清的表情讳莫如深,看的陆紫嫣也不由深思起来。

之前因为伤心,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一张脸上,她并没有细想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如今细想了一下,自己与那雅贵人连面都没有见过,她如何会这样害自己?

陆紫清见她终于动起脑子了,也不再多留,带着人回了凤椰。

第二十二章:兄长归来

到了第二日,各宫的人都知道了雅贵人有身孕的消息,陆紫清将雅贵人禁足的消息也随之传了出来,宫中一时引发了小小的波动,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雅贵人的肚子。

雅贵人倒也算是聪明,不哭不闹,躲在寝宫里安心养胎。

陆紫清特地叫来了内务府的掌事太监,耳提面命了一番,告诫他们不可克扣了雅贵人平日里的一应开销,一切以龙嗣为重。

用过午膳后,景澜派人来唤陆紫清去御书房一趟。陆紫清不明其意,也没多问什么,跟着来人走了。进了御书房内,就见里面除了景澜还有一个男人,陆紫清看着有些陌生的背影,心中一动,连请安都给忘了,试探着叫了一声:“哥哥?”

只见那人回过头来,对着陆紫清宠溺一笑,单膝跪地道:“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哥哥快起来。”陆紫清忙将他扶了起来,盯着他瞧了好久。

陆思瑾这些年的变化真的很大,他的眉眼里满是刚毅,体形也比之前高壮了许多,侧脸上更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一直延伸到眼角,看着有些渗人。曾经文质彬彬的书生,如今已经彻底蜕变成了一个铁血将军。

陆紫清只觉得有千言万语憋在心里,不知从何说起。

“皇后与陆将军也有多年未见了,今日你们就先好好聚一聚吧,陆将军也不必急着出宫,就让皇后带着你去御花园里转一转,到了晚上,朕再与你好好喝上几杯。”

陆紫清这才注意到了景澜,听了他的话后,同陆思瑾一同谢了恩,出了御书房。

后宫都是皇上的妃嫔,陆思瑾身为外臣,就算有景澜的首肯,陆紫清也是不会带他进后宫的,更何况是御花园那个常有女眷出入的地方。陆紫清寻了一处离御书房不远的独立的阁楼,两人上了楼,又叫宫女备好茶水,叫所有人都守在了外面。

“哥哥这几年……过得可还好?”陆紫清率先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陆思瑾笑着摸了摸陆紫清的头,就像两人小时候一般亲昵“哥哥没事,这些年里,我见识到了很多之前从没见过的东西,倒是比死读书有趣多了,从军也是哥哥自己的意志,没人逼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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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脸上的疤是怎么回事?当时的情况……一定很危险吧……”陆紫清皱着眉头,伸手摸了过去,陆思瑾却不让,将她的手压了下去。

陆思瑾迫于生活参了军,身为世家少爷,一开始自然是各种不习宫是军营里出了名的小白脸,身边的人都瞧不上他。每日练的时候,文弱的陆思瑾就经常收到许多不怀好意的特殊照顾,到了晚上,一身是伤的回了营帐后,也常常被人暗中一顿暴打。

被人多番折腾后,陆思瑾也激出了骨子里的血性。谁敢来挑事就往死里打,训练时使出浑身力气,打仗时更是不顾生死的冲在最前面,纳子狠劲儿,让身边的人都望而生畏,更是吸引了军营主帅威远将军的注意。

威远将军是当朝名将,其人很惜才,在这之后就收了陆思瑾做徒弟,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再加上他头脑聪明,熟读兵法,擅于出谋划铂慢慢的就成了威远将军帐下一名得力小将,一路被提拔了上来。

为了挣军功,闯出一片天地来,早日回归故土,陆思瑾没少拼命,身上受过的伤不计其数,很多时候都是生死一犀脸上这道伤疤,比起身上的,其实算不得严重。

“傻丫头,不用担心,很久以前的事了,我这不是还好好的么。妹妹难道不觉得,脸上有了这条疤,哥哥更显得有男子汉气概了么?”

这话显然是在哄陆紫清,陆紫清一下子笑了出来,本来要留下来的眼泪也收了回去。又看了看眼前的这张脸,有这疤在上面,确实更有气势了许多“哥哥就知道哄我,你回来后可来得及去看看母亲?”

“还没有,自然是要先来觐见皇上,免得让人抓了把柄。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年我应该会留在京里任职,日后在家的日子也会很多,我会照顾好母亲的,你放心就好。”

陆思瑾又问道:“你这些日子在宫中可还好?皇上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皇上对我很好,从没为难过我,宫里最近也很安生,我倒真像是进宫享福来了。”

陆紫清不想多说,以免让哥哥一起跟着担心。

陆思瑾见她神色无异,倒是放心了一些,嘱咐道:“你已经懂事了,按理说有些话不该由我来跟你说,但我却还是要叮嘱你一句。你只要做一个好皇后,无需对皇上付之真情。”

听了这话,陆紫清有些讶然,见他神色严肃,竟不由得有些心虚“我有分寸,知道皇上不是我能高攀的,不会去奢望什么情爱……只是哥哥怎么想起与我说这些了?哥哥难道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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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思瑾低头喝茶,眼睛看着手中的茶盏道:“我又能知道什么,只是皇家向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宠爱,哥哥是想提醒你一下,皇上就算对你再好,也不要被这些迷了眼睛,在宫中,一定要万事谨慎。”

陆紫清笑道:“哥哥做了将军后,比之前是书生的时候还爱絮叨了。”

陆思瑾轻弹了下她的额头,笑骂了句‘臭丫头’。

“对了,哥哥在边关可见到过舅舅他们一家?”

“见过,我有时间就会去看他们,这次舅舅他们跟我一起回来了,舅舅说过,回来后想领个闲职,能养活一家人就足够了。”

这话陆紫清很同意,林氏一族经此变故早已不复当年,外公去世后,并没有什么惊才绝艳的子孙能够撑起家来,依舅舅那有些懦弱的性子,安心的过自己的日子,是最好的选择。

又过了一会儿,景澜派人来请陆思瑾,陆紫清有些不舍,但还是放他走了。

景澜果然是找陆思瑾喝酒去了,酒宴设在龙宸宫,陆思瑾请过安后就被景澜拉着坐了下来

“来来来!陆卿如今不仅是朕的良将,还是朕的内兄,今日你我二人不论君臣,只论情谊,朕请陆兄喝酒,我们不醉不归!”

陆思瑾推脱道:“皇上的恩情臣心领了,只是臣刚刚回京,臣还未来得及归家,心里甚是牵念,还请皇上准臣先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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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咔咔,妹控陆思瑾上线了,绝对是阳刚美男一枚呦~O(∩_∩)O哈哈~

还有就是,n(*≧▽≦*)n,汐汐这两日正在首推,偏偏赶上考试,所以只能抽出复习的时间来码字啦,虽然累,但是看有人收藏我的书,心里真的很开心O(∩_∩)O~

看文的宝宝们可以给我留个言咩,不需要长评,汐汐只想感受到大家的存在(ω)么么哒~

第二十三章:醉酒

“不急,离家多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今天就由朕来为你接风洗尘。”

陆思瑾只好入座,举起酒杯与景澜轻轻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好酒量!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陆兄与多年前相比,可真是大有不同啊。”景澜眯着眼,看着陆思瑾,明明带笑,却满是寒意。

“皇上廖赞了,臣一介无能之辈,岂敢与皇上称兄道弟,还请皇上换个称谓。”

“那好,陆将军怎么自在怎么来,吉安,传歌舞。”殿内响起了阵阵丝竹声,景澜看着歌舞也不忘邀陆思瑾一起饮酒。倒是陆思瑾,从头到尾一直板着一张脸,与这气氛格格不入。

“陆将军重归京城,这几日是不是也要和昔日的旧友聚上一聚?”

陆思瑾握着杯子的手一紧,低声问道:“皇上这是何意?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臣就是,臣是一介粗人,听不懂皇上的深意。”

“朕只是想知道,在陆将军眼里,妹妹,兄弟,哪个分量更重一些?”

陆思瑾起身拜道“臣誓死效忠皇上,绝无二心。”

景澜今日摆宴,与其说是接风,不如说是试探。陆思瑾年幼时与恭亲王是至交好友,景澜欣赏陆思瑾的才华,却忌惮着恭亲王景越,而陆紫清,却是笼络陆思瑾最好的筹码。陆思瑾也恰如所料,没有丝毫犹豫的选择了自己的妹妹。

“朕有一件事想要让陆将军帮忙,朕前些日子,特地从京中的世家中挑了三个才貌俱佳的,想要促成恭王兄的婚姻大事。只是王兄在情事上的心思寡淡的很,朕怕劝不动他,还请陆将军出面说一说,凭着你们往日的交情,朕相信,王兄一定会答应的……”

“皇上为难臣了,臣资格干预皇室亲王的婚事。”

“朕只是请陆将军帮忙传个话而已,最终成与不成,朕都不会怪罪于你。”

君臣两人闲聊许久,眼见着宫门就要落锁了,景澜才派人送了陆思瑾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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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后,景澜晃悠着来了凤椰,刚刚没少喝酒,景澜的步履虚浮,半醉半醒间,直接扑在了正行礼请安的陆紫清的身上。

陆紫清惊呼一声,来不及躲闪,被压倒在了地上,腰间的骨头硌得生疼。蹙着眉想要将人扶起来,却是搬不动他。

吉安见这情况嘴角抽了抽,强忍住笑意,道了声得罪后带着人将景澜扶起来安置在寝殿里“打扰皇后娘娘休息了,皇上方才与陆将军饮酒,兴致正高就多喝了几杯,醉了后就一直要来凤椰找娘娘您,奴才只好扶皇上过来了。”

陆紫清刚欲说什么,就听殿内传来一声怒喝:“滚下去!”

“司梅,司竹?怎么了?”

两人从殿内出来,司竹有些憋屈的说道:“奴婢想服侍皇上更衣洗漱,还没碰到皇上,皇上就给了奴婢一脚。”

司竹一边说还一边揉着肚子,显然这一脚踹的不轻。

吉安冲着陆紫清躬身拜了又拜“看来今晚皇上要劳烦娘娘费心照顾了。”

“好吧,那皇上今晚就宿在这儿吧。司梅,你去端碗醒酒汤过来,司竹,打些热水进来。”

陆紫清吩咐完后就进去守在了景澜身前,蹲身为他脱了龙靴,又小心的扒了外衫。景澜这次没有发脾气,只闭着眼任由陆紫清摆弄。

司竹送了水过来,摆在榻边就退了出去。陆紫清又亲手为景澜浸好帕子擦脸,谁想刚将帕子搭在他的脸上,景澜就睁开了眼,醉眼含笑的看着陆紫清。

这眼里没了往日的孤傲之气,清亮的有些耀眼,看的陆紫清有些脸红,不好意思的开口道:“皇上醒了……啊!”

陆紫清被景澜直接压在了身下,景澜在她脸上胡乱的亲着,迷迷糊糊的说道:“皇后……朕的皇后,朕要你来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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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紫清吓了一跳,想要推开他,却是动不了他分毫“皇上,您喝醉了,您先下来,臣妾先给您擦擦脸。”

“朕要你。”景澜停下动作,抬头认真的看着陆紫清,那样子,哪里像是喝醉了?陆紫清险些以为他是装出来的。

“皇上快松开臣妾,时辰不早了,臣妾服侍您睡下,凡事等您清醒了再说。”

景澜现在醉的厉害,脑子里模模糊糊的知道身下这人是陆紫清,但却不愿松开手,借着一股子酒劲儿缠在了陆紫清身上。任凭陆紫清怎么阻拦,景澜都不理会,只埋头扯着两人的衣带。

“皇上!您是说过的,绝不强迫臣妾!”陆紫清双手被景澜按在头顶,如何挣扎都没用,衣物转眼间就被扳了,陆紫清被他撩拨的身体发颤,嘴间不禁溢出几声娇喘,听的陆紫清自己都觉得羞耻。

眼看到了最后一步,陆紫清已经放弃了抵抗,偏过头去打算认命,却不想身上的人突然停了下来。

等了一会儿后依然没有动静,陆紫清回头一看,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厮……躺在自己的身上睡着了。

陆紫清使劲儿将人推下身去,躺在原处缓了好久才喘匀一口气。起来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显然是不能穿了,索性直接拿了寝衣去了浴室,好好清洗了一番后换了衣裳才出来。

景澜睡得很熟,身上的躺在靠里面的位置。陆紫清见了他的模样,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此时被撩拨出来的全都退下后,陆紫清对自己刚刚的反应有些震惊,因为在最后关头,陆紫清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不排斥景澜的。

想起下午兄长的话,心中乱的很,深知自己似乎对景澜的态度正在一点点的变化。

“我这是怎么了?”陆紫清自言自语道,心中越来越沉。走到榻边随意捡起一件衣服盖在了景澜的身上,不敢再看他,背对着景澜躺了下去。也幸亏这床榻够大,两人不至于碰到一起去,陆紫清缓和了心情就睡了过去。

话说两爆凤椰里安静了下来,可对于陆府来说,今夜却是消停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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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咔咔~考完试啦,好开森

第二十四章:大打出手

陆思瑾到了陆家的时已经很晚了,身边的随从前去叫门,却是许久都没有动静,随从不知该如何,问道“将军,里面没人应,怎么办?”

陆思瑾想起了他被赶出家门的那一日,和今日倒很是相似,任他如何叫喊求情也不开门。

那时他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唯一能做的就黍在门外求自己的父亲开恩,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却是被家丁直接架出了城门去,警告他不准再回城一步。

往日的情景历历在目,陆思瑾冷笑一声“他们不开门,那就撞开好了,去撞门。”

身边的几个小厮听了吩咐,都摩拳擦掌的过去踹门。陆思瑾这次回来一共带了八个人,他们一身随从的打扮,其实个个都是军营里的将士,更是陆思瑾的亲信。

几人都唯陆思瑾的命令是从,骨子里的血性也从不容许自己被人这般怠慢,踹门踹的都很带劲儿。没一会儿,陆府的大门就被人从外踹开了。

陆思瑾带着人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陆府的管家忙带着一众家丁跑了过来,看着陆思瑾有些为难道:“原来是大少爷,您这怎么刚一回来就把大门给弄坏了,老爷怪罪下来可怎么是好。”

“你是谁?本将认识你?”

管家被他一噎,笑道“奴才是现在陆府的管家。”

“本将原以为这府里没人,原是养了一群聋子,连外面的叫门声都听不到。”陆思瑾横了能家一眼道:“兄弟们一向脾气暴躁,没人开门,自然要自己想办法进来。”

身后的几人在陆思瑾说完话后都是一阵猖狂的大笑,更有甚者叫嚣道:“你们这群小杂种,也配挡我们陆将军的路!还不快给爷爷我让开!”

管家被这些吓得一头冷汗,他是陆老夫人吩咐过来的,意思是让他带着人给这刚回来的大少爷一个下马威,却不想这位爷这么难对付,硬着头皮拦在了陆思瑾前面。

“大少爷多年没回来,怕是有所不知,陆府新订的规矩,凡陆氏子嗣入夜不归,晚上回来是不准进门的,奴才这也是按规矩办事,大少爷您别为难奴才。”

陆思瑾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大踏步就要朝着后宅的方向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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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住他!”

只听那老管家大喊了一声,陆思瑾便被一群家丁围住,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陆思瑾只转头看向能家,招手让他过来。

管家讨好的笑着道:“大少爷,家有家规,奴才也很难做,还请大少爷多体谅体谅奴才。”

“放心,本将自然不会叫你为难,你靠近些。”

管家以为他是服软了,毕竟自己现在人多势重,外院所有的家丁都在这里了,这大少爷再怎么厉害,也总要低头的。

这样想着,管家那一张老脸上也浮现出一丝高傲,有些不将这大少爷放在眼里了。刚一近身,还不等他得意,只见陆思瑾飞起一脚,直接将他踹飞了出去。

所有家丁都被这蛮横的一脚给吓蒙了,再看那老管家,只见他惨叫一声,吐了口血,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既然有人拦着,兄弟们,给本将打过去,刚回来,总要见点红才吉利。”

身后几人听了,朝着一群家丁动起手来。手段干净利落,拳起拳落就能撂倒一个,那三十多个家丁又如何能是这些将士的对手,都不用陆思瑾出手,片刻就将所有人打得躺在地上直哼哼。

“呸!这些个废物还能看家护院?忒弱了,连老子一拳都吃不住!”

陆思瑾又让人把半死不活的管家拎了过来,一脚将他踢醒,说道:“大夫人现在住在何处,带本将过去,要是再敢耍些小心思……骸本将就直接取了你的脑袋!”

管家看着陆思瑾的眼神就像看着妖魔鬼怪,点着头呜呜应是,抬手给陆思瑾指路。

陆思瑾又让人提着管家,一路进了后宅,顺着他指的方向到了最西边的一处小院。

“大少爷,就是这儿了。大少爷,求您饶了奴才,是奴才眼拙,奴才再不敢挡了大少爷的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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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思瑾急着见生母,听他还有力气求饶,转头吩咐道:“把他踢远点,别扰了夫人休息,人留口气就成。”

说完就进了院子,因着陆紫清如今身份不同,陆府的人就算再不待见林氏,也不敢怠慢她,虽然院子偏了些,但里面布置的还算精巧,丫鬟仆人也很多。

陆思瑾刚一进去,就被院内的婆子叫住了。那婆子见了陆思瑾的脸,呆了一瞬,激动道:“你是……你是大少爷?”

这人陆思瑾也是认识的,正是林氏身边的老嬷嬷,忠心的很,温声叫道:“孙嬷嬷。”

孙嬷嬷见了她高兴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反应了好长时间才高兴道:“快,大少爷快随老奴进来,夫人这两日天天念叨着少爷,见了您,夫人怕是要高兴坏了。”

陆思瑾思母心切,跟着她进了屋,见林氏正坐在榻上做着女红,神情很是专注,孙嬷嬷笑道:“夫人快别做了,您抬头看看,是谁回来了。”

林氏抬头一看,手中的针线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瑾儿?是……是瑾儿吗?”

陆思瑾上前将想要起身的林氏按坐下去。

“是我,母亲先别起身,儿子先给母亲请安。”陆思瑾收敛了一身煞气,气质温润,恭恭敬敬的跪地磕了个响头。

“瑾儿快起来,让娘看一看。”林氏情绪有些激动“高了,也壮了,我儿出息了。”

陆思瑾扶她坐下,自己也坐在了林氏的脚边“是儿子回来晚了,母亲和妹妹这些年受苦了,是儿子没用。”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如今母亲能见到你们都好好的活着,也就放心了。”林氏看着陆思瑾脸上的疤,有些心痛,却没有多问“你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好好吃口饭吧?母亲亲手给你做一些,你先等着,马上就好。”

“母亲不用忙活了,今日我在宫里陪皇上用过膳了,现在不饿。”

“在宫里怎么能吃的饱,怕殊顾着喝酒了吧,我去给你在做些,许多年没给你做过饭了,今天亲手给你做一次,母亲心里高兴。”

陆思瑾只好由着她去,只是林氏还没走出屋子,外面就有丫鬟来报“夫人,少爷,老夫人派人请你们去一趟寿安堂。”

第二十五章:家宅不宁

林氏听了有些不高兴“老夫人这些日子真是越来越能折腾了,你刚回来,时辰也不早了,应该让你多休息才是。”

陆思瑾笑着道:“我早预料到今晚不会消停,怕是有人去告状了。”

“告状?怎么回事,你刚回府,如何会惹着他们?”

陆思瑾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对林氏说了一遍,林氏越听越气,怒道:“这些个眼皮子浅的,平日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我不愿与她们多做计较,她们倒是越发张狂起来了。”

说完又拍了拍陆思瑾的手道:“这事你做的没错,容她们张狂太久了,我也是该挫一挫他们的威风了。”

“母亲一会儿不用费心,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儿子就好。”

两人带着一众丫鬟和陆思瑾的八个随从去了寿安堂,一路上有许多仆人偷偷打量着陆思瑾,但见他神情严肃,脸上还有一道狰狞的刀疤,都被吓得躲出去好远。

到了寿安堂,没等丫鬟通传,两人就直接走了进去。进来一瞧,屋内不仅有陆老夫人,陆正庭和陆紫嫣的生母顾氏也都在,陆思瑾没有给陆正庭和陆老夫人请安,直接扶着林氏入座,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陆老夫人脸色铁青,出声怒呵道:“孽障,你父亲和祖母都在这,你都不知道请安吗!”

陆思瑾给林氏倒好了茶水,在她的旁边坐下,这才开口道:“我还以为这府里没人呢,原来都聚在了祖母这里,孙儿在这儿给祖母、父亲请安了。”

陆思瑾朝着陆老夫人和陆正庭拱了拱手,很是随意,没有丝毫的敬意可言。

陆正庭神色尴尬,板着一张脸训斥道:“怎么跟你祖母说话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怎么?父亲对儿子的态度不满意?您大可到皇上面前告儿子不孝,儿子绝不拦着。”陆思瑾看着陆正庭的目光满是冷厉“反正父亲的无情,儿子早就见识过了,当年能将我们母子驱逐出门,如今想必也能再来一次。”

陆正庭恼羞成怒“我也是为了你好!当年不将你送出去,你能当上参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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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倒该谢谢父亲了。”陆思瑾的眼神尽是讽刺,看的陆正庭有些慌了神,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对儿女早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控中了。

一个贵为皇后,一个是小有名气的武将,若是没有发生当年的事情,想必现在的陆家早已富贵非凡了。朝中的同僚都羡慕自己有福气,但却不知他只感到了浓重的危机,这样优秀的子女,却与自己心不齐,日后的祸福怕是难料。

一旁的陆老夫人见他冷嘲暗讽的样子有些受不住了,开口责问道:“旁的先不提,我只问你,外院的仆人是不是你打伤的!有了官职在身,你便能不将我和你父亲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是又如何,他们挡了本将的路,给他们些教训而已。陆府要是缺看家护院的,本将倒可以贴补几个。”陆思瑾朝着屋外喊了一声,八个随从不顾丫鬟婆子们的阻拦直接闯了进来。

“将军有何吩咐。”

陆老夫人和一旁的顾氏皆是一惊,只见这八人身高体壮,腰间更是佩着刀剑,周身弥漫着浓厚的煞气,显然是在死人堆儿里爬出来的人物,她们两个都是深宅里养尊处优的妇人,哪里见过这等人物,吓得都缩起了身子。

“刚刚你们下手太重了,现在陆府缺几个看家护院的,人是你们打的,这些空缺就先由你们填补上,四个人负责守外院,四个人守内院,出了什么差错,看本将怎么收拾你们!”

“陆思瑾!为父才是这一家之主,谁准你擅自安排的!”陆正庭只觉得自己的权威被这个刚归家的儿子给毁的彻彻底底,心里的怒气再也憋不住了,直接吼了出来。

“父亲先看看这个,再说话也不迟。”陆思瑾从怀中拿出一个本子,扔到了陆正庭的身上。陆正庭虽是气怒难消,但还是好奇地翻开看去,刚看了一页,双眼蓦然睁大,这本上记载的正是他这些年贪赃枉法的记录,若是被外人瞧了去,别说是升迁,怕是性命都难保。

“你……你……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父亲不必管来历,只说这件事情,儿子有没有权利安排。”

陆正庭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去“你既然想好了,那就自己安排吧。”

陆老夫人一听这话,气的胸口疼的厉害,直捂着胸口骂道:“孽障!你这个孽障,刚一回来就闹得家宅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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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顾氏忙上前去扶,一副恭顺孝敬的模样。

陆思瑾没有理会,温声问着林氏“母亲,现在陆府的中馈是谁在掌管。”

“你祖母和顾氏。”

“父亲,母亲才是这府中的大夫人,顾氏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平妻,母亲既然回来了,这中馈也该交给母亲打理了吧。”

陆正庭被他逼得有火不能发,咬牙道:“那就交给你母亲打理。别忘了,你也是陆氏的子孙,最好别太过分!”

“儿子心里面明白,父亲放心。”

“老爷!”顾氏见陆正庭真的应下了,也再顾不得陆老夫人“妾身有哪里做的不对?老爷怎能这般对妾身。”

陆老夫人帮腔道:“正庭!你怎能如此偏袒他们,把陆府交到这搅家精的手里,岂不是永无宁日么!你怕他们做什么,陆紫清是皇后,嫣儿丫头也不差,更是皇上的宠妃……”

“你说什么!”陆思瑾霍地一下站了起来,眸中冒火。陆紫清在宫中并没有与他提过陆紫嫣的事情,该是怕他担心,如今听了,却更是怒火中烧,陆家把陆紫嫣送进宫里,明摆着是想让她取代了陆紫清。

这一家子人,拿自己的妹妹当什么了?陆紫嫣上位的垫脚石?

“骸看来之前是我高看了你们,祖母,孙儿劝你和顾氏最好都安分些,皇后娘娘如果因为陆紫嫣出了什么意外,我会让整个陆府陪葬。”

陆思瑾撂下狠话后直接转头就走了,眼中浓烈的杀意却吓得陆老夫人脑中一片空白,捂着胸口,疼出了一头冷汗。身边的丫鬟婆子立马围了上去,陆正庭也担心的过去扶着,嘴里直喊着请大夫,寿安堂一时乱成了一团。

顾氏恶狠狠的盯着林氏,本想着给陆思瑾一个下马威,却不想反倒自己被夺了掌家权,这叫她如何能够甘心“大少爷真是好手段,姐姐真是生了一双好儿女。”

林氏冷笑了一声,没理她,起身走了出去,那淡然的态度,气的顾氏暗中呕了口血。

第二十六章:着手选秀

林氏出了寿安堂,就见陆思瑾正等在外面,林氏走了过去安慰道:“你放心,把陆紫嫣留在宫里,是你妹妹自己的意思,如意没跟你说,想必是不想让你担心。”

“母亲放心,儿子没事,只是陆紫嫣旁的不说,样貌却是有的,儿子怕她在宫中会给妹妹添堵。”

“后宫的女人本就多,多陆紫嫣一个,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林氏心里也担心的很,但还是出声安慰着陆思瑾。

“你妹妹心里是有分寸的,宫里的事儿,你再着急也插不上手,倒不如在差事上多尽心,你官位再高些,你妹妹在前朝也就有了倚仗,这样她皇后的位子才能坐的稳当,你父亲那里怕是指望不上了。”

“儿子明白。”

“你刚刚给你父亲看的是什么东西?”林氏想起了刚刚陆正庭脸色骤变的样子,不由问道。

“没什么,能吓住他的东西罢了。”

……

第二日一早,景澜在凤椰醒了过来,一时间还有些不知身在何处,起身就见到了睡在榻边的陆紫清。

景澜凑过去伸手拨弄她的头发,就见她脖颈间正印着紫红的印子,这痕迹景澜再熟悉不过了,拍了拍脑袋回想着昨夜的事,又看了看自己不着寸缕的身子,心想着莫不是自己酒后失德了?

“皇上,您醒了?”

景澜回过神来,见陆紫清已经醒了,正坐起身看着自己。想着昨夜的事,不免有些不好意思“昨夜朕……可有对皇后做什么?”

陆紫清脸一红“没什么的……”

“没什么?”景澜有些不明白,按理说,自己对陆紫清做了什么,依着她的性子,现在该是恨自己的,怎么如此平静?

陆紫清见景澜的神色,知道他怕是想歪了,想解释又有些难以开口,最后只得支吾着道:“皇上昨夜……睡着了……”

景澜眼睛一睁,有些不敢相信这竟是自己做的事,人都送到榻上来了,自己竟就这样放过去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景澜得知结果后竟有些失望,说不清楚自己在失望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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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伺候皇上起身梳洗吧。”

景澜由着陆紫清在身边前前后后的伺候着“朕今日早朝时,打算封你哥哥做禁卫军统领,留在宫里当差。”

“皇上的安排自有皇上的道理,臣妾一介深宫妇人,皇上没必要同臣妾说这些。”

景澜笑着将陆紫清拉到怀里“那可是朕的大舅子,朕自然要先跟皇后交代一下,看看皇后对朕的安排满不满意。”

陆紫清不答话,推开景澜,为他细心地系着衣带,轻声道:“臣妾不关心这个,但有一事却是该着手准备了。”

“什么事?”

“选秀的事情,不知皇上心里可有什么打算?”

景澜登基以后还没有正式选过秀女,宫中的妃嫔不是以前做郡王时的妾室,就是大臣投其所好,各地搜罗过来的美人。这些人姿色虽然不错,却没几个家室好的,这也是为什么至今嫔位以上的宫妃只有三人的原因。

细细一想,景澜也觉得是时候该选秀了,便也没有拒绝。

“刚入春,北方这些日子河道被浮冰壅塞,不少田地都遭了秧。为了赈灾,朕刚从国库里拨出去不少银子,选秀可以,但不宜大选,劳民伤财。这次选秀就从朝中四品以上的大臣家中选吧,凡未定亲的适龄女子,皆可参选。朕回头拟了旨,给你送过来。”

陆紫清屈膝行礼,应了声是。

景澜将她扶了起来,看着她道:“朕要选秀?皇后难道一点儿都不吃醋?”

“臣妾有什么好吃醋的?您是皇上,三宫六院再正常不过,皇上后宫充盈,臣妾身为皇后,该高兴才是。”

景澜见她神色淡淡,未有半点争风吃醋的模样,不免有些气馁。但凡陆紫清对自己有半点儿情谊,也不该如此淡然。

“皇后自己用早膳吧,朕先去上朝了。”

陆紫清亲自将景澜送出了寝殿,转身叫来了四喜道“今日该是妃嫔请安的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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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娘娘,可要如之前一般,将各宫的娘娘们都打发回去?”

“不必了,让她们都进来,本宫有事要说。”

陆紫清回到殿内,叫司梅过来给自己梳妆“今日的妆容可以精致一些,衣着也选大红色的。”

这还是陆紫清头一回打扮,司梅有些惊讶,想了想道:“奴婢给娘娘搭衣服一向都是挑着素净的来,今日奴婢害怕做不好,不如叫前些日子刚提拔上来的蝶儿给娘娘梳妆,她手巧,更能合娘娘的心意。”

陆紫清这才记起芍药,蝶儿两名宫女,自提拔上来后,还没有让她们在身边做过事,平日里都是习惯性的吩咐司梅、司竹“也好,叫她过来吧,本宫身边的事情,你安排一下,可以分给她们一些,你与司竹也都跟陈姑姑学着管理宫务,日后也能多为本宫分忧。”

司竹应了声是,出去将蝶儿叫进殿来,命她给陆紫清梳妆。蝶儿性子果然如司梅说的一般冷淡,请过安后,问了陆紫清的意思,便着手给她梳头,一张精致的小脸儿上毫无笑意,满是严谨认真。

陆紫清看着镜子,只见她双手灵活的转动,仅半个时辰就梳好了一个高鬟望仙髻,陆紫清开口赞道:“你的手还真是灵巧。”

“娘娘廖赞了。”蝶儿听了夸奖也不见有什么喜色,还是一副冷脸。

陆紫清也不在意,看着她配着珠钗“日后本宫梳妆的事情,就都交给你打理了。”

“奴婢遵旨,谢娘娘提拔。”

陆紫清梳妆后,又换了一身大红色的凤袍,由蝶儿扶着去了正殿。刚一进殿,薛贵妃就带着众人起身迎接,这也算是陆紫清进宫后妃嫔们第一次请安,因而行的都是三拜大礼。

陆紫清看着她们行过礼后,虚抬了抬手道:“众位妹妹免礼,入座吧。”

“谢皇后娘娘。”

等落座后,一旁的司梅上前道:“禀皇后娘娘,除了被禁足的月嫔和雅贵人,还有告病的婉才人没来之外,丽妃也还没到。”

“想来丽妃妹妹还不知道今日是请安的日子,可有派人去请?”

“四喜已经去了。”

“那就有劳妹妹们同本宫一起等等了,司竹,上茶。”陆紫清今日的气势十足,底下的一众嫔妃都不敢吭声,皆低着头在各自的位子上坐好。

第二十七章:送早膳

等了近半个时辰,外面传来了一阵阵请安声,陆紫清抬头看去,就见丽妃笑着走进殿来。

“呦,今儿人来的还真齐。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一早起迟了。原以为娘娘又像之前一样,懒得理会众位姐妹们,也就没过来,若不是四喜公公过来,臣妾还真不知道今日要请安呢。”

丽妃对陆紫清可是没什么敬意,行过礼后也不等陆紫清叫起,就起身在薛贵妃对面坐了下来。

“这样说,倒是本宫的不是了。但丽妃妹妹以后也要注意了,本宫怜惜后宫姐妹,免了日常的请安,但照着祖宗定下来的规矩,每逢初一、十五,各宫妃嫔都是要来请安的,本宫召不召见是一回事,但妹妹如何也该来走一趟。若本宫没记错,今日刚好是十五。”

丽妃脸上的笑意一僵,自知理亏,也不好再说什么,殿内立时安静了下来。

“皇上登基已经有三年了,后宫姐妹虽然不少,但妃位却还都空缺着。本宫这几日与皇上商讨过,过些日子打算进行选秀,也好充盈后宫。”

众人听了陆紫清的话,神色都有些不可置信,几个平日里得宠的,更是心里呕血。

平心而论,景澜其实是个极好美色的主儿,且还不是什么长情的人。后宫中虽然位高的妃嫔不多,但人数却是不少,几乎每个人,景澜都曾临幸过。

这种情况下,景澜再选些娇艳美丽、出身高贵的秀女进来,怕是很快就会喜新厌旧,众人又没子嗣傍身,在这深宫里,怕是只能期期艾艾的等着老死了。

“既然上头的位子空缺,娘娘同皇上商量商量,将众姐妹的位分提一提,自然就补了空缺,何必要选秀呢,皇后与皇上刚刚大婚不久,这样对皇后娘娘自己也没什么好处的。”

丽妃显然是里面最着急的,现今她是后宫得宠的第一人,家室也不低,但要是选秀,皇帝的宠爱难免不会被分出去。

“选秀一事,是皇上首肯的,新人进宫,皆是为了繁衍皇室子嗣。皇上平日里最宠爱的就是丽妃妹妹,如今虽是要填新人了,妹妹也不该耍性子才是,你尸里的老人了,要为旁人做好表率。”

丽妃气急,却又不敢多说。陆紫清的话说的狠绝,自己要是再阻拦,难免落了个妒妇的名声。

“薛贵妃可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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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贵妃起身回道:“臣妾没什么想法,选秀是好事,臣妾一切都听从皇后娘娘的吩咐。”

陆紫清欣慰一笑,摆手让她坐下,状若无意的看了丽妃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这宫中最知礼数的,当属薛贵妃无疑了。你们也都好好学学,与其把心思都花在争风吃醋上,倒不如好好调养身子,争取早日怀得龙嗣。皇上膝下子嗣稀薄,选秀是势在必行的。”

“……”丽妃被气的脸色通红。

陆紫清话里话外说的都是她,丽妃自从小产后,这些年补药不知吃进去了多少,但肚子就是一直没有动静,可以说,怀不上孩子,是丽妃最大的痛处。

“选秀的事情势在必行,等新人入宫后,还望各位姐妹们都能够和睦相处。”

“是。”

“大家都散了吧。”陆紫清命司竹送众人出了凤椰后,又传了四喜进来。

“皇上这个时辰可下早朝了?”

“看时辰应该已经散了,娘娘有什么吩咐?”

这时候,司梅预备好的早膳也都陆陆续续的端了进来,陆紫清行到桌前,看着桌上摆的膳食,说道:“这么些东西本宫自己也用不完,你去挑几样精致可口的装起来,给皇上送去,皇上昨日饮了酒,今早也没来得及用膳,这样对身体不好。”

“娘娘还有什么要奴才通传?”

“没了,你只管送去就是。”

四喜没再多言,挑了些养胃的膳食装了起来,一路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景澜正如往常一般批阅着折子,吉安躬身进来通传,说凤椰来人了。景澜愣了一瞬,想起早上的事,虽然对陆紫清的态度有些不快,却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便让吉安带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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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进来后,景澜下意识的做出一副威严的模样,端着奏折看着,等四喜请过安后,也没叫起,只问道:“皇后叫你过来,所为何事?”

四喜又磕了个头,回禀道:“娘娘刚刚见了早膳,就想着皇上今早走的急,没来得及用膳,怕皇上伤了身体,特地吩咐奴才挑了些养胃的膳食给皇上送过来。”

景澜手一颤,想着陆紫清还守心自己的,哪里还有心思看奏折,但还是没抬头,沉声问道:“皇后自己可用过早膳了?”

四喜不明何意,想着自己出来时娘娘已经开始用膳了,可这时候说出来却不太好,心下一动,说道:“娘娘一直担心皇上的龙体,奴才来时,还未见娘娘用膳。”

这话景澜很是受用,嘴角的笑意浓浓,咳了一声,命四喜退了下去。

待人一赚景澜就让吉安将食盒呈了上来,将饭菜摆在案上,饭菜比之以往的明显简单了很多,但景澜的心情却出奇的好。

“皇上,可要奴才再去给您加几道菜来?”

“不必,这些刚刚好。”景澜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吃了进去,觉得味道还不错,一旁的吉安却是急了。

“皇上,这不合规矩,奴才来给您试菜吧。”

景澜听了有些不高兴“你还怕皇后害朕不成?退到一边去!”

吉安见他语气中满满的都是信任,嘴角一抽,安静的缩到了一旁。

景澜又用了两口粥,似是想到了什么“吉安,你说皇后待朕如何?”

吉安见景澜脸上满是愉悦,哪里敢说陆紫清的坏话,只道:“皇后娘娘身份尊贵,奴才怎敢评论娘娘,但娘娘的贤德却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贤德?确实贤德,大婚没过多久,就劝着朕选秀,朕真不知是该喜还是悲。”

“娘娘贤德,这是皇上的福气呀。”

第二十八章:求见皇帝

“这话怎讲?”

“皇上您想,若是皇后娘娘善妒,但凡皇上宠幸其它嫔妃就闹个不停,皇上心里就真的快活么。”

景澜听了不由得深思起来,想一想那个情景,也还真是非自己所愿,如此想来,陆紫清的脾性还是很合心意的。

吉安偷偷打量了一下景澜的脸色,跪地请罪道:“奴才该死,是奴才多嘴了,还请皇上恕罪。”

“起来吧,是朕问你话,怪你作甚。”景澜心思好转,高兴的用了膳,更拟了选秀的圣旨命吉安给礼部送了去。

选秀的旨意一下,陆紫清便开始忙了起来,先是吩咐宫人将各宫空着的寝殿打扫干净,准备迎接新主入住,又将礼部报上来的秀女名单整理好。

一番忙活下来,小半个月就过去了。半月里,景澜来过凤椰几次,但因着陆紫清太忙,景澜也就没有再留宿,倒是常常宿在薛贵妃那里,不曾再临幸过丽妃。

丽妃急了,多次去龙宸宫走动,却次次都被吉安拦了下来。丽妃被冷落的熄了火气,缩在云西宫里不再出来。

“皇上有些日子都没见过丽妃了,丽妃碰过几次钉子,也消停了下来。娘娘这下子可以安心了,再没人敢与娘娘作对了。”

陆紫清见司竹高兴的样子,只淡声道:“那么简单,只要李相在前朝屹立不倒,丽妃就仍旧会盛宠不衰,皇上冷淡他,也只是暂时的,你且看着吧。”

司竹有些不懂“娘娘的意思是,丽妃还会东山再起?那娘娘岂不是白费心思了。”

“本宫本也没打算就此机会除了丽妃,这次秀女进宫后,出身高贵的有很多,留着丽妃,让她们慢慢斗去吧。”陆紫清放下了手中的册子,问道:“秀女们可都入宫了?”

司梅上前回道:“回娘娘,都进宫了,一共十三位,都已经安置好了。”

这次选秀并非大选,贵女们都没有面过圣,所有都是景澜看着画像挑出来的,查验过身子后就直接送进宫来了,如今,也只差位分没有定下了。

“皇上现在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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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时辰还早,皇上应该还在御书房。”

“走吧,随本宫去一趟。”

陆紫清让司竹、司梅拿上了花名册和画像,由宫人引路,一路去了御书房。这还是陆紫清第一次来这儿,到了殿门前,守门的太监忙拦住陆紫清,跪地请了安道:“皇后娘娘请留步,皇上正在殿内同众位大人商讨政事,还请娘娘稍后,奴才进去为娘娘通传。”

陆紫清叫住他,开口道:“既然皇上在忙,本宫自是不便打扰,本宫就先在这里等着,公公不必进去通传。”

陆紫清挥退了小太监后,安静的站在廊下等着。殿内的人不知在谈论什么事情,只听得景澜一阵大笑,显然是心情极好。

过了一个多时辰,殿门从内打开,吉安带着一众大臣走了出来,见了陆紫清,吓了一跳“呦!皇后娘娘怎么在这等着,娘娘几时来的?都是这帮子奴才不尽心,还请娘娘恕罪。”

陆紫清笑道:“无妨,还请公公为本宫通传。”

“是,劳请娘娘稍等片刻。”

陆紫清这才抬头看了出来的众人一眼,总共有六个人,陆思瑾也在其中。众人纷纷给陆紫清请安,陆紫清叫了声免礼,对着陆思瑾点了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娘娘,皇上宣您进殿去。”

陆紫清再不停留,带着司竹、司梅踏进殿去。本以为殿内已经没有旁人,陆紫清进殿后才看见里面还站着一人,陆紫清请过安后,景澜就招她来自己身旁。

“皇后怕是没见过,这位是朕的翰林院院士,苏文卿,苏爱卿。”

苏文卿朝着陆紫清行礼问安。

“苏大人快请免礼。”陆紫清抬了抬手,又对景澜道:“是臣妾冒昧前来,打扰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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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碍,事情已经处理完了,皇后有什么事情要说?”

苏文卿见二人有事要谈,便道:“皇后娘娘来见皇上,臣就不打扰皇上了,臣先告退。”

景澜允了,待人走后,景澜拉着陆紫清一同坐了下来“皇后急着来见朕,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也没什么急事,今日秀女已经都入宫了,臣妾来,是想请示皇上,众位秀女的位分如何定夺?还请皇上拿个主意。”

“这事也是皇后分内的事,皇后可有了什么安排?”

“臣妾大致拟定了一份,还请皇上参详,司梅,呈上来。”

司梅将名册呈了上去,景澜大体上看了一遍。陆紫清给的位分都略高了些,却也都合情合理“皇后拟定的位分朕都看过了,皇后考虑的很周到,只是这刚入宫,位分是否高了些?”

景澜其实对此毫无异议,只是不想因为秀女的事情跟陆紫清有什么隔阂,心想着将众人的位分往下压一压,对陆紫清也算是一个安慰。

“新进的众位妹妹都是出身高贵的世族嫡女,臣妾也是怕封位太低,委屈了她们。如此,这位分也定的不高了。”陆紫清目光柔婉,直直的看着景澜。

景澜见她温顺的模样,很是开心“这样是委屈不了她们,朕只是怕委屈了你。”

陆紫清没想到景澜竟会为自己着想,眸光一动道:“臣妾没什么可委屈的,一切自然都要以皇上为重。臣妾只怕……只怕妹妹们都心高气傲,日后与丽妃相处不睦,臣妾虽是皇后,但出身毕竟低一些,怕是压不住她们。”

“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是皇后,那就尸中最尊贵的,她们若行事有什么差错,你直接按宫规处置便是,没什么好顾及的,岂容她们放肆!”

景澜说完话,见陆紫清还在看着她,脑海中想起了之前自己对丽妃的放纵,只觉得自己亲手打了自己的脸面,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陆紫清见他尴尬的样子,只觉得有些好笑,一时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景澜见她笑得开心,那笑容不似往日的做作,而是眉眼俱笑,很是真诚。立时被这笑迷了眼,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第二十九章:丽妃中毒

陆紫清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笑容僵在了脸上,忙低下头道:“皇上?您怎么了?”

“哦,没什么,刚刚朕说道哪儿了?”

陆紫清勾了勾唇道:“皇上刚刚说道妹妹们进宫后的事情。”

“对,是这事。”景澜伸手把陆紫清揽在了怀里,轻拍着她道:“朕信你,后宫的事情,你全权处置就好,可有什么需要朕帮忙的?”

“说到这儿,臣妾确实有一事想求皇上应允。”陆紫清心中早有打算“皇上虽有了新人,但也万勿寒了一众老人的心,臣妾想着,不如趁着选秀这桩喜事,给妹妹们都晋一晋位分,也算是给她们一个安慰。”

景澜倒是没想到她会求这些,但也欣然同意了。

“这几日前朝也有许多喜事,一是水患得以控制,灾情也减缓了很多。二失亲王今日早朝刚向朕请旨赐婚,他的婚事有了着落,朕也就放心了。”

“确实都是喜事,臣妾先在这里给皇上道喜了。”

“说来这件事还要多麻烦皇后了,恭亲王是朕唯一的兄弟。他的婚事,还望皇后能帮着多持,闲时也召躬亲王妃进宫来聚聚,以后你们也是妯娌了,多亲近亲近才好。”

“皇上放心,皇家的喜事,臣妾定会用心持。”

景澜在她额头上亲了亲道:“朕的折子也都批完了,朕陪你回凤椰可好?你忙着选秀的事,朕也好久没有和你独处了,皇后不会嫌弃朕吧。”

“皇上要来凤椰,臣妾哪有不欢迎的道理。”

景澜携着陆紫清回了凤椰,路上,更拉着陆紫清在她耳边私语了几句,陆紫清脸色微红,稍稍后退了几步,与景澜拉开了些距离。

眼见着就要到了凤椰,一旁却突然冒冒失失的闯过来一名小太监,那小太监口中直叫着皇上,不顾侍卫的阻拦,硬是闯到了两人面前。侍卫怕惊扰了圣驾,拔出刀架在了那小太监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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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

陆紫清急急呵止,拦住了侍卫,吩咐身边的吉安过去瞧瞧。

吉安领命过去细细的询问了一遍,回来时面色却有些古怪“回皇上、娘娘,那小太监是……是云西宫的。”

景澜听了有些不耐,只觉得丽妃没眼色的很,刚想让侍卫将人赶赚却被陆紫清拦了下来“皇上别急,若无什么大事,丽妃妹妹也断不会派人过来惊扰圣驾,皇上不妨叫那小太监过来将话说完,再做决断。”

“也好。”景澜现在心思都在陆紫清身上,自然不会逆了她的意思,让人将那小太监押了过来,开口问道:“丽妃有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过来,你若说不出个一二来,朕立刻要了你的脑袋。”

“皇上饶命,实在是丽妃娘娘病重,现下已经不省人事了,奴才们都吓得没了主心骨儿,只好求到皇上这里来了。”

“当真如此厉害?”景澜脸色微沉,虽然有些不待见她,但却不想让她出事。

“奴才怎敢哄骗皇上。还请皇上移驾云西宫,去看看娘娘。”

景澜转头看着陆紫清,张口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陆紫清屈了屈膝,劝道:“皇上不用顾忌臣妾,丽妃的身子要紧,皇上快请去吧。”

“那好,皇后就先回去休息吧,朕等会儿再去看你。”

景澜带着一众宫人走了,司竹见了气的要命,他们人还没走远就不满道:“娘娘,这丽妃也太嚣张了,为了争宠真是使尽了手段,娘娘何不留一留皇上?也能不叫丽妃那般得意。”

陆紫清瞪了她一眼,训斥道:“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何时才能改一改!自入宫那日起,本宫就多次提点过你,收一收你的性子,凡事多用脑子!你这样子,叫本宫如何放心把差事交到你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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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紫清眉目不见恼怒,虽是斥责,语气也如往日一样清淡,却偏偏训的司竹跪倒在地上,脸色一片惨白。

“算了,你先回宫吧,这几日你的差事就先都让芍药顶替上,你好好想一想再来见本宫。若你性子还是改不过来,本宫也只好给你个恩典,在宫外替你寻个良人嫁了,也免得你平白在宫里丢了一条性命。”

“娘娘!奴婢错了,奴婢是要跟着娘娘的,求娘娘饶了奴婢这一回。”司竹吓得哭了出来,使劲儿的往地上磕头。

司梅见了心里着急,也在一边跪下,求道:“娘娘,司竹一心为娘娘着想,还望娘娘开恩,奴婢一定会看顾好司竹,绝不叫她再犯错。”

“不必磕了。”陆紫清不再看她“本宫也是为你着想,你回去吧,别再惹本宫心烦,顺便叫芍药去太医院,将太医都请去云西宫。”

陆紫清说完后便不再理她,叫上司梅朝着云西宫去了。一路上司梅频频回头望去,显然是有些不放心。

“你若心疼她,也不是现在。她这样冒冒失失的,在本宫面前也就算了,若有哪日冲撞了贵人,本宫又不在她身爆没人回护,岂不是要丢了性命?这事我早就叮嘱过你,让你时刻提点着她,你却只知道处处维护,究竟是害她还是护她?”

司梅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恭声道:“是奴婢的错,奴婢知道以后该如何做了。”

陆紫清一路来了云西宫,没叫宫人通传就进去了。刚到殿门口,就被里面砸过来杯子溅湿了衣裙,司梅护在她身前,上下看了看“娘娘没事吧?可有被吓着?”

景澜听了声音,见是陆紫清,立马迎了上来“皇后怎么来了?朕不是叫你回宫歇息么?刚刚是朕的不对,皇后可有受惊?”

“只是湿了衣裙,倒是丽妃如何了?可有大碍?”

“太医诊治过,说是中了毒,现在还没有诊治的法子。”景澜脸色很是沉重。

“这可如何是好,臣妾刚刚命人去太医院将所有当值的太医都请了过来,皇上放心,丽妃妹妹不会出事的。”

陆紫清又道:“皇上不觉得……丽妃妹妹这毒中的很是蹊跷。”

第三十章:断其臂膀

“皇上不觉得……丽妃妹妹这毒中的很是蹊跷?”

“蹊跷?皇后可是有什么发现?”

“事情还没调查清楚,臣妾不敢妄言,只是各宫呈给主子用的东西总会百般查验,不会出了半点儿差错。丽妃妹妹平日为人也很谨慎,身边的宫女更都得力,怎么会赶在秀女入宫的时候就中了毒呢……”

凭着丽妃在宫里的根基,陆紫清绝不相信她会如此失于防范,轻易的遭人暗害。在她看来,丽妃的中毒,十有**是她自己有意为之。

陆紫清特意出言提醒景澜,景澜也不是什么糊涂人,很快便也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只是却没说破。

景澜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皇后觉得,该怎么查出下毒之人?”

听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想明面上追究丽妃的错处了。

“能在丽妃身边钻到空子的,大概也是丽妃近身的人,皇上不妨将人都压下去,施以严刑,总有人会开口的。”

“也好。”景澜叫来侍卫,命他们将云西宫所有宫人都押送下去,严刑拷打。

吩咐完后,又目光满含歉意的看着陆紫清“劳你费心了,若不是你,朕怕是想不到这一层……这事情,还要劳烦你替朕料理好了。”

“皇上放心,臣妾有分寸。”陆紫清深知景澜的心思,她也并不想拿丽妃如何,只不过,断了她的臂膀,让她伤一伤元气也是好的“这些奴才做事不尽心,才致丽妃遭此大祸。真相查明后,也不适合在云西宫留用了,臣妾请皇上重新指派些可靠的人,过来伺候丽妃。”

“皇后想的细致,选人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这时候,太医院所有当值的太医也都被芍药请了过来,轮流把过脉后,又商讨了一番,才推出一个人来回禀景澜。

“皇上,臣等已经为丽妃娘娘诊治过了,娘娘虽昏睡不醒,但身体暂时无甚大碍。臣等定当尽快研制出解药,让丽妃娘娘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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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澜被陆紫清一通话说的早就不如之前那般担心,如今听了太医的话,也彻底放下心来,摆手叫他退下,叹了口气,对着陆紫清说道:“这事情也不过是你的推测,你也仔细查一查,朕总觉得,丽妃虽骄横了些,但也不会耍这种手段。”

“臣妾明白。”

景澜见了陆紫清的温顺,愧疚的同时也有些欣慰。之前还因陆紫清的大度而生气,这时才发现,陆紫清行事上进退有度,当真给自己省了不少麻烦。

身为皇后,就该当如此!

“朕之前就说过,今日要去凤椰和皇后小聚。如今丽妃既然无碍,那皇后也同朕一起回去吧,皇后的荷包可还没让朕满意呢。”景澜不由分说的拉着陆紫清走了出去。

之前在路上,景澜就在陆紫清耳边说过荷包的事,说是不满意陆紫清绣的那个紫气东来的花样,要她重绣一个鸳鸯戏水的,更要她在上面绣上自己的名字。

“说起名字,朕倒是想起了一件事,闺中的往往除了名字,还有一个供家人称呼的小名,不知皇后的小名是什么?”

陆紫清垂眸回道:“臣妾家中长辈,常唤臣妾清丫头或是清姐儿,没什么特殊的。”

“既然没有,无人时,朕就唤你清儿吧,我们是夫妻,总要叫的比旁人亲近一些。”

“皇上开心就好,臣妾随皇上的意思。”陆紫清又道:“只是还请皇上莫要在外人面前这样称呼臣妾,以免坏了规矩。”

“你是最细心的,放心,朕会照你的意思,不会让你在外人面前难做。”

两人携手进了凤椰后,陆紫清让人端了些许点心过来,奉到景澜面前。

“皇上请尝尝,这些都是前日皇上送来的那几个厨子亲手做的,臣妾之前尝过,味道还不错,皇上也来试试?”

景澜拿起了一块儿乳酪酥,咬了一口,品评道:“手艺不错,这点心做的香软可口,可还合你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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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口味清淡惯了,对饮食上没什么偏爱。这些厨子在凤椰的小厨房里呆着,还真都是屈才了。臣妾想着,雅贵人虽然还在禁足,但毕竟怀有身孕,臣妾怕底下的奴才不够尽心,委屈了她,便想要将人拨过去,暂且伺候雅贵人的饮食。”

“本就是她有错在先,为了孩子,朕已经留她一命了,清儿不必再多照顾她。”

景澜对雅贵人并没有什么情分可言,唯一会顾念的也就只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臣妾哪里是在照顾雅贵人,臣妾照顾的是她腹中的孩子。”陆紫清在景澜身边坐了下来“雅贵人虽做错了事,皇上也该看在未出世的小皇子的份儿上,多给雅贵人些体面……”

景澜想了想,觉得陆紫清的话有理,便道:“那清儿就自己定夺吧,朕相信你会照顾好雅贵人的。”

“是。”

“这宫里的闲事太多,清儿总是在心旁人的事情,却没把自己照顾好。你入宫也有段日子了,宫里的饮食起居都很精细,可朕看你还是清瘦的很,叫朕瞧着忧心。”

景澜说着,手便抚在了陆紫清的胳膊上,只觉掌下的人儿隔着衣服摸着都很娇小纤瘦。

陆紫清倒不太在意自己的身子,只回道:“臣妾向来体弱,这身子的亏空,怕是补不回来了。”

“胡言!朕让太医给你开的方子,你可有服用?”

“皇上的一片心意,臣妾自然不会辜负。再说,太医盯得严,臣妾就算嫌那药苦,也总要喝进去的。”

景澜放心了许多,又想到了那个荷包,便又缠上了陆紫清“清儿答应朕绣的荷包,现在还没个着落,朕今日得空,那就亲自看着你来绣吧。”

陆紫清低着头,不去言语。陆紫清总觉得这样的做法未免太过情谊了些,自己与景澜的感情哪里到了这个地步?

“一个荷包而已,皇后想必不会太过小气吧?”景澜笑着道:“那个紫气东来的纹样虽然精致,但却没什么心意,朕要的,一直都是你的心意。”

第三十一章:王昭仪献礼

陆紫清最后还是受不住景澜的纠缠,用了近一晚上的时间重新绣制了一个鸳鸯戏水的荷包,只是没有在上面绣上自己的名字。

景澜虽不满,但见陆紫清有些不耐烦,便也没再缠着她。第二日早上穿好衣服后,更是特意将那荷包挂在了腰间,很是喜爱。

陆紫清没有时间理会他的心情,景澜走后,眼看着就快要到了秀女们参拜皇后的时间了。陆紫清叫了芍药和蝶儿过来为自己梳洗打扮,一番折腾过后,就去了正殿。

此时所有新进宫的秀女都已经来齐了,陆紫清坐在主位上受了她们的大礼,叫起后,又吩咐司梅赏了好多东西。

“众位妹妹真都是青春貌美,皇上的眼光不错,后宫有了你们,也会更热闹些。”陆紫清一一看了一遍,见她们个个都低着头,神色恭谨,便开口赞道:“不愧都是世家贵族出身的们,礼益矩都很到位。”

“谢皇后娘娘夸赞,臣妾等,愧不敢当。”

陆紫清看向那说话的人,只见她容貌妍丽,长得端庄,眉眼间透着一股淡淡的英气。她相貌虽不是最出色,但在一众佳人中,倒是独具特色。

“这位妹妹是?”

“臣妾昭仪王氏,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王昭仪是陵怀王之女,也是这次秀女中位分最高的,初入宫就是从二品昭仪“王昭仪快起来吧,已经请过安了,就不必跪来跪去的了,坐下说话就是。”

“谢娘娘恩典。”

陆紫清又道:“妹妹们刚刚入宫,本宫原不想多唠叨,但本宫还是不得不嘱咐几句。进了皇宫后,你们便不再是家中的娇,宫中规矩大,妹妹们说话做事,都要记得‘谨言慎行’四字。”

“臣妾等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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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昨日为你们分配的住所,里面若缺什么少什么,就来和本宫说,本宫必不会亏待了你们。这些日子敬事房会安排你们逐一侍寝,你们也要养好身体,不要误了侍候皇上的机会。”

“是。”

“时候也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

陆紫清派人送了众人回宫,待其他人都退下后,却只有王昭仪留了下来。陆紫清笑问道:“王昭仪有什么事要单独与本宫讲么?”

王昭仪从身后的贴身宫女手中拿过一个锦盒,呈到了陆紫清的面前道:“臣妾入宫前,家母特意嘱托过,让臣妾将这礼物转交给娘娘,以贺娘娘大婚之喜。”

司梅将东西接了过来,打开给陆紫清看,陆紫清一看,见那里面竟全都是莹润的珠子,散着柔和的光泽,很是漂亮,惊奇道:“《博物志》中记载:”南海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绩织,其眼泣则能出珠。“本宫观这珠子晶莹剔透,成色极佳,不似一般的珍珠,该不会是鲛珠吧?”

“娘娘好眼力,这正是鲛珠。家母叹服娘娘的贤名已久,娘娘与皇上大婚时,本想亲自赶回来参拜娘娘,却因路途遥远而无缘得见,如今借着臣妾进宫,便要臣妾将这贺礼亲手补给娘娘。”

陆紫清忙推辞道:“这可不行,这一盒子的鲛珠个头都很大,绝非凡品,本宫怎能收陵怀王妃如此贵重的礼物?”

王昭仪笑着道:“娘娘就收下吧,母亲拖臣妾捎带的东西,娘娘若再退给臣妾,母亲怕事要怪臣妾不会办事了。再者说,臣妾之前闲散惯了,以后在宫里难免会有劳烦娘娘费心的地方,这些小东西,不成敬意。”

“既如此,那本宫就先收下了,等有机会见了陵怀王妃,本宫定要亲自道谢。”

陆紫清心知王昭仪献礼是假,向自己投诚是真。宫中妃嫔向来分派系,就连喜爱清净的薛贵妃身边也都有些亲近的姐妹,自成一派,也好在宫中相互扶持。

王昭仪的家世并不比丽妃低,自然不愿去投靠飞扬跋扈的丽妃。仔细考虑一下,暂时先投靠自己这个空有名头却无根基的皇后是最妥当的。

“妹妹放心,本宫明白你的意思,有什么好事,断不会忘了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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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臣妾就先谢过皇后娘娘了。”

王昭仪走后,司梅拿着锦盒问道:“娘娘,这盒子鲛珠,该如何处置?”

“收起来吧,这东西一时半会儿也没用什么用处。晚上让四喜去请皇上来本宫这儿用膳,就算是为了王昭仪这礼物,本宫也该为她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娘娘是想拉拢王昭仪为自己所用?”

陆紫清道:“你想错了,本宫从没想过拉拢谁。这宫里最善变的,就是女人的心,本宫不信她们,何来拉拢之说?本宫最该做的,就是万事以皇上的立场为先。这宫里,真正的主子,只有皇上一人而已。”

宫中的女人,为了争宠都是用尽了手段,大家争的,无疑是皇上的心。在这宫中,是荣是衰,也不过就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

陆紫清心里明白,自己跟谁联手都没多大的作用,倒不如与皇上站在一爆与他意见保持一致,这样才能活得更长久。当今皇帝景澜,从来就不是个傻子,反倒还很精明,宫中又有多少小动作能瞒得住他?

“本宫拟定的位分中,王昭仪是最高的,皇上没有反对,显然也是对她有意,本宫只不过是照着皇上的意思,顺水推舟罢了。王昭仪得宠是早晚的事,与其让皇上去找他,本宫主动提出来,皇上也会念本宫几分好。”

“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去告诉四喜。”

晚膳十分,景澜果真来了凤椰,陆紫清摒退了一旁伺候的宫人,亲自起身为景澜布菜,待景澜用完后,才开口提道:“皇上今晚宿在哪里?快入夜了,臣妾先派人去通传一声,让人准备准备。”

“不用,朕今日就在你这里休息。来,陪朕手谈两局,有几日没同你下棋了,今天朕要下个尽兴。”

陆紫清嗔道:“皇上现在有空,臣妾却不得闲,丽妃还没醒,臣妾放心不下,皇上若是宿在臣妾这里,怕也不得清净。不如去新进的王昭仪那儿吧,今早臣妾见她,觉得容貌品性都不错,皇上一定会喜欢的。”

景澜想了想,没拒绝陆紫清的提议“也好,既然你对王昭仪赞誉有加,那朕便过去看看。”

第三十二章:召幸新妃

陆紫清陪着景澜下了两盘棋,便送他出了凤椰。第二日一早,司梅伺候陆紫清起身时,还不忘提起王昭仪几句。

“娘娘,四喜方才同奴婢说,皇上昨夜宿在了王昭仪那里,今早更是直接带着她去了行宫的马场,说是要陪着王昭仪跑马。”

“陵怀王是武将出身,手中握着西南边境二十多万的兵权,王昭仪自幼同父兄在军营中长大,弓马娴熟,倒是独具特色,与其它的女子多有不同。皇上宠爱她也实属正常,本宫看这王昭仪,日后必不会比丽妃差。”

司梅有些不高兴了,皱着眉头道:“新进宫的娘娘们都各有千秋,家世显赫,宫内原就有丽妃和婉才人,人越来越多,娘娘您却还是不争不抢,奴婢只怕皇上会慢慢冷落了娘娘。娘娘,您不妨……同皇上圆房吧……”

陆紫清被司梅一说,也想起了这件事情。虽然并不想与景澜行夫妻之礼,但陆紫清也没想过拒绝,一直抱着逆来顺受的想法。可是景澜却说要等到自己心甘情愿,每每宿在凤椰都只是抱着自己,不曾有进一步的动作,如此一来,两人便至今没有圆房。

陆紫清明白这样一直拖着,早晚会让景澜失去耐性,可她自己也实在做不出那邀宠献媚之举,也有些无奈。

“这事情你不用担心,本宫会想办法的。”

“还有一事,娘娘昨晚睡下后,刑房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云西宫的宫女招供了。”

“哦?说是谁指使的?”

“是云西宫偏殿里住着的晋良媛,娘娘看该如何处置?”

陆紫清叹了口气,惋惜道:“这晋良媛怕也是可怜,这事情不论是不是她做的,皇上为了保全丽妃,也必定会推到她的身上,本宫虽然怜惜她,却也不能违逆皇上的意思。让四喜去把事情回禀皇上吧,一切都交由皇上定夺。”

景澜此次去行宫,一走便是一整天,回来后听了审问的结果,当即便下令废晋良媛位分,扁为庶人,赐自尽。

司梅被陆紫清指派去云西宫看望丽妃时,刚好瞧见晋良媛被人拖赚便也跟着去冷宫看了一眼,谁成想,就见到两个小太监活活用白绫将晋良媛勒死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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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梅被吓的脸色苍白,满脑子都是晋良媛死前瞪大的眼睛,回了凤椰也一直都魂不守舍的。陆紫清本想叫她倒茶,可是唤了好几声,司梅都呆愣愣的,便叫一旁的芍药推了她一下。

“娘娘恕罪,奴婢刚刚走神了,娘娘有什么吩咐?”司梅回过神来,忙问道。

“帮本宫添杯茶来。”陆紫清端起茶盏来,没有太过在意司梅的异样,仍旧翻看着膝上的书。

“娘娘小心!”芍药一声惊呼吓的陆紫清抬起头来,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就被烫了一下,陆紫清忙松了手,一杯茶水就直接洒在了衣裙上。

“娘娘没事吧?奴婢给您擦一擦。”芍药拿了帕子跪在地上给陆紫清擦着手,见手背上只是微微红了一些,才放心道:“还好水是温的,没烫坏了手……”

陆紫清看向正请罪的司梅,见她完全失了往日的沉稳,不免有些疑惑“你今天是怎么了?一直都心不在焉的,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同本宫说说。”

“娘娘……奴婢刚刚……刚刚在冷宫,亲眼见着晋良媛被那几个小太监活活勒死……奴婢有些害怕。”

陆紫清听过后,也就明白了。

司梅虽沉稳,但也单纯的很,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更没见过太多阴私的事情,如今亲眼看着一个活人在自己眼前被活生生的勒死,一时间难免会有些失态和恐惧。

“这宫里,表面上看似繁华富贵,但内里藏着的腌臜事却是数不胜数,无论是主子还是奴才,其实都命如草芥,死一个人,太正常不过了。今日死的是她们,明日死的就可能是我们。你若怕了,就先去陪着司竹好好冷静一下。”

“奴婢知错,是奴婢想差了,请娘娘饶了奴婢这一回。”

“好了,你起来吧,本宫没想责怪你,只尸中类似的事情以后还会有很多,你要尽快适应。”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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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小插曲过后,陆紫清又问道:“丽妃可醒了?”

“醒了,今早服了解药便醒了,听了王昭仪和皇上去行宫的事情后,安静了一整天了,不见有什么动。”

“皇上今夜召幸了谁?”

“还是王昭仪,听御前的人说,皇上很喜爱王昭仪,知道王昭仪懂一些武功,特意赏了她一根金丝软鞭,准她随身携带。”

“皇上都赏了,本宫这儿也不能落下,你去挑些东西,给王昭仪送去。本宫记得库房里还有一尊送子观音,那个就给丽妃送去吧。”

“是。”

陆紫清又看了会儿书便休息了,之后的几天,景澜未曾再踏足过凤椰半步,一直都在忙着召幸新进宫的嫔妃。

景澜连续点了王昭仪侍寝三天,后几日倒是换了其他人,但却再无王昭仪那般的盛宠。这日刚好逢十五,宫中众位嫔妃都来给陆紫清请安,就连毒素未清的丽妃和脸刚刚好的陆紫嫣都来了。

陆紫清给众人赐了座后才道:“今天人来的还真齐,丽妃妹妹的毒可全解开了?”

“有劳娘娘关心了,臣妾已经无碍了。”

“见你气色还好,本宫便也放心了。那日你昏迷不醒,可把皇上吓坏了,本宫想着,你被人毒害,想必也是身边宫人不尽心的缘故,便请皇上给你换了一批宫人,妹妹使唤着可还顺手?”

提起这件事,丽妃就恼火的很,云西宫所有伺候的宫女太监都被撤换掉了,没了亲信在身爆做什么都是捉襟见肘,很不方便。

“还好,都是些伺候主子的奴才,只要会干活就成。只是娘娘,臣妾有一事相求,之前云西宫的掌事宫女青杏是臣妾身边的老人了,臣妾没了她很不习宫还请娘娘恩准,放了青杏回来。”

第三十三章:苏文卿

“这……本宫怕是做不了主,皇上的旨意,本宫不敢违背,丽妃若真喜欢那青杏,不如去求一求皇上。”陆紫清又看向陆紫嫣,问道“婉才人的脸都好了?”

“都好了,谢皇后娘娘赐药。”

“没留下疤痕便好,这次的事情也算是个教训,婉才人也该记住,日后见了位分高的嫔妃,要谨守规矩,莫要再挨了巴掌。”

陆紫嫣脸色通红,当着所有妃嫔的面说起自己挨打的事,还真是颜面尽失,心里不由恨极了丽妃。

“新进的姐妹们有些已经得了恩宠,有些还没侍寝,大家都不必心急,侍寝是早晚的事,耐心等待就是。”

众人齐声应是后,陆紫清又道:“前几日本宫向皇上求了一份恩典,宫中所有的老人,趁着这次选秀之喜,也都晋一晋位分,待本宫同皇上为你们拟好了封号,便一同行晋封之礼。”

对于后宫妃嫔来说,这可算是一件大喜事,就连丽妃也都是高兴的。

待众人谢过恩后,陆紫清便没有久留,让她们都各自散了。用了早膳没多久,四喜便进殿禀报“娘娘,内务府来人了,说是要向娘娘回禀恭亲王大婚的事宜,娘娘可要见一见?”

陆紫清想起了景澜确实将这件事交给了自己,便命四喜带人进来。

内务府总管请过安后,将礼部定下来的大婚事宜都仔细讲了一遍后,躬身问道:“娘娘可有什么要改动的地方?奴才这就去和礼部的人说,也好早作安排。”

“礼部的人安排的很用心,从纳征到大婚,一应流程都是按着亲王的规制办的,都很详尽,没什么需要改动的。恭亲王是皇上唯一的兄弟,恭亲王大婚,皇上很重视也很高兴,你们要记住一点,这婚事必须办的风光些,一应事物内务府都准备最好的,不要委屈了恭亲王妃。”

“是,奴才记下了。”

“下聘的礼单都定好了?”

“定好了,是皇上亲自拟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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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皇上定的,本宫也不必多看了,照着皇上的意思来吧。”

“是。”

待内务府的人走后,陆紫清看了会儿书,倒觉得这样整日待在凤椰有些无趣,便带着司梅和芍药出宫去转转。两人一路去了御花园,春日里的阳光不太晒人,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御花园里的景色也精致的很,陆紫清看着一路的花花草草,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娘娘也该常出来走动走动了,整日里闷在凤椰,对身体也不好。”

“也好,这宫里最好的,也就是景儿了,不仅人美,一草一木也都尽显美态。”陆紫清正说着话,就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嬉闹声,便停下脚步,吩咐司梅偷偷过去瞧瞧。

“娘娘,是皇上和婉才人,两人正在玩投壶,娘娘可要过去见一见皇上?”

陆紫清一笑,只觉得陆紫嫣动作还真快,脸刚好就立马缠上了景澜“不必了,婉才人费尽心思才得以与皇上独处,本宫若去了,反倒会扰了婉才人和皇上的雅兴。往另一边走吧,不要惊扰他们。”

陆紫清带着两人又走了一会儿,见前面有一阁楼,便道:“本宫走的也有些累了,芍药,你去泡壶茶来,本宫先进去歇一歇。”

芍药领命去了,陆紫清则由司梅扶着进了阁楼“去楼上吧,坐在窗前,也能看一看景色。”

司梅扶着陆紫清上了楼,替她拉开了楼上隔间的门。陆紫清目光扫向窗前,才知道这屋中不只自己一人,窗前还站着一名男子,那人正垂首认真的作画,听到开门声都未曾抬头看一眼。

“你是什么人?见了皇后娘娘为什么不行礼参拜!”芍药忙将陆紫清护在身后,出声呵斥道。

“没事的,司梅,你退下,这位大人是雅士,打扰了他作画本就是本宫的不对,咱们出去吧。”

“皇后娘娘请留步。”陆紫清刚要离开,就被那人叫住了,便回头看去,那人却是陆紫清认识的,正是翰林院院士,苏文卿。

“原来是苏大人,本宫可是打扰到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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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冒犯了皇后娘娘,还望娘娘恕罪。皇上命臣画一幅御花园的春景图,臣见这里景色甚好,便擅作主张来了这里,不想却惊扰了娘娘。”

“无妨,本宫也只是偶然来此。既是皇上让大人画春景图,想必大人定然画工了得,不知本宫可否有幸一观呢?”

“娘娘谬赞了,娘娘请随意。”

陆紫清道了声谢,走到窗边的桌案前细细看来,只见那上面画着的正是窗下的风景,只是那画中还多出了三个身影“苏大人擅长工笔画?”

“是,雕虫小技,皇后娘娘见笑了。”

“这春景图画的不错,只是……本宫私以为,这画却是不好呈于皇上面前的。”陆紫清是景澜的皇后,出现在苏文卿的画上,难免不叫人议论,稍不留神就会坏了陆紫清的清誉。

“臣明白,这画也是臣一时兴起所作,臣便将他赠与娘娘吧。”

“不必,大人销毁了就好。”

陆紫清伸手将那画撤到一旁,提笔蘸好了墨,随意在纸上勾勒着。

“工笔画太过工整细致,虽能将花草楼阁的形态描摹仔细,却有些太过呆板。相比工笔画,本宫倒更偏爱写意画一些。”

苏文卿走到陆紫清身后,看着她笔下的景致,那景致与自己所画的一般无二,许多地方却只是用墨简单勾画,随意且自然“皇后娘娘这画绝妙,臣技艺不及娘娘,在娘娘面前班门弄斧,真是羞愧。”

“工笔画,写意画,都是各有千秋,苏大人不必自谦,本宫倒觉得你这画很好,只是本宫不好私下收取大人的东西,不然,定是要同大人讨要的。苏大人若喜欢这画,本宫便将这幅送于你,大人不嫌弃就好。”

“谢娘娘赏赐,臣必当细心爱护娘娘的墨宝。”

“娘娘,芍药回来了。”

陆紫清朝着苏文卿轻轻一笑道:“苏大人在此,本宫也不宜久留,这便回去了,大人还请自便。”

第三十四章:晋封

待陆紫清走后,苏文卿细细看着案上的两幅春景图,脑中满是刚刚陆紫清提笔作画的模样,本想再另画一幅春景图,却如何都画不好,反倒不知不觉中画了一幅仕女图,而那画中之人,正是陆紫清。

苏文卿看着自已的画惊住了,喃喃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

且不说苏文卿莫名其妙的异样,另一边的景澜陪着陆紫嫣玩了好一会儿,陆紫嫣的容貌清绝出尘,更与陆紫清有几分相像。

景澜看着陆紫嫣,不由想起了陆紫清来,算起来已经有几日没见过陆紫清了,倒还真有几分想念了“你先回宫吧,朕有几日没见皇后了,一会儿过去看看她。”

陆紫嫣脸上的笑意一僵,忙拉着景澜的衣袖不肯松手“皇上~臣妾刚刚见到皇上,皇上没过多久就要赚您是不是不喜欢臣妾了?是不是早就把臣妾给忘了?”

说完,双眼立时泪光盈盈的看着景澜。景澜最爱的就是陆紫嫣这娇柔可怜的模样,被她看的心中一片,转眼间就将陆紫清忘到了脑后“婉才人如此想念朕,朕怎么好辜负了美人?今日朕就先喂饱了你。”

景澜将陆紫嫣打横抱了起来,一路调笑的去了龙宸宫。

凤椰内,陆紫清回来后就在思虑妃嫔们晋位的事情,心中也大概有了些打算。待闲下来后,陆紫清便叫司梅为自己研墨,站在桌案后提笔练字。

“娘娘在外面逛了那么久,不如好好歇一歇,一会儿再练吧。”

“本宫不累,只是今日有些兴致,只练几张就停下。”

“娘娘今日见过苏大人后似乎心情好了不少,平日里哪有这么高的兴致?”

“苏文卿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翰林院院士,看皇上的态度,对他也很倚重,日后入阁拜相也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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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紫清确实很欣赏苏文卿,或许是因为自小由外祖父亲自教养的原因,陆紫清骨子里也沾染上了文人的清傲之气,所以对苏文卿这样既有才华又清高的人很喜爱。

“你记住,今日本宫与苏大人偶遇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让旁人知道了,本宫就有麻烦了。”

“是,奴婢清楚,芍药当时被奴婢拦在了阁楼外,并不知道苏大人也在里面,娘娘放心就好。”

陆紫清听了放心了许多,又问道:“听四喜说,皇上上午的时候抱着婉才人正大光明的从御花园去了龙宸宫?”

“是,听说……婉才人在里面待了两个多时辰才出来,皇上特地派了玉辇送婉才人回去,各宫的娘娘们这时候怕都嫉妒的很呢。”

陆紫清笔尖一顿“皇上好兴致,也不知这究竟是宠她还是害她?”

宫中的女人都时刻盯着景澜的一举一动,景澜如此大张旗鼓的宠幸陆紫清,无疑是让她与后宫诸人结怨。日后陆紫嫣在宫中的日子注定了不会好过。

司梅神色很是畅快,笑到:“奴婢觉得婉才人就是自作自受,总想着争宠,还从不将旁人放进眼里,也怪不得各宫的娘娘都在心里恨着她。”

“皇上喜欢的,也就只有她的脸而已,自然不会为她考虑那么多,婉才人自己又是一个没脑子的,本宫若不看顾着些,怕是最后怎么死的都不清楚。”陆紫清又想起了跟在陆紫嫣身边的红砂,叹道:“也是可怜了红砂那个丫头了,跟着婉才人这样的主子,日后有苦头吃了。”

“红砂是娘娘的人,为娘娘办事也是应该的。”

“等过一段时间,本宫找个机会将她调回来。”

陆紫清刚练了两张字,外面就响起了通传声,竟是景澜来了。陆紫清有些讶然,走出去接驾“皇上怎么来了?这时候不是该陪着婉才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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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澜拉起陆紫清,带着她走进殿内道:“朕看着婉才人的脸,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清儿来,便忍不住想要过来看看你。”

陆紫清见他言语暧昧,只轻笑道:“皇上有温柔小意婉才人服侍,怕是都要忘了臣妾了,只是皇上也要注意龙体,白日里劳心劳身……会坏了身子的。”

景澜尴尬了一瞬,有打趣道:“清儿这是吃醋了?若你愿意从了朕,朕何必去找婉才人,她可及不上你半分。”

“皇上这话说的越来越不着调了,既然皇上来了,臣妾也正好想要问问有关妃嫔晋封的事情。”陆紫清正色道:“臣妾想着,所有嫔位以下的妹妹们都各晋一级,丽妃晋为正一品妃,至于薛贵妃和月嫔,就要皇上来决断了。”

景澜想了片刻道:“薛贵妃就先不晋封了,贵妃上也就只有皇贵妃了,薛贵妃虽娴静端庄,但毕竟膝下无子,不好随意晋封,就多赏赐一些珍宝,作为补偿吧。”

“也好,那丽妃和月嫔呢?”

“丽妃就晋为正一品宸妃吧,至于月嫔,就不必晋封了,仍旧禁足就是。”

景澜对月嫔的厌恶一直有增无减,陆紫清也不愿多劝,默默地拿起桌上的茶壶为景澜倒了一杯温茶。景澜却突然抓住了陆紫清的手道:“清儿可是觉得朕太过无情?对待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毫无怜悯之心?”

陆紫清稳住了手中的茶壶,道:“臣妾没有,臣妾相信,皇上这样做也是有自己的理由的。皇上现在不愿和臣妾说,臣妾便也不会多问。”

景澜突然觉得温暖了许多,虽然适意接近陆紫清,但却也无法否认,每每与陆紫清独处时,自己就会觉得很轻松。

“关于晋位的事,朕还有些想法,婉才人还算合朕心意,借着这次机会,就直接晋封为婉嫔吧,至于王昭仪,就晋封夫人吧,就不拟封号了。”

“王昭仪?王昭仪才刚刚入宫,就晋封为从一品夫人……宫中的姐妹们怕是会心里不舒坦吧。”

“朕看王昭仪还不错,宫中少有像她一般豪爽的女子,朕很喜欢,就晋为夫人吧,她担待得起。”

第三十五章:安王妃寿宴

“既然皇上喜欢王昭仪,那就照着皇上的意思办吧。”

景澜见陆紫清这样听话,也满意的很“明日是安亲王妃六十大寿,安王叔之前一直都很照顾朕,朕想让你代朕出宫一趟,为安王妃祝寿。”

“这样的事情,皇上怎么不早说,臣妾连寿礼都没来得及准备。”陆紫清听了有些发愁,开口抱怨道。

“你放心,寿礼朕已经准备好了,安王妃不喜金银之物,最爱音律,朕特意命人搜罗了一本孤本来,里面的琴曲,安王妃定然喜欢。”

景澜在凤椰坐了几个时辰后,便回了龙宸宫,还派人将琴谱送了过来。

陆紫清是认识安王妃的,小时候曾经跟着母亲前去拜见过,印象中那是一个慈眉善目的人,性格柔和,确实极为爱琴,府里光是珍贵的古琴就有许多,安王妃一直将它们视若珍宝,景澜的这份礼物,也算是投其所好。

“娘娘,司竹想要见您。”

陆紫清不想理会,便说不见。

“娘娘,求求您见一见司竹吧,她这几日都在反省,茶不思饭不想的,人都瘦了一圈儿了,以为娘娘不要她了,奴婢看着不忍心。”

陆紫清被司梅求的有些心软,两个丫头是自幼就跟在自己身边的,感情深厚的很,本想冷落司竹一段时间,此时却有些不忍心了“罢了,你去带她进来吧。”

司竹进殿来后,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膝行到陆紫清身边磕头道:“娘娘,之前是奴婢的错,奴婢日后一定会谨言慎行,还请娘娘不要赶走奴婢,奴婢想一辈子伺候娘娘,求娘娘饶了奴婢这一次。”

陆紫清见她哭的可怜,气也消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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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便相信你这一回,你我一起长大的情谊,名义上是主仆,实则更是本宫的姐妹,本宫不想你们两个都命丧深宫,成了这里的一缕冤魂,若想继续留在本宫的身爆一定要谨言慎行,一起好好活下去!”

司竹知道陆紫清是为了自己好,眼中满是感动,哽咽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改,好好服侍娘娘,不再给娘娘添麻烦。”

陆紫清见她真的涨了教训,便也有了笑意“快起来吧,跪了那么久,膝盖也不知道疼?今日好好休息,明日你与司梅陪着本宫去安王府给王妃祝寿。”

“娘娘可要准备寿礼?”司梅道:“库房里还有许多这些日子来皇上赏赐的珍宝,可要奴婢去挑两件贵重的?”

“寿礼在于心意,安王妃不爱金银,那些她也不会喜欢。外祖父留给本宫的书中,有几本是医书,里面有一本专门记载了治疗心疾的法子,安王妃患有心疾,送这个做寿礼最合适。”

景澜说安老王爷曾经很照顾他,陆紫清却不以为然,据她所知,安老王爷一直都是当时的,也就是现今恭亲王景越一派的人。景澜登基后,安老王爷自觉的辞去了朝中的职务,不再过问朝政,倒也算是识时务。

景澜之所以愿意给安王爷一个体面,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第二日上午,陆紫清换了一身正红色的皇后凤袍,乘着皇后仪仗出了皇宫,到了安王府后,陆紫清扶着司梅的手下了马车,就见安王妃已经带着一众女眷候在了正门外。

安王妃带着众人向陆紫清行礼,陆紫清忙上前扶道:“安王婶快快免礼,今日您可是寿星,若因本宫而扫了兴致,那本宫可就罪过了。”

安王妃站起身来,看着陆紫清笑道:“皇后娘娘亲自驾临,已经是给了臣妇莫大的容光,臣妇怎能怠慢了娘娘,莫要站在门前了,娘娘里面。”

“您是本宫的王婶,不必如此见外,随意一些就好。”陆紫清见她轻轻咳嗽了几声,关心道:“王婶的身子可还安好?本宫听说前些日子您曾大病了一场,现在可都医好了?”

安王妃已经是六十高龄,本身就有些心疾的毛病,之前的一场大病险些没挺过来。如今虽然医好了,却也有些精神不济,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安老王爷爱重自己的妻子,便想着借她六十大寿这桩喜事,冲一冲王妃身上的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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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副老样子,没什么大碍。”

陆紫清在安王妃的带领下进了内院设宴的地方,同安王妃共同坐在了主位上。

“皇上时刻挂念着安王婶,却因为政务繁忙无法亲自来给您祝寿,知道您喜欢音律,便特意搜罗了这本琴谱来,想要搏您一笑。”

陆紫清抬了抬手,一旁的司竹将捧在手中的锦盒奉到了安王妃面前,安王妃打开一看,也很是喜欢“劳皇上费心了,臣妇身子不够爽利,没法进宫当面谢恩,还请娘娘替臣妇谢过皇上。”

“王婶客气了,皇上的寿礼给了,本宫的寿礼还没给出去呢,司梅,呈上来。”

“王婶患有心疾,本宫不懂医术,却也很担忧王婶的身子,这本医书是本宫外祖父昔日收藏在书房的,里面有许多治疗心疾的方子。外祖父去后,本宫一直将其珍藏的些许书带在身边留作念想,如今这本就送给王婶了,王婶可以找太医验看一番,看看可还有用。”

安王妃看着陆紫清的目光透出几分慈爱“娘娘这份礼物,臣妇很喜欢。”

陆紫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底下有人说道:“医书多的是,医术精良的太医更多得是,娘娘的心意虽好,这礼物也太小家子气了些。”

陆紫清向下看去,就见说话的正是薛贵妃的母亲。

“说来也奇怪,薛贵妃的性子是最柔和安静的,怎么薛夫人的性子却与薛贵妃半点儿都不同?”

这话说完,底下便传来了阵阵轻笑声。薛夫人脸一红,恼怒道:“臣妇的言行举止与薛贵妃有什么干系!娘娘休要胡乱攀扯!”

陆紫清看在薛贵妃的面子上,不愿多与她计较,只冲着席间的陆夫人笑了笑。

“薛夫人这话可说的有些过了,皇后娘娘岂是我等臣妇能妄自议论的?这寿礼贵重的是心意,只要老身自己喜欢,便是好的。”

第三十六章:暗中算计

安老王妃突然开口训斥,却是陆紫清没有预料到的。毕竟自己与她非亲肥,她也不是什么爱管闲事的人,没有理由会帮自己。

安老王妃冲着陆紫清和蔼一笑道“娘娘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坏了心情,今日正巧陆夫人也来了,一会儿饮宴过后,臣妇安排了戏班子表演,特意将您母女的座位排在了一起,娘娘也好趁此机会与陆夫人好好聚聚。”

“谢王婶体谅。”陆紫清道了声谢,又对一脸不忿的薛夫人说道:“临安侯府真是好教养,今日是安王妃的寿辰,本宫不想多追究什么,本宫回宫后,倒要和皇上仔细说说,也让皇上跟着乐一乐,本宫身为皇后,竟还要被薛夫人当众顶撞,天家威严何在?还真是个乐子呢。”

薛夫人脸色一白,见陆紫清依旧神色淡淡,不免有些慌乱,回想刚刚自己恼怒时的那句顶撞陆紫清的气话,心里一哆嗦。

陆紫清是皇后,因着她的身份,整个宴席的气氛也都沉闷了几。下头的薛夫人更是满脸的不悦,之前就很不满陆紫清压自己女儿一头,如今更是当着所有贵夫人的面被落了面子,心中更是意难平。

“薛夫人可是心情不好?”

薛夫人正气恼着,就听见旁边有人说话,转过头去一看,正是和自己席位相邻的李相夫人,冷哼道:“我好着呢,李夫人管好自己就好。”

李相夫人是丽妃的生母,陆紫清没被封为皇后之前,宫中最有可能登上后位的就是薛贵妃和丽妃。因此,李相夫人和薛夫人一直都关系不睦,总是暗中较量。如今李相夫人主动上来说话,薛夫人自然不会给她什么好颜色看。

李相夫人笑道:“有些日子没见,薛夫人的气性还是那么大。皇后的位子都已经定下了,你我再斗也没什么意义,何不放下往日的恩怨,好好相处呢?”

薛夫人与她相处多年,听了这话就知道,李相夫人必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你想做什么直说就是,不用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李相夫人笑道:“薛夫人想一想,若是皇后失德……皇上会如何做?朝中的大臣又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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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夫人眼睛一亮,又疑虑道:“你说的容易,皇后身边的宫人、侍卫不计其数,算计她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你当本夫人是傻子不成!”

“我倒是有个主意,薛夫人若是感兴趣,不妨听一听,附耳过来。”

两人耳语了一番,薛夫人先是一惊,更有些意动“你这怕不是想为我出主意,而是想借着我的手,替你除了皇后吧?这样丽妃在宫中也就得意了,李相爷不愧是皇上最重用的谋臣,就连相爷夫人也狡猾如狐。”

李相夫人不免有些尴尬,悄声道:“薛夫人这可真是误会我了,我与你的想法一样,就是想要除去皇后,没了她,丽妃也好,薛贵妃也罢,她们才有机会争一争皇后的位子,若是等着皇后生下个一子半女,地位稳固了,怕是想除了她就难了。”

薛夫人想了想,觉得这法子还算可行,薛贵妃不愿意去争皇后的位子,自己这个做亲娘的却要为女儿考虑,当贵妃,哪有当皇后高贵?

“这主意是不错,只是要做,也是你我二人一起,以免你在背后捅我一刀。”

李相夫人暗自磨了磨牙,只道这人倒是聪明了一回“薛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会是那样的人?既如此,那我们一起就是了。”

宴席过后,陆紫清为了多陪一陪林氏,便没急着回宫,而是跟安王妃说了一声,要单独与林氏待一会儿,安王妃欣然应允,吩咐了身边的宫女带着陆紫清二人去后院寻一处清净的地方。

两人跟着引路的侍女,一路边说边聊,进了一处独立的院子,侍女上了茶后就和司梅、司竹一起退了出去。

“母亲近日里过的可还好?”

“都好,家中有你哥哥照应着,顾氏最近消停多了。倒是你,陆府在宫里没人脉,消息不灵通,娘都不知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陆紫嫣有没有给你添堵?新进宫的嫔妃都怎么样?你有没有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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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紫清见林氏忧心的模样,忙出声安慰道:“母亲不用担心,陆紫嫣进宫后的位分不脯我随时都能拿捏住她,新进宫的嫔妃也不敢对我不敬。”

两人闲聊了没多久,便有侍女进来道:“皇后娘娘万安,陆老夫人请陆夫人单独去一趟,说是想问陆夫人一些事情。”

“怕是想要问问陆紫嫣的情况,又不好意思和你直接开口,娘先过去一趟,过会儿就回来。”

“那母亲把司竹带在身边吧,要是有什么事情,也能及时照应。”

“好。”

陆夫人带着司竹走后,陆紫清独自一人等在屋内,开口唤司梅进来,却是好半天都没人回应,陆紫清起身出了屋子,四下里看了看,又喊道:“司梅?”

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陆紫清察觉到情形有些不对,刚想要离开院子时,就听到身后有微弱的想动声,陆紫清想要喊出声来,口鼻上却被人直接从身后用帕子捂住了。

“唔!”陆紫清挣扎了一下,只觉一股浓香袭来,眼皮越来越沉,暗道一声不好后,便彻底的晕了过去。

林氏这爆侍女将林氏请进了戏园后便退下了。林氏走到陆老夫人的座位旁,开口问道:“母亲叫媳妇过来有什么事?”

陆老夫人平日里最爱看戏,此时正看的入迷,被林氏打断后不满道:“我什么时候叫你过来了?你不是在陪着皇后娘娘聊天吗!”

林氏心中咯噔一声,脸色沉了沉,意识到了事情不对,见周围的夫人们已经看了过来,便想不惊动旁人,悄悄退出去,回去寻陆紫清。

陆老夫人见她神色有异,便知道这里面怕是不简单,本也不想声张,却不想一旁坐着的顾氏眼珠子一转,突然惊呼了一声“呀!这是怎么回事?姐姐难道是被人骗过来的?那皇后娘娘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第三十七章:是谁?

安老王妃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便也担忧地问道:“可是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情?”

“安王妃放心,娘娘没事,我来跟母亲说些事情,皇后娘娘正在后院等我呢,我这就回去找她。”

薛夫人故作一幅忧心的模样,说道:“没事陆二夫人为什么会突然惊叫?不是皇后娘娘出了什么意外吧?要不我们也跟着陆夫人一起去看看,亲眼见到娘娘无碍,我们也能放心些。”

林氏心中一紧,她自然明白薛夫人这提议纯属是不怀好意,后院妇人的阴私手段她见得多了,这一去,准没什么好事!

薛夫人见她不吭声,便又对安老王妃说道:“皇后娘娘身份尊贵,大家还是都跟着去看看吧,安王妃觉得呢?”

安老王妃听了这话,也只好点了点头,让林氏带路朝着陆紫清所在的院子去了。薛夫人和李相夫人相视一笑,两人似乎都看见了陆紫清今日过后的凄惨模样,一路上更是催促着林氏走的快些。

林氏带着人走到院门前时,额上已经尽是冷汗,勉强笑了笑道:“皇后娘娘喜欢清静,不如由我和安王妃一起进去吧,众位夫人先都等在外面吧,安王妃,您说呢?”

“也好,我与陆夫人一起进去,你们就先等在外面吧。”

安老王妃一发话,薛夫人和李相夫人就算再不满也不敢多言,李相夫人只道“那就请安王妃替大家进去看看,一会儿也出来给大家报个平安。”

安老王妃与林氏一同进了院子后,安老王妃握住了林氏的手道:“你放心,老身会尽力护皇后娘娘周全的。”

林氏感激的看了安老王妃一眼,与她一同推门进了屋,却见屋内空无一人,林氏确认了陆紫清不在后,不由松了口气“皇后娘娘应该是等不及出去了,还是派人在后院里找找吧。”

两人出来后,薛夫人两眼放光的看着安老王妃“皇后娘娘如何了?怎么没一起出来?”

“皇后娘娘不在里面,派人在院子里找找吧。”

“什么?”

薛夫人惊呼了一声,就连一旁的李相夫人都变了颜色,相互看了一眼,有些不敢置信,照着两人的算计,这事儿按理说应该已经成了,断没有让陆紫清逃过一劫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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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与陆夫人可有好好查看一下屋中的各处角落?没准儿皇后娘娘并没有出屋。”

林氏冷冷的看了薛夫人一眼道:“怎么?看薛夫人的样子,倒是很确定皇后娘娘一定在院子里,难道是薛夫人事先就知道皇后娘娘的行踪?”

“没……没,哪里会呢”

安老王妃摆了摆手道:“都不要吵了,皇后娘娘确实不在里面,大家都分头找找吧。”

所有人都在寻找陆紫清的时候,陆紫清正与一男子一同躲在后院的假山。此时陆紫清还昏迷着,完全没有意识,那男子只将她轻轻靠在假山上放了下来,手指轻抚着陆紫清的鬓角,眼中尽是苍凉。

“我这辈子也只是想一直这样静静的看着你,可是现在却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如意,你可还记得我?”

男子伸手将陆紫清抱在了怀里,因着迷情药的缘故,他此时呼吸有些粗重,额头更是爆起了青筋,却极力忍耐着,手下的力道异常轻柔,似是怕弄疼了怀中的人儿。

“王爷?外面的人都在找皇后娘娘,怕是要找到这里了,您好了没?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这男子正失亲王景越,景越双手紧了又松,不舍的放开了陆紫清,走出了假山“司白,你去将皇后娘娘弄醒,不要让她知道本王来过。”

“哎?王爷,您……”司白看着景越远去的身影,有些抓狂的拍了拍头,嘟囔道:“喜欢着人家却从来都不说,活该你看得见摸不着!”

司白一直跟着景越,自家主子对陆紫清是个什么心思,他简直是一清二楚。这么多年的单相思,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娶了自己最爱的女人,却只能躲在王府里大醉一场,细说起来,司白都有些可怜景越。

景越但凡稍稍向陆紫清表露一些心中的情谊,何愁不能俘获美人的芳心?

司白走进去看着躺在那里的陆紫清,琢磨着怎么才能将人弄醒,打醒肯定是不行的,自己要是敢,景越一定会杀了自己,可是这么大剂量的,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开的。司白咬了咬牙,从陆紫清的发髻上拔出一根簪子,对着陆紫清的手指猛地戳了下去。

都说十指连心,陆紫清吃痛后果然抖了一下,司白轻声推了推陆紫清,叫道:“皇后娘娘?您快醒醒!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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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紫清悠悠转醒,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被人迷倒前的事情,看清自己眼前是个男子后,更是大惊,用尽全身力气将司白推倒,怒声问道:“你是谁?将本宫带到这里有什么目的!”

司白没有防备,被她推的一个仰倒,后脑勺直接磕在了假山上,疼的呲了呲牙。

“咝……好心当做驴肝肺,我奉主子的命救你,你反倒恩将仇报。”司白看着陆紫清的眼神里尽是埋怨,他本就不喜欢陆紫清,觉得正是因为她,主子才会痛苦万分,陆紫清根本配不上主子的爱意。

陆紫清强自冷静下来,扶着身后的石头站了起来“你是谁?这是哪里?”

“皇后娘娘放心,是我们主子救了你,现在已经没事了,娘娘以后自己也小心些,可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运都能碰上我们主子这样的好人,下次再被人算计了,你死是小事,可别连累的别人为你伤心难过。”

司白心里明白,凭景越对陆紫清的心思,陆紫清若是死了,景越怕也就没了魂了。

“你在说些什么?你主子是谁?”

“我主子是!……”司白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不耐道:“皇后娘娘身份尊贵,我主子叫什么,你不用知道,反正他帮你也是自愿的。”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司白听见外面的声音,忙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外面有人找来了,我就先走了,皇后娘娘自己保重。”司白转身就要赚却在转角处突然停了下来,回身说道:“主子不让我告诉皇后他的身份,身为奴才,我也不能违背主子,但我想告诉皇后我的名字,我叫司白。”

陆紫清怔愣了一下,喃喃道:“司白?司梅,司竹?”

------题外话------

汐汐冬天家里做生意,大年三十都不得消停,这两天的文都是我抽空码出来的,每天发的都有些晚,还望大家见谅哈(^o^)

大家新年快乐呀^_^

第三十八章:景澜驾临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陆紫清听着越来越近的呼喊声,没功夫再多想什么,咬牙使劲儿的朝着假山一撞,头上直接撞出了个血口子,身体虚脱的跌倒在地上,声音微弱的叫道:“本宫在这里……”

“娘娘?快来人!皇后娘娘在这里!”

一阵哄乱过后,陆紫清被抬去了客房,安老王妃见她一脸的血,急道:“皇后娘娘这是怎么回事?快!去前院告诉王爷,再派人去请太医!快!”

林氏早已经担心的坐在榻爆想用帕子去擦她脸上的血,却又不敢乱碰,急的手直抖。陆紫清想要安抚她,抬手将林氏的手抓住,轻轻握了握。

林氏感受到陆紫清的安慰之意,又见她虽虚弱眼神却清明的很,心中稍稍安慰,冲着安老王妃哭道:“还请安王妃做主,皇后娘娘怎会无故受难?这其中定有古怪!”

安老王妃见了陆紫清的样子,心中也愧疚得很:“陆夫人放心,本妃自会将事情查的一清二楚。”

太医赶到后,为陆紫清包扎了伤口,又写了方子,回禀道:“皇后娘娘没什么大问题,臣为娘娘写副方子,娘娘早晚各服一副,过几日便能痊愈。这伤口不深,等伤口结痂后再用些外用的消痕的药,不会留下疤痕的。”

“有劳太医了,来人,送太医回去。”安老王妃松了口气后,见陆紫清恢复了些精神,便上前问道:“娘娘可还好些了?娘娘可能跟臣妇说说,之前究竟发生了事情?”

陆紫清扶着林氏的手坐起身来,在屋内众人之间环视了一圈儿,问道:“司梅人呢?怎么不见她?”

陆紫清皱眉道:“本宫在屋内喝茶,本想叫司梅进来,却半天不见她人影,便出门去找,没想到却被人从身后捂了嘴,吸了些许。本宫用力气挣脱后就跑出了院子,不小心撞在了假山上,如今想来,司梅怕是也被人给控制了,还望安王婶替本宫找一找她。”

“娘娘放心,司梅已经找到了,就在院子不远处婆子守夜的房子里,是被人迷晕的,并没看见是谁动的手脚。”安老王妃又道:“照情况来看,今日这事怕是有人有心算计,娘娘可看见了那偷袭您的人的长相?”

“本宫当时背对着她,并没有看见她的长相,但却从她袖口上撕下了一块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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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紫清把藏在袖中的布条拿了出来,跟在安老王妃身边的婆子一看,禀报道:“王妃,看布料,这是府里丫鬟的衣料。”

安老王妃皱了皱眉道:“去把府里各院子的丫鬟、婆子都叫过来,仔细查看一下,看谁的袖口有破损,再让陆夫人指认一下那时给她传假话的丫鬟。你也带人去将所有下人的房间都搜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时间还短,应该还有线索可循。”

那婆子领命退了下去,安老王妃对着屋中的人道:“皇后娘娘遇险,没有查明真相之前还要劳烦众位夫人暂留府中,待审理清楚过后,本妃一一向你们道歉。”

“皇上驾到——!”

众人正都低声议论着,就听外面的通报声响起,皆倒吸了一口凉气,谁都没想到今日这事竟然惊动的皇帝亲自出宫。

所有人都跪地迎驾,陆紫清也想起身,奈何的作用还没有消尽,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下了地。

景澜进屋后最先看到的就是站在榻边的陆紫清,疾步走过去将她抱起来,放回了“你受了伤,快躺下,小心伤了身子。”

陆紫清看着景澜眼中的担忧之色,脸一红,轻声道:“太医已经看过了,臣妾无碍。”

景澜柔声安抚着陆紫清,转头说道:“安王婶,陆夫人都起来吧,跟朕说说究竟出了什么事?朕的皇后,好好的出了一趟宫,竟能在安王府遭人暗害?”

“是臣妇的罪过,没有照顾好皇后娘娘,还请皇上恕罪。”安老王妃请罪后又将宴席中所有的事情都叙述了一遍。

景澜听后恼怒道:“胡乱攀扯?薛夫人倒是跟朕说说,皇后攀扯你什么了!”

薛夫人吓的直接坐倒在地上,脸色苍白,不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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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让你说,你既然不说,那朕便要治你的罪了,吉安!传朕旨意,临安侯夫人冒犯皇后在先,御前失仪在后,朕念及临安侯昔日之功,不追究临安侯府,独废黜临安侯夫人一品诰命封号,贬为庶人,终生不得踏出临安侯府半步!”

“皇上恕罪,求皇上饶了臣妇,求皇上看在薛贵妃的面子上饶了臣妇,臣妇再也不敢了!”薛夫人手脚并用的爬到景澜面前,失声痛哭道。

景澜厌恶的甩开她,呵道:“吉安!还不快给朕将这疯妇拖出去!”

吉安听了吩咐,忙带着人将正在发疯的薛夫人拖了出去。

“今日朕就在这里看着,还请安王婶立即审理皇后遇害之事,朕今日便要得到一个交代!”

安王妃领命,带着林氏出屋去指认丫鳜林氏在众人之间看了一遍后,回了屋冲着陆紫清摇了。

安老王妃身边的婆子也回道:“禀皇上,皇后娘娘,奴才将各处的院子都搜遍了,并没有见到袖口处有破损的衣物。”

陆紫清听后沉思了片刻,抬头道:“安王嫂可搜过了府里的洗衣坊?这人不一定是府里的丫鳜也有可能是偷了府里的衣物,而最方便下手的地方,怕就是洗衣坊无疑了。”

“皇后娘娘说的有理,臣妇这就让她们去洗衣坊清点衣物,看看是否有缺失。”

一番搜查后,下人来报,洗衣坊今日晾在后院的衣物果然丢了两件,景澜怒道:“看来这想要暗害皇后的人不是安亲王府的,请各位将自己带的丫鬟都叫来,让陆夫人指认,让朕知道了是谁动的手,朕定不轻饶!”

林氏又看了一圈,还是没见到那个传话的丫鬟。景澜又命人查了出府的记录,宴席期间并没有女客出入王府。

“这人难道还长翅膀飞了不成!”景澜脸色暗沉,浑身透着摄人的威压。

自他进来后,便只免了安老王妃和林氏的礼,其他前来祝寿的一众夫人、都还跪在地上,却没人敢触景澜的怒火,纷纷缩着头,不敢出声。

第三十九章:景澜的怀疑

“皇上……臣妾没事,今日是安王婶的寿辰,不要因为臣妾扰了安王婶的兴致。这人既然敢出手害臣妾,必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轻易是查不出什么端倪的,皇上不要为臣妾多浪费时间了,臣妾不想给皇上添麻烦。”

陆紫清说完便闭上了双眼,神情一如往常,但眼中却流出了两行清泪来。

景澜见陆紫清流泪,竟觉得心也跟着一痛,怒道:“胡说什么!你是朕的皇后,普天之下谁敢害你自然要付出代价,若不然,皇家威严何在!”

陆紫清依旧没睁眼,之前说的话其实并不是她大度,而是为了刺激景澜。景澜可能不看重自己这个皇后,却不可能不看重皇室的威严,臣子今日敢正大光明的谋害皇后,来日便也敢谋害皇帝,这绝对是景澜不能忍的。

“既然安王府查不出什么来,这件事就全权交给大理寺审理,朕一定要查出一个结果!”

景澜吩咐完后,就解下了身上的披风,将陆紫清裹好,抱着出了安王府。安王府门前,安老王爷正等在那里,见景澜出来后,忙跪地请罪道:“是臣照顾不周,以致皇后娘娘遇险,还请皇上降罪。”

“安王叔请起,这件事与王叔无干,朕不会牵连无辜,还请王叔协助大理寺,尽快将事情审理的水落石出。”

“臣定会尽力!”

安老王爷说完话后,景澜已经抱着陆紫清上了皇后銮驾。他今日听了陆紫清出事的消息后,就火急火燎的骑着马出宫了,如今自然要与陆紫清同乘回宫。

景澜将陆紫清的头放在膝上,摸着狞好的白纱“好好出一趟宫,怎么就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

“臣妾真的没事,臣妾已经好多了。皇上政务繁忙,臣妾帮不上什么忙,总不好再让皇上为臣妾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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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澜目光柔和了许多,一路上只默不作声的抚着陆紫清的一头秀发。到了凤椰后,景澜又亲自将陆紫清抱进了凤椰的寝殿,将她安置好后,温声道:“你先休息,朕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去去就来。”

“那皇上就先去忙吧。”

景澜出了凤椰后,之前面上的温柔瞬间全无,一路回了御书房,只见桌案上摆着的正是刚刚影子送来的密报。景澜拆开看了一遍,眼中尽是戾气“一群废物,朕让他们跟着皇后,为何会跟丢了她!皇后失踪的那段时间究竟是跟谁在一起!查!给朕查!朕给他们三日的时间,若没有查出来,他们的脑袋也就不用要了!”

“皇上息怒,这些影子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掳走皇后,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影子是靖国开国皇帝设立的暗卫组织,平日里从不现于人前,更没有身份可查,他们的主子只也只有皇帝一人。此次陆紫清出宫,景澜派了两名影子暗中随行,只吩咐他们两人时刻注意陆紫清一举一动,并没有保护陆紫清的意思。也正因此,在陆紫清险些遇害之际,两人并没有现身相救,但是谁出手暗害陆紫清,两人却向景澜回禀的清清楚楚。

“骸临安侯夫人和李相夫人公然算计朕的皇后,朕也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们!若不是时候未到,朕真恨不得今日就除了她们!”景澜心情平复下来后,开口问道:“有没有今日出席寿宴的名册?”

“奴才早就为皇上备下了,您请过目。”

吉安将名册奉上,景澜看着看着便盯着一处不再动弹,周身的气息越来越阴沉,吓的吉安悄悄后退了三步。

“恭亲王?有意思!吉安,吩咐影子去给朕查查,恭亲王今日可曾进过安王府后院。”

“是,奴才这就去。”

景澜在吉安退下后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想着今日陆紫清今日很有可能与恭亲王独处了许久,心中便有一股邪火,就如同自己精心饲养的宠物一朝被他人夺了去,就算再不在意,也是自己的东西,旁人决不许染指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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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紫清,你可千万别叫朕失望,朕还不想亲手杀了你……”

陆紫清受伤的这些日子,景澜每夜都陪在凤椰,不曾召幸过其他的嫔妃,倒是那些想要邀宠献媚的嫔妃,来凤椰请安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其中尤以丽妃和婉才人为最,打着看望陆紫清的名义,实则却是为了亲近景澜。

景澜没有理会她们,每次都冷着脸将人赶了出去,更是将前来请罪的薛贵妃直接禁了足。因为景澜心情不爽,所有人也都不敢再在他面前放肆,凤椰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这一日,陆紫清额头上的伤口刚刚退了疤,只剩下一块淡粉色的印子,景澜晚上就带了一壶酒来了凤椰“清儿,来!你伤口刚刚愈合,朕看着心里高兴,今晚陪着朕小酌一杯如何?”

陆紫清笑着应下了,命芍药准备了些点心送来。

景澜亲自为陆紫清倒了杯酒,见她正要饮下,开口叫住了她“清儿可知这是什么酒?”

“臣妾不知,臣妾只知道,皇上赐的酒,必然是好酒。”

景澜边说话边为自己也斟了一杯,朝着陆紫清举杯道:“这酒是合卺酒,大婚那日朕就该与你一同饮下的,可那日朕醉酒,没同你完成的礼制,朕今日想补上,但朕也说过不会强迫你。这酒,清儿想清楚再喝,无论如何,朕绝不怪罪于你。”

皇室的合卺酒有迷情的作用,可以助房事之兴,景澜今日提起这事,自然是有让陆紫清侍寝的意思。

陆紫清没有犹豫,举杯饮了进去,眸光望着景澜道:“臣妾是皇上的皇后,侍寝是臣妾分内之事,臣妾从未想过要拒绝,之前……也是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臣妾今日不会了。”

陆紫清没打算再逃,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既然是早晚的事,又何必多次因为此事而惹得景澜不高兴?若景澜有一日因着这个缘故而彻底厌恶了自己,那时候,自己在宫中的日子也一定会万分艰难。

不得不说,陆紫清是识时务的,景澜见她饮下了酒,开怀大笑了几声,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第四十章:真正圆房

两人一连喝了几杯,陆紫清眉眼间已经尽是媚态,醉眼朦胧的看着景澜,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

景澜正浓,抱着陆紫清直接上了榻,殿内一时间光影攒动,两人的衣袍散落满地,红帐后传来阵阵娇喘声……

第二日一早,陆紫清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回想起昨夜在合卺酒的功效下与景澜有些疯狂的一夜欢爱,陆紫清就脸色通红。

陆紫清转头往身侧看去,就见景澜早就醒了,此刻正支着脑袋看着自己,陆紫清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往身上拢了拢被子,转过身去“时辰不早了,皇上快起来吧。”

景澜轻笑,将人搂到怀里“朕的皇后这是害羞了?昨夜……朕很高兴!”

此刻两人身上都不着寸缕,陆紫清洁白的玉背贴在了景澜的胸前,只觉得那胸膛一阵滚烫,陆紫清忙挣开景澜的怀抱,拿起一旁的寝衣,背对着景澜穿好后,下了榻道:“臣妾这就服侍皇上起身洗漱。”

景澜见她步伐匆匆的离开,朗声大笑了起来,看着锦被上那一抹殷红,近日里眼中的阴郁也散了许多。他突然提起让陆紫清侍寝,并不是兴之所至,而是想要知道,陆紫清到底还是不是完壁之身。

那一日安王妃寿宴,经过影子的查探,陆紫清失踪的那段时间,景越确实曾出入过后院,也极有可能与陆紫清独处过一个多时辰。

景澜不敢保证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他天性多疑,更不能容忍陆紫清有半点背叛自己的行为,因此才会用这种方式进行求证。

“皇上,臣妾伺候您穿衣。”陆紫清拿了衣服,围着景澜替他前前后后的打理着,景澜只张开双臂,安心的享受着陆紫清细心的服。

待衣服穿好后,景澜将陆紫清从身后拉了过来,捏了捏陆紫清的脸颊道:“是朕昨夜太高兴,失了分寸,清儿该是累了吧?朕先去上朝,时辰还早,你再躺回去睡一会儿,等到了晚上,朕带你去个地方。”

“臣妾都听皇上的,臣妾在宫里等您。”

景澜又亲了陆紫清一口,这才转身离开。

司梅进殿来伺候陆紫清,眼中还带着欣喜“娘娘大喜,奴婢恭贺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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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紫清脸上没见什么喜色,只吩咐道:“为本宫洗漱吧,记得把里面的被褥处理掉,上面的血迹不能叫旁人发现,要知道,皇上与本宫很早以前就已经圆房了。”

“娘娘放心,奴婢会偷偷销毁的。”

“听说薛贵妃来凤椰求见过本宫,你去传话,就说本宫请她过来坐坐。”

“可是……娘娘,薛贵妃已经被皇上下令禁足了。”

“放心,皇上不会因为这点事情跟本宫生气的,或许,他还正等着本宫为薛贵妃求情呢。”景澜好面子,凡事都要给他一个台阶下。景澜心里本就有薛贵妃,根本就不会为了薛夫人的事情而真的迁怒薛贵妃,陆紫清先原谅薛贵妃,其实正合景澜的心意。

“那娘娘不用再休息一会儿了吗?”

“不用。”

薛贵妃来后,见了陆紫清便直接跪地请罪“臣妾家母在安王府冒犯了娘娘,是家母以下犯上了,还请娘娘饶恕家母,臣妾愿替家母受娘娘惩处。”

陆紫清上前伸手虚扶道:“薛贵妃快快请起,这事情与你无关,本宫相信薛夫人也是一时冲动,本宫不会再追究薛夫人的,只是皇上之前一怒之下曾下令不准薛夫人再出府……本宫也一时想不出劝解的法子。”

“谢皇后娘娘恩典,这本就是家母的过错,皇上的处罚很公允,臣妾对此毫无怨言,母亲也是该好好在府中修身养性了,只要娘娘愿意宽恕家母的罪过,臣妾就已经很感激了。”

陆紫清笑着道:“自本宫进宫以来,你是唯一一个对本宫以诚相待的人,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本宫都希望,你我的姐妹情分,能更长久一些。”

薛贵妃抬头见到陆紫清意味深长的笑意,神情一如往常一般温婉端庄正,只屈膝恭谨道“臣妾定会紧守本份,尽心辅佐皇后娘娘管理后宫事物,断不会有半点儿非分之想,请皇后娘娘放心。”

“本宫自然是信你的,薛贵妃这几日受惊了,你且回宫休息吧,即日起便不用继续禁足了,皇上那爆本宫会亲自为薛贵妃说情的。”

薛贵妃告退后,陆紫清又用了早膳,芍药便端着药进来了“娘娘,您的药熬好了,还请娘娘趁热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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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紫清从芍药手里端过药来,用勺子搅了搅,便喝了下去。芍药又将蜜饯盘子递到了陆紫清眼前,陆紫清随便挑了一颗,压下了嘴里浓浓的药味。

“这药怎么比往日的还要苦了几分?”

“是皇上今早走前交代下来的,说是娘娘身子不好,此时若有了身孕怕是更会难以调养,因此特地吩咐让熬了这副药,有防胎之功效,对身体也无损害。奴婢特意去问了司梅姐姐,这才敢将药呈上来。”

芍药很胆子小,见陆紫清问话,端着托盘的手直发抖,陆紫清有些好笑“本宫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这是皇上的意思,你听皇上的吩咐自然是对的,放心,本宫只是问问,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陆紫清又从碟子中取了一颗蜜饯,问道:“这蜜饯很好吃,是谁做的?”

“回娘娘,皇上知道娘娘每日都要吃药,特地吩咐御膳房备下的,听说这做蜜饯的御厨,是先帝在位时,专门为玉妃制作糕点的御厨,手艺可尸中的一绝。”

陆紫清听了,拿着蜜饯在鼻尖儿嗅了一下,开口道:“你先下去吧,叫司梅进来服侍。”

司梅进来后,陆紫清将蜜饯交到了她的手里道:“你去找个可信的太医查一查,看看这蜜饯有没有异,里面的成分有没有与某些药物相克的,宫里害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不要着了什么道儿才好。”

“是,奴婢这就去。”

“还有本宫这些日子里服用的药,都一并再查验一番,别出了什么差池。”

虽然这些药都是景澜吩咐人抓的,但陆紫清对景澜从来就不曾信任过,防备心极强,对他送来的东西,自然也要仔细查验一番才能放心。

------题外话------

哇咔咔,希望章节不要被驳回……

汐汐已经尽量将rou一笔带过了/(ㄒoㄒ)/~

第四十一章:出宫

入了夜后,吉安来了凤椰传旨,手里还捧着一件月白色的衣服“皇后娘娘万安,皇上让奴才过来传话,请娘娘将这身衣服换上,皇上一会儿便亲自过来接娘娘。”

陆紫清叫司梅将衣服接了过来,进了内殿换好,等穿好后,一旁的司梅奇道:“娘娘,看这衣服的样式,不似宫中妃嫔的衣物,倒更像是民间的妇人打扮。”

陆紫清也低头看了一遍,道:“叫蝶儿进来,重新为本宫梳头,这衣服与本宫的头饰实在不搭。”

司梅领命出去将蝶儿叫了进来,蝶儿双手灵巧的为陆紫清重新梳了个民间的发髻,又简单的在上面斜插了根白玉簪子,便再无半点儿装饰。陆紫清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道:“不错,与这衣物正相配。”

“皇后可收拾妥当了?”景澜大步从外殿进来,见陆紫清一身白衣,身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配上那清清淡淡的气质,倒真似一个清绝出尘的仙女,开口赞道:“清儿这身打扮,当真是美极,比起金饰,这根白玉簪子更配你。吉安,回头告诉内务府一声,日后进贡到宫中的美玉,都送到凤椰来,由皇后先挑选留用。”

陆紫清行礼谢了恩,又看着景澜的一身打扮“皇上这是想带着臣妾出宫?”

景澜今日穿的是一身玄色便衣,领口和袖口处用银线绣着精致的祥云纹路,倒是与陆紫清裙摆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景澜上前用手里的玉骨扇挑起了陆紫清精巧的下巴“你猜对了,朕今日就是要带你出宫去一个地方,在宫外,为了不暴漏身份,清儿可要记着,称呼朕为夫君,小娘子,记住了么?”

这说话的语气,活像画本子里调戏良家妇女的风流富少,陆紫清耐不住他不正经的调戏,想要躲开,却被景澜伸手拉住了“清儿,快叫,朕等着听呢。”

陆紫清无处可逃,无奈之下只好低着头瓮声瓮气的叫了声‘夫君’。

“嗯?清儿说什么?朕没听清楚。”景澜故意逗弄她,弯身凑到她面前,一副要细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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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

景澜这回算是满意了,看她羞的不敢抬头,便不再闹她,拉着陆紫清向外走去“朕已经吩咐过了,今日出宫,对外就说朕宿在了凤椰,吉安和司梅她们都不必跟着,身边只有侍卫暗中随从,朕带着你骑马过去。”

两人来了一处偏僻的宫门,早有侍卫备好了马,景澜跨上马去,对着陆紫清伸出手“来,朕拉你上来,这是朕的御马,极通灵性,不会伤了你,别怕。”

陆紫清听见景澜满是安慰的语气,心理暗笑,没好意思告诉景澜她自己本就擅长骑射,为了满足景澜的大丈夫心理,便也乖巧的递出了手,由着景澜将她拉上去,搂在了怀里。

“驾!”马儿前蹄一扬,嘶叫了一声,带着景澜和陆紫清疾驰而去。

两人一路无言,骑马到了一处宅子前,陆紫清被景澜扶下马后,抬头看向府门上的牌匾,只见上面写着的正是慎郡王府四个大字“慎郡王府?这是皇上登基之前的王府?皇上怎么突然想起带着臣妾来这里了?”

“嗯?你叫我什么?娘子?”

“……”陆紫清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夫君……”

景澜搂着陆紫清,运起轻功带着她跃过郡王府的高墙,来了曾经用的书房。陆紫清只默默的跟着,看着景澜打开了密室的暗门,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陆紫清在里面环视了一圈,见密室里摆放的只有两件东西,一个画轴,一把匕首。

“清儿一定很奇怪,朕为什么要带着你来这间密室吧。”景澜打开画轴,挂在墙壁上,那画轴前还摆放着一个香炉。景澜拿出六根香来,递给陆紫清三根道:“陪朕先祭拜一下生母吧。”

陆紫清这才知道,这画像上,那一身宫女服饰的年轻女人,原来是景澜那个身份低微的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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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传言,景澜的生母天生丑陋无颜,被先帝厌恶至深,如今见了这画像,长相虽不是太精致,但也看的过去。

陆紫清满面虔诚的跟着景澜一起跪拜叩首,又同他将香插在香炉里。

“朕自有记忆以来,就从没有见过朕的生母。小时候,宫中所有人见了朕都会用她来嘲讽朕,折辱朕。朕曾经恨过!恨她地位明明那么低微,为何还要生下朕来让人践踏!等到大些后,朕也曾想念过她,想着她究竟是一副什么模样?朕求了很多宫人,根据别人的描述才画了这幅画,虽然不知道她的长相是否如此,但朕想着总会有几分相像的,你说,她若还活着,是不是也会是个好母亲?”

陆紫清听了眸光闪了闪,主动拉起景澜的手,安慰道:“会的,一定会的,世上不疼爱孩子的母亲?”

“是啊……是朕无福,也是朕不孝,因为父皇的旨意,朕连给她一份死后的哀容都做不到,朕名义上的母亲只有玉妃,而她的尸骨,却连皇陵都进不了……每每到她的忌日,朕也只能独自一人来这不见光的地方祭拜一下……”

“皇上不要伤心,日后母后每个忌日,臣妾都陪着皇上一起过来如何。”

“你不必安慰朕,朕并没有多难过,她在朕心里,一直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念想而已。”景澜笑着亲了陆紫清一口,他虽语气悲伤,脸上却没有一滴眼泪“你是朕的妻子,陪着朕一起来祭拜她,她心里也会高兴吧。”

陆紫清这才发觉,景澜对自己的生母,一直都是以‘她’相称。这个生母,景澜虽然心里念着,但怕是也没有太过深厚的感情。

“你可知这旁边摆着的匕首,是做什么用的?”

陆紫清看了过去,那把匕首很普通,若不是出现在这间密室里,陆紫清怕是会过眼就忘“恕臣妾愚昧,臣妾不知。”

“这把匕首,朕曾经亲手将它插在了父皇的心窝上。”

第四十二章:过往的回忆(景澜)

陆紫清心中一震,直接俯首跪在了地上。皇室辛密,景澜敢说,陆紫清也是不敢听的“臣妾听了不该听的事情,请皇上恕罪,臣妾定会全部忘记,不会随意乱说!”

景澜见了也没伸手去扶她,只冷笑道:“你听了,怕是会觉得,朕是个无情无义的畜生吧?朕的四弟被朕赐死时,口中就直骂着朕畜生。”

景澜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幽幽道:“父皇有六个儿子,我是他最讨厌的一个,在他心里,我一直是个耻辱。朕在宫里苟延残喘的活了十七年,原本朕以为,朕这辈子也就只能如此了,却不想,老天给了朕一个天大的机会。”

“当时玉妃刚刚得宠,因为父皇的年岁已大,想要再孕育一个子嗣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玉妃用了很多法子都没有怀上龙嗣。她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自然不甘只做一个老皇帝的宠妃,她想要一个儿子,一个可以给她荣华富贵的儿子,于是她用手段除去了六皇子的生母,将六皇子养在了膝下,也正是那一年,父皇为了玉妃,废黜了慈元皇后的皇后之位,更废黜了景越的太子之位。”

“皇上……这些旧事,您没必要同臣妾讲,臣妾也不想知道。”在宫里,向来是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陆紫清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更不想让景澜因为今天的事情对自己防备在心,最终杀自己灭口。

景澜也跪了下来,与陆紫清相拥在一起“你是朕的皇后,我们更是夫妻,朕这些话憋在心里多年,也想找个人一吐为快,想来想去,朕也只想到了你。”

“景越被废后,六皇子因为一次高烧病重而亡。玉妃无奈,只好抚养了朕,朕也因此得到了父皇的青睐,享受到了皇子该有的一切。当时朕本以为太子之位已经是朕的囊中之物,谁成想,朕也不过是父皇手中的傀儡。”

“当时朕的侧妃,也就是现在的月嫔,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朕很高兴,做郡王时,朕最宠爱的就是月嫔,放在心上的女人,为自己孕育了长子,那种将要初为人父的感觉真的很奇妙。朕甚至想过,有朝一日朕继位后,一定要立月嫔为皇后,立大皇子为太子,做一个疼妻爱子的好丈夫……”

陆紫清藏在袖子下的手直哆嗦,所有的思绪都已经随着景澜的诉说,与他一同沉沦在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中。

“那皇上……现在为何如此对待大皇子与月嫔?”

“因为……大皇子景骞,他不是朕的亲生儿子!”

“什么?”陆紫清惊呼一声,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会?月嫔当时是您的侧妃,很少有机会能与外男见面,大皇子怎会不是您的亲生儿子?”

“玉妃为了孕育子嗣,曾与父皇在民间收揽了很多能人异士,用宫中的宫女试药,最终研制出了一副可助妇人怀孕的方子。只是这药方极其阴毒,所有最后生产的宫女十之**都死在了难产上。玉妃惜命,不敢舍命一试,又不想因为一个还不存在的孩子而让朕心有防范,于是就趁着一次月嫔进宫时候,将她迷晕,偷偷安排了她与父皇的一夜交欢。”

“皇上的意思是,大皇子是先帝的孩子?”

“是,朕恨!恨月嫔的不贞,更是恨朕最信赖的女人在事情发生后隐瞒朕,欺骗朕!朕是有多想亲手掐死她!”

陆紫清感觉到景澜搂着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大,勒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忙伸手抚着景澜的后背,安抚道:“事情都过去了,皇上您消消气,臣妾会一直陪在您的身爆这一生,臣妾绝不会背叛您。”

“清儿,你要说话算话,不然,朕怕自己真的会杀了你。”

陆紫清从景澜的怀里出来,伸手抚上景澜英挺的眉眼“皇上放心,臣妾是不会给皇上这个机会的。”

景澜原本沉重的心情好了很多,又接着道:“朕知道真相后,就再也没有去见过月嫔。她怀孕八个月的时候,丽妃也有了近四个月的身孕,朕只想着保住自己的孩子,对玉妃和父皇百般容忍。却不曾想,玉妃竟借着月嫔的手,给丽妃下了堕胎药!朕一怒之下去宫中找父皇理论,父皇竟然只知道斥责朕,更严令朕必须保证月嫔顺利生产。”

“皇上是如何做的?”

“朕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照着父皇的吩咐做事,尽力保月嫔生产,却不想,半个多月后,丽妃知道了自己小产与月嫔有关,刺激的她直接去给月嫔灌了一碗堕胎药,月嫔也因此早产。月嫔早产那日,朕被父皇传进宫里,在玉妃的寝殿前跪了整整一日。”

“听皇上说了这么多,臣妾有一点却不太明白,先帝后宫妃嫔那么多,为何偏要去选自己的儿媳为自己生子?”

“这便是父皇的高明之处,当时他的身体已经垮了,就算再填一个皇子,也等不到他长大成人,倒不如直接填一个皇孙,用处也更大一些。”

陆紫清只觉得皱眉道:“皇上的意思是,先帝在大皇子的事情上,还留有后招?”

“自然是有的,要不然,你以为凭着月嫔的本事,能在朕的皇宫里保住景骞这么多年?”

陆紫清想着前一次大皇子景骞病重的事情,原以为那孩子能活这么多年都是运气使然,原来是有人暗中相护。见景澜没有多说的意思,陆紫清也就没问先帝对大皇子有什么安排,只认真的看着景澜有些冷峻的面容。

陆紫清这时不免有些心疼景澜,皇宫比当年的陆府灰暗了不知多少倍,兄弟之间,父子之间,只有无尽的算计,毫无亲情可言。这种环境中成长出来的景澜,经历了多少磨难是陆紫清无法想象到的,怪不得他为人这般冷酷多疑。

可身处皇室中,心思纯净的人又怎能活的下来?从这点来看,景澜倒是比恭亲王景越更适合做这个皇帝。因为景澜,更狠!更绝!

第四十三章:逛夜市

“皇上别再多想了,先帝已经去世多年,仇与恨,也都应该放下了,若是一直沉迷于往日的苦难中无法自拔,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失去现在所拥有的,皇上圣明,这些浅薄的道理,臣妾能明白,皇上也必然能明白。”

“清儿不用担心,是朕亲手杀了父皇和玉妃,再大的仇怨,也早已经烟消云散了。”景澜伸手将陆紫清拉了起来“你我难得出宫,朕打听过了,城中每三日有一次夜市,今日正好是摆夜市的日子,朕带着你去逛逛,小娘子。”

陆紫清默默退开两步,之前还有些可怜景澜,如今见他这副不着调的模样,好感瞬间全无。

景澜拉着陆紫清出了慎郡王府,骑着马晃悠悠的朝着夜市走去。两人在街角将马拴好,携手朝着热闹的人潮中走去。

“没想到皇城之中,竟还有这般热闹的景象。”陆紫清看着路边叫卖的小贩,眼中满满都是新奇。

“清儿难道从没逛过夜市?你就算在寺中待了几年,小时候也该输过的。”

陆紫清有些尴尬“从小母亲管的严,除了一些宴席,从不准许我出府,更别说这种人流聚集的地方了。”

“岳母管你管得还真严,怪不得娘子如此贤淑,为夫还真是要好好谢一谢岳母大人了。”

“皇……夫君不要总拿妾身开玩笑。”

景澜心情很是愉悦,俯身在她耳边调笑道:“为夫听着,清儿自称妾身,可比臣妾顺耳多了。还有你那声夫君,这声音叫的朕心里跟着痒痒,清儿回宫可要记得给为夫治治,看看为夫是不是中毒了。”

陆紫清娇羞的瞪了景澜一眼,没好意思说什么,转头看着街边的小摊,不再理会他。

“赚为夫带着你一起逛逛,今夜所有的时间,都是你我夫妻二人的。当然,如果清儿不愿意逛了,为夫也可以带着清儿找间客栈,在外面睡一晚。”

“休要再胡言乱语了,到底还想不想陪我逛夜市了?”

这句话说的没有什么敬意可言,可谓是陆紫清对景澜说过的最无礼的一句话。陆紫清说完后就有些后悔了,自小在外祖父的教育下长大,陆紫清心里的君臣观念一直很强,这也是她进宫后从不反抗景澜安排的原因。陆紫清小心道:“您……没生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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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澜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知怎的,就是有些不喜欢“为夫生你的气做什么?清儿可知道,为夫早就想看看你撒娇霸道的样子,这样的你,比平时更更像是个活生生的人。答应为夫,私底下,我们就这样相处好不好?”

陆紫清迟疑了一会儿,点头答应了。

“清儿你看,那是什么?”

陆紫清顺着景澜指的方向看去,就见是两人附近的一处小摊,小贩手里正鼓弄的,陆紫清也是认得的“那是在画糖人,夫君也想尝尝?”

“不是为夫想尝,是为夫想要买给你尝尝,你没出过府,怎么会知道这是糖人?”

陆紫清抿唇轻笑道:“夫君这样睿智的人也有犯傻的时候,妾身虽守着规矩不能随意出府,但妾身还有兄长啊,大哥很疼我,那时他每每下学回府,总会记得给我带些新奇的东西回来,更是给我讲了好多外面的趣事。有一次我闹着要吃城南孙记的桂花糖,大哥就跑去给我买,结果耽误了上课的时辰,还被先生狠狠的罚了一顿呢。”

陆紫清想起之前的旧事,觉得很温暖,脸上的笑意也明艳了几分。景澜看得心头一热,正牵着陆紫清的手不知不觉移到了她的腰间,轻轻着“看不出来,娘子小时候也是一个难缠的小丫头。”

“!”陆紫清感觉到腰间的异样,忍了又忍,见景澜还是不知收敛,恼怒道:“这里是外面,妾身不想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

景澜收回了手,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这边事情,摸了摸鼻子道“既然娘子害羞了,为夫也不好太过孟浪,我们回府后再亲热,为夫去给你买串糖人来吃。”

“还是不要了吧,那糖人看着好看,味道却不怎么样,妾身并不爱吃。”

“难得出来一次,为夫只是想带你尝尝这民间的味道,娘子等着就好。”

陆紫清拗不过景澜,只得跟着他去。景澜到了摊子前,让那小贩画了两个糖人,小贩画好后递给景澜笑道:“这位公子,一共四文钱。”

小贩朝着景澜伸出手,景澜原本的笑意一时凝结在了脸上,见陆紫清也正看着自己,便动作僵硬的在怀里摸了摸,这才确认,吉安那个死奴才真的没有给自己备下些银钱“公子,小的这是小本生意,公子看着也不像什么差钱的……”

景澜自然是不能如一些纨绔子弟一般,拿了东西甩手就赚让人知道皇帝不认账,岂不是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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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门太急,忘了带些银钱,这位小哥,不如我就将这把扇子给你抵债吧,如何?”

小贩见那扇子的样式,就知道是个值钱的东西,摇了,晦气道:“公子忘了带钱,那就算了吧,您的东西金贵,小的可不敢收,要是拿着这东西去典当,保不准官府还要把小的当贼抓了,这两个糖人,就当小的请二位吃的。”

景澜活了这么大,也没欠过别人的银子,刚要把那把玉骨扇强塞给小贩,就被陆紫清拦下了,陆紫清伸手摘了头上的白玉簪子,笑着给了小贩道:“这位小哥,实在是有些对不住,我们出门没带银钱,但我这簪子还值几两银子,也不是什么太贵重的物件,小哥且拿去吧,就当是抵了糖人的钱。”

“这怎么好意思,小的的糖人可没那么值钱。”

“小哥拿着就是,就当我们用这簪子换了两个糖人来吃。”

陆紫清放下簪子,就拉着景澜走开“夫君身上的物件儿都是世上难得一见的珍宝,上面都有皇室的标记,给了那小贩,怕是会惹麻烦,妾身的那根玉簪不值钱,给了他也刚刚好。”

景澜一手拿着一个糖人,满是童趣的东西直接破坏了景澜风流倜傥的形象,那模样看在陆紫清眼里倒像是个呆子,忍不住便笑出声来“这两个糖人该是妾身见过最贵的糖人了,夫君快尝尝,味道如何?”

景澜听话的咬了一口,待那甜腻腻的糖粘在牙上才回过神来,只觉得有些丢脸。

“怎么样,夫君?这糖人好吃吗?”

“……”景澜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吃什么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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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是两人感情的一个重要的过度,不得不承认,比起撩妹手段,景越差了景澜好几个台阶……

真真是……活该╭(╯^╰)╮

谁让你辣么闷骚呢

第四十四章:协理六宫

两人一直逛到了夜市散尽,景澜才带着陆紫清悄悄回了宫“清儿也累了吧?朕带你去沐浴更衣。”

景澜将陆紫清横抱在怀里,去了侧殿的浴池,陆紫清也不挣扎,全程温顺的窝在景澜的怀里,单看这副和谐的景象,怕是所有人都要赞一声帝后感情深厚。

“清儿,朕还是想要你,想要在你没有喝那合卺酒的时候要你,只是朕不清楚,你是否愿意?”

陆紫清抬头看着景澜,轻轻一笑,主动凑上去吻住了景澜的唇,两人唇齿交缠,过了好久才分开“皇上,臣妾已经是皇上的人了,皇上想要,臣妾就没有什么不愿意的。皇上这是在担忧什么?还是皇上在怀疑臣妾对皇上的忠心?”

“朕当然不会怀疑你。”两人此时都泡在水里,陆紫清胸口藏在池水下,那若隐若现的样子看的景澜目光渐渐了起来。

景澜伸手一捞,将陆紫清圈在池壁上,陆紫清被冰冷的池壁激的一哆嗦,却没有反抗景澜的动作,反而主动环住了景澜的腰,配合的在他胸膛前印下一个个轻吻。

“皇上……”

景澜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在池子里要了陆紫清一遍又一遍,直到陆紫清昏了过去才罢休。接下来的几日,景澜就像是食髓知味了一般,处理完政务后就来凤椰找陆紫清亲热一番,陆紫清见他兴致颇脯也不好赶他赚只得由着他胡闹,最后还是陆紫清来了月事,景澜才算罢休。

“娘娘,宫里有擅长女子保养的姑姑,可要奴婢为娘娘暗中找一个安排进凤椰?”陈姑姑站在陆紫清的面前,小心的问道。

宫中女子为了争宠,懂得耍阴斗狠的同时,自然也懂得保养自身,那些姑姑不仅会保养容颜,肌肤,还会教妃嫔们一些房中伺候的手段,让妃嫔能够更好的伺候皇上。这些都尸里头人尽皆知的,只是陆紫清脸皮薄,总觉得这事情有伤风化,因此陈姑姑提过几次她都没有答应。

陈姑姑见陆紫清又要开口拒绝,忙劝道:“娘娘,奴婢也是为娘娘您着想,宫里没有圣宠不衰的人,娘娘该趁着皇上喜爱您,多用些手段,日后皇上才能多念着娘娘的好啊,还请娘娘三思。”

“可是……本宫是皇后,别人可以对着皇上献媚邀宠,本宫却不能,陈姑姑的用意本宫心里明白,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陆紫清神情坚决,陈姑姑也只得作罢,叹息道:“娘娘如此说,奴婢也没法再劝了,奴婢对这些事情其实也略微有些了解,虽没有那些姑姑技艺好,但还是有效用的,娘娘哪日想通了,奴婢也可以帮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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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先退下吧,本宫想要休息一会儿。”陆紫清这些天被景澜折腾的厉害,如今来了月事,只觉小腹痛的厉害,脸色都泛白了。

“娘娘看样子似乎不太好,奴婢去给娘娘传太医吧?娘娘的身子可万万耽误不得。”

“好,你去吧。”

太医前脚刚到,景澜便也闻拦住想要起身请安的陆紫清,扶她躺好道:“皇后这是怎么回事?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

“皇上不用担心,臣妾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不舒服罢了。”

“太医,快过来好好给皇后看看。”

太医忙上前,隔着帕子给陆紫清请脉,回禀道:“回皇上,皇后娘娘是有些气血亏虚,再加上前些日子房事过勤,伤了身体……”

“……”景澜脸上担忧的表情有些扭曲,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咳了一声,问道:“你先下去开方子吧,其他人也都退下,朕单独在这陪陪皇后。”

司竹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榻边道“娘娘,这是小厨房刚熬好的姜枣茶,娘娘一会儿记得趁热喝了,奴婢告退。”

景澜在所有人都退下后,拿起了那碗姜枣茶“原来,清儿的病,是因为朕的缘故,来,坐起来些,朕亲自喂你。”

陆紫清坐起来就着景澜递到嘴边的勺子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愧疚道:“是臣妾给皇上添麻烦了,臣妾进宫没多久,就连着病了三次,实在是心里难安,”

“你能有什么过错,这几次病倒,都是因为朕和宫里的事情,是朕该好好谢谢你,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尽快养好身体,朕可是舍不得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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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会好好休养的,只是皇上,妃嫔晋封大典就在后日,臣妾怕是没心力安排了。”

“那就吩咐礼部另挑个日子,这事情不急。”景澜说的毫不在意,虽然对陆紫清并无多少真心可言,但现下他对陆紫清的兴趣还正浓,自然也愿意护着她一些“你就不必多劳心了,封位都已经定了,晋封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就让她们多等些日子吧。”

“皇上万万不可。”陆紫清忙劝道:“这吉日是礼部挑的,怎能因为臣妾就随意更改?再宅臣妾也不想因为自己而委屈了众位妹妹,日子就还是定在后日吧。臣妾看王昭仪为人稳妥,不如就叫她与薛贵妃一同持此事。若她这次办的好,以后也可以与薛贵妃一起帮着臣妾协理六宫,臣妾也能躲个清闲。”

景澜觉得没什么不妥,也就直接同意“后宫的事情,你看着处理就好,听说你已经解了薛贵妃的禁足,你不愿和她计较,那就都听你的。”

陆紫清谢了恩,等景澜走后就派人传旨,由薛贵妃和王昭仪暂时协理六宫,负责晋封典礼之事。

另一爆云西宫内。

“协理六宫?薛素锦也就罢了,人家毕竟鼠妃,可她一个小小的昭仪,凭什么越过了本宫去!”

“娘娘莫气,当心气坏了身子,皇上现在还因为上次娘娘中毒的事情和娘娘怄气,娘娘现在想的不该是协理六宫的权利,而是如何再得圣宠。”

说话的人是丽妃新换的大宫女莲儿,之前的宫女青杏因为熬不住刑已经死在了刑房里,李相夫人怕丽妃吃亏,就央求着李相上下打点关系,又给丽妃送了一个心腹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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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请罪

“本宫心里明白,可是皇上现在见了本宫,从来就没有过好脸色,再加上现在宫里多了婉才人和王昭仪那两个会勾人的狐媚子,皇上自然不会再想起本宫。”

“娘娘这样想就错了,王昭仪和婉才人是皇上的新宠,可娘娘才是陪在皇上身边的老人啊,皇上之前那么宠娘娘,怎会对娘娘狠得下心来?就像这次,皇上再生气不也晋了娘娘做宸妃么?皇上还是放不下娘娘的。”

丽妃想着景澜,暗自气恼道:“都怪本宫当初一时糊涂,想要借着中毒的事情转移皇上选秀的心思,却不想被陆紫清那贱人三言两语的给挑拨了,怪只怪本宫当时太轻敌。”

“娘娘还是没想明白,您最大的错处不是这个,这宫里的真真假假说来说去其实都是皇上来评判的,皇上若想护着娘娘,娘娘如何做都是对的。可是这次选秀本就是皇上的意愿,娘娘偏要从中做梗,皇上自然会觉恼了娘娘。”

丽妃听后柳眉一皱,这才惊觉自己确实被皇上宠的有些不知分寸。之前自己的那些小手段,皇上不是不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着自己胡闹罢了,就算在后宫闹出几条人命来,只要不扰乱皇上的打算,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是这次选秀的事情却有些不同,虽然是陆紫清提议的,但却是皇上想要的。

“你说的在理,是本宫的错,本宫现在该如何做才能挽回皇上?”

“这简单,娘娘只要诚心诚意的给皇上认个错就是。”

“那……本宫就主动去找皇上认错试试?”丽妃心里明白了过来,道:“这事情宜早不宜迟,皇上现在在哪?本宫这就去找他。”

“奴婢刚刚派人打探过了,皇上现在正在御书房,召了婉才人伴驾,娘娘可要过去?”

“去!为什么不去?婉才人这脸才刚刚好,就又不知道分寸了!时时都缠着皇上,实在是可恶!”

“娘娘也千万不要对婉才人掉以轻心,这次晋封,只有王昭仪和婉才人得了皇上的破例晋封,可见,这两人在皇上心里还是有些地位的。”

“本宫虽不喜欢她们,但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只要她们不来招惹本宫,本宫暂时也不会动她们。”

丽妃这次是诚心诚意的给景澜认错,特意命莲儿给自己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到了御书房外,没理会上来请安的吉安,直接跪在了地上“还要劳烦吉安公公进去通传一声,就说本宫前来给皇上请罪,皇上若不原谅臣妾,臣妾就在这外面长跪不起。”

“哎呦!丽妃娘娘您这不是为难奴才呢吗?皇上处理朝政的时候,最不喜人打扰,娘娘又何必来犯皇上的忌讳呢?娘娘想要找皇上,不如换个时辰再来吧。”

“不必多言,进去通传吧。”

吉安只得进去通传,景澜听了消息,只淡淡道:“她想跪,就让她在外面跪着吧,不用多理会。”

陆紫嫣在一旁研磨,见景澜的态度心中很是欢喜,因为那次差点儿毁容的事情,陆紫嫣可是恨毒了丽妃,娇声道:“皇上平时是最疼丽妃姐姐的,今日怎么舍得丽妃姐姐在外面受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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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朕这样处置,爱妃不乐意?那朕这就叫她进来。”

“别,皇上~”陆紫嫣娇嗔的看了景澜一眼,柔声道:“臣妾想跟皇上独处,臣妾不想让人来打扰……”

陆紫清边说着边凑到景澜身后,给他捏着肩膀,一双纤纤玉手有意无意的撩拨着,弄的景澜心里发痒,哪里还有心思看折子?景澜抓过陆紫嫣的手,将她拉到怀里,低头直接吻了下去,直到陆紫嫣有些喘不过气来才算停下。

“爱妃可真美,看的朕心都乱了。”景澜抚摸着陆紫嫣的面颊,目光迷离,竟总是透过这有些相似的面容看到陆紫清的影子。景澜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明明陆紫嫣比陆紫清要美,更比陆紫清懂得如何讨自己的欢心,想着想着,景澜竟有些出神。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

景澜回过神来,再看陆紫嫣时,刚刚的已经消失殆尽,见她娇媚的样子竟还有些排斥,不想再多看她“好了,朕这几日有些乏了,你先起来,朕还有些政务没有处理,去帮朕研磨。”

“皇上~!”陆紫嫣怎能甘心,刚要再贴上去却被景澜一把推开。

“乖,听话。”景澜又拿起了折子,不再看陆紫嫣。陆紫嫣绞了绞手中的帕子,不敢再靠上去。

又过了近半日,眼看着就要到了用晚膳的时辰,景澜开口叫了吉安,问道:“丽妃可还在外面?”

“回皇上,丽妃娘娘还在外面跪着。”

“叫她进来。”

丽妃被吉安带进来时,一路都是由莲儿扶着的,容貌苍白憔悴,配着一身素净的打扮,倒是与往日华容婀娜的样子大有不同,景澜见了没有心疼,反倒笑道:“怎么?朕的爱妃还真是娇养,只跪了这半日,就虚弱成了这样?吉安,送丽妃回云西宫修养吧。”

丽妃好不容易见了景澜,怎么会就这样被请回去,忙松开正扶着莲儿的手,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叩首道:“皇上,还请皇上饶了臣妾,之前种种都是臣妾的不对,臣妾知道错了,臣妾很想念皇上,臣妾离不开皇上!”

丽妃哭的悲恸,景澜抬眼看了她一眼道:“你性子娇蛮了些,朕一直纵着你,觉着你还是知道分寸的,可是你太让朕失望了。”

“皇上……”

景澜虽气着丽妃,但也不想让她颜面全无,对着一旁的陆紫嫣道:“你先下去,朕与丽妃有事要谈。”

陆紫嫣不情不愿的告退后,景澜才对着丽妃冷笑道:“爱妃真是好手段,连给自己下毒都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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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都是臣妾一时迷了心智,臣妾只是不想让她人将皇上夺了去,臣妾自入王府就一直以皇上为念,满心里都是皇上……”丽妃跪坐在地上,看着景澜的眼神满是绝望。

“那时皇儿刚离臣妾而去,臣妾看着那不足月的男胎……臣妾真想就那样随着皇儿去了,是皇上不眠不休的抱着臣妾整整两天两夜,让臣妾有了活下去的念想……皇室中,死胎是不准入皇家玉碟的,皇上可还记得,您给皇儿起了名字,唤做睿儿,坚持上奏先帝给了他二公子的身份,让他得享香火供奉。”

景澜眸光一闪,也想起了那个死去的孩子,那也是他的长子,他如何会不心疼?

“皇儿走后,皇上就是臣妾的命!臣妾真的离不开皇上!皇上若还是不肯原谅臣妾,倒不如直接将臣妾赐死,也好断了臣妾的念想……”

丽妃一番话说的声泪俱下,景澜心里想着那个孩子,也心软了下来,走过去扶起丽妃,叹道:“当年是朕没有保护好你,别哭了,孩子以后还会有的,这次的事情,朕就不再追究了,朕先带你回云西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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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宫廷,重重杀机,他冷厉果决,杀伐决断,朝堂之上步步为营。

她惊才绝艳,扬眉浅笑,“天下男儿能与之相配宅唯赵胤一人而已。”

他翻云覆雨,傲世扬言,“害她宅必须死!”

斗奸人,玩权谋,战沙场,踏着血肉白骨,她陪着他一步步走上权利的巅峰。

铁马金戈,飞沙狼烟,美人如画,铜镜梳妆,万里山河,不及卿之笑颜。

第四十六章:皇帝的心思

景澜送丽妃回了云西宫,只在里面坐了一会儿就出来了,见天色已晚,便想着去凤椰看看陆紫清。没承想,景澜在此却扑了个空,陆紫清并不在凤椰。

“皇后她人呢?”

“禀皇上,刚刚薛贵妃派人来传话,说是得了一只白羽鹦鹉,说话很灵巧,邀娘娘过去赏看,娘娘觉得新鲜,便去了。”

景澜听陆紫清不在,心里竟有些烦闷,周身的气息也冷了几分。

“皇上,可要奴婢去将皇后娘娘请回来?”陈姑姑小心的说道:“娘娘去了也有一个多时辰了,娘娘身子还没养好,也是该回来了。”

“皇后的身体怎么样了?朕让太医开的方子,皇后可有按时服用?”

“太医院每日都会送药过来,皇后娘娘也都服用了,只是侍寝的那几日没有用,只喝几副防胎的药。”

“那好,皇后难得有兴趣出去走赚让她与薛贵妃好好聊聊,你们不用去打扰了,明日,朕再来看皇后。”

景澜没有再去旁处,而是独自回了龙宸宫,让吉安传了苏文卿进宫,君臣两人一起在宫内边喝边聊。景澜喝到兴起时道:“文卿,你现在可有婚配?”

“回皇上,还没有。”

“没有?”景澜大笑“若朕没记错,你与朕同岁,现在竟还没有婚配?府中可有通房,侍妾了?”

苏文卿被景澜问的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好不答“家母早年为臣挑过两个丫头做通房,只是臣对男女之事没有什么兴趣,早已经将她们给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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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散了?”景澜只觉万分惊奇,靖国女子一般十三、四岁就可以嫁人了,男子成婚的年纪也都很早,世家贵族子弟中,鲜少有二十三岁身边却连个通房都没有的“哈哈哈!哪个男人身边没有几个红颜知己,文卿也不怕此事说出去被人笑话,你若还没找到合适的,朕从宫里给你挑几个漂亮的,你先带回去玩玩。若嫌宫女粗鄙,那就从朕没宠幸过的嫔妃中挑一个带回去。”

大靖贵族间,男人向来把身边的美妾当做炫耀的资本,更常有互赠姬妾的现象发生。像苏文卿这样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的,确实太稀奇了。

“皇上折煞微臣了,宫中的贵人,臣不敢高攀。再宅臣在娶亲之前,没有纳妾的打算,臣想给正妻一份体面。”

一般有些教养的人家,往往会在娶了正妻后再抬妾室,这也是对正妻的尊重,哪怕再风流的人,成婚前身边的女人也只能安分的做个通房。

“不纳妾,有几个通房也是好的,等日后娶了妻,挑喜欢的抬成妾就是,文卿读书读的怕是都快傻了。”

“臣对此没什么兴趣,皇上别拿臣说笑了。皇后娘娘的兄长,陆将军,身边不是也还没有女人么,臣这个岁数,也就不稀奇了。”

提起陆思瑾,景澜就再次想起了陆紫清来,叹道:“他们兄妹两个,脾气还真是像的很,让朕头疼。”

苏文卿听他这样说,端着酒杯的手一颤,莫名的有些担心那个气质清雅的女子“皇后娘娘自入主后宫以来,静心为皇上打理宫中事物,更为了延绵皇室子嗣,主动为皇上主持选秀。娘娘贤名,臣早已经有所耳闻,皇上怎么会头疼?”

若此时景澜稍稍留意一下苏文卿的神情,定然会知道苏文卿对陆紫清那微妙的感情,只可惜他此时心烦意乱,心思去注意这些“皇后她很好,朕很喜欢,每每与她独处,朕都会觉得很舒心。只是……朕总觉得她与朕只不过是貌合神离,她经常对朕笑,可朕知道,她笑容背后,真正开心的时候,少之又少。”

景澜又灌了口酒道:“文卿,你是朕满朝上下最信任的人,今日朕想听你说句实话,依你之见,皇后究竟喜不喜欢朕?”

苏文卿很想对景澜说,皇后很有可能对皇帝你毫无感情。陆紫清那么清冷孤傲的人,不会轻易对谁动心,这次,她可以毫不犹豫的为景澜选秀就能看出,陆紫清对景澜也不过是逢场作戏,无非是敬着景澜是皇帝,才会在他面前委曲求全。

只是这话却决不能对景澜言明,只得道:“皇上多想了,皇后娘娘贤德,不仅要处处为着皇上着想,更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维护好皇室的体面,所以偶尔对着皇上,神情拘谨了些也属正常,皇上应该多包容才是。且皇上自己方才也说了,皇后娘娘性子冷淡,与陆将军有些相似,可见皇后娘娘也是生性如此,皇上又何必强求皇后娘娘每次见到您都要曲意逢迎,那样子,又与后宫其他嫔妃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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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卿见景澜垂眸深思,起身拱手道:“是臣僭越了,妄论皇族家事,还请皇上恕罪。”

“文卿说的很对,一语点醒了朕,皇后性子如此,朕确实不该为此而责怪她。早晚有一日,朕会让她真心的对朕笑,朕,才是要跟她走完这一生的人。”

苏文卿见状只轻轻一笑,不多言语,他只不过是个局外人,帝后之间的感情如何,作为一个外臣,是不应该多参与的。

景澜与苏文卿这一番长谈,陆紫清自然是不知道的。陆紫清回来时,景澜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陈姑姑上前禀报了景澜来过的事情,陆紫清也没太在意“皇上离开后,去了哪里?”

“皇上直接回了龙宸宫,还召见了翰林院院士,苏大人,听说两人一直在饮酒。”

“那便叫他们喝去吧,不用管,丽妃那里怎么样了?”

“皇上应该是原谅丽妃了,下午还亲自送丽妃回了云西宫,更赏赐了好些东西。”

陆紫清对此毫不意外,只幽声道:“这么些年的情谊,哪里是说没就没的,皇上心里有多大的火气,也都被丽妃给跪没了,只是今日皇上没有留宿云西宫,倒是出乎本宫意料,本宫还以为,皇上今日要迷倒在美人乡里了。”

“皇上就算原谅了丽妃,心里也会存些芥蒂,自然不会再如之前那样宠着丽妃了。”

“让她们自己去争,去斗吧,皇上只有一个,宫妃却有无数,谁手段更厉害,皇上就是谁的。”

“娘娘,其他的都可以先放下,只是您也该考虑为皇上诞育龙嗣了,算上雅贵人肚子里那个,宫中可就已经有两个孩子了,雅贵人这一胎是个公主还好,若是皇子,难保不会得到皇上的重视……”

陈姑姑这些日子跟在陆紫清身爆万事都以陆紫清为先,倒看不出有什么二心来,陆紫清有什么事情,偶尔也会和她多言几句,听了她的劝谏,也在心中考虑了一下。

“本宫会找机会和皇上提及此事的。”

第四十七章:做朕的妻

日子又平平静静的过了两日,转眼间就到了妃嫔晋封的日子,陆紫清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换上了一身正统的凤袍,脸上涂了浓妆,头上梳了个雍容华贵的朝天髻,发丝间用了些许翡翠装饰,其上簪着一根紫玉镂金凤尾簪。

“娘娘这一打扮,倒比平时更有气势了。”

陆紫清对着铜镜照了照,竟觉得镜中那个眉目沉沉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倒像是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走吧,时辰差不多到了,别让皇上久等了。”

陆紫清扶着司梅的手上了凤辇,一路去了璋华殿,本来嫔妃晋封只需要皇帝拟好册封旨,加盖皇后宝印,晋封的妃嫔再到凤椰向正室行三拜大礼,也就算完了。可这次却是难得的一同晋封,因此陆紫清特意将册封礼安排的热闹些,也算尸里的一大喜事。

陆紫清到璋华殿时,景澜已经来了,正坐在上位等着陆紫清,听见外面的通传声,直接起身走到了门口相迎,单看这行为举止,还真称得上是帝后和谐。

“是臣妾来迟了,让皇上和众位妹妹久等了。”

陆紫清想要对景澜屈膝行礼,却被景澜伸手扶住,轻声道:“不必多礼,赚同朕一起进去。”

两人相携走进殿内,殿内的众人齐齐跪地行礼,景澜只拉着陆紫清走到主位上,直到两人都坐好后,才出声叫了免礼。景澜挥手对一旁的吉安道:“开始吧。”

吉安应是,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圣旨一字一句的宣读了起来,所有得到晋封的妃嫔,除了正在禁足养胎的雅贵人,都恭敬的跪地接旨。

陆紫清只含笑的看着一个个衣着华丽的宫妃,她们每一个看起来都精致无害,但陆紫清却明白,这容颜的那颗心,怕是比蛇蝎还要毒。

想想日后还要在这宫中永无止境的斗下去,直至死亡,陆紫清便觉得有些疲惫。女子最美好的年华又有几年?自己似乎一直都在虚度,一半耗在古庙,一半蹉跎在宫中。这一刻,陆紫清真的动了几分要孩子的心思,或许,有一个孩子,在这宫里也能有个寄托,自己也能多一些活下去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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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位妹妹都平身吧,今日是妹妹们的好日子,本宫希望,妹妹们晋封后,都能恪守自己身为嫔妃的本分,好好服侍皇上,延绵皇室子嗣,若有谁不守宫规,本宫也会按着规矩处置,绝不法外留情,妹妹们可否明白了?”

“臣妾等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陆紫清叫众人入席,还没来得及传歌舞,就被景澜拉了起来“众位爱妃今日就在璋华殿尽情玩乐,朕与皇后还有事商议,就先走了。”

景澜不由分说的拉着陆紫清走了出去,留下一殿惊愕的美人。

——

“皇上,您这是要带臣妾去哪里?就这样扔下众人走开,怕是不好。”陆紫清皱着眉,只觉得这样离开有些不好,怕是会被人诟病。

“先别说话,朕带你去一个清静的地方,有什么事,到了那再说不迟。”

景澜拉着陆紫清一路到了冷宫,进了一处荒凉的院子,对着陆紫清道:“你看,这处荒凉的院子,就是朕年幼时在宫里的住所,觉得如何?”

陆紫清看着这遍地杂草的院子,半饷才开口道:“凄凉,很凄凉,似乎充满了绝望的气息。”

“你说对了,就是绝望,当时朕身边连一个伺候的宫人都没有,院子的大门永远都从外面反锁着,每日只有一个小太监来给朕送饭,那是朕唯一能见到的人,若他哪一日忘了,朕就很有可能饿上一整天,那段日子……是朕的噩梦。”

“都过去了,皇上不要再想了,皇上怎么突然拉着臣妾来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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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觉得有些对不住你。”景澜神色认真的看着陆紫清道:“朕说过要对你好,可细想下来,却一直是你在体谅着朕,为朕打理后宫,给朕选秀纳妃,看着朕宠幸她们,为着朕容忍下诸多委屈。”

“皇上说的这是什么话,这都是臣妾分内的事,没什么可委屈的,只要皇上开怀,臣妾也就跟着开心了。”

“听朕说完,朕知道你心里一直只把朕当作皇上,所作所为也不过是尽一个皇后的本分,你对朕恭敬有加,从没把朕当作你的丈夫。朕想要对你好,却一直不得其法,朕从不知道你的心思,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景澜说着说着,神情有些激动,大手用力的扳住陆紫清的肩膀“这段日子相处下来,朕发现朕的心里已经有你了,朕不想让你仅仅只做朕的皇后,朕想要个妻子,与朕携手一生的妻子,既然注定要在一起一辈子,你何不试着真正接受朕?不要再拒朕于千里之外,好吗?”

陆紫清看着景澜,心中微暖。

景澜第一次说想让自己做他的皇后,在郡王府的密室里说让自己陪着他一生一世,不可背叛,这一次,却是让自己做他的妻。陆紫清没有经历过情情爱爱,虽然想要一直冷心冷情下去,但多年冰寒的心,哪怕是稍稍碰触到温暖,也会融化一个角落。

“好,我答应,我会试着做你的妻,也希望皇上,记住今日所说的话,别叫我失望。”

景澜听了有些惊喜,开怀道:“这是朕对你的承诺,不会违背。你知道了朕所有的秘密,身家性命都握在了你的手里,朕怎敢叫你失望?”

“冷宫这个地方,臣妾幼时也曾来过。”

“你来过?”景澜有些惊奇“清儿何时来过此处?”

“年幼时,臣妾随家母进宫觐见皇后,曾趁着母亲不注意,偷偷的溜了出来,迷路走到了冷宫这爆当时还遇到了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太监,他被人打的鼻青脸肿,臣妾可怜他,便将怀中偷偷藏着的糕点给了他吃。”

景澜搂着陆紫清的手臂一僵,没有说什么,只轻笑了两声,对着陆紫清道:“我们回去吧,这里多年无人打扫,不太干净,朕今日想在凤椰多陪陪你。”

第四十八章:月嫔出事

景澜自那日与陆紫清在冷宫表明心迹后,随后的几日再没有召见过其他嫔妃,陆紫清来了月事不能侍寝,景澜便白天陪着她聊天说话,晚上相拥而矛日子过的倒也舒坦。

只是敬事房的管事太监却是受不住了,这一日一早,就来了凤椰求见陆紫清,进殿时陆紫清和景澜正在用早膳,一时酝酿好的话也不知该不该说,只好苦哈哈的行礼问安。

“一大早过来求见皇后,有何事要禀报?”

“这……”管事太监李泰向着陆紫清的方向看了一眼,犹豫了半天都没敢说。

“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朕说?吞吞吐吐的是在等朕找人拔了你的舌头?”景澜明显的耐心不足,直接开口呵斥了一句。

“奴才不敢。”李泰一哆嗦,忙道:“回皇上,宫中妃嫔侍寝向来都是有规矩的,但凡宫妃来了月事,皇上都是不能留宿的,以免沾了……”

晦气两字李泰没敢说出口,景澜却都明白了,恼怒直接将手中的汤碗掷到李泰身上,怒喝道:“放肆,李泰,朕看你是不想活了!”

这宫中的规矩景澜不是不知,只是像这种不影响大局的小事,底下的奴才往往都是装作没看见,谁敢扰了皇上的兴致。皇上想宠幸谁,又岂是底下的奴才能左右的?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奴才这也是按着规矩办事,绝没有冒犯皇后娘娘的意思,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陆紫清见景澜真有要发落了李泰的意思,又重新为景澜奉了一碗汤,温声劝道:“皇上息怒,臣妾倒觉得,李泰公公这话说的也没错,他也是尽忠职守,没什么过错。”陆紫清说完冲着李泰摆手,示意他先退下“皇上快用膳吧。”

“清儿这是什么意思?你该知道朕的心思。”

“皇上别急,臣妾都懂。”陆紫清安慰道:“只是皇上可有想过,您陪着臣妾,其他的妃子心中怕是都会不愿意的,朝中大臣对此也会颇有微词,这样下来,不利于皇上的朝纲稳定,皇上的心思臣妾都明白,但是您是皇帝,要顾及的东西太多,也不可随性而为啊。”

陆紫清的话景澜听的明白,感动的看着陆紫清道:“清儿真是朕的贤后,只是朕去了,只怕又要委屈你了。”

陆紫清只笑了笑道:“皇上今夜要去哪位妹妹的宫里?臣妾着人去安排。”

“就王夫人吧,朕也有段时间没见过她了。”

景澜走后,司梅上前问道:“娘娘,皇上心里还是向着您的,您只要开口,皇上定会留下来陪娘娘的。”

“本宫现在的身体又不能侍寝,留他做什么?”

司梅听着这话觉得有理,可却总觉得些别扭,自家主子与皇上这几日看起来很恩爱的样子,按理说主子应该不会喜欢皇上宠幸其他妃嫔的,怎么皇上走了,主子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娘娘,您心里就没有些不舒服吗?”

“不舒服?本宫为何会不舒服?”陆紫清有些不懂,在她看来,皇帝三宫六院是非常合理的事情,虽然想试着与景澜长久的相处,但却从没想过拦着景澜去宠幸其他嫔妃。

司梅无话可说,心想着自家主子果然不是凡人,这才叫真正的大度。

“李泰走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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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在外面跪着呢,说是要当面给皇后娘娘请罪。”

“宫中的奴才都是人精,这李泰敢来本宫面前说这种话,想来也是他身后的主子指使的,皇上不过是宿在凤椰几日,就有人耐不住性子了。叫李泰回去吧,本宫不想见他。”

“既然这李泰适意给娘娘添堵的,娘娘怎么这么轻易就放了他?刚刚就应该叫皇上惩治他才是。”

“本宫若是由着皇上办了他,怕是立马就会传出善妒的名声,皇上一时糊涂,你怎么也拎不清了?”

司梅这才想明白,懊恼道:“是奴婢没想到,可娘娘真要就这样放了这李泰?”

“找机会暗中除了就是,如何也不能让他的血,污了凤椰的地界儿。”

“是,奴婢明白了。”

“雅嫔的胎最近可还安稳?”

雅嫔就是雅贵人,宫中只有嫔位以上的妃子才可以亲自抚育子嗣,陆紫清便直接将她提成了雅嫔。

“雅嫔一直在自己的寝宫待着,半步没离开过,能看的出来,雅嫔很看重这一胎,平日里都是小心翼翼的,吃的用的,都会先查验一番,听太医说,雅嫔除了近日晚上有些多梦以外,脉象没什么不妥,多梦大概也只是怀胎太过辛苦所致。”

“嗯,小心盯着些,若是这孩子不小心掉了,本宫也难逃失察之罪。”

“是。”

——

“朕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皇上,属下查过了,皇后娘娘确实有一小名,唤做如意。”

景澜手中的笔一顿,折子上沾染了一大块朱红色的墨渍“这名字可是自小取的?”

“是。”

“行了,你下去吧。”

影一刚刚退下,吉安就匆匆走了进来“皇上,锦香阁的月嫔出事了。”

“她怎么了?”景澜问的神色无波。

“月嫔中毒了,已经快要断气了,守在外面的侍卫见情况不妙,派人来给奴才传话,说是月嫔娘娘想要见您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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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澜眼中满是厌恶,冷声道:“朕倒要看看这贱人还有什么好说的,摆驾锦香阁。”

“皇上,可要奴才去传太医?”吉安小心的问道。

“不用了,死了也是她的命数。”

这答案吉安一点也不意外,景澜的绝情,吉安不是第一次见到,只是有点可怜月嫔和大皇子。

景澜刚到锦香阁,就远远的看见陆紫清也正朝着这边走来。景澜停在锦香阁外等着陆紫清,等她走到身前时才出声问道:“皇后怎么也过来了?”

“臣妾听到消息,说是月嫔中毒,特意赶过来看看,皇上也得了消息?”

“嗯,走吧,一起进去看看。”

两人一起走进了锦香阁,整个寝殿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只有床榻上传来轻微的咳嗽声,陆紫清迈步走到榻前,见月嫔正背对着自己,身子直发抖。

“月嫔,你怎么样了?”

月嫔听见声音费力的转过身来,映入陆紫清视线的就是一张惨白的如同鬼魅的脸。月嫔的嘴唇青紫,嘴角和胸前还沾染着一大片血迹,整个人都气息奄奄“皇上……皇上……”

陆紫清细细一听,才知道她叫的是皇上,忙安抚道:“你别急,皇上来了,你看,他就在这里。”

月嫔似乎精神了许多,眼睛半睁半闭的看向景澜,惨淡一笑“皇上,你终究还是来了……这辈子,死前……还能再见你一次……臣妾也算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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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门宠妃:本宫非你不嫁》

文/帝卿卿

简介:一盘棋,一把琴,一身紫袍,独缆山河日与月,绝代风华。

一只笛,一朵花,一身白裙,卧看风霜花与雪,倾世无双。

那年,是谁撩拨了谁的心弦?

月国相护,琉国定情,那漫天飘飞的大雪,那河中漂浮的花灯,又恍惚了谁的眼睛?

岳仁峰下,当一切真相剖开到自己眼前时,她又该如何去抉择?

第四十九章:不堪的真相

“你想说什么就快说,朕没时间陪你耗着。”景澜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背对着月嫔双手负后而立,只留给那将死之人一个孤高的背影。

“皇上……连看臣妾一眼都不愿意么?”月嫔泪眼朦胧的看着景澜,伸手想要去碰他,却发现明明人就在眼前,却是耗尽性命都碰触不到,只得无力的垂下手去。

“臣妾一直都记得……臣妾进被抬进王府的那日,皇上曾经对臣妾说过,无论……无论发生什么,都愿意相信臣妾,包容臣妾……皇上食言了呢……”

陆紫清只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当年的事情她并没有亲身参与过,此时更没有资格评说,谁是谁非,也只能交给他们二人自己来处理。

景澜久久无言,寝殿内静的只能听到月嫔的粗喘声“是朕看错了人,许错了诺,那是朕,最不该说的一句话。”

月嫔猛的咳出一口鲜血来,惨然一笑道:“皇上这是不肯原谅臣妾了,臣妾当年,不是没想过拿掉这个孩子,只是太医说过,若没了他,臣妾也就失去了当母亲的机会,臣妾想着或许能够瞒天过海的……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不该被迷了心。是臣妾,辜负了皇上。”

景澜不再言语,只站在原处,没有半分转身的意思。

“皇后娘娘,臣妾有个不情之请,臣妾想单独与皇上说两句话。”

“那臣妾就先在外面等皇上。”陆紫清冲着景澜屈膝行礼,退出了锦香阁,殿内一时只剩下了月嫔和景澜两人。

“臣妾知道皇上迟早会立后,本以为会是丽妃,却不想,竟然是陆紫清,臣妾现在倒是有些可怜皇后娘娘了,她怕还不知道,皇上娶她的真正目地。”

“你最好把知道的事情都咽进肚子里去,否则,别怪朕心狠,要了你满族的性命。”景澜终究还是转过身来了,只是那深如幽潭的眸中,没有一丝感情。

“皇上终于肯看臣妾一眼了……”月嫔笑的开心“那些人的性命与我无干,皇上要灭就灭吧,说是亲人,他们也不过是将我当做一颗棋子罢了,宫中三年孤立无援的日子,他们可又曾照拂过我半分?”

“臣妾只是好奇,皇后娘娘知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她可知,当年害得她外祖一族流放,害得她被困古庙八载的,都是皇……”

“够了!”景澜厉声呵斥,眼中涌起浓浓的杀意。若是旁人,此刻一定惊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月嫔却是已经无所畏惧了。

“看来是不知道了,皇后也是可怜,只因为恭亲王的单相思和皇上的猜忌,就被迫卷入了这场争斗中,搭上了外祖父的性命,赔了生母一生的荣华富贵,更毁了她原本的锦绣人生……最可笑的是,她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做了仇人的枕边人。”

“这些,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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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喜欢她?臣妾是最了解皇上的,臣妾看得出来,皇上心里怕是已经有了皇后的位置。”月嫔感受到景澜周身越来越盛的怒火,笑的开心,脸色都跟着红润了几分“报应,这就是皇上您的报应,你喜欢皇后,这辈子却注定求而不得,没什么事情能掩藏一辈子,她早晚都会知道这一切,会知道你对她的伤害和利用,她只会恨你,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景澜上前一把掐住月嫔的脖子,慢慢收紧,恨声道:“朕不爱她,朕这辈子,谁都不会爱!她只是朕的皇后,休要再胡言!”

月嫔的话就像魔咒一样深深印在了景澜的心里,让他莫名的害怕。景澜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能在心里不断安慰着自己,对陆紫清,自己只是利用,只是想,除此之外,再没其他。

只是为何想起曾经对她的伤害就会心乱如麻?哦,是了,一定是因为她叫如意,是那个小时候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小姑娘,自己对她的那一份特殊的情感,是感激之情,一定是!景澜边想边握紧掐在月嫔脖子上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叫自己信服这个答案。

“咳……咳……呕!”月嫔被掐的脸色涨红,呕出了一口血来,浸湿了景澜玄色的衣袖,见她快要撑不住了,景澜才松了手,嫌恶的甩了甩袖口。

“皇上这是恼羞成怒了,呵呵……皇上且看着吧,日后您的下场,未必就会好过先帝。臣妾得不到皇上,皇上也永远无法得到皇后。”

景澜不想再听她胡言乱语下去,转身要赚却被月嫔的一句话叫住了。

“先帝去世前,曾留下一道传位圣旨,皇上难道不感兴趣?”

“圣旨在哪?”景澜冷声问道。

“先帝那么精明的人,如何会让臣妾知道,皇上想要拿到那圣旨,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只要您能将大皇子抚养长大。”

“骸你该明白,最想要他命的人,就是朕。”

“皇上是想,但却不能,臣妾是将死之人,没有力气再护着骞儿了,骞儿的生死,都握在皇上的手中,臣妾……臣妾……”

月嫔说着说着,就再没了生息,双目无神的看着景澜,死在了这温暖的春日里。

景澜只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留念的转身离开。

“皇上,月嫔怎么样了?大皇子在侧殿哭个不停,吵着要见月嫔。”

景澜神色不太好,只对陆紫清道:“日后,大皇子就由你来抚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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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景澜没再多言,径自出了锦香阁。陆紫清也没有追上去,倒是急坏了一旁的司梅和司竹“娘娘,大皇子不得皇上喜爱,这可尸中上下,人尽皆知的事情,抚养大皇子,可不是什好事。”

“大皇子再如何,也是皇上的血脉,不可妄言,陪本宫进去瞧瞧月嫔。”

陆紫清看到微睁着眼的月嫔后,轻叹了一声,上前伸手合上她的双目“人死如灯灭,如今既然去了,就不要再多牵挂了,大皇子,在凤椰不会受委屈的,你大可放心。”

“娘娘,这月嫔也真是可怜,为皇上生了大皇子,可在这宫里的地位竟然连奴才都不如。如今死在了这里,皇上连份哀容都没给,锦香宫更是没有一个吊唁的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皇上如何做都有他的道理。既然皇上没有什么吩咐,那就按着嫔级的丧礼办吧,不必太过张扬。”

“是,娘娘,可要奴婢今日就将大皇子带回去?”

“不用,毕竟是他的生母,让大皇子陪月嫔最后一夜吧,待明日发完丧,再带他到凤椰来吧,也算全了他们的母子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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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路遇景越

月嫔的死没有在宫中惊起一丝波澜,除了锦香阁里的大皇子哭嚎不断,宫里再没有人会为了月嫔流一滴眼泪。陆紫清感受着宫里的人情凉薄,觉得自己的心也越来越冷漠了。

“娘娘,外面正下着雨呢,要不奴婢和陈姑姑一起去接大皇子吧,娘娘就不要过去了,省着着凉。”

“左右闲来无事,大皇子刚刚丧母,心绪不稳,你们两个去了,怕是会治不住他,还是本宫亲自走一趟吧。”

陆紫清到了锦香阁时,就听到了大皇子的哭嚎声,不由皱了皱眉,问着锦香阁的宫女道:“这孩子哭了多久了?”

“回皇后娘娘,从昨夜里就一直在哭,还不让奴婢们进去,奴婢们怎么劝都劝不住。”

陆紫清想了想,吩咐道:“去熬一碗安神汤来,喂大皇子喝进去,等他睡着了,陈姑姑你就将大皇子抱回凤椰。”

陈姑姑应是后,陆紫清又问道:“你们哪些是伺候大皇子的宫人?”

“奴婢们是伺候大皇子的。”

陆紫清看了出来的两人一眼道:“大皇子到了凤椰也需要人照顾,你们若愿意继续跟着大皇子,就与大皇子一起进凤椰,若不愿意,本宫也不会亏待了你们,会给你们重新安排一份稳妥的差事。”

“奴婢们愿意伺候大皇子。”

陆紫清点头道:“一会儿就由你们两个给大皇子喂安神汤。”

陆紫清吩咐完后就带着司梅先行离开,转道去了景澜的龙宸宫。到了龙宸宫时,吉安正守在寝殿的廊下,见到陆紫清,忙迎了上来“皇后娘娘,您可算来了,皇上把自己关在里面一个晚上了,喝了一整夜的酒,也不让奴才进去伺候,娘娘快进去劝劝吧。”

“怎么不叫人通传本宫!皇上昨夜不是点了王夫人侍寝吗?”

“奴才接了王夫人过来,只是皇上把人给撵走了,也不让奴才去找皇后娘娘您。”

陆紫清进了殿内,就见景澜正抱着酒壶,衣衫凌乱的坐在地上。

“皇上?您没事吧?”陆紫清闻着景澜身上浓浓的酒味,只觉得呛的厉害,蹲身将他怀中的酒壶拿了出来,推了推景澜“皇上,您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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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澜哼了一声,悠悠转醒,见是陆紫清便醉醺醺的笑了笑“清儿……你,你来了。”

“皇上怎么醉成了这副模样?就算是想喝酒,也该节制着些,伤了龙体可如何是好。”

“呵……皇后就别唠叨朕了,来,陪朕喝一杯。”景澜说完就开始各处找酒壶“酒呢?朕的酒呢?”

“皇上您清醒些,一个哭闹不止的大皇子就够臣妾头疼了,皇上却只顾着在这喝闷酒,您这是要臣妾如何是好。”

“大皇子?月嫔?朕认得……认得……杀!不留!”

陆紫清知道景澜有多恨月嫔,也没将他的话当真,想要扶他起来,景澜却并不配合“清儿,朕问你,朝中若有人与朕政见不一,总想着与朕唱反调,想要将朕从这皇位上拉下去,你说,朕该如何处置。”

陆紫清不明白他为何问这种问题,见他有些神志不清,也没回答,叫了吉安进来,将景澜扶到了内殿的床榻上“大皇子那边还在闹着,本宫就先回凤椰了,派人去叫王夫人过来陪皇上,她比较稳妥,切不可让皇上再喝酒了。”

“是,奴才明白。”

陆紫清白来一趟,本想问问景澜对大皇子有什么安排,可景澜现在这样子,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你记着在旁边多照应着,皇上若是说了什么胡话,及时拦下来,王夫人来前,先给皇上喂一些醒酒茶。”

“娘娘放心,奴才一定照顾好皇上。只是外面这雨下的正大,娘娘要不就在这先避一避,等雨停了再走。”

“不用了。”

司梅替陆紫清撑着伞,两人一起离开了龙宸宫。这场春雨下的急,宫中一片雾蒙蒙的,还没走出去多远,陆紫清的裙裾和鞋袜就都被浸湿了。

两人加快了脚步,远远的就见一人朝着这边走来,看身形该是个男人,陆紫清停了下来,退到一旁想要避开,却不想那人竟朝着自己走了过来“皇后娘娘金安。”

“大人不必多礼,不知大人该怎么称呼?”那人低着头,陆紫清看不清他的长相,只礼貌的问了一句。

“臣,恭亲王,景越。”景越抬起头来,直视着陆紫清,唇角带着温暖的笑容,虽然隔着大雨,五官轮廓都有些模糊不清,但那一双清明的双眼和醉人的笑意,只看一眼,陆紫清竟觉得这雨水都没有那么凉了,似乎直接暖到了心坎里。

陆紫清看了景越好久,才突然反应过来,如此盯着一个男人看,有些太过失礼,忙偏过头去道:“还没问恭亲王,本宫不曾见过王爷,王爷怎知本宫是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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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小时候,臣与娘娘有过几面之缘。”

“是本宫记性差,没记起王爷来,王爷来此想是有事要找皇上,本宫就不打扰了。”

陆紫清直觉不该与此人多纠缠,皇上对景越的防范之心,陆紫清看的清楚明白。

“娘娘。”

陆紫清刚与景越擦肩而过,景越突然伸手拉住陆紫清,陆紫清吓了一跳,甩开他的手呵道:“放肆。”

景越没有害怕,反倒闷笑了两声,只是雨水声太大,陆紫清又在他身后,并没有听清,只见他的肩膀微微抖了抖“王爷也是在宫中长大的,宫中规矩,王爷应该懂得,王爷轻佻之举,让旁人看了,本宫怕就有性命之忧。”

“是臣失礼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景越转过身来,拱手道:“臣只想说,娘娘宫里的蝶儿,是娘娘可以信赖之人。”

“蝶儿是你的人?”陆紫清觉得有些可怕,她并不知景越接近自己的原因,只觉得自己似乎被这个男人牢牢的握在了手心里“王爷与家兄也是多年来的好友,为何安插人来监视本宫!”

“不是监视,是照顾,这也是陆兄的意思。”景越又深深看了陆紫清一眼,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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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抚养大皇子

“娘娘。”司梅吓得脸都白了,她总觉得这恭亲王对自家主子的感情似乎不一般,可这份感情放在皇宫里,那就是一件祸事,若哪日被外人知道了,那主子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司梅使劲儿的点头,不再去想恭亲王,扶着陆紫清回了凤椰。

大皇子景骞是在晚上雨停后被陈姑姑抱回来的,陆紫清昨日就让人收拾了西侧殿出来,留作景骞的起居之所。

陈姑姑将正睡着的景骞放在榻上,才对着陆紫清回禀道:“娘娘,大皇子喝了安神汤后,足足睡了有三四个时辰了,大皇子身子弱,奴婢就没敢冒雨回来,这才在锦香阁等到现在。”

陆紫清坐在榻边摸了摸景骞瘦弱的小脸,因为一直衣食不足,所以景骞脸色呈现出枯黄之色,没有一点儿四岁孩童该有的可爱。陆紫清暗自一叹,说道:“这孩子的身体是个大问题,现在既然养在了凤椰,就不能让他出意外,明日一早招几个太医来为大皇子诊治一下,开几副汤药好好调养,把身体的亏空都补上来。”

“请太医,这……娘娘可曾向皇上请过旨了。”

“不曾。”陆紫清替景骞掖好被子,带着陈姑姑等人出了侧殿“皇上既然将大皇子交给本宫了,便也是默许了留大皇子一命,要不然,随便将他往冷宫一扔,他又能活多久?”

陈姑姑也觉得这话有理,便没有再劝。刚好四喜进殿来报“娘娘,皇上留了王夫人在龙宸宫侍寝。”

“嗯,四喜,明早拿着本宫的令牌,去陆府传陆夫人进宫,这封信,想办法交给陆将军,切记,不要让旁人知晓。”

“奴才明白。”

陆紫清吩咐完后,觉得疲乏的很,又喝了一碗姜茶就睡下了。却不想,还没睡多久,景骞就又闹腾起来了,陆紫清被孩子的哭声吵醒,有些无奈,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哭上了?”

今夜守夜的是司竹,见陆紫清醒了,忙上前撩起床帐道:“估计是睡醒了,正在侧殿闹呢,娘娘再睡会儿吧,奴婢过去看看,实在不行,就再喂一碗安神汤。”

“安神汤也不是长久之计,算了,本宫亲自去看看。”

陆紫清换了衣服就去了西侧殿,就见景骞正在榻上哭个不停,任身边的宫女怎么哄都哄不住,就连本该在睡觉的陈姑姑都过来了。陆紫清进来后所有人都跪地问安,景骞见有人来,哭声一顿,后又不管不顾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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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骞儿这是怎么了?睡不着了?”陆紫清坐到榻上想要伸手抱一抱他,景骞却向里面爬了爬,躲开了陆紫清,陆紫清有些不耐,眉头一皱,板着脸道:“你闹什么!大晚上不睡觉,非要折腾的宫中上下一起陪你熬着?”

“母妃,我要母妃,我不要你!”景骞总算是开了口,景骞自幼与月嫔相依为命,除了月嫔,身边没有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对月嫔的依赖,可想而知。

“你母妃已经死了,从今以后,本宫就是你的母亲,你要叫本宫母后。”

景骞哪里肯听,哭的越来越厉害了。陆紫清不会哄孩子,见他这样只觉得心烦,出声恐吓道:“本宫可不会像月嫔那样娇惯你,你若不听本宫的话,一直哭,本宫可就要让人打你板子了,陈姑姑,去,挑一个厚重的板子来,让大皇子先尝一尝这凤椰的规矩。”

景骞毕竟是个孩子,听了这话哪有不怕的道理,瞬时就不哭了,忙爬到陆紫清身前扯着她的袖子不松手。

陆紫清挑眉问道:“这回不哭了?”

景骞眼圈儿红红的,哽咽道:“我听话,不要打。”

或许是从小被人欺辱,景骞胆子很小,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着陆紫清,看得陆紫清神色缓和了下来。

“傻孩子,吓你的,本宫怎么舍得打你。”陆紫清将他抱在怀里,景骞瘦弱的没什么分量,抱在怀里也轻飘飘的,陆紫清不免有些心疼,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你乖,母后会一直陪着你。”

陆紫清就这样抱着景骞哄了好久,景骞才睡了过去,所有人见了都松了口气,陆紫清将景骞放在床榻上,想要回去睡觉,景骞却扒着陆紫清的衣服不肯松手。陈姑姑上前想要帮着陆紫清将袖子扯出来,才稍稍一动,景骞就一瘪嘴,一副要哭的样子。

“娘娘,大皇子倒挺依赖娘娘的。”

“这孩子刚刚丧母,有些怕生,你们都退下吧,今夜本宫陪着他。”

陈姑姑忙道:“那怎么行呢?娘娘白日淋了雨,晚上需好好休息才是,大皇子不得皇上看中,娘娘实在是不用这么尽心。”

“没事的,都退下吧,别再吵醒了他。”陆紫清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陪着景骞,只是单纯的觉得与这孩子有缘,尤其是之前听过景澜的过往,竟觉得两人的经历出奇的相似。

陆紫清就这样靠在榻爆陪了景骞一整夜,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小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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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陆紫清醒过来的时候,就见景骞正睁着眼睛看着自己,他的眉眼与景澜很相似,大概是都随了先帝“醒了?”

景骞抿着小嘴点了点头“母……母后。”

这一声母后叫的小心翼翼的,陆紫清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叫人进来帮他梳洗穿衣“快收拾一下,一会儿随母后一同用膳。”

陆紫清回了自己的寝殿,让陈姑姑帮自己捏着肩膀,脸色有些疲乏。

“娘娘再去睡一儿吧,昨夜估计也就只眯了一会儿,您身子一直都不太好,禁不住这样熬的。”

“没事,本宫就是肩膀有些酸痛,陈姑姑这样捏一捏,倒好多了,一会儿母亲还要进宫,本宫也没时间再睡了。”

“娘娘可有想过,大皇子已经到了记事的年纪,在大皇子心里,娘娘无论对他再好,也是比不过他的生母的,大皇子,怕是养不熟的。”

“本宫都明白,抚养大皇子不是件好差事,宫中所有人怕都避之不及,只是既然皇上把他交给了本宫,本宫也就只能好好照顾他,要不然,前朝文官的笔,可不是什么摆设。”

“娘娘真是左右为难,既不能得罪了皇上,也不能在前朝落人口实,可这又两全的法子?。”

“每次皇上来时,让大皇子避开就是了,眼不见心不烦。先别想这些了,替本宫梳妆。”

“娘娘脸色不好,奴婢给您抹些胭脂吧,也能遮一遮疲惫之色,省着陆夫人看了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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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问题:大皇子景骞的亲生父亲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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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不用拉床帐

陆紫清收拾好后坐在桌前等着景骞用膳,没多久景骞就被宫人带了进来,陆紫清朝着他招手道:“快过来用早膳吧,一会儿母后安排了太医来给你请脉。”

景骞眼睛瞄着桌上的饭菜,似乎很馋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坐在桌前,也不敢动筷。陆紫清吃了两口见他还是不动,便停了筷子问道:“看还能看饱不成?难道之前都尸人喂你吃饭?”

景骞,小身板挺得直直的看着陆紫清:“这些我都能吃?”

陆紫清被他问的一愣,只能哭笑不得的点头回应了他道:“当然能吃,这些都是母后为你准备的。”

景骞这才拿起了筷子,只是他人小胳膊短,坐在椅子上也不过就漏出桌面一个头来,此时更是连菜都够不着,夹了好几次都没夹到,景骞嘟着嘴,觉得很委屈。

陆紫清看着他夹了好几次才反应过来景骞还是个四岁的孩子,心想着自己真是粗心“司竹,去给大皇子拿几个垫子来,把椅子垫高些,司梅,你给大皇子布菜。以后你想要什么,都直接与母后说,不要都憋在心里。”

这一日早膳,陆紫清为了陪着景骞,自己倒也多吃进去了不少。饭后,陆紫清叫了陈姑姑带着景骞在凤椰中四处转转,自己则在殿里等着林氏。

林氏来后,想要行礼问安,却被陆紫清给拦了下来“这殿里只有母亲与我,母亲不用理会那些虚礼。”

“娘娘最近过的怎么样?娘听说,皇上让你来抚养大皇子?”

“月嫔没了,皇上便叫我来抚养大皇子,那孩子还算乖巧听话,很好照顾,母亲不用担心。”

“你这孩子,还没当娘,自然不知道抚养一个孩子有多不容易,你且想想,你打算什么时候为大皇子启蒙?大皇子的衣服可都准备了?,还有,日后你有了孩子,可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不冷落了大皇子?”

陆紫清还真没有考慢这些,此时听着竟觉得有些茫然。

“唉,你呀,自小什么都好,就是那性子有时候清冷的像个方外人,哪里懂得照顾别人?母亲今日不来,保不齐你还真将大皇子给养废了,大皇子再不得皇上宠爱也是皇上的长子,皇上若追究起来,可怎么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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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紫清心里明白,景澜怕是巴不得自己将景骞养废了呢,毕竟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景澜可不会心疼半分,只是这话却不能对着林氏说,只受教道:“女儿明白了,日后会照顾好大皇子的,母亲,您进宫时,大哥可有叫您带什么东西给我?”

“这倒没有,只是瑾儿让我传句话给你,说是其人可信。”林氏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道:“你与你哥哥可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哥哥只糊里糊涂的让我传话,其他的却什么都不肯与我说,可别是出了什么事情。”

“母亲不用担心,小事而已。陆府最近怎么样?那些人都安分吗?”

“陆紫嫣前段日子刚被封了婉嫔,可是把老夫人和陆氏高兴坏了,见了人都要吹嘘一番,俨然把陆紫嫣说成了宫中独一无二的宠妃,你父亲那爆最近应该也很顺畅,心情一直都不错,上月还从外面抬回了一房小妾,被迷得连顾氏的院子都不去了,顾氏正忙着与她斗法呢,我这里倒落了个清静。”

陆紫清见林氏的精神确实比前一段好了很多,也就放心了下来“母亲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大哥毕竟是个男子,内宅之事,有很多都插不了手,帮不上母亲。”

“你放心,陆老夫人和顾氏,母亲还拿捏的住。母亲现在只后悔一件事。”

“什么事?”

林氏无奈的笑了笑,拍了拍陆紫清的手道:“母亲后悔,当初不该由着你外祖父娇惯你,学了一肚子诗书,执掌中馈的本事却没学到多少。你一个女儿家,整日里摆弄那些琴棋书画有什么用?又不是要去考女状元。”

陆紫清想起小时候自己缠着外祖父时的情景,也笑了起来。那时林氏天天逼着陆紫清学针织女红,陆紫清没那个耐性一直在闺房里秀花,便常常偷溜去林府找外祖父,有外祖父护着,母亲往往都拿自己没办法。

“奴婢参见皇上。”

两人正说着话,寝殿外面就传来了请安声,陆紫清神色一讶,没想到景澜会来。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今日怎么来了?”

“陆夫人快快请起。”景澜叫了免礼后,亲手将陆紫清扶了起来,道:“朕听说你昨日去龙宸宫找过朕,想着昨日雨大,你别再着凉了,下了早朝便过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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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无碍,今日有些想母亲了,就让母亲进宫来陪着臣妾说了会儿话。”

“那是朕扰了你们了,你们先聊,朕一会儿再来也不迟。”

林氏哪里敢让景澜迁就自己,忙道:“臣妇府中还有些事情没处理,这就要告退了,就不打扰皇上和娘娘了。”林氏恭敬的朝着景澜行礼告退。

景澜在这里,陆紫清不好亲自去送,叫了司梅去送林氏,待林氏出了大殿后才转回目光看向景澜“皇上这一早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景澜目光灼灼的看着陆紫清,猛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健步如飞的进了寝殿,将陆紫清压在“可不可以?”

陆紫清脸色一红,自然知道景澜是什么意思,自己的月事刚赚这人便缠上来了“皇上,现在可不是晚上。”

“谁规定只有晚上能做的?”景澜轻轻啃咬着陆紫清的脖颈,一双手还不老实的上下着“朕现在就想要你。”

“皇上……唔……”陆紫清直接被景澜堵住了嘴巴,只能趁着换气的空档说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眼来“床……唔!床帐!”

陆紫清在房事上一直都很害鞋每次都会将寝殿的烛火熄灭,床帐放下才肯从了景澜。景澜这次却不管陆紫清的请求,动作更加粗鲁了几分。

“皇后放心,不拉床帐也没人敢进来坏朕的好事,况且……”景澜带着几分恶趣味道:“再厚的床帐也挡不住清儿的叫声,不知有多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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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问题:陆紫清大了景澜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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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哭诉

陆紫清被景澜一番折腾,闹的精疲力浆躺在榻上懒懒的不愿动弹。

“清儿感觉怎么样?这样子是不是比晚上要刺激些?”景澜将陆紫清搂在怀里,两人肌肤相贴,大手在陆紫清腰上着,听着陆紫清若有若无的哼气声,眼底不自觉又冒出了几分“朕只要了两次,还觉得不够,清儿再陪朕一回?”

陆紫清斜睨了他一眼,有气无力道:“房事不宜过劳。”

“还有力气还嘴?看来是朕不够努力,没喂饱你。”景澜翻身将陆紫清压在身下,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又是一番酣战。待结束时,陆紫清双腿都在发抖,那饱经摧残的模样,看的景澜又心疼又自豪。

“清儿昨日去找朕,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陆紫清没有立刻回答,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臣妾……臣妾是想问,皇上想如何安置大皇子?可要将他过继到臣妾名下?”

景澜一听这话,刚刚的好心情瞬间全无,冷哼一声道:“过继到你的名下?那他岂不是成了朕名义上的嫡长子了?那个孽障,他也配?朕留他一命,已经算是开恩了。”

“皇上如此不待见大皇子,又何必将他养在臣妾身笨”

“清儿觉得,朕应该如何对待他?”

“说句大不敬的话,臣妾若是皇上,就不会贸然要了大皇子的性命,大皇子不过是个四岁的孩子,他本身其实对皇上没有任何威胁,真正的威胁,其实是先皇留下的势力。就算大皇子没了,那些人也会扶持恭亲王,或者是皇族旁系的子孙,皇上只会防不胜防,不如留着大皇子一命,作为诱饵,慢慢揪出先帝在朝野的势力,彻底绝了后患。如此,皇上才可以高枕无忧啊。”

景澜有些诧异的看向陆紫清,没想到她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本以为陆紫清也不过是比其他女人性格清冷了些,却不想,她对这些事情想的如此透彻,句句说到了自己的心里,一时不免有些出神,眸光复杂的看着怀中的陆紫清。

“皇上?您怎么了?”

“没什么,朕只是在想,朕的皇后真的很聪明,敢对朕如此直言,胆子也很大,难道你就不怕朕会猜忌你?”

陆紫清只是一笑,眸光慵懒的窝在景澜怀里,淡淡道:“皇上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臣妾,便是对臣妾的信任,且臣妾答应过与您做夫妻,夫妻之间有些事情便该直言,只是皇上若不喜欢臣妾如此,臣妾以后不说就是。”

陆紫清如此直言也是对景澜的一种试探,景澜最近对她的态度越来越亲近,陆紫清自己也慢慢放下了防备,这一切都出乎了陆紫清的意料,陆紫清时常在想,或许只要自己肯向前迈一步,就真的能做好景澜的皇后,能做好景澜的妻子。

“朕怎么会不喜欢,你能对我说出这番话来,就证明你是信任朕的,朕高兴还来不及呢。朕叫你抚养大皇子,也正是因为朕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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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身上都粘腻腻的,景澜叫了水,也不假手于人,亲自动手给自己和陆紫清擦拭了身子,穿好衣服后,侯在外面的吉安就端了药来,躬身道:“皇后娘娘,药熬好了,您趁热喝了吧。”

“这是什么药?”

“这……”吉安没想到陆紫清会问,只好看向了景澜。

“与之前一样,是防胎的药,朕之前问过太医了,你现在的身体还不适合孕育子嗣,还要再调养上半个月,等过一段时间,朕就把这药停了。”

陆紫清接过药碗,一口喝了进去。

“以后大皇子就交给你抚养了,他的事情,不用时时向朕回禀,都由你来安排,你只需替朕看好他,别让他给朕添乱就好。”

“是,臣妾明白了,一定会看好大皇子。”

景澜在陆紫清脸上亲了一口,笑道:“你做事,朕很放心。还有一件事情可能要劳烦清儿了,今年初春水患不断,百姓死伤无数,你在寺庙待过八年之久,对佛礼应该很精通,朕想让你代朕去安国寺抄颂三日佛经,为国祈福。”

陆紫清听了,欣然应了下来“为国祈福,是臣妾的福分,何日启程?臣妾命人下去准备准备。”

“不急,你后日启程就好,朕会安排侍卫随行,保护你的安全。”

“是。”

景澜陪着陆紫清用过午膳后就离开了凤椰,景澜刚走没多久,四喜便进来通报道:“娘娘,林婉容求见。”

“林婉容?”陆紫清听了这封号,依稀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但却印象不深。

一旁站着的陈姑姑提醒道:“这林婉容是御史大夫的长女,长相不算太出众,性格有些孤僻,进宫后不愿与人来往,待在自己的寝宫里,至今还没得到皇上的宠幸,娘娘没见过她几次,所以没什么印象。”

“她来找本宫能有何事?传她进来吧。”

林婉容刚一进来就哭着跪在了陆紫清的面前“求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啊。”

“林婉容先起来,你受了什么委屈,好好跟本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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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自知相貌不够出众,性子也不讨皇上喜欢,可臣妾进宫后一直都安守本份,不敢惹事生非,今日早上臣妾派宫人去领月例银子,却不想,默人一时不注意冲撞了李容华,李容华竟下令将她杖杀!那是臣妾自小带在身边的侍女,与臣妾情同姐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臣妾实在是不甘。”

林婉容哭的可怜,陈姑姑凑到陆紫清耳边轻声提醒道:“李容华是宸妃的表亲,其父在礼部任职,李容华的容貌不亚于宸妃,进宫后,被分到了云西宫,也一直为宸妃马首是瞻,这表姐妹性子也很相似,都嚣张的很。”

陆紫清点了点头,又看向底下的林婉容道:“你与她是平级,虽说是你的宫人冲撞了她,但李容华也确实不该越过你发落你身边的宫人,况且宫中向来严禁宫妃滥用私刑,李容华此番行事,多有不妥,本宫会为你做主的。”陆紫清吩咐陈姑姑道:“去请宸妃和李容华过来一趟,本宫要当面审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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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问题:陆紫清的父亲叫什么?嘻嘻,前文有出现过哦,有没有细心的宝宝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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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冷皇霸爱:一品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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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顶撞景澜

宸妃与李容华一同进来时,林婉容还坐在一旁哭个不停,李容华见了,瞬时明白了,想必是这林婉容来找皇后娘娘告状了。

“皇后娘娘今日怎么想起臣妾来了?看这林婉容哭的可怜,该不会是来告臣妾的状吧?臣妾想着,最近也没得罪过她呀。”宸妃问过安后就自觉的坐在了下首的位子上,看着对面的林婉容,眼中尽是讥讽,似是在嘲讽她不自量力。

林婉容被宸妃看得面色通红,猛的跪倒在了地上,哭声道:“娘娘!还请娘娘为臣妾做主啊!”

陆紫清皱了皱眉,对着李容华肃声问道:“李容华,林婉容身边的宫人,可是你下令杖杀的?”

李容华起身与林婉容跪在了一处,回道“是臣妾,默人不知从哪里闯出来,直接撞在了臣妾身上,险些将臣妾撞倒,臣妾一时受了惊吓,这才下令将默人杖毙。”

“你可知,宫中向来禁忌宫妃滥用私刑?李容华好大的胆子,你可有将这宫规放在眼里?”

“娘娘恕罪,臣妾当时也是吓坏了,臣妾这几日身体不适,刚传了太医诊过脉,说是臣妾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那人撞过来时,臣妾也实在是害怕会伤了腹中的皇嗣啊,娘娘。”

陆紫清一愣,见宸妃坐在那里满脸的得意之色,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吩咐道:“司梅,你去把敬事房的存档拿过来,陈姑姑,去请皇上过来。”

景澜再次折返回凤椰时,陆紫清正查看着妃嫔侍寝的存档,景澜只宠幸过这李容华一回,就在一个月前,日子算是对上了。陆紫清见景澜进殿来后,忙起身迎了上去,声音平和道:“臣妾恭喜皇上,李容华已经有了身孕,皇上又要添一个皇子了。”

景澜也是一怔,随后高兴的大笑了两声,越过陆紫清,亲自将李容华扶了起来“快让朕看看,既然有了身孕,以后就不用多礼了,腹中的孩子才是最要紧的。”

景澜大手不断抚摸着李容华平坦的小腹,心情甚好,高兴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陆紫清与其他人都还在跪着,不免尴尬的看了陆紫清一眼,叫道:“都免礼吧。”

陆紫清起来后,也只是对着景澜笑了笑道:“最近宫中还真是喜事不断,先是雅嫔,再是李容华,这宫中日后多几个孩子,想必也会热闹几分,臣妾就先给皇上贺喜了。”

“这还要多亏了皇后替朕照顾后宫,朕有你,真是朕的福气,”景澜松开了李容华,拉着陆紫清一起坐在了主位上,又给众人都赐了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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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容华既然有了身孕,怎么不在宫中好好休息?跑来皇后这里做什么?”

李容华坐在低着头没有说话,陆紫清回道:“禀皇上,林婉容身边的贴身宫女被李容华给杖杀了,就闹到臣妾这儿来了。”

“怎么回事?李容华,你来说说。”

一旁的林婉容见景澜理都没理自己,只问李容华原因,心中很是酸楚,刚止住的泪又流了下来,看得景澜心烦,低声呵斥道:“哭什么哭!死了一个宫人,朕再给你调过去就是。”

陆紫清心知景澜这是想护着李容华,只悄悄向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先退到一边去。

景澜听了李容华的解释,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道:“默人冲撞了朕的子嗣,也确实该死,李容华虽然冒失了些,但也没什么大错,朕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至于林婉容,明日你自己去挑几个合心意的宫人去身边伺候吧。”

林婉容低着头不敢说什么,倒是陆紫清站了起来。陆紫清朝着景澜屈膝行礼道:“林婉容的宫人有错在先,是该罚,只是李容华如此擅自处置,臣妾觉得,不罚不足以正宫规。”

殿内一时安静了下来,景澜看着陆紫清,见她神情严肃,想着自己刚刚没有问过陆紫清的意见,就这样直接处理,确实有些没顾及到陆紫清的立场,尽量放柔了声音道:“你先起来吧,这样屈着膝,别累了腿。皇后觉得,该如何罚李容华?”

“李容华怀有身孕,不能重罚,臣妾觉得,不如罚她在寝宫抄写《女德》,《女戒》百遍,至于云西宫主位宸妃,也有管教不严的过失,就罚抄千遍,也算是给后宫一个警醒。”

宸妃一听急“皇后娘娘,李容华有错该罚,只是娘娘如此牵连臣妾,怕是有些说不过去吧。”

“皇后如此处置,自然有皇后自己的道理,宸妃,不准与皇后顶嘴。”

景澜语气淡淡,不带丝毫怒气,宸妃却直接被他压住了火气,不敢在多说什么。

陆紫清知道景澜是有些生气的,他刚说过不追究李容华,自己就将云西宫的两人都给罚了,明显是在落景澜的面子,景澜独断专行惯了,哪里会喜欢别人如此顶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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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紫清却没打算放下身段儿服软,只笑道:“皇上刚刚得知李容华有孕,想来也想与李容华独处一会儿,不如就一起和宸妃与李容华一道去云西宫坐坐?”

景澜一听这话,目光明显冷了几分,轻笑道:“好,那朕就去云西宫坐坐。”

说完,也不再看陆紫清一眼,率先出了凤椰。宸妃见这情况,得意一笑,带着李容华跟着景澜走了。

景澜走后,林婉容又低声哭了起来“皇后娘娘,都是臣妾的错,臣妾给娘娘添麻烦了,如果不是臣妾,娘娘也不会和皇上闹僵。”

“好了,别哭了。”陆紫清有些头痛,昨日被大皇子哭的心烦,今日又遇到了个更能哭的“本宫不是不想为你做主,只是皇上膝下子嗣稀薄,对子嗣也就更看重些,你也要理解。本宫看你可怜,今日便也提点你一句,在宫里,荣宠不断的人叫人嫉恨,是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而想要安守本份活下去的人,也未必有几个能得善终,早有一天会成为她人的垫脚石。所以,在宫里生存,最重要的就是分寸二字,该如何,林婉容也是个聪明人,回去自己悟一悟吧。”

林婉容哭声停了下来,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再看向陆紫清时眼中多了几分敬重,恭声道:“谢皇后娘娘提点,臣妾记下了,娘娘今日之恩,臣妾永生难忘,以后在这宫里,臣妾愿追随皇后娘娘。”

“没有什么追随不追随的,你只要好好服侍皇上就好。你先下去吧,本宫累了,先休息一会儿。”

林婉容告退后,陈姑姑上前扶着陆紫清到一旁的软塌上躺着,轻轻的给陆紫清按着头道:“娘娘往日里一直都很沉稳,从不和皇上争执,每每都顺着皇上的意思行事。今日皇上有意想保李容华,娘娘怎么这次竟为了个小小的林婉容,与皇上做对呢?”

“本宫哪里是在与皇上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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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皇后吃醋了?

陆紫清叹了一声,幽幽开口道:“刚刚本宫对林婉容说的话,又何尝不是对自己说的?皇上最近也算是为本宫费尽了心思,本宫总也不能不识好歹,一直冷着他,适时的吃吃醋,使使小性子,反倒能让皇上觉得新鲜。本宫也该有些分寸,改一改自己的态度了。”

陈姑姑听了,目露赞同,欣喜道:“奴婢之前还为娘娘的性子发愁,觉着娘娘对皇上过于冷淡了些,没想到,娘娘心里想的比谁都明白,只是奴婢看着,皇上走时可有些生气,娘娘有把握让皇上消气?”

“想哄皇上开心,也不难。皇上今日去了云西宫,凭着宸妃的手段,必会将皇上留下,明日一早用早膳时,你去给皇上送一碗汤过去,杜仲鹿鞭汤。”

“……”陈姑姑愣了好一会儿,小心的问道:“鹿鞭汤?这是什么法子?娘娘确定这招能让皇上消气?”

“能,皇上只要看了这汤,也就消气了。”

陈姑姑有点儿想不明白,但第二天一早还是照着陆紫清的吩咐送了汤过去。进到云西宫主殿内,就见景澜正与宸妃用早膳,陈姑姑端着托盘跪地行礼道:“皇上万安,宸妃娘娘金安。奴婢奉皇后娘娘的吩咐,来给皇上添碗汤。”

景澜看了陈姑姑一眼,面上没什么表情“端上来吧。”

陈姑姑把汤端了过去,放到了景澜身爆躬身道:“这是娘娘一早吩咐小厨房熬的杜仲鹿鞭汤,说是给皇上补补。”

景澜端起汤碗来,突然笑出声来“这汤真是皇后叫你送来的?”

“是。”

景澜心情愉悦了很多,脸色也好了不少“皇后现在在做什么?”

“回皇上,皇后娘娘现在应该在用早膳。”

“摆驾凤椰,朕去看看皇后。”景澜站起身来,连理都没理宸妃,直接就要离开云西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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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妃见了景澜的举动,一时间急了,忙站起来道:“皇上!您就这么走了?还没用完早膳呢!您都不想陪陪臣妾吗?”

景澜没有停下脚步,只冲着宸妃道:“朕有空再来看你。”

宸妃没拦住景澜,眼睁睁的看着他去了凤椰,气的直接将桌子上的碗筷都摔在了地上,殿里伺候的宫人都瑟瑟发抖的跪了下去“娘娘请息怒。”

“滚!都给本宫滚下去!”

所有宫人都悄声退了出去,只有莲儿留了下来,上前劝道:“娘娘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宸妃怒气稍缓,眉眼间满是失落“莲儿,你有没有觉得,皇上对本宫的态度,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之前,皇上哪里曾为了别的女人将本宫抛下……自从陆紫清进了宫,皇上对本宫的态度,似乎就变了。”

“娘娘您多心了,论得宠,宫中数一数二的是您和王夫人,再就是皇后娘娘的那个妹妹,婉嫔,皇上只不过是敬重着皇后中宫的地位,娘娘就不要多想了。”

“呵……地位?”丽妃冷笑一声道:“是啊,地位,皇后是正室,本宫位分再脯也不过是个妾,皇上从来不需要顾虑本宫的心思,却要哄着皇后。”

莲儿一时不知该如何劝,只好沉默的站在一旁。

“你去告诉李容华,叫她别乱出去,胎还没坐稳,就敢出去惹事,谁给她的胆子!是本宫最近太给她脸了!”

“奴婢昨日就劝诫过李容华了,娘娘放心就好。只是……娘娘,当初用了那助孕的药,让李容华一次就有了身孕,那药对胎儿会不会有什么影响?若是个身体不康健的,就算娘娘将小皇子抱养过来,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本宫当初敢用这药,也是有把握的,配着这助孕的方子,还有一副药,只不过那药阴毒了些,相当于是在用母亲的命换孩子的命。”宸妃眼中泛起一丝狠厉“本宫已经吩咐过太医了,所有的用药,只需要照顾好腹中胎儿就好,生产时,不用顾及李容华的性命。李容华既然是这孩子的生母,总要为这孩子做些什么,用她自己的生命保全自己的孩子,也算是她的福分。”

“这样也好,李容华若是在产房里就丢了性命,也省着娘娘以后还要费心思除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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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本宫那一胎伤了身子,何至于要费尽心思的去抱养别人的孩子?本宫总有年老色衰的时候,宫中的年轻貌美的妃子从来都不缺,本宫早晚都要被皇上望到脑后去的,有个孩子傍身,在这宫里也就有了依靠。”

“娘娘您心思放宽些,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您刚刚都没吃什么东西,奴婢再叫人给您备一份早膳来。”

景澜高高兴兴的来了凤椰,进了殿内就见陆紫清正和大皇子一起吃着早膳。景澜不待见景骞,也不管他吃没吃饱,直接让司梅将景骞带了下去。

“朕可是闻着清儿宫中的饭菜香,一路从云西宫过来了,清儿怎么都不正眼瞧朕一眼?还在跟朕置气呢?”

“臣妾哪里敢跟皇上您置气?臣妾没什么好气的。”

景澜笑着上前将陆紫清抱在了怀里“朕向你认错,你知道的,朕很想要一个孩子,正因如此,昨日听到李容华有了身孕时,朕才会高兴的失了分寸,没有考虑到你的想法。朕昨天气的不是你当着众人的面反驳朕,而是你主动劝朕去陪李容华,你大度的让朕觉得很冷漠,让朕觉得,朕于你来说,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臣妾昨日不劝皇上,皇上难道就不会去云西宫?只是臣妾听说,昨夜皇上在云西宫,可不是陪着那有了身孕的李容华,而是宿在了宸妃的寝宫里了。”

“这……”景澜有些尴尬“李容华有身孕,不能侍寝,朕总要为她腹中的孩子考虑,这才去了宸妃那里。”

陆紫清从景澜怀里挣出来,站起身,进了内殿,淡然道:“臣妾吃饱了,皇上若在云西宫没吃饱,桌上还有饭菜,皇上快吃吧。”

景澜摸了摸鼻子,觉得陆紫清这醋桶子的模样还真别有一番风情,忙追到内殿去“皇后这是吃醋了?往日里可是你总叫朕去其他嫔妃宫里的。”

陆紫清靠在躺椅上看了他一眼,又拿起了手中的书卷,静静的看起书来。

“真的吃醋了?告诉朕,你在气什么?”

“臣妾只是心情不好,没有吃醋,也不会吃醋。”陆紫清也不抬头看景澜,搞得景澜郁闷万分。

“抬头看着朕。”景澜肃声道。

第五十六章:前往安国寺

陆紫清这才抬头看向景澜,声音平缓道:“皇上叫臣妾抬头,臣妾抬头便是。”

景澜嘴角抽了抽,只觉得今天的陆紫清特别不好相与,无奈道:“你究竟在气什么?当着朕的面,与朕说清楚。”

“臣妾知道皇上喜欢孩子,现如今,怕是雅嫔和李容华,才是皇上的心头宝吧。”

“原来你是在吃孩子的醋。”景澜一听这话就笑了,伸手搂住陆紫清道:“朕一直觉得,你该是理解朕的,朕已经二十多岁了,很需要子嗣。”

陆紫清目露失望“皇上心里就觉着,臣妾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吗?无论是雅嫔还是李容华,臣妾都在尽力保全,臣妾不舒服的是……臣妾为了皇后这一个虚名,只能把皇上一次次的往外推,臣妾有时候倒觉着,离皇上远些,反倒心里更舒服。”

“你这是什么话!”景澜皱了眉头“朕虽然不能一直陪着你,但朕也一直都在惦念着你,昨日你要处置李容华和宸妃,朕不也都由着你了么?”

陆紫清知道自己不能做的太过,也就没再矫情,靠在了景澜的怀里“臣妾理解皇上,但也请皇上理解臣妾,臣妾也有许多为难的地方。”

“好,不提那些闲事,时辰不早了,朕要去早朝了,等会儿再过来看你。”

陆紫清送走了景澜,陈姑姑就满脸笑意的进了殿来“娘娘的法子还真不错,奴婢去云西宫送汤时,皇上看了那汤就笑了出来,娘娘是怎么料到的?”

“本宫只不过是知道皇上想要什么,皇上想看着本宫与别人争风吃醋,本宫满足了皇上的心思便是。”

陈姑姑尸中的老人了,细细琢磨,就明白了过来,叹气道:“皇上是九五至尊,向来高高在上惯了,皇上可以不对后宫这些妃嫔用心,却想要所有人都真心对他。”

“陈姑姑是个明白人,只是有些话,烂在肚子里就好,不用说的那么明白。”陆紫清又拿起手中的书看了起来“雅嫔这胎也有四个多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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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已经显怀了,胎坐的还算稳当,娘娘可有什么吩咐?”

“雅嫔和李容华都有了身孕,宫中所有的好东西,就都可着她们两人用,那个李泰,本宫看着是个细心的,他的职务先叫的人顶上,李泰只需要给本宫照顾好雅嫔和李容华就好。”

李泰就是给陆紫清添堵的那个敬事房的管事太监,自从那次的事情以后,陆紫清一直没找过李泰的麻烦。

“这两个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他若能安安稳稳的照顾到两人生产,也是他命大。吩咐下去,凤椰上上下下的人,以后见了雅嫔和李容华都给本宫绕开赚谁要是惹了她们,本宫也救不了他。”

“是。”

又过了一日,陆紫清一大早就收拾妥当,带着司梅、司竹一起出了宫,因为是去寺庙,陆紫清特地换了一身淡紫色的衣服,身上所有的饰物都素雅干净,陆紫清坐在车驾内,静静的闭目养神。

“娘娘,您应该是不想去的吧?何不跟皇上说一下,皇上也不会勉强您的。”司梅看着陆紫清的目光带着心疼,除了她们主仆三人,再没有别人知道,陆紫清最讨厌的一个地方就是寺庙。

“为国祈福,难道本宫还要叫薛贵妃或者是宸妃代本宫去吗?”陆紫清没有睁眼,面上无喜无悲,只淡淡的说道:“你们在担心什么?当年的事情,本宫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再者说,安国寺又不是静原寺,本宫在静原寺的经历,与安国寺又有什么关系。”

司梅不再说什么,安静的给陆紫清铺好了毛毯,扶她躺下小憩一会儿。安国寺位于靖国都城的郊区,在灵山的半山腰处,所有来安国寺礼佛的人,都要从山脚下步行上山,就连皇室都不能例外。

车驾一路晃晃悠悠的到了灵山时,已经将近正午了,陆紫清扶着司竹的手走了下来,山脚下早有僧人等候,见陆紫清出来后,忙上前来见礼道:“小僧参见皇后娘娘,主持命小僧迎皇后娘娘上山,娘娘一路舟车劳顿,还请上山休息。”

“大师免礼吧,还请你为本宫引路。”

一行人一路步行上了山,因为陆紫清要来,安国寺已经将其他的香客都驱散了,上山的梯道上只有陆紫清和一众护卫。陆紫清足足走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安国寺的寺门前,守在那里的主持迎了上来“老衲慧明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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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紫清抬手虚扶道:“慧明大师快快免礼,大师是方外之人,不用拘泥于这些俗礼,都进寺内说吧。”

“也好,皇后娘娘赶了一天的路,老衲这就带皇后娘娘去您这几日住的禅房看看,有什么缺的少的,老衲也好早些为娘娘补上。”

“不急,本宫还不累,本宫来了这里,总也要先去参拜过历代先皇的灵位才好,还要麻烦慧明大师为本宫引路。”

“也好,皇后娘娘这边请。”

陆紫清随着慧明进了佛寺的宝华殿,恭恭敬敬的跪地参拜了一遍,又接过慧明递过来的香,插放在了香炉里。

“娘娘既已参拜过了列位先皇,就请随老衲下去歇息吧,明日一早,娘娘就要开始诵经礼佛了。”

陆紫清这才随着去了后院禅房。

“皇后娘娘,此处便是了,寺中禅房简陋,还请娘娘见谅,一会儿老衲便叫人送来斋饭,此处清幽,娘娘请自便,老衲就不打扰娘娘了。”

“本宫在此谢过大师了,寺中事物繁多,大师快去忙吧。”

道了声阿弥陀佛后就退下了,陆紫清进了小院,所有的侍卫都自觉候在了院外。陆紫清四下看了一遍,见这禅房里收拾的都很干净简洁,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紫檀香,可见是精心打理过的。

“这大师准备的倒也用心,这禅房的位置也很好,奴婢刚刚瞧见,这院子后不远处就有一片竹林,郁郁葱葱的,很是好看,娘娘喜欢竹子,一会儿不妨去看看,一定会喜欢的。”

陆紫清想着去看一看也不错,便也点了头道:“一会儿用完斋饭,你二人就随本宫过去转转吧。”

第五十七章:夜探禅房

安国寺的斋饭可算是一绝,虽是素菜,但无论是菜式还是味道都很不错,陆紫清也曾吃过一次,还是在小时候陪着林氏来上香的时候。如今再次尝到,陆紫清胃口也不自觉的好了几分,用了整整一碗饭。

饭后,陆紫清便带着司梅、司竹两人朝着禅房后面的那片竹林去了,此时天色已经渐暗,竹林深处更显昏暗,司竹有些胆小,忙说道:“娘娘,天色已经暗了,咱们就在这外面转一转吧,里面黑的很,不安全。”

陆紫清本也没想进去,只扶着司梅的手,在外围走了走“这竹林倒是不错,本宫记得凤椰的院子里有一片空地,回去不妨也种上一小片竹林,夏日里在那乘凉也不错。”

“娘娘若喜欢,待回了宫,奴婢就让人种起来。”

陆紫清转了一圈,坐了一天的马车也有些乏了,想着明日还有的忙,便也回了禅房,准备歇下。

待吹灭了烛火,陆紫清躺在榻上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禅房后的竹林深处,景越穿着一身玄衣,一路朝着竹林外走去。

“王爷,您真的要进去?皇后娘娘已经睡下了,万一……万一娘娘没穿衣服呢?”司白只觉得头大,看着自家主子,有种想要将他敲晕带走的冲动“王爷咱还是回去吧,王爷您可是个君子,夜入闺房的事情,咱可不能做,这也有损您的形象啊。况且,奴才刚刚探过了,这外面除了宫里的侍卫,暗中还守着两个影子,若您在这,被皇上发现了,皇后娘娘也要受牵连的。”

景越只淡淡看了司白一眼道:“呱噪。”

司白所有的话都被景越噎了回去,知道自家主子这臭脾气,自己是绝对劝不动的,只好憋屈道:“那王爷,你可要快点出来,那两个影子可精着呢,奴才拖不住他们多久。”

景越运起轻功偷偷潜入了禅房,将在屋内守夜的司竹敲晕了过去,这才踱步走到陆紫清的榻前,就那样静静的站着,看着她的睡颜,平日清冷的面容上,竟也慢慢浮现出了笑容。

景越看了一会儿后,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玉镯来,拉出陆紫清埋在被子中的手,轻轻给她套在了手腕上,大手反复摩挲着陆紫清的手腕“不装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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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紫清目光清明的看着景越,陆紫清睡觉时警觉性一直很脯自景越敲晕司竹的时候,陆紫清就已经惊醒了,只是躺在榻上装睡,想要看一看景越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王爷好兴致,大晚上的,闯进本宫的屋中,只是为了给本宫带上这镯子?”陆紫清坐起身来,赤着脚下榻,拿起衣架上的披风拢在身上,声音中透着冰冷和疏离“王爷可有什么要同本宫解释的?”

“只是想来看看你,便来了。坐到榻上去,地上凉。”景越目不转睛的着陆紫清的双脚。似是发现了什么珍宝一般,眼神专注认真。

陆紫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他正看着自己的脚,靖国女子的脚是不能给丈夫以外的男人看的,陆紫清却没在意,只勾唇一笑道:“王爷就不怕本宫叫人?”

“你不会。”景越轻笑道。

陆紫清确实不会叫人,不是怕景越会出事,而是为了自己考虑,若是被外人知道有人深夜闯入自己的屋内,哪怕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以景澜多疑的性格,也会为了皇室尊严而要了自己的性命。

“这玉镯是母后的遗物,本王只是觉得你最衬它,特意给你送来,就算是……算是本王给你的大婚贺礼,收好它。”

“还请王爷离开,王爷不要名声,本宫还要顾及,请王爷行事不要牵累本宫。”

景越眼中闪过一抹伤痛,两人的身份,早已经在陆紫清入宫后天差地别了“本王没有伤害娘娘的意思。”

“本宫不想管王爷是什么心思,王爷该知道,本宫是皇后,王爷与本宫,还是不要见面为好。”

陆紫清心思清明,这两次景越的态度,陆紫清就明白景越是喜欢自己的。陆紫清虽然不清楚,景越是什么时候对自己生出这份感情的,按理说,自己与景越根本没有接触的机会“既然王爷来了这一趟,那不妨就和本宫说个明白,本宫也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过了今日,王爷说什么,本宫都不会听。”

“本王没什么可说的。本王只是娘娘兄长的好友,受你兄长之托,多照顾你些,仅此而已。”景越只温柔的看着陆紫清,继续说道“皇后娘娘什么都不用担心,本王不会影响到娘娘,只要娘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都可以让蝶儿联系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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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用不到。”陆紫清并不领情,身为皇后,与其他的男子多接触,本身就是一种灾难。

“你对旁人的防备心还真是重,对皇上如此,对本王,也是如此。”

陆紫清看着景越,月光从窗口洒进来,照在景越的侧颜上,让他原本刚毅的眉眼也显得柔和了几分,陆紫清心一跳,竟有些慌乱,忙稳住心神道:“骸王爷有什么是值得本宫相信的?”

“蝶儿你用不用,本王不管,既然给了你,她就是你的人了,是生是死,本王都不会管。”

景越说完就从窗户飞跃了出去,看得陆紫清有些莫名其妙,大半夜的翻窗而入,待了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说清楚,只送来了个镯子,这算是什么事?这个恭亲王,行事难道一直都如此吗?

陆紫清想要摘了手腕上的玉镯,可一想到景越,竟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想着现下也不是在宫里,戴上几日也无妨。

‘咚咚咚。’

陆紫清一惊,忙问道:“谁?”

“娘娘,属下刚刚听到屋内有声音,可是娘娘有什么事情?”

“没事,守夜的宫女睡着了,碰翻了茶杯而已,你们都退下吧,不要打扰本宫休息。”

“是。”

陆紫清又去看了看司竹,见她只是晕过去后才放下心来。

第五十八章:口头婚事

恭亲王府内

景越刚刚回府,将马给了一旁的小厮,老管家就迎了上来,躬身道:“王爷,陆将军来了,正在大厅等着您。”

“何时来的?”

“入夜就过来了,等了有一会儿了。”

“叫他来书房。”

“是。”

陆思瑾进来时,景越正看着桌案上的画像出神,陆思瑾看过去,果然是自家妹妹的画像“王爷这是何苦呢?你与皇后注定无缘,何必苦苦纠缠着,今夜,王爷怕是去了安国寺吧?”

“本王只是去看看她。”

陆思瑾与景越是至交,景越对陆紫清的心思,就从没有瞒过他,景越对陆紫清的深情,陆思瑾再清楚不过,不免唏嘘道:“原本以为,你与小妹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之前也一直把你当成妹夫看待,却不想,世事无常啊。王爷可曾后悔?当年你有很多机会可以娶到小妹,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的。”

景越确实后悔过,但是就算重来,景越也不会在那时求娶陆紫清“既是往事,便不必再提。”

陆思瑾苦笑了一下,又正色道:“你我是兄弟,但有些话我却不得不说在前面,你如何行事,不是我能管的,无论你对小妹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万不可伤到她分毫,否则,休怪我不念往昔情分。”

“本王永远不会伤她。”

景越这话说的认真,陆思瑾也相信,世上所有人都可能会伤了陆紫清,只有景越不会,不需要什么誓言或是承诺,只因他是景越。

“有时候连我这个做兄长的都想不明白,你与小妹自小到大也就见过那么几面,小妹怕都不认识你,你究竟缘何对小妹情根深种?”

景越笑而不语,究竟为何,或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缘由。景越第一次见到陆紫清,是在皇后寿宴上,那时候陆紫清是个活泼娇气的小姑娘,趁着宫娥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正好遇上了出来偷闲的景越,陆紫清眼睛一转,就拦住了景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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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你是皇子吧?”

景越被拦了路,见面前是个白嫩嫩的小姑娘,长得很是机灵可爱,很想捏一捏她的脸,强自忍住跃跃欲试的手,问道:“你是谁家的?今年几岁了?怎知道我是皇子?”

陆紫清嫌弃的噘了噘小嘴道:“你的问题好多,母亲说过,女孩子的名字和年纪是不能告诉男孩子的。”

景越被陆紫清那副你很傻的样子给搞得眉毛直跳,只觉得自己是碰上了个鬼精灵。

“你的衣服上绣着的图案,外祖父说过,这个图案,只有皇家的人才能用。”

“那你外祖父没和你说过,见了皇子,是要跪地行礼的?”

陆紫清哪里肯规规矩矩的跪地行礼,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马上蓄满了泪水,迈着小短腿冲到了景越身前,小手一把抱住了景越,哼唧道:“小哥哥,我迷路了,我害怕。”

景越脸一红,身为太子,他自幼接受的教育很是严苛,行为处事,都彬彬有礼,从未逾越礼法与女孩子这样亲密接触过。景越想要推开陆紫清,却半天都没有动作,只觉得这软软的一团抱在怀里还挺舒坦,只好暗中安慰自己,这孩子看着也不过四五岁的样子,抱一抱也没什么。

“你应该是来参加宴会的吧,顺着这个方向一直往前赚没多远就能找到了。”

陆紫清不想回去,她刚溜出来不久,还什么都没看到,在宴席间母亲只准她老老实实坐着,实在无趣,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个看着很好骗的小哥哥,自然不能放开“我不要回去,我是偷偷跑出来的,现在回去,母亲会生气的,母亲生气了,就会打我手心,可疼了。”

景越觉得好笑,问道:“你现在不回去,你母亲难道回家就不生气了?”

“母亲找我一会儿,等她着急了,就不会生我的气了。”

景澜觉得说的很有道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愣了半饷后才反应过来“你不回去,找个宫女带着你玩就好,抱着我做什么?”

“不要,我是来皇宫做客的,这里是小哥哥的家,那你就是主,我是客,难道小哥哥不该好好陪陪客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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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认识你,就算是主人,也没理由陪着你玩,宫里的客人这么多,不是每个都要皇子亲自来陪的。”景越有意逗她,想看这小丫头是个什么反应。

陆紫清想了想,突然笑着道:“有啦,小哥哥长得很漂亮,我长的也很好看,等我长大了,就嫁给小哥哥做娘子,这样小哥哥可以陪我玩了吧?”

景越瞪了瞪眼,尴尬的掩口咳了几声,想着这丫头哪里来的自信,竟能直言自己长得好看?这算不算是私定终身?

景越越想越不好意思,陆紫清与景越初遇,景越完败,自此心里记下自己有一个小妻子,可惜,陆紫清却没记下来。

“好了,不要说了,我带你去玩儿就是。”

景越扯着陆紫清,想着带她去逛逛御花园也不错,刚走了没多远,陆紫清就又耍起赖来“小哥哥,我走累了,你背我好不好,每次我走不动的时候,我兄长都会背着我。”

“你兄长是谁?”景越停下步子,看着陆紫清问道。

陆紫清眨着眼,不知道能不能说。

景越诱哄道:“你母亲只说过,女孩子的名字不能对外人说,却没说你兄长的名字不可以跟外人说,对不对?只要你告诉我,我就背你,好不好?”

陆紫清想了想母亲的话,似乎没说过不能将大哥的名字告诉别人“那好吧,我告诉你就好了,我兄长叫陆思瑾。”

景越莞尔一笑,陆思瑾?那这小丫头就该是他那四岁多的妹妹,陆紫清了。

自那以后,景越就养成了一个无人知道的小习宫那就是默默地关注着陆紫清,哪一日,她吃了多少饭,睡了多少觉,受没受委屈,事无巨细,景越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

“王爷?你在想什么?”

景越回过神来道:“没什么。”

第五十九章:批命

“娘娘,该起了,奴婢侍候您穿衣。”

司梅拿了衣服过来,见司竹还趴在桌子上睡着,开口叫了两声,却不见她回应,不免有些生气,上前推了推她道:“醒醒,快醒醒,最近怎么越来越懒了?守夜都能睡成这样,你是怎么伺候娘娘的?”

司竹被司梅推醒,一抬头脖颈就僵住了,伸手揉着脖子道:“我这是怎么了?脖子都僵住了。”

司梅瞪了她一眼,转头去服侍陆紫清穿衣“估计是晚上趴在桌子上睡久了,睡得脖子都僵了,快去,给娘娘打水过来。”

司竹有些不好意思,忙跑出去打水去了。

陆紫清收拾妥当,用了早膳后就跟着守在院外的小僧去了宝华殿,进了宝华殿,就见已经到了,冲着陆紫清躬身行礼,嘴里念了句阿弥陀佛。

“大师免礼,本宫这三日,就是在这里抄诵佛经?”

“是,娘娘请随老衲来,老衲已经为娘娘准备好了。”

陆紫清跟着去了后殿,就见佛像前正摆着一张桌案,桌案后放着一个蒲团。陆紫清跪坐在蒲团上,翻开了案上的佛经,细细看了下去。

“娘娘这三日,只需抄诵《地藏菩萨本愿经》、《金刚经》这两本即可,还请娘娘抄写经文时,整肃心身,意念合一。”

“本宫晓得,请大师放心。”

点了点头,合掌躬身道:“那老衲就不打扰娘娘了,到了晚上,老衲再来。”

“大师且去忙吧。”

陆紫清执起笔,静心抄诵了起来。这一抄就直抄到了晚上,来时,见过礼后,先是翻看了陆紫清抄好的经文,开口赞道:“娘娘字迹工整,无一丝潦草的迹象,可见娘娘是虔心诚意的,今日不早了,还请娘娘回房先休息吧。”

一旁研磨的司梅听了,开始为陆紫清整理桌案,又给她捏了捏肩膀,对着陆紫清道:“娘娘这一整日连笔都没有放下过,现在这肩膀怕是酸痛的厉害吧?奴婢帮您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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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无碍。”陆紫清挥退了司梅,对着道:“大师现在可有空闲?本宫听闻慧明大师佛法高深,便想着趁此机会,让慧明大师替本宫批一批命数。”

慧明笑道:“娘娘有命,老衲自是不敢不从,还请娘娘先回房用膳,饭后,老衲再与娘娘细谈。”

“也好,那本宫就先回去了。”陆紫清起身到了佛像前,又恭敬的拜了拜才回了禅房。

“娘娘怎么想起让大师给您批命了?娘娘一向是不信这些的。”

“觉得有趣而已,再宅这世上能请动大师的,也没几个人,有这个机会,不妨听一听大师所言,没准儿还真有些道理。”

司梅给陆紫清捏着肩,这一天下来,陆紫清不累是不可能的,现在只觉得整个右臂都是酸痛的,只要司梅稍一用力,就会疼的皱眉。

“不是奴婢说您,那大殿中又没有旁人,娘娘实在没必要那样认真,停下来休息休息也没人敢说什么,娘娘何苦如此?第一日就累成了这样,后面还有两日呢。”

“只是抄一抄佛经而已,何至于大惊小怪的?本宫那么娇气。”

陆紫清用了晚膳,就有小僧过来,请陆紫清去了待客的茶房。

“还请皇后娘娘用茶。”

陆紫清端着茶盅轻轻抿了一口道:“大师看一看本宫的命格,觉得如何?”

笑道:“娘娘命属凤格,不用算,自是富贵非凡。”

“大师这个算法,怕是有些敷衍本宫。”

合掌道了声阿弥陀佛“非也,法由心生,娘娘不信佛,老衲所言,在娘娘眼中,也不过是谬论,又何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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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是不信佛,但世人都信,本宫自然也愿意跟着信,如此,大师可愿为本宫批一批命?”

“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刚刚所说,无一虚言,娘娘确实会富贵非凡,只是福祸相依,娘娘所受的磨难,也远不止那八年的囚禁之苦。”

“可有什么破解之法?还请大师赐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老衲也无能为力,只能在此提点皇后娘娘两句,娘娘心思通透,只是太过通透也不是什么好事,有些事,糊涂一些,反倒更好。”

“大师这个法子,倒是新鲜的很。”陆紫清唇角轻挑,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茶盅,对所言,并没有听进去多少,在宫中生存,若凡事不看个清楚明白,哪里还会有命在?陆紫清宁愿费心劳神的去周旋算计,也不想去冒险。

“娘娘是聪慧睿智的人,老衲所言,娘娘未必会听从,只是这世间有一劫,叫做情劫,娘娘对此,避无可避,老衲只望娘娘,无论何时,都能以天下苍生为念,万不要因为自身的苦难,而失了理智。”

“大师放心,今日大师的话,本宫都记下了,本宫还有一事想要问一问大师,大师可认得,静原寺的智磬大师?”

“阿弥陀佛,老衲有所耳闻,几年前的一场大火,圆寂在了佛堂里。”

“同样是和尚,本宫倒觉得,你比那智磬大师,可是要好多了。”陆紫清笑看着,继续说道:“外人都以为,本宫是第一次见大师,大师自己不会也忘了,七年前,你与本宫可还有过一面之缘。”

“人死如灯灭,娘娘也该放下那些前尘往事了,老衲记性不好,该忘的东西,都已经忘的干干净净。”

“忘了最好,知道的东西太多,总不会活得长久,大师休息吧,本宫这就回去了。”

陆紫清扶着司竹的手,起身向外走去,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了当年静原寺的那一场大火。时隔七年之久,陆紫清依旧觉得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似是刻在了骨子里。

“娘娘,您没事吧?”司竹见陆紫清神色不对,担忧的问了一句。

“本宫没事,该偿还的,本宫不是已经自己讨回来了,不是吗?”

“娘娘……”司竹有些心疼陆紫清,想劝一劝,却不知该说什么。

第六十章:路遇劫匪

陆紫清在此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寺里的僧人说,大师在闭关,陆紫清听了,也只是冷哼一声就作罢。

三天的日子过得很快,陆紫清临走前将所有抄写的经文都给了寺中的一个管事僧人“大师正在闭关,本宫就不打扰了,这是本宫这几日抄诵的经文,请大师替本宫呈到佛像前。”

“娘娘放心,还请娘娘路上小心。”

陆紫清带着一众人下了山,坐上了回宫的车驾,陆紫清揉着眉头,昨夜里景澜派人来传的话,说是今日会亲自在宫门前迎自己回宫,想着景澜,陆紫清竟也跟着想起了景越。

那天景越走的太快,陆紫清没来得及问,之前在安王府里遇见的那个叫司白的小厮,是不是景越的人?虽没问清楚,但隐约觉得,司白与景越绝对脱不了干系,陆紫清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上那温暖的镯子,这才惊觉,自己竟还带着它,忙摘了下来给了一旁的司竹道:“替本宫收着,回宫后记得锁起来,不要让外人看见。”

司竹动作小心的接过玉镯,用衣袖在上面擦了擦,惊奇道:“娘娘这是从哪儿来的玉镯,您出宫时,身上的一应饰物都是奴婢和司梅姐姐亲自打理的,奴婢怎么没见过这镯子?娘娘的首饰盒里,也从没见过这个。”

“这些你不必多问,替本宫收好就是。”

“是。”司竹刚把那玉镯揣在怀里,马车就猛地停住,陆紫清没稳住身子,直朝着车门摔去。

“娘娘小心!”司梅手疾眼快的拉住了陆紫清,上下看了看,担忧道:“娘娘您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你去看看,外面是怎么了。”

司梅与司竹一起将陆紫清扶了回去,这才掀了车帘向外看去,见众侍卫都握着刀柄,满脸戒备的样子,忙叫来离得最近的侍卫,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马车怎么突然停了?”

“姑娘快把帘子放下,有人暗中放冷箭,保护好皇后娘姑娘!”

那侍卫刚说完话,路边的林子里就窜出了一众大汉,为首的大汉指着陆紫清车驾的方向大喝道:“兄弟们,都给我上!看着就是有钱人,抢完这一遭,回去哥哥请你娩窑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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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梅吓了一跳,放下帘子折了回去,护在了陆紫清身前。陆紫清也听到了刚刚侍卫所说的话,安慰的拍了拍司梅的后背道:“你这样挡在我前面,是想当肉盾吗?先起来,你们两个都趴下,我们主仆三人,谁也别出意外!”

“可是……”

“别可是了,照着本宫的吩咐做。”

陆紫清安顿好两人,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刀剑相撞的声音,小心的掀开车帘看去,入眼的就是大片的血迹,看那些刺客的衣着,倒不像是杀手,反倒很像土匪。今日这番意外,究竟是有人刻意安排,还是巧合?

陆紫清正想着,司竹就惊呼了一声“娘娘小心!”

陆紫清一缩身子,一只泛着寒意箭头就擦着陆紫清的侧脸飞了过去,直直的钉在了车壁上,箭羽还直发颤,可见射箭之人,力度有多大。陆紫清纵然再镇定,也被吓得额头渗出冷汗,因为那箭的位置,正好是陆紫清刚刚坐的位置,若不是陆紫清换了地方,此时怕是已经没了性命了!

“娘娘!”司梅、司竹想要过来保护陆紫清,却被陆紫清呵止住了。

“都不要过来!”陆紫清抚了抚自己侧脸,果然被那凌厉的箭锋划开了一道血口子,咬了咬牙,掀开了车帘的一角,驾车的侍卫早已经被一箭射死在了马车上,陆紫清也趴了下来,对着两人道:“你们两个,爬过来,不要起身。”

两人听话的爬了过来,与陆紫清一起把那尸体拖进了马车内。

“娘娘,你把他弄进来做什么?”

司竹和司梅都吓得脸色惨白,不明白陆紫清这是要做什么。

“你们把他身子立起来,挡在身前,躲到里面去。”

“不行,奴婢们不能丢下娘娘不管,娘娘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奴婢们便也跟着娘娘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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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胆子都太小,听本宫的话,先躲起来,别给本宫添乱!”陆紫清肃声呵斥着,又是一支箭飞了进来,陆紫清解下那尸体腰间的佩刀,紧紧地握在手中。

这次跟着出来的侍卫一共有二十来人,虽都是皇城中的精锐,却败在人少,暗中还有人不断的放着冷箭,转眼间就已经损伤过半,侍卫长见了忙命令道:“都退回来!守住皇后娘娘车驾!”

“大胆贼人!你们可知,这是皇后娘娘的车驾!你们现在犯得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还不快快退开!”

“哈哈哈!皇后?老子还是天王老子呢!哪里来的运气,下山就能碰到皇后?听你们这意思,车里坐着的是个小娘子,让她下来好好陪陪大爷,大爷我还能饶了你们一命!”

“放肆!”

“这阵势还真像那么回事,兄弟们!上!把车里的那个小娘们儿给我绑下来!”

刀剑声再度响起,很快就有贼人趁着侍卫不备冲上车来,陆紫清强自稳住心神,双手握着刀狠厉的朝着那人劈去,这一刀刚好劈在了那壮汉的脑袋上,那人瞪大了双眼,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后会死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手里。

陆紫清见人倒了下去,也不知他死透了没有,举着刀朝着他心窝处连插了数刀,直到脸上溅满了鲜血,才停了下来。缩在角落里的司梅、司竹都被陆紫清的样子给吓呆了,抖着唇角叫道:“娘……娘娘。”

“过来,把他也抬过去,他手里的刀你们拿着,用来防身!”

陆紫清转回身继续守在车门前,额头上被溅到的鲜血顺着汗水一道流了下来,迷住了陆紫清的眼睛,视野内都被染成了一片血红色,陆紫清脑中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杀!杀了所有闯进来的人!只有杀了他们,自己才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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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强吻

离陆紫清一行人不远处的林子里,两个影子暗中潜伏着,神色凝重的看着陆紫清那边的情况“要不要去救皇后娘娘?这样下去,娘娘怕是会有危险。”

“皇上只吩咐过咱们暗中看着娘娘的一举一动,却没让咱们现身,不可妄自行动。我在这里守着,你去回禀皇上。”

……

车帘再次从外面被掀开,陆紫清凝神,未等那人进来,就一刀劈了过去。

景越快速地闪身一躲,一把拉住陆紫清,将她禁锢在怀里,沉声道:“别动!是我!”

陆紫清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神志清醒了许多,眼中的杀虐之气慢慢退下,仰头看着景越的眉眼,轻笑了一下道:“是你……”

“有没有伤到?”景越眼中尽是担忧,很想就这样将陆紫清揉进自己的骨子里,让她免受任何伤害。

“王爷放心,本宫无……唔!”

陆紫清瞪大了眼睛,死命的挣扎着,想要逃脱,任谁都没有想到景越会突然吻上来。陆紫清拼命地反抗,脑海中已经是一片混乱,竟觉得这个吻很让人安心,但她更记得自己是皇后,不该有违礼数的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来。

陆紫清狠狠地在景越舌尖上咬了一口,景越吃痛,这才松了口,想起自己刚刚冲动之下做出的事情来,竟觉得心里万分畅快,低头便想要再亲上去。

“啪!”陆紫清情急之下,一巴掌直接扇在了景越的左脸上,这一下的力度不小,景越脸颊上立时浮起了红痕,愣愣的看着陆紫清,直看的陆紫清心中竟觉得有些愧疚,只得低垂着眸子道:“王爷您僭越了,你要记得本宫的身份!这次念在你对本宫有救命之恩的份儿上,本宫便不同你多做计较。”

景越苦涩一笑,松开了陆紫清“臣,谢娘娘宽恕。”

陆紫清藏在袖子下的手一紧,再看景越时,神色已经毫无波澜,似乎刚刚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王爷带了多少人过来?”

“本王偶然从此经过,身边只带了两个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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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陆紫清皱眉道:“这批贼人大概有百余人,王爷就带了两个人过来,能有什么用?”

景越没有回答,只朝着陆紫清伸出手来“我带你杀出去,还请娘娘相信,我定当护你周全。”

“那司梅和司竹怎么办?”

“那些人是冲着娘娘来的,娘娘不必担心她们,一会儿我会让侍卫上来救她们出去。”

陆紫清只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拉住了景越的手,回头对早已经吓傻了的两人道:“你们好好躲在马车里,不要出来。”

景越拉着陆紫清下了马车,转眼间就有五六个人朝着这边围攻过来“跟在我身后躲好。”

景越嘱咐完后,手中的剑挽出一个剑花来,没待陆紫清看清楚,就见一人已经倒在了地上。陆紫清只听说过景越文采出众,倒没想到他的武功也是一流,如此倒也更放心了许多。

两人杀出了一条血路来,陆紫清暗中观察着,只见这批人明显不是一般的山贼劫匪,其中混杂着许多训练有素的杀手,动作干净利落。一路下来,陆紫清丝毫没有伤到,景越身上却添了好几道血口子,围向两人这边的贼人也越来越多。

陆紫清躲在景越的身后道:“这样下去不行,人越来越多,你的体力早晚会被耗尽的。”

“没事,你放心,在坚持一下,马上就会有人过来支援。”

景越带来的那两个侍卫也都杀了过来,三人将陆紫清围在了中间,死死的守着。

又过了一会儿,眼看着这边的侍卫已经所剩无几,陆紫清突然听到耳边响起了一阵阵马蹄声,向那边看去,果然见到景澜正带着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他一身玄衣,长剑一指,命令道:“给朕上!留几个活口!”

“撤!快撤!有人来了!”

那些贼人早已经在景澜带人来时就已经落荒而逃,景澜很轻易的就杀到了陆紫清身前,将她拉上马来,居高临下的望着景越,冷声道:“劳烦恭亲王替朕保护皇后,现在朕来了,你便先退下吧,恭亲王的功劳,朕会记在心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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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越面色平静无波,眼中的光芒却暗了下来,陆紫清身上那清淡的体香似乎还萦绕在身爆可是人,却已经靠在了景澜的怀里。

“臣不敢贪功,都是臣自愿的。”

景澜嘲讽的对着景越一笑,扯了扯缰绳,调头就走。

一路上,景澜一直阴沉着脸没有说话,带着陆紫清率先回了皇宫。陆紫清感受到景澜的不悦,虽是不太明白这情绪因何而来,却也只是安静的靠在景澜的怀里。

刚刚那一系列变故,陆紫清虽然能沉着冷静的面对,但心里也是害怕的,此时精神松懈下来,身上的力气似乎也一下子被抽了个干净。

景澜直接骑马进了后宫,到了凤椰的寝殿门前,动作有些粗鲁的将陆紫清抱下马来,冲着迎出来的宫人呵道:“都给朕退下!没朕的吩咐,谁都不准进来。”

陆紫清这才感受到景澜的怒气有多大,皱眉问道:“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景澜只快步走进寝殿,一把将陆紫清扔在了榻上,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声音冷沉道:“告诉朕,你是怎么遇见景越的?”

陆紫清恍然,明白景澜这是在怀疑自己与景越有牵连,开口解释道:“臣妾路上遇险,失亲王恰好路过,这才救了臣妾,皇上这是在怀疑臣妾?”

“含你叫朕如何不怀疑?”景澜手上的力气加大,似是要将陆紫清的下巴捏掉一般“怕是你自己都没看过你的唇吧?上面的唇脂,是怎么花的?”

陆紫清心下咯噔一声,想起了马车里景越有些疯狂的吻,低着头不知该如何解释。

景澜只当她是默认了,胸口的怒火越来越浓。此时他发狂的嫉恨景越,陆紫清是他景澜的女人,岂是景越可以随便碰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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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咔咔,男一、男二第一次眼神互撕,有没有谁想给小汐评论滴?

昨天都木有评论,伐开心~

第六十二章:禁足凤仪宫

“朕今日就教教你,让你明白,你究竟是谁的女人。”

景澜一把撕开了陆紫清的衣裳,不顾她的反对,强行压在了陆紫清的身上。这是景澜第一次对陆紫清用强,没有任何的顶了进去,疯狂的动了起来。口中更是撕咬着陆紫清的嘴唇,像是要将上面的痕迹全部磨平,让这个女人只属于自己。

陆紫清只觉得一阵撕裂般的痛楚,手指在景澜的背上抓出了好几道血口子。陆紫清双目无神,脑中满是羞耻,腾出一只手,拔了头上的一根金簪,毫无意识的朝着景澜的后心处刺去。

这一下狠厉万分,饶是景澜发现她的举动后,向旁边躲开了寸许,那簪子还是深深的插在了景澜肩胛下。景澜眼中闪过杀意,挺起身来,大手掐住陆紫清的脖子,慢慢缩紧,恨声道:“女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陆紫清脸色憋得通红,却没有半点儿临近死亡的恐惧,只惨淡一笑,目光清冷道:“臣……臣妾的……命,不……不值钱,臣妾……只想要……你的命。”

景澜的手又紧了几分,很想就这样将陆紫清掐死,但偏偏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甩开她下了地,系好了身上的衣带,走出了寝殿的大门。

“传朕旨意,皇后回宫路上受惊,卧床不起,即日起在凤椰静心休养,没朕允许,谁都不准踏进来半步。”

陆紫清躺在榻上静静的听完了景澜的话,眼角滑落一滴泪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殿内的烛火却没有点上,陆紫清撑起身子,身上一阵发软,嘴角也带着,开口叫人,却半天都没有回应。陆紫清只好自己起身,却见身上的衣服还是那件从宫外穿回来的血衣,身下也是一片黏腻腻的。

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陆紫清不想让外人看见自己这幅丑态,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寝衣,独自绕去了浴房仔细的清洗了一番。回到寝殿时,就见里面正守着两个小宫女,手里提着食盒,见了陆紫清后只跪地拜了拜,就自行站起身来开始将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放好。

“你们是谁?本宫从未见过你们,司梅和司竹呢?她们去哪儿了?”

两人没有回话,似是没有听到一般,陆紫清察觉出不对来,上前掰着其中一人的下颚,让她张开嘴来,果然是被割了舌的!

“皇上还真是瞧得起本宫。”陆紫清冷冷一笑,明白这是景澜吩咐的,怕是自己身边的那些亲信也都被赶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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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

陆紫清听到这软糯糯的声音,回头一瞧,果然是景骞站在寝殿门前,寝殿内只亮了两根烛火,陆紫清有些瞧不清楚景骞的轮廓,朝着他招了招手道:“别在那里站着,到母后身边来。”

景骞迈着步子到了陆紫清跟前。小手拉着她的衣裙,开口问道:“母后你没事吧?你的脖子,还有嘴。”

陆紫清伸手摸了摸脖子,景澜那时用的力道很大,大到陆紫清真的觉得自己就要死在他的手下了,现下不用看也知道,勃颈上必定青紫一片。

“骞儿不用担心,母后没事,骞儿怎么还在这里?你父皇没有让人带你出去?”

景骞仰着头看着陆紫清道:“他们要抱我出去,我把他们给咬了,最后他们就都走了,把我留了下来。”

陆紫清没有想到,凤椰上上下下那么多人,最后留下来陪自己的,竟是这个刚养了几天的小不点,心中竟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对景骞也生出了几分真心的喜爱。

“母后,今天是怎么了?整个宫里,除了我和母后,就只剩下这两个宫女姐姐了。”

陆紫清蹲身下来,将景骞拉到眼前,轻声道:“骞儿,母后问你,若母后从此以后一直被囚禁在此处,你还愿意跟着母后一起受苦吗?你如果害怕了,母后这就想办法送你出去,跟着一个得宠的母妃,你也不会受苦。”

景骞摇了摇小脑袋,眼里开始掉起金豆子来,以为陆紫清这是要撵他赚惊慌道:“儿臣不赚母妃走了,宫里只有母后对儿臣好,只有母后愿意和儿臣一起用膳,儿臣不想去其他娘娘那里。”

景骞年纪还小,之前在宫里受尽了欺辱,也只有在凤椰的这些日子过得最安生,再加上生母没了,在他眼里,陆紫清就是他唯一的依靠了。

“好,不赚别哭。”陆紫清拿着手帕给他擦了眼泪,拉着他过去用膳“怕是饿了吧?来,随母后一同用膳吧。”

若说凤椰这边是清冷凄凉,那龙宸宫的气氛便可说是凝重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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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安护着景澜,避开了宫中所有耳目回了龙宸宫,传了一个稳妥的太医为景澜处理了后背的伤口。整个过程景澜都是面色沉沉,杀气腾腾的。

“皇上,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您先趴着休息一下吧。照您的吩咐,除了奴才和您御用的太医,再没别人知道您受伤的事情。”

景澜周身的气压太低,吉安也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暗中琢磨着一向沉稳大度的皇后,今儿个是发什么疯?连弑君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若换了别人,此时怕是早就被皇上给处死了吧。没想到,皇上虽然生气,竟只是将皇后给禁足了,还想方设法的替皇后把这罪过瞒下了,吉安心里不由得重新估摸了一下皇后的分量。

“传随着皇后一起出宫的两个影子过来。”

吉安忙出去把人叫了进来,自己则守在殿外。

“皇后在安国寺时,可有什么异常。”

“禀皇上,没有。”

景澜听后,眼中的煞气淡了几分,又问道:“皇后遭遇刺杀的时候,是什么情况?恭亲王是什么时候到的?”

“拦截皇后娘娘的那群刺客,绝不是一般的山贼,里面有很多高手,每每出的都是杀招,恭亲王是半途过来的,来之前已经有一个刺客攻上了皇后娘娘的马车,属下后来检查过那刺客的伤口,上面的刀伤凌乱,不像失亲王的手法,应该是皇后娘娘动的手。”

“你是说,人是皇后杀的?”

“属下不敢妄言。”

景澜有些震惊,大靖国崇尚武力,就连养在闺中的贵女们也会些简单的骑射之术,但那些花拳绣腿的功夫,遇到真正的危险时,也只会慌不择路,怕是半分都用不上。陆紫清一个娇弱的女子,哪里来的胆量?

“恭亲王在皇后车驾里停留了多久?”

“只停留了片刻,属下不敢靠近,不知道马车里的情况。”

第六十三章:帝后较劲

景澜挥手让人退下,独自在殿内坐了片刻,如同中了邪一般,脑海中都是陆紫清的容貌。

“该死!”

景澜一拳狠狠砸在床榻上,看得进来的吉安一惊。上前查看了一遍伤口,哀声道:“皇上龙体要紧呐,太医刚嘱咐过,伤愈之前这胳膊不能用力,免得落了病根,奴才胆子小,皇上您可别吓奴才了。”

“皇后身边的那两个宫人,都审问过了?”

“都审了,那两人什么都没说,嘴紧的很,没皇上的旨意,奴才也不敢用刑,现下正在刑房里关着。”

“不用再审了,她们自幼跟在皇后身爆怕是用刑也撬不开她们的嘴,放了吧,送去浣衣局。”

“是,奴才这就去办,皇上您还是先躺下休息一下吧。”

“不必了。”

景澜心里正烦着,却不想偏有那不识趣的小太监进来禀报道:“皇上,李容华突然腹痛难忍,想要求见皇上。”

“滚!”景澜怒斥道:“让她滚!再敢拿腹中的孩子说事,朕就赐她一碗药,让她断个干净!”

吉安见景澜性子阴晴不定,也不敢上前招惹,跟着那小太监一起退了出去,独留景澜一个人在殿内怄气。

夜里,因着景骞年纪小,凤椰里又没有伺候的人,陆紫清担心他害怕,便没送他回自己的寝殿,而是留下来一同睡下。景骞倒是丝毫都不认生,不用陆紫清哄就睡着了,陆紫清却是彻夜难眠。

第二日用完早膳后,陆紫清闲来无事,想起之前母亲说的话,来了兴致便铺开了纸笔,打算亲自给景骞启蒙。

“之前你母妃可教你识过字?”

“没有。”景骞道:“母妃告诉过儿臣,儿臣什么都不用学。”

陆紫清一怔,明白这是月嫔想要以此来保全景骞,不免有些心疼景骞,摸着他的小脑袋道:“那骞儿你自己呢?想不想认字?想不想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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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儿臣很想。”景骞眼中泛着亮光,只是却又很快暗了下去“母妃说过,父皇不喜欢儿臣认字,儿臣会的越多,父皇就会越讨厌儿臣。”

“别怕,母后亲自教你,你父皇不会说什么的。”陆紫清安慰好景骞后,就将人抱到了膝上坐好,从握笔的姿势开始,一步一步,耐心十足的教了起来。

这几日不仅仅是凤椰沉静的如一潭死水,整个后宫都安静异常。李容华不知死活的借着腹中的孩子向皇上邀宠,最终却被皇上一句话给吓破了胆,真的病倒在了,宫中众人暗中看着笑话的同时,也都不敢轻易去招惹景澜。

而景澜,在囚禁了陆紫清后的第二日,就在朝堂上龙颜大怒,因着大理寺卿办案无力,至今未查出安王妃寿宴时暗害皇后的凶手,直接将他撤了职,外放任职。更是将负责皇城治安的御林军都尉拖到殿外仗责了三十,又命陆思瑾带兵剿灭灵山一带的匪患,全权负责审理皇后遇刺一案。

这一系列举动,不仅搞得后宫人人自危,更是将前朝的众位大臣都吓得缩了脖子,唯一不受景澜怒气影响,过得自在的,怕就只有凤椰里的陆紫清了。

云西宫里,宸妃担心是自己的母亲沉不住气,暗中派人在路上截杀陆紫清,特地派了宫中的小太监去府中询问,得知无关后,也就放下心来。

“听到皇后遇刺的消息,本宫还真以为是母亲所为,还好,母亲没有犯糊涂。”

“娘娘放心,夫人向来精明,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夫人清楚的很。”莲儿跪在宸妃的身爆给宸妃轻轻捏着腿道。

“只是本宫不明白,皇后能与谁有这深仇大恨,竟能惹上这种灾祸?”宸妃寻思了一遍,也没什么发现,就没再想下去,转而问道:“凤椰那边的情况,可都探清了?”

“回娘娘,凤椰这些日子,宫门外一直都守着好些侍卫,里面的情况根本探听不到,只是奴婢却发现,皇后身边那几个近身伺候的奴才,都被发落到宫中各处做杂役去了,那司梅和司竹两个管事宫女,就在浣衣局做工。”

“哦?竟有这样的事情?”

“奴婢看着,这像是皇上发落的,要不然,也不会这样悄无声息。这消息,还是一个曾经见过司梅的浣衣局婢女,悄悄透漏给奴婢的。”

宸妃听了,很是高兴,笑着道:“原以为皇后是真的病了,如此看来,怕是她惹怒了皇上,若非如此,单单只是休养,皇上也不该将她的亲信都给遣散了。”

“娘娘说的是,看来皇后这是失宠了。”

“那倒还不至于,皇后虽然惹怒了皇上,但看皇上的意思,明显是给皇后留着颜面的,想要扳倒皇后,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去,想办法把司梅和司竹那两人给本宫除了,她上次趁机除了本宫身边的人,本宫也叫她尝尝这滋味。”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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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雅嫔那爆可找人瞧过了?这一胎是男是女?”

“瞧是瞧过了,只是月份还小,看不出什么来。奴婢也不敢动作太大,雅嫔很谨慎,怀胎至今,都没出过寝殿一步。”

“那就再等等,怀胎十月,本就是危险的事情,保不齐哪天就出了意外呢。”宸妃阴沉着眸子,心里有了算计。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去,景澜自那以后,再没踏进过凤椰半步,更没召见过后宫的妃嫔。陆紫清也因那次的事情压着火气,不肯主动低头,给景澜一个台阶下,两人就这样僵持着,面上看似平静,其实谁过得都不舒坦。

这一日,陆紫清正独自在浴房沐浴,就听见门前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回身一看,竟是被景澜驱散的宫女蝶儿,陆紫清神色一讶,出声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蝶儿单膝跪地行了个主仆之礼,低头道:“属下司蝶,参见主子,恭亲王已将属下赠与主子,属下今后便只是主子的人。”

陆紫清正要去拿寝衣的手一抖,再度看向了蝶儿“你叫司蝶?”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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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顶撞

“你走吧,本宫用不上你。”陆紫清声音平缓,穿好衣物后,连看都不看司蝶一眼,就要往外走。

“主子请留步。”司蝶叫住了陆紫清,将一把匕首捧到了陆紫清面前道“暗卫的规矩,要么活着,忠心侍主,要么,死。主子若不要属下,就请赐属下一死。”

陆紫清眼中带着淡淡的嘲讽,看着司蝶道:“你这是在威胁本宫?”

“属下不敢。”

“你想死倒也容易,暗卫难道还有规矩,赐死也要主子亲自动手?”

司蝶一张冰块脸终于出了裂痕,低着头没有说话。司蝶本是有些瞧不上陆紫清的,因为景越的关系,更觉得陆紫清就是一个拖累,如今被景越指给了陆紫清,人虽是来了,可心底的主子却还是景越。

“既然你想要本宫亲自动手,那本宫就成全你。”

陆紫清接过匕首,抵到司蝶的胸口上,慢慢刺了进去,语气冰冷道“司蝶,你究竟是想死,还是想活?”

司蝶看着胸口前的血色,面上无波道:“属下自然是想活。”

“那本宫就再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说说看,你有什么地方,是值得本宫留你一命的?”

“属下懂武功,关键时刻,可以保护主子。”

陆紫清嗤笑一声道:“这里是皇宫,就算你有武功,也得藏得死死的,显露出来,只会给本宫添乱罢了。”

话落,手中的力道加大,又刺进去几分。

“属下可以给主子传递消息,替主子办事。”

陆紫清依旧摇了,再加了几分力度。

司蝶闷哼一声,想着如何回答陆紫清才会满意,想着想着,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开口道:“属下是暗卫出身,唯主子命是从,从今往后,属下只会依照主子的指令办事。”

这一次,陆紫清的匕首没再扎进去,只轻声问道:“现如今,你心里的主子是谁?”

“是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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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紫清这才松了手道:“记住你今日的话,本宫可不是什么善类,若哪日你做了什么叛主的事情来,可就不是一把匕首能了断的了,本宫会叫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陆紫清本也没打算杀了司蝶,只是这人虽然跪在自己面前,但那眼神中明显带着桀骜之气,不难看出,她并不是真心认自己为主。陆紫清欣赏司蝶的本事,却也要趁早杀一杀她的锐气。

“退下吧,这匕首你自己拔出来便是,别污了本宫的地面。以后,随着宫人称本宫一声皇后娘娘就是。”

司蝶应是,却没急着退下疗伤,而是禀报道:“奴婢这次来,是想告诉娘娘一声,有人想要暗中对司梅、司竹下手。”

陆紫清听了,神色没什么变化,这种事情,陆紫清早就预料到了“她们两个,忠心有余,心计不足,你在暗中替本宫看护着些,但凡没有生命危险,就不要出手相护,这一次,就当是给她们的一个磨砺。”

“是。”

陆紫清这一次‘休养’,足足在凤椰养了两个多月,身边只有一个景骞可以陪着说会儿话,虽然冷清了些,但陆紫清却依旧沉稳的很,不曾主动向景澜讨饶。又一日的早上,陆紫清还没起身,景澜便来了凤椰,身后的宫娥手中的正是一件大红色的皇后朝服。

陆紫清坐起身子,看着景澜,眉目间尽是疏离“皇上这是要做什么?”

景澜面带笑意,似乎两人之间从未发生过什么不愉快,坐到榻边搂着陆紫清道:“今日失亲王大喜的日子,朕虽知道你身子还未好全,但身为皇后,总是要出面的,朕带着你一同过去。”

陆紫清稍稍用力,挣开了景澜的怀抱,淡淡道:“臣妾知道了,还请皇上去外殿稍坐片刻,臣妾这就更衣打扮。”

景澜没再将陆紫清搂回来,双眸紧紧盯着陆紫清不放,面上的笑意带着几分邪肆“你是朕的皇后,与朕早有肌肤之前,换个衣服而已,朕又何需回避?朕就在此处看着。”

景澜一招手,那几个宫娥就走上前来,要服侍陆紫清更衣。

陆紫清被子下的手紧了又紧,面色不改道:“也好,那就请皇上先等一等。”

见陆紫清不反抗,景澜反倒没了兴致,压在心底的火气又被拱上来几分。

待陆紫清收拾妥当后,景澜携着陆紫清的手,共同出了凤椰,端看两人的样子,竟看不出半分不合的样子来。

“今日恭亲王大婚,朕的皇后,心里可是有些不舒坦?”

“恭亲王大婚,与臣妾有何干系。”陆紫清这话说的坦然,心中也毫无波澜,只是景澜却不信。

“皇后若真如此想,便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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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上了銮驾,慢慢驶出了宫门。因为景澜发过话,恭亲王的婚事要大办,皇城内,街道两旁早已经挂上了大红的灯笼,如此看着,倒比当初景澜迎娶陆紫清还要气派几分。

“皇后在看什么?”景澜顺着陆紫清的目光看去,只见到了跪了满地的皇城百姓“皇后可是想下去走卓等过几日,朕闲下来后,便再带着你出宫来逛逛。”

陆紫清笑了笑道:“臣妾还以为,回宫后,皇上又要将臣妾接着禁足在凤椰呢,等再过些日子,宫里所有人都忘了还有臣妾这个皇后时,索性就直接赐臣妾一杯毒酒,直接了结了臣妾的性命,毕竟,臣妾犯的可是弑君之罪。”

景澜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他说那话本是想借机与陆紫清修好,怎知陆紫清竟是一点脸面都不留。

“你是在挑战朕的耐心?”

“臣妾不敢,臣妾只想告诉皇上,臣妾的性命一直都握在皇上的手里,皇上不必想着如何哄臣妾,若真怀疑臣妾与外臣有染,为了皇室的体面,皇上还是尽早除了臣妾的好,免得留了后患。”

景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陆紫清出宫为国祈福之前,虽然也是清清冷冷的,但对自己总是亲近了些,此番变故后,景澜却明显感觉到,陆紫清比刚进宫的时候更要冷几分,更是毫不掩饰她自己的情绪,每每说话都带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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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二宫加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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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恭亲王大婚

“你明知朕的心思,为何总是违逆朕?”景澜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无奈,叹气道:“但凡你凡事愿意与朕多解释一句,朕那日也不会那样冲动。”

陆紫清微微垂眸,她清楚的感受到了景澜语气中包含的失落,心下一动,原本积攒的满满的怒气消散了不少。站在景澜的身份上想一想,自己的女人被他人染指,也确实该怒火冲天,只是景澜那日粗鲁的举动仍旧在陆紫清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顶撞皇上,意欲谋刺,都是臣妾的罪过,臣妾愿意听从皇上发落。”

景澜心知陆紫清的态度,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眸光复杂的看着陆紫清。

这两个多月的禁足,景澜憋着气不去见陆紫清,想要等她先低头,只是等着等着,景澜竟越发想念起陆紫清来。景澜惊异于自己的心思,强自否定了喜欢上陆紫清的可能,想着自己对她不过是利用,再多的,也只是念着小时候,冷宫里,偶然相助的情谊。

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的到了恭亲王府,这次大婚,景越不仅要迎娶王妃苏氏,还要同时迎娶两位侧妃入府,一直冷清的恭亲王府后院,直接就填了三位女主子,还都是身份非凡的世族贵女,自然是引人注目的。

恭亲王曾经是废太子的身份,景澜继承大统后,他的地位也越来越尴尬,很多大臣为了向景澜表忠心,纷纷明里暗里的给景越使绊子,只是景越谨慎,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府中做个逍遥王爷,不与任何朝中重臣来往,将自己从那权贵圈儿里摘的干干净净。谁也没想到的是,一直本分的恭亲王,竟意外的当朝求娶三位贵女,这样震憾的回归方式,也真是惊呆了所有人。

陆紫清随着景澜下了銮驾,受了朝臣参拜后,便见到一旁那身着大红色喜服的景越,他今日面色并不算太好,笑容里也叫人感受不到半点欢喜,竟与那喜服万分的不搭。

“今日失亲王大喜的日子,怎么恭亲王这脸色,还与往日一般沉静?这婚事可失亲王自己求的,怎么?恭亲王是怕这三个一起娶进来,一时消受不住美人恩?”

景澜说完就大笑起来,身后的大臣也都跟着附和道:“王爷向来不近女色,如今一下子迎娶三人入府,此时怕是高兴过了头了,都不知道该怎么笑了。”

一时间府门外笑声不断,道喜声不断,这次大婚本就算是一件风流韵事,所有人都赞着景越好福气。景越依旧面色无波,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陆紫清,却也没多做停留,冲着景澜拱了拱手道:“还请皇上,皇后娘娘,先去正厅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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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朕就进去等着,看着恭亲王亲手将那三名美娇娥带进府里。”景澜毫无顾忌的当着众朝臣的面搂着陆紫清的肩膀,带着她走了进去。

两人进了王府的正厅,陆紫清端庄的坐在景澜的身旁,听着景澜与众大臣闲聊,嘴角边始终都挂着浅笑。景澜突然转过来看向陆紫清,关切道:“皇后身体可还好?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陆紫清抬头与景澜双目相对,只笑道:“臣妾无碍,今日这大喜的日子,就不要拿臣妾的身子给大家添堵了。”

“辛苦皇后了,你大病未愈,朕本该留你在宫中修养才是。”

陆紫清没说什么,只淡淡的听着的大臣对着自己一阵奉承。

过了没多久,府门外便响起了阵阵礼乐声,景越亲自出府去迎,陆紫清看着景越抱着新晋的恭亲王妃跨过了火盆,又牵着红绫一道走进了正厅。一道迎娶的那两个侧妃,也由着嬷嬷的牵引从侧门入了府,一同进了内殿。

景澜握住陆紫清的手,用力捏了捏,叫她看着景越与恭亲王妃行拜堂礼,原想从陆紫清的神色中看出什么不同来,却只见她从头到尾都淡然至极,看不出对景越有丝毫的情谊。如此,景澜竟觉得松了口气,对陆紫清的态度很满意。

待拜过天地后,景澜也没了留下来的兴致,起身就要带着陆紫清回宫,景越亲自将两人送到銮驾前,景澜却对着陆紫清说了一句“你先上去,朕有几句话想要单独与恭亲王说。”

陆紫清看了两人一眼,率先上了车驾。

景越看着陆紫清的背影有些失神,神色带着悲痛。景澜将他的模样看在眼里,眉目冷沉了几分,出声道:“怎么?恭亲王都大婚了,心里还惦记着朕的女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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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越这才看向景澜,笑容清冷道:“臣对皇后的情谊,从没想过要瞒着皇上。”

这话说的满是挑衅,景澜很想给景越一拳,强忍下被激起的怒火,冷声道:“皇后不是你可以想的,恭亲王,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臣一直明白臣的身份,臣心里念着皇后娘娘,不正是皇上想看到的么?这皇城内贵女无数,你为何立清儿为后,没有人比臣更清楚原因。臣原以为,皇上对此事,应该乐见其成才是。”

景澜拳头紧了紧,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不可否认,景越对陆紫清用情,确实是景澜想要见到的,陆紫清是景澜制衡景越的一步棋子,这棋子有了作用,最高兴的便该是景澜自己,只是此时,景澜却觉得心里堵的慌。

“那日遇刺时,你在车驾里,可有对皇后做过什么?”

景越摸了摸嘴唇,笑道:“臣亲了皇后的唇,那滋味,真是叫臣难忘。”

景澜眼中泛起杀气,很想一剑宰了景越。

景越接着说道:“皇后娘娘回宫就一病不起,她那样沉着冷静的人,面对贼人时都敢挥刀自保,说她被吓病了,臣是不信的,想必这病因出在皇上身上。皇上莫不是因为嫉恨臣,就罚在了皇后身上?”

“怎么?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她,朕罚了她,你不是该心疼吗。”

景越看着景澜的眼神似乎是在看傻子一般“她现在是你的皇后,如何处置她,臣无权干涉。臣只知道,皇上越是折磨皇后,皇后就会越厌恶你,她那么清冷的人,想要喜欢上谁本就困难,也许,她在皇上这里吃些苦头,反倒会发现臣的好。”

第六十六六章:雅嫔生产

景澜被景越气的脸色铁青,心里直呕血,气冲冲的上了车后,见陆紫清正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便也没开口打扰她。

銮驾到了凤椰前,吉安在外面叫了一声,陆紫清这才睁眼,看着景澜道:“皇上可是要进凤椰去坐坐?”

“既然皇后相邀,那朕就进去坐坐。”景澜率先下了车,挥退了一旁欲要过来扶陆紫清的宫人,亲自将陆紫清抱了下来,牵着她的手,直接进了凤椰。

进了寝殿后,景澜就直接将陆紫清压在了榻上,声音尽量温和道:“那日的事情,朕向你道歉,是朕一时情绪失控,冒犯了你。”

陆紫清目光闪烁,不去瞧景澜,向着一边偏过头去。

“朕都已经与你道歉了,皇后是不是该说说,为何那日想要刺杀朕?”

陆紫清听景澜又提起了那日的事情,面色泛白,睫毛轻颤,过了好久才出声道:“没什么缘由,是臣妾当时吓坏了,失了心智。”

“你!”

景澜看陆紫清的神色,就知道她不愿意与自己多说,本想发火,又突然想起了在恭亲王府前,景越说的那一番话。陆紫清的性子冷淡,自己这样逼迫她,难保有一日她真的会转向景越。

暗中权衡了一下,景澜只得压下火气“你既然如此说,那朕便全当那事情真是一次意外,朕再问你一次,那日在车里,恭亲王都对你做了什么?”

这件事情一直叫景澜耿耿于怀,若不问个清楚,怕是无法心平气和的与陆紫清同处。

“不是臣妾不想说,是说出来,怕皇上也会生气。”

景澜捏着陆紫清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认真道:“朕最气的,就是你想要瞒着朕,无论那日你与恭亲王之间发生过什么,只要你今日当着朕的面说出来,朕就不再追究。”

陆紫清心知景澜的疑心有多重,也不想隐瞒什么,坦然道:“恭亲王确实亲了臣妾。”

景澜看着陆紫清,面容上显出了几分疲惫之色,松开了陆紫清,紧挨着她躺在了榻上“朕看着,恭亲王是对你有意的,你呢?朕只在乎你的想法。”

“皇上若疑心臣妾,随时都可以杀了臣妾。”

景澜只轻叹了一声,殿内陷入了一片沉静之中。两人就这样躺了许久,直到吉安进来找景澜,景澜才起身离开。

“你先休息吧,朕改日再来看你。”

陆紫清没有应声,只听着那脚步声渐行渐远。

因为景澜离开时并没有解了凤椰的禁足,陆紫清也只得继续跟景骞做伴。景澜也似乎真的将陆紫清忘在了脑后,之后的两个多月,再未踏入凤椰半步。陆紫清所有对外面的了解,都是司蝶一人传进来的。

此时正值盛夏,宫中的御花园里景色最是怡人,凤椰内却因为一直没有宫人打理,早没了当初富丽堂皇的景象,宫中那些个趋炎附势的奴才,见了皇后失势,更没有人能想着给陆紫清送些冰来消暑。

夜里,陆紫清坐在一边看着景骞练字,手里给景骞打着扇子,好叫他凉快一些。景骞看到陆紫清额上也布满了汗珠,便不再写了,放下笔,抢过扇子给陆紫清扇着道:“母后也热的很,儿臣给母后打扇,母后休息一会儿。”

陆紫清见他乖巧的模样,心中很是喜爱,伸过手去,在他脸上轻轻捏了一把道:“练字都不专心,净寻些理由偷懒。”

景骞身子一直都不太好,陆紫清被禁足后,更是没有人来给景骞诊治,陆紫清只能平日里更细心照顾着些,一直以来,倒也没出什么大问题。

“儿臣不是偷懒,儿臣要学着照顾母后。”景骞跟陆紫清混熟了,性子也活泼了很多,更有了些小孩子该有的机灵可爱,很是讨喜。

陆紫清笑道:“好了,今天时辰不早了,母后带你去睡下,我们明日再接着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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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骞乖巧的跟着陆紫清去洗漱,这一日夜里,天气闷的厉害,景骞躺下前小脸就红扑扑的,陆紫清只当他是热坏了,就只给他盖了一床轻薄的被子就睡下了。等到了深夜,寝殿外突然电闪雷鸣,陆紫清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了过来,看向窗外,才知是下雨了,听着声音,这雨还不算小。

陆紫清起身走到窗前,将窗子都放了下来,又坐在榻边想要给景骞掖一掖被子,却不想触手一片滚烫。陆紫清瞬间睡意全无,清淡的眸子中闪过惊慌的神色,颤声叫道:“骞儿?骞……骞儿!”

景骞被陆紫清推醒了过来,看着陆紫清虚弱的叫了句母后,就再没了声音。

“骞儿你忍忍,母后这就叫人来救你。”陆紫清这些日子与景骞相伴,早就生出了些母子情谊来,此时见他病的厉害,心里也难受的厉害。

陆紫清连衣服都没穿,顶着雨跑到了那两个宫女的房门前,用力的敲了好久,屋内还是静悄悄的一片,没有一丝烛光。陆紫清咬了咬牙,跑到了凤椰的门前,推开宫门,果然见外面正守着一队侍卫。

那些侍卫见了陆紫清,齐齐跪在了陆紫清的面前,拦住了陆紫清的去路,恭声道:“还请皇后娘娘回去,皇上有旨,让娘娘在宫中静心休养,病愈之前,不得踏出凤椰半步。”

陆紫清没有硬闯,只冷声道:“本宫要见皇上。”

“这……”侍卫长犹豫了片刻,问道:“娘娘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见皇上?这个时辰,皇上怕是已经歇息了。”

“本宫病重,要请皇上过来一趟。”

侍卫长抬头向陆紫清看去,就见陆紫清只穿了件轻薄的寝衣,被雨水一淋,整个儿都贴在了身上,玲珑的身段儿清楚的显露出来,分外迷人。侍卫长看的一痴,待看到陆紫清那双毫无温度的双眼时,才猛地惊醒了过来,匆忙低下头去。

“臣这就去禀报皇上,还请娘娘进殿稍候。”

陆紫清这才回了寝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继续守在景骞的身旁。

另一边的竹青阁里,景澜正沉着脸坐在外殿,听着里边雅嫔传来的阵阵呼痛声,心中也焦急的很。景澜继位已三年有余,常常临幸后宫,只是至今仍无子嗣,他对雅嫔和李容华的胎,看似不太在意,内心却是万分期待的。

“雅嫔是怎么回事?竹青阁里的奴才都是怎么伺候的!”

外殿的一众嫔妃都不敢出声,安静的站在,只有薛贵妃走上前去劝了一句道:“皇上您先别急,太医已经在里面诊治了,算一算月份,雅嫔这胎已经到九个月,太医们都医术精良,定能保雅嫔平安产子的。”

“太医进去好一会儿了,怎么里面还是没消息!”景澜不免有些沉不住气,站起身来在殿内来回走着。

“女人生产,哪里会那般快?皇上不如先回去歇息,等有了好消息,臣妾便立即派人去报给皇上。”

景澜俊眉一皱,还是有些不放心,这胎若是个皇子,那便是他第一个儿子,景澜很是重视。

“算了,朕还是在这里等等吧。”

“娘娘,您用力啊,再用力!马上就要见到小皇子的头了,用力!”

“啊!皇上!臣妾……臣妾……呃!啊!”

景澜看着一盆盆血水被端了出来,脸色更阴沉了几分。又过了一会儿,太医出来禀报道:“皇上,雅嫔娘娘这一胎凶险万分,此时已经有了出血的症状,臣特来向皇上请旨,必要的时候,是保娘娘,还是宝皇子。”

景澜只沉默了片刻,便道:“如有意外……以皇子为重。”

“是。”太医转身进了内殿,吩咐稳婆准备催产药。

正当所有人都紧张万分的时候,宸妃却悄悄退了出来,问着一边的莲儿道:“叫本宫出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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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刚刚凤椰的侍卫来报,说是皇后娘娘病重,想要求见皇上,奴婢把那传消息的宫人拦下了。”

“皇后病重?”宸妃向着里面看了一眼,悄声道:“没看皇上此时正烦着呢么?皇后娘娘前前后后算起来,也病了近五个月了,这一时半会儿的,还出不了什么事,将人挡回去,就说皇上此时不想见她。”

“是。”

……

“娘娘!”

陆紫清等了许久,殿外才传来了那侍卫的声音。

“进来!”

“娘娘,宫中的雅贵人方才被雷声惊到了,现下有早产的征兆,皇上正守在那里,怕是来不了了。”

陆紫清没有说话,只将景骞的小手紧紧握在手中,那纤弱的背影看的侍卫都心有不忍,开口劝道:“娘娘,您还是先休息吧,皇上闲下来时,自然就会来看娘娘了。”

陆紫清直直的盯着景骞,心知景澜今夜是不会来的,在景澜的心里,自己这个皇后,哪里会有他的皇子重要?那毕竟是景澜的第一个皇子。

“今夜劳烦大人了,本宫还有一事相求,还请大人帮本宫一帮。”陆紫清走到那侍卫身前,屈膝一礼道。

“娘娘使不得!”那侍卫忙向一旁躲闪开,拱手道“娘娘有事尽管吩咐,臣能做的,定会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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