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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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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咳咳……”

不知高雅的寝房内,以橙黄绣线绣出的朵朵丹桂花成簇的绣被下躺着一名年约十二岁,尚未成年,瓜子脸儿瘦削,淡淡秀眉紧蹙,芊芊素手掩着小嘴,正不断轻咳的女孩。

一名丫鬟模样的姑娘手中捧着青瓷药碗,快而轻盈的穿过花厅,进入寝房。

“小姐,药来了。”

一听到要喝药,东家三小姐——东青柔脸上立刻浮现厌恶,忙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咽下那梗在喉咙头的瘙痒感。

“我没事,我不要喝药!”

话才刚说完,强忍使得咳嗽更为加剧,那几乎是快将五脏六腑咳出的激烈剧咳吓坏了丫鬟,忙将药碗放到一旁,强硬的将东青柔扶起。

“小姐,不喝药身体怎么会好。”丫鬟燕燕态度强硬,不耐烦的语气更是跟温柔沾不上边。

“我不要喝!”东青柔任的小手一挥,失手将燕燕手上的药碗打翻。

墨黑色的体在青石地板上流开,如被翻到的墨汁。

那种又苦涩又难喝的东西,谁想喝!

东青柔扁着嘴,死瞪着地上的药。

“小姐,您别任了!”燕燕轻叹了口气,“您不喝,等等奴婢告知老爷,您还是得喝。”

一听到燕燕将父亲搬出来,东青柔小脸一变,嘴上仍倔强到:“不喝不是更好么?反正大夫说青柔喝药不过是延命,死了也少了家里开销!”

“小姐,您在说什么呀!”燕燕翻了翻白眼。

东青柔的任言语燕燕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开始也会紧张的安抚,听久了,身为丫鬟的她也不不耐了,对待她的态度也越来越不尊敬。

这是东家宅邸公开的秘密,若不是因为夫人坚持生下青柔小姐,也不回因血崩而过世,尤其夫人冒着生命危险所生下来的不是可继承家业的男孩,而是个没啥用处的女孩时,东家老爷就看这女娃不顺眼了。

不知这娃儿是生来要拖累父母还是怎地,她先是克死了母亲,落地之后,身子就没好过,常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每天与汤药为伍,自她身上飘散出来的不是女孩子家该有的淡淡清香味,而是浓浓的苦药味。

“反正我不喝,你就算告诉爹爹,青柔也是不喝!”说完,她翻过身去,背对着一脸不悦的燕燕。

就算燕燕真的去告状了,爹爹也不会真的来关心她的!

她年纪虽小,却已明白父亲有多不喜欢她——只因母亲冒死生下来的她不是名男孩,她在东家毫无地位,多病的身体更是让人觉得生下她是项错误。

她永远记得,有次的除夕吃团圆饭的时候,她因为天冷而病情加重,在席间咳嗽止不住,不经意的瞄到父亲看这他的神色有多模的厌恶,仿佛她的咳嗽会传染了桌上的菜肴似的。

多余。她想。

她在家里是多余的。

收拾了地上的药汁,燕燕踩着悻悻然的脚步离去,准备到厨房去再熬一碗汤药来。

燕燕一走,房间内就显得寂静无声,只有她一人的感觉好孤寂。

走下床来披了件袍子,离开厢房,来到花园锦簇的花园内,蹲在小池子旁欣赏池里头优游的锦鲤,苍白无血色的小手轻拨着浅绿色的池水。

明明是燠热的七月天,可她不是得穿着外袍才不觉得冷。

远远地,她似乎听到女孩的嘻笑声,她一脸痴迷的抬起头来,一双水灵灵

却漾着轻愁的美眸,瞟往花园的另一端。

那是她的大姊跟二姊--尹柔与蝶柔,看她们荡着秋千,笑得多开心啊!她好想加入她们一起欢笑,可是她不能。

以前姊姊们很疼她这个病重的小妹妹,常会来找她玩,但有一次大姊回房之后就生了重病,病了三天三夜才下得了床后,父亲就不准她们再靠近她了。

她是个痨病鬼!大家都这么说她。

她不只是痨病鬼还是个灾神,克死了母亲一事让众人相信只要靠近她就会有事,故当初燕燕被派来当她的贴身丫环时,她脸上的表情尽是不甘愿与害怕。

坐在花千秋上荡高高的两名姑娘突然跳下地来,手牵手往池子方向跑来,东青柔见状,连忙想躲开。

不知该往哪躲好的她爬进了一旁已过花季的牡丹园里,爬着爬着,小手突然压到了某样东西,硬硬的,但又不像颗大石那般坚硬,而且好像还有弹!

不明所以的水眸往她手下的东西一瞧,……这好像是人的身体!

再往旁一瞧,一双犀利的锐眸狠狠瞪着她,好像她误闯入别人的领地似的。

牡丹园里怎么会躺着一个人?

她惊骇的捂着差点发出尖叫的小嘴,盈盈水眸盛满慌乱。

“你……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身为东家的长工,石毅当然清楚眼前娇小细瘦的小姑娘是东家的掌上明珠……嗯,依她不得宠的程度,这样的形容实在太言过其实了。

由于石家与东家的恩怨,石毅非常讨厌东家人,但看在这名小姑娘不得自个儿父亲缘,孤独的被丢在东家最偏远的厢房内的份上,他对她的敌意也就没那么深重了。

“我是你家的长工!”嘴角撇过一抹不屑。

“长工?”她有些意外,“那你怎么会躺在这里?”

而且他好像压坏了几株牡丹,这让她很心疼。

她很喜欢花草树木,可是只要春天一到,她就会因散布的花粉而拚命狂打喷嚏,还好现在不是牡丹花开的季节,要不她只要躲在这儿待个一时半刻,大概就要去与母亲相会了。

“偷懒。”这么铁铮铮的事实,还需要问吗?

“是吗?”绣裙内的膝盖弯起,小巧的脸蛋枕上,定定的看着他高大健壮的身躯。

“你不去报告总管说我偷懒吗?”薄唇勾着哂笑。

“为什么?”她不解的眨眨眼。

“不会有主子能见得下人偷懒的。”

“我不是你的主子。”她有些凄凉的一笑。

没有人会听她的话,就连她的贴身丫环燕燕也常抓到时机就跑得不见踪影,有时她病在床上,喉头干渴的想要一杯水,都找不到人倒水给她。

石毅眼眸微眯,觉得这名小姑娘似乎跟另外两名小姐不一样。

她的身上没有任何骄傲的气息,反而透着我见犹怜的荏弱;即使知道他的身分,下颚也不曾高高扬起,看待他的目光与一般人无异。

她甚至还坐在泥土地上,毫无架子的与他攀谈起来。

“你看起来……好健壮!”大而圆的黑瞳直勾勾盯着薄衫下肌起伏的身躯,“若我也跟你一样健壮就好了。”若干脆是个男孩会更好。

石毅闻言,那向来严肃的面容,淡扬起了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

“女孩子家长得这么健壮是会吓坏人,嫁不出去的!”

“真的吗?不然女孩子该长什么样?”未等他开口,她即自顾自的说下去,“该像我姊姊们那样,丰腴白皙,有着一头乌黑柔软的秀发,还有健康的身子。”

不知是因为身体太弱缺乏营养还是息地,她的头发不像姊姊们那样乌黑亮丽,灰扑扑的,像个老太婆一样毫无光泽。

快速的打量了她的身形一下,石毅以比适才更温和的语气道:“你是瘦小了些。八岁了没?”

丽眸微愠的瞪了他一眼。

“我十二岁了!”她有娇小到像个八岁的娃儿吗?

“十二岁?”这回换他吃了一惊。

“不然你几岁了?”

“十九。”

他大了她七岁,那她该叫他--

“大哥哥,你可以告诉我,要怎样才能长得像你这么高壮吗?”

如果她的身子骨能硬实,不用老需要人照顾,就不定爹爹对她的厌恶感就会减轻些许。

她竟然叫他大哥哥?!石毅有些哭笑不得,他可是她府里的长工啊!

“我说女孩子家不用长得这么高壮。”她就这么希望自己长得虎背熊腰吗?

“但是若我像你这么高壮的话,我就不用每天吃药了吧!”

“你身子很差?”

石毅再仔细端详她的面容,那小巧的脸蛋果然神色是憔悴的,水灵灵的双眸下挂着黯淡的月牙儿,小脸瘦削得下颚尖尖,就连那双抱着膝盖的素手都苍白的可见青青血管。

而且现在天气这么热为,只要稍微一待着不动,汗就会像逃命似的拚命窜出毛孔,她却仿佛无视顶上的艳阳,不只一身轻爽无汗,肩上还披着衣袍。

“嗯!打有记忆以来,每天每天都要喝那难喝的苦药!”

想到那苦味,东青柔舌尖立刻涩了起来,娇躯打了个憎恶的冷颤。

像在呼应她的话一般,燕燕的叫嚷声自远处传来。

“青柔小姐!青柔小姐?您跑哪去了?快回来吃药!”那叫喊声充满着不耐。

“我得回去吃药了,不然燕燕要骂人了!”吐了吐丁香小舌,她四肢撑地,原路爬回去。

才爬了两步,她突然回过头来问:“大哥哥,你明天还会在这偷懒吗?”

“你明天还会趁丫环不注意偷跑出来吗?”石毅不答反问。

“应该可以吧!反正燕燕常不见。”她重复一次自己的疑问,“明天可以看到你吗?青柔还想问怎样才可以像大哥哥一样的健壮。”

尤其大哥哥的面色红润,一看就知道身体非常健康,跟她完全两个样!健康的人让她好羡慕喔!

像今天一样偷懒躺在院里,恶意的破坏东家最美的牡丹园,明日不见得有机会,石毅想。

否定的话到了舌尖,变了样:“会。”

“真的吗?”

东青柔开心的冲着他直笑,那笑容亮丽得让石毅莫名的有些晕眩。

燕燕的叫嚷声越来越近了,东青柔怕偷懒的石毅被发现,慌忙道:“那我走了,明日见!”

说完,她急急忙忙的爬了出去。

尚躲在牡丹园内的石毅清楚的听到找着东青柔的燕燕责备的话语,指责她怎么可以随便乱跑,还弄得一身脏云云。

当下,石毅有股冲动,想冲出去教训不懂尊卑的臭丫环!

身躯方动,拳头一握,他强忍下来。

他何心为她出头!不管她外表看起来如何荏弱,她还是东家人,体内流着那卑鄙老头的血!

姓东的都是石家的仇人!

第二天,第三天往后的日子,东青柔只要一找着机会,就会偷跑出厢房来寻找石毅。

在牡丹园见面太过招摇,一个不小心就很容易被撞见,故他们后来都到较无人经过的西院相见。

石毅会教她一些入门的武功心法,要她回房时一有空就照着练,久而久之,身体就会变得比较强健。

东青柔本身的基底太差,练没两下子就病恹恹的躺在床上直喘气,然而她相信体格强健的大哥哥是不会欺骗她的,只要假以时日练下去,一定会有那么一天,她可以跟大哥哥一样的高大健壮。

每日的相见几乎是成了习惯,只要有那么一天东青柔找不到石毅,心上就会若有所失。

她喜欢大哥哥!

虽然他常板着一张严肃的脸,看上去似乎很难亲近,但他不像其它的家仆一样,不是避着她,怕被她传染了一身病,就是像燕燕一样,知道她在父亲心中完全不得宠,而对她大小声,从未曾将她当主子看待。

他总是捺着子,一点一点的教会她怎么练心法,就算她愚笨常出错,他也不会对她历声相向。

他的眸子很黑很黑,像那难喝的苦药汁一样,可是他的眼神很温柔,偶尔她一回眸,撞见那潭温柔的湖水时,小脸儿就会莫名其妙的发热。心跳紊乱得让她以为自身又害病了。

直到某天晚上,一晚睡睡醒醒的她忽然觉得喉头不舒服,挣扎着病弱的身子坐起身,呼唤睡在后头小房间的燕燕帮她倒杯水。

也不知是燕燕睡得太沉,还是她的声音太弱,总言之,她呼唤了老半天,就是没人理睬,她只得自己下床去。

时序已入秋,夜凉如水,对身子差的她来说,离开温暖的被窝如同身受酷刑,想到寒冷的冬天即将到来,她就直想叹气。

每到冬日,她都会觉得自己绝对撑不过这一年了,那刺骨的严寒仿佛将她直接丢入冰水中,冻得她连呼吸都觉得心肺俱裂。

她已跟着石毅练了将近两个月的心法,可身体恢复的速度缓慢得连石毅都忍不住皱着眉头自问是否该换个法子。

当时的自言自语她听得很清楚,怕他从此再也不教她,急慌慌的,也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她拉着他的袖子低嚷:“青柔以后会更加倍练习,不要不要放弃我……”说着说着,眼眶红了一圈,泪光闪烁。

“我没有要放弃你。”石毅的嗓音无比温柔,“我只是想换个法子,看能不能让你的身子好得更快一点。”

“不会放弃我吗?”汪汪水眸楚楚可怜的凝睇着他。

“不会!”他坚定颚首。

有了他的保证,她口的大石这才落了地。

可是今晚不知怎地,她除了觉得身体不舒服以外,有种奇妙的不安感一直盘绕着不去,让她今晚一直作着可怕的噩梦,睡得不安稳。

也许是因为天气变寒,所以才会难受的作噩梦吧!她如此猜想道。

“咳咳……”

喉头又一阵痒,她捂着嘴轻咳,正要翻开被褥下床倒水时,突然感觉到有什么来到了她的床边。

“燕燕?”上天保佑,夜里老是睡得昏沉沉的燕燕终于醒过来了。

“青柔。”

她陡地一惊。

这低柔醇厚的嗓音不是燕燕的!

“谁?”她不确定的问,“大哥哥?咳……”

大哥哥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房内?他从不靠近她厢房一步的啊!而且现在还是半夜不是?

大手轻轻拍抚纤背,接着装了水的瓷杯凑近粉唇,她不假思索喝下温润的开水,舒缓了喉头的不适。

“大哥哥,你怎么会突然来了?”

“我是来跟你辞行的。”

他与兄弟委身在东家的目的已达到,今晚,他们就要离开河南,归去故里。

“辞行?”东青柔的声音在发颤,“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家了!”

“那什么时候要回来?”

薄唇抿了下:“不会再回来了。”

不会再回来?

意思就是说,他要离她而去了,从今尔后,她再也看不到疼爱她的大哥哥了?

这个宅邸里头只有大哥哥是疼爱她,常常陪在她身边的,若他不在,剩她一个人怎么办?

“可是……可是青柔的身子还没好啊!”她还是个小病鬼,难喝的苦药汁还是得天天喝!

“对不起……”

“你答应过我,不会放弃青柔的!”东青柔着急的扯住他的衣角。

她心头恐惧的不是他不再教她武功心法,而是他的即将离去!

这项事实让她的心肺如面临寒冬般剧烈的疼,几乎让她承受不住。

“青柔,我一定得走!”他不可能再继续待在东家。

“那我怎么办?”

伤心的泪水太过沉重,眼睫承受不住,滚落苍白双颊,滴落在尚握着瓷杯的巨掌上。

滚烫的热震动了他的口。

他可以不用来辞行的,报仇的目的已经达到,东家人生死与他无关,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脚,非得来看她最后一眼才甘愿。

“也许哪天有缘我们还可以再相见。”喉头干涩得连出口的话语都低哑。

他是真的要走了!再也不肯管这个病弱的小妹妹了!

贝齿用力咬紧了下唇,小手将他的衣裳捏得死紧。

她还以为这世上终于出现个人肯疼她,想不到这一切只是她的幻想,说不定这两个月来的日子其实是她在作梦,梦醒了,她依然是那个惹人厌弃的痨病鬼。

“不会有那一天了!”心灰意冷的她松开衣角,带着任的语气道:“今年的秋天似乎比往年寒冷,我想我应该熬不过冬天了,如果你哪日回河南,记得来坟上看我。”

“你……”她这是在威胁他吗?

“大哥哥,一路平安。”

回身躺卧的娇躯突然被抱个满怀。

仿佛刀凿而出的俊脸埋在浓密的发中,他的呼息几乎热了她的耳。

从不曾被这样抱着的东青柔身躯微微一颤。

从不知道人的怀抱竟然是如此的温暖,比床上厚厚的,几乎快压扁她的被褥还更能暖和她总是冰冰凉凉的身子。

“你愿意跟我走吗?”

话一出口,石毅方明白,这才是他真正前来的目的。

他想要带走她,要她跟着他一起远走高飞,要不,在毁了东家的时候,他不该冒着自投罗网的险,来走这一遭。

“大哥哥……”他要带她走?

“跟我走!”他强硬的命令,而不是要求了!

“你愿意带着一个小病鬼上路吗?”他真的肯带她一起走吗?

“我会把你的身子养好!”他更搂紧了她。

“我说不定会拖累你!”她挑刺儿清楚自己是很沉重的负担。

石毅将她的小脸转过来,迎视她在黑暗中亮得出奇的瞳眸。

他心中一动,情不自禁低头吻上那被泪水沾染得湿濡的双唇。

好冷好冷的一双唇,若他当真撇下她不理,她这么虚弱的身子骨,在破败的东家,还会有人肯费心照顾她吗?

繁盛时就已对她眼不见为净了,更何况是破业失产的现在!

“我们走吧!”

他拿来温暖的狐裘裹上纤弱的粉躯,拦腰一抱,大手扣着后脑勺,令细巧下颚靠在宽肩上,足尖一点,飞快的离开厢房,离开了东家大院。

自那日起,东家小妹就消失踪影了。

第二章

春末夏初,繁花盛开。

一抹娇小的身影在花园里来回穿梭,俏容上覆着纱巾以当区花粉的戕害,有别于娇嫩嗓音的利落,俏人有条不紊的指挥一旁的两名丫鬟帮着浇水,施肥。

看着满园妍丽花儿,纱巾下的粉唇开心的扬起。

位于城东的石家宅邸,占地广大,可实际建筑屋舍的地方却只占百分之三十左右,其余皆让喜爱花草树木的东青柔种植了满园花草,即使是寒冷的冬天也有耐寒的植物顽强的生长,不见枯景。

东青柔一直想亲历亲为,无奈她身子骨太娇弱,石毅怕她累着,不准她亲自动手,所有的活全令丫鬟帮忙,顶多准许她撒撒种子、剪剪花叶而已。

来到扬州已将近四年时间了,石毅费尽心思为她调理身子,虽然还无法跟寻常姑娘家一样,在这样的暖和时节仅着薄薄的外衫,但至少她已经不用与众不同的明明是炽热的天气,还得披着袍子才可以出门。

咳嗽以及春天花粉热的毛病也减轻许多,要不,她在园子里种了满园春色,一到春天,可就生不如死了!

“鱼儿,水浇的太多了!”方从思虑中回过神来,东青柔惊见刚雇来的丫鬟竟然将整桶水直往土上浇,吓得她连忙喝止,“水太多,部会烂掉的!”

“是,小姐!”鱼儿连忙停下浇花的动作。

“秀儿,麻烦你将叶子修剪一下。”

“好的,小姐。”秀儿拿起剪子,愉快地剪起花上过多的枝叶。

即使是对丫鬟,东青柔请托的语气仍是温和有礼,故丫鬟们都十分乐意照着东青柔的指示逐步进行这繁琐的工作。

专注的端详丫鬟手上工作的东青柔突然觉得背后传来两道灼热的视线,彷佛要将她背上的衣服焚烧起来。

她无须回头,就明白敢在石府内以如此热情大胆的视线盯着她的,只有一个人。

娇娇转过头去,果然在不远的回廊下,伫立着一名身躯高大结实,脸部五官深邃出色,一双墨瞳浓黑如墨汁的男子。

由心发散而出的笑意在细致唇角弯起,她低声交代丫鬟们可暂先休息一下,即快步走向回廊下的男子,脸上纱巾解下,露出一张细致娇俏的丽容。

“毅!”

她走的太快,不上回廊时一个不小心,脚下颠昢,差点就踉跄摔倒。

“小心!”石毅一个箭步冲过来,适时接起差点就与地板亲吻的冒失小人儿。“走路要看路!”轻声责备的语气中有更多的练习。

吐了吐小舌,粉颊羞愧的晕红一片。

“青柔很小心了!只是看到你太高兴了,才忘了注意脚下。”

旬日前,身为石记镖局二当家的石毅亲自护送一趟重要的走镖,分开的时日虽不长,但对早已习惯有他在身边的东青柔而言,这旬日彷佛旬年那么长,她每日殷殷盼望他回来的一天,即使忙着手上的园艺,仍总是一个不留神,就思念起他来。

这会儿他人终于回家了,害怕他中途出意外的不安落了地,漾于唇上的笑容灿烂的科比夏花艳美。

石毅的手揽着款款细腰,并未放开,两人就这样亲昵的一块往厢房并肩走去。

扬州城的人都知道东青柔是石毅尚未过门的未婚妻,只是碍于大哥石劲尚未娶妻,基于长幼有序,只得将成亲一事暂时按捺下来。

可石劲不晓得在蹉跎什么,任凭其它富贵人家有攀亲意愿,他仍是表现的兴趣缺缺,让然不由得猜想,石记镖局大当家是否打算终身不娶了。

他若终身不娶,可是会连累到下面两个弟弟的婚事啊!

石家三兄弟年纪皆已超过二十,早已过婚配的年纪,可是老大跟老三却都是老神在在,似乎不放在心上,只有老二心里急。

他不是不晓得没有经过成亲仪式,东青柔就与他同居住在一个屋檐下,易惹来非议,即便他因杂念东青柔身子孱弱,在一起四年了,两人睡不同寝,东青柔仍是清白的身子,可外头的人并不明白他对她的怜惜,还戏称东青柔是童养媳——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童养媳。

见这些年来大哥的婚事仍没下文,急得他在这趟走镖回来后,向大哥下了最后通牒——若是在明年端午之前,大哥的婚事再不定下,他可就不管什么长幼有序的道理,非要先娶东青柔入门,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

他只能再等一年的时间,可实际上,每当他见到东青柔因细心调养而日渐健康,身段越显玲珑的娇躯,他就越发难以忍受。

四年前,她娇小孱弱的彷佛不到旬岁,嗓音娇嫩童稚,头顶仅到他的口,这一切,在这四年都有了极大的长进。

身子抽长拔高,高度已可到他宽阔的肩膀,身材也逐渐浮出玲珑曲线,他只要一低头,就可看到她口堆起如山峦稷线,那本就枝细。盈盈一握的腰肢下,翘起的粉臀,每每考验着他的自制。

望着她的目光越显炽热,他每一时每一刻都想着要将她吃掉!

该死的!他欲求不满!

可他身边毫无心眼的可人儿却彷佛未东西在他体内汹涌的欲望,仍跟平时一样亲昵地与他相偎依,对自身娇躯已经成熟好不自觉的她,时常贴着他的硬实健躯撒娇!

天老爷!她绝对是上天派来磨练他的意志力的!

浑然未觉身边男人心思与体内欲望的暗潮汹涌,东青柔手腕着他的臂膀,软就贴在壮的手臂上。

隔着薄衫,那团柔软透过来的暖热,可以将一只**活活烤熟!

“园里的牡丹这几日应该就会开花,这次的花朵大而艳,是这几年来培植的最好的花色,我想分送给与镖局往来较为密集几位客户,你说好不好?”

小脸儿往上抬,等着石毅的回答,却见他双眸直视着对方,对于她的提问置若罔闻,好似心不在焉。

“毅?”轻晃了手臂两下。

沉醉于前不可思议柔软的石毅回过神来,神态显得有些狼狈。

“怎么了?”黝黑的脸色暗红。

“讨厌,青柔刚刚说的话你都没听到吗?”毅的脸色是不是有点怪怪的啊?

“抱歉!你刚说了什么?”

“我才想问你刚刚在想什么呢!”想什么想得这么专注,连她说的话都听不入耳?

“我没想什么!”石毅有些许窘迫的抹下脸。

关于他脑袋内的绮思绮想,他可不想让身边的纯真姑娘知晓。

进入厢房前厅,石毅一坐上太师椅,东青柔的娇臀就跟着坐上他的大腿,藕臂上扬攀头,袖子因而滑落至肘关节,露出一截白嫩。

“青柔要知道,你这么久才回家,看着青柔心却想着什么事!”东青柔不死心的穷追猛打。

想什么想得这么专心,想什么想的脸色潮红?东青柔好奇极了!

不要以为你皮肤黑,我就看不出你脸红!东青柔暗咬着牙想。

石家三兄弟在扬州城乃诸多姑娘家芳心暗许的对象,就算她终日养在深闺,鲜少出户,也会有好事的丫鬟在闲磕牙时被她听入耳中。

她一方面骄傲她的毅哥哥是如此的出色,一方面又担忧太多姑娘窥视她的毅哥哥,想嫁给他!

毅哥哥只能是她的!她的占有欲可是很重很重的喔!

他只能独宠她一个,不准去看其它的姑娘,更不准纳什么小妾,要不然她会很生气的!

心里虽然对于石毅的宠爱有着十足十的把握,也知道这几年来石毅的眼中只有她一个,可是碍于石劲迟迟未婚,他们的终身大事始终无法尘埃落定,石毅急,她更急。

缺了名分,她就像是某些富贵人家娇养在家里的家妓。暖床丫鬟——虽然他们之间清清白白,可是她也知道外人是怎么看待他们的!

说不定石毅真要了她,她还会更驻定些,然而不管他们之间有多接近,最后那一关石毅决不轻易破除,仅守着最后一点分寸。

她曾经以为是因为她的体态象小儿,引不起男人的兴趣,可经过这四年,她已长到十六岁,身躯也发展成熟了,别的姑娘家有的东西她也有,怎么……怎么毅哥哥还是对她似乎毫无兴趣呢

甚至她人就在他身边,他还想着别的事而暗暗脸红着。

难道是这次护镖到南京的时候,遇上了哪位美丽的姑娘家,因爱慕而心动神驰了吗?

“我只是在想公事。”石毅企图敷衍她。

“想公事想的脸红红?”想骗谁啊!

对于她的打破砂锅问到底,石毅感到有些狼狈。

他要怎么坦诚对她的欲念?

他实在怕吓坏了位处阁的她。

“脸红红?”石毅装作一无所知,心底却为她的明察秋毫而赫然。“应是日阳太大了吧!”

毅不肯对她坦承?这项认知让东青柔心中惊骇。

那一双像能看入心底深处,无觉出秘密的水灵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幽潭,试着想要从他的眼神瞧出端倪。

他也只能任由她盯着,眼观鼻、鼻观心,眸中波澜不兴,力持镇定。

她什么都瞧不出来!东青柔心头叹气。

“毅开始有事瞒我了。”娇眸一黯,“不肯告诉青柔,是怕青柔坏了你的好事吗?”

“你想太多了!”糟糕,似乎越发不可收拾啦!

“青柔从不会想太多!”从小不受疼爱的她善于察言观色,只要对方眉毛一动,她就可猜出八分。“毅现在心上所想的一定跟某个女人有关,青柔说的对不对?”

还真被她猜中了!石毅心头一惊。

但自她黯然的神色,他约略可猜出,她所认为的“女人”与他心中所想的绝对不会是同一个!

她八成想偏了,要不然也不会一脸焕然欲泣的模样。

唉唉唉……他除了坦承,还有其它的路可走吗?

“我此刻欣赏所想的确跟某个女人有关!”他将她更搂紧了些,彻底享受柔软娇躯的温热。

大手执起素手,温度仍是冰冰凉凉的,不晓得什么时候,他才可以将她调养得冬季不怕冷,就连指尖都温暖。

将小手儿拽入怀里,企图以他的体温温热冰凉的指尖。

“都想着别的女人了,还抱青柔干嘛?”生气的瞳眸眼前薄雾一片,“去抱那个女人啊!”

“傻瓜!”她大吃飞醋的娇嗔模样可爱极了,“那个女人就是你啊!”

“我才不信!”她不会轻易上当的。“若你想的是青柔的话,为何当我说话时你都听不入耳,神游太虚而去?”

明明人就在身边了,不需要分神去“想”吧!

“你不懂!”他该怎么跟她解释一个成熟男子体内澎湃汹涌的可鄙欲念呢?

“你只要说了,青柔就会懂!”她很聪明伶俐的。

“是吗?”带着陋的指腹滑过白里透红的粉颊,“你会懂吗?”

说这话是瞧不起人吗?

“青柔平日除了忙花花草草以外,也常进书阁内看书,或许太过深奥的道理轻柔不懂,但你可以讲解给青柔听啊!”

“这事……跟道理五官。”他觉得喉头干涩,嗓音莫名哑了。

“跟情爱有关?”看他微愣的脸色,就知道她猜对了。

扁了扁嘴,东青柔无限委屈道:“你说吧,你看上哪户人家的漂亮姑娘想去为妻?青柔……青柔会愿意叫她一声姐姐的!”

“傻瓜!”这醋意可是越来越酸,害得他牙齿都软了。“就算当真尧叫姐姐,也是叫你,而不是你叫人家呀!”

“你要纳妾?”水眸一转为犀利。

别看东青柔娇娇弱弱的,说话轻声细语,待人温和有礼,一旦发起火来,可是连滔滔长江水都难以灭火呢!

“哈!”石毅终于热不住大笑,将娇小的身子整个揉进怀中。

她被他搂的紧,有些喘不过气来,贴在宽厚膛的耳只听得他洪亮的笑声在腔内震荡,震得秀白如贝壳般的耳都疼了。

“别只顾着笑!”他笑得开心,她可是气极了。“你到底看上哪家姑娘了?”

她非问个清楚明白不可!

昔日决议跟了他,就表示她往后的日子里除了他,没有其它人可依靠。

她舍弃了家人,舍弃了亲缘血脉,一心一意跟着世上唯一宠爱她的男人,若他的心思转到了别人身上,对她的情爱褪色,那么她将再也无所依恃,若真到了那天,她明暸自身再也无法独活于这世上。

“我可爱的小宝贝儿!”高听得鼻尖蹭着小巧的鼻头,“真是可爱极了……我已经拥有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又怎么会去喜欢别的女人呢!”

“可是你刚刚明明脸红了!”东青柔咬着此点,不肯松口。

“那是因为……”背后的大手滑至后颈,再绕了细颈一圈,点在下颌,迫她抬首与他对视,“我的小宝贝儿长大了。”

他所谓的长大是指……

“我已经十六岁,当然长大了!”

“不!”石毅缓缓摇首,“我知道你已经十六岁了,但四年前我看到你时,你活像年方八岁的小娃儿。可现在……大手略略往下,迟疑的在口停住。”你已经像个十六岁的姑娘家了。“

口的大手并未碰触到顶端的敏感,甚至离她的浑圆还差了那么一点点距离,她的心却因此跳的狂躁,娇躯紧绷,心头欣悦。

他真的注意到她已经不是稚嫩的小娃儿了吗?

她已经长大了,不只是长到可家人的年纪,昔日因病弱而发育不良的身躯也跟着成熟了。

她记得自己一直到十五岁时暌水仍未来潮,她害怕这辈子无法拥有生育能力,就算将来与石毅成亲也不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子,半夜常因此躲在被我内暗自哭泣。

眼眶的红肿让石毅心知有异,在逼问之下得知她心中的惊慌之后,他以低沉温柔的嗓音喃喃在他耳旁保证,就算她当真无法为他生儿育女,他也对她不离不弃,更不会因此纳妾。

或许是因他的保证而心安,第二天红潮突然来临,明明是梦想成真,她却为能分辨,还以为自己快要死掉了,抱着石毅嚎啕大哭,他也跟着手足无措,抱着她施展轻功,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医铺,要求大夫看诊。

每次想起那一幕,她就又羞又窘,心里漾着甜蜜的柔情。

可她能剩余了,新的问题却又来临了——他从来不肯与她有任何亲密的关系!

他最多亲亲小嘴。搂她入怀,再进一步的就不曾见他有所逾越。

于是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生的没有女魅力,才会让石毅对她生不起任何欲念。

水眸光灿灿的凝盼,红唇微张,欲言又止的模样害得石毅心头更痒了。

他今儿个的举止似乎太过火了,不仅是跨越平日的界限,指尖来到了锁骨之下,还差那么一点就握上前的雪。

平日她主动靠过来,那是他所不能控制的,他当她早就习惯与她亲昵,更因为她的纯真,不明白这样过度的接近足以撩起男人心底最卑鄙的一面。

他年纪长她七岁,她不懂,但他可不能假借她的无知,暗占她的便宜,这份寸他得严守,直到洞房花烛夜那一天。

大夫曾说过,她的身体只要在调养个一年,就可与一般女孩家无异,因此,他才会订下明年端午的最后通牒。

收回大手来,安份的置于细腰后方。

他的突然收手让东青柔愕愣。

她还以为自己终于有那么点女魅力,可让石毅对她投注不一样的眼光,甚至察觉到她已是个成熟的姑娘家,没想到……没想到他还是停手了!

呜呜……她是不是真的一丁点儿吸引男人的魅力也没有呢?

要不为何他们在一起四年了,石毅顶多象蜻蜓点水般啄吻芳唇,顶多抱一抱她,却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记得是今天冬末春初时,她为了找寻花支架而来到柴房,不料竟撞见丫鬟敏儿与府内长工小刘的好事。

她看到他们两个偷偷在柴房内抱在一起,嘴对唇亲吻,却不是她以为的轻啄,而是将彼此的软舌喂入对方喉中,亲昵的纠缠。

她看得傻眼,忘了来此的目的,攀扶在窗口,看着长工解落敏儿的腰带,黝黑的手探入敏儿的前。

“啊……”

敏儿发出令人羞涩的呻吟,听在她耳中,莫名的娇躯泛着难以言语的麻痒,口一阵闷。

敏儿身上衣服一件件被推落,仅剩份兜与亵裤,长工的手就这样钻入兜儿内抓住她的雪,窄臀不知为何一直顶撞着敏儿的腿心,那看起来应该是会造成疼痛的举止,却让敏儿的呻吟越来越大声,娇媚的让偷看的她心儿怦怦直跳,粉颊娇红。

原来男女之间不是只有抱抱跟亲亲而已,还可以……还可以做这么多让人脸红心跳的事啊……

她看得太专注,脚下所踩来垫高身子的木头滑了开去,“哎呀”叫了一声,惊吓了柴房内演好的两人。

没一会儿,指尖衣不蔽体的两人匆匆忙忙将衣服随便穿上,急慌慌的冲出柴房。

一看到东青柔,两人脸色皆赫白了。

“小……小姐”

长工吓的双膝发软,几乎就要跪下,敏儿则是吓得话都讲不出来了。

“你们刚刚在做什么?”东青柔小手捂着心跳求紊乱的口,好奇地问。

“小姐不清楚?”这可比在柴方燕好突然被抓到一事更让两人惊讶。“小姐跟二少爷不是……”这问题可真难出口。

“不是什么?”

东青柔眼神纯真无暇,面面相视的两人这才明白原来府里流传的谣言是真的——青柔小姐跟二当家两人仍是清清白白。

敏儿难为情道:“待小姐与二少爷成亲那日,就会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夫妻之间会做的事?”

“对……”两人双颊赫红。

“可是……”东青柔困惑,“你们不是还未成亲?”她甚至不知道原来敏儿与长工走的如此接近呢!

逮到这机会,长工鼓起勇气走进一步,双膝跪地,“还望小姐成全,准奴才与敏儿成婚。”

隔月,在东青柔的主持下,敏儿与长工成亲了,东青柔还特地在府外购置了间小屋,让新婚夫妇入住,作为贺礼。

也自那日起,东青柔对男女之间的事就完全想偏了,她以为只要男女之间有意思尧成亲,就可以先走到洞房那一步,故她一直很纳闷,为何石毅嘴上说着将来会娶她为妻,却不肯又进一步的动作。

石毅未察觉小女儿的心思流转,低声叙述他今日对大哥所声明的决定,号转移东青柔锲而不舍。有关他莫名脸红的诘问。

“我今日回来时顺道先过去大哥那儿一趟,与大哥下了最后通牒。”

“什么通牒?”

“若是明年端午前他未成亲,我就要先去你为妻了。”

“真的?”所以她最晚明年端午就可以成为石毅的妻子了?“我好高兴!”东青柔开心的拥着她,“这样说来,我们是不是就可以……那个了?”

3-5

第三章

“那个?”石毅被她如哑谜般的话语弄得一头雾水。

“就是……那个啊……”粉颊娇羞的飞上两朵红云,羞怯眼眸难为情的不敢直视。

这种事怎好教姑娘家直接说明啊,很丢人呢!

任石毅武功再高强,可也没学过“读心”这门功夫,她这样只会“这个”、“那个”、他怎么可能才得出来!

虽说难以启齿,但她平日依偎着他撇娇惯了,以行动来说明对她来说反而比开口还要简单。

见这哑谜石毅仍是无解,东青柔索藕臂揽住颈,凑上小脸,主动吻上薄唇。

她的唐突并未让石毅讶异,毕竟两人常这样轻描淡写的亲吻,然而东青柔接下来的举动就骇到他了。

芳唇擦过薄唇之后,丁香小舌学者她在柴房所见,执意要钻入薄唇之间,探入他的口中。

她想做什么?石毅双眸讶异瞪大。

执拗的小舌在双唇间钻呀钻,怎知她的唇像蚌壳般紧闭,柔软小舌数度徒劳无功后,生气了。

“你为什么不把嘴张开?”

“把嘴张开干嘛?”

他当然不是不清楚嘴张开的意思代表了什么,他不解的是东青柔怎么会突发奇想,想将彼此之间的浅吻加深到可能燃起情欲的地步?

她所接触的环境一向单纯,石家三兄弟又一向洁身自好,妓院这种地方是不可能会去接触的,他也将她守护得好好,不让那些有可能污染纯洁心灵的言论举止入她耳、进她眼。可他不知的是,他如守护宝贝女儿般滴水不漏的严谨,竟会毁在一对相恋的家仆身上。

“亲吻啊!”

讨厌的毅,则呢吗突然变得跟木头一样的愚笨?她都表现得这么明白了,还逼得她非讲清除不可。

“亲吻……不需要舌头舔……”每一个字,石毅皆说得艰困万分。

即便看待她的目光早已是个大人,但他对她太过珍惜,不想在她身体尚娇弱时就与她有亲密关系,怕会不小心伤了她。

“可我看别人都是这样的!”

“别人?”石毅眸光一凉,“别人是谁?”

“已成亲的敏儿跟小刘啊!”

“他们是夫妻!”

“他们还未成夫妻就这样了!”

“什么?”家仆什么时候在她眼前演春戏的?

茶几上的拳头紧握,力道大到可捏碎一只瓷杯。

“只要有意愿要成亲,就可以那样了不是?”

询问的眼眸直勾勾,瞳眸深处隐约可见一丝奇异的欲火,瞧的他心乱。

“并不是这样的!”石毅试图将她拉开些许,以防自己也难以沉着。“这些事都必须等到成亲当日才行。”

明白她对自己的身虚体弱一直介怀,还怕因此误了他,害他难以传宗接代,故他不直言不肯抱她是因为挂念她的身体,而是因为礼教的关系。

天晓得他本不把世俗礼教放在眼里,要不昔日他未经东老爷准许即带走她一事就够惊世骇俗了,在家里他与她的恩爱举止也不曾回避任何人,怎可能在意那无聊的礼教!

“是吗?”美眸黯然。

“是的!”石毅斩钉截铁。

“我还以为可以的……”那一声轻轻叹息几乎快让石毅呻吟了。

眼眸低垂的小脸满是失落,粉嫩的唇儿抿的紧紧,几次嘴角轻动,欲言又止,话到舌尖又转了回去。

抓着他衣袖的小手捏的死紧,似在挣扎。

“好吧!”她再叹了声,自他腿上落了地,自袖内拿出缚面纱巾来。“我去园里忙去了。”

娇小身影缓缓离开,待她消失在视线内,石毅这才大松了口气,像才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般,整个人瘫在椅上。

低头,胯间隐约可见突起。

该死的!他用力抹了下脸。

还好他自制力够强,要不真会在这青天白日之下一要了她!

石府外,敏儿与小刘成亲后所居住的屋子内,正忙着打扫家里的敏儿看到东青柔上门来,开心的迎上去。

“小姐,你怎么有空过来?”

敏儿成婚后,东青柔不只送了屋子当贺礼,还擅作主张解了她尚有三年的长契,种种大方的举止让敏儿夫妇对她是铭感五内,看待她的目光与再生父母无异。

相对于敏儿的惊喜,东青柔是一脸愁容。

“小姐何事发愁?”送上茶水来的敏儿仍仅遵主仆礼仪,不敢与东青柔共坐一桌,恭敬的伫立在她身边。

“秀儿,”东青柔抬头对丫鬟秀儿道:“麻烦你帮我去糕饼铺买点点心过来。”

“是,小姐。”

生聪颖,明白东青柔与敏儿有话要说的秀儿点头离开。

秀儿一走,东青柔即拉过凳子来,要敏儿坐下。

起先敏儿不敢,一再推却,知道东青柔再也耐不住烦,生气的瞪了敏儿一眼,敏儿这才乖乖就坐。

“敏儿,我来此是有事想问你。”东青柔手握着敏儿的,嗓音压得极低。

“小姐请说。”是什么大事如此神秘?敏儿也跟着紧张兮兮。

“我说,你跟小刘在成亲前就在柴房燕好,是第一次吗?”

闻言,敏儿难为情的羞红双颊。

“不……不是耶!”

“这么说来,你们常在柴房燕好吗喽?“

“也不见得是柴房,有时是在别的地方!”

她跟小刘的事情小姐知之甚多,且要不是“有幸”被小姐撞见,她跟小刘不知何年何月方能成亲,故对小姐的疑问,她虽感困窘,但也不隐瞒。

“但毅……而也说,这种事成亲之后才行的!”

“二……二爷?二爷知道奴婢跟小刘的事?”这……

“你别担心,二爷不会怎样的!何况你们已成亲了不是?”

“是这样说没错……”但她还是觉得自己个儿像偷窃被抓到的窃贼般,浑身不自在。

“我想问你,是二爷说的对,还是你们说的对?”

见青柔小姐凝睇着她的专注眼眸纯洁无瑕、不见任何尘埃,敏儿心想,二爷将小姐保护得真好,在一起这么久了,始终维持她的清白之躯。

“二爷说的没错。”

“所以真的得等到成亲那天,才可以向你们那样很亲昵地抱在一起,还有用舌头喂舌头喽?”东青柔一脸苦恼。

舌头……喂舌头?二爷该不会连吻都没吻过小姐吧?敏儿更惊讶了!

“不过如果两人有那个意思,就像我跟小刘一样,已确定终身,先偷跑也没啥不可啦!”虽然与礼不合,可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

“那为什么二爷坚持不肯呢?!”东青柔气结,“我咋儿个下午主动用舌头喂他,他死也不让我喂呢!”

这小姐……好大胆啊!敏儿惊讶的眼眸睁大。

或许……敏儿猜测着,或许就因为小姐被保护得太好,啥事都不懂,所以那日撞见他跟小刘燕好,就以为这么做是可被容许的——毕竟她十二岁那年就跟了二爷,家里出了服侍的丫鬟没有其它女眷,自然没有人教她各式各样男女之间须谨守的繁文缛节。

“这我就不清楚了……”敏儿尴尬的擦拭额上冷汗。“或许二爷很注重礼教吧……”

“注重礼教?”东青柔撇唇,“二爷跟我说,他已跟大爷下了最后通牒,若是明年端午前大爷不娶亲,那么他就不管长幼有序,要娶我入门。你说说这样的二爷真的是个注重礼教的人吗?”

石家三兄弟也算半个江湖人士,对于世间一些繁缛的仪式礼节本不放在心上,要不,光她一个与石家无任何血缘关系的姑娘家与两个大男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就够惹来非议啦,更别说她与石毅常同进同出,亲昵的举止与夫妻无异。

由此种种,更显得石毅在这方面的坚持十分诡异。

听完东轻柔的分析,敏儿也陷入常考之中。

“会不会是二爷不能人道?”

“不能人道?”东青柔纳闷,“不能人道是什么意思?”

虽然身旁无人,但脸红红的敏儿还是轻声附耳才敢解释字面意思。

“什么?!”东青柔惊愕得险些打翻桌上茶杯。

“除此以外,我找不出其它解释了。”敏儿充满惋惜的面上写着要她节哀顺变。

要知道,一个姑娘家嫁了个不能人道的丈夫,就跟守活寡一样,下半辈子凄凉啊……

“我才不信!”东青柔激动站起,“二爷身强体壮、高大威猛,不可能不能人道的!”

“人的男人是中看不中用的。”还好她家小刘虽然外型瘦干瘪,在床上可是威猛的很呢!

不!不可能!毅不可能不能人道!他一身结实的肌,强健的体格,绝对不是练来好看的!

“小姐。”秀儿手捧着何家糕饼纸盒踏进屋内,“点心买回来了。”

“我今天同你谈的,你可别告诉别人。”东青柔低声警告。

“小姐放心,敏儿的嘴跟蚌壳一样紧。”敏儿两指用力压扁了双唇。

蚌壳……说到蚌壳又害她心情更坏,联想到昨天那羞耻的回忆!

就连她主动喂舌了,毅都可以坚定的推开她,难道真如敏儿所言,毅不能人道?

不,她不信!她一定要证实毅与正常男人无异!

“点心留着,秀儿,咱们回府吧!”

“是。”

秀儿快手快脚将一盒点心留下,跟上气闷疾行的东青柔。

敏儿看着主仆两人的北京,发自内心替东青柔哀叹了口气。

可怜啊!虽然二爷仪表堂堂,乃人中之龙,可以说到不能人道,飞龙也变成蚯蚓一条了!

虽然小姐殷殷叮嘱此事不可与旁人说起,不过告诉她的亲亲夫君应该没关系吧,夫妻同心啊,她知道的秘密,夫君也该知道不是,顶多教他学蚌壳一样,把嘴巴关紧就是喽!

夜深人静。

脱下外袍,解下腰间佩剑卦上床柱的挂钩,掀开丝被,魁伟壮躯躺上床,闭眼休寐。

尚未如梦,前厅就传来推门的吱呀声。

他心一澶,猜想何来夜贼敢大胆入门行窃?屏气凝神,凝神细听对方的行动。

细鞋落于青石地板上,悄而无声的往内室行去。

小手拨开窗帘,弯着腰,长大一双漂亮水眸,观察石毅是否已睡着。

这带着药味的清香……小丫头三更半夜来他房内做啥?

石毅不动声色,面容平和,好似早已沉睡。

“睡着了吗?”小嘴轻喃,仔细观察过后语气带着些许抱怨,“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她还以为她时间算的刚好,石毅应该才刚上床,人还未睡着,可她都来到床畔了,警觉高的他不应该未察觉她的到来。

管他的,就算当真睡了,把人叫起来不就得了?

打定主意的东青柔暗暗窃笑,脱下脚上的丝鞋,爬上大床,挤在他背后

“毅?”小手揽住堪堪环起的腰,亲昵的在他耳边唤他的名,“醒醒呀……”

这小妮子找他有事?

石毅也不再装睡,翻过身来,与她面对面。

“啥事?”

见他醒了,东青柔开心的唇一扬,将他楼的更紧。“轻柔想跟你一起睡。”

“怎么?做噩梦了?”温柔的大手抚开落于颊面上的洗发。

这女孩就爱撒娇,只要一做噩梦,就会来在他身边,寻求一个可靠的怀抱。

她含糊的应了声,小脸往他的颈项间窝去。

石毅往旁退了些许,让出更大的空间好让她能睡得安稳。

拉起丝被为她盖上,这才发现她的双臂是裸露的。

他大惊失色,急忙撑起上半身定睛观察。

月光透过窗跷后的纱帘,仅给了室内十分微弱的光源,可她白皙雪嫩的肤色即使是夜色也难掩。

她不只双臂裸露,口同样一片白皙,还有她的背可说是全裸的……她竟然只穿了肚兜跟丝裙就自隔壁落跑来他的居所?

时节虽已至夏,可夜风料萧,一般人都感觉到阵阵寒意了,更何况她的身子还比别人单薄,竟敢穿这么少穿过院落,而且还有可能会被巡逻的家丁看到!

他气得直想将她抓起来打屁股!

她身上都只剩肚兜,毅看了应该会有感觉吧?

不知道他是不是今晚就会像小刘对敏儿一样,抱着她又亲又揉,然她成为他的人?

东青柔才窃笑摹想着,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待她定睛回神,人已被丝被捆成一团了。

“毅……”他这是在做春卷吗?

“你知不知道你穿着肚兜就跑过来?”他咬着牙,怒气被压抑着。

“呃……”她当然知道,她就是故意穿这么少的啊!

最然白天的日头温暖,隐约可嗅闻到夏日的气息,可是晚上还是好冷喔,光是从她居住的青柔阁走来他的居所这么一段不远的距离,就让她冻得牙齿发颤。要不是成为他的人的心意坚定,她早就放弃回房了。

“你睡觉只穿肚兜?晚上这么寒,你怎么可以不多穿几件单衣睡觉?”如果她又生病了怎么办?

他细心照料她的身体,就是因为知道她若一个不小心感染上风寒,别人或许只要休息个一天就会安然无恙,却有可能要了她的命啊!

“我……”

“我明儿个要教训秀儿,竟然没把你照顾好!”

糟糕,竟然连累到秀!

“不是啦!是青柔自己尧这样穿的啦!”

这春卷困得真紧,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得以伸出手来,着急的拉着他的手解释。

“你比谁都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怎么可以穿这么少睡觉?”黑眸几乎快喷出火来了。

啊……好烫!她被他炙人的目光烧得快成黑炭了。

“青柔是想跟毅一起睡,才穿的这么少的。”

浓眉蹩起,“微涩会那么跟我一起睡要穿这么少?”

“因为毅很温暖啊!”

这是实话喔,毅的身体跟四肢不管是多寒冷的冬天,都想暖炉一样的温暖,本不需要外衣,甚至连火盆都可以省下了。

“即使如此,也不准你穿的这么少!”他起身跨过她下床。

“你要去哪里?”

“去帮你拿衣服过来!”

拿衣服?感情毅对她的心思仍毫无所觉?

“不用!”挣扎掉春卷皮,东青柔跳下床去,自身后紧拥住石毅健硕的身躯,“你还不懂青柔的意思吗?”

“你 ……”脑中灵光一闪,石毅身躯一僵。

她该不会……

“青柔等不到明年端午才当你的妻。”清脆的嗓音透着我见犹怜,“青柔想跟你在一起……”

喉头剧烈起伏,紧拥着她的软玉温香,他怎么可能没有感觉!

每见到她一次,他就得经历一次的挣扎,可谁懂他的珍惜?

这小妮子浑然不觉他的苦心,竟然三番两次想跨越底线,挑战一个成熟男人的欲火。

“不要闹了!”石毅一把将她拉开来,“还没成亲,脑袋里就装了一些有的没的,是谁灌输你这种无聊思想的?是不是敏儿?明天我非得将小刘叫来教训一番不可!”

完了!刚才连累到秀儿,现在连敏儿跟小刘都一起被连累了。

“不是啦!跟他们无关啦,是我自己想这么做的!”

呜呜……毅好凶喔!自动送上来的美食不想用也就算了,为啥还发这么大的火啊?

这听来……好像恼羞成怒喔!

难道……难道敏儿真的一言中的,毅真的是……不能人道?

“以后不准你在胡思乱想!”

要不是念在她的身子骨弱,现又穿的极少,否则他非把她扣在大腿上,狠狠的掌掴粉臀不可。

石毅拿来自己的衣衫,再次将东青柔捆个密实后,并监督秀儿为她穿上层层义务,拥被睡下后,才回自己的寝院。

窝在温暖的被窝里,东青柔无声饮泣。

怎么办?毅不能人道啦!

怎么办?她以后要变成活寡妇了!

呜呜呜……

不知是他多虑还是怎地,石毅最近觉得身边人看待他的目光似乎不大一样。

那眼神带着悲怜还有同情,有的人眼中还会带着幸灾乐祸,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这样的目光都让人甚觉不悦。

今儿个一早,他踏入镖局内,这种异样的目光又出现了,而且是出现在他的弟弟——石拓身上。

他不像其它人,在四目相接的同时,立刻心虚的将视线避开,而是直接迎视,明明眸中充满同情,嘴角却有着忍俊不禁的笑意,这样的矛盾让石毅看了心口更是一把火。

“你笑什么?”石毅怒问。

“我没笑啊!”石拓无辜摊手,“我在感叹。”

“感叹啥?”他怎么看不出来他面上有何“感叹”之意?

石拓走过来与他并肩,长臂搁在身高与他相当的二哥身上,现实装模作样的轻叹一声,才缓到:“我感叹我弄错了一件事。”

啧!二哥的脾气真是差,连终于有个机会可以取笑他,也都不肯让他尽兴,玩个够本。

“我最近听到一个小道消息。”石拓低声附耳,语气里有隐藏不住的晒笑,“我一直以为二哥是因为只爱着青柔一人,所以才会洁身自爱,不去招惹任何一位姑娘家,也不上青楼妓院,可万万没想到……”他装模作样叹口气,“原来二哥是因为不能人道,所以才不上青楼妓院,甚至连身边就有个小美人儿,也只能当柳下惠。”

“你说什么?!”厉瞳暴突,“不能人道?”

第四章

他终于明白这几天的异样目光是因何而来了!到底是谁造的谣?石毅无须多做细想,就可以猜测到此谣言必与东青柔有关。

晚上用膳时,石拓那充满着悲怜加上隐藏不住的讪笑目光在他与东青柔身上来回,明明嘴角忍俊不禁的勾扬,却偏要装出同情模样,让石毅气得牙痒痒的。

“老三!”脾气从没好过的石毅沉声道:“我相信我下午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

“我知道。”

知道干嘛不用力抿紧薄唇一看就知道在忍着笑!石毅举着的关节隐隐泛白,只要再稍稍用力,名贵象牙筷即将在他指上断成两截。

“解释什么事?”东青柔好奇的问。

“与你无关。”石毅不悦道。

就算有话要问清楚,他也会在私下问,不让石拓还有一旁服侍用餐的女仆看笑话。只要想到这几天有谁与他四目相对就立刻将脸别过,有谁趁他不注意时以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就可知道这宅邸所有人都曾耳闻谣言。

无关就无关嘛!干啥用那么凶的语气跟她说话?完全状况外的东青柔满腹委屈。

“怎么会无关……咳,我什么都没说。”杀人视线一传来,石拓立刻识时务为俊杰,乖乖将欲作乱的嘴闭上。“我吃饱了。”石拓推椅而起。

石毅瞄了眼准备离去的弟弟一眼。他这两天似乎顶忙的,晚上常看不到人,最近是啥事让他夜夜分神忙碌。

见东青柔吃掉碗中最后一口饭后,自始至终脸色不豫的石毅丢下一句:“跟我回房。”随即走出饭厅。

东青柔见状,连忙将尚含在嘴里的食物咽下,迈动脚丫子,急急跟上。一入了房,大门即关上,那隔绝他们的气势,只差没在门口挂张[内有恶犬,禁止入内]的牌子。

“发生什么事了吗?”东青柔小心翼翼的问,今天的毅看起来似乎火气很大呢,不晓得是谁招惹了他。

在花厅中央的椅凳上坐下后,石毅低声命令,“过来坐下。”

“嗯。”粉臀才要坐上大腿,石毅抓着她的薄肩,硬将她按上前方的圆凳子。

他不会在生她的气吧?东青柔不安的暗想。以往在无人的场所,她都是直接将石毅的大腿当椅子坐,怎么今个儿他拒绝了她的习惯,而且那脸上的冷凝表情似乎颇有山雨欲来之势啊!她曾经做错了啥吗?

东青柔尚未细想,石毅已然开口,“最近,你是否跟家仆聊了什么跟我有关的事?”

“跟你有关的事?”糟糕,果然惹恼他的人正是她啊!“我不知道耶……”她曾经跟谁聊了跟他有关的事,传入他耳中,害他生气吗?

“好好想想!”石毅声音里的怒气跃升。

呜……毅好凶,可她却不知道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他如此生气,“我……我想不起来……”她好害怕喔!

见她似乎吓坏的小脸苍白,只得压下满腔怒气,稳了语气,“我听到一个谣言。”

“什么谣言?”见石毅面色稍霁,东青柔这才稍稍放宽了心,粉臀在椅上往前移,合拢的膝盖碰着他的大腿。不管何时见着他,他都想与他亲昵,对他的爱已到了没有他就会活不下去的地步了。

黑眸扫过紧贴着他的膝头,有簇火苗在相接处悄悄燃起,害得他不禁心猿意马。深埋在体内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他都不晓得可克制到何年何日,说不准,他给大哥的期限未到,就忍不住把最疼惜的小人儿给吃掉了。天晓得他每日与欲望抗争,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但那无辜的人儿浑然未觉,一劲儿的赖着他、黏着他,甚至主动将娇躯奉上……她也想要他!想到这点,石毅不由得低喘了口气,感觉胯间正要燃起大火……石毅神色晴不定,短短时间内闪过无数种微妙变化。

迟迟得不到答案的东青柔小手往他的大腿一搭,关心的问:“到底是什么谣言惹你生气了?”

她竟然还装着一脸无辜?那天晚上,她身上仅穿着贴身抹就跑来他床上,被他以丝被卷成一团,紧密的不让冷风碰着娇躯的任何一处,送她回房,自那天后,诡异的目光与不寮的谣言才开始流传。从此点看判断,此谣言出处绝对与她关!

“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你可曾跟任何人提起过?”

“我们之间有什么事?”

“咳……”石毅轻咳了声,黝黑的脸庞浮现暗色红潮,“那夜你仅穿着肚兜来我房间,被我捆回房那事。”

“没有啊!”

瞧她一头雾水的模样,就知道她未明白他的暗示,“我是说,你主动……咳……我拒绝一事。”是指不能人道一事?东青柔脑中灵光一闪,豁然开朗。这事她就只跟敏儿聊过,可那日她明明叮嘱过敏儿不可跟任何人谈起的啊!“我明明交代过的……”

“交代过什么?”他对尽量压抑住脾气,就怕再次吓坏了娇弱的东青柔,让她恐惧说不出话来。

“青柔只是好奇是不是真的得到成亲之日才可……嗯……做那个的事,所以去问过敏儿……”

“然后呢?”她竟然拿这种事问人?

“敏儿说,你可能是注重礼教之人,所以才坚持非得等到成亲之日,可是……”小脸怯怯抬起,“你明明不是啊,所以我就秀纳闷,然后敏儿说……敏儿说……”

“敏儿说什么?”

“说你可能……”后头四个字全糊在嘴里。

“可能什么?”桌上的拳头握紧,“说清楚!”

“不能人道……”

[砰]的一声,桌上的茶壶、杯子跳起,散乱桌上东倒西歪。

东青柔的心险些也跟着那茶壶跃出喉咙口,水眸惊慌的望着那握得紧紧的拳头。她好怕那拳头下一次就会抡动到她脸上来了!

“现在整个扬州城都在传我不能人道!”

“啊?”小嘴吃惊张大,“全扬州城的人都知道了?”

什么叫全扬州城的人都知道了?难道小妮子当真这么以为?锐眸危险眯起。

“可是……”大腿上的小手更往前搭近,粉臀跟着就坐上了,“可是青柔没关系的呀!我思索了良久,认为就算不行也无所谓,只要能跟毅在一起就很开心了。”

不行!

无所谓!

种种刺激男人的字眼以最柔情的语调说出,好比一把利剑穿透他的膛,再狠心左右扭转,杀伤力十足可教一个正常的男人火大到失去理智。

“谁说不行了?”怒到极点,嗓音转沉。

“可是……”深埋在口的丽眸一扬,惊愕的呆愣。毅的脸……毅的脸活像谁刚洒了十斤的墨汁,黑沉的教人害怕。

“什么叫你无所谓?”拇指与中指分扣住嫩颊,疼得她倒吸了口气。

“青柔真的无所谓,只要……”

“我有所谓!”普天之下,有哪个正常男人被说[不能人道]还能无动于衷的?

糟糕!糟糕!真的是踩到痛脚啦!“那不然我去跟敏儿说你并非不能人道,而是可以人道,好不好?”她已被他的怒气吓得胡言乱语,不知所云了。

她这话什么意思?她是想帮他[掩饰],她执意的认为他当真[不能人道]?该死的!他非得让她知道,他是否当真[不能人道]!猿臂一揽,轻若鸿毛的娇小个子即被打横抱起,几个大步,绕过屏风,来到休憩的寝居。

被放置在软榻上的东青柔还未明白他的意图,就惊见他已开始脱胎换骨去身上的衣物。毅……想干啥?她紧张的吞了口口水。难不成……难不成他想实际行动来攻破谣言?东青柔瞪大美眸,眼睁睁看着石毅将身上衣物一件一件脱下。哇……好壮的手臂……好结实的膛……小腹上头凹凹凸凸的是啥啊?形状诡异的让她好想伸手一喔!

她跟着毅这么久,从未看过衣衫下肌纠结的实,过于健美的壮躯让即使未经人事的她也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又一口的唾沫,水眸直勾勾盯着随着他脱衣动作而起伏的肌,忘神的好几次口水差点流下。这么强健的身躯若当真不能人道,那会不会太残忍了啊?不过没关系,就算只能用看的,她也可以勉强接受啦……

身上仅剩一条裤子的石毅单手撑着身体缓缓靠近眼珠子不知该往哪看的东青柔,随着薄唇逐渐靠近,热热的鼻息在娟秀鼻尖缠绕,水眸逐渐掩下。以为仍是蜻蜓点吮的啄吻,可他却是控出了热烫的舌尖,钻入未有任何抗拒的檀口,触动软嫩小舌,卷起、勾入、狠狠的吸吮……

刹那羊,她的心魂仿佛随着他的舌而被拖走,奇异的酥麻窜入四肢百骸,夺走了她的意识。她昏昏沉沉的,不知该如何响应,仅能任凭他掠夺、勾缠,毫无任何反抗的可能,她也不想反抗啊……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唇离开了她的,她贪恋的张开眼,恍恍惚惚的想追上,这就是敏儿跟小刘的舌头喂舌头?舍不得那美好的滋味就这么轻易的离开,粉嫩的舌尖不自觉的轻舔芳唇,毫无邪念的动作教石毅的胯间又是一阵紧绷。

墨般的黑瞳闪出火焰,炬亮的教人难以忽视。

“毅……”小手攀上冒出青髭的腮边,情不自禁的小嘴吻上紧绷的嘴角,“你怎么都没跟青柔说,舌头喂舌头……感觉好好喔……”

这小妮子……敏儿到底教了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舌头喂舌头?难道还有其它更奇怪的名词或动词吗?

“你以为只有这样的感觉叫好吗?”长指抽出她髻上的簪,五指一刷,柔黑乌亮的长发在枕上散落一片。四年前,她的长发因体弱而毫无光泽,灰扑扑的一片毫无生气,经由他的细心调养,色泽不仅转浓,还带着耀眼的丝缎般光芒,勾起一束发在颊边轻蹭,扎实的光滑触感,教人不舍放下。

“不然呢?”还有更销魂的吗?迷蒙的双眼饱含期待,执发的巨掌扫过纤颈边,滑溜的秀发自指缝间垂落,指腹磨过细致的雪肌,奇异的触感让东青柔不由自主的喘息了声,随着指腹扫过之处,吻也跟着落下。

鼻尖的幽香伴随着越来越急促的喘息,支撑健躯的手肘,拳头紧握,他得轻点、缓点,千万不能弄疼了宝贝的娇人儿。放缓爱抚的动作,折磨的就是自己,高小组长的欲火在腹间燃烧,胯间长物充分显现出他此刻的渴求,高耸挺立于双腿之间,灼热的抵着丝裙掩覆的大腿,想要与他更亲密是她奢想很久的希冀,可当身上的衣物一件件的卸去,就连红艳织缎的兜儿都被扔掷到一边,雪坦露在他饱含情欲的如炬目光下时,她不免害羞地双颊绯红,小手贴上了眼。

“干啥遮着眼睛?”她奇怪的举动自是引起他的注意。

“青柔难为情……唔……”前嫩蕊被擒,指间捏揉下所产生的奇特快意,令贝齿不由自主地轻咬下唇,唇间溢出呻吟。他的手像带了火种,所经之处皆烯起大火,撩起不可思议的快感,她不想抗拒,任由自己沉沦,化成了泥般瘫软在床。

“难为情怎么会是遮眼?”腔振动,发出低低笑意。

“不然呢?”手指张开,露出困惑的眼瞳。

“通常都是遮这里……”他拉过他的手来,置于口。

“可是……可是遮着的话,你的手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的言论大胆,那一双无辜的瞳眸却是纯真的可以。从小就被忽视的她仅懂一些基本的礼教,加上这四年来她跟着他,脑袋瓜里自然不存在那些无谓的繁文缛节,她是随心所欲的,想什么就说什么。

“我可以别的地方。”指尖迅速沿着玲珑曲线下滑,一路蜿蜒到丝裙丝带,不费吹灰之力的扯开,钻入腿心处。

“啊……你那里……”她惊喊。

“不可以吗?”巨掌扣着腿心,时轻时重的抚。

“我不知道……”秀眉又是困惑一蹙,“我看过小刘顶着敏儿那种,敏儿一直在……在呻吟……”她……她也好想跟着呻吟喔……

“你看到什么?”石毅一愣,“小刘跟敏儿当着你的面燕好?”

“不……是我不小心看到的……啊……”她终究忍不住了。

原来她就是不小心看到人家夫妻的[活春],难怪脑袋瓜里会开始装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产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这丫头……石毅苦笑,真的是他保护得太好,让请纯如白纸的她轻易的就可染上别的颜色吗?不!他不准许她所染的色彩是别人给予,她的一切只有他能给予,她的色调只有他能调,这女孩,是他的!

中指弯勾,挤入花缝,勾燃上方羞怯的圆核,经过他的逗弄,幽欲汩汨出动的情春水,湿濡娇美的花儿。

“唔啊……毅……”她娇喊着,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拉扯着她,意图将拉至未知的世界。

“青柔……”他俯身舔吮红唇,“你是我的……这一辈子都是我的……”

“我是你的……”藕臂圈颈喊着快意,“是你的……啊啊……”纤纤十指在裸背上画出快感血痕,娇躯如风中落叶不住轻颤,高氵朝引动的花露湿透了腿心,连他的手指都是湿濡一片。

好个敏感的小身体……

“小青柔……”他满意的抓起她的手,轻吻指尖,那儿,不再是熟悉的冰凉,而是令人欣喜的温热,“我早该爱你……”充满怜惜的一一吻过。

“毅……”她吁喘着,觉得有好一会儿的时间变得不是自己了,“刚刚好奇怪……”

“怎么个奇怪?”生平第一次经历欢愉的她,雪肌透着艳光,浓浊了黑眸。

“不知道,就很奇怪……”羞涩的嘴角淡扬,“青柔还想再经历一次那好奇怪的感觉……”

赤裸裸的渴求使他浑身又一阵紧绷,渴望排山倒海而来,“不会再给你了。”他貌似绝情的说着,手指飞快的解开裙裤,同时也解开自己的。

“为什么?”她娇嗔,“青柔要……”赤裸的娇躯蹭着巨大的身躯,不意蹭到了某种灼热的物体。“是什么?”她方想低头看个仔细,下颔突被扣住,“毅,我感觉到有怪怪的东西。”

“我知道。”所以他才不想给她看。

“那是什么?”她好奇的问。

“是会破坏姑娘家清白的东西。”

“破坏姑娘家……”俏脸一红,“不会是……”念一动,她感觉到腿心似乎湿意更重了。

“就是。”拉开长腿脚分挂左右腰上,他的昂扬就抵着她的娇嫩,“感觉到它了吗?”

“感觉到了……”好烫好烫的东西啊……

“待会可能会有点疼。”想到好所要承受的,就让石毅产生就此打住的退意。他可以再忍耐的,但他不想再被她误解他[不能人道],甚至抱着牺牲奉献的神,打算伴在他身边当一辈子的活寡妇。他明白她对他爱意深浓,故他不想再看到那盈盈笑意下充满委曲求全。他要让她知道,她未来的夫婿健壮勇猛,绝对能给予她幸福的一生。

“会很疼吗?”刀子很怕疼的啊,怎么没人跟她提过会疼啊?

“我会尽量缓……”他喘了口气,克制想直接冲入花径的冲动,“稍微忍耐一下。”

“好……”嘴里应着,柳眉已困不安而蹙起了。

“吻我……”他低唤。

“要舌头喂舌头吗?”这是毅第一次叫她吻他呢!

“要!”

东青柔开心的送上红唇,吻上他的瞬间,抵着腿心的勃然已挤开紧致的甬道,推入她的水润……

第五章

她感觉到了,那蚀人的疼……

“呜……”水光凝聚,自眼角滑落发际。

巨掌自背后揽抱住她,泪容埋入宽厚的怀,唇抵着秀发,心疼的亲吻着,他缓慢的前进、后退,让她的生涩逐渐适应他的巨大。

“毅……会疼……”呜呜……真的疼呢!

“咬着”指送入檀口内。

她不明所以的贝齿轻咬着他的长指。在她不解的目光下,埋在花径内的男狠心一个冲刺,突破纯真的象征,撕心裂肺的疼扭曲了娇容,未经思索,狠狠咬住口中的指。

“好女孩……”薄唇吻掉眼角的泪,他强忍着欲望,等待疼痛缓解。

她从不曾这么疼过。

早知道那娇媚呻吟的背后是要经历这样的疼痛,她怀疑自己是否还会有勇气要求石毅行人道。

“毅……好疼……”她哀哀撒娇。

“对不起……”他怜惜的抚苍白娇容,实在不忍再折磨她了。“要不要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为什么?”

“我实在没法看你这样疼。”

指上贝齿的狠咬所带来的疼痛相信绝对及不上她所承受的十分之一,他最怕看到她不舒服的眉头轻蹙,只要她好,啥他都可忍得。

“可是已经过去了,我现在觉得没那么疼了。”最疼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她现在反而希望他能再往前进。

“真的吗?别骗我。”

东青柔摇首,“疼痛很难忍的,才不会骗你。”

“那……”石毅再试着前进了些许,“还好吗?”

“嗯……”这跟刚开始的感觉差不多,虽然有些不舒服,但可以忍得。“再来。”

小心翼翼的,他一点一点进入她的娇柔,温热的花径紧缚着他的敏感,每前进一步,那炙人的包裹就松懈了理智一点,憋忍得他连呼吸都浅。

“毅,你在流汗。”小手轻拭石毅额上的汗水,“你也会不舒服吗?”

他苦笑摇首。

紧窄的小径包裹的滋味太美妙,然而无法随心所欲的克制太残忍,舒服还是不舒服,他已经分不清了。

长物没入底,撑开她所有的水嫩,接着静止不动,长指捻动花蒂。

“毅?”他怎么又在会传来奇特感觉的地方?

石毅不语,埋首含入雪峰顶上的巧梅果。

“唔……”她不由自主的喘息了。“毅……”

花水因欢愉而泉涌,眼睫上扬注视着娇容,趁着这份湿濡,窄臀后退,再猛然一个冲刺——

“啊……”媚吟逸出红唇。

长的炽热所给予的欢愉比适才更凶猛,一次一次的灌入体内,她难忍的摇动螓首,纤腰不自觉的弓起,紧贴着坚实的小腹。

臀上的十指深深地陷入肌理,强而有力的撞击让娇小的身躯摇荡得仿佛怒海中的小船,就连掌舵者都不知行去的方向。

“毅……毅……”

她迷失在快意的浪潮里,半掩半睁的瞳眸迷蒙狂乱,花径不住紧缩,为他带来销魂快感,低喘与娇吟和鸣,协调得仿佛他们原就生在一起。

藕臂紧攀住他的健硕,长腿在劲腰间交缠,娇弱的花瓣承受着强而有力的冲刺……

“毅……啊……”

她再也无法言语,只能任凭欢愉的浪潮将她卷上天际,一波波,一阵阵,无休无止……

清晨晏起,石毅一睁眼即见窝在他怀中的娇小雪白身躯。

雪肩露于丝被之外,浑圆的肩头温润得似上好的玉。

薄唇微扬,吻过她的眼睫眉稍,吻过红唇之后,贪睡的小人儿犹未醒。

昨儿个晚上让她太累,要不然,浅眠的她只要身旁的他一有动作,必定醒来。

悄无声息下了床,拉过丝被将裸露的肌肤盖好,再卸下床幔掩去她的睡容。

石毅睡醒的时间一向固定,故他一走来花厅,服侍他的丫环容儿即端着装有清水的脸盆与毛巾进入。

“二爷,您早。”

“早。”

平常石毅梳洗的当头,容儿会趁这个时间整理寝室,可今天她却是站在一服侍,轻咬的下唇潜藏着忍俊不禁的笑意。

睡在后头小房间的她自然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事,青柔小姐所发出的阵阵娇吟,还有二爷的声声低喘可是让她一夜都不能好眠,现下好想偷偷张嘴打呵欠呢!

这阵子扬州城内才传着二爷不能人道的消息,跟在身边伺候的她虽不明白主子的心思,可是想到有人这样抵毁主子,她就心头一阵气。

现在可好,二爷与青柔小姐有了肌肤之亲,可没有人再敢说他徒长健壮身躯,却是中看不中用了吧!

“你站在这发什么呆?”无表情的瞳眸往还在窃笑思考的容儿。

糟糕,她想得太入神,都没发现主子已经梳洗完毕了。

二爷这人生就来吝于笑容,他的微笑只有在青柔小姐面前可以看到,其它时候,脸常黑得像门神黑脸将军尉迟恭,让下人们心中自有多敬畏他几分。

“对不起,二爷。”容儿连忙收了水盆,“奴婢这就去端早膳。”玲珑眼儿往寝室一瞧,“青柔小姐……”

“她还要多睡会。”一提到东青柔,石毅脸色缓下,“叫厨房准备着,她一醒来即备膳。”

“是。”容儿匆匆一福身,端着水盆离开。

掩上花厅大门,容儿立刻将笑意放肆在嘴角。

她一定要将这八卦跟厨房的家仆们分享,看谁还会再质疑二爷不能人道,呵呵呵……

东青柔一醒来,只觉全身骨节酸痛,像是谁狠心的将身上所有关节全接开再接上般,完全不像是自个儿的了。

“哎……”一动,就忍不住发出呻吟。

“小姐。”床幔被掀开,站在床边的秀儿像是等候许久,手上还挂着她的衣物,“秀儿来服侍小姐穿衣。”

穿衣……

恍然忆起昨晚,粉颊不由自主晕红,更显娇媚。

“二爷呢?”

“二爷去镖局了。”

秀儿为她穿上天蓝色肚兜,细心在纤背上系结。

她身无寸缕,又睡在石毅的床上,秀儿一定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吧……

“秀儿……”

“是。”

“第一次是不是都被车子辗过一样啊?”她红着脸问。

秀儿一愣,抬袖掩饰笑意,“这秀儿不知呢,秀儿尚未许配人家。”毫无经验啊!

“喔……”

呜……只是抬臂穿衣就这么困难,那下床不就寸步难行了?

好不容易帮东青柔穿好衣物,秀儿细心的扶着她下床,来到花厅。

准备好午膳的容儿笑道:“已是午时了,小姐先用午膳吧。”

“午时了?”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是啊!”容儿颔首。“容儿去后头整理床榻了。”

来到后方寝室,掀开丝被,软榻上晕染着红色的血迹,容儿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容儿知道东青柔只要一作恶梦,就会赖来石毅身边,要他抱着她方能安眠,两人的举止亲密,却能忍到现在才要了她,容儿不由得佩服起石毅的忍功。

用完午膳,依旧全身酸软的东青柔在秀儿的扶持下,回到床榻上歇息。

这一闭眼,再醒时已华灯初上。

四周一片昏暗,但她感觉得到床缘端坐的巨大物体。

“毅?”湛湛眸子准的对上顶上炯亮的瞳眸。

“你醒了?”大手抚上嫩颊。

“嗯。”她想趴到他的大腿上,可是这一动,就疼得她龇牙咧嘴。

本以为休息一会儿,那酸痛感好些,可谁知道不仅毫无进步,大腿尤是疼得紧。

“是不是很疼?”他不免责怪起自己竟未顾念她的生涩,要得太过凶狠了。

“有点。”疼得她想汪汪掉泪啊!

石毅拉下唤人铃,没一会儿就见家仆端着浴桶与热水过来。

容儿以火折子点亮烛台,利落指挥,待浴桶注入七分满的热水,撒下可舒活筋骨的药粉,毛巾挂上巾架,小手一拍,所有人像训练有素的官兵迅速退去。

“二爷,容儿就在门外,有事您唤一声即可。”容儿欠身一福,关上大门。

“容儿做事真有效率。”东青柔笑道。

比起来,她房里的秀儿就傻呼呼了点,但傻也有傻得可爱,要不然她这个主子也是傻呼呼的,怕给容儿看不起了呢。

“在我房里的丫环效率怎可能不好?”

轻柔的将她抱起,石毅脚步沉稳的走向热气氤氲的木桶。

石家三兄弟中,石毅的个最为严肃、不苟言笑,手脚不利落、脑袋不够聪明的丫环恐怕用不了三天,就会在他不满的注视下吓得落荒而逃。

“说得也是。”小脸依恋的偎着温暖的怀。

石毅虽然高大,手臂又健硕有力,可为她卸去身上单衣、放她入桶的举动却是轻柔的像是在对待高贵的珠宝,小心翼翼的,就怕一个不小心伤了她。

特制的浴桶宽大,东青柔娇小的身躯坐在里头,热水几乎淹至下颔,整个人快被吞没了。

氤氲的热气衬得娇颜更为柔美,热度很快的使雪躯染上一层淡淡的粉红,模样煞是诱人。

石毅见状,耐不住心中的渴望,也褪了衣物坐进去。

他人一进浴桶,水位立刻高涨,东青柔惊慌的惊呼一声,人还没来得及站起,石毅已揽过她的腰,将她安置腿上。

轻轻拍动水高及的热水,她好奇的问:“水里撒的是什么?”黑黑褐褐的,好像她平常喝的苦药喔!

“这是可舒活筋骨的药粉,会让你舒服一些。”

“喔……”东青柔害羞的抿唇。

看样子她因为昨天晚上所引起的不适,石府上下都知道了。

好羞人喔……小手难为情的掩着发红的双颊。

“靠着我,你会更舒服。”

“好。”东青柔乖巧的将后脑勺靠着他的肩,枕着他的颈。

大手温柔的替她揉按酸疼的肌,好半晌不吭声。

“毅?”东青柔察觉到他似乎有心事,“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我觉得你好像在想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

石毅低头弯了下唇角,笑容有些许苦涩。

他的小青柔总是能很快的感觉到他的情绪,即使她并未看到他的脸部表情,他的确是为某些事所困。

这几天,老三石拓常夜游未归引他注意,今天他就在门口将他拦下,询问他这阵子夜夜不见人影是上哪儿去了,得到的答案令他大为震惊——

东家两姐妹上扬州城来报仇了!

石拓因此派出部属里最值得信赖的武岗与他轮流监视东蝶柔,预防她对石家有任何不利举动。

最让他惊愕的是,东尹柔已经潜入大哥哥石劲的宅邸,而大哥竟然有意娶她为妻!

他早就知道大哥对东尹柔一往情深,却没想到都已过四年了,此情未改,即便晓得她所为而来,仍是坚持要娶。

这就是这四年来,不管扬州城有多少位小姐对大哥倾心,他始终未娶的原因?

执起东青柔柔若无骨的小手,石毅想着他一样对爱情死心眼的大哥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决定娶随时有可能要了他的命的女人!

然而,不管大哥存在什么样的想法,只要东尹柔敢对石家不利,他绝对杀无赦!

感觉到石毅的身躯僵硬,东青柔更是好奇的抬起脸来,手贴着青须的脸颊,好奇的凝望着他。

“毅?”

端凝东青柔清丽的面容,黑眸更为深没了。

她们除了来找他们报仇以外,有没有可能会带走东青柔?

他清楚明白东青柔不可能会离开他,可若是这两人使用奸诈的伎俩,或者偷偷将她掳走呢?

想到因为她们的存在,而使得东青柔陷入与他分开的危机,石毅的神更为紧绷了。

他平日忙着镖局的事,不可能与东青柔寸步不离,他深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她就会离他而去。

“有件事,我要你答应我。”石毅沉声道。

“什么事?”是什么严重到要用这么严肃的表情跟她说话啊?

“从此刻起,若我不在你身边,不准出门。”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准就是不准!”

“这样青柔跟笼中鸟有什么两样?”东青柔不满控诉。

以前的她很自由,想出门就出门,只要身边带着丫环就行,不管是出去逛街或者采买物品,他从没有限制,为何现在突然决定将她困在家里了?

“你是不是气我害你背负‘不能人道’的误解?青柔以后不会再去跟敏儿说三道四了嘛!”她一定会把嘴巴闭得牢牢的,比蚌壳还要紧。

“跟这个没关系。”

“那不然呢?”不是因为流言蜚语惹他不快喔?

“别问,照着做便是。”

他绝对不会告诉东青柔关于她两个姐姐来扬州城一事。

她当初在东家的确没人疼爱没人关心,但在她的心底,对于两个姐姐因她的病而被勒令不准与她接近一事仍有遗憾,现下她的身子已调养好了七八成,若让她知道东尹柔她们上扬州了,这丫头有可能不奔去与她们相认吗?

只要有可能祸及他们之间感情的,他都要一一摒除!

毅怎么变得这么不讲理啊?东青柔心头十分不悦。

毅人很霸道没错,他一旦下定决心的事,任谁都没有反驳的可能,但不管如何,他还是有他的道理在,不像这次,连个理由都不给她,就完全限制了她的自由。

若她只能在屋内活动,不准出门的话,那不就等于被眷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吗?

她又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大门不准出,二门不准迈的!

她不要过这种窒息的生活啦!

“毅……”她还想要撒娇求情。

“任何要求都不准!”一句话完全堵死她!

生气!

生气生气!

东青柔嘟着嘴,满腹委屈。

石毅仅能在心中喟叹,可再怎么不忍,他还是不能依了东青柔的祈愿。

“小姐!小姐!”秀儿兴匆匆的奔进东青柔居住的院落。

“什么事呀?”正沉闷的替石毅绣着裹肚花样的东青柔抬头就见秀儿身后跟着一名中年大婶。

这位大婶她识得,是孟家绸缎庄里头负责买卖的何婶。

在何婶身后还有两个男子,共挑着衣箱模样的木箱过来。

“青柔小姐。”大婶在她眼前欠了欠身。

“何婶怎会突然来?”东青柔起身招呼。

“二爷交代我带一些新样式的绸布来给您挑选。”

“喔!”东青柔意兴阑珊的应了声,“打开来我看看/”

在何婶的命令下,男子打开衣箱,拿出一匹又一匹的绫罗绸缎。

“好漂亮啊,小姐!”鲜艳的颜色、细致的印花令秀儿眼前一亮,忍不住动手了那细致的布面。“二爷对您真好,昨儿个才挑了首饰,今儿个就为您裁新衣了。”

对她好吗?东青柔若有似无的苦笑了下。

她焉会不知,石毅的做法不过是为了安抚她的禁足。

她宁愿像以前一样,想出门就出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天天穿着华丽的衣饰,却被禁固在石家宅院内。

家里的仆人全都领了交代,只要她想走出大门一步,皆会面有难色的请她别为难。

她从来都不是会故意刁难下人的恶主子,也只能悻悻回房。

“青柔小姐,可有您喜欢的?”何婶堆着笑脸问。

没那个兴致,在她眼里的绸布全都是一个样,同个花色。

“秀儿,你来挑吧!”她心情低落的又坐回绣架前。

“小姐,怎么会由我来挑呢?”秀儿不知所措。

“你觉得哪匹好就挑哪匹吧,你做决定即可。”

“这……”秀儿看着何婶,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小姐不想挑选,那我改日再来可好?”识趣的何婶笑问。

“这样也好。”东青柔颔首,“不好意思。”

“不打紧。”何婶笑了笑,吩咐伙计收了布匹离开。

人走了,院落又回复清冷,秀儿注视着像跟布匹有仇似的,狠狠扎下绣针的东青柔,踌躇了一会儿才道:“小姐,您在生二爷的气吗?”

“没。”

气啥?能气啥?气了会有用吗?

“二爷会这么做一定有原因的,二爷平常那么疼小姐,不可能无缘无故限制您出门,或许过一阵子,您可以跟以前一样出门逛街了。”

刺绣的动作停止,东青柔垂首顿了会,轻叹了口气。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突然禁足一定是有原因的!可她愠怒的是他什么都不说,俨然将她当成了外人!

她不是他最爱的人吗?那为何不可跟她说清楚讲明白?无缘无故的突然禁足,她心里怎么可能会服?

若是因为她做错了什么而要惩罚她,也该将罪名说清楚啊!

买新布裁衣,送花簪珠翠又如何,她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啊!

“小姐……”秀儿担优的眉头轻蹙。

东青柔抬首笑了笑,“我懂。”

“那就好。”秀儿也跟着宽慰的笑了。

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相信他了——相信会有那么一天,他会亲口告诉她,这么做的理由为何!

唉……想着想着,她不由得又深深叹息了。

主子一直愁眉不展,秀儿看了也难过,犹豫再三,对东青柔轻声道:“小姐,若您真的很想知道二爷在想啥,倒是有个方法可试试。”

有方法可探出毅的理由?

东青柔双眸一亮,拉着秀儿的手,急切的问:“什么方法?”

“我娘说……”秀儿倾身附耳,说出自个儿娘亲治爹爹的秘招。

6-8

第六章

这一晚,石毅才走上往居住院落的回廊,就见屋内灯烛荧煌,一抹黑色的娇小剪影正忙碌的来去。

这小妮子数日来的霾心情终于清散了吗?

嘴角拉开一抹笑,石毅加快脚步前进,推开雕花木门,正在桌前忙碌张罗的小人儿回过身来,笑颜在荧荧烛光的映照下,更显灿烂。

不晓得已有多久,不曾看到如此美丽的微笑了。

“青柔。”进了屋去,他顺手将门掩上。

“你回来啦!”东青柔迎上前去,体贴的为他脱下外袍。

他的个儿太过高大,他得踮着脚尖方能顺利将外袍自肩上褪下。

“晚膳很丰富。”他瞟了桌上的美食佳肴一眼。“是什么特殊日子?”

清炖蟹粉狮子头、鲜藕夹、平板豆腐、软兜长鱼、芙蓉**片、蟹黄汤包……皆是著名的淮扬名菜。

一般人家若不是重要日子,且食者也只有两个人,通常几样就足了,哪会摆满一整桌。

“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啦!”东青柔抿了抿唇轻笑,“只是前些日子心情不佳,连带也让你受了影响,今儿个我想开了,故做了桌菜,希望你别见怪我老爱闹小孩子脾气。”

“我怎么会怪你。”爱怜的目光停伫在娇俏的脸蛋上。“你别再生闷气就好。”

知道她会生闷气还不肯说!东青柔在心上大发娇嗔。

今晚一定要逼他将实话吐出!

“来。”东青柔拉着石毅的大手入坐,为她斟了杯酒。“青柔这几天不乖,先罚三杯。”

说完,她仰头一饮而尽,石毅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不擅喝酒的东青柔一待那热辣的体入喉,立刻难过的呛咳起来,小脸蛋咳得红通通的,眼角泌出泪水。

“你不会喝酒干嘛喝?”石毅抢过酒杯。

“你不会喝酒干嘛喝?”石毅抢过酒杯。

“不管!”东青柔作势抢回,“青柔决定要罚三杯的。”

“不准喝!”

石毅人高马大,手一举高,东青柔连杯缘都碰不着。

“一定要喝啦!说罚就是要罚!”

“不成!”三杯喝完不晕倒才怪。

“那不然剩下的两杯你帮我喝!”

“好!”石毅十分干脆的答应。

东青柔闻言心喜,忙不迭殷勤的替他斟酒,透明的酒水几乎快溢出杯缘。她想尽办法不断的劝酒,只要石毅的酒杯一空,小手立刻勤快的再次斟满。她的巧笑倩兮让石毅无防备,完全没料到开朗笑颜下所暗藏的心计。

石毅的酒量再好,一杯接着一杯,逐渐也觉得有些晕沉。

东青柔见他眼眶微红,血丝如藤蔓般爬上眼珠子,心知时机差不多了,暗暗将腰间紧缚的玉带微松,小手攀上宽肩,粉臀移上壮大腿,衣领因她的动作而敞开,露出柔润纤肩与大片雪白脯。

大好的风光绝景一下子就吸引了石毅的目光。

东青柔假装毫无知觉,依偎在温暖的怀中,小手仍不停将水酒往石毅的杯中倒。

“吃一口。”象牙筷夹了块软嫩豆腐,送到石毅口中。

石毅张嘴含入,一双火目却是直盯着衣料下的突起。

隐隐约约,东青柔感觉到臀下有啥东西硬实起来了。

俏脸一红,暗想难道是石毅有了反应?

秀儿的娘说,男人喝了酒上了床,防备就会松懈,这时就是套话的好时机了,很多不慎泄漏给枕边人的机密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他已经喝了酒,人也有了反应了,可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直接将她抱上床去呢?

总不能她自己开口吧!

她很清楚若是石毅不愿意,就算她脱光了引诱他也没有办法,这点她之前仅穿着肚兜、丝裙企图诱惑他时就明白了。

东青柔心里发着愁,手上的劝酒喂食动作仍未停,忙碌的她,娇小的身躯自是动个不停,粉臀不断的蹭啊蹭,不知不觉的,顶在翘臀上的那份硬实感越来越明显了。

当她弯着腰、伸长手想去夹位置比较远的芙蓉**片时,石毅突然抓住她的手,卸下筷子。

东青柔不明所有直身抬首,粉臀又是一蹭,磨得石毅欲火熊燃,再也难以把持。

他抓起满斟的酒杯一饮而尽,接着,指扣住致下颔,带着浓浓酒味的嘴含住她的。

酒气醺然,适才饮下的一杯还在她胃中发酵,再加上留在石毅唇舌中的酒味,一时之间,东青柔晕沉了。

火舌翻搅丁香小舌,酒气溢满唇舌之间,纤纤荑手抓着他前的衣服,原该是她想点燃他的欲火,怎知他不过俯头一吻,她立时感觉到小腹深处有火焰窜燃,腿儿酥麻,腿心处染上了湿意。

须臾,薄唇离开了她的,定定端凝俏眸迷茫。

“毅……”小舌轻舔了下唇。

她的唇瓣也染上了酒味了。

“好像有点热……”

她拉了拉兜儿,想为自己解热,孰不知这举动让石毅当机立断,长指在颈后一捻,捻断了绳结,接着将背子、单衣等一并解下,失去外衣束缚的兜儿飘然落腰,半裸的娇躯仅有罗裙覆身。

“啊……”

他的动作迅速,发现自己忽然之间上半身全裸的东青柔惊呼一声,慌慌以手掩。

“遮什么?”

酒意上脑,原始的情欲控制了石毅,他单手将东青柔的双手扣于腰后,酥因后仰的姿势而高挺,墨瞳盯着那撩人的姿态,目光转为浓沉。

赤裸裸、修路有意味十足的视线让东青柔有些不安,娇躯扭了下,想挣脱他的束缚。

“别动。”石毅低声喝令,大手抚过酥最高点的两朵花蕊。

“唔……”异样的酥麻感窜出,贝齿轻咬下唇,发出低吟。

软嫩的花儿在他的扫拂下逐渐挺立成娇艳的莓果,淡淡的粉红色一转为娇媚的艳色,口悸动,情不自禁俯首含入,舌尖含转,舔吮出阵阵快意。

另一方雪他也没冷落,大手将整颗浑圆纳入掌心,指尖揪着娇挺蕊瓣,姿意狎弄扭玩,勾逗得她娇喘连连。

“啊……毅……”

过多的欢愉流窜,双手被缚,人被限制在腿上的她难以宣泄,只能不断的扭动纤腰,殊不知连带扭动的圆臀正折磨着臀下的昂扬,翘然于衣裤下。

她扭得越是厉害,雪上舔吮的唇舌更是激昂。

她气喘咻咻,迭声讨饶。

“毅……不……”她不想被束缚着,她想抱着他,跟他同赴云雨之巅。“放了我……拜托……”

石毅对她的哀求置若罔闻,原玩弄雪的巨掌顺着玲珑曲线往下蜿蜒而去,解开罗裙系带,探入亵裤之内,罩上私密。

柔细的墨毛掠过糙的掌心,细致的触感教他情不自禁流连,来回抚触,时轻时重的力道间接按压着敏感,凝脂雪肌越显嫩红了。

毅好坏……总是这么轻易的就挑起她的情欲……

东青柔仰着螓首,要不是有桌子可靠,灵活中指顺着狭窄花缝,滑入湿窄紧致的幽径。

那儿早就一片湿濡,溢满透明如蜜般浓稠的柔滑春水,幽径入口的花瓣伸缩含吐,因他的到来而躁动着。

弯勾指尖,挤入花径,娇躯因感觉到到物的到来而紧绷,将长指牢牢紧缚。

感觉到那股压迫,石毅兴起看个究竟的渴望,松开锁着皓腕的蒲扇大掌,解开罗裙亵裤的结,在他腿上散开一片。

晕黄烛光在腿心处印下层层影,那紧阖的大腿让他难以看分明。

长指退出幽谷,刹然的空虚让东青柔莫名的升起一股失落。

然而她还未来得及明白那失落感代表了什么,石毅突然将侧坐在大腿上的粉躯转过来,拉开大腿分坐的唐突行径让她瞪直了眼儿,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从来……从来不曾如此羞耻的将私密的女大敞,而且还是在他面前,在明亮的烛光之下。

他……他他他他……他可是什么都瞧清楚了呀……

“毅……”东青柔难为情的轻嚷,小手忙不迭想遮掩。

“不准遮!”石毅不耐烦的再次控制素手,禁固于前,长指拨开层层花瓣,大胆而直接的欣赏那一片嫩粉。

娇艳的花儿蜜汁流尚,沾染得花瓣与柔毛晶莹一片,光泽闪耀。

长指好奇轻触,花瓣立刻一阵收缩,须臾又开展,更让他玩出兴趣来了,狎玩着不肯放。

天老爷啊,他在做什么?

他这样放肆的玩弄姑娘家最私密的一处,让她既感觉到羞耻,又为那奇特的舒服感觉而羞赧。

东青柔想看又不敢看,只能羞辱的咬着唇,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前男人突然浓睫一扬,她心一惊,慌慌别过眼去。

“想看吗?”石毅嘴角扬着诡异的笑意。

“不……不想……”嘴里说着不想,水眸却是心虚的转了转。

看透她心思的石毅不由分说。拉直了她的脊背,强迫粉颈弯下,亲眼看着他是怎么调戏她的瑰嫩媚花。

东青柔骇然喘了口大气,他竟然……竟然教她看他怎么抚她的柔之处?

她羞得好想挖个洞将自己掩埋,可是抗拒的身躯被他所制,她不得不面对他给予的一切。

挑开桃色花瓣,长指挤入,她立刻紧张得全身紧绷。

“放轻松。”他轻声诱哄,一寸寸推入到深处。

她怎么能放轻松?他的指头正深入她的幽径深处,甚至开始动了起来,砺指腹摩擦她最细致的嫩花,引动出更汹涌的丰沛,激擦出阵阵欢愉。

“啊……不……”她细喘,她娇吟,前小手紧握,纤腰因快感而扭动起来。“毅……不……”

拇指捻上上方的花核,引来更多的快意,小巧的头颅狂乱的摇摆,松了顶上发髻,散落成瀑布一片。

沈沉黑眸直勾勾注视她最娇美艳媚的模样,情火燃着她,同时也烧灼着他,当她终于在他的指上奔向高氵朝,失神的高声娇泣,腿心处泌出的湿意染透他的紫衫时,他勃然而起,拖住圆臀,解下下身的裤裳,高挺硕的男抵着轻颤的花径入口,握腰的手下坠,灼热坚硬的欲望一举贯穿她的水润。

“啊……”

乘着高氵朝的余韵,激烈的一个挺进让她再次飞翔,在如白云般温柔细致的天上徜徉……

湿滑的花径比包裹着长指时更为紧致,欢愉令花壁激烈颤动,几乎毁了他的自制。

“青柔……青柔……”

紧抱着柔若无骨的娇躯,耳畔低低唤着最爱的名,有别于声调的温柔,冲刺在她体内的是刚被放出柙的猛兽,激烈而凶猛的在销魂的紧致内狂野进出。

“啊……”

声声欢愉在寝室内缭绕不息,直到深夜,失去了知觉为止。

东青柔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中午,全身再次酸痛得仿佛被一辆马车辗过似的。

呜……她又再次下不了床了。

更糟的是,床也上了,一切照着计划而走,怎么……怎么会功败垂成呢?

呜……

“今晚有客人?”东青柔讶异扬首望着面无表情的石毅,“怎么现在才跟我说?”

“临时的决定。”石毅淡道。

前两天,石拓对他告知大哥石劲欲带东青柔的姐姐——东尹柔过来,其主要目的无非是想让东尹柔亲眼见见小妹在石家过很好。

这事,石毅拖到当天才勉为其难告诉东青柔。

他不想让青柔与东尹柔见面,但大哥十分坚持,务必要让两人见上一面,他不明白大哥的自信打从何处来,但也下了但书,只要东尹柔有想要认妹妹的举动,就别怪他出手无情。

“是什么样的客人?”东青柔好奇的问。

“大哥的未婚妻。”

“未婚妻?未来的大嫂?”东青柔自椅上跳起,“那我得去准备一下晚膳的菜色。对了,还得准备礼物才行……”

“你别忙。”石毅挡住她准备冲去厨房的势子,“该吩咐、该交代的,石拓都做好了。”

“喔……”她不晓得是不是自己多心,石毅似乎又有什么事瞒着她的感觉,就连大哥的未婚妻要过来共聚一事,也看不见他有任何开心的表情。

婚事延宕许久的大哥要结婚该是喜事一场啊,怎么石毅的表情比家里要办丧事还要凝重呢?

“毅,”她斟酌着语气问:“你是不是喜欢大嫂?”

闻言,石毅目光一闪,“不是。”

“那为什么大嫂要过来,你看起来不太开心?”

“你想太多了。”

话虽是这样说,但他连皮笑不笑的虚伪笑脸都摆不出来。

东青柔明白他的,这个人十分亢直,要他虚伪的虚应故事,他是做不来的。

又有什么事不能让她知道了吗?东青柔暗自在心中轻叹了口气。

怎么这个家的秘密越来越多,而她却仿佛置身事外,已不是这个家的一分子似的,事事样样都瞒着她?

大哥要带大嫂过来绝对不会是临时起意,要不,石拓也不会已经打理好所有该准备的了。

为何现在才告诉她这件事呢?

是不是不想让她参与大哥的喜事?

在这个家,她是不是已经失去了原属于她的位子?

大多不得解的疑惑让东青柔很难不去胡思乱想。

见窗外天色已暗,回廊上的灯皆已点燃,东青柔猜想大哥他们应该也快到了吧!

“我去采些花送大嫂。”

“不用!”

“要!”东青柔执拗道:“跟大嫂第一次见面,却没准备任何见面礼,不觉得很失礼吗?”

石毅抿了薄唇,“随便你。”

行到门口的东青柔转过身来注视着石毅的背影,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他离她好遥远。

他的心还在她身上吗?

咬唇眨了浮于眼眶的泪光,她吩咐一旁的秀儿带着剪子与她一同前往后花园。

第七章

“小姐,石爷已经到了喔!”丫环前来花园通知忙着摘花的东青柔。“二爷要奴婢过来通知您进饭厅用膳。”

“已经到了?”这么快?

东青柔忙抱着一膀子花快步走入厅堂,开开心心的将亲手栽植的花儿送给了未来的大嫂。

席间,大伙说说笑笑,好不和谐,东尹柔的心思几乎都放在东青柔身上,而东青柔那双漂亮澄澈的瞳眸也一直在东尹柔身上转啊转!

她长得好像回忆里的大姐,可是又有些许不同。大姐肤质雪白,细嫩丰腴,这位大嫂则偏瘦了些,气质也不如大姐娇贵,而且她们的名字也不一样。

不晓得在河南的两位姐姐在是否过得好呢?是否忆起过她这个无缘的小妹?

“我觉得啊,大嫂好眼熟。”东青柔转头对石毅咬耳朵,“我对她有一种好熟悉好熟悉的感觉,让我一看到她就好喜欢她。”

闻言,石毅心头一凛。

不论东尹柔毕竟是东青柔看了十二年的姐姐,要完全没有印象是不可能的。

“可能她很得你的缘吧!”石毅避重就轻道。

“那我以后可以去找大嫂玩吗?”她想更确定这种熟悉感打从何处来。

石毅薄唇紧抿,想狠狠拒绝东青柔的要求,没道理阻止她们联络感情。

毕竟东尹柔现下的身份是大嫂,没道理阻止她们联络感情。

可恶!大哥着实给了他一道难题。

“毅?”他怎么了?为何迟迟不说话,还一脸肃杀?看得她好害怕。

“城东太远。”石毅徐缓开口,“若有空我会带你去。”

“我可以叫秀儿陪我一起去啊!”

“听话!”石毅的音量虽低,却充满威严。

又要她听话!东青柔扁着嘴生闷气。

这不准、那不行,处处限制,不像以往,只要他能力所及,不管什么要求都尽力办到,

她只是想要有点活动的自由,想跟未来的妯娌联络感情,为什么不行?

还是他认为没必要?

一股寒意自背脊窜起,她心酸的眼前朦胧一片。

她还是石毅捧在手心上的宝贝吗?

自那天起,东尹柔只要一有空就前来城北探望小妹东青柔,她的眼神飘忽不定,常是欲言又止的神态,好似随时将她跟东青柔的关系说出,这更让深爱东青柔,害怕东尹柔将东青柔带走的石毅容不下她!

可东青柔浑然未觉。

她喜欢跟大嫂在一起,喜欢她望着她的温柔眼神,虽然她曾问起两人是否在哪见过,而对方轻摇首的否认让她有些遗憾,但对未来大嫂的喜爱却是与日俱曾。

她越是表现得喜欢东尹柔,石毅的脸色就越见铁青。

今晚大哥跟大嫂要过来用晚膳,上回手中试食的小碟,东青柔柔声吩咐厨子。她可是用心拟了菜单,务必做到宾至如归。

“小姐。”秀儿走进厨房道:“二爷他们回来了!”

“今天怎么比较早?”

东青柔解下蔽膝,交给秀儿,端了她第一次试做的枣糕想让石毅试试味道。

以为石毅人应该在房中,想不到才走到石拓居住的厢房,就听闻人声。

背着她偷偷的在商量什么吗?

想到这阵子对石毅的未解疑惑,她改自后门进入,穿过丫鬟的房间,隐身在纱廉后。

“她明明不安好心眼,为何大哥还要娶她?”

在石拓的厢房内,怒目切齿的石毅重重捶了下桌子。

娶?毅指的是谁?东青柔更拉长耳朵凝神细听。

“大哥应该有他的计划。”石拓淡道。

“他会有什么计划?我看他恐怕是巴不得把好不容易抢回来的家产全数奉还给东尹柔!”

东尹柔?东青柔呆楞。大哥要娶的妻子不是叫童柔儿吗?而且……而且东尹柔不是大姐的名字吗?

为什么会突然扯上远在河南的大姐?

“我看。为防大哥铸下大错,有必要铲除东尹柔!”锐利黑眸透着杀意。“还有你目前在监视的东蝶柔,一样不能留下活口。”

东蝶柔?三哥现在在监视二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东青柔越听越迷糊了。

“二哥,大哥不会准许的!”石拓提醒石毅。

他不是不清楚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但东家两姐妹真的能构成这么大的威胁吗?石拓不以为然。

更何况现在两姐妹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就算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也会很快知悉并防范,实在不需要痛下杀手。

“现在不是顾个人意愿的时候!”石毅语气坚定,不容反驳。“我们委屈求全在东家被呼来喝去两年的时间才夺回家产,嫣有再被夺回去的道理!”

“如果今天来夺回家产的人里面有青柔呢?你也一样要杀了她?”

石拓的问题让石毅楞了下,陷入沉思。

他的静默连带让东青柔的心神也跟着紧绷了。

石家与东家的旧恨她隐约知道一些,晓得当初爹爹负了他的好友,造成石家家破人亡,石家三兄弟为了夺回家产,忍辱偷生,在东家当长工,花了两年时间谋话,才将家产顺利取回。

难道说,大姐她们也来扬州了,而且是为了夺回家产而来?

东青柔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为何她会觉得大嫂给她的感觉是这么的熟悉了,原来……原来她竟是好久不见的大姐啊……

东青柔掩住小嘴,眸中有泪光闪动。

大姐是为了报仇而来的吗?

为了报仇而要嫁给大哥?

所以毅才不准她们接近,甚至想杀了大姐?

正当她脑子一片混乱时,石毅徐缓开了口。

“如果青柔当真对我们有威胁,为了顾全兄弟,我会舍下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仿佛有什么在她眼前碎裂了。

小手紧抓口的衣裳,腔剧烈起伏,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对她来说,她是随时可以舍下的?

她再也无法力持平静继续听他们对谈,匆匆转身,离开石拓居住的寝居。

东尹柔失踪了。

这项消息震撼了石家上下,同时也让东青柔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

她一直怕石毅当真会亲手杀了大姐而惴惴不安。既然大姐离开,就表示她的生命无虞,这让她的心安了些。

可她怎么也没法忘记那天石毅对石拓说的话。

大哥为了爱大姐,不管她是否毁 容,是否为报仇而来,坚持要娶。但她以为是最爱她的石毅,却是当她与利益、兄弟之情相冲突时,坚持会先舍了她。

她以为她是他的最爱,却没想到到头来什么都不是。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吗?

或者就如她这段日子多担心的,他对她的爱已经逐渐消逝不见了?

心情不豫食欲不振,夜里也噩梦连连,小脸儿遍布愁容,枕边人自是第一时间既发现她的不对。

可不管石毅怎么问,她只是摇头不语,教旁人担足了心。

难道她发现童柔儿就是她姐姐东尹柔,故担心着她的去向?石毅揣想。

受不住她的阳怪气,更怕她的身子会因此衰弱下去,这天出门前,着好衣装的石毅坐在床缘,手指轻抚秀丽的面容,心疼逐渐变尖的下颔。

“你知道了什么?”许是与她开诚布公的时候了。

仍躺在床上的东青柔心一凛,艰难开口道:“大概都知道了吧……”

果然啊……石毅暗暗叹了口气。

“你知道我的为难。”石毅嗓音低沉,就事论事的语调,“我得先保护我的家族。”尤其是你。

东青柔僵硬的点点头。

她懂。她什么都懂,懂他心中将家族放第一位,而她,并不属于家族中的一员。

“我希望你能谅解。至于你姐姐,如果她就此消失无踪便罢,若她再出现,且对石家不良企图,我会当机立断,做出维护家族利益最不得已的决定。”

“我明白……”她的嗓音哽咽。

“明白就好。”石毅扶起她坐起,“一起用膳吧,你最近都吃得少。”

“我不想吃/”她垂首望着搅扭薄被的小手,“我没胃口……”

“没胃口也要吃,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

石毅强硬的将她自被窝中抱起,来到已备好早膳的花厅。

“没吃完前,我不会离开。”说着,他端起清粥,舀了一匙,置于东青柔唇边。

呐呐看了微温的清粥一眼,明白他霸道的温柔是为了她好,可更难过于说不准这份温柔哪天就会消失不见。

清泪泛涌悬于眼睫,长睫承载不住她的悲伤,泪珠儿如断线珍珠般纷然滚落,流人粥内。

“怎么了?”石毅忙将碗放下,长指抬起下颔端详泪颜。“为何掉泪?”

“没有……”她难以启齿心内的忧愁,“我只是担心大姐……”

黑眸一暗,长指擦掉颊上泪痕。

他就是怕,怕她徘徊于爱情与亲情时,必须承受难以抉择的苦痛。

他将她拥入怀中,轻拍纤背抚慰,“她不会有事的。”

东家两姐妹会不会有事不关他的事,他只想安抚她,再没有比她的眼泪更能揪疼他冷硬的心的了?

“嗯……”

她知道,只要离开石毅的势力范围,大姐他们就不会有事。

真正对她们生命造成威胁的,是她最爱的男人。

她们的离开,是对的。

“喝粥吧!”他再次端碗过来。

她乖巧的张口,陪着苦涩的心情,将绵密的青粥含入口中。

数日后,东尹柔的行踪被切切寻妻的石劲找到,然而因为东蝶柔报仇心切、发狂的想要杀石劲,东尹柔挺身相护,受了重伤,解了石毅对东尹柔的防卫与仇恨。

也因此,东青柔的愁眉依然无法舒展。

与大姐的相认只是让她心上的大石落地,心中的结依然无法结开。

不明白她的哀伤的石毅简直快疯了。

问她为何愁眉不展,她什么都不说,周遭散发着“自暴自弃”气息,就好似四年前的那一晚,他告诉她准备离去时,她对自己生命的全然放弃。

他完全束手无策,东青柔虽然个温和,但一倔起来,可是十条牛都拉不动的。不管他如何软硬兼施,她硬是不肯透漏出心情不齐的原因。

问过秀儿,她亦一无所知。

虽然千百个不愿,他还是询问了东尹柔。

对于小妹的意扰的心愁,东尹柔在就问过了,可小妹只是笑笑说没事,心事不肯像大姐吐露,东尹柔也爱莫能助。

可这问题到了石拓这儿,他出乎意料的有了半响的沉吟。

他忆起大哥第二次带大嫂过来用膳前,他跟二哥正在讨论有关于大嫂的事情时,曾在丫鬟所居住的小房间与他的厢房之见的纱廉后,看到一抹娇小的身影。

他曾以为是自己看错,那应该是容儿而不是青柔,可仔细推敲,青柔开始不对劲,似乎是从那天开始的。

“你上不是想到了什么?”石毅急切的问。

“我不太确定……”对于不确定的事,石拓向来不会说出口。“就是那晚……”他约略说明一下那晚的情景,“难道是青柔认为你想杀她姐姐而伤心难过吗?”

“这事我跟她提过了。”之前他也会做如此推测。“她说她明白我的顾虑。”

“嘴上说明白,不见得心底就当真认同。”石拓残忍的点明。

石毅沉吟半响,“当时的确是如此,可现在与尹揉之间已经没有芥蒂了,她也该宽心了吧!”

“难道她担心蝶柔?”这是他尚能猜想到的可能。

现在就剩蝶柔还对他们抱持浓浓怨恨,处心积虑想要报仇,且不原谅大嫂不仅放下仇恨,还当真与大哥结连理,就连大嫂送过去的银两都拒收。

“东蝶柔要执迷不悟,我有什么办法?”

害他的青柔为了她而如此烦忧……他真想宰了那女人!

“蝶柔的事,我会尽快去摆平。”石拓拍拍二哥的肩,“这阵子你就先忍着点。”

他明白二哥有多疼爱青柔,要他持续面对她的郁郁寡欢,等用于在他心上一刀一刀剐凌迟。

“你要怎么摆平她?”石毅斜睨弟弟。

难不成三弟对懂蝶柔有意思?

二哥的眼神太明显,石拓干笑 了声,“我自有办法。”

“有办法就好。”石毅顿了下,“尽快摆平。”

那女人对他而言如芒刺在背,要嘛就尽快收服她,要嘛就速速将她赶离扬州城,否则他难以好眠。

时序入秋,早晚温差大,东青柔一个不小心就着了凉。

她身披锦袍,倚着窗,透过红色的纱帘看着窗外世界,万事万物都染上了一层红艳。

秀儿端了刚熬好的汤药过来,伺候东青柔喝下。

东青柔皱着眉头看那苦涩的玄色汤药一眼,“我不喝。”

“小姐,这是治风寒的汤药,喝了您的身体才会好。”

“不……咳……”一股闷气涌上,东青柔咳了两声后方能顺利谈话,“我不想……算了,先放着吧,等凉了再喝。”

为难丫鬟,晚上石毅问起,受罚的还是秀儿。

“嗯。”将汤药置上太师椅旁的茶几,秀儿若有所思的瞧着颦眉蹙额的东青柔。“小姐,您这阵子总是心事重重,二爷看了好担心。”

她不是不晓得,当她的眉头一蹙,石毅心上就挂怀。

这男人是爱她的,她可从他的言行举止中断定,可那一晚他跟三哥的对话内容,不管她怎么教自己释怀,她就是做不到。

她怕真有那么一天,家族与她之间必须要让他做选择时,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家族。

她不是他的最爱!

她原来是如此贪心,想要拥有他的全部、他的一切、他的所有注意,她希望对他而言,她是最重要的,她的身躯填满了他的视线,除了她以外,容不得其它人。

然而她不是。

他说她的天、她的地,她可以抛弃所有的一切跟着他,她也以为他是以同样的爱在爱着她,却没想到这一切都只是她的自以为是。

“我知道。”

东青柔回答的语气平平淡淡,头也不回的,像是窗外有新奇的事物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

“是什么事让小姐如此烦忧?”

“没什么。”她不想回答。

重重心事,她找不到出口宣泄。

她无法告诉任何人,她的爱人可能会有那么一天将她舍弃,每思及此,她全身就会不由自主的颤抖。

“青柔。”

闻声抬头,她见到神情紧绷的石拓。

或许是身为老么的关系,石拓不像石劲情沉稳、内敛,也不似石毅脾气暴躁、冲动,他常是悠哉游哉的,好似天塌下来总会有高个子顶着的那般从容,故当他的神色隐隐露着紧张时,倒让东青柔觉得新奇了。

“什么事?”

石毅不在时,三哥极少来她的院落,会出现,必有要事。

“我有事要麻烦你帮忙。”他瞥了一眼旁的秀儿。

“秀儿,你先下去吧。”东青柔下颌往旁一指。

秀儿领命,乖乖退去。

秀儿离开后,石拓拉了张凳子坐下,神情严肃的对东青柔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这件事跟你二姊有关。”

“二姊?她发生什么事了?”东青柔着急的问。

“她没发生什么事,你甭担心。”石拓轻声安抚她的焦虑。“处理这事的时候,很有可能会发生一些状况,我也许会出事,我希望你能答应我,如果某些难以预期的状况发生时,请务必用你的命担保蝶柔的安全。”

是什么事严重到得用她的命方能担保二姊的安全?东青柔丈二和尚不着头绪。

“你的功夫那么高强,怎么可能会出事?”扬州城有几人有能耐伤得了武功高强的他?

对于东青柔的疑问,石拓仅是淡淡一笑。

“我现在一时很难解释清楚,若我真出事,你就会明了我的恳求。青柔,答应我,为我保住你二姊的命,即使是用你的生命相搏。你放心,你不会真的失了命,只是到了非常时期,只有你的命可以保住蝶柔。”

虽然不清不楚,满头雾水的东青柔还是点头答应了。

“我可以问一件事情吗?”

“你问。”

“你喜欢二姊?”

闻言,一抹红晕在黝黑的脸庞上一闪而逝。

它的来去快速得让人几乎抓不住,但始终盯着石拓那张俊脸的东青柔还是瞧见了。

石拓清了下喉咙,“是的。”

“真的吗?”东青柔欣喜,“请你务必好好的对待我二姊,她受了太多苦了,实在需要一个爱她的人好好疼她、保护她。”

“我知道。”石拓严正颔首,似在许一个一生一世的承诺。“倒是你,最近很不对劲,到底怎么了?说来听听吧。”

“没事。”东青柔摇首。

“是否因为担心蝶柔的关系?”

东青柔抿唇不语。

“你的问题最快今天就可以解决了,相信我。”石拓笑了笑,“我走了。别忘了我的交代。”

“我记得。”

倚在门框,望着石拓坚定离去的背影,东青柔轻轻叹了口气。

所有人的关心她都收到了,也都放在心上,可她明白她需要她需要的是一个契机,一个毁灭她的心或让她重拾欢乐的契机。

“小姐!小姐!不好了!”秀儿匆匆忙忙跑进花厅,“三爷……三爷受了重伤!”

“什么?”东青柔惊愕站起,“是谁伤了三爷?”

“听说是那个蝶柔……好像是小姐的二姊!”

二姊?

东青柔忆起早上石拓的要求。当时她就觉得古怪,难道三哥早有预感二姊会伤他?

“三爷在哪?”东青柔快步走出院落。

“在厢房内,大夫还在为他治疗。”秀儿连忙跟上。

“那蝶柔小姐呢?她是否也在府中?”

“是!她跟三爷一起回来的。”

“二爷也在吗?”

“听说在回来的路上了,说不定已经到了。”

糟糕!二姊伤了三哥,毅绝对不可能放过她的!

东青柔加快脚步,过快的速度让她口不适,数度想停下抚轻咳,但她知道她只要一缓,二姊的生命就可能受到威胁,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二姊丧命在毅的剑下。

步上往石拓厢房的回廊,远远的,就听到石毅的咆哮声。

东青柔脸色一变,小跑步起来。

“小姐,你不能跑啊!”秀儿着急的喊。

东青柔不理秀儿的呼唤,越跑越快。

石拓厢房前,一名秀丽的女孩跪在地上,水眸闪着不容反对的坚决,“你要杀我没关系!但先让我照顾他,直到他醒转。”

“照顾?”石毅冷笑,剑尖往前,东蝶柔立刻感到喉口一阵疼痛。“你是怕他未死透,想找机会割了他的喉咙吧?”

“让我照顾他!等他好了,要杀要挂随便你!”

石毅冷笑一声,“就用你的魂魄去照顾他吧!”

“毅,不要!”东青柔飞奔而来,抓住石毅握剑的手,“你杀了姊姊,三哥清醒过来时会恨你的!”

“我是在为他报仇!”

“不,三哥不要你为他报仇!”含泪水眸转向东蝶柔,“三哥说,姊姊的命比他重要,不管他发生什么事,都不准你动她一寒毛!”

石拓把她的命看得比他还重要?东蝶柔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难道要我咽下这口鸟气?”

他一直以为东蝶柔无财无势,加上有三弟监视,无须花费太多心思去防范,谁知道她竟然有办法伤了三弟,可见这女人不容小觑。

这么大的威胁存在,他怎么可能不除之而后快?!

见石毅心意坚决,东青柔扑通一声,跪在东蝶柔身边哀求。

“大夫说未伤及要害,三哥不会有命之忧,若真的要杀二姊,等三哥醒来再说,好吗?”

“我不等!”

东青柔的眼眸一黯,心上泛着尖锐的痛楚。

三哥会将保住二姊命的重要任务交代与她,必是以为凭她在石毅心中地位之重要,可软化石毅的坚决。

孰知,他错了。

在家族利益与兄弟之情面前,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而已。

她现在能利用的筹码只有一个——

“如果你坚决杀二姊,那就连青柔一起杀了吧!”心碎的东青柔低喊。

“青柔!”石毅难以置信的瞪着她。

她竟然为了维护东蝶柔,用她的命威胁他?

她明明知道她在他心中有多重要,却还是利用他的感情做威胁?

“三哥是你弟弟,二姊是我姊姊,你为了三哥要杀我二姊,那就连青柔也一并杀了,杜绝所有后思!”她朝利剑跪行,“杀了我啊!杀了我啊!”

石毅他从不能忍受威胁,尤其是他最心爱的女子拿来威胁的筹码还是两人之间的爱情!

“别以为我不敢!”他怒道。

别以为我不敢!

别以为我不敢!

别以为我不敢!

东青柔的脑中不断的重复这句话。

她的心在瞬间碎成了千千万万片,再也难以完全。

就连她以生命相搏也得不到他对二姊的宽恕,那么,她活在这世上还有何意义?

她的天已崩塌!

她的地已擘裂!

心灰意冷的她含泪将细颈抹上剑柄。

“青柔,不要!”东蝶柔连忙推开她!

她当真不想活了?石毅背上窜起一股寒气。

急急抽回的利剑削去东蝶柔一绺发,断落的发丝落在纤背上。

“青……”

石毅一把推开东蝶柔,将颓跌在地的东青柔抱起来,着急的审视,直到确定哭成泪人儿的东青柔没事,才大松口气的揽住娇弱的身子。

“你滚!”石毅抬眼狠睇,“这次看在青柔的份上,我饶了你,下次再被我看到,我一定夺你命!”

“我……”

“姊,快走吧!”哭到嗓音破碎的东青柔轻摇螓首,要她别再坚持下去了。

她不见得还能再保她第二次。

羽睫黯掩,东蝶柔咬牙毅然旋身,离开了石宅。

“你刚刚在做什么?”石毅怒不可遏的低吼,“你当真为了东蝶柔,连自个儿的命都不要了?”

当纤颈抹上利剑的瞬间,他的血整个凝冻了。

为了从小与她不亲的二姊,她宁愿以命相搏,全然不顾他会怎么想?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还有其它方法救二姊。”东青柔自是未将石拓的请求说出。

“你难道没有想过,这样的话会让我们天人永隔?”她竟舍得让他难过?

“我没有别的办法。”东青柔粉颈微垂,自始至终不曾正眼看过石毅。

“青柔!”石毅摇晃着纤肩大吼,“告诉我,你最近到底是哪筋不对劲?”

“我很好!”

“鬼才相信你很好!看着我。”他低声喝令,“看着我啊!”

挣扎了好一会儿,小脸缓缓抬起。

她的眼眶发红,汪汪泪水不住滚落湿濡的面颊,梨花带雨的模样揪紧了石毅的心。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石毅额头抵着纤肩,他已经无计可施了。“是什么原因让你郁郁寡欢?难道真的是因为东蝶柔吗?我答应你,只要老三安然无恙,我就放过她,不对她赶尽杀绝,如此你可安心?”

这不是最大的症结点。东青柔端凝她最心爱的男人。

“问题或许出在……”小嘴呐呐吐言,“我的心太贪……”

谁都知道石毅对她一往情深,谁都明白他对她的疼爱,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更爱她的男人了。可是,或许因为她受到他无止尽的关爱,养大了她的胃口,若不在他的心上排行第一,甚至成为他的唯一,她就无法餍足。

外头众多男娶了数名妻妾,而她的石毅数年来坚守她一个,她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是她的心太贪,石毅并没有错。

“你贪什么?”

“毅……”小手抚上他的面颊,“你爱我吗?”

“还需要问吗?”石毅着恼,“全天下的人都明白我对你一往情深!”

“你会愿意像三哥一样,即使为了我牺牲命也在所不惜吗?”

“当然!”

“那假若今天你是三哥,我是二姊,我为了报仇前来扬州,你会饶了我吗?”

“你问这什么问题?”这问题假设得莫名其妙。“你和东蝶柔差了十万八千里,怎么能混为一谈!”

“如果!我是说如果!”

“我只知道,若非你的要求,我不会饶了东蝶柔。”

是了!这就是答案了!

她早就得到答案,为何还执迷不悟,在一颗芳心已经碎成片片时,还在渴求着虚幻的希望。

若不是二姊推了她一把,她此刻早就命丧剑下。

“我明白了。”站起身的她,身形微晃,石毅连忙扶住小腰。

轻轻的挣开扶持的大手,素手放上一旁伫候的秀儿臂上。

“我先回房了。”

“青柔……”

石毅望着她的背影发愣。

那娇小的背影,虚虚弱弱的,像随时会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朝远方摇曳而去。

夜,外头雨下的急。

一双明亮的眸子在黑暗中定定的望着身旁男人的沉睡脸庞,小手描绘着俊朗面容,画出斜飞入鬓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宽薄的唇,长睫掩覆的黑眸,以及坚毅的下颌。

毅。

她在心中默念着他的名,经过长久的踌躇煎熬,心中有了决定。

突地,远方隐约传来叫嚷声,淅沥雨声的打乱,让那慌乱听不真切,却仍让人心惊胆战。

东青柔刚有动作,身侧的男人黑眸倏地张开。

须臾——

“从老三那传来的!”

石毅翻身跃起,抓下悬于床架上的长剑,轻功运行,双脚几乎不点地的冲破雨势,奔向石拓的厢房。

东青柔下了床,披了袍遮挡夜雨带来的寒意,点亮烛火,倚门焦急殷盼。

过了好一会儿,石毅回来了。

大雨淋湿了他的头发与衣裳,东青柔急忙拿来布巾为他擦拭。

“三哥怎么了吗?”

“他没事。”

石毅脱下一身湿衣,东青柔见着他壮结实的健美身躯,小脸微红,一双眼儿不晓得该往哪边放才好。

“那怎么会听见人道叫声?”快说话转移注意力。

“你二姊来了。”石毅平声道。

“二姊?”夜访石家?“那……”毅不会杀了二姊吧?

因雨而微凉的大手轻抚恻怛不安的小脸,“我答应让你二姊跟老三在一起了。”

“什么?”以为ieziji听错的东青柔羽睫难以置信的眨了眨,“二姊跟……三哥?”

“适才的叫喊声是你二姊的,因为……”石毅低声附耳,东青柔讶异的双眸瞪大,双颊红霞晕染,嘴角噙着欣喜的微笑。

“想不到二姊竟然会跟三哥在一起。”东青柔费力的将毛巾丢上石毅的头,来回搓揉湿发。

“你别忙了。”大手握住纤纤柔荑,置于唇旁轻吻。“待会就会干了。”

见她笑脸轻扬,石毅猜想从今而后,应再也不见悒悒愁容了吧。

“不行!”擦发的小手坚决忙碌,“是你说的,湿发不擦干很容易着凉的。”

“那是你。”薄唇弯勾,“谁像你身体那么坏。”

大手突然拦腰一抱,轻盈的身子落入怀中,她惊呼一声,毛巾落了地。

“忙点别的,干得快。”

“忙啥?”藕臂自然的攀上颈。

石毅神秘一笑,吹熄了烛火,抱着娇人儿走向床榻。

当他的身子压上来,薄唇吮吻着嫩唇时,东青柔就明白了他的主意。

“你不会是受了三哥的影响吧?”

“那家伙挨了一剑,啥都不能做,为兄替他完成愿望。”说着,他褪下单衣,伸手入兜儿内,握住一方浑圆。

“三哥可没要你帮他完成……唔·····”

粉艳嫩蕊被长指所擒,轻缓左右捏揉,捻出快意一阵,教她不由得下唇轻咬,与那欢愉抗拒。

“我与他兄弟二十余年,话无须说出口即懂。”

兜儿太过碍手碍脚,石毅只得分神解开背后的绳结。

温暖的肚兜离身,冷空气窜入,东青柔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冷?”石毅拉过棉被罩住两人。

“嗯。”她主动寻求温暖的怀抱,贴住健硕的壮躯。

“这下可是你主动投怀送抱。”低声哂笑。

“青柔冷呀!”竟取笑她,真是过分。

“待会儿你就不冷了。”

棉被拉高至她的下颌处,他人则往里钻,大手一边一个,抓住两方浑圆搓揉,俊唇含入一边尖,唇舌舔弄,勾引出阵阵快意。

“啊……·”

低声放纵娇吟,一股热气果然自脚底板窜升而上,驱逐了阵阵寒意。

“把被子抓好,免得着凉。”石毅殷殷交代。

东青柔本能的抓起被缘,而被里的石毅则仿如瞎子象般,唇舌与两手并用,沿着玲珑曲线,一路蜿蜒吻下。

“毅……痒……”

他吻着腰际那儿的肌肤,传来麻麻痒痒的感觉好难受,害她好想笑啊!

“这儿呢?痒吗?”

他吻着肚脐眼儿,舌尖舔舐小小的凹洞,娇臀立时乱扭起来。

“痒啊……哈哈……”唉呀!她受不了了!

真是敏感的小姑娘。

石毅嘴角微扬,大手扣住扭动的纤腰,往下方吻去。

突然间,不安分的纤腰不再摆动了,娇躯莫名的一阵紧绷,甚至还微微弓起。

“毅……”惊慌的询问有着急促的喘息,“你在吻哪里……”为何她觉得有种好奇怪好奇怪的感觉?

石毅不语,长指拨开粉嫩花瓣,舌尖勾着小圆核,一次次的扫过敏感花核,激起欢愉,迷乱了她的呼吸。

“啊……毅……”

灵活的舌反复舔舐,在娇嫩花唇上来回,不断的刺激着感官,原只是在脚底窝烧起的火焰,逐渐转烈。

姑娘家的私密花园沁出芳甜春露,散发出诱人馨香,火舌受不住诱惑,舌尖轻掬,舔入芬芳。

他这一个轻舔的动作,让那火烧进了她的体内,香汗薄布在雪肌上,使得肌肤起来更为嫩滑了。

“啊……”她即将沉沦于情欲的漩涡里……

“青柔……青柔……”

他爱恋的呼唤着她的名,舌尖下的花核弹动得更为厉害,炙人是欢愉令小巧的头颅一阵摆晃。

“毅……毅……”

她尖声高喊,说时迟,那时快,石毅猛地抬起上身,昂扬的男抵住嫩花,一举推入,激擦出强烈快意,将她推拥向喜乐巅峰……

9--10

第九章

石记镖局,城北分部。

“……这儿的山区险峻,恐有山贼,你在镖车的前后各安排一位镖师,尤其这一段路……”

石毅的长指在地图上比划着,镖师武岗专注聆听,不时颔首应和。

“哈哈哈哈……”一阵刺耳的大笑声传入,打断了石毅的交代。

蹙眉抬首,一名身躯肥胖,扣玉腰带几乎缚不住圆滚滚大肚的男人进入。

“常德?”石毅脸色微凛,“何事指教?”

常德是扬州城另外一家镖局的老板,原本是扬州城第一大镖局,然而四年前石家兄弟在此地生,开展起石家的生意后,实在的价格、严谨的护镖态度,夺走了常德不少生意,短短两年,业绩就远远凌驾,让常德对石家三兄弟怀恨在心,想尽办法打压,却总是徒劳无功。

也因此,这两家人只要在路上相遇,皆是冷面相向,像今儿个常德竟会主动上石记镖局,还笑得如此开怀,实在是四年来头一遭。

常德那一双鼠目在石记镖局内四处打量,这儿茶几,那儿观看墙壁,接着摇了摇头。

“这里装潢真是寒酸,一点都没有扬州城第一大镖局的气势。”

在常德口中听到他承认石记镖局是扬州城第一大镖局,让掌柜讶异的连忙奔出大门朝天仰看是不是下起红雨来了。

“没关系!”常德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我会好好整顿整顿的。”手指轻敲扶手,俨然当家主子。

自头到尾,说着教人不着头绪的话,在场的镖师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常德。”石毅走上前来,“有何贵干?”

“怎么,还没向大家宣布啊?”常德哈哈大笑,“这石记镖局已经要卖给我常德了,以后可别认错老板。”

卖,镖师讶异瞠目。

“你在说什么?”石毅皱眉,“石记镖局何时卖给你了?少危言耸听!”

“啧。为了顾颜面不肯承认啊!”常德人虽比石毅矮了一截,可是想到这儿的老板即将易主,下颌不觉扬高。“你不是差你未过门的媳妇来与我商谈,说这石记镖局表面风光,其实亏损连连,加上石拓要转往楚州开设自己的事业,在兄弟无法同心齐力的情况下,只得将镖局贱卖?”

“你说什么?”石毅抓住常德领口,将近两倍的体重仅以单手高高举起,双目与凶狠黑瞳平视,“你说青柔要卖石记镖局?”

“喂……”这男人的力气忒大,竟可让他脚不着地?“放我下来!”勒死他了!

“给我说清楚!”

“先放我……下来……不然我怎么说话……咳……”他快不能呼吸了!

肥脸越来越黑,肥肥手臂早空中胡乱挥舞,即将断气。

石毅一把甩开,摔跌在地的常德咳得心肺几乎快呕出。

腰间长剑拔出,抵住肥软肚子。

“说清楚!”

哇塞!动起刀剑来了?

“难道不是你差使的?”常德这才发现有异。“你家的媳妇一早就过来说要卖掉石记镖局,没你授意,她怎么敢这么做?”

东青柔那小妮子在想什么?

为何要背着他卖掉他的心血?

“石记镖局不可能卖!给我滚!”大脚用力踹向肥屁股。

常德痛得“唉唷”大喊了声。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石记镖局耍人啊?”常德气得涨红了脸,碍于石毅武功高强不敢与之抗衡,只能恨恨吞下羞辱,快快走人。

“二当家?”武岗以眼神传达他的不解。

“别听那肥子胡说八道!”石毅咬牙收回长剑,“武岗,这里交给你,我回家一趟。”

“嗯。”武岗颔首。

这小妮子在搞什么把戏?

回去非狠狠教训她一顿不可!

自后方马房牵来坐骑,勾上马蹬一跃而上,骏马四腿迈动扬起烟尘,迅速消失在大街上。

远远的,东青柔即听到那愤怒的脚步声。

她慌忙坐回桌前,手执着蘸墨的毛笔,心怦怦跳得急。

别紧张,东青柔。她不断的安抚自己。

这是一项测试,唯有经过这次测试,她才能明白自己的归依,她才不会夜夜难以成眠。

她要确定·····她一定要确定她对石毅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青柔!”石毅暴怒推门而入。

桌前的小人儿面露惊慌,速速将桌上的纸收于背后,桌上还留着来不及收的印鉴。

“糟糕!”东青柔低喊,想藏起印鉴,石毅一个箭步,早她一步抢走。

“这是……”他瞪着印鉴上的刻字,“石记镖局的印鉴?你拿这东西做什么?”

东青柔咬着下唇,水眸慌乱的望着地面,不知所措。

“你背后藏着什么东西?”

“没有……”

“你刚写了什么?”

大手按住想逃的肩头,硬是抢走捏于小手掌心内的宣纸。

俊眸迅速浏览过一遍,神色僵凝。

“你当真要把石记镖局卖给常德?”

连石记镖局的印鉴都偷了,这不就代表她真是有心将石记镖局卖掉?

纤肩上的五指因愤怒而忘了留意手劲,疼得她几乎快软下身子。

“为什么要这么做?”石毅愤怒大吼。

“因为……”她艰困的吐纳,小嘴数度张合,就是难以将那短短的一句话吐出口。

“说!”五指更形用力。

“呜……”她疼得低咽。

他竟然掐得那么用力?难道说一遇到跟镖局有关的事,他就全然忘了她是他最爱的女人了吗?

肩上毫不留情的疼痛拧搅了她的心,她的测试已有了结果——她的重要远远不及他的事业,不及他的兄弟……

换言之,在他的生命中,她排在最后……

她其实想问一句——石记镖局跟她,他会选择哪个?

然而话到了舌尖,弹动而出却变成——

“我要……我要报仇!”

“报仇?”她要报什么仇?

“我要报东家的仇!”

既然她的地位无足轻重,那不如就决裂个彻底吧!

“你在说什么鬼话?”

东尹柔为报仇不惜毁容,东蝶柔为报仇伤了三弟,现在竟连他即将过门的小媳妇也为报仇要卖掉石记镖局?

“你毁了东家,我要替死去的爹爹报仇!”

不是有句话说: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没了她,再换个人便成。

“你爹又不是我杀的!”何来的欲加之罪!

“他是因为东家被毁,积怒成疾而亡,等于是你间接杀死了他!”

她不是不记得当年是她主动缠上了他,暗示他,想与他一块远走高飞。

或许他不是真的爱她,只是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他以为他爱了,所以才将她当成未过门的媳妇般疼宠,若今儿个换了大姊或二姊,他大概也是以同样的疼爱对待吧……

这种话不可能从他纯真的青柔口中说出!石毅摇头,不愿相信。

“是谁为你洗脑的?”他改握住纤肩两端,用力摇晃,“东尹柔?还是东蝶柔?”

该死的,早知道这两个女人是以退为进,他早该杀了她们!

怕石毅会去找姊姊算账,东青柔连忙否认。

“没有人!在我得知姊姊来扬州城捣乱的原因与经过后,我早就这么想了!不仅害死了我爹爹,还数度欲杀我姊姊,下次说不定就会杀我了,所以我要先下手为强。”

她早该死了,在那年的冬天,连身体健朗的爹爹都撑不过了,她病弱躯体又怎么可能安然度过?

苟活了四年,够了。

“你是被下咒,还是喝了邪门符水?”她怎么会完全变了个人?“我怎么可能会杀你!”

“你会!”东青柔声音虽细,语气却十分坚定。“上回二姊伤了三哥那次,你就打算杀了我!”

她永远记得那句——别以为我不敢!

“我没有!”她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是你先伤了我的心,你用你的命威胁我来护住你姊姊!”

“不管你怎么狡辩都没有用,事实就摆在眼前!我已经跟常德说好了,我要卖掉石记镖局,卖掉你的心血,这样才可以替爹爹报仇,替姊姊受的委屈报仇!”

“你疯了!青柔!你竟然擅做主张……你……”石毅气得说不出话来。

听听她说的是什么鬼话?

她要报仇?

替东老爷报仇?

替她的姊姊报仇?

“把买卖契约还给我,我要卖掉石记镖局!”东青柔作势抢过契约书。

“你休想!”石毅用力将契约书撕成两半,颤抖的手指向大门,“给我滚!我不要再见到你!滚去你姊姊身边!滚!”

“你不杀了我吗?”下颌高昂,露出粉颈,“你不是每次都说要杀了我的姊姊吗?怎么不杀我?我要卖掉石记镖局啊!”

“不要逼我!”石毅咬牙切齿、目眶发红,“别以为我不敢!”

又是这句话!

东青柔遍体生寒。

“滚啊!”石毅抓住纤臂,直接将她拖出去。“快滚!”

房门无情地在她面前掩上。

东青柔泪眼望着紧闭的大门,镂空门扉覆着纱帘,隐约可见那愤怒的身影站立在桌前,不一会儿,里头传来轰然巨响——

坚固质重的铁梨木圆桌自拳落处裂成两半,分往两头倒去。

那一拳,本应落在她身上吧!

秋风吹上身,阵阵凉意透入心骨,她瑟缩的双手环臂,搓搓发寒的臂膀。

她终于被他所抛弃了!

当爱情跟家族、利益相抵触的时候,他果然还选择将她舍弃。

她该何去何从?

望着满园经由她手繁衍而生的花花草草,她的心中有了主意。

出门去买了糕饼点心回来的东蝶柔才踏上石家门前的石阶,门口就有尊门神挡着。

“是你洗脑她的?”石毅厉声质问。

“洗脑什么?”东蝶柔一头雾水。

“要她偷拟合约书,挪用印鉴,暗自卖掉石记镖局。”

“你说青柔卖掉石记镖局?怎么可能!”

被撕成四等分的合约书几乎贴上东蝶柔的小脸。

“是不是你的主意?”

他的手心发着痒,恨不得掐上那纤细的颈子。

要不是看在这女人与老三的渊源,要动她,还得先知会过老三,他早要了她一条小命!

“兹为石记镖局预订买卖事宜,双方同意订立本买卖契约书……”东蝶柔讶异抬头,“这真是青柔的主意?”

凌厉黑眸深深瞧进幽瞳深处,“不是你的主意?”

那眸中的讶异不像作戏。

“我都说我已经放下仇恨了,干啥还要使唤青柔做这种事?”东蝶柔气得快跳脚。

“她说要为你爹报仇。”

“不可能!”东蝶柔用力摇头。“连我跟大姊都已经放弃报仇了,这四年来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青柔怎么可能会突然兴起报仇的想法!我看——”东蝶柔哼了声,“说不定是你负了她,她要报的是自个儿的仇。”

“我负她?”石毅指向自己鼻尖,“我将她当珍宝疼宠,怎么可能负她!”就算天地反过来也不可能!

“当真如此?”东蝶柔嘴角一撇,“那天在石拓门外,那你差点杀了她!”

多讽刺的对比——石拓为了让她放下仇恨,不惜以命相赌,而眼前这名口口声声最爱青柔的男人,却差点杀了她的小妹!

“那是意外!”要追究底,还不是这女人害的!

“青柔克不见得这么想。”东蝶柔凛容,“被最爱的男人以剑相胁,谁受得了!”

“是她先威胁我!”

“我管谁先威胁谁,她差点命丧你剑下是事实!”东蝶柔厉声指责,“我听说这一阵子青柔心情不豫,任谁都问不出原因。我倒是以为,这问题一定是出在你身上,试想,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谁能掌控她的情绪她今天会出这怪异举动,必与你有关!你倒不如好好反省,是否曾在何时何处狠狠伤了她的心,她才会用此极端的手法报复!”

大呆头,成天动不动就想以暴制暴。当真能了解女孩子家的纤细心思

东蝶柔的指责如一敲醒了石毅,他低首敛眼,思索起可能。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东蝶柔侧身而过,走进前院。

等等!石毅恍若大梦初醒。

青柔呢?

他瞪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想起他刚在盛怒之中,将人给赶跑了。

该死的!

他连忙飞身奔向后方马房,牵来坐骑,快速奔向城东的石今宅邸。

“青柔没来呀!”听到石毅竟然上门来找小妹,东尹柔直觉不对,“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还在路上?”

石毅费心回想适才的路上,是否见过相似身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东尹柔着急的问。

石毅怎么回想,就是想不出眼角余光是否曾有那抹娇弱身影闪过。

天色已暗,她若没上这来,会到哪去?

心急如焚的石毅无暇理会东尹柔的追问,急急吩咐道:“回头再说。若她来了记得派人通知我。”说罢,急转身离去。

寻人,是石拓的长项,偏他重伤在身,他只能靠自己。

差遣了镖局内数名无职务在身的伙计与镖师分散出外寻找,他骑着马儿,走遍大街小巷,依然遍寻不着。

上哪去了?

究竟上哪去了?

来到北城门,望着城外散落的稀疏人家,以及远方的青翠蓊郁山林,一道直觉掠过,他抽鞭转过马头,朝城外而去。

“咕咕咕……咕咕咕……”一名老妇站在**寮内,呼唤着**群过来吃食。

“请问……”老妇背后突然传来询问声。

转过身去,一名身穿对襟直领窄袖,绿底云纹花样背子的姑娘站在**寮外,淡笑望着她。

“什么事?”

“请问这附近克有开满花儿的林薮?”

“开满花儿?”老妇凝神细想了下,“你往西方走,约三里路,有座桂花林,现在正是花开时节,花香扑鼻,连这儿也闻得到。”

老妇走出**寮。领她走向闻不到**屎味的顺风处,“你闻到了吗?桂花香。”

“闻到了!”

鼻子灵敏的她循着花香味而来,可来到这养殖各式家禽的小村落,各种各样的味道混淆了她的嗅觉,让她不知该往何处去,这才询问老妇的。

“谢谢。”东青柔感激一笑,往西方行去。

“小姑娘!”老妇朝着她的背影大喊,“天色晚了,你一个姑娘家上桂花林怕有危险,先回家去吧!”

“我不打紧。”东青柔轻摇首,“谢谢关心。”

朝好心的老妇挥挥手,她撩起裙摆,持续往西行。

喂过了**,养过了鸭,见日头向西,老妇摘了把青菜回屋准备煮晚膳时,哒哒马蹄接近。

“有人看到一个姑娘经过吗?”马上主人大喊。

姑娘?老妇想起那行径怪异的姑娘,于是走出屋子,朝着骑马的高壮男子挥手。

“小哥,你说的姑娘有啥特征啊?”

见有人响应,石毅连忙驱马走向老妇。

“是一名个头娇小,身穿绿色背子,面容清丽,年方十六的姑娘家。”

“我有见过。”

“你见过?”石毅惊喜急问。“请问她往哪走?”

“她去了桂花林了。”布满茧与皱纹的老手指向西方,“往那走。”再三谢过老妇,石毅手上马鞭急挥,骏马扬蹄,绝尘而去。

“是怎么?离家出走吗?”老妇偏了偏头揣想。

那貌美小姑娘虽然脸容带笑,可神色憔悴,眼眶发红,似是刚哭过哩。

一定是小夫妻闹别扭,气得小媳妇离家出走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不理不理!老妇摆摆手,进屋做菜。

第十章

越靠近桂花林,清甜香气越是浓郁。

淡雅的黄色小花点缀满枝头,风一吹过,花瓣摇曳,空中飘荡,缤纷缓缓落地,景色煞是美丽。

“好漂亮的地方!”丽容绽出亮光,撩高裙摆,加快脚步。

突然鼻尖一阵痒,忍不住喷嚏连连。

糟糕!忘了带缚面纱巾出来,这满山漂浮的花粉可是会害惨了她啊!

唉……这一遇到花粉就过敏的症状啥时才会完全痊愈呢?东青柔掩着鼻,难过的叹了口气。

她本想找个有花草树木的地方住下,远离石家,远离姊妹们,隐居山林,独自过活,以免触景伤情,谁知计划才刚刚执行第一步,就遇到了个大挫折。

再回去跟那样及的大婶讨块纱巾来缚面吧!

才转过身就闻马蹄声传来,东青柔下意识往一旁闪避,膛大的水眸望着前方的烟尘漫天,觉得马上得身影似乎有些熟悉。

那人是……毅?

马上的男人早早就瞧见她的身影,大喝一声,用力揣下马肚,加速疾行。

马与人越来越接近,石毅改由左手纵缰绳,身子侧弯,手垂落,欲勾她上马,不料却捞了个空。

急扯缰绳,长吁了声,安抚马儿停下后,翻身跃下。

闪躲的人儿正躲在一棵大树下,眼眸戒备的望着他。

“青柔。”他低声唤。

明知她整个人就暴露在他眼皮底下,她还是将脸儿埋进树后方,掩耳盗铃的以为这样他或许就看不见她。

将马儿拴到一旁树上,高大的身子朝她走近,人未到,影子先覆盖了她,她立刻慌乱的退后数步。

“你……”她瞟了一眼他腰间的佩剑,“来杀我的?”

她的误解让他一愣。

“你认为我会杀你?”

“不然呢?”

“我把你捧在手中疼惜多年,你竟然认为我会杀你?”还有比这更令人心寒的吗?

贝齿咬着柔软下唇,不整齐的泪浮上眼眶,瞬间红了水眸。

压抑质问的冲动,想着东蝶柔的提帖,石毅深吸了口气,不再前进,嗓音轻缓低柔。

“青柔,是什么原因让你以为我会杀你?”

见她摇首不语,颤抖的小手猛抓着似溺水浮木般的树干,他垂眉沉默,须臾,转头遥望漫山遍野,开满浅色黄色小花的桂花林,问,“你来这做什么?”

芳唇嗫嚅了下,“我想在这住下。”

她喜欢花草树木,喜欢被芳香美丽的花儿包围,对于在中培养又十分有心得,她天真地认为她可以依靠自己一人再这里生存下去。

“在这住下?”这地方能住人吗?这姑娘会不会太天真了?“为何不去投靠你姐姐?”

“我不想……”她顿了一会,“我不想呆在看得见你的地方。”

“为什么?”他几乎快暴怒了!“你究竟是怎么回事?问你怎么了,不回也不应,整天端着一脸愁容与我相对,私自将我多年的心血贩于对手!你是存心要我赶你走吗?”

话一出口,石毅突然有所顿悟。

“是这样吗?青柔?”他突地快步走向她,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纤肩,让她无法再逃脱,“你早就打定主意要离开我?”

“不是这样的!”东青柔用力的甩着肩,可他扣着的力道刚刚好,既不会弄疼她,又甩不掉。“是你……是你把我排在最后的!”

“排什么在最后?”

“地位啊!”他用力擤了擤鼻。

呜……划分害得他好难过。

“你跟三哥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你说若我会威胁到你们,你会把我舍下!我本来不相信在你心中,我竟然地位如此低下,可是二姐弄伤三哥那天,你威胁说若我要保护你二姐的话,你会杀了我!我好心痛,心痛得恨不得死去!可是我还存有一丝希望,所以我家一告诉常德要把镖局卖掉,也叫他今天就过去跟你谈这事,而你果然走了!对你而言,我什么都不是,你可以轻易舍弃我、杀了我、不要我……呜……”她愤恨的大喊,而后泣不成声。

“我怎么可能……”他不记得他说过会舍弃她的话。“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

“实施就摆在眼前,你把我赶走了!”

“青柔,你公平点!”石毅用力摇晃纤肩,试图唤回她的理智,“今天要是你辛苦经营的心血被我卖掉了,你会不气不怒吗?”

“但我绝对不会把你赶走!就算你害得我身无分文,我也不会把你赶走!可是你会!你会!”她绝望的喊。

“我承认我是太冲动了,但我若真的要赶你走,我会找你找到这里来吗?”

“我不要听!”她捂住耳朵,“你的眼里只有家产,心里只有兄弟,我远远排在后头,在你心上无足轻重,我已经明白了,你再多说什么已经没有用了!”

“青柔,你……”石毅气结,单膝跪在她面前,拉下小手,“你难道不知道,我这么卖力赚钱为的是什么?都是为了你啊!你天生底子弱,我请了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材,才可以让你跟寻常姑娘家一样,夏季只穿薄衫,而不用披外袍!难道你要因为我一时的气话,就否定掉我所有的努力吗?”

“我不要听!”他伤透了她的心,任何狡辩她都不听!

“你说我把你排在后头,那你又把我排在何处?你明知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却为了你二姐以命相胁,有没有想过我有多心痛?”

“我不听,你别再说了!”

小脸别过一旁,恨恨的王者远方,东青柔啥都听不进去,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

“好!我知道你在生气,所以听不进去,但我不准你住在这种山林荒野,跟我回家!”他抓着她就要上马。

“我不要!”东青柔用力挣扎。“我不要回你家!”她将“你”字咬得又狠又重。

“青柔!”着小妮子怎么这么拗!

“我宁愿死在这里也不要回你家!”

石毅浑身一僵,东青柔借此机会用力甩脱他的钳制。

“我要住在桂花林,你别管我!你都赶我走了,还来找我干啥?滚开!滚哪!”小手挥舞,躲避他的手。

“你在这个地方怎么过活?这里没有遮风避雨的地方,时序又已入秋,早晚温差极大,还有,你要靠什么填饱肚子?”

“就算我饿死、冻死、渴死也都不关你的事了!就在你把我赶出去的那一刻,我的命就与你无关了!”

她吼着,用力吼着,像是把这一阵子的抑郁、不满、愤怒,统统后吼出来。

她气,他也气,两人像愤怒的狮子一般,怒张着长毛,愤怒的瞪着对方。

“既然你如此顽拗,那我只好来硬的了!”

“你要干嘛……啊!”

石毅长手拦腰一抱,将东青柔揽入怀中,再解下腰间的扣玉腰带,将两人捆绑在一块儿。

回身一跃上马,解下马肚旁的鞭子朝树干一甩,缰绳松懈,他猛地一扯,调转马头朝来时路而去。

“放我下来!”东青柔大喊。

石毅充耳不闻,冷严着俊脸,从头到尾都不曾发出一语。

骏马一路往城东急驰,在石劲宅邸前停下。

“你带我来这干嘛?”

一路上,东青柔不管怎么挣扎、怎么威胁恐吓,石毅皆无动于衷,这会她累了,整个人软软躺在他怀中,就连说话都虚软无力。

“既然你不想回家,那我只好把你拖给大嫂照顾。”

抱着她下马来,解开玉带。一路的快马颠簸,他晓得她已经不会再逃走,要不也不会将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他。

“我说了,我不想再看到你!”较弱身子无力,只能靠着他而行,可嘴上的倔强不减分毫。

“我不会来打扰你。”

“你……”她用力一咬唇,咬住滚动在舌尖的询问。

适才在城外说的信誓旦旦,结果呢,还不是每辆夏就打退堂鼓,要将她丢给大姐来照顾。

她在他心中,果然毫无地位!

“青柔,二弟。”用膳途中,听闻石毅带了小妹过来,东尹柔立刻放下碗筷,前来前院迎接。

“姐……”看到东尹柔,东青柔立刻挣脱腰间扶拦的臂,奔至东尹柔怀中。

“怎么了?”东尹柔见小妹的脸上犹残的泪痕,眼儿红肿,连忙上前关心询问。

“我……”

“大嫂,”石毅打断她,“青柔先安置在你这。”

“安置?”东尹柔愣了一下。“现在这住下,等迎亲之日吗?你啥时看好日子的,我怎么不知道?”

“不。”石毅否定她的猜疑,“总言之,她先交给你照顾,我走了。”

东尹柔一头雾水,“什么先交给我照顾?二弟!二弟!”

石毅不理会东尹柔的呼唤,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随后而来的石劲问:“二弟怎么可能把轻柔单独留在这?”

“我也不知道。”东尹柔低问抽泣的小妹,“你们吵架啦?”

“不是吵架,是……是他不要我了!”

东青柔“哇”的一声,哭倒在大姐怀中。

东尹柔与石劲面面相窥。

“我们先进屋吧!”石劲轻握爱妻的皓腕。

东尹柔颔首,负者东青柔一块入屋。

隔天,东蝶柔匆匆忙忙赶来,站在花园中要王者暂居在可用厢房内的小妹,后者正倚靠着花窗,无神的眼儿代代沙沙的发着愣。

“她的情况还好吧?”东蝶柔问一旁的大姐。

东尹柔摇摇头,“从昨儿个晚上到现在,粒米未进。”

“青柔的身子骨不好,受得起这样的折磨吗?”

“我有啥办法,她不肯吃,我终不能强灌吧!”说罢,叹了口气。

“那她是否跟你说了什么?有关于石毅的事。”

东尹柔的回答仍是摇首,“你呢?”

“我昨儿个下午遇到石毅,他说青柔背着她卖掉石记镖局。”

“怎么可能?!”东尹柔大惊失色,“小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她说她要报酬。”

“太可笑了!”东尹柔纤手覆额,哭笑不得,“在我们两个放下仇恨时,一直跟在石毅身边的小妹要报仇?”

“石毅是这么跟我说的。”

“小妹她……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东蝶柔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

她将昨晚的对话叙述了一遍,东尹柔越听,水眸瞪得越大。

“其实在我推倒青柔的同时,他就连忙把剑收起来了,要不,我不会安然无恙。”东蝶柔拉起一缕被利剑削断的发丝,“看!他若没收剑,削断的应该是我的脖子。”

“二弟当时也是在盛怒之下,一时失了理智,说了气话吧!”

“我也使这样想。”东蝶柔的目光再次投注在双腿卷缩在椅中,小脸靠着太师椅背发呆的东青柔。“据我所知,小妹当初是自愿跟着石毅走的。”

“我知道。”

“我想,石毅要杀她一事,伤透了她吧!”

东尹柔轻叹了口气。她亦做如是想。

一个女孩儿家决定要跟一个男人浪迹天涯,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她必是蒋次升都交付给他了,怎知,两人却忘了情,忘了爱,欲夺命,她焉不痛,焉不伤?

“我过去看看她。”东蝶柔撩高裙摆,踏上通往厢房的回廊。

“我也一起去。”

两姐妹进了厢房,尚未开口,干湿的唇瓣已微张。

“姐,我是不是错了?”东青柔喃喃低问,自顾自的说起来,“我是不是不应该要求那么多,只要他对我好就好了,不管我在他心中排名多少,都不要放在心上?”

“青柔……”东尹柔爱上的凝望着悲痛的小妹,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也明白一个男人爱着好几个女人是很正常的事,他未再另娶妻妾就很不错了,我不该奢求更多,可我就是忍不住想要独占他,想要在他心中占据最重要的地位,我的奢求是不是妄想?是不是不应该?”热泪沿着粉颊落入绸裙,湖水缘上染着莲叶般的青绿。

两姐妹黯然无语。

“我好羡慕你们喔,大哥跟三个都那么爱你们,财产、生命皆可抛,只要有你们在身边就心满意足了。”东青柔抿了抿唇,苦涩的笑了下,“我没有办法让他爱我更多,爱我爱到不顾一切,这一定是因为我不够好吧……还是因weowo当年太过厚脸皮缠着他,所以我的爱情不值得他珍惜……”

“不准你在说这种话!”一阵怒吼声传来,三名姑娘不约而同转过头,惊诧的望向门口。

“毅……”最惊讶的当数东青柔了,“你不是说你不会再来见我了……”

“你当真这么希望?”

石毅大踏步走进厢房,站在东青柔面前的他,怒意横生,就连离了数步远的东尹柔两姐妹都可以感受到那勃然火气。

“我……”

经过一晚上的沉默,她早已没了昨晚的坚决与强硬。

一个晚上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泪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她从不曾这么想念石毅过。

以往及时石毅因为护镖而离家数天,她的思念都不及昨晚。

以前,他的离家只是暂时,而这次,却是决绝的分开了。

难道说,真的是她错了吗?

他不该要求这么多,她只要满足于目前的幸福就好,不该去希望她在他心中那座天平上的绝对重量?

“告诉我!”大掌拍于桌面,轰的一声让东青柔口猛地一跳。“你真的不愿在见到我?”

咬着唇,清泪扑簌簌直流。

她摇首,再摇首。

“我不要……跟你分开……”欲扑上的拥抱被一张白纸给挡住了。“什么?”

“我卖了实际镖局城北分部。”

“什么?!”在场众人大惊失色。

“不过不是卖给常德,而是排行第三的荣昌镖局。”

这下,扬州城的镖局可是三强鼎立了。

东青柔定睛一看,果然是与荣昌镖局的买卖契约书,已经盖章签字,成定局了。

“为什么要卖?”东青柔惊慌的喊,“我当初并不是真的要把它卖掉,我只是试探你而已……”

“我知道!”

他事后发现了蹊跷--当他进屋时,东青柔正拿着毛笔似乎写着契约书,可他愤怒的当下撕毁契约书时,手上未染有墨迹,可见拿契约书早就写好,就等着他回来兴师问罪的。

“如果卖了它,能让你的心对我在无芥蒂、疙瘩,对我的爱没有任何怀疑,明白你在我心中才是最重要的,那卖了它,值得!”

“我的老天爷啊……”东青柔掩着嘴,难以置信的稳拿跟着石毅,“你是认真的?”

“我当然是!”

“可是……可是这时你的心血啊……”

“镖局我可以再开,可是‘东青柔’这世上只有一个!”

“毅……”她明白了,她完全明白了。

她真是傻呵,竟然质疑起他来,这世上可还找得到比他更爱她的男人?

“石毅!”又是一声怒吼,这次是从怒气冲冲而来的是进口中传来的。“你干了啥好事?”他怒气冲冲的走进厢房,一把揪住尔蒂的领子,“你竟然把城北分部卖给荣昌镖局?你知不知道这么一来,扬州城第一大镖局的位置就拱手让人了?”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做这样的决定?”石劲快气炸了!

他的好弟弟竟然被判了他?

石毅好整以暇道:“我记得你当初也曾跟我说过,只要能娶嫂子,就算将所有家产都奉送出去也无所谓,而我只是为了我的媳妇卖掉镖局而已,至少我的住所还在。”

“你……”是进眸光凶狠,“你这是在报复我?”

石拓已经跟两个哥哥分家,等等成万秦就要到楚州去了,也就是说,城北分部是属于石毅一个人的,他将其卖掉,唯一受到影响的只有石劲一人。

“不,大哥你自作多情了。”石毅低头笑望怀中的东青柔,“我只是让我未来的媳妇知道,我也跟你一样,将妻子摆在家产与兄弟之前。”

“什么?”石劲傻眼,身后的两名姐妹兼妯娌们则忍俊不禁以袖掩嘴偷笑起来。

“愿意跟我回家了吗?”石毅柔声低问。

“嗯!”东青柔用力颔首,“我愿意。”

“不会再任想试探我,或者离家出走了吧?”

“不会,我发誓!我这辈子都回乖乖的呆在你身边。”

“那就好。”石毅轻松的吐了口大气,“那我们走吧!”

“好。”东青柔抚着石毅的劲腰,两人相亲相爱的离开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明所以的石劲一头雾水的问着亲亲妻子。

“这……说来话可长了。”东尹柔婉约一笑,“话说回来,你们三兄弟还真是一个样呢,明明子皆不同啊!”

“就是啊!”东蝶柔再同意不过了。“我先走了,还得回去照顾石拓呢。你就好好跟姐夫说明前因后果吧。”

“你路上小心。”

“我会的。”

走来花园,秋风徐徐吹拂,阳光温暖的撒在东蝶柔的纤秀的身上。

她微眯着眼仰首,天际万里无云,晴朗的好恶霾。

真是好天气呢!

她莞尔一笑,踏上归途。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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