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里 - xp1024.com
《姜酒里》


序章 流浪汉和小女孩

清晨,初阳才刚刚升起。

大南半岛,位于这座繁华首都的汝矣岛公园的一处长椅上,正躺着一具“尸体”,一动不动。

大冷天的,此人浑身上下只盖了一层硬纸板和几张薄如面饼的报纸,脸上因为被报纸遮挡的缘故,故而无法看清此人的面貌。

但如此落魄寒酸的遭遇,在加上椅子底下散落一地的空酒瓶,就不难以猜测,这是一个没出息的酒鬼外加流浪汉。

不过这种场景在这个国家是司空见惯了的事情,应该说是全世界都是如此才对,所以哪怕不时的有路人经过,却谁都没有往她(他)身上看一眼,就算有,也只是一些“同类”想要捡尸的龌龊心思。

然后才会有另一些人顶多可怜又带着冷漠厌恶的轻瞥,心里默默的感慨一句:朴女士毫不作为啊!

随后便彻底无视,像是看待路边的垃圾一般,脸上隐隐带着一丝优越和愤懑,迈着高傲而轻快的步伐快步离去。

人不会浪费精力在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身上,这是一个只重效率与利益的功利利己的时代!

可矛盾的是,这个世界的美好就在于“例外”两字。

过了好一会儿,也许真成了尸体的流浪汉身边,跑来了一个小女孩,因为剧烈奔跑的缘故,她的额头上全是汗水,粘住了几缕发丝,有点婴儿肥的脸颊旁生起两股健康好看的晕红,眼神极为明亮,娇憨极了!

她一脸焦急的左顾右盼,望向流浪汉的方向时突然眼睛一亮,在公园路人惊愕担心的目光下,快步跑向了流浪汉。

因为不敢撩开报纸确认是不是心里的那个人,她只好蹲在地上,举起肉乎乎的小手,点着手指数了数地上的酒瓶。

“1、2、3、3…3后面几来着呢,啊啊啊喔!9!刚好!”皱褶脸,想了许久,直到确认了,她才开心的拍着手掌。

这才是现实该有的色彩,大冷天的如一碗滚烫美味的辣白菜汤暖入心扉!

小心翼翼的戳了戳流浪汉,但眼前的这个好像真的死去了一般,无论女孩如何触碰甚至用力的推搡,都不为所动。

女孩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如“小大人”般无奈的叹了口气。

取下可爱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巧的饭盒,打开盖子,热腾腾的饭盒上冒着热气,双手端着饭盒举到流浪汉的头上,还坏坏的鼓着腮帮子吹向流浪汉的头顶,一阵芳香四溢的饭香味扑散开来。

“咕——”

流浪汉的肚子忍不住发出了信号,随着女孩熟练的后撤,如同诈尸一样,缓缓地坐直了身体,身上的报纸和纸板随之滑落。

露出了一张精致绝伦的侧脸,朦胧清澈的双眸微微眯起,像雾里看花一样,似看非看。

许久未剪的中长发简单的扎了个丸子头,几缕刘海俏皮的顺着耳边绕起,似乎被发梢扰了下,他微微皱眉,显得清冷而慵懒,这一瞬间的风情让原本担忧厌恶的路人给看呆了。

如果不是他嘴角抿起的弧度过于尖锐,甚至有些玩世不恭,就算被人认为是女人也是理所当然的。

流浪汉稍微用点劲,推开小女孩近在咫尺的圆脸,阻止她继续向前的动作。

而原本想要阻止小女孩的人顿时停下脚步,有的人情不自禁的想要走进一些,好看得更清楚一点,但他们心碎的是,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姐姐”竟然残忍的戴上了一顶鸭舌帽,把那份惊艳无情的遮掩住,更把这些路人的梦狠狠地都给击碎了。

“哈几嘛!”

一位女初中生情急之下连自己的全尚道方言都喊了出来,看到那人望向自己,才立即反应过来,急忙用头发捂住自己发烫的脸,感到极为丢脸害羞的初中生连忙转身跑开,等到跑远了才想起某事,极为后悔跺了跺脚!

啊西!忘了要拍照!这是一个作为某私生饭组长最为可耻的失误!

习惯性的把帽子戴好后,阿姆抹了抹嘴边的冰渣……口水,感受着寒气,瑟瑟发抖。

目光有些呆滞无神,他昨晚失眠了整整一宿——给冷风刮的,还有饿的。

“小酒(九)欧巴,啊——张嘴!”

小女孩刚换了牙,用着口齿不清的首都语说着。

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那熟悉的、漏风的小糯音,阿姆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嚼了几口黑猪肉,满嘴留香,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张嘴。”

“啊——阿尼!”

“听话!”

“……”

嗯——真香,昂?好像哪里不对!

困惑地眨了眨眼,阿姆的脑袋此时还处于待机状态。

直到把饭全部吃完,阿姆整个人才暖和清醒了过来,低头看着不知道姓名的小女孩,脸色一时显得有些怪怪的。

从他来到半岛的不久后就遇到了这个小不点。

大冷天的桥底下,记得是她抢了自己的地盘,还他大爷的是头等舱!害的自己被无数道冷风吹得鼻涕直流,那真是风流涕倘!

抢了就抢了呗,还一个劲的号啕大哭,鬼哭狼嚎,银铃般的哭声,跟午夜凶铃似的,让他做了一整晚关于哥斯拉水淹山海关的噩梦!

一开始的时候看到自己还会躲的远远的,可后来不知道脑子哪根筋坏了,竟然掌握了自己的行踪轨迹,每天一大早都会来喂食,简直把他当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岂有此理!把谁当畜生呢!

“小酒欧巴,我不喜欢上学。”

小女孩不知道这个流浪汉的名字,也不敢问,只好自顾自的给他取了个动物般的昵称——小九。

每晚喝酒都只喝九瓶酒的“小九哥哥”。

她喜欢和这个人说话,虽然他不爱搭理自己,但是不会骂她,也不会吼她、更不会打她。

难过的,委屈的,无法对阿爸阿妈说的,她都能说,她把他当了树洞,能够倾诉一切的洞口。

有的人,只是初见时便什么都想与对方说。

“昨天,亲故们又骂我了,因为我不给她们娃娃玩。”小女孩撅着嘴,眼神黯淡道,“那是阿爸去外国带回来给我的,不给就欺负我,金娜英还把‘美美’的头给扭断了。”

“我明明很珍惜的,还对我说让人伤心的话。”

记得她好像与阿姆说过,她的阿爸好像是外国人。

因此小女孩的鼻子很漂亮,委屈时喜欢皱鼻,不同于一些个半岛女孩,不高不挺却有着恰如其分的巧。

如此小的年纪就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

不过好像也就因为如此——

“杂种?”

小女孩抬起头,轻轻地瞥了阿姆一眼,眼里有些湿润。

欧巴坏人!

“我也不想长这样的,但是!”小女孩缓缓地抬起脚,双手用力的抱住,埋起头“心里……心里也很难过的,因为像杂…杂,额!”

“杂种?呀,阿帕(疼)!”

小女孩一脸伤心地收回了脚,“为什么要这样!呜——”

说到这里,一股强烈的委屈感涌入心头,本就纯真透彻,没啥外壳抵御的小姑娘又忍不住放声痛哭。

阿姆抬头望着天空,阵阵出神,人一吃饱就容易放空,况且他没有安慰孩子的习惯。

熊孩子最讨厌了!

同处于蔚蓝色的星空下,却与他去过的某座钢铁般的城市相比,反而多了点沉重的底色。

只因一点小小的差异,就要区别对待?

阿姆的表情依旧淡然,心里甚至生不起半分波澜,这种事他自己早已习以为常了。

过了许久,也许是哭累了,小女孩抽泣着开了口,有些断断续续,语气充满了不安和小心翼翼,似乎很害怕什么。

“小酒欧巴,你…你会讨厌我吗?”

我又不叫这个名字。

阿姆双手随性地搭在椅背上,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他只是觉得九瓶酒拿着不重,好拿一些而已。

“果然也讨厌我的呢。”

没听到阿姆的声音,小女孩的双手抱的更紧了些,喃喃道。

实在听的好笑,阿姆伸了个懒腰,然后侧身用着比小女孩更蹩脚、更不标准的地方方言说到。

“抬起头来。”

听到声音,小女孩微微抬头,连一秒不到,又赶紧低下头去。

阿姆没给她机会,反应不在迟钝,眼疾手快地托住她的下巴,抵住她反抗的力道,用力撑住,强硬的让她与自己对视。

眼睛被泪水浸的发红肿大,瞳孔里满是让人心生怜惜的困惑和伤心。

“是不是长得很难看?”

她一边躲闪着他一些严肃的眼神,一边忍不住开口,小丫头话里的期待任谁都听得出来。

可偏偏眼前的是个聋子。

“嗯,很丑!”

阿姆颇为耿直的点点头,认真的说道。

他一向不喜欢看到女人哭,特别丑,当然,对于自己即将成为惹哭小孩的罪魁祸首,他没有任何的负罪感。

小女孩愣愣地看着阿姆,比娃娃“美美”被人扭断了头更伤心、更绝望。

再也忍不住情绪,扁着嘴,用力的挣脱甩开阿姆的手,在跳下长椅之前,“重重”地往阿姆的头上用力一敲,便头也不回地往学校的方向跑去,甚至跑了老远依旧能听到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声。

动作那叫一个一气呵成,估计早就想这样做了吧。

就这样冷冷地注视她的离去,直到再也看不到小姑娘的背影,听不到伤心的哭声时,阿姆才回过身,收拾纸板和报纸,动作和神情比之刚才,那是一个温柔、细心。

收拾好后,坐着揉揉头的阿姆突然一笑,似乎觉得好玩极了。

然后就这样,起身提着自己的“家”,在这座繁华、高楼林立的城市里,不顾周遭人怪异、惊奇、鄙视的目光,东拐西拐,默默地走着。

许久后来到了西桥洞的某条街巷里,越往里走人越是稀少,直到在里面的深巷处停下,立着一间小酒吧——owerzec(车站)。

店小却也精致,古典雍美的花纹勾勒于店内的饰物,有些发黄的墙体,仔细闻,甚至能嗅到一股沉香味,那是经过时间沉淀才能留下的痕迹。

背景音乐正放着yiruma的——“kisstherain”,这是一首关于美好爱情的曲子。

整间酒吧里只有阿姆和一个依靠在吧台,体态丰韵的少妇,她即是老板,也是酒保。听到推门声,她诧异的回头,在看到阿姆的瞬间,闺名“罂梨”的漂亮女人有些好奇和愣神。

她低下头思索了一下便自然的抬起头来,恢复了以往的抚媚动人,习惯性的拖住下巴,眼带笑意。

“怎么称呼呢?客人?”

没兴趣聊骚的阿姆径直取下手上戴着的手表,随手扔了过去。

“这个玩意换一个人的信息,那个孩子,嗯——叫什么来着?”

接过抛来的手表,望着一脸迷糊,紧皱眉头的客人,罂梨忍不住感到些许好笑。

“啊!金娜英,好像欺负那爱哭鬼的小孩叫这名。”阿姆想了一会,从吧台里掏了好一会才抽出一支笔,却找不到纸。

“呀,疼——”

没有任何犹豫,阿姆用力地扯过一只嫩白的手。

嘴上娇嗔地说着,眼神瞬间却变得极为冷漠的老板娘,刚想做些什么,不等她反击,阿姆飞快的在她手掌心写下这个名字。

“打听这个小女孩身边的人。”

“噗!”

老板娘一时没忍住,还是被阿姆那浓重的乡下方言逗笑了。

温柔地揉着手腕,也没理会掌心写下的名字,只是从下至上,打量了一下阿姆。恰好此时背后的老旧电视机正播报一则新闻:

最近,首都的南桥洞附近出现了一个专门袭击女人与小孩的恶魔。

庆幸的是,在惨案即将发生之前,都被某个不知姓名、相貌的热心人阻止了。

请各位市民尽量不要在半夜外出,如果遇到某个行为怪异、头戴黑色帽子的陌生男子,请警惕小心,尽快远离,或是跑至人群多的地方,如遇危险请大声呼救。

以上,是半岛新闻为您播报。”

轻咬着嘴唇,老板娘盯着阿姆,尤其在某处,多停留了一会,眼里有些意味深长。

知道她想歪的阿姆狠狠地回瞪了她一眼。

我才不是什么古怪、奇怪加变态的怪人!

觉得阿姆有些孩子气的老板娘嫣然一笑,手里把玩着表,其实她的注意力有7成都在这上面。

繁复华丽的表壳花纹,布满内容的表盘让人眼花缭乱,特别是那天蓝色如星空般的图案景象,手工刻花蔓藤花纹的外缘边,都彰显着这块表的价值不菲。

老板娘还从背面的中心偏下一点的位置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那是用银灰色刻上的,像是一个名字。

“你舍得?这块表可是相当于那条信息的百倍价值。”

“你,为什么?”

这手表她很喜欢,但她做买卖与其他人有点不同,只讲究你情我愿,清清楚楚,不关乎价值对等,所以才会多此一问。

“我欠了一个小姑娘好几天的饭钱!”

阿姆轻轻地回了一句,把老板娘一时噎的不行,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原是骂人的话可从她嘴里说出,柔柔的,萦绕勾人,更像是情人间的撒娇。

“pabo呀你?”

提起脚边的纸板,阿姆推门离开,当然没忘记在老板娘有些嗔怒的眼神下,顺手蹭了杯没喝完的朗姆酒。

对阿姆来说,有些事物是比金钱更为珍贵的,他欠的哪是简单的几顿饭钱?

看着阿姆离去的背影,平复了一下心情的老板娘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右手托着下巴,视线渐渐的迷离。

思绪飘远了许久,如一辆即将远去的火车,旅途中经过一道又一道的风景,会停下片刻,留给自个儿一点儿时间,回味方才掠过的某处画面,却也不会调转车头,好似人生一般,因为终点与起点的距离原本就是一条线的最远两端。

所以她又不禁回头忆起刚才,瞥了一眼桌上的手表,那个带着帽子,一口搞笑方言的男人,临走前的眼神让她尤为记忆深刻,那是一种很冷漠的温度,比这个大冬天还要来得寒风刺骨,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满不在乎。

慵懒时光,小巷酒吧,醉人烈酒,眼神迷离的美丽少妇,倚靠在吧台,轻轻地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光线拉长了女人丰腴性感的影子。

想了许多许多。

故事与酒,如果都与女人有关,原就是一道最美的风景。

第一章手与老手

concon夜店club——

时间:凌晨两点半。

与店外寂静无人的街道截然相反,club里早已聚集了无数想要寻求夜生活的都市白领们,震耳欲聋的音乐响彻整间夜店。

诺大的舞池里,满是人头攒动,通过暧昧的灯光自上而下,时而明亮,时而幽暗。

人们放纵自己,释放一天的苦闷,这里少有规矩和约束,因为这可是夜店!

dj拿着麦,狰狞的对着舞台之下嘶吼。

夜晚才是这座城市最为热情的时刻,而club里,喝酒的人很少,那样只会表明自己是个新手的事实,如果是个姑娘,那就更容易遭到别人的觊觎。

而如何装作老手,其实再简单不过,丢开包袱,释放手脚,尽情的享受音乐带来的魅力即可。

“请举起你们的双手,摆动起来,这里不需要顾虑,也不要矜持,我需要你们疯狂!现在——才是夜晚真正的开始!”

“wow!嘛就(对的),就是这样,让我看到你们的power!”

dj手上一阵绚烂的操作,勉熟的调动气氛。

果不其然,一个男人大胆地靠近了一个身材尤为出众的女人。

假如她不拒绝,那他就会采取下步行动,试探着靠近。

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甚至就能知道有没有另一种可能性。

这里,到处散发着烟草和香水味,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味在这种环境下,竟神奇的集在一起,产生了一种名为“疯狂”的味道。

二楼——

轻轻地晃动手中的啤酒瓶,听着舞池里那震耳欲聋的音乐,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慵懒地靠在二楼的栏杆处。

眼神有别于周遭的人,没有一丝兴奋和愉悦,唯有淡漠,更多的是一抹了无生趣的情绪。

距离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多久来着?阿姆记不清了,好似记忆里也随着流逝了一般,反正有一段时间了。

他压根就没在意过这些无所谓的东西。

他真正在意的,也是他至今都想不明白的事——为什么喝酒都能够给他喝到另一个世界来。

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他很想很想回去,他有自己在意挂念的人和事。

毕竟不是每一个“清醒”过来的人,都能够轻易的割舍和忘记那些那些曾经的羁绊,然后在心里轻描淡写的一句:过去就过去吧,我要重新开始新的人生,我来过,我征服!

眨眼间,过去的一切便离自己远去,开什么玩笑!

哪怕两个世界有些相似,他依旧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排斥感,对的——他压根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至于以前某个无聊又傻瓜的朋友做出假设,称如果真有穿越附身一事,那么会不会出现有一种情况,在一个灵魂未全部消逝却留下些“边角料”的·时候,另一个完整的灵魂突然闯入其中,占领其身!

而那个更为完整的灵魂拥有更多的记忆作为基调,因此能作为主导吞噬那些“边角”保留自身的存在。

当然这是其要的,接着那傻朋友一本正经地讲了一堆,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之后,提出疑问——两个灵魂如同两杯水,以此相加得到一杯更多的水,这!会不会影响到智商。

最后一边挖着鼻子,一边兴奋地提出结论:

“那么如果阿姆你完整穿越的话,会不会两个灵魂的你自己,智商接近二百五甚至达到爱因斯坦的地步?”

啊呸!怎么不拿你自己做比喻,什么接近二百五,又高于二百五!说的是人话吗?怎么听都不像是好话!

事实证明,阿姆还是低于二百五了,时光机是别指望造出来了,身上也没有随身携带个黑科技。

所以哪怕他死了无数的脑细胞,耗费两天两夜的时间,差点饿死在房间里的时候,才终于给他磕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可是,该死的,这具身体为什么怎么喝都喝不醉呢?!”

他不相信这是事实,嗯!直到自己又差点快要饿死街头的时候,虚弱濒死的他才回过神来,这竟然是玩真的!

想着想着,阿姆换了个姿势,背过身依靠在栏杆的边缘,随意地摇动着手里所剩无几的酒瓶,那个酒吧老板娘给了自己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个名字,是那个欺负了‘爱哭鬼’的小孩——金娜英的姐姐。

他为此找了寻了好多地方。

仰起头,双眼微微眯起,视线迷朦而昏昏欲睡,这表示他正为此苦恼着,即为酒,又为人。

与此同时,同在二楼的某间vip包厢里,有个女孩和他一样有着差不多的烦恼,只不过与之相反,她已经有些醉意了,更不想再喝了。

她对自己一杯就醉的体质深恶痛绝!

“前辈,小选已经喝不下了,我可以送她先走吗?”

禾潇隐蔽的给其余几个伙伴打了个眼色,她的酒量好一些,还能撑一会。

收到信号的几个女孩刚想快步走出包厢,就被一个男人伸手拦住,堵在了门口!

“我答应你们了?说了让你们走了吗?后辈们?嗯?!”

金大雄扯了扯嘴,一连串的追问,表情十分不悦,长相本就阴鸷的他,更显的十分阴暗吓人。

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猎物,他怎么能够轻易的放走呢,尤其是这个喝醉的,那一幅醉态娇憨的模样,实在是——

“就是嘛,哪有喝酒喝到一半就走人的,不像话!”

包厢里的另外几名男人也随之帮腔,口气那叫一个玩味,看向几个小姑娘的目光充满了肆无忌惮的味道。

“就这样的态度,我们可是很难关照你们的喔~”有人阴阳怪气道。

“对啊,什么喝不下,娜允不是也刚来,她都没走,你们这是看不起我们吗?!”

“阿尼哟,陪欧巴们喝酒不是我的荣幸吗?”金娜允顺势站起了身,给这些人各自倒了杯酒,随后坐下颇为乖巧地笑着说道。

“呀呀呀,看看wuli娜允,真的会说话!”

其中一个男人一边盯着女孩们,一边故意大声喊着。

扯了扯禾潇的一角,其中一个女孩似乎从未经历过这些,脸色煞白,颤抖着嘴巴说道。

“哦多剋哟?我们不会有事吧?我想要回家。”

“不……不是的,就是小选她们走而已,她们酒量不行,不能……尽兴,就让我来陪各位前辈,拜托了!”

禾潇心里也十分害怕,但咬了咬牙,勉强保持着镇定。

她已经感觉到了这些人的不怀好意,所以无论他们说什么,她都坚持、至少要让几个伙伴离开。

有人要走,有人要留,场面一时有些僵持冷场。

今晚就不应该答应出来玩的,这下麻烦了!想到这,禾潇狠狠地瞪向角落一个畏畏缩缩,大气都不敢喘的男孩。

如果不是这个混蛋的话!

恰好同时,金大雄也看向了那个男孩,看着岁数不大,与那个叫小选的女孩一般大,长相颇为清秀帅气,就是脸上的胆怯懦弱显得极为不衬。

“姜东植,我们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出来的,可是你的亲故现在!却说想要先走,你说这像话吗?”

金大雄的话很有技巧,即抬高了别人,满足了男孩那脆弱的自尊心,又施加了压力,触动男孩敏感的神经。

简单的说,他看死了这个男孩。

就像现在,江东植的神情立马变得慌张不安,对着小选几人恳求道。

“切拜(拜托了),就多待一会吧,这些哥哥不是坏人,是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

这句话其实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就很愚蠢,只要看在场的,包括金大雄几人隐约的白眼就清楚了。

其实江东植会如此可怜兮兮的模样也是有理由的,他从小就迷上了hiphop,是一名ugrapper,就是天赋有限,始终不被同行熟知和认可。

虽然特别喜欢说唱,但这个圈子其实颇为畸形,尤其排外的程度极为吓人,尤其是ug的圈子,有着极强的排他性。

想要融进去的方法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除非你有认识的朋友或是前辈,恰好是混地下的,由这些人领着进去,这样的好处是,能少走许多弯路,这些前辈被人戏称——“领路人”

假如没有“领路人”的话,别说融入圈子里,单是无数的diss,就能让你每日洗泪,患上舞台恐惧症。

至于第二条,那就再简单不过了,就是硬怼了,直接刚到别人服气。

但是,这两种方法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的实力得要过硬。

而且江东植还听前辈金大雄透露,今天包厢里,还有一个圈子里有名的大人物在,虽然这个不混ug,但他背后所属的地方与“”牵扯极深。

那是一个无数南城说唱者都梦寐以求加入的团体,里头扎堆着一群的圈子大佬。

好不容易搭上这条线,他江东植绝不能错过。

脑子一瞬间闪过无数的念头,江东植的语气和神情变得坚定而急迫。

“我保证,再陪着喝一点就行了,没关系的,嗯?小选啊,嗯?!”

“江东植,你到底怎么回事,疯了吗?!”

禾潇不可置信地看着江东植,她觉得他真的疯了,是谁!苦苦追了选选2年之久,直到昨天小选才答应,可以试着交往,又是谁,说好了会好好珍惜的呢?

“阿一古,真的是,没事!走走!你们当然可以走,但是呢——”认为一切尽掌握在手中的金大雄,舒服地靠在沙发上,无所谓般地挥挥手,说到后面,语气骤然变冷,“下次我,我就不是你想叫就能叫出来的了,东植xi?”

他是真的有持无恐,吃定了这小子。

果不其然,江东植一听,彻底慌了神,理智甚至有些丧失,偏过头吼道:

“禾潇,不管你的事,她是我的女人,我要怎样做是我的事,知道吗?!”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是那样的狰狞可怖。

禾潇急忙推开他伸出的手,这个人已经不可理喻了。

看到这幅场景,金大雄仿佛阴谋得逞般笑了笑,坏人何必自己做呢?

小选的脑袋虽然还是晕晕沉沉,但意识还算清醒,也清楚自己再这样待下去,会有危险,特别是那个叫金大雄的男人。

眼神里的贪婪让她极为不舒服。

“我喝不下了,东植呀,我想回宿舍了,能带我回去么?”

小选直直地看着东植,语气有些喝醉后的娇憨,略带撒娇地说着。

她希望眼前的大男孩能够像以往那样对自己百依百顺,关心她,保护她。

每次只要她一撒娇,东植都会乖乖地听她话的。

但接下来的情景却让小选措手不及,江东植对此罔若未闻,他的脸上,没有了以往的宠溺,温柔,唯有不耐烦和一丝隐藏的疯狂。

她不知道的是,也是在昨晚,他和金大雄约定好了,只需和小选一晚的时间,与此交换,他能够得到机会,由人领路,进入圈子,得到后台,完成梦想。

是如此想着,但他还是勉强保持着一幅“温柔哥哥”的模样,表情僵硬地说着:

“选,现在不能走,在wuli(我们)国家,这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你不是在学习我们的文化吗?欧巴现在就教你!”

看到这一幕,一直坐在正位上冷眼旁观的beenzino皱了皱眉,嘴角扬起一丝极为不屑的嘲讽。

为了所谓的机会,就可以卖掉自己身边的女人?

虽是这样想着,但他也没有兴趣去阻止着,让这些个小女生认清事实也挺好的。

更何况眼前的“情景剧”挺有意思的,他倒是不介意再多看一会。

金娜允偷偷地瞄了一眼帅气成熟的zino,眼神着迷而炙热,这是她今晚的猎物,至于门口那个喝醉的异国女人,关她什么事?

她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人生百态。

呵,为什么?

小选面色苍白,有些难以置信,脑子更是雪上加霜,一时混沌不清,因此哪怕江东植伸向她的爪子,她都直愣愣的,无法反应过来。

眼前这个如此狰狞吓人、仿佛陷入魔障的东植,真是那个处处依着自己,宠着自己的男孩?

站在一旁的禾潇看到,连忙拉过小选,其中一个激灵一些的女孩恰好离门最近,看到如此场景哪有不动的道理。

用力地推开了门,回头向几人大喊:

“快点跑!!!”

看到这样的好机会,几个女孩顿时一涌而出,死命地往楼梯口跑去。

就在此时,小名选选的女孩本就屡弱的身子加上酒精的后劲,方向感尽失,脚步一时轻浮,踉踉跄跄地撞向某个方向。

砰啪!

“呀!”

“啊——啊西吧!!”

“噢噢噢!”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一支玻璃酒瓶从二楼,以一个十分完美的抛物线甩飞了出去,砸向舞池中央。

某个倒霉鬼不幸因此中了奖,发出了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声,伴着女人的尖叫声,场面一时有些混乱不堪。

一股反震力使得小选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就在这时,一双纤细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她,她自己也下意识地反抱住对方。

追出来的江东植刚好看到这一幕,目欲眦裂,愤怒地朝着拥抱的两人大吼。

“臭崽子呀!你是谁?!放开她!”

额!god,这狗血的对白。

“我是谁来着,等等!”感受着怀里的暖意,迷迷糊糊的阿姆低下头,帽檐下的双眸里,充满了疑惑不解,他还未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

“你又是谁?你干嘛抱……糟糕——我的酒瓶!!”

第二章 我叫允儿,允许的允

有人说过,底特律的酒吧文化很特别,它们总随着时光的流逝却不曾打烊,而是时刻开着门等待客人。

因此夜晚的钢铁要塞少了些冰冷,多了份温暖。

但阿姆对此却不太认同,谁说只有底特律,南半岛的酒吧不是也一样的热情友好?

你看,只不过从二楼掉了一个小小的玻璃酒瓶,就有一堆的人拿着酒瓶来“还”,哎哟!还有一个人满脸都是血,这份热情阿姆表示很恐慌。

这么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向二楼走上来,保守估计至少十几人,为首的是一个身材极为高挑的女人。精致魅惑的妆容,鲜红似血的嘴唇,尤其是那一双修长白皙的大长腿,格外惹人注目。

“前辈nim,酒瓶就是从这里扔下来的!”

她的身后站着一个长相颇为清秀,是时下最为惹女性喜欢的、一幅小奶狗模样的大男孩,正一边按住流血不止的额头,一边指着阿姆的方向大声控诉着,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他的眼睛却死死地盯住阿姆。

高挑女人点点头,为了弄清楚情况,大致扫视了一圈。

在她的不远处站着两班人,一是靠近包厢的一群男人,神色一致的阴沉吓人,加上满手纹身以及脖子处显眼的大金链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特别是现在面对那一群小女孩时的眼神,更是炽热又贪婪。

另外还有——

她径直走向阿姆,说实话,她已经注意这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很久了,也没法不注意,因为偌大的夜店大厅,所有人都在尽情忘我地舞动时,只有他一人一动不动,喝着店里免费赠送的啤酒,一喝就是两小时,好像是颇为舍不得喝完一般。

所以应该是给人一种穷酸气的感觉的。

可奇怪的地方也在这里,她抱着双臂,好奇地上下审视着阿姆,虽然戴着帽子无法看清长相,但他身上的气质很独特,哪怕在这样嘈杂热闹的氛围下,这个人的身上依旧有一种说不出的莫名的孤独感,尤其是在这个环境下,与周遭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

由不得人不注意,这也是高挑女人自己为何会特别注意到他的原因。

“就是你吗?啤酒——”

“啊尼哟,酒瓶——no!我不喝酒的,酒精过敏!”阿姆仿佛早就知道这个女人要说些什么,赶紧机智的撇清关系,“再说了,谁会在大半夜的ciub里光喝酒呢,这太low了!你在侮辱我!“

为了生存,阿姆不介意黑自己一次。

“噗。“

气氛有点紧张的情况下,高挑女人勉强憋着笑,这人的口音真的是、坏了那份极为吸引人的气质呀!

”是吗?“

翘起食指,有节奏的点着手臂,高挑女人颇为玩味地盯着阿姆,”“但是,我也好像看到是从你的这个方向扔下来的,我可一直有在观察你的呢。”

阿姆隐晦地翻了白眼,从前他是真的不信,有比在夜店光喝酒还要更无聊的人,但现在他信了,就是眼前这个女人,不跳舞、不猎艳,专门看人喝酒的人!

有病吧!

刚想说出口,眼角瞄到她身后的那群人突然握紧酒瓶,蠢蠢欲动的模样,尤其是那个脑袋开花的,还抢过身旁一人的瓶子,有些按捺不住,随时要冲上来与阿姆的拼命的架势,表情好似有点“残暴”?

阿姆急忙把话咽回嘴里,进入“影帝”模式,开始扯淡。

“god!你这说法不对,请问您上过学吗?”

“嗯?!”

想死?!他在嘲讽我?高挑女人眉头一皱。

“等,等等!听我说完,wuli呐——就是我和他们,就像同一排正在认真上课的同学亲故,课堂正是严肃寂静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子,但是突然!”阿姆加重了语气,此刻他十分努力的渲染着气氛,“有一位同学!悄悄的放了一个屁——piu!”

似乎怕不够形象生动,阿姆在周围一群忍俊不禁的人中,一本正经地模仿起了“出气”的声音,灵性而搞笑。

“但是你!漂亮的额,女老师!却一口咬定就是我放的,不公平!”

扑哧——

愣了一会,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听到最后,尤其是漂亮的“女老师”这里,莫名被戳中笑点的高挑女人,实在忍不住,直接仰头笑出了声。

一时间,原本剑指弩拔的紧张气氛顿时一缓。

“前辈nim,我的头!”

高挑女人笑了会后,收敛了表情,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是谁扔的,只不过是她故意懒得探究而已,因为显然现在是有着比这个后辈受伤,更为重要和好玩的事出现了。

“这样啊?不是你的话,那就是你怀里的?”她的小指随意地指了指阿姆的胸口处,以及金大雄等人点了点,还颇为俏皮的比画了圈圈。

“亦或者你隔壁的这群朋友?”

艰难的逃过一劫的阿姆暗自松了口气,然后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怀里?

受伤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下意识地捏了捏。

“嗯——”

一声微弱的。似羞似怒的轻哼声从他怀里生起,阿姆顿时呆滞地低下头去,看到的是一张满脸羞红,愤怒地瞪着自己的俏脸。

阿姆慢慢地张大嘴巴。

“你是谁?为什么抱着我?”

小选酡红着脸,酒精的后劲为她的眼睛涂上一层薄薄的云雾,听这话,狠狠白了阿姆一眼,奋力地挣扎了一下,身体却娇软无力脱不开身。

为了支撑身体,她只好双手撑着阿姆的胸口,仰视着他,皱紧眉头生气地说道:

“请问你能放开我吗?”

两人相拥的动作过于暧昧,加上仰头与低头的动作和语气,与其说是质问,倒不如说是“撒娇”,就像一对处于热恋期的情侣。

“houn?对不起,对不起!”

注视着这一幕,另一边金大雄的表情就像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膈应,他都还没上手呢,就给这狗崽子先碰了!

这自然也被一旁的江东植全程目睹了。如果说金大雄是膈应,那么他就像背后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一般,现场——抓奸——戴帽,一气呵成,全他西吧的给自己占了!

“阿西吧,吴小选你回答我,这个臭杂种是谁?!”

听到这句话,二层的人纷纷一脸吃瓜的兴奋模样,望向阿姆。

情感纠纷?了解!

感受到周围那一道道或是玩味,或是戏谑的目光,阿姆福如心之,终于以极快的速度反应过来,默默地举起双手,作出了“投降状”。

他是无辜的,两人更是清白的,就像圣经序章故事里的亚当和夏娃呸呸!

“不是的,东植你听我说,他——”

“不是的,亲故xi,你听她说,我——”

“小选,小心!”

被自己的女人背叛,使得江东植彻底失去了理智,无视了两人想要解释的行为,跑向某个头上被开花的小奶狗,不顾他惊恐失措的表情,手肘给了他一下后,夺过他的玻璃酒瓶,随手砸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却是冲向了吴小选。

他本来内心就极度敏感和脆弱,一碰就碎,除了愤怒和屈辱之外,他毫无其他情绪,他什么都不要了,只想她死,然后自己再死!

没有人能够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要“见血”的结局,面对这一突发情况,在场的人各自做出了反应。

禾潇想要拉过吴小选,但已经晚了,不说自己慌了神,脑子刹然空白,身体根本做不出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尖锐的酒瓶滑向吴小选的身体。

我要死了?

吴小选闭紧着因恐惧而颤抖的嘴唇,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连梦想都没实现呢,就要客死异乡了吗?

这仅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有的人已经忍不住闭上了双眼,无法直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惨剧。

“咔——”

“啊!”

一声短促的、令人牙疼的骨头断裂声响起,随之是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与某个倒霉蛋开始的一幕如出一辙。

江东植痛苦的倒在地上,死死地捂住自己骨折的手腕,清秀帅气的模样荡然无存,脸上唯有扭曲疼痛的丑陋感。

beenzino骤然停下了脚步,脸上松了口气,他虽然一直看着好戏上演,但刚刚的场景明显超出了他的底线,他是为数不多能够反应过来,并且下意识地冲了过去的人之一。

嘴角微微扬起,不过看来能及时反应过来的人不止他一个人。

一击得手后,高挑女人帅气地收回了脚,身后赶紧跑出几人制服住江东植。

接着她偏头一脸毫不掩饰的嫌弃模样,看着躲在自己背后的阿姆。

这王八蛋竟然躲得比自己的那一脚还快!

“呀,你是不是男人啊?竟然丢下自己的女朋友?“

她抖开阿姆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语气颇为厌恶,这样个男的也值得女人抛弃前任?虽然前任也是个人渣!

“哇唔!你是不是男人啊?帅气耶!”表示完自己的惊叹后,阿姆完全不介意别人的鄙视眼光。

然而一样的问话却生出截然不同的意思,高挑女人丢给阿姆一个白眼,完全不想搭理这个人渣现任。

而是转过身,面对禾潇两人,这个小妹妹在刚刚的生死瞬间,还是挡在了吴小选的身体。

就是这个行为给了高挑女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们是练习生?是亲故吗?”

“内!大前辈nim,非常非常感谢您的帮助!康撒米达!”

禾潇连忙拉着吴小选躬身行礼,表情十分诚惶诚恐,竟然在这里遇上歌谣届的大前辈了。

大前辈吗?

高挑女人一时有些恍惚,没想到距离那一年,那一天,已经过去如此之久了,当年那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小姑娘也成了需要别人弯腰行礼的大前辈了。

回过神,她看着两人互相搀扶的模样,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只是小事,不用放在心上,接着语气出奇的温柔道:

“这份友情要永远的保持下去喔!”

场面一时得以控制住,一位身穿黑色西服套装的中年男人连忙挤开人群,来迟姗姗,身后跟着几名强壮的安保!

先是让安保把受伤的人送去医院,其实伤患也就两名——站着脑壳挨瓢的一位,躺着手腕骨折的一位,脑袋开花还被人一肘击打的那位,一脸可怜兮兮的被人架走了。

至于另一位,中年男人刚想让人带走,就被高挑女人霸气的让人阻止了。

“我说了可以让她走吗?”

她气可还没出完,更何况还没玩够呢!

西装男子对此苦笑着,身前的这两伙人都是店里的常客,尤其是带头的人都不好惹。

“各位,李先生曾千万嘱咐我,如果店里遇到的是各位演艺界的朋友,一定不能怠慢,不然的话我就难辞其咎了!”

“所以呢,能否请给李先生一个面子呢?”

他压根就不提自己的面子问题,如果仅仅只是一间club的负责人,那么他在两人面前也不值一提,所以他极为聪明的点出背后的大老板。

“我没关系的,还有——”beenzino越过人群,站在最前面,对中年男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乱来,说完对着高挑女人露出一个开心纯善的笑容。

“允儿啊,你刚刚那一脚很帅气啊!”

beenzino说完这句,隐晦地瞥了阿姆一眼,他好似看到这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在方才那险象环生的一瞬间,隐约地推开了一下那两个女孩。

也许只是错觉!

第三章 倔强,是最好的下酒菜

“允儿啊,你刚才那一脚真的很帅气啊!”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林允儿这才注意到这个帅气成熟的男人,表情顿时十分诧异,这个家伙竟然一直躲在人群后面?

“胜斌偶吧?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嗯,就是——和亲故聚聚,喝喝酒。”

beenzino挠挠头,有些害羞和不好意思,毕竟遇上关系不错的熟人,事因还出在他们的身上,最后解围的人也不是他们。

原来是朋友!

周围原本聚集起来的人,一看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也就如潮水退潮般一哄而散,快步下楼示意dj放音乐,重新燃起气氛,享受漫长美好的夜晚了。

看到如此场景,觉得终于不是处于焦点中心的禾潇眼睛一亮。

“那么,我们也该离开了,前辈们。”

弯腰行礼后,等到林允儿笑着点头后,她刚想要趁势带着吴小选几人离开,没走几步又被人拦住了,不过这次却不是金大雄,而是轮到beenzino挥手不放人。

“等等!”

“胜斌偶吧,你要做什么?”

看到几人被拦住,惊恐不安的模样,林允儿眉头一挑,神情十分不悦。

“阿尼呀,允儿啊。”beenzino看到林允儿生气了,连忙摆摆手,让她先听自己解释,“偶吧呢,是不在意的,但是!”

“其他人可是和我一样,都是被地上躺着的那位小朋友约出来的,而这些女孩又是这小子的朋友,现在她们却说走就走,嗯——不合规矩,这不行!”

“如果就这样让她们走了,那我们岂不成陪酒的了?”

他先是顿了顿,指着身后的一群人,又对着还躺在地上哀嚎的江东植。以及禾潇、吴小选几个女孩子,眼神露出笑意,对着林允儿有理有据地说道。

“是吗?”林允儿抱着双臂,脸色瞬间冰冷如霜,猩红的嘴唇抿起,泛起一丝极为不屑的弧度,学着他的口吻“如果——我一定要让她们走呢?”

冷冷地看着beenzino几人,语气淡淡地回道,眼神说不出的强势逼人,如果熟悉她的人在场,就会知道这代表林允儿正处于爆发的临界点。

这几个小后辈她是保定了,而且自己的外号“林义气”,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原本开始有所缓和的气氛随着林允儿的话音,又骤然下降至冰点,她身后的公司后辈们默默地向压进了一步,一股充满火药味的气息弥漫开来。

club经理苦笑着捂住额头,他头疼病犯了!

beenzino也有些犯难,苦恼着该怎么解决问题的时候,一直安静地跟在他身旁的金娜允看到机会,瞬间有了想法,嘴角悄然弯起又迅速敛去,柔柔地开口说道:

“允儿欧尼,一直这样僵持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样是不行的,不如我来提个建议可以吗?”

恰好其分,为他们解忧。

这下不仅是林允儿,连beenzino都为她转移了视线,微笑的示意金娜允大胆的说出来。

得到了鼓励,金娜允原本有些嫉妒的心思顿时荡然无存,弯下性感的包臀裙,拿起一块散落在地下的碎啤酒瓶,一针见血地说道:

“很简单的事情,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莫?!”

beenzino思考了一会,突然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金娜允的意思,而且他也觉得这种方法简单有效。抬头也看到了林允儿皱眉思考的样子,他顺势接过话向她解释。

“我们,嗯——我数数,碎了一瓶,8杯!偶吧和娜允的那两杯就不算了,6杯,喝完走人,怎么样?”

说完对着林允儿做了一个“六”的手势,语气斩钉截铁道,其实他已经在退让了。

她林允儿是有自己的理由没错,但他林胜斌也有自己的立场,这件事如果就这样算了,那他几个朋友的面子就彻底的荡然无存,颜面扫地了。

他自己完全无所谓,但绝不能让身边的朋友损失面子。

接触说唱的人,有着无数的缺点,但唯一的优点就是够义气。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他的几个朋友跟演艺界有着很深的关系,这次受气说不定以后会去找回场子,那这几个未出道的小姑娘就有罪受了,不解决一定会有隐患,不能小看男人的自尊心。

所以虽然他像是在询问,但语气没有半点征求的意思。

怎么样?不怎么样!

“林胜斌——”“我喝!”

林允儿懒得客气了,冷笑着刚想上去发脾气,就被身旁的吴小选抱住了手臂。

她是一个要强的姑娘,今天晚上已经被人保护的够久了,她必须要靠自己解决!

“呀!”“小选!”

“谢谢前辈还有潇潇。”向两人温柔地展开笑脸,吴小选十分坚定的开口道。

看到如此倔强要强的吴小选,beenzino颇为欣赏的点头笑笑,向着经理打了个招呼。

不一会儿,club经理就亲自端了6杯高浓度的伏特加上来,一杯一杯的端放在桌子上,晃动的酒液,满满的闪着纯净清澈的色泽。

奋然不顾她人的阻止,吴小选拿起一杯,二话不说直接仰头就干。

“唔——咳咳!”

可显然酒不是这样喝的,因为浓度过高的缘故,酒下喉的瞬间,就被那股燃烧感呛得猛烈咳嗽起来。

可她根本不管不顾,就拿起第二杯,就这样一边咳着,一边硬着灌下去。

四杯下肚,不一会儿脸色就殷红一片,身体开始摇摇欲坠,但她依旧死死地盯着剩下的两杯。

感受胃里一阵翻滚——不行!

吴小选一只手急忙捂住嘴,死死地咬紧牙关,嘴角甚至渗出了血,就算如此,她还是推开了禾潇流着泪想要阻止她的手,颤抖地拿起酒杯,仰头狠狠一灌。

酒液从嘴角流出,与鲜血融为一体,淡粉色的酒与血交织在一起,缓缓地流向白皙的细腻的胸口,而眼泪却不自觉的流淌下来,分不清是伤心还是难受,或许两者都有。

“呕——”

超出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她双腿一软,踉跄地跪在地上,忍不住吐了出来,一时显得狼狈不堪。

看到此时此刻如此场景,金娜允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而金大雄则暗暗吞了吞口水。

还有一杯!

她还没喝完,绝不能停下,扶着满脸泪水,伤心欲绝的禾潇,吴小选用手背胡乱地抹了抹嘴边,比伏特加更为明净漂亮的瞳孔,透出一股狠意。

嘴角依旧残留着呕吐物,这一幅画面实在让人过于不忍,林允儿十分心疼地偏过头,微微眯起双眼,她不由得想起了一个同样娇小却倔强憨傻的女人。

“哎,放下吧,不用了,你们可以走了!”

beenzino身边的其中一人皱起了眉头,显然起了恻隐之心,他只不过是出来找乐子的,没有想过要这样逼迫女人,而且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

“好吧,既然sane说可以了,那这件事就彻底算是结束了。”原本坐着的beenzino站起身,用力地伸了伸懒腰,为了活跃僵硬低沉的气氛,他扭头对着自己亲近的“小跟班”金大雄说道。

“大雄啊,今晚是你的舞台,让我们看看你的实力有没有退步!”

当然不忘对“功臣”金娜允点头示意。

“娜允xi,一起下去玩玩吧。”

“内——胜斌偶吧!”

金娜允十分开心,偷偷地对着beenzino撒娇道。

——只不过此刻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听到金娜允的名字,某人的眉头轻轻一挑。

“阿拉索,胜斌哥,就让你看看!”

罪魁祸首金大雄大笑着回应,眼里不留痕迹地闪过一抹可惜的情绪,只不过他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然后把他的计划彻底搞糊了。

临走前,他还是恋恋不舍地瞥了一眼吴小选。

算这个小妞运气好!

金娜允保持着害羞和愉悦的神情,只不过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里,她的眼神骤然突变,对着吴小选扯了扯嘴角,嘲讽而阴狠。

她的内心深处,对那些个比自己还要更漂亮的人,就是不喜欢!恨不得就像那个小时候玩过的娃娃一般,狠狠的给撕碎!

“啊,还有!”似乎想起了什么,beenzino低下头,冷冷地瞥了一眼依旧躺在地上,被所有人无视的江东植,不屑地说道,“下次如果还有这种小崽子的话,大雄你就不用叫我出来了,做人都没做好,还唱什么hiphop!”

他由衷不喜欢这个小男孩,打从第一眼就厌恶,他们的圈子不收渣滓。

“偶吧走了,允儿啊。”

跟林允儿打了声招呼,beenzino就不再多看其他人一眼,身后跟着一般人,浩浩荡荡地向一楼的中央大舞台走去。

等到下楼,几人笑着举起手一阵比划,与dj来了个随性潇洒的“嘻哈式”问候后,dj便举起麦,大声嘶吼着:

“各位!你们有福了,我们ccon今晚!请到了大南半岛最炙手可热的大势rapper,实力、颜值的顶峰,跟着我喊!他就是been——”

“beenzino!”

beenzino在一阵疯狂的呼喊声跑了出来,笑着对舞池下随手摆了手,便引起一群女人的尖叫声。

她们都是beenzino的女粉丝。

“各位!当然还不止如此,说唱届的浪子,同样是大势rapper,他就是san——”

“sane!”

在大厅男男女女异口同声地呼喊声,sane摇摇头,失笑着走上了舞台。

顿时一道道炽热的目光扫向他和beenzino,他根本不虚,从dj手里接过麦,对向观众,在与dj的配合下,指了指身后的金大雄。

“还有——”

“blacknut!”

令人尴尬的是,明显这次的声音小了许多,看到意料之外的画面,beenzino和sane几人急忙用力的挥手,在他们的全力煽动下,才勉强热起了气氛。

金大雄的表情有些阴郁难看,他那不为人知的内心深处,也十分的渴望和胜斌哥、郑山哥一样的有人气!

音乐响起,为了发泄心中的郁闷,他接过递来的麦,直接朝着人群来了一段即兴rap。

“当我回到家,我告诉我老妈

去,把她们都给我全撕了

接下来,我要坐上一辆全是妓女的巴士!”

粗俗下流的歌词让底下的观众们吹起了口哨,兴奋的拍掌大笑,顺着rap扭动身子。

beenzino和sane更是忍俊不禁,伸出表示”牛掰“的三根手指,大声起哄,几人更是随着blacknut的flow,做出各种随性颇有感觉的动作。

”太累了,以至于精神上她们

就像肿瘤患者一样

听到越来越疯狂的尖叫声,blacknut(金大雄)的神情变得兴奋无比,他非常享受这种被人关注的感觉,为此哪怕不择手段!

这就像成了国王一般让他上瘾不已,只要他的一个动作,人群涌动,尖叫、摆动,群魔乱舞,此刻——他感觉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国王!

夜店的气氛就是这样让人着迷。

第四章 一杯最好的伏特加(二合一)

二楼原先的那处pletely

(有的人被誓言折磨的伤痕累累,其他人则背负骂名远走高飞)

你却被人抓奸在床还满嘴谎言

从来不会欺骗你

你这个自大的神经病,我怎么会爱上一个婊子呢?”

那冰冷的刀锋,充满杀气的质感,让金娜允仿佛瞬间窒息,她眼神惊慌无助,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阿姆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她呢?

“i‘dratherslipandfallinsh-tthanfallinlovewithyou

(我宁可逃走,跌入泥坑里,也比爱上你强!)

贱人,我会先把你系上我的上吊锁扣之内

你认为这是任天堂的游戏?你该是有多傻啊?“

”西吧!cool!“

“大发!大发!”

阿姆知道哪里都不会有真正的平等,也从不相信那些政客们所谓的和平宣言,就像那些说好八两猪头肉作下酒菜的黑心老板,依旧缺斤少两,还拿隔夜猪肉以次充好一样。

至于现在,此时此刻,他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妹妹,把那个喂他饭、讨人厌的”爱哭包“给弄哭了,那解决事情的方法不就简单明了!

以大欺小虽然挺好玩的,但依旧还是不如找那些个背后的大人来得有意思,况且,欺负一个讨人厌的“爱哭包”就够了。

欺负人就要有被人欺负回来的觉悟,而孩子的场子就让“爱哭包”自个去找!

他来解决一些大的、老的!

“没关系!”

看到金娜允那幅毫不作伪,楚楚可怜,凄凉无助的模样,sane压下心头的悸动和不安,赶紧挺身而出站在了她的身前,开口温柔地示意她不要怕,随后与阿姆死死对视着。

“呀!哥们,这有点越线了!你要遵守规则,不能”

不过仔细观察的话,能从sane的神情里看不到一丝发怵和不安。毕竟眼前这个猛人的实力和气场太吓人了!

规则?

阿姆不屑地嗤笑着,单手压下,示意他不要紧张。

“fuckit,it‘sofficialsoblowthewhistleigotatrustissue

(fuck,不要这么严肃好不好,等等我有点正经事要宣布)”

sane刚想松口气,就看到阿姆走近,冷冷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

你挡我路了!

“that‘saboombshell,scudmissle!

(这是一枚炸弹,飞快的子弹即将逼近)

我会将你骂的狗血淋头,体无完肤

你们这些白痴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该明白

懦夫,将被我通通击溃!”

凶狠地撞开sane,一步步地紧逼,sane不自觉地退开了几步,顾不上丢脸的他就马上后悔了!

解决无关紧要的人后,阿姆朝着金娜允再次无情冷酷地挥动刀锋,丝毫不让她有喘息的机会。

“nowidon‘treallycarewhatyoucallme

(我不理会你们怎样议论我)

你可以把我看作为冰冷无情

你的生活就像婊子一样

我会让你这婊子深切的体会到切肤之痛

好好品尝吧!”

极具攻击性的flow就像最恶毒的诅咒,无情地狠狠地烙印在金娜允的胸口,她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屈辱感和恐惧感。

颤抖着身子,她的指甲深深的嵌入肉里而不自知,她的神经仿佛被人切断,生不起一点反抗的念头,想要逃跑,却发现脚疲软无力。

看到眼前男人眼里的冷漠,她终于支撑不住,害怕得只能颤抖着嘴唇,喃喃道:

“不要过来,切拜(拜托)!”

心理防线被阿姆轻易彻底击溃的金娜允,丢下了自己的尊严和高傲,眼神哀求着望向阿姆,泪水弄花她精致的妆容,鼻水和泪水交织,显得极为丑陋可怖。

但阿姆却意外的觉得还不错?

嗯——应该让”爱哭包“也来看看的,可惜了!

不过也该结束了!

“lifeistooshortandigotnotimetositaroundjustwastingit

(生命如此短暂,不容我浪费时间)

我会快点结束

我曾经绝望过,可是现在我拥有了自己的目标

哪怕露宿街头,我也不害怕

我依旧拼死下注,似乎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goodnightisoverwiththatsallsheweote!

(她写下这样的字句,晚安,我们之间结束了!)”

注:歌曲“that‘sallshewrote”——ti/eminem

第五章 阴影处的黑色鞋尖

曾经流浪至釜山,遇到个萍水相逢的看板娘,她这样问过阿姆,你最喜欢的表情是哪一种?

他知道她想听到的答案,应该是——幸福。

于是阿姆偏偏就不说,而是这样回答她:

“我喜欢痛苦的表情,因为我知道它真实,人们无法佯装阵痛,也不能假装痉挛,没有任何人喜欢自讨苦吃。”

于是被恼羞成怒的女人挨了一顿揍,真的是吃了有文化的亏!

但不可否认的是,对于自己厌恶之人,确实没有比痛苦的表情更能取悦自己的了。

寂静了片刻,便是彻底的癫狂,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兴奋与狂热,不停的尖叫着,向着舞台的方向死命的涌去,场面一度陷入失控。

“大发!”

“你叫什么名字?你是rapper吗?切拜,请告诉我!”

“呀!听得到吗?拿撒浪嘿哟!”

阿姆垂下手,把话筒随手往底下扔去,顿时引起一群人的疯抢,炙热而略显狰狞的表情,犹如一群最偏执的信徒。

仰头望着头顶绚烂的灯光,双眸清冷淡然,高傲的睥睨着众人,如同看待一群奴隶一般的蔑视。

在这个世界我是孤独的,所以别指望自己会对你们温柔。

“哟不塞哟?jk哥?啊,我在ccon,不是hiong(哥),曲子的事情待会再说!”

beenzino接了个电话,眼神不时地盯着站在舞台中央的那个男人。

“我遇到了极为厉害的rapper,从未见过,好像是你和美莱姐提到过的‘匪帮杀手’,等等!”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伸手拦住了有些恼羞成怒的sane,至于另一边手执着麦,颤抖着身体,瞳孔通红,想要做些什么的金大雄,他是颇为了解的,何必自取其辱呢?

实力已经不是太过悬殊了,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sane的眼神有些闪烁不定,深深地喘了口气,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才明智的选择放弃现在就找回场子的想法,来日方长,他得先做好准备,反正只要这人还在南半岛,迟早都会遇上!

勉强说服自己,他才想起另一件事,连忙转身跑去安慰还蹲在地方,不停哭泣的金娜允。

而金大雄则十分憋屈,眼神阴沉,满是不甘和愤怒。

不甘心,我不甘心!

另一边,视线往上升起,林允儿的俏脸因为兴奋,而渲染上了一抹殷红色,她还沉浸在刚才的颇为震撼的表演里,突然某处传来一阵震动感,她连忙回过神来,掏出了手机。

“允儿,你和他玩得开心吗?”

原来是一条kakaotalk,林允儿定眼一看,果然想起谁就来谁!

她手指飞快地一顿操作,想要发些信息,可又嫌麻烦,就直接一通电话过去。

”哟不塞哟?“

“泰古欧尼!莫?你问我伯贤在哪?他刚才脑袋开花进医院了,阿尼呀,这不重要!“听到自家小短身的声音,林允儿的神情变得无比的兴奋,语气更是带点撒娇的意味。

”我在club里遇到了好多、好多有趣的事,比如——呀!欧尼你等等!“

刚开了个头,林允儿才想起一件事,她刚才听得过于入神,竟然忘了录像了!

极为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好东西应该分享才对,可她”林义气“也有失策的时候啊,她们一群人的生活守序而平淡,好久好久没有出现过这样有趣的事情了。

不过现在还为时不晚,不如先拍个照先,以此打头,而之后的事情靠她一张嘴就行了!

得意的笑了笑,林允儿二话不说直接挂掉了电话,举起手机想要”取材“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同学不见了。

”阿西,他去哪了?!我的素材啊!“

不止林允儿一人,整个club的人都一脸焦急地寻找着阿姆,他们甚至都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呢!

这一夜,注定很多人都会因此失眠。

还不止如此,阿姆其实不知道,她到底造成了多大的影响,经过了口口相传,更借助了网络的发达性,原本人气就不错的ccon,在这段时间里,接连场场爆满,一连数个月,都有源源不断的人试图寻找他,可惜的是,这些人到最后都没有找到要等的人。

就这样仿佛人间蒸发,仿佛未曾出现过。

——凌晨四时分。

ccon夜店的大门口,依旧有无数的善男信女们排着长长的队,鱼贯而入。

还未排到的人只能在寒风中,蜷缩着暴露的肩膀,时不时地探头望着入口处张望,眼神充满了渴望,迫切的希望能够快点儿进入发泄一天的烦恼。

在这时,一道身影缓缓地在club的深处走出,在一些人惊愕、好奇的眼神中,阿姆提着“硬纸板”走了出来,怪异的造型不由得让人侧目。

状态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看到门口处排着队,热闹非凡的场景,阿姆那漂亮清透的瞳孔里流露出一丝迷茫和困惑。

偏头想了一小会,阿姆便抬起脚,犹如一条逆流而上的鱼儿,努力地挤过这些兴奋难耐,荷尔蒙爆发的都市男女们。

也没有经过思考,他随意的找了个方向,就这样提着相依为命的“伙伴”,漫无目的地行走着,像是在寻找丢失的那道风景。

夜晚的club还远远没有结束,但对有的人来说,早就打烊了!

“智妍啊,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快轮到我们了。”

人群里,一名叫智妍的漂亮女人,望着阿姆擦肩而过的背影,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直到身旁女伴笑着提醒自己时,她才回过神,但目光依旧没有收回。

反而可爱的歪着头,指了指阿姆渐渐消失的背影,那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微微闪烁,对着女伴展颜一笑。

“这个人,好像喝醉迷路了。”

不知道自己不小心被人惦记的阿姆,走在街道上,随处游荡着,路过一家烤地瓜摊时,他偷偷地咽了口口水,伸手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只能眼馋地多看一眼就赶紧快步离开了。

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打劫一个卖烤地瓜的,这太丢脸了!

摇晃着手中的硬纸板,就像摇晃着酒瓶一样,阿姆的表情变得有些可怜兮兮,轻声低喃了一句:

“果然,酒还是不能当饭吃啊,人生不如意时,何不尝试‘酒醉而不自知?’醉你大爷喔,我可清醒得很!”

饿着肚子,不知不觉中,他竟然走回了自己前段日子待过的地块儿。

阿姆皱了皱眉,对自己怎么会回到这里感到十分的莫名其妙。

刚想抬脚离开之时,眼角不经意的一瞥,瞳孔顿时放大了些许,视线停留在了某处。

默默地收回了脚,习惯性地眯起双眼,盯着一处长椅,那里似乎坐着一个熟悉的小身影。

就那样呆呆地坐着,也不知等了多久多久——

好似似有所感,小女孩也转头望向阿姆,两人的视线触碰在了一个点上。

一触即分,阿姆立马颇为搞笑的把纸板竖放在身前,想要伪装成“柱子”,自己则蹲在其后,仿佛不确定般,微微侧出头小心地辨认着。

随即撇了撇嘴,心里不由想到:这讨人厌的小家伙为什么会在这?

小女孩自然也看到了小道上,那个十分突兀的褐色“柱子”,顿时咧开了嘴,忍不住捂住嘴笑出了声。

她笨拙地跳下了椅子,径直向着阿姆跑来,不知是不是因为没站稳又着急的缘故,结果没走几步,便一个踉跄,狠狠的摔倒在地上。

“哈——”

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幸灾乐祸的笑声,小女孩跪坐在地上,扁着嘴,不禁感到越发的委屈,大颗大颗的眼泪像珍珠般,扑朔地掉了下来。

偶吧坏人!

啊,真的是那个爱哭包!

对于弄哭小女孩的幼稚行为,没有丝毫点羞愧感的阿姆,慢吞吞地走了过去,也不扶她,只是蹲了下来,双手放在膝盖,略微歪过头与她对视着。

谁也没有义务要哄谁。

明明没有做错事,可小女孩就是不敢触碰阿姆那双揶揄有神的双眸,她的膝盖火辣辣的疼,可她硬是不顾那道新添的伤口,着急地抓起头发散在脸上,想要盖住自己迷人的眼窝和灵巧的鼻子,比起脚上的伤口,这才是她真正的伤口,难以愈合的那种!

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的阿姆开口说道:

“为什么还来找我?这都,额大半夜的,疯了?”

阿姆刚想要抬手看下时间,就想起了那块已经拿去抵押了,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于是改了口。

小女孩对此一无所知,只是依旧跪坐在地上,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粉红色的东西,轻轻抽泣着开口道:

“饭!“

阿姆定眼一看,果然是一个他极为熟悉的——粉红保温饭盒,没有第一时间接过,而是他真的疑惑了,于是不在掩饰。

“我都这样对你了,不生气?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傻瓜吗?!”

“生气的!但是呢——”小女孩情不自禁地大声顶了阿姆一句,语气里满是委屈,结果被阿姆反过来狠狠一瞪。

想死?!

好不容易争气一回的小女孩,气势顿消,语调渐渐变低,“不能一直生气的,因为那,那你也会讨厌我的,那那就,就没人听我说话了。”

“我真的不是好人。”

“但是我喜欢你!”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头渐渐低下,稚嫩的脸蛋,神情却是出奇的真挚认真。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关系吗?

因为没有料想到这个答案,阿姆不禁张大嘴巴,愣愣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用力地挠了挠脸颊,这个动作是他某个下意识的习惯,不知为何,阿姆的表情少有的慌张别扭,以及隐藏极深极深的羞涩尴尬,就像一个做错事依旧被人原谅的孩子般不知所措。

“嗯?!小酒偶吧,你干嘛?!”

“闭嘴!送你回家。”

看到小女孩想要抬头,阿姆赶紧取下鸭舌帽,然后狠狠地盖在她的头上,并且用力地压下帽檐,为了不让她看到自己脸上渐渐变得即柔和又别扭的表情。

阿姆抢过饭盒,动作轻柔地把她背起,语气依旧那样凶狠:

“你要是敢抬头看我,youaredeadmeat(你就死定了!),真的会死的!”

“阿阿拉索!”

连小女孩也没有注意到阿姆的这点异常,在于那明显抬高的音量,她用力地抱着阿姆的脖子,吸着鼻子直点头,弱弱地回答道。

向着她指的方向,阿姆慢慢地走着,时不时地与小女孩说着话。

渐入寒秋,半夜的南半岛冷得吓人,然而背上有些冻僵的女孩,却从阿姆的身上汲取到了暖意,暖得让人舍不得放手。

“那些骂你‘杂种’的人,你也不生气了?”

“耶稣老爷爷说过‘请原谅你的敌人77次’。”

“是吗?那我现在还剩几次?”

“欧巴你?快花光了!”

她靠近阿姆的耳边,颇为娇憨地笑着说,帽子下嫩嫩的小脸上,还残留着些许未干透的泪痕。

孩子的世界再纯真不过了,如一张最为洁白明净的白纸,染上一点污渍都是罪恶。这会儿就恢复了自己原本开朗、元气的模样。

“人小还小心眼!”

阿姆撇了撇嘴,颇为幼稚地回道,这时的他少了些玩世不恭。

自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肆意的流浪,其中有遭受过白眼、歧视、漠视,更有的就不细细说了。而这个小女孩,是为数不多的,愿意停下脚步,哪怕只是可怜,产生了恻隐之心,却也是给予了他善意的人。

所以,他从来就没把她当作一个真正的孩子看待。

“对了,一直没跟你说,我叫……嗯——算了,你可以喊我姜时生,我现在就叫这个!”感到别扭尴尬的阿姆一边挑肩,试图抖开小女孩依靠在肩上,一脸开心满足的小花脸,“不是‘九’,也不是‘酒’!依西!好难念!反正你不要再乱喊了,你呢?”

“拿(我)?喔,我我叫张员瑛!偶吧可以叫我员瑛!”

“圆瑛?”

“阿尼呀,是员瑛!”

“好难念!”

“小酒偶吧好笨啊,来,跟着我念,员——瑛!”

“你额,圆——瑛,呀!我说了不要再乱喊我名字了吧!”

“不管,小酒偶吧笨蛋!”

“阿西,胖圆!想死?!”

“讨厌,我才不叫胖圆!”

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大男孩极为幼稚的斗着嘴,乐在其中。

仅仅是知道了自己的名字而已,张员瑛的眼睛变得明亮兴奋,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般的开心。

阿姆停下了脚步,抬头仰望这片星空,想起了自己先前对张员瑛说过的一句话,也想起了那个最爱问问题的女人,她说:酒鬼,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东西是什么吗?当然,除了酒之外。

最美的东西?

阿姆下意识的低声重复着这句话,直到感受背后的张员瑛因寒冷而不停的颤抖时,他才回神颠了颠,把她往自己更靠近了一些。

”知道吗胖圆?有些人是不可能爱你的,甚至还会用尽恶毒的话伤害你,只是你的爱仍过于真挚,在这个始终存在歧视色彩的星空下,一如伤心绝望的你,还是选择善意待人,但是——“

阿姆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本就不配拥有像你这么美丽的人。“

小脸贴在阿姆的肩边,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注视着他精致的侧脸,年龄还小的她根本听不懂,也弄不懂小酒哥哥的表情会如此悲伤,可不妨碍她明白一件事。

小酒哥哥好像不讨厌自己,这就够了呀!

偷偷的使了些劲,好让自己能离得他更近一点、更近一点,似乎要永远绑住他。

“呀,胖圆你夜宵吃了铁吗?好重!”

“阿尼呀!!”

“小酒偶吧?这几天你都去哪了?”

“……”

“姜小酒偶吧?”

“……西!”

“偶吧!”

“干嘛!!”

“员瑛有点困了,想听安眠曲。”

半夜四点多,能不累吗?

想了想,在身后轻缓微靡的呼吸声中,阿姆开口轻轻地哼唱道:

“whenmamasaidthatitwasok

(当妈妈说这一切都没事)

说这一切都很好时,我们便尽管安然入睡。”

“当小酒偶吧‘saidok’。”

听着张员瑛微弱的呓语声,阿姆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黄昏色的灯光拉长两人一大一小的影子。

“哒——哒哒——”

在两人离开不久,公园里陷入了寂静,就在阴影处,悄然露出了一截黑色的鞋尖,高级的皮质,是一双优雅昂贵的黑色皮鞋,略微尖锐的鞋头弧度,却意外显得有些狰狞。

许久许久后,才蓦然响起了压抑的,细不可闻的脚步声,那是皮鞋踩地的声响,从近至远,直到彻底消失。

胖圆不知道的是,阿姆之前对她的“威胁”,何尝不是一种警告,只是针对的是另有其人罢了。

为何会无缘无故的走回到这里,阿姆向来是懒得深究的,但世间的一切皆是有迹可循的,有起因的,哪会有真的无缘无故呢?

只是不愿细想,不愿承认罢了。

注:阿姆对员瑛所哼唱的曲子:“mamasaid”——lukasgraham

第六章 我宁愿打1.1.0,也不要进1.0.1!

夜深晨未至,头顶只露出些许白光。

大南半岛的警局依旧灯火通明,因为罪恶不分昼夜。

站在灯光微暗的阶梯口,阿姆一脸荒唐至极的表情。

鬼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都怪某胖圆,嘴里老是喊着坏人、坏人的,谁知道自己真的就被别人当成坏人了,警局是能随便进的么,没听说过犯罪容易,赎罪难吗?

难道是自己戴着黑色帽子容易被人当作暴徒的缘故?

某人一边若有所思,一边避开了想要拱他,表示亲昵的小警犬。

“呀,臭小子,如果不是wuli的敏熙求情,你就得给我乖乖的走完程序才能滚蛋!你知不知道?要心怀感激,阿拉索?”

“莫拉古?!我还没告你们不分青红皂白,非法囚禁无辜善良、且正义帅气的热心友好市民诶?!我的半岛语怎么越发熟练了?!看看,就是你们这些人才让正义永远迟到,让无辜的人在压抑中爆发潜力!”

阿姆悲愤欲绝的声音从廊道中传出,他发现自己怎么老是会遇到一些奇怪又倒霉透顶的事情呢。

我没错,一切都是胖圆的错。

“——阿西!哈哈哈,我真的是,你这个混小子!方时镇xi,请您务必好好的管教和约束这个孩子。”

“内内内,真的非常抱歉!请不要与这混账小子一般见识,还浪费了各位刑警大人的宝贵时间。”

从警厅出来了一行人,为首的男人,身穿着朴素干练的老旧夹克衫。

这个夹克衫大叔听到阿姆的混账话,忍不住笑了,接着一脸无奈地对着阿姆身边的中年男人嘱咐道,他们虽然搞错了事情,但他还是因此总结出了另一个的定论。

如果阿姆这样的人想要真的做坏事,易如反掌还不留痕迹不说,那破坏力会比那些社会上所议论的,所谓的穷凶极恶的恶魔更为可怕。

不过哪怕是玩笑,他也收敛起笑意,对阿姆方才说的某些话有些敏感。

“臭小子,出去以后好好做人,你真要敢做出这种事,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会亲自去抓你的!”故而在阿姆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他喊住阿姆,严肃且认真,“我们不会冤枉好人,如果犯了罪,无论是谁,无论是否有后台还是背景,都一定会接受到惩罚,阿拉索?!”

阿姆冷笑地瞥了他一眼,躲开了身旁的方时镇那佯装愤怒,而踢过来的软趴趴的一脚,转过身,话都懒得接一句。

他知道个鬼,屁的好好做人!

说的自己好像真的成了犯人,被关了许久,然后好不容易重见天日,幡然醒悟重新做人似的。

要不要脸?!!

自己一大清早还没找好地儿,研究怎样修仙回去,就被你们这群人莫名其妙的抓进少年教育所不说,饭都不给一点!

还犯罪?我比你们局里那个——爱看片却说自己从不爱撸的朴警官还诚实可信好吗!

方时镇没有着急去追阿姆,而是不住的弯腰道歉,然后眼神有些胆怯发怵,忍不住压低嗓音,小声地向这个组长询问:

“那个,为什么这些刑警兄弟的额,眼神这么吓人?尤其是那位长相‘成熟’的警官,那个——wuli的时生不是没有做什么吗?”

啊?

一听,李刑警收回视线,疑惑地回头看了看下属的兄弟们,那都是一脸愤怒嫉妒的表情,一下子就了解了情况,转头对着方时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憨厚而可靠。

他方才才知道,姜时生竟然趁署里的某部电脑坏了,连忙谎称自己是计算机专业,极其擅长修电脑,理论还把人说得一愣一愣的。

结果把自己某个亲近的后辈,呵——他的私人珍藏资源全给清盘了,听说还好几百g呢。

其美名曰:资源过多,不堪重负,珍惜身子,远离种子,要为人民的安危时刻准备着!

起因不过只是因为这个后辈想要摘他帽子,当然最重要的,是后辈不小心打翻了一个可爱的粉红色饭盒。

至于其余人,则被这臭小子顺带记恨上了。

“那个混小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说了什么话,用了短短的两个小时,就把我们的署里最珍视、最心疼的花儿给勾的没魂了,你说说,除去一切,就手段而言,这小子哪里像个好孩子,他们又怎么能不想着活剥了那个混小子呢?”

”啊,说着说着,连我自己都想打人了,那个方先生——“

话音未落,阿姆在准备走出大门前,突然一个华丽地转身,一身痞子气地高举右手,大声地喊道:

“我与罪恶不共戴天!”

“阿西吧!老大别拦我,我要杀了这个兔崽子!!”

“额,那个,那个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啊,李组长nim,再见再见!各位!不用送,不用送!!”

最终还是目送两人离去,李组长便快步地赶回大厅,不想浪费一分一秒,只要是他盯住的案子,不管要花费多长时间,他都会竭尽全力、又能熬住耐心的追查和等待,他的座右铭就是:

罪恶的路没有尽头,但罪犯终将会俯首低头。

但一个人的力量还是有限,因此——他飞快地扫视了一眼忙忙碌碌的大厅。

有的人为了争分夺秒,连保暖外套都忘了穿,便莽莽撞撞地从他身边掠过,甚至不小心撞开他,却连说声对不起的时间都省下来,争分夺秒,只为不让自己对某个受害者说声:米亚内!

自豪般地微微一笑,身边的这些人既是同事,更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他坚信那个时常在夜晚,保护了多次路人的同个陌生人,也是他的同道中人。

“是谁不知道,总之不会是那小王八蛋就是了。”李警官的后辈在昨晚的审问中,确定阿姆剔除嫌疑后,为了活跃气氛。开玩笑地调侃了一句,接着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但是唯有李警官一人没有笑。

当然,他也根本不信,甚至想都没想过,因为那个孩子是真的极为叛逆,桀骜不驯,浑身就跟长满了刺一般,伤人又伤己,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在这样的大冷天里,暖人心扉的事呢?

至于他笑不出口的原因,则是看到了那个孩子在自己的后辈,不小心打翻了那个饭盒后的反应——那是真的有“杀气”,货真价实!

如果不是他让后辈及时道歉,他毫不怀疑那个孩子会做出任何危险性的行为。

这是个对善恶的界限很模糊的人。

点燃一根烟,舒服地吸了一口。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警惕的同时,却在内心深处颇为的欣赏,身为大南半岛的刑警,又代表着正义,这很矛盾也很不应该。

夜晚下的身影渐远,靠近窗台围栏的小小工作室里,关闭了翻译网页,一个颇为漂亮的女人收回了视线,她身穿着素色的制服,挽了挽秀发放于胸前,气质干练而自然。

随后轻轻翘起食指,俏皮地逗弄着桌边鲜红明艳的红玫瑰。

黄昏色的台灯下,玫瑰花瓶下还压着一张从酒瓶上撕下的,随处可见的小标签。

风掠过,吹了一边一角,露出了蓝色标签的反面,写着一段极为漂亮秀气的梵文:

“浪漫的精髓在于种种可能,就像你会表面高傲地不屑看我一眼,却忍不住去偷偷查阅一般,上帝说美是最珍稀的礼物,如果我们有幸拥有它,我们应心存感激,如果没有,就更应该感激了,因为别人的美让我们赏心悦目,所幸,我荣幸!”

这个小家伙坏透了!

漂亮的女警官忍不住眯起笑眼,心情好极了。

——

两人沉默了许久,方时镇努力的做着严肃而阴沉的表情,希望在自己的威严之下,试图让某人深刻的反省到自身的错误,然后流下后悔的泪水,开口向自己做出忏悔的姿态。

接着他再做出一番高高在上的姿态先是拒绝,再是装作于心不忍,于是只好顺坡而下,大度的原谅了他。此法恩威并施,乃是他从以前那位公司伙伴身上学到的核心知识。

剧本很完美,他忍不住微微翘起嘴角又急忙压下,显得有些滑稽和猥琐。

“你干嘛?笑得这么可怕,我就奇怪了,他们竟然没有把你这样明显包藏‘祸心’的人抓起来,来抓我干嘛?”

路过一处私人花圃的时候,阿姆随手摘掉一朵因花群的密集,而着急地从围栏探出身子的红玫瑰,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方代表,就被他那即装作严肃,又憋不住笑意的扭曲表情给吓得一身鸡皮疙瘩。

“因为假如没有找到在家安然入睡的孩子,那么你的犯罪就是事实,而我则是未定,不能以貌取人,得讲究证据,对吧?拐卖儿童的时生小同学!还有——嗤嗤嗤~呀!你什么时候学会的釜山方言,挪木(太)搞笑了,哈哈哈哈!”

方时镇一秒破功,偏头展现出一脸荒唐惊奇的模样,对着阿姆极为夸张的放声大笑。

“阿西!我都要疯了,都说了,拿(我)!没有!”

“那为什么你会有那个小女孩的饭盒,还在孩子的衣服上找到你的指纹,你不要告诉我,饭盒会自己长脚,一边跳着bopeepbopeep,一边跑到你手上。”方时镇拿出车钥匙,颇为搞笑地跳起了舞蹈,最后钥匙对着阿姆一按,“知道吗?她的父母都着急成什么样了?大半夜的,本已经该上楼睡觉的宝贝女儿,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如果不是她的母亲想要帮女儿盖被,都可能发现不了,大发哦!会魔术的‘怪盗基生’——”

阿姆无奈地撇开他的手,坐进这辆便宜实惠的国产车,够大,还能装!

然后就直接闭眼,倒头就靠在座椅的头枕上,其实很丢脸的说,可能是身体残留下来的影响,阿姆竟然会晕车了,还是极其严重的那种!

所以那些无聊的事他瞬间就抛之脑后。

开着车,方时镇时不时地扭头瞥了瞥阿姆。

“开车看着前面!”

闭着眼睛的阿姆冷不丁的开口,吓了方时镇一跳。

其实别看方时镇还跟阿姆一边说闹着开玩笑,实际上,他并不比那对害怕女儿惨遭意外的父母强,他更害怕阿姆真的成为了那种人。

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此刻的他手心都还冒着汗,在开车来警局的路上,更是因为分神担忧而差点了出了事故。

还有前些日子,看了新闻,说是有人在ment大楼的顶处,目击了某个一跃而下的身影,但后面的情况是,到场的刑警却发现没有任何尸体和痕迹,翻看录像也查不出什么,然后被当成了灵异事件,最后不了了之。

一次次的忍不住后悔,就不应该答应让这个臭小子出去鬼混,还说什么为了散心,要不是真的担心他熬不住被淘汰的挫折和难过,最后做出傻事,他是绝对不会应承的。

一个公司必须要有严格的规章制度才行。

而且未成年还敢喝酒!不行,这次绝对不能心软,必须严厉看管。

”时生啊,听哥的,孩子有孩子的行为准则,绝不能碰不应——“

阿姆是真的不喜欢人在耳边啰里啰唆的,跟坐过山车一样,本来就晕,还有只蚊子一直随影随行,在不停嗡嗡嗡的,所以他果断祭出大招,百试百灵。

”时镇哥,刚才警局里有个女人长得老漂亮了,比你喜欢的那个智妍还漂亮。“

”jinjia(真的)?!呀,你为什么不早说!等等,阿尼阿尼——没有人长得比wuli智妍还漂亮的,这不像话!还有大南半岛的警花怎么会搭理你这个‘犯人’,她们是天使啊天使!“

方时镇一时有些兴奋,把原先想要教育阿姆的心思直接抛在脑后,差点都把方向盘都给拔掉了,紧接着摇摇头,表示强烈的否定!

直到被阿姆狠狠地踹了一脚才略微平复了下来。

冷静冷静。

反正姜时生这小子最近好像处在叛逆期,得顺着来些,并且他的小智妍是大南半岛最美的女idol!

“警花就不是花了?就不用呵护和关心了?不去用心灌溉,不忘着吸收精华,还想她绽放的有多鲜嫩多嗯?”阿姆歪了歪头,感觉自己的话怪怪的,“额,米亚内,是多姿多彩,娇艳美丽,对吧?”

”也是喔,有道理。”方时镇颇为认同地点点头,被阿拇的比喻引起了无限的遐想,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

啊呸!接着才反应过来,这孩子都自己聊的什么啊!他赶紧收起笑容。

“阿西,你才几岁,没大没小的,你就又嫩又你真的!hiong一段时间没管你,你都不知道我是公司的代表了?!身为练习生,你要学会尊重、拘谨“

”啊?还没倒闭吗?真是大发呀,我尊敬!“

”莫?!我要杀了你,臭崽子!@#¥%@¥“

为了躲开口水横飞的某人,阿姆只好把头靠在车窗边,可就是这样,晕的更加厉害了,于是赶紧打开了车载电台,随缘地调了个频道。

”一、二、三,haennatusaon。“

”oh,这个!我非常、非常喜欢的radio‘裴哲秀的camp’,goodbyetoyesterday~呀,boyzmen!“在阿姆看傻子一般的眼神中,方时镇一个哆嗦,握着方向盘,兴奋地学着老男孩们独特的颤音,满脸陶醉地哼着歌。

”都是回忆啊,我的89年,煤炭与斗争,我还保留哲秀前辈‘songolmae’乐队的lp,宝物啊宝物,现在你们这些孩子是完全不懂的。“

“今天是做复古特辑吗?好久没听了,幸好半夜还有录播!”

“ithoughtwe‘dgettoseeforever

(我认为我们最好去看看什么是永恒)

但是永恒已悄然消逝

与昨日说再见是多么的难。”

听了大半夜的噪音,也入耳了太多的肮脏话语,有些疲惫、有些困顿。

阿姆微咪着眼睛也不反驳,享受着老男孩们经典的音乐,老旧的车在轰隆隆的声响中,像是穿过时间的界限般,缓缓地驶向一个方向。

窗外一逝而过的风景,就像人的记忆碎片,过了就过了,车能掉头,人生却不能。

陌生的坏境让阿姆十分迷惑,他明明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却感到了一阵熟悉感,但他肯定自己是绝对没有来过这里的。

“我们去哪?”

“蚕室体育馆。”

你不是知道我最讨厌运动的么?阿姆眼含询问意味的视线顿时瞥向方时镇。

“蚕室!produce101!选拔最棒的idol团队,你——要去‘复仇’!”

都似乎早就意料到阿姆想说什么的,方时镇直接说了目的地后的‘目的’。接着气势如虹地吼出这句话后,一边期待得到阿姆激烈的回应,结果激烈是很激烈了,就是——

“莫?!疯了?西搂(不要)!我不要当偶像,我要下车,这不是回家的车,我要下车!”

阿姆终于发觉了,他会感到熟悉才是理所当然。

“呀呀,蠢蛋啊,危险!!车车车!呀,我们才刚从警局出来,你还想进去吗?!”“我倒是宁愿进去局里,比赛的那个地方太压抑了!何况我的记忆里,我不是淘汰了吗?为什么又要比赛了?”

“新的挑战,规则,xman的‘x’,知道吗?谁也不知道的真相和规则!这个主题真的太帅了,cool!”

“哥你真的没文化,我不用听你讲后边的都知道,是‘x’代表未知数、一切可能性的‘x’!”

”喔?听你说的,好像真的欸。“

“嘛就(对吧)?!嗯?阿西,我为什么跟你解释这些,我要下车!我管你什么二元一次方程!我要下车!”

第七章 人生与梦想皆等于‘X’

近来,受世界上自然与保护的理念影响,不管是国际地位还是文化体现,各国都在面子问题上大做文章。

至少蚕室体育馆,可以说是大南半岛,其中文化体现最重要的一部分,其构造核心就在于自然与保护,开发和创新八字方针,以梦村土城的南部为中心,再以5个场馆以环抱的姿势簇拥其中。

充分体现了国家对奥林匹克精神的推崇,国家文化与体育、自然与人类的完美结合,使得原本独立而乏味的梦村土城焕然一新,画龙点睛般的上升其历史价值。

说那么多的废话,其实所要表达就是:

“啊——烦,拿阿拉索!就是我很叼,而你们都是一群叼毛的意思,嘛就(对吧)?”

“阿西,你就不能文明一点吗?!呀,你以前都不是这样的,文文静静,礼貌又谦逊,这多好——快点!下去体验一下wuli国家的文化氛围。”

“hiong(哥),你以前发际线没这么高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好,还有人民与国家相伴相生,我觉得感受一下你头顶的历史氛围就足够了。”

“喔哟古,你真的想死啊你!呀,姜时生,在我真的发脾气之前,快点下车!呀,我真的要发脾气咯?!呀!放手!”

反正无论方时镇如何讲得天花乱醉,威逼利诱,阿姆就是咬着牙,死死扣住门边扶手,宁死不下车。

这座旁人眼里,十分恢弘大气的馆子,在他看来无非就是个更大的笼子,他才不喜欢做笼中雀。

“这是hiong好不容易花费了巨大的资源,才换来的机会,本来都失去了,现在奇迹发生了,这不是你的梦想吗?松手!”

那是原先‘姜时生’的梦想,跟我有半毛钱什么关系——也不对,现在确实是有关系了!

不管某人的苦口婆心,阿姆翻了个白眼,心里是真的有够憋屈,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还是有苦都说不出的那种。

哒——

嗯,什么东西?

一人向外拉,一人死死往里伸脚抵住,就在两人僵持打闹,一阵鸡飞狗跳的时候,阿姆一个不小心,把方时镇的背包踢翻,继而从中掉下来一本书。

“没力了,呀呀哈,阿阿拉索。”方时镇看这小子真的铁了心不下车,他以为是孩子还没迈过之前失败的坎,内心一阵心软,深深地接了一口气,“哥答应你,等你成年礼的时候,酒——ccblanc!你一直垂涎欲滴,哥最珍惜的宝物!”

仿佛被吸引了一般,阿姆下意识地拾起那本书,但听到了”酒“,还是下意识地开口说道:

“你的宝物不是崔哲秀‘songolmae’乐队的lp吗?你这个满嘴谎言的中年油腻男。”

“噢西!你的嘴,我真的想拿钳子,狠狠地——”aliceinwonderland毫无疑问,这是lewis所写的一本童话书,如果他的记忆没错的话,也是‘姜时生’从小就一直珍藏的书,与自个儿不爱惜东西的性格不同,这才是真正属于自己一生,且满载童年回忆的心灵深处,最为珍稀的宝物。

至于为何会在这里,联系之前所发生的事,以及方时镇赶去警局这之间的线。阿姆迅速得出结论:看来估计是之前自己被当作犯人,而去他住的地方寻找证物的缘故吧。

真的是!都多大的人了,能让男人感兴趣的只有春梦,而不是爱丽丝的梦,这是女孩子才会如此感性和童趣吧。

一下子就想通了的阿姆,一脸嫌弃的刚想把书扔掉,突然一张薄纸从书页中滑落出来。

“莫呀,阿尼,刚刚那些刑警为什么没有搜出这张东西?欸,给哥看看嘛,是不是写给某个idol的情书。”

阿姆拍开方时镇的手,有些失神地盯着背面的这一行字,上面的‘字迹’不是姜时生的笔法,但给他的感觉,依旧是陌生而又熟悉——

“基督终将引导放下一切的人,前往天国。”

他不解,疑惑,却似有所悟。

看到这是个好机会,方时镇眼睛一亮,直接铐住阿姆的肩膀,用力地拉下车,径直往体育馆的一处副馆跑去,都快要到约定好的录制时间了。

还未至清晨,巨大中空的顶棚,清晰地能看见依旧暗淡黑暗的星空,仿佛一个能够吞噬一切的黑洞。

往里走着走着,灯光渐渐明亮,以及传来的细细簌簌的声音,有器具的拖动声也有人微弱的交谈声,原本寂静冷清的氛围顿时一散。

一个女性工作人员看到方时镇和阿姆两人,赶紧拿着身份表和台本快步走来,确认身份后,先是对着方时镇鞠躬行礼。

“阿尼阿赛哟,请问是‘bighit’的方代表吗?就在等您公司所属的练习生了。”

“内内内,辛苦了。”

在外人眼里,方时镇的气质一直都是颇为严肃认真,而充满威严的。

作家金宝媛没有时间继续寒暄客套了,打声招呼后,直接拉过阿姆的手腕,就打算往录制场地走去时,就被眼尖的方时镇急忙拦住。

金宝媛皱了皱眉,疑问地看着方代表,如果录制时间迟了,她是要被狠狠挨批的。

“阿尼,真的不好意思,这孩子他有点问题,我想是需要解决一下的,为了不给你们带来麻烦的话。”他严肃威严的表情里,透露一丝尴尬。“他,他有纹身,之前的选拔不是失败了吗?叛逆期!小姐你是知道的。”

嗯?

听到此话,金宝媛才略微惊奇地看了一眼阿姆的手臂,猩红色的复杂纹身,在夜晚微弱的灯光下,勾勒而出的线条有种诡异魅惑的感觉。

看来穿着外套遮掩的原因,她倒是忽略了,不过还好提醒了,不然问题就大了!

因为之后的大部分录制,可都是在室内开着暖气拍摄的,而且因为节目关系,更是要经常穿着特制101短袖的。

埋怨地瞪了一眼阿姆,不过这点小事,还是难不倒一个大型综艺节目的作家。

从背包里抽出两条黑色轻薄的袖套。

“那个,请不要乱动好吗?”

“嗯?呀!”一直没有说话,沉浸在自己世界,思考事情的阿姆,突然一个激灵,急忙想抽开这个女性作家的魔手,“我不戴手袖!西楼(不喜欢)!呀呀,太长了,都漏出来了,阿嘎西(小姐)?!”

“噗——嗯额,米亚内。”先是被阿姆的口音逗乐了,然后才颇感失礼的道歉,“虽然你的手太纤细修长了,但是我想我还是买错大一号的了。”

“少废话!臭小子!金作家nim,你不用道歉,如果这小子敢不听话,你们尽管惩罚他。”先是狠心地拜托制作组的人,而后又小心翼翼地嘱咐道,“也请不要太过分了些,当然如果是他过分的话,就马上打电话给我,我来收拾他!”

看到时间不多,急忙把行李箱塞到阿姆的手上。

然后就这样,望着阿姆与那个女性作家一边走,一边吵吵闹闹的模样,方时镇担心地叹了口气。

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入伍一样,他真的是为了这个混小子操碎了心啊。

另一边。

“你为什么要纹身呢?你的梦想不是idol嘛,我看你的参演申请,上面不是写着的吗?idol是一定要给人们干净纯真的气质的。”

女作家走在前面,突然回头对阿姆问了一句,两季的练习生中,她见过很多性格,乃至私下的人品都不尽相同的孩子,但是进了这里,会全部收敛。

至少大部分人的第一印象都会是怎样的呢,就是给人——“啊,这个孩子真的好礼貌,好善良啊。”

哈!原来如此,所以这个孩子才会这么压抑,导致最后才会选择做出了这样的傻事。

阿姆冷冷地一笑,没人知道,他第一次见到‘自己’满身是血和伤痕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心情,而恰好为了掩盖这些伤痕,他才选择这样的做法。

“怎么样?袖套舒服么,是不是很保暖?”

“阿尼,太长了。”阿姆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伸出一只手在宝媛小姐姐的脸前,无奈地晃动,示意她看看这长度,都过到了半手掌的黑色直袖。

“还有,我不喜欢戴这种东西,缠紧束缚得让人难以呼吸,虽然说吧,这种禁缚感,会让我产生有一丝隐隐的快意,但更多的是一种屈辱感,你知道的吧,就像sm……”

“嗯……嗯?讨厌!我才不知道呢,你这个坏孩子!”

“嗯?我说的不是ent吗?最近,我听方秃阿尼,方代表说过,这个公司不是出了名的管理严格,但在这种坏境下是出道的孩子都能成大器的,所以痛并快乐着。”

“不跟你说了,坏孩子!”

“莫呀?!你这个心思龌蹉的阿嘎西,啊——疼!”阿姆揉着发疼的胸口,满脸荒唐地看着宝媛小姐姐。

狠狠地给某人一肘击后,神情变得颇为清爽的金宝媛小姐姐,脸上闪烁着满满的正能量,让自认为满载负能量的某人一阵瑟瑟发抖。

结果没得意多久。

”呀,看路!你用屁股看路的?“

”你,你真的,真的怎么这么惹人讨厌!“

阿姆一脸嫌弃地拉过她,避免她一脸撞进男厕所的意外。

其实女作家在羞愤的同时,也有点疑惑,她见过所有的练习生,哪怕不认识的,她起码都会有一点固有的印象,但对姜时生却没有一点初印象,要么就是他之前的存在感、表现力实在是太薄弱了,没有给人留下任何深刻的印象。

但是眼前这个坏孩子——怎么可能呢?!

沿着副馆,穿过幽暗而又深邃的短短廊道,走到尽头,便是一个有着闸门的小休息馆,或者说练习室也行。

此刻门前站了一堆的人,穿着羽绒服,手里跟阿姆一样,提着一个个行李箱,从脸上的稚嫩彷徨看来,年纪都颇为的小。

听到主pd的招呼,临走前,作家宝媛小姐姐瞪了阿姆一眼,眼里的意思再简单不过——你给我老老实实的!

随即赶紧快步地跑回到制作组的方阵里面。

周围的人没有谁开口说话,眼神飘忽不定。

阿姆大概地扫视了一圈,除了极少数的人,大部分的孩子给他的感觉都是了无生气,麻木被动,本来就陌生不熟悉的人,还是一群失败者,聚集在了一起,气氛是真的压抑低沉。

砰——

一阵巨响,闸门缓缓地升起,尤其是如此空旷的地方,把在场的所有孩子都给吓了一跳,互相间看着眼色,好一会儿后才挪着步伐,走进里面去。

正前方的墙壁上竖着一个巨大的荧幕,但是没有人指引,只能彷徨无助的站定后。

一抹蓝光顿时闪烁过来,也瞬间激起了在场所有孩子那静如死水的内心,以及那颗追求梦想不放弃的心。

因为此时,此刻的大屏幕上大大飘着一个华丽而震撼人心的蓝白色精美logo——“produce101”!!

他们这些绝望的失败者,别说出道,连最基本的101成员都没有进去。

仿佛就是为了不给他们反应过来的时间,高潮直接一出连着一出,在孩子们兴奋的惊呼声中,一个身影由模糊而变得清晰,那是他们曾经见过的国民制作人——宝儿。

“阿尼阿赛哟,我是你们的国民制作人代表——宝儿,我要传达给大家一个的重要通知,各位的挑战,到此——不算结束!”

瞳孔急速颤动,嘴巴不自觉地放大,似乎明白将要发生些什么的练习生们,死死地盯住屏幕,决不放过制作人代表所说的任何一个字。

“就像我们曾经说过的,我们并不是给梦想评级,produce101第二季,我们加入一个新的元素——‘x’,所代表的是虽然还是未完成的状态,但却拥有无限可能性的未知数练习生,各位正是拥有着无限潜力和可能性的人。

会对各位进行前一季所没有的针对性特别课程,我由衷盼望这次x等级的各位都能成为a等级。

还有,在a——f的练习生还未开始正式拍摄时,你们x等级的练习生将会提前一周开始进行拍摄,以及最终的结果将会影响到你们的上升名次。

然后才是以新的起点,再以重零开始的觉悟加入到a、f的团队进程之中。

拜托了!宝儿努娜呢,也会奋力为大家应援的,希望大家可以一起加油,fighting!”

“fighting!!”目露悸动和兴奋的表情,这些从地狱到天堂的孩子们一下子跳了起来,兴奋地大喊大叫,一时间扫去阴霾,变得朝气而充满活力。

估计他们高考成功的喜悦也就这样了。

制作组的安pd对此表示十分满意,虽然只是尝试,但这就是他们认为的所谓养成系的快乐,是绝对的有看点。

人们都迫切看到希望,特别是这些处于最低等级的孩子,看着他们的成长,贯彻那句’努力就会成功‘的励志宣言,这是多么棒的一个主题!

”呀!大发呀亲故,我就知道,wuli的梦想还没结束!“

阿姆真的觉得十分的不自在。

就像命运的绳索掌握在别人手上,喜怒哀乐的情绪皆能控制。

默默地躲在最后面的阿姆,突然一个转身,灵活地躲开了一个身旁之人兴奋至极的拥抱,结果这个锲而不舍的哥们,依旧逮住阿姆不放,他迫切的希望与人分享快乐,巨大的声音甚至把阿姆都给吓了一跳。

有那么开心吗?!

阿西!再兴奋也麻烦你不要这么癫狂,对着我耳朵逮住不放,一个劲地嘶吼行不行!猛龙还没拿冠军呐!!

第八章 姑娘,请慢点开

“闵秀xi,wuli真的要这样做吗?阿尼,我是说,这是犯罪啊,可能会死人的。”

在首都经济区的一座高级公寓,两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人,鬼鬼祟祟地潜入了这座公寓的地下停车场,手里提着一个黑色背包,警惕地扫视了一圈,一眼就认出他们所熟悉的目标,没有犹豫,直接奔向他们此行的目的。

其中一个拿包的人开始掏出工具,二话不说就在开始捣鼓,熟练地动作,仿佛经过千锤百炼。

而另外一个人则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可以明显的听出,他的语气里因为恐惧害怕而颤抖着。

“不是我们的错,我们才是受害者,是我们被人背叛了,我绝不容忍这种事发生。”

“但是——”

“没有但是!她只能属于我们,但我会原谅她,而那个男人就是骗子,对对,他死了就可以了,我要让她知道,谁才是一直守护她的人!”

不仅行为异常,说着说着,此人更开始语无伦次,话语前后矛盾起来。

“对对对!你说的是对的,我们才是真正守护她的人!”

不仅是手拿工具的人,另一个帮忙放风的人,似乎也被洗脑和影响了,眼里闪烁着疯狂与兴奋,随着时间的过去,话语更是渐渐变得莫名神经质。

——

在接下来好几天里,阿姆和这些孩子们都在接受着所谓的特训,其实就是开小灶,集中资源,让他们迅速地提高舞蹈、唱歌的基础能力,至少达到一般的练习生水平。

然后为了便于集中管理,他们还要一起集训,更是按宿舍分配睡在一块,只不过拍摄的时间是在早上练习的时候,至于夜晚睡觉的时候,节目组是不拍的。所以也就给某人找到了破绽。

阿姆这几天都在强压下自己的性子,敷衍地跟着练习生们去训练,夜晚的时候,试图回忆‘姜时生’的人生,结果竟然被他知道‘自己’是如何被淘汰的。

他竟然有镜头恐惧症!自己在公司拍参选视频的时候,倒还好。

一到101现场参加预选赛时,竟然傻愣愣地站在舞台不知所措,导师要他跳舞,他表示不会,要他唱歌,一个词都蹦不出来,就跟佛祖静坐似的一动不动,谁动就是王八,结果直接被淘汰,最后甚至连一个镜头都没有。

“我想成为一名歌手,能够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之上,展现自己,享受舞台所带来的魅力。(一愿——姜时生)”

这是那张淡黄色纸张上写着的第一行字。

搞笑呢!!

“亲故,你在看什么?”

“关你什么事,睡你的觉。”

宿舍极为安静,除了呼吸声外,没有其他的声响。

突然间,有一个轻轻的声音传到某人的耳边。

阿姆背靠着枕心,顶着个丸子头,戴着一幅从作家金宝媛那坑来的黑框眼镜,手上翻着那本童话却没有在看,而是在反复捻着那张奇怪的纸。

阿姆直接无视室友的询问,结果那位室友依旧自顾自地说道:

“我就是睡不着,太兴奋了,如果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太丢脸了不是吗?”艺名‘jr’的室友一脸感概,随后神情又变的患得患失,“况且我们‘x’等级的今天不是拍了视频吗?很快就要重新评定了!我真的睡不着,就怕是梦。”

“你说说,我的等级能上升吗?嗯,姜儿啊?”

“阿西,不行了!!”

“不行吗?我看也是——人生又不是漫画,wuli也不是主角,失败过的人可能再给一次也还是会失败的,人生不是游——”

其实兴奋只是一时,这几天的特训,仿佛把很多人都打回了原型,其实早就在特训之前的那次评价里,把一个原本有信心的人给轻易的击溃了。

“莫?阿尼呀!金钟铉,把你的床单借我一下。”

“嗯?”金钟炫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双手支在床栏边,愣愣地望着阿姆,直到阿姆不由分说,直接下床拿起他的床单开始打结时,他才后知后觉。

“呀,姜儿,你要干嘛?!”“去买酒。”

金钟炫一听,一边使劲地拉住阿姆,一边极力压低嗓音怕吵醒其他室友,但语气里还是充满了堂皇不安。

“疯了你,下面有安保和制作组的工作人员。”

“你不懂,我一天不沾点酒,就像高血压的人不吃药一样,容易心肌埂塞。”阿姆是真的受不了,勉强扛了几天,最后发现他还是无法掌握情况,于是就更加心烦,这时候,如果能来一杯lenborug,他真是死都愿意了。

“傻瓜啊你,这能相比吗?如果抓到了的话,后果肯定很严重的!”

已经被“借酒消愁”四字洗脑的阿姆,脑海里已经容不下其他的话了,来到厕所的角落小心地打开了窗户,身后则是满脸担忧神色的金钟炫。

经过好几天的朝夕相处,他已经彻底的知道阿姆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就是一个极其自我的人。

知道自己根本阻止不了阿姆的金钟炫,只好低着声音,不厌其烦,一而再再而三地嘱咐道:

“呀呀呀,小心些,明天早晨八点之前一定要到!阿拉索?”

绑好床单后,伸头向下扫了一眼,确定没人之后,在金钟炫震惊佩服的眼神下,他一个灵巧的翻身,直接顺着床单摸了下去,落地时不忘抬头,对窗前担心他的金钟炫回了一句。

“阿拉索喔,别啰嗦了你!我会给你带夜宵的,你最喜欢的猪蹄。”

落地后,金钟炫看到阿姆没有停留,而是熟门熟路地走向停满行路工具的地儿,用两根直铁丝,一阵捣鼓,开了门进去。

进入房间的阿姆随缘地用手指点了点,锁定目标后,不知从哪里掏出工具,熟练地先切断报警器电源,接着一撬一掰,迅速地解锁后,直接推着一辆车走了出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开走了。

整个过程金钟炫都不知道有没有五分钟。

金钟炫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这几天这个自称努力学习,什么勇夺前10,只是某人的鬼话而已,其实早就有所预谋了,他真的是无语了。

接着仿佛想起了什么的金钟炫,脸色骤变,差点大声惊呼:

呀!姜儿!那是安总pd的车啊!

怪不得这么眼熟!

江蜀道,华岩路。

一辆金黄色的nissanfairlady350z停在那,金泰妍下意识地看向副驾驶,可是那个位置已经空无一人了,她那犹如黑宝石般的眼眸,瞬间黯淡了下来。

虽然知道他们早就已经分手了,可她依旧每次在玩车时都要看向那个位置。

爱情是真的能够轻易地改变一个人的习惯,想到这,她的嘴角微微抿起,给人的感觉明明是在笑,却充满了难以掩饰的哀伤和悲痛。

“我们可是有约好的,小姐!”另一辆车缓缓地驶向她的另一边,窗户滑下后,从里面传来李铭基那兴奋的声音,“记得吧?如果你输了的话!”

金泰妍收回了视线,直接戴上了一个赛车头盔,这是他送给她的,也是自己曾经最为珍视的东西。

轰轰轰——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引擎声回答了李铭基。

“哈哈,就是这样!车手的话,一切都只用在赛场上说话,虽然你并不算是!”

周围早已聚集了无数的人,每个人都在声嘶力竭地喊着,甩动双手,脸上布满了莫名的狂热。

犹如一出群魔乱舞!

3——2——1!

挥旗一落。

两人猛地一踩油门,顿时轮胎疯狂地一阵转动,与地板产生剧烈的火花,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巨大噪音,在一众尖叫声中,两辆车如同光影一般,伴随着轰鸣声迅速窜了出去。

谁也不会放慢速度,因为这是比赛。

滋滋滋——

轮胎与地面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响,很快也就停了下来。

握住手中的方向盘,金泰妍看到了眼前的入弯处,勉强压抑住了内心的躁动,作出了制动减速,以一个操纵的速度驶入弯角,她要为下一个弯道做准备。

如果他在身边,绝不会让她做出如此危险的动作的。

看到前面的车子突然降速,李铭基则毫不犹豫地加快速度,直接赶超她,入了弯道,与金黄色的车子擦肩而过时,他飞快地向驾驶座上瞟了一眼,那个女人精致绝伦的侧脸一闪而过。

舔了舔嘴唇,他的嘴角弯起一个夸张的弧度,充满了邪气和疯狂,既然给自己超过了,那以他的实力,就绝不会再让这个女人超越他了。

“李铭基,减速!减速!前面有车!”

身边的导航员目眦欲裂,对着李铭基咆哮着。

不能减!!

后遗症已经使李铭基彻底疯狂,他置若罔闻。

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清纯绝美的脸蛋,娇小却玲珑有致的身材,以及那让无数男人不可触摸的身份和地位,他的肾上激素就一阵狂飙,眼睛已经彻底发红失去了理智,脚下更是毫不顾忌的踩下了油门。

在死亡的那一刻,他依旧相信自己能赢,可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输给了命运。

一辆行驶而至的车骤然出现在他的眼前,恰好的停在了弯道的边缘,也恰好的停在了他的漂移轨迹上,但他已经来不及做出动作了。

死死地瞪大了双眼,在他目眦欲裂,布满恐惧和绝望的眼神中,就这样径直地与眼前的车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嘣——

一道震耳欲聋的碰撞声就这样响彻了整个山间!

我赢了!

金泰妍也看到了这辆车,因为是之前减速的缘故,她幸运的能够以内角的位置避过了这场事故。

他的眼里不禁闪过一丝惊喜,对于跑车,她是真的打从心底非常喜欢,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暂时压抑住内心的苦楚。

可是,这种释放压力获得短暂解脱的感觉,来的快也去得快,与以往相同,在生死一线中感受到的紧张和刺激,不一会儿就迅速褪去,随之而来的就是内心的迷惘、空虚感。

金泰妍感觉周围的世界犹如一卷黑白色的胶卷,没有多余的色彩,就像自己的家一样,充满了冰冷的秩序感。自由是她唯一能够在跑车身上体会到的,以及生命中的那个男人。

于是她放开了油门,任由车子慢慢地行驶着。

就这样想着,想着,她认为自己的一生终将会暗淡无光。

人生就像一辆永远不知道开往何处的列车,在没有到站之前,我们无法得知前方站点的名字,更永远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会错过还是停留。

但如果在悲伤的时候,能够偏过头往外看去,其实我们一直都在错过那,一道又一道美丽而充满暖色感的风景。

所以金泰妍一直以为自己的世界里,就是黑白两色,就是永远在错过。

直到她遇见了人生中另一抹完全不同的色彩时,她才恍然大悟。

只是此时的她与他,皆都一无所知罢了。

第九章 蝴蝶夫人与修水工

开着小摩的,阿姆的表情是真的兴奋不已,不仅因为片刻的自由,更因为从这几天与这些练习生的交谈中,他知道了一个大秘密!南半岛竟然有一种酒极为的便宜、实惠。

1200南岛币,也就7块左右,刚好前些天他从金钟铉那讹来了点他的零花钱。

至于先前说好的猪蹄——嗯,他刚刚在想什么?

阿姆表示自己的头脑能够选择性的格式化。

想起了酒,阿姆真是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哎哟,便宜的酒诶!这简直就是他这个穷光蛋的福音,感谢耶稣的指引。

沿着大道行驶了许久,待到了目的地——ty23,听那些练习生说,华岩路的这家ty23便利店,里面东西的价格比起中心经济区,会便宜许多。

至于跑这么远,浪费的车油钱,某”酒鬼小偷“表示不差钱,就任性。

急忙按住手刹,连车都没停稳,阿姆就边跑边将车随意地一丢,然后迫不及待地冲进便利店里,豪气干云地大喊:

“酒酒酒,九九九!请把你们最醇正,口感最厚实的soju(烧酒),给我来个九——支!”

“啊——这绵长而细腻的口感,噢——这短短的层次感之后,就是总体上微妙而魅惑的质感、滑过嘴唇流入喉心的距离,简直就像是一步跨入天堂的喜悦,似细腻和深邃,犹如魔鬼的钩子,轻易能够把人引向灵魂深处的感觉,简直媲美我心中的最好的酒‘leonborung(冷铂)’!”

“这位客人,您还没结帐呢。”

“啊啊,米亚内,米亚内,来,给你钱。”喝了一口的阿姆,脸上洋溢着开心而满足的笑容,摇晃着剩下的装酒袋子欢呼,“大发,我的‘冷铂’!”

店员真的把阿姆当成发神经的酒鬼,一脸荒唐无语的表情,就这样定定看着阿姆离去。

他怎么不记得soju(烧酒)有这么好喝了?

站着等待客人的他,实在抵抗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扭头盯着冰柜里的水饮许久许久,便咬咬牙,从钱包里掏出卡,刷了一瓶烧酒,开瓶仰头一口。

咽下后,他抿抿嘴,疑惑地歪了歪头。

哪有什么细腻深邃的感觉嘛,嗯?难道是喝的太快的缘故?方才那个酒鬼就喝的很慢,很享受的模样。

结果他又忍不住再开了一瓶,然后就这样,一瓶接一瓶,直到他看到休息桌上一堆的酒瓶后,才反应过来——

“阿西,这个骗子,这不就是最普通的soju味道吗?害我我的钱,他是魔鬼吧?!”

店员的耳边突然听到一阵巨响,用力的摇摇头后趴在收银台上休息,他以为是自己有点喝醉产生幻听了!

深邃不知尽头的的隧道处,暖黄色的灯光闪烁着,全然驱散了隧道的黑暗,但却照亮不了一个被爱情伤透了心的姑娘。

摘掉头盔,那被汗水打湿的秀发,任由清风拂过,也撩起了女人的愁丝,就像优美雍容的华尔兹般,飞舞摆荡。

握着方向盘,其实她理解他的选择,所以宁愿自己独自承受着这份感情所带来的后遗症。

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任性一次,不顾身边人的阻拦和劝告,她倔强的反抗斗争,到最后却依旧换不来自己想要的结果。

微微抿着嘴,女人的眼神变得黯淡。

哪怕自己被那些,所支持他的人恶意伤害了,也不作任何言语上的辩解,默默地承受,躲在角落里,独自舔着伤口,虽疼但不悔。

金泰妍的思绪渐渐飘远,接着意识到自己是在开车时,才急忙回过神,想要停下车,却已经来不及了。

砰——

她终究躲不过一场命中注定的碰撞。

“啊爽——西!!我的伏特加1号!!!”

拎着“ty23”便利店买来的烧酒,兴奋的表情僵在脸上,眼睁睁地看着安pd的爱车就这样被一辆跑车,给狠狠地撞成了破铜烂铁。

阿姆愣愣地张大了嘴巴,无力跌坐在地上,一脸难以相信,绝不肯接受事实的模样,这车可是“借”的啊,他哪来的钱还啊!

诶?他其实、好像可以不用还的嘛——

“你是车主吗?对不起,我一定会赔给你的,无论你需要多少。”

阿姆呆呆地抬起头,便看见一个长相颇为漂亮的女人从车里走了出来。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她伸手优雅地挽起了耳边的秀发,露出耳边一对纯蓝色的梨形吊坠耳环,一双颇为好看的眼睛注视着阿姆。

她有钱,而且是很有钱,只要眼前这个大男孩提出来的,且能用钱解决的事,她都能办得到。

金泰妍那只白哲的手腕戴着名贵的宝蓝色手链,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高贵的气质,她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和眼神确实能够让人自惭形秽。

虽然身高是硬伤!

漂亮女人伸起脚,想要走的近一些,看看小摩的的车主有没受伤。

看到这一幕,跪坐在地上的阿姆,眼神一凝,突然死死地盯着某个地方许久,许久,那里有着一抹神秘的、明亮的色彩,摄人心魄!

走到阿姆的身前,金泰妍倒是不以为意,她已经习惯了别人异样的眼光,颇为耐心的等着。

虽然她的时间很宝贵,但那是以前,现在的她完全不在意这么一点时间,看到阿姆的神情后,她以为他想好了,轻声开口,声音有些清冷低沉。

一如她的性格,别扭而充满了疏离感。

“想好了?需要多少钱呢?”

“嗯。”

“什么?”

“紫色代表什么?”

阿姆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问了她一个奇怪的问题。

代表什么?金泰妍抬起了一只手托着下巴,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想了一会。

“那代表着孤独,沉郁与神秘。“是的,浅紫色是她最喜欢的一种颜色,如同她本人一般,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嗯——”阿姆眯着眼睛,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

而且这跟她问出的问题有什么关系,金泰妍刚想抬脚走近一点,就看见阿姆的眼神越发的明亮,她有些好奇,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

脸上瞬间染上一抹醉人的粉红,原本淡然清冷的神色一扫而空,换上一幅羞恼不堪的神情。

“呀!你看哪里呢?!小色狼!”

她放下手臂,死死地抵住套裙下摆。

“你自己摆出这个姿势的,现在怨我?你刚刚说什么——神秘,孤独?啊!我真的感受到了。”

“你闭嘴!”

看她紧蹙着眉,有些厌恶的模样,阿姆则轻蔑地撇了撇嘴,他就是不爽这个女人总是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样。

再如何高贵的人,不一样要穿那什么——还是这么娇媚的颜色,装什么不食人间烟火!

往往第一印象就决定了往后的感官,所以金泰妍就是从此刻开始,打从心底讨厌这个小色痞。紧皱着眉,便下意识地转身向着车子走去。

“呀,什么态度啊!我的‘爱人’受伤了,看不见?你敢逃逸?!”

“看不见!”

“莫?!你看看它,可怜呐,一身伤的,还看不见?!”阿姆悲愤地指着地上的残骸,全都已经支离破碎,找不到任何可能恢复的可能性了,“呀,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断裂变形的车骨,还有这边断成几截的机体,估计最轻三级伤残,所以你——”

这人的口音。

金泰妍偏过头,捂着嘴忍不住笑了。

“哎西!你到底在笑什么?!我的‘爱人’受伤了,好疼呀!我的内心跟着!”

“内,我看到了,真的严重呢。”金泰妍收敛笑容,颇为认同地点点头,清丽脱俗的脸上满是心疼,“我该怎么做?要帮你带‘它’送进医院吗?”

“”

医医院?!你这套路很新鲜啊!

看着阿姆张着嘴巴,哑口无言的表情,金泰妍的心里顿时很是痛快。

哦呀,这个女人有点意思啊。

阿姆推了推眼镜,这眼镜太滑了,老爱往下掉。

“嗯!”不过他是什么人——真正的手握着证据的碰瓷王……呸呸,受害者!“当然了!它当然要进医院了,首都,我要回去首都最大的医院让我的爱人康复!”

阿姆的想法很完美,先是让这个女人赔了钱,然后在搭顺风车回去继续培训,一举两得。

不仅修车钱白拿,车费报销,而且这样下一顿的酒钱不就又有着落了?

阿姆表示很开心,幸运女神也许正在眷顾他。

原来这大男孩是要去首都啊。

”你真的要上车?我现在,不会中途停车的!“金泰妍轻轻地点了点头,看着阿姆穿着如此简朴,家境必然不是很好,也许跟那个男人一样。

想到这不禁垂下了眼帘,让人难以看清她此时的神色,嘴里发出的声音带着些许空灵飘渺,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不后悔?”

”莫呀?不后悔,走吧!“阿姆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在她颇为玩味的眼神中,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后起身,径直走向副驾驶,刚想打开车门,就被她阻止了。

”等一下,你坐在后面,可以吗?“

”不是一样的?“

她固执地摇了摇头,没有跟阿姆解释什么,只是那个副驾驶的位置,她想过了,还是不想让其他的男人坐。

阿姆无所谓地坐在了后边,显然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而故事与酒本就是最好的伙伴。

但某人表示酒钱少,买不起故事,更何况别人的故事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们,上路了——“

轻轻地踩动油门。

仿佛为了回顾人生的意义,也许是为了最后的任性,不想接受再一次的孤独行走,也至少让身后的孩子能够理解自己一些,所以阿姆便成了最后的,理所当然的倾诉者。

她低声喃喃地说着:

”你听过‘蝴蝶夫人’吗?“

”没有,我只看过‘修水工和女主人的故事’,很刺激。“

某个废人在坐下的瞬间又开始晕车,接着胡言乱语了。

”蝴蝶夫人是个性情刚烈的女人,为爱痴狂,敢爱敢恨!“

”修水工是个技艺高超的男人,为‘爱’鼓掌,敢打敢拼!“

”但是,她呢,最后却被自己的爱人背叛了,抛弃了,不止如此,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都离开了她。“

”他呢,只会让女主人背叛自己的爱人,不止如此,他还会带上自己的亲故一个、一个的、与她深入交流。“

”众叛亲离之下,这个性情刚烈的妇人选择了——殉情自杀。“

”修好这家之后,这个技艺高超的匠人选择了——祸害别家。“

”你知道吗?所有的人都不相信蝴蝶夫人的存在,但是我相信,因为——我就是。“

”我知道,所有的男人都希望有这样的女主人存在,但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修过!“

两个人自顾自地说着话。

金泰妍眼神渐渐变得迷朦而出神,在阿姆呆若木鸡的表情中缓缓放开了手,随后从副驾驶的包包里抽出一个淡紫色的拼图盒,紧紧的、温柔的抱在怀里,然后回头对着阿姆展颜一笑。

哪怕被伤害到痛彻心扉,她也始终觉得,爱情就是两个人的事,她可以接受黯淡收场,但不能接受双方闹个你死我活,除非——

”对不起,请和我一起死吧!“

第十章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

她一直是一个内向而善良的人,情感世界里颇为感性丰富的她,无时不在用温暖柔和的态度对待着身边的人与事。

可是,就像一天里有白昼与夜晚之分,其实人也会有自己的阴暗面存在,如果没有,只能证明在很大程度上,人的阴暗面还没有被“发掘”出来,至于何为“发掘”?无非就是自知。

对的,只是自己没有发现而已,不代表没有,金泰妍其实一直都处在不自知的状态里,就像大多数的人。

如今,因为种种巧合的关系,那种与本身性格截然不同的阴暗部分,恰好地浮现出来并影响了她,也许是第一次,可能还是最后的一次“为恶”了,而阿姆的出现,也就成了那个唯一。

所以,她才会下意识地说“对不起”。

他一直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理性的他无时无刻不再对这个世界冷眼旁观,就像一名出现意外而逗留一地,一时的异乡人,冷漠,隔离自身与周遭的环境。

时间长了,他偶尔会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名精神分裂者。

但是,这不意味着他就没有对这个世界产生一丝侥幸和渴望,他想要回去!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闭眼后的睁眼,就是下一个不同的明天,为了这点卑微的希望,他虽然浑浑噩噩,但也咬紧牙关努力地生存下去。

可现在阿姆很绝望。

曾经有一辆车停在他的身前,他没有细想,等他上车的时候,他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他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在那个女人问她坐不坐时,他一定会对这个女司机说三个字:阿西吧!

如果非要在这三个字前加上一句话,他会说:我tm再也不做顺风车了,阿西吧!!

“呀呀!目视前方,目视前方,握紧方向盘——”

“wuli(我们),一起死吧。”

“莫?!你自己去死,我还没活够呢!”

“迟了。”

阿姆终于明白过来了,为何上车前,这个女人会问自己那样奇怪的问题——后不后悔?他肠子都给悔青了,哪有上车后才告诉自己,你竟然要去祭奠自己死去的爱情?

先上车后补票?你不真诚!

“啊头晕!呀,解锁,让我下去!”“迟了。”

金泰妍眼神仿若麻木无神一般,淡淡地说道,一如先前的答案,机械而没有一丝的波澜起伏。

简直了,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

阿姆拼命地拉动门把手,发现根本开不了,竟是被这女人彻底锁死了,于是想要起身上去按总锁开关。

砰——阿西!

却早就意识到阿姆想要做写什么的女人,脚部用力一压,一个油门加速,在巨大反作用力下,阿姆便狠狠地、震倒在后座上。

她微微弯起嘴角,掠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阿姆眼神一狠,死死压抑住脑海里,那一股严重的晕眩感。

他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扭动身子一阵蓄力后,用力地一脚踹在玻璃窗上,他只求一击致命。

砰——啊疼!

“防弹玻璃?!呀,你竟然给跑车安上防弹玻璃?你以为自己是总统吗你?你怎么不干脆开个飞机呢?!”

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阵巨大的反震力,让阿姆的身体不由得再次向后摔去,接着痛苦地捂住发麻疼痛的脚踝。

“呵,我也想过的,但是太显眼高调了,而且飞机太大,我太小,泰妍不喜欢。”

她笑着说道,在生死之间,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这个疯女人,你真的可以上天了!

“求你了,刹车!”

“我说了,我不会停下的。”

车虽然行驶在大直道上,但在这种速度下,也绝不能乱动方向盘,否则会立即翻车。

知道已经彻底无法交流了,阿姆迅速冷静下来,感觉到车子渐渐的在提速,死亡也在一秒一秒的逼近,事已至此,他接受了自己真的上错车,并且会开向死亡的事实,但不意味他就此放弃。

既然肉体无法抗衡,就借用身外之物。

他下意识地摸索身旁的一切,记得自己是带了几瓶酒的,只要集中在一起合拢着,再拿外套紧紧地包着,就是杀伤力极大的武器,只要力度够大,且用力一砸,能把人给轻易的敲晕。

他以前很小的时候在黑人街区里,没有枪的时候就是靠这个打架的。

嗯,咦?没有?!哪里去了?

阿西!刚刚上车前被车祸吓到,一时丢在地上忘记捡了。

阿姆无语地扯了扯嘴角,被自己的愚蠢和霉运给震惊到了,如果上天能——阿西吧!他都要给送上西天了!

“孩子,其实你不用挣扎的,我们就快到了,我和他曾经在回忆里停留过的地方。”

“你到了?!我还没到!别跟我说话,你个神经病!”

金泰妍微睁着双眸,面对死亡,她的神色依旧不见一丝恐惧,唯有坦然,和仿佛解脱了般的柔和笑意。

这是个心理极为强大的女人。

所幸此时是大直道,延伸至远处,加上这个女人有着幼稚而凄美的想法,阿姆还有时间挣扎,死中求生。

阿姆对她的话置若未闻,眼睛飞快地往前方一转一扫,在金泰妍愤怒惊慌的眼神中,夺过一直放在副驾驶的头盔,那是她心爱之物,是自己如同性命一般的存在。

“你还给我!”

“滚!”

砰——砰——砰

阿姆用力地甩开她往后伸来的手,神色越发冰冷如霜,他咬紧牙关,朝着车窗砸去,哪怕徒劳无功,他也依旧机械地,固执地咋着。

一遍一遍,一次又一次,眼里满是倔强和专注,他不会放弃。

车窗依旧毫发未损,可那个头盔以及阿姆的手心,已经增添新伤,伤口的血迹染红了她的视线。

金泰妍仿佛看到了阿姆眼里的倔强,和过去的自己是如此的想象。

“求你了。”放下盒子,反手扯住阿姆的手臂,她的声音带上哭腔,“还给我,还给我好吗?”

阿姆仿佛变了一个人,如果说金泰妍只是一时的偏激,那么阿姆则是天性,他那冷酷无情等的阴暗面在此刻发挥地淋漓尽致。

他不能死,但不介意她去死,哪怕心死了更好!

不顾她在面对死亡前的哀求,阿姆专注地做着眼前的事,他的脑子只有一件事,用这个破头盔,砸穿这个烂玻璃。

他一定要回去,绝对不能死!

眼里的狠意让人颤栗。

金泰妍愣愣地望着阿姆,这个仿佛入了魔一般的大男孩,她好似明白了,这个孩子也有重要的东西,看着他倔强疯魔的模样,她的内心仿佛回到了17岁那年,那个善良又单纯的女孩。

知道阻止不了,她反而坦然放下了,反正终将一起逝去的,不是吗?

“对不起,对不起。”金泰妍一手紧抱盒子,低声喃喃道,“偶吧,我尝试过了,可一直还是活在低谷。”

她绝对不能停下,她怕自己停下了,就再也没有勇气启动了。

对于爱情,相信是一种痛苦,但不相信,也还是一种折磨;而对于真挚的友情,亦是如此,她生气另一个男人的不告而别,但如今,她感同身受!

实在太痛苦了不是么?不然谁会选择这种方式去逃避呢。

自己注定就是一个孤独而留不住幸福的人。

逼仄狭小的空间里,前面坐着一个安静慷概赴死的女人,后方则是一个砸窗挣扎求生的男孩。

仿佛两个世界。

第十一章 那致命的0.5秒

华丽奢贵的跑车里,一男一女,沉默地坐着两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

只不过双方一静一动,后方的位置上时不时地回响着急促、暴力的敲击声,一阵一阵地敲打在两人的耳边。

手里的头盔已经出现裂痕,阿姆的手因为握得太紧而用力的缘故,不小心增添了伤口,血迹流过手腕,滴落在自己深蓝色的格子衬衫上。

痛入心扉的伤口,空气中吹来的淡淡血腥味,阿姆则依然无动于衷。

“你知道吗?你坐的位置是他曾经坐过的,当时他还是一个害羞腼腆的大男孩,不敢坐在副驾驶上。”

人至将死,不能免俗的回忆往事,就像回光返照一般。

“他是我的后辈,后来成为我的导航员,就是副驾驶的位置。”金泰妍情不自禁放缓了油门,她想在最后的时候与人分享她的爱情,因为在她的人生里,她已经好久没有与人说过这些。

从来闷在心里,自讨苦吃。

“他很真诚,帅气。”

她抿起嘴角,却没有笑意,“我欣赏这样的人。”

这条看似仿佛没有尽头的道路,终于走到了尽头,出现在金泰妍眼前的是一道下坡,而下坡的终点是一处急转弯。

那弯曲的弧度,就像她淡淡的眉毛一般,近在咫尺,眉敛,苦愁缠绕心头。

“就是一张照片,被拍到我和他,所以一夜之间,所有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份,眼神变得暗淡无光。“因为在她们的眼里,我就只能是他的前辈,不能越矩,而在他们眼里,我永远都要是那个17岁的金泰妍,17岁的少女。”

可是!

“他不一样的。”

金泰妍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灵动,仿佛有了活力,眼里载着的色彩,是那样的璀璨夺目,那是名为爱情的东西。

自打她被老师收下,成为了练习生并走上这一条路后,曾遭遇过黑色可怖的那天,也曾有过万众瞩目,被戴上王冠的辉煌,甚至最后,她拿到身为一个明星所能得到的最高荣誉。

她背上的责任本不该自己承担的,只是因为她是队长,所以就得扛下来,所有的一切,其实都不是随着她的心意转动的,但她只要承诺了,便一定会做好,且做到更好!

但唯有赛车,第一次违逆了她——她始终无法转过那名为“45°”的急转弯,她与自己发脾气。

也是第一次有个男人,敢直言不讳,不顾她的身份告诉她:

你缺乏的是信任,是对身旁导航员的信任,所以把握不好那05秒的转弯机会,前辈nim,如果我是你,我会把命运交给导航员。

呵,真有勇气!明明架势技术也没比我强多少。

但就是那05秒,她真的转过了那处弯道,而他也是第一个越过重重阻碍,开进她内心的人。

有人说,爱情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对她来说,那短短的05秒,也就是最致命的05秒。

闪过的种种念头只不过是瞬间。

从旁观者来看,车子的速度已经不受控制,如果以这样的速度,根本无法下拐过急弯处,那可是一道“45°”的急转弯!

“你听过吗?致命的05秒?”

“莫?05秒?我跟你不同,我不会把性命交给任何人,哪怕只有——00001秒!我都跟你不一样,生死之间的选择,我说了算!!”

喘着粗气,满脸被汗水浸染的阿姆,突然一把扔掉手中已经破烂不堪的赛车头盔,他尽力了,但这方法不行。

砰!

一个突兀的急下坡,使他再一次失去平衡,但这一次与前一次不同,他是狠狠地撞向前方的前置玻璃,一前一后,根本停不下来!

依西!

血渐渐地流进他的眼帘,但他没有时间去擦拭额前流淌的血迹了。

车子猛地一个加速,他急忙撑住身形,他还有时间!虽然这样做,车子翻车的可能性极大,但绝对好过束手待毙。

在金泰妍惊慌失措的眼神中,阿姆直接窜到主驾驶位上,与金泰妍来了个美妙的触碰。

希望技术还在。

预估了下距离,他左手用力抵住身旁女人的疯狂挣扎,右手稳稳地握住方向盘,不让方向盘失控乱动,咬着牙,狭小的空间里,勉强抬起膝盖一勾一划,降到低档。

感受到身旁金泰妍剧烈的反抗,阿姆的眼里闪过一丝冰冷而玩味的神色,来了一个极高难度的转身,左手与右手交替,空出右手的阿姆,夺过她放在膝盖上的盒子,在她的惊呼声中随手往旁边一扔。

两人四目相望,她的眼里满是愤怒和倔强。

“我说!”阿姆死死地盯住她的双眼,语气低沉的可怕,“把脚给我从油门放开。”

“不放,你个大混蛋!”

金泰妍绝望看着盒子滚入底座,脸色灰白,原本脸上隐约的自责之情消失殆尽,露出了真正的不顾一切的死态。

她彻底失去理智,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与阿姆对视着,她现在不仅想要将他千刀万刮,而且她还要——

“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未等说完,她的心一横,爆发出了平时绝对没有的力量,被禁锢的双手瞬间挣脱阿姆的束缚,想要去抓住方向盘;阿姆知道,假如被她这样做了,不用到达弯处,他们直接就回跌入悬崖,车毁人亡。

绝对!不能让她动!

阿姆放开按住手刹的手,速度一阵加快,而她则在反作用力的拉扯下,仰头撞在背椅上,咬牙不知道放弃的她,伸出双手就差些许,而快要触碰到方向盘时。

阿姆又再次伸手持入座位的底部,按住某个位置,用力一拉。

“呀——”

座椅随着两人的重力直接躺下,她的手指以毫厘之差错过了那个机会。

但阿姆的左手也随之脱离,车子一个颠簸,他赶紧抓回方向盘,体力和气力已经所剩无几,还有一阵晕吐感随之升起。

“给我放开脚!”

“哈,不放!我们一起去死吧!”

“是吗?不放是吧?没关系,我帮你!”

在这个生死关头,阿姆却不由得笑了,金泰妍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他一个低身,手绕过她的腿弯,直接用力一抬。

风光一览无遗。

“呀!!你个大变态,大混蛋,下流坯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看,这不就放开了!”

“大混蛋!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呵?车太小,你也小,但我大爱无姜!原谅你!”

阿姆极为欠揍地模仿着某人的语气,无论金泰妍如何挣扎,他都坚决不放手。

金泰妍的脸色因愤怒和羞恼变得酡红一片,她双手捂住脸,却又感觉到不对劲,赶紧拉住套裙。

一时间手忙脚乱,忘了身在死局中。

阿姆却根本没有理会她,一边计算时间、距离,一边缓缓踩下脚刹,这时绝不能猛力一踩。

但接下来让阿姆震惊的是,车速并未降低下来。

叮——

不知道是不是阿姆的错觉,他仿佛听到了一声轻微至极的螺丝松动声,眼睛蓦然一睁,又瞬间眯起。

脚刹坏了!

金泰妍也感觉到了异常,整个人有些神经质的大笑着,她没想到,原来不止她想死,竟然还有人也想要她死。

曾经母亲对还只是个小泰妍的她说过:

“daedae(软软),生命是最好的礼物,其次爱情排在第二,最后才是理解。”

可后来她发现,爱情和理解应该倒过来,只有相知才能相恋。

可她真的了解过他吗?

她的笑容凄惨而悲哀,此刻,她松开双手,不再捂脸,也不再遮掩,放下一切的纠缠与愤怒。

这就是注定的结局,不是吗?

这般想着,她努力地抬起手,似乎想要摘掉阿姆的帽子,只是为了在临死前,能好好地看看这个大男孩的模样,为了下辈子不会像个陌生人般擦肩而过——不回头。

真漂亮呐——

双手轻柔地放在阿姆的脸上,金泰妍痴痴地望着阿姆,深情而温柔。

看着阿姆绝望却又不肯放弃希望的倔强,金泰妍的眼神自责而内疚,她还是成了最先后悔的那个人。

终究善良。

“这下,wuli真的要死了,对不起,我一定会记住你的,努娜下辈子再给你当牛做马,好吗?”

这个女人已经疯了,时而愤怒,时而温柔,时而阴暗、时而心善!

下辈子?我这就是了!

不理会她,阿姆没有放松对她的警惕,更也没有转过身,而是用余光大致瞄了一眼,前所未有的集中精力,保持住专注——这次真的希望手艺没有生疏了!

死死地盯着这个女人,心神却放在别处,因为速度过快,他紧抓方向盘,只是略微转动,另一只手却飞快地做出动作,降档,缓拉手刹,让车子的侧面缓缓靠向山体,切入——磨擦——减速。

“砰——滋——滋”

高速行驶的车身与山体碰撞发出刺耳压酸的声响,阿姆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攥着,他的手已经血迹斑斑。

“如果,我活下来了,我一定会把你杀了!”

“砰——”

强大的压迫力使得车里的两人脑子一阵恍惚,金泰妍愣愣地望着眼前这个,满是血迹的大男孩,他那漂亮的眼眸就如同他此刻说出的话一样,充满了侵略、攻击性,十分的野性难驯。

“咔”的一声,阿姆的小拇指应声而断。

但他不管不顾,说完一直想说的话,便径直转过身,依旧用着剩下的九指死死抓住方向盘。他不会放手,哪怕活下来的机率只有百分之零点几。

虽然很可笑,明知会死,但金泰妍还是升起一点顽皮,精致的脸上满是泪水,却笑着问出了一句话:

“我本名金太,小名‘daedae’,你呢?”

“阿西,至尊宝!!”

这短短的05秒,她彻底的记住了他的模样。

嘭——

第十二章 亲你的,不一定是王子

时逢雨季,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淅淅沥沥,人的心情也变得莫名的低沉难过,窗外滑落的小水珠,听着雨水拍打玻璃时发出的——“滴答滴答”的声音,感觉时间好像就此慢了下来。

一辆金黄色的道奇斜挂着山体,侧翻在地,可最为幸运的是,距离车身的前方不到10米的距离,是一道悬崖,它终将停在了那处致命的45°弯道前。

布满雨水的地上,躺着一本应该是从车体里甩出的蓝色日历,时间还停留在昨天,被风轻轻一挑,显示的是——3月10日。

昨天依旧还是翻篇了。

浓烟遮蔽了双眼,耳边更是时不时,响起那雨刮那唧唧哑哑划起划落的声响。

我怀念,是因为他已经离开,成为了我的记忆;我沉沦,是因为已经离开的人,就不想牵扯,也不想暧昧。

在临死之前,我试着把过去的记忆敲出来,可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勇气去回忆,怕想着,想着,就出不来了。

可人悲哀在于,记忆从来不是随着自己的意愿而出现和消失的。

这段感情应该是他先表白的,也不知道别人的爱情是否和我相似,我总觉得先表白的人在爱情里都是比较吃亏的,因为心里时刻想的都会是我,而没有他自己。

记得他唯一的一次主动,则是向我提出分手的那一刻。

我曾明确地说:我不喜欢你。

他也明确地说:我一定要追到你。

到后来,我甚至都数不清自己拒绝了多少次,也记不得他表白了多少次,但他都没有放弃,可能是这份坚持让我产生了一丝动摇吧,最终答应了在一起。

可最终,最先做出选择,选择逃避的,急于离开的竟然是他。

泪水轻易地划过记忆,轻易的成了碎片。

而渐渐地,一道身影蓦然浮现,然后慢慢地遮住了破碎不堪的他。

嗯?这个大男孩是谁呢?真的好漂亮呢,莫呀?!眼神对我这么凶做什么呢!

你以为你长得这么好看,我金里德就会怕你吗?我可是宇宙霹雳无敌最漂亮可爱的少女金泰古!

阿西,他笑了?这是在嘲笑我?看我跳起来打你的膝盖。

真的讨厌这个人,怎么这么灵活,啊——泰妍好累,算了,不理你了,还是睡一下吧……就一下,你不能打扰我喔。

雨水渐渐地浸透,流淌在了阿姆的脸上,嘴唇被冻的青紫,嘴角因为磕碰而染成猩红色,刺痛的冰凉感使他忍不住睁开眼,但眼前漆黑模糊一片。

紧糯,柔软,让人无法喘过气。

阿姆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人死死地拥在怀里,那个人的力气竟然出奇的大,使他动弹不得,难以活动。

那是不同于雨水的刺骨寒彻——温暖而迷恋。

吃力地抬头,定眼一看。

是那个女人,哪怕晕死了过去,她还是张开了双手,把阿姆的整个脑袋,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的抱在怀里,却丝毫不顾自己的安危。

阿姆除了先前的皮肉伤,除了疼痛感,其实此刻他只是收到了些许轻伤。而她的身上,则被各种碎片划过,各种小伤而猩红一片。

结果,她还是做回了自己。

但阿姆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死了,他由衷不喜欢这种束缚感,这真的会让他窒息,于是他奋力挣脱开她的怀抱。

喘了口气,一阵摸索后,才好不容易地找到那个破头盔,空间狭小,他只能无力地往身旁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早已破裂不堪的车窗砸去。

咔——

这下却轻易地砸开了一个小口,足够他一个人钻出去。

至于这个女人,阿姆偏头瞥了一眼,她的死活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本就一心寻死的女人。

是,她最后救了阿姆一命,避免自己头部受伤,可虽然不是本意,但阿姆何尝不是也救了她一命,两人无拖无欠,往深了说,她欠阿姆的更多。

救她?虽然自己上错了车,但既然是自己的选择,那就不怨谁,可阿姆只要一想起这个十分神经质的女人,他咬紧牙关,没有动手补刀就已经算他仁慈了。

艰难的爬出车体,阿姆张开四肢面朝着星空,苍白地瘫在地上,虚弱地喘着气,雨点狠狠滴砸在自己的脸上,血迹与汗水、雨水融在一起,绽放开来,似化作一抹凄然的血红花纹。

任由血迹随雨水滑过,他的帽子先前被金泰妍摘了下来,头发早已披散开来,微长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颊边,使他的气质不再锋芒毕露,显得柔糯凄美。

阿姆面无表情的偏过头,看向那辆“死亡顺风车”,眼神清冷而漠然,奇怪的是,又带着坏坏的些许笑意。

他在考虑一个有趣的想法。

艰难地站起身,却不小心踉跄了一下,抬着沉重的脚步往车子挪步,略微俯身,再次随手拿起了那个破头盔,他记得,这个女人说过是她最重要的玩意,虽然它已经被阿姆鞭尸了很多次了。

站在侧边,深吸了一口气,阿姆神情一狠。

“砰——”

整个车窗应声而碎。

在一片漆黑的残骸中,阿姆眯着双眸,艰难的寻找着,片刻后才找到了那个娇小的女人。

看情况,她应该还有呼吸,只是气息和生命力极为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彻底逝去。

“你不是想死吗?”

阿姆的嘴角抿起。把手上被雨水浸湿,而显得越发修长沉重的臂袖摘下,两条手袖打个结,往更深处爬去,接着把袖子缠在金泰妍娇小的蜂腰上,粗鲁地把她抗在肩上,一点、一点地往外挪着。

累了就小躺一会,然后继续挪着,窄小潮湿的空间里,一段近在咫尺的距离,他硬是花了半个小时,才带着她爬出“地狱”。

他为了活着,每天都在努力的活下去,哪怕在别人眼里,浑浑噩噩,不思进取,就因为三个字——不想死。

不止一次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精神有问题,他就是如此艰难地活下去。

把她放在路边的树底下,如果这时有道雷劈到这棵树,那阿姆对自己的霉运真的就认了。

低头望着女人,雨水和血迹顺着下巴,滴落在女人精致的脸上。他向来就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

“你不是很想死吗?活着很痛苦是吧?那么——我就让你活着,要你生不如死。”

无力地跪坐在地上,他解开臂袖,双手揪住金泰妍大衣的衣领,有句话他一直想说很久了:

“到底是哪个混蛋教你开车的?!”

“下坡踩油门!手离方向盘!低头目视‘骨灰盒’?!你还挺有个性的?!”

“马路杀手?!你简直就是‘kingoftheworld(世界之王)’!”

她紧闭双眼,鲜血染红了她雪白的裙子,湿透而轻薄的贴住身子。

有她的,也有阿姆的。

雨水的刺冷,似乎又因为太过疼痛,她不时地紧蹙着眉头,一幅我见犹怜的模样。

完全无法把此刻柔弱无助的模样与之前的她相比,女人疯狂起来真可怕。

“阿西,我真的不能这么简单放过你!”

阿姆越想越生气,此时他还未完全从那“绝对专注”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一放松之下,浑身突然一震,压抑的疼痛感瞬间涌出,那种撕裂感使他痛不欲生,特别是手上的骨折的小指。

他的容貌仿佛就是上帝精心所雕刻的艺术品,此刻却流下了委屈的泪水,鼻子可爱地狠狠一皱——他真的、真的很怕疼的!

有没有搞错,他都还没酒驾呢,就出车祸了,还没让司机赔钱呢,又出车祸了!

这是什么?!半岛之人在囧途吗?

阿姆虽然成天把“主”挂在嘴边,但他这次真的差点去跟上帝吃饭了。

耳边传来一道微弱的铃声。

“justlikeastaracrossmysky

(好像流星划过我的天空)

justlikeanangeloffthepage

(就像是书里走出来的天使)

youhaveappearedtomylife

(走近我的生命中)

justlikeasnginmyheart

(就像心中那道响起的歌声)

justlikeoilonmyhands

(像是温暖了我的掌心)



差点虚脱而晕睡过去的阿姆立马睁开眼睛,赶紧压下心中的那股“心悸感”,下意识地辨认着声音。

是从不远处,一个从车里甩落出来的包包发出来的——kakaotalk?这是什么东西,对着有些陌生的小机器摸索了一阵,阿姆好不容易才滑动接通。

“哟不塞哟?wuli的泰泰小公主nim,在哪呢?”

阿姆受伤的嘴角微微抽搐,这声音有点熟悉啊?

某人因为由死向生的缘故,紧绷的神经终于卸下,在彻底放松下来后,则恢复自己的性子,一边因嘴角破皮流血,而紧蹙着眉尖,一边嘴巴又忍不住开始痞道:

“几岁了,还公主,不羞耻的吗?”

“莫呀?你又是谁啊,欧尼在哪?”

“她不是公主吗?童话故事里不是说过,我——”

“王子?”

“阿尼,我是小矮人!”

注:金泰妍的手机铃声:“likeastar”——corinnebaaleyrae

第十三章 姓姜的,找到你了

时间:三月十日,五时三十五分。

看完了时间,便直接挂掉通话,不过在扔掉手机前,阿姆突然神经质的笑了,与先前的金泰妍如出一辙。

因为刚才,他竟然习惯性地想要把手机上的指纹给抹掉。

下一秒就发现,其实这场大雨,就能够轻易洗去他曾经停留过的痕迹。

阿姆的身体还未完全长开,此时又因失血过多的缘故,开始有些神志不清,脸色苍白似雪,嘴唇更被冻成了青紫色,不停地颤抖哆嗦着。

很可笑不是吗?如此寒冷的夜晚,他的额前竟然开始冒出了汗水,手脚更是渐渐变得无力瘫软。

“冷——”

寂静的夜里,屏住呼吸的瞬间,隐约能够听到的,是一道呢喃声,夹杂在渐渐急促密集的雨水声中微不可闻。

疑惑,不解,意识缓慢的他,只能等待脑里的一片混沌清去。

过了许久,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这不是他自己发出的声音,转头看向金泰妍,疑惑不解,下意识地眯起双眼。

不知道是谁,也希望只是错觉。

想要不管不顾,而实际上他也这样做了。

“bae,为什么要如此狠心?”

“安妮,如果不走,阿姆就要死了,你愿意看到吗?”

“bae,我不愿意看到的,是你这个样子。”

“我无能为力,我无药可救。”

“bae——”

浑浑噩噩地往前方走了几步,却再也走不动了,仿若每一步都要来的沉重寸步难行,因为他的耳边开始出现了幻听。

哈,一个个的都想改变我吗?

阿姆凄然的笑着,眼神里尽是无奈与挣扎,胸口的瘀伤隐隐作痛,抬头望着远处的地平线。

可在充满痛苦的灵魂深处,又有谁来拯救我?

金泰妍下意识地蜷缩着娇小的身子,三月的下雨天,依旧冷得令人心悸。她从未感受过这股寒冷的滋味。

可阿姆与之相反,他从出生起,就无时无刻不处在冰冷的环境里,在他看来,有些人心,有些眼神里意思,会比最恶劣的天气还来得彻骨冰凉。

虽然流浪的路途很遥远,但最后还是遇到了一些在他看来,即幼稚,又爱多管闲事的好人们。

叹了口气,阿姆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柔软。

视线渐渐模糊,青白色的雨幕中,双眸难以感受周围的一切,只能努力的通过听觉,来辨认那个女人的声音,亦步亦趋地寻找着,仿佛酒醉迷路。

短短的路,犹如长满了世界最尖锐棘刺的花路,而他则赤脚走过,深入骨髓的疼痛与鲜血流淌,使他每一步都像走在地狱。

似是永恒,他的指尖终于触碰到那份温度,那是一个极为缓慢的过程,由暖转向冷——那是生命快要消逝的痕迹。

而他就是要抓住这个消逝而纵的瞬间,就像他的性格一般,偏执而自我。

颤颤巍巍地伸出紫白的双手,忍着心脏传来的心悸感,对着掌心一遍一遍、一点一点地呵着气。

待到手有点温热时,他赶紧放在她脏兮兮的小脸上,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听说干姜煮水能够治愈僵冷,那他算什么?人形“生姜”吗?

如果是清醒的阿姆,则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可如果是现在的他——

解下一条臂袖拿在手心,用力地撕扯成布条状,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虑,直接撩起眼前女人受伤部位的裙角,在撕裂出血处的近心端用另一条臂袖包着,最后拿布条扎紧,便止了血。

包扎好所有的伤口后,阿姆瘫坐在地上。

风渐冷,低头看着瑟瑟发抖的女人,阿姆想了想后,就把脖子上的老旧围巾卸下,然后缠绕在她的脖子上,又把掉落在身边不远处的帽子捡来,盖在她的小脑壳上,似乎觉得还不够,最后把金泰妍抱在怀里,用力地包裹住他。

失而复得的温暖最是让人迷恋,令人厌恶的寒冷尽去,金泰妍贪婪地索取着,双手紧紧地拉着阿姆的衣角。

求生意识里,她只是为了不让这个人离开,而失去那份温暖。

她努力地想挣开眼睛,明知是徒劳无功,却也不愿放弃。

很悲哀很可怜不是么?自己连张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就算想要“眼睁睁”看着别人离开都做不到!

“你也,要不不,辞而别吗?”

回应她的只有一阵离去,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金泰妍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泪痕,不知是雨水,亦或是泪水。

阿姆想过了,大南半岛是很危险的,他要回火呸呸,他只想要快点回家。

失去了方向,只能跟着本能埋头走着,跌倒了就再爬起来。

他的血压渐渐降低,呼吸却越发的急促,这是身体在告诉自己一个信息——“你快死了!”

不想死,真的不能死!

哒——

阿姆重重地摔在地上,眼神逐渐涣散,生命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消逝着。

哔——

嗯?汽车喇叭声?

呀,阿拉索?!我的釜山看板娘啊!你看,上帝他老人家终于打卡上班了!肯看我一眼了!

就在这凄凉的结局将要发生时,残余的生存信念让阿拇疯狂挣扎,踉跄着身子,狠狠地喘了口气,压榨自己最后的潜能,一阵用力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憋着劲向车笛声跑去。

百米外,他的视线感觉到了一抹耀眼的灯光向他打来,距离差不多明确,时间与速度的关系明了,大南半岛“碰瓷王”来了!

飞奔——摔倒——嚎叫。阿姆在生死关头,完成了一个极为标准的碰瓷流程。

嗯?怎么车声还不没停?!

阿西吧!躺早了!

阿姆已经彻底起不了身了,只能卑微的,无比艰难的蠕动着身子,像条垂死挣扎的毛毛虫一样,颇为搞笑的向前挪动着身体。

终于车子停下了。

阿姆无力地敲了敲车头。

那个啊,哟不塞哟!下车!事故赔偿,阿尼医院!阿尼!

呀!那个!请告诉我,你们不是去自杀的路上对吧?

连说出一句话的力气都彻底没有了,只能胡言乱语,说出让人听不懂的言语,阿姆便两眼一翻,彻底晕死了过去,只身穿轻薄格子衬衫的他染上了风寒。

“呀,光洙,停车!有个孩子受伤了!”

——

时间:三月十四日

jn区汉城大学医院的特殊病房里,一间顶级的护理房外。

站着一名身穿白挂,表情严肃的医生,当然,他可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些个帅气、霸道总裁式的小鲜肉。

这个医生只不过是个看起来精神矍铄的瘦弱老人,然后才是个技艺高超的医生而已。

他是这间大医院的院长,威望,名声,金钱,他早已都统统拢在手里,因此在所谓的顶级艺人公司面前,他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反而是sm公司的大前辈,态度温和中透着谦恭。

“刘院长nim,wuli泰妍的情况如何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伤情吧?”

“不用担心,身体并没有大碍,已经都处理好了,只需要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好好的出院了。”

“这真的太好了。”

“还有,患者的情绪极为不稳定,请不要说些容易刺激她内心的话。”

“内内,我知道了。”

“那个刘院长nim,wuli泰妍进院的时候,我看伤的很重,是不是会有什么后遗症?”

“啊——这个。”刘院长严肃的神情浮现了一丝笑意,极力称赞,“泰妍xi送来的时候,你们的紧急处理做的非常好,甚至急救知识,比起我们院里厉害的急救医生都要好,所以我们才能这么轻松。”

“啊?啊内内,谢谢院长nim,辛苦了。”

听到前半句,宝儿先是松了口气,接着愣了愣,虽然满脑疑惑,但最后还是连忙感谢。

经过院长的首肯,她才轻轻地打开了病房的门。

时逢连绵不绝的雨季,窗外的雨还在不停地下。

雨季仿佛就是忧伤、孤寂肆意生长的滋生季。

床头边放着被阿姆称为“骨灰盒”的拼图盒子,金泰妍穿着明黄色的病服,就这样躺在床边,膝盖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条粉白色的围巾和帽子。

至于那个赛车头盔,已经彻底毁掉了,真的成了残骸。

身子对着窗户,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只露出精致而苍白的侧脸,那娇弱娴静的病态模样,实在让人心生疼惜,而不忍心打扰。

她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一整天了,眼睛瞥到那个拼图盒,宝儿的眼里闪过一丝黯淡,揪心不已。

钟铉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呢?在天堂里,如果你能看到现在泰妍的样子,你肯定要心疼死了。

为了不让她在如此死气沉沉,故意开着玩笑:

“莫呀?我这样的大美女站在你面前,看不见?挪木(太)伤心了!”

“欧尼——”

“嗯,欧尼在呢。“宝儿坐在她的身边,把金泰妍的脑袋轻轻地放在肩上,”我都站了很久很久了,你都无视我,还有你的队友们都在赶来的路上了,你都把我们吓坏了,知道吗?!“”

泰妍垂下眼帘,视线望着玻璃上没有规则,缓缓流下的水珠,抿着嘴,淡淡地笑道,”欧尼,对不起,“

”莫呀,说什么呢,呀!你也看看我吧,外面不就是下雨么,有什么好看的?呀呀,电视上面放着欧尼最近参加的节目,看看!这个练习生真的挪木——有趣,好搞笑的。“

宝儿一脸心疼无奈的表情,为了不让她再胡思乱想,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而恰好此时电视上正放演她的节目,她连忙开心地说道。

画面一闪而过,白色背景布前,出现了阿姆的身影,他一脸懵懵地坐在椅子上,双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表情更是完全没有一点其他练习生该有的拘谨。

眼神明亮,气质独特而随性。

此时正是穿插着采访的环节。

”嗯?我都f级了,还要采访的?呵!那个,金宝媛作家nim,请你收敛下你脸上的笑意,你的脸都憋成什么猪头样了,还是算了!你想笑就笑吧。“

”莫呀?!为什么笑得这么大声?现在不是放送呢吗?不管管的?请给我收敛一点!”

“我的口音?哟啰布(各位)!她这可是歧视?!喔呵,我们釜山人民不会善罢甘休的!诶西还笑?!我真佩服你的勇气,你等着被全网民diss吧你。还有,你们这算不算额外加班?有加班费的吗?导演你为什么也跟着笑?“

”嗯?对我来说,‘练习生’代表着什么?就像老人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真的是,阿尼,都要结束了,你们才问起我的名字?!这里——不是贴着呢吗?!要我多说点话?我是你姜大爷!“

”哈哈哈!“

宝儿一边捂住嘴,一边拍着大腿,是真的忍不住笑意,因为这个男孩的釜山方言口音实在太逗人了,刚想说些什么,就发现原先靠在肩上的泰妍,在不知不觉中坐直了身子。

她愣愣地望着电视里那个孩子,泪珠不自觉地顺着脸颊缓缓落下。

一双如青烟般朦胧的眼睛,深处如同一滩死水,毫无波澜,也了无生趣,描绘的是灵魂深处,那黑白两色,泾渭分明的世界。

但此刻,男孩的身影,仿若在她的画卷上多出了一抹光彩夺目的底色,这份惊艳的变化,让一旁的宝儿都给看呆了。

眼明净似琉璃,如月,如星,心荡秋水横波清。

找到你了。

第十四章 有个姑娘叫小娟

大南半岛的首都,是这个国家最为繁华的经济中心,无论是商业经济还是k-pop娱乐文化,都在世界版图中占有一席之地。

于是人们炙热的目光,永远聚焦在这个大城市的中心处,因为那代表着金钱、权力、梦想。

仿佛在这些人眼中,那就是代表自己一生追求的价值所在,可能是趋富避穷,或是介于这个国家廉价的自尊心,他们从来不会往对邻某块斑驳的老旧残破瞥去一眼,从来都是视而不见。

往往最富饶的地方,一定会伴生着不为人知的贫穷与腐朽,就像寄主攀附着宿体,又像是光与影的共生。

这就是首都,还有依附在它身旁的西林洞。

一栋极为矮小的小楼坐拥此地,有着一间间窄仄肮脏的廉租房,人们喜欢对这钟像鸟笼一般的廉租房称作“goshiwon”,一般是年轻人居多,或瘫在床上,或面向窗外怔怔出神,表情麻木,他们贫穷、疲倦、孤独。

面积大约在3到5平方米,房龄超过半个世纪,主要的租客是一些参加基层公务员考试的大学生,而这类考试又被称作“goshi”,这就是“goshiwon”名字的来源。

一般来说,房子里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就很难摆下其他的物件,厨房和卫生间都是公用的。

所以,阿姆还给这种房子取了个雅俗共赏的名字——“狗屎屋”。

当然还有大一点的“goshitel”,顾名思义,就是“goshiwon”加上hotel的意思,也就是阿姆说的——“大狗屎屋”。

这里的人贫穷,过度劳累,与世隔绝,因为自卑会让人很快的崩溃掉;有的人会在陷入泥潭后,玩命的挣扎求生,试图洗净身上的泥垢,而有的人,会屈服,无动于衷,任由环境去侵蚀自己。

他们每天都是在麻木不仁的生活着。

仿佛生活只是活着,没有任何意义。

月租金的话,平均200多美元,也就20多万南岛币,阿姆曾经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偷偷的算了一下,如果把自己的一个肾卖掉了,就差不多能住个一、两年吧。

阿西吧!

房间里的灯光阴暗模糊,虽然他的房子位置是正对太阳的方位,但真就倒霉的是,他窗口对邻的不远处,就是一栋高高的商务大楼,冷酷且无情的挡住了光线。

所以阿姆总是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白天,还是在夜晚,反正睡个昏天暗地就是了。

房间虽小但不乱,淡蓝色的窗帘,刺绣着一朵朵明艳的木槿花,除此之外,还有一把木吉他,是市场上卖的最为便宜的那种,看起来同样有着很深的年头。

而且这些玩意看上去还是手工制作的,哪怕是那把看起来颇为廉价的木吉他,也是仿造的,由此可以看到房主人的性格和窘境。

中间则放着一张复古精巧的小小木桌,小木桌上恰好摊着本‘aliceinwonderland’。

正是性格怪诞狷狂,却又本性率直,爱憎分明的“疯帽匠”出现的章节。

对于他身边的那只睡鼠,阿姆曾经一度认为它是只松鼠。

因为在很久以前,在还是小小阿姆的时候,他那多情浪漫的曾祖父就十分喜欢喝松子酒,时常都是自己动手炒松子仁,待到炒香捣泥后用清透纯净的白酒一泡,就慢慢的等待,让时间在其中留下痕迹。

“知道吗?bae,最好的松子,人是根本分不出来的,唯有松鼠才能挑出颗粒均匀,口感饱满真实、最好的松子。”

“祖父,什么是松鼠?”

曾祖父低头看着脸颊肉嘟嘟的,一幅好奇模样的小阿姆,慈爱又宠溺的笑道。

“啊哈,我的bae真是个小糊涂蛋,你不是有一本安妮送给你的‘alice‘what?”

“wonderland!“

“耶,就是里面那只跟你一样,非常懒惰爱睡的小睡鼠,嘿——bae,你那怀疑的眼神简直让我心碎难过,’睡鼠‘就是疯帽匠他们对它的爱称,来来,我的bae知道什么是’爱称‘吗?就是对一个人过于喜爱,才会被创造出来的称呼,就像——“

“噢!我知道!就像祖父你每晚都对安妮喊的那样’噢,nini,loeon!‘”

“噢please!请不要模仿的这么销魂,bae!顺便说一句,你才4岁半,该早点睡了。”

所以对于这本书,阿姆确实记忆犹新。

老旧的小床上,正睡着一个大男孩,以一个极为任性、大气的姿势——侧身贴在了墙上,直到他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饥饿感袭来,才从墙上“脱落”,紧皱着眉头,挣扎地睁开了双眼。

他最近过得实在是太“刺激”了,久违的安宁反倒让他极为不适应,加上没吃早饭的缘故,他的眼神颇为呆滞无神,所以极为讨厌麻烦的他,觉得两件事其实是可以一起进行的嘛。

窄仄压抑的房间里连塞进一个人都十分勉强,因此阿姆只需要伸出一脚再一勾,就十分轻松地踢开了门。

因为自身染上了风寒,所以他的声音变得极为低沉沙哑,艰难地吊了吊嗓子,阿姆伸出了脑袋,直接朝着整栋楼大喊:

“小娟啊,我饿了!!”

小破楼骤然传出好几道善意的哄笑声。

接着隔壁砰的一声巨响,把阿姆下意识给吓得抖嗦了一下。

他现在对这种“啪啪啪、砰砰砰、哒哒哒”的声音产生了极其严重的阴影,希望不要影响到自己与女人的深入交流,男人的“幸福”生活不容被践踏!

隔壁的房间门被踢开,一个女孩脸色羞愤地冲了过来,对着床上瘫废着的阿姆,就是狠狠一踹。

根本不顾阿姆痛苦的哀嚎声,边踹边生气地说道:

“想死?!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娟!你这个坏痞子!”

“阿拉索,阿拉索!”阿姆可怜地举起因受伤而缠满绷带的右手,认真的听取了意见后,乖乖地说道,“田小娟,给我饭——”

“车怎么不把你给撞死?”

“没看到wuli田小娟嫁个好男人,我是绝对不会死的,哪怕卧病在床,苟延残喘!”

阿姆对着全昭妍,像个“老父亲”一般,极为深情而又悲壮地说道。

全昭妍皱眉叉腰靠在门边,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她是真的后悔租在这里了。

他看着全昭妍一幅懒得搭理自己的模样,突然挑挑眉,想起了一件事,笑着反问了一句,“听楼上的艾罗老伯跟我提起,说前几天,你去偷偷见网友了?有没嫌弃你是见光死?”

“我长得又怎么了?碍着你了?”

“很土!不是事实吗?呀,拜利(快点)给我饭!”

仿佛被踩到了痛脚,全昭妍咬着嘴唇,神色隐约难过却假装不在乎,“不给,还有我长得不好,那又关你什么事了?”

阿姆认真地望着全昭妍,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当然关我事咯,我呢,就特别喜欢你的土。”

“莫呀?突然好奇怪啊你!”

“因为只有每天看到你,这样我吃饭才香,才有胃口吃得下饭。”

“嗯?”

全昭妍警惕地看着阿姆,这人的嘴最是讨厌不过,竟然还会夸人?

“最好的大米,口感是饱满和糯弹,是粒粒如晶,因此则越是需要黑而肥沃的土……啊——啊疼疼疼,米亚内,米亚内,阿娟啊,我错了!”

果然——

全昭妍收回拳头,喘着气,胸膛上下剧烈的起伏着,凶狠地瞪着蜷缩在角落装作害怕,瑟瑟发抖的某人,

这个坏痞子就不知道什么温柔!只要抓住了别人的痛点,就一个劲地往死里踩,别人崩溃,就越是喜悦。

能喜欢这种男人的女人简直就是缺心眼。

全昭妍刚想转身离开,就从背后听到他惨兮兮的哀求声。

“给我饭,我真的没钱了,我买绷带的钱还是跟两个大叔坑……借的,呀!打欠条,我这次保证写对日期,哈几嘛!娟啊——”

“呀!阿拉索喔!!你不要再这样喊我了,我真的很讨厌。”

全昭妍被阿姆整的崩溃,咬着牙,紧紧攥着拳头,她又快到忍耐的极限了。

说完不等阿姆回应,头也不回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阿姆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神情有些无语和发愣。

这就红眼睛了?呀,田小娟不是你的本名么,明明身份证上清楚写着的好不好。

不过看来自己是时候转变一下风格了,得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温柔多情。

“啊一古,wuli小娟,多淳朴多可爱的名字,kiyo!可爱得让人就想狠狠地咬上一口,我怎么会嫌弃你的呢?娟啊——阿西!”

“砰砰——”

“额,米亚内!我是贱人。”阿姆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房门,被各种的厨具狂轰滥炸,最后全昭妍左手提着刀,右手端着一盒血红的泡菜,冷冷地望着自己。

某个釜山痞子迅速又果断的低头认怂。

懒得理会这个无赖,全昭妍从阿姆的床下,轻车熟路地抽出一个小板凳,就放在门外边,那里的搭着一个小小的煤炭炉,据说还是九零年代遗留下来的古董。

全昭妍一边认真地煮着拉面,一边张开手肘狠狠地使劲,试图挡住某个屁颠屁颠,蹲在自己身边快要流口水的讨厌鬼。

没等彻底煮熟,阿姆就迫不及待去伸筷夹面,于是少了他这个碎嘴,两人就不再拌嘴。

一时间除了泡菜汤沸腾的声响,还有某人吸溜溜吃面的声响,仿佛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

吞了一大口面的阿姆,满脸幸福的准备咽下去的时候,身旁的她突然面无表情的来了一句:

“我也听说了,你竟然也参加了’produce101‘?”

“噗——”

第十五章 行走江湖,外号不嫌多

在全昭妍说完这句话,就不再理会阿姆,而是径直走下楼。

默默地坐在了楼前小坡的一个长长的石阶上,神情怔怔地望着远方。

整个人说不出的忧郁与难过。

她没有接着问,甚至根本不用问,也知道阿姆参加的理由是什么。

大南半岛所有的孩子,自打从成为练习生起,那就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出道,成为偶像。

阿姆向下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接着吃面。

只要田小娟不要跳下去就成,因为在拿到报酬之前,他得好好的看着,至于什么是报酬,以及为何会认识这个人。

就让时间回到前些日子,也就是发生在车祸后的不久。

思绪渐渐的飘远,视线变得朦胧不清。

“反对朴氏执政,拒绝黑幕腐败,反对朴氏执政,拒绝黑幕腐败!”

陌生的城市,身旁那些个来来往往、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彷徨的站在原地停顿逗留,周遭之人眼里怪异惊奇的意味,都让阿姆在这个繁华的地儿显得格格不入。

从釜山坐着火车回到首都,明明是另一段记忆里而行走过的地方,阿姆却对这里不由自主的产生了深深的隔阂感。

就在此时,他的身边路过了一个陌生的小身影,抬起头直直地望着阿姆,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好奇,而一旁的母亲似乎颇为宠溺女儿,没办法只好跟着停下,但眼睛却十分警惕地盯着阿姆。

阿姆依旧仿若未闻,仍然无动于衷。

女孩与少妇,小手牵着大手。

这种美好温馨的画面,阿姆最是讨厌靠近了,这只会让他产生一种想要破坏掉的恶劣冲动。

“亲故,这个请支持一下吧,我们需要的是自由,而不是某些人满嘴谎言,暗地里却进行着独裁专制。wuli则是斗士,是这个国家需要面对改革,而应运而生的天选之人!”

几个头戴白色丝带,面色狂热的年轻人,正在周围高声呐喊,手里更是拿满了一堆的宣传纸,见到了人也不管别人的意愿是否接受,而强行的塞入别人的手里。

其中领头的似乎被阿姆深深的吸引住了,连忙跑了过来。

“ella,小心!”一个女人的惊呼声响起,急忙地拉过小女儿,却因为心急而不小心过于用力,让女儿一下子摔倒在地。

脚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敏感的小女孩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阿姆,双手死死地盖住嘴巴,强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泪水。

阿爸说过:女孩有泪不轻弹。

低头沉浸在思绪中的阿姆,听到渐渐靠近的脚步声,伸出食指把帽檐微微抬起,冷冷地注视着这个面露兴奋狂热的领头人。

就在他快要靠近的时候,阿姆突然抬起了右脚,像踢皮球一样,一个随意且凶狠的正踢,把这个神经病给狠狠地踹了回去。

“噢莫啊,阿西——疼!”“那那个,康撒密达!”

少妇死死抱紧了差点被踩踏到的女儿,脸色颇为羞愧、尴尬地对着阿姆柔声道。

“没事吧哥?”另一人急忙拉起扑在地上哀嚎的领头人,转头就对着阿姆狰狞地怒吼,“呀呀呀,狗崽子,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有的人,高举自由的旗帜,却做着践踏他人自由的龌龊之事。

阿姆表情冷淡漠然,也不搭话,更没理会那个少妇的谢意,只是自顾自地从老旧布包里抽出一个啤酒樽。

“那个——”

阿姆话还没说完,就眼见另外几个小跟班急忙抛下领头人,神色惊恐,作鸟兽散。

“额额,米亚内,hiongnim!”这伙人一看阿姆这架势,那个领头人一边抽搐着,一边不忘迅速认怂。

周围聚集起了看热闹的人群,他们神色期待,想着下一秒将会出现血溅四方的画面。

阿姆蹲了下来,高高地举起了手,又缓缓地落下,从他的手中抽过——那张宣传单。

“借张纸。”

仿佛是与人借个火。

眼神变得专注,因为纸张有点薄,所以他认真的对折了个七八次,接着把纸张压实。

右手攥着瓶口,左手找到支点,以一个潇洒的手势轻轻一撬,在人群发出的一阵阵惊叹声中,直接把瓶盖撬飞。

就这样一边喝着酒,一边直接起身离开,留下一个帅气,却又孤寂的背影。

就这样?!

看着阿姆的背影,发愣呆滞的领头人差点尿了裤子,但又觉得莫名的很酷,他下定决心,觉得自己以后发传单宣传的话,一定要小心这种戴着黑帽子黑口罩的人。

“谢谢偶吧——”

看到阿姆没有理会自己,小女孩眼神伤心,因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觉得就是自己的错。

下了地铁口,阿姆站在安检格口外,神色有些茫然的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要么在他面前刷卡,要么拿出手机“滴”的一声通过。

想了想,他恍然大悟,原来每个人通过这里,都需要有自己不同的方法。

对自己的理解深信不疑的某人,在瞥了一眼周遭的环境后,二话不说,直接一个潇洒的翻身越过。

在约定好的时间和地点,阿姆到了站台,拿着一张女孩的照片在人群里找了又找,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也等不到要等的人。

“现在是西林洞,西林洞行列车正在进站,各位乘客,望各位后退一步,站在安全线外。”

周围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道广播声。

就是这里没错的,记得方秃头不是说好了约在这里等的吗?嗯——嗯?!

阿姆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照片,再抬头盯向某个方向,又低头瞄了一眼手中的照片,无限的重复着这个点头的动作,满脸的荒唐震惊。

直到那个女孩都忍不住看向了他,并且思虑了片刻,抬步走了过来。

阿姆连忙收敛表情,眼神正视前方,试图让自己的表情变得严肃、正经。

但脚步还是忍不住挪动了脚步,站在了身旁的一个自助贩卖机前面,假装是个口渴买水的人,但手指却下意识地疯狂点按。

不要慌——喝口药!

某人的脸上看似淡定,实则蛋疼,看似不慌,不过是种伪装。

记得来的时候,他与某个秃头有过一段这样的对话:

“莫?要我去接人?我可是患者呀,我不去!”

“呀,姜大爷!你还有脸跟我说这个?你竟然敢私自逃课,不仅莫名其妙的受了一身伤,还敢说自己是“都教授”?,你是外星人吗?!你简直就是把wuli的智商给按在脚底下,疯狂践踏啊!你现在都是警厅名人了!嗯?!”

“我才不是这样说的,我说的是——‘我救了一个有明星气质的有钱女人而已。’”

“so?你救了千颂伊?”

“莫呀?阿西!我都说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拉索,反正我已经跟节目组的人商讨好了,你的拍摄分量已经足够了,只要等待通知然后正式拍摄就行,所以现在,你就消停一会,给我乖乖地去接人。”

“不去!”

“姜儿,这孩子是我一个亲故公司的练习生,原本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但是后来出了点状况,现在变得——哎!”

“so?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不去!还有……不要喊我姜儿,太恶心了!”

“我想,姜儿你的性子不是变了许多么,我觉得,你们应该能聊得来。”

“你觉得?我要的不是你觉得,而是我觉得!你想?!你都替我想了,那我想什么?!”

“这个亲故还给我送了一瓶珍贵的松子酒,名匠自酿——”

“请问我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勒?那个方社长nim,她漂亮吗?”

“庸俗!都跟你说了是个很有内涵的女孩,你要自己去挖掘她内心的真善美,不要拘泥于外表。”

呵!阿姆不由得冷笑,真善美?后两字他不想评价,但他觉得这人也不太不真诚了,这照片上的一米八大长腿——照片与实物简直严重不符!

而且他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看到身形娇小的,心里就一阵莫名的不喜欢。

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

啪!

“是你吧,姜时生!”

“嗯?哦,阿嘎西你认错了,我叫生姜!”

女人颇为无语地笑着,看来这个人都不知道的是,他那标志性的釜山口音彻底出卖自己的身份。

她拿出手机,自来熟地拉过一脸懵懂的阿姆,咔擦一声,两人合拍了一张。

然后她熟练地打开修图工具,磨皮、瘦脸、美白,一通操作下来,直到完全认不出是自己的时候,她心满意足的保存在手里相册里。

阿姆则一脸荒唐无语地看着她。

“喂,你太自私了吧,你要修图就顺便把我给一起修了啊,我也要大长腿,两米长的那种。”

女人想要笑却又忍住了,随后黯淡地低下了头,就是为了让帽子能够多遮掩一些自己的样貌。

似乎觉得十分不礼貌,她终究还是压抑住那份不安,弯腰行李后,缓缓地抬起了头,对着阿姆爽朗一笑:

“我叫全昭妍,以后就拜托了,生姜xi。”

她笑得其实十分好看,可阿姆就是莫名的觉得悲伤,她的笑不是笑,更像是在哭。

因为敏感而小心翼翼,想要自信却活成了自卑。

第十六章 地下泥泞,天上繁星

为何一见面就拉着阿姆拍照呢?

拍照其实很正常,哪怕修图也很正常,整体的行为看起来也十分正常不过。

但阿姆就是隐约的觉得,这个女孩就是很异常,好像正做着自认为快乐的事,但实际上自己并不快乐。

这是一种矛盾的感觉。

而全昭妍是知道的,只是因为自己受到了很多的侮辱和伤害,于是才开始自暴自弃,陷入了网络世界,沉迷于各种网上交友之中。

因为身边的人,在她的感官世界里,都变得像是敌人,总感觉他们的视线里透着敌意和嘲笑。

虽然网上diss深深的伤害了她,但极为可笑的是,她却还能从这个世界里寻求到安慰。

有时一些网友会向她索求照片。而一个自卑的人总是会想方设法地掩盖自己的缺点,每次她拍完自拍,都要用修图软件把自己弄得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是自己的时候,才肯罢休。

看到网友对她的“照骗”表示赞美和痴迷的时候,她的心情总是十分愉悦的。可人终究要面对现实,她时常对着自己的真实处境感到绝望——因长相难看而难过。

她仿佛只能看到绝望,生活对她来说就是煎熬,每天只能浑浑噩噩地活着。

自己的外貌看起来很丑所以每次看到镜子中的自己,都会因此感到生气,因为自己长得不漂亮。

有一次阿姆正美味的享受她煮的大酱汤,而满脸的幸福满足时,田小娟竟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假如大酱汤可以拟人化的话,就会跟我长的一样吧。

噗——

阿西吧!!这个女人纯粹就是来恶心自己的,为了不让他好好的吃个饭。

两人狠狠的吵了一架,虽然只是全昭妍单方面的垂死挣扎。

起因只是阿姆一边小心翼翼地端起拉面汤,一边随意地说了一句:当什么自闭患者,有时间就出去浪一浪,跟人约会行不行?

“不出去!我要在家玩电脑。”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原本开朗,对现实世界充满乐观、和希望的孩子变得如此沉默孤僻呢?

而且更好笑的是,在她长时间的“p图”生涯中,竟然无师自通地学会一门高超的修图技术;当年读书对她来说是一种煎熬,可如今她对修图却产生了一种执着的狂热。

看着那些个”艺术品“,阿姆忍不住嘲笑,怼了一句在全昭妍看来,无比精辟又痛如骨髓的话:

“对你来说,你的每一张自拍就是一名绝症患者,而你就是让它们实现康复希望的手术医生,你真的大发!小娟医生。”

一针见血。

田小娟抹着鼠标放大照片,想要在阿姆的脸上动刀,但始终都下不了手,因为哪怕戴着帽子只露出一小部分的模样,都不禁让身为女人的她感到惊艳和沉醉。

于是她一边活动鼠标,一边狠狠地戳着阿姆的脸,嘴里不无伤心的说:“莫呀,我是因为自己长相不好看,而且我比较认生,不是男生喜欢的类型,如果被拒绝了怎么办?!”

某人撇了撇嘴,脸上泛起一丝不屑的笑意回道:“你怎么就知道男人一定是因为你长得丑不喜欢你,而不是因为你即长得丑,又整天自暴自弃,不求上进而讨厌你?你以为你装作忧郁、难过,就有人会看到?可怜你?搞笑呢!”

“一个自卑的人,总是会为自己的自卑找借口,从不会想着去主动改变。”

恶毒难听的话语犹如子弹般打在心口,仿佛触碰到了那道伤疤,小娟猛地皱紧眉头,努力地憋着眼泪,转过头生气地对阿姆大吼:

“拿阿尼呀!我才没有故作可怜,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就没有立场对我说教,小混蛋——”

“胆小鬼。”

“你小无赖!”

“胆小鬼。”

“你小依西,你就没有其他的词了?”

“你大土妞!额——”

把煮拉面的锅从头顶拿来下,望着自己满身的汤渍,阿姆一脸的生无可恋,他真的没有衣服可以换了!

感受到屁股被人踹了一脚,踉跄了下,连忙扶住栏杆,他差点以一个落雁式的姿势扑在地上。

稳住身子,提着小锅,一脸凶神恶煞,正准备回身以理服人!以怨报怨时!

砰——身前的门被狠狠地关上。

心里依旧憋屈难过的全昭妍,无比生气将阿姆踹了出去后,背靠着门,任由自己缓缓地跌坐在地上,曲着膝,然后用双手捂住小脸,两行眼水顿时如露珠般缓缓滑落。

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些魔鬼的低喃声:

「说实话,全昭妍的实力完全就是出道组的,但是呢,长相上确实一言难尽」

「cube的造星能力我们都知道,而且不让她出道的理由大家也都知道吧,孩子真可怜。」

「kkkk,就是事实呢嘛,能力和颜值的话,如果是我选择,我会是后者,脸赞的话什么都能做——演员和idol,至于长得丑?kkkk」

「顶楼上,这个孩子和我想像中的女idol不一样,kkkk」

「虽然我也不感冒,但是你们太过分了,尤其楼上的两位,我严重怀疑你们是黑粉,还是同一个人。」

「阿哈哈,我也同感,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还有人喜欢自顶?重口味,大发!」

「跑题了,我们不是在讨论长相么,你们是帕布吗,kkk」

“讨厌,你们都给我走!给我走!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呜——”

一手捂住嘴巴,一手狠狠地敲打胸口,她就快喘不过气了,并且死死地压抑住哭声。

冰冷的机械造就了便捷的生活,但人与人的心也相距得越来越远,而孤独则成为了人们的一种常态。

女孩并不丑,相反——全昭妍虽然不是南半岛的人普遍喜欢的类型,可其实长得十分耐看。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狭长如蝴蝶刀一般,华丽却隐蔽,不笑的时候,弧度微勾,犹如最为冰冷的刀锋,危险而致命;

在开怀大笑的时候,眼帘垂下,双眸眯起,俏皮的睫毛一颤一颤,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狐狸一般,本身就带有一种反差感的异域魅力。

笑与不笑,可爱与霸气,就像两个人一般,颇为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但姑娘已经很久都没笑过了,她连上一次什么时候开怀大笑的都记不得了。

阿姆并不知道她为何伤心,因为他不喜欢用电脑,更不喜欢上网,仿佛一个活在上世纪的人。

所以——他也并不晓得,在另一处数字世界里,同样存在着一种语言,也伴生着一种语言暴力。

可阿姆就是由衷不喜欢这个女孩,整天一幅小心翼翼对待这个世界的模样,他爱说她“土”,只不过是在他看来,一个没有自信且自卑的人,看起来就是如此的让他窒息。

他认为的“土”——就是自欺欺人,就是一种自我放弃,从未想过改变自己,也没有想过主动争取,只想通过欺骗来掩盖自己现实中的不堪。

一个人的自卑不是因为自己的缺陷,而是因为自己认为缺陷就是自卑。

自卑怎么可能是天生的?只不过是自己一次次的放纵和退缩造成的。

耳边仿佛听到泪水滴答滴答的声音,充满了那悲伤抑郁,又恣意而不顾,就像是女神缪斯落泪时的叹息声。

可他向来都是懒得去安慰别人,而此刻他的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如何能拿到那瓶珍藏的松子酒。

不过没关系,就让它继续发酵会儿吧,有的酒呢,就是需要时间的沉淀,历经沧桑后,那真是越久越醇。

阿姆靠着栏杆,低头望去,下方的这块土地,除了他居住这栋小破楼,还有数不尽的木棚屋,屋塔房,凄凉的氛围始终笼罩在这片星空之下。

他背向着门,又抬高了视线,极力远眺,极为漂亮的眼睛里,除了深处隐藏极深的一抹忧郁之外,当然还有一种希望的神色,他始终相信自己绝对能够回去。

门内与门外就像两个世界。

有两个人从铁窗朝外看去,一个人看到的是满地的泥泞,另一个人却看到了满天的繁星。

生活的绝望不是环境带给我们的,而是由于我们自身,没有人或者没有环境能够带给我们绝望——除非我们自己允许。

痛苦又如何,只有每日都在苦中作乐。

准备返回房间继续睡觉的阿姆,视线突然定住了,楼下的那道石阶下——怎么一直有个女人在憨憨地站着呢?

嗯?而且那个女人怎么看都……嗯?!那个围巾,那个帽子,欸西!怎么怎么这么熟悉?!

阿尼阿尼呀,幻觉,都是幻觉!这是吓不倒我的。

因为右手受伤的缘故,他那没有受伤的左手,下意识地用大拇指按了按小拇指。

视线还未收回,阿姆就想要赶紧转身,身子便顿时僵住了,因为——

”喂——至尊宝!“

第十七章 愿世界都有一个阿姆

生命所带给我们的,其实没有一样是力所不及,不能忍受的。

只要熬过漆黑的夜晚,太阳就会照常升起。

就像此刻的天空,色蓝且明艳,白云微微摇摆,犹如人的心情,时刻变换着形状,空气仿佛传来一阵阵轻轻的薰衣草香。

一头棕色的长发,就如她的人一般柔软清爽,五官精致养眼,灵动的大眼睛加上高挺的鼻梁。

甚至颇为诱人的染上了艳红色红唇,与她白皙粉嫩的皮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让人轻易无法移开目光。

不再是第一次见面,两人差点分出个生死的场景,阿姆甚至能够看得出她的些许变化。

隐约的记起上次,她一身的素色,显得那么的沉郁和悲伤。

绝对不是眼前这个,身穿黑红拼色的条纹衬衫的女人。

衬得皮肤越发白皙,外面搭着一件略微长款及腰的泰迪绒外衣,显得随性又惬意。

因为衬衫较长,露出了细白的小腿,有种“下衣失踪”的感觉,顽皮中带点性感的味道。

此时此刻,美景与美人,不用多余的上色,也不用下笔勾勒,这就是一幅最美最天然的画。

“娟啊,把我20米长的金箍棒拿来!阿尼——”但某人明显不解风情,先是神色惊恐,下意识的回身喊道,接着才马上反应过来,他怕什么呀?想明白的他,随即用锅疯狂地敲着栏杆,朝着下方愤怒的大喊,“阿西!你个妖怪,你才不是我的紫霞仙子!”

金泰妍微微抿起嘴角,仰头与阿姆对视着,眼里闪过丝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恰好身边有几个亲故,都喜欢和了解那个国家的文化,所以她现在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但——这个坏坏的小痞子,竟然在那种明知可能会死的情况下,还一心想着骗人。

“下来。”

“不来!”

“不后悔?”

“哈,又来这套,后悔?我会?搞笑呢。呀!疯女人,你可能太小瞧我了,我姜大爷,铁骨铮铮的汉子,说不下去,就绝对——”

三月的风甚是寒冷,不仅让人刺痛,也容易冻住人的愁思。

优雅地拂过耳边的发丝,女人朱唇皓齿,眼含笑意,轻启:

“至尊宝——”

“阿西,想死?!哈几嘛——”

“姜宝——”

“呀呀!啊一股,我的手。阿拉索!,我现现在就下来,你给我马上闭上嘴!”

攥紧拳头,阿姆缩着脖子抖着手,觉得女人的话比大冷天还让他难受。

对周围那些看热闹之人,眼神中的揶揄和暧昧,直接视若无睹,可阿姆就是受不了女人的这种似娇似憨的语气。

“所以,疯女人你要干嘛?”

阿姆皱着眉,在自己看来,他与她除了那次车祸后,就不该有任何交集的,而且那件事就是一次错误的相遇,既然是错的,就应该纠正,之后就回到各自的轨迹上就对了嘛。

金泰妍不说话,就是与阿姆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微微抬头认真地看着他,特别是那双眼睛,不同于那晚,没有那么锋芒毕露,可是呢。

敏感细腻的金泰妍,总感觉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一对如黑色水晶棋子般的眼眸里,没有一般男孩在这个年纪里,所应有的那种天真,有的只是肆意和若即若离的——隔阂感。

荒诞不经的行为下,始终掩盖不住那份孤寂。

在这双颇为忧郁锐利的眼睛衬托下,男孩的气质真的极为特别,任何人只要看过一次,就绝对忘不了。

而且与自己相同的是,眼前的大男孩似乎也在警惕她。

阿姆的嘴角微微抽搐,手里紧紧提着拉面锅。他能不警惕这个女人么?威胁自己下来后也不说话,就是“傻傻地”盯着自己,你倒是开口说话呀,欸?

就在金泰妍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阿姆突然想起了那某些不堪回首的记忆,觉得还是不要让她说话的好。

“你”

“我什么!我身体好的呢,绷带?这只是一种装饰,fashion,一看你就不懂!”

“我。”

“你什么!你也不用感谢我了,我大度原谅你了,皆大欢喜,贵客不送!”

“车——”

“扯什么呢?有时间的话,赶紧练练车!记住了,45°转弯的时候,减速慢行!阿拉几(知道没)?goodbye,您勒!”

金泰妍轻咬着嘴唇,眼里有些无奈,对着阿姆那迫不及待,疯狂离去的背影轻声说了一句:

“你走,我就会把你那天晚上,对我做的那些事都说出来。”

这女人,连威胁人都不会,说出来之后到底是谁比较吃亏呢?

阿姆面露不屑,连话都懒得接一句,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回走。

“姓姜的,你知道你都对我做了些什么吗?”金泰妍静静地站在原地,神情淡然却又不无认真地说道,“我不允许你忘记,你看尽和摸透了我的身体这件事。”

”我忘了。“

”是吗?“

以为她会歇斯底里,结果却没有发生阿姆所想的事,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脚步未曾停下,径直走上楼。

不管她来找自己究竟要做什么,他都绝不会搭理她,牵扯上这个女人绝对没有好事发生,不是车祸就是断手,那下次不就是腿了?

嗯?呸呸呸——

金泰妍歪着头,任由发丝垂下脸庞,露出了线条优美的耳朵,宛如雕花,梨形耳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点点蓝色的星光。

精致漂亮的容颜,原是有些忧郁,但思虑了片刻,则变成了犹豫,但她骨子里就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

抬头望着阿姆即将打开房门的身影,两人其实只是第二次见面,哪怕上一次见面能够让人一生难忘,却终究只是初遇罢了。

她不了解姜时生,可他不也一点都不了解她金泰妍么?

她眼里忍不住产生些许笑意,弯弯的眉毛挑起,可爱俏皮极了,轻轻地呼了口气,然后——

”呀,姜时生,我怀了你的孩子——“

”阿西吧!咳咳咳,呀,这个人,疯了?!“阿姆推开门,刚想打个大大的哈欠,就给硬生生憋了回去,脸色通红。

砰砰砰——

整栋大楼响起了无数的开门声,和一双双快要喷出八卦之火的眼睛。

”姜时生,你不得了喔,哦莫!女娃看着非常漂亮啊。“

”生姜,你个大渣男!未婚生——“

隔壁某个可爱的傻姑娘暂时结束冷战,一边抹着眼泪开门,恨铁不成钢地狠狠拍打阿姆,一边用着哭腔骂人。

”莫呀?!别听她胡扯,阿西,她真的大发,我服了!小娟借我车钥匙,啊忘了,还有头盔!“

”不给,渣男姜!“

”拿阿尼呀,我要疯了,我和她不熟。“

”不熟?!对啊,都生米煮成熟饭了!大渣男,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阿西!我真的啊呜!气死我了,我要去杀了她。“

”你去哪?“

”打胎!“

”呀!!“

在无数人鄙视和生气的眼神中,阿姆像个小区傻子似的,又一个回头疯狂跑下楼,骑着粉红色的小摩的,生气地扯过金泰妍,一点都不温柔地把头盔重重地一扣。

“我有车,就wuli两人,”金泰妍皱眉挣扎着,一边忍不住又对着阿姆笑道,句尾语调隐约的上挑,眼神有点勾人,“要坐吗?“

”莫?又?!崽子,你看我像是嫌命长的样子?你真的——”不顾她的挣扎,阿姆用力地帮她扣上绳带,神情简直无语至极,“呀,你真的,脸皮都可以来挡子弹了!“

阿姆直接把油门踩到底,他想好了,决定找个人烟罕见的好地方,将这个麻烦至极的女人给怼了,好一劳永逸。

往后坐了些,只是小心抓住阿姆衬衫的一点衣角,金泰妍任由风撩起她的秀发,神情颇为享受地闭上眼睛。

真好。

她不说目的,而他也不管,不知方向,也不知终点,仿佛,就这样一直漫无目的地开下去,永远地。

”一位前辈曾经对我说过,人活着,就是为了让人缅怀。“

”帕布呀?这句话是错的,死了才叫缅怀,阿尼,你又想干嘛?!双手靠近一点,抱紧一点!“

”呵,胆小鬼。“

泰妍微微掀起嘴角,笑意浮现,却是情不自禁。

自己似乎明白了,路可以一时走错,因为可以走回来;但千万不要走歪,因为走着走着,就会彻底迷失了方向。

阿姆其实还有话忘了说出口。

”死了才叫缅怀,人只有好好活着,才不会让世人轻易的忘怀。“

轻生,是一种最赖皮的行为。

虽然有的时候,活着比死更难,假如活着容易,谁会轻易的选择放弃呢?所谓生不如死,就是如此。

就像阿姆一样。

哪怕被世俗所不齿,哪怕放荡不羁,狂狷怪异,都千万不要对生活失去希望,都要好好的活着。

因为活着,就是一种希望。

第十八章 小妞,别这样

感情里最唯美的一幕叫相濡以沫。

在面临生死的抉择,其实谁先离开根本不重要,因为——‘我不让你死,我也不苟活’。

泰妍和阿姆可以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同生共死”,虽然最后没死成,却也都活着。

可最尴尬的也许就是如此,原本就是陌生如路人的两人,在那一场意外中,皆都表露了自己最阴暗的一面。

阿姆自己当然无所谓,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可是金泰妍呢?

她没有听他的话,而是手往上伸了些,抓住了阿姆腰间的衬衣。就像她的性格一样,别扭和拒人于千里的疏离。

“对不起。”

“嗯?”

清冷低沉的言语从后面传来,似乎被风声掩盖住了,骑着小摩的的阿姆并没有听清楚,但也不想继续追问。

本来就不喜欢,何必在意,又何必关心。

两人本加起来见面也就两次的陌生人,于是乎,就你不问,而我也不说,气氛就是这样沉默冷清了下来,比之冬季的寒风还要来得刮人生冷。

临近四月,生命自始而终,周而复始。

车子开的很慢,所以金泰妍能够清晰地看着木槿花,从花坛边,路缘边,那死气沉沉的土地中挣扎而出。

悲伤与难过,以此鼓动着,那呆钝的根须,以冬季不时下起的雨作为营养。

她有些迷惑,不知道自己是在挣扎,还是认命不反抗。

沿着大学路骑着,穿过充满艺术气息的壁画村,即便是早上,这里也十分安静,有着独特的街道文化和悠闲气息。

但显然阿姆就是一个严重的气氛破坏者。

“冷,为什么南半岛也这么冷?!”

“这种天气,如果能来上几瓶温醇的烈酒,那滋味——想想就很棒。”

阿姆其实不是一个喜欢自言自语的人,主要是感觉自己要再不说话,不仅是嘴唇,身体就要僵硬得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毕竟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他只穿了一件轻薄的长袖衬衫。

在阿姆说冷的时候,金泰妍本已经摘下了围巾,但听到后一句,她却直接收回了手,眉眼隐约有些不喜,轻轻地说了三字。

“小酒鬼。”

她好似记起了初见时,这个大男孩手里好像还提着一堆酒,她不喜欢一个孩子还未成年,年纪轻轻的就成了一个酒鬼。

因为这意味着不成熟和幼稚。

“要你管。”阿姆随口怼了句,然后微微撇过头,有些无语地对金泰妍说道,“呀,我这都暗示了好不好,我都冷成这样了,你就不给我我的那条围巾?”

“我的。”金泰妍警惕地看着阿姆,又向后靠了些。

“阿尼,这是我的,我只是暂放在你那”

“我的!”语气微微重了些,泰妍的神情有点小生气。

“呀,听我说,它虽然在你脖子上,但是!那原本是我的,我就一直戴着,就那一晚你找死,然后我不让你死,又取下来戴在你身上,说到底,这条围巾”

“我的!!”

“阿西,阿拉索,阿拉索!你的你的!你是复读机吗?全世界都是你这疯女人的!”

阿姆呲着牙,表情十分无语不耐,颇为幼稚地说道。

仿佛得到一场小胜利的金泰妍,眉眼微微轻挑,笑意浮现,忧郁的小脸掠起了些许波澜。

把脖子上的老旧围巾重新系的紧了些,然后戳了戳某人的腰间,指着远处的大桥。

“那是汉江大桥,以前我还是跟你一般大的时候,时常会来。”似乎心情变得好了些,她稍微提起了说话的兴致,灵动的双眸里满是怀念的感概,“现在想想,觉得好傻喔,知道吗?那时候的我,以为只要长大了,就没烦恼了。”

左耳进右耳出,阿姆不想知道她在说什么,但为了活动一下僵硬的嘴唇,他就随口回了句。

“以前?那么,你现在几岁——阿西,疼!放手!”

敏感的小女人悄悄咬紧下唇,松开了手。

其实烦恼跟年龄无关,只是长大了,我们不得不面对更多的事而已。

正想着事,突然一道令人不适的话打断了思绪。

“喂,漂亮的小妞,要跟偶吧玩玩吗?这小孩子一看就不行,哈哈。”

一辆铃木隼1300r呼啸着,靠近了小摩的,车上同样坐着一男一女,男的轻挑地对着金泰妍吹着口哨,而后座穿着性感皮衣的女人则眼勾勾地盯着阿姆。

只不过小摩的上的两人都懒得搭理。

但抵不住那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一直呱噪。

泰妍突然对大男孩说,她想要去汉江大桥,但被骑着小摩的的大男孩直接给拒绝了,于是问他为什么,男孩就说:

“我想怎么开,怎么走,由我说了算,我的行车路线不需要别人干涉,你要么乖乖坐好,要么中途下车,选吧?”

有人说过,人生就是一道二选一的选择题,要么选,要么放弃。

金泰妍不会弃卷,既然上了小摩的,在没有到达终点站之前,她不会中途下车。

只不过被人轻易拒绝了,她也会有属于小女人的自尊心和骄傲,绝不会乖乖坐好就是了。

“嗯?你又想干嘛?”

阿姆有些疑惑。

泰妍把围巾往上拉了拉,遮掩住部分容颜。

径直摘下了头盔,青丝任由寒风抚弄,宛若柔润的丝织,萦绕于人的心头。

只露出一双满满的笑意,仿佛要流溢而出的眼眸,歪着头,对着偏头疑惑不安的阿姆,调皮的眨了眨,闪烁着迷人而美丽色彩。

微微眯起双眼,同样的挑逗和危险。

好似说了句什么。

虽然听不清,但至少骑着铃木隼的男人就看呆了,像被花刺轻挠,刺痛却又心痒不已。

他刚想继续开口调戏,说些什么的时候,眼睛瞬间就被一个铁疙瘩笼罩住了。

砰——

“啊——”

因为男人被袭击,机车上的两人直接失去平衡,直直撞进绿化带里。

嘴角轻掀,隐约露出一点不屑的弧度,她金泰妍可不是乖乖女。

敢调戏她,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哈哈!呀,做得好!wuli的疯女人!”

阿姆伸出手,忍不住往后拍了拍金泰妍的小脑瓜,肆意而轻狂的大笑,觉得好玩极了。

他是真的开心!

可能两人都没有察觉到是,金泰妍方才的动作,与那晚阿姆砸车的姿势如出一辙。

连那股寒意都仿佛被直接驱散了。

他对她的认知改变了些,似乎被取悦了一般,阿姆止不住笑意,偏过头对着金泰妍大喊:

“小妞,说吧!你要去哪里?无论是哪里,我都送你去!”

“真的?不后悔?”

“额……呀!你,哈几嘛!”

第十九章 既然难过,就不要笑了

——奥林匹克竞技场。

一排排组成的人浪,点滴灯光变成一片星海,确实可以说是人山人海。

梦幻酷炫的舞台,艺术般的声光效果足以震撼人心。

组合以成熟的,冬日恋人般感觉的设定,在奥林匹克竞技场拉开了新的序幕,为粉丝献上了一幕最为精彩的演出,更是引起了轰动效应。

“你美得令人触不可及

就像是天使的脸庞

向我靠近,你的体温

即使重生,我非你不可的理由

即使千言万语

……

留下吧,不分离

有一个人正在爱着你

寒冷冬季的晨辉,

伤感黄昏,但这一回

黑夜被你的光芒所覆盖

tonight

这奇迹不会重来。”

忧伤又治愈的风格,歌词中带有冬季特有的感性,渴望寻找纯真爱情的心情,仿佛在一遍一遍的循环,寻找初点,让歌曲染上了层次分明的感觉。

华丽的表演,加上粉丝们声势浩大,仿若星海般的浩瀚应援,组成了演唱会最为经典的一幕。

如果说应援的人就是一片指向舞台,无比浩瀚的银海,那么阿姆就是其中的一条微不足道的小鱼,一条逆流而上,如果不注意,随时都会被吞噬淹没的小鱼。

因为被碰撞的生疼,所以他忍不住地架起了手肘,摆起了防御攻击的姿势。

噼啪噼啪,啊打!

不顾身旁金泰妍那眼中,根本掩饰不住的笑意,阿姆仿佛在练习咏春拳,周围那些对她推推搡搡的粉丝,就是他的木人桩。

看到周围人惊异鄙视的眼神,金泰妍一边微微点头,示意抱歉,一边伸手拉住了阿姆,不让他再“淘气”。

气质说不出的恬静优雅。

漂亮又有礼貌的人,到哪都有人欣赏,于是阿姆则被这些人爱屋及乌之下,自认为大度的原谅了。

阿姆想要挣脱开她的手,然后离开,就被金泰妍狠狠地一瞪,眼里满是嗔怒和强硬。

不是答应我了吗?到哪都得陪着我!

于是乎,只能无力的垂下了手,某人认命且后悔莫及,简直都想自己撕了自己的破嘴。

百无聊赖之下,只能被迫的抬头,所及之处,是一个超大的用于转播的显示屏幕。

在粉丝眼里,每个组员都代表着非凡帅气,其中朴灿烈在闪烁的聚光灯下,对着粉丝们大喊:

“爱我吗?请大声喊出来!”

“爱——”“阿尼——”

巨大的应援声中,有一道格格不入的声音被瞬间淹没。

“那么——”说了两字,便停顿了一下,颇有经验的留有悬念,吊人胃口,朴灿烈亲热的一把抓住身边的酒红色发色男孩,开心而兴奋继续询问,“我们贤呢?爱我的话,就不能忘了他,因为wuli是——什么关系?”

“啊——相爱!!”“阿——西巴!莫呀?!为什么打我!”

不顾周遭频频刮来的,仿佛能把人点燃的愤怒目光。

某人被身旁羞愤难忍的小妞给狠狠的敲了一脑袋,才稍稍老实了下来。

视线回到舞台上,那两个男人同时咧开嘴微笑,甚至恰如其分望向对方,点头而享受幸福的那个模样,实在把一群腐女给刺激的精神失常。

给予粉丝热烈欢呼以最好的回应,果然偶像就是清楚的知道饭的内心,对于想要看见的,听见的女饭心,都了解的透彻。

至少阿姆就是这样觉得,原本他以为疯子应该挺少的,结果来到这里,他发现是他目光短浅了。

一阵鸡皮疙瘩,双肩止不住蜷缩,阿姆目光呆滞地望着不远处的舞台,敷衍地挥舞着手中塞来的应援棒。

如果说粉丝们是兴奋激动,是对于偶像的喜爱,而强烈应援着;那么阿姆则像是交通警察指挥交通一般,毫无灵魂、机械的挥动着。

他还没搞清楚状况,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呐,人生是什么?”

“嗯?”

“如果人生就是‘一’,那就是爱情这一件事。”出神地望着一个方向,金泰妍的眼神变得深邃而悲伤,低沉的声音少了实感,仿佛从极远处传来,“如果能够重生,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不会改变主意,相爱又伤害,不止不休。”

她扭头对着阿姆凄惨地笑着。

无力地耍着应援棒,阿姆没有搭话,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里,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噩梦。

因为他发现这里比夜店吵多了,耳朵都快聋了。

而这小妞,已经无可救药了。

“就是一段故事,如果曾经相爱过,又无奈的离开,希望相遇,那么就会依循记忆的轨迹,一步一步的倒回,回到了两人的最初,然后再一次告诉那个人——我喜欢你。”

也没想从阿姆那里得到答案,金泰妍自顾自的说着。

爱情是一种延续,如果错了,不会直接判处死刑,而是接着走下去,才能知道结果。

相遇,错过,回到最初。

这就是轮回。

她就这样不由自主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遭的一切不管不顾,忘了为何要来到这里,又为何明知心已死绝,还来触碰伤疤,也许只是为了做个了断。

她绝望却又彷徨。

身旁一个近在咫尺的“爱丽”,恰好看到这一幕伤感的场景,虽然这个戴着帽子的女人给她的感觉,有些熟悉,但在自己男神的演唱会上,她根本没有细想,以为只是同类之间的亲近。

“看到没?偶吧很帅气吧?”

“嗯,我知道的。”

“这是当然的,wuli偶吧只能属于我们,谁也不能把他从我们的身边夺去。”这个“爱丽”脸色骄傲的说着,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骤变,脸色狰狞,咬牙切齿道,“还有!那个女人!不是喜欢开跑车吗?我诅咒她夜路开车小心啊呀!偶吧!大发!!”

还不等她说完,大屏幕突然出现了让她兴奋癫狂的一幕。

周围的惊呼声逐渐越来越大,一道道视线集聚焦点,仿佛能把人射穿,直到惊醒了入神的金泰妍和一脸发懵的阿姆。

两人一起抬头望去,屏幕画面里的人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现在,我们的幸运fans出来了,就是这一对couple!请上台——”金民锡大笑着伸出了手。

“噢——”

“大发!”

原来是到了互动环节,也是粉丝的福利环节。

无数夹杂着或是羡慕妒忌、或是善意鼓励的眼神,哪怕两人根本一点都不想上去,此刻也毫无办法。

因为两人的力量在这股人海大潮面前,实在过于微不足道,只能被动地、由潮涌的人海推着往前走。

不过临走之前,阿姆轻轻地瞥了一眼那个“爱丽”,他觉得这位女士有点呱噪,而且口水横飞。

伸出手,隐蔽而悄然的做了个动作。

灯光突然暗淡,只留下舞台上的几道聚光灯,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直到站在了舞台中央,阿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知道,他又莫名其妙的卷上了事。

同样的黑色鸭舌帽,同样的长款深色方格衬衫,不仅衣着,男孩的气质随意洒脱,女人忧郁文静,气质截然不同的两人却意外的互补契合。

会被误会成了情侣,仿佛成了理所当然。

把帽檐往下压了些,围巾把她精致的小脸给遮掩了大半,视线略微上挑,近在咫尺的那个人让她有些怔怔出神。

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在自己梦想的道路上,金泰妍觉得自己又可以像从前一样,开怀大笑了。

只剩祝福了,是吗?

就这样想着,于是尝试着微微抿起嘴角,试图灿烂的绽放笑颜,可嘴唇却不由自主的颤抖,眼神越发的悲伤抑郁。

近在咫尺,却根本伸手触及不到,仿佛离的遥远。

“那个,请问能告诉我们,两位的名字吗?”chen接过了mc的责任,对着两人友善的笑着问道。

“她叫金生时。”“他叫姜妍太。”

两个人不知为何,极有默契的同时说出口,说完后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眼里透出同一个意思——

疯女人!

大骗子!!

第二十章 绝不允许,再次伤害我身后的人

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与整个演唱会热烈激情的氛围格格不入。

金泰妍会如此做的原因,只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也是为了保护身边的这个孩子。

失去理智的人,究竟会做出如何疯狂的举动,她无比清楚。

习惯了谎言,那么每一句话即使是错的,自己也会深信不疑,这才是大骗子。

而阿姆只是单纯的恶趣味,性格使然。

在他看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天大的玩笑,所以他不介意去报复一下这个世界,就像一个旁观者,永远不嫌事大,唯恐天下不乱。

至于他沉默的理由,是因为金泰妍出乎了他的意料,两人如出一辙的做法让他下意识的感到厌烦和警惕,就像他很不喜欢的一个词,叫——心有灵犀。

这个女人的嗓音细腻而饱满,带点少少的沙哑感,其最大的特点,就是对情感的粘稠感极强,简单的说,就是感染力。

这种嗓音如果用来唱歌,能够轻易地把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别人。

但是因为戴着围巾,仿佛故意的压低了嗓音,使得音色变得更加低沉绵长。

而且!这小妞说话竟然还特意模仿他的釜山口音。

学的一点都不正宗好不?!

但幸运的是,至少不远处的那个男人就没有因此,而认出她来。

这是只有泰妍,阿姆两人才知道的谎言——我们到底是谁。

至于舞台上下的其他人,皆是根本一无所知,甚至认为阿姆和金泰妍两人,是在害羞不安,只是因为激动而说不出话来。

世人以为我和你相爱,本就是一个最美丽的误会。

“啊哈,这对情侣太有feel了,有种杀手的高冷感,不是吗?”感受到了冷场,为了活跃气氛,朴灿烈接过话头,对着眼前的“couple”连声问道,“那个,嗯——wuli‘杀手情侣’互相的爱称是什么?”

“姜宝。”

西!这个女人真的想死?!

阿姆握紧拳头,偏头瞪向某个对他露出个甜美笑容的女人,仿佛欺负上了瘾,眼里的柔情差点就让他信了——就有鬼了!

拜托你收敛下眼里的笑意,不要这么欠揍明显好不好。

“那么,这位亲故呢?没有对女朋友有什么特别的爱称吗?”

阿姆顿时低下头,在只有她能看到的角度里,对着金泰妍回了一个笑容,充满了挑衅般的危险感。在她紧紧皱眉,极为惊诧羞愤的神情中,嗓音一下子变得空灵清澈,深情柔声道:

“我都叫wuli的金小姐——泰(太)花呀!”

“喔吼,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吗?”

“我妍泰生命中最美的那朵花儿!”

“噢——”

场馆内响起了无数善意揶揄的起哄声。

来呀!互相伤害啊!谁怕谁啊!!

一场游戏里,单方面的实力碾压最为无趣,能够让游戏变得激烈、你来我往,见招拆招,甚至硝烟四起的,唯有双方博弈者——势均力敌。

酒红色发色的男人抬起了手,示意粉丝们的起哄声停下,清晰的感知到两秒的逝去,仿佛按下了静止键,整个竞技场一下子便收起了声响,颇为震撼。

此刻,他就是这里的统治者。

边伯贤是真的没有认出来金泰妍,而是对着阿姆,睁大了星星眼的单眼皮,止不住的微笑,但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只有快意和兴奋。

他终于知道那股强烈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于是瞬间认出了阿姆,就是那个夜店砸他脑袋的小痞子!

他觉得这个巨大的舞台,底下的应援者们,也许可以让这个痞子受到点教训和洗礼。

后半夜虽然没有参演的他,但他从前辈们那里,得知了这个痞子竟然说唱实力极为强悍。

不过没有关系,如果想要让一个人崩溃,其实只要找到弱点,一击毙命就行,只需找到关键的支点后,轻轻一撬,再重的物体也能被轻易破坏。

“这位妍太xi,这里不是演唱会呢吗?我有个很好的提议,要不要听听?”

“不听。”

“额那个,我知道的,妍太xi的女朋友不是我们的fans吗?不然怎么会从釜山这么远的地方赶来。”

“阿尼!wuli呢!是吃烧烤喝酒的时候,吃到赠票的。”

“不是,你女朋友不喜欢我们?exo?!”

“呀!你是在问,我的女朋友!一定要喜欢你?!“

“”

”她敢?我打断她的小短腿!对吧,泰花呀?啊!为什么踩我脚?!”

“哈哈哈哈——”

完全不按剧本出演,不按套路出牌。

现场爆发了一阵巨大的哄笑声,釜山口音加上直男性格,整个场馆直接沦陷,被逗得前仰后合。

不仅是粉丝,连成员们都忍俊不禁,他们突然觉得这个男朋友好有魅力。

呼了口气,调整好心态,边伯贤露出一个女性绝对难以抵挡的笑容,再次温柔的循循诱导。

“最好的礼物,就是音乐,这里的人都可是见证者,不觉得完全大发吗?”看到阿姆又要开口,他连忙打断,一锤定音,“就是哼几段我们的歌,很简单的,我相信,你女朋友一定会很开心的。”

“哟咯布(大家),很甜蜜不是吗?跟着我喊!唱歌、唱歌——”

“内——”

“唱歌——唱歌——唱歌。”

成员们毫不知情,但是只觉得温馨好玩,一起笑着喊着。

知道几万人同时喊着一个词,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那是足以引发极微小型地震的力量,那难于言表的震撼感,犹如实质一般的压迫力,像是大浪,直接能让人压得窒息,喘不过气来,如果是一个心理承受能力不高的人,估计已经瘫倒在地。

金泰妍不知道伯贤为何要这样做。

但她无比清楚另外一件事,更是连死去的那一刻,都不会遗忘。

知道在几千,几万人面前出丑又是什么感觉吗?那是足以影响后半辈子的阴影,那就是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噩梦!

这个大骗子只是个“f”等级的练习生!唱功,发音一塌糊涂。

她从允儿那里,已经得知了他是rapper的事实。

可大部分rapper的缺点她也很清楚!也很简单,隔行如隔山,就是唱歌!

即便拥有如突击枪似的口舌,rapper在处理起需要体现悦耳美感的旋律时,举步维艰,就像孩子蹒跚学步一样,变扭难受。

如果你活在八九十年代,听过老式录音机卡,你就会懂,什么叫干涩扭曲、音调极其刺耳。

简而言之,就是折磨。

就好像你要求一个写小说的,突然下一秒要他去转型写诗歌,虽然同样与文字打交道,但其中的所需要的技术差异能使人直接崩溃。

这些人在金泰妍看来,没有了实力和技术,他们唯有剩下自信了。

ug圈子十分封闭,特别是外国的rapper,极难融入主流音律,所以除了学习之外,有一个最为聪明的办法,就是做自己!

不碰自己不擅长的,一个从一而终,“血统”纯正的rapper。

当然也有听起来好似美妙的,可是

如果她问起阿姆——你以为呢?

阿姆肯定直点头,一脸遇到“知己”的表情,然后说:

“我知道的,伪装而成的美丽,终究只是自欺欺人,看似美妙的歌声,临近现场时,素声则一塌糊涂,永远不要相信浓妆美女,素颜才是王道啊!”

瞬间感觉到杀机隐约浮现。

万人起哄,万人静默。

与之相反,但本质相同,都是人为刻意制造而出的灾难。

看到这个场面,金泰妍脸色略显惨白,似乎联想了什么可怖的画面。

漆黑与冰冷,寂静而毫无生气,那是自己这辈子,到临死前都永远不会忘的黑暗与绝望。

泰花下意识地站到了阿姆的身前,把一脸发懵无语的阿姆往自己身后推去,眼神一下子变得警惕而尖锐,像是露出了自己的獠牙,保护着身后的人。

心灵深处压抑不住的狰狞,优雅清冷的气质瞬间褪去。

沉郁而具有攻击性。

第二十一章 即使,卑微

整齐一致,响彻天际的呼声,仿佛随时要冲破顶棚。

由人声组成的浪潮,迎面而来。

让人不由自主地张开双手,闭着眼享受这一刻。

对于exo组合的成员来说,这就是认可,是对他们的喜爱,更是一种独一无二的享受。

“哦莫,看看!泰花xi站了出来,是想要为男朋友唱歌吗?”

“阿尼,hiong!还是让这位妍太xi——”

队长suho看到金泰妍站在阿姆的身前,以为是她是想要为男朋友唱歌,毕竟这个女人除了那句娇憨至极的——“姜宝”,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话。

也没细想,他就觉得这只是小女生的矜持和害羞。

很可爱,也情有可原不是吗?

没有搭理伯贤的反对,其他根本一无所知,依旧蒙在鼓里的成员,一边互相打趣,一边附议。

其中朴灿烈颇为开心地跳了起来。

“我看可以,非常浪漫不是吗?!”

“附议——”

“呀!太罗曼蒂克了!”

哪怕不说话,另外几个成员也一脸赞同的模样,对着金泰妍露出一脸鼓励善意的笑容。

“哟咯布!,这样的话,让wuli的泰花xi给大家唱首歌,好吗?”

“内——”

“那么,就请大家安静下来,给我们的泰花小姐一点尊重,好不好?”

“内——”

中气十足却又整齐划一的应援,直接能体现出了他们粉丝强大的凝聚力和纪律性。

场面迅速寂静,无数双发出或是审视、好奇的目光直接袭来。

小小的身体,倔强的背影,哪怕金泰妍静静的站着,保持沉默,不动也不说,也能从她的气质里察觉到一股倔强和不屈。

当年就没有选择退缩,如今也不会。

她记得自己曾经与人说过,友情是比爱情更重要的宝物,当年这种无声的闹剧,深深地伤害了自己的伙伴,她无法忘记,也很难释怀。

对她而言,讨人厌的“姜时生”不是她的朋友,更不是恋人,就只是陌生人。

可如今,有人有触碰了她的伤疤,让她回忆过去所受到的痛苦,仿佛触碰到她的逆鳞。

无关是谁,她只对事。

甚至以为是边伯贤不清楚,毕竟不是谁都认识“姜时生”。

但金泰妍还是把自己代入了“姜时生”的角色上,这种看似善意的起哄声,实则是最恶毒的利刃,最是伤人。

就像是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没有上过战场,却在另一处没有硝烟的战场里,深受其害。

看着眼前的曾经熟悉却又陌生的男人。

如果说背叛是最沉重的打击,那么为何又在我的伤疤上二次伤害了呢?

机械地接过边伯贤递来的话筒,这个原本自己最喜爱的东西,代表着梦想与热情。

此刻却犹如冰锥,冰寒彻骨,冷意似乎将要渗透入她的保护壳,璀璨殆尽。

又似蜂刺,直刺花芯。

他转身离去,她悲伤而绝望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你不该这么做的!

近在咫尺,却没有了心有灵犀,失去了默契,好像只能选择离去。

她失望,而痛彻心扉。

那种伤痛痛得令人窒息,呼吸渐渐变得困难,难以大口喘气,于是只能急促的深呼吸,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

泪水不禁模糊了视线,却在眼眶里打转,不肯轻易落下,像极了她倔强的性格。

时间仿佛停滞了,感受不到周遭的一切变化,眼神变得空洞而麻木。

她知道在这一刻,如果自己开了口,会产生什么极其严重的后果,她无比的清楚。

在这里,“金泰妍”是不受欢迎的敌人,难以想象下面的粉丝在得知真相后,会做出如何疯狂的事情。

但是,在一片漆黑、沉寂无声的绝境中,不能什么都不做,不是么?

要么,在沉默中爆发,要么在沉默中妥协。

哪怕只是垂死挣扎,也绝不能放弃自己的声音。

她只想保护身后的人。

于是,她只能选择自己的方式去解决,那么——

颤抖着,仿佛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缓缓地张开毫无血色,苍白的嘴唇。

“即使……唔!”

第一句歌词,还未等唱出口,脑袋就被一只纤细修长的手给揽住了。

“噢——”

在一阵巨大的惊叫声中。

未等金泰妍反应过来,下一秒,就感觉自己被抱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这个人的心跳,就像那晚,雨水滴落在车窗发出的滴答声,清冷而理性;他的气息,如同那林辆被摧毁的车体,所升起的硝烟味,粗旷而霸道。

熟悉的体温和味道,原本想要下意识的挣扎反抗,因此出现了一丝停滞。

因为她听到了一个熟悉,又讨人厌的声音:

“不要哭了,太难看了!”阿姆眯起双眸,低头在她的耳边轻轻的低喃道,“哪怕只是一击而碎的自尊心,哪怕你有多卑微,都不要在这里,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放手!你根本不知道……”

“我确实不想知道你的故事,但是,现在!你是我‘姜妍泰’的女人!不是吗?泰花xi!”

“才不是呢!我……”

“我!决不允许你在其他男人面前哭泣!那是失败者的摇尾乞怜,听到没?!”

语气斩钉截铁的说道。

阿姆死死地把金泰妍的头抵在自己的怀里,她的指甲甚至太过用力,而陷入了自己的掌心里。

淡淡的血腥味升起。

但他仿若失去痛觉,仅仅是微微皱眉,眼里充满了偏执狠意。

他不知道她的故事,但结合她之前的种种疯狂,以及现在她的各种异常,他看懂了一件事。

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流泪,不是爱情难道是兄妹?

既然是爱情,那么谁先落泪,谁就是这场名为“爱情”游戏里的失败者。

即使自尊心如此卑微,也不能轻易丢弃,至少——别让自己看到。

“放手。”

“不放!”

“呵,你又在挑战我了?想像上次一样?喜欢紫色的泰花呀?”

“你这个大混蛋!!”

金泰妍稍稍恢复了些精神,生气的声音中略带着哭腔。在羞愤难当的瞬间,被阿姆抢走了话筒。

她担心他会在万人前出丑,他也厌恶她在万人前让他出糗。

但这件事,得有个前提,那就是他得是真的不会唱歌才行。

“啊——完全是电影啊,不是吗?!”

“太有男子气概了,釜山直男,大发——”

“喔多剋!我也想要一个釜山的男家亲故!”

两人之间博弈的战场,在他人眼里,就是陷入热恋中的的拉扯。

一波三折,现场仿佛在看着一场恋爱电影,特别是阿姆那霸气的一扯一抵,杀伤力简直不要太大。

这时不再需要引导,粉丝应援的声浪一波接着一波。

“杀手情侣”把奥林匹克竞技馆里无数粉丝的少女心,给撩拨得难以自已。

第二十二章 纵然,离去

不甘和失落迅速消失,某人又兴奋了起来,这个痞子果然在找死!

就他那蹩脚的发音——呃!

酒红色发色的男人突然睁大了眼睛。

因为这个小痞子接下来做的事,让他把那些阴暗的念头生生的给掐断了。

手指点了点话筒,又把帽子压低,他阿姆是不会唱歌没错,但是“姜时生”——

在怀里的小女人难以置信的眼神中,阿姆的眼神挣扎了片刻,却还是收起了自己那狷狂乖张的气息,试图唤起这具身体原本的嗓音。

不再张狂漠然,仿佛收起了利爪,只为了拥抱的时候不会伤到她。

记得某段不堪回首的记忆里,有个极其爱笑的看板娘,似乎烦恼就不会在她身上停留。

但就算如此,她也会有失去微笑的时候,因为那一刻,她在与自己讨论着生死。

“人死后,善良的人真的会到达天堂吗?”

阿姆那个时候,饿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眼神凶狠地盯着她手里那一盘,吃的仅剩一半的炒年糕。

“没有人间的爱意,人的灵魂将无法找到通往天堂的大门。”

于是就这样,被恼羞成怒的釜山女人狠狠瞪了一眼。

“依西!我说过了没?不要说我听不懂的话!不说人话是吧?!你真的要我送你去见上帝?”

“我饿了。”

想着想着,脸上浮现起恬淡的笑意,眼神却一下子变得深邃而忧伤,缓缓地开口:

“i‘mstilliniteventhoughit‘sover

(即使一切都已结束,我仍然沉浸其中)

aaditfeelslikeidon‘tknowigothurt

(仿佛我无法感知到我的伤痛)

foraminuteialmostremember

(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想起了这些伤痛)

i‘mstillinitthoughlost

(即使我已失去一切,我仍然沉浸其中)

theafteryou

(你的身影一直浮现在我的眼前)”

“即使”是同样的开头,但不一样的过程,自然也是截然不同的结尾。

这个忧伤而明媚的三月,从他单薄的衬衫里,金泰妍的呼吸缓缓打在他的胸口,与悲伤的歌词遥遥呼应。

穿过时隐时现的悲喜和无常,每个人都曾经历过现实无情的打击。

阿姆不知道她的故事,就像不知道自己的结局一样。

但至少在这里,他与她,“姜妍泰和金泰花”,决不能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因为——我们的人生一点都不可笑,更不需要别人来嘲笑和指手画脚!

——

“iamdrowningintheshalloetbutyouaregettingloder

(我就要忘掉一切,但是你的声音越来越响)

i‘mstillinitthoughilost

(即使我已失去一切,我仍然沉浸其中)

theafteryou

(你的身影一直浮现在我的眼前)”

——

极致柔和的嗓音,摄人心魄,空灵般的质感沁入心脾,以一种毫不讲道理的方式直接透过身体的阻碍,深深地刺入在场所有灵魂的最深处!

现场是真的陷入了寂静,每个人的眼神都变的忧伤而自怜。

有的人,听懂的是爱情,有的人,却想起了友情。

那道离去的背影,无论自己如何呼喊挽留,都是徒劳,因为有了裂痕,不去修复,迟早都会支离破碎。

一个女孩捂住了嘴巴,但哽咽声还是从指缝中流出,难以控制的泪水,缓缓滑落。

她的眼里,好似没有了舞台上偶像的存在,只有远远的台上,那对拥抱在一块,令人无比心碎暗伤的身影。

不止她一人,视线所及之处,或是闭眼沉醉其中,或是出神的望着两人。

人最可悲的是,记忆不会随着我们的意愿出现或消失。

感情的起始与结束,甜蜜的初始,我们以为是再拍一出爱情喜剧。

可慢慢地,我们会发现,在落幕的结尾处,自己回过头来的时候,原来我们早已过成了一幕悲剧。

先行离去的人永远不知道,身后的那个人会哭的如何撕心裂肺;而身后的人,也永远不会知道,前面那个独自行走,留下孤独背影的人,内心早已支离破碎。

“allalongiwatchedyougoby

(我眼睁睁看着你从我身边走掉)

andicouldstopit

(我本可以不让你走)

butiwassayingnothing

(但是我却什么都没说)

nowi‘vebeenhauntedbutwhatiwanted

(如今,我的脑海里全是你的身影,但是我不知道我想要些什么)

idon‘tknowhowtoletyougo

(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将你放下)

theafteryou

(你的身影一直浮现在我的眼前)”

金泰妍死死地抓住阿姆的腰,就像快要溺水身亡的人,抓了救命稻草,哪怕身前之人被他攥得皮开肉绽,也绝不肯松手。

嘴唇被她自己狠狠地咬出了道伤口,一丝极淡极淡的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但她的眼神里闪过了迷惑和彷徨,分辨不出到底是这个大骗子的,还是自己的。

或者两者皆有。

她记起自己方才说过的话。

“眼前一直浮现的模糊身影,就像一段可以重来的人生

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不会改变主意

于是相爱又伤害,不止不休。”

但是现在,泰妍觉得自己有点累了。

钢琴声适时响起,演奏队实在是忍不住不去加入其中,简单的加入了一点旋律,只是为了保留阿姆那纯粹清澈的歌声。

太美的意境,如一道由音符构成的画卷,似乎多余的下笔勾勒都是一种亵渎。

“theafteryou

(你的身影一直浮现在我的眼前)

theafteryou

theafteryou

……”

一遍遍的呼唤,一次次的期待,最后都成了失望。

感觉到四周的光线太强烈,让他觉得颇为不适。

阿姆只好低头靠在了金泰妍的肩上,侧头看着她精致小巧的耳朵,宛若雕花,那对梨形耳坠,随着她轻缓的呼吸,微微晃动着,也许是幻觉,阿姆总能听到一点声音,似风铃。

叮叮叮——

呜——

她那咬紧牙关,死死压抑住的哭声,让人听得越发心疼刺痛。

强烈的聚光灯下,那对耳坠闪烁着柔和的色泽,白嫩的皮肤与蓝色闪烁着鲜明的对比。

精致漂亮的侧脸,气质忧郁且自怜,泪水早已不受控制,模糊了视线,也打湿了大男孩的胸口。

精致的妆容花了,心也跟着凋零了,哪怕喜欢变成了不甘,爱过也成了错过,哪有什么好聚好散。

她最终还是成了最先投降的失败者。

但阿姆没有怪她,只是颇为恬淡的笑着,虽然妆花了,但这一幅仿佛稚童随手涂鸦的画,只有他一个欣赏者就足够了。

她至少努力过了,不是吗?

时间会刺破青春的华丽精致,就像她逝去的十七岁,将来的某一天,也会把平行线刻上美人的额角,道道分明,会像是吃掉稀世珍宝一般,什么都逃不过它横扫的镰刀。

“theafteryou

(你的身影一直浮现在我的眼前)”

注:歌曲“theafteryou”——miakoda

第二十三章 烟花易冷

悄悄地来,自然也悄悄地走。

为什么要纠结?喜则留,厌则走,无需多余的话语,与其可怜的哀求,不如“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是姜时生这个大混蛋在离开舞台前,对自己说的。

而直到两人离开的最后,金泰妍都没有再抬头,她来之前,心中积攒了很多的话,如果有机会的话,想要对那个舞台上的身影当面质问,然后找到答案。

但现在,她放弃了。

已经无所谓了,就算知道了也没有意义了,两人在一起时,任何一切小小的事情都是回忆,两人在离开后,任何一切的言语都是多余。

曾经她以为可以闭眼睁眼一夜而过,在第二天的早晨就可以握手言和,原来只不过是一厢情愿。

连一句道别,都说不出口,自己太差劲了。

所以,如果有一天有人再把自己弄丢了,她希望那个人不要寻找自己。

反正,我金泰妍不害怕,就算自己一个人行走,也没关系,只是因为习惯了。

至于什么时候,又是如何离开竞技馆的,她都一概不知,仿佛一具牵线木偶。

抬头望着竞技馆上空升起的徇烂多彩的烟花,她的眼神空洞麻木。

身影渐去,烟花易冷,意识里伴着方才那寂寥循环的歌声。

看似坚强的外表,内心却是如此的柔软,如同被人遗弃的流浪猫,只想彻底消失匿迹。

手下意识地紧紧攥着阿姆的衣角,直到听到一个低沉沙哑的烟嗓,仿佛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与先前那道深情治愈的声音截然相反。

“如果不能相濡以沫,就相忘于江湖,强求不得的事情,不是所有人都能陪你到最后。”

“你根本不知道,要把一个人的痕迹从内心划去,需要多大的力气,还有——”她倔强地抿起嘴唇,抬起头,眼神冷冷地注视着阿姆,轻声说道,“我,不需要别人来教我如何去喜欢,和忘掉一个人,你算什么?”

嘭——

金泰妍踉跄了一步,可因为今晚自身情绪的起伏不定,加上体质过弱,没能站稳身子,直接跌落在地上。

因疼痛皱了皱眉,脸色虽苍白无色,哪怕模样狼狈不堪,却还是淡然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把自己用力推开的阿姆。

无悲无喜,似乎只剩下漠然冷意。

她一点都看不懂他,仿佛就是一个潘多拉魔盒,藏着无数的秘密,让人忍不住接近,探寻真相,却同时心生恐惧害怕。

而这个大骗子此时,正一脸的厌恶和郁闷看着自己的衣服,似乎比起自己,他的衬衫更为重要,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你误会了,我说了很多次,对于你的故事,我一点都没有兴趣,还有——”阿姆终究还是放弃了对衣服的执着,反正他也没钱买洗衣液了,只是随之蹲了下来,与金泰妍四目相视。

“我,最讨厌给人利用了,我不是那个人的替代品,也不是你的工具人,你们算什么?!”

阿姆扶着自己的帽子,一边慵懒地坐在冰冷的马路牙边,偏头望着一脸沉默不言的金泰妍。

他说着说着,自己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容里满是荒唐不堪。

“呵!真的搞笑了,虽然那个帕布完全不知道,我竟然成了你炫耀的资本了?啊——”阿姆觉得“炫耀”这词用的不好,于是一个停顿突然改口,稍稍提高音调,换了个词,“示威?!‘现任’见前任?你演王者归来啊!金泰花xi?!”

“不是的。”

她语气淡淡地说道,又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不是吗?欲擒故纵这招用的不错啊,但是你似乎误会了什么,我不管你是谁,我姜妍太啊呸!”

果然外号太多就是不好,容易搞错身份。

“我姜大爷!不是你认为的可以糊弄的人,别招惹我!”

“我没有。”

“没有吗?你从哪里得知我住的地方,我懒得深究,你差点送我见上帝的那一次,我也能死死地压在心底,甚至!”才回想起了那一瞬间,那看似爽快的一幕,阿姆则一脸咬牙切齿,后悔至极的表情,那股极深极深的恨意仿佛化为实质,侵蚀着金泰妍。

说了要陪她,那么无论到哪,他都不会半途而弃,可是这个女人呢!

“我成了你‘报复’的工具,哪怕自己给你害的伤痕累累,我也忍了,但你千不该——”

“我没有——”

金泰妍双手攥着围巾,表情说不出的悲伤愧疚,她不想承认,也下意识的否定自己,甚至不知道,到底对这个大男孩说了多少次抱歉的话。

“万不该!”阿姆突然站起身,直接从粉色小摩的上,取下一个残破的头盔,神色悲愤地喊道,“伤害了我心爱的它!!”

阿姆是方才才发现这个灾难的。

完全没有意料到这个状况,也没有反应过来。

金泰妍睁大眼睛,清冷孤寂的神色一消而逝,愣愣地看着阿姆,彻底的傻住了。

才不管金泰妍如何发懵,阿姆抱着头盔,像个妻子得了绝症的小丈夫,痛声哀嚎道:

“米亚内,小娟啊!偶吧对不起你啊,我死定了!!”

“嗯——”金泰妍有些惊魂未定,看着阿姆发疯的模样,产生了些许荒唐感。

暂时遗忘了一切,只是傻傻地跌坐在冰冷的马路上,看着不远处的阿姆。

甚至下意识地忘了自己对他的警惕,而是小心翼翼轻声说道,试图开解某人,“可以重新买一个的。”

“依西,你滚!我哪有钱赔啊!!娟啊,生姜偶吧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一定会杀了我的,甚至不给饭,不给我洗衣服,简直生不如死!”

“拿喔多剋——”

明明心中涂着名为悲伤的颜色,此刻她的脸上却有些哭笑不得。

金泰妍挣扎着起身,挪着脚步,悄声无息地坐到了阿姆身边,双方保持一点留有余地的距离。

可爱地歪着小脑袋,就这样直直地盯着阿姆看了许久。

缓缓伸出手指,小心地点了点了阿姆的手臂,便立刻收回。

“啊帕!呀,我还受着伤呢,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上辈子我到底了做了什么孽?”

嗯?上辈子?阿尼呀,我绝对没错!对的,一切都是胖圆的错!

阿姆迅速撇清了关系,低头看着手里的头盔,眼神里的悲伤比起身旁的女人,不遑多让,更添几分凄凉。

金泰妍看得好笑,思索了片刻后,突然歪下头,青丝偏头而落,伸出手优雅地轻轻一捻,把一个物件取下,伸到了阿姆的眼前。

“给你。”

“哈!莫呀?你送我耳环?!”阿姆皱着眉头,没有接过,“送就送,你送我右边单个,‘justwrong’你欠揍?”

“帕布。”金泰妍下意识地顶了一句,仿佛一对老友间的对骂。

后知后觉,于是后悔不已,随后有些恼怒地瞪了阿姆一眼,轻声说道:

“那就是别人瞎传的流言蜚语,不能随便听信传言。”

阿姆提起价值不菲的耳环,眯眼一看,犹如梨子形状的耳环,在夜光的照耀下,仿佛手心握着大海一般,闪烁着幽蓝的色彩,美极了。

“为什么是’梨子‘状的?”

“以前还小的时候,学习过一个国家的语言。”她挽起了一边的青丝,露出了娇俏的耳垂,眼里满是回忆,伤感而自艾,“有一个说法,’梨‘代表’离‘,是离别的意思。”

“嗯,我懂了。”

“真的?那你说说。”

泰妍注视着阿姆绝美的侧脸,肤如美瓷,眉眼绝俗,那一抹悲伤恰到好处,增添几分忧郁,幽蓝凄美的光辉在他脸上缓缓流淌。

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对奢贵雍容的耳环,与他一比,仿佛黯然失色。

“从古至今,就是那种存在人的感情深处,又立足于现实,代表无奈与欲望,得不到但又极度渴望——”

“嗯,继续?”

她微微抿起嘴角,很接近了。

一对耳环代表两人,那么一只的话,就有一分为二,你与我各自珍藏,独一无二的意思。

“钱的味道啊!别打,真的疼!!”

第二十四章 喝酒,对孩子不好

人在最悲伤的时候,最好不要做两件事,一是抽烟,二是喝酒。

前者容易成为烟鬼,后者容易借酒消愁,成酒鬼。

所以她突然对阿姆说想要喝酒,他当然直接回绝,因为他知道,一个感性,内心世界丰富的女人,没醉前是有多感性,那么喝醉后就有多失去理性。

至于多疯狂,反正他是见识过的,有在没插电的跑步机上,疯狂跑步的。

“请你。”

简简单单的两字,阿姆还是卑微的妥协了,在大麻烦和酒之间选择,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他迫不及待地骑着小摩的,载着女人来到一所新开的club,听说是一个大型演艺公司在背后投资的,当然这都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是,一般这个时候,查得都比较松,优惠也多啊。

阿姆对此简直门儿清,更何况还带着一个免费的“酒票”。

店名很有意境,叫——“1998”。

不过随之,他就深深地无语了,知道在酒吧最low的行为是什么吗?阿姆对此又有了新的感悟。

那就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在club为你点了一杯牛奶,和一碗炸酱面!

“西,你疯了?!”无视了周遭惊异鄙视的目光,阿姆张大嘴巴,一脸无语地盯着金泰妍,眼里的杀意简直浓郁至极。

“孩子不能喝酒,还有,你为什么能进来?你不是未成年吗?你的身份证——”

阿姆没说话,像是变魔术一般,手指帅气灵巧地一晃,瞬间从无到有,一张身份证凭空出现,夹在他的两指间。

“嗯?”金泰妍从阿姆手中夺过,低头一看,接着望向阿姆,眼神有些不可思议。“这不是刚才那个fans吗?你什么时候?还有这个。”

她从身份证上取下一个vip的高级手环,有这个的话,就能够在下次粉丝见面会,能兑换独有的,写有粉丝信的限定专辑,如果没有这个手环,就真的没有了。

唔——金泰妍完全能够想象那个女孩,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是怎样的撕心裂肺。

“一是看她不爽,顺手偷过来了,二是晚上的时候,新club这里的人又不会仔细看莫呀,你这是什么眼神?跟你完全没有关系!别误会了,呀,别笑了……哈几嘛!”

金泰妍收回眼神,学他,也不搭话,只是手里把玩着身份证,一脸恬淡却隐约开心的笑容。

可也只是维持了片刻的笑意,却迅速而逝。

她对待周遭之人疏离,久之,那种距离感就成了习惯,仿佛与生俱来一般。

出神地望着在舞池里热舞的善男信女们。

敏感警惕的性格,使她变得多愁善感,气质忧郁又动人,这样的女人在酒吧就是最吸引人的毒药。

阿姆看着手中的奶茶,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却时刻注意着金泰妍的动向,待瞥到这个好机会,连忙趁机把手里的奶茶和她的酒调换。

“不行。”

金泰妍皱着眉,轻声嗔道,想要阻止但显然慢了一步,眼见一杯纯净的龙舌兰,就被阿姆径直放入口中。

眯眼感受着其中浓厚复杂,却又而层次分明的细腻变化,尊贵而精致。

口感柔和,如同绸缎般的丝滑,像极了回忆中,那小时候吃过的,蘸了肉桂的椰子糖,甜入心扉。

但阿姆撇了撇嘴,不是很满意,显然不是天然成长的龙舌兰草酿造的,少了最具灵魂的辛辣感,不然香气和味道都会使自己无比惊艳的。

但是下一刻,某个小酒鬼开心地眯起了双眸,因为——

“白给的酒就是好喝!呀,你干嘛?还我!”

“不给,还有你就这么喜欢骗人?把别人耍的团团转,很好玩吗?‘f’级的姜大爷?”

看到这个大男孩懒得回她话,直接想要动手抢,似乎已经稍稍摸清了这个大骗子,金泰妍高高地举起杯子,眼带笑意,似拿非拿,作势松开手指,果然——

“安对(住手)!!”阿姆目眦欲裂,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托盘而出,“小心啊,阿尼呀,我对这个节目,完全没兴趣!”

“嗯,所以呢。”金泰妍像是握着逗猫棒,轻轻左右晃动着,逗弄这个视线始终不离开酒杯,也跟着左右摆动的大骗子,“这就是你就用釜山方言唱主题曲的理由?”

“也不是。”

“嗯?”

“我是真的不会首都话。”

“嗯?!”

仿佛被事实震惊到,金泰妍手上的动作出现了停顿,就短短的瞬间,又被阿拇抢了回去。

幸福地握着酒杯,阿姆颇为珍惜地抿了一口。

这件事他倒没有说谎,初来乍到这个世界,他就失去了这段关于语言的记忆。

在随后四处流浪的日子里,他漫无目的地四处漂泊,无依无靠。

一路上走走停停,被人白眼过,也自然被人搭救过,最后竟然懵懵懂懂地来到了釜山,遇到了一个把他坑惨了的看板娘。

依西!什么“好心”教自己最正宗的“首都话”!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釜山话彻底的支配了,改都改不过来了,成了“母语”般的存在,不过,他也确实是不喜欢原先“姜时生”的嗓音。

但那该死的釜山小娘!

金泰妍点点头,突然双眸微亮,偏过头盯着阿姆,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呵。”阿姆是多么有经验的人,对这种眼神再熟悉不过了,他每次想做坏事的时候,都这鬼样,“我虽然被坑了,将错就错也无所谓了,也习惯了,但你不要妄想着改变我,管好你自己吧,失败的女人。”

微亮的眼神瞬间黯淡,似乎也淡了刚升起的许久未有的兴致。

她如此的难过和伤心,一瞬间只想要借酒消愁。

看到自己目的得逞,阿姆嘴角抿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提前一步,先她之前点了杯适合她的酒水,当然不忘把先前那杯她点的牛奶喝了。

“嘿,伙计,给这位皮肤吹弹可破,似牛奶般白皙丝滑的阿嘎西,来上一杯奶茶!不要忘了,要‘十分甜’的,对了!我要一杯‘冷铂’,thank——”

把酒保递来的那杯奶茶一饮而尽,嘴角染上微白的痕迹而不自知,右手慵懒地撑着下巴,神情颇为无奈,轻声说道:

“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恶的男人。”

“那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女人。”

“你能回答我个问题吗?一杯酒。”

“阿——”刚想拒绝的阿姆,听到后面,瞬间换了个表情,语气谄媚,“啊哟古,客气了,说吧说吧,我有什么能够帮到您的勒?泰花nim?”

“为什么会有背叛这种事发生?”

阿姆敲了敲那杯空奶茶,眯起笑眼,语气极为轻佻地说道:

“也许,你曾经遭到了对方的背叛,但不用怨恨对方,也不必自责,只是曾经爱的人已经不再爱喝奶茶了,而你这杯奶茶,恰好不合他的口味了而已。”

“是不是自己不够好,对方才会变心的?”

“帕布,不是你不够好,只是恰好他现在爱喝酒了而已。”

也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金泰妍内心那条柔软的心弦,伤感的情绪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让人心酸。

不再言语,也不再询问,似乎想要自己思索答案,她微微侧过身子,任由泪水滑落,单手盖住双眸,为了遮掩心灵的窗口,不让人轻易窥视她的软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她闭着眼,那股心底的痛楚再次不受控制的浮现。

激情带感的音乐,火热的气氛,与黯然神伤、独自哭泣的她格格不入,仿佛一个世界一分为二,无情的隔开来,如此,也极容易招来一些心怀托测的男人。

“那个——”

“阿西,滚!女人哭有什么好看的!为什么要哭?!现在孩子她妈要生二胎,我养不起了,你要接盘?!”

阿姆一脸痞气,根本不在意这些人鄙视的目光,混不吝地大声喊道。

保护好“酒票”,阿姆有责。

效果显著!

两人周围原本蠢蠢欲动的男人,当然还有不甘寂寞的女人们,直接瞬间消失,留给了两人独处的空间。

“那个——”

“西,我也说了,孩子她妈喔?”阿姆正一脸满足享受着烈酒时,又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一凛,准备回头发发火时,突然愣住了,然后笑开了花,“是你们?!”

第二十五章 我叫软软,是一名音乐老师(大章)

阿姆完全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上次车祸时,救了他的两个人。

他虽然完全是个脸盲,但他记住人的方式,十分简单粗暴,要么是救他的恩人,要么是害他的,都不算人!那叫一个记忆犹新。

李光洙和河东勋自然也出乎意料,能在这里遇到这个颇为有趣的孩子。

缘分就是如此奇妙,让不可能的事情成了现实。

“女朋友?孩子怎么了?”

开口的,是这个叫李光洙的高个子,初识的时候,阿姆甚至起初还以为进到动物园了。

“莫?喔,我媳妇,不要在意她,哭一下就没事了。”

“阿尼,怎么了?”

“嗯——这件事确实都怪我,没办法,我太猛了,这不!一不小心‘擦枪走火’了,二发入魂,正闹别扭呢。”

“噗!”

阿姆张口就来,直接一个二开花的故事,开始胡说八道。

两个大男人还没有明白过来,但那个矮个子叫河东勋的,他身边一个漂亮女人使劲憋着笑,但一下子却没忍住,笑出了声,连忙可爱地捂住了嘴。

而性格十分机灵的河东勋则是第二个反应过来,也是低着头,悄悄地对阿姆伸了个大拇指,嗤嗤的发笑。

不管是真是假,明明是极其严肃认真的事情,但从阿姆的嘴里说出来,加上一口颇具灵魂的釜山口音,那是真的搞笑滑稽。

李光洙后知后觉,因为知道取笑的话,实在有点无礼,就使劲皱着一张丑脸,面容扭曲,辛苦的憋着笑意。

想要止住笑意的方式就是转移注意力,河东勋赶忙拉过身边的女人,对着阿姆笑着介绍道:

“这是我妻子,金高恩。”河东勋看着阿姆,一脸同病相怜的表情,“顺便说一下,你哥我,哎——你和我一样的,hiong非常非常理解你,wuli呐,也是”

“内,阿尼阿塞哟,认识你很高兴,我年长你很多,我就喊你小姜,你可以叫我高恩努娜。”

夫妻两人很是热情有趣,相反,长着一脸搞笑脸的李光洙,反而不太爱说话,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脸上始终露着极其友善的笑意。

似乎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知道他们误会了的金泰妍,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和羞意,连忙把帽子压得更低,围巾提得更高,坐在一旁,一时变得沉默寡言。

几人当然是根本没有察觉到,也许是以为女孩不好意思,河东勋几人都相当的理解,毕竟这种事情,女孩子脸皮薄,所以都礼貌的不去打扰,反而是与阿姆聊着来到这里的原因。

”这家店的投资人跟我们关系挺不错的,所以,今晚请我们过来唱首歌撑下场面,我们答应了,当然了,后面还有很多有名的歌手来。“

李光洙适时地插了一句:

”阿尼,哈哈hiong,今天不是你向嫂子告白的纪念日吗?你只是顺便啊顺便。“

”阿西!闭嘴,哈哈哈,阿尼呀,高恩啊。“

河东勋急忙给了一个眼色给李光洙,然后对着老婆谄媚道。

光洙,你个崽子啊,还说?!没看到我的老婆都黑脸了吗?

夫妻和李光洙三人仿若亲人间的打闹,一看关系就是莫逆之交。

平时河东勋就非常的疼爱老婆,但因为最近他的节目出现了面临要改革的关系,神经时刻紧绷着,所以更是相当的疲惫,连想要制造浪漫的时间都腾不出来。

于是刚好能够借这个机会,向老婆表示下爱意了。

正好此刻,舞台上的mc已经介绍完毕,气氛已经被他轻易地预热,在无数人的欢呼声,正用力招手示意河东勋上台。

仿佛死里逃生,河东勋偷偷地松了口气,然后拉着一脸懵圈的李光洙上了舞台。

”呀,时生啊,哥先上去了,你不知道吧?别看我这样,哥可是实力雷鬼歌手呀,给你看看哥的实力,呀,光洙啊,上!!“

”阿尼,那个哈哈hiong——“

直接窜到舞台,机灵如他,才不会给李光洙反应的时间,旋律响起的时候,河东勋直接把话筒递到他的嘴前,李光洙只能下意识地张开口,硬着头皮唱着:

”想对你说的话真的还有很多

但是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哈哈哈——

现场直接爆发出了一阵巨大的笑声。

原本这是金钟国的part,而此人的声线出了名的温柔细腻,但李光洙故意压低嗓音,生生地唱出了像是挤牙膏般,生硬的蚊子声线,让人止不住发笑。

”jialasuofalaibola——

没有你一天都活不下去

死都不会放开你

就算承诺数千遍

疲倦的双肩

不知何时已无言的抽泣

无声滴下的眼泪“

但让人兴奋感叹的是,河东勋的雷鬼风格,加上鸭子般的唱腔,竟然伴着李光洙奇异的声线,神奇的融合了在一起。

现场高举双手,兴奋而开心的应援!

“现在爱你的话也只剩下一句

哭不出来,只能站在你面前。”

“对不起呀,我说对不起代替我爱你这句话

与其紧紧地抓住你不放

想对你说的话真的还有很多”

河东勋一边唱着,一边对着金高恩比了甜腻至极的爱心。

哪怕在忙,只要有心,都能得到理解;爱不在迟,在于真,是真诚对金钱的取胜,是希望对时间的取胜。

金高恩一改方才的黑脸,此刻却绽开了笑颜,应着旋律,双手伸过头顶,比着一个大大爱心,幸福地回应着老公。

她哪里会真的生气呢,只不过是夫妻间的打闹和情趣罢了,感情好与不好,其实一眼就透。

“我yaobo(老公)很帅吧?!”

“内。”

身边金高恩看向河东勋的视线,那眼里的爱意都快溢出来了,一点都没有认出身旁的金泰妍,而是转头对着她开心地大声询问,她迫不及待地只想与人分享自己的幸福。

语气满是属于小女人的骄傲和满足。

金泰妍笑意恬淡,伴着音乐,轻轻摆动娇小的身子。

幸福的人往往能够感染身边的人,至少她心里也充溢着喜悦和祝福。

羡慕吗?

只是眼眸深处的阴霾,难以让人察觉和注意罢了。

但同时,金泰妍也越发的沉默不语,待到结尾,原本想要拉着身旁的阿姆离开的她,却发现身边的那个大骗子竟然不见了。

不知不觉中,似乎习惯了身边有某个坏痞子的存在,于是她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寻找着,眼里闪过一丝不安,担心。

结果在最不可能的地方,出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她缓缓地张大了嘴巴,直直地愣住了。

那个小坏蛋不知何时,竟然跑到了舞台上,笑着与台上的两人靠近,然后不知说了什么,接着那两位前辈一脸惊喜和鼓励的神色,把话筒塞到他的手中,用力地拍拍阿姆的肩膀。

阿姆是个很怕麻烦的人,如果能一块做的事情,他不介意一起做了。

欠了打绷带的医药费,也欠了两杯酒钱,恰好,一起还了。

“唱之前,说一句话吧,时生啊。”

或是好奇、或是审视,一道道目光如刀似的往他瞟来。

“莫?内!这首歌呢,送给漂亮的高恩女士,还有——孩子她妈,你不要再哭了,我好丢脸!不就是二胎吧,不怕,生了!!”

“哈哈哈哈——”

台下传来一阵善意的哄笑声。

连几万人的大场面都不为所动的小痞子,此时居高临下地盯着某个死死低着头,羞愤不已的金泰妍。

肆意张狂地笑了笑,有节奏打着响指,轻轻的摇摆着身子,整个人充满了随意和慵懒。

谁说rapper就不会唱歌了,让你这喜欢戴“blue”耳环的小娘们,看看什么叫“blues”!

点了点话筒,在一众惊艳至极的目光中,直接开嗓:

“you‘rewaytoobeautifulgirl

(你实在太美了)

that‘swhyit‘llneverwork

(因此无人可及)

你令我走向毁灭

当你说我们缘分已尽

这个该死的漂亮女孩

她只会伤害你。”

清爽而美好的开头,阿姆那最地道的黑人烟嗓,直接一个炸场!!

“wow——莫呀?!”

“大发!”

“阿西吧!!时生啊,拿撒浪嘿,llove雷鬼!”

一阵鸡皮疙瘩激起。

最后一句是河东勋一边扯着痛苦表情的李光洙,一边嘶吼出来的,是的,阿姆甚至加了强烈的雷鬼因素,直接戳中了河东勋的心头好。

那种乐感上的敏锐,每句词都像是量身定做,天然地充满了旋律感,随意慵懒的极致唱调简直抓人耳朵。

”shehavemesuicidalsuicidal

(她将让我走向毁灭)

whenshesayit‘sover

(当她分手的时候)

故事得从那45°的转角开始,夜晚后有些冷

哦,当你手离开方向盘时,我迷失了自己

因为我们都认为,要共赴黄泉

很明显,你是无与伦比的

但我太挂念你,你常常否定它

喔,神啊,你令我疯狂。“

记忆随之浮现,雨中的身影,舞台上的身影,渐渐地重叠,然后取代了那些黯淡的缺角。

金泰妍忍不住绽开笑容,是那开怀大笑,脸上闪耀着至美的光辉,笑容是那样的美,那样的真实。

笑着笑着,竟不知不觉地落下了眼泪,泪水浸湿了眼眶,也浸染了岁月。

仿佛回到前些日子,生生死死的那晚。

那也是,痞子和疯子认识的开始。

”itwasbackinmarch9

(时间回到三月九日)

ohwhenlwentawayfordoin‘myfirstcrime

(当我走出去准备第一次恶作剧的时候)

我真没想到

我们会遇见

然后你告诉我,我们要共赴黄泉

我想我的全世界那时就是因这个女孩而存在

但结果却是

那女孩现在也不是我的

告诉我为什么我觉得如此迷茫。”

所有的人忍不住摇摆身躯,每个人的回忆仿佛经过时光穿梭,回到了第一次心动的瞬间。

是第一次牵手,是第一次告白。

是班主任在上课时,你从身后偷偷传过来的纸单,上面是你为我写的诗。

是年少轻狂,是那一见钟情,也是那深深的遗憾。

于是乎,无关乎身份,此刻,所有人都是仿佛陷入爱恋的害羞鬼,脸上都是关于心动的幸福。

“you‘redatin‘otherguys

(你和其他男人幽会)

you‘retellin‘melise

(还向我撒谎)

you‘rewaytoobeautifulgirl

(你实在太美了)

that‘swhyit‘llneverwork

(因此无人可及)

我简直无法相信我的所见

我手足无措

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颇有节奏地打着响指,在阿姆的带动下,整个club的人都兴奋异常的跟随着,甚至有的男人像是回到小时候,虽穿着皮鞋,但还是开心地踏着地板,与身边的几个友人跳起了踢踏舞。

闷骚的李光洙兴奋地加入其中,跳着犹如僵尸般的机械舞,与这些人兴奋的尬起了舞。

阿姆的嗓音犹如木偶身后的提线,牵动他人的心灵。

那一道道记忆碎片里——

似乎你不必优秀,也不管你有钱与否,漂亮或丑,我都会偷偷喜欢你,因为心动的感觉从不受控制,来了就它来了。

“欧尼,那个痞子帅么?”

“呀,还用说吗?!太帅啦!!呃……这句话不能给我yaobo听到的!哎哟,不管了,小姜啊,撒浪嘿!!”

撩起耳边的秀发,金泰妍眯着笑眼,一向保持疏离感的她,竟然与周遭的人开心的击了掌。

然后在一阵巨大的欢呼声中,看着阿姆跳了下来。

不惧他桀骜不驯的眼神,她就这样,眼神温柔而出神地与之对视着。

直到他走近身前,她眼里的阴霾悄悄散去,闪过一丝顽皮的笑意,许久后才缓缓开口,声音说不出的温柔动人:

“认识一下吧,我叫daedae,是一个怀了二胎的音乐老师,我来教你首都语,好吗?”

“you‘rewaytoobeautifulgirl

(你实在太美了)

that‘swhyit‘llneverwork

(因此无人可及)”

直到结束,这里的人都久久不能平静。

音乐虽然到了结尾,但这里的故事却远远没有结束。

后来这间酒吧的生意一直很好,而阿姆是完全不知道的,只是后来的金泰妍,才在偶然的机会下被人告知一件事。

对了,就是先前最先跳踢踏舞的那位西装男士,是这间酒吧的大老板。

只要在这间酒吧里点了奶茶的女孩,私底下老板都会免单,但前提是你能说的出要求——“十分甜”,这也成了这间酒吧里一个极为有趣的小秘密。

坐在后座上,青丝迎风而散,也缓缓地吹去了她的愁思。

金泰妍依旧难过伤心,却又不再自怨自艾,不知不觉,距离不再遥远,而是紧紧地抱住阿姆的腰,靠近他的耳朵,大声喊道:

“如果是你被人背叛了呢?会原谅她吗?”

“莫?!原谅她是上帝老人家的事,我的任务是送她去见上帝!”

于是,某个女人肆意地开怀大笑!

“莫呀?!你的笑声为什么这么吓人?像个大妈啊?软软老师nim?”

“西,要你管!”

“西,别学我!!”

“哈哈哈——”

注:歌曲“想对你说的话”——金钟国-河东勋-gary

歌曲“beautifulgirls”——seankingston

第二十六章 逆流而上的鱼

“上帝说过,能送你到这里已是仁慈,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决不能回头。”

一讲起上帝,就显得不是那么的锋芒毕露,像是祷告。

终究是被人拒绝了。

临走前,金泰妍并不说一句道别的话,只是眼睛默默地一瞥,仿佛藏着千言万语。

背对而走,黄昏灯下,两道身影越拉越长,像是玩木头人的游戏,你不说停,我就会一直走,直到你的视线里没有了我。

大张旗鼓的离开其实都是试探,真正的离开是曲终人散。

自然而然,绝没有互相告别这一说,那些扯着个嗓子喊着要走的人,都是最后自己灰头土脸地原路返回,低头把门静静地关上。

而真正想要离开的人,只会是挑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眼神默然,寻遍衣柜,裹了件自认为最干净的衬衫,走下楼梯,然后就这样继续向下走着。

看着那条长长的石阶,仿佛没有尽头,走着走着,就再也没有回头。

做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某人极其胆小,害怕田小娟一旦发现她的头盔被砸坏了,那么下一个脑壳坏的,就轮到他了。

简单来说,就是他又离家出走了。

京畿道坡州市英语村——

酒红色的老旧电车停于路边,被蔓藤爬满石壁的洋气小楼,让人不禁联想17世纪的优雅与平和。

充满田园气息的红木椅与绿木桌,街边的小餐厅仿若从童话里显现出来。

冬季,在暖色的灯光照耀下,交错相间的铁路线,犹如时光错线般,犹如进入一场梦幻的电影世界里,轻松与自在。

在秃头代表苦口婆心的威胁下,阿姆才极不情愿地参加了首次录制。

明明与他交代了节目的录制地点,哪怕说了千万遍,但昨晚露宿街头,一点都没有睡好的阿姆,脑子根本容不下任何一句多余的言语。

他的行李箱则有人帮着带到了新的宿舍,而他也觉得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于是眯着眼抬起了头,不屑地笑了笑,那秃头也太小看自己了。

什么叫“路痴”?!

似乎遗忘掉了最重要的东西,但阿姆不以为意。

直接往着有练习声音的方位,脸上带着自信的表情,却像个老干部一样慢吞吞地走着。

然后表情慢慢地,慢慢地变得凝重,脚步则越发的沉重,明明朝着他认为正确的方向走着,结果却迷失了自我,两眼无神地站在了女士更衣间外,他感觉此刻自己就像个变态。

幸运的是,不远处恰好出现了两个人,他们共同穿着件印有大大“a”的粉色t恤。

一个高大男孩在起身时,隐蔽的做了一个小动作。

阿姆直接放弃了垂死挣扎,向前走去,待到距离合适时,直接停下,想要询问两人练习室在哪里。

张口却还未开口,就被两人直接越过,没有停留,反而快要擦肩而过时,突然重重地撞了一下阿姆。

“哈哈哈,莫呀,这个人,看上去还像个代课老师喔。”

“阿尼,我认为他是一个摄像导演,听说cheetah老师nim有点感冒,不知道是要请人代班呢,还是会晚点来,wuli走快点吧。”

“go,go!for‘a’!耶!你们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评判我?”

“喔喔喔,呀!太像了,jessi前辈!”

道歉不可能的,而是用着嘻哈的语气相互调侃,一边玩着综艺梗,一边自顾自地往楼下走去。

阿姆伸出左手,揉了揉自己的右肩,嘴角不自觉地抿起,那股困意渐渐消逝。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衬衫,他终于记起自己到底忘了什么事情了,可也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来。

大拇指习惯性地按了按小指。

楼道里浮起了他极为熟悉的味道,极淡极淡的,那名为尼古丁的焦味。

人们总说,不要轻易的为别人贴上标签,既愚蠢又冷血,但在娱乐行业里,这种行为司空见惯,才是正常,因为如果把练习生们看作一件商品,那么优胜略汰就是其中的鉴定原则。

但人终究不是商品,“人”是具有无限可能性的存在,大浪淘沙,谁也不知道会不会错过一颗黄金或者是钻石。

但是分门别类,贴上标签确实是一种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做法。

知道一群优秀的人聚在一起,是什么感觉吗?是自信!

是处于顶点,油然而生的优越感。因为所有的练习生都知道,只有在身上贴上“a”的标签,才有机会被人用心包装,接而出道。

练习室内,放眼望去,都是洋溢着自信骄傲的笑容,他们互相打闹调侃,仿佛已经胜券在握,出了道,也成了梦寐以求的idol。

这就是“a”等级的孩子们所展现的模样。

“闵业哥,快点进来,还有二分钟就迟到了!”

“内,我来了啦。”

大辉一脸的笑意,原本正与身边人聊天的他,不经意瞥到门口处的高大身影,连忙友善的打着招呼。

快速的扫了一圈的摄影机。

泰闵业的长相颇为清秀帅气,尤其是在大演艺公司当练习生的经历,使他的身上比起其他孩子,更有底气,也意味着自信十足,自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息。

至少光看长相,就会给人一种“啊,长得真的‘依波哒’!”,轻易的就能够俘虏一群颜值粉。

“啊哟古,三日后可是等级再评价,阿拉索?我可是担心的完全没睡着!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坐下后,他就对着身边的人诉苦,虽然一脸的苦笑,语气充满了担忧。

但如果仔细的观察,其实能够发现,他的眼里却没有多少的担心。

“拿都(我也是)。”

“我不会放弃我的levela,拿到了,就要死死抓住。”一个长相混血的大男孩,一脸自信坚定地说道。

为了出道,每个人似乎都可以玩命的努力。

“老师nim为什么还不来,我好紧张。”

“你不知道?”

“莫?”

“阿尼,cheetah老师好像得了感冒,会稍微晚点”

哒——

话音未落,一道门锁打开的声音缓缓地响起,所有的孩子下意识地跳起身,屏住呼吸不敢大声喘气,这些老师就相当于他们的前辈,又似上学期间的老师,身份的高低差异,让他们有种天然的恐惧。

虽然不认识,但所有的练习生还是下意识地大声欢呼。

泰闵业有些意外的睁大眼睛,依旧保持纯善的笑容,但眼角却微微抽搐。

“嘿,伙计们,看在上帝的面子上,给我shutup!各位!”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呼声戛然而止,空气仿佛出现了凝滞。

沙哑低沉的釜山口音,加上rapper所特有的语腔,此刻不再显得搞笑,而是显得魄力十足,直接震慑住这群懵懂的孩子,

那道身影缓缓出现,一身长款黑红色衬衫,随意地扎了一半,而袖子更是直接长过半掌心,给人一种颓废而随性的强烈气息。

戴着口罩,把黑色鸭舌帽压的低了些,使人看不清楚长相,却能下意识给人感觉,这一定是一个极难相处的人。

眼神锐利而居高临下,极强的攻击性,那不同寻常的气息,压迫感十足。

“我是你们的代课老师,可以叫我小姜老师,我来教你们rap!”

第二十七章 人生如戏

环视了一圈,锐利而充满审视的眼神,只要是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不由自主的停止了交头接耳的动作,低下头,根本无人敢于和他直视。

气势压制与角逐,是决定接下来双方主次关系的先决要素。

要想让人来不及反应,或是迅速掌握主动权,最先要做的就是先声夺人。

“我姓姜!不是草莓酱的酱,更不是豆浆的浆西,首都语真的好难啊!弄得我都头晕了。”

“哈哈哈——”

一阵善意的低笑声顿时响起。

节目组的人也有些忍俊不禁,不是没有察觉到不对劲,而是被恰到好处的解惑,特别是在总pd,以及主负责人都不在的情况下。

“现在,有谁可以告诉我七塔教了你们些什么东西?”

因为是第一次见面,陌生意味着距离,又还没彻底进入录制状态,没有人敢开第一个开口,而是相互间看着眼色,然后低头不语。

“呀!哟落布,a班的各位,你们是哑巴还是耳朵有问题?!如果要我再问一遍的话,想想我会给你们的评价,现在——”小姜老师颇为无语地笑了笑,随后提高了音量,狠狠地喊道,“都给我抬头!哑巴吗?大声回答我!”

“阿尼——”

“很好,我就是一个代课的,你们可能就会见到我一次而已,那么课程就随意一些,让我们试试吧,以我们rapper的方式,嗯——不好意思,请问你叫什么?”

“闵闵业,泰闵业,老师nim。”

“好,我知道了,那个不好意思啊——”眼睛迅速地扫视了一圈,随后径直走向了教师椅,拿起了评价表后坐下,接过身旁工作人员下意识递来的一张主题曲的乐谱,抬头对着脸红的女作家笑了笑,“来的太匆忙,七塔给我的资料忘带了。”

乘着练习生回答问题的这个空隙,另外一位副pd急忙开口:

“那个,小姜老师nim?”

“七塔让我来的。”

未等她说出后面的话,仿佛知道了后续剧情的小姜老师,没有抬头,而是低头认真地研究着谱子,直接说道。

“内?”

“喔呀,米亚内,wuli之间的昵称说习惯了,是cheetah,她生病了!安pd应该是知道的。”

“啊啊,pdnim去开会了,我们也是刚刚听说的,好像是染上了风寒,很严重吗?”

开会吗?

小姜老师低着头,似笑非笑,双眸微微眯起,看着乐谱,脑子里却没有任何音符停留的痕迹,眼神微微发亮。

“嗯,七塔努娜呢,是我进入嘻哈圈的领路人,她的一句话,就算女朋友想跟我亲热时,我也只能匆忙下床,幸好家里的香蕉都是成箱买的,我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噗——”

“她说prpduce101是个极好的节目,绝不能少了说唱的位置,需要一位能够完美代替她教课的rapper,真是有够任性的,您知道的吧?”小姜老师苦笑地摊了摊手,表示无奈,“在我看来,任何一个有实力的说唱者,除了实力和个性之外,都将一无所有。”

“啊哈哈,内,康撒米达——”

被人称赞的感觉是真的极好的,哪怕只是节目被称赞,但身为节目组的一员,那就是荣辱与共,不分彼此的嘛。

听到后面的话,不禁给逗乐了。

节目组的人笑得合不拢嘴,特别是某些老司机,直接低头努力地憋着笑,颇为认同的直点头,在不知不觉中,竟被眼前的人带动节奏,占据了主动权。

“小姜老师nim,我们理解的,没关系的。”

“非常感谢,那个闵业xi!我让你站回去了吗?还有我跟你说话的时候,给我抬起头来!镜头感是很重要的,如果我是扛摄像机的,你绝对没有镜头!”

不给这些人一点深思的机会和时间,他迅速的转移话题。

“我记得还有一个亲故对吧?别躲了,就是你!也一起出来,面向他们!a的部分,用rap的方式唱出来,有节奏感的,闵业xi,你来吧。”

“我无法阻挡挡我的心,

现在告诉我,你已经迷上我。”

“那个,我是叫你唱出来,不是念,更不是对着我像念悼词一样,我是死了吗?!”

“嗤嗤嗤——”

乱七八糟的flow,根本没有节奏感可言。

明知道不能笑,但无论孩子们就是忍不住,无论如何憋着笑意,还是时不时漏出了丁点儿笑声。

这个有着釜山口音的小姜老师简直太有趣了。

现场的制作组人员则是觉得,哪怕他的釜山口音有些熟悉,他们还是一致认为,只是见过的练习生太多,其中也有釜山孩子的缘故。

骗子的高明之处,不在于谎言多么天衣无缝,高明的谎言,在于见缝插针,在九成谎言里夹杂一句真话,就能让被骗的人帮助圆谎。

这个世界,能够骗自己的人其实只有自己,

“害怕/这只/是个梦,因为太过/美丽”

“呀,笑?!你还敢笑?想死?rap也是有音阶的,七塔没教过你们?即使歌词没有押韵感,也要保持flow的平滑,再来!副歌的部分也一起。”

“内,十分抱歉!”

泰闵业被小姜老师的气势吓得咽了咽口水,脸色变得惶恐不已,苦不堪言。

简直是踩到铁板了!后悔不已,也没法时光倒流,只能默默忍受摧残。

“想要/和你在一起

今夜的主人公是我

拿/呀拿,拿/呀拿,额”

“帕布?filler!把歌曲想象成一幅画,尽可能的填色,就算忘了词,也不要留下空白!用即兴的词作颜料,去填白!”

“直到最后/选我,你与我太过额”

“帕布呀?!我刚才不是说了吗?filler!阿西,没救了,另一位亲故,你来!用jessic前辈的风格试试!”

这位同学欲哭无泪,此时此刻此景,简直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过,过近距离,这一瞬/间拿呀,额。”

因为紧张恐慌,这个练习生脸色苍白,头脑一片混乱,甚至连歌词都忘光了。

“你们真的是帕布呀,在跟老师开玩笑吗?!继续!”

“最后唯一的一个人是我,我,我!pickmepickme——”

“呀依西!你你你!说了你多少次了,不是死板的念词,呀!!一次不够?你们又让我死了一次?!”

“瞬间的梦,拿拿拿,帕布呀拿!”

“哈哈哈——”

录制现场直接哄堂大笑,摄像导演一边笑着,一边做出手势,示意先卡板,实在有点录制不下去了,没看那位叫泰闵业的孩子都直接哭了么?

“那个,小姜老师nim,综艺效果是真的大发!但是老师你的教学方式太直接了,能不能试着温柔一些,孩子们好像一时半会难以适应。”

摄像导演就差没说“您太残暴了”,看!孩子们都被你玩坏了。

“是吗?我已经很努力控制了,如果不是有摄像机的话,我已经骂脏话了。”

您已经说了好几次了,可能后期都要“哔哔哔——”处理了。

制作组的人员放下工具,互相对视了几眼,颇为无奈的苦笑着。

实力不清楚,不过看起来指导能力确实很强,有几分真材实料的样子。

“内,还是希望您能再控制一下。”

“我尽力吧。”

小姜老师摇摇头,有些为难的叹了口气,他是真的很温柔了。

“下一个,呀!那个笑得最欢的那个,出来!就是你,牙龈微笑君!”

练习室内又是一阵笑容爆发。

叫大辉的男孩一脸的为难和羞意,看得小姜老师一阵摇头。

“知道身为一个rapper,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实力?不是!个性?更不是!”

小姜老师突然神色激昂,张开双手,颇为中二的喊道:

“技巧是基础,舞台是目标,自信是原则,还是扫去心中的胆怯,那把最有力的刷子,回答我!原则是什么?!”

“自信!”

“刷子是什么?!”

“自信!!”

砰——

“说的……喔呀!吓了我一跳!”

“呀,姜时生,我到处都找你不到,不是说好了在宿舍楼下等吗?你衣服都没换呢,还有,你走错了!f级的教室在下面!”

金宝媛作家急匆匆地打开门,一脸焦急的模样,可爱的小脸上满是汗水。

待看到小姜老师后,眼神发亮,半是惊喜半是疑惑。

西吧!我还没玩够呢,某人颇为遗憾的翻了个白眼。

小姜老师那仿如耶稣布教的姿势,一下子突然僵住了。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所有人的动作和表情也随之僵持住了。

感受到周围一道道呆滞的目光袭来。

阿姆缓缓地摘下口罩,双手一收一叠,轻轻地放于腹部,面对呆若木鸡的众人,优雅而知性的一躬。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气质由张扬个性瞬间变换成内敛沉静,毫无违和感。

“你们好,我是f级的练习生——姜时生,小姜老师的姜,嗯——那个,我迷路了。”

“莫呀!!!!”

第二十八章 戏如人生

“你是不是又在调皮捣蛋了?想被努娜挨打吗?“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语气,不知道吗?这样会让我产生浮想联翩的幻想,和隐约的快感。“

金宝媛拉着阿姆的手,原本正快步赶往练习室的脚步,忍不住一个停步,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死性不改,小坏蛋!!“

她真的是对这个大男孩颇为无奈,想要重重地打他一下吧。

但在手掌落下的时候,力度慢慢变小,待落到阿姆的手臂时,只是描淡写的一拍,像是惩罚不听话的小猫一般。

宝媛小姐姐还是不忍心下狠手呢。

她知道他吃软不吃硬,于是只能以循循善诱的方式教导。

”听我说,idol上综艺和生活是不一样的,你不能以现实生活的面貌示人,要知道!你面对的是整个大南半岛的人,无数的眼睛在审视着你,不能有任何致命的瑕疵,你想做自己——”

说到这,金宝媛冷不丁地伸出手,在阿姆疑惑不解,随之发出的哀嚎声中,把他的袖子一下子卷起,结果——看到的却不是她想象中的画面,“比如纹身,是绝对不行的!阿拉索——喔?!莫呀!”

“等等啊!!”

某人刚想扯回手说些什么,就又被金宝媛狠狠地捏住了手。

看到这双修长的,露出了缠满绷带的手,金宝媛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一脸生气愤怒的模样,对着阿姆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疯了?!你去打架了?你知道如果被人爆料的话,你就死定了!”

“还想当idol?痴人说梦呢你!干嘛?看你委屈的样子,又想说什么?说吧!”

“阿尼,你先放手,我是受害——”

“你什么,我一点不想听!我不管你了,走开!呀,不准走!想挨打吗?!伸手——”

“”

原本已经走开了的阿姆,闭着眼叹了口气,认命般地转过身,对着宝媛小姐姐,极为无语的苦笑着。

要走要留,给点痛快行不行。

在小姐姐愤怒委屈的眼神中,阿姆有点不自在地挠了挠脸颊。

两者僵持了一会,结果还是他败下阵来,如同行尸走肉般,无力地伸出了双手。

金宝媛抬头瞪了一眼阿姆,示意这个讨人厌,好似长高了些的坏人蹲下一点点。

接着从自己的包包里,抽出了跟上次一样的长款黑色袖套,不一样的,是长长的直袖口变成了喇叭花儿风格。

“叫你走,你就真的走?小狗吗?哎呀,又买大了一号,米亚内。”

现在连掩饰都不掩饰了,绝对是故意的。

低头看着这个一边帮着他穿戴着,一边嘟嘟囔囔,偷着笑的小姐姐,阿姆无力地笑了笑,觉得自己挺命苦的。

“你人气蛮高的。”

因为想要缓和一下气氛,所以金宝媛聊起了一个很好的话题。

她知道一般的练习生如果听到这样的消息,估计都会兴奋开心的难以自己,但显然这孩子就是个例外。

“嗯?嗯——”

莫呀,什么‘嗯?!’

因为没得到她猜想中该有的回应,所以她有些疑惑不解。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他一幅莫名其妙的表情,金宝媛停下了动作,瞥了他一眼,十分无语。

这个人是不是活在上世纪啊,就不上网的吗?这都已经不是人气“蛮高”的问题了。

她身为制作组的成员,在刚才不久前,就跟着一群掌实权的人开会研究,当拿出调查数据统计的时候,结果是出乎所有制作组成员的意料。

前几名高顺位的人不说,这是他们所能判定,也是想要的结果,后来出现一个叫朴志训的,意外的因为wink走红的练习生,毕竟有单独的ending镜头,他也抓的住机会,这也在他们的接受范围内。

无论捕鱼的大网多么结识,总会有一两条漏网之鱼。

但姜时生!是唯一一个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练习生,人气上升的势头实在太吓人,竟然紧随前几位,仿佛随时要“谋朝篡位”,最难以理解的是,这还只是后来拍了一段采访篇,以及一些生活的小片段的结果。

要知道,他先前就是个戴着帽子,喜爱掩藏容貌的孤僻小透明一个,不仅没有任何的镜头可言,连工作人员都对他没有一丁点儿印象。

虽然说现在也一个傻样,但谁知道这人竟然这么坏!

而且坏孩子都有人喜欢,宝媛小姐姐对现在一些人的三观真的是无语了。

她这个三观也严重有问题,而不自知的女人,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仔仔细细地帮阿姆拉好袖子,动作十分的轻柔,害怕又弄疼他。

要不是实力好像有些“差劲”,难以想象这个小坏蛋的人气会高到哪个地步,而且一想到制作组。

金宝媛作家的眼里闪过一丝阴云。

阿姆看着她碎碎念的模样有些好笑,然后——

“呀!醒醒,你在摸哪里?变态啊你!”

“嗯?”

听到阿姆惊恐的声音,金宝媛回过神,愣愣地看着他双手护住自己的胸口。

“阿尼!我——”

“你什么?你还没摸够是吗?我一点也不想听,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女人,走开!”

看到阿姆一幅生不如死,还装作“泣不成声”,仿佛被人玷污的模样,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羞愤不已,狠狠地跺跺脚,慌不择路之下直接冲上去要追杀他。

“莫呀?!”

“真的想死啊你,努娜也敢调戏?!”

一方欢乐,一方愁苦,并且双方立场随时能够转换。

——

‘f’级的练习室内,头顶仿佛顶着一片乌云,随时会降下愤怒的一击。

因为站在最前方,双手抱胸,一脸严肃且毫无笑意,散发着惊人气场的女人,就是上一季中最富盛名,又极具个人魅力的“裴允静”老师。

瑟瑟发抖的练习生们,眼神恍惚,紧张中带着不安,他们没想到,这堂课竟然是这位老师来上。

“我不管你们来自哪个公司,更不会因为你有人气,还是背靠的大树多结实,就会有所区别对待,我不吃那一套!你们在我眼里都一样,我只会一视同仁。”

“知道你们在我眼里是怎样的么?就是一群随时都会淘汰的差等生!”

直白而强势就是这位老师的个性。

鼓励赞扬的教学方式是很好,但对这群因为被人评价‘f’等级的练习生而言,用处不大,只有把鲜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他们眼前,才能改变颓废的心态。

因此根本不顾这些个,已经有些黯然神伤的孩子们,她的语气依旧冰冷无情:

“努力是不一定有回报的,但你想要站在那个舞台而不成为配角,你只有努力这条能走!除此之外,别无他选!知道了吗?!”

“内——”

“绝对!不要像某个死不悔改,吊儿郎当的……”

咔嚓——

打开门,就立刻感受到了一道强烈的视线扫来,某个死不悔改,吊儿郎当的废人顿时停下了脚步,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么又是这个大魔头!

在那几天的特训里,阿姆已经尽量的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点了。

效果很可观,其他老师都对他的印象一般般。

唯独这一位!是在所有老师中,号称是最凶狠,最严厉的大魔头,竟然就是记住了他,然后逮住不放!

自己还是唯一一个被她记住了的练习生。

荣幸吗?阿姆只觉得自己挺要命的。

“我有让你站回去了吗?你出来!不用躲了,就是你,姜大爷!”

“面对他们,跳a的部分,记忆还有吧?不要说你忘了!”

“呀!想死?!是在跟老师开玩笑吗?我说让你跳舞,不是让你对着我跳广播体操!”

“呀西,你不害臊吗?姜大爷!汝矣岛公园的老人跳得都比你好!”

“副歌唱出来!你哑巴吗?!”

“鹅,最后唯一的一个人是我,我,我!pickmepigme……拿。”

“你真的想死?!”

阿姆的思绪渐渐飘远,神情变得麻木恍惚,他的精神状态总是会不自觉的放空。

他总喜欢把练习生活想象成一个无边无际的广播站,因为只要自己的舞蹈对准了频率,就能一直听见上帝的絮语。

不自觉地停下了跳舞的脚,阿姆想了想,当唱道——“pickme”的时候,他竟然下意识地唱错了。

此刻他的心仿佛在滴血。

第二十九章 谁说反派就没有英雄梦了

「给我打起精神来,你想死吗?!」

「伸手,伸手!呀!姜大爷,你是老年痴呆吗?手脚不分?!伸脚,是脚!阿西——你真的没救了!」

耳边一直回想着大魔王的怒吼声,阿姆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存活下来的。

但他是第一次这样可怜的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受尽苦难,却始终被反派吊打的超级英雄。

无法制定规则,只有任人宰割,为什么?

因为人家在这里就是灭霸!没有无限宝石依旧虐打英雄的存在,别说练习室里的孩子们屁都不敢放,没看制作组的人都绷着神经吗?

一个响指,一切都将灰飞烟灭好不?!

好歹漫威里有个死亡女神能出来劝告,为爱痴狂的大个子才能傻夫夫的回心转意。

但知道最可怕的事实是什么吗?

不是灭霸太残忍,而是灭霸竟然是个女人!

难不成让两个女人……嗯哼?!

阿姆觉得自己绝不能放弃人生,经由身体上和精神上的摧残,因此在他的心中对生命又有了新的“体悟”。

——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的残酷后,依然热爱生活。

绝不向恶势力低头,绝不会向女灭霸叩首认怂。

突然一道突兀却十分好听的声音,打断他许久未生的英雄梦。

“那个戴着帽子的,不用再躲了,你就像黑夜的萤火虫,无处可藏,我的眼里都是你,呀,就是你呀——”

身为国民制作人代表的宝儿,站在最前方的位置面对着众人,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某个神游天外,眼神呆滞无神,明显是放空状态的练习生给吸引了注意力。

孩子们是按照等级来站位的,以台阶式的排列,最显眼的当然是穿着粉色t恤的a等级练习生,站在最下方,也就是她能够面对面近距离看到的位置。

以此往上列推,b、c、d、f,而最后一排自然就是人数最多,衣服的颜色最寒碜的灰衣军——f级练习生。

因为记忆犹新,于是忍不住眯起了好看的笑眼,伴随着哄笑声,表情极为可爱地向着阿姆喊道,话里的调侃和逗趣味十足。

“誒嘿,姜大爷?醒醒了!虽然你的练习生活就像裹脚布一样,但努娜建议你,现在还未到脱下来的时候,哪怕它——又臭又长。”

“哈哈哈——”

回过神的阿姆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他先前还傻傻的庆幸着,以为噩梦过去了,没想到,又陷入了另一个噩梦之中。

只怪自己太天真了。

就不能在众英雄面前,给我点面子吗?还有——金钟炫你!

阿姆狠狠地瞪了一眼笑得最欢的某人,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借由调侃了某人,而把气氛稍微热了起来,对自己掌握气氛的能力,颇为满意的宝儿开心地点点头,接着说道:

“阿niong,孩子们!今天把你们聚集在这里又有什么事情呢?”

没有人轻易的开口,但从一些孩子那支支吾吾,胆怯的眼神中,她知道他们也知道的事。

“为了选出最好的idol,也为了能让国民更好的了解你们,就需要展现你们的魅力,而最好的方式,无非就是对抗!”

“没有侥幸,更没有投机取巧,胜者留,败者走!”

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她把自己身为国民制作人代表所了解到的规则,以及国民们的心愿,都一点一点的传达给他们。

“第一次评价为个人能力的评判,现在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那么第二次呢?会以怎样的形式?姜时生,你说说!”

阿西,又是我?!当我不存在好不好!

阿姆表示十分的不耐烦和苦恼,于是又开始胡说八道。

“莫?鹅……我喜欢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莫?什么意……你给我滚!”

“内——这就滚。”

“你站住,啊……真是的!”

才反应过来后,宝儿颇为好笑地叹了口气,还真就像允静老师说的一样,真的是个吊儿郎当的孩子。

不过确实好玩得让人欲罢不能!

但还是先把事情交代完吧,不然她感觉自己会上头。

直接无视了颓废的某人,在一众紧张不安的眼神中,她看了一眼手上的提示卡,然后恢复了笑脸,提高音量,揭晓了手中的答案。

“第二次,就是组合对抗!”

“练习生全员,从今天开始,为了针对课程从级别中分离,以全新的课题来接受评价,决定生存和放出的这次课题是——组合对决评价。”

“wuli会把你们101人分为16个组,但是!我们为你们准备的评价曲只有八首。”

说到这,宝儿稍微停顿了下,略微扫视了一圈,果然已经看到部分的孩子,表情相当的僵硬和不安,显然是一下子就明白其中的重点。

而这些人都是其中脑子转的比较快的,当然,事实也正如他们想的那样。

“内,18的二分之一,就是你们每两组,需要表演同一首歌来进行对决。”

“顺便说一句,你们是站在前任者的身躯上,享受更高处的果实,上一季给了胜利的队伍是附加一千票的加分,而这一次,不是一千票,而是它的三倍——三千票!”

“呀呀,大发,大发!一定要,我,一定!”

听到“三千票”的时候,低等级的练习生哪怕已经语无伦次,还是对着身边的伙伴表情坚定地说着什么。

满脑子都被票数填满了,这就是这些差等生仿佛触手可及的机会。

而且,这次强调的是团队磨合能力,那么个人实力就可以不那么重要了。

当然,前提是要进入好的队伍才行!

“阿尼,真的?如果说,我人气比不过高顺位的人,而在这一次组合对决中胜利的话,我就有机会生存,也有机会——”

性子最机灵的,已经开始想到了这一层。

而压倒他们理智的,则是接下来宝儿姐姐说的最后一句话。

“一等组合福利,就是再次站上mcountdown的机会,想想,这不是你们梦寐以求,却曾经错过的最好的舞台吗?”

但欣喜若狂的表情还未保持住几秒,就被接下来残酷的事实拉回到现实,因为——

“还有,评价结果61位~101位淘汰!”

实力真的不重要?开什么玩笑!那只是某些差等生的想法,至于高顺位的人么。

最前方的练习生们眼神闪烁不定,他们想的不仅是生存,还想着更近一层。

等级决定野心。

一瞬间,所有的练习生开始交头接耳,离得远的甚至用眼色交流。

这不仅考验的是交际能力,实力才是重中之重,这无论是在哪个领域,都是着重考虑的。

现场的气氛仿佛暗流涌动一般。

“评价曲现在公开。”

砰——

远端的一个蓝色幕布直接砰然落下,显现了十六个标记着歌曲的蓝色牌子。

“呀依西,吓我一跳!”

对别人来说,是惊喜和兴奋,但对阿姆来说,这道声音就是自己一生阴影的来源。

幻觉缓缓浮现于眼前,画面不断的切换如同一幕幻灯片。

跑车与女人,酒与泪水。

紧实柔软的娇躯,那隐约的香水味,挥之不去。

“米亚内,我努力过了。”

“你知道吗?致命的05秒?”

“努娜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好不好?”

“wuli,一起共赴黄泉吧!”

滴落的雨水、一张紧闭着双眼,精致凄美的小脸上,满是倔强,流淌而下的血迹与泪痕交融在一块,像一朵绝美凄艳的紫罗兰。

哒——

周围仿佛弥漫着硝烟和汽油味,耳边响起了那道螺丝松脱的声音。

“歌曲选择权和小组,会以随即抽签的方式选择,但不是以a级练习生来选择。”

“第一位选择小组的练习生已经确定了,produce101中最重要的位置是什么?大声告诉我!”

耳边的声音自动过滤,唯有那最后的关于死亡和存活的撞击声。

以及那闭眼前的最后一幕,那个疯女人望向自己,那绝望凄绝的双眸。

阿姆蓦然睁大眼睛,身体下意识地缩了一下,眼前迅速闪过一道道模糊的画面,仿若一场加了二倍速的惊悚电影。

依西!又想起那该死的金软软。

于是乎,那股压抑至今的愤怒直接脱口而出:

“center!”“shit!!”

“呀!想死啊姜时生你!那个——制作组暂停一下!我真的忍不住了!”

第三十章 当条咸鱼,就挺好

“在追求梦想之前,我们都是一条咸鱼。”

为了避免无谓的伤痛,为了保全双方的自尊和面子,更为了不被挨揍,阿姆是这样回答宝儿小姐的。

是情不自禁之下的幼稚行为,所以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希望能够情有可原。

确实为了所谓的偶像包袱,宝儿非常无奈之下选择了“理解”他;可相反,令阿姆十分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自己在说要被人揍,还给人当狗狗一样训的时候,还能感知到周围那一道道羡慕嫉妒的眼神。

这些孩子是有病吗?还是真的就是有病!这么想有被虐情节?

阿姆刚想抬头,想要继续放空自己,结果就看到宝儿代表,狠狠地对他做了一个割脖子的手势,于是他就低头,结果又看到金钟炫一脸“快宠幸我呀”的表情,向着自己比划,自以为两人都会懂的手势。

无语的翻了翻白眼,简直上下为难。

金钟炫先是伸出食指比了比自己,在拿出另一根食指点了点他,最后双掌用力地合拍在一起,对着阿姆挑了挑眉。

「你,跟我,一组!阿拉索?」

多么浅显易懂。

阿姆狠狠地皱了皱眉头,这个人简直猖狂到没边了啊!敢这样嚣张?

他当然看“懂”了,不是就——

「你,跟我,单挑!就是个弟弟!喔呀?!」

在两人颇为搞笑的哑剧里,有道视线一直紧随着阿姆的身影。

不知道阿姆是如何想的,但至少金samuel是真的十分羡慕。

羡慕的是什么呢,作为一个混血的外国人,在这个国家,最缺的就是身份认同感。

在短短的这段时间里,他谨慎地观察了周围所有的练习生,他羡慕李大辉能够拿到center位,这意味着能够获得极大的关注度,他也羡慕朴志训的意外爆红,这意味着他已经得到了多数人的喜爱。

因为有些事情,不用细想,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相信不仅是自己,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

可这两人他也只是羡慕而已,他真正羡慕的,或者说已然上升为嫉妒的,不是曾担任c位的李大辉,也不是因为wink走红的朴志训,而是仅仅身为‘f’等级,所谓差等生的姜时生。

确实是嫉妒,金samuel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不否认这个想法,他嫉妒姜时生,能在这样竞争激烈的环境里,游刃有余,似乎对所有人的态度都是不羁而随意的。

然后这些人,仿佛也都好似不在意一般,这在这个礼仪有些严格到极致的国家,简直不可思议。

想起先前‘小姜老师’的荒唐却极有意思的行为,与之相比,金samuel倒是觉得,姜时生更像一个纯粹的、代表自由的异乡人,至少他绝对做不到,也根本不敢做那样的事。

片刻的思绪,仅是几秒的瞬间,很快便回到现实中的秩序里,金samuel恰好的与身旁的李大辉同时抬起头,互相对视了一眼。

“现在,给予先前的一位者‘brandnewmusic’李大辉练习生优先选择的机会。”

“宝儿努娜,阿尼阿塞哟。”

面对有礼貌的孩子,宝儿对他露出了温暖,而充满鼓励的笑容,除此之外,却没有过多的言语,而是直接按照节目流程顺畅的主持着。

“内——阿niong,请选组员吧。”

李大辉眼里有些遗憾,但迅速的敛去,随之浮现的是自信和野心。

优秀的人,在别人因为眼前成绩,而纠结伤心的时候,他的视线早已放在更远处,绝不会因为一次第一名就沾沾自喜。

在拿到c位后,结合上一季的情报,他是有猜想到这一幕的,所以根本不用多想,他所要挑选的人员早已了然于心,在一众渴望热烈的眼神中,他缓缓开口,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a等级的‘ardorable’河成云,a等级的‘金samuel’。”

一下子挑走了两个实力强劲的练习生。

虽然不是第一个,但金samuel还是偷偷的松了口气,然后一脸轻松且愉悦地跑向了主持台,他知道,选人还远远没有结束。

也颇为期待着。

选人需要的是眼光,能够抢到镜头分量的,才是最后的赢家,所以实力过后,需要的是什么?那就是能够引起国民注意并且为之讨论的人,而这类人,就是被称为能够制造“话题性”的话题少年!

“b等级的‘maroo’朴志训,f级的‘’周学年,f级的‘c9’裴振英练习生。”

“喔——”

现场一片哗然,被李大辉的选择直接给震惊住了。

wink少年,济州少年,朴宝剑二代,直接聚集了现阶段最具人气和话题性的少年们,这不就是妥妥的就是这一季的复仇者联盟!

当然!最后还少了一位被国民亲切的取名为釜山“迷之少年”的差等生。

“喔莫,是不是有点太强了耶。”

“无语了,直接输定了这样,直接就是出道组了,不是吗?切拜——”

远处的练习生们脸色有些难看,但无可奈何。

李大辉抬头,突然看向阿姆的方向,自信而充满底气的咧开嘴,他对这位‘小姜老师’实在太印象深刻了,直到现在,他们‘a’班的某些人还有阴影,对姜时生还存有着很深的胆怯感。

但他仿佛胜券在握,故意拉长了声音。

“还有最后!就是f等级的‘bighit’姜——”

剧本已经写好,只等待选手的就位,仿佛已经看到结局的练习们,双手抱头哀嚎。

可没想的是,一道声音骤然响起,盖过了他们的哀嚎声,也让李大辉自信的笑容为之一滞。

”呀,你等等——“

看到这位笑容亲切的微笑君,对着自己伸出了那只在他眼里,充满了“邪恶”气息的手,阿姆才不管是不是拍摄节目,在众人惊异、难以理解的眼神中,直接打断!

“誒嘿,等什么呢姜大爷?你又要做什么?用你那迟钝退化的大脑想想,谁说姓姜的就一定会选你?”

对某位极其不配合她的‘迷之少年’,还存在着很大怨气的制作人代表nim,像是盯着这个机会,早已蓄谋已久,立即抛开了自己那知性温柔的形象,直接说道。

扯了扯嘴角,感觉自己被一股深深的恶意笼罩的迷之少年,颇为的无语。

这还用脑子想吗?他用屁股想都能想得到好不!没看到所有的人都直愣愣地望着自己吗?

他才不要当什么引人注目的话题少年,他只想当个安静本分,老老实实打卡上班,下班就跑,混吃等死的工薪一族,他实在是厌恶看似牢不可破的规则,以及得被动接受处境的彷徨感。

于是语气下意识的变得淡漠,直接开口道:

“既然是被选择的人,那我也应该有选择的权利吧?没规定你要我,我就得要你吧?”

“嗯?”

“我拒绝!”

看到阿姆眼中的认真,宝儿收敛起了玩闹的笑意,十分苦恼的思绪着。

最后觉得还是不能擅自做下决定,偏头眼神无助地望向一边的制作组,然后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果然是刺头!

男的工作人员疯狂地挠着头,相互对视苦笑;而女作家们则坐在地上,拿着提示纸挡住脸,目光炯炯地盯着姜时生。

对他打破规则的行为,在场的人对此态度一分为二,半是忧愁半是欣赏。

但不可否认,确实姜时生的存在,让节目多出了许多的意外性之余,也让节目变得看点十足,极有意思。

“好吧,这也在规则之内。”

听着各种不同的意见,眼光毒辣的安pd笑着摆摆手,直接一锤定音,做下了决定。

“大发!”

为什么别人选我,我就一定要接受?这可是复仇者联盟啊!

呀,这个人真的好有魅力!

在场的练习生张大嘴巴,特别是‘f’级的练习生,仿佛在仰望着阿姆,目露异彩。

‘f’级竟然拒绝了‘a’的邀请。

百样米养百样人,歧视其实无处不在,特别是在这种生存节目里,然而最可怕的不是被人鄙视,而是被人深深的无视。

阿姆做到了他们根本连想都不敢的事,但不得不说,此时此刻,他们的心中觉得极其痛快。

好性情犹如艳阳天,到处散发着魅力。

不是没有人想过,去模仿姜时生的为人,但是根本是有其形,无其神。

一棵树,不会生出相同的一片叶子,一个世界,也不会出现相同的人。

没有办法的李大辉,最终只能勉为其难,选择了另一位有实力的练习生。

待他选好组员后,重新掌控现场的宝儿,指着身旁的摇号机,笑着说道:

”那么,由李大辉,抽取下一位能够自组选择队员的练习生!“

“内——那个,啊!是金钟炫xi!”

面对一群无比期待,极致渴望能够选择自己的练习生们,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犹豫,金钟炫自信而有底气的大喊:

“我选‘姜儿’——”

“滚——”

“哈哈哈——大发!!”

原本压抑紧张的现场,直接爆发出了一阵欢乐的浪潮!

同样没有丝毫犹豫的阿姆,直接大声怼道,他早就想教训金钟炫这家伙了!

金泰花那疯女人是怎样找到自己住址的?

他只和金钟炫这臭小子随口提起过。

一切罪恶的根源!

第三十一章 糜烂的灰苹果

“那么,练习生的自主选择已经结束了,而没有被挑选的练习生们,将自动划为第十六组。”

一时间,场馆内的练习生们一幅悲喜交集的画面。

宝儿话音未落,气氛已经逐渐两极分化,当然,是大部分和小部分的对比。

选择与被选择是一种奇妙的立场感受,在名为“生存”的游戏里,前者手握权力,后者颇为荣幸。

感受到最前方那一道道或是嘲笑、或是幸灾乐祸、或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视线,被挑剩下的孩子们,脸色通红,眼眶似有伤心的水滴,不敢直视前方,唯有深深地低下了头颅。

仿若“残羹剩菜”般,被人嫌弃和无视。

迷茫与彷徨就是一对异姓兄弟,而这些个被挑剩下的人就成了难兄难弟。

被抛弃的几个孩子,眼神变得黯淡无光,精气神好似也一并给带走了,即使是给予了他们一个展示自我的机会,现在也没了那个心情。

不被认同,不被期待,所以自暴自弃。

“而争夺小组对决评价曲的方式,就是赛跑——誒嘿,姜大爷?”

阿依西!!这女人,还有完没完了?!谁说我要跑了?

耸了耸肩,双手随意地插着口袋,阿姆厌烦的表情中透着淡淡的无奈感,动作说不出的痞气。

与身边的几个表情胆怯、严重缺乏自信的乖小伙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此刻正小心翼翼地瞄着阿姆,不敢轻易搭话,自觉身份低人一筹。

“那个,时生xi,wuli这些人,就你比较有人气,不是吗?如果我们没抢到好的歌曲,那……就大件事了。”

“嘛就,如果是你的话,就算没抢到,也没关系的,我们相信你。”

金用城难得鼓起勇气,小心地开了口,身边的人立马附和,可未等那句“你来吧”说出口,就被阿姆无情的给拒绝了。

“要不……”

“不要!”

说得好听,是叫希望寄托在阿姆身上,可难听的说,不就是推卸责任,期望把负担强留给别人。

强者自强,弱者则喜欢抱团取暖。

他们心知肚明,甚至连眼神交流都不需要,便默契的做出了一样的行为。

阿姆没有搭理他们,只是低头看着灰色的t恤,如果忽略掉那个大大的“f”,其实他觉得还是挺不错的。

似黑非白,模糊不清,没有黑的纯粹,也没有白色的纯洁,黯淡的色调,代表人性中复杂的一面,就像格林童话里的灰姑娘。

有没有水晶鞋,就是两个身份不同的女人。

不过阿姆还是总觉得有种古代囚衣的即视感。

与他们十六组的凄惨氛围,而截然不同的是,周围其他的组都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

分析组员优势,以此来排除和选择与其相适应的评价曲。

“都准备好了没?那个‘姜大爷组’呢?还没有选好要抢夺的人吗?哎哟古,某人老咯,走不动了!努娜理解!”

噗——

其余的练习生们看着阿姆被宝儿代表调侃,有些忍俊不禁。

被众人围视的滋味并不好受,孩子们一脸的茫然若失,不知所措的模样,还未开始,姜大爷组的人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连阿姆也是这样觉得,死死地攥紧拳头,他也已经快到忍耐的极限了。

“姜儿,你为什么拒绝我?你输定的。”

“拿……”

“姜儿,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不行的。”

“呀,拿……!”

“姜儿——”

“依西!那个宝宝代表nim,本人请求出战!莫?不勉强!!嗯?!不用劝!”

为了摆脱身旁金钟铉那极其令人厌烦的声音,阿姆直接把这臭不要脸的大脸怼开,然后一幅劫后余生的模样跑了出去。

比死刑还痛苦的,是金钟铉的啰嗦。

不过他还真就像宝儿说的那样,真的是极为散漫的步伐。

什么宝宝啊!连自己的名字都没记住,真的是。

脸上有些嗔意浮现,宝儿拿着提示卡,像是阿姆近在身前一样,狠狠地往空气拍了一下。

随着宝儿一声令下,下一秒哨声立即响起,所有的练习生们,仿若利箭般,一股脑地飞窜了出去。

身前的起点是公平的,但到了中途,则已经开始了激烈的抢位之战。

阿姆一脸无所谓地跑着,他忘了问他的组员要选什么,不过也没有问的必要了,一群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心的人,在方才被抛弃时,不去想自己为什么被人嫌弃,只会自怨自艾。

所以在阿姆看来,这次评价曲争夺战的优先选择权,对于他们组来说,选择等同于没有选择。

漫不经心的跑着,伸出手准备拿掉一个无人要的歌牌时,眼神突然一凛,脚步急停,脚尖灵活地小幅度扭转,卸力的同时身子微微一侧,躲过了一击看似极为隐蔽的肘击。

“那个,小姜老师,你没事吧?”

站稳身子后,阿姆眼神冷冷地注视着身旁的这人。

看到阿姆没有理会他,泰闵业颇为友善地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可惜。

站在了原先阿姆站着的位置,他的运动神经很好,在轻轻松松地拿掉了最后一个牌子,他以为这是阿姆志在必得的东西,恰好组员的第一目标是这首歌。

仿佛是上天在助他得以报仇一般。

泰闵业转身刚抬起脚步,得意的表情还未消散而去,脚就被另一只脚死死地踩住,自己就以直角九十度的姿势,垂直向下,以一个大脑撞地球的姿势扑倒在地。

没有察觉到某人的小动作,全场爆发出一阵巨大哄笑声。

关乎自己与小组的命运,谁都不会心软和伪装。

现仇现报,做完了这事,阿姆懒得多说一句话,一脸仿佛若无其事般地走开了,他并不反感这种行为,当然前提是,不要对自己使用就是了。

感到极为的丢脸,泰闵业急忙站起身来,捂住了脸跑向了自己的队伍,随后看向慢吞吞跑回来的阿姆,眼神变得阴狠。

欢呼声与哀嚎声此起彼伏。

既然已然争夺完毕,到了指定对抗队伍的时候,除了一个队伍以外,其余所有练习生的目光,极有默契地同时看向一个方向,那就是——“姜大爷组”。

确实阿姆人气很高,可事实上,在他们看来,他的人气与实力并无多大关系,只不过是以单纯的个人魅力,虽然这也很重要,但对这次的组合对决主题没有帮助。

由衷可怜,但不会有同情,能力决定你有多努力,所以能力弱的只有被当作垫脚石,自尊心不允许十六组的孩子们放弃,于是只能选择埋头不起,如同鸵鸟入沙,躲避那些虎视眈眈的目光。

有实力的练习生迟早都会被发现,而没有实力的,哪怕你站在别人眼前,也只会被人视而不见。

能成为最后一组的人都是有理由的。

“我们组选择的评价曲是‘姐姐真漂亮’,然后wuli选择的对决对象是——‘姜大爷组’!”

“阿西!还叫上瘾了?我们组还没同意呢,谁借给你们的胆子?!”

“我,宝儿努娜。”

“谁管你!”

“还有允静老师nim。”

“内——我姜大爷允许了。”

“哈哈哈——”

第三十二章 微笑与沉默

这个世界就是一面镜子,你希望别人很高兴看到你,你就必须高兴地去见别人。

申宥美老师很爱笑,因为有些婴儿肥,所以在笑起来的时候,眼眉弯弯,肉乎乎的带有很强的感染力,总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是不是因我而笑呢?

那种开心的情绪,轻易地就能够感染到别人。

她一身的黑白格子纹衬衫外套,给人一种十分清爽可爱的感觉。

所以练习室里的两组人在见到她的时候,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脸害羞开心的笑容。

还未申宥美坐下,泰闵业就适时的称赞道。

“努娜真漂亮——”

“内——康撒密哒,那么,先试一下吧,看看哪里有不足的。”

果不其然,申宥美老师就回应他一个大大,极为可爱的笑容。

在看到1组选择这首评价曲,并且还选了泰闵业作为center,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选的真好。

“姐姐很漂亮,男人都不敢轻易靠近

事实上都是知道的,她的心在渐渐动摇

对他而言,爱情只是一瞬间的感觉。”

她的那双修长漂亮的手,优雅地放与琴键上,灵巧地弹奏着,一阵动听的旋律顿时响起。

配上简单却不失少年风的歌词,风格清新欢快,像是一个稚气未脱的青涩大男孩,鼓起了勇气后,紧张地对着漂亮姐姐告白,期待着得到她的回应。

同样的,如果要好好的诠释这首歌时,就一定要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就像申宥美这个漂亮姐姐,走进来的一刻,让人情不自己,忍不住去接近,并给人一种美好的感觉。

“不管别人的说法,这就是我人生的一切

也许在她看来,孩子的我成了她的负担

看着我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1组唱到这里,泰闵业因为站在了c位,当唱道漂亮姐姐时,做了一个十分可爱的wink,恰好被申宥美捕捉到。

“嗯——真好!”

长相帅气,偏可爱一些的泰闵业,在宥美姐姐看来,是真的极为契合这首歌。

虽然唱功还有待提高,但那个表情是真的丰富且到位。

一边温柔地笑着,感叹地拍了拍手掌,对1组她真是颇为的欣赏,没办法,都是一群颜值可爱又帅气的孩子。

“闵业xi你有点咬字不清,如果能更清晰准确的定住那些词,我觉得会更好的,但是center选得真好!努娜很喜欢!”

“啊啊,内,感谢老师nim。”

弯腰感谢,露出一个谦虚可人的笑容,隐蔽而可怜地瞥了一眼2组的人。

不幸的人都聚集在了一块,就是电影里助英雄成长的大小炮灰。

宥美老师拿着笔尖轻轻向旁边晃了晃,示意1组的孩子们可以休息一下了,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正走向前,一脸麻木彷徨的2组,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这组才是真正让她头疼的地方。

“center选好了吗?是——赵奎泯xi吗?嗯,那就试试吧。”

“看着我的眼神不说话

爱情快要结束了

回忆让我抓心挠肝,太疼了。”

“努娜你真漂亮

忘开……额,忘记我的……动作?”

也就听了一小会,直到一个叫崔河淳的练习生,在他的part部分,直接忘了词,也顺带着跑了调时的神操作,申宥美直接皱眉喊了暂停,原本柔和的表情已经消失殆尽,带着点生气的意思。

已经不是有点问题了,而是太过分了,实力差并不可怕,因为可以往死练,可态度差,那就是人品问题了。

“太荒唐了,不是吗?!你们的问题是一样的,但是更严重,阿尼,是非常非常——”

“特别是你,崔河淳xi?我搞不清楚了,你你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来参加这个节目的?拿!完全没有感受到你的用心,是放弃了吗?因为没有努力,没有被选择走,就放弃自己了吗?”

“你对得起你的team吗?那就是别人为什么会放弃你的理由呀——”

一针见血,自然痛进心痛,明知道事实会残酷,但她还是狠下心把问题给指了出来,

“‘姐姐很漂亮’呢,是一首颇具少年感,很清爽的歌,歌曲的本身难度不算大,最重要的是表达感,甚至不需要太多的技巧,你们是听到努娜刚才与闵业说的,所以才下意识地把每一个字都咬的这样清楚吗?”

“大爷组”的人一脸的呆板与慌张,极度不安的同时更也不敢回答,只能傻傻地点着头,队伍低压的气氛与1组的活力十足截然相反。

申宥美在低头看谱子的瞬间,还是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自信暂且不谈,这个teamwork才是问题啊!

宥美姐姐好似知道了这组问题的症结所在。

“做法是对的,但是过犹不及,你们咬得太僵硬了,知道吗?”

“这在唱歌的时候,很致命,演讲也需要抑扬顿挫,你们对于歌曲的理解有很深的误解,强弱的律动感也基本没有!啊——哦多剋!”

看着单手抚住小脸,已经彻底失去了笑容的女人,大爷组的人甚至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一脸不知所措的慌张表情。

能让脾气如此好的宥美老师抓狂不已,垫底组的人实力可想而知。

听到了一旁1组人的窃窃私语,看似担心的模样,实则幸灾乐祸的眼神。

对此大爷组的人眼神黯淡,越发的沉默不语,担任c位的赵奎泯忍不住红了眼眶,对于自己没有做好center的位置感到内疚和羞愧。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看着孩子们有些苍白绝望的神色,宥美姐姐十分于心不忍,也为了不让自己的情绪变得更极端,便下意识地想要转移话题。

于是乎,语气依旧淡然,轻声地问道:

“那个,你们组是不是有个叫‘姜大爷’的?”

“”

“是你呀?说说,你的梦想是什么?出来一下嘛——”

阿西,又?!我就是一条咸鱼,没有梦想!!

一直在划水的阿姆纹丝不动,以极快的速度瞥了一眼身边的组员,然后学着努力且费力地装出一幅悲伤难过的表情。

但明显这招不管用,他又被下一个女人逮住不放了。

“为什么不说话?我看了节目了,你不是个会沉默的人,现在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沉默是智慧的睡眠,我恰好睡眠不足。”

“噗——”

宥美姐姐连忙低头,收敛了笑意,再抬起头时,就恢复了冷漠脸。

因为被节目组告知,姜时生这孩子是个颇为个性十足的大刺头,所以三观极正,喜欢乖孩子的申宥美,下意识的就对姜时生有些不喜。

微笑和沉默是两把利器,沉默能避免很多问题,微笑则能解决很多问题。

但现在,失去微笑的女人,竟然让保持沉默的大男孩不许沉默,那他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她自食恶果。

已经有经验的阿姆,知道自己这条咸鱼,又要给女人拿来当众啃了,不过他就不是吃亏的主。

“那么,老师nim为什么不笑?我听金钟炫那小子说,你不是个冷漠的人。”

“我不是很喜欢你。”

直白,干脆,似乎看到了阿姆那挑衅的眼神,连含蓄温柔的申宥美老师都变得如此霸气。

这下连不在拍摄范围内的制作组人员们,都隐约带着笑意,似乎颇为期待剧情的发展。

“嗯?喔,那我就和老师你差不多。”

“莫?”

“我喜欢你的程度,和你讨厌我的程度成正比,那么——宥宥老师nim,你有多讨厌我呢?”

“嗯——”

“嗯?说一下嘛。”

阿西,这小屁孩敢调戏我?!

回答“非常”也不是,回答“不”好像也不行,宥美姐姐脸色一下子变得酡红,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遇,这下轮到她想要努力装作冷漠生气的模样,可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哈哈哈,真的有意思!”

看到一脸娇羞,说不出一句话的申宥美老师,其余在场的练习生,连同制作组在内皆都拍掌大笑。

当然除了一个被彻底抢走风头的人,对此恨得咬咬牙。

真的十分神奇,原本僵硬低沉的氛围,就被阿姆这短短的几句话,仿佛一下子给打破了冰层,直接活跃了起来。

连阿姆的组员们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下意识的感觉好像脱离了苦海一般。

第三十三章 以下犯上

毒药的可怕之处,在于它毒性强烈的同时,却又能让你感到一阵升天的快意。

咬着嘴唇,无视了某人意味深长的眼神,低头假装研究谱子,宥美姐姐暗自下定了决心,要远离一些这个孩子。

短短的接触,她就知道了一个事实,这孩子不仅是毒药这么简单,还是上瘾性最顶端的那种。

还有——坏孩子,你能不能不要再盯着我了呀!

感觉到脸上有些通红的宥美姐姐,难得露出有些慌张的神色,不知道该这么办。

“咔——哒”

就在她苦恼的时候,一道开门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身身影缓缓出现于门内。

黑红色夹克的街头风格打扮,抹着深黑色号的口红,强烈而犀利的眼神,在利落短发的衬托下尤其夺目,浑身散发着独特的个人魅力。

这就是“produce101”节目组的rapper指导老师——cheetah!

呼——真的太好了。

阿西——真的死定了!

两道吸气声同时响起,前一声自然是如释重负的宥美姐姐,至于后一道,当然就是某个不久前,还以此行骗的大骗子。

没有笑容,更没有含蓄,不存在相互寒暄的情况,径直坐在申宥美的旁边,随性且自在地架起了腿。

审视的目光在众练习生脸上掠过,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从头到脚的认真打量。

没有哪个练习生能够顶得住她的眼神,她不开口,其他人自然纷纷低头不语。

强大而霸气的气场,极具个人魅力的风格,与申宥美的温柔甜美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小姜老师是哪个?”

“噗!”

阿西?!哈几嘛——

这下不仅仅是申宥美弯起了笑眼,忍不住可爱地捂住嘴。

其余的人都连忙憋着笑——大发事件!这情况是真的太好笑了,怎么办?!

“怎么了?”cheetah挑挑眉,刚进来还不知道情况的她有些疑惑,“我有些好奇,哪个厉害的大人物敢代替我教课,出来认识一下吧,喔——是你吗?怎么?就不用我来请吧?”

你们别再看着我了,其实我就一孤僻的小透明。

看到周围一道道幸灾乐祸的眼神,自食恶果的阿姆一脸的生无可恋,仿佛上刑场一般,拖着沉重的步伐挪了挪两步。

“你们组的其他人,我一点都不感兴趣,也不用看了,我在医院的期间看了节目,三个字——烂透了,就完全弃权了嘛,还有你们组的人——”

拿着笔,指尖帅气地一转,微微拉长了声音后,一锤定音:

“不熟吧?”

犀利的见解,不愧是曾经从另一个生存节目,杀出了一条血路的顶级女rapper,还未正式见面了解,仅从某些片段,以及第一印象,就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

她是来帮助孩子们的,但如果连他们都放弃了自己,那她还能如何搭救呢?

连咬牙坚持都做不到,那还谈什么出道?

说完,就不再搭理其他的孩子,而是双手撑在桌上,随意地托着下巴,眼神颇为欣赏地盯着阿姆,一样的从上至下的细细打量,极为难得笑了笑。

与申宥美老师截然相反的态度,她真的很喜欢阿姆,是一种同类亲近的感觉。

“为什么不说话?我看你节目片段的时候,你可能说会道了,为什么对我沉默不语,是讨厌我吗?”

“那个我严重失眠了。”

“哈哈哈——”

与疑惑不解的cheetah老师不同,练习室的所有人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爆发了一阵巨大的笑声,相互抱着,一时间练习室内人仰马翻。

宥美姐姐整个人趴在桌上,死死地憋住笑声,眼泪都笑了出来,难以自己。

巨大的哄笑声,甚至惊动了其他的练习室的工作人员,于是“大爷组”这边的制作组只能一边忍着笑,一边连忙暂停录制。

直到制作组的金宝媛作家,一脸笑意地蹲在了cheetah老师的身边,与皱眉不解的她解释了前因后果后,她才一下子恍然大悟,然后开心地拍着手掌,故而仰头,不顾形象地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笑声根本停不下来,场面久久不能平静。

只能等待平息后,才重新开始了录制。

“嗯哈,看看你的rap吧,即兴的,我这也算是重新认识你嘛,很期待,小姜老师nim?”

cheetah扶着桌子,身子微微向前,与对待其他练习生不同,一脸期待地望着阿姆。

真的是奇怪了,她以前为什么对姜时生完全没有印象,没有注意到姜时生这个甚是有趣的孩子呢?

这个疑问不仅是存在于cheetah的脑海里,甚至是申宥美,或者说是每一个重新指导阿姆的老师,都会不由自主产生的最大疑问。

“阿尼!那个,cheetah老师nim,我的实力不”

“莫?不行?不行!我不管,还有——莫呀?称呼为什么这么僵硬!叫我七塔就行,这是小姜老师nim对我的昵称,不是吗?”

“噗——”

本来众人已经制止了的笑意,一时间又有些蠢蠢欲动。

申宥美表情有些好笑,拍了拍身旁这个眼光发亮,好似有些欺负阿姆上瘾了的cheetah老师。

每一天,每时每刻,仿佛都是一次小小人生轮回,主啊,您老人家在哪啊,怎么你每次休息和睡眠,都是我一次小小的死亡呢?

看到一脸混不吝模样,似乎打定主意不理睬她的阿姆,七塔老师不以为意,反而是一脸笑眯眯的模样,故意以一种可惜的语气淡淡地说道:

“害怕了?失望欸。”

莫?喔呀?!这个女人在

“也是啊,原本我还想要亲自给他伴奏的,结果是个就是中看不中用的——胆小鬼!”

欸西!这两个女人挑衅我?!有种啊!

似乎改变了主意,阿姆微微撇了撇嘴角,不屑地笑了笑,气质随之发生了强烈的变化,眼神有些生冷可怕。

害怕?!开什么玩笑,那就玩玩咯!

伴奏?哪用需要摇尾乞怜。

哒——哒——哒

阿姆随意而慵懒地打着响指,身边“大爷组”的小弟们也傻傻的,不自觉地跟上他的动作;似乎觉得好玩,2组的人也笑着跟打着节拍。

看到这个场景,同样觉得好玩极了的阿姆,咧开嘴笑了笑。

慢慢地渡步,走向了一脸懵圈的金宝媛姐姐,伸出食指,像逗弄狗狗一样,挠了挠她的下巴,结果宝媛小姐姐一边甩开,一边生气地跺了跺脚。

噔——哒,噔哒——蹬哒——

七塔和宥美姐姐眼前一亮。

让人颇为惊奇的是,简单而有力的beat顿时就这样产生了。

“1988,ayy

ithinkifellinlovewiththe101baby

(我觉得我会和这个101宝贝堕入爱河)

stopplayin‘girlwhatitdobaby

(别在玩弄我了,你想干什么?)

我有的是时间和你们周旋。”

“喔吼——”

慵懒至极的唱腔顿时惊艳全场。

短短20秒的开头,惊声尖叫,练习室内直接掀起了嘻哈的氛围。

极其独特的节奏感,似是而非的流氓flow,七塔小姐姐忍不住睁大了双眼,继而跟着节奏,兴奋地点着头。

而申宥美却忍不住眯着笑眼,这坏孩子似乎为了报复她,故意把歌词唱的含糊不清,可也因此充满了诡异的风格,极其抓耳。

哈,坏孩子不也还是个孩子嘛。

“iswearimighthaveseentheirbeautyoutmyeye

(我保证就算我眼瞎了,我也能看见她们的美丽)

isawwhatiseenwhatisaw

(我看见我所能看见的)

黑艳的口红,性感的妆容

你们就是个尤物。”

视线根本无法从他身上离开。

此刻阿姆向练习室的众人,诠释了什么叫center!!

泰闵业愣愣地张大了嘴巴,死死盯着阿姆,妒忌的发狂,他绝不会承认,他不仅震惊,还给狠狠的惊吓到了。

有一只种情绪,叫淡淡的忧伤。

极其强大的freestyle能力,什么叫押韵感,什么叫flow的平滑,泰闵业算是见识到了。

“splititbabywhatapimpclinic

(吐槽吧,宣泄心中的不满)

chooseuporbechosen

(要做选择的那个还是被选的那个)

我知道你渴望爱,你的微笑是那么迷人

我知道你渴望被人疼,你的眼神那么深沉。”

在宥美姐姐惊慌羞涩的表情中,阿姆的手指接近她的脸上,充满挑逗性的划了个笑脸,但没有收回手,而是像画着音符,顺势点了点身旁那如同黑玫瑰一般的七塔老师,那颇为冷艳的黑色嘴唇。

暧昧的效果直接炸裂。

一个爱笑的女人,无比害羞地捂着脸,却透过指缝隙,偷偷瞪着阿姆;另一个不爱笑的女人,则一脸兴奋和享受地看着阿姆,双手打着响指,扭动着身子,充满了感觉。

老师与学生,坏学生“欺负”着好老师!

刺激十足的画面,包括制作组在内——男人们起哄,女人们尖叫,皆被阿姆刺激的肾上激素瞬间涌起。

不用多想,这又是这期节目中最经典的画面之一,可想而知,单是这个片段播放的时候,会如何引爆整个大南半岛,国民们会变得如何癫狂,形成怎样的话题爆炸效果。

因为这就是以下犯上——禁忌的味道!

注:歌曲“westside”——fettywap/snoopdogg

第三十四章 天黑,请闭眼

夜晚,万籁俱静,却总有那么一处地方灯火通明。

汗水如同溪水的分支,四处游荡,浸湿了后背。

舞台上是个冷艳而性感的女王,此时却只是个狼狈不堪的小女人。

眼神满是不服输的狠意,不管如何疲惫不堪,哪怕是精疲力尽到摔倒在地,她都一次次站起身。

忍住了疼痛,艰难地扶住了不停颤抖的双腿。

不管跌倒多少次,再鼻青眼肿,碰撞到多少阻绝坚厚分割的高墙,即使头破血流,她也不会后悔,这就是梦想。

她很喜欢跳舞,可如果有那么一天,自己曾经最喜欢做的事情,成了自己的负担,那又该怎么办。

所以她现在有些迷茫了,于是只能再次摔倒在地。

嘭——

咬紧牙关,感受到眼眶有些蠢蠢欲动,便狠狠地抹了一把脸后,继续挣扎着起身。

对现在的她来说,人生的艺术更像是一场摔跤,而不是一场舞蹈。

她的精神还想继续舞动,可她的身体却在大声哭喊:

“停下,你不能再练了,求你了,你是会死的!”

一个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梦想便不复轻盈,于是她开始用双手掂量生活,更注重果实,而非花朵。

重重地跌坐在窗边,凭窗远眺,黝黑发亮,带点微卷的长发拢成高高的马尾辫。

身穿黑色的背心,此时已经被汗水彻底的浸湿,紧紧地贴着身子。

一阵孤寂感油然而生。

眼神迷茫,而出神地望着窗外的夜景,她不知道,自以为的坚持,究竟能不能像这黑夜一般,熬到能看到曙光的一天。

时间不会停止,每分每秒都会留有痕迹,就像此刻,它附在了汗水的行踪轨迹上缓缓地流进了她的眼睛里。

那么,她就会有理由,告诉自己是因为眼睛里有东西了,才会掉下眼泪的。

伸出手把窗帘拉下,因为没有毛巾在身旁,她便直接脱下了黑色紧身背心,把脸埋在了上面。

曲起那欣长健美的双腿,从侧面看去,那玲珑有致的曲线,显得格外的诱惑迷人。

哪怕一个人独处,她也下意识的掩盖自己脆弱的一面。

——

“真的搞笑呢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我又为什么要怂那个灭霸?果然我还是不喜欢当英雄。”

课没上完多久,刚想回宿舍睡觉的阿姆又被人威胁着来她的公司补课。

他对制作组的人真是无语了,那些练习生禁止条例都是摆设吗?

至于他被威胁的理由则很简单:

“你敢不来,接下来的日子我就会重点疼爱你。”

现在回想起来,阿姆觉得这女人说的简直就是鬼话连篇。

没来之前不也一样,爱没有感受到多少的,疼倒是每天都很疼了。

哪有人上节目带戒尺的?!错了就动不动打手心,幼不幼稚!

不知道自己最怕疼了吗?

节目组还“贴心”地说,要剪辑掉那些他被打手心的画面,诶嘿,谁要他们剪辑了?

他恨不得让全南半岛的人,看到自己被节目蹂躏的惨状,他这是上节目还是当军人?!

必须严厉控诉,向上级打报告、制止这种恶魔的行为。

“莫?还有什么不要再迷路了,搞笑呢,瞧不起谁啊,367号练习室,还会认错?把谁当帕布呢?!哼!”

傲娇地撇了撇嘴,然后一层一层小心地数着,待到确认是三层后。

阿姆一脸自信的表情,刚想要打开房门,迈出双腿,以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进去时,就发现门竟然打不开,给人上了锁。

“莫呀?这算什么?为什么叫我上门不给开门,我是新郎吗?”

“真的小瞧我啊,这个女魔头!”

没有任何苦恼的瞬间,阿姆从依旧贴在胸前那大大的名牌上,抽出了一个固定用的回针。

掰直后,尾端对准位置,径直放入后,感受里面针脚的微微跳动感。

用着巧劲,在一个恰好的时刻,瞬间用力地一扣一推,接着仿佛听到了一声美妙,而微弱的咔嗒声。

阿姆不屑地笑了笑,他外号釜山“开锁王”,只有搞不定的女人,没有搞不开的锁,这点小玩意算得了什么。

原本想要用力关上门,突然感觉到一阵疼意,是那曾经受伤的小指下意识的抽了一下。

认真地想了想,结果还是小心翼翼地把门给带上,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

做好了这一切,便潇洒地转过了身,然后自信张狂的笑容,就这样僵在了脸上,接着如同冰山融化一样,缓缓地消失。

帘影婆娑,夜光下的身影,欣长丰腴如玉脂般的大长腿,尽管看不清女人的容貌,也能感受到她的抚媚动人。

那神秘的幽影若隐若心,在霜色的夜幕下,美的惊心动魄,如魔鬼般诱人犯罪。

但某人只觉得自己真的犯贱!

莫呀?这什么情况,谁能告诉我,这个身材——哇唔!……阿尼!这个女人是谁?!

对于一切不熟悉的女人,都要当作妖魔鬼怪来对待,哪怕不信,也不能亵渎。

阿姆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于是更加无声无息的转过身,试图打开门,然后又发现了一个很带劲的事实——门锁竟然给他撬坏掉了。

阿西吧!敲门果然是个好习惯,要改,得记下来。

阿姆想要悄悄地坐在一旁,结果手里的回针不小心掉落,哪怕练习室内寂静无声,此刻也仿佛落针可闻。

叮——

她缓缓抬头,便看到了一张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脸。

她与他,就是在这一道微不可闻的落针声中——第一次相见。

如一粒微小的石子投入小溪,激起了涟漪。

“嗨,啊niong!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迷路了。”

看到女人静静地盯着他不说话。

阿姆身为男人,只好露出了自认为是这一生,最为友善无辜的笑容。

他相信,没有过不去的坎,人与人之间的相互理解是一定存在的。

单手把背心遮在胸前,女人没有像偶像剧里演的一样,羞愤似的尖叫,更没有无理取闹。

白皙修长的手指远远轻抚,似是示意闭上他的眸,关上夜的灯。

身后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颇为挠人心扉的肌肤磨擦声。

阿姆当然乖乖的照做了,然后就起飞了!

天地倒转,正与反,不过她还是她,且如夜色般的朦胧之美,只是换了个角度看待罢了,原来世界倒过来是这个样子,太神奇了——西吧!

嘭!

“啊!呀,你干嘛?!疼——”

在阿姆完全懵圈的表情中,一个用力的过肩摔把他直接给甩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门上。

阿姆无力地瘫在地板上,眼神有些迷惘和困惑,脑子更是一片恍惚。

躺了一会,等他睁开眼时,眼前还是一片漆黑,反正这个女人也看不见他。

阿姆默默地转过了身子,头撞了撞门板,反正伤永远都好不了,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等待许久,也听不见她的声音,于是缓缓起身,伸出手试探性的向门把手靠近。

结果胸口又被狠狠地顶了一击,倒吸了口凉气,这女人仿佛在玩猫鼠游戏般,只为了逗弄,而不彻底打杀。

朴智妍双手抱胸,烟冷般的高傲气质,居高临下地盯着这个下流的无耻之徒。

也不说话,似是在思考着世间情。

瘫在地上,怎么也翻不了身的咸鱼姜表示很慌,且好想回家!

阿西,这个国家的人好奇怪!不是疯子就是哑巴,好可怕!

第三十五章 女王遇上小流氓

漫漫长夜,梦也不会做到穷尽时。

上帝曾言,人的眼睛是由黑、白两部分所组成的,可也同时设下了规则,只能透过黑的部分认识世界,因为人生必须通过黑暗,才能看到光明。

一片漆黑的练习室里,她让周遭的一切重新回归了黑夜,比起灯火通明,她更不喜欢与他对视,因为眼睛会泄露自己心中的秘密。

她好似见过他,虽然只是在人群中擦肩而过,就像两条直线缓缓延伸,而那间酒吧则是他们路途的交错点,停顿片刻,却走着自己认为是前方的方向,互相愈离愈远。

你走天涯,我走海角。

与默默躺在地上装死的某条“咸鱼姜”不同,她喜欢美丽的小鱼们。

鱼儿在沉睡的时候,也是睁着眼睛的,不会为了苦恼而哭泣,因此她是它们的欣赏者。

至于他究竟是不是真的迷路了,朴智妍不清楚,但有一点她很肯定的就是,这大男孩一定是个“酒鬼”的事实,当然,现在还另加一条,这个小色鬼!

每当她微微侧头思索的时候,形似桃花眼的双眸便格外的细长,显得魅惑十足,像颗沉浸在山涧中的黑珍珠。

也许是觉得自己确实玩得过火了些,她走近了一些,看他动也不动,就再走近了一些。

朴智妍眼神突然一凛,左脚退后的瞬间,右脚踝一阵抓力感袭来,瞬间保持了心无杂念。

顺着重心的偏移,一个惊艳的右势,想要似战斧式的下劈,却被阿姆死死地抵住关节处,断了力道,于是蓄不了力。

想要改变策略的朴智妍脸色有些惊讶,原本想要顺势横踢的她,身子一坠,轻挑的高马尾随之后仰,一只手恰好其分的揽住她,于是整个人下意识的转身收腿。

砰——

然后,就这样被阿姆死死地抵在了门板上,双手被他用力地铐住,高高地举过头顶,用力地砸在门板上。

真正的四目相视,他的眼眸如黑夜般的幽冷,如同一对最透净的黑色水晶棋子,没有孩子该有的天真,有的只是过早的狰狞和忧郁,单是对视,便寒彻肌骨。

“胖圆说‘请原谅你的敌人99次’,而我这人比较小气,不管我的理由你认可与否,只能允许你2次,听到没?”

“我放手,你也收手,怎样?回答我。”

她单是瞥了他一眼,并不回答一句话。

“阿西!哑巴吗?不会说话?那就点头或摇头。”

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威胁,扎头发的皮筋也不知在何时被扯掉了,她高高地仰起头,几缕被汗水浸染的青丝,凌乱地贴在脸颊边,眯起的一双好看的桃花眼。

车灯一闪而过,也随之掠过了他冷艳的容颜。

仿佛一个战败的女王,依旧不肯摘下高傲的皇冠,表情慵懒而充满了魅惑感,一幅任由你处置的模样。

阿姆那不多的耐心已经彻底消磨殆尽,懒得在多说一句话,嘴角冷冷地抿起,眼神危险而变得凶狠,

突然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右脚狠狠地往她的关节处一个横撞。

朴智妍似乎极为吃痛,紧蹙着眉头,随着男孩力道的加大,咬紧牙关,就是一声不吭。

痛苦的极致后,便是彻底的崩坏,她张开了獠牙,直接咬在了他的肩膀,仿佛困兽之斗,彻底释放心中潜藏已久的巨大野性,哪怕无力也要咬下这个男人的一块肉!

噬心的疼痛感,仿佛透过皮肉之躯,深深地痛入了心扉处。

“西!疼!疯了你?”阿姆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使劲般地把这个女人的小嘴掰开,然后直接狠狠地一把推开,“呀,崽子,松口啊!真的疼——”

朴智妍向后倒去,平衡感尤为出众的她,算好了距离,微微地抬起了右脚,后脚跟便轻松地抵住了墙体。

缓缓地喘着气,视线固定在他的脸上,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血迹,依旧是一言不发。

双眸里满是痛快而羞涩的笑意,仿佛那蕴藏已久的灵韵也随之溢了出来。

那优雅且艳美的姿态,在淡淡月光的衬托下,形成了极其鬼魅而冷艳的视觉效果。

拉开领子,侧头看着血迹斑斑的深牙印,在朴智妍颇为怪异的眼神中,阿姆突然哧笑了一声,这下他是真的确定了一件事。

这地方的女人,就没一个正常的。

“那个,wuli能先休战一下吗?不是我认输了,是我旧伤未好,看看,都是绷”

像是中场休息,对峙双方暂时收起了獠牙,剑拔弩张的气氛稍稍缓和。

阿姆一脸颓废地倒在门板上,双眼呆滞无神,扯了扯花口式的袖套,像是被人蹂躏过后的绝望无助。

他被现实挨了一阵毒打,伤透了身,也寒透了心,乘着双方对峙的空隙,他直接扔掉了自己那本就少得可怜的自尊心。

想要多说几句废话。

结果一抬头,便看到了这个女人无声地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一脸可怜和同情他的模样。

“呀,你那是什么眼神!收回你那廉价的同情心,我不需要,莫?看什么?!我就是喜欢自己遍体鳞伤的模样!怎样?!我一天不挨打,我就浑身不舒服!”

朴智妍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一脸伤心欲绝的神情。

“嗯?是听不见吗?”

阿姆一边皱眉忍着剧痛,突然一下子淡去了心中的情绪,欺负这样的人好像没什么意思——才怪!

阿姆一脸兴奋地思考了一会,然后眼睛一亮,颇为搞怪地比划着手势,一边说道:

“你喜欢咬人?给我点时间,等我伤好了,看看谁更禽兽一些?”

对此感到颇为好笑,猩红的嘴唇缓缓地上下开合,对他做了一个口型。

阿姆眯起眼睛,极为费力地辨认后,才看理解她的意思。

[才不要。]

“喔?你看得懂我的手势?我还真是天才啊,但是那个,你能开口说话不?你这样我很郁闷的。”

以为闭口不语,只是一种下意识关于倔强的伪装,所以阿姆先前才会如此不喜欢,一声不响,跟尸体有什么区别呢。

“呀,叫两声也好啊,阿西!拿呢,感觉自己就像在面对着一个木头一样。”

她突然对着阿姆勾了勾手指,然后颇为妩媚地笑了笑,好像是在说:

[那你过来呀。]

“呵,真的当我帕布呀?不去!”

[你有吃的吗?我肚子饿了。]

表情一下子变得可怜兮兮,望着阿姆,点了点自己的肚子,那委屈的模样,令人颇感怜惜。

像是被朴智妍自然流露出的娇憨给迷住了。

阿姆顿时颇为心疼地看着她,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温柔的神色。

从自己的口袋里摸索了好一会,然后抽出了一条极为便宜的昆布条,抛了抛,对着朴智妍挑挑眉。

她也重复着勾了勾手指,如出一辙带有挑逗性的身体语言。

两人的意思再简单不过:

[吃不?]

[那小弟弟你过来嘛——]

她那美艳的脸蛋实在令人着迷,阿姆收起了笑意,仿佛被吸引了一般,表情变得迷离沉醉,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她。

不足几步的距离,待到双方能够彼此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时,两人的表情瞬间转换。

朴智妍的笑容瞬间消逝。

阿姆则露出了有些狷狂的笑容——去你大爷的迷离!

弯腰,极限地躲过一击凌厉的侧踢,阿姆再顺势一个起身,直接把她揽腰抱起,抵在窗缘边。

“阿西!小哑巴!就知道你是个弟弟!”

看她又要反抗,便作势松开手。

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浮空感。

急忙停止了挣扎,双手下意识地抱紧他的脖子。

这下只能迫不得已的互相对视,借由微弱的灯光,让双方的脸越近,则越是模糊不清,朦胧又梦幻。

近在咫尺,甚至能够闻到淡淡的香水与汗水交融的糜靡气息。

似是觉得这样很好玩,有了人“保护”着,她仿佛没了孤独感,蓦然间张开了双手,享受那股让人沉迷的腾空感。

被自己拂乱的青丝迷了眼,于是失了神,在“咸鱼姜”的哀嚎声中,她靠近了他的耳边,没有预兆地扯去了一根头发。

用作发绳,帅气地扎起了高高的马尾辫。

她的冷艳,率性而为,浑身散发着异样的魅力。

缓缓地张开了嘴巴,对着他无声地笑着,且无声地呐喊着,泪水也随之跟着落了下来。

第三十六章 哑巴小娘

又哭又笑的小哑巴,前者是怜悯她自己,用眼泪让精神变得圣洁;后者是讽刺,因为阿姆使她的心情变得愉悦,更是一种无言的讽刺。

观其眼神,知其心绪。

眼前的女人,最有魅力的地方就是眼睛,漂亮又精致的丹凤眼,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魅惑感。

此时,她的眼眸却像流动的清泉似的,微微闪烁着,仿佛只为等待着这个时刻。

毫无预兆的,两行泪水簌簌地溢了出来。

心事犹如三千青丝绕指柔,缠的紧了,就会跳出来。

也许有的人,单单是为了看着这一对眼睛,就甘愿放弃一切。

但这些人当中,绝对不包括阿姆。

他想要撤手,但朴智妍却不愿意了,死死地环住他的脖子,于是乎,两人就这样被迫静静地相互对视。

如果四月的夜晚会说话,它估计会吹嘘自己此刻创造了浪漫吧。

可是,假如眼神真的能够说话,那阿姆估计只想说:阿西吧!

也许是朴智妍喜爱跳舞的原因,她的腰线极美,盈盈一握的手感,恰到好处的比例,仿佛是最上等的脂玉,充满了柔软的质感,忍不住让人细细的把玩,爱不释手。

皱着眉头,挣扎了片刻,阿姆毫不犹豫地离开她的束缚,在黑暗中摸索了许久,想要找个趁手的东西。

因为大男孩的离开,朴智妍乘势坐在了窗缘边,像是彻底卸下了心中的苦闷,剩下的,唯有一身的轻松。

悠闲地摇晃着脚丫子,视线随着阿姆的脚步而迁移,并未擦去还未干透的泪痕。

看着阿姆,露出一脸柔柔的笑意,甚是娇憨可爱,根本不惧身后随时都会跌落下去的危险。

阿姆找了许久,而练习室实在太空,根本没有什么硬货,比如赛车头盔什么的,于是没有办法,只好将就一次,在身边“小哑巴”疑惑不解的眼神中,直接扯过她先前随手丢在地上的外套。

拿着衣服把门柄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包紧成团的时候,他才心满意足的停下手。

从不坐以待毙的他,深了口呼吸,咬紧牙关,眼神顿时变得凶狠无比,一把抓住被包得密实的门柄,然后用力握紧——提膝——哀嚎——倒地。

“噢!呀呀呀——阿西,疼疼疼——我为什么这个时候抽筋了?!”

“唔——”

原本严肃凝重的气氛顿时变得荒唐无比,朴智妍忍不住低头,伸手捂着嘴,一道极微弱的笑声从指缝间传出,恰好被阿姆的惨嚎声给掩盖住了。

听到阿姆那痛苦至极的声音,她并未着急走向前,而是从牛仔短裤里,抽出刚刚从阿姆身上偷来的昆布条,然后缓缓地放进嘴里。

感受到久违的盐分,她瞬间眯起了双眼。

肚皮饿饿的,是一件不幸的惨事,可心灵被填得饱饱的,那却是一件极大的乐事。

朴智妍没说谎,她是真的饿了。

嘴唇上的血迹,此刻却成了最合适她的色号,染成了玫红色的唇妆,微微掀起的弧度,像是鲜红色的明月,显得鬼魅而性感。

伴随盐味的,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抿了抿嘴角,有些迷糊的她,似乎想起了自己先前似乎啃了某人一口。

口感还不错?

朴智妍低头看着地上打滚儿,瞎折腾的身影,眼神颇为无奈。

这小色痞连最基本的应急处理都不会吗?

张口就要说些嘲讽的话,突然想起了什么,歪着头笑了笑,还是就此作罢;没了獠牙的野狼,最多不过是只长得吓人的哈士奇。

于是循着那道身影,朴智妍缓缓地靠近了他。

“你……你干嘛?我警告你,别过来啊,趁人之危,我会鄙视你的,狠狠的那种!”

“不要赶尽杀绝行不行?!”

“耶嘿,停步!我要叫啦,我真的叫啦!呵,我欣赏你的无畏,够劲啊你呀!你干嘛?阿西,咬死你!”

朴智妍想要把门上把外套脱下来,可因为缠得太紧,双手扯了好一会,都没法顺利地取下来。

于是颇为生气的她,在阿姆不知所措的眼神中,径直蹲在了他的身前,突然兴起了心思,想要一把摘掉他的帽子,好能看清他的样子。

熟悉的行为,让阿拇十分反感,于是他一边捂着抽筋的脚,一边不忘张嘴,作势要啃她的小手。

你可以糟蹋我的肉体,但决不能践踏我的灵魂。

不理会某人无能的狂怒。

朴智妍看到这小色痞还在负隅顽抗,可爱地皱着鼻子,伸手捏了捏他柔软糯嫩的脸,虽然不想承认,但手感真的很好,好得让人爱不释手,容易上瘾。

轻轻往外一拉,便能任意的变换着形状,野性难驯的野狼,顿时变成了一只憨憨的柴犬。

想到这里,朴智妍便心情极好,微微抿起嘴角,像是教训不乖的小家伙一样,口无声,眼却有神地笑着。

[还要淘气吗?]

“依七!你行!小哑巴,来日方长,别得意!终有被雁啄目之时——啊!”

[还敢顶嘴?]

“呀呀,真的疼!阿尼……我不是认输了嘛,这只是我身为男人,那仅剩的卑微的自尊心。”

[还男人?我见过你,夜店里的小酒鬼!]

对着阿姆,手成杯,仰头做了一个喝水的动作,伸手刮了一下小酒鬼的鼻子,眼神颇有些嘲笑的意味。

“莫?你认错人了,我从来不去那种地方,我可乖了,从不打架,从不骗人,从不喝酒,从不酒后驾驶欸?”

也不知道为什么,阿姆总觉得自己说这些话,感觉特别没有底气,挺违心的。

呸呸,阿尼阿尼,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乖宝宝——请叫我姜宝欸?!啊呸呸呸!

阿姆快要被她搞疯了,至于违心也好,自欺欺人也罢,总好过一直被眼前这个暴力的哑巴姑娘,找到机会挨揍的好。

叩叩叩——

“那个,练习室有人吗?”

此时,就在两人又陷入对峙的时候,一阵敲门声,让门后的两人神色各异。

兴奋与惊慌的表情几乎同时浮现!

“那救,阿西,莫呀!变态,救——?!”

她颇为恼怒地瞪了阿姆一眼,朴智妍也顾不上原是敌对双方的立场,霸气地把他瞎折腾的手挪开,直接撕开自己背心的部分,然后狠狠地堵住他的嘴。

“啊呸呸,救——唔?!”

“喔莫,奇怪了,明明前辈方才还在里面练习的。”

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阿姆的心也如窗台的花儿,入冬,随之凋零。

眼神闪过一丝狠意,她以跪坐的方式,两条大长腿死死压住阿姆那扑腾的脚,把他的双手铐住,高高地举起,狠狠地砸在大大的反面镜上。

朴智妍对着阿姆怒目横眉,却也好看极了,微微张开嘴巴,说出一个“3”的口型,抿着嘴,好似有些傲娇地冷哼了一声。

眼眸如剪水般,像娇艳欲滴的水杏,仿佛由着内心索引着,心曲尽在眼神中。

这下不用思考,他完全能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你说‘请原谅你的敌人2次’,而我这人比较大方,能允许你4次,听到没?]

[不说话?打你咯。]

我倒是想说呀,那你也得给我说话的机会啊!

被碎布条堵住嘴的阿姆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放弃了毫无作用的挣扎抵抗。

[知错没?点头或摇头。]

终日打雁,雁终有被雁啄目之时,只是被啄的人,好像另有其人。

原本懒得搭理的阿姆,瞬间一阵吃痛,原来是抽筋的位置被她狠狠地一压,随着力道的加大,阿姆睁大眼睛,如小鸡啄米似的,毫无尊严般地疯狂点头!

被眼前的女人以颇为屈辱暧昧的姿势铐住,阿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朴智妍对自己为所欲为,他伤心欲绝,感到好羞耻,好想哭。

他好想说:

“那个,wuli呐,阿尼,是你的这种行为,在大南半岛算不算是违法行为?”

第三十七章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她侧坐在窗边,一只脚踩在上面,直到他离开前,都没有再打开过灯光,因此练习室里依旧漆黑一片,身边手机亮起的光得以夺人眼目。

回过神来,低下头,上面提示的来电人是自己的恩师。

但接听后,却发现没有任何声音,她颇为奇怪,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聋了,于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然后就发现了一个好笑的事实,自己原来一直戴着耳机。

怪不得老是觉得那个小色痞的声音怎么这么小。

“你现在还在练习室吗?记得早点休息一下吧。”

“哟不塞哟?到底听见没有?!”

“受伤的声带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医生可是嘱咐过你,最近不能说话,不要过度劳损声带,你是不是又任性了?呀!为什么不说话——噢,记起来你受伤了,算了,呀!听到的话,就敲一下手机。”

朴智妍神色变得温柔无比,与先前面对某人完全不同,十分乖巧听话地敲了敲手机屏幕。

[内——]

“阿西!气死我了,这都几点了,那个臭小子!敢放我鸽子,找死呢他!”

直到最后,朴智妍都坐在窗边,一脸柔柔地笑着,耐心地听完老师的抱怨。

待挂掉了电话,她便转头望向窗外的夜景,眼里的璀璨与天上的星空遥遥呼应,并不逊色几分。

把马尾辫上当作绳系的一缕发丝取下,缠在了无名指上。

任由凉风吹去自己的忧与愁,伸手一只手,贴住额头,动作娇媚地抓起一把柔顺的发丝,缓缓地往后捋。

也是夜风过于刮人,突然感觉肩上一阵刺痛,知道原因的她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随后她扯开了黑色肩带,侧头看着肩膀上深深的牙印,没想到小色痞也出此下策。

她没想到自己方才做出的报复行为,竟然不小心的让大男孩发现了镜子上的一道应急门。

真的是鬼灵精一个。

——

身心疲惫地回到了宿舍,不知道是不是对他过于玩闹的惩罚,给他安排的宿友竟然全是“f”等级的亲故。

节目组下定了决心,还是要让这个节目组有史以来,最大的刺头吃点教训。

可结果是,阿姆是受到了节目组的故意压制,但效果却是影响甚微,因为最让他们最无奈的是什么呢?

不可能完全不给他镜头,可哪怕针对性的,让他的镜头少得可怜,但最后剪下来的每一帧都还是精品,就算是戴着帽子也好,不说话的时候依旧让人惊艳无比;说话的时候就更可怕了,他的话题性已经与人气前几名并驾齐驱,釜山“迷之少年”,魅力简直炸裂,仿佛就是综艺的艺术一般。

就像金宝媛作家说的那样,阿姆是根本对自己的人气一无所知,他现在的人气之高,已经直追前三位,最可怕的还是上升的势头已经无法阻挡了。

似乎是搞错了算计与针对的对象,但节目组还是没辙,该做的就得做。

一无所知,就是知道了也毫不在意的阿姆,直接无视了宿友们那低压灰败的气氛。

临近接受将要接受国民审判的评价日,面临将会淘汰的可能性,无论是哪个低顺位的练习生都会感到焦虑彷徨。

阿姆一边忍着肩膀处的刺痛感,一边从柜子里掏一个粉色的老旧布包,这当然是“姜时生”的遗物,他不是pink中毒者,相反的,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个颜色。

随意地靠在床头,从包里抽出那本aliceinwonderland,里面夹着一张淡黄色的纸张,高高举起,像先前一样,看着第一行字,那是“姜时生”的第一个愿望,但现在却成了遗愿。

“想做的事就去做,死了算了什么?小崽子!啊,头疼——”

不仅是肩膀,阿姆感到了头痛欲裂,是对这个世界的厌恶,不知道自己怎样做,才能回去原本的世界。

每个日子都往后退去,但那希望却遥不可及。

于是愈发烦恼,抓起手里触手可及的童话,狠狠地砸向门口。

”砰“的一声巨响,把另外几个表情麻木绝望的室友狠狠的吓了一跳,当然某人在吓到别人的同时,自己也付出了代价——他的小拇指随着声响,又下意识的感觉到一阵疼痛。

“依西——吓到我!莫呀拿!这身体为什么这么奇怪?!“

”呼!不行了,我要出去。“

烦闷痛苦的时候,最直接有效的逃避方式,就是让自己烂醉如泥。

在宿友震惊又景仰的目光中,阿姆直接把床单与被单打了结,直接甩出窗外,沿着弧度狠狠滴往下甩,以至于甩到某个把脑袋伸出窗口,一脸温柔的笑意,在跟寥寥无几的几个粉丝打招呼的练习生。

”康撒密哒——啊!!“

听到消息,闻风而动的金钟炫直接跑了过来,结果就看到这样的一幕。

某个背影正准备助跑,想要以一个潇洒的姿势飞窜出去,他顿时张大了嘴巴,直接飞奔过去一把抱住了姜儿,狠狠地往里拽,嘴里连忙说道:

”姜儿,下面可是有粉丝在看着啊,不要乱来!“

”放开!她们管我屁事,我又不为她们而活!你知道的,我的心肌埂塞又犯了!“

”莫?骗人呢你,我能不知道吗?你就是又想出去做傻事了。“

上次回来的时候,就带着一身的伤,让他震惊得直接傻眼。

鬼知道这次回来,命还有没有!对姜儿的性格颇为了解的金钟炫,无论他说什么,都决不放手。

可也知道姜儿就不是个愿意听人说话的亲故,于是想起了什么,赶紧说道:

”呀呀,姜儿,听我说,有人来找你了!你的社长,还有你的邻居——“

”谁?“

动作为之一滞,阿姆有些疑惑地回头,于是就听到自己最不想听到的名字之一。

”她说她叫‘昭妍’。“

”莫?!欸西——“

”呀,姜儿你又干嘛?!“

”反正结局都一样,我还是死了算了,别阻止我!“

最后结束这场闹剧的,当然不是节目组的人,而是所属公司”bighit“的代表——方时镇。

被人用力地铐住脖子,阿姆亦步亦趋地被人拖着走,一脸的生无可恋,眼神如同那些”f“的孩子们一样,绝望而心伤。

”你真的大发啊,姜时生!我听说了,节目组安排的‘电话环节’,那是多感动、多吸粉的一幕,你竟然直接跑了?!“

方代表真的心累。语气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莫?!理由是什么——‘我没有手机’!你真的太搞笑了!不知道的人,比如金宝媛作家nim,你的姜粉们,还以为我这个公司代表虐待你!“

”亏我还等了许久,特意准备了名品台词,你不知道!那效果绝对的感人肺腑!“

一路上被人唠唠叨叨,阿姆觉得真是生不如死,先前是个小哑巴,现在又来个大喇叭!

第三十八章 你的孤独,有人心疼

老远的就看到一个形影单只,小小的,颇为寂寥的身影。

似乎感知到了视线,她转过了身,也看到两人。

与对待阿姆不同,方时镇像是对待自家的小辈,脸色变得慈祥而温和,颇为欣赏地看着全昭妍,笑着调侃她:

”怎样?有没兴趣来阿加西的公司?我跟你们cube的帕布社长不一样!我保证让wuli昭妍一炮而红,大红大紫!“

”呵,搞笑呢,满嘴放大炮就有你。“”阿西,你臭小子真是——“

”但是有一点他说得挺对的。“”就是嘛,在外人面前,给自己社长一点面——“

”大红大紫不敢说,但绝对能让你鼻青脸肿!“”哦莫!你小崽子——“

在亲近的长辈面前,全昭妍羞涩的笑着,也不说话,更不会因为自己陷入了困境,而轻易的应下什么承诺。

阅历决定一个人的心智成熟。

方时镇看到小昭妍如此谨言慎行的模样,他知道有一个词叫过犹不及,于是也不轻易揭人伤疤,哪怕只是一个小女孩。

既然大人无能为力,那么也许能够开导孩子的,也只有同样身为孩子的姜儿了吧。

”昭妍啊,大叔先走了,姜儿不是偷走你的车了吗?你自己能回去吧?记得小心一些哦,还有——这小子就交给你了。“

阿西吧!这个混蛋阿加西!哪壶不开提哪壶,赶紧闭上你的嘴,走!快点走!

看到姜儿双目喷火,挤眉弄眼的模样,而站在一旁,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全昭妍,更是露出了一个颇为好笑无奈的表情。

报复了某个小混蛋的方时镇,一瞬间心情极为的舒心,果然心情郁闷的时候,就要来逗一下某人。

开心的笑了笑,临走前,把空间留给了两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

虽然小昭妍还是一幅自卑避世的模样,但确实比以前多了一丝灵气,就挺好!

故地重游,全昭妍的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心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却也没有多好。

环境能改变一个人,也能轻易的伤害一个人。

气氛一时安静了下来,阿姆实在受不了她一直盯着自己,不开口说话,不解决问题的冷暴力行为,于是他愿意做第一个开口的人。

”小娟啊——“

”闭嘴,我先说。“

”内——阿尼,凭什么?!“

”车。“

”内——小娟大人nim您请说。“

”嗯,我突然又不想说了。“

”依西——我真是!“

”头盔。“

”内,米亚内——“

反复逗弄着混蛋生姜,对此深有同感的全昭妍,开心地眯起了标志性的狐狸眼,可在笑容之外,眼里却有一抹隐藏极深的心疼。

其实有件事,以前的时候方叔叔并没有告诉自己,但自从她认识了生姜后,她就知道了。

为什么不打电话的原因,她所猜测的,就有三个:一个是这坏痞子根本不会用手机,仿佛旧时代的遗老;二是这小酒鬼肯定把手机拿去转手卖了,去换酒钱!

还有最后一个原因,也是原本正在冷战关系中,而全昭妍愿意来看阿姆的根本原因。

就是方才在开车来的路上,方叔叔与自己说的一个极为残酷、无情的事实。

”方叔叔,他的父母呢?“

”嗯?喔,死了,嗯——姜儿呢,是个孤儿。“

虽然方叔叔的语气淡然而平静,但心思敏感细腻的全昭妍却观察到,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握紧方向盘的手仿佛更用力了一些,车速也随即变得慢了下来。

显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平静。

”莫呀?你的眼神——噢!好肉麻?!“

对于这种真心流露的关心,以及心疼至极的眼神,阿姆感到浑身的不自在,甚至感到十分厌恶。

”哦?你又要干嘛?夜深人静,小丛林深处?“

不理会他的口花花,全昭妍拉着阿姆的手,轻车熟路地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不顾他的反抗挣扎,直接伸手脱掉他的脏衣服,解掉一身脏兮兮的绷带,因此露出一部分的纹身。

深红黑色的花纹,描绘的是半边残翼的,仿若一幅艺术画,凄美而圣洁。

”莫呀,还有道具?太刺激了些吧!誒嘿,小娟啊,wuli还是孩子,我怕疼,你要吝惜我一些喔——“

从包里拿出一卷崭新的绷带,极为羞恼地瞪了一眼这个胡说八道的坏痞子。

她温柔且细心的为他仔细包扎着,因为阿姆的体型愈发得修长挺拔,哪怕是坐在石凳上,她也要离的近些,或者说是要贴的很近,才能完全的够到他。

仿若近在咫尺的距离,甚至能够闻到他身上的气息,虽然不是有意的,但气氛却是不由自主的升温,带有些淡淡的靡靡之气,如酒,醇厚深远,让人不由得沉醉其中。

但某人就是有一种天赋,能够轻松地破坏掉这种气氛,淡然且欠揍的声音缓缓回响在小树林间。

“不要想着趁机占我便宜,如果你要执着,也只能占有我的肉体,绝无可能得到我孤傲的灵魂——啊!疼!阿西,我为什么每日都这么疼?!”

脸色有些发烫,还是一个单纯女孩的小娟,咬紧牙收回了手,不顾他的哀嚎,并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伤口。

未等他闹腾,她及时的让他安静了下来。

她很清楚,狠狠地揍了他以后,只要及时地掏出了一颗甜美至极的糖,这人就会立刻乖乖的。

小坏痞的性格,看似怪异狷狂,难以捉摸,其实在小娟看来,不过就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极其简单而纯粹。

“你给我一份甜意,那我便给予你的敌人一份痛苦。”

这就是他的还恩方式,虽然让人难以理解,认同就是了。

仿佛小叮当的百宝袋一样,全昭妍又从包里抽出一件崭新的长款格子衬衫,帮他穿上。

“伸手,快点——”

“嗯,莫呀?你为什么有钱买衣服?你的钱不是都拿去捐助网友了吗?你应该跟我一样穷才对啊!”

“想死?!我的事,要你管我!还有不要把我跟你混为一谈,这是我自己赚来的。”

乖乖的张开双臂,低头看着田小娟撅嘴,有些生气的表情,阿姆笑了笑。

头盔的事好像给自己混了过去,挺好。

不过要乘胜追击,要让她彻底遗忘那件事才行,所以听到她的后半句,有些好奇的他连忙问道。

“真的?哎哟股,wuli小娟也会赚钱了,跟生姜偶吧说说,你是如何赚的?”

“……才不跟你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咦!你不会出卖自己的……”

“收起你那龌龊至极的想法,不是哪个人都和你一样没有底线,我可以说,但是你不准笑!””

“什么没底线,搞笑呢你!说吧,我拿方代表的头发保证——”

“嗯——我帮附近照相馆的馆长ps婚纱照。”

“莫?!哈哈哈!大发!你真的大发啊,小娟呐!”

“不准笑!”

“内内内,哈哈哈!”

“想死啊你!”

第三十九章 小狐狸不要闹

“小酒偶吧,白雪公主真的很漂亮吗?”

“嗯?不知道,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与公主‘bobo’的白马王子。”

“王子?为什么呢?”

“胖圆,我纠正一下,你少了‘白马’两个字,这是王子最重要的坐骑啊!”

“诶圆瑛听不懂!”

“帕布,没马没房没钱那叫王子吗?那是骗钱骗身骗感情的王八蛋。”

那段天桥底下的岁月里,胖圆与阿姆曾激烈的讨论过,童话世界里最美丽的角色是谁。

胖圆说自己最喜欢的人物是白雪公主,但阿姆其实很不喜欢,所以承受了在孩子面前,自己过于耿直的代价。

在挨了小姑娘恼羞成怒的一脚后,阿姆还是固执地说自己不喜欢。

因为在小的时候,每次夜晚睡觉之前,祖父总是爱讲睡眠故事给他听,前面的一切剧情仿佛只是铺垫,只为了衬托最后一句:

“bae,你知道的,一切的苦难重重,都阻挡不了真心相爱的两人,从此,公主和王子幸福的生活了在一起,噢,多么美好”

“那么,喜欢公主的小矮人呢?为什么被人遗忘了呢,他们也幸福吗?”

“这不是重点亲爱的,但是我想,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幸福,矮人也会幸福的吧?更何况,其实公主并不爱他们的。”

“小矮人真可怜,为什么?”

“噢,我心爱的bae,你少了最重要的前缀,是‘七个小矮人’才对。”

“昂?why?”

“因为矮人太多,公主怕是受不了嘿bae!我们到时间该睡了”

阿姆小的时候多天真无邪,根本听不懂祖父话里的内涵,只是很心疼小矮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幸福美满,自己只能黯然神伤,祝福似乎成了掩盖自己内心卑微的谎言。

阿姆越长大,越不相信童话,可他后来想了想,觉得结局假如真能改变的话,那故事的结尾就是“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幸福的生活了在一起。”

那他倒是也挺心疼公主的。

似乎早早料到了某人又会出逃,于是方时镇急忙与制作组沟通了下,允许阿姆能够回家一趟。

并在节目组极其担忧的眼神中,再三保证之下,表示姜大爷一定会回来录制节目,才被他们应承了下来。

所以此刻,阿姆正一脸的开心不已,骑着被他新命名为“松子2号”的小摩托。

后面的小娟突然说想听故事了,于是他十分得瑟之下,对她讲了这两个故事,当然,他把祖父和胖圆的名字给下意识地抹去了。

可讲完了故事,后面却没了声音,他微微侧头,随后却看到了一张紧蹙眉头,一脸疑惑不解的俏脸。

明显单纯至极的小娟同学,还未懂得其中龌龊至极的深意,不要脸的阿姆对此深感欣慰。

自己果然还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只有这样的自己,才能吸引来同样纯善的好邻居。

还未等得意多久,突然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道愈发冰冷的视线,阿姆不由得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如今他对安全行车,保持了高度的警惕心。

于是急忙迅速的撇清关系,说其实这两个故事都是他从别人那听来的,他其实一点都不懂。

“是谁?你哪有什么亲故。”

“我在外面认识的,一个叫胖圆的大胖纸,一个叫,额金泰?”

“莫?”

“啊,我记起来的!金泰软,一个叫金泰软的大个子!”

全昭妍戴着阿姆强塞过来的,也就是剩下的,唯一的那个头盔,双手抱着阿姆的腰,闭着眼睛不说话,十分享受夜晚的清风徐徐。

至于阿姆所谓朋友的名字,她听完也就忘了,其实她根本不相信他能交到什么朋友,没有仇人就不错了。

而且听完了故事,她只觉得生姜这个人,果然就是个坏痞子。

而阿姆其实真正想说的,其实与先前的故事一样,却又不尽同。

王子的马,公主的脸,矮人的小短腿。

其实各自代表着钱、美貌还有缺陷。

我们的双眼,向来都是只能看见自己眼前所见到的东西,并以此去判断事件的表象,而忽略背后的现实与残酷。

我们无法确定,漂亮的公主是看上王子的本人,还是“王子”的头衔;也无法批判,而完美的王子爱上了公主,到底是不是因为她的容颜。

容颜易老,权势易失,善良又如何,还不是一面聚焦至燃点的透镜,只是照耀他人的工具罢了。

阿姆抿起嘴角,颇有些略微嘲讽的意思。

一直没有说话的全昭妍,突然扯了扯阿姆的衣角,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我喜欢小矮人。”

“莫呀,喔!我知道了,同类亲近吗?又傻又矮……啊”

指甲狠狠地捏着他的腰,全昭妍表情淡淡的接着说道:

“我们唯一能确定的是,有缺点的小矮人,那善良不求回报的赤忱之心,不像某个人,永远只会欺负别人。”

不知道生姜这坏痞子,是随口瞎编的故事,还是怎样,反正全昭妍真的很不喜欢这两个故事。

仿佛那些想要亲近自己的人,都带有严重的目的性。

“搞笑呢,那我喜欢白雪公主。”

“为什么?”

“七个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备胎,多么幸福,虽然又矮又丑又傻,不像某个土妞,我可不是说你喔,wuli小娟!”

看到阿姆有些幼稚的行为,全昭妍的脸上忍不住升起了些许笑意。

她会轻易因为别人的恶意中伤,而难过伤心许久;虽然坏痞子的话更难听,更让自己感到心伤,但是,她就是愿意一次一次的被他伤害。

她不懂,甚至觉得自己很奇怪。

不知不觉,旅途到了终点,那道标致性的,长长的石阶出现在两人眼前。

当她下车时,阿姆懒得告别,只留下了一句:

“你今晚真的很奇怪耶。”

没想过得到答案,随后他就直接启动油门,头也不回地踏车离开了。

全昭妍其实很纠结,明知道他不是个好孩子,也不想要当他的朋友,若即若离更不是她的性格。

想要彻底远离他,两人却有点纠缠不清。

全昭妍默默地注视他的离去,然后转身便看到了一条长长的,仿佛延伸至黑暗深渊,没有终点的石阶。

远远地,还能能够看到那一栋老旧的小楼轮廓。

一样的小楼,昼夜的不同,却给人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青色攀藤,斑驳的树影,影影绰绰,满满的年代感,像一个垂垂老朽,始终不愿死去的老人。

原地生根,一切如旧,好似一道深渊巨口,自己一旦走上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一样。

全昭妍却突然害怕了。

记得坏痞子总爱吓唬自己,说走上这条石阶,回去的路虽然往上,却是通往地狱的道路;而出去的路虽然向下,却是通往天堂的阶梯。

在她踌躇不前,不肯轻易踏出脚步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颇为讨人厌的声音,她偷偷地抿着嘴,有点委屈。

可等她再次回过身时,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淡然的模样,还有一丝哭笑不得。

“小娟啊,救我!前面有我眼熟的刑警在查酒驾,你头盔再借我一次!”

“你想袭警?不借,除非你背我上去。”

“莫呀?!你是帕布吗?还是你真的就是个帕布?不干!”阿姆心急火燎地冲到田小娟的身前,作势就要摘下她头盔的时候,就被她敏捷的躲开。

“不借。”

“呀!快点!阿西吧……呀,他们竟然追上来了,疯了他们?!不去抓穷凶极恶的嫌疑犯,跑来查酒驾?真的没有一点职业道德精神!”

“不借,背不背?”

“阿西,背背背!呀呀呀,上上上!快点!”

阿姆此刻的嘴速,简直比他唱rap的时候还要来的猛。

“嘿嘿”

双手紧搂着他的脖子,背后的田小娟满脸的笑意。

原来不是一切如旧的,哪怕前方的路途颠簸不已,也有人背负行走。

眼前那条仿若深渊的长石阶,好想也没有那么令人害怕了。

那就先抱着他吧,等自己想下来的时候,就在下来。

他满头大汗的奔跑着。

背后的她,手中依旧攥着那件旧衬衫,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水味,甜而不腻的橙花香,还有内敛淡雅的紫罗兰香味。

在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慢慢地,也染上属于自己的印记。

第四十章 缺少的那枚拼图

以往的自己,独自在宿舍里的时候,想要做的事情只有两样,就是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抱着最珍惜的拼图盒,安安静静地看着歌谣节目。

逝去的人,过往的人,前者是缅怀,后者则是难以释怀。

哪怕是在温暖的宿舍里,她也像只被人丢弃的流浪猫一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只为了能稍稍遮挡一下自己。

眼神放空,精致漂亮的小脸上有着淡淡的忧郁感,依旧每当想起那些事,那些人,就心痛不已,难以自拔,于是想要放弃等待黎明的到来,因为看不到希望。

“放弃不意味着懦弱,只是你太累了,要休息一下,比如一粒能够让你睡眠的药,如果不够,那就一瓶”

耳边总是传来一道低沉的,却极有迷惑性的低喃声,聪明而不直白,而是循循善诱般的,一步一步让自己步入深渊,她觉得那是一只头生恶角的大魔鬼。

她尝试过了,但它似乎比她自己更了解自己,她在它的面前,就是手无寸铁的孩子,根本无法消灭它。

就像倔强的自己,试过让自己的眼睛被泪水洗涤,只为了能够更清晰地看待人生,可没想到的是,副作用更明显,因为流得多了,也就成麻木了。

她以为,自己就这样了,可没想到的是,她似乎被命运悄悄的捉弄了一下。

一片灰白的精神世界里,仿佛闯入了一个强闯民宅的不速之客,他粗暴地踹开门,一脸的玩世不恭,冷冷地盯着阴暗鬼魅的魔鬼,根本不怂,而是直接从背后抄出一个破旧的头盔,狠狠地怼了一句:

“阿西,看什么看?你个大憨憨,要么交钱,要么滚蛋!”

原本愁绪复杂的念头,缓缓地消逝,一下子变得清明。

忍不住抿起了嘴角,笑意逐渐延伸,慢慢地浮在了脸上,如花似锦。

与以往所不同的是,每当自己产生了想要放下一切的念头时,就有一道冰冷漠然的身影浮现,仿佛像是一道十字架,死死地钉压住那些不怀好意的魔鬼。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脱离了地狱,还是坠入了另一个深渊。

“欧尼,你在哪?”

“我哪里也没去。”

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与人诉苦的女人,哪怕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

“欧尼?”

“嗯,在的。”

电话那头的女人沉默了许久,想说些什么,却又顾虑重重,难以启齿。

最后一切的担忧和关心,都化为了一句纯粹简单的嘱咐:

“你一定要好好的,答应我。”

“知道了。”

她轻声地应了声,便放下了电话,回到了房间,躺在床上却没有一点睡意。

侧着身子,视线随之望向那瓶能让人安然入睡的药瓶。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却在半空中突然顿住了,思绪了片刻,她的手偏离了原本的轨迹,握住了一条粉白相间的老旧围巾。

她由衷不喜欢酒鬼,更何况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更不喜欢他那狷狂怪异,一身痞气的性格。

那个小混蛋,明明就不是自己所欣赏的那类人

可是讽刺的是自己,竟然开始想起了那个小酒鬼了,很有意思不是吗?

不要告诉别人她的心事,因为这代表自己已经开始想起他了,这让她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厌恶感。

她笑着笑着,竟然缓缓流下了眼泪。

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于是只好随波逐流。

把围巾拢在雪白的脖颈上,拿起了钥匙,也顺手拿起了药瓶。

驾着车,单手随意地握住了方向盘,将手搭在了窗缘边,神态颇为慵懒。

她做不到轻易放下,也做不到一笑而过,明明无法感同身受,却装作我懂你的伤痛,然后安慰自己:

“泰妍呐,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不知道目的地要去哪里,于是顺着自己的本能一路前行,然后到达了她意想不到的地方。

汉江大桥

下车前,她打开了车内的电台频道,然后双手靠在了桥杆边,因为冷,所以把围巾拉的紧了些。

“mbcfm,各位晚上好,现在是星期四,不是sunday,而是‘sunny的fm date’,欢迎正在收听的听众们。“

眺望广阔的天空,伴着冷凉的风,夜晚总是令人着迷,越发充满了冬日的感性气息。

闭眼静静听着,她真的很喜欢radio,而且因为mc的缘故,她也就更喜欢了。

单手捋起额前的散落的发丝,她不经意间的风情,甚是优雅且迷人。

痛苦哪里是尘埃,更不是被夜晚的清风拂过的千般青丝,轻易地说散就散。

“死去的人才能被称为缅怀,真的是赖皮呢,为什么要偷偷地先走一步呢,然后把痛苦都留给身后的人。”

有了车体的掩挡,她小心翼翼地坐了路牙边,愈发觉得孤寂和寒冷,于是卷缩成小小的一团。

“接下来,喔?哟落布,太神奇了,wuli的电台,竟然收到了一张纯手工制作的明信片,太漂亮了!”

“真的,我都不忍心去读了,有听众问为什么不读?阿尼呀,你们没听懂吗?我只是说明信片太漂亮了,没说上面的字哈哈哈!”

“说实话,刚学会写字的孩子都比他写的要好一点,呵嗯咳,这位0785,来自釜山的亲故说:爱情简而言之,就是逐次递增的过程,我爱他,他不爱我,而是爱着他。”

“哇,太感性了,不是吗?这完全是wuli家leader喜欢的风格。”

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以代价换取一时的温暖,她下意识地拿出药瓶,取出一粒,似乎想要眯一小会,漫漫长夜,也就这样过去了。

“喔?莫呀,后面还有一句,我看看,‘三人行,请穿上爱的外衣,好东西要和朋友分享喔’什么意……噗!啊,他和他?!大发!呀,你们记得要注意卫生安全喔,我祝福你们。”

“最近的釜山亲故真的特别有趣,不是吗?还有0785听众,这里不是19禁电台,你原本的幸运奖品没有了!”

“小小的透露一下,今晚的奖品是摩托头盔……”

原本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金泰妍,有点后知后觉,忍不住也掀起了嘴角,微微上扬。

我才不喜欢这种风格呢。

似乎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渐渐地越离越近,她蓦然回首,那道身影就出现在了警灯阑珊处。

“呀!姜大爷,乖乖束手就擒吧,你不敢检测就是心虚。”

“搞笑呢你们,我让你突然脱裤子嘘嘘,你敢不敢?不敢就是肾虚!”

“呀嘿,嘴硬?!”

“我就是比你硬,这叫清者自清,总有一天,世界会还我一个公道,莫呀?这前面的车为什么这么熟悉?!”

“哈?!继续骑啊,为什么停下了?一看你就不行,啊我的头!”

在某人小痞子万分惊恐的眼神中,金泰妍像那天一样,缓缓地走到他的身前,把他护在身后。

不理会一脸懵圈的小痞子,径直摘下了他的头盔。

“你……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又要干嘛?!”

阿姆愣愣地看着她所扔出的,那条极其完美的抛物线,不偏不倚,砸中了某个恰好洗下车的倒霉蛋。

颇有自己的风范……诶?啊呸!

金泰妍优雅地转过身,拂过凌乱的发丝,歪头俏皮一笑,不知是玩笑还是认真,轻描淡写的一句:

“我不准别人说你不行。”

阿姆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他最多也就想想而已,但没真的想要袭警的呀。

其实他真是个良好市民来着的。

这下好了,有人不仅替他想了,还他西吧的帮自己实现了梦想。

惨了,看看!又爆头了……诶?我怎么要说又勒?!

“哦多?姜宝啊?”

“莫?哦多?!你大爷臭不要脸!这是我的台词!”

金泰妍直接跳上了车的后座,侧身抓住他的衣角,眼里掠过一丝丝璀璨,如银河的缎带,仿若小小的眼眸,装着一整片星空。

似乎觉得腰间有些生疼,他夺过她手中未知的瓶子,随手扔掉。

懒得多想,趁着敌人受伤,赶紧启动油门,继续踏上逃亡之路。

“你真的我真是,阿西吧!倒霉透了,莫呀?!他们竟然违规超速了,喔?闯了红灯还亮车灯,多么低下令人堪忧的国民素质!”

“哈哈。”

“呀,我是不是说过,你不要笑得这么惊悚好不?”

“依西,你管我?”

“莫?西……呀,金软软,我再次严重警告你,别再学我说话!”

“哈哈哈”

第四十一章 泰妍呐,你能做到的

听到身后传来的怒骂声,阿姆脸色有些疑惑,他根本听不懂那些人在说什么。

“他们说的是全州方言。”

“莫?地域歧视?!”

她丢下了名贵的跑车,坐上了一辆廉价的小摩托。

昨日的忧愁变成了今夜的欢愉。

后座上的漂亮女人,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单纯。

她喜欢这种稍稍叛逆的感觉,就像怀念当年还是练习生时的小不点,仅仅是因为累,而偷偷出逃的小女孩金泰妍。

“依西,素质极其低下!嗯?金泰花你听得懂?”

从来不吃没文化的亏,反应过来的阿姆,愤怒地让“叛逆”的金泰妍教自己几句地道的全州骂人方言。

金泰妍抿起嘴角笑了笑,终究男孩是入了套。

向前缓缓地靠近,露出了雪白的脖颈。

随后,阿姆的耳边便感受到一股轻轻的,温润细腻的触感。

一触即分,动作说不出的调皮含蓄,与点到为止的欲拒还休。

等痛快的骂完后,阿姆一脸的神清气爽,开心不已。

“刚才你教我的什么……呀!”

可下一秒却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皱了皱眉尖。

“你的娇羞,是我灵魂兴奋不已的源泉。”

“莫拉古?!阿西!我刚才……对一个男人……呀!金泰花,你真的想死?!”

他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只能在身前默默地承受身后的前戏,毫无反抗之力。

老司机阿姆愤对此愤慨不已。

他向来只喜欢在身后做攻坚手。

“西吧!崽子呀,敢调戏我?!前面的姜氏,劝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尽早回头是岸!”

桀骜不驯的大男孩眼神不屑,撇了撇嘴。

他就不知道什么叫尽早回头,不过是走自己的路,却被人说是走上了岐路。

还有——

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某个碰瓷的扯了扯,他的脸色顿时有些无语凄凉。

“姜妍泰,你为什么来汉江大桥了?”

“……”

什么歧不歧路,他懒得深究,但他绝对是开错了路。

该死的小娟,爱听什么“sunday”电台,与自己说什么汉江大桥严重塞车。

那么以自己的“松子2号”小摩的来说,简直是鱼入了水,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结果没想到,浪过头了,简直浪翻了好不!

金泰妍眼神略微闪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犯错了吗?”

“……”

罪与错,虽在一字之差,却截然不同,错能及时改,罪却要后半生去赎。

金泰妍不说,是因为打从心底里,不愿意相信这个大男孩会那样做。

于是乎,哪怕后面的刑警在追着两人,她也没有一丝害怕,反而一脸的兴奋和开心,笑容中似乎带有一点少女时期所独有的娇憨。

“姓姜的,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懒得理你。”

灯火璀璨,车流如丝。

在一声声“西吧、狗崽子”的亲切问候声中,阿姆只管着埋头蹿进车流,在密集的车身中穿梭而过,顺带比了个中指,动作说不出潇洒自如。

渐渐地甩开背后追逐的人,她突然指着外边的江景,对阿姆轻声说道:

“告诉你个秘密,我很喜欢汉江大桥的夜景,如梦似幻,太漂亮了不是吗?”

“啊,那么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也很喜欢的。”

无论年少之时,再多的烦恼与苦闷,似乎在这座大桥上,都能被轻易的吞噬,消化殆尽。

“真的?那你喜欢的理由呢?”

“我很喜欢那些跳江的人,像下饺子似的,太好看了不是吗?”

“才不是呢!”

她的心结没有那么容易解开。

“干嘛?我享受自由的喜悦,也乐于欣赏悲剧的精彩!你管我!”

“哼。”

金泰妍回想方才独自一人时的所思所为,心思敏感且感到些许后怕,于是颇为恼怒地放开了他的衣角,改为抱着他的腰,不顾他的惨叫声,狠狠地一掐。

“啊——呀,疯了你?”

一心寻死的人,比起走上歧路的人,更难回头。

阿姆向来只是与这些人擦肩而过,不予理会,从不做围观的人,因为比起漠视更为可怕的是——对他人的寻死幸灾乐祸。

活着已经是一件很累的事了,有时间做这种傻事,不如想办法让自己回去该待的地方。

他这种丧极了的人生态度,经常被某个相离许久,喝醉酒爱发酒疯的釜山看板娘扯住脸皮,脸色酡红地大声训斥:

“给我笑!你仅仅是活着是不够的,我们还需要阳光,自由和一点花的芬芳。”

淡淡的紫罗兰香水味,阿姆由衷享受这种片刻的自由,他住的“goshi”屋少有阳光,因此想要感受刺眼的温度都都是奢望。

金泰妍也渐渐地着迷上了这种自由的感觉,眼神明亮,略带迷蒙,捋起散乱的秀发。

有些路,走上了注定只能一路走到头。

有的人,离开了注定只能于身后遥望星空。

对小泰妍来说,一段全州到首都的简单一路,走的却是相当痛苦,迷失方向的她找不到归路。

她不知道还能不能走回去,但是——

夜风微凉,金泰妍精致的小脸被吹得红扑扑的,脖子上的围巾让她有些暖意。

归路难寻。

她只能尝试着躲在大男孩的身后,想要拨开云雾渗透而出的阳光中找到新的路。

曾经,一句话让小泰妍能够坚持下去。

现在,依旧如此。

在无数道白眼和不解的目光中,她突然偏头对着汉江大桥大喊:

“你能做到的,金泰花呀!”

“阿西!不要乱晃,呀呀!抓住我,抓住我!”

“内——”

一场刑警与混混的追逐战一直持续到天色将白。

没有束手就擒,可这场游戏最终还是阿姆选择了妥协,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些刑警在两人消失之前,大声告诉他们:

“张员瑛那个孩子在昨夜离家出走了。”

无论如何寻找,都没有小女孩逗留过的痕迹。

于是从他们寻找的线索来看,一切都指向了阿姆,认为他二次犯罪的可能性极大,所以他被人再次当成了犯罪者。

“我不相信。”

停在路边,把金泰妍放下后,她认真的对阿姆说道。

但是,如果,这个小坏蛋真的犯罪了,她也许会失望难过,但待他进去后,她会一直等。

就像两人初识的那天,她对他许下的承诺一样。

阿姆在临走前,偏过头看着这个漂亮且忧郁的女人。

他觉得很有必要说几句,不然老是被这个神出鬼没的女人,给惊吓到也不是,一般办法。

“呀,我看你就是闲的。”

“所以,我就找你解闷啊。”

“但我很郁闷啊!!”

阿姆悲愤欲绝,简直想拿车头怼她的小脑瓜。

“我真是!你就没有喜欢做的事?爱好素质?”

“你说做——”金泰妍眯着笑眼,有些意味深长的拉长了音,“什么?”

“做……诶?!呀依西!你个女流氓!”

眼睛随意的一瞥,那条熟悉的粉白围巾越发的碍眼。

阿姆狠狠地按下她的鸭舌帽,在她未来得及恼怒之前,直接轰着油门离开。

金泰妍抬了抬帽檐,眼带笑意。

随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习惯这两字,在敌人眼里,会是最致命的弱点;但在另一些人眼里,也是能够追寻前方身影的痕迹。

经过大学路,阿姆骑着“松子2号”,没有半分犹豫,沿着熟悉的路,到了熟悉的天桥底下。

按了按喇叭,下车后,阿姆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精致可爱的钥匙娃娃。

隐约地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嘴角微微上扬,眼神略显嘲讽。

直到回归最初的平静。

阿姆这才拿起一支酒瓶,颇有节奏感地敲了敲,不多不少,一共九下。

好一会儿,窄小黑暗的角落,影影绰绰间,小小的一团身影悄悄浮现。

一道软糯的,颇为稚嫩的声音,在这个阴暗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回响着。

“欧巴?”

阿姆淡然地注视着她,直到小姑娘走到身前,从身后掏出一个东西,他那冷漠的双眸才微微升起些波澜。

定眼望去,是一个崭新的粉红饭盒,高高地举起,大大的笑容,灿烂极了。

“小酒欧巴,你去哪里了?员瑛找不到你了,欧巴肚子饿了吧,吃饭了吗?”

无视小姑娘一下子变得伤心欲绝的眼神,阿姆顿时高高地抬起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绝对!不能让她看到自己的脸,因为此刻,自己的表情一定十分的别扭和难为情。

似乎到头来,只有这个小姑娘在意他有没有吃过饭。

下一秒,把自己的帽子狠狠地盖在小姑娘的头上,用力地往下压。

他知道快要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了,傲娇地大声说道:

“胖圆!不准抬头,不准说话!你敢抬头,你就死定了!阿拉索?!”

“知……知道了!小酒欧巴——”

“依西!”

肚子装的饱饱的,是一件幸福的事,心灵装的满满的,是一件更大的乐事。

有人说,草长莺飞,肩挑明月,只是童话小说里的传说,其实一个善良的孩子,在她的眼里,反射出的就是这样的天堂。

当然,如果不是最后出现许多的人,出来善后与解释,估计阿姆这个“西林洞大变态”的称号就要做实了。

第四十二章 两根冰棍

我们并非全然不懂得在大南半岛,舞台之对于练习生的意义,就是他们能够出道的唯一机会。

不一定愉悦,因为可能失败,却油然而生的感觉到如斯美好的幸福,我们称之为梦想。

而让这飘渺的两字,化为现实的正是“produce 101”。

人声鼎沸,灯光璀璨,第二次接受审判的时刻早已拉开帷幕。

所有的努力练习,就是为了今天享受果肉的清甜,还是品尝果皮的苦涩。

胜者留,败者走,决定着舞台上孩子们命运的按钮,就掌握在舞台之下的国民手中。

绚烂且万众瞩目的的舞台之上,正站着被称为复仇者联盟组的练习生们。

“哦多!我真的没法抵挡wuli志训的魅力。”

白色衬衣,与黑色包臀裙的标准ol打扮,即严谨又知性。

这位职场丽人高举起着修长的双手,那特意定制的应援牌十分夺目,着迷痴狂的表情,早已陷入了朴志训的魅力之中,哪还有什么知性可言。

似乎觉得想要急切的炫耀自己的宝物,她转头望着自己亲近的妹妹。

“你不觉得吗?小啊。”

“内,好像是这样的。”

小声应和她的,是一个长相颇为可爱,带点些许婴儿肥的女孩,她也有带着自己的应援牌,但因为眼角瞥到前辈手中的“高级货”,她也就默默地藏于身后,没好意思拿出来。

“说实话,wuli大辉这一组当然是赢定了,不是吗?”

“欧尼,为什么是‘当然’?”

“呀。”漂亮的职场丽人对妹妹的疑问,表示十分无语,还有难以置信,“志训漂亮,对吧?wuli大辉可爱,你敢反对?!金三的话,实力还用多说吗?复仇者联盟啊,灭霸在哪?就是无敌的嘛。”

说完她指了指周围那震耳欲聋的呐喊声,然后耸耸肩,表情幸福且自得,她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就像是为自己的说法而呐喊似的。

看,国民的眼睛是雪亮的。

脸颊肉肉的小姑娘不是那么认同,却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望向舞台之上,却不是那些个光芒万丈,名为复仇者联盟的练习生们,而是他们背后那幽暗的,不知何时会出现一道痞里痞气身影的通道,满脸的期待和担忧。

wuli的釜山偶吧应该有好好练习唱歌,和舞蹈的吧?

取胜的方式有很多种,但归根结底,除了实力之外,人气才是重中之重,而决定人气高低的方法,不过就是镜头分量罢了。

谁会没有半分魅力呢?可如果不给你展示刷好感的机会,又谁能看得到呢?

毫无意外,预料之中,票数成碾压趋势。

残酷的对抗制形式,让落败的孩子在摄像机前强装坚强,却让底下的国民们得到一阵巨大的满足感,恍若上帝点金之手。

孩子的梦碎了,可国民们却兴奋了。

这才是现实,这才是所谓的“人气”节目。

除了寥寥几人外,釜山少年姜时生才是最大的那个意外。

但对于节目组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意外还意味着容易失控,难以掌握。

制作组的许多人视线虽放在舞台上,但思绪早已飘远,甚至心急如焚,因为下一组,也就是最后一组的评价比试,是“姐姐真漂亮”,也就是姜大爷组的舞台。

但可笑的是,姜大爷组的某位灵魂人物,也就是那位“大爷”竟然玩失踪了,那剩下一群孙子辈的,还比什么呢?而且更搞笑的是什么?就是那位big hit的方社长,在与他们对峙时,语气里竟然满是无奈和苦涩:

“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wuli姜儿应该是没有手机的了!不过你们放心好了,除了必要的措施外,我已经准备动用全公司有车的员工和艺人了。”

莫?简直荒唐至极!

还动员全公司的人?只为找个练习生?!他怎么不拿原子弹炸了整个大南半岛算了!这些大公司的保证就是个屁!

那低沉压抑的气息,浓郁得仿佛能够随时凝滞成水的愤怒,环绕于身,此刻,根本没人敢接近安pd的身边,去触碰霉头。

一边拿着白色稿纸,一边抬头看着已经达到热潮沸点,点燃国民内心的高级舞台。

安pd却脸沉似水,甚至觉得是不是对那个孩子,他们制作组的人过于宽容了一些,不过也确实是要给点教训了。

不过,前提是那个臭小子能回来!

安pd所不知道的是,方时镇没有开玩笑,不是所有的公司都爱闷声放屁,

因为他们big hit公司的奇葩举动,其余各大公司都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和一股对未知情况的危机感,纷纷以为这个有着巨大潜力的公司又有大动作,连忙派出公司的专门人士急忙奔走,收集信息。

这场我们找人,你们又找人调查我们为什么找人的闹剧,后来,被人戏称为“猎姜行动”。

实在没办法不大张旗鼓,听说连方社长都直接抛下正在洽谈的国外事务,在国外友人的呆滞眼神中,骑着小摩的,风风火火地轰着油门出去了。

排气筒那热烈的喷火声,在街道上肆虐着,吹起了他越发上扬的发际线,也撩起方大社长那重回热血青春的心。

“阿西吧!!姜时生,你千万年别让我找到你,不然我让你臭崽子知道,什么叫左右勾拳,什么叫热血青春!”

简直是一骑绝尘,留下一个让人无限遐想的孤独背影。

其实那小混蛋很好找的,有酒的地方就有他,但是,这次big hit的人好像失算了。

“偶吧,这是我的!”

“搞笑呢,这才不是你的,你说说,是谁掏出的棺材本?”

“嗯偶吧你。”

“就是嘛!理所应当,那再来一支也是我的咯。”

“嗯阿尼”

“啊哈?想抢?!好险呀!胖圆,我早就摸到你那龌龊至极的想法了,呵幼稚,可笑,可悲,可叹!坏小孩!”

“偶吧坏人!”

“内,康撒密哒。”

“小酒偶吧帕布!”

“内内,嘛西哒”

“哼,嗬嗬嗬,呀!咬你!”

“莫呀?!啊”

人有多坚韧,就决定自己的路能走多远。

但阿姆只觉得自己真是有够犯贱,忘了路,就把睡着的小姑娘往警署一丢不就完事么。

结果小女孩不愿意了,紧紧抓着他的衬衫,阿姆不耐烦地拍了拍她的小脑瓜,示意她赶紧撤手,安分一点。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和“暴力”,这些个制服小哥们就迅速判断了形式,落下了结论,紧接着缓缓靠近了两人,一脸的亲切笑意,让人不由得心生亲近和善意。

嗯,前提是阿姆没有看到他们背后的伸缩棍!和那几人眼神流动之间的默契交流,还有隐藏极深的怀疑警惕。

正义永远不会缺席,但凭啥老是袭击自己?!

竟然被人怀疑是人贩子?去你们大爷的。

懒于解释,对于自己又碰上这种莫名其妙的境遇,阿姆一脸的懵圈呆滞,与之相比,手上的动作果断且迅捷,下意识地轰动了油门。

在后方紧追不舍的过程中,只好再次上演“西林洞大变态之2”。

早已油尽粮绝,兜兜转转,阿姆竟然不知不觉又回到了西林洞。

发现小娟也不在,于是只好寻遍了全身,也只找到了小娟遗留在衬衫口袋里的400韩元,于是只好买了两支冰棍。

一大一小,就坐在一家老旧杂货铺前的大木桌上,为了一根免费冰棍的归属,极为幼稚的斗着嘴。

不一会儿,经营这间破旧店铺的老奶奶走了出来,因为铺子前来了个久违的孩子,当然,仅仅是对老奶奶而言。

那门前,坐着的,是一大一小的孩子,以及站着一个奇怪的女人,她不算很漂亮,却很有气质。

在老人家慈祥的眼神中,她轻柔的接过老人家递来的泡菜。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没有了这坛老人家自己腌的泡菜,她就吃不下饭。

把坛子小心地护在身前,然后眼神疑惑地看着阿姆,性格颇为率直的她,没有因为是陌生人的缘故,就把自己的疑问埋藏于心,而是直接轻声问道:

“那个,我是不是在哪里看到过你?”

“春梦里吧。”

“嗯?哈哈,看来是你没错了。”

她留着一头清爽的中短发,眼睛不大却仿佛会说话。

仔细地端详着阿姆的模样,偏头看着靠在大木桌旁的小摩托,随后与店铺的老奶奶眼神微微相触,在老人家微微笑着点头的瞬间。

得到请求的她,也自然随之绽开笑颜,率直且充满了感染力。

“要不,我载你一程吧?”

有些女人的见识就藏于容貌之中,她们所有的智慧都在眸子里闪动。

第四十三章 大爷不在了

音乐是可以看到大世界的巨大梦想。

可有些人,就是喜欢对别人的梦想指手画脚。

我们可以鄙视这些人的心思之狭隘,但最好,不要轻易嘲笑孩子们对梦想的热爱。

于是此刻,在夺目璀璨的聚光灯下,站在舞台之上的孩子们,无论心性如何,至少能确定的是,对于这个“produce 101”的舞台之渴望,绝对是不逞多让。

旋律响起,那富有节奏感的“砰砰声”,如同懵懂少年的第一次,大胆地站于姐姐身前,又小心翼翼地告白时,自己的心脏那不停跳动的频率。

樱花粉的上衣,偏浅的牛仔裤,就是那唇红齿白的翩翩少年们。

六个帅气可爱的男孩一经出场,早已点燃姐姐们的少女心。

“姐姐太漂亮了男人们都不会轻易放过

其实大家都知道她的心已经在渐渐动摇

不管别人怎么说对我而言是我人生的everything

and i think i`m gonna hategirl”

努娜的心,如何狙击?就是当个弟弟,暖化她们的心。

作为当而不让的c位,泰闵业眼神充满了自信。

咬字清晰,如与心爱的姐姐告白,咬唇可人,表情不停的发生变换,因为姐姐的推拉,所以总是忍不住委屈,又止不住开心。

他想象自己就是底下姐姐们的心中,最柔软的少年身影,一颦一笑,都是满满的可爱腻人。

“也许她会觉得年幼的我让人感到有负担

她看向我的眼神正在如是说着

千万别放手这是我说过的决心

从哪个瞬间开始虚假的人都知道。”

无法停止的心跳声,因为姐姐的笑容,仿佛成为了少年心脏跳动的理由,很简单的事实,努娜你就是少年心事。

听着姐姐们的尖叫声,少年们极为配合,配合着旋律,时不时地做着俏皮可爱的比心。

当然少不了一个极其可爱的wink,只为讨好姐姐们,希翼为他们点灯。

“frighting!太可爱了你们”

被融化内心的女人们,不由自主地露出开心的笑容,为可爱的弟弟们呐喊应援着。

于是得到回应的少年们,表演的更是卖力而激情。

清爽的旋律,加上明媚的粉色少年们,如奶油蛋糕般,让现场的氛围变得甜意腻人。

可这样的气氛下,就有一道娇小的身影与之格格不入。

“啊!真是的,姐姐的心真的要融化了,特别是那个center,是叫泰闵业吗?呀!他对我做wink了!哦多!kiyo!”

彼之仙草,我之毒药。

当然是夸张了,姑娘小绝对谈不上厌恶,但就是因为过于喜爱一个人,就不由自主地想要远离,与那个男孩所对立的人。

“欧尼,这个给你。”

“莫呀,那个姜大爷真有那么大的魅力吗?你才几岁呀?黄昏恋才不适合你。”

没了那份心情,也就不想理会身边人的打趣,因为对于的女孩来说,过甜的蛋糕就是毒药。

小攥了攥了自己手中那个小玩意,在丽人姐姐无语的表情中,把这个对少年们而言,意味着希望与绝望的小东西,随手丢给了她。

也就是方才,她才得知了一个残酷的事实,让她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她所欣赏的练习生竟然因病而请假,那么,她这个同样病入膏肓的人,似乎也就没有必要敷衍做什么了。

对这一粉红1组妥妥的无视,更对没了姜大爷的“孙子组”完全不感兴趣。

不敷衍,不做选择,于是只能弃权。

“理由是什么?小你一直不告诉我,欧尼真的很好奇。”

“我中意他的釜山方言。”

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听到下文的她,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莫?!就因为这?”

“内,就这么简单。”

理由就是这么简单,甚至简单得让这位出身首都的职场丽人,有些茫然无语。

小不再解释,只是不再难为情,而是从包里拿出了自己在活动时,努力挤出的睡眠时间,手工制作的应援牌。

望着上面的名字,眼神有些遗憾难过,好像是用不到了。

如果说人是一把难以打开的锁,那“姜时生”就是一把钥匙,就是让锁成为了选择性的半透明层,她欣赏的人,符合锁扣的就欢迎大爷你,不符合的就谢谢光临。

“真是的可以有爱情的内心不能接受吧

姐姐你真漂亮

不要做现在精疲力尽。”

另一处休息室里,pd101的导师们正随意地坐在椅子上,认真看着现场的直播。

直到屏幕上的泰闵业,伴着鼓点,张开了双手,下一秒又环抱自己的舞蹈动作,这过于可爱的撒娇感,顿时激起了一阵阵感叹声,尤其是几个大姐姐们,简直少女心泛滥。

“呀,这个孩子真的可爱,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呢?”

申宥美眯起好看的笑眼,忍不住模仿起tv上的动作,举起小手在身前摇晃了一下,可爱极了。

一旁cheeath搭着下巴,她不是很喜欢这种风格的表演,却也不做多评价,她仅仅只是微笑,安静地看着,却没有半句言语的附和。

不会因为申宥美的引导,而改变自己的喜好,就像不会轻易跟随身旁船只的灯光,而改变自己的航向。

歌曲的表达感很重要,不只是唱歌这么简单,还有表情和动作的契合,将会决定了这首歌的感染力上限多高。

“内,看来真的有好好练习呢,1组的孩子对这首歌理解的很好,说实话,我真的很满足了。”

身为制作人代表的宝儿,还是身为大前辈的她,颇为欣赏地点点,她不知道其他老师是如何想的,但她在休息室里,其实已经感到隐约的“冷场”。

“可爱羞涩的少年们,尤其是在舞台上,姐姐们谁会不喜欢呢?”

所以职责所在,唯有努力的暖场。

哪怕舞台被装得满满的,孩子们也都活力十足,气氛粉红中带点艳丽。

达到了她们预料之中的效果,确实可爱有余,也仅仅只是如此,还未能达到让她心动的临界点,所以也就还是千篇一律罢了。

看着舞台上的孩子们,宝儿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究竟是少了些什么,其实她很清楚,或者说不想承认才对。

漂亮的粉红色系,面对ending镜头,每个少年都露出了单纯的微笑,下意识地做了wink的眨眼动作,渴望想要成为下一个“话题少年”。

看到这个画面,这少年感十足的舞台,引起了姐姐们巨大的欢呼声。

1组的演出,就在她们聊天的过程中结束了。

“期待喔,不知道wuli的2组少年们如何诠释这首歌。”

轮到2组的时候对的,少了某位灵魂人物,就是普通的2组而已。

其他的导师们不知道该如何附和,眼神飘忽,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兴趣,于是各想各事。

在制作组颇为头疼,无奈的眼神中,气氛又不知不觉地陷入了冷场之中。

就在这样的冷然气氛中,一直默默坐在一旁,只在舞蹈出彩的时候,才会评价几句裴允静老师nim,冷不丁地开口:

“哎哟古,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看某位不要脸的大爷跳广场舞了。”

“哧”

“莫呀,哈哈哈!”

第四十四章 迟到的末等生

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下,成了一切的焦点所在,明明重新得到了enter的位置,但二组的赵奎泯却一点也不开心。

很悲哀的是,他明明才等级,却是队伍里最高等级的练习生。

下方那一双双审视的眼神里,仔细辨认,好似里面没有一点期待和鼓励,虽然在注视着他们,可只有漠然和无视,甚至还有一点不耐烦。

“也许她会觉得我让她负担了

但但是现在我已然无力

回忆我,你当时的心

她/她看向了我

眼里正说着话”

像是吃饱喝足,于是索然无味,想要趁早买单走人。

人的想法很简单,尤其眼前所看到和感受到的,有对比,就有相互背反的颠覆认知,既是伤害!

于是国民们变得焦躁刻薄,较真。

已然有些崩溃的状态,在最后的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上,于是造成了放送事故。

“莫呀,在唱什么呢?我真的怀疑了,有认真练习的吗?”

放下了应援牌,一个专门从大老远的安阳赶来的女粉,被眼前的事实给震惊到了,表情十分无语地大声喊道。

她不是不知道,那些tv上播放的,大多数都只是综艺效果而已,需要的是反转,但现在,与其说是反转,她倒是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

难以理解,莫名其妙,简单来说,就是对现在的情况有点懵圈。

人类的本能就是模仿,为了逃离这个困境。

于是在灯光下的照耀下,略显苍白的脸孔,那死撑的笑容,为了下意识模仿的k,僵硬且腻歪。

不仅赵奎泯、金用城几个孩子心里由衷感到别扭,也让观看他们表演的人们一阵皱眉不喜。

尤其是唱到了原先姜时生的部分时,那杂乱无章的团队配合,让这种不满的情绪顿时达到了。

“她看向(的眼睛)我的眼神正在如是说着

andithki`gnnahategirl

这即将(还未,额结)结束,的爱

把我的心(你让我/都)

都告诉你不管别人说什么

姐姐真漂亮

看着她的我,也许是疯了”

“你们是什么啊?!wli专门从大老远的地方赶来这里,不是看你们出丑的!”

“哦莫呀!我难以理解,不该是这样的,如果往死练的话,也绝对不是这样的情况的,不是吗?”

“快点滚下台吧!太难看了!”

与当时申宥美老师所十分担心的一样,没想到,竟然在现场直播的时候,真的唱错了词,忘词甚至抢拍!

这糟糕至极的舞台,简直让那群导师们捂着眼睛,仿佛绝望得不忍直视。

在某种情况下,语言就是一种不留下血迹的暴力。

底下扭曲愤怒的脸庞,那恶毒的语言直接穿过孩子们的耳膜处。

在大一点的演播室里,金钟铉握紧了拳头,神色有些悲愤,他的脑里不由自主地想到,假如是姜儿站在上面的话。

嘘声的丑陋,崩溃而落泪。

国民与练习生双方素质,各自的劣根和缺陷一览无遗。

“哦多!孩子们已经崩溃了,现场有些混乱的迹象了,安pdni,wli要终止拍摄吗?!”

“冷静一点。”

没有其他人的慌乱和不安,制作组的总作家,金女士神色反而是出奇的冷静,沉稳且严肃至极,在瞬间,就判断了形势,迅速地提出了解决的方案。

首先,这一段绝对不能播,甚至不能留下母带,因为影响太恶劣,必须剪去,其次是马上安抚他们的情绪,不仅是底下愤怒的国民们,还包括台上那几个崩溃的孩子。

二只能在一的前提下,转换气氛,重录这一画面。

“pdni,请快点做下指示!”

“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安抚为主,金作家,你先把场面控制下来,准备重录。”安pd没有过多犹豫,瞬间做出选择,果断下达指令。

“还有那个谁,去把导师们请过来,还有后勤人员,先对孩子做一下心理辅导,愣着做什么?!动起来!g!g!g!”

同一首评价曲,有两组练习生来演绎,本身这种行为就有着对比的意思在内。

既然珠玉在前,木渎在后,那么在另一些人眼里,似乎他们二组的人就是在垂死挣扎。

哪怕坐在后台的演播室里,1组的练习生们都能听到外边现场的嘘声。

摄像机前的泰闵业,眼神悲伤难过,像是感同身受,在身旁队友的温声安慰中,忍不住低下了头颅。

因此被厚重的刘海遮挡住,而看不清他的面容,嘴角隐约微微抿起,似是同情,可原本紧握身旁队友的手,却悄声无息地松了松。

如果说现实就是一个荒诞不经的舞台,那么,有的人就猜刚从那里弄得一身疲惫地回来,

”胖圆呐,安全带“”内“

“那个小弟弟,你相信鬼神吗?”

“鹅好晕,莫?鬼神?神经病!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你们的世宗大王早去见上帝了,迷信愚昧!”

“才不是迷信呢,就是人生需要有一点信仰,就像童话故事里的一样,代表着希望,才不至于在绝境中轻易地崩溃,我觉得信仰,不是能让人随意嘲笑的东西。”

年龄不再小,也不在保持内心的童真,不过是向着现实靠拢而已,虽无奈,但她始终认为童话还是依旧存在的,在冰冷无情的首都生活里,有一坛饱含心意的泡菜就足以暖人心。

因为忍受不住窗户的抖动,阿姆只好无力地瘫在张员瑛的小脑瓜上,嘴角微微地抿了抿,充满了无言的不屑。

童话故事?中间可是给有心人删删减减了的“童话不就是美化现实的故事么?”

短发女人驾驶着hyw4,因为她曾在邻国的首都待过较长的时间,所以她深受其文化影响,因此尤其钟爱、亲近关乎那个国家的一切事物。

像是那块地儿的人,不自觉地带着点唠嗑的习惯。

“难道你就没有信仰些什么吗?”

“鹅想吐”在张员瑛单纯,黑白分明的瞳孔中,听到’信仰‘二字的小酒偶吧,仿佛回光返照一般,瞬间压抑住了那股眩晕感,碰了碰自己的小脑瓜,一脸兴奋开心的模样。

“莫?拿?当然有了!圣诞老人是一定存在的!”“小酒偶吧,真的吗?!”

透过后视镜,女人无奈地摇摇头,感到颇为好笑。

因为比起那个小女孩,此刻这个大男孩的模样甚至更为单纯开心。

”那么,偶吧,圣诞老人ni长得什么模样呢?“

“呀,胖圆,你那怀疑的眼神简直让我心碎,这是当然的!嗯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夜半月缺时,亲眼看见的!圣诞老人ni有着大肚腩,亲切白色的大胡须,嗯说实话,跟我的祖父像极了。”

一阵强烈恶心感袭来,阿姆皱着眉头,虽然表情痛苦不适,但眼神尤为坚定,对着张员瑛信誓旦旦的喃喃道,就差没有发毒誓了。

“嗯?噗”

“笑?!呀西,胖圆啊!她敢嘲笑wli的信仰!”

短发女人控制着方向,脸上却实在忍不住笑,真心觉得这孩子极为有趣。

路程在遥远,也有到达终点的时候,分离是生活的常态,于是她轻轻踩下了离合。

但这个爱吃泡菜的短发女人,在这短短的途中,心情变得十分愉悦。

人经历的越多,则越容易被俗世所同化,最终会像现实低头,但偶尔的抬头,却能惊异地看到,原来那一幕是一直存在着的,关于草长莺飞的童话。

没有进去,没有梦想的咸鱼姜,闭眼瘫在大楼前的石凳上。

所以他没有看到,在临走前,那个泡菜女人给了小女孩一个默契的眼神,然后俏皮地一笑,便悄声无息地走了,仿佛从未来过,与一大一小的孩子擦肩而过。

天色渐渐变得暗沉,如黑纱笼罩。

相信着阿姆的承诺,金宝媛作家没有待在里面,而是一直坐在大楼外的阶梯处,呆呆地望着一览无遗的远方,神色忧伤,直到看到那块姜!

于是她瞬间起了身,直到站在他的身前,低头看着这一脸痞气懒散,一幅混不吝模样的姜大爷,在他吃痛的哀嚎声中,手上忍不住狠狠地一捏。

“西吧!哪个找死的”阿姆愤怒地睁开眼,就看见了一个娇俏可人,满脸泪水的小脸蛋,于是瞬间僵硬着笑容,抬手,“嗨,阿嘎西!”

想笑又忍住了,于是金宝媛即生气又委屈,为了掩饰那份开心,只好朝着这个大男孩大喊:

“呀!小坏蛋,你迟到了!!”

“呀,凶什么!你听着,我这次真的有理”

“不理你!你个小混蛋。”

“莫呀?!干嘛老侮辱我的蛋?阿尼,我有证人的,那个?那个泡菜,阿尼,那个女人呢?”

“噗,呀,证人哪里?!你个大骗子。”

“阿尼,胖……胖圆啊,那个女人呢?”

“嗯?圆瑛不知道呢,哪里有其他人?不是一直只有wli两人吗?偶吧呀?”

“那那车呢?我们不是坐车来的么?”

可爱的小指头指着不远处停着的tai,张员瑛对着阿姆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tai”

“西吧?!”

阿姆扭头,一看那个女人竟然消失不见了,突然一阵激灵,冷意从脚底升到头。

对于这种情况,他唯有目瞪口呆,仿佛为了验证,愣愣地望着那处凭空消失的车,然后悄悄伸出罪恶的手,捏了捏胖圆的脸,在她软糯的吃痛声中回过神来。

看着径直发愣的姜时生,金宝媛真的很生气,因为眼前这个大男孩的梦想,不就是想要站在舞台上吗?

就像舞跳得不好,歌唱的再烂也罢,被导师批评又如何,怎么能轻易地向现实低头,妥协呢?

“你有在听见吗?姜大爷?!”

宝媛小姐姐一连串的疑问,那脸上的碍眼的泪痕,让一时还难以接受事实的阿姆,由衷感到不耐烦。

眼神悲伤且麻木,无力地把手架在张员瑛的小脑瓜上,无视小姑娘皱着鼻子抗议,把她当作了拐杖。

“内,原谅我,我可能做了一场梦,梦与皱纹是成反比的,人越老,则越怂。”

“呀你去死吧你!”

“呜胖圆呐,有人诅咒我早点死!”

第四十五章 濒临绝境的姜老头(大章)

心理辅导?为什么只有内心在受了伤害后,才想起要为他们做措施呢。

那严重的警告言语,直接掩盖了医生们的温柔话语,深深地刺入了孩子们脆弱的心房。

轻快愉悦的旋律响起,他们却一脸茫然的表情,重新站在了舞台上。

“我的心在大声呼喊

在离别的面前”

第二次其实也意味着前一次的失败,高音的部分,位赵奎泯直接颤抖地唱出。

因为害怕,总是难以全力以赴,于是孩子们给人看起来的感觉就是即退怯,又懦弱。

理所当然的,底下的人群中,原本已经勉强安抚的情绪氛围,又开始了蠢蠢欲动。

感觉到周围逐渐恢复的阴暗,混乱的秩序,制作组的人开始头疼地抱着头,已经有些不知所措。

只有曾遭受同样境遇的人,才能感同身受,也只有欣赏一个人,才会为那个人设身处地的联想,假如那个釜山少年站在舞台上,有会遭受怎样的伤害。

小身为观众的一员,身处一样的位置,身旁的人,有的哭,有的尽情嘲笑,有的保持沉默,但她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

把那块应援牌提起,再从包里拿出了两根油笔,看着上面的“姜时生”三个字,眼神颇为温柔。

她犹豫了许久,眼神变得伤心又难过,好一会后,才咬咬牙狠下心,拿起白色油笔涂掉了那个名字,动作却说不出的温柔。

“哦莫,气氛怎么这样?小,你有没感觉你又在干吗?”

丽人姐姐疑惑地抬头,看着那块原本简单朴素,却小巧精致的应援牌,此刻却涂上了碍眼的白色方块,破坏了这份精致,黑色粗笔写着两个字,却饱含了真意。

她想要阻止妹妹高高地举起的手,哪怕是支持,但在这样的氛围里,更像是抗议。

安pd眼神晦涩难明,像是放弃了一般,抱着双臂,就这样冷冷地看着这个舞台发生二次事故。

没人知道,安pd的内心里,究竟后不后悔让这个舞台放在最后。

但另一处的总作家金女士,不住地捻着手指,在这样的紧急情况下,她的脑海里,依旧只想着有没有补救之法,别人不知道,但她了解安pd的为人,知道假如这个舞台毁了,那他就会毁了这群孩子们。

该怎么办?!

“呀,死胖圆,你说什么?炒杂菜?!呀依西凉拌才是王道啊!”

“偶吧,你不是要比赛吗?”

“不知道,反正我肚子好饿,有饭吗?不然的话,弃权行不行?啊!莫呀,为什么又踩我?!”

“你说呢?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嘴!”

“呜小娟你在哪?有人不给你生姜偶吧饭吃,还让我早点死。“

“吵死了你!快点走!”

金总作家一直独自站在后台,那处黑色甬道的始点处,一边是寂静,一边是蠢蠢欲动的阴暗,习惯待在这样的环境里,只是冷静地思考对策。

不时走几步,等想到对策时才止步,细想片刻又迅速否决,又开始渡步,反复着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耳朵仿佛开始出现了幻听。

她以为观众又开始了‘暴行’,于是继续沉默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下一刻,原本紧蹙眉头的金总作家,突然睁大了眼睛。

三十而立,依旧妩媚动人的女人,一脸的不可置信,却又欣喜若狂,因为她好像听到了某个小混蛋的声音。

痞里痞气的釜山方言,此刻却犹如天籁之音。

深深的饥饿感以及困倦,让阿姆走起路来,犹如一个幽灵,虚虚浮浮,难以着实触地,如果不是有一个“胖圆牌”拐杖支撑着,估计他已经倒地不起了。

他的脑袋一阵混乱,根本没想过要遵守承诺,会来这里也是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是答应谁什么,还只是因为方才,听到金宝媛小姐姐对阿姆训斥,为什么迟到了的时候。

某个拐杖小姑娘对自己憨憨一笑,说了一句:

“圆瑛真的好想好想看呢,小酒偶吧唱歌。”

呵,他觉得小姑娘的愿望很容易实现啊,估计等他唱完了,胖圆很快又可以赶着看第二场了,那就是有人对躺着的自己,唱着关于祭奠的歌。

强撑着睁开眼皮,身体有点不听使唤,在胖圆的惊呼声中,他微微前倾,有点即将要倒下的趋势,没有想象中地板的冰凉,反而陷入一个柔软馨香的怀抱之中,如棉软甜腻的棉花糖。

“呀,小混蛋!你迟到了!!”

依西!这些女人!

舞台早已开始,无法再次停止,否则就难以收场了,但实际上的情况是,已经难以收场了。

没有闪亮的聚光灯笼罩,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死马当做活马医,因为时间所剩不多,于是某个小混蛋就这样,十分无语地被三个姑娘推上了舞台,如同送上了手术台。

来不及化妆,也来不及装扮,人生没有彩排,于是他只能一边想着猪排,一边被人像是架着身子,反复的开刀。

当然,在临走之前,放开了胖圆牌拐杖的阿姆,艰难地伸手指了指张员瑛,然后给了金宝媛一个眼神。

她知道是什么意思,是要自己好好看着小姑娘,但是

“wli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金宝媛看着拖着脚步,慢吞吞地走上舞台的姜时生,希翼的目光中似有些疑惑。

“媛,他为什么不接着唱?是他的part呀,难道紧张了?不可能,这孩子怎么可能会紧”金总作家似是想起了些什么,好像这个孩子没有戴麦!他还记得歌词,旋律的吧?

“怎么办?!”

聚光灯前,是闪烁的舞台,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往前几步,于是只好站在了身后靠近甬道的黑幕之处。

底下的观众,那冷漠,无视,自以为是的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就是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的噩梦。

底下节目组负责人那阴狠的脸孔,身旁之人隐约咆哮的训斥声。

听着耳边传来的歌声,费力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如一个过客,甚至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人类的本能就是模仿,为了玩得兴起,阿姆疲惫却又不屑地笑了笑,升起了一丝想要毁掉这个舞台的心思。

他的目光冷漠,充满了桀骜不驯,鸭舌帽下那张若隐若现,慵懒绝美的面容下,不多,但确实带着一点儿笑意。

悄然握起,轻盈的话筒,缓缓开口:

“看着她的我要发疯(发疯)

repyrepyrepy(ppp)

她知道从某个瞬间就变成谎言(谎言)

姐姐真漂亮(谁说的?)”

“莫呀?!哈哈哈谁啊,莫呀!大发!”

“喔?喔!喔喔喔”

现场的姐姐们,不!应该是所有国民们,那原本冷漠刻薄的表情,无视的态度在愣了片刻后,一下子消失殆尽。

因为辩认出那是一道极为熟悉,听过根本就忘不了的釜山方言时,表情一下子变得兴奋惊喜!

明明没有变得多好听,甚至很想笑,但就是由衷的感到开心,因为那个节目组最具有个性的姜大爷回来了。

“呀!小啊,是那个姓姜的,他不是生病了?”

“大发!这尖叫声,这人气,不像话?!”

牌子直直的掉在地上,小姑娘早已捂住嘴,流下了眼泪,笑意却悄悄浮现,眼里只有那个胆敢在舞台上,用釜山方言唱歌的少年。

阿姆狠狠瞪了几个回头,望着因为突然出现在身后的自家大爷,一脸呆滞彷徨的队友。

愣着干嘛?别看我啊,接着嗨啊!我就是来搞事情的啊!

“看着她我要发疯(疯了)

但是现在已经厌倦(挪木!)”

哪还有什么无声的抗议,愤怒的情绪,眼到所及之处,到处都是开怀大笑的模样。

一片欢声笑语,队友也仿佛找回了主心骨,因为焦点早已转移,于是他们脸上重新恢复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但阿姆的眼神却越发得冰冷,有的人,好了伤疤就忘了痛。

音乐逐渐到了尾声,他不在和音,也不再模仿,而是静静地等着鼓点到达自己想要的位置。

咚咚

以为结束了,但阿姆一步没动,所以姜大爷组的练习生们,也只能跟随着他待在原地。

似乎感受到了阿姆的异常,一时间人们安静了下来,气氛刹然间变得诡异的寂静。

在这一刻,仿佛迎着心脏的跳动,他按下了鸭舌帽,咧开嘴微笑。

就像是止血胶布,虽然掩饰了伤口,但是疼痛依旧。一个经常笑的人,不一定是个经常开心的人。

轻轻点着话筒,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眼神中,他的嗓音一下子变得慵懒而压抑,表情充满了神经质。

这才刚要开始呢

“hnghighanddrywhereneanee

(濒临绝境,没有人知道)

iftherenebebene

(若无人可以责备,就归咎于我)

trthekyfirethetreet

(暴风雨即将来临,烈火在街道上肆虐)”

没有实力,弱小的人才会想着“重在参与”。

他不理解身前的那几个只会哭泣的,原地站立,如同“信徒”一般的孩子们,也由衷的不喜欢这群在镜头哭泣,又在平常的练习中找借口的软弱家伙们。

他甚至没想过要赢,但是,弱?这不是底下的人能够肆意伤害弱者的理由吧?!

西吧!

人活着,才不是为了讨人喜欢,更不是让人可怜自己的困境,没人在乎,更多人的人根本是在看笑话!!

接受突如其来的惊喜,又拒绝不了无端的质问。

身前的几个练习生哪怕听不懂,但那嗓音中悲伤绝望,却能感染每一个人,泪水已经不自觉地滑下。

阿姆冷冷地看着底下的人,方才言笑晏晏的人,此刻都闭紧了嘴唇,直直地盯着自己,眼神有些屈辱和压抑。

但他根本不心软,因为在更早之前,他看到了这些仿佛藏在影子下的人,那真实丑陋的一面。

“yaretheldeapableprf

(你们是残酷无情)

yretheeilthewaythelifeandthetrth

(你们是恶魔,寻找人生真谛的必经之路)

yrerevivalbegnandyregenide

(你们是复兴的开端,也是惨绝人寰的灭绝之路)”

微笑时,觉得自己如同天使,可是嘲笑的时候,人人都是屠手,心里都住着一头恶魔,每个人,大抵都如此。

于是把梦想的路,变成了地狱。

这个孩子!

申宥美老师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先前还在笑颜如花的她,此刻也只能如果现场的所有一般,痴痴地望着那个孤独的身影,捂住了嘴,泪水已经在眼眶疯狂打转。

那股压抑的愤怒和绝望的歌词,仿佛一把刀刃,刺进了她的胸膛,极为感性敏感的她,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急促地深着呼吸。

而身边的其他女人,那压抑的呼吸,她甚至不用去看,也都知道,都是跟她一样的。

“andiwathwnder

(而我只能惊讶地观望)

yaretheldeapableprf

(你们即是那冰冷至极不可逃避的真实)”

这些底下的人既是评价者,也是伤害者。

是让练习生们成就梦想的天使,还是恶魔,都不会对不抗争的人伸出援手。

低沉,沙哑的嗓音,有些困倦,有些颓靡,缓缓地回响着整个舞台,窃窃私语着,仿佛是复仇者的私语。

那压抑又让某些人升起快意的歌词,简直是毒药。

张员瑛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憧憬和震撼,小小年纪的她,内心的世界还未彻底成型,而阿姆就像一颗种子,悄悄地落地生根,蕴藏于内部,直到生成生机盎然的大树。

阿姆向来不喜欢评价自己的一天,也不看自己收获了多少,而是喜欢看自己播种了什么。

“therenthgbtpa,ptne

(若只余伤痛,施加于我)

iknwthatydneverfeellikeid

(我知晓你永不会与我感同身受)

andidbreaktpieerightfrnty

(但我愿在你面前将自己碎裂成灰)

andidbrndwntheityandtrgthene

(我愿烧毁这城市,而后勒紧脖颈上的绞索)”

身体疲倦不堪,眼皮已经在打着架。

他想要向前走了几步,似是要质问那些人,却又忍不住踉跄了一下,身体将要后仰倒下的时候。

他的脑海里,竟然闪过那一晚的哑巴小娘,于是身子下意识地模仿那个哑巴的动作。

在左脚踩地卸力的同时,右脚一个小幅度的右势,顺着力道,算好了距离,微微地抬起右脚,蓄力,向后滑了几步。

仿佛时空错线,他的身影和那晚的哑巴小娘渐渐融合。

后脚跟便轻易地抵住了墙体,然后靠着墙体,高高地昂起头,那优雅至极的姿态,在聚光灯下,竟然显得极为的慵懒,带着颓废又随性的魅力。

笔直地举起了左手,然后向后狠狠地敲打着墙,哪怕耳边传来那一道道撞击声。

让自己的右手小拇指下意识的一阵疼痛,他也还是乐此不疲。

随着他有些癫狂的动作,鼓点渐渐加重。

极度震撼,又充满了艺术感的表演,明明站在了阴暗的角落里,却成为了绝对的enter!

至少裴允静老师就愣住了,然后眼神发亮,是被深深吸引到的感觉。

因为比起先前任何的舞蹈动作,姜时生的这个瞬间,都要来得惊艳世人。

“andyllwathwnder

(这次留你于讶异的凝视之中)

ifthere‘nthgbtpa

(若只剩下痛苦)

ptne

(加诸于我)”

在这满是激情,充满k的艳丽舞台之上,阿姆仍是诗意也桀骜的,脱开当下现实,显得深沉且忧郁。

没人想去质疑他为什么要如此。

但整个场馆,寂静的如世界末日,那些个被他“质问”的姐姐们,眼神悲伤且自责,泪痕花了妆,看着台上的那个孤独,屡弱的身影,内心抽痛不已,还有一点愤懑委屈。

什么不会唱歌,不会跳舞。

你就是个大骗子,就这样轻易地偷走了我们的心!

一个站在过道上,先前才从路边的tai里走出来,戴着同款鸭舌帽,披着粉白色老旧围巾的女人,忍不住抿起嘴角。

先前这个大骗子把那个人的部分,胡乱地都唱成了什么呀。

笑着笑着,却止不住落下了眼泪,望着那道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眼神迷离又温柔。

注:歌曲“姐姐真漂亮”hee

歌曲“ptne”attaen

第四十六章 童话里的长腿鹅

喜欢表演的,给点掌声就足够;如果不喜欢,何必自以为是的拆穿,留下轻描淡写的一句

“你那拙劣的演技,简直侮辱我的智商。”

便彻底地打击了人的热情。

试着当作一场无人的独演,但假如没有观众,也没有对手,那还有演下去的意义吗?

“发什么呆呢,是不是想男朋友了?”

眼睛渐渐地散去迷惘,因为戏的需要,她画着淡雅的妆容,抬头对着来人含嗔一笑,嘴角抿起的弧度不大,但在身前这位男前辈的眼里,却说不出的甜美和治愈。

男前辈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艳,而后还带着丁点儿惊喜。

他很清楚,在这样的漂亮女人眼里,言语反而是累赘,于是他很自然的只给了她一个眼神,里面藏着自己的羞涩且喜悦。

他在细微处展现自己真实的情绪,就像是对收到笑容这样的“礼物”,而感到荣幸至极的感觉。

男人总爱形容女人是由水做的,细腻且敏感,微微触碰便容易引起些许波澜。

“恋人的心曲,尽在眼眸中。”然后在女人笑而不语的眼神中,他迅速地恢复了心态,对着她回应一个温暖的笑容。“这就是演技,其实情绪的变换,完全能够用眼睛来表达。”

他离她不远不近,为了给予尊重,更是微微蹲下了修长的身子,与她对视。

温柔的动作,灿烂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保持适当的距离,明面上是指导演技,隐藏之下的是不易察觉的关心。

点到为止,绝不会得寸进尺。

“哦莫,这气氛,两个人在窃窃私语什么呢?要躲在这里,我不会打扰你们吧?”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未见其人,其声先至,不一会儿,剧组的大前辈赵成夏,满脸笑意地走了过来。

他了解情况,可哪怕是安慰的言语,也不拐弯抹角,而是直接大大咧咧地说出口:

“允儿呐,没关系的,网上的流言蜚语不用在意,才一集而已,早下定论还早。”

“内,前辈ni,我会调整好心态的,不会给剧组拖后腿的。”

“你呀!是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才这样说的吧。”

看着另一个向自己的保姆车走来的男人。

林允儿才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手中的剧本,顺势搁放在膝盖上,在表示尊敬的同时,也遮挡住了性感黑色褶裙下,那隐约流露而出的风景。

说完,她在低头整理剧本的瞬间,像是无心,如蜻蜓点水般的一瞥,脑里便浮现了方才这两人的眼神变化。

欣赏是有,关心也是真的,但都不及最后关头的自然流露。

那是一闪而过的可惜与炙热,不确定是哪个前辈,亦或者两者皆有。

林允儿微微轻笑着,她对这种觊觎的目光颇为熟悉,于是保持着云淡风轻。

“允儿,就像成夏哥说的那样,其实根本不用理会,谣言有人点赞,自然就有人去批判。”

“无稽之谈的事最好学会淡忘,有人欣赏,自然就有人嫉恨,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要有消极的想法。”

此时的池昌旭,眼神温柔又真诚,如果你仔细观察他的表情,甚至能发现他在用力地抿嘴,仿佛感同身受,仿佛为自己的处境感到心疼。

像极了剧集里演的长腿偶吧,默默关心,默默守护。

“消极的想法当然不行了,但是wli昌旭就不对我们允儿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感觉自己的存在有点多余,于是上了年纪的老男人,在无法靠颜值吸引小嫩花的情况下,只好借由调侃小鲜肉来卖弄自己的幽默。

“哥,说什么呢,允儿会误会的。”

“什么误会。”赵成夏嗤笑了一声。“不论是爱情或是其他的感情,只有在岁月中冶炼过,真正经历过的人才能演出那种感觉,就是理解,就是感同身受。”

“你需要一个成熟的男人,一个对手来亲身指导,来教你入戏。”

似乎看到几人都在认真听着,他说完后,对着林允儿憨厚一笑,在她意味深长,略带嘲讽的眼神中,突然伸出了手,似乎想索要那本膝盖上的剧本。

到底是剧本,还是剧本下的白嫩,前者是单纯的探讨故事的剧情,后者,就是剧情下的潜台词,在于“亲身”二字,是否能发展另一段故事。

方法俗套。但总是容易上套,这就是经典的话里有话,一个老手的下钩总是快狠准,不像某些小年轻,磨磨唧唧,讲究什么慢热,循循渐进。

人的年龄大了,就习惯按下快进。

赵成夏觉得这个漂亮的女人能听得懂。

确实是自己发乎内心的热情,那么在关心之下,肢体上不小心的触碰也就成了理所当然。

风渐起,林允儿轻轻压下裙摆,眼神颇为无奈,久违的艳阳天,倒是挺好,可风正不正经,她觉得还有待思考。

在他人看来,比起剧本更白皙的,是她那黑屋包裹下的,那双笔直滑腻的大长腿。

纸张下微微遮掩,那一抹幽影若隐若现,恰是这种含蓄的遮挡,半是诱惑,半是端庄,尤其挠人心扉。

比起剧本更好看的,是她的一双眼睛。

低眉含笑,塔依旧笑意嫣然,却少了点甜美,通透明亮的眼眸婉转间,反而增添几分恬淡疏离。

池昌旭愣住,好似没反应过来,在赵成夏前辈快要触碰到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另一个女人声音。

“都在干嘛呢?太过分了你们,有好玩的事就把我抛下了?嗯?昌旭啊!你就粘着允儿,努娜好伤心!”

赵成夏适时的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扭头对着另一位“允儿”开着玩笑。

“‘允儿’?你也担心wli允儿?”

“莫呀?偶吧你的搞笑方式太老套了。”

宋允儿一边装作嫌弃的模样,一边走到了三人的中间,较好的身材恰好的当作了一条分割线。

可能是因为感到尴尬,所以池昌旭沉默了片刻。

“呀,为什么不理我?昌旭啊!”

“沉默是智慧的睡眠,他可能梦游了一会。”

池昌旭听到,连忙摆摆手,转头对着林允儿苦笑,可爱地摊了摊手,示意自己对这样的前辈表示无可奈何。

“噗!”明明并不好笑的话,但宋前辈就是忍不住笑了出声,然后看着赵成夏有些拙劣的言语模仿,她细想了片刻,能肯定的是,绝不是赵成夏幽默,甚至也不是这句话好笑,而是

“好耳熟的感觉,但是,又不是成夏偶吧你。”

“就是我说的。”

头疼按了按太阳穴,她始终想不起来这句话,这句话为何会如此好笑的原因,“而是”后面到底为什么?

“嗯,我也觉得这句话很熟悉啊,难道身边的谁跟我讲过?”

“就是我说的呀,我才是这句流行语的元祖!”

话题一下子被带跑偏了,从探讨演技,到寻找一句话的起源。

一个人熟悉,那只是一个人的故事,如果是两个人,那就一定有属于大众的故事。

摆脱小麻烦的林允儿,又恢复了些许本性,她对有趣的事情向来是十分好奇的。

“我为什么不知道,前辈们都从哪里听来的?昌旭前辈”

“啊”听到林允儿颇为生疏的称呼,池昌旭高高仰起头,长长地叹了口气,佯装十分难过的表情,并对她也换了个称呼,“好伤心,对我们的允儿小姐来说,我只是昌旭前辈吗?”

不激进,能够随时留有台阶下,很聪明的留有余地。

这句话就有点暧昧,她“是与不是”的回答,都决定两人接下来能否继续的走势。

林允儿笑着不说话,想要直接掐断这种俗套的试探。却被宋前辈一个善意的眼神暗示,于是刚要说出的话,便生生的转了个弧度。

“是,与不是,其实没有多少差别的,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剧情会如何发展,谁会成为谁?就像昌旭前辈ni,或者昌旭”

随意地扎了个简单的低马尾,稍稍几缕凌乱发丝调皮地贴在了脸上,林允儿对着他爽朗的笑了笑。

“偶吧?”

撩起耳尖缠绕的发丝,那瞬间,隐约能看到那精致的耳垂下,圆润的淡粉色珍珠耳环。

池昌旭一脸愣愣的模样,完全无法无视,也不想忽视面前这张精致的脸容,没有过多的修饰,反而更能衬托出她精致的五官,那迷离深远的眼神,淡然的凝眸写意,把姓池的给撩拨得有些眩晕。

他好像明白了一件事,这女人才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女人总爱形容男人的脑子是浆糊做的,只需要轻轻一搅,就彻底迷糊了。

眼神的撩拨,这样比起任何一切的花言巧语,都要来得简单有效。

举手投足间的风情,跨越了年龄。

年龄不再是少女,可清纯明艳的气质却更似少女。

“啊那句话到底是在哪听过?!”

第四十七章 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

“允儿,累了吧?闭上眼休息一下吧。”

dy姐姐的眼神极为i心疼,为疲惫的林允儿披上了毛毯,遮掩住了腿上的风光。

生活的无奈在于,我们需要一份工作养活自己,而这份工作往往并不愉快,并非我们真想向往的,我们称之为职业。

有的人很幸运,因为这份职业恰好和自己所学和心态相合,我们则把如斯美好幸福的工作称之为drea。

林允儿颇为听话地闭上眼睛,缓缓睡去,人在睡着的时候,总会回想起睡前长所发生的一切。

夏未至,黑裙清扬,如桃花般的娇艳清纯,微醺了时光,她于暖意婉约的风韵中走来。

手轻抚,抿嘴,眼神似自责,似自怨,弯下腰,手心紧攥着剧本,这一抚一弯的风情,就像对来往表白的学长,不忍拒绝又下定决心的纠结,一如十七岁那年那般的花季少女。

“对不起。”

这美好绝美的画面,哪怕不甚满意,导演也不由自主收起表情,降低了音量,依旧温声安慰着。

“感情的投入不是一蹴而就的,但是你更不能一直让人出戏。”

“内。”

“哎,抬起头来吧,做不好不是你的问题,就是你已经习惯了原先的角色,所以入戏才会磕磕碰碰。”

“内,对不起。”

“哎,好了好了,今天的拍摄戏份就到这里了,你先调整一下,我会继续期待的。”

什么时候自己一点点情绪的演绎,都成了别人最大的期待了。

直到导演叹着气走远了,林允儿依旧久久地没有抬起头。

美好的五月,梦想划过女人细长的指尖,手中那一笺薄薄素纸,只是她的一份执念。

她也知道自己的问题,每日踏进了片场,她都尽力把自己原先的角色忘掉,可是身为别人的“偶像”太久,她似乎习惯了,于是慢慢地,也就入戏了,变得失真难以出戏。

又一场了。

直起身,她拂过因低头而微乱的发丝,神色略微出神,明明很努力,可结局不会陪她演戏。

迷茫,困惑占据心头,无数次的自问:这条路是对的么?

直到周围的工作人员开始收拾着工具,那拖着地板的刺耳声,才将她的思绪一下子打断。

眼神深处闪过一丝疲惫,因为又看到了不远处那两位前辈的身影,似乎又是想借着指导演技的名义,想再来安慰自己。

男人似乎总是喜欢马后炮,事前不见人影,总是在事后,才会想着来安慰女人的情绪,就是想表达一句没有意义的废话。

没关系的,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默默保护你。

所以她猜,他们的第一句话会说什么呢?不就是“允儿,在我眼里,你一直是很优秀的。”

或者是“允儿,没关系的。”

“允儿,没关系的!”

把那股厌倦收于眼底的极深处。

每个对你觊觎的男人,开场白总是相似的。

下一刻,女人言笑晏晏,淡粉色的唇釉,在艳阳天下,闪着点点光泽,把走来的两位前辈给看得一阵失神,难以抑制的心动。

“内,谢谢前辈ni。”

她清楚的知道,有很多人在背地里嘲笑着自己,你只是个idl而已,演员凭什么?

她更清楚,因为喜欢的事物,所以分量更重。

哪怕迷途难寻,她依旧相信道路的前方有世外桃源,已经坚持如此多年,如果半途而废,那是一丝机会都无法触碰的。

年龄早已不允许她做梦,但她就是不服气,哪怕梦与皱纹成反比,她也要硬着头皮,绝不放弃。

她向愣住的两位前辈挥手致意,弯腰礼至,带两人靠近的瞬间,她不由自主地低头笑了笑。

她可是林允儿,当年如此黑暗的岁月,都无法打败的少女林允儿!

哪里需要别人的安慰呢。

安静的保姆车内,微微有些丰腴的dy姐姐,静静地注视着林允儿的睡颜。

待感觉她已经彻底睡着时,才习惯性地拿出了手机,不忍心打扰允儿,只好戴上了耳机,她最近迷恋上了一档综艺节目,准确的说,应该是迷恋上一个人。

酣睡的允儿,嘴角不自觉地抿起,不仅是想通了一些事,还因为耳边似乎响起了颇为熟悉的声音。

小小的几寸屏幕上,正演绎着别人的喜怒哀乐。

490:488

两票之差,那刺眼而又戏剧性的票数,让底下的国民们惊愕的同时,又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咙,与身边的人茫然相视,仿佛一下子失去了言语能力。

一对原本紧靠在一起的情侣,女方瞬间推开了一脸无辜的男朋友,一脸愤怒的质问:

“你骗我,你没按?”

“冤枉啊,亲爱的,我发誓,我绝对投过了!”

“投过?谁?!”

“你‘大爷’啊!”

“敢骂我?!”

“阿尼阿尼啊!我是说姜大爷的‘大爷’。”

“你敢骂他?!分手!”

“额,哎米亚内。”

迷茫,质疑,愤怒,了无生趣,角角落落里,到处上演着各种人生百态。

还是输了。

仿佛不敢置信,小姑娘用力抓住了身旁丽姐姐的手臂,抬起头,那伤心欲绝的眼神中,满是让人心酸至极的求证。

欧尼,不是真的吧,欧尼,你没为他投么?

“我不喜欢他,像个坏小孩一样,为什么要为他投票。”

丽人十分头疼,又有些埋怨台上的那个孩子,都把我的后辈妹妹迷成什么样了。

表情略显冷淡地回应着,一边把手里的投票器藏在身后,不让小看到。

对于自己这种“爬墙”的行为,她既感到丢脸和又感到极度的羞愤,于是到了提问环节,在制作人代表宝儿的示意下,她连忙举手,想要通过另类的方法,让自己知途迷返。

“那个,姜大爷i,我的妹妹喜欢你,但是我不同意。”

“嗯?”

“她还小,黄昏恋太傻了不是吗?”

那是与小面对的同样问题。

阿姆右手搭着队友的肩膀,脸色略微苍白,身旁的队友们早已泣不成声,只有在聚光灯下,才显得不是那么明显。

至少台下的人,都以为

看着这个l装小姐姐手里的“牌匾”,那醒目的“大辉”两字,让他忍不住眯眼。

“那么,老牛吃嫩草不也一样?”

“嗯嗯?你你说谁是牛呢?!”

“谁搭腔就说谁呗。”

“呀!我……”

“内,你!”

哈哈哈

dy姐姐眼睛通红,泪水在眼眶里宛转,原本还沉浸在伤心之中,但看到这里,又忍不住捂住了嘴。

于是一旁熟睡中,却被“呜呜嗤嗤”的声音弄醒的林允儿,睁开眼所看到的画面,就是dy姐姐侧对自己,对着手机又哭又笑的诡异画面。

“哈哈,呀呀,允儿你干嘛呢?”

因为止不住好奇心,林允儿靠近了dy姐姐,看了一会后,在她不解伤心的眼神中,突然把进度条拉到了最前面。

可爱地歪了歪头,安静地看着那一幕幕画面闪过,直到演出结束,她的眼里不由得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

明明是这个孩子搞怪逗趣的演出,在还未显示结果的时候,下方的观众既然还会痛哭流涕。

哪有毫无理由的恸哭,必然是被剪掉了重要的部分。

结果自己勉强能够看明白,但过程却难以捕捉,不得而知,真是好奇啊,这些人真正为他感动的原因。

眼神似有迷雾弥漫,还未彻底醒神的她,低头看着那个舞台上熟悉的身影。

心还真大,哪怕输了,还有心情去笑看人生,像极了她们的当年。

有人说,林深时雾起,于林深时见鹿,梦醒时分,不见鹿,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大男孩,那算什么呢,酒吧夜,痞子现?

于是下意识地喃喃道:

“我是该喊你姜同学,还是姜hbi,还是喊你‘大爷’?“

第四十八章 剧本里没有的角色

“舞台对姜时生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莫?怎么又是这种腻歪的套阿拉索!各位作家ni,别那样瞪我,我害怕!嗯,我想想,意味着——”

“你要是敢说‘老人的裹脚布’,我绝对揍得你走不了路!”

“”

“嗯?说嘛,为什么又沉默?这问题很难回答吗?你不是很能说会道吗?”

“沉默“

“你要是敢说‘沉默是智慧的睡眠’这种话,我绝对让会揍得你尽情哀嚎!”

“”

“怎么了?努娜是国民代表,粉丝对你的爱,我自然要为她们说话,而你绝不能无言以对。”

“爱是一条无言的路,宝宝代表ni,你能不能放我条生路?”

“想死?想我送你上路?”

“……呀,国民们,听到了没?!哟落布!这就是威胁!可怜的我,每日就是生活在这种水生火热之中!”

“哈哈哈——”

“欸西,不要笑!我认真的。”

画面依旧在继续——

被沉默限制住的语言,一旦挣脱束缚,会将沉默吞噬掉。

那标志性的搞笑釜山方言,以及锋芒毕露的性格,真的有别于其他练习生所塑造的完美人设。

真实又坏坏的性格,女人一不小心,极容易着了道。

要不怎么说有趣的灵魂百里挑一呢。

似乎恢复些许精神,林允儿有些哭笑不得,因为身旁的dy姐姐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好笑。

“啊,哦多剋,允儿啊,欧尼心里真的好伤心的!但是这个孩子他,啊,哦多剋,我真的喜欢!”

也怪不得身旁的dy姐姐又哭又笑,难以自己的狼狈模样,确实是重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个性的练习生,真的有趣极了。

林允儿原是在睡梦中,依旧紧握剧本的手,稍稍松了些,把这一执素纸轻放于膝盖,右手抵住了精致小巧的下巴。

纤纤圆润的小指头,轻点屏幕,动作轻柔,如鹅毛在六弦琴上轻轻划过一般,点开了他人的下一幕剧情。

这一段原本长且闷的归途,似乎出现了些许有趣的事情打发下时间。

林允儿忍不住眯起了笑眼。

——

阿姆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他真的快体力支撑不住了,输了就输了呗,为什么还要给人鞭尸,疯狂输出呢?

赶紧回家各找各的头不就行了,是哭是闹是上吊都是自己的选择,好过还要站在舞台上,再次接受别人如看猴戏一样的观礼,他觉的这段时间真的又长又闷。

想要抬头,却发现灯光如昼,与下方那一双双明亮痴迷的眼神相得益彰,明晃晃得让人颇为难受和刺眼。

仿佛他回来了,秩序也就重新恢复了,作家们手中的台本也适时得派上了用场。

看着金宝媛小姐姐努力地高举着台本,那一脸期待被人“翻牌”的表情,阿姆无语地扯了扯嘴角。

“莫?太喜欢我最后的舞蹈?额……宝媛作家你举高点,内!这是我回报粉丝对我的喜爱!额……我病了?!我怎么不知……”阿姆眯着眼睛,尽量让自己看得清晰些,锤了锤自己的大腿,一脸真挚地说道。

“内!啊——这算什么!裴允静老师ni说过,轻伤不下阵,我就算双腿粉碎性骨折,也要每晚对着墙壁疯狂输出……练习这个动作,幸好隔壁是个哑巴。”

“莫?!我发烧了?!啊——内内,这算什么!我觉得发烧50……阿尼,41度还坚持上台唱歌,这是身为idol最基本的职业素养。”

看着作家们双目喷火,欲杀掉他的目光,阿姆及时的改了口。

阿西,41度勉强只是脑神经损伤而已,在这种感性的氛围里,这很适当呀,瞪我干嘛!

至于发烧50度的话,确实太夸张了,估计他就该见上帝了。

“国民‘釜山少年’是什么鬼?!金作家ni,举高高——啊!内内内!我拥有wuli釜山600万的粉丝,我骄傲了吗?!我从不骄傲,我精通釜山和全州两种方言,我到处炫耀了吗?没有!”

“莫?釜山没有600万?!阿嘎西你数过?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

“还有,为什么你举着我名字的牌子又涂掉?油……莫呀,‘加姜’是什么意思?!嘲讽我吗?!”

“嗯?内内内内……呸呸!当然了,今年的愚人节,我一定会化身为社工,回报国民们对我的宠爱,将节目组发给我的减肥面包珍藏起来,无偿捐献给我打工还债的贫困邻居小娟,说到这,wuli娟啊,你还好吗?偶吧好……”

砰!

“死生姜!你去死吧你!”

张大嘴巴,愣愣地看着电视屏幕上某个不知廉耻,胡说八道的大混蛋。

全昭妍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咬紧牙关,把手中的小铁锅砸向电视,并拢双腿,双手扯过头发地捂住了脸,一脸羞愤欲绝的模样。

娇俏极了。

另一处,缓缓行驶在大道上的保姆车,在外人看来,宁静且平和,却不知车内的人,包括驾驶位上的经纪人在内,全部笑成了一团。

哪怕是回到了久违的宿舍,林允儿的脸上依旧残留着挥之不去的笑意。

也就维持了片刻,苦闷与愉悦两种情绪的影响,让她哭笑不得,表情一下子变得让人难以捉摸。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气息。

她优雅地蹲下身子,裙子便紧贴着身子,随着女人的摆动,划出一道苗条诱人的曲线。

脱掉高跟,释放了那一双粉色嫩白的玉足,轻轻地踩在地毯上。

没有拿起护肤水,并未着急地卸下脸上的淡妆,而是拿起沙发上粉色的兔子抱枕,先卸下出门在外的伪装。

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鼓着脸颊,皱着娇俏的鼻子,一脸愤怒委屈的小表情,突然大喊

“去死吧!”

“什么亲身指导,教我入戏,看到你的脸我都直接出戏了!”

“恋人心曲,尽在眼眸中?我承认!但是!”林允儿撅嘴,用小指头轻轻戳着兔子的眼睛,气呼呼地说道,“演的终究是演的,心事这种东西,越捂着就越会从眼里跑出来,欲盖弥彰,我看到的只有一双双垂涎欲滴的眼神!”

“啊!讨厌死了!”

心烦意燥,想要揍兔子玩偶几拳,看着不会说话的玩偶,却突然不忍心,郁闷之下,转头便与屏幕上的姜同学对上了眼。

帽檐下,那双清澈如黑色棋子般的双眸,平静且安栖,如果不说话,仿佛存在一层薄薄的雾层,让人难以透过。

她瞬间愣神了片刻,收回思绪,咬了咬红润的嘴唇,冷哼了一声,抬头对着他泄愤般地挥了几拳。

“你也欺负我,讨厌死了你!”

看着这个小痞子一脸臭屁,却一无所知的呆样,林允儿的眼睛里荡着湖光,柔滑的嘴角微微扬起。

“胆小鬼,气死你。”



第四十九章 谁欺负我家泰古

母亲曾说,幼稚不代表傻气,只是无法自持,重新做回了孩子而已。

“你以为长得好看,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了?”

“看,你以为跑到电视里,我就认不出你了?没用的,得罪我林允儿的人,哪怕你跑得再远,我都认得你那张欠揍的脸,小姜同学?!哼!”

林允儿皱了皱鼻子,小手指对着屏幕上的“姜时生”指指点点,颇为幼稚的喃喃自语着,竟也不觉得无趣,反而有种说不出的俏皮可爱。

等到玩累了后,眼神闪过一丝疑惑,林允儿竟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想起,她可没有打开电视。

于是瞬间转头望向门后的地板上,那双小巧的黑色puacvp正静放在那,是如此的不张扬,那么它的主人——

“欧尼?!”

未等两字说出口,林允儿急忙捂住了嘴,下意识地让自己的呼吸声变得轻缓,然后伸出脑袋,露出了白皙紧致的脖颈,探头望向了二楼。

眼神有些惊疑。

生活是一道彩虹,色彩斑斓中也有黑色。

但她就是无比的害怕,这一道颜色会纠缠着姐姐,接着永远挥之不去,最终化为现实那代表一切都结束的黑幕。

缓缓起身,甚至连原本陷下的柔软沙发,在弹起恢复的瞬间,她也不顾因动作,仿佛慢了零点五倍的帧数,而让始终遮掩的靡靡之景,一下子变得一览无遗。

那一点儿的声响,她都不愿打扰到房里,那个自己最重要的姐姐。

蹑手蹑脚,一步一步地走上楼梯,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印入眼帘的,就是那道由绒被随意包裹住的轮廓。

那道小身影,明明是躺在大床上,却偏要缩在角落里,小小的一团,显得十分的娇小柔弱,又孤独。

她靠近了一些,绕着床走到了另一边,于是慢慢地蹲下了身子,手支着大腿,抿着嘴,歪头盯伸手抚了抚那淡淡的眉毛。着姐姐熟睡的侧脸,眼里唯有心疼。

伸手抚了抚那始终倔强的眉毛。

欧尼,为什么睡着了,还要皱着眉头呢?很累吧?是不是背负着我们的名号,太辛苦了?

林允儿很清楚一件事,其实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唯有人再替你负重前行罢了。

环视房间一圈,似乎一切都没有变,简单又不失内敛的布置,桌上摊着那本纯紫色的笔记本,写满了泰妍欧尼关乎自己的灵感。

那一盒拼图,放置在离自己最近的床边小柜上,以及——嗯?这是什么?

似是看到一件眼熟,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事物,林允儿那颇为好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

似是保护,或者是掩藏,一圈一圈的包裹住那瓶藏在其中的药瓶。

于是想要拿起那条老旧的围巾,好仔细地辨认的时候,一声浅浅的声音顿时响起,给她吓了一跳的同时,又及时地停住了快触碰到围巾的手。

“不要。”

似梦话,轻声呢喃,软软的,少了些许倔强,多了点让人想要保护的柔弱感。

“欧尼呀?”

“不允,车,姜宝,欺负我的”

听不真切,却感受到些许委屈,于是只能凭借记忆中的碎片,拼凑我们所能知晓和理解的语句。

林允儿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

姓姜的?!敢欺负我的欧尼?

——

黄昏灯色下,颇有年代感的小酒吧里,响起一阵轻缓,富有靡靡之意的蓝调,杯酒交碰的声响,那酒意正酣,熏然欲醉。

不想道一声晚安,也不敢轻易闭上眼睛,只能假借外物,麻醉自己,这就是为何人们如此热衷于酒的理由。

于是两人想要举杯,干掉这最后一杯,敬每个人的欢喜和哀愁,但愿这一杯酒的劲道,能够撑到明天酒吧开门营业。

他有些看不清老友的脸,可是清晰听到了老友喊自己的名字。

“bae,你似乎走错地方好久了,但是,我终于看到你了,我有太多的话想对你说的。”

“我在听着。”

“你不能老是借由酒精,去麻醉自己,它终究只是外物,除了让你呕吐,还是让你迷失自我的歧路。”

“诶嘿!伙计,真的很神奇,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但我好似变得容易迷路,而且我竟然不会吐!”

“这不是重点!”

“可这里的女孩很正点!”

“真的?!”

“耶,但绝对不是我的菜,感觉我像是欠她们债的,还天天出意外……简直了!噢,上帝,那位台上的小妞,身材简直了,哇唔!”

“哪里?ohgod!看她挑逗的眼神,她竟然在审视我们,似乎在挑选今晚的男伴,看来我需要散发自己独特的魅力了。”

“所以,这就是你不洗澡的理由?嘿,她在翻白眼。”

“bae,你闭嘴,舞蹈果然得配上音乐,嘿,妞儿,看过来,!请选我!嘿,pcikpick!”

“伙计,你唱错了,ispigpig耶!看,她对我笑……欸?!嗯,好熟悉嗯?!啊——西吧!你不是!”

砰——“疼!”

猛地睁开眼睛蹦了起来,然后直接撞到了头顶,一下子又瘫回了床上。

但阿姆如溺水得救后的自救,深深地喘着气。

极为艰难地眯开眼睛,跟着耳边传来的音乐,下意识的,机械地做起了被裴允静老师称为“老人体操”的舞蹈动作。

噩梦原来还没结束啊。

依旧不愿醒来,哪怕是噩梦,也远比现实来的残酷。

眼前闪过一幕一幕。

死死压抑后,全力释放的尖叫声,差点掀起了整个场馆,那群神情狂热的人,那热泪盈眶的荒唐模样,历历在目。

仿若昨日。

“60的末位——姜时生。”

那一声关乎命运的审判声,在落下的瞬间,他那原本解脱的笑容一下子消失殆尽,张大嘴巴,感到难以置信和憋屈,跟生吞了一个“胖圆”一样。

3000票?开玩笑呢?!

没了票都还能留下?阿姆表示数学没学好,千万不要骗我啊。

“米亚内——小姜老师ni。”

“委屈感,遗憾感我们都没有,有的只有抱歉,米亚内,姜儿xi——真的米亚内,原本你能够得到更高的排名的,我们连累了你,米亚内!”

阿姆扯了扯嘴角,表情呆滞无神,被真情流露的几个孩子抱头痛哭着。

“姜时生,姜大爷,给我装哭,哭!”

呵,不要脸!

我真是去你们节目组的大爷,我还用装吗?!

下一秒,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一脸的生无可恋,于是就这么“感人肺腑”的一幕,被画上了关于绝境中产生友谊的字幕。

砰——

阿西,吓死我了!我的手指,疼——

“姜儿,还做梦呢你,赶快起来!”

“不要,啊帕!头,阿尼,我泰发手指。”

“莫呀,大发?你在说什么?走!”

被人强行拉着胳膊,只能亦步亦趋地拖着走。

阿姆仿佛大病初愈,连去哪里都懒得问,直接放弃了挣扎,表情麻木且充满了苦楚。

“姜儿呐,太好了,所以啊,谁都不知道,坚持下去前方会如何,人生有几回,哪怕最后的结果并不如意,走过了也就无憾了。”

“我真正想走的,是富士山麓那里的黑色火山上。”

“呀,想法不错,真的美好啊。”

“美好吧?下次我们结伴一起跳火山啊。”

“呀!”



第五十章 有问题,请举手

生命是关于“谦卑”的学不完的课,它还是这个国家的文化砥柱之一,尤其是在这个圈子,显得尤为重要。

但是某位“大爷”在这方面,简直学的是一个惨不忍睹。

也许就是太过难得,所以他身边的人,才时常渴求上帝恩赐于他。

“耶稣都知道以礼待人,你就不能对老师礼貌些?还有,对年龄比你大的,比如我……呵啊,等等,累死了阿姜,run!跑起来!”

“想死?谁是你的阿甘!把舌头给我捋直了说话!”

抬头仰望,天气格外的好,便是温暖的艳阳,理所应当,也就挺适合长跑,更适合相互唠嗑。

“姜儿,你说,昨晚粉丝送的核桃,被门……门不小心夹了,还能补脑吗?”

“莫?你确定是核桃仁?”

“啊?”

“我觉得是你的脑壳被门夹了。”

“呀!我认真的!”

“我也没开玩笑啊!”

在周遭的哄笑声中,伴着一声惨叫声,大男孩直接一脚,把常粘着自己,还老讲些降低自己智商话的金钟铉,给踹到了最前面。

而他则是悄悄躲在了队伍的最后面,等到耳边恢复了平静,才把帽子拉低,时不时地打了个呵欠。

格子衬衫实在是过于单薄,因为怕冷,于是就攥着长长的,过半掌心的素黑色喇叭袖口。

帽檐下那一头随意扎起的长发,于风中,如那斑驳的树影,轻舞婉转,肆意的摆动。

几缕刘海俏皮的跳了出来,男孩抬起头,把几缕发丝捋在耳后,动作说不出随性自在。

这短暂的瞬间,不小心地露出了一张精致绝伦的侧脸,他那因为还未彻底睡醒,而显得朦胧清澈的双眸微微眯起。

仿若没有焦距一般,仅仅只是看着,就让人产生难以接近的距离感。

简素的穿着,慵懒自在的眼神,显得清冷而文艺,一举一动,说不出的动人心魄,晃人心神。

这一幕,让周遭的人,都情不自禁地被他所吸引着。

这男孩竟然该死的甜美!

比较是最直接的一种伤害,于是同样是长发,被人叫做“hippop大总统”的大势男孩,张文福不禁感到十分自渐形秽,于是悄悄地离开了这里,跑到了最前边。

哒——在忙内作家打下提示板,便意味着结束了拍摄。

下一刻,某位方才还叫苦不逊,喊着“要死了,要死了!”跑不动的大爷,一溜烟地跑得没影。

眼睁睁看着这荒唐的一幕发生,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来不及阻止,顿时便满头黑线,眼神十分无奈,又对此“被迫”的习以为常。

什么叫油盐不进?这是他们最近用得最好的一个成语。

受到指示,所以不是没有旁敲侧击,威胁过——

“时生xi,其实节目分量和排名,是相互影响的,而这两者恰好掌握在当权者手中,那个,你也知道了你的排名吧?你随时可能面临淘汰”

“真的?!”

“内,看来你终于要意识到这一点了,评价你的一天,不在你的付出有多少,而在于我们如何让你的画面呈现的更好,所以,舞台让你哭就哭,这条路让你走你就……”

啊——原来如此!

果然爱就是一条无言的路,何必让人说出口呢,自己应该早早就理解的。

阿姆极为懊悔不已,深深为之自责。

“没关系的,你不用自……那个,等等!我不是让你,阿尼……姜时生xi,时生呀,别跑这么快!呀——你误会了,你去哪?!走错路了!”

“谢谢你们为我指明了道路,我要用生命去漫步!”

“莫莫呀?!呀,别跑!”

受到指示,也不是没有过温柔的相劝——

“内内,对我们来说,练习生不仅是我们的亲故,更是我们的家人,所以姜时生xi,如果你肯配合”

啊——原来如此!

所以人生最美好的莫过于此,家人能够像亲故一样理解自己,亲故又能像家人那般支持自己。

阿姆恍然大悟,连忙点点头,谦卑地举高了小手手,如同参军面对教官时的坚定大喊

“内,我理解,那就请把我的部分都剪辑掉!”

“额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个,别跑这么快,姜时生!时生xi西!”

撇开身后紧追不舍的声音,依靠本能,轻车熟路地东拐西拐,随即停住脚步,突然皱紧眉头,疑惑地打量了四周。

好像有点陌生,难道又迷……路不在远,在于走在当下,其实我的目的地就是这里。

阿姆一脸自信地点头,等说服自己后,随意地靠坐在走廊边的石椅上,面向太阳的方向,极为的舒服,于是下意识地眯起了双眼。

哪怕穷也好,用这种廉价的方式,也能肆意地享受着极为奢实的暖意。

知足是福,他也由衷感到满足,虽然总是有人老是剥夺了他的幸福。

一道身影化为了一条分割线,突兀地挡在了光与他的中间。

于是眼前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失去了温暖的光线,取而代之的是,是一阵好闻的香水味,以及两团,让人浮想联翩的

“嗯?走开!别挡着我享受大好的阳噢,好大,阿尼!啊,好香,阿尼!!莫呀,你是谁?!”

阿姆微微向后仰,好让自己能够看得更真切一些。

年纪不大,个头挺矮,自上向下,一目了然,形容的就是这样的小个,实在像极了某个——呀依西!想到那个,阿姆只觉得满嘴苦涩,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屁股赶紧向后挪了一步,神色颇为戒备,又隐约的露出一丝厌烦。

这一点当然出乎来者之人的意料,女孩先是双颊升起一丝好看的红晕,与男孩同时做出了动作,极为羞涩的退后了一步。

随即神情有些踌躇,眼神犹豫,知道自己的出现有些唐突,却不清楚为何自己还未开口,眼前的大男孩就这样对自己。

“那个,你是姜时生xi?”

“你为什么知呸呸,阿尼,我才不认识什么姜的,蒜的,盐的。”

“哈呃嗯,你的釜山口音。”

觉得自己的行为十分的不礼貌,女孩连忙止住了笑,但眼里的笑意却不减反增。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釜山口音变得如此好辨认了?这群说话当放屁的节目组,说好的待自己如亲人呢,说好的剪辑呢?

阿姆苦恼地想着,有些小郁闷,光天化日之下,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啊。

看到他皱紧眉头不说话,女孩反而少了些许拘谨感,虽然知道了答案,也确定了事实,但还是再次礼貌地问道

“你是姜时生,对吧。”

“不对。”

“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姜盐。”

“哧——”

真的和电视上的形象一模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女孩捂住了嘴,实在是觉得荒唐和搞笑。

但阿姆却根本没有那个兴趣,与眼前陌生女孩扯皮,直接起身伸了个懒腰,无视眼前的女孩,想要重新找个能够安然酣睡的地方。

不过她似乎不给他这个机会,不经思考,连忙开口就说出了自己目的。

“是李社长ni让我来见你的。”看到阿姆依旧无动于衷的模样,她心急又彷徨之下,只好地拿出了杀手锏,“社长ni还是bighit方社长的好朋友。”

啊,那个秃头?

这下就听懂了。

阿姆恍然大悟,了然的点点头,然后又一脸无奈地摇摇头,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他好像记得前段时间,方秃头不是被大南半岛的优秀刑警们,给带去警厅问话了么,真的是丢脸啊!哪有人骑小摩的不戴头盔的。

真的是!都多少岁的人了,还学小年轻玩什么叛逆。

啊,怎么想怎么丢人,这坚决不能忍,自己也绝不能承认认识这种人。

”不认识。“

“啊?!那个,我我”因为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女孩顿时有些语噎,一幅不知所措的可怜模样,甚至开始了胡言乱语,”那,那你认识我吗?我还是你的“

”呵,你才不是我的菜!至少我不能通过你的口音认出你。“

看到阿姆满脸不耐烦,甚至露出了一丝嘲讽的表情。

女孩攥紧拳头,十分的生气,脸颊微微鼓起,温和的气息一下子散去,好似被触碰了敏感的地块儿,于是有些可爱的炸毛了。

”呀,我叫金请夏!姜盐xi,我还是你的前辈!给我说敬语!“



第五十一章 断了条腿的椅子

“十分抱歉,孩子。”

那关于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已很是模糊,但是身体却很诚实,也忠实的记下了所发生过的一切。

记不起还是“小时生”的自己,到底在哪,到底做过多久,或者说做了到底多少次的预备练习生。

嗯,仅仅只是预备而已。

其中去过的一个地方,那地方是真的大,楼是真的高,一个戴着眼镜的阿加西,是真的严肃吓人。

仿佛除了大,就是高,当时还是个孩子的“小时生”,也只会如此简单的词汇。

站在男人的身前,那双锐利的眼神,仿佛能够轻易看透人的心,不是有超能力,只是经过人生的起起伏伏,所拥有的阅历。

身为上位者所拥有的气势,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小时生第一面就给这个男人拒绝了,理由很直白

“人都是先入为主的,这条路,眼缘决定一切,也能看清你往后的高度。”

“假如,我是假如,国民们第一眼看到你的脸,都不想继续再看一眼,那一切都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不是吗?哪怕你的天赋如此的好。”

原本不苟言笑,极为严肃的男人,从桌旁的花瓶里,拿出了一朵含苞待放的郁金香,放在了揣揣不安的小男孩手中,轻声道

“但是,人是有无限的可能性的,我觉得,你还需在长大一些,多等待一会,让花开之时,一定会有好的结果。”

“不知道我说的,你能听的懂吗?”

“内。”

什么是眼缘?

其实当时,十分稚嫩的“小时生”根本听不懂,单纯的以为只是没有缘分。

但是某位有文化的“大时生”,却一清二楚!

那位上位者说了这么多的废话,入不了他法眼的理由,在“大时生”看来,无非就一个字——丑!

至于多丑?

把那个男人的话翻译的更通俗一点呢,就是

“我看人看脸,就是看来不来电,双目一对,欸——你简直丑瞎了我的眼!”

什么事花开之时?讲得如此拐弯抹角,那不就是开刀的日子么!

“成功是留给有颜值的人的,在长大一些吧,花开之时,到了那个时候你想动刀,医生就知道从何下手了!”

花里藏话,简直炉火纯青。

于是黯然神伤,小小的身板,里面没有力量,只有被掏空的躯壳,浑浑噩噩。

一步一步挪着脚丫,缓缓走过那道长长的廊道,明知将会来开,还是忍不住偏头向右瞭望,羡慕地看着里边的练习室,听着里头的欢声笑语。

小心翼翼的眼眸里,有种让人心疼的孤独和难过。

“喂!叫你呢。”

明明是个小姐姐,却如同一个带头大哥,叉着腰,站在练习室外,好似等待自己已经许久许久。

于是只能傻傻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望着小姐姐。

等看到了“小时生”的呆样,她可爱地吐了吐舌头,对着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可在小男孩的眼里,却还是那么的好看,像是开着玩笑,笑嘻嘻地大声喊道

“下次再来玩啊,我请你吃冰棍喔,小煤炭!”

又矮小,还黑乎乎的,于是理所当然,连名字都被人剥夺了,然后多了一个“小煤炭”的外号。

无心之语,最是伤心伤肺。

更何况,不说是不是无心,其实哪有什么“不是有心的”,只有想过的,才能说的出口,这就叫脱口而出。

那个极为的漂亮小姐姐,是如此的耀眼,甚至漂亮得让他不由得心生怯弱。

于是后来的后来,小煤炭如同枷锁一般,习惯性地戴上了帽子,是因为黑,更是因为隐隐的自卑。

“不幸的遭遇并非就是世界末日。”

一道声音让“小煤炭”停下了脚步。

临到大楼门口,一个长相耐看,打扮时尚,在此等候许久的女人,蹲在了小男孩的身前,揉了揉男孩的脑袋,眼神温柔。

她说允许小男孩叫自己小言姐姐。

而两人其实并不熟悉,他也不知道这个大姐姐为何如此亲近自己。

“小煤炭”眼神倔强,一把推开了这个漂亮的女人,回头似是大声喊了一句。

回忆里听不太清,看得也不要真切。

只记得那个女人几步追了上来,抱住了不断挣扎的他,一把摘下了围巾,不由分说,一圈又一圈,紧紧地缠在他那冻得发紫的脖颈上。

留下一句

“记住咯,如果觉得冷了,先不要怪天气。”

最后摆了摆手,做最后的告别,笑容依旧是那样的灿烂。

那一条粉红的围巾如此的好看,原本围在她的脖子上,就更加的好看了。

而小男孩觉得自己不配,想要摘掉这条粉红色的围巾。

肉肉的手指就快触碰到线团时,下意识的攥紧了手指,又松了松,却是根本舍不得。

不知不觉中,他双手拉紧了这条围巾,泪水早已浸染了黝黑的脸蛋,也浸湿了线团。

暗自下定了决心,便努力的让自己配得上,于是咬着牙,忍着寒冬,接着往梦想的路走下去。

来路已蓝缕,去路不可知。

个子没长,但这次的路子走得稍稍远了些。

也得偿所愿,去掉了预备二字,当上了所谓的正式练习生。

可是在那第二个地方,那段时期里,他所记得的东西,好像总结起来只有一条,也就四个字服从命令。

有人说过,坏境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你要么迎合它变成它,要么,反抗它

每一个练习生刚进去的时候,学的第一堂课,就是如何在前辈们的教导下,如何被同化,或者是——苟延残喘!

不管什么时候,老师还有前辈要你说什么,做什么,你都只能回答“内。”还有“米亚内。”

以至于不小心被椅子绊倒了,老师ni不会来扶你,也不会同情你。

只是简单地问了一句

“没事吧?”

“没……”

“那就起来,继续跳。”

明明很难过,却微笑说自己没事。

于是等老师ni走后,他只能自己和自己生闷气,一不小心做出了泄愤的行为,偷偷地踹了身旁的椅子一下。

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极为委屈地嘟囔了一句

“都是椅子的错。”

这时候,有一个公司的女练习生,恰好地打开练习室的门,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看到“小时生”后,眼睛一亮。

微笑着靠近了他,合适的距离,然后蹲下了身子,用着同样稚嫩的声音,轻柔的开导着他。

“你不应该和椅子生气的。”

在和陌生人交谈时,一个微笑,往往比一百句虚伪的嘘寒问暖更让人感到温暖。

所以有的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就什么都想和她说。

“可是它绊倒了我!”

她点了点“小时生”的小脑瓜,告诉他,“我们想想看,其实椅子并没有错。”

表情严肃地让他把椅子扶起来,并且向椅子道歉。小男孩不愿意,也不情愿。

“是的,可这次你怪罪于它,那么下次呢,在犯错的时候,你又想把责任推到谁身上?”

他还是不理解,但她的微笑实在是让人觉得美好至极,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面部动作,仿佛在告诉对方小时生,我很喜欢你,也想你当我的弟弟。

所以那个小男孩,说出了那句在“大时生”看来,简直就是个“弟弟”的怂话!

“米亚内。”



第五十二章 洁白的帆布鞋

被椅子绊倒的小男孩,以及有着婀娜有致的身姿,此刻正在柔声安慰小哭包的花季少女。

温馨的气氛,纯粹的美好,就是一幅能让人沉醉其中的艺术画。

这一幕恰好被装作离开,却一直站在门外,偷偷观察的训练老师给看到了。

暗自对着少女点了点头,神色颇为欣赏。

观察了好一会后,还是有些意犹未尽,但想起自己的任务,便不再逗留,而是走进电梯,上了一层,来到经纪人所属的办公室。

敲了敲门,等待一小会后,开门者是个身材高大的大男生,长相颇具特点,尤其是那个标志性的大鼻子,显得些许憨厚。

“哦?金彦俊老师…”

“喔喔,是灿生啊。”金彦俊对灿生出现在这里,有些意外,心情好的他倒是不介意多说了几句,“呀,打招呼自信一点,为什么畏畏缩缩的?相信我们,野性的风格绝对能让你们杀出一条血路。”

“我知道了,老师”

“这才对嘛。”

两人还想多说几句,突然听到里头传来了一道颇为威严的声音。

“门口的是谁?”

“啊,h!我,金彦俊啊。”

“进来。”

点点头,便不再理会眼前这个一脸怯意又兴奋的大男生,而是快步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悠闲地坐着一人,身前站着一群神色紧张,兢兢业业的孩子。

这是金彦俊进门后,所看到的画面。

“机会是留给抓的住的人,你们以为真的就非你们不可?愚蠢至极,你们的身后,有着无数双觊觎的眼睛在盯着你们的位置。”

“还偷偷跑去夜店?呵,以为听到有人和你们说可以出道,就松懈了?更绝的是,还给人拍照了?”

知道对于这群孩子来说,出道的机会,远比任何说教都来得有简单有效。

所以他根本不屑于晓之以情,而是面无表情,说出的话更是冷酷无情。

“为你们擦屁股的事情我只做这一次,我丑话说在前,你们不摆正心态的话”

李朱燮的眼神如刀般锐利,直视孩子们,根本不敢与其对视,孩子们连忙低下头,连随后回来的灿生也不禁缩了缩身子,躲在其他哥哥的身后。

“这里有的是人,随时都可以取代你们!”

话音刚落,孩子们的表情瞬间纷纷变色,神情慌张,眼神开始飘忽不定,那是极度的恐惧。

准确的摸准了心理,便能轻而易举地把住这群孩子的命脉。

在这寂静,冰冷的气氛当中,一直恭敬地站在一旁,低头的但留有用余光观察着现场,因此准确的接收到李朱燮那暗示的眼神,金彦俊就适时的开口

“哥,我有事情汇报,是关于最近一些优秀的练习生的。”

“嗯,你们先出去吧,记得好好想想我跟你们说的话。”

李朱燮脸沉似水,挥挥手,让一群神色恐慌,始终站立不安的男孩们先行离开。

临走之前,他们的脸色,是如出一辙的苍白,面如死灰。

对此,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李朱燮,内心面无波澜,甚至微微掀起嘴角,有些嘲讽和不屑。

努力的人到处都有,努力却不够更努力的,更是比比皆是,没有坚持下去的自制力,谈个屁的梦想!

等到那些个孩子离开后,金彦俊才把这些日子,他所了解到的信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这时,还是作为经纪人队长的李朱燮,语气充满了感叹

“哥,有个孩子我注意很久了,虽说还小未长开,但是底子不错,除此之外,我是真的非常满意。”

“具体一些。”

李朱燮始终低头看着资料,一边在像是在听着,却是思绪放远,正想着如何简单有效的解决问题,光是这点简单的震慑还不够,必须得伤筋动骨才知道害怕。

“先天的天赋,努力,还有认真的态度,无一不是出类拨萃的。”

“不够,还有吗?”

“这么小的年纪,单说人性的美丽,简直出类拔萃,有一点我敢确定,她有成为wu公司的王牌的潜力,在那位老师的眼里,人品这点尤为重要,不是吗?h?”

听到这,李朱燮的手顿了顿,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资料和照片,这些某人的威胁,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更何况现在,有更为值得他分心的事情,敲了敲桌子,示意金彦俊继续说下去,便仰在后椅上,饶有兴趣地听着金彦俊说着方才的故事。

“您知道她说的什么吗?‘椅子没错,错的是自己对椅子强加于罪。’啊,我都吓了一跳,这不像是一个孩子能够说出口的话。”

“嗯,是不错,女孩叫什么?”

“秀智。”

人如其名,秀美且早慧。

金彦俊说故事的能力不错,最重要的是故事里的女角角过于出彩,甚至不用亲自见面,少女的形象轮廓已经浮于脑海。

原本表情严肃暗沉的他,还是忍不住开怀一笑,这下他也能对公司下达的指示有个交代了。

男孩的受伤,突出的仅仅只是小姑娘的善良早熟,以及他自身的幼稚。

让人心情愉悦的画面,至于配角“小时生”脚上的伤,没有人看到,也没人询问,也不关心,李朱燮他们想要的,只是心里想要的那个结果。

也许是怜惜,或者是别的情绪,她始终很是照顾关心小时生。

她也姓裴,和那个爱叫他“小煤炭”的小姐姐一样,但是温柔的多了。

小时生和那位少女,关系就像太阳和影子,形影不离,可就算如此,面临等级的考核期,分班制的练习模式,使得两人相见的次数越发的少。

“兔子姐姐。”

“姐姐在的,怎么了?”

说话时嗓音轻柔,眉眼含笑。

因为模样的缘故,小时生觉得她笑起来的时候像极了兔子,她听后,觉得好玩也好笑,就一脸宠溺的接受了。

在公司里,她就是人见人爱的公主,而小时生虽说不上人见人厌,却也做不到最好,可不倒也不至于是最差,于是他的处境就变成了

你在,不会有人在意,你不在,也没有人注意。

他就只是一个被人下意识无视的边缘人而已。

可如果有那么一天,边缘人被公主拉来了她的身边。

那时候的他,从未如此开心过,因为啊!

童话里的灰姑娘有一双水晶鞋,而现实里,小时生则有了一双草底的帆布鞋,是兔子姐姐买给他用来练习跳舞的。

他也从未如此伤心过,因为呢!

当换下了那双脏兮兮的廉价运动鞋,每日都穿上那双崭新的,漂亮的草底帆布鞋去练习跳舞的时候,肯定会遭到其他练习生的一顿毒打。

跳舞是很容易把脆弱的草底鞋给擦破的,他根本不舍得,总是小心翼翼的做着动作,不让鞋子被轻易的擦破,可后果就是不断的犯错。

“又来?!我真怀疑是遗传问题。”

“西吧,死崽子,你是帕布吗?这都不会?”

“你是什么东西?!害我们被骂!怎么不去死呢你!”

恶毒的语言,如诅咒般地打在了小时生脆弱的心灵之上。

这个时候,他都只能可怜兮兮地蜷缩在角落里,死死地护着自己的帆布鞋。

鞋面干干净净的,脸上却是满是他人肮脏的鞋印。

公司里,讲究“手足之情”的练习生部,一人犯错,众人连坐,最终只能被迁怒,挨了一顿痛揍。

“呀!你们干嘛呢?!”

一道甜美的嗓音骤然响起,此刻,这道声音里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愤怒,小秀智快步赶来,站在了一人与一群人的中间。

狠狠地推开了这些个男练习生们,张开了柔嫩的双手,瘦弱的身子挡在了小时生的身前。

眼神冷冽,死死地盯着这些人。

“额额,那个秀,秀智前辈我们不是,是他太笨了,我们在在教他跳舞。”

“我不管你们什么理由!如果,再有让我看到你们欺负他,我不会放过你们,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内!十分抱歉,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呀,你是蠢吗?什么下次!那个……我们真的错了,前辈!请不要告诉老师我们绝对没有下次了!”

几个练习生不住的鞠躬道歉,态度也真诚,只不过可笑又可悲的是,道歉的理由,道歉的人不是地上那个受伤的孩子,而是他们所敬畏的他人。

待所有人都走后,对此一无所知的小时生傻愣愣的笑着。

洁白的鞋子依旧一尘不染。

对此,秀智忍不住敲了敲他的脑袋,语气里既感到无奈,又颇为心疼。

“如果鞋子脏了,擦擦就好了,鞋子坏了,再买过就行了。”

“不一样的,这是兔子姐姐你亲手做的,不是吗?”

“我哪里会?这是我奶奶编织的,我只是,只是缝了一个鞋垫而已。”

“一样的。”

“哎哟古,小傻瓜呢!”

鼻青脸肿,伤痕累累,总发生各种不幸,也不抱怨,因为看着这双帆布鞋,他打从心底觉得,这就是幸福。

如果说梦想,是小时生待在这里的理由,那么兔子姐姐,就是小时生能够坚持下去的理由。

她关心他,他也喜欢她,一切都很美好不是吗?假如没有所谓的欺凌的话。

第五十三章 凭什么?(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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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南半岛的首都,那一年的圣诞节格外的热闹。

街边的男女老幼们,皆头戴红色圣诞帽,欢声笑语不断,更是适时地响起一阵阵的铃铛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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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循环着铃儿叮当响。

红艳,雪白的双色装饰布满了整座大楼,一楼内厅的正中央挂着一棵巨大的圣诞树。

如此快乐温馨的气氛,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尽情享受。

刚结束完舞蹈课程。

其中的一间练习室里,一个气质颇为阳光的少年拦住了小时生,从背后掏出一个物件。

以为又要惨遭挨打的小时生,连忙蹲下了身子,双手捂住脑袋,习惯性地作出防御的姿势。

闭紧双眼,等待许久,都没感受到棍子击打的声音,也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感。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红包绸缎包装的漂亮盒子。

直接吓了一跳,接着往后一个蛙跳!

“给你的。”

这个盒子的主人赫然就是那个少年。

小时生的眼里充满了警惕和不安,别说接过,他甚至屁股好往角落里挤了挤,直到身后再也没有空间为止。

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阳光少年只好一脸愧疚的放下手中的礼物,随即做出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动作。

在小时生呆滞的表情中,以一个九十度的弯腰。

然后不顾某个小煤炭的惊慌失措,深深地低下头,一个真诚的鞠躬道歉,久久不曾起身。

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微微耸动的脸颊,应当是内疚自责的感觉。

“如果是我的行为让你感到伤心难过的话,真的十分对不起!”

“前,前辈没关系的!”

小时生赶紧躲开,随即疯狂的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在意。

“真的?那你原谅我了?”

“……”

伤口早已愈合,小时生看到前辈愈发愧疚伤心的表情,因此仿佛好了伤疤忘了痛,嘴唇动了动,怯怯地道出一字

“内。”

“那么”也许等的就是这句话,阳光少年顿时抬起头,一脸惊喜感动的模样,重新拿起盒子,依旧是双手递出“时生啊,请接受我的歉意吧,不然的话,你就是还未原谅我。”

“内……”

推脱不下,小时生只好抱着有自己半个大的盒子,掂量了一下,份量并不重。

但情谊深重,单纯如他,笑的是那样的开心。

和好的两人坐在练习室里,他连忙催促时生拆开,而小煤炭拗不过只好拉开绸缎,里面竟然也是一双鞋子。

经典的褐色款式,保守又不失优雅,鞋垫更是意味深长的印上了小时生的名字。

“这是我最喜欢的物品,送给你!试试”

看到小时生一脸腼腆,扭扭捏捏地穿上了鞋子的开心模样,他忍不住咧开嘴角,轻声问了一句

“暖和吗?”

“内,虽然有点小,但是!真的……真的很暖和!康撒米达!”

“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你可以叫我钟勋哥,还有我送给你礼物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内,钟勋哥。”

两人的笑容,是那样的开心。

第二天,小时生来到练习室,先是脱掉那双草底帆布鞋,换上了那双黑色精致的马丁靴。

然后把帆布鞋拿油纸包好,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老旧的帆布包里。

点了点脚尖,眼神变得认真专注。

自此心无旁骛,那天他肆意地舞动着,眼神灵动而充满了热情。

因为终于不用再担心鞋子会磨破了。

那发自内心的愉悦,使得生疏的舞姿中带有强烈的感染力,甚至引起了金彦俊老师的注意。

看了许久许久,他才环抱双臂,神情有些惊异,忍不住连连点头,最后甚至浮起了些许笑意,开口问道

“感觉不错,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姜时生!”

“很好!”

小煤炭脸色红润,神情激动不已。

许久未曾尝到了被人夸奖,被人注意,那一道道羡慕嫉妒的眼神,让他上瘾了一般,也久违的找回了自信,决定更加用心一些。

“感觉不错!”

“就是这样,眼神在自信一些,呀,很好!”

接连好一段时间,他连连受到赞扬,这让他重拾了信心,也有了自信,这种让人惊艳的状态持续到了再次考核的日子。

小时生站在舞台的中央,看着舞台下方的秀智姐姐,向自己用力地挥着手,随后放在嘴边、大喊;

“花生呐,fht!!”

还有站在她身边,那个自己的朋友崔钟勋,正一脸深意地望着自己。

仿佛感知到了小时生的视线,他连忙咧开嘴角,回了一个温暖的招牌微笑。

小时生看到他正慢慢地张口,话很短,似乎要让他看得更清楚一些,便一字一字咬着

“暖和吗?”

有了朋友的支持和鼓励,小时生觉得暖极了,深了口呼吸。

耳边响起了缓慢而抒情的前奏,述说着两人的故事。

手放于胸口处,缓缓地向前递出。

“therewebrke

(有个心碎的男人)

whwkeeyr

(孤独地走在路上)

vehre

(放弃了所有的梦想)

……”

在激扬的背景音乐中,他点起脚尖缓缓起舞,因为等到这个机会许久,他仿佛用尽生命在起跳。

wheeeyue

(当我看见你的微笑)

ftyureye

(我陷入你双眸的温柔)

teverfewy

(永远不要消逝)

eeyuherketherkuftwy

(我需要你为我驱散所有的阴霾)

herbrht

(让清晨再次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中)”

于舞台之上,一步一步地走向着舞台下的少女,脚步并不坚定,每次准确的卡点,就像在诉说自己的犹豫,和害怕被拒绝的怯意。

内心如此纠结,舞步如此朴实无华,只是为了想要对你发自内心的呐喊

“veyu

(我爱你)

thewythtyuturru

(你改变了我的世界)”

不愿在这样痛苦,小时生用力地挥动拳头,鞋子倾力一踏,爆发了自己那澎湃而热烈的情感。

那双马丁靴,也仿佛完成了使命,直接崩开,但他没有停止,而是仿若不知,灵感一闪,他凭借本能,抵起脚尖,把裂开的鞋子重重的甩开。

脱去束缚,光着足,不曾停下舞步,继续舞动自己的身姿。

节奏依旧缓慢,但鼓点开始重重的敲打,似乎要冲破人体外壳的保护,直达人心。

“hewybe

让我远离心中的悲伤)

veyu

(我爱你)

thewythtyuewr

(你改变了我的世界)

whe’wthyu

(当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

爱,就是身心投入,用心付出。

如同此时忘情投入到表演中的小男孩,哪怕笨拙,也掩盖不了内心的真实情感。

不完美才是最恰当的。

这一幕惊艳了众人,情不自禁地送上掌声,附上惊叹声。

小时生是在表演,忘记了观众的存在,唯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此刻,看不到那对正在交头接耳的少年和少女。

崔钟勋热情地搭着话,接着仿佛看到了难以相信的事情,指着舞台上的小时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对着少女询问了一句

“呀,秀智x,那双鞋子是不是很眼熟?”

“嗯?”

“真的,那不是你父亲特意从外国带来……”

正出神地望着小时生的秀智,随意地瞥了一眼,起初并不在意,直到听到这话,视线才下意识地掠回那处,眯着眼睛,仔细地辨认着。

熟悉的款式,熟悉的颜色。

笑意逐渐消逝,咬紧了嘴唇,可眼神依旧坚定,似乎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

一定是看错了!

攥紧了拳头,一首舞曲的时间,却仿佛停滞了一样,每一秒都是煎熬。

舞台之上,小时生满头大汗,却充满了快意,他不忘拿起崩裂的鞋子,只要拿旧布缝制一下,依旧能踩。

还未褪去那兴奋的感觉,他就光着脚板快步走下舞台,视线找寻那一道靓丽的身影,迫切地希望能够分享他此刻的心情。

两人似心有灵犀。

她也挤过人群,在一阵惊呼声中,找到了小时生,眼眸也看到了脚下的“事实”,径直拉过他的手,想要离开,也想要询问。

因为哪怕事到如今,她也绝不愿在众人面前,让小时生难堪。

她不想,有的人自然也不想。

只不过后者是不想让两人如此简单的离开罢了!

不知是谁,突然在人群里大声喊了一句

“秀智,是他吗?偷你父亲送给你的圣诞礼物的人?!”

一语惊起千层浪,场面随着这句话,一下子如沸腾的开水,翻涌不停!

“莫?他说什么呢?!礼物?偷?”

“呀,阿尼,好像是说谁小偷来着!”

“谁?!”

“他!!”

事关品行问题,更是公司最看重的人品方面,因此被迫的停止了舞蹈考核。

“我……我,这个不是……!”

“不是的,他才没有!”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秀智掐了掐小时生的掌心,打断了他想要说出的话,

他站在人群的中央,同样成为了人群的焦点,却是从天堂一下子陷入了地狱的境遇。

被鄙夷的视线所包围,被怀疑的迷雾所囚禁。

仿佛直接遗忘了他是方才,那个一鸣惊人练习生。

现在只是一个小偷!

不知何时,已惊动了高层的人,一直在一旁观这场戏的李朱燮走了过来。

脸沉似水,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一股压迫感,连问都不问牵着手的秀智,而是单刀直入,对着一旁茫然恐惧的小时生直接质问道

“证明。”

“花生他没有……”

“有没有,我自会弄清楚,而且现在是我在问话,裴秀智!”

被训斥的裴秀智,害怕之余尤不放弃,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却让赶来的李智英部长拉到了身边。

“智英欧……部长”

“秀智,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说话。”

因为事关裴秀智,她也不得不放下了事务。

另一边,已经吓得说不出话的小时生,眼神呆滞,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单词。

“呃……”

“很简单的一件事,我们不冤枉人,所以小朋友,这双鞋子如果是你的?能不能证明?”

小时生早已开不了口,只能求救地望着崔钟勋。

而崔钟勋也没有视而不见。

“我能证明,这是时生的,不信的话,你们看看这个鞋垫,上面有他的……嗯?!”

时机恰到好处。

他挺身站了出来,维护着两人,从小时生的手中夺过鞋子。

不行!!

看到这一幕,秀智再也维持不住表情,着急地想要去阻止,但已来不及!

显露在所有人面前的,正是一张正面印着“时生”,而背面则赫然印着大大的“秀智”两字!

小时生浑身冰凉,如刺骨的寒冬。

他脑袋一片混乱空白,什么都不知道。

这成了能够看到的事实,那么谁是小偷?谁是说谎者,则显而易见了。

“犯错的时候,不要先去怪罪于人”

小时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也不知道是谁的错,却下意识的想起这句话。

绝不去怪罪于人!

有些窒息,只能死死地抓住兔子姐姐的手,用尽生命,颤抖地说出了一句

“兔子姐姐!不是,不是我……请相信我……”

“秀智,是你的鞋子吗?”

面对事实,还只是个少女的秀智同样茫然。

变得失望,可依旧心疼,无法轻易的回答“是”!

可双眸不经意间,看到了那一对自己无比珍惜的,却被彻底“践踏”坏的马丁靴,她的内心更是无比痛楚,难过。

是与不是之间,她做出了妥协,一个让自己后悔一生的选择,那就是沉默。

于是在别人的眼里,沉默就成了默认,既然如此,那么时生承认与不承认,也都不重要了。

一切都尘埃落定。

感知到到那双小手,正用力地离开了自己的掌心,低头看到那绝望的,令人心碎的眼神,这一刻,裴秀智的心如割绞般的痛。

“时生!”

想要解释的时候,小时生已经艰难地挪动了脚步,在众人厌恶,鄙夷的目光中,缓缓向后退去,挤开了人群,光着脚,埋头向着练习室的方向飞奔着。

冰冷的理石砖,光溜溜的双脚,让他感到极为的羞耻,他迫切的需要一块遮羞布……不对!是一双鞋子才对。

不断的翻找,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布包,抽出了小小的一包油纸,小时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而是直接打开,定眼望去不禁愣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双鞋子会变成了一堆灰。

“姜时生,找到你了。”

小时生前脚刚到,崔钟勋后脚便跟了来,似乎早早的就料到了他会回来这里一样。

淡然平静的模样,让已经草木皆比的小时生,下意识的向角落里退去。

崔钟勋看到如此,没有恼意,而是收敛起了多余的情绪,慢慢地弯起了嘴角,然后向耳后根延伸,露出了一个极为夸张的笑容,似乎极为的开心。

他指了指那堆手中灰烬,对着一脸伤心欲绝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小时生说道

“我们不是亲故吗?我给了你我最重要的东西,那么身为好朋友,你也应该给我你最珍惜的东西才行。”

“我,我不知道你,你在说什么,为什么,阿尼,鞋!哪里?!”

“啊,我忘记说了,圣诞节的开始,天气已经很冷了不是吗?如果是小红帽的话,会怎样做呢?”

他抱了抱自己的双臂,闭上了双眼,像是回味一般。

那少女拒绝了自己,他就是嫉妒,那自己得不到的,他也绝不能让这小杂种得到!他可是布了好久的局了,就是方才的,以及此刻的谢幕。

让他一阵颤栗,不是内疚和害怕,而是极度的兴奋。

“呃”

“内!烧了滋的一声!那声音真的美妙,呀,你为什么不问问我?”

“莫莫?”

“温暖吗?!”

小时生压抑着情绪,喉咙里发出嗬嗬嗬的喘气声,双手举起了身边的椅子,狠狠地砸向了他。

他没有还手,反抗,而是任由小时生发泄,差不多的时候,连忙收敛了笑意,如变脸般,恢复了焦急的,担忧的表情。

“呀西!你要做什么?!”

“彦俊,快点阻止他!”

千钧一发之际,赶来的众人之中,他最喜欢的秀智姐姐跑在最前,一把推开了小时生,一脸的失望和心疼,望着摔倒在地的小男孩。

眼神不再温暖,而是充满了陌生感。

“为什么自己做错了,还要迁怒别人!姜时生!!”

终究是不相信啊。

假如爱是一件由自然编织,由幻想装饰的草底帆布鞋,那他该醒了。

以为自己在别人的心里,是独一无二的,原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公司的理念,为我们这些任职者指引了道路,才不会让身后跟着的人走上歧路,这些理念就是真、善、美,你有吗?”

“我不想走,帮帮我”

“凭什么?”

“不想……”

“想与不想由不得你,抱歉,姜时生x,我们所有人一致认为,你可能缺少了这些重要东西,所以,你也许并不适合我们的公司。”

其实这句话并不准确,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定了事实。

因为跟着一起离开的,还有一个叫做方时镇的胖子。

坐在花坛边,已经不再是从属关系的两人抽着烟,用着相对轻松的语气聊着天,当然对话里自始自终充满了针锋相对。

“你决定了?要带着那种没用的小废物单干?你会后悔的。”

“先说一句,wu时生绝对不是那种人!还有干了这么多年,还是一条看门狗的你,懂个屁?!”

“呵,好,我不懂我不懂,那么就这样了,以后你们大胖小黑二人组,有需要我们公司的地方,就打声招呼,虽然我不一定搭理,但公司里还是有很多艺人的嘛。”

“嗯,谢谢了,啊,我也‘祝福’你们的梦早日完成,走出大南半岛的艺人都能鼻青脸肿!”

“莫?!”

“米亚内,是大红大紫,大红大紫!瞧我口误!”

春去秋来,终有茧化蝶之时,哪怕自己的小脸越来越白皙,小煤炭不再黑乎乎,也不曾在其他人面前露出过一个笑脸。

他曾想展翅高飞,可现实却会了自己做人。

记得某个“小煤炭”曾写过给自己的信,信上是写着说记忆就是断了线的风筝,放过它,就是放过自己,最痛苦的,就是犹豫不决,徘徊在放与不放之间的二选一。

记得某个“小痞子”曾经这样形容过练习生时期就像老人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有的人觉得极为好笑,可是,他并没有在开玩笑。

某个小痞子正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听着免提通话里传来的言语声,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这人废话如此多,总结起来不过是

“过去的就当作过去了,当回想起从前的时候,我们都将一笑而过。”

真的就如此简单?

阿姆随意地抛了抛手中的昂贵酒瓶,掂了掂量,份量好似有些轻了

不过连自己如今的爱好都调查清楚了,这人可真行!

“当年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过姜时生x,我由衷的希望,你能放下过去的偏见,毕竟这次邀请,对你我双方都有好处。”

阿姆懒得接过电话,他的手里正握着一瓶酒,上面还有未彻底散去的女人体温,有些暖和,当然还有一股熟悉的冰冷感。

他淡淡地轻声说道

“证明。”

“莫?你说什么?”

电话的另一头,微微上挑的尾音,是询问,更多的是代表此人此刻,正处于疑惑又荒唐的状态。

“姜时生x,我的社长真的很有诚意”

“有没有诚意,我自会判断,而且现在是我在问话,金西吧!又是姓金的!h(请夏)?喔?!我记得你很便宜耶!”

金请夏狠狠地瞪了一眼,扯开话题,又开始胡说八道的小混蛋。

阿姆极为难得的记住了这女人的名字。

没办法,实在是再亲切不过啊,跟他之前喝的一种烧酒名字一样!

电话那头的李朱燮,迅速平复了下复杂的心情,语气依旧沉着,平稳,是身为领导者的威严。

“你到底想要什么?说出你的价码。”

想要什么?

阿姆敲了敲手中的瓶身,发出了低沉又醇厚的声音,真是动听极了。

伴着玻璃声响,他继续开口说道

“你知道吗?因为穷,所以我有个习惯,就是喝完空酒瓶向来不丢掉,而是跑到wu小娟那里,把空的装满,然后再把满的倒空,就像哪里痒就挠哪里”

“你到底想说什么?!可否说出你的条件!”

被当年自己能任意处置的“小废物”这样对待,没等阿姆说完,李朱燮已经略显厌烦,语气已经隐约的有些怒气和冷意。

“倾听是好的习惯,看来你没有。”

阿姆抿嘴笑了笑,而眼里的笑意却逐渐淡去,后半句可还没说完,就像是谁欺负过‘姜时生’,那

“有些理想曾为我指引了道路,并不断的给了我新的勇气,欣然面对人生,所以请让我看到你的诚意,证明一下,你有多诚心。”&tp“呀,姜时生,你成心的吧你!”

“呀呀,h嘿,酒!哎哟古,真是没点眼力见,没看到两个高级人物正在洽谈事务么?”

“你!”

再次打断两人的“打情骂俏”,李朱燮依旧是罕言寡语,一字千金的说话风格,但明显语气重了些

“说,需要我怎样的诚意?”

阿姆把酒瓶丢了回去,便看着金请夏吓了一跳,十分惊慌小心的接过,他忍不住抿起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纯真极了。

“真、善、美,你有吗?”

“”

“没有?啊真的十分抱歉,阿加西!我认为,你可能缺少了这些重要的东西。”

“条件……”

“真善美!!”

“西呼!条件任你开,帮我们请夏这一次。”

帮?

似乎扯了如此久,等的就是这一句话!

金请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因为眼前的少年,他的表情

那方才的纯真笑意彻底尽失,眼神变得桀骜而不屑,嘴角抿起的弧度更是冷得可怕。

阿姆的内心深处,强烈的产生了一股不属于他的绝望,伤心,以及愤怒最后都穿过那一道道记忆碎片,化为了现实中一柄言语的利刃

“凭什么?!”

你说一笑泯恩仇?凭什么!!

第五十四章 我这支酒,可不便宜

回忆就像早晨间吹动树下青草的一阵风,你无法真正的捕捉它,只能从飞扬舞动的花草上,看到它所留下的痕迹。

不是本意,但阿姆说出来后,内心十分的畅快,至于别人有多不爽,那他就有多神清气爽。

带着轻松的心情,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着约定好的集合地走去,还未走多久,他就停下脚步,一脸懵圈的愣在原地。

幸运的是,在他对前路感到迷茫的时候,就看到了金宝媛作家眼神焦急,向着自己跑来,干净的脸蛋上满是汗水。

阿姆连忙收起自己尴尬的表情,若无其事的伸了伸懒腰,眼神一个变化间,望向远山,自信且充满了忧郁。

“嗬你!是不是又迷”

金宝媛停在了阿姆的身前,狠狠地喘着气,说不出一句话,因为小混蛋的身材愈发得修长高大,她无法拍他的脑袋,只能双手揪住他的领子。

阿姆扶住了即将摔倒的小姐姐,装作惊讶的低头,灿烂地笑着道

“嗨,阿嘎西,啊!”

“西你找死?死去哪了你?!”

“呀,你这粗俗的言语让我怎么接口,我就随便走走,还有,我警告你!”

“嗯,莫?!”

她生气地抬起头,那灵动有神的眼神里,表达着你敢不说人话?我就弄死你的意思。

清丽简约的容颜,五官小巧,没有这个国家多数女人所拥有的肿胀感,没有明显的优缺点,就是让人看着干净舒服。

汗水化成点状,如露水般滑过脸颊,满满的果汁美感。

阿姆好似许久未认真地这样注视她,于是微微靠近了一些,但是认真地对视着,并不回答一句话。

她也许久没有眼前这双清冷忧郁的眼睛,心跳不由自主的一顿,短暂的失去了喘气的能力。

恰好的捕捉到了这一幕,阿姆笑笑,忍不住升起一丝逗弄的心思。

“你再这样用这种幽怨的语气,会让我产生一种不该有的情绪,甚至也不想做一个人。”

“嗯?离我远点,坏痞子不做人?你又想做什么?”

“爱情的奴隶。”

“去死吧,贱人!!”

敏捷地躲开了小姐姐恼羞成怒的一脚,阿姆像个孩子般开心的笑了,可他得意的表情还未保持多久,就突然间僵住了。

因为她的一句

“你是不是又迷路了?小路痴。”

“你怎么知呸呸呸!说谁呢,!路痴说谁呢?!”

“噗”

才不傻傻的搭腔,金宝媛小姐姐一边拉住阿姆的袖子,一边瞥了一眼某个小坏蛋犟着嘴,死不承认的幼稚模样,忍不住捂嘴笑着。

习以为常的动作,隐藏了一丝不同寻常。

笑容是真,可她眼里的黯然心疼也是真。

她不知道两人还能这样互相打闹到什么时候,因为他随时都会面临淘汰,说实话,上次最后的投票结果已是奇迹。

不仅是节目组,还有国民们,当然还有那些个为梦想付出的练习生们,都被他的实力和魅力给彻底震惊到了。

特别是亲眼目睹那最后一场,那仿佛进入忘我境遇的“自由发挥”,震撼人心的谢幕作,简直让人如痴如醉。

记得还未正式播出,单单是在网络上,删减后的个人版本,已经突破百万的观看人次,“釜山少年”的人气简直了。

更戏剧性的是,姜时生从未摘下帽子,竟然还被称为“最美练习生”。

“姓姜的,你知道你现在的排名吗?”

他沉默不语,好似又走神了,可越是如此,她则越是可惜和难过。

走着走着,临近人群的时候,金宝媛减缓了步伐,瞥了散漫的某人一眼,说话声渐渐变小,脸上的笑意依旧,却多了丝恬淡和疏离。

这才是身为节目组作家该有的气势和素养。

“姜时生,你不要老是这样胡闹呢,你忘了你的梦想了?”

“嗯?梦想?啊!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画家。”回过神的阿姆,伸出了食指,把她因汗水,而黏在额头的秀发轻轻摘了下来,咪着笑眼说道,“想画下晨间,画下露水,以及眼前所能看见的花容月貌,画下所有的,关乎你我”

“你去死!小流氓,死性不改!”

脸颊瞬间红得如花儿般娇艳,再也保持不住那份淡然,不等听完,便慌慌张张的打断,松开他的黑色袖套,对这个没有规矩的小痞子连踹带踢。

“莫呀?又?!啊”

回到了练习室,被踹回人群的阿姆,无视了周围看热闹,放声大笑的练习生们,有些狼狈不堪的稳住了身子。

阿西,一点都没有幽默感。

而且自己也傻,再有趣的说笑者,在没有幽默细胞的女人或死物面前讲笑话,都显得再愚蠢不过了。

笑话凉了,就像汉江大桥的夕晖光景,更不幸的是,自己的腿部仍是火辣辣的。

揉着小腿,阿姆皱着眉头,十分愤然的想到,觉得自己事事不顺。

这“温情有爱”的一幕,所有的练习生自始自终地看着,有的人一笑而过,有的聪明人,却能从一脸无辜的姜时生身上,捉摸出其中蕴藏的深意。

谁都想出道,除了实力以外,最重要的就是人格,其次就是所谓的个人魅力,个性。

人格与人际关系有关,如何能够和制作团队,练习生们打成一片,这很重要,所以金e,李大辉十分羡慕,觉得“姜时生”的情商很高,运气也好。

如果阿姆知道,则表示很想笑。

个人魅力自然不用多说,无非就是个性两字,是自身成长,也是吸引粉丝的利器,所以姜丹尼尔,朴志训觉得“姜时生”的智商很高,能够想到这样做人。

如果阿姆听到,则表示这些孩子真他大爷的瞎扯,还闲的蛋疼。

泰闵业深了口呼吸,走向了阿姆,虽然不愿意,但只能听从公司的安排,为了节目份量,是时候应该改善一下两人之间那水火不容的关系了。

看着还在揉腿的阿姆,泰闵业露出一个纯善的笑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温暖而友好,轻声开口,为了亲近一些,甚至称呼中带点撒娇的意思

“姜儿”

阿姆一阵鸡皮疙瘩,差点提起自己帆布鞋抽在泰闵业的脸上。

“阿西!你跟金钟炫那家伙一样?脑袋跟核桃仁一样被门夹了?别那样喊我!”

“额核桃仁?”

“?喔,我是说,金钟炫那家伙不是人!昨晚大半夜的还磨牙,阿西,跟啃猪蹄似的。”

“我听到了,姜儿。”

阿姆惊悚地转过身子,看着神出鬼没的金钟炫。

“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一直在你身后,默默注视着你。”

“依西咦!变态!!”

阿姆的釜山方言实在是听的有趣搞笑,站在一旁,同为釜山亲故的林瑛岷,死死憋着脸,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是绷不住,直接笑出了声。

“哈哈哈!”

他由衷的喜欢阿姆,在这座现实的,让人产生距离感的城市里,哪怕只是听到他的釜山方言而已,就觉得心生安慰,仿佛离家万里,有这人在,就是家乡。

亲近极了。

阿姆则再次忍不住想要拿起自己的鞋帮子。

“呀,笑?!金钟炫,告诉我,这人是在嘲笑wu的釜山人民?”

想到因为“冲动”而进局子的方秃头,阿姆觉得冲动之前,是该动动脑子,该以理服人才对。

动手之前要把问题先搞大,上升到地域歧视的问题上,才能有充分的动手理由,不是吗?

“阿尼,姜儿啊,我们要理智分析,好像嘲笑的只是你而已。”

“西!猪队友,吃你的猪蹄去吧!”

“哈哈,啊!我不行了,太搞笑了,哈”

看着玩闹的几人,长相帅气的泰闵业攥了攥拳头,眼神阴郁且有着隐约的嫉妒,他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好像没了存在感,被隔离在外了。

嗒嗒

一阵运动鞋踩着木板的声音,吸引了在场所有练习生的注意,一个个小团体,不由得望向了门口处。

待自己的视线中,缓缓的出现了一个青春活力的娇小身影时,每个人都脱口而出两个字

“大发”

在一双双兴奋异常的眼神中,她站在了众人的身前,气质说不出的温软,嗓音轻柔。

“你们好,我是你们的一日健身老师,你们可以叫我h老师。”顿了顿,她歪着脑袋想了想,殊不知,这一可爱的动作又引起了一阵狼嚎。

而回过神来的某人,默默地退到了金钟炫和林瑛岷的身后,

女人踏着轻柔的脚步,走入目光的海岸中,似在寻找,留下一地的笑颜,这短短的几步距离,终于走到尽头,眼睛与眼睛对视,无言也安暖?

阿姆扯了扯嘴角,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不过她笑了!她笑了!还有挽留的机会!

“嗨,阿嘎西!”

人生何处不相逢,何不一笑泯恩仇呢?

金请夏看懂了,所以她笑得是如此的开心,她从来不会因为一件事的结束而哭,只会对着它的发生而笑。

因为世界就是一面镜子,再对着世界报以微笑的时候,生活定能回你一个灿烂的回眸。

“嗯,顺便说一句,我的名字呢,好像跟一种极为便宜的烧酒一样喔。”

喔?西吧!!

啊原来如此,怪不得宝媛小姐姐之前要这样问自己!阿姆仿佛大彻大悟一般。

梦想?

请告诉我这是一场梦,我不想死!

第五十五章 酒儿不爱下酒菜

“我需要有个人帮助我教学,有自愿的吗?”

话音未落,“刷”的一声。

人群里争先恐后地举起了一双双的手,定眼望去,仿佛化成了一片片绽开的花瓣。

除了某个低喃了一句“鬼才愿意”的大男孩,其他的练习生眼神如出一辙的炙热和迫切,那是对节目分量的渴望,以及能够接近大势女的恳切。

金请夏的出现,对阿姆来说不仅是噩耗,事情的发展更是出乎他的意料。

她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略微勾人,还有一抹只有他能够看懂的挑衅。

小姜同学绝不搭腔,绝不找死,低下头,保持自己一贯低调的态度,该软时就自然而软。

可他想软,她就偏偏不让。

“那”金请夏拉长了声音,眼里闪过一丝逗弄,悄悄改口,“不愿意的举手。”

切!

阿姆得意的一笑,自信地举高了手,对这样的女人,对这样的情景一点都并不陌生的他,一听到,就心知不妙。

“有这么不愿意吗?那就你了,姜时生x,出来。”

“喔哈哈哈!”

熟悉的名字,熟悉的套路。

房间里玩闹的气氛,让无时无刻紧绷着神经的孩子们,暂时放下了拘束,用力地拍着手掌,大声笑着起哄道。

“大发,幸运的姜大爷,老师你呢”

”姜儿,喊你呢!“

毫不在意他们的哄笑声,金请夏眯起双眸,粉色帽檐下的笑容是那样的调皮和可爱。

阿姆则狠狠地咬紧牙关。

阿西吧!这都行?举不举手有意义吗?这女人眼瞎的吗?我不是举手了吗?

简直眯着眼说瞎话,肆意玩弄他人的感情!

滥用职权,公报私仇,无耻至极!

被身边两个小伙伴推出来的姜大爷,心里诽谤不已,脸上则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内,请夏大人有何吩咐?”

“躺下,背对着我。”

金请夏淡淡地说道,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意思。

这么直接?

阿姆张大了嘴巴,然后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才一脸羞涩,扭扭捏捏地蹲下身子。

还别说,好像挺刺激的。

“我还没准备好,还是不要了吧,请夏大人这么多人看着。”嘴上花花道,阿姆却连忙微着双眼,一副任你宰割,痛并快乐着的惫懒表情。

“叫我努娜就好了,毕竟,h酒挺便宜的,当不起你的敬称。”

“瞧您说的,嗯你看看我的头,看出什么了没有?”

阿姆就不知道什么叫放弃,哪怕临死之前,他都不会放弃寻生的念头。

连忙指了指自己扎起的丸子头,眨巴眨巴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柔敦厚些。

“死人头?”

“内……呸呸!阿尼,是丸子头!”

“呵,不好笑。”

她淡淡地回道,一点都不善解人意。

真的是!

阿姆觉得没有幽默感的女人,就像是没有弹簧的马车,不仅难骑,走着还颠簸。

“呀,这姜头做成的丸子,在一处地方,是一道极为便宜的下酒菜,不知道?丸子配酒,我们是一家人啊,酒儿大人”

看着这个大男孩死死攥着拳,一脸诚恳的怂货模样,金请夏低下头,实在是忍不住笑意,只好捂住嘴,还没开始,她的心情已经觉得畅快极了。

“我不知道。”

“这不是知道了么……嗯?”

感觉到脸颊痒痒的,阿姆颇为敏感地皱了皱眉头,微微往后仰了仰。

因她的呼吸,甚至带有一点馨香,拂过脸上,留下那丁点儿的湿润感。

画着淡妆,那原色的嘴唇微微轻启

“我不懂社长的想法,也不知道为什么非你不可,就像不知道你为什么又要拒绝一样,所以我想问问。”

“哼,不告诉你。”

半推半就的阿姆躺下后,傲娇地偏过丸子头,轻哼了一声。

“没关系,我记得你说过,你很穷,所以如果你觉得空了,那我可以把你装得满满的,如果你痒了,那我也可以帮你揉揉,但可惜的是”

她嘴里说着让人遐想不已的言语,其中的意思离暧昧很近,却离爱意很远。

待两人的十指紧扣,充分感受到了对方的温度时,金请夏眼神一凛,抵住他颈椎的同时,手瞬间发力。

“你也不是我的菜!”

“莫呀?你这样我有点害羞耶……诶?抓我的手干……干!!阿帕”

“孩子们,看到了吗?这一动作叫上犬式。”

“呀,这是健身动作吗?!狗崽……啊!真的阿帕!啊呜”

自己的双臂被一双柔荑紧紧抓住,强掰着侧举,高至肩膀。

嘎吱的一声。

阿姆瞪大双眼,倒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某些瘀伤,好像有了旧伤复发的可能性。

欣赏一个人,才不会这样忽冷忽热。

始终牵着金请夏的手,十指仿佛连心,但阿姆觉得这女人简直一点都不走心。

”救哇唔喔!“

她随着他而弯腰,似有似无间,他看到一抹春色即逝,直到触碰了他的脚踝,阿姆才回过神。

同时自己左手臂无力的向上伸展,她捻住他的下巴,如提线木偶般抬头看向自己的左手指尖。

另一边以同样的方式重复着动作。

制作组的人不知道该不该喊停,毕竟瑜伽教学是一件神圣的事情,他们的想法也许龌龊了些。

在众人眼热,起哄的氛围中,金请夏和阿姆以一种暧昧的姿势,近距离间的身体接触。

“没告诉你?我兼职瑜伽老师,还有,这个叫三角式!”

“啊!去你大爷的三角关系!骗子疼疼疼……松手!”

在某人的惨叫声中,她伸手将他的两腿前后分开约两个肩宽,左脚在前,右脚在后。

再将他胡乱挥舞的手强行并拢,手掌合十。

“这叫英雄式。”

缓缓靠近了阿姆的耳廓,金请夏轻轻吹了口气,笑着道

“呼气呀。”

“呼呼呼!英雄?!呼女侠?!饶命呐!啊!”

感受到背后挤压的,如棉花般温软绵缠的触感,阿姆深了口呼吸。

果然,暧昧是会呼吸的痛,自己的微笑都僵了,灵魂仿佛在漂浮着,她仿佛要拆了我的骨架,自己已经疼得快窒息了。

“哈……哈,休……休息一下?切拜”

“接下来,这叫莲花坐。”

“喔喔?!这个我会,你上我下嘛,很熟练的,有空切磋……啊!”

“呀,姜丸子,你喊什么呢?这个不痛的。”

“那个,我的身子麻麻的,指连心,我的食指连着你的呼吸,你每呼吸一次,它就抽动一次……等等!阿尼!”

阿姆浑身瘫软无力,脸贴着冰冷的地板,

没理会周围那些个,已经笑得前仰后合的人,特别是猪蹄炫和林瑛岷两人那刺耳的大笑声,接着反应过来后,用尽力,扬起头愤怒地瞪着金请夏。

“呀,你也知道痛啊?!”

“呀?”

金请夏看着阿姆,笑意依旧,语气却淡淡道

“我要重新教会你礼仪吗?”

“不用了!米亚内,酒儿老师那个”

小姜同学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无力地举高,语气真挚,如同好奇的学生,向老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说。”

“我不是示范完了吗?如果老师叫我们锻炼身体,是不是该自己带头,以身作则?”

面对微微愣神的老师,阿姆说完后,无比搞怪地张开双手,做出极力舒展的动作,哪怕扯到了自己的痛处,他也坚决不喊出声。

“嗯,可以的。”

金请夏想了想,接着点点头,伸展手臂,那柔美的线条,优雅的姿势,勾勒出一道颇具完美的曲线。

什么样的女人最有女人味?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

也许是一个温柔的眼神,像是雾里看花,看着你,自己纠结着谜底,拨开层层里里,原来眼里都是你的倒影。

也许是一个优雅的姿式,也许是一个浅浅的笑意。

也许是一句淡淡的问候,也许是一句自嘲的玩笑话。

也许是不经意流露出的韵味,也许是处乱不惊的宁静心态,也许是笑对人生的淡泊情怀。

但某个不知”死“字怎么写的小痞子,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哇唔!这身材,看看噢,!”

“呀,姜儿!你”

他慵懒地架起双手,左手揽住金钟炫,右手揽住了釜山亲故林瑛岷。

“龌龊!想什么呢?”

与两个害羞不已的小伙子不同,他连忙睁大了双眼,不愿错过任何一幕,先是义愤填膺地指责两人,然后忍不住摇头感叹道

”呀,能不能看对眼,得先看脸!性格印在眼帘,人品始于眼神,家教看站姿,心性的高低比在胸,审美就得看臀!噢,大发!“

“噗嗤!”

”宝媛作家?导演你们笑什么?想法怎如此下流?!哇唔果然最主要的是前要凸,后要翘,啊!学不来,学不来。“

“呀”

下意识双手抱胸,遮掩了自己过于火辣的身材,收敛了略显性感的动作。

金请夏脸颊微微发红,咬紧嘴唇,狠狠地瞪了一眼某个“好学求知”的小色痞。

“姜时生,你出来!”

“又要干嘛?我不!”

“补课!你要!”

第五十六章 谁点了我的蜡烛?

练习室里早已一片欢声笑语。

金请夏与阿姆两人之间,那非常非常有趣的化学反应,让人始料未及又觉得合情合理。

因为他的魅力有点说不清,道不明。

别人不理解他的人缘为何这么好,但由衷的羡慕阿姆的“讨人喜欢”,似乎就是如此,无论是导师还是嘉宾,她们的选择是接近也好,还是敬而远之也罢。

总而言之,眼光和心思好像在他出现的时候,已经缠在他的身上,解不开了。

制作组的忙内f是个可爱的小胖妞,她拍下了板子,示意结束。

节目效果已经达到了最佳,仅仅是这一部分的拍摄分量,就足以撑起笑点,似乎姜时生在,那就一如既往的超高质量。

泰闵业在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金请夏,她的眼里似乎只有姜时生,于是他的眼里充满了极度的不甘和失落。

为什么?!

待到节目组,以及练习生们都陆陆续续的离开,小姜同学一脸的麻木痛苦,揉着肩膀起身,想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最主要的是远离某个“瑜伽老师”。

他想走,但有人不让他走。

金钟炫左顾右盼,感知到眼前这两人明显有些凝重的气氛,重义气的他轻声喊了一句“姜儿……”

金请夏偏头,眼睛纯净明亮,明眸流盼间。

心有几分真,便能感受几分情,仅仅只是看了一眼,金钟炫就乖乖闭上嘴。

姜儿……frht!

后边两字刚说出口,后面的言语就戛然而止,明智地拉过新认识的小伙伴,同样发愣的林瑛岷同学,选择了“背叛”某可怜的同志,快步赶紧离开。

下一幕,唯有两人依旧在对峙。

她说到老师里来。

他说我害怕。

她就说到努娜这里来,说了补课,你敢逃课?!

他才不傻,可她也不笨,于是他被早早堵在门口的女人给推了回去,接着她yue再推了他一把,于是他展翅高飞。

“这叫天鹅式,姜丸子同学?”

“啊帕……帕帕帕,断了!呃……额鹅鹅鹅鹅?!”

半跪在地板上,她紧贴着大男孩的背脊。

原本跪趴的阿姆,顿时感觉到脊椎一股强劲的拉伸力,连忙扬起修长的脖子,发出了不明意义的惨叫声。

两人离得近了些,于是阿姆眼光所及之处,便是那白皙的锁骨,性感又不失安感,那双眉紧锁,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的诗意缱绻,萦绕纠缠。

有的人虽然擅长解锁,但女人的心思,是比最复杂的电子锁还要复杂百倍的存在,就像小偷绝不碰警厅大锁一样,向来都是这一行的禁忌。

可是阿姆确实个喜欢破坏规矩的人,他向来百无禁忌!

“嗯!”

阿姆眼神一凛,突然让腾出的右脚,先是向外,在金请夏的娇呼声中,伸向她半跪的,白皙的大腿处,集中一点微微用力,以此让她失去了平衡。

为了保护自己,多年来的舞蹈功底,本能得让她能以极其柔软,灵巧的姿势翻转身子,背着地砸下。

人在即将倒下的瞬间,下意识地会寻找身前能够抓住的任何事物。

于是在自己转过身子的下一秒,她眼神慌张,用力地揪住了阿姆的领子,却绝不愿意低头,而是努力地想要扬起自己那修长的脖颈。

然而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拉扯力带着,阿姆也不由自主地顺势低头。

仰头与低头,咫尺之间,一触即分。

清澈明亮的瞳孔,刹那间伸缩,淡淡曲绕的柳眉,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彰显其主人那慌乱不堪的心蹙。

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这是他看到的风景。

而她所看到的,还未仔细端详的时候。

乘着这一空隙,金请夏一边揪住他不要,一边仰头看着他,焦急地小声骂道

“快给我起来!”

说完她以为阿姆会像方才那样乖乖听话,下一幕却出乎她的想象。

这个小坏蛋竟然突然间笑了,笑容十分灿烂的那种,他禁锢住了自己的双腿,伸手撑在身体的两侧,十指连心,让她不安分的手一时间因为肌肤相触,而显得温软动人。

他靠近她的耳边,呼吸打在她的脸颊处,让她因为羞涩和愤怒起了一丝丝红点。

低沉的嗓音,柔声道

“乖。”

“疯了?!”

主动与被动的立场霎时间转换,掌控者以一种荒唐的方式变成了“受害者”。

“你之前的幼稚行为一点都不好玩,也一点都不好笑,我就当你是胡闹。”阿姆淡淡地说道,“凡事事不过三,就像胖圆说过原谅自己的敌人三……阿西,想到她就生气。”

无视他的自言自语,金请夏只想尽快脱离他所构造的领域。

挣扎了片刻,发现自己是徒劳无功后,因为实在不喜欢这种暧昧难明的姿势,她果断松开了手,随之重重的摔在地上。

结果这样反而显得自己更加的弱势。

金请夏因后背的疼痛而皱了皱眉,双眸冷冷地盯着阿姆。

“够了,不玩了。”

阿姆挑了挑眉,眼神渐渐变得具有锐利而具有攻击性。

在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里,谁是捕猎者,谁是猎物,无需多问;但身份并非一成不变,那么谁是猫,谁是老鼠,无非就是谁更具优势的问题。

呵,她说不玩就不玩,真当自己是女王,还是把他当流氓?!

不主动招惹是非,不代表自己会害怕别人的胡作非为。

阿姆活动了一下手指,笑了笑。

开玩笑,行走江湖,谁还没有一点傍身之技。

“嗯!”

“这一招,乃是‘姜氏独门绝学’叫禅坐,瞧好咯,老师”

一股强烈的拉扯感袭来,金请夏紧紧蹙眉,就跟女人的第一次……

“真的?第一次喔”

阿姆拉起她松软无力的身子,她刚坐起,禅坐的双腿就被一顶,使得脚掌交接,随着他的使劲,动作变得越发诱惑,娇躯的线条变得越发玲珑有致。

在疼痛之余,听到某个讨人厌的声音,她恨的咬咬牙。

“真的阿帕!呀,痛!小混蛋,呀是第一次拉筋!说什么呢你!小流氓!”

如果这是场游戏,那阿姆当然还没玩够,也不会乖乖松手,他觉得这个国家的女人真有趣,似乎总是喜欢“动手动脚”。

想到这,他忍不住咧开嘴笑道

“你是满足了,可我的内心仿佛落空了,”

金请夏没有回答自己,而是撇过脸,一副不愿搭理自己的娇俏模样,真的是

就喜欢这种逗弄这种脱缰难驯的野马。

阿姆眯着眼睛,再次朝着她的耳垂呼了口气,她原本稍减下去的粉色又晕染了回去,并且顺带着收获了一枚大大的白眼。

果然,她敏感的地方就在这里。

“变态!”

“变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行他人所不认同,厌恶之事的异类,确实,你不经意间,如猫爪轻挠,让人心里发痒,并且我这人是有点奇怪,你越表现的冷淡傲慢,就越会点燃我心中的好胜心。”

“胡说……八,呀,小王八蛋!”

在其他人面前一向温软如玉的金请夏,面对阿姆,就是温柔不起来,或许是因为初次印象他给她的印象太过恶劣。

虽然这在很多时候都是非常不正确的,但悲哀的是,她在对待某个人或某事的态度以及看法时,往往都会深受第一印象的影响。

所以到底是谁傲慢,是谁看不起谁?

“点燃?痒?”

金请夏竭力的避开他的戏弄,斜眼看着他,冷笑地嘲讽道,“对,你就是根不点不亮的蜡烛,不打皮痒的小王八蛋!”

阿姆握住她想要拍打自己的手,双手合十,不经意间,轻轻挑了一条指心,不知为何,金请夏如触电般颤了一下。

手指头是感觉神经中最密集的地方之一,也是酷刑刽子手最喜欢的部位之一。

觉得自己敏感的身子而感到羞耻至极的她,似乎眼眶里开始有泪光在悠悠打转。

好强的性格,让她紧紧闭上双眼。

而阿姆则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他从来都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只是单纯地厌恶别人纠缠自己。

待保持了小段时间后,他才放开一只手,捻住她的下巴,不顾她的挣扎,微微扬起。

淡淡地笑着说

“蜡烛?如果我是一根蜡烛,那请夏小姐一定是一支为我点燃根芯的火炬,我想尽己所能使它燃烧得更加炽旺,然后传给下一代……”

“听不懂!说人话!”

“喔,我想和你生猴子。”

“我……你,呀!狗崽……疼!”

第五十七章 折断翅膀的鸟......

“节目的情况如何?”

“内,p现在我们的节目无论是收视率,还是实时数据,其中热搜的占有率以及话题性,不仅远远超过第一季,还让极多数热门节目抛在身后。”

“很好。”

仰躺在沙发上,左手搂着一名身材火爆的妙龄女郎。

都是招待熟人的地方,于是能暂时放下警惕,不用紧绷神经,适当的放松,有助于思考,激发自己的灵感和节目创意。

他置身于暗黑,又靡靡的包厢内,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能透过手机的微光反射出安p瞳孔里的冷冽。

“但是……”电话里那头的人有些迟疑,跟包厢里已经彻底迷醉的女人一样,被迫的“吞吞吐吐”。

“说。”

“内,那个,p我们真要任由这孩子胡闹下去?”

安p拿起酒杯,笑意盈盈,与其中一位大人物举杯示意。

“我听说了,很多的演艺公司都在向我打听这个孩子,听说他还有外国粉丝了?”

“内,是这样的,好像是先前的被我们剪掉的那部分舞台,被人上传tube了。”

“喔?反应如何?”

“内,当然完大发了,虽然我们剪了许多,但是这个孩子那叛逆,自我的性格,那些个外国人似乎格外的青睐,阿尼,是着迷狂热了,特别是在看了他那段忘我起舞的表演后,称他像极了游走人间的‘e’。”

言语刺激了记忆,画面适时浮现。

安p回忆起那时候的“姜时生”,如高高的站在塔尖,翩翩起舞的姿态,确实高雅如天使。

确实与众不同,充满了难以言表的魅力。

“这样吗?天使啊。”

安p喃喃自语道。

但他真正忘不掉的,是那个孩子随后慵懒地依在墙边,身姿即孤独又自傲,那眼神似乎在藐视底下的芸芸众生,嘲弄一群迎风摇曳的人海。

“没问题吗?p”

呵,这才是说明我所创造的节目价值之大,影响力已经发酵了。

安p接过身边一个帅气阳光的男子递来的烟,手里则拿着此人先前所收集的资料。

两人默契地相视而笑。

后者笑容灿烂而阳光,手自然地拿起自己的酒杯,往身边一位长相成熟的女陪酒杯子划过,拿起,摇晃了红酒杯,温柔道

“为了观察酒的状态,需要的充分的摇晃,不许重,也绝不许轻,其中最重要的分寸,也就是要掐好时机。”

而前者,笑意渐渐收敛,依旧一切都尽在掌握中。

他的想法和身旁的男子不谋而合,觉得打压一个孩子,远没有摧毁一个孩子来得有趣,当然前提是,能够坏掉之前,把所有的价值都压榨出来。

有的孩子是真的放肆了过头,但无需过早的一棒子打死,毕竟还需要这些练习生来为自己的节目赚取名声,不然谁会知道唐僧是谁,总p又是谁!

天使——不就是魔鬼最好的傀儡?!

“很好。”

“内,情况大致上就是这样的。”

心情极好的安p,似乎在不知不觉中,也受到了某人的些许影响,升起了许久都未有童心,只不过童稚之言,才是真的发乎本心。

“你说,如果在至高点时,我们折断天使的翅膀,会如何呢?除非他不是天使,而是内裤反穿的超人先生,是不是很想看?我呢——真的很期待!”

但越是如此,说出的话越能让聆听电话之人——毛骨悚然。

谁也不是超人,更何况只是个孩子,于是飞得越高,摔得就越痛,直至粉身碎骨!

——

从金请夏那里讹来的酒,以此答应放开她。

忍了一会,玩了许久,然后这才是他的真正想要的东西。

他看上眼的东西,真当以为还能逃出手掌心?

当然,自己运气也好,如果不是门外恰好响起了金宝媛小姐姐的声音,估计金请夏还不愿意暂时服软。

俗话说得好,冬天快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春来秋去,夏天在夹缝中求生,虽然还久,但酒能等啊。

暂时放上一段时间,等待夏天的到来,到时候,一口冰酒入喉。

轻盈优雅的冰制口感,优雅且轻盈,其中还因木桶酿造的缘故,兼备陈年的优质潜力,虽然比不过reee家族的顶级手艺。

但作为小小的“见面礼”,阿姆咪着眼睛,表示很满足,很幸福,至于酒儿姑娘那位社长李——欸,叫啥名字来着,猪?还是竹??还是鞋?!

懒得多想那位竹鞋社长的阿姆,随即像个“痴汉”一样,把冰凉的瓶身抱在怀里,宝贝的紧。

比起对待金请夏,动作可是说不出的温柔动人。

“呐,没关系吗?那酒我看到了,时生x?”

林瑛岷对此十分惊奇,原本想要当作不知道,可是憋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担心道。

“你不说不就行了?”

“你相信我?”

“当然了,wu釜山人可是最讲义气,也是最诚实和真实的人了,这种捅自家亲故的事,咱们釜山人……你会做吗?”

不知为何,林瑛岷心里有些触动。

两人其实说到底,一共也就见两次面,但阿姆随口说出的话,明明如此的简单直白,却能让人感受到其中蕴藏的真挚和——理所当然。

第一印象决定往后的认知,信任是友谊最好的土壤,而“我相信你”这句话,就是能够让友谊生根的最好的一粒种子。

当然,他是没看到一旁脸色古怪的金钟炫。

“姜儿啊,话说你怎么这么久才过来?你和请夏前辈”

“我很好,是她受不了。”

“为……为什么?”

“第一次呗,难免感到生疏。”

“啊?!”

还是被金宝媛亲自拉了过来摄影棚,他打了个哈欠,随口敷衍了坐在身边的金钟炫,趁他一脸懵圈茫然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

于是撞了撞林瑛岷的手臂。

“呀,亲故,说起来,你那转身离去的背影,真是即果决又令我心痛不已啊。”

“……就不能说敬语么,我和钟炫一样也比你大。”

“他除了让我头大之外,还有哪里大?”

“哈哈,阿尼——”

“呀,你是不是釜山人,怎么磨磨唧唧的?亲故,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好久不与釜山人聊天,一聊起,就忍不住想起那个嘴硬,又傲娇的釜山小娘,过往云烟仿若昨日般历历在目。

不是没有想过打听,但自己身上最值钱的玩意,记得早在许久之前,已经拿去换取那个欺负胖圆的女人信息。

别说酒了,单说钱的问题,他现在好像除了出卖,已经别无他路阿西!都是胖圆的错!

看着阿姆突然双手抱头的懊悔模样,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神经的金钟炫,好奇地插了一句

“釜山人又不都是流氓……嗯?打听谁?”

打听谁?她叫什么名字呢——

记得那时候的釜山港口,成群的海鸥滑过海面,嘴里咬着猎物,翱翔于蓝天白云下。

“好可怜。”

釜山小娘坐在还未建造好的木制栈道边,摇晃着悬空的双腿,眼神怜惜而难过,当然不忘往嘴里塞了一块生鱼片。

“呀,姓姜的,你说鸟为什么能够飞翔,是多了双翅膀的缘故?那人想要飞,是不是安上翅膀,就跟跟天使一样?”

“天使之所以能够飞翔,是因为它们将自己看得很轻。”

“……嗯!!”

回答的‘嗯’声有点大,让阿姆忍不住回头,于是就看到了一张通红的小脸蛋,瞳孔微微颤颤,一脸的无知和不愿承认的倔强。

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哎,我知道你的。”

“嗯!当然了。”

她认真地点点头,一副“我知道,所以你给老娘闭嘴”的可爱模样。

阿姆也跟着点点头,因为吃过教训,所以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柔一些,言语通俗一点

“嗯,你如果有了翅膀,就成了人间的天使,所以你想飞,就得把自己想成是个——鸟人!这不就”

“阿西吧!敢骂人?说了不要解释了?!你就是皮痒!呀西,姜鸟人,别跑!”

“莫呀?我没有——”

人真的奇怪欸,好似只有失去翅膀的时候,才会怀念自由的感觉。

就像那天,明明阴雨连片,是坏的日子,明明就一个乡下看板娘,是厌烦的人。

可一旦她真跟自己挥手告别,那一刻会有,甚至更多的是夕晖晚照的绚丽和不舍。

阿姆环抱着酒瓶,抬头看着如同那天晚霞一样颜色的灯光,有些出神。

“她叫成诗源,你听说过吗?”

第五十八章 说散就散

“诗源?不认识。”

“诶西,想死?没问你,金钟炫你要再插嘴,我就拿你的脑壳去夹核桃。”

听着某人威胁的言语,金钟炫忍不住翻了白眼。

姜儿这人老拿核桃威胁自己,明明是你偷泰闵业的核桃,而且是你害怕手疼,才拿门夹的好不好?没个正形!

感觉自己被人鄙视了,阿姆狠狠回瞪了金钟炫一眼。

“看什么看?我是那种人吗?这节目的伙食是人吃的吗?素的,还美名沙拉?他大爷的才吃草……”

“姜大爷x——”

“嗯?诶?啊呸,滚!”

林瑛岷看着这两人打闹,忍不住插了句

“核桃不也是素……”

阿姆顿时扭头盯着林瑛岷。。瞪大眼睛,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

“那不是重点!呀,亲故!你怎么还没明白?如果不是被逼上绝路,我会选择吃素?!”

金钟炫撇了某人一眼,小声偷偷念叨

“那你还吃的这么欢快……”

“西,我那叫忍辱偷生!”

阿姆以一敌二,眼神战意盎然,根本不落下风。

其实他还有话其实没说出口。

你们不是我,没穷过,没熬夜出去喝过酒,也没坐过死亡顺风车,更没遇上袭警的音乐老师,你们懂个球的苟且偷生?!

一想到那个叫金泰花的女人,精气神一下子散去。

阿姆坐在略高的环形座椅上。。撑着下巴,恢复了往常一脸无精打采的颓废模样。

不再搭理两人。

方才,他自己被宝媛小姐姐拖了过来室内摄影棚,却不知道自己来这里要做什么。

向着四周打量了一下,五颜六色的衣服散在各处,又围成了一圈,像极了一个大大的彩色泡沫。

以往,练习生们总会被分门别类,固定的衣服颜色区分等级,区分队伍,严谨分明,绝不混乱。

但今天竟然没有,阿姆的身边就坐着林瑛岷和金钟炫,一向对这些节目流程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为什么,当止不住别人为他解惑。

这也是金请夏会站在这个环形舞台的中央,想要亲眼目睹。黑点儿白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想要探寻李社长如此执着“非姜不可”的理由。

她的视线轻轻一瞥,便与阿姆那漆黑如墨,如水晶棋子般的眼眸触碰。

他依旧懒洋洋地拖着下巴,气质慵懒且随意,似乎觉得颇为有趣,他轻轻的,无声地说了一句

“痒不痒?”

小混蛋!

金请夏眼神闪过一丝冷意,咬紧嘴唇,因为她敏感地看到他放于膝盖的右手,隐蔽地弹了弹,绚烂的手势优雅如一出钢琴演奏。

只有她能明白其中的意思,这跟方才他的手在自己身上……

“没有等级,没有前后辈礼仪,更没有所谓的排名高低之分,现在,仅凭实力一较高下!”

站在舞台上的金请夏,给人的感觉不再是亲和的邻家姐姐,眼神随着说出的言语,一下子变得霸气,高傲冷漠。…,

“这就是今天的主题prue101——‘btte’战!”

“哇——喔!!”

“感觉明明实力不如自己,却能得到比自己更高的人气和国民喜爱,你们服吗?”

“阿尼!”

“明明实力不如自己,却仗着出道时间比自己大,人气比自己高,而自己就要忍气吞声,看他们脸色行事,你们服吗?!”

“不服!!”

所有的练习生兴奋的蹦了起来,嘶吼着。

尤其是一些排名不高,但实力强劲的孩子,眼神比起其他人,更显的炙热握紧拳头,用力地向前砸了一下。

经过btte战,不仅能被人看到自己的魅力,提高排名,这是他们的特辑。

更多的自己那压抑许久的情绪。。终能一次性爆发出来。

眼神中唯有战意盎然!

似乎在说阿西吧,终于来了!

“不用顾及前后辈的礼仪,如果不服气——”

意有所指,眼睛时刻观察一些高人气的孩子,那尴尬憋屈的表情收于眼底,除了某个依旧用打量的眼神对着自己身子,仿佛要用眼睛烧透衣衫的贱人。

“如果不服气,如果想和他掐架,只需用简单的一句‘谁,你出来!’比如——”

一边重复说着,金请夏一边暗自瞪了这个依旧在用眼神调戏自己的小混蛋,深了口呼吸,笑着大声喊道

“姜某人,你出来!”

“……”

环形舞台的观众席上。。坐着的所有练习生先是兴奋大叫,然后转头看到姜某人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又忍不住哄堂大笑。

“喔——哈哈哈!”

“当然咯,还最后,对于这些不服气的人,被挑战的人大可以站出来证明,这些人气就是我该得的,自己的骄傲来自于我的实力和魅力。”

“甚至,你还可以主动的站在舞台上,对那些不服的人,‘不服?这都是我应得的!’很简单不是吗?就像这样——”

不顾四周聚集而来,由炙热而迫切融和而成的,仿佛化作实质的视线。

金请夏手作枪势,霸气对着某人的脑袋,开了一枪。

“不服我姜大爷的。黑点儿白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给我出来!”

“……那个,老师能不能不要拿我做……”

虽然忍俊不禁,但排名大多数靠前的少年们霎时间眼神一亮。

觉得规则好玩极了。

先前为了队伍的胜利,他们其中有的人甚至压下了野心,或者在讨论prt的时候输了,而把想要的位置拱手让人。

早就因为不服气,而压了一团火气。

“如果被点名了,待挑战者表演完后,不敢出来的话,就像方才的某位大爷一样,举手认输,然后说一句——”

“……诶西,我真是服了!”

为什么又是我?!

直接打断了金请夏的话,阿姆的表情极为的郁闷无语。

“内,就像他这样。”金请夏俏皮地耸耸肩,伸出手,指了指目瞪口呆的某人,嫣然一笑。…,

“……”

“哈哈哈!”

终于知道录影前,宝儿前辈对自己说的欺负姜某人,会上瘾是一种什么的感觉了。

看着阿姆目瞪口呆的模样,金请夏淡淡地说道,眼里却根本藏不住笑意。

心情大好的她,知道要让小火苗窜成大火方法,需要的是“火上浇油”。

“其余除了表演者外的练习生们,都充当观众,其中,你们有和观众一样的权力,就是最重要的投票权。”

“根据最后的投票,得票最高者,在下次评价比赛中,会得到一项很好的奖励,事关选曲!”

“现在,btte战开始!”

随着开始二字落下,现场直接寂静了一秒的时间,甚至听得到有人因为紧张而咽口水的声音。

眼色相互打量。。摸着嘴唇,挠头喝水的也有,所有的练习生,都在绞尽脑汁的更有甚者不停地跑着步。

短短的准备时间,转眼过去。

因为不安和焦虑,以及急迫的想要一鸣惊人,而下意识地做着各种缓解情绪的动作。

空气中因为视线的碰撞,仿佛火花四溅,气氛一下子陷入了紧张,剑拔弩张的状态中。

本来提不起精神的阿姆,突然挑了挑眉,嘴角抿起一丝弧度,好看极了。

因为,真的有人在挑衅他。

“姜时生,请你出来!”

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一道坚定,充满了自信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僵局,而且选的还是公认最不好招惹的存在。

“大发!”

“是谁啊?!”

“不是吧。。优啿啊?!”

所有人寻着声音望去,是一名叫“朴优啿”的练习生。

“内,我想和姜时生比试v。”

唱歌本身,为何能够成为多数偶像梦想,在于它自身有着完足动人的美。

林瑛岷知道这个练习生,先前的时候,因为担任主唱ter,得到了极多的票数和,最有自信的就是v,就是唱歌,现场ve的能力很强。

不理会别人的惊异和劝阻。

朴优啿目光炯炯地盯着阿姆,眼里的不服气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

金请夏眼神鼓励。黑点儿白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示意他站在舞台上,待他点头向自己示意他准备好后,她微笑着像是按下了录音机的播放键。

“请放音乐。”

悲伤且的钢琴声响起,让人泪奔的前奏,是经久不衰,无比经典的“雪之花”。

朴优啿站着,酝酿感情,待到情绪达到时,举起了话筒。

“随著不知不觉变长的身影

与你一起走在黄昏的黑暗中

……”

“风像冰一样地冷冬天的脚步近了

那个送走你的季节到来了”

“现在我们看著今年的初雪花瓣

在一起的这一刻我想要给你我的所有一切

用这种心情将你拥抱入怀

……”

“不停飘落的围绕我们的

这满街的雪花中

有一点怀念你与我心中的小小的记忆…,

她永远在我身边

……”

那部经典的剧集。

冬天,那个男人骑着摩托孤独地赴死,那个女孩,孤独地躺在墓地里,最后一同死去。

因为这个女孩知道,没了那个大叔,她的内心早已荒无人烟,也早就跟着死去了。

朴优啿平稳的歌唱技巧,向人诉说着那部让人怆然泪下的爱情故事。

他没有朴孝信那独特的高音,用弱唱的方式来表达情感的变化,像是快要溺亡之人,一点一点的呼吸,让人轻易产生共鸣。

而且因为紧张,朴优啿在最后没有处理好收住感情的部分,但还是很好的演绎了这首歌。

“喔——”

“做得好,wu朴优啿!”

掌声响起。。鼓掌叫好。

所有人的视线随之转移,包括朴优啿,眼神如出一辙的期待,只是后者多出一分警惕和紧张。

因为实在不喜欢这种“英雄式”的助威,所以阿姆等待了好一会。

待到所有人都停下了掌声,一脸茫然地看着既不走下舞台,又不举手认输的自己时,他才走下台阶,走上舞台。

“哇,真的不像话!”

结果但是这一小段的距离,就引起了一阵动乱。

坐在下座的练习生,在上仰抬头的瞬间,擦肩而过的那一刻,眼中闪过阿姆那未被帽子遮掩半张脸,结果忍不住“哇”的一声惊叹。

久久未能平息,惊叹,是因为惊艳阿姆的颜值。

“大发。。时生长得真的太漂亮了,所以之前我就忍不住投票了,最美练习生。”

“拿度(我也一样),本来想投给朴志训的,结果……”

“啊,喔多剋?真的呢!我也好像爱上他了,虽然我是男的耶……”

“莫呀?智圣啊,哈哈!”

最后这句话瞬间引起周围人的爆笑,但金智圣不以为耻,反而神情颇为搞怪,一边频频点头,说着“真的,真的呢!”

一边悄悄对着阿姆的背影比了比心,这下他身边的人笑得更加厉害了。

金智圣知道自己的玩笑是真,可是,心动也是真的。

环视周围一圈,三层不同高度的环形长椅。黑点儿白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中间稍稍分隔,

因为高度的问题,上面的人总是俯瞰着自己,阿姆总觉得像是回到了公元前的古罗马,这里就如同一个缩小了无数倍的角斗场。

被人肆意的围观,被人评头论足,像极了与野兽、与人搏杀的奴隶。

冬天吗?

他以男人作为视角,那我就换个玩法?

面对他人的挑战和挑衅时,忘却和铭记同样重要。

阿姆嘴角抿起一丝笑意,给人的感觉不再是玩世不恭,似乎他不再是他,而是故事的主角,一个娓娓道来的阐述者。

金请夏看着瞬间变化了气质的阿姆,那双忧郁黯然的眼眸,让她只觉得陌生极了。

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简单的钢琴节奏骤然响起,不复杂,阿姆低头压下了帽檐,掩盖住了眼神,缓缓开了口…,

“h,yu&bp&bpher&bp&bpry

(哦你能听到我的哭泣)

ee&bp&bpree

(看着我的梦想)

在你所处之地破灭

独自一人

这里很安静

我觉得好冷”

以一声叹息作为开头。

没有同生共死,你的离去,仅仅只是离开了而已,甚至没有摆手,不留下任何理由。

简单的歌词响起,配合着他慵懒空灵的嗓音,略带几分沙哑,增添几分悲伤。

寂静无声的舞台,阿姆开始唱起一个女人的故事,一个即使身处寒冬,也渴望得到救赎的女人。

仿佛置身“斗兽场”,与内心深处名为绝望的巨兽对峙,做着困兽之斗。

“fetkeutbreth

(我感到无法呼吸)

ybyfetthefr

(我痛苦的身躯倒在地上)

然后我写了信寄给你

你回信说你并不孤单”

曾经的深爱。。让我以为你无可替代,到头来,你说我们之间,只是一场拖欠不还的情债。

阿姆的嗓音在半段时,缓缓加重了力道,层次分明,没有撕心裂肺的呐喊,只有如石子落水,慢慢荡漾起涟漪。

开头便轻而易举地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又是自作曲!

别说制作组的人,这些帅气可爱的练习生不自觉地张大嘴巴,望着阿姆,一脸的目瞪口呆,嘴里不时地念叨“大发,大发!”“疯了?”。

冬季。

不是那个被大叔深爱的的恩彩,如今因为大叔不在,她就选择与他一同赴死,身前各分天涯,死后同睡一墓。

阿姆的故事里,女人没有感动,只有痛彻心扉,因为哪怕下了雪,也只能一人孤独地望着窗外的雪花飘落。

曾经的不离不弃。。如今形同陌路。

阿姆没有用什么弱唱,平声的歌唱技巧,有的,只是平缓起伏,一点一点的融入自己的心绪。

如果说练习生听到的只有悲伤,阿姆那极致空灵的嗓音让他们鼻子为之一酸。

想要哭却哭不出来,可心里的的确确就是难受。

他们不懂,因为涉世未深,因为没有深爱过一个人,所以——找不到哭的理由。

“huvekwer

(我应该早点知道这些)

wthurthre

(现在我感到更加痛苦)

yue&bp&bpherttbee

(你让我的心滴血)

yutwe&bp&bpre

(你仍欠我一个理由)

tfureutwhy

(我不知道为什么)

whyefreez

(为什么我会感到孤单和寒冷)

wheyurethebeththe

(当你和她同床而眠时)

jteftry

(我却只能在此独自哭泣)”

“hhhehhh

(哦——嗯——)

hhh…ehhh

(嗯——)

……”

受过伤的人。黑点儿白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特别是那些有着人生阅历的女作家们,眼神不仅悲伤彷徨,更多的是内心的压抑感,疯狂得袭来。

那一声声的叹息低喃,仿佛揪住她们的心脏,压抑到呼吸困难。

双手下意识地抱住双臂,因为孤独,因为寒冷。

然后——轻声附和,流着泪,皱紧鼻子。

“hhhhhhehhhhehhh

(哦哦嗯嗯)…,

hhhhhhehhhhehhh

(哦哦嗯嗯)

……”

yue&bp&bpherttbee

(你让我的心流血)

yutwe&bp&bpre

(你仍欠我一个理由)

……”

金请夏轻轻捂住自己的胸口,如同心绞,感受到撕心的疼痛。

双眸中波光潋滟。。目露异彩。

音乐就是如此,它可以单独地被欣赏,不因你拒绝我,或者我们之间存在误会,及加以否定。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非姜不可“。

“ee&bp&bpree

(看着我的梦想破灭)

frwhereyuret

(你站在那里)

yurw

(独自一人)

tquethere

(这里很安静)

fee

(我觉得好冷)

thheer

(这所房子)

feekehbr/&t

(已经没了家的感觉)

hhh…ehhh…”

以一声叹息作为释怀。。也作为结束。

阿姆看着那个一样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孩子。

现实不是一场电影。黑点儿白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也不是一出让人怆然泪下的苦情剧。

离开了,就是离开了,少指望那个人会回头。

成年人的世界里,是不停留,是不解释,是知道你我之间再无可能的心照不宣,是说着不见不散,又突然走散,是一种冰冷的默契。

歌曲雪之花——

注歌曲“雪之花”——朴孝信

歌曲“”——bek

,

第五十九章 廉价酒,酒无价

圆形舞台中央,那个大男孩低着头,帽檐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模样,却由衷的让人感到伤感。

这股伤感甚至能够感染他人,使得所有人沉默不语。

安静的氛围实在让人不忍心破坏,因为沉默到不言不语,是因为懂得人自然懂,至于沉默到流泪不止,只是故事让人心动。

朴优啿是最先回过神的人,偷偷抹了一下眼睛,然后深深地吐了口气,虽然承认输了的话难以说出口,但是他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感动。

阿姆帽檐之下的视线之处,突然看到一个后脑勺,顿时皱了皱眉,懒懒地挪了一小步,完美地避开了这人的躬身。

结果朴优啿起身看到身前无人。。咬着牙再次面向阿姆,直直一弯。

阿姆翻了个白眼,像个僵尸一样,蹦跶地跳回了原位。

“打住!”

看到朴优啿红着眼眶,执着的模样,仿佛自己不接受这一拜就誓不罢休的模样,阿姆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句

“虽分高下,但不分生死啊!三次了!我还没死!收起你的眼泪,直起你的腰,笑一笑!”

朴优啿顿时对着阿姆又哭又笑,妝都花了脸,梨花带雨的模样,看的阿姆一阵恶寒。

“你还是不要笑了,呀!不要哭了也没叫你笑阿拉索,我错了!米亚内!”

一人鞠躬,一人蹦跶,金请夏看着这两人那极其滑稽的表演。。抿嘴笑了笑

“噗!嗯,那接下来……”

“来什么?不来!我没有不服的人,ver!”

“哈哈哈!”

不停地抖动脚,做着思想斗争,为了镜头,为了份量是好,但能来参加节目的孩子,没几个是傻子,都知道一件事实。

想要得到份量的方式有好几种,特别是这种btte的方式,赢了叫大放异彩,输了不叫虽败犹荣,那是有实力的人才能得到的荣幸。

其次,叫自取其辱,只要看下面的朴优啿就知道了。

但是——谁不也知道,他们还能有几次参加节目的机会,谁也不知道,过了这次。黑点儿白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自己还有没有明天。

“文福,去试试吧,不要犹豫了。”

同组的亲故扯了扯身边,叫张文福的长发青年,语气焦急且急迫,不停催促道。

张文福神情晦涩不明,举棋不定,他身为rer的菱角,关乎hphp的自信,都快被节目的残酷磨平了。

他们练习生虽然没日没夜的都在练习,但也是有短暂的一段休息时间,其实就是在演播室看往期的节目。

曾经有一期,也就是某人其一外号——“小姜老师”由来的荧幕首秀,那幕让其他所有不在场的练习生目瞪口呆,为之惊叹,仿佛一出荒诞不堪的电影。

哪怕是已经经历过一次的李大辉,泰闵业等人,再一次从荧幕上看到,尤其是自己那本色出演的恐惧和害羞,也不由自主地摇头感叹。…,

“时生啊,真的大发!”

张文福双手紧握,因为紧张捏紧露出青筋,眼睛似有挣扎一闪而过,根本拿不定注意。

如果说其他人是羡慕,那以rer身份自居的张文福,就是强烈的渴望。

纯粹的,自由的,不在乎排名,也毫不在意他人眼光的活着,是他想做而根本做不到的事。

他低头望着舞台中央的阿姆,那一幕仿佛历历在目。

“知道身为一个rer,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没人知道,他在听到姜时生说的那句话时,自己的表情是多么激动,内心又是如何深受触动,简直鸡皮疙瘩一地。

耳边适时地响起了一段,自己这辈子也绝不会忘的,关于如何成为一个真正rer的核心

“身为一个rer。。靠的是实力?不是!异人的个性?通通都不是!”

那时,姜时生神色激昂,张开双手,仿佛上帝布教,语气充满了极强的感染力

“是自信!如果心中的胆怯是魔鬼,那自信,就是一把扫去阴霾,赶走魔鬼的无上法杖!”

于是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扫去恐惧,下定决心,鼓起勇气,站起来,然后走下去!

“噢!hphp总统来了!大发,大发!”

“frht啊,文福!”

张文福的起身,一瞬间引起骚动。

其实,与阿姆相同,张文福同样是一名“话题少年”,是这个节目代表嘻哈的“hphp大总统”。

站定舞台。。先是背对着阿姆,调整了呼吸,对自己做着短暂的心理暗示。

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知道心里有一个暗藏的想法,那就是能够与姜时生比过一次,就绝对不后悔了!

因为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真正的rer!

听着周围的骚动,阿姆奇怪地转过头,于是也看到了长发飘飘的优美背影。

在金请夏忍俊不禁的模样中,阿姆忍不住开口

“那个,努娜?请问——”

“”

背对着阿姆的张文福差点一口气没提起来。

看着背影一起一伏,仿佛憋得快死的张文福,金请夏止住了笑意。黑点儿白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对着阿姆嗔道

“姜丸子,他才不是努娜!”

“喔,抱歉,那个!这位大婶,请问——”

“”

很神奇,很不可思议,张文福的紧张感,不安的情绪一瞬间消失殆尽。

也不用调整呼吸了,他苦笑地转过了身,直接面对练习生中的大魔王。

“呀!吓死我了!”阿姆直接向后跳了一步,瞪大眼睛,上下审视着张文福,摆出一幅搞笑的防御姿势,“大哥?!你干嘛呢?有有这种癖好?喔呀,这能放送吗?”

你好意思说别人?

哈——

录影棚直接爆发了一阵巨大的笑声,练习生笑得东倒西歪,乱成了一锅粥。

金宝媛笑着斜靠主作家的肩膀,笑得实在太厉害,直接被逗得身子软绵无力。…,

金请夏更是蹲在地上,死死捂住嘴巴,用力地摆摆手,她真的没法继续拍摄下去了。

不该是这样的气氛的呀,自己可是以一种很悲壮的情绪走出来的。

在气氛更加糟糕之前,张文福一边笑着,一边无可奈何地叉腰,自信地朝着阿姆大声喊道

“我希望能和姜时生较量一下。”

“ww!文福啊!”

“咳,嗯!好的,噗,咳!那接下来,姜——”

“大爷我不来!我服这位大哥,我认啊!你干嘛?”

“就踩你,不服?”

“疯了你?!我服你个大头鬼!”

阿姆表示不服,并且想把酒瓶砸在金请夏的小脑瓜上!

“内,姜丸子同学表示不服,愿意接受张文福x的挑战。”

看着阿姆一脸无语至极。。无言以对的模样,金请夏抿嘴皱眉,锤了锤自己的大腿,好不容易才忍住笑。

可爱又性感的小表情,小动作,让周围看的人心里一阵痒痒。

阿姆倒是气得手痒,真想打人。

不过他想了想,这位大哥方才长发飘飘的背影,确实极具迷惑性。

阿姆有点流氓的上下看着张文福,不时地点头。

至于他自己与张文福相比,两者之间完没有可比性,别人或许对张文福,调侃居多,认可稍少。

可阿姆那简直可以颠倒众生的半颜,是公认的,其本人还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呸呸,想岔了,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

阿姆回过神,才想起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于是狠狠瞪着金请夏,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至于吗?

“金请夏。。你这样伺机报复有意思吗?不就摸了”

金请夏淡淡地打断了阿姆的言语。

“很有意思。”

“呀,求你做个人吧!”

“你才不是人。”

“哈,我倒宁愿自己不是人,假如有来生的话,我宁愿当瓶廉价酒。”

“神经病,下辈子当支酒做什么?你觉得每日酩酊大醉很有意思?”

“你把我买回去了,在你身边,每天被你含在嘴里都有意思。”

“嗯?呀!!!”

“啊——疼!又?”

阿姆痛得跳起了脚,这该死的女人,竟然穿得高跟鞋。

这女人所谓的有意思,就是伺机报复,就是向往未知的远方,始于足下?幼稚!!

被人肆意调戏也好。黑点儿白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哪怕脸颊通红,也不愿意吃亏的金请夏,也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够报复这小混蛋的机会,只有这样,她才不至于内心压抑。

“不服?”

“内!!”

金请夏对这个小无赖简直无可奈何,所以先斩后奏,直接宣布

“不服?那么!第二场就开始咯——”

阿姆低头叹了口气,然后抬头看了看一脸真挚的张文福,眼神恢复了波澜不惊,淡然如月色下幽谭的影影绰绰。

做了才知道,梦想和关于现实的,在你未亲自触碰之前。

但他欣赏,因为梦想的道路之前,一切都是未知的,唯一能做的,只有大胆放手的去做,行动远比空想更重要。

酒瓶再廉价,但里面装满了醇酒,也是值得开的。

所以面对他人的挑战,阿姆他——

“内,我接了!”

,

第六十章 我也是个话题少年

勇士挑战小魔王。

这可以说是眼前这一幕最为恰当的形容。

张文福用近乎“请求”的语气,希望自己能够选择先后顺序,他想要先行演唱。

与v不同,谁都知道阿姆的rp实力实在过于强大了些。

所以包括制作组在内的所有人,都能理解,因为如果阿姆在前,在他表演完说唱之后,可以想象,后者如何还能保持着一颗寻常心,争斗心。

与其如此,不如让张文福保持现在的自信感,发挥自己部的实力。

张文福一遍遍的练习,神情十分的真挚,此刻自己颤抖的手,表明他内心的悸动。

可每当这种紧张的时候,某人却老是打断他人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

“你都在这个节目这么久了。。他的名字你不知道?”

“我一定要知道?”

因为节目组觉得需要公平起见,于是额外给了阿姆准备时间,但明显他没有用在正途上,而是蹲在金宝媛小姐姐的身前,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也算是很有名的,嘻哈总统,特别”

“总统?!喔——阿拉索!阿朗普是吧?“

“阿尼呀!是张文福!姓姜的,去死吧你!”

“啊——”

强烈的悲伤,声如其境。

原本正沉浸在阿姆故事里的金宝媛,就这样被他硬生生地扯了出来,红着眼睛,因为可惜,所以极度生气地一脚把阿姆踹了出去。

阿姆被踹得老远。。“砰”的一声跌坐在地上,痛苦地起身,拍拍自己的屁股,也懒得生气,而是疑惑地歪着头想了想。

什么时候总统也开始玩说唱了?这么彪悍,这么时髦啊,现在这个时代用时髦这个词太腐朽,太有年代感了。

简直w!

——

“那时,我就知道自己会成为超级明星

但是迎面而来的,却是嘲笑

沦为笑柄的我

被这个世界指指点点”

张文福手紧握话筒。

记得自己曾是那个唱着搞笑rp的孩子,依旧落选,依旧失败。

于是沦为了他人的谈资。

并不出色的fw。黑点儿白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变化技巧用的少,也许第一次唱出自己的故事,押韵的部分让林瑛岷一阵皱眉。

缺点也太明显了,简直显露无疑,咬字并不清晰,带点大舌头。

但他却没有任何嘲笑,而是认真的盯着张文福,侧耳聆听。

“郁郁寡欢

那时,我只是个喜欢很玩嘻哈的中学生

现在,我只是节目里可能淘汰的失败者”

明明自己刚来的时候,在这群练习生里,是个万众瞩目的“大明星”,但他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一只动物园里的大猩猩。

隐约的知道,别人暗地里在嘲笑自己。

进来第二名,往后越来越低,直接变成站在名为“排名”的悬崖边,随时会被人推下。

“我想要活下去,即使成为笑料

也想一笑而过,坚持下去…,

时间在沉默中度过

即使如此,也期待有几个人为我加油”

张文福突然咧开嘴,含着泪开心地笑了。

就是自己在快要放弃的时候,看到某个同样身处悬崖边的练习生,面对后边的万丈深渊,这人特立独行,异常强大,没有害怕,也没有彷徨。

唯有满不在乎,踩在崖边挑了挑,在自己惊恐的眼神中,甚至张开了双手,慵懒地伸伸懒腰,扭头对着自己一笑。

“嘿,扭头看看身后,漂亮吧?这片星空下的风景。”

张文福的眼睛渐渐明亮,于是渐入佳境。

在自己又要走岔的时候,出现了这道身影,缓缓向前,伸出大拇指,指着他自己背后。

他知道——这人是在叫自己跟着他。

仿若一座灯塔。。于是张文福咬牙继续走几步。

独自承受,独自努力,把乐观和开朗的精神贯彻到底。

“我不是可笑的家伙

我饱含真诚

我也知道,我的不足

比任何人都多”

说唱技巧的不足,只能用情绪填满,满满的心酸,让其中许多人感同身受。

在张文福演唱的时候,摄影棚里突然一阵骚乱。

这引起了金请夏的注意,她转头去寻找动乱的源头,于是看到了几个急匆匆赶来的身影,待靠近了些,定眼望去,原来是闻讯而来的几位导师。

这天原是没有她们的拍摄部分的,都是收到消息。。不愿错过名场面而特意赶来的,谁知道,这一幕节目组又会不会剪辑掉。

毕竟有着某位完不按剧本表演,脾气怪异难测的姜大爷存在。

“还没结束吧?我们可是跑着过来的。”

宝儿满脸都是汗水,她可是不停地催促赞助商,多亏她的身份,才能极早结束了画报的拍摄。

还没等金请夏回答,heeth扶着自己膝盖,狠狠地喘着气,抬头含糊不清地说道

“我们听说了,已经结束一场了?姜时生被人围攻了?!哇——太好玩了!”

说完,heeth突然扭头,对着同样满脸汗水,因为剧烈的奔跑。黑点儿白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而脸色红扑扑的申宥美老师调侃了一句

“呀,你不是不来吗?”

她是知道申宥美正直的性格,颇为欣赏同样正直朴实,又可爱的孩子。

如果按照姜时生的话来说,那就是他自己这种人,绝对不是她的菜。

申宥美对着七塔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她的故意调侃,而是调整了下呼吸后,才语气轻柔地问了问金请夏

“请夏呐,和朴优啿比试v的,也是姜时生吗?结束了吗?”

“内。”

这几位之中,有几个还是自己曾经的导师呢,尤其其中一位,还是自己特别尊敬的人。

久违的见面,金请夏颇为开心,行完礼后,眯着眼睛,笑着点点头。

听到金请夏的回答,申宥美的眼眸满是可惜,懊悔地咬了咬嘴唇。…,

早知道就不思前顾后了,虽然不喜欢姜时生为人,但实际上,她真正不喜欢的,是自己!

是自己不愿意承认,是自己欣赏姜时生那让人迷醉着迷的嗓音这件事。

“但是梦想对我而言

就是我的生命

所以我无法放弃hek”

想着想着,就听到一段rp,于是申宥美连忙往舞台的方向看去。

仔细辨认后,才认出了唱歌的人是张文福。

也看到他一边酷酷的甩手,一边比着手势,充满了fee的动作。

最后指向了那个慵懒地站在舞台上,仅仅是随意的站着,就让人再也无法移开双眼的小痞子。

“玩rp的姜,这个时刻

请看好了,听见了吗?

我想做就做。。无需惧怕挨骂”

阿姆听着歌词,有些奇怪这人的即兴歌词里,那情绪的变化,与自己有何关系?

其实阿姆不知道,在那次“团队评价”表演中,其实张文福因为上厕所,等准备再回去导播室的时候,路过后台,也恰好看到他被金宝媛拉了过来。

于是张文福因为他的出现,根本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而在这种情绪之下,他躲在了几人的不远处,程目睹那场让人惊叹又震撼的表演。

哪怕输了,可那基本是阿姆的一人票数,对抗着整一队啊!吓人的是,还差点赢了,差点成为逆袭的范本。

所以这才叫虽败犹荣!

待到结束,因为自己想着要不要前去安慰,因此思虑许久,停滞不前。

随后他就看到阿姆对着一个不停哭泣。。似因内疚而伤心至极,哭得像个小花猫的小女孩,说了这样一句话

“真正的快乐,不一定是愉悦的,多半是一种胜利,当然别误会了,不是这种争强好胜,而是战胜了自己的不足,而得到愉悦感。”

张文福对此话铭记于心。

“等我再一次,站在舞台之上

感受到这天的恐惧

但是心动和热情

一定会让我勇往直前”

“虽然所有人都在嘲笑我

但我一笑而过

张文福的rp,就是嘻哈大总统

被无视的屈辱

会成为我开阔自己的疆土

直到花开之时。黑点儿白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走上我的花路”

一曲结束,热烈的掌声适时响起,感同身受的练习生们一边不住地点头,一边呐喊着加油。

“加油,文福啊!”

这个时候,不再有人提起,也就是那个似乎带有嘲笑意思的外号,而是直呼本名,因为——尊重。

heeth点点头,惊讶的呜了一声。

歌词的寓意不错,也仅是如此而已。

张文福的天赋几斤几两,她把量的一清二楚,所以不至于惊艳,但感觉还是很不错,明显超常发挥了。

然后接下来,就是某人了。

她望着那个插着口袋,仿佛隔离周外世界,而遗世独立的孤独身影。

眼神与身边的几位老师如出一辙,无比的期待。

注歌曲“hphppreet”——张文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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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我只是个问题少年

“金泰花——”

一道身影,一个回头,一声呼唤,一次别离。

于高高的石阶处,皆述着浓浓的深意。

窗台未关实,晚风吹过,撩起帘子,也掀起了桌上那本淡紫色的崭新笔记本。

一字一句,用心珍藏的笔记,记录的,不仅是名字,还有其主人才知道的故事。

微风化作一双无形的手,轻轻刮起,于是翻起第一页,写着两个字——妍泰,紧随其后的七个字我好想你,怎么办?

字迹过于用力,甚至第二页也印上了淡淡的痕迹。

字如其人,心绪皆在字中,像是笔记本的主人一样,渴望人生的翻转。

重新再来。

当有新的名字。。取代了旧的名字时,并不意味着忘记。

可她知道、哪有这么简单,就像“忘”字,上亡下心,是只有死了这条心,才能忘得了。

只是努力控制自己的笔触,希望挣扎,脱离,寻找到另一方净土。

愁丝难解,化作文字,相伴枕眠。

有一种人,最擅长的保护方式,就是把自己当成一只刺猬,对方一旦亲近,她会当成警惕。

可是一旦对方的态度变得冰冷疏远,她又会自觉退避三舍,就像渴望被人爱,又害怕被伤害。

床边的手机亮起了微光,一条kktk信息于一声清脆的“叮”中,由另一头传到了这一边,不停地闪烁着。

“嗯。。嗯”

睡梦中的漂亮女人,紧蹙眉头,紧闭双眼轻声低呢,嘴唇倔强的抿着,睫毛微微颤了颤,在第九声中,缓缓地睁开眼睛。

大梦初醒,眼眸迷惘,不知所措的目光中,充满了淡淡的忧伤。

金泰妍眨了眨眼睛,等视线适应了突如其来的黑暗,才从被褥中伸出手,寻找那一束亮起的微光。

手越过床边,越过小巧文艺的台灯中,在粉白色围巾边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拿过旁边的手机,却并未直接点开,而是颇为疑惑地轻声“嗯”了一声。

这并不是她自己的手机。

“2008

我觉得我会和这些少女堕入爱河

我保证就算我眼瞎了。黑点儿白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我也能看见少女们的美丽

我看见我所能看见的

泰古,允儿

你们就是个尤物

视线根本无法从姜混蛋身上离开

我知道你渴望爱,你的微笑是那么讨打

我知道你渴望被人揍,你的眼神是那么的欠揍”

身处高级公寓,身边的一切都过于安静,于是金泰妍侧耳倾听,能够听到沐浴间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以及轻声哼唱的声音。

听着改编的歌词,金泰妍眼神格外温柔,脸上却忍不住浮笑意,散去了些许悲伤的感性。

原来是允儿啊——

卸下了心中的防备后,她才侧着娇小的身子,把手机靠近了些,看到上面提示来信者,她眼神中讶异一闪而过,然后手指轻轻划过,解开了密码。…,

[在吗?!!]

[大发事件!允儿呀,欧尼现在在‘prue101’的拍摄地,你完想象不到,太好玩了!]

[哎一古,真的搞笑啊,人贱自有天收,简直群体而攻之,想象不到——贱人姜被人‘围殴’了,哈哈,他也有今天啊!]

金泰妍一条一条地翻着。

明明是甜美的五官,双眸却黯淡而忧伤,于是给人的感觉,变得抑郁而复杂。

原本提不起精神的她,再看到‘p101’时,瞬间一亮,一晃而过的开朗。

脸上淡淡的笑意愈来愈浓,直到捕捉到了‘贱人姜’三字时,她竟然再也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

“姜宝?”

这两字似乎就是佛教的真言,念出了,心气就有了。

金泰妍终究还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好奇怪啊我!!

如雾般朦胧难清的眼神恢复了灵动,换了一个更好的姿势。。好似允儿唱的那样,回到了那个少女的花季年龄。

她想了想,手指也动了动。

[欧尼,我是泰妍呐,能不能连接?]

[啊!kkk,嗯嗯嗯,我就知道你也会这样,太精彩了!没有分享者怎么行?wu泰妍不说欧尼也想做的!]

金泰妍虽然很想很想,但一向为人着想的她,还是纠结一会,然后眼神担忧,还是发了一段话。

[要不算了?制作组知道的话]

[欧尼是帕布吗?我偷偷不让制作组看到就行了,就算看到了,能拿我怎样?!拜利(快点),接了!]

好似一个喜爱吃软糖的孩子,被人满足了一般。

金泰妍无比开心的笑了。

把允儿的手机轻轻靠放在枕边,手垫在脸颊下,点开了邀请。

同座星空之下,一个许久未见的人,就这样,以这种并不浪漫的方式得以相见。

白昼睡不着。。夜晚不愿醒,不是金泰妍不想,而是明白日夜颠倒,只是自己想暂时忘掉。

灯光略显模糊,星星点点,打在了阿姆的身上。

如笼罩着一层迷雾,给人一种梦幻的感官享受。

“ttwketwtteep

(我不想醒来,也不想沉睡)

twttufftetwttbrethe

(我不想窒息,也不想呼吸)

twttrwttk

(我不想沉沦,也不想沉没,)

eepeepwtthebttfthee

(不断下沉。黑点儿白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一点一点沉到海底,)”

半夜朦朦胧胧的醒来,四周一片漆黑,就如自己被扔进了那一片让人窒息的黑海,心里害怕,恐惧,克制自己。

可这一切的强装倔强,都在姜时生的嗓音中,支离破碎。

低沉沙哑的rp,让金泰妍的呼吸渐渐变得压抑,不由自主的产生了心悸感。

辗转反侧,难以闭上眼。

她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不是因为歌词,而是因为姜时生在歌词流露出的绝望。

“theftheutwthepek

(山顶上覆盖着层层积雪)

bththerekthefrwhereep

(我在地上爬行的时候,地板会吱吱作响)”

heeth摸着手臂,呆呆地看着阿姆,觉得难以置信。

这个孩子的fw又发生了极端的变化,不再是似是而非的流氓感。…,

像是失明后的珍惜。

浪子回头的真诚。

仿佛是一个玩弄音乐的顽童,她竟然在说唱韵脚中,感觉到了一股空灵感,油然而生的凉气,从心底最深处涌出。

充满了难以言表的质感,仿佛夜深人静,独处之时,地板“吱呀作响”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teehteebth

(你是乳臭未干的巫女,我不需要女人陪在我的身边,)

twt&bp&bpteewhp

(我不要铁链,也不要皮鞭)

tetthtfh

(金钱源源不断而来,但这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

耸了耸肩,阿姆指了指张文福。

三指化作左轮手枪,转动一圈后,枪口对着忍俊不禁的金请夏,报复性的开了一枪。

就这个简单的动作,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尖叫声,简直帅气极了。

张文福眼神变得炙热。。其中所有玩嘻哈的练习生,直接站起,比着“叼爆”的嘻哈手势,这就是他们一直梦寐以求想要看到的一幕。

w!完与自己不同!

阿姆趁着暖气不燥,趁着气氛压抑沉闷,趁着所有人隐约埋藏着蠢蠢欲动,更趁着眼前这个自称大总统的练习生,还未丧失自信——

他向来没有手下留情的习惯,只是方才金请夏请求自己,对于一个有梦想的人,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太过凶狠。

他觉得还是给予一点尊重的好,就随意玩一下吧。

画面随之颠倒。

原来是拍摄之人也被歌声感染,连自己正在拍摄的事情也给忘了,情不自禁地放下了手臂。

阿姆的身影随之消失,存留的,只有他的余音。

金泰妍捂住嘴,努力地喘着气,眼神绝望而决绝,像是失去了什么,脑子一片空白。

挣扎着身子,伸向那瓶柜子上的新药,在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听到那人的声音,又及时止住了。

夜幕降临,女人躺在床上。

窗外清冷的夜景。。明明迷人,但越是如此,她越是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仅是轻鸿一瞥,那种难以忍受的阴郁就浸透入自己的身体。

场景扭曲变化,高楼变成的树木,夜灯射向高空,她的心却在冷却,下沉。

仿佛失语了一般。

“软软”变得疲软。

不行了——

就在即将承受不住时,她的脑里想起了他的话

“死了才叫缅怀,人只有好好活着,才不会让世人轻易的忘怀。”

小摩的上,响起了淡淡的言语,她抱着他,大男孩的笑容是那样的美好。

仿佛背靠黑暗,却向阳而生,

把粉白色围巾狠狠攥在怀里,蜷缩着身体,嘴里发出一阵难以抑住的咽呜声,不时地低喃着姜宝,我可以的。

“泰古欧尼?!”

“eeyuhrthbk

(看你表演得如此卖力,我根本阻碍不了你)

eeyutkwttee

(我要你知道。黑点儿白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我不想再看下去)

twttheryutkbut

(我不想听见你谈论关于我的任何事情)”

金请夏愣愣地望着阿姆,左手被heeth姐姐攥着,右手边申宥美姐姐用力地拉着,但她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感。

奇怪的是,她觉得比起所有人,他应该更加难过,因为——

他才不是什么话题少年,只是一个问题少年罢了。

周围是拥挤狂热的人群,阿姆浑身散发着不可侵犯的气息,就像是一个孤独的旅行者,划出了圈子,隔出了界限——他与他们。

于是显得格格不入,但他由衷执着,像极了孩子般一样的没有成熟。

温柔又决绝。

无数双眼眸看着这一幕。

短暂的53秒,对男人来说,是灵魂的拷问。

对女人来说,只是一个吻的时间,一触即分,意犹未尽。

注歌曲“trubeyuth”——be

,

第六十二章 虽不同根姜,相煎何太急

惊艳的表演,会让人产生视觉上的短暂冲击。

时间其实没有所谓的停滞,有的,只是人的感官会有片刻的恍惚,于是就会出现一种错觉,时间变得如此的缓慢罢了。

那种让人窒息难受的气氛消去后,就是压抑不住的尖叫声,就连自愧不如的张文福,都兴奋地蹦了起来,跟着小伙伴们摇摆身体,做出各种各样的应援动作。

情况变成了这种境地,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因为满足,更因为——

“我也想要和姜时生较量一下。”

较什么量?添什么乱!

阿姆厌烦地扶住额头,蹲在地上,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好不容易搞定了一个,准备跑的时候,又被金宝媛小姐姐逮了回来,然后被另一个人给缠上了。

被抢先一步了。

金ue咬紧嘴唇,眼里闪过一丝可惜。

在这种热烈燥热的氛围之下,这道声音简直就是神来之笔,最佳的助燃剂。

浑身笼罩在白色聚光灯之下,一步一步向下走去,许多人的视线随之移动。

姜时生那道桀骜的修长身影,缓缓地,逐渐占据此人的瞳孔,他的眼神越发犀利尖锐。

姜丹尼尔在众人的印象里,一直都是个随和帅气的少年,但此刻站在舞台的中央,他就是一个有实力,有魅力,有品格的大势少年。

节目组没有让阿姆有说话的机会,而是直接拍板,让姜丹尼尔开始表演。

很巧,他的名字中也有个姜字,更巧的是,他擅长的领域很多,其中也有——“rp”!

姜丹尼尔吐了口气,闭上了眼睛,调整好呼吸后,让自己的状态达到最理想,随后猛地一睁开眼,眼神一个突变。

&,右手颇有感觉地打着节拍,整个人微微摆动,充满了fee。

没等阿姆回话,他就直接展示了自己的低音炮:

“我绝不会错过我的黄金时代

一步都不停歇

即使脑海中思绪纷飞

我依旧会勇往直前



带点冷酷,带点真挚,娓娓道来。

我的音乐,我唱出的每个音符,都要染上属于我自己的色彩。

他想告诉所有人,并不是姜时生就是如此,他——姜丹尼尔也是一样!

我,姜丹尼尔,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阳光开朗,我也有烦恼,也有野心,也想像眼前的姜时生一样——莫?怎么样?那就是尽情开炮,肆意地大笑。

“96年的自己

再次出发,找寻我的色彩

我就这样为所欲为,我就这样肆意妄为

不要着急,慢慢来

看,这就是我的色彩。”

跟着姜丹尼尔的引导,跳着有些小性感的e。

明明身为一个b&bp&bpby,舞蹈实力颇为出众的他,现在却借助v、rp来一决高下。

练习生们神色惊叹,兴奋地叫喊着,颇有感觉地点着头,身体随着他的歌声而抖动。

姜丹尼尔是那样的光彩夺目,留着一头标志性的樱花粉发色,帅气有魅力的长相,不愧是名列三甲的大势少年。

他对着阿姆笑了笑,那笑容阳光而充满了亲近感,犹如一个邻居大男孩,简直能够轻易俘虏姐姐们的心。

一段即兴rp直接甩出:

“我不是这里的唯一

但我出现的时机

恰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我想要速战速决/让你陷入重度抑郁

96的我/一切都不管不顾

我想要证明,此姜非姜

而是我/姜丹尼尔!!”

他内心满满的自信,所以对阿姆说的是较量二字。

而不是挑战,因为这两字说出来,就意味自己承认姜时生是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所以他对自己的定位和实力有着清晰的认知。

没有短板,所以能够胜任任何一个位置,因其综合实力最平衡,也就最为吸粉的一点——全能e。

单是v的能力,他绝不是对手,所以他充分利用自己所有的武器。

不仅是耳朵,更要用视觉去感受舞台。

整场表演,帅气的长相,加上华丽的唱跳结合,满满的画面感,冲击力十足。

“ww!!丹尼尔!”

“哦多剋!!”

与某个性格自我,怪异的的问题少年相比,他在练习生中的人缘里,简直好的出奇。

节目组的人气王之一,性格,能力,长相无一不是上上之姿,从默默无名直到一路逆袭。

如果说朴志训的人气,靠的是一记让人无可奈何的神仙手,张文福靠的是自己的独特魅力,那么这位姜丹尼尔,靠的就是自己的实力。

在前三者的基础上,他的舞蹈、长相、个性皆是出类拨萃,最后所影响到的,就是强烈的舞台感染力。

这就是大南半岛让人熟悉的kpp风格,极具吸引力,让人很难移开双眼,除非——有的人根本没眼看!

明明笑容真诚,如阳光般灿烂,但阿姆就是下意识的皱眉,好似耀眼的过于刺眼,于是让他觉得碍眼。

懒得去想理由,没有为什么。

“你为什么?!”

根本没有心思去看姜丹尼尔表演的人,其一,七塔x。

开心的七塔老师,脑里只有先前那段即兴rp。

在旁人无可奈何的眼神中,她不停地摇晃着神情呆滞的阿姆,随后动作极为亲昵地捂住他的脸颊,双手用力地向两边扯着。

七塔因为激动,极为宠溺地盯着阿姆,脸蛋一时变得红扑扑的,她对阿姆的喜爱简直毫不掩饰。

于是说出了极多数人内心想要说的话:

“你应该去参加‘t’!为什么来这里?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不是吗?wu姜儿,小坏蛋!”

”哦西哈几嘛!?”阿姆听等于没听,也就是所谓的左耳进,右耳出,但唯有两字,让他抱住胳膊,一阵发冷哆嗦。

叫一个不堪入耳,简直都不想放进耳里。

“,wht?!说什么呢,七塔x?我就知道,这不是宝媛作家的爱好“

”呀,想死?打你喔!“

”米亚内阿尼!什么啊!uker?!我是吃奶的孩子吗?“

这在某处熟悉的小镇俚语里,就是一个不怎么好的词。

阿姆那清冷且忧郁的眼神早已掩藏起来,让一旁默默不语的金请夏,仿佛以为自己先前感受到的只是错觉。

不喜欢别人的亲昵,被人握在掌心的约束感,让他由衷感到别扭厌烦。

于是皱了皱眉,挣扎着离开了七塔的怀抱。

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到几人望向作家们的提示词,于是他也看了过去。

比他先一步得到讯息的金请夏,眼神颇为玩味,审视了一头黑线,一脸厌世脸的阿姆。

“你呢?大家的热情你不会就这样打击了?继续呗,你的灵感应该不止这么一点吧?”

典型的强人所难,难上加难。

”呵!“

阿姆面露不屑,实在忍不住哧笑了一声。

真的是,大家都不是孩子了,怎么可能说想要就给你呢?

所以他越发的肯定,这女人就是在报复自己,也太小心眼了吧。

所以他直接怼了回去。

“还一点?你当我什么?!奶牛吗?还是以为跟你们几位女士一样?挤挤就嘶!阿帕!又穿‘细筷子’戳人?看来我不得不亮出我的大棍……”

“小姜同学,你能不能给我正经点,少胡说八道!“

没等阿姆说完,实在受不了的申宥美,脸色羞愤的对着他又踢了一脚。

看着吃痛的某人。

她觉得自己就是魔障了,明明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远离这个坏孩子,怎么就还是把这样的小混蛋放在心上呢

一曲完毕,姜丹尼尔重重地吐了口气,卸下了所有的压力,可自信帅气的笑容还未舒展开,就径直僵住了。

因为接下来的剧情似乎与他所设想的不同。

啪啪啪——

”我认输了——“

前一秒阿姆在疯狂地鼓掌,后一秒则面无表情,直接高举右手,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喊出这句话。

”安对!““安对,想死?”“安对,你敢试试?!”

”莫安对呀?!我认输都不行?!“

看着气势汹汹的几个女人,阿姆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一脸的荒唐不堪。

为什么不行?

这些女人简直可笑,不可理喻,把界定好的规则都丢去垃圾桶里了么?

既然她们不讲规矩,那他也懒得搭理,于是抬脚就想溜。

已经有些摸清阿姆性格的众人,互相看了看眼色,下一秒的配合简直默契十足。

“喔?啊!”

反手抓住手腕,拷肩,在阿姆小腿的关节处用力一抵,一套下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似乎演练过许多次。

“莫呀?!!”

他刚起身,结果三个女人和一群作家们,联手把想要“逃跑”的自己按在地上,像是哄着一个叛逆的孩子一样,循循善诱。

场面极其好笑和滑稽。

不顾小痞子的反抗,金请夏捻住他的下巴。

她真心感到有趣极了,于是和他对视,眉眼带笑,嘴巴微微张口,做了口型。

“乖。”

“……咬你!”

“嗯哼,你就这么喜欢做一个混蛋?小痞子?”

“本色出演。”

注:歌曲“r”——姜丹尼尔

第六十三章 天使与猎人

阿姆与金请夏说了一个故事。

我有一亲故,他有一女性朋友,她不愿意触碰‘性’的边界,所以也就只是朋友。

他在日记中写道,那初识的第三十三天,她向他走了过来。

似花的笑靥,明媚了时光,也动摇了他内心的涟漪。

一抹娇艳,轻轻绽放。

两人对视了九秒,短短的九秒,他察觉到了自己的紧张,因为脸蛋在发烫。

前一天,也就是第三十二天,女孩给了自己一双鞋,他接过——却依旧胆怯。

因为他不知道这是可怜还是喜欢。

于是夜里,他在梦里只要一想到她的回答是“可怜你”,他就莫名的伤心,于是偷偷地哭了。

第一百天前。。她突然对他笑了,眉眼弯弯,眼里像是有点点星光,于是他的整个世界里都明亮了。

回到第九十九天前的情人节,在练习室门外,他从半边的玻璃窗外,瞥见了他和一个帅气高大的男前辈聊天,看起来开心极了。

那个前辈想要捏她的脸颊,但被女孩轻巧地躲开了。

好似玩闹一样。

男前辈也不在意,而是温柔说道

“知道吗?秀智啊,你笑的时候,跟天使一样,好看极了。”

这是男孩一直想要说的话,却被捷足先登了。

在那个下午的练习时段里,他都深深地埋下头,哪怕被教导老师不住的批评,也绝不抬头。

因为怕忍不住就会哭出来。。被人看见又要嘲笑他了。

真的是一个爱哭鬼,不是吗?

胸口砰的一声。

耳边似乎响起了那首,白智英的“像中枪一样”——不是心痛这么简单,而是哪怕中了一枪倒了地,也要站起来,盲目地追赶着你。

如此的疼,如此的疼,还活得下来,很不可思议。

他的过去让自己害怕,害怕自己的失败和缺点会被她知晓,然后她会彻底离开。

自卑会让自己害怕去选择自己认为美好的东西。

害怕曾经拥有,最后又要失去,求不得。

不怕那个女孩不喜欢自己,怕的是自己明明知道她不喜欢,还不想离开。

因为心存侥幸。黑点儿白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虽然不痛快,但备胎总好过彻底离开。

后来,他还是离开了,因为那个女孩犹豫沉默的瞬间,伤透他那一抹温柔的,不知曾几何时,由情谊变成了情意的小心思。

“后来呢?”

未完待续,请夏没有听到结局,顿时心里觉得空空的。

暗暗的灯光下,她静静地听着故事,看着有些出神地阿姆,眼神说不上温柔,但语气下意识地变得轻柔了些。

“低头。”回过神,不带思考地回答她的疑问,一边低头与金请夏对视,就像记忆里的那样,然后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继续低沉地说道

“再也没有抬起头,而是走到了她看不到男孩的地方。”

心中没有了所想的那个人,就会像是无根浮萍,无能为力,连得过且过的消极想法也一并消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不知为何,看到姜丹尼尔那一张阳光帅气的脸蛋,他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要与之btte的心情。

只想毁掉!

但阻止不了别人自我良好的劝告。

“小姜老师,我们这可是为了你好,是在为你制造镜头,想想你的排名,嗯?”

制作组里的其中一女作家这样说道,与其说是哄,心思细腻的人,却能从其中隐约察觉到一丝威胁。

潜台词里,似乎说着我们就是上帝,在为你附上翅膀成为天使的同时,也能折断它,让你坠落,残缺。

飞得越高,就越疼。

呀,惨了!

所以听到这话,同为制作组作家的金宝媛,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感到有些不舒服,然后又连忙抓住小姜老师的袖子。

果然——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双不再清冷。。唯有剩下厌烦,以及刺人心扉的冷漠。

从来对这个节目就没有任何的兴趣,会继续下去,只不过心底深处埋藏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执念。

阿姆才没有所谓的一视同仁,他可以任由金宝媛小姐姐与自己玩闹,理由他懒得想,更懒得说。

于是这给了别人一种错觉,好似谁都可以强迫自己,然后以一句我是为你好就可以任由摆布自己。

他才不是莎士比亚,信奉爱着所有人,信任少许人,勿伤他人的准则。

于是他抿抿嘴,有些讽刺。

但没有拒绝,也不再孩子似的幼稚反抗。

而是拉过金请夏,不顾她的皱眉挣扎。。在她耳边为她说了一段话。

“以那个故事为蓝本,台词就由你自由发挥了,请夏x。”

“我不要。”

“内,就当你要了。”

虽然只能看到金请夏用力推了一下姜时生,而且请夏前辈紧蹙眉头,好似一幅难以理解的模样。

“frht!”

巨大的期待感,衍生成狂热的应援。

众人兴奋难耐,因为又能看到小姜老师的表演了,这个人似乎永远让人猜不透他要做什么。

光线若要万分明亮,就必须有着黑暗的衬托。

不知是刻意还是偶尔为之,总之与姜丹尼尔所拥有的待遇,这就是为什么阿姆所在的位置。黑点儿白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光线会如此黯淡的缘故。

金请夏背靠阿姆,而他则低着头,久久不语,他不再是一幅痞子样,看不清容貌,却能感受到一股孤寂感。

气氛一下子变得莫名低沉。

简单的灯光效果,就能看到很多的东西。

好似只是为了拔高他人的位置,于是需要一个背景板,或者说是垫脚石,只为了站得更高,更远一些。

就像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整个世界,那么,谁成了被踩在脚下的巨人呢。

有的人心知肚明,有的则装傻充愣,还有的,其实根本就不在乎。

寂静的环境里,没有想象中的歌声,而是一段两人的对白骤然响起。

因为低着头,所以阿姆能够看到自己的帆布鞋,脏脏的,跟某些人的内心一样的肮脏。他笑了笑,深了口呼吸,说出的话,悲伤极了。…,

因为那段回忆并不美好,可他就是喜欢揭开伤疤。

“鞋子脏了,酒儿姐姐。”

“任何东西都会脏,所以才要时常擦拭。”

“那如果冬天里,太冷了,我能拿来取火吗?”

“嗯?”

金请夏感到好笑,和些许荒唐,似乎被他的笑话逗乐了,然后在众人的低笑中,表情真挚地说了一句

“那就烧了呗,姐姐再买多一双新的给你。”

“不一样的。”

阿姆的声音越发的轻,一字一句好似失去了咬字的力气,于是给人一种若有若无的飘渺感。

“哪不一样了?试试呐,酒儿姐姐给你买的。”

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但她觉得挺好玩,脑里顿时浮现了一幕,就是姜时生穿上了那一双崭新的帆布鞋,于是那三个字就顺理其章,脱口而出。

一瞬间,阿姆的眼神变得狰狞可怕,但他依旧没有转身,而是喉咙里发出让人颇感压抑的喘息声,如同一只待出笼的野兽。

“温暖吗?”

“内。”

一头雾水,莫名其妙,明明是两个人背向而立。。可那个修长的身影,格外的孤单无助,让人内心隐隐作疼。

他不是“小时生”那个爱哭鬼,他通过记忆,不小心知道了一些事,才发现小时生在乎的事是如此的可笑。

天使?如果真有,那他想做一个专门捕猎天使的猎人!

阿姆调整了呼吸,缓缓道出自己的心声。

嗓音依旧保持幽然的空灵感,只不过多了一丝精致忧郁。

“htewth&bp&bpftherrfe

(我用父亲的来复枪射伤了一只天使)

pebve&bp&bpbekether

(之后把它钉在我的床上)

kweyhewhupwth

(我知道,某天我一定会因为这些事下地狱)

eytwettpuf

(有朝一日。。恶魔会来索要天使的翅膀)

tetey

(它死了,我没有掉一滴眼泪)

efpher’pre

(这就是猎人的病态)”

说是背靠,其实两人之间还留着一段空白的距离,对这样的姜时生极为的不习惯。

“嗯——赫。”

压抑沉重的气氛,他所说的故事,使得金请夏的眼眸也不禁染上了一丝阴霾,然后是窒息过后的片刻喘息,接着又陷入了故事中。

反反复复,周而复始。

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她不知道他的剧本是真是假,但她很肯定一件事。

那就是大多数的人,都有一段难以启齿的故事,向别人倾诉时,总是难以启齿,于是“主人公”也就成了口中的“朋友”。

这人!

姜丹尼尔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殆尽,嘴唇抵住拳头,姜时生仅仅只是一段对白,半首歌,就把他方才努力营造的积极奋上的气氛给击溃的七零八散。

没有人的人生是风平浪静的。黑点儿白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假如有天你发现自己?是哭,还是悲,总归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因为黎明总有盖过黑暗的那一天。

阿姆轻声呢喃,像是哄着一个怎么都不愿睡去的灵魂,歌词的黑暗,嗓音却温柔至极,如同一首截然不同的摇篮曲。

好似想要告诉那个记忆里的小男孩,别担心,也别难过,猎人迟早会去一一讨要你失去的东西。

负面、消极的黑暗,隐藏的是一份莫大的勇气,和对生活的真诚。

背后感受到一阵温软的触感,原来在不知不觉中,金请夏已经紧靠了他。

像是要背负他,撑住他。

不知不觉,微弱的低泣声从舞台的四面八方,不时地传来。

在允儿关掉手机画面的最后一刻,也就是歌声的绝望,金泰妍闭上了眼睛,因为药物的效果,而渐渐睡去的时,她依旧如梦呓一般喃喃自语道

“姜宝……”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我好想你,好想见你。”这种让人纠结的事呢?

注歌曲“pher‘pre”——te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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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核桃仁和三明治

自由是一种最向往的自我追求,虽然始终会被聪明人嘲笑为镜中花,水中月。

但始终都有“蠢笨”的人,为之努力,拼命。

距离那天的“101btte战”已经过去许多天,那期节目在播出后,引起了巨大的反响,阿姆的人气彻底达到了,热度不断攀升。

而后的评价中,排名再一次飙升,从一次垫底,窜进二次垫底,最后直接杀进前十,位列第九的准出道组。

上演了一出何谓吊车尾,何谓黑马逆袭的奇迹。

大街小巷,圈子里,或者说半个大南半岛的人似乎都在讨论这个极具魅力,个性十足的釜山少年。

方时镇看着办公桌上的手机,表情晦涩难懂。。职场上杀伐果决的他,此刻却难免踌躇,陷入了沉思。

“拜托了。”

“知道了,我问问他。”

接到老朋友的电话时,他除了泛起笑容以外,也有着属于职场老手的一贯想法,用邻国的话来说,既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上次求自己帮忙,是因为昭妍这小姑娘。

方时镇做人一向公私分明,近乎将两者彻底划开,于是情感接近无情,所以友情在利益里,看得一文不值。

哪怕仅仅只是为了疏导一个小姑娘这种看似极小的小事。

疏导是真,因为颇为看重的关系,老朋友语气充满了诚恳,当然其中还有别的什么目的,他乐于装傻,而方时镇也配合的装愣。

其实双方都是心知肚明。

实际上。。靠脑子吃饭的人,只要稍稍梳理一下脉络,就能清晰的得知其中的前后变化。

昭妍这孩子的培养路线,定位不就是rp担当吗?

方时镇重重地靠在椅背上,眼神闪过一丝嘲笑。

曾几何时,在bht还只是个破公司,如四面透风的小破屋一般,摇摇欲坠时,有哪个人来添砖加瓦了?

雪中送炭?单是落井下石,卑劣且下作的这种下绊手段,就层出不穷。在他和时生咬牙撑过后的晴天万里后,又屁颠屁颠找上来,无耻的说着想要锦上添花——瓜皮!

马后炮罢了,嘴上的真情实意。黑点儿白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谁当真谁就是傻子。

在姜儿还只是默默无名的小透明“姜时生”时,又有谁注意到他了?

“姜”被翻炒了一下,现在倒成了香饽饽,真可笑。

在bht(大黑)以前,那摇摇欲坠的脆弱关系网,为梦想而四处奔波的日子里,他们就是两个到处惹人嫌的死胖子和小黑炭!

公司现在好不容易走上正轨,姜儿那家伙也朝着梦想的道路越来越近,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他不允许别人来破坏。

可想是这样想,方时镇依旧犹豫不决。

他知道ube那边也一样,还未到达那一步,所以老朋友那边不能轻易的报警,否则会留下隐患,因此依旧没有昭妍的消息。

其中涉及的弯弯绕绕,让人颇感无奈,但如果实在找不到,最后也就唯有报警了。…,

等待的时间所剩不多,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求助自己,或者说求助姜儿才对,如果实在不行,只有走正面途径了。

方时镇闭目养神,保持这个思考的姿势已经许久,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传达这个消息,姜儿这家伙不比以前那柔弱,内敛的性格,怕是会乱来。

他用着指尖敲着厚厚的桌子,在睁开眼,念头流转之间,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一个只是自己欣赏的小辈,一个则是自己最为重要的软肋,二选一,其实根本不用考虑。

于是解锁手机,找到老朋友的私人电话,毫不犹豫的一键按下。

“镇啊,如何?”

“嗯,时生说他并不清楚昭妍去了哪。”

位于首都的庆玺宫。。瑰丽且富有历史的年代感,过了马路,直直向前走,就是首都内的核心区域之一,掌握罪犯的地方警察厅。

在大堂内的一幕颁奖仪式上,严肃,庄严的气氛里,一位容貌老成,神情坚毅肃然的中年男人站在红毯上,他既是代表着这个地方的守护人形象。

一阵闪光转瞬即逝,频率渐起,记者们不停变换拍摄角度,可无论何种角度,都无法减少镜头下的那个女人独特的魅力和气质,哪怕只是丝毫,些许。

镜头忠实的记录这一刻。

“感谢高允真x这段时间的努力,作为我们首都区警察宣传大使,更是下到基层体验试岗,让国民们更加的了解我们,对此。。十分感激不尽。”

“内,谢谢,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我还有许多不足的地方。”

高允真笑容恬淡,接过这个男人递来的奖章,动作优雅知性,语言谦虚富有自信。

与这个国家痴迷于苹果肌、高鼻梁不一样的是,她那独特的鹅蛋脸,既不饱满,也不立体,可恰是如此,少了分强势,多了点柔和甜美,一笑,便极具亲和力,十分耐看。

并不惊艳,却由衷的让人感到舒服。

颁奖仪式的流程枯燥乏味,她坐回位置上,摸着那枚白金色的奖章,眼神淡然恬静、一边听着当权者夸夸其谈,一边静静地等待着结束。

想到方才递奖给自己的那个男人。黑点儿白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她微微抿起嘴角,隐约的能看到一抹淡淡的嘲弄。

自然不是针对他,而是他在分局的儿子,所以其实也差不多。

一上来就彰显自己背景雄厚,有钱有权,先是以势压人,后才用言语攻势。

在前者的铺垫下,什么一见钟情,都是倔劣的伎俩,话里话外,不外乎就是告诉自己,要想抱大腿,得先叉开自己雪白的腿。

不学无术可以,但连甜言蜜语都不会,连纨绔子弟都不上。

真是虎父犬子的典型。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想起那个同样在分局里遇到的有趣孩子。

“浪漫的精髓在于种种可能,上帝说美是最珍稀的礼物,如果我们有幸拥有它,我们应心存感激,如果没有,就更应该感激了,因为别人的美让我们赏心悦目……”…,

那篇用梵文书写的纸张,她是后来才发现到的,反面既然还写了一段

“你呀,你别再关心美这件事了,那是上帝的事。你所能做的,是些小事情,诸如热爱生活,思念我,静悄悄地——像一见钟情一样。”

嘴角忍不住上扬,一时间她的容貌少了冷淡,甜美极了。

那个姜时生真的让人印象深刻呢。

似乎想起了一件极为好玩的事,她想看看他的选择。

于是她也顺势记起了先前分局里发生的一件事,她提前离场,边走边拿起了手机,按记忆里的数字打了过去。

“你好,我有件很重要的事,希望能让姜时生接下电话,内,嗯——我是姜时生的小姑,姜时真。”

靠在走廊的窗口边。。任由风轻轻吹起她的刘海,露出一双黑色灵动的眼睛。

不一会儿后,对面挂掉了电话,她也不以为意,而是转身,双手搭在窗边,调皮地笑着,自言自语道。

“所幸,你荣幸?才不是呢,你要不幸咯,姜时生。”

——

安p收到了后辈传来的消息,阴沉着脸,眼神埋藏着惊怒,如一座待彻底爆发的死火山。

节目的影响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更是成了一出现象级的代表作。

但现在,他必须把不稳定因素彻底解决,哪怕是一位奠基如此局面的大功臣,他也得如壮士断腕般,长痛不如短痛,一劳永逸。

“哟不塞哟。。计划开始吧,把消息放出去,你那边可以把准备的材料寄给‘pth’了。”

“听着,时间,前后因果一定要无缝结合,不能有任何的蛛丝马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记得,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你出卖我,我也绝对不会承认,我是因为你们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

结束完拍摄。

刚宣布自己顺位为第九的阿姆,从大楼里走了出来,一脸无精打采,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模样,让身边的金钟炫看得一阵无语。

这样的人,都能进入出道组,简直没天理了。

阿姆不用转头,都能很直接的感知到身旁隐隐约约的。黑点儿白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不时瞥来的鄙视目光。

他懒得理睬这个人,而是从左边裤袋里掏出一个“ubwy”三明治。

他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也存在这家企业,他祖父曾光临过第一家门店,寒酸破败,濒临倒闭,当时只是觉得口感和观感不错。

阿姆盯了手中的玩意好一会后,才狠下心来,开始啃着手中的“草”,表情悲壮又痛苦。

至于吗!跟生死仇敌似的。

金钟炫看得实在哭笑不得,他搞不明白的事情很多,于是挑出一件来作为聊天的。

“说真的,姜儿,你谈过恋爱吗?怎么能写出这么多引人共鸣的歌词?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问别人**前,你得先做个无私的人,先把你的事情分享出来,再要求别人做到。”…,

“额……我有!”

“嘿哟,说说看。”

“阿尼,就……我就没时间嘛,就算曾经有喜欢的人,也因为要练习,为出道做准备,而没有一点时间去找她,最后自然而然淡了,也就结束了。”

他没有说话,而是突然从右边口袋里掏出一个核桃,往毫无防备的人金钟炫头上一敲。

果然一敲(窍)不通。

好事成双,阿姆宛如小叮当的百宝袋般,又拿出了第二枚核桃。。两个用力地撞在一起,脆一点的,则直接粉身碎骨。

从里面挑出核仁儿,放入嘴中,慢慢地咀嚼,细品。

不得不说,给喜欢的人送的东西,质量和味道都是极好的。

“我的祖父说过,年轻的时候,在只有马车的年代,只要听到还未成为祖母的女人在家,就马上飞奔过去找她,哪怕黑夜将至,看不清前路。”

“可现在这个时代,交通如此便利。。你却只会说生活很不容易,怎么也不愿意去主动找她?”

“没有时间……”

“没有时间?为了梦想?不要说的真好听,二选一。”阿姆嗤笑了一声,伸手平放,一手核桃仁,一手三明治,对着金钟炫挑挑眉,嘴里含糊地说道

“爱情或者梦想,你不过是权衡了利弊,对已经含在口里的核桃仁不屑一顾,觉得看得见。黑点儿白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而吃不到的三明治更加可口罢了,喔?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鄙视你。”

“呀,阿尼!我才没有姜儿你说的……”

在两人斗着嘴的时候,一道甜美的,语气却淡淡的嗓音突兀的响起。

“那你呢,三明治和面包,二选一。”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阿姆先是不屑地笑了笑,然后脸色变得“狰狞”,双手狠狠一握,语气像个变态一样,下意识地回话。

“帕布才做选择,大爷我两手都要抓……嗯?莫呀?!”

第六十五章 从来没有不在乎

临近凌晨,夜幕早已笼罩这座城市,微风吹拂,吹起泛黄的落叶。

气氛说不出的宁静幽远。

离着练习大楼外的稍远处,有一林间小道,孤男寡女外加一电灯泡打破这份平静。

所谓能者达人所不达,智者达人所未见。

阿姆不怎么觉得自己是个能人,但他一向觉得自己眼睛不瞎。

于是他站在原地,保持着双手捏抓的搞笑姿势,没有轻易接过她递来的手机,而是警惕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作家金宝媛。

大长腿还是这么细,在黑丝袜的包裹下,显得格外诱惑迷人。

当然这不是重点,无论他的眼神如何放肆,她都不似以前那般在意,然后与他打闹。

感觉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的神情明明淡然而恬静,但就是给人感觉十分不对劲。

这是阿姆的直觉,很准,比他预测小娟的真实身高还准。

所以,他不解,也不掩饰。

“干嘛?你?!”

“你还没回答我呢。”

“莫?”

看到阿姆一脸疑惑茫然的样子,身旁的金钟炫压低了嗓音,神情紧张,他面对制作组的作家时,显然没有某人的随心所欲,泰然处之。

“姜儿,金作家ni问,你喜欢三明治还是……面。”

还未说完,就看到金宝媛作家微微一偏头,轻轻瞥了自己一眼,金钟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顿时紧紧闭上了嘴。

但显然,这位节目组女作家的心情不太好,平日里,温柔漂亮,待人极为平易近人的她,一旦严肃起来,是如何的可怕。

那么理所当然,此刻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金钟炫?你为什么还不回宿舍,现在几点了,练习生条约都忘的一干二净了?需要我重新让你背一次吗?这里不需要你的说明。”

“内!对不起……我这就走,噢!”

金钟炫果断低头,笑容尴尬且紧张,刚想借坡下驴离开的他,胸口突然遭受一股沉重的打击。

“呀,额,抱歉。”阿姆反手给了这个胆小鬼胸口一拳,想要让他在女人面前挺直腰杆,却不小心使得他弯得更低了些。

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误,阿姆一边拉住一脸吃痛,想要趁机偷偷溜走的金钟炫,随后扭头怒视金宝媛。

“干嘛欺负他?连说话的权利都剥夺?”

“姜儿,其实我没关系的。”

“什么没关系?还有你,跑什么?怕什么?说完再走!”

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的金钟炫,看着表情嚣张痞气的阿姆,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双手抱臂,面色依旧冷如冰霜的金宝媛作家,只好硬着头皮,支支吾吾地说道

“姜儿……”

“大声一点——”

犹如一个老父亲,为自己的孩子撑腰,

阿姆撇着嘴,看着同样冷眼看着自己两人的金宝媛,颇有针锋相对的感觉。

“姜……姜儿说,作家ni,三包,阿尼,三……嗯,姜儿喜欢小三,额,不对!姜儿更喜欢作家ni的下面。”

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阿西!说什么呢你!”感受到身旁一道仿佛化作实质,冷漠的杀人视线,阿姆急忙捂住了金钟炫的嘴巴,“现在几点了?!赶紧给我滚回去,练习生条约给我默写一百遍!”

赶走了陷害自己,内心早已回到宿舍的金钟炫后。

只剩下两人对峙的场景。

阿姆深了口呼吸,扯了扯嘴角,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真诚友善的笑容。

“漂亮的阿嘎西,我对节目组的伙食绝对没有偏见,很满意!你绝不能借口扣我粮食,好吧?”

金宝媛没有理会他,也没有那个心情在与他玩闹,而是看了看手机,屏幕依旧显示通话中,明显对方还未挂断,也正在聆听。

她抬起头,看着还一无所知,全然不知道已经发生了什么的姜时生,眼神埋藏着连她自己都看不懂的东西。

明明自己苦口婆心,与这坏家伙说了这么多次,为什么就不听话,不肯改呢?

“接吧,你的亲人打来的,说有很重要的事情。”

“亲人?”

收起笑容,阿姆皱了皱眉头,本能的排斥,但看了看眼前的大姑娘,感觉她的语气也不似作伪的模样,于是伸手接过。

放于耳边的同时,似乎信号的另一头,那位神秘的来电者也感应到了,语气里满是笑意。

“还记得我吗?姓姜的。”

声音真的好听,但是第一反应,就是诈骗电话的阿姆,刚想随手挂断电话,就被金宝媛扯了扯衣角,于是又疑惑地看着她。

“能打开免提吗?”

嗯?

阿姆摸不着头脑,也忘了挂断电话这件事,只是觉得金宝媛怪怪的,但也没说什么,而是看了屏幕许久,才生疏地按了下免提键。

直接来个先声夺人。

“不记得!先说清楚,如果你是房东让人打电话过来的,我明确告诉你,我没有钱!肾倒有两个,一个是打算给小娟留着交租的,另一个你看着办!”

“嗤。”

阿姆觉得自己说话已经很含蓄了,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钱没有,要钱就找田小娟,不然,自己只有贱命一条。

“谁要你的肾了。”

电话里的女人有些嗔怪道。

“不是,那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你。”

“要干我?啊!你为什么踢我?是这个女人的问题!”

这是亲人之间的对话?

原本站在他身边的,静静听着的金宝媛,表情越来越奇怪,眉头紧蹙,最后实在忍不住,狠狠地踢了一脚这个始终不改性子,不着调的小痞子。

阿姆吃痛地皱着鼻子,向后退了一步,手隐蔽地做了个动作,不忘顺手调戏一下态度突然变得“冷淡”的金宝媛。

冬天里的黑丝,似乎格外的迷人。

本来还想继续聊骚的他,看到表情越发冷淡的宝媛小姐姐,讪笑着,然后不耐烦地对着手机喊道

“呀,你到底是谁?”

“嗯——哈。”电话那头的女人,拉长的声音,语气轻佻,好似喜欢上了这样不见面,却能推拉,逗弄的感觉。

“姜儿?他们是这样喊你的?没错吧,你不记得我了?那天你曾写过的梵文,我还记得,你却不记得我了,真伤心呢,我是你的‘姑姑’呀。”

阿姆是真的忘了,心里已经笃定这女人就是个无聊的骗子,简直就是在大爷面前装孙子,找骂!

于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呵,姑姑xi,那你一定是见过我的大雕咯。”

“嗯?”

“没见过?那有空给你摸一下,又大又壮,还长满了浓密的……啊!阿帕!”

阿姆突然瞪大眼睛,甩开死死捏在自己腰肋的小手,看着这个肯定想歪的小姐姐“呀,说了是这个骗子的问题。”

“变态。”

话里话外,两道咬牙切齿的女声几乎同时响起。

阿姆刚想反驳,听到接下来的话,眼睛习惯性地一眯,笑容渐渐消失,最后再听到那个名字后,彻底消失殆尽。

惫懒的表情转瞬即逝,眼神变得冷漠至极,如针芒,恢复了原有的侵略性。

“姜时生,你不是说了吗?骗子的话……呀,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纠结许久,在节目组作家和朋友的两个身份之间摇摆不定,最终还是选择了来找他,后不后悔这件事,她凭心而问,确实后悔了。

但如果不是这个打电话的女人能够精准说出姜时生的所有资料,金宝媛也不会被欺骗。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好像完全低估了某个女孩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看着这个大男孩一点一滴的情绪变化,以前的她,可能会觉得害怕。

但现在的她,不知为何,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姜时生”。

冷漠,桀骜,叛逆,怪异,似乎都不是用在善良的人身上该用的字眼。

后面的话,阿姆没有听,无论是哪个女人,最后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握着手机,径直垂下了手,抬头看着高空中的那轮明月,记得“小时生”的日记本里,曾写过一句话

“相信夜晚的太阳也在照耀着光芒。”

阿姆扯了扯嘴角。

在他的世界里,已经过滤掉了所有无用的言语,只剩下唯一的那句话。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的邻居全昭妍——失踪了。”

第六十六章 人生如香槟

大海有了支流,也就衍生了河与溪流,树有枝叉,开花结果,不同的方向将决定不同的未来。

于是在一片小树林里分出两条路,一路通往练习大楼,一处通外外界,而阿姆选了人迹更少的一条,从此决定了他后来的道路。

他把手机丢还给了金宝媛。

她接过并攥着手机,把手放在胸前,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并没有做挽留,因为知道他根本不会回头。

哪怕在金宝媛看来,他将会错过成为一个,绝对会大红大紫的大势男团成员的机会。

威胁也好,劝说也罢,如果有用,也许姜时生就不再是那个让人一见,就再也无法轻易忘怀的姜时生了。

“伸手。”

“嗯?嗯。”

阿姆刚想拒绝,只是对上她的眼眸时,那一点可怜兮兮的倔强让他颇为无奈。

只好一如往常般照做。

因为要从他的手臂里处开始扯出袖套的缘故,所以在她拉扯衬衫时,动作稍小些,也能隐约露出了红黑相间的纹身。

眼里的复杂一闪而过。

长出半掌的绸丝看着已经有些老旧,金宝媛先是轻轻地扯掉,再从包里取出了新的,黑色的喇叭口袖套,帮他套上,动作轻柔而缓慢,好似只为了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呀,好像又买错了大一号。”

“你,绝对是故意的。”

似曾相识的画面,让女人颇为的伤感,她把这股莫名的情绪压在心里,又从名贵典雅的包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到了阿姆的手心。

“会开吧?”看着一脸依旧冷漠,淡然的大男孩,宝媛小姐姐轻声道,“你不应该对这个世界如此失望的。”

她其实一直很担心,思想过于极端的人,最终都会伤人伤己。

阿姆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可也没有道不同不相谋的鄙夷,并对此嗤之以鼻。

只是往后仰了些,看着与平常不同,颇为认真,甚至是真挚到有些可爱的小姐姐,眼里满是笑意。

“那个女孩对你很重要吗?”

听到他不确定的回答,金宝媛像是自言自语道。

“其实可以等的。”

她可以帮他申请暂时离开的理由,就像上次一样,只不过批准的可能性太低,但他更可以等待来自警局的结果。

等?

阿姆食指随意地转了转钥匙圈,嘴角泛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颇为不屑。

正义不会缺席,只是喜欢迟到而已。

像胖圆那又矮又胖的小妹纸,读书迟到了,最多罚站,老师会拿着戒尺打她的手心。

而他自己因为拍摄节目迟到了,顶多警告,以违约,减少节目拍摄份量作为威胁而已。

对这一切根本毫不在乎的他,等同于无。

但是,小娟是不一样的,她绝不能出事。

方时镇曾答应自己,如果把田小娟照顾好,就以那瓶珍藏许久的松子酒作为报酬。

他与自己明言,这酒其实很便宜,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要说特殊,也只是许久以前,他暂时放下节操,从一个外国的老朋友那里抢来的。

所以特别珍惜。

地域的差异,土壤的质量,季节的变化,都将决定了松子的风味口感。

阿姆曾偷偷闻过一次,那股熟悉又陌生的馨香,与自己祖父的手艺是如此的相似又不同。

烈酒能醉人,松子酒能治病,就像一段感情里,不是只有热恋才会刻骨铭心;有时候,一份清淡,一份承诺,一句应承,更能弥久留香。

他从不否认自己是个没有原则的酒鬼,于是跟酒有关的承诺,他既然允诺了,就会死磕到底。

这是他来到了这个世界,所剩不多的底线之一。

转身离开的瞬间,阿姆歪头想了想,又转回身,在她先是疑惑,后羞嗔的眼神中,上下比了比两人的身高,又前后比了比两人的胸。

他欣慰的点头,轻声笑了笑。

“真好,我们都一起‘长高’。”

“滚!”

像往常一样训斥他,只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的异常。

做完这一切,她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好似看着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沉默地望着这个性格乖张独特的练习生离开,这次,也许没有下次了。

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现在的他好像真的长高了些。

慢慢的,眼泪滑过嫩白的脸颊,顺着精致的下巴,最后落在了松软的土地里,却激不起任何的涟漪。

喃喃道

“小酒鬼,再见了。”

她知道他又会乱来了,但她不知道那把钥匙在这个小坏蛋摸自己脑袋的时候,又悄悄地放了回去,正静静地躺在包包里。

这份借车的珍贵心意,晕车但不肯说的某条咸鱼死死地记住了。

酒红色的老旧电车形影单只,孤单地放于街灯下,被蔓藤爬满石壁的洋气小楼,虽然风格摹仿,但却是有那么几分年代感。

红木椅与绿木桌,象征着童话里的颜色。

冬季,在暖色的灯光照耀下,交错相间的铁路线,犹如时光错线般,犹如进入一场梦幻的电影世界里,轻松与自在。

像是从电影世界出来一般,感觉如梦一场。

沿着熟悉的路,熟悉的路灯,阿姆没有回宿舍,而是来到了那块停着车辆的地段儿。

位于英语村大门靠后的地方,走过一眼望去,皆是停放的车辆,大车小车整齐有序的布满整个临时停车场。

他随身背着那个破旧的帆布袋,至于接下来的流程,比起节目的拍摄,简直熟门熟路,得心应手。

边走边把那条老旧的袖套撕开,慢吞吞地走到死角处,动作迅速地套在了好似最近才多出的监视器上。

总共三处,连最隐蔽的地方,也被他找出。

做完这一切,阿姆脸色淡然,随后仿佛若无其事的拍拍手。

其眼光之毒辣,动作之迅捷,心态之坚定,小小年纪,颇有大师风范。

“姜儿,交给大南半岛的刑警们不就行了?何况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阿西吧!吓死我了!!!”

背后蓦然响起了一道磁性的声音,在这原本就宁静可怕的环境里,尤为吓人。

姜大师脸上原本邪魅狂拽的笑容瞬间变得惊恐,吓得跳了起来。

金钟炫其实就没有离开太远,只是因为察觉到气氛的怪异。

所以现在他十分庆幸自己的选择,没有傻乎乎地听姜儿的话,乖乖回去宿舍。

阿姆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也懒得说话,只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帕布吗?刚才还有个自称是他“姑姑”的女刑警来打电话调戏他。

还是小娟那家伙喜欢的,从楼下老旧影碟店里淘来的盗版武侠剧。

搞笑呢,谁是她的“姜儿”!连“雕”都没有的女人,跟他玩什么角色扮演!

金钟炫一点都不傻,相反的,他的情商很高,从他每次等级评价时,不管是在哪个队伍,都能获得其他练习生的拥戴就能看出。

只不过经常与阿姆在一起久了,容易让一个人跟着变得没心没肺而已。

没有天生的自卑和敏感。

只是因为他在参加“pd101”之前,自己所在的团糊得实在不成人样,才导致他总是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才会尽力地把周围所能看见的一切都记在脑里。

“你,还会回来的吧?”

“莫呀?”找辆能骑的小摩的太难了,阿姆走来走去,最后驻在原地,目瞪口呆,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喊道。

“阿西吧,一辆破车后轮锁就锁了,上四把锁我都忍了!可把前轮给拆了,还他崽子的给带走了算什么?!”

空荡荡的前轮轴身,这造型奇特的独轮小摩的仿佛一个跛脚老人,明摆着就是在嘲讽他这个“手艺人”。

看,我身残志坚,且身无分文,你有种就上我啊!

诶西,就跟你杠上了!

阿姆咬了咬牙,身为古老技艺的传承者,骄傲不许他低头。

“你又不听我说话!”

阿姆置若未闻,把包摘下,塞到金钟炫的怀中,卷起衬衫的袖子,起身四处寻找,不一会儿,就眼睛一亮。

他想起了自己身处的那个年代,其最喜欢的一种风格。

把呱噪的金钟炫忽悠出去帮自己望风后,阿姆拿出工具,把这辆只剩独轮的摩托车多余零件全部拆除。

只为了减轻负担,保留简约的风格。

留下简陋的多连杆结构和钢丝轮毂,当然那个碍眼的独轮他也不准备放过,而是用力切割下来一小块,成长条状,简易打磨,补上钉子以作为软带。

然后再把破轮胎锁回铁柱——四把锁,原封不动!

随后把眼光投向不远处一亮颇为崭新的黑色小摩的,静静呆在角落里,如一位无助的小羊羔。

阿姆发出一阵“嘿嘿嘿”的低沉笑声,颇为邪恶。

不久后,留下一地的破碎零件。

一辆全哑黑,带有浓重复古风格的摩托车限世,多连杆结构单筒中置减震,六档发动机,载4个胖圆都能飙起来。

降低体重的同时,性能大大的提高。

“bobber!ol!”

看着极其酷炫的哑黑小摩的,金钟炫张大嘴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直到阿姆在他身边停下,从他手中拿过包背在身后时,他才回过神。

却依旧震惊得无以复加。

走之前,阿姆掏出一瓶酒,心疼地摸了摸,这是好不容易才从金请夏那里讹来,自己始终不舍得喝的名贵红酒。

一脸肉疼地塞到金钟炫的怀里,然后笑着问道

“喝过没?”

“没……没有。”

“那你的第一次,就一定不要在伤心的时候喝。”

“为什么?”

“伤心的时候,喝的酒都是苦酒,只有开心的时候喝,以后的每一次,才是纯净的香槟。”

熟悉的声音渐去渐远。

直到阿姆的身影离得越来越远,金钟炫才反应过来,红着眼眶,哽咽着对阿姆的背影大声喊道

“姜儿——回来,我还有话没对你说完呢!”

“哈!人生就像骑摩托,要想保持平衡,就得一直往前开,我的人生,没有回头,没有后悔!”

“阿尼!你刚才拆的车,好像是安总pd的新车啊!”

“阿西吧!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第六十七章 不把粉丝当菜

西林洞9栋28号——

一栋破旧小楼孤单的伫立在此,依附于首都的边缘之处,周围林立着无数的破旧屋塔房,摇摇欲坠。

仿佛下一秒就要毁去。

小破楼在夜灯的照耀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恰好连着其身下,那一条放眼望去,长长的,仿若没有尽头的灰石阶梯。

内与外,连接着两边的世界。

虽然看似破败不已,但不得不说,老旧小楼,灰石长阶梯,忽闪忽灭的黯淡灯光,如一道别致的,凄美的风景线。

oe本是肮脏的,因为有了ickeyoe的存在,它就变成了可爱、惹人怜爱的存在。

充分的说明了艺术加工,和包装的重要性。

如果说,你问西林洞的人,对某人的印象如何,那一定就是满脸别扭,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的表情。

以至于他们在看到报纸,电视,或是某段网上迅速流传和发酵的新闻,某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爆红时,众人满脸黑线,嘴角抽搐的模样。

艾罗老伯拉开门板,不是没门,而是给人踹烂了,也没钱,索性就不修了,拿木板凑合。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手工毛衣,拿着一堆的瓶瓶罐罐,和厨具,拖着废力的老腿,慢吞吞地走出门外。

“什么鬼天气!”

冷得直哆嗦,只能紧了紧毛衣,再冷,他都不敢在屋里做饭。

以前他倒是喜欢在屋里做饭,后来被一个兔崽子扛着吉他,踹开大门指着自己鼻子破口大骂。

“诶西!老家伙你是嫌活得时间不短,所以嫌命长是吧?”

“还敢顶嘴?莫?年轻的时候耍流氓,临老了就皮痒痒?!”

“多大年纪了,学年轻人玩自闭?不通风不知道?”

“一个着火,别说救火,就老头你这身板,估计都不用喊救命,诶——我建议你门也别出了,那是浪费时间,还不如拿自己的老骨头去扑火源,好歹减缓火的蔓延速度,让大爷我能跑下楼,你当是为西林洞做贡献了,放心好了,活着没人知道你,死了以后保你大火特火。”

那凶狠的模样,要是自己不把下厨的玩意搬出来,这崽子就真敢砸过来,不似玩笑。

嘴够损,哪个姑娘受得了。

艾罗才不跟暴力狂逼逼,他能活得时间不短,所以更不嫌命长。

拿点木屑,升起煤炉,为了发泄郁闷,他掏出方才看完的报纸,特别是从某个“人头”开始烧起。

他老了,胃口不好,先前吃了一点,结果又饿了,想不起今天要做些什么夜宵,只好炒点杂菜。

把早饭没有吃完的馒头捏碎,晚饭剩下的泡菜切碎,放点豆芽,炒杂菜的灵魂当然是……粉丝!

额,呵!还灵魂,果然那崽子就是种病源,容易传染别人。

把豆腐切成块状,放入锅里,老人无奈的摇摇头,对自己的“异常”的想法感到后知后觉的荒唐。

因为泡菜过咸的缘故,连辣椒酱都省了。

老人家翻炒了几下,丝毫不觉得自个儿炒冷菜有什么凄凉的,早晚剩下的东西,不吃多浪费。

他突然想起了楼下的某个小崽子,时常在煮饭的时候,伸头出栏杆外,脸朝着自己咒道

“反正早晚也得死,那就早晚也得吃。”

他忍不住笑了笑,满脸的皱褶,像极了兔崽子形容的一朵风烛残年的老菊花。

“阿西,说了杂菜不要炒!凉拌才是王道啊!!”

为啥这样说,还不是为了以指导做菜的名义实则光明正大的蹭饭。

不要脸!

在昭妍那孩子还没有来之前,自己家里可重来没有剩菜剩饭的。

拿着勺子随意地吞了几口,吃着炒杂菜,眼见锅里还剩下了些,他庆幸自己吃多少炒多少。

看着塑料盒子的剩菜,艾罗倒是没舍得丢掉,而是想着明天早上可以做个凉拌。

楼下的一间“goshi屋”已经许久不曾亮起灯,也就自然许久没有听到两个小家伙的吵闹声。

这也是唯一的,就是感觉冷清了些。

“诶西,有没听我说话?阿伯几——关火!哈吉嘛!杂菜凉拌才是王道!关火——呀咩咯!!”

哒哒哒。

那是帆布鞋踩在水泥地面的声响。

听,那崽子好似从未离开,仿佛言语就在耳边萦绕,近在耳边……

嗯?

——

从首都赶往大邱,必须经过江蜀道以北,也就是过了华岩路以后,翻过那座山头。

其中,这座山不知为何,如今成了大南半岛地下racer们新的聚集地,并没有因为一个叫“李铭基”的赛车手失事的缘故,而凋零,反而越来越兴盛。

原因很简单,这里有连续几道极其危险的弯道,尤其是其中一道,难度系数之大,危险程度之高,被飙车爱好者们称为“镰刀(道)”,顾名思义,锋利且迷惑,生死之间,一不留神便会给割喉,取走性命。

在这交界处,能轻易地体会死亡的恐惧,那种肾上激素的分泌,在过了弯,也就是战胜这种恐惧的时候,会达到顶点,甚至直接失禁喷水。

你们懂得!

爱玩这车子这玩意的,除了不要命的,还得是有路子的,也就是出了事不怕拘留,几小时后喊着老子还是一条好汉的富家子弟和明星们。

“呀,气氛真的不错,跟cb相比,又有不同的魅力。”

“嘛就(对吧),俊亨啊,我说了叫你出来,你一开始还死活不情愿。”

俊亨对着身旁亲近的哥哥抱歉地笑笑,侧过身,给他点上烟,在深了口呼吸,恭敬地走到另一边,对着一个蹲在地上,摸着肚子不说话,身穿黑色夹克的沧桑男人点上烟。

这男人沉默地点头,表示谢意,舒爽地吐了口烟圈。

别看男人俊亨的行为看似卑微,只要是认识身边这位大佬的人,估计都跟他一个屁样。

这个玩车的圈子流传过这么一句话——

“邻国有钱,车子装火箭,马自达够悍,‘转子’给玩转。”

而在大南半岛,缔造转子神话的,就是地上这位人不可貌相,上山还搭公交,看着有点憨批的夹克沧桑男人。

亨俊崇拜这男人崇拜的不得了,只是因为最近私生饭盯着自己严了些,让他想出去玩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狂热到什么程度?

就跟亨俊的粉丝见他自己一样,莫?怎么说来着?粉丝见了偶像,爹妈忘了样,谁敢挡道?爹妈都敢破相。

脱!

嘶!

轰——

音乐声,引擎声,男人颇为低俗的起哄声,还有女人兴奋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于这野外的山道中,犹如释放天性中的野性,那**裸的**,毫不掩饰。

在这其中,一道尖叫声颇为刺耳,说是惨叫声更妥当一些。

但是两人没有在意,估计是带来的粉丝又犯瘾了。

待到那位偶像抽完烟,似去开车热身了了,亨俊这才翻身坐在车顶,对着靠在车门边的崔钟勋露齿而笑。

“你呢,最近在玩些什么?乐队整的不错啊。”

确实在这种地方,他感觉一身的压力都少了些,而且别说,灵感还真是源源不断。

哈!

“比不过你,永远的idol,说不定你现在再去参加什么‘produce101’还能做新一代的国民少年。”

高大帅气的男人吸了口烟,想起某个直到现在,依旧让他内心嫉妒的扭曲的人,当然,他可不会傻傻地表露出来,只是忍不住调侃道。

“莫呀?快30代的少年?哈哈——”

“哈,说不准呢,现在不流行炒冷饭吗?看看,现在满街的复古怀旧的感觉,无限挑战真的大发。”

“哎一古,老了啊,玩女人都没心情搞前戏了,比起这个,我现在更喜欢……”

“玩‘尸体’?”“玩尸体!”

一问一答,却是异口同声,两人相视大笑,默契十足。

“哈哈——这可不能给wuli的粉丝听到。”

“换换换,换个话题,阿尼,你的练习生后辈,东植那孩子呢?”

“不知道,说是去见一个女网友了,脑子有病,看,这不回来了!喔吼,脸色够差,看来下药失败了?哈哈哈!”

两人开怀大笑,明明刚认识的时候,这孩子还是个青葱少年,没想到久了以后,发现也是个根子坏掉了的。

特别是上瘾了以后。

就像一辆新车,他刚得到手的时候,一点刮痕都心疼半天,开久了以后,即使被人撞了一下,也要与人死磕到底。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无所谓了呢?

啊,一定是有了新车以后吧?

第六十八章 姜·暴走族·大爷(大章)

咻。

嗡。

呼咻——

这是其中一道通往大邱的道路,偏僻且崎岖,能够负荷不多的车辆。

精密地复杂穿缠在城市中的华岩路,是大南半岛重要的交通动脉之一,以及——现成为了地下racer们的乐园。

把视线拉高,从山顶往下,路途蜿蜒曲折,小弯连着大弯,毫无规则,山路复杂多变。

自从上次的事故后,更是加强了保护杆的强度。

但再好的保护措施,也挡不住别人作死的节奏。

“frightg!!”

“超过去!”

车速到达一定程度时,哪怕从极远处而来,给人的感觉都是呼啸而过,宛若飞驰的人生。

三两成群聚在道路边,达到兴奋的顶点时,他们大胆地探出身子,挥舞着从身上取下的上衣,露出迷人得让人血脉喷张的娇躯,其嫩白的身子,距离危险仅有咫尺。

哪怕只是听着引擎的声响,她们都能达到那种极度刺激的感官享受。

汽油味,引擎声,车体飙起后扬起的灰尘,这就是速度与激情。

“哇唔——大发!大斗啊,后面的家伙只能看到我们的车尾灯了,阿尼,好像连灯都看不到,只能闻我们的尾气了,你怎么做到的?”

“玩车不难,难的是在生死之间的选择。”

“噢!等等等,死了!呀呀,太近了——真的要死了……弯道!减速!减速!”

身边是咋咋呼呼的亲故,前方是映入眼帘的死亡急转弯,外号“大斗”的男人,眼神依旧淡然,面对生死的威胁依旧显得波澜不惊。

他被一些人称为传说,其实对他而言,玩车再简单不过,抛开技巧而言,不过就是把脚交给油门,把双手交给方向盘。

在生死之间,以差之毫厘的方式与死亡擦肩而过。

轰——

轻踩油门,保持一个最佳的速度,不快,但一定最合适,也就最理想。

滋——

只是提前预判角度,一个漂亮的漂移,在别人犹豫要不要减速的零点几秒,他就过了这道弯,这一难关。

一点一滴的积累,生死之间的地零点几秒,最终将决定胜利的归属。

轰!滋滋滋——

一阵巨大的轮胎摩擦山路的声响彻整座云顶,杆子拉上,刺耳的刹车声伴随着漂移的车影缓缓地出现在半山腰。

早已甩开身后的兰博基尼,握着方向盘,外号“大斗”的男人其沧桑的面容之下,是一颗追求刺激,向往自由的心。

扯了扯嘴角,是对后方那辆兰博基尼的不屑,好似这些富二代的脑子里,跑车除了兰博基尼就是zondacque。

“呕——慢点……反正后面的蛀虫们追不上,呀……呕!”

轻轻瞥了一眼身边干呕的朋友,大斗无奈地摇摇头。

这也是个有钱的主。

大斗驾驶的这辆改装过的rohens-upe,纯双边四出排气管,像其主人的性格,张扬的突出车尾,恶趣味的还加上了熏黑尾灯和碳纤鸭舌尾翼。

改装的风格带有大南半岛人独有的偏好。

如果不是两人自初中起,就是好朋友的关系,他绝不会驾驶如此low的车,还来与人幼稚的斗车。

他现在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当人做一件事情的目的是想要求快的时候,就代表自己对这件事情已经失去了兴趣,想要快点结束它。

没有悬念的比赛,让人颇感无聊,大斗放开油门,让车速缓缓的降低了下来。

副驾驶的那位明显的感觉到了异常,因为他突然间不想吐了。

“呃,你干嘛?”

“太无聊了,给人一点希望吧。”

“有够恶劣的。”

后方的兰博基尼如愿以偿的超车,一闪而过的画面中,模糊的能够看清驾驶人睁大双眼,一副不可思议又兴奋异常,甚至夸张狰狞的面容。

虽然对自身的实力早有自知之明,但还是想不自量力一次,大不了就是输而已,下次再改装一辆性能更好的车就行了。

这就是有钱人盈余的心态。

但是最让两人感到荒唐可笑的是,一闪而过的兰博基尼身后不远处,竟然还跟着一辆粉红色的小摩的。

驾驶小摩的的是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大冷天还身穿衬衫的大男孩,其最惹人注目的是,不仅是戴着耳钉,帅气的手上更是纹着个性的纹身,看起来甚为的叛逆邪气。

露出的笑容尤其夸张,神态肆意又张扬,那尖笑声说不出的刺耳吓人。

”哈哈哈,爱情?缘分?搞笑呢,当你认真的时候,你就输了——帕布!!”

江东植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所有行为,都是再模仿那个夜店里只有一面之缘的小痞子!

他憋屈,难受,但现在这种情绪在渐渐的消失。

原因无他,此刻,他觉得自己已经超越那个人了,就像先前自己的行为简直就是艺术,更是自己挣脱开那个“痞子”,作为他影子的开始。

怎样做的?

他不过就是根据借由网络的桥梁,知晓了女孩是个自卑敏感的女孩子,以此对症下药,嘘寒问暖,赞扬表扬,正能量简直满满。

他扮演的,就是一个“知心温柔”的长腿欧巴罢了,结果这女孩就这样上套了。

在江东植眼里,什么是感情里的哲理,女人?!女人不过就是一群上一秒说爱你,下一秒就翻脸不认人的婊子!

那就别怪自己做个人渣了。

他才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就是下作无耻,因为——艺术简直就是揭露哲理的谎言!

可惜,在他下药的时候,那个网上认识的女孩始终不肯接过那杯醇酒,而是盯着那杯酒许久许久后,才轻声说了一句

“我不喜欢未成年的孩子喝酒。”

说这话的时候,明明是不喜欢的事,她的表情却忍不住的露出些许笑意。

在吃饭的那段时间里,这是她唯一的真情流露,说实话,笑起来好看极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笑容却让他下意识地感到不舒服。

就像是一种讽刺,衬托出自己的丑陋,简直不可理喻!

恼羞成怒之下,他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趁她上厕所的时候,先找个由头让她放下包。

她当然不怀疑值得信任的长腿欧巴。

江东植这才找到机会,把她放于座椅上的包打开,取走车钥匙,再把手机钱包一并偷走,这还不算完。

其艺术就在于最后的画龙点睛,离开前,他果断地点了一大桌昂贵至极的菜肴,才肯善罢甘休。

“哈哈哈——”

他肆意的笑着,甚至笑出眼泪,他身后载着一个不断挣扎,脸色恍惚,也在咧开嘴抽搐地笑,只是下一秒又皱眉翻着白眼的怪异女人。

如果仔细辨认,能够发现女人的双手是反绑在身后的,因此只能紧紧靠在大男孩的背后,随时会飞出去的恐惧,让她不得不用牙齿咬住他的衣衫,看起来可怜又可悲。

江东植无疑是兴奋的,冷咧的风在速度的加持下,甚是刮人生疼。

加上后座那个以前瞧不起自己,现在又被自己“征服”的女人,这股疼痛以及两团软软的触感,很快就激起他的兽性,反而让他产生一股极度异样的快感。

他高举右手,时不时甩着代表前方兰博车主的队旗,一边大声尖叫

“**——第一!第一!”

那癫狂的模样,像极了影视剧里摇旗助威的狗腿子。

让人颇感生厌。

这荒唐可笑的一幕,就眼睁睁地发生在了大斗和崔民秀的眼前。

“哈,太搞笑了,他们以为赢定了?还有这个脑袋装屎的疯子,是装太多堵住了吗?阿西吧,这是比赛啊!真的是,在干什么呢?!”

“哈,有意思。”

大斗没有附和身旁亲故的污言秽语,相反的,他忍不住笑了笑,稍微提起了点精神。

这就是他不喜欢参与这些门外汉比赛的缘故,犹如过家家的游戏,幼稚又可笑。

就在他玩性升起的时候,大斗突然打了两下闪光灯,这是地下规则中的其一暗号,示意让开。

但让他瞠目结舌的是,那辆车反而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以一击神龙摆尾的操作横于车前,直接掉头就跑。

因为前方突兀的出现了一辆全身哑黑的社会车辆对向驶来——竟然是一辆极其独特的轻骑。

——

“昭妍到底在哪?”

“昭妍欧尼去哪了?”

一前一后,两道声音响起。

“能不能安静点,我正在开车。”

后座上的一个漂亮女孩连连点头,然后皱了皱自己那极为精致,仿若高贵艺术品的鼻子,温柔对着另一道稚嫩一些的声音主人软声说道

“小可爱,你不可以和陌生人讲话的,而且我们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坏人,是不是真的认识昭妍。”

“欧尼呢?为什么可以。”

赵美延微微低头,对夹在阿姆和她之间的小姑娘小声嘀咕着,她那极为漂亮清纯的脸蛋上满是认真的神色,完全没有意识到某人那一闪而过的大大白眼。

“因为欧尼是大人,而且很聪明的,怎么会被骗呢,对吧?!昭妍的哥哥?姜妍xi?”

一连三问。

歪着头,对着轻骑主人,自称昭妍的哥哥——“全姜妍xi”,扑闪着亮亮的大眼睛,美延小姐姐的漂亮脸蛋上,满是等待夸奖的小表情。

“姜妍欧巴,嗯?”

“……”

哈吉嘛!

对此,“姜妍xi”的嘴角疯狂的抽搐,他快忍不住了。

怎么办?自己怎么会有一种欺骗无知少女的罪恶感,哦对剋!这种感觉会上瘾的好不好?

上帝啊,请原谅我犯下的罪恶。

阿姆深了口呼吸,把被山风吹得凌乱的发丝塞回帽檐里,死死克制住笑意,努力让自己的模样显得成熟稳重。

至于这一大一小的姑娘是从哪里相遇的,就得把时间稍稍回溯,也就是不久前,他刚刚回到西林洞,与那个许久不见的老人探讨“杂菜是炒还是凉拌的好?”这一重要论题的那个时候说起。

先前回到让人压抑的地方,阿姆抬头望着那个死气沉沉的孤单老头,他懒得废话,以一句

“不要把你有限的时间浪费在做菜上,那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

直接把艾罗老头给气的不行,拉开了两人骂街的大戏,吵得周围的居民都半夜醒来,睡眼朦胧的看着两人对喷口水。

“时生回来了?”

这些无所事事的贫民笑着感叹道,真是久违的让人颇为怀念的画面。

老人哪是阿姆的对手,节节败退。

开玩笑,比欠打,久经沙场的阿姆还没怕过谁,待他的目的达到,东西悄悄得手后,隐蔽的把两盒泡菜和粉丝塞兜里,就直接丢下一句认输,跑下楼返回自己的狗屋。

“米亚内,我错了。”

“天杀的,我也真是蠢。”

留下满脸荒唐,一口气憋的难受的老人,他深刻的反省到,自己真不该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与这臭崽子骂街上。

另一边,阿姆一边走下楼,无视周遭之人的热情招呼,一边想着事。

听楼下小娟打工的照相馆老板说,小娟是请了假,骑着她的小摩的走的,说是去见一个朋友。

老板调侃着问她是男的还是女的亲故,小娟脸红的不行,低着头也不回答。

阿西吧!这还用问吗?

根本没听睡眼朦胧的老板说完,阿姆就急忙驾车开回来,想拿一件趁手的武器,刚想打开自己屋子的门,身后就传来一道细微的声音。

“那个……”

“阿西!鬼啊?吓死我了,不要过来!”

曾几何时,与金妍泰那个家伙差点同归于尽,去见上帝的那次,阿姆都没有害怕过。

就因为上次节目评价前,同样是某个开车的女人,结果却发生了诡异的消失事件,胖圆那真实的反应,绝对做不了假,这让阿姆不得不开始重视鬼神这件事。

全身一个激灵,眼睛微微一瞥,被缩在角落里的一个模糊的人影给径直吓了一跳。

连忙跳到田小娟的屋外,下意识地掏出小娟家的备用钥匙,手忙脚乱之下,想要撬开小娟的门。

咔嚓一声,门竟然开了。

“嗯?”

阿姆甚至忘记了身后鬼的存在,而是呆呆地低下头,疑惑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钥匙,他都还没开始插进去呢……怎么就开了?

门缓缓打开,一个白的有些反光的脸蛋顿时出现在阿姆的瞳孔里。

昏暗的老旧大楼,故障的楼灯时不时亮起,响起一阵“滋滋滋”的声响,后有鬼影,前有鬼脸,气氛说不出的诡异可怕。

“呃……诶?啊——”

后面的故事,阿姆选择性的遗忘,甚至连想都不愿意回想,他绝对不承认自己当时,喊得比娘们还“娇媚”。

如果不是全昭妍那个家伙,自己绝不会再次上山,这阿西吧的熟悉山路,该死的45度急转弯,简直就是他的一切噩梦的起始。

载着两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鬼”,说实话,阿姆是真的莫名其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的结局。

只是这个叫赵美延的姑娘告诉自己,说是知道小娟去了哪里,他就直接一把将她按上了车。

“你是谁呢?!”

她当然剧烈反抗,眼神十分的警惕,直到阿姆厌烦之下,随口胡说自己是全昭妍的哥哥——“全姜妍”。

“那个……”

还未等她说出疑问,仿佛未卜先知,阿姆一口气把小娟的生辰,三围,喜好,包括其偏食之严重,不爱吃蔬菜这件极细微的小事都脱口而出。

除了不爱吃蔬菜是真的,前面的所有一切都是谎言。

只是没想到这姑娘偷偷地看了一眼阿姆后,竟然真的傻乎乎的信了。

真的不是骗子的手法多高明,而是傻瓜真的多。

至于另外一只小鬼,她在蹦了出来后,听过两人要去华岩路时,眼睛溜溜一转,连忙说自己是昭妍欧尼的妹妹。

阿姆当时正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所以并没有注意小姑娘说完,那大眼珠子里掩盖不住的狡黠感。

周围的惊呼声越来越大,直接将阿姆的思绪拉回。

远处一辆“原谅色”的兰博基尼对向行驶而来,其车主没有按下喇叭,透过前置玻璃,三人甚至能够看到此人狰狞的表情,咧开嘴,狠毒的一笑。

接着一道强烈的远光灯直接怼到阿姆的脸上,他瞬间闭眼的瞬间,在身后两道尖叫声中,灵巧而惊险地避开这辆兰博基尼。

空气中留下一句淡淡的余音

“杂种,眼瞎了就不要上山了,哈哈!”

对面耀眼刺目的闪光灯让轻骑上的三人一阵炫目,这一惊险的一幕甚至让路边的围观群众脸色扭曲,兴奋地尖叫了起来。

他们越发的靠近,如果再近一些,这些人估计都能与车肩并肩。

阿姆觉得,险路的护栏就是这些人给改变的,因为作死的梦从不怕别人看见。

“莫呀,吓死我了,我以为我的梦想就止步于此了。”

拢了拢凌乱的头发,赵美延拍了拍胸口,一副吓坏了的娇俏模样,方才那擦身而过的车身,是如此的近,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在“临死”前,她还特别可惜自己因为当了练习生,好久没有吃到汉堡,甚为遗憾呢。

“啊!”

未等她平复心情,一辆粉红色的小摩的紧随身后,再次擦肩而过。

但这次,阿姆不再闭眼,而是死死地盯着前方,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比。

眼睛一眯,在后座的一声尖叫声中,他一个急刹,车身以一个华丽又潇洒的姿态横于路中间。

挡住了一辆改装的不伦不类的rohens-upe,紧接着,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在一大一小的尖叫声中,阿姆贴着地面,一个惊艳至极的甩尾,径直追了上去。

“啊!胆小鬼欧巴,你干嘛?”

“姜妍xi?!”

轰——轰!尾管直接喷出淡淡的火光。

姜·暴走族·大爷疯狂地扭转油门,将速度不要命的加到极限。

阿姆笑了笑,声音却冷得可怕。

那冷漠到极致,于是带着点狷狂和压抑的声音,尤其是嗜血的眼神,可怕之余,给人的感觉,仿佛是从地狱里走出的恶魔。

“西,那是我家小娟的车。”

咚,头顺着惯力,用力地砸在前边,给撞出了一个大大的红印。

但坐在rohens-upe改装车副驾驶的崔民秀毫无知觉,张大嘴巴,睁大双眼,一副目瞪口呆,不肯接受事实的模样。

行动比起语言来说,更加的真实。

他疯狂拍着副驾驶的门把手,死死盯着前方,下意识地喃喃道,“不像话,怎么可能……”然后过了下一秒,整个人开始颤抖,指着前方的哑黑轻骑,扭头愤怒地大喊

“追上去!!!”

“不吐了?”

“阿西!还吐个鬼!追上去!拜利(快)——”

“怎么了?”

“崽子呀,那后座坐的是wuli家的宝贝妹子!”

第六十九章 懂礼貌的憨憨少女

“弯弯弯……道!过了,大发!”

吓得捂住了嘴,还未接上气,又急忙伸出颤抖的食指,狠狠地戳了戳阿姆的后背。

“下下下……坡!过过过……了,啊呀,太快了!莫呀,太可怕了!那个呐,姜妍欧巴?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赵美延结结巴巴地喊道,一字一句,一颤一颤的,跟唱rap似的,又莫名的押韵,带着独有的,掩藏不住的哭音flow。

让阿姆颇为的“惊艳”,简直辣耳朵。

根本不知道自己的rap实力震惊了某人的美延小姐姐,努力地挪了挪身子,往阿姆的位置再靠近一点,直把坐在中间的小姑娘给挤得翻了翻白眼。

“呀,你不是说你是大人了吗?坚强一点,闭上嘴。”

“才不是那么一回事呢,我哦妈四十多岁了,还害怕骑自行车呢,年龄和恐惧没有直接关系!”

“哈,为什么?”

阿姆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前方小车的后尾,可听到了这里,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有点想笑。

“嗯,那……那是因为哦妈她,在拥有人生第一辆自行车的时候,摔得可惨了,才刚买的新车,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丢死个人了,后来还是被人载回家的。”

“喔,我猜那个人是你爸。”

“诶?你怎么知……哼!”

赵美延先是下意识地点头,后反应过来,重重地哼了一声,傲娇的过了一小会后,才忍不住好奇心,可爱的歪头对着阿姆疑惑道。

“为什么?”

“问你爸去。”

“诶?”

四个字,就让阿姆的身后突然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之中。

挤在中间,一直默默不说话的小姑娘最先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捂着嘴偷笑。

机灵的模样一看就人小鬼大。

爱情的高手,与专业的赛车手相似,其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对时机把握的精准,和面对攻略的路线时,选择套路与道路的正确。

至于那辆自行车为什么会坏,恰好又是那个男人路过——骑与载,解释来解释去无非就是一种心态。

和爱情有关,其中爱得深沉的不叫失态,爱得死去活来的那才叫变态。

驾驶在前头的江东植不愿意承认,他就是一个走入歧途的失意人。

驾驶在后头的阿姆则懒得继续解释,因为他就是为了让赵美延闭嘴,才随口胡说的。

眼睛一阵生疼,没有戴头盔的他不得已压低了帽檐,减少强烈的山风对眼眸的刮伤。

眼前的迅速消失在身前一切事物,都以走马观灯的方式闪过,以至于给人的感觉,不是我们在向前,而是眼前的一切在倒退。

没有理会身后拼命闪烁的大前灯,阿姆的眼里只有前方那辆显眼的,被他自己命名为“松子一号”的粉红小摩的。

非法之地,自然聚集着许多的非法之徒,但对于大南半岛这个畸形的国家而言,则存在些许不同。

其罪恶并不在于角角落落,反而是离首都越近,不公平之事时常发生。

地下圈子里,多数人信奉“胜利既是王道”的单一信条,鲜有所谓的“仁道”。

什么是仁道?

其一,就是当车手面临一辆社会车辆时,无论发生什么事,哪怕自己的车将要车毁人亡,都绝不能祸及眼前的社会车辆。

身后的大斗为何会拼命的打双闪灯,就是此原因。

既是警告也是对自己的约束。

一辆兰博,一辆酷派,两辆摩托车,四辆车正以一字成列的方式,朝着各自的后尾死死追逐中。

轰——轰——嗡

江东植察觉到了不对劲的。

因为身后那轮胎摩擦公路的声响太过刺耳难受,特别是油门轰动的声响实在过于夸张,一声高过一声,达到最顶点时,凝聚成一道尖锐的,仿若突破音障界限的音速声。

越发临近。

大斗这些内行人,反而笑称这种突破极限的声音为——“蚊子叫”。

在短暂的回头,江东植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瞬间大惊失色,脸色不受控制变得异常苍白,似乎想起了什么恐惧的回忆。

“为什么……为什么他在这里?!”

这人不是在参加什么“produce101”吗?那个国民选秀节目。

梦想早已破碎,不再是什么追逐hiphop的江东植,爱情也被自己亲手毁去。

对这个大势的“釜山少年”,他恨到极致,嫉妒到发狂,更是恐惧到下意识遗忘。

其中,有没有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臣服感,他不知道。

此刻,以为自己还活在梦里,于是就想快快醒来,因为与白日梦不同,没人喜欢活在噩梦里。

“西吧!我才不会输给你!”

愣了一秒后,比起他不服输的倔强思想,身体倒是格外诚实。

手颤抖地扭动握把,加快速度,急迫的想要甩开这道对自己而言,就是道阴魂不散的鬼影。

“阿嘎西,抓紧了。”

“我不叫阿嘎西,我有名字的,美延——啊!好可怕……唔呜。“

“大人”赵美延的小脑瓜里,还未彻底搞明白套路满满的成人世界,就被阿姆冷不丁的提油门给吓了一跳。

哭丧着漂亮的脸蛋,本就是乖乖女孩的她,指甲死死拧住阿姆的衣角,“那……那个,我现在说,我不知道昭妍去哪了,姜妍欧巴你能放我下车么……啊!为什么?!太近了,要撞上了,倒车倒车!”

“……”

你家的摩托能倒车的?!

与满脸兴奋的小女孩简直没法比,没有出息的美延小姐姐果断认怂了。

而眼睛不瞎的“姜妍”欧巴则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后,果断又提高了速度。

“既然上了我的车,就别指望我会中途停车。”阿姆始终盯着远处的目标,察觉到赵美延的恐惧,车速不增反减,语气更是严肃至极,“还有,你别试图影响我的智商,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莫呀?我才没有。”

蓝灰的修身高领毛衣,极为合身,搭配着紧身的深色牛仔裤,紧紧地包裹着臀部,优雅知性中又不失点点性感。

因为上半身往前靠拢的缘故,从侧边看去,造成了一种前凸后翘的视觉效果。

赵美延紧紧闭着眼睛,任由凌乱的发丝随风飘舞,心脏砰砰砰的乱跳,仿佛生命会随时终结。

她的人生里从未有过如此的体验,虽然这一刻,这个刚认识的男人好似突然变了一个人,但赵美延反而微微卸下了设防。

自己都这么怕死,那这个姜妍欧巴是有多在乎一个人,才会这么不顾一切,把生死置之度外呢?

“帮我问候他一下,阿嘎西。”

两辆摩托车的距离越来越近,距离粉红色的小摩的只差两个身位,阿姆微微低着身子,示意赵美延问候一下敌人。

但这位略微出神的的少女显然有些天然呆,还有些少女的娇憨,直接曲解了某人的意思。

“说了我不叫阿嘎西,美延,美延!”她先是生气地朝着阿姆嗔道,接着十分礼貌地对着江东植点头打了个问候,大喊道

“那个,阿尼阿塞哟,请问我们家的昭妍……”

少女的语气里,哪怕是质问,声线也软软的,如棉花糖般甜美,温柔带点肃然。

“阿西,莫呀?!”

阿姆颇感无语,无奈之下,大胆又疯狂地松开一只握把,然后迅速扯过赵美延不断挣扎的小手,在这位憨憨少女的惊叫声中,代替自己的右手握住了油门。

另一头,不仅是阿姆觉得荒唐,就连江东植都忍不住回头,被声音的主人吸引了注意。

结果一闪而过的美颜瞬间印在脑里,挥之不去,那精致又清纯的气质,更是让他的眼睛顿时一亮。

动作也随之出现一瞬间的停滞,一环接一环,速度减缓之下,两辆车彻底并排而行。

江东植情不自禁的张开嘴,想要口花花,然而眼睛先是一花,“砰”的一声,如同遭受到严重的脑震荡,意识一阵恍惚,伴随着强烈的巨痛,整个人天旋地转,连车带人整个飞了出去。

嘣——

那辆重新组装的小摩的,或者说轻骑才更正确,通体哑黑色的流线型车身,停在了摔倒在地,车身彻底尽毁的“松子一号”面前,配合着前灯的闪烁,微微地露出点狰狞。

阿姆停好车,双脚重重的踩在了硬硬的石子路上。

走近了摊在地上,满身伤痕,不时抽搐的江东植,举着手中的物件狠狠地砸了下去。

“啊!”

凄惨的哀嚎声,久久地回响在整座山间。

“网恋吗?分手就让你出车祸的那种喔?”

看着满脸鲜血的江东植,阿姆扭了扭颇为僵硬的脖子,轻轻晃了晃手中碎裂一半的空酒瓶,转头对着目瞪口呆的一大一小的可爱姑娘,痞痞的一笑。

“这才是正确的问候方式——阿嘎西。”

气质慵懒而随意,动作和神情却说不出的危险和邪性,比起先前江东植刻意模仿的形,似乎——这才是真正的桀骜不驯。

赛车的艺术是在疯狂中保持秩序,在秩序中力求刺激。

小娟已经足够胖了,于是乎在阿姆的心里,哪还有秩序两字存放的位置!

第七十章 姜妍?姜延!

“咳,西八!”

江东植挣扎着用手肘撑着上身,身体半扭着,恍恍惚惚间,找到眼前蹲着之人的身影,艰难地吐出了口血水。

模样凄惨又可怜,让旁人不由得心生恻隐之心。

“一次。”

上帝他老人家就是大度,总爱说请原谅自己的敌人九十九次这种傻话。

阿姆微微扭头,在笑着躲过这口血水的同时,一把按住江东植的脸,狠狠地砸在地上。

咚——

动作简单又粗暴,语气更是带着带着调侃的意思。

“我说了让你起身了么?嗯?”

帅气的容貌早已血肉模糊,侧脸满是碎石粘着带血的发丝,肿肿的鼓起,显得可笑极了。

“呃……”江东植仰头哀嚎着,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声,死命地深着呼吸。

他的胸口也突然遭到重击,剧烈的上下起伏,如同一个破口的牛皮袋,浑身发出怪异的声响。

像条垂死挣扎的可怜虫般,艰难的挪动身子,而后翻了个身,四肢展开,闭嘴双眼。

“嗬嗬嗬……”

持续了好一会,他才像疯了一样,断断续续地发出低沉沙哑的笑声。

嘴里吐出的字眼,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可笑声里的黯然和愤恨却一览无遗。

“不是……缘分吗?你姓姜,我也姓江,明明我很努力……很努力的照着你做人了,但最后我们的人生轨迹还是不一样,就像这样——姜时生!为什么!”

最后那个名字,那声质问,再无停顿,而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朝着阿姆怒吼着。

“呃……”

言语戛然而止,就被吞入腹中,因为有人让他闭上了嘴。

“二次。”

记得胖圆那爱哭鬼的包包里,好想有一个小本本,专门记录阿姆他对她“做坏事”的次数。

然后小姑娘喜欢踮起脚,努力地抬起头,朝着自己憨憨地说着‘余额不足,请尽快充值。’这种憨话。

其实就是提醒爱欺负她,脾气又不好的姜酒欧巴,多温柔一点,少生气一点,然后就是——多喜欢她一点。

踩在粉色的车身残骸上,阿姆也不嫌脏,直接丢掉空酒瓶,转而用手随意地掐住江东植的脖子。

缓缓地用力,动作也就由掐变成了提。

明明很粗鲁野蛮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却充满了暴力而优雅的矛盾感。

阿姆微微掀起嘴角,弧度不大,加上那双狭长的漆黑眼眸,显得格外的冷漠,视生死于无物。

看着憋得满脸紫青的江东植。

阿姆那精致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个淡然且冷漠的笑容。

好看得像是一幅精美的艺术品,每一帧都让人着迷心动。

“说吧,我家的小娟,阿尼,是全昭妍去哪了?”

生而为人,原本萍水相逢,为什么非得作死,让你我之间成为生死仇人呢。

其实他们只是在大南半岛的山路间飞驰,然后各有目的,接连停了下来而已。

鲜血淋漓,染红江东植的脸庞,也打湿了衣衫,如同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救我,不,然我……我就不……告诉你。”

会死,我真的会死!这个人真的敢那么做。

因为短时间失去了呼吸的能力,江东植脸色憋得紫青,勉强睁开眼缝,说出的话含含糊糊,短短的一句话,却仿佛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没有所谓的宁折腰,勿低头的执着,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放下尊严,唯独不能在姜时生面前,他始终不愿丢掉那本就所剩不多的尊严。

“三次。”

阿姆真的没什么耐性,眼睛一眯,手上微微使劲。

“啊!”

刚说完,江东植就被人狠狠地一甩,径直砸在了道路上,痛苦的高声哀嚎。

但随之那股窒息感也慢慢褪去,他仿若从地狱门关里转了一圈,死而复生。

耳边又响起了那道恶魔的声音,让他如坠冰窟,像筛子似的不停颤抖着。

“讨价还价是弱者的恶习,但答不答应是胜者的权力。”

在这世界呆的越久,情绪和心气也随之改变,明明对一切都莫不在乎来着。

简单的说,就像自己似乎被人安上了名为感情的枷锁,慢慢变得不像自己了。

阿姆的语气很轻,但在场的人都能够听到。

比起上帝的说一不二,比起胖圆的再而三,小娟就是是个说一说二,但绝不说三的傻姑娘,虽然只对阿姆这样子严厉,不近人情。

但就算是这样脑子拎不清,一身土气的傻姑娘,也只能他来欺负。

“哦对剋——”

五指相扣,油门在男女之间起伏变化,耳边的山风,昏黄的路灯,缓缓作响的引擎声,这一切都将一个原本毫无关系,涉事未深的少女带入到了一个绮靡惊险的故事里。

有人说牵手是一种“小型的拥抱”,这真是一个美丽又恰当的比喻。

在这个过程中,感受彼此的温度,感受他手掌的宽厚感、包住时的安全感。

闭上眼,这是疯子的艺术,还是指尖划过的那种感觉。

但可惜的是,两人只是十指相扣的一半,也就少了那最重要的心有灵犀。

还未从阿姆方才那拽住她的手,放在其中一握把的疯子操作中回过神来,就被接连不断的惨叫声拉回了现实之中。

睁开眼,赵美延瞪大眼眸,嘴唇有些颤抖,脚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因为眼前那个大男孩的气质变化太过突兀。

她不知道自己是恐惧,还是因为一时接受不了姜妍欧巴的人设“崩塌”,总之,她觉得他很可怕。

看到阿姆神色淡然自若,再次抬步走向了自己,步伐不紧不慢,好似闲庭信步的模样,可每走一步,江东植的身体就越颤抖一份。

“哈……哈哈哈!”

努力张开眼睛,看到那人与自己戴着一样的黑色鸭舌帽,看不清容貌,他明明满脸鲜血,眼神绝望,却又露出一个病态的大笑,那是认命的味道。

一边的赵美延方才好像听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名字,于是她震惊之余,脑袋一片空白混乱,勉强压下了自己内心的恐惧。

“姜时生?!”

难道地上躺着的那个人是?

赵美延心里有个声音在强烈告诉自己

安对!一定要阻止“姜妍”继续下去。

这一瞬间,她做了这辈子自己认为最重要,也是最庆幸的决定,甚至比起她那个放弃成为yg练习生的决定,更正确!

也是未来已经出落的极为漂亮的“大姑娘”,能够自信地站在他的面前,揪住他那傲娇的臭脸,一双大眼睛瞪着这个大酒鬼。

对着表情不耐烦的他,皱着他认为自己全身上下唯有一个地方,就是最具灵气十足,精致漂亮的俏鼻,尽情的得瑟,大声喊道

不服气?你揍我啊,我不欠你,但你欠我的!

早在阿姆动身的时候,赵美延在慌乱之际,也不忘就低身温柔地安慰小娟的妹妹,千万不能乱跑,乖乖待着。

然后她就不顾一切,跑到了那个拎着酒瓶的大男孩身边。

一把抱住了阿姆的手臂,另一只手顺势抓住那支碎裂的酒瓶,哪怕自己的嫩手血流不止,无论他如何挣脱,都死死地攥住,咬牙绝不松手,不让这个大男孩下死手。

她那单纯的世界里,觉得小娟的欧巴,哪怕再坏,走错了路,都能回头悔改,但这样的人绝不能走上难以回头的歧路。

而且,地上躺着那个孩子,可是“姜时生诶!她怎么可能听错呢?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这就是一场“误会”,她名侦探——赵美延可不是帕布!

第七十一章 近姜者苦(大章)

——首都jn区

坐着地铁,从新沙站一号出口沿着阶梯出来,沿着不远处一家刚开的星巴克,走个三百米,再经过一家“姜儿”还是孩子的时候常去的一家猪蹄店,转个小弯就是一栋独楼。

不是上层,只是其半地下式的地下楼层就是bighit的公司住址。

夜半时分,路人稀稀疏疏,难寻人影,独楼灯光尽灭,唯独练习室内依然灯光如昼。

方时镇坐在凳椅上,有些缅怀地笑了笑,他觉得已经很好了,毕竟在还是“大胖和小黑炭”时期的时候,他们俩住的就是姜时生现在住的那个小破地。

“goshiwon”?

姜儿喜欢喊那块地儿叫狗屎屋,切拜?!那连狗都不愿住好吧!

忆苦思甜,方时镇眼里闪过一丝怀念。

阿西吧,空间不仅又窄又小,还不透气,极容易发生意外。

记得有次两人饿得那叫一个狼狈,自己在睡前瞒着小家伙偷偷吃了个红薯,结果半夜不小心放个屁,差点没让两人给活活熏死。

如果不是自己死死抱住姜儿,声情并茂地解释自己身为一家之主的不容易,那臭小子真的想点燃煤气罐,直接同归于尽来着!

在姜儿的师弟团出现前,“大黑”就是如此狼狈不堪,简单却一点都不美好。

所以,在这样残酷的现实世界里,尤其是优胜劣汰的圈子里,努力并不是一个褒义词,只是个日常用语。

室长站在一旁,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为孩子们辩解着。在他看来,不过就是小小的休息了一会,偷吃点夜宵而已,不是大罪。

“代表ni,孩子们……”

“闭嘴!”

方时镇短暂的露出了笑意,又瞬间收起了笑容,脸色变得冰冷无比,他感觉自己好久没有做管理练习生的工作,似乎有的人都开始自作主张了,是要进行必要的敲打了。

李室长咽了咽口水,吓得不敢说一句话。

他想起来方代表最讨厌的,就是工作的结果没达到预期,然后以一句“孩子们已经很努力了”这种话来敷衍代表!

“为了出道在努力,为了“出逼”在努力,为了一位在努力,谁都在努力,但不是谁都会成功。”

“你们以为有了一点小小的成绩,就能为所欲为了?”

方时镇巡视了一圈,在极具威势的严厉目光下,防弹少年团的孩子们一字排开,穿着练习服,紧张且不安的站在练习室的中央,战战兢兢地接受突击检查。

“我不怕告诉你们一个事实,背景?人脉?资金?我们bighit就是比不过那些大公司!这一点我认证,不丢人。”

“但是,我能撑到现在,就是坚持一句话,‘哪怕给人一口吞了,我也要让敌人的牙齿给崩了!’”

“我们能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就是我们比别人更不要命,更自律,如果连这点不值钱的东西都丢了,我们就输了,阿拉索?!”

“内!”

防弹的孩子们脸色虽苍白,对自己的松懈自责不已,但瞬间反省过后,内心又充满了强烈的斗志。

咚咚,咚,咚咚。

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得到眼神的授意后,李室长连忙快步走去,还未完全打开门,就听到外边人沉稳的声音。

“啊,申秘书?”

“我听说代表ni在里面。”

“内内!”

得到答案后,申秘书拿着电话,直接越过李室长,看到孩子们接连对自己打招呼,他亲切的点头微笑,然后挥手示意孩子们去练习。

在方时镇点头应允的同时,孩子们如释重负,赶紧回到练习位置上,继续挥洒着汗水,收起那点因为些许成绩,就得意的小心思。

“有什么事吗?”

“那个代表ni,要不我们到外面……”申秘书的长相并不帅气,但戴上金丝眼镜的他,气质温和的同时,给人极为耐看的亲切感。

此时,他的脸色颇为古怪,欲言又止的模样,甚至带点无可奈何的宠溺。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方时镇皱皱眉头,工作上性格强势的他最讨厌扭扭捏捏,如果不是自己的亲信,他早就开骂了。

“时生……”

“阿西……等等——你说的对,出去说!”

听到这个名字,方时镇的右眼角下意识地跳了跳,菊花一紧,他感觉又要上火了!

走前忍不住捂住额头,脑壳疼!

知道肯定又不是好消息的他,哪还有方才半点霸道总裁的模样。

“姜儿他又……”

“又?!”

阿尼,冷静点,冷静点!方时镇啊,说不定是好消息……吧?

深了口呼吸,方时镇强压住不安,点点头,示意可以了,“你说,说吧!”

“他,他又不见了!半夜里,节目组工作人员查房的时候,不见他的人影,床上只留下一盘没吃完的夜宵——猪蹄。”

方时镇张大了嘴巴,形成了一个“o”字的口型,他终于知道,公司的孩子们是跟谁学坏的了。

“啊——西吧!!我这次真的要杀了他!”

“hiong,冷静点!”

“西吧,冷静个屁!我现在进警局的次数比我来公司的次数还多,民真你这次再袒护他,我连你一块干掉!”

第二天。

公司一大早,又一次召开了总动员大会,恰好这一天是延迟的“公司始务式”。

新员工们不知所措,而对此bighit的老员工们则早已习以为常,一边默契地相视一笑,一边起身准备,去寻找他们“太子爷”。

“前辈ni,为……为什么给我头盔,wuli要去哪?”

“这就是我们bighit的企业文化,走吧,新来的崽子们。”

“阿尼,前辈ni!那个……去哪?要干嘛?”

“这就是公司的破冰活动,反正也要顺带去夜店的,更能增进你跟前辈们的感情,这就是你们进入公司的第一次团建啊。”

“啊?!”

企业氛围和文化,让新员工们一脸懵圈,完全无所适从,但回过神来,又迅速接受了事实,兴奋异常的模样,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偷偷看黄书的刺激感。

不仅bighit的人头疼,其余各大公司的大人物在头疼无奈,在憋屈的同时,也只能防范于未然,不约而同地派出专门人士,奔走收集情报。

因为“姜团”的缘故,bighit的崛起早已成为定局,已经难以伸手干预和狙击,只能早早做好准备应对。

于是这场我们去夜店一边找人一边“嗨”,你们又找人去夜店调查我们为什么找人,最后还一起“嗨”的闹剧,让当时夜店的上客率大大提高。

轰动着油门,二人一组,化整为零,以方大将为首,申秘书指挥,以“摩托包围夜店”的行动纲领,实施“斩姜行动”。

排气筒那热烈的喷火声,在街道上肆虐着,吹起了两人越发上扬的发际线,也撩起众人那重回热血青春的心。

“cjent那边已经向我们发来解约合约了。”

“有提出什么条件吗?”

“没有,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代表ni,我得到可靠的消息,在pd节目申明出来之前,dispatch社那边先准备放出不好的新闻出来,我需要去向两方谈判吗?”

申秘书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责两件事出现的时机过于巧合,他倒是希望只是自己敏感了些。

“谈个屁,pd这一季能这么火,因为谁?警告他们别得意了还卖乖!还有——解约就解约,姜儿不喜欢去就不去了,至于d社那边,先准备好公关以及应对措施吧,把影响减少到最低,至少不能影响到防弹,我早就预料会有这么一天了。”

“内。”

申秘书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一路走来,坎坎坷坷,好不容易能走上花道,却又要遭遇滑铁卢了。

虽然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原因,但那孩子一定又有自己的理由,

他满满的心疼和心酸。

“只要人好好的,比什么都好。”方时镇踩开停车脚架,微微提速,淡淡说了句,然后表情突变,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真是!一大把年纪了,我还整天玩这种没脑子的事情,姜时生,你真的死定了……阿西,前面的破车,右转打什么左闪灯,崽子的,这是挑衅我?!”

“喔喔?代表ni,wuli闯红灯了?!”

“莫拉(不管了)!”

其实申秘书还听小道消息说,自家的代表ni现在在业界也是个有名的人物了,人送外号“暴走老少年”。

方时镇简直是一骑绝尘,但这次不再孤单,毕竟身后有人陪伴……啊呸!

——

有的人向来不喜欢束缚,这种在钢铁森林里无视道德礼教,如同野兽般的去厮杀。

以恶制恶,从来都不是最正确的答案,却是最有效的手段。

但现实不是童话,也没有水晶鞋能够掩盖自身的罪恶。

下死手的结果无非只有入狱,背负沉重的罪恶这一条路可以走。

以暴制暴?

赵美延虽怕疼,却更是个善良的人,始终坚持着自己的信念,于是误打误撞之下,他阻止了让“姜妍”欧巴走入另一个极端。

“放手。”

“不放!”

“不疼吗?你流血了。”

“疼,阿尼!不疼……疼,不疼!呜——好疼啊!”

“……”

低头看着抵在自己手臂上的“挂件”,那副因为太疼,委屈又执着,脸都皱成一团的可怜模样,让阿姆无语的苦笑。

抽了抽手臂,发现纹丝不动,只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被人打断之下,那点刚升起的暴虐心思都淡了些。

“阿拉索,我不嫩死他行了吧?我就友好的问问,wuli家的小娟有没有事……呀!放手,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不放!”

“……阿西,帕布呀!我真是快疯了!放手——”

赵美延怎么可能是帕布,这不,在面临生死威胁的时候,她发挥出了锲而不舍,死缠烂打的“嘻哈精神”。

在cube当练习生的时候,她就知道昭妍喜欢嘻哈,而且老关注姜时生了,钱包里甚至还放着那人的照片。

每次只有累得崩溃大哭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看一下,只是重来藏掖着不让自己看。

所以保护小娟喜欢的大势少年,美延有责。

小娟的房间里有很多漫画,和言情小说,无聊的时候,经常去蹭书的阿姆,不知道从哪本言情漫画里看到的一句话

“电影人喜欢把喜剧演成悲剧,观影人则喜爱把悲剧看成喜剧。”

阿姆抬头仰望星空,叹了口气,又低头看着不撒手,始终撅起嘴角瞪着自己的赵美延,他觉得生活就是一出荒诞剧。

“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是个……”

“帕布?”

“你!才不是呢!”赵美延下意识生气的反驳了阿姆,她那单纯的脑子正超负荷的运转中,她觉得该以怀柔政策来打动他,“我说,嗯……其实,其实我是个特别喜欢hiphop的人!我很喜欢的……”

“莫?谁?”

虽然只是胡说的,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但说到喜欢的人时,赵美延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羞涩。

“诶?嗯……”

阿姆扯了扯嘴角,因为被赵美延拉扯着,于是离地上躺着的江东植越发的远,他无奈的随口问道。

“就是那个叫姜时生的。”

“喔,嗯?!”

声音有些迟疑,导致脚步一顿,卸力的作用下两人险些摔倒,因此导致思绪略微凝滞,某个叫“姜时生”的人忍不住挑了挑眉,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所以他把探究的目光望向她。

对向那双迷人的,漆黑如水晶棋子般高贵的眼眸,让赵美延的心神浮起一丝涟漪,当下一秒,她就轻声道

“诶咦,你不认识?”

这位方才还对阿姆怕得要死的大姑娘,此刻语气有种说不出的嫌弃和鄙视。

“我我我!”不知什么时候,察觉到没有了危险的小姑娘,偷偷窜到了两人的身边,晃动赵美延的衣衫,开心地凑着热闹,“我也很喜欢,我们班上好多女生都是他的fans,我最近还在学釜山方言呢。”

“啊?谁?”

这两人怕是个假粉,阿尼,怕是真的两憨憨吧?

不知道某人的诽谤,赵美延先是抓住了时机,一把夺过阿姆手上的酒瓶,“呀”了一声反应过来后,又跑到目瞪口呆的阿姆面前,抢走了他的布包,然后后退几步,得意地轻哼了一声。

“姜时生,就是现在特别有名的,大势啊,帕布!”

“……嘶。”

姜·帕布·真·时生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比挨了一记酒瓶的打击还要难受,此女竟恐怖如斯。

连地下躺着的江东植,满脸血迹的脸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阿姆在感到荒唐又好笑的同时,又觉得这姑娘真的傻得可爱,已经玩够的他,第一次怕自己会欺负上瘾。

而且骗这样的傻姑娘,简直满满的负罪感。

“其实,我就是——”

就在此刻,身后闪过一道剧烈的光晕,跑车引擎的声响震耳欲聋,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竟然离几人越来越近,几人下意识地闭眼。

阿姆收回还未说出口的话,恰恰相反,反而是张大眼睛,内心强烈的升起一股危机感,让他头皮发麻,毛骨悚然的感觉萦绕全身。

这是信号,身体再告诉他——不动,会死!

生死之间,他眼睛一凛,来不及做多余的反应,唯有下意识地做出能做的事情。

伸手将一大一小两个姑娘推开,在蓄力,腰腹一紧,用力将地下躺着的江东植一脚踹开。

只能做到这样了。

嘣——

做完这一切,阿姆“哇”得吐了口血,器官瞬间重创,呼吸瞬间窒息,因为胸口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击。

脑袋一阵空白,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黑色鸭舌帽在冲击力的作用下,离开了其主人,飞得老远。

“安对!!”“欧巴?!”“呃……”

赵美延摔倒在地,睁开眼来后,目眦欲裂,浑身止不住颤栗。

她眼睁睁看着姜妍欧巴整个人像只断了线的风筝,随之在地上滑出了老远。

那个大男孩瘫在地上,生死不明。

“报警……阿尼,救……救。”

她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连滚带爬,最后膝盖粘满了带血的碎石,她重重跪在了他的身前。

布包挂在胸前,她伸出颤抖不止的手,温柔地抱住了他闭上眼的脑袋,两眼无神,四处张望,一片黑暗,不知所措。

“欧巴?”

轻轻的呼喊。

闭眼前,他还在与自己吵闹着,睁开眼朦胧间,你似时光,一瞬即逝。

第七十二章 沉睡的“撒旦”

“大发,这里真热闹啊,啊——”

一辆深色系的兰博基尼恰好停在了江东植的身边。

其声音的主人冷不丁打了一个哆嗦,抖动好一会后,瞬间的快意让他头皮发麻,从嘴里发出一阵怪异的声音。

好不容易完事后,在一声痛呼声中,李世勋抓住腿上正机械地重复“吞吐”动作的头颅,如同垃圾一般给狠狠拽开。

这才从主驾驶跳下,顿时一个面目通红,一身臭汗酒气,神情癫狂的青年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因为刚做完运动,脚步不由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跌跌撞撞地走向一个方向,因为丢脸,颇有些恼羞成怒之时,狠狠地踹向躺在地上的江东植,一股脑地把自己的差错发泄在这条狗身上。

“阿西吧,江东植!我让你跟在我后边,你竟然偷溜了?想死?!我真后悔没有拿条绳子拴着你。”

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或者说下意识的忽视那江东植一身的伤痕和血迹,相反的,他倒是敏锐的注意到了另外三个女人。

“呀,大发!还有小羊羔呢,都是上等货呢,我认识的那群老头子可是很喜欢的——呀,阿西吧,江东植,你敢偷偷在这里开派对,想独食?为什么不告诉我?!想死?狗崽子呀——”

姜东植蜷缩着身子,不停忍受着此人的虐打和辱骂,根本不敢反抗,神色麻木而恍惚。

“干嘛哭丧着脸?来,给我笑!不知道吗?我叫你笑,你就得给我乖乖咧开嘴,为什么?因为我可是这个大南半岛的上位者,不听话的狗可是没有食物的,狗崽子呀!”

“亏我给了你药,效果不错吧?自家研制的!让你给我带那个在宴会上,装一副冷傲模样的大千金过来,结果人呢?嗯?!”

李世勋语言混乱,暴虐无道的踢着,神色却越来越兴奋,锐利的鞋尖狠狠地踢在江东植身上的各处。

剧烈的疼痛感袭来,让江东植缩成一团,唯一能够保持住自己一丝清明的是——自己竟然真的没有死,真的活下来了这件事。

但是,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呢?没有所谓劫后余生的感觉,为什么呢?

江东植如同一只丧家之犬软软地趴伏在地上,一边不停抽搐着,一边死死地盯着“姜时生”的方向,比起死,他更不愿接受此人的打救。

这是他始终放不下的执念。

“为什么……醒醒好不好?”

“欧巴?不要吓唬我了,睁开眼好不好?求你了,美延也不要你道歉了!”

难以抑制的情绪充斥着胸口,赵美延感觉自己有些呼吸不上来,轻轻点了点“姜妍欧巴”的嘴唇,断断续续的低喃着。

先前的一幕还历历在目。

她还在,他也还是一个表情痞里痞气,语气欠揍,却“活生生”的讨厌鬼时,两人吵闹间,头顶划过了流星。

她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连忙捶着某人的后背,回过神来后又懊悔道

“啊呀,我忘记许愿了!喔对剋?!”

才不是这人说的憨憨呢,赵美延觉得自己当时,应该看起来是颇为机灵聪明的。

“嗯?帕布呀,现在都什么时代?人怎么能这么迷信呢?”

“呀,你才是不懂呢,这是我们女人的浪漫,给我的道歉!不然我跳车!”

“……阿西,呀呀,手手!不要乱动,抱紧我!”

“道歉!”

软糯的嗓音响起,如饼干中的夹心部分一样,那个坐在中间的小女孩一脸同感,义愤填膺的指责黑心车手。

“内内,米亚内。”因为某个疯女人的缘故,“姜车手”张大嘴巴,脸色恐慌不已,那个时候哪怕是骑着小摩的,都给他吓得不行,连忙哄道

“听我说,其实流星呢,是众天使落在人间的眼泪。”

“为什么?”“为什么哭呢?”

不出所料,果然异口同声的响起两道憨憨的疑问。

“嗯,可能是因为后悔没能阻止satan的堕落吧。”阿姆一边摸了摸包里的空酒瓶,顿时豪气干云,接着胡扯道

“后来有一智者有感而发,感叹道无论你能做什么,或者想为别人做些什么,现在就开始吧,为了不让自己像天使们一样后悔。”

“上帝这么厉害,打不过很正常嘛。”

“别因为是上帝或者是六翼天使,畏惧其权力与实力,就恐惧后退,生而为人,胆识里蕴含着天赋,能量和魔力。”

“听不懂!”

“就是怕啥怕,干他娘的!”

“呀,哼,粗俗!”

“……”

仰望,今晚的夜空格外的美,星星点点,镶在天上,如撒在面饼上的芝麻粒儿,更带点梦幻的色彩,一如少女单纯清澈的眼眸,令人垂涎三尺,又心动不已。

只是星空之下,有一大姑娘哭得稀里哗啦,心伤不已,泪水缓缓滑落,勾勒出道道泪痕,像极了突然一闪而过的星群,凄美动人。

清纯甜美的气质,梨花带雨的娇弱少女于深夜中悄悄绽放其光芒。

这一幕让富二代李世勋心醉不已,内心在这一刻,这一秒就不由自主得被眼前的姑娘所俘虏。

甚至忘记了那个自己念念不忘的大千金,和颇为幼嫩可人的小姑娘。

李世勋舔了舔嘴角,扯扯领子,恨不得这条山路就是酒店的大床,任他在绿荫大道上肆意飞驰,狠狠地,彻底地蹂躏这份诱人的柔嫩。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无比炙热,忍不住走向赵美延和另一个不知何时,跑到她身边的小姑娘。

“小姐,有兴趣喝一杯吗?”

比起另一个嫩嫩的小羔羊,似乎那个给他如初恋般感觉的少女更对他胃口,特别是在床上的时候,更能激发他的征服欲和占有欲!

“欧尼……他过来了,这个人好可怕啊,怎么办……”

身边的传来一道弱弱的,颤抖的语气里满是恐惧的稚嫩声音。

没有理会周遭的世界,因为赵美延低下头,眼里所能看到的世界,便是她此刻的全部。

姜妍哥哥闭眼枕着她的膝盖,满脸是血,呼吸若有若无间,仿佛随时会断去。

赵美延伤心欲绝,但这与爱情无关。

两人认识的时间短的可怜,但她就是感到难过,不只是因为她是小娟的哥哥,还舍命救了自己。

“satan?撒旦?你就是个大傻蛋!”

少女用力抿着嘴,眼神悲伤,喃喃自语着。

脑袋的思绪乱成了一团线,

正在她彷徨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一道嬉笑怒骂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她不禁抬头望去,车前大灯不讲理的闪烁着。

很好笑的是,明明自己眼睛刺疼得很,她却下意识先将手遮在了“姜妍哥哥”的眼睛上。

怀里的那道体温渐渐冷去,让她的内心变得冰冷刺骨,手更是渐渐变得僵硬。

哪怕李世勋的脏手已经快要触摸到两人时,赵美延都不为所动,泪水再次滑落,她闭着眼睛,然后第一反应就是保护“姜妍欧巴”。

死死抱紧膝盖上的大撒旦,虽然害怕不已,颤抖不已,但决不后退一分,攥紧他的双手,如同抓住天使的翅膀,不允许他堕落九重天,只为了报恩。

直至夜幕的降临,她才知白昼的辉煌,直到那个大坏蛋倒地不起了,她才明白哪怕那个人再坏,可如果他在,竟会给她一种不自知的依赖。

“崔智秀?!你……你,你为什么在这里?!呀西!!李世勋!你敢对我妹妹动手动脚,我就把你爪子砍下来。”

“喔多剋?呜呜呜——喔……欧巴!”

第七十三章 大小姐,可甜可盐

“妹妹?哪个?”

李世勋收回手,站直了身子,因为扭头的动作过大,忍不住打了个酒嗝,对着另一辆道奇的主人皱皱眉。

“呼。”

吐出口恶臭扑鼻的胀气,他倒不至于退避三舍,只是颇感棘手和麻烦,连带着酒醒了几分。

面子是最值钱的玩意,低头什么的,不存在!尤其是他们这些富家子弟之间的气势更不能输。

他先是病态的笑了笑,试探着伸手探向赵美延,看其未有反应,伸到半空后转移目标伸向那个小女孩,结果如他所愿!

“崽子!我们之间的ga不牵扯多余的人,常识都不知道?你怎么不回家玩泥巴?没有规矩的话,不知道会招来刑警吗?没有脑子吗你?”从工具箱里抽出个银灰色的扳手,崔民秀直直走向李世勋,眼神凶狠。

“我不希望再说一遍,你敢动我妹妹哪根手指,我就砍下你伸手的那个手指,试试?!”

“哈!规矩?”

听到要砍自己爪子这种威胁的言语,李世勋忍不住松松领带,插着腰,仰头咧咧嘴笑了笑,而后盯着来人,话里说不出的嚣张跋扈。

更何况没理由把到手的猎物拱手让人,尤其是那个哭得都那么好看的漂亮少女。

“我就是大南半岛的规矩!搞笑呢,崔民秀你算什么?还说要砍我?有胆的试试!更别说你还输了比赛喔?”

“啊——”

酒精的作用降低,药物带给他的的兴奋感却未散去,他的脸色带点扭曲和按耐不住的疯狂,朝着车里的副驾驶走去,拉出一个一直一直躲在里边,披头散发,不停颤抖的女人,用力扔在地上,抽出自己的皮带,如击打牲畜一样,狠狠地鞭打。

“叫得太难听了!给我学一下,就像那些tv上的idol撒娇一样,喊我‘偶吧呀’——”

“偶…偶吧,啊!放过我,不要打我,求你了,切拜……”

“就是这样,莫?放过你?你可是我的pet啊,我会对你温柔的,嗯?叫!”

“啊!”

越看到此女不停求饶的可怜模样,他再次按耐不住,在哀嚎声继续狠狠地抽打,直到她皮开肉绽,声音渐渐弱下来,发出呜呜呜的悲咽声后,他才喘着粗气停下动作。

崔民秀扯过崔智秀,仔仔细细地检查自家妹子的全身,那满脸的泪水让他一阵心疼,可未等他发飙,一旁的大斗就抢先更正此人先前的言语,懒懒地靠在引擎盖上,淡淡地开口道,

“那位酒驾的朋友,先走一步不代表你赢了,还没到终点线之前,谈胜负还太早。”

说完从烟包里弹出一根烟,点上,舒服地吐出口烟圈。

他只谈胜负,除了明秀的妹妹以外,至于地上那些如出一辙满身鲜血,或躺着的,或坐着的,还有生死不明的,就与自己无关了。

不是没有正义感,而是非亲非故,又不知其中的缘由,就无故出头,好心办坏事,那那是帕布才干的好事。

“喔?大斗哥?我可是你的粉丝,好了好了,明秀你干嘛这么凶神恶煞,你和我不是亲故吗?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不动,但是其他的——”

待他发泄心中的**后,才转过身继续与两人谈谈笑风生,若无其事,仿佛未曾发生过任何事。

两人的长辈那边素有合作的老关系,他也不好直接撕开脸皮。

所以他摆明自己的态度,也是警告。

我不动你的人,所以你最好也别动我的猎物,大家相安无事。

“包括那边躺着的那个,都是我的?阿拉?”

“怎么了?没事了,偶吧在的。”

崔民秀刚想要发脾气,但就被人打断了了,他有一堆的疑问想要说出口,但只要自家妹子没事,那就等回到家再慢慢拷打。

崔智秀扯了扯自家老哥的衣服,嘴里怯怯弱弱的,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就是说不出口,仿佛失去了言语能力。

因为就在不久前,她亲眼目睹了另一个“哥哥”出车祸的场景,已经隐约的成为了自己的阴影。

她只好伸出手指向赵美延和阿姆的方向,咿咿呀呀的喊着。

她找到了自己的亲哥哥,可是,那个刚认得好像醒不来了,她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敢拐骗我的宝贝妹子,放心你,这两个人我会慢慢秋后算账,尤其那个开车的小子,敢在我面前神龙摆尾,比我帅的人贩子都去死!”

拉着不断挣扎的崔智秀,崔民秀以为她还在害怕,不断柔声安慰,想要先送妹子回家做个全身检查才安心。

显然崔民秀误解了她的意思,至于现在,他已经没有继续想要比赛,和看李世勋那副丑陋嘴脸的心思了,更何况他巴不得阿姆这个人贩子去死,更不可能去打救。

哪怕那个女孩流露出的表情,既无助,又胆怯,让人心生怜惜。

赵美延静静地抱着阿姆,睁大眼睛,看着李世勋狰狞地靠近自己,却不曾后退半分。

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闪烁着光芒,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尤其是李世勋这样阴暗狠辣的人,尤其迷恋。

那眼眸闪过一丝的忧伤,和一点他看不懂的平静,但不要紧,今晚的夜很长,他慢慢探索,不放过她的任何一处地方。

走向她,李世勋已经迫不及待了,甚至珍贵的副驾驶位置都是预留给这个漂亮少女的。

就在他伸手,快要触摸到自己猎物的时候,眼前划过一道冰冷的玻璃瓶身,脑袋一阵头晕目眩,耳边响起了一道清脆的碎裂声响。

砰——铛。

这道突兀的动静尤为引人侧目。

连大斗和崔民秀也忍不住回头,然后崔民秀一边把妹妹的四肢铐住,粗暴地塞进车里,一边拍掌大笑。

“大发!”

李世勋跌坐在地上,愣愣地张大嘴巴,整个人呆若木鸡,一会后,才摸了摸额头,黏糊糊的触感,手放到眼前,那是鲜血的颜色。

他没有第一时间发怒,竟然还颇有些神经质的咧开嘴,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米亚内,我忘记问候你了。”

他抬头看着原本精致美丽的,如天使般清纯的少女,手颤抖着,攥着一个碎裂的空酒瓶,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哪还有方才什么无助恐惧的神色。

女人就是天生的演技派,无师自通。

松开了酒瓶,软软地跌坐在阿姆的身旁,已经用上所有力量赵美延,用力地喘着粗气,饱满的胸口上下起伏。

“有个性,你太有味道了,我实在忍不住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装满红色液体的针头,这里面装的是他用特殊的办法,处理过的血液——自己的血液!

“你知道吗?喜欢一个人,就要学会相濡以沫,即时同化对方,而这是我的方式,要你的身体里流淌和我一样的血液,这才是真正的你中有我!”

有句话,他不会现在说。

因为每个女人,在未知真相之前都会像眼前的美丽天使一样,不知其蕴含的深意意,所以毫不畏惧。

他会等到他缓缓注射时,一边用着低沉而深情的語氣,在她們的耳邊一字一句道

「那個啊,我是個hiv患者…」

最后的她们的表情简直是艺术!

赵美延不怪那两个男人的袖手旁观,只要把昭妍和姜妍的“妹妹”带走就好了,这样就很好了,至少姜妍偶吧不会怪她的了。

公司的中文課程上,有位姓孔的老爺爺說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句話。

避免麻烦和危险是人的本能。

赵美延不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但一定不会是什么好的事情,她不后悔,就是难过的又想哭了。

她温柔地低头看着他,已经感受不到这个大男孩的呼吸了,心中那点可怜卑微的希望也没了。

赵美延认为持久的恐惧和危险,唯有孤独二字,她鼓起最后的勇气,抬头对着李世勋轻声笑着。

“孤独,残忍而短促的唯一镇痛剂,就是一个人成为了我的依赖,让我变成我们。”

“你是在对我告白吗?哈哈——我喜欢!还有吗?”

“我不会因为你是恶鬼,就畏惧,就恐惧后退,生而为人,胆识里蕴含着天赋,能量和魔力。”

低喃着重复着这句话。

“莫?偶吧听不懂,乖乖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嗯?”

李世勋缓缓起身,一边拿着针头,贪婪地看着她的嫩白肌肤,想着该如何下手,一边漫不经心的**道。

赵美延低头看着那个沉睡的大男孩,然后抬起头,笑容灿烂,如一朵冬季盛开的花儿,鼓起勇气大声喊道

“就是干你娘!”

其中流露出的悲伤,转瞬即逝的变化在她的脸上遗留下了痕迹。

我才不是帕布呢!

姜妍欧巴,美延学的可好了,你知道吗?

第七十四章 为何哭,又为何笑(大章)

有那么一个地方,有一种人,只信奉“生死有命”四字信条。

鱼龙混杂,多得是想一夜暴富的人,由此伴生另一群人,如同野狼般盯着腹中之餐似的,不时打量他们。

但他们真正的目标,是盯望着某处的位置。

那是由红色和绿色互相交织,作为第三种语言而成的世界,恍若影响时间与速度的灯区。

峰值的每一点变化,都能使每个人神色变得疯狂,无数人两颊突然升起一圈不自然的红晕。

握紧双手,仿佛想要抓住机遇,只为了一夜暴富,以大博更大的梦想,成了也就露出一脸了猥琐变态的笑容,那就是神经高度紧绷后的松懈,快感一股脑的袭来。

可惜多数人都会面如枯槁,目露绝望,如行尸走肉走出门外,不知所踪。

最后只会在报纸上登出一则关于有人于“44号大楼”一跃而下的新闻,成为百老汇街道当地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踏进那里,意味着你有两种结果,一是成为资本的牺牲品,或是成为部分资本的替代品。

而这群对数字敏感的职业者,内行人称乎他们为“寻金豺狼”。

“我看你就一不要脸的老色狼。”

“嘿,怎么说话呢?虽然我长相老成,但只是因为我最近精尽人…你什么眼神?你个思想龌龊的人,我说的是精神力!”

“jordan,我理解你寂寞的心思,但一切都要适可而止,比如我听说弄多了会秃头。”

阿姆呼出了口热气在手心,然后附在脸上,狠狠地搓了搓,只为了增添些温度取暖。

目光向旁边望去,眉毛上挑,颇为鄙视地看了一眼。

身边的西装男人直接无视,一边玩弄着手中的魔方,手指尖华丽的上下舞动,频率舒缓,充满了激情的节奏感。

对的,这猥琐先生正在自……

“no!小伙计,你闭嘴!我不能分心,还有请你不要说出那个字眼,更请你说话时不要停顿,留有空白,这会让人误会的。”

男人的脑里不停转换着公式,动作不停,他似乎有读心术,所以哪怕目光一直放在手心的物件上,也能猜出阿姆的龌龊心思。

“我只是一个孩子,听不懂你说的话,还有也请你别转移话题,解释一下说好的交由你操盘,会让我发家致富,走上美好幸福的人生呢,大伙计?”

看着门外红红绿绿的灯火世界,门内的众生百态,阿姆的眼睛讽刺而玩味。

是的,眼前的地儿其实就是窑……啊呸呸,就是证劵交易所!

阿姆就是在这里与这个疯子一见如故,或者说是臭味相同,由此似乎印证一个道理——不正常的人都住在同一家精神病院里,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人每日都打着新领带,穿着不同的崭新西装,每日都变换着打扮,看起来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

但是阿姆知道,这王八蛋的衣领后,藏着从未剪掉的标签,为了方便当天穿,当天还。

这狗日的!没眼看,上帝那老人家又翘班了。

在路人好奇而惊艳的目光中,他迅速完成了六面,空出一手,高指着两人头顶的招牌。

“你不知道,凡是做什么事情都要豁出去,要是不敢呢,就干脆别做。”

扭头对着阿姆豪气爽朗的大笑,随后仿若一个高台上的演讲者,口若悬河,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虽然聆听者只有阿姆一人。

“等等……”

“等什么?我告诉你!任何事情假如你处处都留有余地,那就说明一件事情,你一定不会成功!听明白没有?”

“不是,等……”

“god!这都听不懂?我已经简练到连邻居家的泰迪都听得懂的程度了!好吧,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西装男摇摇头,一脸此子难以雕琢的嫌弃模样,说到后面,语气真挚而坚定。

男人突然张开双臂,然后又怀抱住自己,期间不留痕迹地滋溜了一下鼻子,似乎被自己的感悟给感动了,浑身颤抖的厉害。

“换一种说法,就是我从一位国外的朋友那学的一个词,是怎样说来着?woo——破釜沉舟!耶,我爱他的国家,真是欣赏他们的文化——噢?!”

语气激昂,语调更是抑扬顿挫,加上此人磁性的声线,让其带有极其强烈的蛊惑性——嗯,假如路过的人们不去注意他那光着屁股的性感模样。

“你个小喇叭!”一脸悲愤地蹲在门口的角落里,阿姆裹紧了外套,里面单薄的就一件薄衣。

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比起这人只剩一条大裤衩,至少阿姆还能有一条秋裤打底。

但是他越听越火大,忍不住抢过此人手中的魔方,并顺脚狠狠地踹了此人的屁股一脚。

“留一根火柴烧烧不好吗?非要玩置之死地而后生?要不是我牙口不好,非得生生活吞了你,卖火柴的小女孩都有的智商,留有余地不懂?破釜沉舟?大爷我破产了!”

“你真毒舌,但是你得听我说,没人愿意失败,我只是失手了,过去无法重写,但现在可以更真,please,我需要你的温…”

未等说完,西装男人一个猛虎扑食。

天杀的。

阿姆连忙避开此人的疯狂举动。

“滚!说好的幸福呢?”

“额……其实幸福是一种只能让我们不断追寻的东西,而我们却无法真正拥有……也许?”

“呵,也许这就是我们坐在这儿半个多小时,期间忍受无数路人的白眼,以及超过九个男人对我们身体的暧昧打量,和性幻想的缘故?”

“噢,你让我回想起不好的回忆了,那群人gay看着我的屁股眼神真是火辣,假如眼神有温度,我的屁股已经不止一个孔了。”

“what?”

“千疮百孔。”

“no…我不是问你这个,我的意思是——他们是gay?”

“god,哈哈哈,你不知道?那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能和他们聊得如此起劲,还互相交换照片和电话号码?我猜今晚,他们会对你的照片进行不可描述的行为……哈哈哈!”

“god!幸好我的照片随身携带,不然进不了青年之家过夜了。”

“哈……额,咳咳咳,what?!”

“这是我的照片。”

“nono!!我不是问你这个,我的意思是——你给的照片…”

“你的,我还写满了你的联系方式,还有一句真诚的问候,‘幸福的字眼里,不能缺少你。’我想他们今晚一定通宵…”

“the**?!这句话不是cbs电视台套套的广告吗?!”

零下的温度,两人差点冻成冰雕,还好阿姆留了一手,没把军大衣给卖掉,不然两人就成傻雕了。

这人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其动作却一点都不含糊,抓住阿姆被逗笑的瞬间,想要再次出手。

想必是真的逼上绝路,冷得实在受不了了。

早就预料到,所以才没有上当,阿姆颇为灵性向后蛙跳了一下,恰好躲开他的强取豪夺,顺势起身往另一街道走去。

在这里待得有些久了,阿姆觉得是时候起身,去往下一处地方了。

走之前,阿姆不忘把魔方丢了回去,别人最重要的东西,对他而言一文不值。

“还给你。”

西装男人慌乱地接过阿姆丢回来的魔方,看到阿姆头也不回的离开,看情况不似玩笑,急忙开声喊道

“嘿,小伙计,你要去哪里?要离开了?走之前,不介意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吧,甚至这么多天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猜。”

阿姆侧头笑了笑,微微上挑的嘴角说不出的调皮和恼人。

“……”

西装男人是个崇尚断舍离,懒得触碰无用而繁杂的人际关系,但这种人,一旦真的认同一个人,是会投入自己真心的人。

他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这孩子有趣,对他的胃口。

况且,他还欠这小家伙的债,欠的不仅是钱债,还有人情债,因为不是每个人都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的。

看到阿姆的身影渐行渐远,却始终不回答他的话,他想要追上去,没走几步,又迫于残酷的天气,不得不双手抱紧肩膀,可怜兮兮退回在角落里,颤抖地开口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口音太重,是西北地方常用的方言,还有你的习惯,我猜你是梅塔坎小镇那边的人。”

呵,拙劣的试探。

阿姆摇头失笑,径直走着,虽然一时间没有想到该往哪个方向走,但也不走回头路。

看到如此场景,西装男子把玩了手中的魔方,似乎这能带给他一点温暖和底气,也为了给自己鼓励打气,用着自己最大的音量朝着阿姆喊出自己的心里话

“你该回家了,不要再流浪了,等我成功了,我去找你,小伙计!”

阿姆依旧只是随意地摆摆手,动作和气质说不出的潇洒随性。

最后仅仅留下一句话,其余音犹存。

“一个人每天至少应当听一曲好歌,多看一个人,就像看一幅好画,如果允许的话,就在多走几步,多看些不同的风景。”

——

走了许久,穿过大街小巷,车水马龙,最后止步在某地。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还是因为走的太久,阿姆的脑海里竟然闪过强烈的晕眩感,一时间让他顿步不前。

侧头望着对面的一家汉堡店,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思考了片刻。

决定强撑着身体,穿过马路去,就在这时,腹部又产生一阵夸张的剧痛感。

他忍不住大口喘气,踉跄几步,径直跌倒在了马路牙边。

冷汗直冒,尝试着攥攥拳头,只能无力的松和握,连撑起身体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

紧皱眉头,想不出什么原因,只好解释自己是太饿的缘故来说服自己。

阿姆坐在马路牙子上,缓缓眯着眼睛,想要借此享受阳光的温暖,但不知道什么缘故,他总觉得今天的光线格外的刺眼,导致眼睛的视线一阵模糊不清。

但这种窘境只是维持了一小会,就有人替他挡住了灼热的阳光。

因为一下子适应不了光线的光暗变化,只好再次眯起眼睛,顺带打量这道身影的主人。

那是一个同样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脸色苍白无色,骨瘦如柴,显然营养不良,虽然年纪不大,眼睛倒是大大的。

脏兮兮的看不清长相,只是那高挺的鼻梁是如何都掩盖不住,让整个五官显得立体素雅。

大大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于是就当起了哑巴,从裤袋里摸索了许久,才掏出一截巧克力块。

她盯着巧克力许久,直到巧克力快化的时候,她才仿佛下定了决心,可爱地皱着精巧的鼻子,掰成两半后,伸到了一脸莫名其妙的阿姆面前。

“嗯?”

她对阿姆露出个大大的微笑,虽然很丑却很美好。

看来这小乞丐,把自己当成快要死了的大乞丐了。

阿姆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朝着那块小的轻轻地抽了抽,发现一时间竟然抽不回来,再抽,更紧了。

他一下子收回了笑意,抬头无语地看了眼小姑娘。

“嗯?!”

她对阿姆露出个大大的微笑,虽然很丑还很欠揍!

一边眼神警告那些个,蹲在墙角,对小女孩露出不怀好意的眼神,期间又蠢蠢欲动的流浪汉们。

但效果并不好。

阿姆心生厌烦之即,他直接松开手,也不理会摔倒在地,泪水在眼眶打转的小姑娘。

而是随手拿起路边的空酒瓶,准备找这些不顾自己的警告,依旧偷偷靠近小姑娘的流浪汉“玩一玩”的时候……

小姑娘竟毫无预兆地拉起阿姆的手,把那块更大些的巧克力块放到阿姆的手心,接着转身就跑开。

阿姆低头,愣愣地看着手心的巧克力,看着缓缓融化的巧克力,眼神少有的不知所措,心脏的位置也跟着疼痛了起来。

自己都快饿死了,还要去救别人?

“傻瓜吗?”

下意识地喃喃道。

阿姆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陌生而熟悉的感觉涌入心头,心脏竟然诡异的停顿了一下,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阿姆抓住这一瞬而逝的“机会”,眼神突然闪过一丝清明。

还差一点!

“啊…唔…”

“你叫什么名字?”阿姆尝试着走几步,然后越走越快,没走几步,就抓住这个丑丑的小姑娘,看她连忙捂住嘴,装哑巴的憨憨模样,阿姆就觉得熟悉和好笑,“告诉我你的名字,我请你吃汉堡。”

一听汉堡,小姑娘两眼顿时发光,连哦妈嘱咐自己“不要跟陌生人讲话!”的原则都丢掉了。

“iyeon!”

“莫?”

“芝士汉堡!iyeon…i…iyeon…yeo,美延…美延…美…面…诶?!”

阿姆先是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后,粗暴地捻着小姑娘的下巴,仔细看着她,不留过一丝痕迹,直到她的脸色越发羞红,相貌也渐渐模糊,不停地变换,一秒两秒。

场面说不出的诡异,甚至把那些流浪汉都给吓破胆,趁机赶紧溜走了。

“阿帕!”

“……”

看着这张青春而温婉动人的脸蛋,阿姆一时间沉默不语。

许久后才放开手,把自己身上的羽绒服摘下,披在了一脸茫然不知,已经成了“大姑娘”的身体上。

露出里头一身黑红色的长袖衬衫,阿姆忍不住嘴角上扬,眼前的“大姑娘”竟然在与自己挥手告别。

再睁开眼时,眼前的世界早已翻天覆地的改变,星空下,那熟悉的山路,满嘴的血腥味,以及两辆跑车尾管轰出的汽油味,依旧萦绕周围。

“阿帕!唔…姜妍偶吧?!”

滴,滴——

猩红鬼魅的纹身布满了手背,血缓缓低落在引擎盖上,红色与红色之间的交织覆盖,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纹身还是血迹。

赵美延被人压在车前盖上,衣衫褴褛,那嫩白腿根,和胸前碎裂的衣衫,极为诱惑,险些酿成悲剧。

她瞪大眼睛,看着李世勋身后那道满身血迹的身影,却“死而复生”的阿姆,满脸泪水,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和巨大的惊喜。

“你…你是谁?!放手!”

李世勋像只发狂的病狗一样怒吼着,眼神极度不甘和愤怒。

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了!

那只仿若艺术品的手,死死地攥住了自己只握着红色针管的脏手,离这小妞的脖子间仅有咫尺之遥,却再也前进不了半分。

“你要干什么?啊西吧!啊——臭崽子啊?!额…额!”

阿姆单手抓住这根针管的手腕,先是用力往后一掰,在李世勋的惨叫声中,凭借巧劲卸力,以极快的速度,将他的手腕翻转九十度一个折压的动作,针管掉落的瞬间,这只手也随之废了。

阿姆掐住李世勋的脖子,从赵美妍的身边拽开,缓缓提起,那淡漠冷血的眼神,简直把手中之人当作了垃圾一般,砸在前置玻璃上。

砰——

“啊——”

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响,其中夹杂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惨叫声。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崔民秀和大斗几人,早已被眼前的这一幕深深震惊到,张大嘴巴,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丢完“垃圾”的阿姆,拦腰抱起了赵美妍,而她毫不在意自己的春光流露,而是下意识地双手抱住他的脖子。

夜晚之下,一男一女,相拥的姿势暧昧而唯美。

她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姜妍哥哥”,似乎还在思考这是不是真人,究竟是幻觉,还是自己在做梦?

未等她理清头绪,只听这坏人淡淡地开口道

“赵美延,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嗯!”赵美延使劲点头,用着哭腔大声喊道,“偶吧你说!”

连她自己,都未察觉自己对阿姆的称呼发生了小小的改变。

“重复美延这两字九次。”

“啊?美延?这不是我么…嗯嗯,我说咯?!美延,美延,美延…美…米妍…美…米盐…米…面?诶?!”

“原来如此,就是一场梦,你果然是个帕布。”

“阿尼,我才不是帕布!”

阿姆缓缓抿起嘴角,哪怕寒冷刺骨,嘴角掠起的弧度竟越来越大,眼神越发清澈。

最后忍不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不出的狷狂和肆意张扬,笑着笑着,最后竟然笑出了眼泪。

不仅是因为梦的结束而哭,也为它的发生而笑。

第七十五章 扣错衬衫的第一颗

有的时候阿姆想问——

对象是上帝也好,还是随便哪个人都行,能不能告诉他,如果自己在另一个世界迷路了,而分不清自身到底是身处梦境还是现实,该怎么办?

现在有个姑娘回答阿姆了,于是当他回到现实中凝视她的双眼时,就一下子明白。

不至于寻死,只能淡然的点点头,接受是一场噩梦的事实,然后继续往前走。

“原来是梦啊。”

“偶吧,你怎么了?意识还清醒吗?喔多剋?!”

赵美延手足无措,她真后悔自己不是个医生……等等,医生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了,但护士姐姐可以代入的呀,sbs月火剧里的不都那样演的么。

想到这,如顿悟一般,赵美延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柔声问道

“那个,美延问,你回答!好不好?”

嗓音原就是软甜的,此刻更是添上一丝润意,如一滴秋露,清雅而甘甜。

“……”

“偶吧你,还记得我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吗?”

“在帕布的梦境里?”

“嗯…莫呀?!”

赵美延既无奈又生气,但说实话她好似已经有些习惯他的疯言疯语了。

而且人没事就好,虽然还是一样的讨厌,但挺好的……才怪呢!好气啊!

赵美延深了口呼吸,自己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不跟坏人生气,不生气,不生气。

面呐!frightg!诶?呸呸呸!

双手揽着他的脖子,赵美延决定转移话题,于是认真端详眼前的大男孩,眼神清澈明亮。

“偶吧?你受伤了,疼吗?”

双眸中不时闪过一丝心疼,其实她真正担心的是这坏人的脑子给撞坏,开始胡言乱语了。

所以她哪怕眼睛干疼得很,却眨都不愿意眨动一下,极害怕他会如同之前一样,从眼前瞬间消失。

明明方才还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但现在活生生,紧贴在身前的人是做不得假的。

两人的姿势过于亲昵,甚至能够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呼吸。

“姜妍偶吧?”

她看他不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笑着,然后笑着笑着就开始流泪了。

她能看得出,这坏人很伤心的。

在赵美延颇为简单的人生观里,会痛哭流涕的,只有三种理由一无法出道,二是吃不饱,三是出不了道就算了,还吃不饱!

“我很厉害的,已经帮你好好‘问候’那个神经病了。”

“嗯?”

她为了不让他伤心,就想着如何转移他的注意力。

于是一边攥紧了衬衫袖子,温柔帮他抹去脸上的泪水,像是对着孩子般一边轻声哄着。

“偶吧不哭,不哭。”

听到这如同哄孩子的稚气话,阿姆的双眸渐渐恢复神采,微微侧过头,收回了自己那失神的情绪。

虽然不喜欢,可也不打断她的柔声安慰。

只是些许片刻后,阿姆就突然抬起头,微微抿起嘴角,淡淡的笑着道

“美延xi,那你能再答应我一件事吗?”

说完,不等她回答,阿姆自顾自将手覆轻轻在赵美延脸上,保护她的眼睛,避免车前大灯突然闪起的强光直接伤害到她。

虽然这只是“面小姐”自以为的臆想,事实只是阿姆不愿意他的“另一面”清楚的给人看见了而已。

“嗯,嗯?!啊呀,吓死我了!我还以我瞎…”眼睛一黑,赵美延吓了一跳,而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抱起,轻盈盈的如同失重了一般,刚张开口,脑袋瓜就一疼,“啊!偶吧你为什么扯我头发?”

“你不是答应了我么?借我一根,面。”

“讨厌,那个!请不要给我乱取外号,还有给我咬字清晰一点!是美——延!面!诶呀?!阿西!”

原本表情疑惑纠结的赵美延,被阿姆放下后的瞬间,其转移注意力的同时,又皱皱小脸,显然被某人的无耻气到。

她抓住阿姆的手,刚想扯开,再见月光之时,眼前的视线又陷入了一片更深的黑暗之中。

原来是阿姆将摩托头盔扣在她的头上。

不知道是继续挪开他的手,还是先去驱逐头顶的黑暗,于是整的“面小姐”手忙脚乱,气得狠狠跺脚。

“说了不要这样!!幼稚,无耻,小孩,笨蛋,帕布!”

趁这姑娘愤怒迷糊的时候,阿姆捻起手心那一根青丝,顺着头与尾端把玩了一会。

手指轻巧飞舞间,就使得原先根本不可能接触的两端并合在一点,再以一个花式的缠绕后用作发绳,将凌乱披散的发丝拢成一块,扎起了一个颇为文艺清新的丸子头。

他的不拘小节,率性而为,浑身散发着异样的魅力。

因为没了帽子不习惯的缘故,他又将摩托头盔从她小脑瓜上取下,戴回自己的头上,遮住了大部分的容貌。

“崽子啊!来啊,为什么躲开?!西八,哈哈哈,没胆子的臭杂种!”

无视不远处那辆胡乱打着方向灯,飞快蹿出的兰博基尼,如同得了病的疯狗一般四处乱窜,见人就咬。

车的主人脸上全是碎玻璃,满目狰狞,血迹斑驳,模样可怖至极。

他狠狠地咬着腮帮,眼神癫狂,咬牙切齿道

“小子你给我等着,我阿爸有的是钱!西,这里可是有无数的亡命之徒,等我明天…”

车尾灯渐远,脸颊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形成道道血痕,阿姆不以为意,反而悄悄抿起了嘴角,很是想笑。

对着因为惊鸿一瞥,再而惊艳,最终目不转睛的盯着着他的赵美延,无声地笑了笑。

然后径直解开了自己衬衫的纽扣。

面小姐方才睁开眼,一脸的愤怒和郁闷无处释放,正准备兴师问罪的时候,没等她开口,又急忙闭上,小脸蛋顿时通红的厉害。

“你…你干嘛呢?疯了你?臭流氓!”

“乖乖待在这里。”

强行给她披上后,遮掩住了一幕让人心动旖旎的春色,至于面小姐的歪念头,阿姆懒得解释,自己向来不喜欢对人说谢谢,因为从来都是绝不拖欠。

将手握住她的半边脸,上面的泪水尚未离开眼眶多久,而遗留下淡淡的暖意。

阿姆伸开拇指,轻轻擦拭,眼神中的冷意去了些,多了丝笑意。

“我睡着的时候,是你在保护我吗?真感动。”

下一刻,少女的娇羞如同初春时节的含苞待放,更能让人开怀,和——让人想要得寸进尺,一探究竟。

“阿尼…你!”颇为暧昧的语气,让赵美延神色变得慌张不已,连忙害怕的急忙扣上衬衫的扣子,红着脸小声嗔道,“因为你是小娟的哥哥,我才不能让你出事,不准你乱想!不要靠近我,松开你的手…呀,没有叫你松我的衣扣!”

阿姆无奈摇摇头,微微低下身子,熟练的手法一捻一挑,在她的娇呼声中,极为轻松解开她的第一颗纽扣,随后就松开手,不再往下。

“你真的帕布呀?看看你衣服的下摆,没发现多出一小截?没看到多出一颗多余的纽子?”

“都是因为你!”

“所以以后不要搭理我,为了一个陌生人差点把命搭进去了,傻不傻?”

“都不是两回事!!”

“阿尼——”在两人拌嘴的同时,阿姆笑笑,松手后退了一步,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帮她将衬衫穿好,而这傻孩子竟然还未反应过来,“这就是一回事,无论是人生也好,还是…嗯,反正第一步不要错了,不然就像这件扣错扣子的衬衫,结果只有等扣到最后才醒悟自己错了。”

“我…你!听不懂,呀,你去哪里…啊!”

赵美延想要追上阿姆,身体却突然袭来一阵无力感,体力其实十分差的她,不由自主地软倒在地。

她狠狠捂住心口,大口喘着气,那衬衫紧紧包裹住的弧形上下起伏着,颇为诱人。

先是飙车,险些出车祸,后是差点被李世勋胁迫,如果不是“姜妍”阻止——

赵美延眼里闪过一丝后怕,她胆小,那可怕的后果是想都不敢想的。

一整晚的遭遇,早已心疲力竭,此刻神经一但松懈,那股副作用如同反噬一般,正疯狂地从胸口处爆发。

最后只能软软地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阿姆捡起了摔在地上的布包,身影渐渐走远。

四周的气氛不似先前那般混乱,变得幽清而寂静,但赵美延始终觉得自己像是忘记了某件事。

直到许久后,待她感觉身体好了些,性格爱干净的她认真地拍拍衣服。

然后撑起手,想要起身,动作突然一个停顿,表情微微一愣,失去平衡之下,结果又重重摔在地上。

她如同魔障般,颤抖地抓起穿在自己身上,那件原本属于他的红色格子衬衫,她清清楚楚的记得是黑红色的,泾渭分明,可红色依旧,那究竟是什么时候,一种颜色开始融合进另一种颜色了呢。

那红色过于鲜艳,艳如鲜血,竟然开始渗透了。

“血?偶吧?!“

第七十六章 路见不平,见死不救(大章)

「不要過來…切拜。」

「是誰也好,救我。」

「為…為什麼?」

只见这人缓缓走近,似乎伫立了许久,而后在自己身上开始胡作非为,她不是不愿阻止,更不是就这样接受命运,而是真的有心无力。

齐恩世艰难地偏过头,视线模糊,浑身伤痛,头疼欲裂的同时,却尽力的睁大眼睛,好能认清这个戴着帽子的陌生人,也是救命恩人。

阿姆从包里摸出另一条黑色袖套,撕成好几块,动作熟练的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

先是朝着那个仿佛被所有人遗忘在路边,意识混乱,嘴里不停低喃的女人走去。

那双本该是白嫩性感的大长腿,上面有一道长长的伤痕,正流血不止,血肉模糊。

没有救命的药品,只能简单的帮她包扎伤口,之后就听天由命了。

一边包扎,一边忍不住笑了笑。

可真是巧合的好笑,原本只是金宝媛故意的捉弄,而多亏买大一号的袖套,在此刻却是多出几截救命的长度。

至于理由很简单也很荒唐,这女人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受伤,狼狈至极,唯有那一双眼睛依旧干净,明亮动人。

美得让人怀念,与他的祖母颇为神似了呢。

阿姆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关于“回忆”的眷恋。

印象中,是那一簇葡萄藤架下,一张藤木摇椅,一个不与岁月较劲的女人侧着身子,怀里抱着一个古灵精怪,手脚不安生,反而觉得极为灵气的小男孩。

她的手里握着两根棒针,一圈一绕,相互交织,一来一回,一丝也就成了一缕,一缕最后成了一片。

但奇怪的是,女人明明心灵手也巧,可就是织不成一件完好的毛衣。

“安妮,我不喜欢读书。”

“我知道。”

“什么?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

“从我发现自己织一根线,你就偷偷拆一根,始终拖延时间,不愿意拿出成绩单的时候,这就是俗语‘猫咬尾巴——团团转’,瞎跑的结果,bae。”

“果然女人越大越难糊弄…痛?!”感觉到耳朵的刺痛,阿姆悄悄地止住了话头,在安妮忍俊不禁的笑容中,连忙盖棺定论,“与我说这话的祖父先生简直混账!嘿,我可是绅士,绝不会如此贬低女性的,我的安妮。”

“每次都冤枉你祖父。”

是的——每次。

相由心生,因为心里有那个人,只要想念一次,祖母的眼神就会变得越发的温柔。

“你不能招惹一个敏感的女人喔,尤其年龄可是女人的禁忌,不关乎年老和年少风华的,我的小绅士。”

“果然女人越大,人生的前四十年,是在写一本书的正文,后三十年,则是对它进行注解,祖父显然一辈子都没读完,毕不了业。”

“你个小家伙,我想我可能说错了。”

线团尚未完成解开,于是就织着还未成衣的毛衣,她喜欢这样的过程,更愿意织一辈子,就像怀里那个始终背阳而坐,怎么也长不大的孩子。

笑容恬淡,依稀能够看出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女人不能招惹你才对,我担心坏了。”

阿姆的祖母与他不同,那个气质出尘,一生都活得雍容典雅的女人,向来有个不为人知,也不算好,甚至让人感到心酸的小习惯。

还能用的东西,不会说扔就扔,看似无用的东西,都会其存在的剩余价值,哪怕是垃圾!

其实他并不喜欢自己的这个习惯,人都看不着了,却依旧影响着自己,每每喝酒后留下的空酒瓶,仿佛装着他的记忆,留一次也就仿佛每想念一次,心里都会疼一分。

包扎完后,阿姆屈膝,确认暂时死不了后,就起身离开,只留下一个躺在地上,倔强盯着他的凄凉女人。

“不与时间交换的心永远留在童年,安妮——”

夜晚的清风拂过,也带来这女人身上残留的气息。

停下脚步,回过身,阿姆突然挑了挑眉,眼神玩味,在齐恩世害怕又无助的眼神中,伸出食指,微微弯下腰,临近她的嘴唇轻轻抹了抹。

随后往她四周散落一地的物品看去,随意扫了几眼,视线就停留在了一支chanel口红上,以及此刻,他才发现了离着这些东西不远处,竟然还躺着一个时不时口吐白沫的女人。

看模样,好似有些快死了,因为那个时候阿姆还在“做梦”,所以并没有看到这个女人是被李世勋当垃圾一般拽出来的。

走进了些,熟悉的气息,与那个礼服女人如出一辙的气息。

低头的阿姆眯着眼睛,闪过一丝疑惑,明明好像没有见过,怎么觉得有些熟悉呢?

“救我…求你。”

以肌肤为源,血流了一地不止,她的肝部位置有一道长长的伤口,看模样,好似被车尾翼的尖端勾花的惨状,应是之前在他不在时,不幸被李世勋发疯误伤的。

伤害他人是人的本性。

不知道那股淡淡的眼熟感从何而来,懒得纠结细想的阿姆直接走开,却发现自己的脚踝被人死死攥住,力道之大出乎意料,尤其是一个身受重伤的人身上。

「米亞內,救我…求你了。」

「報答你,無論…任何,救我,求…」

失血过多的金娜英不断的重复这句话,强烈的求生**,强行让她的潜能发挥到极致。

嘶——哒——

手无力的摔在地上,手里依旧攥着那一块碎布,其力道之大,甚至将阿姆的裤管撕碎一块,

“有意思,对嘛,活着多好,比某个半夜开黑车,只会喊着‘我们一起死吧’的疯女人好多了。”

眼神原本冷漠至极,刚打算转身离开的阿姆忍不住笑了笑,看到这一幕,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拉开了金娜英的衣衫下摆,血腥味顿时扑鼻而来。

阿姆观察了片刻,就从包里掏出一双——一次性手套,外包装纸上写的是大大的“唐人料理店”。

脸上尴尬的神情一闪而过,所幸没人看见。

“嗯,抱歉了,我想没人会带手术手套出门的喔?这是我和小娟吃炸鸡的时候剩下的,反正也是拆‘尸体’,一个是鸡一个是…嗯,差不多,差不多,我想在这种情况下,你也没的选了,炸鸡姑娘。”

在没有任何手术视野的情况下,阿姆直接伸向那道伤口内,在女人的哀嚎声中,直接拉开伤口。

出血点,如何避开破损处,血涌的流向,以及相配合的力道,早已铭记于心。

用着稍为偏门的的指腹按压式,器官易坏,易并发,于是手法要最柔,手法要最柔,让小指腹最柔软的位置与其相触。

动作粗暴直接,手法却细腻而有力。

如果是一位首都大学医院的大拿看到这一幕,定会先是荒唐想笑,紧接着怒声斥责,随后惊讶震惊,最后沉默不语,因为——难以想象,自愧不如。

完美的徒手止血,简单却不寻常。

“还好缝衣服的针还在,还好线也没用完,你还感谢上帝了。”

至于会不会感染,以及一系列的并发症,阿姆还是那么一句话,关我屁事,我只做眼前事,死不死,见不见你是上帝的事。

关腹缝合,一边收拾残局,一边对着早已疼得晕死过去的女人低头说着话,明明眼带笑意,言语却如恶魔低语般的吓人。

“我刚学的时候,常拿小白做对象,十只有六只是给我不小心捏死的,风光大葬,三只精神瘫痪,与猫共舞,让人泪目。”

“最后一只对自己的鼠生执念之深,脊骨之沉,经历生生死死,依旧不死,竟是想委曲求全,终是半身不遂,你运气不错喔。”

「謝…」

嘴唇苍白无色,泪水流过脸庞,这是金娜英在彻底昏死过去,用尽了自己的所有气力,唯一能说出的字眼。

真正的一字仿若千斤重。

将沾满鲜血的手下,顺手拿起掉落在不远处的口红,攥在手中,向着正躺在地上,时不时痛苦惨呼的江东植走去。

“就剩你了。”

阿姆身穿一身黑色的长袖单衣,看着江东植身上的皮衣,思考了片刻,还是作罢。

虽然冷,但还是觉得有的皮,还是不要轻易披上的好,容易脏了自己。

左手把玩着那支口红,右手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脸颊,嘴里调侃道

“可以的,这种药物一般都是弄成液体,别人只是找机会滴进水里,而你们倒好,还能想到把‘ghb’和口红相结合。”

感觉的脸上被人拍打,江东植费力的睁开眼,第一眼所见之人就是自己最讨厌的人。

“先前,为…为什么要救我?”

阿姆不用想都知道,不管是低成本的药水也好,还是这种不昂贵,却能讨女孩欢心的“奢饰品”也罢,这种东西必然在某些肮脏圈子里甚为流行广泛。

“现经济如此繁荣稳定,你们还能强行打造另一种‘口红效应’,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昂贵的非必要之物?啧啧,人才,你们简直是引领这行业的领头羊,感动全大南半岛啊。”

“为…为什么我总是如此结果?”

“我能入股不?你们这行业很有发展潜力啊?”

“告诉我!为什么?!!”

这可怜的孩子如同入了魔障,声嘶力竭的朝着自己质问着,阿姆蹲下身子,将布包放在膝盖上,但下一刻忍不住皱眉,因为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让他的腹部竟然一阵刺痛。

只是阿姆还是忍不住想笑,接着自说自话,答非所问。

“时间是个多才多艺的表演者,能面无表情的给你一巴掌,能笑靥如花,如天使般治愈所有创伤,能消逝而去,也能…揭示真相,比如你是个失败者的事实。”

“咳…”

江东植吐了口血水,惨然地笑道

“你在嘲讽我吗?”

“阿尼哟,我只是好奇一件事,你为什么走到这样的地步?”

“咳,咳咳!其实你说的对,我就是个loser,以前那个答应我进地下说唱圈的金大雄也好,这个李世勋也好,都把我当成一廉价的非必要品,阿尼…是厕纸才对,擦完屁股后,嫌脏随手就丢,哈哈!阿西吧——”

江东植好似回光返照一般,语气不再断断续续,反而越说越顺畅,朝着狗日的世道狰狞怒吼道。

只有一点他自己不得不承认,他模仿着姜时生的为人,多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只有其形,未得其神,但唯有一点,两人是稍微相似的。

江东植的底线很短,就是欠谁的人情都行,唯独绝不想欠姜时生的,哪怕是死。

“其实,想约见面的那个网友不是我,是李世勋,只是他遇上了另一个漂亮的女人后,就是你救的那个叫齐恩世的。”

说到这,江东植忍不住冷笑,却不小心扯到伤口,吃痛了一声后,喘着粗气接着说道

“最后,就让我收拾残羹剩菜,你知道吗?我只是运输的工具,只是载着她,然后送到首都的酒店去,他说如果他玩腻了,也让我尝尝鲜。”

“其实我没想喝酒,也没想下药的,只是那个少女一直盯着旁桌的酒在看,我就问她,你也喜欢喝?她说就是听自己邻居说这酒挺贵的,而且两个人都是做练习生的,生活都还拮据,所以想给他带回去一支尝尝。我听后很不舒服,你知道理由吗?”

在这时,未等江东植说出口,阿姆就淡淡地接了一句

“因为有些人,有些事,你也曾经也拥有过。”

江东植没想到这个答案,所以愣了愣,一瞬间,竟闪过无数的念头和回忆。

最后,他沉默了片刻,然后释怀的笑了。

因为啊,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喜欢过的那个女孩,听说吴小选已经从残酷的出道组中杀出重围,已经当上了idol,少女也开始走上了梦想的路。

真好。

可是自己却……

“那个女孩其实没事,就在江蜀道那,那家名叫天鹅湖的餐……啊?!呃…”

砰!

江东植刚说完,脸上灿烂至极的笑容一滞,然后——就这样保持诡异的笑容,白眼一翻。

阿姆丢掉了手中那支碎酒瓶,表情冷漠,眼神漠然。

轻笑时,清冷忧郁,静默时,则冷峻如水。

可算,也终于听到了想听的答案。

用过的厕纸算什么?想想那些浑身咖喱味的阿三老哥们,擦屁股从来都是用手,还不嫌脏,多节俭,多朴实无华。

“一句话让我等了多久,看吧,一个瓶子下去你就受不了,我是忍了多久才不下手?不然你真以为我喜欢跟人扯淡?那是闲的蛋疼!”

阿姆已经耗尽了所有的耐心,径直从脑袋开花的江东植身边走过。

熟悉的一幕,如两人初见时般。

那辆“松子一号”小摩已经粉身碎骨,只剩残骸,他从破烂扭曲的车头握把处,取下了小娟的泛黄色老旧布包。

这可是以前他亲手缝制,送给那个时候,还在与自己冷战的小姑娘的。

阿姆记得,原本小姑娘冷漠心死的表情在看到这个布包时,先是一愣,接着死死抿着嘴,只怕她自己会忍不住想笑。

那时的小娟,眼里似藏着光,说一句绝不能让她听到的实话,还挺好看的。

阿姆骑上那辆放在公路边的黑色轻骑,轰动油门,径直飞驰而去。

留下一地的残骸,鲜血,以及三个命运轨迹早已悄悄改变的轻伤者,重伤者,嗑药患者。

那个路见不平的大男孩,临走前,留下一句淡淡的言语,久久留在地上三人的记忆深处。

“最廉价的东西不是厕纸,而是一事无成的温柔,一贫如洗的真心,以及一穷二白的我爱你,可是连这最廉价的东西都没有,跟一张——脏了的厕纸有什么区别?”

第七十七章 都在问“为什么?”(大章)

“为什么?前辈ni?!”

“莫?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呀西,你在调戏我我吗?想死?说清楚点!“

“我是说这个杂碎!为什么能这么狠心的拐卖那些孩子们,让无数的家庭支离破碎!”

朴后辈狠狠吸了口烟,眼神布满红丝,语气忍不住颇有些歇斯底里的状态。

李刑警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夹着烟,胳膊架在车窗边,一是为了不至于使车内烟雾缭绕,影响两人的视线。

更为重要的是习惯,毕竟他们一队的人已经整整几天未闭眼,好好休息了。

所以从另一个角度看来,其实手中的烟与某些畜生贩卖的药物差不多,都是为了醒神,麻痹神经,使自己的情绪兴奋起来。

李刑警依旧身穿着那一件老旧的夹克,气质朴实,但说出的话,给人的感觉却如山岳般厚重可靠。

“所以这就是wuli存在的理由,抓住他们,为了身上的警服,更是为了那些日受煎熬的受害者们!“

”可是西!“

朴后辈长相平凡,性格却相反,低声骂了一句,将未熄灭的烟狠狠握在手心,青烟从拳头出升起。

他用力地砸了砸车门,语气充满了不甘心。

当然不是针对自己的前辈,而是那个犯罪者,

身高一米七,爱穿一套黑色西装,口音为釜山语,还会全州方言,表面文质彬彬,实际上却干着拐卖儿童的黑心玩意。

透过寥寥无几,被救回的受害者所言,因为她们年龄较小,精神和身体已经遭受双重摧残,已经得不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但孩子们,每次被迫的回想起细节时,都会一脸恐惧和胡言乱语,不同程度的折磨,存在着一同样的细节,那就是她们始终忘不了的,淡淡的,那是由皮鞋踩地而发出的——”哒哒哒“声。

这个时候,每次负责询问的刑警伙伴们,都会眼带泪水,不忍心问下去,却不能不询问的痛苦模样。

因为不问,不抓住那个畜生,就会有更多的,无数的孩子惨遭毒手。

叫他如何能平静,唯有满腔怒火。

那些图片中的孩子们,四肢扭曲,呆滞空洞的表情,以及那些父母相认后,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都在催促着他。

绝对不能放那个混蛋!

”都怪我!都怪我心急了,不应该太早打草惊蛇的,西吧,都怪我!!“

他们苦苦追寻那个人贩子的行动从未停止,通过种种信息,以及将那个杂碎的形象大致拟画而出,随后在他们的布局之下,那人的行动刚要浮出水面——

就是就在他负责前线,喊下”抓捕行动开始“的瞬间,却不知那个混蛋从何得知的消息,竟然在他们瓮中捉鳖,千钧一发之际,竟然用不知什么方法,逃脱掉了。

他低头抱住脑袋,似在哭泣自责。

就差一点点,就只差一点点了!他如何能镇静,如何能不愤怒!

”哭什么?西吧,怎么像个娘们一样?!你只是犯了错,抬起头!直面——面对!然后我们还有机会弥补。“

李刑警拍了拍后辈的脑袋,动作粗鲁,既是安慰也是为说服自己,神情依旧坚毅而沉稳。”但一个人犯了罪,是逃不掉的,因为错了就是错了,是要承受代价的,无论天涯海角,哪怕我们老了,拿不动枪了,也会有人继承我们信念的。”

”但是——“说到这里,李刑警声音变的杀气十足。

”如果连我们都放弃了,那些走丢的孩子谁还能得救?!我不说第三遍,你——给我西吧的抬起头来!“

听到这,朴后辈僵住了身子,那不停捶打脑袋的手改为握拳。

死死攥紧手心。

好一会后,才重新调整了呼吸,再次抬起头时,眼中的迷茫和自责已经深压于心底,只是依旧泪流满面。

这宗案子由他们一组接手以来,不曾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哪怕其中苦难从从,撞过无数的南墙,也不曾回头,这是他们身为刑警的责任。

所以从时间线索算的话,得回溯到许久以前。

那初次见面,原本嫌疑最大,而后又给他们提供最大线索的大男孩。

听说现在还是个有名的国民少年了,走上idol的道路了。

反正李刑警觉得再好不过。

因为比起误入歧途,当什么练习生更靠谱一些,至少多了一个idol,也为这个国家少了穷凶极恶的恶魔。

在李刑警的心里,其实那个语言能力,蛊惑能力极强的釜山孩子,其潜在威胁力甚至更让他警惕。

不过这时候,走上正路的他,应该还在不分昼夜的练习中吧,为了梦想,也为了一直坚持的东西,就像他们,为了心中的信念,通宵达旦的艰苦坚持一般。

”只要不要放弃,就可以做到,阿拉几?!朴后辈!“

”内!前辈ni!“

朴后辈用力地抹了抹泪水,眼神变得与身边敬重的前辈一样,坚毅而坚定不移。

那些受害者的亲属还在苦苦等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懂得放弃,直到死去的那天,才尽人力。

其实,爱哭的朴后辈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是饭圈一位女歌手的资深骨灰粉,从低潮时期就追随和支持至今。

所以此刻,他不禁想起了心中那道娇小的身影,那个在绝境中依旧不放弃,最后破茧成蝶,方能重见光明的——他的女神!

驾驶着快要淘汰的国产车,李刑警也记得某个曾光临过警局,自称喜欢当反派的小混蛋说道

”当什么偶像?一段时间不出现,还以为我被人贩子拐跑了,这些自称我的’骨灰粉‘们,说是日复一日的等待我回归,这是诅咒我呢,还是欢迎我呢?不需要!去他大爷的王者归来!“

似乎心有灵犀,想到一块了,两人瞬间交换了眼神,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随后一起怒吼道

”我们与罪恶——“

”不共戴天!“

——

“为什么?!”

不理解成人世界的权衡利弊,所以不依。

什么如今你的安全最重要,来日方长,偶吧一定会跟他们李家讨要一个说法,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不理解成人世界的冰冷猜想,所以妹妹很生气。

什么接近你的人,都一定各有目的,没有无缘无故的亲昵,以及救你一命。

妹妹崔智秀坐在后座,朝着副驾驶真正的亲哥哥哭喊道,表情十分的愤怒和委屈。

小姑娘年龄不大,单纯的孩子世界里依旧白如纸,对于自己哥哥的见死不救,冷漠无情,身为亲妹妹的她,简直羞愧到极点。

“大斗,开慢一点。”哥哥崔民秀先是朝着好友笑言了一句,

而后语气变得冷淡,一边质问妹妹,一边思绪则是在疯狂运转,思考着今晚发生的种种,其中有没有漏掉的重要环节。

毕竟回去之后,他还要向家里人一一解释,事关家里的千金,糊弄就是找死。

“你还敢哭?这是我该问你的,崔智秀xi,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嗯?还跟那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小混混在一起?”

至于那几个女人,最后是怎样的结局,他漠不关心。

无缘无故,非亲非故,何以多管闲事。

他除了自己的家人外,谁死在自己的身前,都懒得多看一眼,那点时间甚至能让长相极为帅气,颇具魅力的他,多结识一个名媛,为家族多拿一个项目。

“小姜偶吧他不是坏人,更不是混混!”

“我才是你哥哥!别人不知道,但是在外面,只有哥哥我才不会害你!”

“你不跟你说了!放我回去!”

“崔智秀,在我好说话之前,给我乖乖坐好。”

会来到这里的真正原因,心虚的崔智秀没敢说。

因为如果事情要讲个先后顺序,她是绝不敢说自己先去找的艾罗伯伯,然后因为迷糊了,而走错了楼层。

以前都是大早上,找机会偷摸去的,这次因为是晚上,楼道又太过黑暗,还时不时响起嘎吱嘎吱的恐怖声响。

没把她吓得半死,更别说夜晚的独栋小楼,那气氛实在过于惊悚之下,她因太害怕而不敢下楼离开。

所以继续找也不是,走也不敢,就只能破罐子破摔,悄悄躲起来了。

起初偷偷听到了“姜妍偶吧”上楼开门的声音,纠结惊慌许久,直觉给她“这长得好好看的小哥哥不像个坏人”的初次判断。

鼓起勇气之下,急迫的想要离开这里,崔智秀人生第一次,当起了小骗子。

于是而阴差阳错之下,认了一个不认识的“姐”,又认了一个刚认识的“哥”,就这样稀里糊涂上了贼车。

其中,至于为何要找艾罗老伯,这是禁忌的同时,则关系到了她们家的一桩荒唐的秘闻。

前者不敢说是因为丢脸,后者不敢说是对此讳莫如深。

哪怕崔智秀不是很清楚其中的个中缘由,也知道不能告诉哥哥她是去找艾罗伯伯的,特别是如果给家里人知道了,她就真的惨了。

她可爱地撅起嘴角,伸出小长腿,偷偷踹了踹前座。

一起经历过了刺激的冒险,生命威胁和救命之恩,早就有了浓厚的革命友谊之情,她不允许任何人污蔑“姜妍哥哥”,哪怕是自己的亲哥哥。

“你坏,姜妍偶吧他才不是小混混,你不是也看见了吗?他救……”

“就是这小混混拐了你,你才会在这里。”

一边默默忍受座椅背后上下颠簸的踢击,一边苦口婆心,教育着妹妹,试图趁这次机会,让家里的小公主知晓一点点,不多,就一点点社会的肮脏和恶心。

“阿尼呀,偶吧你不看结果!”

“结果?结果就是你活下来了,之后他死定了!我说的。”

一大一小,正在车里不停哭闹,上演一出现实剧的荒诞场景,大南半岛的“车神”,外号大斗的沧桑男人无奈的摇摇头,觉着颇为好笑和有趣。

“嗯?”

只是笑容支撑了片刻,就立即敛去,因为眼前迅速窜出一辆黑色轻骑。

车尾灯炫目的闪烁着,似在挑衅。

大斗不屑地挑了挑嘴角,脚踩油门,甚至都不用过多的技巧,凭借性能的碾压,直接越过。

“这家伙是疯子?!”

轻骑车主的主人不以为意,早早预料到了这一结果,所以在大斗瞪大眼睛,对其行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直接抓住了改装后的道奇后尾翼。

随后x将一根从荒山野岭顺手摸来的粗木棍,放进车轮毂的圆孔轴里。

“西!该死的!”

仅凭预判,就知道这辆车想要干什么,于是保持镇定的同时,方向盘顺着力道一个大摆,没有一点多余想法的浪费和一点间隙。

脚轻踩,手刹一拉,动作完美而充满了流畅感。

而两兄妹那边——

“你呜,崔民秀你不讲道理,我要告诉哦妈,呜”

“额,阿拉索!别哭了,偶吧错了,阿尼你,呀,你敢直呼亲哥哥的名字?”

听到这里,原本正转头,与自家妹子服软的崔民秀,顿时感觉到车体一阵剧烈的晃悠,没好气地回头怼了一句好友

“阿西吧,大斗,你怎么开车的?”

说完,刚想再次好好教育自家妹子的时候,他的身子突然失去平衡,不受控制,于是又连忙转回头准备训斥大斗,结果这时机恰好,脑袋直直地顺着惯性向前撞个正着。

砰——

“嗯,嗯?!是偶吧啊?!”

“疼!莫?说什么疯话呢崔智秀!你偶吧在这里那个,大斗啊,啊?莫呀呀——前面,前面?!啊!”

“我知道——”

嗞嗞嗞——砰!二次撞击。

这次直接撞在了山体上,如果不是这辆车性能太差,这是大斗所能做的最好的结果了。

很幸运,只受了点轻伤的崔智秀瞪大眼睛。似乎对眼前不断走近的身影难以置信,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声音。

与这辆道奇的距离近的可怕,阿姆抬脚下了车,绕过不断冒烟的轮胎,从车窗边探手伸向大斗的夹克衣口袋。

剧烈的撞击之下,脑袋发晕的大斗,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不速之客,从他的口袋里掏出那包烟。

动作帅气而熟练的弹出一支放于嘴上,而后接住了眼神微乱,表情恐惧的崔智秀,径直抱了出来,淡淡地开口道

“其实没关系的,哪怕你们从赵美延的身旁走过,懒得伸出援手,只做一个冷漠的局外人,我都不会有任何意见,因为这是个人的选择,但——”

淡淡的尼古丁香,明知是毒药,依旧让人留恋。

阿姆眯眼,久违地吐了口烟圈,继续说道

“你抢走我家小娟的妹妹这件事——嗯,果然啊,开着名贵跑车又如何?抢人这件事,就和人的资历,学识,家庭背景高低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比人性底线,果然永远比不上人贩子。“

第七十九章 上帝不在,阿姆在

”说什么呢你?!西,该死的小混混!你真的会后悔的,呀,崽子!放开你的脏手!”

崔智秀双手撑着阿姆的胸口,挣扎拉开一定的距离,颤抖着嘴巴,愣愣的模样,似乎第一次认识眼前的”姜妍“哥哥。

此刻,这个浴血,仿佛从地狱走来的恶魔,让她忍不住恐惧和害怕,原本想要亲手验证,摸向他脸蛋的双手也随之顿住。

他好像不是他了——以至于,她的脑壳子卡壳,喊了一句不确定,但极为应景的话

“呜偶吧,救我!”

十分好笑的是,如此场景之下,甚至让人搞不清她究竟在像谁求救。

阿姆丝毫不在意,抱着小姑娘的他,满脸是血,痞痞的叼着烟,眼神桀骜不驯,扭头着崔智秀咧开嘴笑着,像极了方才车内崔民秀对着妹妹教育的模样。

不同的是,阿姆脸上的笑意狷狂,却开心极了。

看模样,他才是真正的反派角色。

”孩子,永远不要相信陌生人,尤其是那些看似热情的。“

“阿尼啊,偶吧你们都搞错了!!”

听到妹妹的哭喊声,也看到这一幕。

在大斗车技的刻意保护下,同样受了轻伤,稍稍清醒镇静的的崔民秀,眼神变得阴狠可怕,颇为艰难的从车里爬了出来。

等站起身后,嘴里一股腥味袭来,他狼狈地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却在两脚支撑触地的时候,一阵强烈的晕吐感袭来,让他措手不及。

噔——“啊!”

一时间摔倒在地,挣扎着起不了身,依旧死死盯着阿姆。

“呕阿西吧,放开我家妹子,你,你这个找死,找死的小疯子想死?!呀——”

妹妹崔智秀流泪,哭喊的不停反抗着。

看到依旧不为所动的阿姆,崔民秀渐渐低下原本高昂的头颅,用拳头狠狠锤着地。

阿姆临走前,低身附在了崔民秀的耳边淡淡笑言了一句,随后架着车,在崔民秀绝望和仇恨的眼神中,飘然远去。

一袭轻薄的黑红色单衣,轻轻摆动,像极了地狱走来的使者,这一背影久久的落在了大斗和崔民秀的视线之中。

阿姆曾在流浪的途中,见过一个僧人,这人进行最高境界的冥想,女信徒众多,年复一年的修行,满怀怜悯之心,只为了劝说他能够皈依佛门。

僧说我只是劝你向善。

阿姆说通往地狱的路往往都是由善意铺成的。

僧指了指身旁虔诚的信徒之一,说你说的只是一种极端,但却能走向另一个极端,就像她,原是一名风尘女子,以**换取钱财,现在,潜心修行后,她终靠自己的双手,打下了属于自己的基业——佛说,这是莫向外求。

阿姆说佛大爷所言甚是,她有正经的职业不假,但老哥你可能不知道,时常做一件事,习以为常后,说不上床就不上床,有点难。

对了,小姐,这是你刚刚塞给我的一张酒店号房卡,还给你,莫向外求了啊,可以靠双手解决的嘛——对了对了,上帝说,宽恕你。

僧沉思了一会,继续说由外向内,久而久之,也就向善,也就是所谓的助人常乐。

阿姆说那抢劫一个抢劫犯的钱算不算抢劫?

他与阿姆谈佛法,阿姆与他认上帝。

最后周围所有观看辩论的信徒,得出同一个结论,对牛弹琴。

淡笑依旧,白衣似仙的僧人没有因此恼怒。

而是待阿姆离开后,忍不住思绪了两人所说的话后,这次沉思的时间长了些,最后恍然大悟,摇头佛吟了一句,说道魔障魔障,劝人者至被劝。

仍是佛法未深,待继续修行才是。

随后任由信徒苦苦哀求,甚至跪地挽留,僧人都谢绝见客,赶走信徒,关上红木门,潜行闭关,往后不再收受信徒。

而那位始作俑者,最终被发怒的信徒们赶了出去。

只是下山之时,口袋里,莫名的又多出了许多的房间号。

迎着冷风,沉默了许久许久后,阿姆略带讽刺的笑了笑。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软糯的小奶音。

“姜妍偶吧,米亚内。”

“嗯?”

”我是骗你的,刚刚那个人是我的亲哥哥。“

”嗯?莫拉古?!呀依西!“

驾驶着黑色轻骑,微微加了点速,心想着要解决下一个目标了。

行驶一半的时候,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恰好听到小姑娘的坦白,索性一个刹车。

阿姆张大了嘴巴,一是因为荒唐,二是因为无奈,车开了一个晚上,看来是没油了。

怎么办呢?

同一条大道上,有一个同样来自bighit公司的高大男孩。

先前他不由分说,也懒得顾及经纪人的愤怒和不解,直接丢下手头所有的行程,直接离开——在其他成员羡慕嫉妒的眼神中。

幸运地抽中了上签的闵玧其,戴上了鸭舌帽和眼镜,哪怕再心急如焚。

因为有某位前辈,他那极其严重的晕车症缘故,所以他根本没有驾驶进口车的想法,而是直接骑着自己刚买的小摩托,就径直跑往一切姜儿会逗留的地方。

反正他是奉旨出逃不对,是寻人来着,其实他是知道的,这个难得的机会,其实是队员们偷偷让给自己的,因为自己的情绪又快要到达崩溃的边界了。

努力的朝着梦想走着,明明每日都努力的透支生命了,却依旧有无数的人阻拦着自己,否定自己,甚至是亲人。

音乐就是一切,于是这个溺水的孩子,只抓着这一根救命稻草,当作自己的一切,拼命浮出水面,抢着呼吸是怎样的感受。

性格棱角分明,从练习生开始,他就对这个世界怀抱恨意,甚至写歌diss过黑粉,这就是他,rapper——闵玧其。

闵玧其骑着小摩的,突然开怀一笑,因为想起了一人,心里也就没那么难过了,因为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像公司那位,隐藏的灵魂人物——姜小爷。

俗语说想着那人,那人也就出现了。

那个苦苦寻找的人,就这样冲刺到自己的身前,闵玧其急忙刹车,先是不可思议,然后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

可笑着笑着,就突然哭了。

因为他就被人劫车了,顺带还劫了个色。

“呀依西,上帝果然还上班!小七,下车!脱衣服——拜利,我快要冷死了!”

“阿尼,等等,等等!哈几嘛,安对!小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重要吗?不重要!”

冷风中,闵玧其穿着卫衣,抱着双臂瑟瑟发抖,低头看了看身边的小姑娘,又抬头看了看抢了自己小摩的的阿姆。

“她是?”扯了扯嘴角,脸色恍惚,脑袋发懵,一脸“我是不是在做梦,这人是不是我家姜小爷?”的可怜模样。

他怎么记得以前公司里的一件趣闻,好像他家小爷有段时期,被刑警们怀疑为人贩子来着。

不会是真的吧?

“呀依西,收起你那明显的,让人不爽的怀疑表情好吧?”

“那她?”

闵玧其看着两眼明亮望着自己,明显是认出他防弹身份,随即彻底放下设防的小女孩,扭头有些哭笑不得地问向阿姆。

“嗯?谁,啊——她?”阿姆背着两个布包,扭了扭颇为疼痛的脖子,脸色微微苍白,闻言看了看一脸花痴的崔智秀,冷笑了一下,就恢复本性,开始胡说八道

“我和泰花小姐姐的二胎。”

“喔原来啊?!!谁?!!”

“帮我好好照顾她。”

“阿尼,社长正在疯狂找你,一切都乱套了,这次小爷你真的惹祸了。”

“是吗?那他的样子是不是很疯狂?跟发情的泰迪一样?”

阿姆随口回道,对闵玧其所说的严重事态毫不在意。

而是认真的检查了一下这辆陌生的小摩托,免得之后又被坑了,比如那什么刹车系统啥的,一定不要出现哪个重要的螺丝——“叮”的一声掉落,刹车失灵这种让人无语的场景一定要彻底杜绝,必须检查在检查。

闵玧其歪头回想起了社长骑着小摩的,一骑绝尘的萧索背影,点了点头,不确定地说道

“额差不多?”

“那没事。”

正在两人胡扯的时候,一道软糯稚嫩的声音插了进来。

“那个,你是闵玧其哥哥?姜妍偶吧也是防弹公司的吗?”

一如往常,熟悉而极度荒唐的感觉,闵玧其抱着双臂的手,改为抱头,这果然不是做梦,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满嘴胡话的人,就是wuli“大黑”的姜时生。

闵云其逼迫自己接受现实后,感受到脖子的暖意,稍稍心安,幸好阿姆还算有良心,没把他围巾抢走。

他朝手心呼出了口热气,低身向着眼神清澈的小姑娘,笑容亲和而礼貌说道

“内,阿尼阿塞哟,我们家叛逆的姜小爷承蒙你的关照了,漂亮又可爱的小女士xi。”

“西!!”

“大发?!”

懒得理会fans与偶像“认亲”的两人,阿姆启动油门,准备也一骑绝尘的时候,小姑娘突然一把拉住了阿姆的大衣,示意让他低头,有话与他说。

阿姆有些不耐烦,却还是低头,只听见一个愧疚的小奶音响起

”米亚内。“

“呵,算了,小机灵鬼,以后少骗人。”

“哼,坏人,大胆小鬼,偶吧你才是。”

恰好趁着停下车的空隙,阿姆把头盔摘下,回身戴在了抬头望向他,一脸发懵不知所措的崔智秀头上,自己则戴上了方才找到的黑色鸭舌帽。

”米亚内,原本只是觉得好玩,想骗骗你的,对不起。“

一边听着内疚不已的小女孩,不停的呢喃声。

她与阿姆表白,阿姆却未与她明说。

其实方才,两个偶吧之间,就在临走之前,曾有一段对话,当然阿姆只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你妹妹死定了。”

”西吧,我妹妹有一点事情,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你最好现在放开他!西吧,听到没?崽子啊!有胆子留下名来?!你知道我是谁吗?崽子啊——”

“喔莫?怕怕欸,不知道耶。”

“你死定了。”

“哈,我吃定她了,上帝都留不住她,大爷我说的!”

”西吧,混蛋啊我求你,我只有一个妹妹,西吧啊!不要走!“

苦苦哀求的声音临在耳边,还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好哥哥啊。

鸭舌帽下沉直到快要遮掩双眸时,阿姆竟然悄悄抿起了一丝弧度,像个做恶作剧的孩子一般,坏坏的,双眼则明亮至极。

小姑娘,其实我知道啊,所以我也玩的很开心。

佛说,莫向外求,上帝说,愿主与你同在。

可上帝也有不在的时候。

那欺负了赵面小姐姐没关系,甚至做了个拒绝伸出援手的局外人——也没关系,至多我也让这些人——尝试一下无人所求,无能为力的绝望感觉呗?

所以,现在只剩那个先一步走去的瘾君子了。

欺负了赵美延,还骗了wuli的小娟,想跑?

“先一步走又如何,又不持久,所以说,男人行不行,快不快,一向都是女人最有发言权的。”

阿姆对着小姑娘笑笑,将油门按到底,眼神变得漠然而充满了危险。

姜妍偶吧跟你喜欢秋后算账的崔智秀偶吧不一样。

他向来喜欢有仇现报——不达目的,不死不休!

第七十九章 温柔待我,好不好?

“信号”假如能够化为肉眼可见的实质,那么它将从远远的江蜀道为,穿过时空,化作成一条长长的,无形的线条,划过夜空,传到首都的京畿道警厅处。

今晚的罪恶克星之地,站着满满当当的人,有肩扛星光,面目硬朗的高大警官,也有面目红光,身材圆润的达官贵人,甚至还有自觉缩在角落,充当背景板的小小社长。

“有信号了!是齐恩世xi的手机。”

一语激起千层浪,直接打破了警厅内诡异莫测,针锋相对的氛围。

齐家妇人抓住丈夫的手臂,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任由泪水如泉涌落。

多少钱都无所谓,她就是害怕自己会听到劫匪一开口,就要绑票的言语。

齐家主安慰地拍了拍老婆的手背,这时候,身为一个一家之主,唯有挺直腰杆,面对绑匪任何形式的发难。

一直闭目养神的他,在闭眼睁开的瞬间,眼中柔软的情绪一闪而过,他伸手虚按,点点胸口,示意可以开始,一切都交给老战友,如今的警厅长您了。

“不管谁接听,先稳住,尽量拖延时间,让我们有充分的时间解析定位。”在众人迫切担忧的眼神中,黄厅长越过众人,来到靠近左边,也就是情报一组的位置。

直接按住一组联络警员的肩膀,先安抚额头冒汗,紧张的自家手下。

等简单的交待后,时间卡点差不多时,才示意女警员按下设备,通话记录实时收集。

娇媚好听的声音从女警员的口中轻轻吐出

“阿尼啊塞哟,请问需要上门服务吗?”

想过对方是个低厚沉重的老实人声线,或者是冷静内向,声线轻柔的高智商犯罪者。

警厅性格画像、心理专家多人分析,唯独不是电话那头,出乎意料的略微空灵,沙哑而磁性十足的嗓音。

“嗯?这手机怎么会在小娟哟不塞哟,莫呀?是那种服务?!呀,现在都这么直接了吗?五万?”

“我可是大学生呢,请您自重。”

“二十万?”

“内,当然了,先生你是我最后一个客户了,明天我就要开学了。”

“内,当然了,我这人很注重内涵的,一向助人为乐,特别是这种滋润阿尼,是资助学生的善举,我晚上做的时候可卖力了。”

噗——阿西!

原本氛围极其严肃紧张,不料到犯罪者如此的不要脸。

众多大人物脸色古怪,甚至有点哭笑不得,以及其中某位表情怪异,深深陷入人生思考的方社长,他严重的怀疑自己的耳朵,甚至是人生。

直接暂时掐掉电话连接,身后都是难得一见的大人物,哪怕女警员脸红的要死,也依旧强行打起精神,沉稳地拿起了播报器,顿时声音响彻警厅。

毕竟犯罪者以劫色,劫财的可能性最大,那她所扮演的,就是一个入了风尘的花季少女,为了勾起犯罪者的欲望。

“本部通知,最新消息,请注意现在我们手中有受害人手机的准确位置,距离离开首都清潭洞晚会三小时左右,其位置江蜀道界山67号大道附近。”

手机另一头的声音依旧响彻

“啊?我一向都不求女人的,都是靠双莫呀?又有电话来了,你等等——”

右边的二组负责人,突然站起身,拳掌击打,兴奋的大喊

“有信号了,是全昭妍xi的手机!”

简直振奋人心,接连来了好消息!

可惜这边鲜少人关注。

方时镇这时顾不了这么多了,关系到昭妍,更关系到自家离奇出走的兔崽子,他带有越过规则,僭越的方式,挤到了二组人的身后。

低声与另一名短发女警员急迫的嘱咐道

“稳住他,切拜,昭妍不能出事,不然wuli姜儿一定会去找她的。”

短发女警员点头,她知道的,也是专业的,在保持自己职业态度的同时,又朝着方社长隐晦的微微柔笑着,示意不要担心。

这秃头先生可是防弹孩子们,还是wuli姜儿的社长欸。

“阿尼阿塞哟,请问需要上门”

“哟布塞哟?莫呀?又是服务?不需要,我有约了。”

“不考虑一下吗?你可是我最后一个,明天我就要开”

“开学?呀,你们都一起开学的啊?说实话,你们是亲故对吧,阿尼,在我之前,你约了几个?”

“重要吗?先生你一定要刨根问底?”

“不重要吗?你们学校的这么勤恳好学,我不先探底一下,万一拨开后,深不见底”

“我。”

深了口呼吸,可爱的短发女警员如出一辙,脸色通红的如同撒上了胭脂,羞涩稚嫩极了。

她拿起桌上的播报器,往旁边的电脑看了一下同时指出的定位信息,一板一眼地说道

“本部通知,请注意现在我们手中有受害人——全昭妍手机的准确位置,距离其离开西林洞已过两个小时,其位置江蜀道嗯?”

感觉到身后无数灼人的目光,刚来实习的短发女警官表情弱弱,开始的声音原本还能保持英气十足。

“裴警员?”

“江…”

然后越说,声音越低,直到最后直接底气不足,内心慌乱,头脑空白,但是警校的教官告诉自己数据是不会作假的!

她选择坚持己见,在老大杀人的目光中,带着略微哭腔大喊道

“额,江蜀道界山667号,嗯?大大大道!!”

这时,从未出现在大南半岛京畿道警厅历史上,但此刻,这让人为之惊愕,荒唐的一幕发生了。

两部手机,一前一后,差着时间差,却同时响起一道“犯罪者”的嗓音

“大发,撒网是你们的本事,可是,入不入网就是我的本事了。”

“不好意思,今晚我有约了,要找一个让人又笑又哭的西吧崽子,好好教他一课,goodbye——欸?有鬼啊!!”

——

星空与首都的海上盛景,既是星辰大海,中间隔的是人间烟尘。

不再是少女的漂亮女人,视线微微拉远,眼神弥矇,不笑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淡淡的距离感。

气质清冷伴着忧郁。

她每晚都会思绪许久,直到某段时光,觉得就这样离去,会不会太草率了,所以这段时间,除了宅在家里,时常会想着能不能多走些路,因为留恋怀念。

“istilliteventhoughitsover

(即使一切都已结束,我仍然沉浸其中)

aaditfeelslikeidontknowigothurt

(仿佛我无法感知到我的伤痛)

forauteialostreber

(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想起了这些伤痛)

istillitthoughlost

(即使我已失去一切,我仍然沉浸其中)

theafteryou

(你的身影一直浮现在我的眼前)”

车里缓缓响起歌声,是当初在那场演唱会上他为自己唱的,却不知道何时他才会为自己再唱一次。

所以遗憾难过的她就自己录了“泰妍版”。

经过汉江大桥,抚过被海风吹起而凌乱的发丝,动作优雅且迷人。

这里没有他,所以她不留恋,径直开过到达尽头。

这一路,彷徨,反复的自问,就是这样带着郁郁寡欢的心情,明明是最厚实平稳,代表首都文化的有名大桥,却让她毫无安全感。

开着暖风,她依旧觉得车内的气氛冰冷难熬。

明明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疑惑,然后痛苦万分的想结束这漫长的旅途。

她想尽办法坚持,可是某些局外人又会一脸嫌弃的表情,自以为是的认为——“这个国家的多数人都吃不饱,而你就是矫情,就是吃饱得撑着。”

没有人真正关心自己,除非是个漂亮的女人,如果再加上濒临死亡那就更好了。

其实,她也想自己的症状就只是矫情,就只是触景生情,迎合这夜晚的气氛随便说说——而已。

十八岁的时候,医生曾隐晦的暗示,对着阿爸、喔妈说过你们的女儿压力太大了。

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圈子残酷的父母,一脸的担忧和疑惑。

现在我知道的,那个时候的阿爸哦吗觉得——

十几岁的孩子怎么会有压力呢,他们两个这么努力,就是为了让她过得这么好,不让她吃苦。

一旁的妹妹也说wuli的欧尼很幸福的,有我们在的,没关系的。

金泰妍开着车,露出一个微微悲伤的笑容。

爱自己的人很多很多,但理解的人太少太少。

明明自己难受的想把一切都搞砸,但为了这些爱自己的人,她不得不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坚持下去,然后作为一个他们想看到的“金泰妍”活着。

所以她才时常能不能想着时光倒流,先是死去,然后忘记。

悄悄的从精神病院里醒来,一天比一天活的年轻。

直到身体恢复到最好的状态,被那个口是心非,刀子嘴豆腐心的院长赶出病院。

然后啊,看着逐渐由白丝恢复到黑发,对着自己宠溺一笑的父母,也就回到了十八岁的少女芳华。

想到这里,金泰妍忍不住笑了笑,觉得好玩极了。

她玩心升起,接着认为自己的状态够少女了,和那个熟悉至极的坏人年纪相仿。

从无比相爱到作为初识的仇敌。

各自转头,渐渐走远,永不回头嗯,这里不好!

金泰妍皱了皱眉头,觉得画面太僵硬,是自己过于自我臆想了,简直不像那个坏人的性格。

如果自己问他的话,比如我说

“大爷~你说月光会不会有暖意呢?”

那人可能会说——咳,哼!

金泰妍想了想,将手握拳,俏皮地放在唇边,努力咳了好一会后,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开始模仿起小坏蛋的语气和神情。

于是长相漂亮精致的“金大爷”瞬间变脸,眼神上挑,露出一丝不屑和嘲弄,表情痞里痞气的,可爱极了,冷声说道

“呀依西,帕布呀!想什么呢金泰花你,它连光都是假的!”

嗯——哈!

“哦多剋,哈哈。”说完,泰妍左手控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捂住嘴,最后实在忍不住大笑,因为有的人,一想起来,就开怀。

“泰花不开心!想你了,姜宝啊——”

第八十章 传说一:29级阶梯

江蜀道的界山赛道。

能够迅速成为ugracer们心中“圣地”的理由,除了其独有的,极具危险的连环弯道外。

有个更重要的原因,不知是无意,还是有人故意为之,为其浓墨,添上了一层神秘富有传奇的色彩。

就是有那好事之徒,列举出了三大传说——

一是只要在凌晨三点,以最快的速度通过那道名不多不少,不偏不倚,恰好夹角程45度的急转弯,就能以最近死亡的距离,望见一朵悄然盛开的彼岸花。

故而这道有名的弯道,被一个欣赏邻国文化,却爱画烟熏妆,长相极为漂亮的女权贵笑称为“奈何道”。

危险致命的弯道,如男女之间曲曲绕绕的情坎,艰难的过得去,面临的是接踵而来的曲折,可一旦过不去,就代表心已死,再也回不去。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弹指一挥间,奈何既是座桥,也是一段美好故事的转折与开始。”

这一说法,得到了身边无数男性拥趸者的点头认同。

然而,在另一些人,也就是大南半岛,那些一辈子与犯罪者打交道的老刑警们,对这打着的以“传说”为壳的脏套路再清楚不过。

在半夜凌晨三点这个时间,人会有短暂的记忆缺失,因为少了白天的理性束缚,人的情绪更感性,是处于最多愁善感、忧郁的状态。

“所以,前辈ni,既然wuli丢了线索,把‘狼头’给弄丢了,不回家里,还一直在这晃悠做什么?”

“所以我说你,你帕布吗?!出来这么久,两手空空回去,我们是找骂还是讨打?回家总得意思意思一下吧?”

“然后?”

“抓几个飙车,顺带着犯瘾的人,不就可以回去交差了么,朴后辈。”

“嘶…呀!果然——前辈zzang!”

其实真相就是如此浅薄。

这些百分之二十的渣滓,消耗了大南半岛刑警们百分之八十的时间。

意思很浅白,就是惯犯真他西吧的恶心烦人。

如果可以,谁想白费功夫抓这些屡次三番进局,又出钱,又找人保释出来,接着屡教不改的渣滓呢?

李刑警一如既往的用现实例子来让后辈开窍,这些职责范围内的顺手为之,是他惯用的伎俩。

简单的来说,就是领导爱看的表面“成果”,

假如没有对应的实力,又有哪个领导者,会大胆给你任性行事,以及随心所欲行动调查的权力呢?

李刑警散漫的夹着烟,下一刻,疲惫不堪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

因为腰间的电话一直作响,如一道催命符般,让他颇为厌烦,甚至想作呕。

叹息了一声,随后努努嘴,示意机灵的后辈帮自己掏出口袋的手机。

朴后辈滑动了下老式手机屏盖,放到了组长的视线范围之内。

一看来电人,李刑警那坚毅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十分不耐烦,直接骂骂咧咧道

“西吧,这些人脑子坏了?催催催,打打打,都多少个电话了,这些满脑草包的人有这个时间问罪,怎么不去玩红绿灯呢?真烦人!”

“前辈ni,什么是红绿灯?”

“莫?嗯,三虫鼎立,大南半岛这么有名的战争行动你不知道?”

“什么?”

“红绿灯,全称——红灯区里的失足少妇,眼睛发绿的饥饿顾客,随时扫黄的苦逼刑警!”

“哈!大发,原来如此。阿尼,前辈ni你这么风趣诙谐,怪不得师妹她们如此仰慕你。”

对谄媚,迎合上级领导这一职场的潜规则,颇为厌恶和敏感的李刑警,冷冷瞥了一眼脸色变得苍白的后辈,淡淡开口说道

“姓朴的,我不希望我们方才说的话,前者我不想在警局里听到,后者是从你嫂子的嘴里说出来,阿拉几(知道没)?”

“内内内,前辈ni!阿尼,当然了,我就不是那种人!”

听着后辈慌张失措的言语,李刑警熟练地用虎口撑着方向盘,慢慢悠悠地开着车。

人的记忆是有关联性的,于是说起“红绿灯”这件事,就顺势打开了记忆室的开关,回忆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事。

皱纹一点点爬山眼角,浮起一丝笑意,沧桑的目光中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情。

其实,关于“红绿灯”的说法,是某个时常光临警局的常客,那个姓姜的釜山臭小子随口胡扯的屁话。

虽臭不可闻,但胜在真实。

“你有什么想说的?飙车袭警的姜大爷?”

“阿尼,这什么dispatch社,太——”拉长了音,当时,那个臭小子正翘着二郎腿,拍打着手中的资料,一脸被人羞辱的模样,朝着李刑警愤怒的辩解

“太不专业了!如果是我当社长,他们纷纷都得下岗!”

“那你说说看,姜社长ni,如果是你,你会如何报道?”

“题目——”仿佛就为了等这一刻!

姜大爷一下子站起身,张开食指,伸向蒙圈的朴后辈,动作夸张富有张合力,脑门后顶着一圈昏黄的灯晕,像极了蛊惑世人的小神棍。

“震惊!光天化日之下,一未成年少年竟勾搭一全州富婆,合伙蹂躏刑警的敏感部位!”

“噗——哈哈哈!!”

话音刚落,只记得当时,实在憋得紫青的警员们,忍了许久,实在忍无可忍之下,直接爆发一阵巨大的笑声浪潮。

最后整个警局都笑得东倒西歪,场面欢乐至极,甚至眼泪都流了出来。

那些警局所不知,关于江蜀道界山的最新情报,也是这臭小子提供的。

过程很简单,给他一个经典二选一,要么将功补过,说出情报,要么将错就错,送你坐牢。

大好年华!

表示自己还没浪够的釜山少年,连忙露出一个纯良无害的笑容,语气真挚且诚恳,怕疼的他想都没想过要抗拒从严,果断开始坦白从宽。

据说,散布传说的始作俑者,会在行车者坐上驾驶座前,悄悄递给他们一种名为“安明”的片状物。

说是上帝的恩赐,效果自然很强大。

短短的时间里,药效就开始影响神志,中枢神经一经破坏,随着车速的提高,力度会随之发生变化,眼前的幻觉会越来越强烈。

如幻灯片般,出现一幕幕画面。

或是平日高高在上,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女神,有朝一日脸颊生红晕,一脸痴迷的模样在自己身下行欢。

一口一口,唇色细腻,勾人的眼神轻轻一瞥,既妩媚动人,又风情万种,嘴里含着,眼睛像是说着

“我要你。”

有那平日无故找茬的顶头上司,被自己一击打得落花流水,苦苦恳求自己留下。

“公司需要你。”

被十年之痒的妻子,无视,冷眼相待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老公要我。”

眼前所见,所谓的“彼岸花”,就是自己内心深处不切实际的臆想。

那些富家子弟会在一旁欣赏杰作的同时,私下提出赌注,赌法就是赌这些上钩的人谁过得去“奈何道”,以及谁过不去!

是在拿人命在赌!

被人拉上岐路,最终堕落的人,抛开现实问题,无非就是好奇心在作祟。

那些药效强大的“片状物”,就像一个历经风尘洗礼的女人,只要换上新装,遮掩她满身的伤痕,再为其塑造一个天真无邪的人设。

就是罗曼·罗兰心中最单纯,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心,憧憬爱情的妙龄少女。

谁都想探头,一亲芳泽,一探究竟,结果永坠不起。

鬼话连篇,这些极不着调的言语,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十不存一,最多只能听极少极少的部分。

而身为稍有权力的老刑警,李组长在随后的调查中,挖出的黑幕则更多。

有一个姓李的家族,就是站在这些肮脏之人的背后,支撑他们活动的隐藏靠山之一。

对了,他们在让上帝老人家背锅的同时,喜欢尊称他们的领袖为“未卜先知的天人,地下行走的基督”——这些人来自“xtd教会”。

“前辈ni…”

“没什么。”

以为后辈好奇自己为何沉思,所以性格硬派的李刑警,直接粗暴地掐断了他的话头。

随后自顾自想着心事,甚至与直面而来的一辆兰博基尼,以及紧跟其后的蓝色轻骑擦肩而过都不知。

“哈哈——西吧!两个轮子追四轮?愚蠢,没脑子的帕布呀!来追我试试?!”

“帕布?诶嘿,敢于做帕布的人,才是是迈向智者的第一步啊,崽子啊!敢嘲笑wuli小娟的‘面’?!简直面可忍,爷不能忍!”

呼——咻!

一秒过后,轰鸣声与怒骂声,一前一后,不断响彻耳边,徘徊于整座山间。

远方渐渐出现两道车影,以极快的速度拉近双方的距离。

“前辈ni…”

“阿拉索,扬声器,大声喊!西吧,速度这么快,找死?你顺便记下这两辆车的车牌号,如果我们等等掉头了,他们敢跑,就等着我们秋后算账吧,这些东西还用我教你?你帕布吗?”

朴后辈脸色变得古怪至极,但犹豫了片刻,还是十分听话的拿起了呼机

“前面的机车,停下来!你现在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是犯罪啊犯罪,停下来——不然加你一罪,妨碍公务!呀!停下来,如此年轻!想英年早逝吗,啊?!”

“莫呀,说什么啊,搞笑呢,那我祝你们因公殉职!”

李刑警提前预判,微微避开了两车的轨迹。

他记得在坦白从宽的最后,那个死不承认自己飙车,强调自己喜欢“安全驾驶”的大爷,蓦然冷不丁的笑了笑,那个时候的他,笑容说不出的讽刺和不屑。

他说

信徒们则在其控制之下,迷失方向,沉迷当下,寄托于药物或他人,说是及时行乐,只不过是为了躲避现实的残酷。

得过且过,是认清现实的说法,追求快感,就是逃避现实的另一种说法。

这种传说,既没有逻辑,也没有任何关联,荒唐可笑的就像tv屏幕上,那关于女子高校的喜…恐怖电影。

对了,就是那部关于校园存在“第29级狐狸阶梯”的喜…额,恐怖少女电影!

不得不说那个姓宋的女主还挺有气质,反正当时姜大爷虔诚的表示,他是当校园写真来看的。

“喔?嗨!啊niong,哟罗本,好久不见。”

“嗨,啊niong。”

年龄,不等于距离。

距离,不等于分离。

分离,不意味忘记。

什么是朋友,就是哪怕没有每天联系,下一次见面,都会亲近得宛若昨日。

话音刚落,三个久违不见的“老朋友”,下意识的相视一笑。

瞬间,擦肩而过。

李刑警保持笑容,心情莫名好些的他,情不自禁按了按喇叭,不时轻笑着摇摇头,说实在的,他还有点想念那个釜山的孩…嗨?

等等…嗨?釜山话?!

李刑警猛地刹车,身体差点撞向前置玻璃,但他丝毫没有在意,而是侧头瞪大眼睛,用噬人的目光死死盯着朴后辈。

“你?”

“内,前辈ni,你这样好恐怖的…我好怕。”

“我?!”

“内!前辈ni,不要怀疑你的耳朵了——你没聋,我没瞎!刚刚,就是那姜时生!”

“莫?!!这崽子…阿西apap——”

第八十一章 传说二:釜山行

疯狂的引擎声,不断脚踩,以致轰鸣作响的油门。

两道车影,一前一后,不断变换位置,你追我赶。

蓝色尾灯划过,于崎岖弯道之上,留下一道道梦幻凄美的痕迹。

夜色下的67号大道,一辆蓝色,车身呈流线型的轻骑与一辆兰博基尼并排而行。

李世勋仅凭一点理智,抓住直线大道的机会,脚狠踩油门,车速迅速疯狂提升,已经彻底陷入醉酒癫狂的状态之中,不愿醒来。

眼睛一瞥,神情掩不住的狂热而兴奋,方向盘用力一摆,将那辆轻骑撞得微微酿跄,差点失去平衡,摔下山崖。

“哈哈哈,来啊,这就是ug赛车,不死不休!崽子啊——”

那些难以言说的脆弱和肮脏念头,只有在深夜,在空无一人的偏僻大道,才能肆无忌惮的倾泻。

眼前的连续弯道,粗制滥造的车体改造,都抵挡不住李世勋那埋藏血液中的疯狂因子。

“臭崽子啊,来啊!会开车吗?!”

超——超——超。

引擎的轰鸣声让他的肾上激素迅速飙升,身旁的人仿佛成为了自己在赛道上的一生之敌,李世勋从未如此投入到一场比赛之中。

驰骋于夜晚的66号大道,这种感觉爽得——

李世勋喘着粗气,陷入无人之境,忘我怒吼着,夸张的大笑。

简直比起自己在女人的身上冲刺驰骋来得更刺激,莫名的热血沸腾。

阿姆驾驶着轻骑,一边躲过兰博基尼的冲撞。

无论是以如何的方式行走于人间,速度多快,我们都是匆匆行者。

轻轻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因为不知道如何关机,阿姆只好胡乱按了一下,便随手塞回布包里。

偏头看去,那辆兰博基尼的窗口正倒映着自己的模样,抬头一看,李世勋正笑容狰狞的看着自己。

“喂。”在李世勋惊惧的眼神中,阿姆从布包里掏出剩余不多的空酒瓶,对着他笑了笑,“你看过最美的烟花吗?”

“你你要干嘛?哈,我会怕你?!那几个女人的账我还没跟你算,现在胜负未分,来啊,来啊——”

“我看过。”

阿姆举高,正准备用力砸下的瞬间,余光竟发现前方靠边,窜出一道模糊的身影,正在大道上蹦跶晃悠,其方向和位置,正是两人的必经之地。

鬼,还是人?!

“西。”阿姆眯眼辨认了会,瞬间睁大,低声骂了一声。

不想影响自己的速度,也从不怀疑自己的直觉,于是身体倾斜,让车身偏离原来的轨道。

至于指望旁边的瘾君子有所谓的道路“仁义”?

开玩笑,那东西,连阿姆都不怎么上心。

“哈哈!你这个像隔壁黄皮猴子一样的an。”

李志勋嘴里不断吐出带有侮辱意味的言语。

听到这话,阿姆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因为街头混过的他,对这种词颇为敏感。

国家后加个an,本是无害的词,甚至是街头俚语中的生活用语,但在历史背景之下,则附上了一层极度贬低,带有挑衅意味的词。

阿姆则来不及变换方向,无奈那身影不断的上下左右蹦跶。

“呀依西,大半夜的,蹦迪呢?!”

在这种速度之下,难以判断此人的下一步动作,乱打方向就是找死,唯有降速,迅速拉开身位。

“哇唔——你怂了!”

李世勋那颗装满酒精的水脑袋,根本没有避开的想法,反而兴奋大叫,猛地加速,想要直接碾过去。

阿姆偏过头,吐了口半截烟气,眼眸深处闪过一丝苦恼。

有的人,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里,一直潜藏着一个连环杀手。

但酒精,贫穷,陌生女人,不是本意的约定,以及无穷无尽的霉运都把“他”伺候的安安分分的。

二选一,救还是不救。

仅仅是转瞬即逝的念头,已经被自己那荒唐的霉运,给伤害到彻底忧郁的阿姆,没有丝毫犹豫。

来不及了,简直阿西吧!

滋滋滋滋——砰!

“啊——你个婊子养大的臭崽子。”

在李世勋恐惧的尖叫声中,阿姆抓起自己的头盔,用力砸向了他的车窗,于一声碎响中砸出一个缺口。

运气没有糟糕透顶,玻璃不是那该死的防弹材料。

李世勋的神情越发癫狂,但身体却十分诚实,连忙本能的向右打方向,想要远离某人的暴力摩托。

先让最具威胁的兰博基尼一闪而过,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处。

“西吧,哈!我赢了!西吧崽子你害怕了?!我才是no1啊!”

被临走前的兰博基本狠狠一撞,阿姆则失去平衡感,径直摔在地上,残破的零件四处飞溅,彻底成了残骸。

这辆闵允其刚买的小摩的,就这样报废了。

阿姆的身体甩出轻骑,砸在地上的同时,朝着山体的方向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不带头盔的下场,就是他得死死用着双手护住脑袋,让身体的其他部分遭受严重的伤害。

睁开又闭上,一阵晕眩,天地间的秩序倒转,眼前不断有重影残留,意识模糊,甚至分不清自己的存在。

整个晚上,他都不知道自己摔了多少次了。

阿姆表情麻木的躺在地上,狠狠喘着粗气,不时偏头吐出一口掺着血水。

手里攥着小娟的米黄色手机,有些碎裂的屏幕里,那是两人第一次在地铁相遇时拍下的照片。

应该是原图,还没有ps过。

照片里的他表情嫌弃,被满脸灿烂的素颜小姑娘强制压着肩膀,拉低了身高差。

旁边写着一段话在地铁上,我看见他,不知为什么,他一直看着窗口,一瞬间,他的神色其实比我还悲伤难过。

一道模糊的身影盖住了头顶的残月。

阿姆回过神,眼里所见,那身段纤细如杨柳,楚楚动人的眼睛,满怀让人不解的深情。

柔顺的头发,披肩落下,清纯中添了一分柔弱。

所以也就有了那句,男人总是毫无理由的喜爱女人的长发飘飘,因为总想保护她。

哒,哒哒——

穿着白色小圆头的皮鞋,第一步像是在试探,小心翼翼的模样,显示自己内心的警惕和恐惧,

一个身穿水手服的少女,一瘸一拐,小心翼翼地挪到了他的面前,低下头看着阿姆,神情怯怯懦懦,有着乡下女孩独有的朴实感。

她眼神担忧,将手中写有“远离九驾!珍惜你!”的绿色荧光牌放在路边,刚好能够让阿姆看见。

也许真是没文化,错字不知,缺字不晓,逻辑混乱。

她确定阿姆确实还有生命气息的时候,悄悄松了口气,然后轻轻坐下,离着阿姆的距离不远不近,恰好得把握住了让人舒服的距离。

撕开自己衣服的布料,手法生疏,以至于手忙脚乱,眼神却温柔十足地帮阿姆包扎伤口。

“唔…”

擦擦血迹,待看清阿姆的模样后,也不说话,只是一下子跪坐着,眼神变得激动无比,双手颤抖着伸向大男孩的脸颊。

夜里太暗,女孩手心的一个黑点自然融入黑暗之中。

正常人与神志不清之人的差别,在于能够清楚地看见这两种黑色的差别,

荒山野岭,莫名其妙出现的水手服少女,怎么想怎么可怕,阴森森的感觉油然而生。

“咳,呀依西传说?!我只是跟那些刑警瞎说的…咳!”感觉脸颊上冰凉的触感,僵住的大男孩忍不住侧头,吐了口带血的口水。

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不怕不怕!上帝与你同在啊,小姜同志!!

“那个!”对鬼神这类东西已经有些抗拒的阿姆,在扭头微微避开的同时,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抬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尽量让自己声音显得刚硬,“别以为我受伤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少女!”

终于听到他的声音,水手服少女好似如释重负,她指了指嘴上的黑色口罩,又拍着荧光牌,神情癫狂恍惚。

“唔…”

“嗯?莫呀?喔——你文笔不好没事,我给你的建议,你这样改,‘驾驶喝酒,一家四口,十有八九,剩你一口。’多好。”

阿姆费力地睁开眼,无奈地抬头苦笑,看到女孩“忍俊不禁”的眼神,又急忙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说着一些“神啊,主啊,我有罪之类”的胡言乱语。

他没听说过这里有鬼,还会出来管人家飙车的耶?!

“唔…”

“诶嘿!你能不能不要‘唔唔唔’的好不好?不会说话?诶?你干嘛,不要乱来,我会叫的喔!呀!别过来…嗯?!”

看阿姆一脸害怕神经病,又装着一身正气,百鬼败退的表情,她眼角微动,好似想笑,又有些精神失常,最后伸长的手改为握拳,死死攥着,不能自已。

她的眼神挣扎了一会,仿佛下定决心,缓缓地将口罩拉下。

露出了红润的上唇,以及那缠绕的线头。

诡异,血腥,惊悚。

“贞子…诶?!”

这一幕看得阿姆眼皮直跳,冷气一下子脚底升上头顶,一阵头皮发麻,一边将手不留痕迹地从她的包包里抽出。

做完这隐蔽的小动作,一边撑着身子,往后挪了位置,瞠目结舌道

“诶西?!导演?哟不塞哟?你们窜场了啊!!”

果然电影里都是骗人的。

大南半岛,记录在案的最严重犯罪行为中,百分之五十来自连环谋杀者、女性侵犯者。

其中,这些人一般都是惯犯,跟拐卖人口的渣滓无任何区别。

但他没听说过,这个国家还有“贞子”出来客串的啊。

西吧,世宗大王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就在少女向着大男孩如行尸走肉般走来时,一道刺耳的刹车声从阿姆的后方传来。

让两人的动作为之一顿。

随着关门声响起,伴着一道惊讶,熟悉的,对此刻的阿姆来说,如同天籁之音的嗓音响起。

“姜宝?”

阿姆猛地转过头,捂着腹部,挣扎起身,在水手服少女绝望伤心的目光中,忍着疼痛,像电影的傻子阿甘一样,向着另一处的漂亮女人跑了过去。

run,跑起来,阿姆,run!

仿佛是一道轮回。

以前,一个漂亮的女祭司…阿呸!女司机总爱做马路杀手。

流浪汉被邀请上了车,坐了一趟顺风车。

女司机对他很好,说我们一起去死吧——西吧!

但他现在还是高兴起了呀。

因为这天又来了个同一个开着跑车的女司机…阿尼,是女骑士才对!

对穷困潦倒,还倒霉不断,老爱出事故的

“姜宝,终于见到你了。”

一件黑色的条纹西装。

一件白色的t恤搭配了红色的针织衫。

下装则是穿了一件紧身短裤,黑红同色系的长筒袜将大长腿修饰的更加完美。

黑红色的帆布鞋以及同色的鸭舌帽,在多了层次感的同时,颇为的随性洒脱。

女人对阿姆勾勾手指,抚媚带点小小的调皮感,笑得很好看,很好看。

可微笑不难,难的是维持。

于是,姜平民在女骑士伤心难过的眼神中,与她擦肩而过。

她以为他又开始讨厌自己。

当她眼神黯淡无光,倔强的抿起嘴,却没有一点笑意,只是为了自己更体面一些。

“米亚内,跑过头了,泰花xi。”

就在她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时,突然一道粗粗的喘息声响起,有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在自己的耳旁说

“你什么都别说了,吻我…啊呸呸!载我,我跟你走。”

“真的?不后悔?”

“…呀依西,你!!哈几嘛!”

原来真的是你!

原来真不是鬼!

泰花和姜宝两个骗子如是想到。

第八十二章 传说三:白色小皮鞋

少女背着单肩包,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后尾灯,渐渐地消失在弯道处。

脚底这双白色圆头的小皮鞋,美的诡异,凄迷。

并不怨恨,哪怕又像上次一样,忘了正事。

也许姜时生不记得他了,但她一直记得他,在公园里的惊鸿一瞥,终身难忘。

精致绝伦的侧脸,朦胧清澈的双眸一如既往的动人心弦。

他微微皱眉,一颦一笑,皆是风情,显得清冷而慵懒。

如果不是气质过于玩世不恭,她还以为他是个小姐姐呢。

在熙扯了扯嘴角,哪怕因此扯动了伤口,她也还是想笑,因为开心和满足了。

可惜还未能够看到正脸,那她真的死而无憾了。

所以在这段令人折磨的日子里,她也一直后悔,一是对不起阿爸哦妈,二是如果自己当初记得留下他的照片该多好。

真是丢人,怎么能因为太漂亮而忘记了职业操守呢?毕竟自己可是一名私生饭组长来的。

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她醒了过来,回到了现实之中。

“太像了。”

突然,在熙瞳孔猛地缩小,冷汗直流,缓缓滑下脸颊,手心冷得可怕,哪怕上面附上了另一只温暖的手掌。

那是一只苍老,上面皱纹密布,却显得格外小巧的手。

转过头,老人站在了自己的身后,眼神一如既往的慈祥,与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相同。

“怎么又乱跑了?还受伤了。”

“唔…”

在熙全身颤抖,急忙拍着自己另一只手里拿着的荧光牌,上面早已被她涂改了信息。

“啊,哈哈,是吗?”老妇人看着上面写着的十六字,尤其是一家四口,只剩一口的时候,忍不住轻笑。

笑着笑着,眼泪都流了出来,好一会儿后,才止住了笑意,然后沙哑着声音,意味深长地低声喃喃道

“果然,寂寞会变得让人无耻呢。”

于是人会变得寸进尺,想在希望中寻找出路。

也许,是自己过于仁慈了些?

在熙恐惧绝望的眼神中,她先是看了看她满口线头的嘴唇,而后盯着她的脚良久,陷入了沉思之中。

——“笑吧。”

故事并不复杂,以两字作为序言,以一个老人的开始为第一章节。

在家里,他被嫌弃自己体弱多病的子女唾骂殴打,最后关在门外。

天晓得那天的温度多低,反正他的心与地上的雪花相似,拔凉拔凉。

一个被寒了心的人,也就铁了心的做人。

他开始讨厌很多的东西。

例如周遭人那自以为是的言语,居高临下的眼神,小心翼翼的询问,甚至是不经意的推门而入,他都厌恶至极。

于是归根结底,似乎一切都与自己身边,那个最爱,最亲近的人相同。

秋,还有我在,没关系的。

秋,还有我在,我养你啊。

叩,叩叩

秋…?!

你在干嘛?!

肮脏的一幕揭露在世人眼中时,从那时起,男人开始转移,将自己的不幸发泄在了年老的妻子身上。

在子女冷眼旁观,面无表情的视线中,扯着她的头发,不顾她的哀求,一遍遍的砸上木门。

明明年轻的时候答应过她,不再对她家暴的。

只有她一直深信,家暴只有第一次,下一次就不会了。

始终做到了极致的“自欺欺人”。

其实伤痕累累的老妇人,对这个可怕的世事看得很通透,性格内向敏感,于是在忍受痛苦的同时,她得到了一种遗世独立的孤单感。

酒品知人品,喝酒不可怕,可怕的是酒后发疯。

丈夫喜欢酗酒,然后跑到山路上,不顾陌生人鄙夷厌恶的目光,一边扯着始终站在身旁,照顾自己的妻子,一边红脸朝着他们大喊

“没错,我就是一没本事的垃圾,但我偏偏有本事让这婊子爱上我…哈哈哈!”

她在无数人面前丢脸,哪怕言语如刀,始终待在他左右。

别人问她,你这辈子最遗憾的是什么?

她嘴角上扬,笑着回答努力的遗憾。

这绝不是怕人笑话,而为自己找的借口,她自知——是真的真心实意。

她遗憾自己努力了,还是没能改变他。

所有的人,都笑着说她心真大,遇到这样没本事的男人都能笑得出来。

老人牵着少女的手,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道强烈的车前灯,狠狠向着两人照来。

“唔唔…”

“内。”

看着名为在熙的少女,老人犀利狰狞的表情一闪而过,在她拼命点头,示意自己不乱来的时候,她才瞬间恢复了以往的慈祥温和。

老女人的眼神依旧波澜不惊,无所畏惧。

“孩子,你不要害怕,也不要心存希望,我们可是女人啊。”

女人,是天生的演员。

后来,这个优雅聪慧,又狠毒病态的老女人与一个,跟他丈夫十分相似,同样嗜酒如命的男孩笑着,然后轻声哽噎道

“你真像我的丈夫。”

隔着玻璃窗,那好看得不像话的孩子,喝了一口烧酒压压惊,淡淡开口说着

“谁会像一个精神失常的人的丈夫呢?”

我喜欢你,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我要敲碎你的头颅,拿你的发丝当线团,将骨头磨成针,一旁放着他的眼珠。

这样你就真的属于我了……

yaobu(老公),你永远不知道——

当你“逃跑”去救人的那天,我生气了,很难过。

多想用锋利的刀先把你切成块,恨不得再切成丝,撒上盐撒醋,再加一点我的眼泪。

没人比我更爱你,因为谁能比我更爱一具腐烂的尸体呢。

习惯了血腥,习惯了福尔马林的味道。

对于空荡荡的房间,丈夫的离去,身体的残缺,心灵的折磨,早已疲惫。

早已见惯,即使我手染鲜血,让再多的人陪葬,也无法接受你的消逝。

被逼着当工具人,而将功赎罪的小姜同学,随口问道

“为什么?”

“因为他最后习惯了,习惯了我的心大,就越来越不在意我了,现在,他走了,我笑不出来了。”

“呵,同样是神经病,你比泰花小姐姐差远了。”

那天,她像往常一样对着玻璃窗外的大男孩练习笑容,很奇怪喔,明明在笑,却嘴角向下。

原来笑只是一种心情,不是表情。

她示意大男孩近一些,她告诉他一个不愿意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原来那双白色圆头小皮鞋,是生日那天,丈夫送给自己的礼物。

那天下雨,两人蹲在一家西林洞的老杂货铺前,他提着两罐刚好的泡菜,点燃一根烟,缓缓吐着烟圈,待了许久许久。

后将那瓶未打开的ju(烧酒),打火机一并放在她怀里。

“以后连我最爱的ju,以及那颗卑劣的心都一并交给你,米亚内哟,善英啊。”

“内。”

“走吧,回家。”

“内。”

那天,曾当过出租车司机的丈夫,驾着一架老旧的二代excel,这早已淘汰许久的老古董,可是他的最爱。

这辆同样腐朽的老家伙,走上了日益翻新的67号大道。

“酒和车,就是男人的浪漫,善英啊。”

“我呢?”

“你?你就是我的全部。”

两人有说有笑。

最后,她的丈夫,为了救一个半夜寻死的高中少女。

丢掉了浪漫,丢下了她,永远的离开了回家的路上。

——

第八十三章 传说新章:副座上的领航员

不由分说,先是将少年口中的烟拿掉,接着从包包里拿出一个漂亮的小盒子,将里面的包装软糖倒出来。

将烟放了进去,糖果盒也就临时当了回烟盒。

烟雾缭绕,在盒内缠绵悱恻,逐渐熄灭,只剩点点星火,等待复燃。

神情清冷恬淡,熄烟的动作却隐约能够看出有些生气。

不得不说,女人那精致的五官,连皱眉都是那么好看。

少年瘫在车椅上无力开口,而她收起糖果盒,就静静坐着,等待他开口,自己却不愿意说话了。

——她是金泰妍,只听不说。

这是“少女”八人圈子里,最爱形容,和调侃她的话。

就像已经长大的正直忙内一而在,再而三笑着笑道

“wuli欧尼,真的是一个欲说还休的沉静之人呢。”

阿姆扯了扯金泰妍的袖子,让她将内置灯关掉。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不知道原因,也不多问,但还是听话的关掉了。

伴着黑暗,世界好似一下子停滞了。

入睡前,醒来后,就由白昼变为了黑夜,看着朦胧幽暗的天空,他和她的双眸仿佛失去了焦距,空洞而出神。

没有声音,没有光,唯有两人的浅淡呼吸声,此起彼伏。

万籁俱静,这样的环境让人的思绪变得敏锐。

回想起方才两人亲昵的行为,纯白色跑车里,不禁陷入了一阵沉默而尴尬的气氛中。

也就如同一架阴森森的“大铁笼”,不向前,不退后,静静驻在原地,周遭的任何一切光,都照不进,也穿透不了两人的世界。

犹豫许久,泰妍选择打破僵局,灵动忧郁的双眸,微微瞥了他一眼,语气软软地开口

“你…”

“你别问,问就是巧合,是上帝他老人家隐姓埋名的一种方式。”

理应在家首都安睡的女人,以及正在英语村,参加所谓idol选秀综艺的国民少年,却在半夜几许,同时跑到了界山67号大道。

如果说金泰妍她出现在这里,是一种可能。

就好似一间待打烊的酒吧,铁门拉下一半,金老板娘还在,喝着她专用的十八年陈年“冷铂”——却不知道你,本该是练习生的姜顾客,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金泰妍咬咬唇,握着方向盘的手,握紧又松下,食指与拇指下意识的揉搓。

小小的动作,衬托她一如既往的疏离和别扭。

最后缓缓吐了口气,目视前方,好不容易才再次说道

“我…”

“我说了,我是毒液,是阴暗的守护神,是即溶式的上帝,对于罪恶和不义,我从搜寻,发现,审判到执行,干脆利落,手起刀落,然后……”

“姜宝,那是蝙蝠侠。”

“依西!那重要吗?!金泰花,你可以继续保持沉默,但你接下来所说的一切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金泰妍伸出手,将安全带拉下,一边笑着摇摇头,对他的孩子气是即无奈又好笑。

果然,距离多远,分离多久,好像隔阂尴尬这类的东西,就与这人绝不不搭边。

金泰妍为自己拉上安全带后,看到这人静静躺着,好似睡着了一般,始终不为所动。

明明口口声声说要安全驾驶,自己却如此胡来。

金泰妍撇撇嘴,微微起身,探过身子。

手先是碰到他的肩膀,脚点到他的小腿。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自然而然,得寸进尺。

于是胸前的针织衫微微鼓起,红色的、饱满线衣,随着他呼吸间,似有似无,一触即分,分分碰碰,有那么丝蜻蜓点水般的意思。

再靠近些,就能看到他低头,那莹润略显苍白的嘴唇,不容得她多想,只看见,听见这好看极了的唇瓣上下开合着,却说出令人讨厌的话来

“我们,走了?”

“你敢?!信不信我打断你的小短腿。”

坏人!

泰花小姐姐很生气。

于是忍不住偷偷瞪了一眼某个坏人,而后又忍不住浮生笑意。

她最近很喜欢惊鸿一瞥这个词,比起一见钟情的肤浅,好似偷偷看你一眼,更能让人开心。

金泰妍放开油门的脚,眼神逐渐少去郁意,多了一丝宠溺,轻轻踹了这依旧长不大的孩子一下。

“呐,那你究竟不让我走,要我干嘛呢?”

“检查。”

“嗯?”金泰妍眨了眨眼睛,实在忍不住抿嘴笑了一声。

由衷觉得有趣极了,好像是第一次有男人上她的车,只在意车安不安全的呢。

“笑?!”阿姆突出食指,做出敲门手势,刚想敲敲窗门检验材质的时候,就听闻笑声,狠狠地瞪了一眼金泰妍。

“呀,我上归上,谁知道质量怎样?难道要我像上次那样?你爽了,我受不了了,我哭着求你放过我,你笑着说要去了要去了……诶西,越说越气!”

实在听不下去了,金泰妍按下了安全带的卡槽,顺势拍了拍阿姆的手臂。

表情嗔怒,轻轻吐出简单的两字

“变态。”

阿姆累的不想反驳,忍不住从裤袋里掏出烟包,随机抽出一根烟,叼上还未点燃,就被金泰妍伸手夺下。

这次甚至是整包拿走,不留余地。

“喝酒,抽烟,姜时生,你还差什么没做?和人打架?”

她淡淡地说道,也不再喊姜宝,而是直呼其名,显然真的不喜欢姜时生超出底线的叛逆。

不抽烟,嘴里也闲着,阿姆想了想,看着因为生气,精致漂亮的脸蛋略微通红的金泰妍,咧嘴笑了笑。

“你要做什么?”

伸进她的西装口袋翻了翻,抽出了一颗方才她倒出的软糖,撕开包装,放进嘴里。

补充点血糖,更是细细品味那股淡淡的芒果甜味。

低头看着手机屏幕的照片,阿姆试着去回忆。

但是眼前的一切,都向他涌来的时候,记忆好似瘫痪了一样,让他的行动也随之变得迟缓。

烟和软糖,糖与毒药,本该爱吃糖的孩子,从什么开始,习惯了烟酒不离身呢?

“走吧,追上前面那辆车,顺便吹吹风,清醒一下,我都要睡着了。”

“那我们走了。”

也许是阿姆的离经叛道,让深知圈子残酷的金泰妍渐渐变得越发沉默。

该不会又……

这一似曾相识的一幕,看得副座上的阿姆眼皮一阵跳,但还是忍不住嘴欠道

“怎么了?金蝙蝠侠,你这样难过的样子,真像那电影里的dracu伯爵,受伤幻化成蝙蝠飞入黑夜,黯然舔伤一样。”

“dracu(德古拉)?是谁?”

“额,一个爱吃软糖的贵族胖子?”

“呵,这笑话凉了,但我的引擎仍是热的,想一起死吗?”

“……你狠。”

“哈哈。”

天空阴暗阴暗的,其实仔细看看,还能看到几条流星划过天际,而留下的印记。

车里的少年突然扬了扬头,一边咀嚼糖果,露出懒惰的目光,对着重新流露笑容的金泰妍轻轻的笑一下。

“水温正常。”

“昂。”

“机油压力正常。”

“嗯嗯。”

“汽油压力正常。”

“昂!”

“西……排气管温度正常。”

“内。”

“差速器3,偏食点火…”

“我不偏食!”

“……西!”

“呐,还有哪里不正常呢?我就喜欢听你胡扯。”

“滚,就你脑袋不正常!闭嘴,领航员——你姜大爷自检完毕!”

第八十四章 糖果和酒,细数你的罪恶

似乎将金泰妍的衣袋当成了糖果盒,在姑娘摇头轻笑,略带羞恼的眼神中,瘫在靠椅上的某人时不时地伸手摸一颗软糖。

抛开他不守规矩的行为不说,她内心由衷觉得自己的状态很奇怪,和这样的人在一块,心气儿也恢复了些。

这样轻巧而自由的少年时代,真是令人向往。

黄昏灯色下,夜晚伴着清风。

阿姆扔了一颗软糖放进嘴里,慢慢嚼着,将右手靠在窗缘边,一脸的慵懒和莫不在乎。

似乎和谁在一起这个问题,他都无所谓。

但看着始终见不得的前方车影,听着车里响起陌生又熟悉的曲子,本就晕车极为严重的阿姆,眉头一皱,表情越发的难受和不耐烦。

他只想速战速决。

“呀,你会开车吗?开快点,你这么慢,干脆去推婴儿车吧金泰花你!”

尽管还是侧耳听着熟悉的叨唠,却也平静自然地迎接痛苦的每一天。

泰妍呐,有个一直很想问,很想问的一句话。

她一直压在心头,不想直白的表达,可因为担心,担心这个行踪飘忽不定的大男孩又玩失踪,这次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于是她扭着性子,咬着嘴唇,思绪了片刻后,直到鼓足了勇气,驱逐了内心的摇摆不定。

“你为什么对那个女孩这么好?”

没有多余的思考,只见阿姆张口就来

“呀,你和我家的小娟能比吗?wuli娟呢,价值一支松子…酒,阿尼!跟你说不明白,简单的说,你能帮我做饭?”

原来那个小姑娘的名字是叫“小娟”啊,

“不能。”金泰妍笑着摇摇头。

“洗衣服?”阿姆语气更加不屑,再次灵魂一问。

“有点…难?”

“迟疑就是败北,看看,这就是理由,这就是差距,试问你有什么?”

“我有钱。”

“…鹅?”阿姆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偏头望去,只见姑娘精致漂亮的侧脸,笑意十足,也说不出的认真,“莫拉古?”

下一秒,金泰妍侧头,两人几乎是同时四目相望。

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摇曳,曲末侧身动作似射燕,最是那回眸一笑,眉头轻佻,万般风情绕眉梢。

看一眼,就不舍得移开视线,姑娘回过头,目视前方,语气淡淡的,清雅的笑着开口。

一锤定音。

“我养你啊——”

自顾自说完,不理会身旁目瞪口呆的阿姆,金泰妍将发丝绕于耳后,露出了小巧可爱的耳垂。

神情清冷,淡然处之,似乎那四个字不是她所言。

只是连她都没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的动作,言语,让她的耳垂此时显得格外的通红粉嫩。

原来女人撩起男人来,也一样的致命。

你的不屑,嫌弃,像极了头顶黑云的翻滚,雷声阵阵,无论怎样,都是她欣赏的风景。

看着他安好,一切都安好,或亦是在安好的路上。

就是金泰妍觉得自己的人生还有那么点色彩的原因。

当向往自由的小鸟,在笼中看见了姿态慵懒,桀骜不驯的山猫时,那便成了她的向往。

哪怕她能猜出接下来的情节。

果然——

阿姆原本要抽出的左手,停在了她的衣袋里,片刻后,将软糖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女人有的时候,最可怜的地方,不是犯错。

而是重蹈覆辙,想要再次相信自己的直觉。

时间过得慢,看着邻居小娟的手机,釜山少年的心老得很快。

“不需要,你的软饭夹生,况且有人在等我接她回家给我做饭。”

上一刻笑得妩媚动人的金泰妍,下一秒随着男孩的言语,笑容依旧恬静优雅,只是变得沉默了些。

她习惯了他的冷漠和丧气。

她习惯了他总是对别人好。

唯一不习惯的,就是别人对他很好很好,好到自己比不过他心中的别人,无论那个人是谁都好。

她的冷漠里,藏着一半后知后觉的害羞,以及另一半——自卑。

止不住的崩溃,止不住的难过,于是止不住的踩下了油门。

某位吃糖群众,明显得感觉到了车速的不寻常,忍着腹部的疼痛,悄悄握住了车门上方的握把,出声警惕道

“哦莫?你干嘛?”

“我不开心了。”金泰妍不经意间,看到了大男孩包里的空酒瓶,轻声问了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呐,姜宝,你说除了你之外,其他的孩子为什么不喝酒?”

“呀,金泰花你…你喝假酒了?疯了你?!孩子吗?!要不要这么幼稚?”

“回答我。”

“因为小孩子不喝酒也很开心啊啊——西!太快了!前面是弯道!减速!”

“那你笑。”

“嘻…嘻嘻!”

“说你需要。”

“嘻嘻…西!!”

“嗯?”

“金大爷,我要~”

这带劲的女司机,真他西吧的刺激!

还是保命要紧,我忍!

天晓得自己造了什么孽,才会遇上这个女人,阿姆忍辱负重,极为勉强的微笑,努力面对生活的荒唐可笑。

如果不是手抓着车门握把,他恨不得狠敲这疯女人的小脑瓜,大骂她是不是有病?!

“嗤。”

金泰妍听到阿姆“撒娇”的言语,忍不住喜笑颜开,果真好玩极了。

金大爷笑着叹了口气,觉得阿姆就是自己生命过程中,悄然出现又悄悄熄灭的火花。

自己一开始就不该沾染丁点儿星火,终究是自己惹火上身了呢。

同样有这想法的,还有副驾驶的某位大爷,耳朵微动,敏锐的察觉到另一道熟悉的引擎声。

阿姆艰难地转过头去,果然是那辆熟悉的破车,以及两个老朋友,那模糊的角度,却能感受到他们满脸杀气的神情。

好像不太对劲?

李组长和朴后辈刚从首都总部方,得知了一个令人震惊惊悚的消息,他们不愿相信,但不由得不相信。

至于后座上,则坐着两个自称上山祭奠故去之人的一对婆孙。

其中那名自上车后就沉默不语的少女,攥紧了拳头,藏起了手心代表“救命”的黑点而不知。

眼眸深处的情绪,藏着不敢置信的失望,和无法接受。

搞错了,你们!!

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自然是对是对正义方面的失望,她嘴巴微动,言语还未出口,就被老妇人凶狠狰狞的眼神一瞪,阴影挥之不去,随之剧烈的颤抖恐惧。

因为前一刻,车里两道中味十足的声音,同时响起,从这里传向了前方

“停车!给我束手就擒,西林洞杀人魔!”

“停车!偷车的死崽子啊,西林洞偷车贼,你这个给我们ne丢人的私生饭!”

等发泄完,李组长忍不住看了一眼模样狂热,确实愤怒异常的后辈。

“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个…li?”

“是ne!!搞笑呢?我是谁?!可是第一代fans啊,wuli泰古的跑车,wuli泰古的车牌号码我会认错?!”

感觉到身旁之人愈发古怪的视线,朴后辈连忙为自己解释的同时,不忘彰显自己是个高素质果粉的骄傲事实。

“阿尼,组长ni,我虽然是个唯粉,还是个果粉,但是!我——是绝对不吃农药成长的!!”

“什么意思?”

“我绝对不是个毒唯!!那是对我最大的侮辱,就算我能原谅他,千千万万的果粉绝对不会放过这小子!”

“…你开心就好,反正我也不会放过姜时生的。”

至于两人的目标——

“…莫呀?!又疯了两个?!”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这两个诨号的?!

姜·西林洞杀人魔·私生饭·时生,一脸的莫名其妙,和升起一股强烈的荒唐不解。

与身旁了然于心,已经彻底笑出眼泪的金泰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气质如紫罗兰的雅致与沉郁,在这一瞬间,精致款款,浅笑眉弯。

她瞥了阿姆一眼,眼睛露出点点星光。

喂,西林洞掳人魔。

喂,西林洞偷心贼。

来,细数你的罪恶吧!

一个灵魂备受压抑的女人,让自己的歌声,糖果,与酒和痞子做着相互纠缠的斗争。

这,也许就是最近濒临悬崖边,总是想后退,活下去的理由吧。

第八十五章 一首安魂曲

警示,威慑罪犯的警笛声,逐渐响彻整座大山。

在背后当权者的施压下,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到其令千金,以及将犯人绳之以法。

自然,救人还有抓人,前后顺序绝不能弄乱。

滴滴滴,哒——

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

如百鬼夜行,其实这样形容不对,但身穿起黑色雨衣,匍匐上山的刑警们,诡异而严肃的气氛,确实画面感十足。

黄厅长站在指挥车旁,他选择亲自坐镇现场,与兄弟们并肩作战。

手拿着传呼器,满是汗水与雨水遍布的脸颊,那刚毅沉稳的神情,如定海神针,让周遭的警员们心中大定。

但他丝毫不敢松懈,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怎么下雨了。”

黄厅长喃喃了一句。

主修心理,辅修侧写,从底层爬起,与无数的穷凶极恶的暴徒打过交道的他,深知一点,凶犯们其实与站在他身边的士兵类似。

冷静,理性,做着决策时,毫不参杂个人感情。

尤其是这个始终捉不住的连环杀人犯——“少女皮鞋客”。

雨天是文艺青年们的圣日,也是暴徒们的“战歌”,在容易让人情绪低落的同时,让他们更加的专注,更加谨慎,因为“情绪低落”,暴徒们的对于细节的把握能力,是天晴时的四倍。

“长官,您在担心乌云吗?”

全副武装,被临时调动而来的昔日手下,并未过多寒暄,直接单刀直入。

“你不知道,对于某类人来说,大自然才是最好的同伙,躲藏,消灭痕迹,其实哪有什么乌云。”

“是什么?”

“暴徒眼里只有金边,这是他们的狂欢日!”

士兵敲了敲手中的老伙计k7-1t,眼神冷冽如锋,低沉笑道:“你多虑了,他(她)插翅难飞,暴露了行踪的罪犯,就等于暴晒阳光,致癌加速死亡。”

黄厅长一听,狠狠地瞪向手下,眼神如狼般噬人凶狠,气势凌人,大声怒斥道:

“正立!”

“内!长官ni!”心中一惊,士兵下意识的挺直身子,无论何时,接受命令是作为一名士兵的职责。

“无论你多厉害,都不要沾沾自喜,自负往往与失败结伴而行!”

“内,长官ni,受教了!”

「警报,警报。」

听到呼叫,黄厅长精神一振,不再理会手下,而是伸手示意安静,顿时方圆之外,除了雨滴落在雨衣的击打声外,只有众人沉闷的呼吸声。

「现在在江蜀道附近,有没有警员活动?立即调动所有的警力!」

「内,据悉,西林洞分局,强力班一组的李组长正在其附近。」

「李东锡?他在那里干嘛?正好,给他指示,入网的鱼现在咬住鱼饵不放,如果上钩的肉跑掉了,他的人生也会结束的!」

「封山,封山!」

京畿道警厅,连续向江蜀道界山附近的警员发送多道警报。

已确定最近的——“皮鞋少女事件”其主犯人正与其地界逃窜,活动,并挑衅大南半岛的正义机构。

其造成的恶劣影响,使得京畿道警厅决定采取封山措施。

信号迅速接通临近江蜀道的地方警局。

黄厅长一个眼神,示意刑警们准备随时围剿。

可就在这时,意外横生。

「喔开(ok)!收到,这里是西林洞分局——刑警队三组,我是编号7985警员,已与强力班一组联系上,五分钟以后封山……咦?等一下,警报!警报!一辆兰博基尼正以130迈的速度,迅速下山!over!」

「指挥中心在跟踪信号,你们注意定位器,是不是那犯人在行动?还有警员,看看车上有没有一年轻漂亮的女士?」

「喔开(ok),我好像没有注意到,over喔?!阿尼,等一下!」

「又怎么了?编号7985警员?!」

「有辆白色的s4ue奔驰紧随其后,正要以90迈的速度过弯,她疯了?莫呀?大发!漂亮的甩尾漂移,过了,太精彩了!」

「阿西吧,跟谁直播呢你个崽子,想死?!你的领导,李东锡呢那混蛋呢?!不是警告了他不能死咬着鱼吗?西吧!!」

——时光回溯。

一辆s4-ue雪白色奔驰,飞驰而过,掀起一片斜向升起的雨幕。

领航员姜大爷,躺在靠椅上,神情惬意十足,小娟的手机屏幕正亮着,显示的通话状态是来自己身后两块“牛皮糖”的来电。

“哟布塞哟,呀,下雨了,时生啊!你输定了!”

输?

阿姆扯了扯嘴角,满脸的不屑。

伸手将车载音乐关掉,他对这首在那场荒唐的演唱会时,对金泰花唱过的这首歌下意识的排斥。

记得“姜时生”还是练习生的时候,他曾经在公司楼下的一条小巷里,光临过一家偏僻至极的咖啡小馆。

老板娘是一名喜欢身穿印花裙,身材前凸后翘的精致女人。

她有个不为人知的怪癖,就是雨天从不营业。

多数情况下,雨天说来就来,她也有趣,只是将写着“开业歇业”的挂牌,随手挂在门上就草草了事,也不关店,坐在有着房檐的门口,出神地望着雨幕。

身后的小厅里,奢贵的留声机,放着一首威尔第的“安魂曲”。

小时生每次这个时候去喝一杯咖啡,以及吃一块蛋糕,她也不阻止。

所以,他也就成了唯一的顾客,享受到吉尔伯特和沙利文的共同创作的歌剧。

每次小时生都是留下一枚欠条,而后小心翼翼地走出咖啡小馆。

“嗯?”

“嗯~~”

在金泰妍疑惑惊讶的眼神中,阿姆缓缓轻声哼唱,脸色越发苍白,表情越发的轻松写意。

下雨天的时候,威尔第的安魂曲果然最是应景。

“金泰花,你到底是做什么的?这么多‘仇家’?”

听到问话,金泰妍架着车,目视前方,望着前方隐隐约约出现的车尾,表情真挚而入神,微微上扬的下巴,咬着淡红的嘴唇。

好似是在——努力憋着笑?

一幅我在开车,姜宝你不要烦我,而且听不到你在说什么的小表情。

“呵,你真行。”

阿姆的眼神开始有些游离,抬不起无力的手,便扯了扯金泰妍的袖子。

说了一句在她听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呀,金泰花,我告诉你一件事,天气不好的时候,千万不要忧郁难过,如果你开着咖啡厅,记得找顾客付钱。”

“嗯?”

“阿尼,加速,追上他,甩开他们…”

“那你坐稳了。”

手里攥着明黄色的手机,从扬声器里,传来了道道严厉警告的言语。

“你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吗?姜时生?!”

不理会李刑警的质问,以及深藏其中的劝阻,阿姆淡淡地笑道:“阿加西,我问你,什么才叫欺凌?”

“莫?!”

“十个孩子欺负一个孩子,那叫欺凌,一百个学生欺负一个学生,那叫霸凌,那么,那被欺负、被欺凌的人,反过来做的话,你们叫犯罪。”

“姜时生!!”

“如果,你们一万个刑警,欺负一个人的话叫什么?”

“那叫正义!!停车,你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吗?!”

阿姆不再说话,而是径直挂掉了电话,让金泰妍伸手关掉手机。

他知道,接下来,那两个刑警ni,是不会放弃的,知道他之前留下的信息里,手中的“信号”应该不止一个。

所以——

李组长和朴后辈,在“用户已关机”的提示语音中,大骂阿姆的同时,要求后方提供齐家千金,齐恩世的手机号码。

拨通了——

突然,两人瞪大眼睛,这瞬间浑身发凉,鸡皮疙瘩下意识地遍布全身,一阵难以言表的荒唐感让两人身体一震。

那种感觉叫毛骨悚然!

其中,最难以置信的人,是那名身穿水手服的少女,在熙的泪水,如泉水般,直涌而下。

原来,时生偶吧看到了!!原来他没有抛弃自己!

那么,现在!她所要做的就是——

少女在熙一下子拉下口罩,身体探向前方,忍着常人无法忍受的剧痛,喊出了那句排练了无数次的言语:

“救救救我!切拜!!!”

李组长最先反应过来,猛地踩下了刹车。

因雨天的关系,在高速行驶的车顿时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胎痕,险些翻车,酿成事故。

朴后辈的头部袭来一股强力的捶击,所幸他在撞击玻璃的同时,躲开了这致命的一记。

少女的包里,藏着一部手机,一首“卡农”的铃声,闷在里头。

诡异的出现在了四人的耳边,回响在四人这辆窄小的车体内。

女孩口罩下,稚嫩的嘴唇上缝满的针线,很痛。

书包里的沾满了鲜血的校牌,很多喔。

还有,那垫高的黑色皮鞋,男士假发,双肩垫棉的黑色西装,生锈的铁榔头。

所有的一切,都洗得很干净呢。

可是少女手心的黑点,看到了吗?

阿尼,通通看不到,“正义”看不到!

“呐,金泰花,你说我是干什么的呢?”

“姜宝…”

“我只是无照经营墓地而已。”

在金泰妍极为担忧的眼神中,阿姆的声音渐渐低沉,冷漠,微微扭过头,缓缓弯起嘴角,对着她悄然一笑。

而墓地的“顾客”,其实就藏在你我的身边。

说着说着,阿姆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皱皱眉头,朝着金泰妍骂道:

“呀,帕布啊你,你开慢点,下雨了不知道?嗯?什么声音啊……”

叮——

不知道是不是阿姆的错觉,他仿佛听到了一声轻微至极的螺丝松动声,眼睛蓦然一睁,又瞬间再瞪大。

“时生呐!”

“昂?”

金泰妍握着两人的命脉——方向盘,整个人的表情有些似哭,似笑。

“刹车,坏了。”

“嗯…西?!!!”

记得,曾经这女人与自己说过,也就是金泰花他妈的与她说过:

姜宝,生命是最好的礼物,其次爱情排在第二,最后才是理解。

搞笑呢?!

“喔多剋?姜大爷——”

“莫喔多剋?!呀依西,我去你金大爷的。”

“哈哈,我们换位呐?我做你的领航员,好不好,姜宝?!”

“想死?你就一导盲犬,大爷我眼瞎了才上你的车!!呀依西,看我干嘛?!目视前方,手握方向盘呀?!”

“噗嗤。”

“阿尼?!你到底在笑什么…喔!!拿阿拉索(我知道了)!原来你才是真正的暴徒!”

第八十六章 爱笑的女人,不能惹

驾驶着突遇故障的白色s4,这辆原本一尘不染,像极了自己人生的好车,却总是突生意外,再让人痛苦的同时,又为此哭笑不得。

大男孩骂她狼心狗肺,大姑娘笑得没心没肺。

阿姆说姓金的,你是不是喜欢报复社会?典型的反社会性人格?!

泰妍说胡说,我才不是觉得这个世界不好呢,相反,我觉得很好,只是

阿姆又说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每次——每次——

她不与他明说,而是一道声音在心里轻声回荡。

这个世界很好。

只是,这漫天的繁华,都与自己无关。

但是,现在——

金大爷眉眼带笑,轻轻瞥了一眼身旁那位两眼呆滞的领航员,表情仿佛陷入了彷徨无助的绝望之中。

在深邃的夜光下,听得到他的嬉笑怒骂,看得见他表情的痛苦,摸得到他的衣诀,甚至能够闻得到,对方衣裳残留的淡淡硝烟味。

“时生帕布。”

“喔呀,想死?再骂一次?”

“姜时生帕布。”

“阿西吧!来啊,踩下去啊,踩到底啊,一起死啊!来互相伤害啊!来啊!”

“内。”

“别啊!泰花ni,你能不能先把脚从油门松开?冷静点,好不好啊?”

“不好啊!”

“你,很好啊!”

于低迷中较着劲,于是,孤独,也就离自己远了些。

在领航员喊自己踩下油门的时候,金泰妍知道,哪怕刹车好了,也停不下来了。

后半段,位于67号大道的半途,停着一辆轮胎还在冒着烟气的老版桑塔纳。

看着劫后余生的少女,沉默地坐在后座上,李东锡褪下夹克,而后为她披上了,轻柔地拉上了链子。

除了一句沙哑的“谢谢”,再无其他的言语,整个人反而在得救后,变得越发的沉默,抑郁。

只是手里一直攥着一张照片,是她在挣脱魔鬼的以后,得知李组长与小姜偶吧是‘老朋友’后,软声恳求得来的,现在成了她的宝物。

照片上,是很简单的画面。

舞台上,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少年。

红润的嘴唇微微扬起,帽檐下的笑容,即使是半张微笑,也是如此的桀骜且不羁。

那是一抹让人颤动,却又深陷其中的笑意。

也许再过许多年,在熙不再是少女了,内心的创伤也淡了,她也不会忘记,这仿佛染着鲜血的黑红衬衫。

宽大的衬衫,在微风中浮动,好似只有他穿,才最好看。

在乎的,是自己遇到的,眼中最好的少年。

时不时扯起嘴角的伤口,擦了擦相片上的水渍。

米亚内,请原谅我在得救后的时刻,用眼泪打湿了你的照片。

眼里闪过怜惜,极度的心疼,本名李东锡的高壮男人,对另一边死死铐住老妇人,不时在质问的愤怒后辈,冷然道

“差不多,可以了。”

仿佛活在虚构的世界里。

作为刑警的两人,其实颇感荒唐,一个一米六不到的老妇人,是如何伪装成一个瘦高大汉的呢?

如果是时生那个臭小子,似乎才能合乎情理。

因为手里的传呼机依旧在不停闪烁,播报着最新情况。

[警报,67号大道限速65英里,这辆兰博基尼时速超过105英里,其身后,跟着一辆奔驰跑车,如果以这样速度下去,绝对都会死!]

[到底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停下来?!]

李东锡高高仰头,任由雨水打在坚毅的面庞上。

为什么?为什么时生啊,你要把情况弄得如此一团糟,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帕布时生啊,在阿加西感到之前,你千万不要胡来啊。

“后辈,走。”

“前辈ni,去哪?姜时生他”

“我们先去一个,他一定会到的地方等他,还有,姜时生那崽子,绝对不会死!”

67号大道前半段,兰博基尼与身后紧紧咬住不放的s4upe,正在疯狂追逐着。

汽车在雨天行驶时,因高速的而产生的气流,以及地面的关系所导致的晃动,会让任何人惶惶不安,哪怕磕了药的人,也会担心一件事

“疯了,疯了,有什么事不对啊!”

前置玻璃上,不时染上一层雾化状的白色面,李世勋的额头沾满了汗液,滑落鼻翼,于是只能被迫闻着汗液的气味。

于是仿佛闻着“恐惧”的气味,对身后的情况常常有恐惧感。

砰——砰,“西吧,手机!手机!”

在一阵慌乱的找寻之中,他将几小包碍事的“药片”狠狠拨开,拿起埋在地下的手机。

想起了阿姆那冷漠如刀的眼神,在巨大的阴影和恐惧之下,他甚至连父母的电话都忘得一干二净。

于是只能颤抖地按下三个数字。

「911紧急中心,你有什么紧急情况?」

“救我!!我是李世勋,我在67高速上,我后方有一辆…喔喔?他追上来了!阿西吧!他真的想杀了我,那个疯子啊!”

「我们知道警察在追车,你开到右侧,给警方让路即可。」

“thefuck!我是李世勋啊,后边的死崽子才不是警察!是暴徒啊暴徒!”

「嗯,抱歉,你是说你在警察追击的车上吗?」

李世勋像个发狂的病狗,想要扔掉手机,挣扎了片刻,最后只好胡乱挥舞着手机,朝着前方怒吼着

“阿尼啊,我是李世勋啊,死婊子你是耳背吗?我才是受害者啊!西吧?竟然挂了?!疯了吧?啊——西吧!!”

被挂掉电话的李世勋,瞪大眼睛,差点崩溃,急忙再次按下数字。

「911紧急中心,你有什么紧急情况?」

“拿啊拿!!李世勋!”

「内,我们知道警察在追车,李世勋你开到右侧,给警方让路即可。」

除了‘你’换成了‘李世勋’,对白似乎毫无变化。

李世勋深了口呼吸,根本压抑不住愤怒的情绪,扭曲着脸,拍打着方向盘。

“你在无视我吗?!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还没解决?能不能击毙他!现在我在67号大道上,后边的车啊,来了,来了,西吧!”

「内,请你降低车速,好让后方的车撞向你。」

“莫?西吧,是哪个神经病想出来的方法?!我要了砍了他全家!”

「内,这句话,我会转达你父亲曾经的长官。」

是自己脑子被那个臭崽子拿酒瓶砸傻了,还是这个世界荒唐了?

李世勋陷入怀疑人生的状态中。

首都救援中心,一名接听专员的身旁,站着中心的领导者。

她抬头凝望着屏幕,上面记录着来自兰博基尼的行驶数据,听着从各其部门传来的消息,脑中的思绪开始剧烈转动。

在保证前方驾驶者安全的前提下,又要保证后方的安全。

问题是,那个年轻的‘犯罪者’,从那始终没有减低的车速来看,似乎根本不愿妥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怎么办?!

而在首都的另一边。

“允真xi,抱歉,不能招待你了。”

“没关系,有什么我能帮助你们的?”

自然是没有的,当警务人员们依旧真挚地表达了感谢。

高允真站在了窗边,望着窗外的首都,身后是彻底忙乱的警务系统。

她不悲不喜,只是觉得痛快至极。

想到某个应该陷入困境的坏坯子,真心觉得好玩极了。

今天是她当任首都警厅形象大使的最后一天,原本应该离去的她,选择留了下来,之前做的一切,似乎就是为了看到这有趣的一幕。

她突然一笑,是那样的淡雅平和,甚至还在分析事件的转折点,思绪冷静的可怕。

“兰博时速105英里,当时间限制为十秒的时候,想要目标侧滑,失去控制,被迫停车。

“”呵,但是那辆根本不减速的s4upe,警方想要实施pit拦截?做不到呢。”

高允真摇摇头,食指点着手臂,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就是前方的车辆保持一定的速度,作为阻源,再让后方的车辆保持6的速度。

“就这样顶上去?可是很痛的,就像女人的初次。”

这才是她,高允真对在意之人,真实但不愿流露出的本来面目。

什么高雅,亲和,温柔,一见钟情?

不过是戴在脸上,想要让人讨喜的伪装面具。

高允真忍不住笑了笑,那个怕疼的坏坯子会如此的配合?还是说与她有一样的默契想法?

真期待啊。

至于期待什么?

当然是那个孩子,到底有没有资格,成为一个能让她心中挂念的人。

第八十七章 生姜不苦,小娟不哭(二更)

67大道的尽头。

“老大。”

“长官ni”

黄厅长更是忧愁,但没的选择,已经有无数的施压于他,但这不是他服软的理由,而是他必须做出选择了。

因为远远地,已经能够看到那两辆疯狂追逐的车影,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个直觉,那后方的犯罪者,目的好像并不是只想同归于尽。

但是,他想干嘛?车灯越发临近,他来不及收集情报了,分析利弊,但现在,他们弄不清楚车上到底有没有齐家千金在。

以及那位李家公子,至于犯人——

瞬间,久违的赌徒心理,做出了人生中,又一个重大的决定。

“清路!所有的警车都让开,放他们过去,让救援中心的洪主任给李世勋下达指令。”

“长官ni,你在说什么?”

“我说减速。”

“内?”

“叫那姓李的小混蛋减速!这样,要不一起活下来,要不一起死去,全部责任我来担。”

呼——

在紧急命令下达后,一前一后,擦着数辆警车而过,黄厅长回身,死死盯着跑向远方的两辆车辆。

一旁的警员看见,急忙拿着毛巾,帮落汤鸡似的黄厅长擦了擦身上的污渍。

另一边,某人根本不知道,他当初随手为之的作孽举动,竟然惹到一个性格古怪的女人。

驶出67大道,s4upe奔驰里,响起两人的声音。

“金泰花,抽烟吗?”

“姜宝,找抽吗?”

在金泰妍看不到的角度里,阿姆按住了腹间的伤口,眼神越发的涣散,脸色愈发苍白,软弱无力的,甚至掏一颗糖果补充能量的力气都没了。

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阿姆笑了笑,他很想抽一根烟,当然金泰花也抽烟就好了,你敬我一根,我敬你一支,点着了,两人抽着抽着,就有同生共死的气氛了。

除了一闪而过的警察们,路的尽头,阿姆的视线里,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邻居,在那家餐厅里,哭着等待自己去结账。

“看,路不就出来了?正义就是这样,有无数的顾忌。”

明明看遍了无数的罪恶和不义,还非得主动去寻找,去追索,以及挖掘这些潜藏在城市中的罪恶。

然后,明知自己是“罪犯”,又因为种种的顾虑,不得不看着自己逍遥法外。

有些人的心中,一那直如视重宝的信仰,此刻应该被弃之敝履了吧。

“听不懂,还有我们会不会死?”

金泰妍的呼吸逐渐沉重,与上次主动寻死不同,扭头看了一眼阿姆。

这次,她不想死。

“没关系,我相信你。”看到了前方的车辆逐渐降低了车速,阿姆讽刺的笑了笑,然后抓住了金泰妍的手,两只手叠加在一起,放在了手刹上。

“我说一、二、三,wuli就拉上手动刹,阿拉索?”

“我怕,我不想死,你也不准死,我还想看电影呢。”

阿姆听着大姑娘颤抖的言语,看来还是害怕了,还以为真是一个死都不怕的傻姑娘呢。

忍不住笑了笑,于是他用了点力,让两人十指紧扣。

“wuli泰花呢,不是姜妍太最爱的花儿吗?如果能在人生的暴风雨袭来时,散发出名为勇气的芬芳,那一定很依波(漂亮)的。”

“呀,你在干吗?松手!”

快入春的季节,花儿都生得如此粉嫩了呢。

金泰妍精致的脸蛋上,染上了一片酡红色。

她狠狠瞪了阿姆一眼,性格别扭的她,别人一主动,她就想后退了。

于是咬着下嘴唇,想要抽出手,却发现这坏人的劲儿太大了,根本纹丝不动。

她生气地朝着他喊道“姜时生,你在说什么呢?!”

“拿?我说,在我荒瘠的土里,你是最后的紫罗兰啊。”

“闭嘴!”

哪怕是胡话,可无论什么时候,姑娘最受不了的,还是最美的情话。

不知行驶了多久,一直不愿放弃,一直踩住刹车的阿姆,看着车的速度已经保持住了70英里,眼前的兰博基尼越发的临近。

直到将要相撞时。

嗞——嗞——!

“乖,wuli泰花闭上眼。”

在金泰妍双眼紧闭的瞬间,阿姆侧身单手将她抱在怀里,那缠着柔嫩的十指,也在这一刻,用力拉上手刹。

砰!

平和的心,不会困惑,也不会恐惧。

无论是在顺境,还是在逆境,它都能以自己的步调前进,就像雷雨中的时钟。

仰头,片刻后,睁开眼,阿姆按住了调速杆,拨弄了一会,就给他给轻易扯了下来。

“果然松掉了。”

兰博基尼被撞了个满怀,直接车头与车尾换了个方向,于是闪烁的车灯狠狠照着阿姆。

微微眯着眼,他始终适应不了强光。

其实他有一个颇为中二的想法,就是希望这个世界有个特殊开光,可以让他根据自己的喜好,随意调低光线。

看着仿佛熟睡过去的金泰妍。

那软软的模样,记得她与自己说过,小名叫daedae来的,真是名副其实。

从金软软身边拿起她的鸭舌帽,戴在了自己头上,捏了捏紧闭双眼的傻姑娘,轻声笑着

“其实,松子酒就有这个功能,入喉的瞬间,它可以叫光线变暗,音量降低,棱角化圆。”

对不起,骗了你。

其实,就价值一瓶酒。

跟能不能为自己洗衣服,煮饭,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只是答应了别人,要照顾她,就照顾到底,还有,其实我不喜欢看电影的。”

此刻,他的声音,像极了底特律的酒吧,那冬季特有的醇感。

他打开门,站在了兰博基尼的车盖上,手里拿着那支调速杆。

居高临下地盯着车里恐惧万分的李世勋。

这才是他,冷静,性情凉薄中,透着一股沉重的不屑。

用力一砸,将玻璃砸出一个缺口,将李世勋硬生生扯了出来。

“就是你吗?喜欢让人又笑又叫的?”

“来,给我来一个微笑,要跟蒙娜丽莎一样的那种,优雅恬静,弧度不要太大,带着一点美好的味道,抿嘴,嘴角轻翘,想死?谁让你笑得跟哈士奇一样的?!嘲笑我?”

“救我。”

“不会?那么给我来一个金馆长的!”

李世勋肿着脸,血肉模糊的模样让人同情,他任由阿姆摆布,做不起任何的反抗,直到耳边传来了一道,仿佛是天籁般的声音。

“停下。”

唰——

阿姆突然微微后仰,极为惊险地躲过了身后埋伏之人一记刀锋的挥刺。

原来早有刑警埋伏在路上。

阿姆反手用力的击打刑警的关节处,在此人吃痛脱手的同时,夺过他的短刀。

一边躲过刑警狠辣的踢击,一边在李世勋强烈的哀嚎声中,朝着他的手腕处轻轻一刮。

阿姆摸了摸喉咙,放到眼前一看,顿时满手的血腥。

短暂的交手,差点见生死。

视线渐渐模糊,自知坚持不了多久。

在束手就擒前,脸色极为苍白无力的阿姆,刷着一个漂亮刀花,随后将刀抵住李世勋的脖子。

对着瞬间不敢轻举妄动的陌生刑警笑了笑,充满了挑衅和漠然。

沙哑着声音,淡淡开口道

“让我见个人,不然他死,还有不介意的话,借我一条手帕。”

——

阿姆到餐厅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全昭妍孤独地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低着头,长发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只能隐隐约约从侧脸看到一丝泪痕。

阿姆拿着李世勋的钱包去买单,跟一旁仇人似的,用着鄙夷的眼光看着小娟的经理聊了几句。

走到那桌前,打了几个响指。

傻姑娘听到,下意识地抬起头,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待看清眼前的人,早已是满脸的泪水。

在她捂嘴,无声痛哭的可怜模样中,她的生姜偶吧一手帮她提着包,一手牵着她离开。

可能是丢脸的缘故,她自始自终都没有抬起头看他,也不说话。

走在路上,她突然问阿姆跟餐厅经理说了些什么,为什么那个经理在最后,对她的态度变好了。

“我说我也在追求你,但被你无情地、狠心地拒绝了,这次刚好能英雄救美,说不定你能芳心暗许。”

她沉默了许久,最后轻笑了一声,才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着

“谢谢你,生姜。”

阿姆没有表示什么,她以为他是没听见,也就不再说话了,只是她牵着他的那只手,握的更用力了些。

哪怕他不说话,小娟也是知道他的意思,但她就是不说自己会被骗的理由。

仅仅只是因为当初骗自己的人很像你,哪怕只是穿着。

“饿…了吧?”

“没…你的声音?”

“没…什么。”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阿姆让自己去买她最喜欢的玉米给她吃。

她乖乖的听话,站在原地,温柔地看着他独自走了出去。

阿姆走了几步,就花光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气,于是只好止步于此。

面对无数的枪口,他扯了扯嘴角,开心的笑了。

这一路走得好长,留下无数的伤口,尤其是喉咙处的围巾下,那长长的刀痕。

用力的呼吸,哪怕喉咙疼得厉害,也要最后一次亲吻这个陌生的,他不认识的世界。

倒地时,身上的红色衬衫微微扬起。

鲜艳,如同女子出嫁时嘴唇上的点点朱红。

假如能够再走一次奈何桥,那流淌的忘川,将留下他,曾经在这里得到的记忆。

作呕的灵魂,曾生为人。

(第一卷——“国民少年”完。)

第一章 ‘姜’捣成了渣

时间如钱,在不经意间,悄悄从你的钱包中溜走。

喜新厌旧,是多数人不愿承认的事实。

每个人都有那么一段,曾经的白衣少年时期,轻弹吉他,抬头看着阳台上张望自己的心爱姑娘。

轻声哼唱。

那姑娘羞涩的模样,好看极了。

就像每个人都有那么一段,悲催的步入社会时期,每周都很心痛,愤然看着喜欢自己的人,变成自己的‘嫂子’。

“该死的钟国哥!”

小声逼逼。

自己那酸溜溜的好笑模样,可怜极了。

房间里渐渐褪色的半旧吉他,再也不复当初的质感,如今提不起,放不下。

住的地方是一座宽阔的单身公寓。

模样长得…嗯,身材长得…嗯一言难尽的男人回到家,走到自家门前停驻片刻,掏出钥匙的背影说不出的凄凉。

节目组到家两点一线,人到桌前三餐一人食,泡菜就烧酒,欲望靠双手。

这也是很多半岛年轻人生活的缩影。

吃着泡面,啃着泡面,时不时吸溜一口酒水,表情说不出的美滋滋。

那只沾满泡菜的油腻手,轻轻点开手机的热搜榜页,那第一行置顶的标题依旧显眼而熟悉。

「国民少年,还是问题少年?」

“果然…阿尼,过了这么久了,人设都崩了,为什么這个叫姜大爷的还這麼受歡迎?还有最近姓姜的有趣孩子真多。”

“哇!这孩子真的依波(漂亮)…嗯?有点眼熟?莫呀,等等!这不是wuli时生吗?!”

‘长’身男人瞪大眼睛,忍不住大声惊呼,他仔细的辨认,唯恐认错人,直到信息上的主人公与自己脑里的形象逐渐吻合。

这一幕,发生在大南半岛的角角落落里,特别是与“姜时生”接触过的人,尤其是圈子里的,都是从开始的看热闹心理,到后知后觉,神情变得严肃而认真,小心对待。

报道上继续写着

在produce101中,作为bighit娱乐公司的釜山练习生登场。

在前期毫无镜头份量的情况下,以“x级练习生”作为最后的机会,结果竟然能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走入大众的视线中。

性格自我,不说话时气质高冷,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感,自带忧郁的气质。

但开口的瞬间,毒舌的同时让人打从心底喜欢,被吸引。

短短的几期,迅速俘虏人心,那直接飙速提升的排名,让众多娱乐公司胆战心惊。

更别说这横空出世的釜山少年,直接将他们的出道计划,给搅得乱七八糟。

也许就是爬得太高,跌得越疼。

在其人气之高,国民度之盛,远远超出第二名的姜丹尼尔等人,甚至直接出现断层式差距的时候,一则消息仿佛一记炸弹,将无数的人震得脑袋嗡嗡作响。

立在某处的摄影棚里。

林允儿趁着拍戏的空档,也不顾有灰尘,大大咧咧地坐在不出的随意,带着她独特的少年感。

相由心生,能看出是个性格大气的女人。

长发在脑后高高挽起,只露出一个绝美的背影,她不知自己精致的“天鹅颈”真是绝了,尽显优雅、迷人。

直让不远处,假装看剧本,实则偷偷看她的男前辈心中一阵恍惚。

其实允儿手中剧本的夹层里,放着d社最先曝光的一组照片,是自己的dy姐姐从报纸上剪下来的。

一张张,正正方方,这是她的dy一边骂着“负心人”,一边流着泪小心翼翼地剪下来的,模样可怜又搞笑死了。

可怜天下粉丝心。

所以,此刻回想起dy的林允儿,低头看着照片,也是忍不住的笑意盈盈。

那是一场演唱会,姜时生站在舞台上,聚光灯却全打在吴世勋,伯贤等大势偶像之处。

少年站在暗处,戴着鸭舌帽,凌乱的发丝遮住脸庞。

低头诉唱,他的脑袋靠着一名戴着同款帽子,系着围巾,却看不清模样的气质女人。

除了台上,某个仿佛吃了苍蝇的人之外,那底下狂热的exo粉丝,和台上同样兴奋的偶像,都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氛围之中。

仿佛能看见一颗冰冷机械的心,在心爱之人的影响下,强劲有力泵着滚烫的鲜血,如复苏机迸出一阵电流脉冲,于心脏流淌全身的颤动震撼。

这画面,久久让人难忘,但是这一幕,同样让人无数的少女心直接崩溃的粉碎。

如果还有的视频的话,那么还有一句于节目上出现的毒舌,叛逆的形象不同,那是温柔到极点的语气

“泰花?这是我姜妍泰心中,最美的那朵花儿。”

这句故意剪辑在最后的结束语,是压倒粉丝们最后的一个稻草。

有趣的是,听到这句话,多数的人,真以为“姜时生”只是艺名,姜妍泰才是釜山少年的本名。

大骗子!

在d社接着放出一段关于“on酒吧”的照片后,姜时生又多了一个“未成年喝酒”的罪名。

小酒鬼!

但是,奇怪的是,故事也就到此结束,无数吃瓜的人,都感觉到意犹未尽,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就像在床上,明明都前戏做足了,在女人魅惑的眼神下,男人准备撕开小小包装,却发现是口香糖咳咳咳!

某位快愁秃了头的社长,则知道更多的内幕。

出手伤人,“绑架”少女,未成年驾豪车,还他西吧的酒驾!

暴力,叛逆,血腥,硝烟。

该有的爆点,应有尽有,任何一个点,都足以造成致命的打击,都能那所谓的国名少年,再也翻不起身。

釜山少年在67号大道的惊人之举,天晓得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d社方面接连出招,在放出一段关于“on酒吧”的猛料后,正准备最后放下一记重锤,像极了釜山少年在67号大道最后,挥舞酒瓶的狠辣潇洒。

也就是准备发报,一锤定音的时候。

在d社总编辑,以及旗下员工表情兴奋,甚至已经微微扭曲的瞬间,一记从天而降的酒瓶径直砸在他们的头上。

“停手。”

“为什么”

“不想死就停手,上边有人打过招呼了!还有!不久,会有首都的警务部门去你们那边,好好配合,不想死的话”

“为什么”

“为什么?这孩子才是英雄啊!我要帮你们擦屁股了,崽子啊!”

他们被人警告了,还是被自己的靠山严厉警告了!

挂掉电话不久,敲门声恰好响起。

于是,抓着即将要被销毁的,关于釜山少年的珍贵资料,失去了“梦想”的d社众人,失魂落魄,如丧考妣。

除了d社接连放出的猛料,紧随其后的是pd系列制作组的回应操作。

pd系列方面表示,正在节目出演的“bighit”所属公司的练习生——姜时生,涉形象问题,做与其少年的身份不符的行为,将从“produce101”除名。

这就是大南半岛近期以来,kpop圈子里发生的一起灾难,伤心欲绝的“姜粉们”一分为二,自成两派。

一是恼羞成怒,幻想破灭的“倒姜派”,年纪颇小,于是肆无忌惮,以往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痛恨。

不遗余力地在网上疯狂怒骂,像是在回踩曾经的“初恋对象”。

「为了掩盖自己的女亲,还在舞台上说了自己本名?太可怕了!」

「未成年喝酒,很正常,未成年谈恋爱,很正常,但是!掩盖一切,一边勾引着wuli阿尼!一边试图顶着‘少年’的头衔出道,去死!!呜呜我失恋了!」

「是应该祝福的事情,但原谅我做不到,姜大爷,我恨死你!」

「背叛?心痛!姜妍泰偶吧,我讨厌你!」

「一直以来都在欺骗着粉丝,明明有了女朋友,还肆无忌惮的在节目上爆发魅力,脚踏无数船的渣男!努娜不原谅你!」

好笑的是,到了最后,明明是负面的情绪,却能够看的人哭笑不得,与其说是怒踩idol,不如说是回踩自己心爱的前男友。

也许,不是所有人都在一面倒的践踏,就只是心痛自己爱的人,是个不爱自己的渣男!

更搞笑的是,除了更加喜欢的粉丝们,竟然情有独钟的路人们,就是所谓的“撑姜派”。

「原来节目上的叛逆,忧郁不是人设?我真的粉了!」

「敢在exo演唱会上,表白自己的女亲,大发,努娜我喜欢!」

「为什么我看到伯贤的那张脸,我就这么开心?」

「第一次见到姜时生的时候,令我十分惊奇。」

「我从未见过一个人像他性格叛逆,却时而言谈优雅,遣词完美,仿佛这些语句都是他连夜费功夫写好,然而却好像当场流露那般自然。」

不知不觉中,又有人陷入了渣男的魅力中。

林允儿合上了“剧本”,她知道,艺术源于生活,人生就是一出戏,不需要剧本,都能轻易入戏。

她摇摇头,想起那些评论,自言自语道,声音给自己听。

“姜矮子,你不知道,有的粉丝,喜欢的从来不是音乐,假如你连可怜的‘幻想男友’的机会都剥夺,那不怪她们疯狂。”

怎知男主角的魅力这么大呢?

林允儿单手撑着下巴,神态慵懒而迷人。

今年的冬天入春时期,似乎格外的难熬。

曾经给人感觉,好感十足的釜山少年,数月以来面目全非。

好似一夜之间,从曾经的默默无名,到万千宠爱于一身,享受国民喜爱的釜山少年,一刹那归于沉寂。

一夜间,釜山骗子、混混,尤其是“渣男”这一名号,仿佛成为了他的代名词。

第二章 人间小雪球

「你可以滚了,不喜欢穿

a的婊子。」

「镜头可以再往下一点吗,会寂寞吗?凸起的地方,偶吧真想」

「装可怜?哭什么?谁叫你穿这么性感,性格这么开放?不要对谁都这么笑,恶心!」

21世纪,是个信息时代。

意味着没有距离,哪怕你远在太平洋,都能隔着遥远的距离,与你见面。

听着很浪漫不是吗?

尤其是曾经喜欢的,明明遥不可及的偶像,却能通过一个小小的屏幕,一块留言板,就能实施互动。

遥不可及,也就是成了近在眼前。

“直播”就是这个时代应运而生的产物。

贪婪的男人,嫉妒的女人,将自己以往憋在心里的龌蹉,阴暗的想法和狠毒的言语,直接倾泻而出,伤害着那个与社会格格不入的叛逆女人。

哪怕小小tv的制作组,已经满头大汗,尽力地过滤掉那些乱七八糟的评论,却还是有许多的漏网之鱼。

那些恶评布满了屏幕的一角。

简直是对肉体,精神的双重折磨。

直到直播的最后,屏幕前的漂亮女人,都努力的面对恶评,笑对恶评,哪怕泪水滑落了,都只是悄然擦去,依旧开朗地抿起笑脸,用力挥手告别

“康撒密哒,今天,就这样了,亲爱的你们,我们明天见,啊niong。”

信号拉断,屏幕彻底黑了下去,可是那些恶意的评论,却在眼前挥之不去。

眼神黯淡,笑容浅浅。

漂亮女人眼睛逐渐失去焦距,慢慢地抬起双脚,放于座椅上,嫩白的手随之抱紧自己膝盖,好似突然觉得周围冷极了。

应是早早入春的缘故吧。

她想到。

坐了好一会,直到耳边响起公司的工作人员脚步声,应是往自己的房间走来。

“今天的行程结束了,辛苦了。”

她深了口呼吸,先是擦去泪水,再而从电脑旁,拿起早早准备好的化妆品。

往脸颊轻拍,遮掩住了泪痕,手腕轻轻一抹,恰好是一个笑脸的弧度,遮住了伤痕。

于是化完,回头,看着自己的经纪人偶吧,也就有了笑容。

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偶吧,那我回家了?”

“你”经纪人心疼地看着笑意盈盈的大姑娘,仅仅只是吐出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犹豫了许久,才柔声道

“嗯,wuli真理辛苦了,偶吧送你回家。”

真理摇摇头,小指转着一圈钥匙串,歪头大声嗔道“不用了!我又不是孩子了。”

模样说不出的俏皮可爱,让原本担心至极的经纪人,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勉强,而是笑着点点头,开着玩笑。

“内,如果wuli真理迷路了,记得打电话给警察叔叔。”

“呀!”

“哈哈,晚上了,你刚拿驾照,要记得注意安全,嗯?阿拉索?”

“内。”

离开大楼。

“提档,好。”

“放手刹,很好。”

“踩油门,喔喔,走了,走了,大发,真好——”

自卑怯弱的人,总是在无人注意的地方,悄悄鼓励自己。

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按照经纪人偶吧教的那样去做,直到车开始缓缓动时,她才一边蹦跶着,一边一脸兴奋地用手捂住嘴。

从地下室将车开出,她从被人载着回家,到自己开车回家,是一段艰难的克服过程。

其中一个难点,就是明明走过无数次的路,轮到自己驾车,就真的会忘得七零八碎。

“forauteialostreber

(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想起了这些伤痛)

i‘stillitthoughilost

(既是我已失去一切,我仍沉浸其中)

但她不在怕的,而是神情变得忧伤,轻声哼着小曲。

“theafteryou

theafteryou”

她最近,被自己公司的后辈们安利上了一个歌手。

视频里,男孩穿着黑红色的衬衫站在升降台上。

轻声唱着这首少年自创的曲儿,在灯光的照耀下,那孩子的身影,说不出诡魅而凄美。

比起粉丝们说的天使,真理倒觉得像极了地狱走来的勾魂使者。

歌声空灵,凄美,细腻,声音明明悲伤的要死,可看着少年靠在那名“女亲”的肩上。

她,却是由衷的觉得美好,因为无论那名少年如何悲伤,哪怕迷失了方向,好似都有’她‘在身边给他依靠。

但是——

“这里,对吗?导航大人ni?”

真理小姐姐表示自己一点都不羡慕,因为自己的个子虽然不再长,但时代正在往前走。

就算迷失了方向,她也有依靠。

于是,她果断地按开了手机导航。

寻着艳丽的霓虹灯,走上大道,又寻着淡淡的夜灯,走上小道,然后经过了汉江大桥。

走着走着,她最后发现,她自己好像被“渣男”拐偏了路。

最后,看到眼前陌生的大道,那已经堵成沙丁鱼似的前方,原本强装开朗的粉红脸蛋,逐渐从开始的慌张,到最后的苍白无助。

她抿抿嘴,喃喃自语道。

“阿尼,导航大人ni和经纪人偶吧教的不一样啊,这是哪里啊?”

她在看着前方迷茫的同时,她不知道的是…

身后,其实也有人在默默跟着,以及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男人眼神一阵闪烁不定,不断地按动喇叭。

直到影响到前方的驾驶者,女人开始不知所措,往前开了一段时间后,又好似认不清方向,开始缓慢行驶。

他依旧紧紧跟着,喇叭不停,给人一种极大的压力感受。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wuli真理啊。”

直到透过玻璃,看到她彻底惊慌失措,只能停车靠在大道边,他才微微扯动嘴角,好似目的达成,轻声笑道。

“直播这种方式,怎么能告知直播地点呢。”

“就跟你在sns上传照片一样,如果是原图,比如手机开了定位功能。

男人摇摇头,自言自语说着话,语气说不出的宠溺。

任何一个稍微熟悉电脑的人,只要轻轻一点右键,查看一下属性,通过那精确的经纬度,然后“叮”——gugou一下!就能定位咯。

“看,偶吧这不就找到你了,不难的,嗤。”他的笑容逐渐变得病态。

你与我看似咫尺,其实内心的距离远在天涯,当然,这种情况也可以反过来。

浪漫也就成了惊悚。

他看着自己好似崩溃的真理走下车,接着双手握着护栏,身体像晾衣服那样挂在挂护栏上,低头面朝江面。

从自己的角度看去,好似哭了,那泪珠能直接掉进江里去,好似,手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直接掉进江里。

“啊——wuli真理,连哭,都哭得这么好看!哦多剋?!”

他颤抖着手,从身下扯来一双舞鞋,忍不住放在自己的心脏处,长长滴呻吟了一声。

那是在wuli真理还是小雪球的时候,他偷偷偷来的。

他觉得自己是个最称职的粉丝,不打扰,只是想默默在背后支持着她。

19世纪,芭蕾舞蹈演员,其美姿曾盛极一时,让无数的人为之着迷痴狂,他(她)们爱得卑微,简单。

不过就是摸清地点,找好时机,于也更半时分,寻找机会,尾随,或是翻墙,或是敲门,偷偷摸进。

然后走到卧室,一脸痴迷地看着熟睡主人的玉足,缓缓地伸出罪恶的手,细细把玩她们的——芭蕾鞋子!

然后给偷了,对,就只是偷了而已?当然不是!

当时这些小偷,会把红芭蕾舞蹈演员的舞鞋偷回家,然后邀请能支付高额入场费的上流人士参加聚会。

聚会的目的,除了把玩舞鞋以外,就是最后的神圣仪式——把芭蕾舞鞋给放到铁锅里煮,把握火候,直到一股如同老坛酸菜的味儿煮出来后,每人分一杯汤。

嗯,是个有味道的聚会。

这些人充分发挥了有鞋同享,有汤一起喝的“绅士”精神。

那个世纪,这些变态,有人喜欢称之为“爱美人士”,现在,我们称之为“私生饭”。

所以说,如果你连“芭蕾鞋汤”都不敢喝一口,还敢说你爱自己的idol?

他仿佛被自己感动了,看着她的背影,表情越发的癫狂和痴迷。

然而下一秒,表情突然狰狞可怕——因为一个男人的“插足”。

“西吧,怎么敢,怎么敢,放开我的真理!!”

这名他恨不得挫骨扬灰的混蛋,穿着一身搞笑的绿色马甲,骑着闪着蓝红色的小摩的,一幅交警的打扮。

他看得不是很清楚,反正身材很高大!

那个大男孩戴着安全帽,大半夜的,跟个傻子似得戴着一幅圆形墨镜。

明明在飙速,似乎发现了不对,突然一个炫酷的漂移,一个漂亮至极的甩尾,径直停在了wuli真理的身边。

车都没停稳,一边抱住了这个梨花带雨的大姑娘,好似不会说话一般。

「呀咩咯——」

熟练地从裤兜里掏出几块画画用的白纸,摊开后其中一张,给“想不开“的姑娘看看。

看到姑娘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穿着绿色马甲的大男孩顿时开心的笑了。

像ppt一样,要用接连不断的语言艺术魅力,去打动别人,于是他赶快放出了下一幕。

「西吧,想死?敢在我管辖之内」

额,米亚内,好像拿错了。

这名戴着黑色圆框墨镜的大男孩,瞪大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藏回去,连忙对这名表情怪异的大姑娘讨好般的笑了笑,然后偷偷掏出另一块。

「今天的阳光很耀眼」



扯扯嘴角,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下一秒大男孩咬咬牙,赶紧又拿出另一块。

「忍一时越想越气,前一步海阔天空」

看着大姑娘捂住嘴,又哭又笑的表情,大男孩想了想,还是拿出了开始的那一张,高举着

「呀咩咯——」

黑夜中,叫真理的姑娘下了车,蹒跚前行来到桥边。

不知是因为迷路这件小事,还是因为整晚的压力,而趴在桥边,崩溃大哭,然后因为一个横空出世,搞笑得仿佛是gagan的男孩交警。

真理泪眼婆娑,笑意盈盈,歪头看着眼前的人,不知是哭还是该笑。

她不知道。

无论她遇见谁,这个好像搞笑艺人的人,都是自己生命中该出现的那个人。

茫茫人海。

说是偶然,比如凌晨的随意一点,独独这里,我和你。

也许是必然?

第三章 杀手不太冷

明明是入春,却让人格外的难熬。

就像如果…没有某个交警的横插一手,那么曾经阳光健康的人间花儿,会不会在一刹那归于沉寂。

没人知道。

天色昏暗,难熬的日子,炊烟袅袅,酒香缭绕相伴。

路边的小摊里,聚满了上班族,除了杯酒撞碰的声音,压抑佐酒,沉闷作为下酒菜。

就在这样单调而乏味的下班日子里,今晚则多了一出鲜美的“宵夜”。

一名年纪极为年轻的小交警,突然“哗”的一声,掀开门帘,冲了进来,手紧紧拉着一个相貌极为漂亮的女人。

他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她的脸上满是无奈和羞涩。

在少年不停用手指敲击木板,所发出的“催促声”中,姑娘大方地为他点了一箱酒,以及许多的下酒菜。

随着嘴角上翘的弧度越来越大,少年模样的小交警居然像孩童那般,拉着那个低头苦温柔微笑的女人,一蹦一跳起来。

马甲里的罚单也随着他的动作,一跳一跳。

他是真开心啊。

让看到这一幕的陌生人也忍不住心情明朗。

看似在聊天打屁。

却时不时的,有几个满嘴酒气,脸色通红的油腻中年男子,偷偷观望坐在角落里的这对小年轻。

眼神先是打量着那个女人的火辣出格的身材,才接着看着她水蜜桃般清爽水嫩的脸蛋。

最后才恋恋不舍地把注意力放在小交警身上。

眼里充满了浓浓的八卦之情和炙热。

显然他们认出来了女人的身份。



真理单手撑住下巴,好久没有坐在这路边小店,于是正在纠结着——是看吃的东西,还是看吃东西的人。

可下一刻,她就被眼前的人吸引了注意,姑娘那好看的眉毛轻轻一挑,眼底忍不住浮现一丝笑意。

想起自家哥哥常说的

知足常乐。

这个正在狼吞虎咽的陌生少年,先前与那彪悍的店家大婶十分搞笑的对话。

历历在目。

两人坐着的小店,门外的小杆子上,顶着一个简易到,颇有些廉价的红底白字方形荧光牌,写着大大的——

「拉…雞?」

“那个先生ni,是炸鸡,炸鸡!拉面,拉面!”

「这个…」

“交警先生,请左往右读。”

「萨…比?」

“是比萨!内内,我错了,是你的左往右。”

一樽自酿的烧酒,一盘金黄色的丰富炸物,加上秘制泡菜,酒客们杯酒角逐,肆意发泄白天的疲惫。

这算是门店的招牌了。

一家路边的夜宵摊,带有浓厚的半岛风情。

有人终其一生,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浑浑噩噩,任流年似水。

有人知道自己心中向往,却没有勇气去追求,在挣扎中将岁月蹉跎,最终以死明志,只是掀起一丝浪花后,迅速沉寂。

也有人,既明晰自己所求所爱,又有勇气听从内心召唤,做回诚实勇敢的自己,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但最终结果,却被人不喜欢,结果还是一个死字。

真理看他一个劲的往嘴里灌酒,却不吃菜,就伸出两根白腻的手指,夹了一筷子杂菜放他碗里。

轻轻笑着说道

“谢谢你。”

说完,想起在桥上的他抱着自己腰的荒唐一幕,她轻笑着,心里淡淡想到。

虽然孩子你误会了。

“嘶——”

酒入喉的瞬间,熟悉的淡淡清酒味,虽劣质,但阿姆还是张开双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仿佛喝了一杯天生人间的美酒。

随后翻了翻白眼,对眼前碗里的蒸杂菜,看都不看一眼,表示强烈的嫌弃。

都说了,凉拌才是王道!

这才有心思看着眼前的漂亮女人,这个在桥边栏杆痛哭的可怜人。

也不说话。

就是静静地看,手里的酒更是一杯一杯的干,心里骂着一个王八蛋。

第一天,他在医院里醒来,盯着身前清纯漂亮的白衣天使,舍不得闭上眼睛再睡去。

第二天,他在警厅里醒来,看着周围凶神恶煞的便衣刑警,急忙闭上眼睛装死过去。

却被站在一旁架着双臂,冷笑着,早早识破的李东锡低声像是威胁地问了一句

“如果,你在汉江大桥上,看见一个想不开的人,想要跳下去,你会这么做?”

“……”

“干嘛?你不是喜欢制服诱惑吗?睁开眼看看啊,呀,你也不用怕,只要说出你的选择就行,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诶西,去她金大爷的制服诱惑!

不会做什么?搞笑呢?!有种把伸缩棍放下啊!!把身上绑的防脱绳解开啊。

西吧,把谁当恐怖分子呢?

不管别人怎么做,反正阿姆会见死不救,曾经在汉江大桥上,骑着小摩的的他曾对身后的金泰花说过

“他很喜欢那些跳江的人,像下饺子似的,看得贼过瘾。”

她以为他在开玩笑。

搞笑!

阿姆不由得想起了金泰花那个女司机,那就是个意外…阿尼!还是个变态!

而且他又不是“赵面”那个刚受过社会毒打的憨憨,人说的鬼话都信。

阿姆愤然地想到。

自己因为受了伤说不出话,但他敢说出口,李东锡那制服暴徒就敢扔他下楼口。

阿姆知道这个刑警在跟自己交易,因为自己的回答,将决定他这块“姜”的下场。

于是,他在雪白的床单写下一行字。

李东锡低头看去,下一秒哭笑不得。

只见得上面,仿佛为了报复李东锡这个“文盲”,故意写得歪歪扭扭的字体,还他西吧的用英文写上。

「donotprayfortasksealtoyourpowers,prayforpowersealtoyourtasks…andikiss」

“兔崽子,你这写得什么…什么意思?啊,呀呀,高材生朴后辈?”

哪怕了解事实的部分真相,忠诚的“果达朴”依旧愤怒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床上的姜·真假·私生饭·时生给活活生吞。

“不要祈求能力能勝任的任務,要祈求能勝任任務的能力…”

忍住忍住,他是一名有素质的果达。

深深吸了口气,果达朴低下头继续翻译,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就是抱了抱wuli泰古的短身,不就捏了捏wuli泰古的脸…而已?!

“嗯?‘我还亲了金泰’——阿西吧,崽子你在找死!还敢讨价还价?前辈ni!让他去做我们刑警一组的线人,卧底!别拦我,我做他的接头人!!”

一手拉住已经无可救药,准备拉着阿姆同归于尽的后辈,李东锡无奈地直摇头。

随后用力地揉了揉桀骜少年的小脑袋,被他不经意间流露的孩子气逗笑,忍不住开怀大笑。

“你这样就很可爱嘛,姜时生,放心,我们又不是拍电影,阿加西不会让你做线人卧底这些高风险的事,就是很——”看着一脸冷漠的阿姆,李东锡似乎为了故意气他,而拉长了音“简单!很有意义的事,为社会的发展做出贡献。”

那天的场景久久不能释怀。

阿姆卸下绿色马甲,狠狠地甩在一旁的椅背上,脸上充满了屈辱和痛苦。

大爷我竟然也有这么一天?

去你金大爷的“义工”!

真理不是扭扭捏捏的性格,同样早早卸下“包袱”的她,反而坦然地直接与阿姆对视。

不淑女,不清纯,眼神里只有同样的侵入性。

很奇怪的,不是她有什么看不起,和低视的想法,而是单纯的觉得,一个交警,应该不会有这么一双清冷而桀骜的眼神。

两人就这么简单的看着。

酒桌上,最忌讳的就是冷场,直到真理看到阿姆滑过来一瓶酒。

她的嘴角微微一抿,压下来内心的悸动。

真理眼神闪过一丝犹豫,还是放下酒杯,决定不要在陌生人面前喝酒了。

哪怕这人名义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交警先生,请少喝点,您还要开车的。”真理没认出他。

「我借酒消愁!你呢,为什么想不开。」

阿姆很难过,因为做着自己讨厌的事。

看到他的疑问,真理自然不愿说真话,而是无视周遭那意味深长的视线,和隐约的手机“咔嚓声”,双手摸着酒杯的杯缘。

话里九真一假。

她说

我连续加了二个月的班,每天做重复的事,被领导批,被同事看不起,还被客人骂。

好不容易今天能早点下班,本想早早回去睡觉,结果因为刚拿驾照,路况不熟迷路了,偶吧的电话也打不通。

她说着说着,慢慢的感觉到周围的议论声竟然越发的肆无忌惮。

“然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一股涌来,我呢——”她咧开嘴,对着阿姆就是一个大大的笑脸,只是眼里流露出的一丝悲苦和厌恶,没人注意到就是了。“情绪崩溃了。”

然后就不再言语了,因为后面的故事——

也是在那个时候。

那段路途,是来来往往的车辆,没人停留,身后是不停按着喇叭,逼迫她停车的“恶徒”。

最后,她趴在桥上的栏边,没人知道她为何崩溃大哭。

只有一个绿色马甲的少年交警,停车急忙抱住了她。

年纪小小的,却像个长腿叔叔一样,虽然不知道自己的难过,还是逗笑了她。

然后蹲下来,帮她将鞋带绑好。

擦干她的眼泪。

骑着小摩的开路,将她带回家。

她说请他吃饭,他摇头,她说请他喝酒,他立马拉着她的手。

说走就走。

“谢谢你,陌生人。”真理还是喝了一口酒,然后放下,蓦然夹起了一口杂菜,喂在阿姆的嘴边。

他厌恶地侧头,她也就跟着伸长雪白的胳膊。

似乎比着谁更执着些。

直到某人翻着白眼,咽下那口菜。

不咽不行,这执着的女人差点将菜塞他鼻子里去。

直到少年卸下了马甲,真理才看到他脖子上系着一个黑色的项圈,前端系着一个蓝色的梨形坠子。

随着少年的喝酒的动作,缓缓摇晃着,坠子散发着幽蓝深邃的色彩,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引住。

不经意间,她记住了这个系着黑色项圈,像极了杀手不太冷里的玛蒂尔达。

冷魅,叛逆,桀骜不驯。

她突然觉得眼前的陌生少年好美,于是轻声问道

“呐,你说人死后,是真的烟消云散,还是唯独留下灵魂呢,如果留下了,那人的灵魂又会去哪里呢?”

外面下着不了话的他,一边嚼着菜,一边从绿色马甲口里抽出一支紫色的水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

「你呀,你別再關心靈魂了,那是上帝的事。你所能做的,是些小事情,諸如熱愛時間,思念你的偶吧,再者好好的做人,比如翻翻钱包,够不够wuli买单走人。」

“扑哧。”

真理谢谢这个少年,那扑面而来的善意。

“谢谢你,我很开心。”

她捂住嘴轻笑。

微微弯起的嘴角,阿姆觉得这姑娘笑得真的挺好看。

「今天的阳光很耀眼。」

第四章 姜·玛蒂尔达·崔·Leon

也不知道是因为心情好,还是下着小雨没带雨衣的缘故。

这时,店里留下的酒客只剩下两种。

一是等伞的人,二是等雨停的人。

真理喜欢雨天淋着雨,但讨厌雨伞,喜欢披着雨衣。

总而言之,老天打了喷嚏,真理小姐姐也有点小脾气,她不想出去了,就想多待一会。

于是苦了某个无辜的小交警,只能一起在小店里躲雨。

谁让真理将他的雨衣给偷偷藏了起来呢。

“,你叫什么名字吗?”

“……”

不告诉我?我自己想办法。

真理皱皱鼻子。

她呼了口气,看了啊姆的眼色,然后将身子往左边挪了挪,抬眼看到小交警敏感地看向自己,她顿时露出一个无辜而清纯的笑容。

趁他又低头开始狼吞虎咽,无暇分心的时候,一个趁其不注意,手心悄悄靠近那件绿色马甲,上面挂着一个小小方方的名牌。

小手握住,一扯,结果纹丝不动。

一闪而过的“姜”姓。

真理低头不语,将手悄悄缩回,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姜,什么?”

明知道小交警冷冷地看着她,她也不生气,而是看着阿姆的项圈,忍不住捉弄道

“好吧,那姜·玛蒂尔达?”

“……”

“米亚内,好久没有和男人开玩笑了。”真理撑着下巴想了一会,突然笑着喃喃了一句。“呐,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女朋友会不会担心?”

至于话里,为什么提的不是家人,而不是女朋友,她懒得,或者说是来不及深思。

不顾眼前男孩大大的白眼,真理自顾自的为他起了个昵称,就像为路边看对眼的流浪猫一样,哄着,柔言说着。

“还有,男孩子出门在外要到这里,真理忍不住捂抿嘴,眯起迷人的笑眼。

因为连西吧两字都说不口的“姜梨”同学,突然夹起一口菜,狠狠堵住她的嘴。

世界获得了片刻的安静。

阿姆也不想理她,只想趁着她人感激之情的热乎,吃到撑,喝够本。

没办法,他发现自己最近去医院的频率有点高,积蓄都花得差不多,他这是生不起病…行吧,编不下去了。

阿姆只是找到了一张免费酒票,不舍得丢掉。

尝试过无数种方法,依旧在这个世界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决定走上老路,看能不能醉生梦死,梦回今朝。

昂贵的酒,劣质的酒,他来到这个世界多久,就喝了多久的酒,最后为了喝一瓶好酒,邻居的命也救了,咸鱼的idol工作也丢了。

名义上,方时镇对外宣称,他已经不再是“bighit”下属的练习生了。

然而私底下,那缺德社长却将他的零用钱全给没收了,美言说是单独为他保管,等以后阿姆老了娶媳妇用。

阿呸!祖母和祖父当年也是这样套路自己的。

实则为了限制他去乱来鬼混,试问,谁家没个挨千刀的酒鬼?

可是没钱,混个鬼!

真理小姐姐眼角微微上挑,轻轻瞥了一眼这个喃喃自语,嘴里还含着炸鸡,左手持筷,右手执杯,跟个饿死鬼投胎般的小交警。

不知道为什么,真理一看到他,就是忍不住想笑。

也许,就是眼缘的缘故吧,她这样认为。

别人伤害了自己,自己依旧善待别人。

有人嘲笑是傻,有的人鼓励是善。

真理她,就经常被身边的亲故说

“你,就是一个善良的傻姑娘。”

就像现在,伤心难过的心情,只是稍微好了点点,就想着将自己的快乐与人分享。

所以她在他疑惑的眼神中,打开了手机的直播。

哪怕是屏幕的世界,她不喜欢彩色,所调成了单调的黑白两色。

她是素颜,依旧清纯动人,黑白的色调,但不妨碍她很美的事实。

这当然不是工作,而是自由的时间,没人强迫,所以可以任由她去挥霍。

张开手掌,对着镜头挥了挥手,给原本已经收到“晚安”消息的fans们,一个大大的惊喜,或者说是措手不及。

“嗨,又见面了,愚人节快乐。”

屏幕上顿时评论一片,惊喜,疑惑,厌恶皆有。

语言的负面力量在这个世界里给人开发的淋漓尽致。

她明明很伤心,难过得想哭,却还是扯扯嘴角,让自己笑得云淡风轻。

而阿姆则一看到她,就是忍不住想掐死她,趁着心情没更坏之前,得赶紧找到那件紫色的雨衣。

那可是金泰花那家伙借给他的。

虽然现在两人闹了别扭和矛盾,但不见了她给的东西,天晓得,那家伙会不会真的会与自己同归于尽。

真理看着阿姆突然起身离开,着急地走向满脸皱纹的店家大婶,询问有没有看见一件紫色雨衣。

她想起了自己藏起了小交警雨衣的坏心思,在比较先前,他不顾危险,拦腰抱住自己,不让自己“寻死”的认真劲儿。

真理心虚地抿抿嘴。

觉得自己真的坏透了,也许真的就像是留言里形容的——「沒良心,自顧自退隊,自顧自己的壞女人一樣。」

她偏头,忍住难过的心思,回头对着镜头,笑着问道

“为什么又直播?就是很想与你们说个故事,愿意听吗?”

无关乎喜爱还是厌恶,屏幕顿时落下一片关于好奇的愿意二字。

真理刚刚起了头

“以前,有一个农夫,看到一条冬眠的蛇,以为冻僵了…”

这个简单的寓言故事,无非就是告诫他人,不要好心办坏事,最后受了伤,还伤了心。

真理觉得,小交警就是这样的笨蛋。

故事很无聊,但她就是想讲。

在直播过程中,她还没说完故事,只是愣愣望着阿姆,失神片刻的时候,突然有一个陌生的男子拿着手机,坐在了相距不远的邻座,又似乎觉得远。

“sulli小姐,能不能看下你那里?我是你的fans。”

这个按耐不住兴奋神色的男子,是因为看到雪梨是名人,想要偷拍,以便之后获得巨大的关注。

但最后迫切于找不到最好的角度,只好明目张胆的要求摆弄她。

那道快门声,不断靠近的狰狞面孔,对真理来说,就是一场噩梦的身临其境,是恶魔的低语。

“滚,离我远点!!”

真理紧紧闭上眼睛,给吓得不轻,当这个男子靠近时,双手顿时抱住脑袋,捂住耳朵的两侧,直接蜷缩到了桌子下面。

她不止一次地遭到这样的骚扰,所以才害怕,恐惧。

甚至躲到了桌子下面。

人在恐惧的时候,潜意识里会有一种防御机制,就是会下意识想起能够帮助自己的人。

脑子里,第一浮现的不是亲故,不是曾经的队友,不是亲人家属。

绿色的马甲,痞痞的气质,想起的竟然是某个小交警的身影。

不知道名字。

但想起他那雪白脖子上,那黑色项圈上吊着一颗的精致,散着梦幻般色彩的蓝色梨子状耳坠。

于是下意识的呼喊那个名字。

“姜梨!!”

砰——

“啊!”“我——阿尼阿!”

伴随两道哀嚎声,还响起了脑袋挨酒瓶砸的声音。

在店里一阵惊呼声中,阿姆先是将那个手持手机的男人给一脚踹开,而后低头看着另一个不断哀嚎,长相颇为斯文的西装男。

方才这人不知道为什么,同样一脸怒气地冲向真理,他还以为也是个变态来着,给顺手来了一下。

但,好像…算了,不管了。

屏幕的留言依旧在继续。

有说表演过度的,有说这是粉丝多爱你,才下意识,才情不自禁的行为,而你怎么不配合的混账话。

她看得难过,但疼得不深。

真理握住姜梨伸来的手,从桌子底下起来后,然后眼眶红红的,委屈地看着他。

「你在幹什麼?」

“正说故事呢,然后这人…”

姑娘虽还是惊魂不定,但在用力捏了捏少年的脸颊后,连忙擦擦泪水,打起精神,跑去与老板娘道歉赔钱,和打急救电话。

阿姆揉了揉发红的脸颊,先是避开镜头,然后好奇地看着屏幕上疯狂滑蹿的留言,除了无数充满了担忧的言语。

还有只言片语,竟是对她的安危置之度外,反而要求继续说故事。

于是阿姆大概,也就猜出她正在讲农夫与蛇的故事。

坐回了原位,真理早已没有心情,于是任性地想直接关掉手机,就被阿姆抓住手。

“嗯?”

「這些人說,你故事還沒說完。」

“忘了。“

在评论区里留言展开之时,真理总是望着坐在对面,被任性的她取外号“姜梨”的小交警,今晚被他抱住不让死的画面便一点一点浮现。

那些语言的暴力,原本如同重铅一样,如今像极了男孩雪白脖子上,不时摇摇晃晃的梨子耳坠,巧巧的。

很轻。

自己疲惫的心,也能得到短暂的慰藉。

因为姜梨在灌了一大杯酒后,一下子来了酒兴,拿起了一叠空白的罚单,灵感喷涌而出。

真理看着,看着,突然捂住了嘴,泪水喷涌而出,最后忍不住哽咽大笑。

只见纸上写着一段魔改的故事

一只毒蛇和一只农夫在讨论谁的捕猎方式最高效。

毒蛇我只需要咬对你一口,一段时间内你就会逐渐丧失行动能力,最后死亡。”

农夫笑了笑那还得等生效时间,我只需要用特制的绳索绑住你,再用力,就能立刻致你于死地。

毒蛇大怒你缠我身子,你下贱!

农夫说那你用又长又硬的东西(指毒牙)扎进我身体,射出液体(指毒液)呢?

毒蛇说你不要脸。

农夫说你有毒。

“姜梨,你不要脸!”

任性的真理,在阿姆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小眼神中,讲摄像头转向他脖子以下的位置。

为了保护他的“正义形象”,伸手夺过他的酒杯。

这是属于真理的温柔。

「這個男人是誰?」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的sulli瘋了,我要瘋了。」

「為什麼有男人的慘叫聲?誰欺負你了,sulli,这个人?」

有样学样,真理狠狠地灌了一瓶酒,砰得砸在了桌上。

深了口呼吸,鼓起了勇气。

她擦去阿姆嘴角的酱汁,然后在屏幕的另一头,在无数人的震惊无措的目光中,将沾满酱汁的手指轻轻放进嘴里。

最后抱住他的脖子,四目对视,她醉眼迷离,大声对着镜头喊着

“我是崔leon,他——是我的玛蒂尔达!”

诶?

诶诶?

诶西吧!!!

第五章 崔蜜桃和姜梨子

在67号大道事件发生时。

一片混乱中,一个叫金泰花的女人被两车相撞造成的力度一下子晕了过去。

自己抱着她,没让她受到大的伤害。

随后他独自与两伙人交起手,一是那个医药公司的富二代,被自己教训的鼻青脸肿,细皮嫩肉的模样,所以几巴掌下去,肿的像猪头。

下车时却不幸被别人偷袭,就是那个时候,让自己的脖子给人砍了一刀。

硬是忍住剧痛,找到了名叫小娟的邻家女孩。

刑警方面李东锡力保,可是依旧难以控制,可是在另一层面上,不仅是警厅厅长的明面支持,其背后更是一个自称齐家主的男人放下话。

“不允许任何人动这孩子一根毫毛。”

在大南半岛,几人的能量不算大,可是,凭借齐家与某位李家公子的香火情,这句话,分量就大了。

枪口最终朝下,釜山少年姜时生枪下留了活口,更是直接出手拦截d社接下来想要施展的“三板斧”。

另一边。

哪怕在神志不清之时,依旧死活不愿做皮肤移植手术,留下了一道重重的疤痕。

后来在医院里。

阿姆每次睁开眼,金泰花…她都坐在床缘边,捻着他戴着项圈上的梨形坠子!

熟知阿姆的性格,她第一句话就是——

“二选一,你敢摘下来,就赔我跑车的修理钱,要么,就乖乖听话,给我戴着。”

随后她笑着真好看。

阿姆则想砍了这个女混蛋!

趁人熟睡,竟然强行spy?!

无耻!不要脸!

但是这个现实的社会,穷就是原罪,所以为了钱,阿姆卑微的忍了!

他原以为这就是过河拆桥的典范了,没想到还有更残忍的一幕。

金泰花在自己卧病在床,没有任何人在场的的时候,竟然抱住了一个貌似挺斯文儒雅的老男人!

还能忍吗?完全不能。

他不喜欢金泰花,但这种病房里,病床前亲亲我我的小电影剧情,他是喜欢的,前提自己不是床上的——

诶西吧,去你金大爷的牛头人!

趁着金泰花去为自己打饭,阿姆想揍这个厚颜无耻的老家伙一次,然后去纹身,把喉咙这道疤遮住,从此先前的一切当翻篇。

什么话都没说,仅仅是递过一张纸,针织帽下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就从脸红的漂亮护士姐姐那里,骗来了一个白色的医疗垃圾袋,和一条透明塑料管。

趁着老家伙睡着的时候,阿姆艰难的起身,眼神渐渐冰冷,准备下手的时候,突然感觉门外传来了一道软软的声音。

开门声响起的时候,他立马又躺回去,装尸体。

“阿爸,睡着了?”

气氛一下子很安静,很安静。

甚至让某条咸鱼姜尴尬到极点,以及感受到强烈羞耻感的时候。

身体突然一阵轻颤,耳边传来一丝热热的湿润感,痒痒的。

好刺激,在岳父面前……阿呸呸!

只见得金泰花那微微低沉,却故意装作少女声,还有那根本掩饰不住的笑意,柔声调侃

“呵,有一天。

邪恶的怪物抓了汉江边的海女,想要抓回去半岛当小小新娘。

海女的阿爸四处求援,说谁能救出自己的女儿,他就把女儿嫁给那个人。

又有一天。

一位来自他国的侠客,来到一直绑在桥底下的海女说,姑娘,我来救你了,那怪物已经被我杀了。

海女的阿爸见救回了女儿,便把她许配给了游侠。

最后在简朴的婚礼当天,海女在游侠的耳边说…”

——

故事讲到一半,原本“自寻短见”的女醉鬼,突然一脸恼怒地瞪着阿姆

“莫呀?你看,他们都在留言,故事你怎么就说断就断了?小混蛋!海女和游侠怎么样了?还有——嗝!哈,你…你真的很漂亮。”

「后面的话是多余的,你想死?」

将真理指着自己脖颈的手拨开,于是正在直播的手机也摔在了地上,屏幕直接一黑。

让无数观看直播的粉丝,那炙热的内心也跟着碎了一地。

阿姆不喜欢别人注意他脖子上的项圈,尤其是那颗精致的梨形耳坠。

这会勾起他不好的记忆。

“姜·玛蒂尔达,你是不是也他们一样讨厌我?因为我看起来像个坏女人,是吗?”

谁是你的姜玛达!!

双手轻抚阿姆无奈的脸蛋,醉酒的大姑娘领口微开,不经意间露出了雪白透亮的私密位置。

随着言语之间的起伏,在尾音带着撒娇般的拉长,也晃动着人的心神。

让某个痞子瞪大眼睛,简直大饱眼福。

“哈哈,原来你也是个坏男人。”突然一只手盖住了阿姆的眼睛,再睁开时,看到的就是一个一张精致,脸色微醺的脸蛋,那憨憨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傻傻的可爱。

“真有缘分wuli呐…俩坏人,嗯?为什么不说话?吃醋了?嘻,我给任何人看,就是不给你看!气死你!!”

吃醋?搞笑呢!

她披着阿姆的绿色马甲,说想回家,阿姆一看被吐得一身的马甲,起身想杀了她。

天晓得回警局后,他会不会又给那个李东锡拿借口,说要再救一个人才能从刑警“义工队”毕业!

西吧,他就从来没听过有这个部门!

绿色马甲掐灭了令人蠢蠢欲动的魔鬼念头。

看着围着桌子躲避,笑颜如花儿般灿烂,仿佛回到了童年的的大姑娘。

阿姆想起了一回事,顿时停下了脚步。

“我没醉,你来追啊!”

「先醒醒,你,帶錢包了沒有?」

“嗯?嘻,没有。”似乎以为阿姆会不信,她将袋子打开,翻转,倒下了一堆的口红和营养药瓶。“看,真的没有。”

西吧!

姑娘嘴里说出的醉话,那讨打的模样,精致漂亮的脸蛋,总让阿姆想起某个相似的倒霉孩子。

店外雨下得很大,他没钱结账,回个鬼家。

阿姆看了眼老板娘的眼色,看她没有注意自己,于是起身,脚步慢慢悠悠,偷偷挪到了门口。

他没有带雨伞,雨衣也被弄得脏兮兮的,只好站在店门口,看着身边的一些情侣撑着一把伞,甜蜜的依偎在一起,然后走向雨幕中的场景,羡慕不已。

此刻,阿姆心目中的盖世英雄,是会身披明黄色雨衣,穿着淡黄色的长裙,然后撑着一把雨伞来接我的女人。

可惜身边只有一个穿着牛仔裤,白色轻薄短衫,脸蛋醺红的傻姑娘一枚。

还只有一件吐得脏兮兮,有些损伤的破雨衣!!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阿姆想“跑路”的念头,身后的崔真理抿嘴一笑,突然一下子向着他跑了过来。

阿姆只感觉背后一沉,皱眉回头望去。

只见帘布滴落的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缓缓流淌在脸蛋儿上。

水嫩的模样,像极了一颗沾满晨露的人间水蜜桃。

“姜梨子,你不准丢下我,wuli……一起,好不好?我有雨衣的…你没有!”

我的好不好!

阿姆翻了个白眼,因为抱着她的缘故,害得他无法拿出罚单写字,表达自己的愤怒!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两人刚刚好!姜梨子。”

“姜梨子”白眼一翻,嫌弃地看着“崔蜜桃”。

你对自己有些丰满,那“超标”的身材,心里没点数吗?

“不解风情,嗝!”

崔真理打了个可爱的酒嗝,抱着阿姆,然后生气的撇撇嘴,刚想闹脾气的时候,就听到老板娘隐约的呼喊声。

“那个,那个孩子呀,你的钱…”

身体一轻,原来是自己被人放了下来,眼睁睁看着姜梨子跑向后门,她以为自己要被人抛弃了,崩溃的情绪涌上心头。

泪水丝毫不讲道理,哗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可没过多久,又听到了里头传来一阵哀嚎声,她转头寻着声音处看去,原来是大男孩不知干嘛,事而复返。

走到自己身前,不由分说,将她身上脏兮兮的雨衣脱掉。

崔真理愣楞的,脑子乱七八糟的,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于是眼睁睁看着大男孩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直到手里多出了一把雨伞,真理接过后才有些莫名其妙。

接着他就直接蹲了下来,粗暴地把自己的牛仔裤脚挽起,顺手把一张写满了潦草字迹的罚单狠狠按在了她的头上。

望去,上面写着

「帕布啊,不知道最近都是暴雨天嗎?!」

梨子,桃子俩就这样,在众人羡慕好笑的眼神中,傻呼呼地直接步入磅礴大雨中。

撑着伞,低头看到他被雨淋湿的裤脚,却不自知,破天荒的崔真理竟有些害羞,轻声笑着说

“这不有你么?在哪都是晴天嘛——”

滚你大爷的土味情…诶西吧!是醉话才对!

走在雨幕中的两道背影,缓缓消失在刚来到门口,拿着手机的老板娘视线中。

她想说,先前姑娘用手机转账给她,那些预先给的钱有点多了。

可惜退不了了,真是体谅穷男友的好姑娘啊。

老板娘摇摇头,退回了店里。

……

崔真理靠在他宽大的肩膀上,舒服半眯着眼睛,偏头凝望着这个陌生好人。

那精致忧郁,在街灯照耀下,散发出淡淡的光,如艺术品般的侧脸,没有一点儿光阴留下的痕迹,美得不像话。

其实,崔真理很喜欢喊大男孩“姜梨子”的缘故。

除了好玩,还有她心里一直藏着的,不愿与任何人说的,一块痛得难以形容的伤疤。

姜梨子?崔子。

水并不拘束,冬化雪,春化雨。

像极了女人细腻的心思,有时妩媚,有时敏感,不然怎说,女人是水做的呢?

崔桃子嘴里喃喃道“姜梨子,能不能再给我讲个故事?”

阿姆咬紧牙关。

讲个鬼,喉咙的伤好了,第一个骂田小娟,第二个骂金泰花,然后再找机会怼你!

“不讲就算了,其实我知道的,那个故事的结尾,海女一定是说——”崔真理靠近了一手持着雨伞,一手抱着阿姆,轻轻对着他小巧精致的耳朵,柔声细语道

“把尾巴藏好了,自导自演的游侠先生。”

明明冒着清冷的细雨。

但成为了“姜时生”的阿姆,再次瞪大眼睛,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出了一身冷汗。

一个抓住你心思的人,胜过一群揣摩你心思的人。

还好,只是一个姑娘在笑话自己。

幸好,另一个傻姑娘则是在醉话连篇。

第六章 那一抹碎花裙

什么是影子?就是身体的另一个身体,无时无刻跟随着自己,可惜,雨天总是难以捕捉它。

什么是镜子?就是注视眼睛的眼睛,她能从“眼睛”里看到脸色苍白的自己。

什么是苦?就是靠在杨花大桥的铁架边,身边来来往往经过的车辆上。

下来的最后一位旅客。

每逢下班的点儿。

一日的疲惫,一日的不堪,于是难以忍受。

所以几乎没有人会留心,走到到桥上中段,用力爬上架子的女孩。

她刚结束完节目录制,是粉丝眼中永远长不大的抽抽。

这几天,恰好每天一下班,她就会到这里来吹一下海风。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今晚的人,总是联系电台,主题似是而非,总往两个男人靠去。

一个是已经在自己感情世界里,错过离去的人,一个是死去,停留在过去,再也没有未来的人。

她们说泰古要微笑她当然满足宠爱自己的人了。

要自己休息她却整天像丢了魂一样,无所事事。

说不能做个宅精灵,那到底喜不喜欢自己?

我明明难过的痛苦极了,有的人觉得自己是矫情。

停下吧,有点不想继续了。

是不是都烦了“抑郁”的自己,那,要不,wuli泰古,自生自灭?

如果我走之后,你们都开心就好了。

姑娘缄默伤心的眼神,看透了多数人的灵魂。

找个好的位置,蹲下来,肩膀上则架着一把透明的小雨伞,模样即可爱又忧郁。

喜欢素颜的她,因为担心与某人巧合的偶遇,所以包里总是准备很多很多支口红。

可显然,现实不是,很难有那么多的巧妙设计。

所以她只能微微侧身,蜷曲着的小腿微微用力,像只可爱的小兔子般,轻轻地蹦蹦跳跳,看向汉江大桥的海边。

一望无际的海上美景,她眼里所见的,只有不远处的“飞鸟与鱼”。

爪子与鱼尾。

捕捉与求生。

比起相濡以沫的可贵,她觉得,这天敌之间瞬间的生死,那一幕场景既血腥又凄美,好似更对她的口味。

“从不渴望互相救赎,它们在黑暗的泥沼中相互纠缠,啊呀…名叫‘风’的怪兽来了,釜山的游侠呢?”

呼——

一阵清风扑面而来,将小巧别致的小伞吹得变了形。

森系的碎花裙,深蓝色的小碎花印在褶裙上,既舒适又优雅。

女人味十足。

像夏日里的一丝凉风习习,随意不失高级感,姑娘眼中的忧郁,恰如其分,为其添上点纯真和梦幻。

漂亮女人的双眸里,闪过一丝清冽的心疼。

似乎比起白色连衣裙的打湿,因而露出自身玲珑有致的身段,那微微诱人的隐秘部位若隐若现——还要来得让她在意。

将雨伞温柔的收好,动作极为轻柔地放在了副驾驶。

“咿,哼。”

用力地爬在了铁架桥上,她像走钢丝表演一样,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皱眉,抿嘴一笑,表情略微古怪,脸颊两侧浮现病态的晕红。

“还跟我冷战…没长大的小酒鬼。”

不就是骗了你么?不对啊,我金泰妍也不是完全骗的呀。

小名“软软”没错啊,还有,歌手和音乐老师这个职业也不冲突啊。

都是唱歌的嘛。

金泰妍忍不住捂住嘴,装作“金大爷”般,咳了咳,可是正经严肃的小模样,维持不到几秒,就“扑哧”一声,直接破了功。

精致粉嫩的小脸蛋,又笑开了花儿。

“呼呼…”

深了口呼吸,胸口略带弧度,诱人的上下起伏着。

泰妍试图努力敛去脸上的笑意,聚精会神,小心翼翼地张开双手,傲娇的小表情,似要拥抱整个世界。

“我数三声,你不出现,我就实现自己的愿望咯,姜宝…”

当然不是寻死,只是有些痛苦。

所以金泰妍没有立即跳下去,低头面朝江面,眼泪就能滴入江里。

手那么一伸,稍微往下一点,就能掉入漆黑的江里。

很早很早的时候,她就想试试了,不借助任何装备游泳。

“嘻,三!”

滋——滋滋——滋呜!

很奇怪,比起无数的赞美声,辱骂声,都没有这熟悉的甩尾声来得扰人心弦。

她咧开嘴,脸上绽放了动人的笑容,猛然转过头去。

……

有一辆故障停在应急车道的现代车,其行车记录仪恰好拍下这样的一幕。

成年人的世界,崩溃来的措手不及。

今天无故收到一封辞退信的她,就像当年,受到了出轨的丈夫,一句“wuli结束吧”。

她咬牙苦苦承担,三岁多的女儿还在托幼所等待自己去接回家。

可是,她扔掉无故坏掉,突然黑屏的手机,额头狠狠撞在方向盘上。

车主边哭,边回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下了车,眼睛灰蒙蒙的,离着桥边的距离很近,脚却仿佛灌了铅水,走得特别慢。

不是她想死,而是这个世界逼的。

也许是触景生情,也许是脑子一热,总之在她将手放在栏杆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往另一头,也就是不远处的,同是沦落人望去。

也就是这一眼的短短几秒,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

有一个大姑娘,因为开着车违规在高速路上停车,被一个赶了过来,侧脸极为漂亮的“警花”死死抱下。

待仔细辨认后,才发现“警花”是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大男孩。

他看她情绪不对劲,待认清欲轻生的姑娘模样后,如变脸一般,不仅没有柔声安慰,反而咬牙切齿,眼神愤怒无比。

什么是无奈?就是明明刻意地躲着你,笑着说与姑娘你玩捉迷藏,却依旧转角遇到你。

从内心的深处发出了声叹息。

「唉,西吧。」

当大男孩一边生气,一边有话说不出口,只能无能扯着自己脖颈上的黑色项圈,然后在她阻止后,边拿出口袋里的罚单,狠狠地拍着她。

可是“被打”姑娘笑得是那样的开心。

一边心疼地抓住他想要自残的手,一边哭一边大笑。

姑娘如痴如迷的模样,让当看到这一幕的旁观者,眼泪真的绷不住了!

将心比心,好似自己代入了那个在绝望边缘的漂亮女人。

都能幸运的遇到温暖的人,以及一双抱紧你,拉你下来的手。

阿拉索(知道吗?)对于绝望的人来说,一个小小的举动,都是大触动。

这辆现代车的车主,不知为何,一下子泪崩了。

这段记录下来的画面,成了她在未来无数绝望境遇里的一道抚慰,助她走过道道看似过不去的难坎。

因为温暖和感动,她犹豫了许久许久,最后下定决心,将自己这段的珍视“宝物”上传tube网站,只是想要帮助陷入困境的可怜人们。。

本无任何的多余的念想,可最后看到播放量的她,一脸的懵逼和不知所措。

因为这个视频火得一塌糊涂。

在旁人看来,画面里,不知是不是当着“陌生人”的缘故。

远远看着姑娘好似害羞,难为情。

大声喊道

“米亚内,我不该在你值班的时候…反正不好意思,大不了…那我隔天再跳就是了…啊!疼~姜宝!”

后面的场景,旁观者再也无法深知,探寻。

森系的碎花裙轻轻摇曳,女人气质优雅而随性。

她捏住了男孩脖子上的梨形耳坠。

靠近他的的耳边,似调笑,似自嘲的呢喃

“药吃完了,你就是我的救命药,你不能跟我冷战,我会疯的,你不害怕?”

他的眼睛如深夜中的魔鬼,死死冷然地盯着女人,那双眸里面藏着冰冷刺骨的冷漠,和浓浓的屈辱感。

他低下头,无声的念叨着什么。

「软软?金太?我看你就是個变态!呀!骗子,臉皮真是厚啊,還是鈦金的那種程度,子彈都打不穿!」

“啊?哈。”

「騙我很好玩?」

“好玩。”

「……阿西!你……你真的想死?!還敢頂嘴?」

“那你,可以堵住我的嘴呀。”

被偷了东西的姑娘,小小的暗示。

则被某个“小偷”大大的无视。

缘分就像下了一场雨,就像阿姆一样,看见一个没带伞的女孩,被威胁,问自己要能不能一起走,看着想要“同归于尽”的女孩,他无奈接受。

阿姆走了一段时间后,又看见另一个人走过来,接走了先前的那个女孩。

而他只能默默的走,然后,等到了这一个抢走自己伞的女孩。

第七章 不快乐,也要微笑

欢笑是白昼,清醒是夜晚。

说的就是多数半岛人无奈的生活状态。

职场、家庭、社交,息息相关的事情,根本无法逃避。

白天赔着笑,夜晚的时候,莫名觉得自己这一天活得真t可笑。

说的就是刑警组组长李东锡。

他刚获得大大的战功,现如今,除了依旧是警队里的猛人外,更是入了上头的法眼,成了大红人。

获得了尊敬,敬畏,以及更大的权力。

他就是个普通人,七情六欲,追求正义,但不盲目追求。

说实话,他有极深的觉悟,能够为了柜子里的一身制服,面对危险,毫不犹豫,直接献出自己的生命。

这才是他的信仰。

而不是那些当权者,为了所谓的权衡利弊,实则是厚颜无耻。

明明不是自己的功绩,却要自己“安心收下吧,你就是wuli大南半岛面子。”

他要死得其所,要重如泰山。

撕开透明纸,打开了廉价便宜的八八金牌香烟,点燃了一根。

硬朗刚毅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暗淡的痕迹。

因为他想起了那个爱穿水手服,名叫“在熙”的少女。

他可以是死得其所,但他做不到的是——轻易的,就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原本阳光开朗的孩子,对整个世界都充满好奇心和善意的好姑娘。

现在,变成了一见到白色皮鞋就会浑身颤抖,甚至半夜爬上屋顶,偷偷流泪的“病人”。

心理医生曾经用催眠的治疗方法,循循诱导,试图探索其中恐惧的源头,想要从根本去解决病根,而不是依靠药物去压制。

医生问为什么害怕?

在熙说我很担心有一天,我会跟在英婆婆的丈夫一样,穿着皮鞋埋入土里。

医生问为什么流泪?

在熙仰起头,满脸泪水我怕——会被活埋。

李东锡从满脸忧虑和心疼的医生那里,得知了女孩的内心世界。

那双白色皮鞋,很小,两头略为小圆,如果仔细辨认,你会惊恐的发现,它像极了缩小无数倍的——棺材!

“内,我当时看到了那张小皮鞋的照片,一瞬间,我就产生了共鸣,我在想,是不是在熙她,觉得它将会成为自己的墓穴呢?”

说话的心理医生是个漂亮的女人,此刻正坐在李东锡的左手方。

性格与她的职业相契度极高,冷静理性,撑着下巴,动作慵懒且随意。

眼神相反,透着淡淡的定然,与人对视时,总给人一种好奇的探究感。

像是对你好奇,于是举手投足便充满了颇具魅力的知性美。

她知道。

没人不怕死,怕的是生不如死。

人是救了下来,却活得还不如死去。

听说,孩子的阿爸是个专门写kpop板块的执笔人。

在女儿失踪前,正在撰稿某几个大势艺人的报道,如果写好发表,将会造成一场圈子的大地震。

毕竟此时的这些孩子,正处于如日中天的状态,出道即是巅峰,那些“上头”的粉丝,互相之间牵扯的公司利益和黑幕,简直令人发指。

因为女儿的关系,直接让她的阿爸丢下所有的一切,甚至让心血付诸于水,以及让那些人收敛起来,不轻易露出马脚了。

但是,他根本不在意,甚至觉得自己很可笑。

明明是个写花闻板块的顶尖执笔人,却照顾不好女儿的人生。

崔槿汐收起眼里的冷意,压下了内心的担忧。

砰——

门打开的同时,犹如找到了发泄口,早已堆积,让人喘不过气的白烟,也就是一阵烟雾缭绕,迅速从门缝里窜出,如一条白色流彩。

李东锡抬头看了阿姆一眼,半闭着眼皮,心里难受的狠,因为内疚,可又情不自禁露出一个真实的笑容。

不说什么“窃取”他的功绩,成为所谓的英雄,

人气最高的竟然淘汰了,国民制作人?

这就是个笑话,就是对现实赤裸裸的讽刺。

看李东锡始终不愿意在保证协议上签字,放自己“毕业”走人,只是一脸令人恶心的表情,深情地注视着自己。

阿姆眼角挑了挑,忍了又忍,也沉默了许久。

让他不爽的,还有另一个女人,始终盯着自己,眼里既有审视,更有好奇,全身上下,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剖析得干干净净。

阿姆的出现,打破了警局里原有的格局,于是众人皆默契的做出相应的反应。

一台跟朴后辈的阿伯几(父亲),年龄差不多大的老旧计算机上,放着一张与其机龄格格不入的照片。

是s公司最新的宣传画报。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袭紫色的印花吊带裙,手工勾勒的花纹,文艺且优雅。

白皙细腻的脸蛋,衬托出清新淡雅的气息。

随着行走间摇曳的身姿,现在看起来微微丰腴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独特的风格,随着姑娘抿嘴轻笑,可以是风情万种,微微皱眉,眉眼遮住半眼,略带勾人,显得忧郁而柔弱。

“wuli泰古,人比花娇。”

朴后辈微微张开嘴巴,舔舔嘴唇,喉咙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明明长得挺帅气,却给人一种猥琐的感觉。

一听到这熟悉的暴力动作,他神色慌张,极为熟练地按下专门设置的界面转换键。

待看到阿姆后,他的表情从开始的惊慌,逐渐愤怒和歇斯底里。

“你这个腐烂的“果子”!没资格接近wuli泰古!”

“……”

与狂热分子朴后辈不同,后勤组组长对着一脸茫然懵圈的大男孩善意一笑。

随后不留痕迹地把桌子上的员工卡收入怀里,在留心检查有关于“钱”的物件。

更有一位老烟枪,直接深了长长的气,直到脸色通红,用力一吸,将口中的烟烧到尽头,才肯狠狠一吐。

关机,藏烟,放好钱包,检查物资。

众刑警的动作一气呵成。

阿姆没理会众人怪异的行为,直接将自己身穿的绿色马甲很狠狠甩在办公桌上。

紧接着,用力拍下两张用罚单填写的“保证书”。

「或许换个时间,有的人并不合适,是她先变了,还是有的人爱上了自己认为的她呢?我可以,但你不能变。

——金泰花。」

「给我卷裤脚,给我讲故事,为我遮伞,为胖了点儿的我负重前行,让我有苦又笑的人,谢谢你,陌生人的梨子。

——崔桃子。」

遇上一个女疯子不可怕,可怕的是遇上俩,这会让阿姆怀疑自己的人生。

李东锡放下手中的工作,低头认认真真看了两张保证书,一字一句地看过去,确保不是眼前这臭小子的笔迹才点点头。

不是他有偏见,毕竟有前科在前。

两个名字,代表两个人曾经要去自寻短见。

没有放下,而是捻了捻薄薄的罚单,对着阿姆调侃了一句,语气恶劣且十分不友好。

“说吧,你对这两位女士是怎样的态度?我想,应该不是粗鲁的制止,也不是暴力的恐吓吧?”

阿姆翻了个白眼,只是弹了弹手中的纸张,眼神越来越来不耐烦,示意他差不多就行了。

崔槿汐静静地观察阿姆的面部表情,她喜欢先从下往上。

少年的下巴微微上扬,显得桀骜不驯,不可一世,嘴唇微微扯起一边,透着淡淡的疏离,随意一瞥,就收回眼神,似乎是不屑探究。

淡米色的过膝长款衬衫,浅蓝色牛仔裤,将衬衫的衣角随意的塞进一点,并不邋遢,相反,显得慵懒,自在。

极其独特的气质,真的觉得有趣呢。

就这样带着充满攻击性的表情游走在小小的警局里。

可惜戴着一顶渔夫帽,难以捕捉他的眼神。

她心知,真正难以忘怀的,并非一个人身上的华贵奢侈的装饰品,而是他这种发自内心的距离感。

若隐若离,让人无法靠近,又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但他的美又不局限于外表,放荡不羁的性格,不同寻常的经历,让他的美渗透到骨子里。

确实令人惊艳,看一眼,绝无可能忘记。

她向来喜欢罗曼·罗兰,尤其是那句——“比起语言,面部表情是比起嘴上讲得语言,更复杂千百倍。”

所以,哪怕没有与李东锡通过气,她依旧就着他先前的调侃,默契地续着话头,提说了一句

“李组长当然会签字的,毕竟他刚刚与我说,说我们的姜时生应该会对女生格外的温柔,真诚…”顿了一下,待看到阿姆终于肯认真地看向自己,表情真挚,自我良好般的频频点头,又是感叹摇头,盯着自己似相见恨晚的知己难寻。

她忍不住笑道,“例如,微笑就是一个人真诚的体现。”

然后,下一刻——

她先是下意识的抿嘴微笑,而后瞪大眼睛,又瞬间眯着眼眸,握紧了拳头。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反应过来后的崔槿汐,慢慢收起撑着下巴的手,不再是随意的姿态。

而是如临大敌,缓缓收敛了笑意,眼神戒备无比,死死地盯着阿姆。

这孩子?!

实际上,是被警局邀请来研究特大悬案的她,方才被这孩子下套了。

只见眼前的少年,不复先前的清冷疏离,甚至收起了自己的攻击性。

孩子,总是能不设防地露出天真无邪的微笑,这样的微笑,比起任何的黄金钻石,都能打动人心。

干净,剔透,如沐春风。

即使最冷酷的杀手leon,面对天真的玛蒂尔达,也会不知不觉的回报以微笑。

因为他的笑容在告诉你我喜欢你。

同时也在说我希望你也能喜欢我。

如果欢笑是白昼,清醒是夜晚。

那么微笑,则有如临近的黄昏,徘徊于昼、夜之间,却比其中任何一个都更迷人。

可是,他明明不是这样的…

第八章 魔鬼在左

1986年,大南半岛。

曾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事件,在西林洞,曾连续发生多起女性被杀的惊天惨案。

其凶手最丧心病狂的,不仅是手段上的残忍凶狠,还有对被害者年龄上的选择,模糊难寻规律,从7岁的女孩子,到70岁的老人,无一不放过。

作案工具都是先用锤子敲击脑袋,血肉模糊,如果硬要形容,请问吃过用勺匙碾碎的豆腐花吗?

差不多。

就是相同手法,直到面目全非,遗体严重毁坏方罢休。

其目的,除了对女性的严重泄愤以外,不外乎就是对正义一方的挑衅

我做了又如何?你们又抓不到我。

有的人间恶魔,被前赴后继的人间义士,绳之以法,有的,依旧逃之夭夭。

“孩子你来了?我一直在等你。”审讯室内,一身素色囚服,披着橙黄色马甲的老婆婆,脚穿一双雪白的小皮鞋。

原本牢里并不允许,但这是她宁死,也不愿接受

眼神慈祥,温柔地注视着坐在对面沉默不语的大男孩。

难以想象,这样一个普通、和善到仿佛自己上班上学去,会亲切与自己打招呼的邻居老人,竟然是手沾无数罪恶血腥的无情杀人犯。

“能告诉善英婆婆,你叫什么名字么?嗯?孩子啊,我不会伤害你的,可以吗?求你了。”

“……”

低声下气的恳求,她根本不渴望能够死后升上天堂。

她那逝去的丈夫,本不是嗜酒如命的人,只是早在那些年,两人最疼爱的大儿子,在不到7岁的年纪,就早早夭折。

白发人宋黑发人。

连带着,也将他们命也勾走了大半数。

这是崔槿汐了解到的老人信息,但还不够,她真正想要的了解的,是老人的心理状态。

这有助于她为另一起悬案,也就是先前提起的“西林洞连环杀人案”,提供有用的线索。

对了,想到这,如此严肃的场景下,崔槿汐还是有些忍俊不禁,瞥了一眼那个表情生无可恋的少年。

她听说,这孩子还有个诨号,叫——“西林洞大色魔”来着?

善英老人根本不在意周遭人或是警惕,或是审视的目光,只是单单视线一动不动,珍惜地眼皮都不愿眨一下,似是要将阿姆的模样彻底印在脑海里。

“……”

“为什么不说话?没关系,害怕我,也是应该的。”自顾自地说着,善英婆婆垂下眼睛,小心翼翼地瞄了阿姆一样,碎碎念道,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但是,你为什么这么调皮呢?还乱扔东西,你父母没有管教你吗?真是失责!”

明明是阿姆导致她如今境遇的罪魁祸首,可善英婆婆,半点不怨恨,反而是怪起了他的教养。

老人说的自然是阿姆在与少女在熙“飙戏”的时候,将女富二代齐恩世的手机,当垃圾一般,给顺手塞了进少女包里的行为。

李东锡轻轻瞥了一眼坐立不安的老人,哀愁,苦楚,如一个得不到心爱的亲人,哪怕一个简单的回应,都实现不了的可怜老人。

偏头,再看着另一头,嗜酒如命,闭口就是不说话,只是举起杯子,喝了一口烧酒压压惊的颓废少年。

趁着老人瞬间的恍惚,李东锡得到了崔槿汐的暗示,开口问了老人一个俗套却必须问的疑惑,他淡淡说

“为什么?”

一股荒谬可笑的感觉油然而生。

老人笑了笑,觉得挺好笑,现在这里的一切,就跟电视剧上演的一样。

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回问了一句,毫不相干的问题“你说,‘明天和意外’什么时候会来?”

“闭嘴,我问你答!”

李东锡的表情瞬间狰狞的可怕,眼神充满了血丝,配合他震耳欲聋的质问,给人一种压迫力十足的感觉。

“西林洞连环杀人事件”中,已经快要过了诉讼期了,而那个渣滓,说不准,依旧在逍遥法外,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蛰伏在人群中,暗地里,用邪恶不轨的眼神,寻找下一个受害者。

用着与当年一样的手段。

“你,是不是每次行凶,都不杀目击证人,要他们当媒体和警方的传话人,以获得关注感?”

“嗯…可能?”

“你,是不是曾经让被害者的亲人,亲眼目睹被害者死去的过程?”

“嗯,嗯…没印象了。”

“你,是不是喜欢从背后拎着锤子,然后从背后砸死她们?哪怕她们死死恳求你?”

“嗯…”

善英这次沉默的时间长了些。

她确实在无照经营一个墓地。

在虐杀了不知几许的芳龄少女后,将尸体镶嵌在了丈夫房间的水泥里。

其中,只有那个叫在熙的少女逃脱了,后来又给她抓住了,被自己折磨得生不如死,当时,这个孩子哀求自己

“婆婆,能杀了我吗?”

善英婆婆困惑了一下,缓缓开口我考虑考虑吧。”

最后,在丈夫的忌日上,她想织毛衣了,可惜线团不够了,只有短短的一条,怎么办呢?

突然她灵光一闪,这线的长度,不是恰好与少女的小嘴契合吗?

几人的对峙,试探,观察甚至是针锋相对,都影响不到已经神游天外,眼神迷离,在这充当“吉祥物”的阿姆同志。

反正他已经完成“义工任务”了,至于会在这里充当工具人,这只是他的附赠服务。

毕竟,老太婆对他,好像不太一样。

于是无聊至极,就开始想些有的没的。

……

比如,从前,有一只叫“软软”的金色小蛇,遇到了一棵长了些许果子的蜜桃树。

软软蛇垫了垫尾尖,努力伸长了自己1米五的身子,张开血盆大口。

下一秒,却尴尬地发现自己怎么也够不到水蜜桃。

于是恼羞成怒之下,哪怕吃不到,也要舔几口,恶心一下后来者。

果断伸直蛇信,蹦蹦跳跳,努力凑足1米五1的长度。

傻傻的模样憨态可掬。

蜜桃树看不过眼了,实在是这小蛇太可怜了,轻声开口

“呐,你闭上眼睛,然后猜猜我身上长了几颗果子,猜对了九颗都给你。”

“不后悔?”

“嗯。”

金软软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以及严重怀疑这颗桃树的智商。

勉强相信了桃树,大声喊道“九颗!”

“猜对了…”

“哈哈!”

“先给你两颗,剩下的以后再给你。”

“唔,真好吃…额,嗯?桃…你,你有毒!”

“软软小姐。”桃树耸了耸枝条,无所谓道,“抱歉,保护自己,是我的本能。”

话音未落,被“软软蛇”引来的“猎人姜”一手提着蛇插入腰间,一手砍着桃树,仰天大笑

“哈哈哈!西吧,今晚来个桃木火烤蛇肉——bbq!”

……

“嘻…哈…喔…西!”

剑弩拔张的氛围瞬间消失,众人纷纷看着低沉笑着,肩膀上下抖动。

仿佛被玩坏了,如小区傻子似的阿姆,脸色如出一辙的古怪。

孩子气十足的某人,让审讯室里德所有人皆是忍俊不禁。

不知为何,也许是触景生情,尤其心情大好的善英婆婆,转头看着起身的李东锡和崔槿汐,淡淡地说道

“像我这样的人,不会就这样停手杀人的,如果有,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死了,埋在土里…”即将结束的审讯时间。

“另一种呢?”朴后辈急忙问出众人想要知道的答案。

善英婆婆离开的最后,先是望着早已离开的阿姆,眼中恋恋不舍之情浓重,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时,才毫不犹豫地转身缓步离开。

离开之际,她在空中留下了一句淡淡的言语,在小小的空间里,余音环绕,振聋发聩

“除非他(她)跟我一样——也在牢里。”

这次的见面,不欢而散。

“怎么样?崔槿汐小姐,结果如何?”

沙沙的写字声响传来。

李东锡不去看,也知道崔槿汐已经有了思绪,正在疯狂的运转着她聪慧的大脑。

所以没听到她立即回答自己,他也不去打扰,只是弹出一根烟,狠狠抽了一口。

好一会儿后,已经有大概脉络的崔槿汐,如释重负,她做事,不怕线索和灵感只是一点,以及稍纵即逝,怕的就是毫无头绪。

于是,伸伸懒腰,薄紧的衣衫紧紧贴住曼妙诱人的身姿,她慵懒一笑。

“结果,你是说谁?”

李东锡给了她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

她笑笑,递过去一张纸,这是她用自己的三围,和告诉少年自己的初夜感受,而换来的答案。

天晓得,她当时简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多少次想宰了那个小色痞。

本来没什么感觉,可是——

因为自己回忆的过程,仿佛是与少年再次经历那女人的第一次。

那口述的过程,简直了!

想到这,脸蛋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李东锡低头看着上面的内容,脸色坚毅,眼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

不知从何传来,一直存在着大南半岛的学生圈子里的故事

一个女孩在参加了父亲葬礼时,见到了一个她素未谋面的帅气男子时,她对他一见钟情,相信他就是她的灵魂伴侣。

可是她,竟然忘了要他的kakaotalk,于是葬礼结束后,她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几天后,她的姐姐死了。

为什么?

第一次看到故事的正常人,该产生的逻辑,想法,是不是可能姐姐抢了自己的意中人,或者姐姐与他上床了?

动机是什么?或许是嫉妒?

而少年的回答,令人惊悚的地方在于,他将自己想象成了一个心理病态的人,他写道

「因為,她認為在姐姐的葬禮上,這個男人一定會再次出現。」

“扑哧…”

突然一声嗤笑声响起,他皱着眉,疑惑地望去。

“嗯,米亚内。”崔槿汐咬着嘴唇,忍着笑,伸出食指点了点纸张最右下的一行,如果不认真看,就会下意识略过的蝇头小字。“组长ni,你看看。”

歪歪扭扭的字迹,仿佛在嘲笑着李东锡

「也許,孩子是想象力丰富的艺术家,問題是如何才能一直這樣,哪怕已經長大…听不懂?就是阿加西,你幾歲了?帕布呀?脑残故事这都信?」

“西吧!!!”

“哈哈!”

第九章 绅士在右

生命自始而终,周而复始,木槿花露出芽儿,从花坛边,路缘的泥土里挣扎而出。

痛苦和幸福,以此鼓舞着,那钝钝的根须,以春天的雨作为营养。

「冷!誒西,為什麼南半島的雨說下就下。」

阿姆戴着一顶头盔,骑着楼下拉面馆老奶奶的送餐小摩的,那迎面而来的强劲冷风。让他的身体止不住颤抖。

隔一小会,就忍不住无声地抱怨着,其实他不是喜欢自言自语的人。

只是感觉,如果自己再不开口活动嘴唇,身体就要失去知觉了。

毕竟在这样清冷的天气,他只穿了一件轻薄的白色长袖衬衫。

“嗬——呀。”

阿姆缓缓吐出了温热的气。

说实话,这种天气,假如能来一杯温醇的烈酒,那滋味,想想都受不了。

不怪谁,谁叫他把之前方时镇给自己,要去交的“房租”全给挥霍一空了,连件御寒的衣服都忘了买。

沿着汉江路1街的方向走,绕过公交总站,经过龙山塔,就是二村洞。

安静,有着独特的青春和悠闲的气氛,

但阿姆显然没有一点心情欣赏,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便狠狠提高油门,迎着刺骨的寒风,在差点冻成一个傻子后,终于在预定好的时间内到达目的地——“龙中”,龙江中学。

在大门口停下,起身,从一个方形塑料筐里拿起一个轻的金属盒,上面红漆写着大大的“花子家”。

其实,南半岛的外卖都是装在这种叫做“铁包”的玩意里面。

其中的夹层结构,安全,保温,空间的合理利用……搞笑呢?!

跟载着个棺材似的。

阿姆从铁包里抽出一包裹,用黑色的塑料袋紧紧缠着,似乎并不想让人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牛仔裤里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意味着来电者的心态十分焦灼急躁。

不理会吵个不停的铃声。

阿姆拿出手机,哒的一声翻盖,又挂掉,驾轻熟路地摘下头盔,将黑色渔夫帽和口罩戴上,收起眼里的玩世不恭,变得严肃而正经。

他接下来,即将完成一项艰难的任务。

叮——

耐心的等了一会,果不其然,老旧的翻盖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

他沿着铁栏杆的位置,一路走到树林的角落,轻松地爬上,跳下。

行云流水,动作潇洒而随意,然后…

「西,哈,我真是。」

照着信息所指示的路线,踏着沉重的步伐,一路上偷偷摸摸的模样,东拐西拐,直到把自己都绕晕后,终于来到了第二处目的地。

龙江中学……的女更衣室。

「誒西,我到底為什麼會來這裡?!」

阿姆看着门口上方,牌子画着的可爱小短裙女人,无语地扯了扯嘴角,一脸的生无可恋,觉得自己是脑子有病,才赚这个钱。

因为现在的时间点,是正在上课的缘故,位置又稍显隐蔽,所以基本看不到半个人影。

否则他一个男的,站在女学生更衣室,真的挪木(非常)变态!

这不得不表扬一下客人的对细节的把握之精妙——虽然某个“变态”慌得想尿尿。

就在阿姆怀疑人生,悲愤欲绝的时候,手机的铃声恰好响起,间隔不足三秒便挂断了,显然是里面的人,也就是来电者听到了。

「歐巴,你來了麼?」

“废话。”

“那你在门口傻傻杵着干吗?快点进来。”

“搞笑呢!不要说的好像你在家招呼客人进家一样,这是说进就能进的吗?这是女更衣室好不好?”

“就是我出不去,才拜托你的,我是上帝,况且,小酒欧巴不是进了很多次了吗?”

“诶依西,你!”阿姆气得直吸冷气,咬牙切齿地打着字,这偷来的老爷机都快被他戳出个洞了。“你还有脸说?想死,你?!”

“我不管!”

收到这条短信后,对方就不再回复阿姆,无论他如何呼叫,都不理睬自己,甚至打电话也径直挂掉。

阿姆咬了咬手指,而后扯了扯自己的脖子上的黑色项圈,显然心情极为的恶劣烦闷。

这个社会太浮躁,似乎人们都成为了金钱的奴隶。

可悲,可叹,可怜,可笑。

“呃…”

阿姆低下了头颅,保证自己的视线唯有青白色的理石砖,抱着视死如归的觉悟,一边挪着脚步,一边发出怪异的,充满痛苦的低吟声。

镇静点!上帝与我同在。

俗话说得好啊,我不入地狱,哪有买酒钱,让我能去尽情纵欲?

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其中一间小隔间里传出一道甜美悦耳的声音,稚嫩中透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笑意。

“暗号?”张元瑛歪歪头,俏皮地轻声试探道。

疯了这丫头,死胖圆还有心情玩?!

“西,咳。”骂人的刚话到嘴边,就硬生生吞下,阿姆那受过伤的喉咙,伤口留下的后遗症还未彻底恢复。

“那么,这个世界最可爱的女孩子是谁?”

“特…郎普!!”

“扑哧。”听到这个特离谱的回答,张元瑛忍不住捂嘴,从小隔间里,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还敢笑?!

撕开严实的黑袋子,豁然出现在手里的,就是两包女性的“最佳伴侣”,他的手都在颤抖,像提着一颗恶魔的头颅,显然有种受到冒犯的感觉。

使劲敲着门,帽檐底下,看不清表情,但从他急促的动作和不安的脚步,就知道他此时的内心是有多生不如死。

“欧巴帕布,倒数最后一间!”

诶西,绝对故意的!

阿姆眯着眼睛,眼里充满了杀气,特别是看着那遥远得仿佛天堂阶梯的距离。

七间房,竟然给他选择最远的那间?

“我不想的,保健室的老师请假了。”似乎猜到阿姆的心情,张元瑛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弱,羞涩中带点难为情。“那体育课,我给忘带了。”

又?这孩子真的大发——阿尼,这条绅士之…呸呸,这条路怎么这么长?!

终于走到尽头。

只见门微微露出一丝缝隙,阿姆一看,连忙粗鲁地将手里的“烫手山芋”塞进去。

他只想赶紧回家完事,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间隙太小,门内的人似乎在使劲地抵着门,无论他如何用力,手里的长条状都挤在了门口胡乱摆动,不得而入。

阿姆忍着喉部的刺痛,生气地喊道

“胖圆呐,我进不去!”

“欧巴呀,你温柔点!”

因为慌张,以及强烈的羞意涌上心头,她的声音都带了点“哭音”。

一个不管不顾,只想快点结束。

一个欲哭无泪,埋怨他过于随便。

一时间,就在两人形成了僵持不下的局面时,门外骤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以及伴随两个女学生的对话声。

“欧尼,听说,梨花大学那个姓崔的姐姐,又去仗势欺人了?”

“嗯,这种人,说实话,我完全不明白她是如何进梨大的,你以后选报志愿的时候,最后去东大,或者艺术氛围浓厚的弘大也行。”

“内,还早着呢。”

听到声音,画面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两人的动作下意识的一缓。

啪嗒——

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落地的轻响声仿佛一颗“开始键”,阿姆慢慢瞪大了眼睛。

两人瞬间做出了反应。

“欧巴,米阿内,frightg!”

“莫?!咳咳,阿…西吧!开门!”

第十章 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呢

“欧巴,面对现实吧。”

西。

这孩子,良心不痛?

上帝有两个住所,一是天堂,而是懂得感恩的人心中。

显然,张元瑛让上帝失望了,但阿姆觉得自己算得是上帝的亲故,还能有机会帮她补救,例如,他送她去见上帝?

他伸出鞋头死死卡住门缝,任她如何使劲,都绝不让她关上。

终究是男人力气方面,比女人稍稍大了些。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门缝的的大小也足够,一个闪身,阿姆那修长高挑的身子灵巧地挤了进去。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胖圆”那精致可爱的脸蛋,此时她的表情满是不可置信。

阿姆的视线不禁下移,盈盈一握的细腰,纤弱软骨,纯黑色高腰校裙。

此刻正褪在膝盖处,嫩白笔直的大长腿,给姑娘青春动人的气质,添上一丝淡淡的明艳色彩。

看着某人目不转睛的无耻模样,羞愤难忍的张元瑛恨恨地咬咬牙,而后眯起眼睛,抬头仰望,悄然一笑。

娇俏可爱模样,轻声喊了句“欧巴。”

“嗯?”

“是不是又白又细,想摸吗?”

“想摸…莫?!”

阿姆失神片刻,立即瞪大眼睛,察觉到下身一凉,一道强劲的冷风自下而上,让他连忙后退,留出一点反应的时间。

晃过一丝朦胧的白色,阿姆眼疾手快地伸手挡住张元瑛的腿部,制止住一记犀利的,断子绝孙的绝杀。

呀依西,小姑娘都长大了勒。

“唔!”

被男人触摸到自己的身体,一阵奇异古怪的触电感觉,她下意识的忍不住发出低吟声。

阿姆另一只手连忙捂住,这一套动作下来,竟让他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一抹幽深靡靡,让人浮想联翩的的风景一闪而过,

他感觉自己,好像总往“绅士”的方向,越走越远。

“啊!”

阿姆突然被人狠狠踹了另一脚,低呼一声,膝盖不禁下弯。

还未等他骂人,紧接着自己眼前一黑,视线被张元瑛伸手挡住了。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的动作和表情一时显得怪异和搞笑。

阿姆捂住她的嘴,抓住她的腿,胖圆则遮住这坏人的眼。

她明亮的大眼神里充满羞愤与难堪。

门外。

崔乂园对着镜子补着妆。

至于学生化妆这种事,有的人难以理解,觉得是不成熟,或者说是早熟、叛逆的表现。

听说,一档刘大神的综艺节目,叫同床异梦的,里面有一个化妆中毒者,能在下电梯的短短时间里,能迅速画好妆容,简直人才。

中毒者的说法,有点偏颇,

只是事实上,在南半岛,不论男女老少,都极为在意自己的形象,特别是女人,几乎是全妆。

尊重自己的同时,也取悦别人。

崔乂园熟练的拿出小支口红,牌子是kiko,不贵,带点巧克力的香味。

有时抹着抹着,作为idol的她,扁扁的肚子也仿佛饱了,省了午饭的钱,减肥的时间。

抿抿嘴,补好唇妆,准备招呼妹妹离开时,余光透过镜子,被一抹粉色吸引了注意。

她不禁停下离开的脚步,先是揉了揉一脸疑惑的妹妹脑袋,温柔笑着说“在熙啊,你在外面等姐姐。”

待妹妹颇为乖巧听话,转身离开后,崔乂园才走到最后小间的那门前,捡起那包粉色小包。

看到门口紧闭,试探性地轻轻敲了敲。

不知是前辈还是后辈,她只好谨慎礼貌地用敬语轻声询问。

“那个,门口的东西是您的吗?”

随着问话,里面顿时传来的一阵奇怪的声音。

“……”“唔……”

阿姆生气地瞪向胖圆,而她早已将裙子高束腰间,在遮掩了春色的同时,示威般地与阿姆对视,毫不退让。

意思再见不过——你要敢松开手了,我就喊给你看。

调皮!

同样的行为,眼神,如果是大人呢,这就叫不怀好意,少女呢,则叫古灵精怪。

事情为什么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呢?放手自然是不可能的,不知是不是青春期来了,以张元瑛叛逆的性格来看,是绝对会搞事,搞死他的。

简直没良心的孩子!

咚,咚咚…

“那个,是不是不方便打开门?”崔乂园皱了皱眉,以为是自己的力道太轻,里面的人听不见,就再次敲了敲门,力道稍微重了些。

“没关系的,那我就从底下递给您。”

说完她慢慢蹲了下来。

安对!!

阿姆大惊失色,倒吸了口冷气,手上稍微用点力,示意胖圆赶紧抬起另一支腿。

疯了?!这欧巴?!

看到他的动作和眼神,张元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她可是穿着短裙的。

阿姆低头都能看到门板下,那女学生的头发的尾端,正慢慢垂下来的过程,感觉门外的人就快发现隔间里面,尽情纠缠的四条腿。

“亲故!”

某人情急之下,忍着喉咙的剧痛感,不小心恢复了身体的原主人,也就是“姜时生”的本音。

原主人极度缺乏自信感。

却有着最漂亮的嗓音,最温柔的音色,那种声音,是一种无关男女界限的分界线,极为纯粹清澈的质感。

门口的崔乂园不禁愣住了,软糯清澈的声线,咬字随意,因此多了一种空灵悠远的感觉。

这声音——一定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

在愣神期间,小隔间冷不丁伸出一只手,不给她反应的时间,迅速从她手中将“小粉包”一把夺过。

不远处,突然响起另一个年龄更小的孩子,那心急的招呼声。

“欧尼,我要上课了,拜利…”

“阿拉索,等等姐姐,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随着脚步声的渐行渐远,上课期间的缘故,整个楼层恢复了静谧舒适的氛围。

三分钟后,更衣室门口,一个年纪轻轻,穿着高腰短裙,身型高挑纤细的少女,脸色通红,拽着一个戴着渔夫帽,身材更为修长出彩的男人走了出来。

“害…羞?不,就…”

“想死?!不会说人话就闭嘴,欧巴!”

阿姆也懒得搭理她,这该死的小骗子,钱都没带,就让他白跑一趟,简直就是先上不给钱的典型人物。

简称——白嫖,简直厚颜无耻,不要脸……

“跟欧巴学的。”

是的呢,脸皮有自己的一半厚……嗯?阿呸!!

感觉被冒犯到的阿姆,挣开她的手,用力捏了捏她的脸,就转身,往来时的路原路返还。

他现在还有点事,那另一个该死的方时镇,为了不让自己乱来,听说给她找了个行程。

理由就是,警局里的人对方时镇提了一句

“无业游民,浪荡分子,也就是胡乱游荡的浪子最可怕,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他要做什么。”

现在的阿姆情况很简单,就一个字概括——穷,仨字、特别穷!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了。

原本警局的伙食就挺好,刑警姐姐人好还温柔,他超喜欢那里的,如果不是被限制了自由,他…诶?

阿姆没走几步,就被张元瑛扯住了衣角,低头看着腰间的小手,阿姆的语气变得十分不耐烦。

“又?干…嘛?”

“欧巴,你一定没吃饭吧?”从小时候开始,对吃饭这件事就极为上心的张元瑛,扬了扬手中的卡,俏皮地挑了挑眉,“我带你去学校的饭堂,我请客,当补偿。”

真是搞笑呢!这人对我的伤害是一顿饭就能抵消的吗?做梦!

死胖圆,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是五斗米就能折腰的人么?

阿姆义愤填膺地怒瞪着她,显然觉得自己高傲的灵魂受到二次侮辱。

“二人份。”看到小酒哥哥那傲娇的小模样,张元瑛略带笑意,及时伸出两根手指,放在脸颊边,俏皮地弯了弯。

随后在一脸严肃认真的某人面前晃了晃,张元瑛似乎对他非常的了解,最终——轻轻地落下一句。

将某人实则卑微的灵魂彻底踩在脚下。

“不够?那就吃到欧巴觉得够为止。”

“aha?”果然,下套的小酒哥哥冷笑了一声,“没,死过!”

“欧巴,kiyo(可爱)。”

滚你的好人卡!

阿姆反手拽住眼带笑意,满脸忍俊不禁的胖圆,好笑地注视着他,不时低声嘟囔的绝美侧脸。

他永远不知道,自己那恶狠狠的语气,傲娇不承认的小模样,落在少女的眼里,真是犯规级的可爱。

第十一章 没有冰淇凌

龙江中学,往北门进去,也就是被称为三号楼的食堂大楼旁,长有一颗樱花树。

风,很轻柔,吹起了樱花瓣。

花,很好闻,撩人,顺带使得心情莫名的美妙。

张元瑛接过食堂阿姨递来的食物,算是手撑着一个褐色圆托盘,向阿姆的位置走了过来。

放下食物。

她撑着脑袋,歪头看着迫不及待的某个坏人,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甜美不失纯真的微笑。

记得有次运动会,张元瑛的阿爸阿妈来不了,如果就只是这样,她不会伤心的。

只是那天,有很多的亲子比赛,她一个人站在体育场上,很独单,很不像话不是吗?

就算善解人意,漂亮且充满知性气质的班主任说

“元瑛啊,老师ni来陪你好不好?”

她也觉得,不是不好,而是不算最好,因为那天,恰好是自己的生日啊。

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不是说缺席一次,就能用未来补偿的。

所以,她想到了一个办法,也随之编了一个谎言,一切准备就绪,唯独就差个演技高超的演员。

最后,小酒欧巴来了。

真的搞笑呢,多大的人了,还在教室里,动员大会上,偷偷摸摸地舔棒棒糖,美名戒烟。

一点都不注意场合。

还发出让大人们脸红的声音,声还那么…那么的大。

被尴尬的老师抓到了。

老师让他上台在全班面前表演口技,然后欧巴二话不说,从布包里真的就掏出了一大罐的糖果。

熟练地撕开包装,动作如同撕开烟盒外的薄膜,随意且潇洒。

咂巴咂巴地舔着吃,老师都被他的“不要脸”震惊住了。

忍不住问她元瑛的哥哥,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记得小酒欧巴愣了一下,伸出一根晃了晃,看向教室另一个角落的我“胖圆,来一根?”

全班大笑,但那好像是自己第一次如此丢脸和羞涩。

他说,不是我不要脸,是因为你长大了,开始在意别人的意见,也就觉得是我让你丢脸。



“想…莫(什么)?”

阿姆一脸的疑惑,手上却没有丝毫的迟疑,从入神的胖圆桌前接过一碗炸酱面,和海鲜汤面。

再急忙起身,跑到窗口处,从满脸慈祥,匀菜功夫即实在又宽厚,并不喜欢下菜抖三抖的阿祖妈手中,接过一个铁盘盒。

在张元瑛宠溺好笑的眼神中,讲两种类型的面各舀半分放进铁盘里。

“看…莫?”

有条件的时候,他的口味很挑,喜欢吃炸海面,顾名思义,也就是半炸酱面半海鲜面。

这食堂的面做的不比外面,所谓的的中餐馆差。

阿姆将筷子插进面里,随意一卷,就捞起一大筷,冷冷地瞥了一眼胖圆后,狠狠塞进嘴里。

显然幼稚得将她当成了一盘菜。

“诶西…烫烫烫!”然后在张元瑛无奈的笑声中,还未放进嘴里,就赶忙用手虚扶着,吐了出来,张大嘴巴,如唱rap似的,吐着舌头。

“哈,哦多剋。”

对于某人心急又警惕的眼神,张元瑛干脆利落地无视了,将面移到自己的身前,撩开头发,抓起一束,而后低头温柔地呼呼吹着气。

待凉后,才推回他的面前。

这坏人似乎总是忘记自己是个有“猫舌头”的人,对于热乎的东西,极为敏感,难以入口,结果总是要烫伤自己之后,他才会醒悟。

张元瑛无奈地摇摇头,看着阿姆有些夸张的吃相,毫不掩饰,从不在意别人怪异的目光。

她其实很喜欢看他吃饭时候的样子,一口炸酱面,一口海鲜汤,每吃上一口,狭长的漂亮眼睛总会下意识的眯起,让人下意识地与他一起嘴角上扬。

那是幸福的满足感。

一天能说的话已经超过了限额,于是阿姆只能拿起手机,打了一行字

「你為什麼,老是忘帶那玩意,幾次了,帕布吗?」

他自然不是那种吃了别人东西,就说漂亮场面话的人。

每次都委托帮忙送那东西,偶尔还要进入“男性禁地”,一想到这,就浑身不自在,阿姆感觉自己纯洁的心灵都快扭曲了。

“真的忘了,不是有欧巴你在,我给你钱的,顾客就是上帝。”

「西…上帝還要用‘巾’的嗎?那我算什麼?‘巾使者’嗎?」

阿姆想打人,又不舍得放下筷子,于是气得快炸了,差点连第三碗面都吃不下去了。

而看到他气急败坏,又拿自己没办法的模样,张元瑛忍不住双手捂住脸蛋,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动人笑声。

开心的模样,笑得真是乐不可支。

不知为何,她就是喜欢惹他生气,太有意思了。

看他有暴走的样子,她连忙止住笑,轻声哄道

“可能是我记性不好,脑子不好用。”

「哈,聽你胡扯,騙子都把人當傻子?平時突擊測驗,經常以全科第一名的成績獨佔榜首的學霸,說謊有點水平行不行?」

阿姆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脾气,叹了口气,皱皱眉,忍不住奇怪地写道

「阿尼,你入學都這麼久了,難道就沒有親故?讓她們幫忙安對(不行)?」

“没有。“张元瑛淡淡地回道,脸上的笑容浅浅敛去。

她始终记得自己初至龙中学校的时候,当然有亲故的。

可是,那时候,不小心被人知道自己成为starshipent(星船)的练习生后,竟然莫名被人排挤。

用,就是——真搞笑呢。

电视上放的,永远都是那些大势idol,或者练习生在学校大受欢迎的画面。

嫉妒也好,內心不平衡也罷。

「喔,喲落布,wuli元瑛xi要成為大南半島新的大勢idol了!哦多剋?」

「kkk…大發,就她?啊——陪酒的那種?」

「出道又如何?你以為你能成為ioi?不是做夢了。」

那些没有名气,哪怕就算出道了的亲故,也只是十八线的无名艺人,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受到的侮辱和嘲笑,谁人能体会?

有的人,对自己的尽是伤害,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什么,而是,因为她们自己做不到,所以,也诅咒你做不到。

一方的嫉妒,并不一定都是对方的优秀,只是自己的自卑。

亲故?

张元瑛笑了笑,抽了张纸巾,温柔地帮阿姆擦了擦嘴边的杂酱汁。

曾经她也有能够说心里话的人。

她不怕把心里话告诉自己最好的亲故,怕的,是回头,她把它当成笑话告诉了别人。

不想纠结,她果断换了个话题,而且还是自己很感兴趣的。

“欧巴,你原本的声音挪木kiyo,为什么要一直压低声音说话,还要隐藏……”

啪——哈!!

随着某人愤怒不已,将筷子一下子拍桌的声响——恰好这时,两人的背后,突然响起一阵阵欢乐,却令人不愉的大笑声。

张元瑛转头看去。

只见几个学生插着腰,脸上的笑意略带嘲弄,于是就成了恶意满满。

她们围在了一个正文静吃饭,沉默不语的柔弱少女身旁。



入夏。

阳光,少年的白色衬衫,一瓶汽水,身旁坐着一位身穿校服的可人少女。

画面简单,却不由主的让人心跳加快。

在中午的时候,窗外迎着太阳。

头发被风吹拂着。

少女的脸蛋被很温柔很温柔的风吹的很舒服很舒服,然后边上坐着一个朝思暮想的人,脸都红了。

不知是羞涩还是愤怒。

但是又不敢看他。

然后小酒欧巴就递过一张纸条提醒我胖圆xi,你的筷子都快要进到我的鼻子里了,你是不是帕布?

“欧巴?”

“爱…过。”

这下,元瑛小姑娘更都不敢看他了,而是满脸羞红,生气地夺走了他的面,东躲xc,任他如何抢,都决不给他吃。

吃不着饭的阿姆,面对身后的校园霸凌,只是淡然地喝着汽水充饥。

冷漠的态度,无视别人的不堪,因为懒得多管,不愿意脏到自己的眼睛。

“欧巴!”

“闭…嘴,少…管。”

记得一本南半岛的初中植物科普文,里面介绍有一种树名叫蓝桉。

有毒且霸道,会杀死身边所有的植物,但只允许一种鸟儿栖息,他理解的意思,就是

「我的溫柔,只對你一人」

第十二章 被污染的含羞草

什么是人性?

国文老师ni上课的时候说过。

虽然除了一个脸蛋圆圆,年龄虽小,个子却越来越高的小姑娘认真思考外,其余的学生们,都毫无兴趣。

张元瑛可爱的小圆脸上,哪怕上课的时候,也如一位小夫子般一幅严肃且认真,时不时点头认同的可爱小表情,也显得娇俏可人极了。

她一直觉得老师ni说得有道理极了,所以她又觉得,也该让“缺乏教育”的小酒哥哥好好学习。

可是——

张元瑛瞪着坐在对面,因为吃不到面,于是表情懒散,昏昏欲睡的

“古人有云善良应像一棵杨树,其根深植于土,其枝摇曳天空…呼,我真是!”

拿出一根巧克力棒,如同一把教学的戒尺,狠狠地砸在装困挨骂,实则声东击西,偷偷摸摸伸出手,欲偷面的小贼手心上。

被吓了一跳,阿姆的小指下意识地抽抽。

等反应过来后,瞳孔闪过一丝不忿,他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忧伤,好让憨憨的张元瑛良心感到不安。

尤其是胖圆先前,那让自己“千里送巾”的奇思妙想,阿姆一回想起来,就真想活埋了她,让她忏悔的枝桠摇曳于大地!

至于她说的什么?

“呵。”阿姆日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不屑的言语都懒得说出口。

善良?

老生常谈,甚至老到能够一并带进棺材的陪葬品。

有的人,觉得只不过一句看似有道理的废话。

有的人,在其基础上,觉得与其浪费时间思绪什么叫“善良”,还不如去关注音乐榜单上不停k,最后邪魅一笑的良人。

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让自己心醉神迷,一举一动都是值得自己喜欢的,最善良天真的偶吧们。



张元瑛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将炸酱、海鲜面往阿姆的身前一推,在他筷子差点触碰到面时,又往回一揽。

无视阿姆无语的白眼,张元瑛对着眼前人略带调皮,且可爱地轻哼了声,接着低下头有些伤心,嘟囔着道歉说着话

“米亚内,偶吧。”

“又…干嘛?!”

抬起头,无需刻意睁大,圆圆的小脸,她的双眸无需刻意睁大,也依旧明亮有神,以及充满了这个花季年纪,那该有的轻灵气息。

“没读书,没文化不是偶吧的错。”

“西…呀!”

“但是!”张元瑛突然大喊了一句,打断他的同时,直接起身,在某人举头仰望,表情疑惑不解,并下意识内心感到不安的时候,她斩钉截铁道“没底线,没良知,元瑛很失望!”

她用力抿紧嘴唇,毅然选择了自己的正义。

阿姆那好看的眼尾微微上挑,似笑似厌,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内心的震惊和郁闷。

似乎对少女颇为脱线的小脑壳十分的无奈。

而她看到阿姆张大嘴巴,不说话的样子,她也就当他默认了,于是语气更加生气,伤心

“简单的说,就是欧巴你,看到让自己的良心感到不舒服的,你去阻止,去改变,那就是最基本的良心,底线。”

阿姆点点头,说得没错的。

女学霸就是女学霸,说话真好听,还浅显易懂耶。

他颇为深以为然,轻声附和了一句,配合他断断续续的说话节奏,显得轻佻逗人。

“我,一直觉得…你们学校的校长没底线,看,设计的校裙子!挪木(太)短了…而且,后面肯定,凉飕飕的。”

“就知道,打你!”

“啊?!啊,啊帕…”

什么是道德?

打完人,希望小酒哥哥“改邪归正”的的胖圆老师ni,一把夺过他仅有的橘子汽水,抱在怀里,紧接着大声说道

“偶吧你,要有分辨是非的判断,看清真理的眼光,以此行动的勇气,对善的奉献,不惜一切恪守善行的正直…”

“喔呀,拿阿拉(我知道),就…比如你,不适合用侧漏…型,啊——”

“莫呀?!呀,变态,打你!!!”

见面,不是打就是闹,吵吵闹闹也不嫌厌烦。

这就是张元瑛和她的小酒哥哥,每日的日常,一如既往的简单,却让她觉得很心安,元气满满。

见面,不是打就是闹、吵吵闹闹犹如一座刑场。

这就是崔在熙的日常,周遭的一切,不复以往的亲近,充满吸引力,而是一座遍横行尸的地刑场,恶心的令人作呕。

好像一开始眼前是一片碧蓝色的天空,自从遇上了那件事后,则变成了一片黑暗,现在,似乎快要剥夺她的视线,彻底眼瞎了。

一堆人或站或坐,围成一个包裹圈似地堵住了正在吃饭的崔在熙。

其中领头的人,是一个留着利落短发,手段也同样厉害的大学姐。

侧着身子坐在崔在熙的身边,嘴里嚼着口香糖,嘲弄地看着她,手里拿着一瓶橙汁,立在桌上,不停地绕着圆。

“怎么不吃?很淡吗?”

“啊,这样应该…”边说着,边拿起打开手里的橙汁,缓缓倒入崔在熙的饭里,表情玩味,仔细观察她脸部的细微变化。

她们明明是笑着说话,话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善意。

更像是在逗弄一件玩具,供她们玩乐。

“嘛西剋大(好吃),味道也刚刚好,吃吧。”

“我让你吃啊,亲故呀。”

“大发,看她,wuli崔在熙不愧是善良的人,任何人的请求都不会拒绝呢,但是,为什么一副扑克脸?你以前不是很爱笑的么?”

“真的!哇——她什么反应都没有。”

崔在熙不敢张口,因为那样,她就会露出嘴唇下的伤口。

小心翼翼,不言不语,也没有心思反抗,只希望别人玩够了就收手。

比气在伤口上撒盐,她更害怕学校的朋友们那异样的眼光。

她似乎,成了同学中的异类。

越发难过,只能将手偷偷伸进书包的最里处,待触碰到那张珍藏的相片时,才或许得到些许心安。

所以——“救救我”这句话还是说不出口啊,因为没人会像那个傻傻的小姜哥哥,多管闲事。

最后,崔在熙所有的欲言又止,演变成沉默不语,许久许久后,难过的受不了了也只是轻声恳求“别…这样了,切拜…”

只是换来的不是他人的良心发现,而是得寸进尺。

所有围在她身边的学生,发出一阵开怀的大笑声,刺耳的笑声久久不能停止,使得饭堂里的学生们,纷纷侧耳。

其中有男有女,如出一辙的置身事外。

“哈哈哈!哇!”“不要这样了,切拜?哈哈哈。”

似乎享受作为主角的瞩目,仿佛置身于一出偶像剧里的场景。

如痴如醉,这种感觉美极了。

短发女生优雅的抬手,似是一个不小心,恰好将崔在熙的饭盘打翻,那混着橙汁的饭菜,将她干净的衣裳弄得污浊不堪。

“哎哟,米昂(抱歉),失手了。”

在熙的耳边,响起学姐刻意装作低沉,温柔的声音,让她如坠冰窟,眼眶湿红,止不住的手脚冰凉。

整个饭堂如此大,她觉得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自己如同在阴暗冷湿的黑暗角落中,胆小如鼠。

在熙的头颅深深埋下,难以抬起。

她的神情恍惚,百感交集,会想到从这一刻开始,整个世界都变了,尤其是“学校”这两字代表的是纯真。

如果说,这是一幕让人心生不悦,不合格的粗劣剧本,那么,这时应该出现一个戏剧性的场面。

果不其然——

“嘿,亲故,不要这样了,安静点,我们在吃饭。”

“吃的你吧,脸颊胖胖的,死包子张元瑛。”

“噗嗤。”

低头,表情麻木,瞳孔笼着一层灰白单调色彩的崔在熙,下一刻突然睁开眼睛,猛然扭头望去,眼睛亮亮的,满是不可思议。

不仅是因为有人为自己出头,让她真正怔住的,是一道微弱,却难以抑制的熟悉低笑声。

“偶吧?”

“米昂,阿尼,说得很形象啊…”

“那个,白衬衣,戴帽子的努娜,就是你,很好笑?!”

“……”

笑容逐渐收敛,直至消失。

真是欢迎自己,他来到这个哀伤苍凉的世界,不管自己的性别,年龄如何,挺倒霉的自己,放眼望去,遇到的皆是西吧的狗崽子。

哪怕日暮途穷,偶尔也想要年少轻狂一下。

就像阿姆偶尔相信,如果上帝真的存在,那么祂一定是喜欢看戏的,尤其是这种校园脑残剧。

“噗嗤。”

“胖圆?”

“阿尼,很形象啊…欧巴,啊啊!米昂,是欧尼?”

第十三章 孩子与骗子

年轻时的自己,走错的岔路,不经意的伤害,足以成为她人永续的梦魇。

最后,行恶者要么泯然众人,要么更有另一种可能,靠着洗白进入圈子,蒙混,欺骗愚昧的世人。

与之相比,在这个已经被信息化的世界,一旦被人挖掘自己的黑历史。

不得不低头,弯腰道歉。

可对于受到伤害的人来说,绝不是一句“米亚内…”就能一笔勾销的。

“安娜,你在做什么?!”

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破了这诡异静默的气氛。

一群人迈着大长腿,轻盈的步伐,犹如走着台步,一下子吸引众多的目光。

俗话说得好,长得好看的小哥,身边聚的都是一群好看的小哥哥,女的则恰好相反。

领头的是一个长相极为帅气,浓眉大眼的小帅哥,是龙门中学出了名的“脸赞”。

他眼神自信,没有扭扭捏捏的小家之气,大方地巡视了一圈,待看到不远处坐着的张元瑛时。

少年心动,是仲夏夜的梦,辗转反侧,不愿醒,期盼能够美梦成真。

李钟延眼睛一亮,温柔的笑容一闪而过,便对着身后方才喊话的亲故说道

“同学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你懂我的意思吧?在浩啊。”

“阿拉…”

而他说话的对象,则是他身后戴着运动头带的阳光少年。

此时,这个少年的脸色有些涨红,特别是在不远处,正一脸愤怒,赶来的叫崔乂园的少女。

显然对于自己女朋友的行为,传到亲故的耳中而感到十分丢脸。

最重要的是,他不为人知的小心事,好似被自己的女朋友发现了。

“偶吧?”对于男朋友的出现,短发学姐安娜眼里闪过一丝慌张,但被她迅速隐去,随之淡淡一笑,“你们误会了,我就是得知了崔在熙的痛楚,想和她做朋友而已。”

看到几人,包括自己的男朋友在内,都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她表情微微尴尬,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有,更残酷的真相是,这些男人,不仅现在不属于她,过去也从来不曾是自己的,更别提未来。

她难以驾驭。

直到不经意间看到张元瑛和阿姆两人,以及领头李钟延的眼神,不由自主想起学校的传闻。

关于暗恋的故事。

于是在众人或疑惑,或玩味的眼神中。

她忍不住嘴角上扬,心里便有了说法,眼神隐蔽地给了个威胁的信号,不露出一点破绽,温声说出

“不信,你问问张元瑛和那个漂亮欧尼。”

“扑哧…回答她呀,小姜欧尼。”

“啊——”某个“小姜姐姐“长长深了口气,叹了口气,“西!”

看到偶吧那熟悉的冷笑,张元瑛急忙捂住嘴,死死忍住笑意。

她知道有人要使坏,有人要糟了。

一次、两次的,三次的,上帝都无法原谅这些人的自找麻烦了。

“胖圆。”阿姆捏住张元瑛的脸,微微用力,让她从包子脸变成热狗。

“唔…干!嘛?”

“你们,学校最有魅力的,老师…叫什么名字?”

“孙彩敏老师ni!漂亮,超有魅力的。”

“阿尼,现在,不是了。”

“诶?”

“叫姜梨子老师ni。”

“诶?!!!”



校园,午后,烈阳稍低头。

里头有间小卖部,里面贩卖着橘红色的汽水,反映着少年少女们的笑颜。

我们将它名为“青春”。

樱花飘飘,陷入泥土之下的同时,也落在了少女的心头上。

好似原本让她快要窒息的世界,一下子被人用那酒瓶子将窗户砸碎,一束光照亮了整个世界,让她忍不住闭上眼。

又舍不得,连忙睁开眼。

崔在熙看着那个渐行渐近,越发修长的身影。

看得很认真,明明过了许久,他的眉目仍惊鸿如初,懒散桀骜的眼神,微微侧头,便露出了惊艳绝美的侧颜。

脸色苍白,神色幽憫,眼眸之中总是流露一丝不刻意掩藏的忧郁,似曾相识。

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国文老师ni曾感叹过的,关于樱花的解语。

是一句句,她很喜欢,很喜欢的花语

“入目无他人,眼中全是你。

有你的时候,我目不转睛。

你离开的时候,我低头谁也不见。”

她笑得很开心,却盖不住嘴唇上的伤口。

少女心动,是浩渺的宇宙,猜不透,摸不透,繁星一起,宇宙就连了海。

可哪怕伤口疼得厉害,也不比内心的拥堵,不是自己被人欺凌的进行时,更多的是“姜时生”哥哥离开节目组的既定事实。

埋怨自己,痛恨自己。

虽然明明与自己无关,但她就是难以接受小姜哥哥的“离去”,退出节目组的同时,也宣告失去!就是失去进入大势组合wannaone的机会。

明明就只是见过两面的陌生人,可想对他说的话,太多太多,但丢脸的是,不敢亲口告诉他。

只能偷偷的低喃道,不管他听不听得到,就在这里讲好了,不管你看到看不到,我都算是讲给你听了。

哪怕,简单的只是两字,加上三个字。

“偶吧…”她觉得,所有的不幸都是自己的错,错在没有出息。

比如现在,不敢反抗的自己,仅仅只会喃喃自语“救救我…”

阿姆摸了摸少女在熙的小脑瓜,然后疑惑了片刻,突然捏住她的下巴,伸手撩开她遮住容貌的刘海。

而后,为了证明什么,伸出大拇指,在她湿润透粉的嘴唇上,缓缓抹过。

他动作并不温柔,甚至带点粗鲁,带点靡靡与暧昧。

“啊,你呀。”

阿姆恍然大悟,点了点她的嘴巴,对流着泪小姑娘笑了笑,然后指了指她的双眼,在反手点点自己。

好吧,为你破例一次。

俏皮地眨眨眼,示意小姑娘,睁大眼睛看好了。

偶吧拿!!在玩一次给你看。

回身的同时,如同刀子般,尖锐充满攻击性的视线,短暂地打量面前的几人。

那冷漠至极的眼神,颇感玩味,独特荒诞的人生经历,让他身上总有种极其复杂难明的强大气场。

“你…干嘛?”

“莫,莫呀?这‘姐姐’想吓人?”

让一众学生仿佛置身冰窟,不敢与之对视,如履薄冰。

孩子们那刻意营造的恶感,比起阿姆他,显得如同过家家。

幼稚不堪。

一时间,他不开口,短发学姐几人竟不敢轻举妄动。

没有无缘无故的欺凌,就像因为夏天的到来,而加快融化的冰淇凌。

都有那么一丝前因后果的味道。

不仅是校园,而是在这个要命的城市里,阿姆冷眼看遍存在的罪恶和不义。

遇到的太多,想要忘得则更多了。

比如一个开车寻死,还想拉个垫背,名为金泰花的神经女人,有次在杨花大桥上,吹着夜风,她抚过凌乱的发丝,皱着鼻子问他

“姜宝,你能不能对我笑一笑。”

手不离酒的小痞子如她所愿,在她忍俊不禁,却宠溺至极的眼神中,冷冷一笑。

阿姆不愿意说话,只好将话写在她的手心。

「人活著,你管我笑不笑,不是非覺得好過不可,誰規定我有快樂的義務?因為你,更不可能。」

说法是轻佻了些,但也许八九不离十。

金泰花立马攥紧了手心,笑得十分开心。

好似怕这些字跑了,跟个小傻瓜似的。

比如一个微醺的粉红,因为半夜开车,迷了路,而眼神满是恐惧,风沙迷了眼,挣扎的泪水,古灵精怪的酒醉女人。

抱着他,吐了昏天暗地。

阿姆从来不知道,如果没有自己的这个世界。

这些人,事物会不会因为意外而消逝,无辜的人会不会就此结束,倒下去。

那些值得被人珍视的人性价值,比如同情,将心比心,会不会被弃如敝屐。

于是孑然一身,活着一天,就避免不了,这个世界对自己的恶意满满。

比如半路杀出几个,脑袋拎不清,眼瞎还惹人厌的小王八蛋!

那他就再次拾起了老本行,当起了骗子…诶?阿尼,是老师才对!

所以说,当尝过一次骗子的甜头后,就难以再戒。

就像戒酒,极有可能是喝酒的人,在生理上未被酒精控制之前,无法忘记那,飘忽又真实存在的短暂迷朦的一刻。

会忍不住再次复制这样的经历,再伸手捕捉一次。

于是从怀里掏出两张证件。

沉默不是因为词穷,而是因为懒得说出被现在的人,嗤之以鼻的善言善语。

还不如掏出家伙,宣告你们“死定了”来得实在有用。

下一秒,几乎是所有的学生,停下手中的一切动作,立马起身,呆立木鸡的表情,脸色变得异常不安,和隐约的羞愧难当。

面如死灰的千安娜,满脸崇拜,两颊通红的张元瑛,表情怪异,甚至想笑,仿佛在看荒诞电影的少女崔在熙。

对了,还有脸色尴尬,早已收起模特站姿,乖乖站直,五指并拢,中指贴在裤边中线,低头紧张不安的李钟延等男孩纸。

能让混世魔王低头的,唯有比他更恶,更厉害的魔头。

因为,所有人所看到的场景——

一件是学生证,他藏在第一张的后边,只露出一点卡角,证明其是一张龙门中学的学生证。

而学生们真正在意的,是前一张,那一晃而过的,印着——刑警证,以及阿姆接下来所说的一切信息

“我呢,任职于西林洞警部,刑警强力班,同时,也是我们龙门中学23届应届毕业生,今天,来替李彩敏老师ni上课的,呀!正立!”

“内!”

环视一周,绝美的面容,冷然的言语,咄咄逼人的视线,桀骜不驯的气质,无一不震慑住涉世未深的孩子们。

“我呢,毕业于,首都大学第九届兽医学系,听过没?很简单的,就是专治不服管教的畜生,米昂(抱歉),面对罪犯多了,语气也变得粗鄙难听了。”

“对了,你们可以叫我——姜梨子老师。”

第十四章 肥宅快乐水(二更)

饭堂即是课堂,也是学生的天堂。

学生们走进这里,偶尔会指着不远处的警示牌,写着四个字——小心,后面的路滑两字被人涂鸦掉了。

只是提醒行走的时候,要小心一些。

女同伴会问,要小心什么?得到的是男亲痞痞,帅气的一句

“小心教育家,啰哩啰嗦,讲个没完。”

阿姆伸出手,摸了摸脖子的黑色环带,宝蓝色耳坠跟着轻轻摇晃。

也摇晃了众人蠢蠢欲动的心弦。

他向目视前方,笔直站立的“脸赞少年”,霸气地勾勾手指。

少年走向前,中途偷偷叹了口气,偷偷看了一眼笑靥如花的张元瑛,也忍不住笑了。

除了面对上位者时,自己天然的弱势气场外,他谦卑低头,仅仅是尊重前辈,仅此。

可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阿姆看在眼里,瞥了一眼张元瑛,再看看一幅若无其事的孩子,忍不住抿嘴,掀起一丝了然的弧度。

打量了下男孩手上戴着的崭新手表,经典黑白色系,法国牌子agnesb。

跟百年孤独里的某个苦命的绝世佳人一般,总让阿姆忍不住感叹,“可真苦了你,孩子。”

“内?”

单相思中的孩子最是可怜,也最是敏感,嗅觉敏锐。

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老师,好不容易回过神的他,绝不任由他人可怜自己,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冒犯前辈的基础上,试图掌握主动权。

“头顶着冬天,心怀着春天。”

他喜欢这种默默无闻关注人的方式,是一种精神上的愉悦,总有一天,相信女孩一定会明白,他的真心和纯洁。

“阿尼,说不准你头顶着大草原,而她早已被他人策马奔腾,姿势用了个遍。”

“老师ni!!”

“抱歉,原谅我说话这么露骨,毕竟以前曾研究过性犯罪者,在欲望难以控制时,恰好躲藏地方,有只母猪的悲惨故事,你懂的。”

“老师ni,请不要……”李钟延微微露出一丝不愉,可还未说完,一阵娇俏的笑声升起。

“噗…”

偏头望去,不仅是张元瑛,崔乂园,崔在熙几个小女生,包括另外几个女生以及几个恍然大悟的男生在内,都忍不住涨红了脸,快憋不住笑意了。

“看,她们多懂,所以听老师的,你的女神也会拉…”

听到这,李钟延大惊失色,犹如面对世界末日,急忙双手合十,声音略带哀求,大声打断

“求你了,姜子老师ni,请不要这样!”

这就受不了了?

这资质怎么做霸道总裁,温柔善良又专一的绝世好男二呢?

阿姆没有针对他,只是觉得自己的说话风格应该改变一下,不然像金泰花那混蛋老是半夜在杨花大桥上超速飙车。

被逮着后,不嫌丢人,捏住自己生无可恋的脸颊,笑得像个2斤的胖纸。

“就喜欢听姜宝你胡扯,你管我,就喜欢”——金泰妍语录。

不要脸,厚颜无耻,典型的反社会型人格。

很奇怪,在他“任职小交警”期间,道路违规事件达到史上新高,还他大爷的全是女司机。

后来阿姆在一次穷得叮当响,方时镇狠下心肠,不给生活费下。

他只能帮街头的红灯区,粉色卡拉ok发发小卡片,一边招揽客户,一边逗得姐姐们偷偷塞钱,才能赚两个小钱买烧酒喝时,才大彻大悟。

所以说风趣是罐肥宅快乐水,而非主食,上瘾不说,还西吧的容易长胖,比如金泰花,连带着脸皮都厚了。

李钟延失魂落魄,一幅遭受打击的模样,不复开始的自信和意满,绝口不再参与任何对话。

可他不说话,不代表别人低头认怂。

校园的生存法则之一人在校园走,义字当头,左手画个龙,挥斥方遒,下秒当舔狗!

能抱团的时候,千万不要傻傻去单挑。

“姜子老师,恕我直言,您这样的说话,在侮辱女性的同时,也丝毫不能体现你做为大南半岛高材生的半点风采。”

“比如,你的话里话外,把女人的肉体当作可以随意践踏,讽刺的幽默语言把戏,低劣不堪,如同比喻一位站街妓女,不是一个南半岛,身穿制服的女战士所为。”

啪啪啪!忍不住鼓掌,轻声叫好。

不见得一针见血,文才斐然。

但精彩,打脸,爽快的感觉就够了。

找死?

阿姆挑挑眉,扭头与一位站起身,手扶镜框,不畏“强权”,冷静,意图力挽狂澜的眼镜男孩对视。

喜欢自由的姜子老师,笑容异常灿烂,明媚,问了一个与之无关的小问题

“可以告诉我,你喜欢看什么书?不回答也行,我尊重你的人权。”

“通往奴役之路。”不知阿姆搞什么把戏,但博览群书的眼镜少年丝毫不惧,字正腔圆“而我最喜欢的一句话…”

阿姆哦了一声,点点头,是极好的书,比如他能够犹如先知般,猜测少年接下来的一句话会是什么。

喜欢的,必定是——“通往…”

一前一后,随后两道声音重叠。

“地狱的路,往往是由善意铺成的。”阿姆无缝衔接,与少年几乎同时开口,同时结束。

然后在少年惊讶的眼神中,他接着淡淡说了一句,“假如一头猪会看书封面的导语,的话?估计它也会说到这句话。”

趁着眼镜少年感到荒唐,目瞪口呆的时候,阿姆想起几件现实中有趣的事,于是与他分享。

“我曾经在西林洞那里,制服过一名一名抢匪,最后反倒搜走该抢匪的几卷,约几万的半岛币,这算不算抢劫?”

“当……”

“然后,我给了一个路边乞讨,衣衫褴褛的穷困母女,这算不算善意?还是明知是原则问题,却触犯规定,走向地狱的英雄式堕落?”

“原则…莫?额,那个目标…阿尼,那个,莫?!”

“目标正确,手段错误?”

“内内内!!”

“那,什么叫职业?”

终于是自己知道的答案了,这次,眼镜少年知道遇到了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了,不敢在随意卖弄自己的口才。

想了许久,才看着阿姆的眼色,小心翼翼开口,避免落入陷阱。

“依李氏大辞典,‘妓女’,指的是以性来换取物质报酬的女人,麻就,姜子老师ni?!”

“内。”阿姆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李氏大词典是什么鬼东西。

“呼,哈——”

眼镜少年兴奋难耐,可不等他高兴太久,只听一道恶魔般的低语声响起。

“我曾经在西林洞那里,遇到一个从小缺少父爱的有钱女人,开着一间小酒吧,她有严重的恋父情结,于是甘愿为那些被人遗弃,遗忘的中年人献身。”

“呃?”

“这些人感激,于是送些礼物,或者‘纸通货’——cash,放于床头,作为感谢,那,这场上床与赠予的游戏,算不算得上出卖肉体?”

“不算…”

“一次可以说约,三次,四次,无数次呢?持续地收到馈赠,人世间所谓的堕落不都是这样的吗?那算妓女吗?”

阿姆眼里的不屑之意,越发清晰,言语紧紧相逼,直至一锤定音。

“那么,你的话里话外,三番四次,把一位善良奉献的工作者,当作可以随意摆弄,讽刺的语言把戏,低劣不堪,如同比喻一位站街妓女,不是一个南半岛,身穿制服的男学生所为。”

“算…不,算算不,算?!呜呜西,莫啦!!”

二杀!势不可挡!



他的嗓音是清冷的,却不娇媚,是软糯的,却不甜腻,细细一听,带点慵懒,以及淡淡的,拒人于之外的游离感。

这反而给他添上一层异样的魅力,只叫人一听,便难以忘怀。

因为受过伤的缘故,阿姆很难像以前那样,刻意压着嗓音,模仿上辈子的“音道”……诶?!

怎么有点怪…阿呸呸!

总而言之,阿姆只能不情愿地用“姜时生”的本音生活,这也是他不愿意说话的缘故。

“对不起!”面对大南半岛的“女刑警”,学校的大前辈,剩余的千安娜等人,急忙起身,弯腰,神色慌张的鞠躬行礼,“前辈ni,对不起,wuli失礼了。”

天晓得,这个国家的等级森严的环境,已经如何畸形。

不等“姜梨子老师”开口,一名已经陷入了魅力之中,留着中分刘海的少女,赶紧主动为老师分忧,指着千安娜等人。

“梨子欧尼…呃,老师ni!”看到老师面无表情,欲杀人灭口的眼神,中分少女急忙改口,“安娜她们所在的班级,就是彩敏老师ni在教的。”

“梨子欧尼。”最后这句话,她说得很小声很小声,看到“梨子姐姐”没反应,她顿时一脸的兴奋雀跃。

还有几分钟就要上正课了,这是方才阿姆通过李钟延手表上的时间,得出的结果。

课外辅导,他从来不喜欢加时的。

阿姆看着千安娜等人,眯着笑眼,如同孩子般纯粹极了。

要下课了嘛,他当然开心咯,姜梨子身为老师也不例外。

在这个世界,能让他玩下去的,永远都不是什么“良心”,“底线”,“善良”和“可怜”。

而是对酒的憧憬,对自由的向往,对炸鸡的垂涎,以及对肥宅快乐水的欲罢不能。

咦,后面怎么偏了?

不管了,真好玩!

不舍得死!

总之阿姆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第十五章 孩子,该有的样子

阿姆时常走过西林洞街区里,那里面除了贫穷,暴力以外,其实——

也有许多,许多,皮肤虽黝黑,那眼中却带着光的孩子。

可是哪怕连学校都没有踏进过一步,但他们也有属于他们的青春,就是流逝在街区斗争,帮派厮杀之中。

阿姆眼前的这些孩子们,幼稚的小脸上,故意装出的成熟。

如果说两个世界有什么不同,无非就是他们还在食堂欺负她人时,“他们”已经毕业,在监狱里反复进出。

当你们还在校园的林荫小路上与他(她)肩并肩经过一片片落叶时。

他们已经在考虑明天的温饱,这就是这些底层人的青春。

充满了现实、残酷、窒息。

“嘿,姜大爷,我会不会有明天?”这是一个满身伤痕,衣着褴褛的小女孩,问出的问题。

天晓得她经历了什么。

因为她真正的目的,视线所及处,是阿姆手中限季的subway三明治,眼神一闪而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好似随时随刻会暴起伤人。

“我不知道,那是你的人生。”

阿姆没理会她不值一提的威胁,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他从来不怨天尤人,没意思的紧。

压力有,但不会自暴自弃,把自己变成不堪重负的样子。

威胁有,但不会束手就擒,把前途描摹成黯淡无光的样子。

抓着一个干涩的面包,就以为是自己这辈子最黑暗的时候。

啊——所以,会与不会,两种选择,就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他不喜欢多余的施舍,喜欢等价交换,所以,想到一个更有意思的事情,一个一直想问的有趣问题,以打发自己的无所事事。

阿姆坐在满是涂鸦的矮墙上,低头对着仰头的小女孩,扬了扬手中的加大三明治,笑着说了一个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五个孩子爬上了电车轨道上,不幸被困,更不幸的是,一辆电车沿着轨道飞驰

“但唯一庆幸的是,你可以扳动控制方向的拉杆…什么是拉杆?嗯…就类似冰淇凌车上,用力一掰,耶耶,就有黏糊糊的、白色黏稠物出来的棍状突起物…god!girl你很有悟性。”

“但实际上,它是个改变轨道支轨的杆子,让精……鹅,rry!女士,是让电车驶入另一个轨道,从而避开这五个人。”

“然而,另一条支轨上,正有一个无辜的散步的人,这样做要付出的代价是那个人将死于非命。”

“那么——dy,你的选择呢?”

她说“如果要利益最大化,我会。”

“什么?”

“让那一个人去死。”

”为什么?”

小女孩那冷漠,森然,甚至隐约轻扯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小动作,都让阿姆如恶趣味般,欣赏一件仿佛与主流格格不入的艺术品,觉得有趣极了,让人欲罢不能。

“我不在乎这个世界的逻辑。”

阿姆点点头,于是用力一掰,将三明治一分为二,其中的二分之一,丢给了的对。”

她如饥饿的野狼般,精准地抓住三明治,抓住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饱腹一餐的机会。

忘记昨天,过不好今天,于是放弃了明天,这就是一个人,得过且过,不愿改变是最拙劣的借口。

命不好,就不要认命。

命好,就更应该好好惜命。

小女孩才懒得纠结别人的命,但至少这个潇洒一跃,跳下矮墙——奇怪的流浪汉,是为数不多,愿意停下脚步,与她对话的人,用平等的方式。

所以她并不着急吃下手中的三明治,看到他准备离开,犹豫许久,最后忍不住出声开口道

“那你呢?!”

“什么?”

“你的选择?”

阿姆那低沉的烟嗓响起,如同一束在风中颤动的烛焰,忽明忽暗,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那些难以揣测的情绪,逐渐刺入小女孩的心灵深处。

“我不会让那个无辜的人,为这五个人的错误埋单。”

“为…什么?”

阿姆学着她,伸出双指贴在嘴角,稍稍用力,便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颓废、夸张的笑容。

“因为,我也不在乎这个世界的逻辑呀。”

所以,最后,那个憨憨的小姑娘,藏起了自己的伤口,在茫然,无助,不知所措后。

低头好似极为害羞般,在他人看不到的角度里,早已是满脸泪水,伸手张开,把已经给了她的三明治,在还给了阿姆。

天晓得,当时,某位大骗子的嘴都快裂开了,只能死死憋住。



“姜?!”崔乂园即震惊,又难以置信,刚开口,就被姜子老师打断了。

“站住,你是哪个学校的?谁允许你个外校擅自进来的?!”他给了她一个警告的冷淡眼神,在小姑娘黯淡难过,下一秒却明亮如神的神态中,阿姆接着笑着说道

“当然,你愿意借我手绢的话,我愿意宽恕你,学生?”

在校园的相遇,阿姆戴着一顶浅蓝色的渔夫帽,米色洗得泛白的薄麻衬衫,比起以前标志性的,那充满桀骜不驯的黑红色彩,显得文艺慵懒,且随意。

惊魂一瞥,好似历尽千般归来,仍是少年,狷狂不屑的嘴角弧度,像拂过水面在脑海中波动一圈圈涟漪,像想起往日下雨的日子

刚才时生偶…嘻,姜子老师ni,真的帅呆了。

崔乂园愣在原地,不怎么爱读书,只觉得他觉得真好看,真是喜欢极了。

下意识地掏出贴身的手绢,递给了姜子老师,连自己的妹妹在熙不知不觉被人牵着,拐走,都不知道。

“呀,学生,我这里有一万南币,放学了,给我找个剪头发的地方。”

“做…什么?”

“莫?想死?给我染回去!”

“内!”

崔在熙看着他拉着自己,走到以为躲过一劫的千安娜面前,伸出二指,夹住那一头褐色的长发,无视她眼神中恳求,语气继续冷冷道

“还有明天记得把钱还给我,算了…鹅。”阿姆觉得自己再来的话,估计会被打,“把钱给…那个你的名字?”

崔在熙忍住笑,扯了扯阿姆的衣角,小声提醒道“在熙。”

“给在熙学生,阿拉索?呀!哑巴吗?回答我!”

“内!!”

天晓得千安娜那时的表情,有多绝望。

其实做一个学生眼中的“坏老师”,很简单的,怎么讨厌,就怎么来。

逮住弱点,一击而溃。

“口红哪买的?淡了,不适合你,交出来!”

将手绢往一个女学生的嘴上用力一抹,然后伸手,示意她交出东西。

“哈吉嘛,我的!!和wuli丹尼尔同款的限量版口红!”

阿姆不顾孩子天崩地裂,悲愤欲绝的目光中,取出口红芯,用力一掰。

“拿出来吧…”如同垃圾般,随手丢进了满是橙汁的饭盘里。

阿姆冷冷看着千安娜的男家亲故,勾勾手指,尤其是食中二指,隐约做出让人熟悉的“耶”动作。

“莫?”阳光少年有些慌张,看到女票的提醒眼神,急忙吐吐舌头,尴尬地大笑,只欲装傻充愣,“阿一古,姜子老师ni,我不抽烟烟的。”

“谁说我我说你抽烟有罪了?谁没荒唐的岁月,老师ni也是老烟枪了,给我。”

没有一点眼色劲,自然没能看到另外小伙伴们的疯狂咳嗽,吐血的提醒声。

“哈,真的?给您我的珍藏。”

“哦哟,还带把儿的啊?”

“当然了,老师ni,这烟……”

“欠揍?!前面站着去。”

“诶?内!”

阿姆食指和大拇指夹住烟头,往嘴上一放,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身子,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看到这一幕的另一个男同学下意识的掏出自己的打火机,在李钟延等人抱头绝望的呆滞眼神中,殷勤地递了上去,“姜子老师ni。”

看,殷勤者只为自己的目的,送上自己的打火机,从未想过为他人取下香烟。

阿姆自己放下了烟嘴,冷冷地看着他“想死?一边呆着去。”

顿时大大的食堂前方,排排站着一堆校园的风云人物,其中有校草,有运动明星,有漂亮的班花,还有学霸,自然还有一堆的霸凌者,以及助纣为虐者。

真正美丽的东西,通常与心灵之美密不可分。

要理解生活,需要往后看,错了不要紧,改过就行;要过好生活,必须往前看,想想以前错的地方,不再一错再错。

天晓得,这一刻起,有多少的学生,无论是男是女,都对那个慵懒地夹着香烟,修长的身影一见倾心。

没人知道姜子老师,在想什么。

只是这一刻,校园里,关于青春的躁动,如同夏日的星火燎原,难以扑灭。

心想,好像今晚睡去之前,可以在日记本里写道今天的故事,最后落下结尾

我喜欢我的老师,但我却不敢去表答。

我在害怕,我怕姜子老师的拒绝,让我伤心,或许不去表达才是最好的,至少她(他)从未拒绝过我。

念头难以挽回。

夏日里,孩子的念头,止不住,吹又生。

第十六章 逝去的——

一起走过的长廊,喝着你和我都爱的橘子汽水。

夏天是小卖铺门口的冷气,是两人手里,互不相让,紧紧拽着不放的冰软糖。

少年时期,真正刺激的游戏,与叛逆密不可分。

“偶吧,你敢骗人?!”

“死胖圆,你敢恶人先告状?!”

“我才没骗你,我真的来了那个!”

“搞笑呢,上个月你说你要请我喝冰啤酒的时候,你也这么说,最后我不还是陪你喝红糖水了…”

“你!反正你得乖乖听话,不准再说谎骗人,不然我不把零用钱分一半给你!”

“你!阿拉索,上个月有个叫金泰花的大个子也这样威胁我,叫我不准偷东西,更不能随便上别人的车,连小摩的都不行,帕布啊她,明知偶吧我晕车的嘛,但我还是很听话啊。”

“那你怎么做?”

“我放弃了整个西林洞所有的电瓶马达。”

“噗嗤!!”

“呀依西!我的衬衫……你,想死?!不会朝那边喷?”

夏日里。

举着橘子汽水,清新可爱小姑娘。

一脸的抱歉,以及憋不住笑意的她,扯着手绢,给心中那个,穿白衬衫的大男孩,擦拭着汽水留下的痕迹。

冷冷的,吹着风的小卖铺门口。

小步追过来的外校女孩,一下子扑进了,那个比起杀手里的玛蒂尔达,更漂亮,比起leon,不太冷的大男孩。

告诉他“康撒米达。”

你是个很暖,很暖,哪怕不再是idol了,也永远会是她生命中,最爱的本命。

喜收一张好人卡的阿姆,退后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干嘛?你也要姜老师ni给你课外辅导啊,学费?”阿姆低头霸道地捏住她的下巴,手指逐渐上寻,看着脸蛋越发通红的崔乂园,暧昧且挑逗地逗弄她的嘴唇。

“你把我当什么?老师ni可是园丁,喜欢的就是你这样嫩白多汁的……啊!阿帕!小幼苗救我!”

“偶吧!”“呀!斯文败类!”

崔乂园忍了又忍,最后抿嘴一笑。

即觉得荒唐,又觉得理所当然,原来她的本命,如此不着调。

玩闹片刻,待看到两人抬步欲走,崔在熙则悄悄拉住了阿姆的一角,在他疑惑的眼神中,轻咬自己唇上的缝口,轻声问了一句,“偶吧,我会有明天吗?”

“你的人生,我怎么知道。”

“那,我会有人喜欢吗?”她没有放弃,而是固执地接着再问,似乎想搞清楚自己的迷茫。

比如,你呢?

阿姆想走,可是身后被人拉住,他紧皱眉头,用力扯了扯,于是女孩脱了手,又忍着疼痛,眼眶湿润的丢脸感,继续伸手攥紧。

他耸耸肩,仰头叹了口气,无奈她人的态度如牛皮糖的坚韧,黏固。

“那个!”

“小酒偶吧?”

“呵!”的一声冷笑,阿姆是对另外两个凑热闹,各拉住一角,呈不规则三角关系的留人方式,表以深深的不屑。

看到张元瑛倔强的眼神,恳求的软糯语气。

阿姆只能再次告知自己,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就是还没喊cut之前,不准出戏。

弯腰,不再居高临下,直到与小小一只的崔在熙平视,四目对视。

眼睛水灵灵的,像极了那个半夜相遇,水嫩如水蜜桃般的酒醉女孩。

表情忧郁痛苦,嘴角明明…那么努力地想要上扬,最终无可奈何,不由自主地垂下。

所以,面部表情是多少世纪培养成功的语言,比起嘴里讲的,更复杂千百倍。

记得那个时候,那个告诉自己,她的名字叫“崔桃子”的醉鬼是怎样做的呢?

死死抱紧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大喊

“梨子!给爷,阿尼,给桃子努娜笑一个!”

「內?想死」

那个时候,冒着大雨,装哑巴的“梨子”生无可恋,先是笑意浮现,最后忍不住跟着大笑,其中有多少无奈,也有真的情不自禁,因为啊——

在这个世界上,即使最冷酷的人,也无法拒绝一个帕布的笑容,总能不设防地露出天真无邪的微笑。

这样的微笑,比起某个全州要送一辆顶级轻骑s250给自己,卖她一个笑,还来得让人情不自禁。

尤其是他与她,原本就是偶遇的陌生人,因此,一个微笑往往比一百句虚伪的搭讪,更打动人心。

西,金大爷?谁要你养!

如果说,这个世界是面镜子的话,那么,你对它笑,它也会还你一个同等情感的笑容。



阿姆随意第指着自己的眼睛,示意崔在熙看着自己。

崔在熙很听话,照着去做。

看到的,是一双很美很美的瞳孔,如一面最干净的镜子,可是,里面正倒映着她自认为“丑陋”的脸孔。

她下意识地后退,但被阿姆反手抓住了手腕。

张元瑛如出一辙,拉住了心疼的崔乂园,摇摇头。

她苦着脸,泪水在,不敢反抗,只能疯狂挣扎,试图摆脱眼前人,从她的眉毛,眼睛,最后到嘴唇,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的认真注视。

“哈,愿不愿意喜欢你?”

听到调侃的笑声,她心伤不已。

她的十指狠狠陷入白嫩的手心里。

她的脸上面无表情,云淡风轻,谁也不知道自己的牙咬得有多紧,走路时,不缓不慢,谁也不知道她膝盖上,仍有试图逃走,摔伤的淤青。

不敢笑得没心没肺,只敢哭得无声无泪,一如撕心裂肺。

最后在校园里,要么痛苦,要么孤独。

“嘿,阿嘎西!”

微微抬头,瞥了一眼离开的阿姆,也就是这短暂的一秒,她难以忘怀。

他好似脑后长了眼睛,恰好的回头凝望。

姜子在自己嘴唇上,比了一个大大的“v”,笑着说“没有人能带走你的痛,我也没有能力,所以,你也别让任何人带走你的可能性,比如幸福的明天。”

帽檐下,直挺的鼻梁,唇色微白,静默时,冷峻如水。

轻笑时,浅笑眉弯,甜蜜似糖,如梨子花般,留下一剪完美的弧线。

阿姆拉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张元瑛,对始终故作坚强,泪水打转红了眼,却不愿落下,而露出软弱一面的崔在熙抿嘴,弯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好看极了,带着孩子独有的自然,天真。

那笑容好似一剂最好的抗抑郁的药,在告诉逞强的小姑娘

“我喜欢你,也愿意做你的亲故。”

同时也在告诉她

“我认为,你理所当然也会喜欢我的。”

于是小姑娘的左手,拉着同样满脸泪水,捂嘴因为感性,而感动得不行的崔乂园姐姐,自己的右手则用力的向前挥手。

史上最美的,莫过于从泪水挣脱而出的那个微笑。

好似整个世界都治愈了。

第十七章 小城,姑娘,心事

万物皆有裂痕,如此阳光才照得进来,可为什么尚美的校园,背光而弛的恶徒总能寻找路子出出入入。

令人感动的画面转瞬即逝。

张元瑛完全拿她的小酒哥哥没办法,她觉得自己现在,仿佛在看一出男一黑化,终成大boss的戏码。

嗯?偶吧他最近好像很喜欢看漫画,莫呀,进击的偶吧?

上一秒明明笑意满满的大男孩,转身的瞬间,立马收敛笑意,面无表情,冷淡的可以。

翻过学校的栏杆,阿姆回到了来时的原点,向前走了几步,却发现背后没有跟随的动静。

他回头,就看到双手抱臂,待在原地,正歪头思考人生,莫名其妙瞪着自己的张元瑛。

“呀,你在干嘛?快点出来,我赶时间!”

她回过神,却不告诉他自己的疑惑,反而恶人先告状。

“偶吧你眼瞎?赶着去看眼科医生是吧?太高了不是吗!我穿着裙子呢!”

似乎玩够了,早给自己喊cut而出了戏的阿姆,已经没了心力,再跟小姑娘上演脑残剧续集。

懒得说话,他就扯扯嘴,直接闭上眼,张开怀抱,勾勾手指,用行动代替语言,示意她赶紧圆润得滚出来!

“莫呀?讨厌鬼。”张元瑛皱皱俏鼻,爬上栏杆后,还是被高度吓了一跳,苦着脸,对底下的坏人可怜兮兮道,“梨子欧尼,你一定要接住我?!”

“诶西!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逃学的叛逆少女,拜利!”

得到保证后,张元瑛才鼓起勇气,微微站起身,刚想信仰一跃时,用力踩了铁栏,发出声响后。

姑娘眼睛一眯,停下了动作,似乎在确定什么。

“小酒偶吧?”

“嘿,又干嘛?!”阿姆表情越发不耐烦,在元瑛忍俊不禁的表情中,张开双手,一脸的视死如归,做出经典的‘世界之王’姿态,“rose!摆什么poss?ijup,youjup!!”

“偶吧——”不搭理阿姆的耍宝,张元瑛双颊有些绯红,轻咬嘴唇,还是有些不放心,语气弱弱道,“你能低下头吗?”

“嗯?”

低头?她脑子坏了,看不见人怎么接?

无语地睁开眼,阿姆一脸的郁闷,刚想出口嘲笑她的时候,才注意到她压着裙角,欲言又止,颇为羞涩的模样。

他才反应过来,挑挑眉,忍不住轻笑,故意有些坏坏地调戏道

“喔呀,你也会害羞?反正我都看完了,你说,白色代表什么…呀呀!小心啊!”

“西,你果然!偶吧闭嘴!”

根本不给阿姆说完的机会,张元瑛急忙打断,恼羞成怒之下,连裙子下的春光都不顾了,直接轻巧一跃,想要阻止某个大色痞的胡言乱语。

“哒”的一声闷响,她稳稳地入了他人的怀。

阿姆第一感觉是轻,柔若无骨的轻,随后是重,因惯性的缘故,狠狠地,紧紧地挤压两人的胸口,仿佛要融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小姑娘胸口那颇具美感的柔软处,也因此挤压,难以双手掌握的惊人。

可能是受上帝的垂青,把父母的优点都一并传承,不大的年纪,已经发育的如此惊心动魄,那份饱满,甚至撑起校服,呼之欲出。

所以阿姆才对制服诱惑情有独钟,不仅有着属于花季少女的青春活力,更因此增添一份娇媚可人。

“不许再说,也不许在想!”

她单手环住阿姆的脖子,另一只手则用力掐住他的脸颊,脸色依旧通红,语气有些小小的霸道。

“米亚内,胖圆xi…”那份疼痛感袭来,怕疼的阿姆果断认怂。

“想死?!!”

“我错了,元瑛小姐。”

看他的态度还算诚恳,张元瑛才消了点气,摸摸他的头,侧头甜甜一笑。

“乖。”

翻了个白眼,阿姆也懒得放下她,径直将她抱上了小摩的后座,靠着“铁包”而坐。

从里头拿出一个米黄色的头盔,帮她戴上,仔仔细细地系上绳扣,动作严谨,一丝不苟。

关于这个小黄头盔,其实是小娟在去年“1111day”时送他的礼物。

只因为她听说这个节日的由来,是因为很久以前,几个釜山少女珍视彼此之间的友情,送独特的巧克力棒,意义在于——“个子高高,身体苗条。”

哈!搞笑呢wuli田小娟。

不吃蔬菜还想竖着长?!没横着长,算自己管教有方了!

“偶吧,帕布…”

两人靠的很近,张元瑛静静地看着阿姆,不再闹腾,而是乖乖任由他折腾。

虽然他最后敲敲头盔,测试结实度的“报复行为”有些多余和幼稚。

“走了,抱紧咯。”

“内。”

张元瑛的小脑瓜,戴着重重的头盔,摇摇晃晃,心思也随之变得消沉。

每次去买小卖铺买东西,李钟延总会恰如其分的出现。

他温柔,绅士,幽默风趣,满足一切少女对于理想型的幻想。

但是,对她来说,太不真实了!

“偶吧,你相信偶遇吗?”

“偶遇?搞笑呢,拍电影呢你,一切看似漫不经心的偶遇,都是有所企图,带有目的性的故意!”

“哼,不浪漫…”

“切!”

喜欢浪漫的张元瑛,嘴硬死不承认,但她其实隐约知道的,毕竟那个男孩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这只是她不愿,也决不在他面前低头的一点自尊心。

就像她的同桌,是个极其疯狂,被他人笑称“老土”的蓝家饭。

但张元瑛很喜欢同桌的一句话,她说

“其实自己很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追星是生活的一部分,生活却不是追星的全部。”

她狂热,但也理智,明辩荧幕上的“人设”和现实的真实关系。

就是这样一个文静内敛的同桌,依旧敢在别人诋毁她本命时,二话不说,狰狞着脸,抄起扫把去为之拼命。

每月的14号,张元瑛都会拒绝李钟延送来的巧克力棒。

他依旧不愿放弃,笑意如旧,温柔体贴,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后退,而是一日复一日的坚持。

那个小卖铺老板都被感动了,则一脸暧昧,对着她劝说

“少年少女的爱情…渍渍,元瑛啊,我看他是真心喜欢你。”

不喜欢,不接受,不暧昧。

不是别人喜欢自己,自己就得喜欢别人!

所以不知从哪刻起,张元瑛觉得,原来真心这么不值钱。

倒也不是纠结别人是否真心,只是觉得,好像他的喜欢,不是那么…诶呀!

唔唔唔,搞不懂!

所以,不懂就要问。

“偶吧,爱情…”

“当今的大南半岛,说难听点,爱情的本质就是寸金算两的等价交换,唯一的区别在于他出手的是半岛币还是美元。”

“莫呀?”张元瑛无语地撅嘴,将脑袋用力抵在阿姆的肩上,歪着头狠狠瞪着他,有些郁闷,有些生气。

“阿尼,不一样!校园的喜欢…”

“阿尼,一样的!当今大南半岛的校园爱情,说难听点,本质就是颜值即正义的扭曲价值观,唯一的区别在于,他长得像姜虎东还是姜时生。”

“扑哧…哈,西!”

“呀依西,孩子说什么粗口?!胖圆啊!”

“那我该怎么办?”

“人的一切痛苦,其大部分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听不懂!!”

“努力减肥!没看车头都翘起来了吗?!”

“西吧…”

“西吧?!你没死过吧?!”

第十八章 差生,优等生

胖圆“偶吧,你不害怕吗?”

阿姆“莫?”

“不害怕?”张元瑛紧紧抱着小酒哥哥,脸蛋靠着他的背,眼里隐约有些担忧,比起他的莫不在乎,她不能不在意,“骗人的时候,没想过?如果被人拆穿了偶吧的谎言,你可是会被打断双腿,揍成猪头脸。”

阿姆“呵,越害怕什么,则越会来什么,没有底气的人才会患得患失,我有恃无恐。”

张元瑛“为什么?”

阿姆“我背后有人!就是那些自己做不到援手,但心中,都希望有个英雄出现的旁观者,小姜老师就是他们渴求许久的英雄,所以,就算我是假的,她们也不想信。”

“偶吧?”

“干嘛?”

“讨厌鬼。”

“嗯,我知道我很坏。”

“偶吧?!”

“又干嘛?!胖圆xi,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偶吧很帅气?”

“屁!你闯红灯了!”

“……”



蚕室体育馆的门口处,比起更久之前排起的长龙,显得依旧人头涌动。

少女们的演出早已结束,剩下的,就是粉丝们最期待的专辑签售会。

一些还未进场,正在焦急排队的忠实粉丝甚至等不及,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打开直播软件。

刷着关于自家应援口号的弹幕。

安宥真手里攥着应援灯,另一只手持着手机,同样打开直播软件,看着那一条条弹幕,模样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时而皱眉,时而会心一笑。

其中有关于表达喜爱,自然也有无缘无故的厌恶。

站在她前面的是一个男人,看打扮气质不外乎就是白领之类的体面职业。

他不过是,不经意间的短暂回头,瞳孔闪过一丝惊艳,惊鸿一瞥,便立马回头。

是个漂亮的女孩子,薄而水嫩的嘴唇,红绛点缀,符合年纪的点到为止,也足以让人心神荡漾。

据行为心理学上说,但一个男人注视女人三秒,哪怕距离远,也会给她一种有人在观察我的敏锐直觉。

忍不住心生涟漪,但稍显克制,成年的世界,试探才是保守的进攻。

引起注意,挠起她人的好奇心,渐行渐近。

“真怀念,那是九七年的夏天。”他望着首都上空阴沉的天空,感受风的轻柔,谛听周遭叽叽喳喳的议论,好似对她说,又好似自言自语。

“ses的妖精们,微微拂动满头秀发,楚楚动人的微笑。”

说到这,他十分坦率承认自己的荒唐岁月,略微失笑,恰到好处地侧头,微微惊讶,对着安宥真害羞耸耸肩。

“唱着lyourgirl(我是你的女孩),白色的女式西装,那是与我的青春相伴而行的漂亮姑娘们。”

安宥真微微抬头,定定注视着对方,水水的瞳孔略微低敛,这是她眼睛发问的惯常表情。

微微一笑,礼仪满分,甜美动人。

这是一种让人感到不尴尬,又知难而退的方式。

白领男人毫不气馁,聊天技巧的精髓在于投其所好,显然他失败了,并未与这女孩拉近彼此的距离。

于是习惯地耸耸肩,这是他迎难而上的自我安慰。

但他不是没有收获,知己知彼,他趁着刚才失败的经历看到了一丝机会,瞄到少女手机上的直播界面屏幕。

“我对这些idol挺惋惜的,说实话。”白领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半眯着眼,偷偷观察她。

待看她眉间细微的一挑。

他脸上保持自信和淡然,内行却生起一丝窃喜——bgo!

“做着最累的活,得到最缥渺的回报,要么祷告自己能出道,可如果没有拿到一位,随时随地都可能崩溃。”

安宥真不愿想这些有的没的,还未开始呢,就担心失败了?

可想归想,她的视线依旧看着屏幕,心思早已不在此,不再刻意寻找赞美的留言。

“我的意思,不公平!不是吗?”

“哪怕退万步说,孩子们出道了,赚到的大头都会落入培养你的掌控者手中,最后剩下的,是粉丝落不到实处的支持,以及上头一文不值的‘做得好,再接再厉。’,真可笑,不是吗?”

任由屏幕上的字符流过,任由他的言语如钉子般,透入她柔软的心房,安宥真的眼神略显黯淡。

努力不让自己被他人的言语影响,陷入

心情不复来时的轻松惬意,沉重的仿如胸口压上了一块大石头,难以呼吸。

如果说一开始对于idol的评价,是有感而发,目的就只是为了吸引安宥真的注意力,故意为之。

他也许说到兴起处,也许意犹未尽,甚至忘记了自己撩妹的目的,用力扯了扯自己的领带。

“我与你说,孩子你可能不知道,我呢,公司的活是我干的,但受到表扬的却是我的室长,最后的成果,又是我部长的,我呢?!”

白领男子竟开始把少女当作自己的倾诉对象,自顾自抱怨,述说成人世界的不容易。

“我呢!”说到愤怒处,他掏出一张门票,“不说奖金,就一张破门票,看一群可怜的小花蛇们在搔首弄姿,孩子你说,公平吗?”

说完,他咬紧牙关想要撕掉,可眼神挣扎片刻,想着又可惜,还是狠狠一把塞回了口袋里。

等发泄完后,他的脸色瞬间一变,有些后知后觉,醒悟自己方才的表现实在不堪。

而且在大南半岛,花蛇这个称呼,实在有些侮辱的意思在内。

难堪,丢脸。

但他也做不到低头去让认错,于是只好保持沉默,缓解这份尴尬,试图糊弄过去自己的丑陋一面。

两人一时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这时,恰好一阵摩托刹车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中透着尴尬的气氛。

“偶吧。”

“莫?”

“暗恋一个人,是怎样的呢?”

“暗恋?就好像在杨花大桥,看到喜欢的小交警,想过夜,钱不够,于是努力存钱,等钱够了,喔?她发现行情涨了!他更优秀了,于是姑娘更加拼命的存钱,等自己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回头看,喔莫!人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嗯?好奇怪!听不懂!”

“就是喊你快点减肥!你看,车头真的翘起来了!呀,你什么时候能让我高攀不起?”

“讨厌!不听,打你!”

“西,啊帕!”

安宥真眼睛一亮,寻着声音,凝眼望去,看到熟悉的声音后。

水汪汪的眼睛不禁一弯,她笑的时候,脸颊两侧浮现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可爱又清纯。

阿姆恰好与她对视,然后视线向下,待看到初具规模的柔软,微微侧身,竟呈大大的,完美的“c”型弧度。

他瞪大眼睛,情不自禁“噢”了一声,感叹地摇摇头,下意识扭头再看看胖圆,又“哇唔”了一声。

那份饱满仿佛呼之欲出。

俩孩子应该才十几岁啊,罪恶满满,god,原谅我有罪!

“偶吧,你在看什么?”

“阿尼,我这个a级的差生,竟如此羡慕c等级的优等生。”

“嗯,嗯?!你!流氓!”

“诶嘿,你?竟然听得懂?女流氓!”

第十九章 胸不,何以?

来到这里,阿姆感觉到一股熟悉感,不仅是门口处,这些还在拿着专辑排队,等待进场签名的狂热粉丝,还有他们手腕处戴着的黄色入场手环。

颜色那么的鲜明,那么的出众。

“这好像跟夜店进场的条件,氛围也相差不多耶…诶西!”

阿姆说到这,突然僵硬了一下,表情一皱,低声骂了句自己。

他想起一件小事,直觉告诉自己,要大事不妙了。

随即仰头闭上眼,他简直想撕碎自己的嘴。

等待缓刑的到来

随着阿姆的言语落下,张元瑛如他所想,赶紧从布包里掏出手环,这是从网上订票后,跟着门票一起寄来的入场凭证。

戴好后,她下意识地看着他吹着口哨,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视线下移,那修长的手,空白一物,她的眼神渐渐变得莫名危险。

“偶吧你的入场手环呢?”

“啊?咦,哪里去了?元瑛啊,找不到了,不见了,好像被人偷了!”

元瑛xi?真是好笑呢,这满口谎言的讨厌鬼!

张元瑛敏感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是她知道的,关于他的小细节。

如孩子般,犯错后的不知所措,拙劣的转移话题,甚至对人的称呼也会改变,看!连顺口至极的“胖圆”都不喊了。

“看着我,说实话。”她冷冷地看着阿姆,“是不是把我给你买门票的钱,拿去夜店喝酒了?”

“阿尼,没有。”阿姆摇摇头,死活不愿承认。

“钱呢?”

“方时镇得了绝症,没有钱…呀呀!哈吉嘛,别哭了!”

眼眶红红的,她狠狠抓紧头盔,用力砸在阿姆的胸口,推了满脸荒唐的他一把,就蹲在地上,埋头抱紧双腿。

错过了演出,张元瑛可以大人大量,原谅阿姆偶尔小迷糊,走错了路,迷了方向。

但是,她真的不喜欢别人对自己的欺骗,尤其是拿钱去干不好的事情。

“呜呜——滚开!”只要阿姆微微挪步的试探,她也不抬头,哽咽着用力砸他的腿,不让他靠近。

“内。”

“呜——回来!!讨厌鬼,大色鬼,死酒鬼!”

“……”

张元瑛能接受难听的外号,也能接受下流的嘴脸,但好像瞬间有了脾气。

与成年人的世界相反。

委屈,会当面大闹。

讨厌,会出声大骂。

难过,会崩溃大哭。

还未学会沉默,虚伪带着面具,与懂事相反的词,我们称之为任性。

这一幕,让白领男人看在眼里,觉得是个好机会,不知是想挽回之前初次见面的印象分,还是看到别具魅力的张元瑛,有着其他目的。

总之他一句笑讽的话,同时影射了两人,“不是哪个人,都能管住自己的嘴,以及任性。”

正两眼呆滞,束手无策的阿姆,眼神一个变化间,微微挑眉,淡漠地斜瞥了此人一眼,冷冷说道

“无论哪个人,想要指责别人的时候,要切记,这世上并非人人都是‘千里千寻’里的无脸男。”

“莫?你什么意思?”

看白领男子一脸的疑惑不解,阿姆也懒得解释。

而是悄悄蹲下,双手突然放在张元瑛的脸颊两侧,微微用力,对着顺势抬头,满脸泪水,瞪大小兔眼,一无所知的小姑娘大声喊道

“撒拉嘿!”

“不要脸!”

“大声点!”

“不要脸!!!”

“扑哧。”仿佛看着搞笑演唱会的压轴小品,安宥真实在忍不住,只能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尤其那个男人反应过来后,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的狼狈样子,愈加让人感到强烈的戏剧效果。

其实先去白领男子在抱怨生活的时候,那些愤世之词,阿姆也听到了。

就像方时镇经常苦口婆心,对他灌输他的思想“时生啊,努不努力不wuli说,但是!有一个结局是一定的,就是bighit不努力,就只会是财阀资本里的一片微不足道的厕纸,擦不干净(shi)不说,还弄脏手。”

瞧这一家社长的粗鄙之言,让阿姆以后怎么敢跟他握手?

看到白领男子忍不住,欲口吐芬芳的时候,阿姆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拍拍他的肩膀,一脸的悲苦,点点头,似乎与他感同身受。

生活?

“朋友,看着你的手表。”

不得不说,长得漂亮,尤其特别漂亮的人,哪怕口无遮拦,口吐芬芳,都有人觉得甜口入味。

美曰这就是真性情,率性而为。

白领男人将要骂人的话咽回嘴里,听到阿姆的话,本能地低下头,注视自己的名贵金表。

“对的,看看,我们呢,是不是第一眼就先看时针,再者分针,可是运转最多的秒针,却看都懒得看一眼?你想想。”

她有些愣神,不仅惊讶他精致无比的容貌,还似乎悟到了什么,于是他再次盯着手表,心无旁骛,沉浸在了自己对人生的悟道中。

阿姆已经凭借趁机偷走了他的门票,以及手环——是的,生活就是这样,处处是陷阱。

一记得手后,敢扯起嘴角,准备偷笑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先他一步笑出声来,他寻着声音,才发现是那个让他感叹“年轻真好”的酒窝少女。

这时的小姑娘,眼里满是促狭的笑意。

那眼神阿姆熟悉得很,目击证人都这个样子!

老惯手表示丝毫不慌,甚至一点被发现的情绪变化都没有,痞痞地挑挑眉,似乎在问看到了?

安宥真微微歪头,淡淡一笑嗯,你想怎么样?

阿姆慢慢眯起眼,从头到脚,不放过少女的任何地方,露出一丝危险的神色,明显动着歪脑筋。

不知为何,安宥真察觉到了阿姆的危险,收敛了笑意,用手往自己的嘴角一点,自左向右,如链子开关缓缓一拉。

示意自己守口如瓶。

上道!

阿姆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脸,挠挠头,回复了自己的惫懒性子。

蹲下,学着安宥真,伸出手自右向左,搞怪地缓缓一拉,下垂的嘴角立马上扬。

“哈。”

“西!”

瞪了忍俊不禁,努力让自己不笑的安宥真一眼,调整心态的的阿姆,向埋头哽咽的张元瑛同学撞了撞。

待她抬起头,一脸委屈落泪的可怜模样印入眼帘,他手指潇洒地微微一甩,手中的环带便转了起来。

“看看,给人偷了,偶吧不骗人的,这不,又回来了。”

“嗯?莫…莫呀?怎么可能?!”

“胖圆说的对,世上总是好人多。”

“是谁?”张元瑛抹了抹泪水,还是不相信。

谎言的弊端出来了,一个总要用无数的…笑话!

“啊?是谁?喔喔——”这难不倒某个大骗子,急中生智,直接将一脸古怪的安宥真拉了过来。“她!是她,就是她,wuli的亲故,美得像朵花。”

张元瑛自然看到了安宥真,顿时瞪大了微微发红的兔眼,露出一个惊喜,大大的笑容。

“宥真!”

而安宥真不留痕迹地瞥了一眼仿佛“石化”的某骗子,然后回以一笑,“安nong,元瑛啊。”

“偶吧!偶吧!她是我的…”

“喔喔,大发!进去了,进去了!检票了,检票了!”

未干去的泪痕,未敛去的笑意。

一手一个,攥着表情截然不同的俩少女,不给两人一点反应,和说话的机会,直接冲入馆里。

至于相信安宥真的保证?

搞笑呢!

阿姆觉得,还不如相信wuli小娟能长高来得靠谱些。

检查完毕,三人随着人潮裹挟前走,身后远远地,隐约传来一道歇斯底里的呼喊声。

“那个,你听我说,我的东西被人偷了,刚刚还在的,真的,你相信我!”

“对不起先生,没票不能进去。”

张元瑛仰头望着阿姆,有些小生气,打抱不平,“偶吧,他好可怜啊,跟你一样被坏人光顾了。”

阿姆一脸真挚地点点头,附和她

“放心,自有法律去制裁那个坏蛋,这种人,诅咒他半夜遇上女流氓!”

“扑哧!”原本想抽回手的安宥真,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觉得自己今天过得真有意思。

“诶西,亲故你在嘲笑正义?”

第二十章 梨,代表离

灯光如昼,心系明灯。

只要沉浸在喜欢的事物上,那么每一秒都是幸福的下一秒。

舞台上的女孩们很耀眼,哪怕仅仅只是坐在那里,泪水打湿了鬓角,也能看到她们虽累,却由衷开心的表情。

吴小选真的很喜欢舞蹈。

从小时候的偶然,到长大后的疯狂,为最喜欢的事物去追逐,沉浸其中。

她不是组合里跳舞跳得最好看的那一个,唱歌最有感染力的那个,但一定是最执着的。

手势如花瓣缓缓收拢,如一只轻灵的精灵,翩翩起舞,她贝齿轻张,难得一见的天真,笑容是那样的温暖,开朗。

她知道,以前的自己,就真的是傻笑,就是无忧无虑的在笑。

但是,自从来到了这个国家,当了心心念念的练习生,少了点幼稚,多了点真挚。

随着队员,喊着一致的口号,最终弯腰致谢,代表她最真挚的情感。

从人生地不熟的腼腆扭捏,到现在的自然流露。

不管出道后,人气如何,哪怕自己的存在默默无闻,也我心雀跃。

享受舞台的魅力,与音乐产生共鸣,献上自己的灵魂,她不喜欢苦,但喜欢每一滴汗水从脸上流淌下的苦尽甘来。

没人有兴趣知道,她为了能够上舞台,付出了什么。

每次的练习,都是一种磨难。

“能坚持下来吗?”当教导老师ni对躺在地上,精疲力尽的吴小选淡淡地问道,“相信我,舞蹈只是开始,还有塑形、礼仪、气质种种的东西都要从零开始。”

她费力想要坐起身,无奈挣扎片刻,还是倒在地上,只好靠着练习室的墙壁,不让自己躺的那么像条咸鱼,那么的狼狈。

但她的眼神里,有倔强,有乐观,有不服气,美得依旧那么明亮动人。

“人如果没有梦想,和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哪怕三餐吃得简单,甚至可怜,以及那遥不可及的目标?”

她重重的喘着气,香汗淋漓,断断续续,却努力一字一句地回答

“人,要有最朴素的生活,最遥远的梦想才行。”

“喔?说得不错。”老师ni眼睛一亮,显然觉得此话颇有嚼头,越品越有味道,“你自己领悟到的?”

“阿尼。”

吴小选摇摇头,大大咧咧的一笑,甜美二自信,显然有些身为异乡人的骄傲。

“是我家乡一个叫海子的诗人说的。”

于是在最难的时候,想起了背后的家乡,也就有了撑下去的勇气。

衣锦还乡——是每一个离家游子,内心深处最渴望做到的事情。



台上台下,两个世界。

“好挤!啊帕,呀,怎么跟一堆木人桩敲我一样,啊!敢踩我脚?!呀西,看来这些fans没死过?不知道我外号啊?”

某人咬牙切齿道。

“莫?”

“西林洞姜小龙没听过?!我的咏春之魂在呼唤我的觉醒。”

“嗤…偶吧,这就是首都的kpop文化氛围,有点文化素养好不好?”

“所以,在家做条咸鱼不好吗?非要来这里挤得跟条沙丁鱼一样,你帕布嘎?哈?!”

到了里面,就不再是阿姆拉着两个小姑娘走,三人的关系有些微妙。

安宥真稍微与他拉开一点距离,不亲近,所谓的不远不近就是如此。

至少给旁人一种两人熟识的印象,让那些心思不纯的人不敢轻易冒犯,可也她没有与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就skship(肢体接触)的坏习惯。

张元瑛则是与阿姆的位置发生对换,她反手抓住不愿挤开人群,走最前面位置的阿姆,一边摇摇头,柔声哄着,讲着她的理由

“直播与现场终究有区别的,姐姐们的一辑签售会,我想要亲眼见证她们走上花路,这是身为直属后辈该做的事情。”

她看着上面的前辈们,眼里说不出的羡慕和向往。

“不懂,矫情。”阿姆语气冷漠,果断打破了这份让他感到极为肉麻的气氛。

安宥真其实也是一样的想法,可被人永简单的四字评价她们的真心。

不管喜欢与否,对于别人的真心,至少得做到尊重,即便是不好,也不必冷嘲热讽。

这是对他人尊重,哪怕不喜欢,那沉默也是一种另类的支持,在体现自己素养的表现,如果这都不懂的话,只能说明这人本身就不怎么样。

她心里有些不喜,甚至下意识忽略了两人才刚相识的关系,心生一丝玩兴,故意笑着调侃阿姆。

“不懂就看?亲故xi你,明明表现的如此抗拒,还眼神死死盯着姐姐们的大腿,恨不得舔上去,男人呢,嘴上喊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

乖乖牵着胖圆的手,阿姆翻翻白眼,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

“阿嘎西,收起你那龌龊的言辞,欣赏和垂涎是两码事,我只是在感叹她们的努力,你看她们那修长有力的腿,又长又白又细…”

感觉到张元瑛愤怒的视线,阿姆捏了捏她的小圆脸,知道自己冒犯了她的底线,略微收起自己放荡不羁。

嘴角微微上扬,他的眼神真挚而温柔,对着道“是欣赏而已,喜爱舞蹈,沉浸音乐之中,所以说舞蹈家,是上帝派来的运动员。”

“所以,偶吧想舔?”一向软萌可爱的胖圆小姐姐,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

“想…诶?啊呸呸!我是震撼,震撼懂不?!”

安宥真摇摇头,看了阿姆一眼,眼神里满是可惜,忍不住轻声低喃了一句。

“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一般都好看不中用。”

馆里的尖叫声突然爆发,大得厉害,刺耳的撞进人的耳膜,疼得厉害。

似乎现场到了什么重要的环节,反正呐喊声一阵强过一阵。

但显然,三人的心思有一大半都不在这上面,因为被某个痞子悄悄带偏了。

“中用?”他捏捏生疼的耳朵,冷笑了一声,面露讽刺地瞥了一眼安宥真的漂亮脸蛋,同样故意放低声音,好似自言自语,“一般喜欢讲黄段子的女生,也很漂亮。”

简单的一句话,瞬间引起了两个小姑娘的注意力,一同语气理所当然,颇为“不要脸”的异口同声。

“为什么?”

下一秒,在俩小姑娘羞愤异常的表情里,阿姆得逞地露出不屑的笑容,大声说道

“因为她们必须要自己美丽的外表,来掩盖自己猥琐的内心!”

“你!你才猥琐!欠揍?”

“偶吧坏人?!打你!”

“啊!!!”

在三人打闹的同时,排队的队伍也就轮到了他们。

也许是害羞,尴尬,不好意思。

或者真是俩帕布矫情的认为——“我只是想默默支持你姐姐们,但不愿意你们看到,认为是讨好行为的自尊心。”

张元瑛和安宥真打起了退堂鼓不说,还像约定好了一般,极为默契地做起了同样的行为。

用力将阿姆往前一踢,俩人就立马转身跑开。

“西?!!”

留下张大嘴巴,呆若木鸡,满脸荒唐不解的阿姆,跟一小区帕布似的杵在舞台上。

“那个…”

于是,听到声音的阿姆,下意识低头的瞬间,坐在第一个位置的她,恰好抬头。

我们始终处于一个与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相遇前的状态里。

你永远不知道,那个人会什么时候出现,或者明天,或者后天。

但她没有认出他,只是嫣然一笑,如同第一次初遇。

愣愣的阿姆看着她亲切地伸出手,接过不知是哪个小混蛋,硬塞进自己手里的专辑,她握着笔,用着不太熟练的半岛语,问出那句经典的开场白

“你的名字?”

“姜梨,全州人氏。”下意识地感觉到不对劲,全州方言张口就来,嘴上两开花,两地方言转换自如,毫不凝滞。

“梨?嗯——可以,告诉我有什么,意思?”

“以前不懂事的时候,跟一个全州小富婆学习过一个国家的语言。”

阿姆嘴上说着话,内心却骂着阿西吧!

说着说着,颇有咬牙切齿的感觉,他的眼里却满是回忆,伤感而自艾,“她说,’梨‘代表’离‘,是离别的意思。”

他的声音却像猫儿似的,有点不羁高冷,甜甜的,带点慵懒,像极夏天校园里的绵冰棒。

语意有独特的异国魅力。

以至于让吴小选忍不住想多听一会,再多听一会。

第二十一章 会后悔的,一定

相遇是一个古老的故事,但它却是万古常新。

虽然怎么回想记忆里的画面,也对眼前小姑娘的印象模糊不清。

阿姆知道自己的恶劣性格,除了恩人和仇人,其余的人,见了也就忘了。

但眼前的姑娘,总给他一股熟悉的感觉,但就是想不起来与她的故事。

跟喝断片的感觉类似,不太好。

即不是恩人也不是仇人,就也判断是个多余的人,所以秉着熟悉的陌生人,最好敬而远之的真理,瞬间阿姆警惕得很。

少说俏皮话,人与人多点真挚,这个世界可能就会回报我以温柔相待。

还是别惹事生非,小心些就挺好。

可他不说话,气氛也就冷了下来。

另一边,不喜欢尴尬气氛的吴小选,倒反而更觉好奇,主动了些。

“那个,很冒昧,您今年几岁了?”她不知从何处开始着点,就问了一个老家,老人,常问自己的老问题。

“四十。”阿姆站的笔直,高冷地回道。

“啊?妈耶?!”

“莫拉古?ua?”阿姆听不懂异乡言语。

“诶,乖。”吴小选下意识应和了一声,等反应过来后,连忙羞中短篇,疯狂摆手道歉,“阿尼阿尼,那个,米亚内,我太惊讶了!”

她可爱的高高仰起头,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惊呼连连。

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还是不礼貌,她再次对阿姆一个劲点头道歉,而后还是忍不住苦笑着摇头。

“真看不出来。”

“没想到?”

“嗯。”

“倒也是,男人四十一枝花,别人也都说我长得太娇嫩了,不过俗话说得好,人是不可貌相的。”说罢,阿姆补充似的微微一笑。

吴小选脸红了,大概是吃惊的缘故,下意识反复拨弄阿姆递来的专辑。

不好意思注视阿姆的眼睛,她只好低下头,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自家的乡语。

“我的天呐,厉害了我的哥,按理说不可能啊。”

阿姆听不懂,但听得懂是她乡语言,但他看电影,向来都是看字幕的。

他只道她是惊讶于自己的容貌,和年龄之间的关联严重不对等。

“按理?”坐在一旁的禾潇,久久未等到下一个人,有些疑惑地转过视线,“按理啥?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很难说明白。”吴小选微微偏头,把jk风的演出制服那两个袖口拉到臂肘上边,舞台上的电灯光把她嫩白的手臂染成美丽的淡金色。

“我有点不好意思,不想说按理来着,本来想用别的说法来着。”

“什么啊?!”禾潇一头雾水。

吴小选把臂肘撑在桌面,偷偷瞥了阿姆的容貌一眼,可待看到他疑惑的清冷目光时,又急忙收回视线,侧头迅速一个眨眼,给了禾潇一个眼色。

禾潇秒懂,视线随之放在了小选面前的人身上。

“额,我靠!”下意识爆了句粗口,然后,禾潇久久看着眼前的惊艳身影,似乎想从中找到一个适合的修饰语。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她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胸前那份惊人饱满上的长领带。

“我懂你了,选啊,你要说的我好像多少能明白了,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合适。”

“对吧?比如很靓对不对?”

”嗯,但我觉得,嗯——我们应该形容得更简单粗暴一点?”

“什么?”

“我真想缸他!!!”

“噗哈哈哈!”

“……”阿姆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像看傻子似的看着这俩姑娘互相打闹。

真想拿酒瓶——“霍”得砸下去。

他真的,十分的不爽啊。

因为直觉告诉自己,好像成了别人笑颜逐开的“笑料”,哪怕不是恶意,哪怕是两个长得很好看的姑娘,也不行!

但他想快点结束,又想临走之前,让人厌恶自己,那方法很多,其中之一,就是像个狗皮膏药般,倔强固执。

看了眼不远处目光警惕的安保工作人员。

阿姆突然想起,自己手里除了硬塞来的专辑,其实还斜背着张元瑛的布包。

他往里淘呀淘,就给他掏出一个有趣的东西——是一个应援花环。

粉色的小花,点缀在淡绿的软藤上,用简单又劣质的方法编织而成的。

在他看来,难看死了!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吧?

阿姆这样想,也就坏坏地拿起花环,又无奈的放下,周而复始,为人戴上花环的行为,他还是第一次做,有些难以言表的心情。

很别扭,很尴尬。

吴小选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写什么好呢?”

此时,她低着头,正在阿姆的专辑上小心翼翼的签着名,然后一脸苦恼,不敢随意下笔。

因为名字容易写,但真挚的祝福语,却不晓得该写什么。

在心里告诉自己随意些后,阿姆不再犹豫,缓缓将手里花环递向前,欲戴在她的秀发上。

这时,那个被安保小哥提醒,盯着阿姆许久的经纪人,早已离着两人极近,在吴小选的身后蓄势待命,就等这一刻——伸出手拦住花环!

“那个,不行!”

阿姆第一次戴上那玩意,也被人第一次阻止。

然后经纪人微微用力,也不费劲就悄悄夺过了花环,轻轻放在桌子上。

吴小选的视线范围内,微微一瞥,自然看到了这个“丑陋”的花环,有些惊喜,神色渐渐变得柔和温软。

在低头继续想着祝福语之前,先是微微抬头,对着阿姆展颜一笑。

“没事呢,放上来吧。”

阿姆第二次戴上那玩意,也被经纪人第二次阻止。

“安对!”

吴小选用力攥着笔,私下性格偏软的她,这个时候,表情竟十分的生气,霸道而强势地抓住经纪人偶吧的手。

“偶吧,你干嘛?!”

面对自己的“粉丝”对自己的喜爱,还被人加以阻止。

我的人,你凭什么?

她的语气渐冷,眼神毫不示弱。

在这种众目睽睽的场面里,经纪人苦笑,自然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退了一步,时刻注意阿姆的一举一动。

吴小选看经纪人不再粗暴的阻止,就对阿姆露出抱歉而宠溺的微笑。

“没事,戴吧。”

他第三次为她戴上那个玩意,这次终于如愿成功,但阿姆没想到的是,女孩不仅不嫌难看,竟然好像还开心得不行。

他只是随时给了朵花环,而她却红了脸,用自己开朗明媚的笑容,作为回报。

“那个,你希望我能写些什么?”

阿姆觉得自己好像失策了,就冷淡地说道“我要去动刀了,如果你不能祝福,就保我平安吧。”

“啊?动…动哪里?”吴小选吓了一跳,以为是粉丝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神情有些堂皇不安,结结巴巴地问道。

“下面。”

“啊?”“莫?”

闻声,这下连经纪人,和禾潇在内的身旁人,都一脸担心的望了过来,以为是阿姆的下肢出现问题。

甚至经纪人都为自己方才的粗鲁感到深深的悔意。

“怎么了?”小选问出了她们的疑问。

“因为,唉——”阿姆低头,对着身体的某个私密部位,一脸茫然无助,如看破红尘般长长叹了一口气,真挚地对吴道

“那里太长了,我家泰花一边喊着受不了,要我不要这么猛,我没办法啊,只能——”

“……”

场面一时安静的可怕。

底下的粉丝一脸的疑惑,然后下一秒,让她们更摸不着头脑的是,台上一下子哄堂大笑。

“嗯?”

“喔?!”

“哎哟,我去!”

在时间仿佛发生了短暂的停滞后,便一下子爆发开来,宇宙少女的姑娘们,一边害羞地捂住脸,一边笑得前仰后翻。

场面一时难以收拾。

“噗,哈!!!”



临走前,吴小选伸手递出专辑,红着脸,笑着柔声祝福道“祝你遇到一个手术精湛的医生。”

“谢谢,我也希望,最好医生上手术台前,喝一口伏特加最好,手稳,干脆利落…”

离开舞台前,阿姆瞬间放松了警惕,嘴巴又开始胡说八道。

这个时候,他决不会想到一件事,一句话。

何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酒杯,酒瓶,不屑,高傲,舞台上孤独清冷的身影。

痞子那独特的气质,和令人共鸣,深入灵魂的顶级flow。

瞬间,那经历的画面一闪而过。

敏感的吴小选瞳孔缩小,复杂的情绪微微一闪,胸口闪过一丝久违的心悸。

“可是,声音不是啊,可是,那个大色痞明明好像说过一样的——”

她的心情变得莫名沉重,下意识地看向阿姆的背影。

情不自禁,喃喃自语。

“最好的伏特加就像利刃一样,是技艺精湛的外科医生手中那把最锋利的手术刀,保证能够切的干净利落。”

“怎么了,选啊?”禾潇扭头笑了笑,她一时有些无聊了。

因为后面出现的粉丝,再也没有能够比拟刚才那个极为有趣的老司机。

“没什么,就是表达不好,来这里当练习生的日子就这样了,一时想表达什么,可是……”

吴小选强迫自己不要多想,怎么可能呢?

一遍遍的否定,但心里有个荒唐的想法不时冒出,让她喘不过气来,还有一道心里的声音在内心深处徘徊许久。

快!选啊,出去追上他,不管你说什么都无关系,不管他回应什么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你——绝不能坐以待毙!

不然你会后悔的!

“可是什么?”

“可是想出的,只是对不上号的字眼,有时可以,有时不行,好像精神分裂者的世界,两个人相互追逐游戏。”

“正常啦,或多或少,新的环境,我们这些异乡人尤其明显,焦躁不安。”

“不是,很不正常。”

第二十二章 小姐,请留步

生活是一艘贼船,阿姆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个快乐的海盗。

哪怕自己的船被人偷走,他都一遍遍告诉自己——

冷静,冷静!千万不要想着宰了胖圆,做成汤圆的不好想法。

不生气,不生气,只是小摩的被俩姑娘偷了而已,只是钱包跟着一起没有了而已,只不过而已…而已!!

“哇!我真是对这届学生的素质失望透顶,年纪轻轻啊,世风日下啊!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啊,西吧啊!”

阿姆萧索的背影,说不出的孤独,忧郁和伤感。

门口的粉丝,视线总是忍不住放在他的身上,不知这个气质出尘的大男孩遭遇了什么,表情为什么如此的难过。

她们只是真心觉得凄凉,心怜极了。

阿姆背着张元瑛的蓝色单肩布包,这还是她生日的时候,自己没钱,只能手工为她做的。

奈何胖圆此混球竟然如此丧尽天良!

不就说她胖吗?不就不小心看光她身子吗?不就骗了她几句吗?至于吗?

“真是的,有什么不能杯酒释怀的呢?何必动车动偷的呢?都是跟谁学的?!简直气死我了,小骗纸,小矮纸,小胖纸…嗯,爽了,诶?”

呸呸呸,他才不像胖圆一样那么幼稚。

但是此刻的阿姆,是真的很想,很想要回到自己记忆里的那个时代。

阿姆双手握拳,无力地抵在肋处,插腰已经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愤怒之情,他是真的既觉得荒唐,还无语得想凝噎落泪。

老父亲被孩子背叛,估计都这心情。

所以说啊,阿姆突然觉得,这个节奏快得像是走马观灯的信息时代,快得连让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比如自己的家乡,那真的可以骑马的时代,一段感情是可以维持60年的啊。

信任的力量。

因为那个年代,什么东西坏了,人的第一反应只会想去修,维护,但是在这个破年代,人只会想赶紧去换。

似乎时间根本不够用,都赶着去投胎似的。



转眼已是黄昏的大南半岛。

祖父说过,男人的修养内涵是里子,马车则是面子,因此,女人的第一眼,往往最先看到的都是面子。

失去了马车,就跟失去了外边的面子一样,至于里子,多数的人,都没有耐心去探寻。

阿姆认命般地背着布包,慢慢渡着步。

有个疑问萦绕心头,为什么,自己最近的运气好像不怎么样啊——

他缓缓走进地铁口,熟练地越过检票口,站在候车台上。

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无论性别如何,都趁着自己低头思绪的时候,用贪婪的目光偷偷盯着自己,不得不说,痴汉是不分国界,男女的。

阿姆懒得在意,直接无视。

他现在脑子想的,只有方时镇为自己找工作这件事。

秃头社长千叮嘱万嘱咐,告诉自己一定要准时去面试,黑着脸威逼利诱,哭着脸循循善诱,苦口婆心,能用的手段都用了。

那画面,阿姆瞧的瘆人。

所以恐惧之下,他全给忘了,甚至目的地是哪里来着,他都给一并忘了,也丝毫不觉得可耻丢脸。

只记得是什么公园,什么岛来着,反正说自己迷路了,就朝着汉江附近的方向走。

对于汉江,阿姆的印象只有一个叫鸟叔的老哥们,一把年纪,还十分敬业,跳了一个极为脑残的v画面。

说到鸟人…额,是鸟叔才对,阿姆竟然有些饿了,毕竟在胖圆学校时,才吃了几口面,加上晚饭没吃,他饿极了。

拖着步子,阿姆抬起头,像只呆头鹅似的杵在站台上,看着复杂的地铁路线图。

两眼一闭一睁,果断懵圈了。

他向来不喜欢纠结。

遇事不决,可问耳坠。

慵懒地坐在等候椅上,阿姆轻轻拨了拨脖子上的梨子吊坠,随着力度,晃动的次数将决定单数还是双数,也决定他是向左,还是向右。

在他的身边,恰好是个女孩。

说实话,她的头发很香,也很长,恰好遮住她的脸。

“一、二,一、二…”

阿姆懒得去数多少次,只是简单数着单双,连姑娘暧昧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觉,他都不知道。

但阿姆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一定,也绝对不可能睡着。

比如,她的手里好似无意识的抚摸,更像是无意的挑逗,最后,她的牛仔短裤里,藏着带着阿姆体温的手机。

他没有被人当凯子的慌张和震惊,相反,他只是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看不清她的面容是否得意,只感觉她的身体断摩擦他的手臂,手感上是柔软无骨,姿态放松悠然。

得手后,她并不着急离开,那太明显了,而是选择自然而然,真入戏了一样,去听着阿姆带有节奏感的嗓音。

舒服惬意得很。

最后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结果真就安然入眠了。

而她一定不想知道的是,阿姆的裤兜里,也装着她刚从旗舰店新买来的三星机。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当了贼,就要有能出现一天,被燕啄了眼的觉悟。

她不急,但阿姆心烦得很,和这女骗子玩耐心玩手段,都玩到9号线的最后一班末班车来了。

他微微一耸肩,将小偷的脑袋轻放在椅背上,随后将她身上自己那部“老伙计”的电话卡取出。

两张卡换好后,再将“老伙计”塞回她的裤兜里。

毕竟地铁遇同行,两眼泪汪汪。

这行当里,有一句经典的话叫——贼不落空。

身为带把的爷们,阿姆不能让姑娘醒来,发现自己不仅被人占了便宜不说,还一无所有,那得有多惨,就像他自己方才一样。

所以临走前,他良心发现,顺带打了刑警组长李东锡的电话。

“哟不…”

“哟~切克闹!”

“……”

阿姆捏着嗓子,打完招呼,直接无情挂断,低头看着这个陌生女孩。

心里一阵心酸,疼惜。

在这个冰冷的钢铁城市,摸滚打爬,一定很辛苦吧,沟沟坎坎的。

将心比心,送你去改造。

他真心期望姑娘能够改邪归正,就当是自己这个前辈,对后辈的关心了,

坐上地铁的末班车,无耻,出卖同行的某人,巡视了车厢内一圈,搭乘的人寥寥无几。

他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身边恰好又坐了个女孩,年纪不大,却与那个小偷女的打扮,气质呈两种截然不同的极端。

始终目视前方,眼神清澈纯净,不刻意的坐姿,如岁月静好般的从容。

气质极为恬静,优雅。

她戴着鸭舌帽,系着围巾,包裹的严严实实,如果披着羽绒衣的话,就是标准的一副西伯利亚过寒冬的模样。

深蓝色的牛仔长裤,紧实而修身,将她的腿形完美的包裹住,性感与清纯相互衬托,两种气质并存。

所以,最让阿姆印象深刻的,依旧是这双腿。

正常人腿部的放姿,应当是自然而然状态下的整个鞋面朝地,讲究一个“脚踏实地”。

而她,竟然是脚尖触地,后跟微微顶起,看她的模样,竟没有察觉到丝毫的不适,好看是好看,但吓人是真吓人啊!

已经入了深夜,竟让阿姆觉得尤其诡异,从脚底直达头顶,忍不住升起一丝凉意。

究竟是什么让我们相遇呢?

缘分?阿尼得,是贫穷!

哦多剋?!泰花娘,wuli小娟,真理啊噶西,胖圆偶吧?!

我好慌!

第二十三章 站台,黑天鹅

姜大爷。

爷们一枚。

18岁,很高,长得很要女人的命。

抽烟,喝酒,爱捉弄人,虽然此时此刻真心想做个好人。

如果这辈子不出意外的话,估计就这样了,虽然他希望还是能够出现意外,但上帝啊,自己要的,绝不是这种啊。

阿尼,阿尼,镇静点!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古堡吸血鬼,诅咒娃娃,教堂牧羊人,地铁索魂女鬼这种极度荒唐,迷信的事情,自己是绝对不会信的!

往好的想!

额,比如,比如——

比如像他这种,是吧,被生活揉碎践踏,还不放弃希望的人,是吧,一定能够否极泰来的。

比如他怎么会在地铁上,被女鬼索魂,杀害,对吧,从残存的尸骸里,读出他的内涵和执着呢?对吧?

比如只想拖着他的遗骸,从地铁的列车上跳出去,拖着走,能走多远走多远,最后藏在地下荒芜之地。

再长出阿姆一生中,唯一的一朵紫罗兰,对吧…吧?!

诶西吧!

自己怎么老想这些有的没的!

难道——他自己早就死了?这辆地铁,难道真是通往地狱的雪藿列车?

那他自己,究竟是死在穿越之前的那场夜酒里,还是穿越后,方才出了门口,被无照驾驶的胖圆偶吧骑着小摩的撞死而不自知?

阿姆木然地坐着,双目渐渐失去了焦距,有些失魂落魄,便开始胡思乱想。

咕——

一阵细微的声音有些突兀,他摸了摸肚子,是真的有些饿了。

人一饿,就开始闲,人一闲,就爱犯贱。

还未到下一站,阿姆只好东张西望,也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单纯的无所事事。

明明告知自己,不要惹事生非,但最终还是内心的玩性占据了上风。

无意间偏过头,待看到女孩身旁放着的包里,微微打开一丝缝隙,露出一截撕开半角的巧克力。

阿姆忍不住又想,如果每个人死后尸体都能自动变成一块巧克力多好。

巧克力的原料,就是死者的生平。

这样一来,有人成了酒心,容易吃的人微醺脸红,有人成了黑心,入喉即苦。

再有人成了一支德芙,一见钟情,世界颠倒,屁股相撞,纵享丝滑,巧克力和下雨天更…阿西吧!!我到底在想什么呢?

阿姆又忍不住偏头望去,待看到“女鬼”掏出手机,专注的模样,让人不忍心打扰。

无意间瞥了一眼,她好像从手机里看到了极为开心的事情,便浮起了笑意。

如果是女鬼,一定也是个漂亮的鬼。

但这一幕,不仅让阿姆的眼神微微一亮,更是驱散了心中的阴霾和恐惧,终于不再害怕。

视线一扫,看着女鬼…啊不!是女人才对!

漂亮女人低下了头,沉浸在自己手机的世界里时。

他并不心急,而是悄悄收回视线,深了口呼吸,放松了身体。

学着她目视前方,有些还未散去的尴尬,欲言又止,但最后的千言万语,终是化为一句真挚的问候

“konnbannha(晚上好)。”

他像是在打招呼,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以至于南姑娘忍不住惊讶,微微侧过头,漂亮的眼睛里,印着阿姆的身影,有淡淡的笑意,也有深深的好奇。

“konbannwa(晚上好)。”似乎根本没料到,她竟能在异乡,听到了熟悉而亲切的樱花国语。

打完招呼,两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但没有能维持多久,轮到了南姑娘维系这点欲断不断的细线。

她如同一只好奇的猫,开始提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樱花人的?”

“nendo,西武百货总店的颜料chote。”阿姆指了指她围巾下,粉嫩的嘴唇,颇为风趣,嘴角忍不住上扬,“还有,你嘴边还未擦去的巧克力渍。”

南姑娘闻言,轻轻抹去了嘴角的巧克力,下意识放进嘴里吮了一下,甜腻可口。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有些诱人,靡气,连忙回头,坐姿一如既往的优雅动人。

无意,但忍不住在意,微微瞥了阿姆一眼,眼神有些尴尬和不自然,却不失少女般的羞涩感。

霎时,气氛有些暧昧,面对仿佛一出场,就开了挂的选手,她觉得应该保持距离。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于是再次陷入安静的氛围中。

阿姆察觉到她视线,也知道不经意间拨动了姑娘内心的涟漪。

依旧保持绅士风范,目视着前方,继续下一步

“祝你今晚的演出顺利进行。”

这下南姑娘没了笑意,反而直接转头,直勾勾地盯着阿姆,目不转睛。

眼里满是警惕和震惊。

她想到一种可怕的可能性。

“抱歉。”这个时候,阿姆顺势侧过身子,能够与她直接相对而视,他摊开手,语气充满了歉意,“我注意到你的鞋子。”

南姑娘抱着膝盖,向下弯腰,眼里满是疑惑,看着自己的脚,坐看右看,左思右想,也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于是抬起头,歪着小脑袋,眨了眨眼睛,姑娘的眼里满是问好,一举一动,都说不出的娇憨可人。

“我注意到你的脚步动作,脚尖踮起,并不是单纯的坏习惯,而是芭蕾舞里的基础而经典的美。”

看到陌生女人眼里的惊奇,好奇之色越发强烈,阿姆没有继续下去,而是指着她包里的巧克力,有些情不自禁的羞涩。

“嗯,其实我,也好久没有尝到家乡的甜头了。”

“嘻,给你。”南姑娘没有多想,只是善意的笑了一声,拿起整包巧克力放到阿姆的手心。

“ooki(谢谢)。”看到食物,阿姆开心蹦了一句大阪方言。

“哈哈。”南姑娘温柔地捂了住嘴,她被被阿姆十分接地气的方言逗笑了。

卡兹——

阿姆当然不在意,一边感受久违的甜意,一边回以一笑,“你的每次触地,更不是单纯的机械动作,而是自然、流畅,日常生活的简单动作,如同舞台表演,典雅而富有音乐感。”

“嗯。”

“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鬼……贵名媛!但是,我想没有一个名媛会搭地铁的,对吧?”

“hai(是的)!”

她觉得真的很有趣,时不时与阿姆对视,而后低头压着围巾,不让自己笑声太过肆意。

“那你怎么知道我有演出?”

她还有最后一个没有解开的谜底。

阿姆没有刻意营造什么浪漫。

只是一副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如果解释,才不会让佳人误会的小心模样。

就像牙牙学语的孩子。

不清不楚。

“你的领子有点湿,天没下雨,姑娘没嫁人。”

“哈!嗯嗯,然后呢?”

就像校园里的少年,不知该如何对喜欢的人说话时的害羞。

自言自语。

“所以我猜你刚刚洗过澡,不是去约会,就是去演出,我无意冒犯,但佳人如你,约会是绝不会坐地铁去约会的。”

“你看的真多。”背靠着椅,从窗外望去,夜空岑寂。

目光从外景移到他的身上,这个角度,恰好逆光打在他的侧脸,如上帝的惊艳遗作,如石雕般的精致,完美而深邃。

“我只是见得多而已。”面对淑女的审视,阿姆不再躲开她的目光,感受她流露出的憫静和窈窕,他的眉毛不经意的轻挑,却不轻佻。

“下一站,遁村洞三号。”

起身,等待门打开的时间里,南姑娘看着低头不为所动的大男孩,大大方方地一笑。

“那你愿意去看我的演出吗?之后,说不定我们可以喝杯咖啡,或者——打游戏?”

阿姆直接猛地起身,吓了姑娘一跳。

忍着疼痛,他低沉着嗓音。

“我最喜欢ga了,尤其是狂野,危险,让人呀咩的那种。”

“hongtoni(真的吗?)”姑娘下意识地拉长了声音。

两人说着说着。

他越离越近,最后悄悄贴上了她,甚至看清她眼睛里自己的倒影,再近些,都能够用牙齿撩开她的围巾,触碰她的嘴唇了。

灯光打在阿姆的脸上。

落在男孩脖子处的蓝色梨形耳坠上。

落在姑娘红红的耳廓边上。

她看见了他毫不掩饰,充满侵入性的挑衅。

他看见她眼睛里闪烁的光芒,是笑意。

“真的。”

“去哪里?”

“汝矣岛。”

“扑哧,嗯?”

“干嘛?”

“唔,那你坐反了。”

“……”

“哈。”

“西吧!!”

你不撕开外面包裹的包装,永远不知道下一支像笔芯的巧克力,会是什么味道。

整个世界变成一个巧克力工坊,我们品尝别人,做着自己,等着被别人品尝。

人还是刚认识的时候好。

虚伪又热情。

新鲜又浪漫。

南姑娘眼里满是忍俊不禁。

她看着阿姆撕开伪装,赶着投胎似的,将巧克力塞进嘴里后,直接窜了出去,坐上正确的班车。

这才,删掉了还未接通的“报警号码”。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滑动了接听,目光依旧留在阿姆那狼狈不堪的背影上。

“konnbannha(晚上好)。”

“名井南,别闹了,你到了没有?!朴代表ni找不到你,现在快疯了,逮着人就骂。”

“米亚内,没有呢。”

“为什么?”

“坐过站了。”

“为什么?!”

名井南独自一个人,在冒着冷的站台处站着。

耳边他的话,还清晰记得。

芭蕾舞蹈演员?真厉害呢。

不过,其实这个男孩猜错了,嗯,严格来说,其实也不算错啦。

眼前,四下无人。

于是她悄悄立起脚尖,披着黑色的薄衫,背影望上去,如一只优雅至极的黑天鹅。

动作优雅而慵懒,她朝着手机笑着说

“因为,我遇到了一个很有趣的傻小偷。”

第二十四章 小心,约你吃饭的人

“能和你一起吃饭吗?”

这句简单的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意思也不尽相同。

阿姆的祖父,年轻的时候,是出了名的浪子,也曾不要脸的对小阿姆说,自己见过的女人,比我们家bae的眼睫毛还多。

于是在祖父鼾声如雷的噪音污染中,小阿姆数了整夜的眼睫毛,第二天冒着俩黑眼圈去上学,给漂亮的女同桌笑了一整天。

小孩子就不要面子的吗?

听邻居大娘说,祖父是在结婚后,才收敛了许多,连她请他去家里吃饭,都避而恐之,如何都不愿去了。

小阿姆问他:为什么?

趁祖母午睡,祖父摸摸小家伙的脑袋,宠溺地说道:女生愿意和你吃饭约会,就代表愿意和你上床。

小阿姆多天真烂漫,就憨憨的问祖父:什么是上床?

祖父的表情变得很真挚,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犹如镀了一层圣光。

身体前倾,严肃地告诉他:

所谓的上床,就是为了缩小双方的距离,让对方满足,释放人类最真实情感的一种方式,就跟“我喜欢你,谢谢你,我爱你!”一个意思。

学到了,学到了。

小阿姆如获至宝,惊叹地直点头。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第二天,那天恰好是教师节,小阿姆鼻青脸肿的回到了家,情绪低落,怀疑人生,难过至极。

祖父担心问他:bae,你怎么了?

捂着脸的小阿姆,今天被两个女人揍了。

一个是他的老师。

记忆里,是个离了婚,所以成了一名漂亮少妇的好看女人。

那是阿姆第一次,知道“ol”这个词在人的身上,是怎样的一种最完美的观感。

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最酷吗?那个老师就是。

她知道一段感情不合适。

在难过也要狠的下心说再见,明知一定会孤独,心痛,也好过凌迟折磨的将就。

再不做任何没有把握的事,却依然相信爱情,哪怕婚姻曾经的支离破碎,也保留对爱情奋不顾身的决心与勇气。

她说丈夫也是个很酷的人,明知自己无理取闹,嚷着说分手,也如过往一般,无奈而宠溺的一句——“都依你”作为结语。

喝深夜的酒,不会再牵前任的手。

抽着烟,身上残留淡淡的烟酒味。

沙哑的性感嗓音,微微倾身,格子连衣裙,景色若隐若现,抵住如天使般的小阿姆,略微笑意。

她说:如果不嫌弃自己身上掩盖的烟酒味,要不要去她家吃饭,bae?

小阿姆憨憨的摇摇头,直白说自己不喜欢,也绝不会迁就老师你的坏习惯。

在她恍惚间,小阿姆努力伸长手,取下她的烟,粉嫩圆润的小指头指着图书馆墙壁的禁烟标志,生气的说:

我是个孩子,你不该在我面前抽烟。

而且你的丈夫,并不酷!而是怂!

明明爱你。

明明你是无理取闹。

还看着你抽完一支烟,流完一次眼泪。

听完你说分手,摇摇头,笑了笑。

最后一句话还是“都依你?”

简直岂有此理!

我不懂尊严是什么,但我祖父说、尊严不能像冰棒一样廉价,化为流水无情。

天晓得,听完小阿姆人小鬼大的直男发言,那少妇老师笑得有多开心,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而看到这一幕。

小阿姆打从心底觉得她的样子,好像有点可怕,自己真的好害怕。

也想过,是不是自己的话过分了,惹得她伤心了。

毕竟是五月一周的teachersday嘛,教师是很辛苦的,尤其是自己成绩那么烂,还每次占用她的时间,单独留自己下来补课。

于是小阿姆想起了祖父传授他的话,没有丝毫的犹豫,表情真挚,语气抑扬顿挫,感情丰富,脱口而出:

“女士,sleee?(我真的很谢谢你)。”

小阿姆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时候,被他的惊世之语,震惊到的少妇老师,她的表情有多古怪,复杂和纠结。

看到小阿姆真挚,天真的目光。

她破天荒有些害羞,和好笑。

难以说出狠心的话,只好捏着小阿姆的粉圆脸颊,说:好啊,bae,老师等你长大。

阿姆不懂她的玩笑之语,就像听不懂她有几分调侃和认真。

只是一副“我应该的”,你不用感谢我了的傲娇表情。

开局很完美,但结局却很悲惨。

后来,小阿姆就被老师的女儿,他的女同桌狠狠揍了一顿。

体育课上。

小女孩借着学跆拳道的机会,要求与小阿姆比试。

结果自不必多说,小姑娘最后骑在小阿姆的身上,狠狠掐着他的脸,造成帅气容貌的二次伤害。

表情伤心欲绝,痛不欲生,仿佛被人告知,她的芭比娃娃被人扭断了头的绝望。

隔三差五,招呼闺蜜,堵门,堵厕所,堵饭堂,上天台。

小阿姆自此有了阴影。

回到家,单手抱着祖母的大腿,另一只摸着他肿成馒头的小脸颊,哭喊着要转学!

祖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抱着自己最心爱的bae,说着“都依你,都依你”。

只有祖父坐在餐桌旁,读着晚报,笑得有些幸灾乐祸,自言自语着。

小姑娘把你当她的小狼狗,你竟然想泡她的妈,还想当她的爸,不揍你才怪。

只是后来,祖母还是没让他转学。

因为那个欺负小阿姆的女同桌,同样抱着自己的母亲,哭诉着如果bae敢转校,敢跑,她就敢提刀,敢追。

温柔的祖母心软了,在床上抱着双眼呆滞的小阿姆,唱着摇篮曲。

入睡前,告诉他,明天接着去上学。

于是小阿姆自那时开始,就明白一个道理,在床上,女人的应承,跟男人的硬撑是一个道理——不可信!

唯有,一切都要靠自己。

放学后。

小阿姆拿出祖父的烟,正好家里没人,他坐在沙发上,学我祖父的样子,指尖烟雾缭绕。

衬托出自己是个沧桑的男人。

美好的画面,在我祖母提前回来的那一刻定格了,当俩人四目相对,她望着自家的bae。

当时小阿姆并没有慌张,而是眯着眼,可爱的脸蛋儿,满是不伦不类的“沧桑”,对着我祖母说:

安妮,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那一天,是小阿姆人生中第一次住院,然后留级。

眼睁睁看着女同桌哭喊着,上了升学的车。



这一晚,是阿姆特别真挚的日子之一。

出了水色站,就是上岩洞。

街邻nuritku广场,all公园里坐落着一座现代化的建筑。

就是非常有名的bc广播中心。

哪怕是临近半夜,有的楼层,依旧是灯火通明。

bc演艺部门,无限挑战的办公室里,一名正负责面试的女工作人员,听得是如此的入神,更别身边的男人,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以往的来面试的,多数南半岛大学的学生们,年龄与眼前孩子相仿,哪怕强装镇定,颇具阅历的他们,也能看出学生们的忐忑不安。

但他们是第一次见到,态度如此随意,眼神自信坦然,比起他们面试官,状态更加游刃有余的人。

说难听点,就是比他们还能扯淡的面试者。

“所以?”

“所以,这就是我迟到的理由。”

“就是!有个又胖又圆的女人偷了你车,还有个地铁女人偷你钱包,再有个漂亮的芭蕾演员约你吃饭?你拒绝,然后迟到?”

“内。”

“wuli是帕布吗?搞笑呢你!!!!”

第二十五章 无限商社

某人穷得叮当响,家徒四壁,别说桌子,他连厕纸都要向邻居姑娘借,还得写张欠条,就怕他借成习惯。

所以家里,自然没有电视机这种奢饰品,也就对综艺节目毫无兴趣。

这个国家,只要是人气,知名度,以及国民认同感超高的人,都会赋予一个前缀——“国民”。

前有国民c,国民初恋,后有国民少年。

所以阿姆再孤陋寡闻,也或多或少听了些。

从邻居小娟的口中,了解所谓的国民c,只知道一个跟他同姓不同命,叫姜虎东的大胖纸。

但对另一个国民c主持的节目——无限挑战,就没有任何的概念。

“初次见面,你能让我了解多少?比如你的名字——”

“姜…”

“我当然知道你叫姜时生,曾经的国民少年嘛,我是说除了名字以外的东西,能让我感兴趣,能够让你我继续聊下去的理由,比如你喜欢什么游戏——”

“尾…”

“行!那你玩过什么电脑游戏吗?”

“……”

阿姆和那个名为泰熙的小姐姐,几乎是同时懵圈,

尤其是泰熙姐姐,敏锐地察觉到了同事言语间的咄咄逼人。

不对劲,他搞什么呢。

虽然已经是夜晚,眼前这孩子也早早就过了约定面试的时间,对此,他们内心可以觉得不舒服,但绝不能公报私仇。

这是成年人不多的自尊心了。

“时生xi,你等等。”泰熙满脑子的问号,先是对阿姆说声抱歉,而后忍不住皱眉侧过头。

与同事打了个眼色,示意他怎么回事,低声问道:“你干嘛呢?差不多就行了。”

她们是做综艺节目的,综艺游戏和电脑游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这是刁难,姜时生只是个孩子,不至于如此下作吧。

男性fd对她笑了笑,当然不会在阿姆面前说些不能说的话,而是指了指泰熙的手机,示意她看一下。

不明白这人葫芦里卖什么药,泰熙翻了个白眼,拿起手机一看,上面传来一条他发来的kakaotalk。

她一字一句阅读了过去。

「官大一級壓死人,上面有人打了招呼,泰浩哥和崔姐姐已经很压抑了,一样的道理,配合一下吧wuli。」

「什麼意思?」

「要姜時生自己,知難而退。」

「我不相信這是偶吧和努那會做的事,他們!哪怕不喜歡走後門,空降下来的人,也終究会因为是個孩子,哪怕不喜欢也不会针对,而是大度,包容。」

「首先,我知道!這只是泰熙xi你曾经作为‘姜粉’的私心!其次,你知道,无限挑战里的泰浩哥,崔姐姐只有一個,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像他們一樣做到大度,阿拉索?!」

话说得很直白。

意思就是,如果不是因为“关系户”的缘故,那姜时生,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能耐,能让他们这两个忙人等到大半夜。

试问,谁没有一点脾气?

看完了信息,再看看神态自若,实则内心极为不满的同事,泰熙这下子倒是明白了。

就是职场里的潜规则。

新人未到,惹了众怒,老人指示手下来个下马威呗。

更何况,面对昔日的大势少年,这些人未必没有那种,当年你高不可攀,今日你虎落平阳,任由欺凌的阴暗想法。

简单的说,就是组织内部,有人不爽,有人看不过眼了呗。

进入社会,无论你是从事什么工作,都会远近亲疏之别,任何一个地方,哪怕是学校这种育人的桃源,都会存在小团体。

更何况成人世界里的复杂,你不得不承认,但派系就是存在悠久。

职业圈子私底下,有个很好笑的说法,如果一个女作家,在年轻的校园时期,没写过自家idol“极腐”小说的话,不是一个好作家。

所以泰熙作家的老大,也就是无限挑战的总作家,曾在一次bc演艺大赏,与大赏擦肩而过的年末聚餐时,酒后笑言,非常形象的比喻节目的构成。

“如果说泰浩偶吧,是绝对不可侵犯的权力顶端,是真正掌握生死大权的太上皇。”

“那wuli分属的作家一系,就能理解为后宫势力。”

不得不说,节目作家比起d,想象力是她们入行的能力之一。

泰熙收到自家“娘娘”落下的指示,无非就是有人与泰浩偶吧打好了招呼,面试只是形式,随便拿个无用的位置,打发一下姜时生就好。

毕竟,哪怕之前的名气再足,品格!依旧是判断一个人,在他人心中份量有多重的因素。

没人会喜欢一个叛逆少年,未成年就喝酒,进夜店,做着与年龄不符的事情。

人设不算崩塌,但毕竟参加的是选秀节目,所以就只是失望,厌恶而已。

而在综艺团队里,这一点尤为重要。

众所周知,dni和姐姐大人最讨厌的,就是品格不好的人,与是不是孩子,与年龄无关。

想明白,她有点可怜地看了阿姆一眼,终究沉默,不再言语。

不管眼前两人的心思如何。

阿姆抬头看到墙上挂着一块招牌,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恍然大悟,知道是方时镇给他找了个“游戏公司”的工作。

原来这家游戏公司叫“无限商社”?

他对此深信不疑。

至于真相,他并不知情。

只不过是方时镇为了保护,或者说是约束,不让阿姆乱来,连如此幼稚的骗术都使了出来,真是用心良苦。

要不都说玩综艺节目的人,就是一群没长大的孩子,肚子里都一肚子的坏水。

男fd说服了泰熙作家,就从包里抽出一堆早早准备好的游戏截图,摆在阿姆的桌前,都是现在南半岛最火的c游戏。

也是他正在玩的游戏。

“评价一下这些ga吧,时生xi。”

听到有人询问自己,“恍然大悟”的阿姆顿时将思绪拉了回来,这才稍微认真了些,从桌子上拿起照片一看。

眼睛微微一眯,表示完全看不懂!

但没玩过电脑游戏,谁还没玩过街机啊!更何况,wuli小娟平常打游戏时,被队友坑到面目狰狞的画面,历历在目。

阿姆扯了扯嘴角,表情有些不屑。

自己号称打遍西林洞所有年龄在八岁以下,人送诨号——“西林洞电机皇帝”。

是开玩笑的吗?!

“看,这个画面太落后,切拜,现在小电影都讲究真实清晰,能让人舔屏的程度,是吧?差评!”

男fd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嗯,想法还行,他还是有那么一丢丢认同感的。

“装备的升级线路太繁琐,爽度不够!”

男fd捏着下巴,眼睛逐渐发亮。

英雄所见略同。这就是他对“剑灵”游戏的最大不满。

“这个,不说了,一无是处!”

“你,全玩过?”男fd不理会泰熙越发古怪的眼神,忍不住出声打断了阿姆。

“全精通。”某厚颜无耻的电机皇帝,脸不红心不跳,轻哼了一声,一字一句,语气斩钉截铁。

眼神犀利,表情高傲,霸气侧漏。

“额,你认为,一款好的网络游戏,应该具备什么条件?”

“宏大的世界观,精美的画面,完美的经济系统,良好的游戏体验!”

“那个,亲…”

“轻松的打怪过程,充分的满级后空间上限,激烈的k系统和方便的操作平台!”

“故…”

“杜绝外挂,工作室这种二五仔,最重要的是,安全的账号保护系统,最好能发放盾牌,增加反搜索,让盗号的人进局子!”

“会不会太…”

“太善良了?我还没说完!”在男fd目瞪口呆的样子中,阿姆打断了他的话。

神色激奋,直接蹦了起来,双手张开,声音激昂澎湃,富有极强的感染力。

“要么,就判他个十年八年!!要么就无期!!要么就枪毙!!!”

理解,是一种难以忽视的重要品质,与性别、立场息息相关。

如果是女人,比如陷入游戏之中的小娟同学,阿姆敢说这些,那估计自己就会被打成猪头。

如果是男人,那——

“就你了!!额…”

“扑哧,哈哈哈!”

今晚,无限商社面试了一个大男孩。

最后,这两位面试官,努力让自己表情变得严肃正经,问了大男孩一个问题,说是最后的考验。

男fd说:wuli商社,最近正在研究一种新型的产品,目的是为了能让人感到快乐,你能否给我们点灵感。

阿姆说:这种东西,我们都知道啊。

泰熙小姐姐看着阿姆,努力憋着笑,眼里的光彩越发浓郁,她忍不住问:是什么?

阿姆说:读书都有学的,能量转移,就是一个物体,你让它在变粗的同时,又变长…

“噗嗤…阿西!坏孩子!”

这时,泰熙小姐姐突然捂嘴大笑。

然后男fd也再也控制不住表情,跟着笑了。

而面无表情的阿姆,看着这两人笑得难以自己。

他发誓,自己想说的,答案就只是——“幽默”而已。

这两个老司机!

最后,这场无限商社的面试,再也无法进行了。

第二十六章 你是我的停车场

——国民少年,人比花娇。

仅仅是阿姆的精致绝美的容貌,和独特气质,就能给fd东千这个曾见过无数,有各种魅力的偶像的人,依旧惊艳至极的初次印象。

不说“情有独钟”的泰熙作家,他的内心,无故升起一丝他不愿承认,但依旧自顾自心猿意马的涟漪。

fd高东千看着阿姆,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道:

“我们已经看过了一个,叛逆、自我、聪明,桀骜不驯的国民少年姜时生,接下来,我们要了解的,是一个从现在起,勤奋,正直,温暖的无限商社忙内。”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阿姆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说实话,他有种进了传销的感觉。

尤其是他问自己饿不饿,待听到自己肯定的回答后,寒酸的塞了两条紫菜饭卷,告诉自己,努力!梦想会有的,钱也会有的。

荒唐可笑,莫名其妙。

把自己当什么了?乞丐吗?!

阿姆狼吞虎咽地啃着紫菜包饭,一边咬牙切齿。

今天发生的事,难受的像噩梦,又因为某些人的柔软,则辗化成了童话。

如果不是泰熙作家用温柔的眼神,深情款款地拿出她自己的便当,推到阿姆的身前,又一次阻止了他紧捏饭卷,忍不住要砸向高东千脑袋的蠢蠢欲动。

每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都会有一段要求走出学海,走入人海实习的过程,为将来真正步入社会做好提前准备。

今天,在阿姆来之前,有几个导演系的高材生被分配到了无限挑战。

据他们说,超过五成的学生最想要进入无限挑战。

为什么?

他们回答:哪怕很累很累,可能学到很多的东西,付出与收获呈正比。

另外超过三成的学生,想要进入的是音乐节目,理由嘛,无非与idol近距离接触。

但没有梦想的舔狗,跟哈士奇有什么区别?

要做,也要做能够舔得让人舒服,最后征服idol的舔狗!

每个加入无限挑战制作组的人,无论是哪个位置,包括作家,导演,d,场务在内,都会有第一次考察,就是最基本的行动力。

你可以没有策划能力,但给你一个还未完成的企划,就必须要去测试可行性,以及对此繁衍的可能性。

简单的例子,看过节目的都知道,金泰浩d,最喜欢的就是在拍摄一集主题的时候,听到成员们不经意间的“祸从口出”。

仅仅瞎扯淡说出的名字——“金尚德”,最后节目组真的让成员们,跑到阿拉斯加去找人。

就是这一荒唐的行为,造就了一期经典的海外特辑。

赋予的意义是什么?就是“小心失言,言必行”。

但鲜少人知道,为了无数期经典的,不仅是成员,还有制作组“脑袋发热”的特辑,制作组在背后付出多少代价。

每一个项目策划,都要去评估可行性,不仅是纸上谈兵,还有实际亲身感受。

就像另一个大热节目runngan,只有去测试游戏的难度,才能增加游戏困难度,虽然最后都被某个丧心病狂的能力者毁了。

简单的说,就要有极强的执行力,帮助总d去实现他的想法,去帮助他从无数脑残想法中筛选最好的那个。

fd导演助理高东千,拿出曾经的企划案之一,给泰熙作家看。

不是针对姜时生,他告诉她,这只是惯例。

根本听不住进去,泰熙小姐姐虽然不愿,但还是退了一步,关系没必要弄得太僵。

身为一名初心“姜粉”,现在她就更喜欢了。

也自然知道阿姆不喜欢与人过于亲密,于是温柔地拉住他的袖子,柔声细语道:

“有驾照吗?姜小爷。”

“有是有,但是阿嘎西,我晕车,那个…”阿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避重就轻,想要扯开话题。

“好!”不等泰熙说什么,高东千直接接过话茬,拍了拍手中的策划案,笑着说,“很巧,这就是我们无限商社这季度的最新研究课题——论如何让一个晕车的人,克服,融入,最后爱上开车。”

“哈?莫…莫拉古?这大半夜的…喔,等等!阿嘎西!”

“走吧,姜小爷。”冷冷看了他一眼,泰熙小姐姐对同事,那一而再再而三的咄咄逼人,实在忍无可忍,径直拉过阿姆,就直接离去。

“米亚内,偶吧真的没有针对,就只是就事论事,公事公办,没有…”

不顾高东千的尴尬讪笑,和急迫不已的解释。

“行了。”临走前,泰熙突然回头,她面无表情,淡淡地留下一句:

“高东千xi,可做可不做的好事,最好还是做了它,但可做可不做的坏事,最好还是别做。”

“那个,泰熙啊,我…”

泰熙小姐姐拉着阿姆,走到停车场,那里停着许多的进口车,指着其中一辆艳红色的轿车,态度与之前截然相反,对阿姆笑着说:

“姜小爷…”

“哇唔。”阿姆欣赏女性这种霸气强势的模样,让他惊叹不已,顿时有种化身小迷弟的赶脚,对她急忙谄笑,“瞧您,叫小弟弟就行。”

“噗嗤!”

坏孩子!

被他搞怪的模样逗笑,泰熙连忙捂住嘴,她在他面前,就是忍不住想笑。

两人来到一块地方,阿姆看着泰熙拉着自己,走到一辆经典系,外形颇为古典高雅的白色sonata前。

“依波几(漂亮吧)?”

对阿姆可爱的挑挑眉,语气有些姑娘家炫耀漂亮衣服的小傲娇。

她当然不会让阿姆去开那辆,同事高东千特意留下来的黄色獬豸出租车。

巧的是,无限挑战今天的拍摄主题,就是——无限taxi。

姜小弟指着这辆车说:姐姐这是什么?

泰熙姐姐奇怪他的疑问,理所当然地回应他:“这是努娜的车,等等就是你的车了。”

姜弟弟拉了拉姐姐的袖子,指着地下车线说:“姐姐,那这是什么?”

小姐姐感觉更奇怪了:“努娜的停车位。”

姜小弟恍然大悟:“那以后,我的车就能对在努娜你的私人停车位上,任意进进出出了?”

“内,当然了,只限今天…”泰熙起先没有反应过来,等从包里拿出车钥匙的时候,皱皱眉,越发觉得哪里不对劲,“嗯?”

突然狠狠一跺脚,后知后觉,羞愤不已,朝着阿姆大喊:

“呀!!!”

只有出故障的车,没有损坏的停车场。

小姜司机将先前fd高东千塞给他的,写着——“go!无限taxi!”的标纸贴在门边。

一边躲闪泰熙姐姐想要揍他的嫩手,一边喃喃自语:

“阿西,这个‘无限商社’到底是做什么的?不是游戏公司吗?怎么跟taxi扯上了?”

我是谁?我是个酒鬼,我无力自拔。

我是谁?我是个交警,我倒霉透顶。

我是谁?我是个骗子,我成了傻子。

阿姆感觉自己的人生经历,简直就是一场csoy表演。

时常要问自己,你今天要扮演谁?

然后,小姐姐就告诉自己:

“姜小爷,别管高东千那个人,什么真当自己是个出租司机,还规定公里数,帕布啊他,努娜教你,你就随便出去跑一段距离就行了。”

“内。”

“明早的时候,来这里报道就行了,记住,千万不要再迟到,阿拉索?wuli姜小弟。”

“内。”

不管她说什么,阿姆都乖乖点头。

他都没听清楚,或者说是懒得搞清楚要自己干什么,反正就是出去瞎逛就行了呗。

“给你。”

“莫呀,糖果?”

“阿尼,是药。”

接过她递来的晕车药,神奇的是,这药不是外敷贴在耳廓后,而是特质的,呈糖果状的内用药。

“乖乖,就着水喝,听着!千万不能就着酒喝,那就是酒后驾驶——找死了!听到没?”

“内。”

“一次一粒,难受了再吃就可以了,但记住不要贪心吃多,还是有副作用的,阿拉索?”

“内。”

听着她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叮嘱,那语气仿佛在哄调皮捣蛋的熊孩子,像极了记忆的里某个姑娘。

阿姆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在roduce101节目组里相遇,爱哭鼻子,爱打人,还爱脸红的金宝媛小姐姐。

阿姆的眼睛里,忍不住浮现一丝促狭的笑意。

“那个阿嘎西,我能请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

“我不喜欢这个糖果状的药,我喜欢苦涩一点的。”

“不喜欢?为什么?”

“因为,这样我就不会沉迷你的甜蜜之……啊!!”

“呀,想死呢你,姜时生!”

忍无可忍,就不给他调戏自己的机会。

狠狠将药盒拍在阿姆的胸口,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看着他安全启动了车,这才稍稍安心,知道他真是会开车。

能看到他,真好!

比起忧郁的模样,她更喜欢看到这样痞坏痞坏的样子。

脸红不已的泰熙小姐姐,下一刻脸色一变,因为她突然想起一事。

“啊!忘了跟他说了,车上有摄影机在拍摄,有录下来的!”

“喔多剋?!千万不要乱来啊,时生啊。”



第二十七章 无限——Taxi

瑞草洞-18-5,就是有名的半岛艺术厅。

三楼的ju剧场,里面时常有各种的秀场看,不仅是火辣的时装秀,激励的武术秀,还有搞笑的喜剧节目。

但是,只有物质基础,才能决定你闲得蛋疼的程度,有钱的,搂着漂亮姑娘看着秀,没钱的,撸着变速杆做着春梦。

艺术这种东西,阿姆向来兴趣不大,当然如果艺术前加个具体的前缀,比如人…什么的,那估计自己还是有那么点兴趣的。

阿姆单手撑在车窗边上,侧头望去,炙热的眼神,直勾勾盯着隔壁的夜店,仿如盯着一具火辣性感,最具诱惑的艺术品。

小时候的阿姆,觉得酒很苦,很涩。

好奇自己的祖父为何那么的嗜酒如命。

等到他后来大了些,才发现比起生活,原来酒真的甜了许多。

至少醉生梦死,比当个讨生活的破司机来得更简单粗暴。

不知道这个商社如何做到的,反正上面有放着一部手机,竟然注册了代驾账号,能够自主接单。

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无奈囊中羞涩,心中强忍着把车给卖掉的冲动。

但既然允下应承,还是信守做完吧,当个什么商社出租司机。

等了又等,枯燥无味的原地等待后,才让阿姆好不容易接到第一单,是三个女学生。

起初阿姆没有在意,只是接了,走了,然后到了目的地,随后也不说话,只是按下解锁,门便应声打开。

意思就是送客下车。

“内,康撒米达。”“wuli快点走吧,说不定有机会偶遇郑在玹偶吧!”

视线从世界的星空之上往下坠落,然后他就看到这群堕落的孩子,嬉笑着打开厚车门,走了出去。

他以为她们是去碧丽辉煌的艺术厅,没想到几人的方向,竟然走向了隔壁的夜店。

借着灯色,阿姆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一笑,这才蓦然发现,孩子们身上穿着的衣服让他觉得眼熟,待认真辨认后,才忍不住挑挑眉。

喔呀,跟死胖圆的款式一模一样。

有些意外,但阿姆此刻的心情不太好,恨屋及乌,不妨碍他“公报私仇”!

“呀,龙江中学的学生们,你们…喔莫,想死?还敢跑?正立!!”

“喔多剋?!”

“死定了!”

“我都说了,要把校服换掉,你们不听!”

听到学校的名字,和熟悉的嗓音,那几名还踏入夜店门口的女生,尤其是领头的那个,肢体僵硬,神色慌张失措,开始互怼,友情的小船说翻就翻。

“转身。”

夏日里,听着清冷而慵懒的声音,直叫孩子们欲仙欲死。

待孩子们一脸的恐惧无措,如具行尸走肉般,慢腾腾地转过身子,她们就看到一辆车的侧门,懒懒地靠着一名气场极为强大的存在。

阿姆抱着双臂,满脸的笑意,向孩子们勾了勾食指,示意乖乖过来。

虽然女子的各个阶段,各有各的漂亮法。

但他自己总觉得什么呢?就是孩子在未长大的时候,才是最可爱漂亮的,未经雕琢,天然的纯真简单。

对着自己不可置信的惊呼,甜蜜的一笑,有尴尬,有求放过的讨好,还有装作镇定,明摆着下一句就是“老师ni,我就是经过的”三岁孩子谎言。

“大发!!!梨子老师ni?”

“想死?我还没讲话呢。”

“内。”

女学生的性子天生绵软,好似你朝她挨过去,像碰着了一团棉花。

带头的孩子,阿姆有些印象,好像今天在校园的食堂上,见过一次,喊自己梨子姐姐的那个小混蛋。

她的鼻翼旁的脸颊处,长有点点雀斑,并不难看,反而有些独特的清纯感。

这姑娘明显有些自卑,手里攥着秀发遮住脸,看模样,竟然好像在暗恋对象前,担心自己的缺陷被人发现。

害怕,又害羞。

“遮什么遮,有胆做,没胆子见人。”

“我难看。”在亲故的憋笑声中,她的声音从秀发,手掌的缝隙处挤了出来。

闷闷的,萌萌的。

“所以难堪?说明你还是要脸的,几点了现在,不怕坏大叔把你们拐跑了?电影没看过?那个什么来着…关于釜山少年失踪事件什么的…”

阿姆记得小娟为了不让他到处惹是生非,总拿这个事件吓唬他。

但一时想不起来。

“嘻,那个,梨子老师,那是电影孩子们,还有,阿尼釜山呀,是青蛙少年呐…”

“笑?用你说?想死?老师ni变态起来连自己都怕,信不信下一个就是你!”

“那,梨子老师你呢?为什么…”哪里敢直接质问,雀斑少女只好如自言自语般,小声嘀咕。

“扫黄!不给?把手放下来,让我记住你的样子,明天去学校找你。”

“好啊!啊?西咯,我难看。”找自己是顶好的,但要看自己的模样,她就不好了。

忐忑又紧张,赶忙拉着亲故直接离去。

“呵。”阿姆感觉小剧场还没结束,于是默默在心里倒数了三声。

三。

在路上三个脸色通红的女学生,突然停住脚步,笑容灿烂,互相推搡,时不时扭头看了眼始终冷眼望着她们,气场过于强大的阿姆。

二。

做下决定,放下矛盾,一致对外。

“石头,剪刀,布!”

“阿西!”

“大发,吼吼,李秀潭你输了,去!!”

一。

“frightg啊秀潭,你一定能做到的。”

听着后面亲故的应援声,学生李秀潭满脸通红,看到阿姆进了车,便急忙跑到车前,青涩,才初发育的身体微微前倾,朝着窗里大喊;

“老师ni,阿尼——梨子姐姐,请问你有男朋友吗?能给我你的kakao账号吗?”

阿西!!想死!

阿姆的拳头止不住的颤抖,深了口呼吸,缓缓侧过头,看着她脸上青春逗留的小斑点,扯了扯嘴角。

叛逆欠揍的孩子,用暴力的语言去教导,是最傻的行为,阿姆对这样的孩子,对付的方法是再熟悉不过。

“其实,你的雀斑不难看。”

“啊!忘了。”听到他揭开自己的伤疤,姑娘又连忙捂住脸。

“你知道我的信仰是什么吗?”

“是,是什么?”她好奇张开手指的缝隙,偷偷瞄了阿姆一眼。

“是上帝。”

“为,为什么?”

“只有他老人家才能做到,让你的脸上的雀斑恰如其分,好似上帝在你的鼻翼旁投下了淡淡的影。”

揭开伤疤,才能涂上痊愈的药。

显然小姑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喜欢吃蜂蜜的大痞子,也没有听过这样的情话,根本难以招架。

“莫莫莫…莫呀?喔多剋,阿西吧!!!”

平时机灵古怪的小姑娘,此刻笨嘴拙舌,脸红得更加厉害,鼓起勇气放开手的原因,是因为要拉着学校的亲故,赶紧落荒而逃。

泡个屁的夜店,她们觉得,现在自己的脸,红得好像都像酒醉似的了。

阿姆看着这几个肆意奔跑,互相嬉笑打闹,挥霍青春岁月的几个孩子,无奈地笑了笑。

自卑不算什么。

她若丑,自己就说我喜欢平凡但温柔的人。

她若佝偻,便赞她这么小小只,多秀气可人,恰好能够搂在怀里。

她就快乐了,如此简单。

你瞧,女孩子本就不讲道理,因为生来就漂亮得不讲理。

看着她们刚到达目的地,又急忙跳上了另一辆正规的taxi安然离去,阿姆才启动车,准备离去。

叮——

这时,车载声音就响起一道清脆的铃声,是第二个客人下单了。

“师傅!”

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一打扮时尚的漂亮姑娘,从艺术厅的旋转门处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手里还握着手机,向阿姆挥手。

待看到阿姆望着自己,她因为幸运的搭上晚班车,开心又惊喜,情不自禁之下,习惯性地轻咬了下手指。

动作性感又撩人,不知要暖化多少绅士的心脏

“师傅,是我叫的车!”

某位绅士立马下车,准备打开门,就听到另一道男人急促,恳求的声音。

“韩素希,你不准上他的车!好吗?跟我走,上我的。”

“谁要你管,别跟着我。”

原则上不该幸灾乐祸,但他就是很难约束自己。

姜绅士忍不住吹了个口哨,抿嘴微笑。

嘲笑给每一个失败,而失魂落魄的男孩子。

欢愉的心情,夜是醉,也是原罪。

第二十八章 全州小富婆(二更)

无论男人如何花言巧语,都无法让韩素希改变主意。因为车停在路牙边,靠近树下的位置,因此看不清楚代驾司机的模样,但挺拔修长的身型难以掩盖,那斜靠车门,慵懒随意的站姿,给人极为强烈的印象。因此他很无奈,却压不住心里产生了一丝他不愿承认的,莫名的嫉妒感。但理智告诉自己,还是担心素希的安危来得,更让人有好感些,为下次的见面构建良好的基础。抓住车把手,不让他们直接走,对着疑惑不解的韩素希,他表情变得异常温柔,微笑轻声叮嘱:“素希啊,不再考虑一下?”“谢谢偶吧你的好意,但是不用呢,我能自己照顾自己的,更何况,我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男人故意瞥了阿姆一眼,也让韩素希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话,藏着几分担心。“知道吗?5000万人口的大南半岛,每天有大约10万名代驾司机,为70万人次的客人nim服务。”“然后?”不仅是韩素希,连阿姆都知道这人接下来要说的话,估计与自己有关,也不太好听。“尤其每逢夏日的深夜,这个数字还要夸张,因此出现许多的“黑代驾”,直接守候在夜店、学校的周围,伺机揽客,由于缺乏人品,素质的评测,其中有的司机…”一口气说完,也不顾坐上驾驶位的阿姆,心里如何做想。“很容易心生歹意,发生犯罪事件。”“对不起,师傅。”韩素希先是对阿姆道歉,而后瞪了男人一眼,“注意你的言辞,只是特例,不都是如此的。”他脸色不变,丝毫不觉得自己说话难听和直白,大大方方地表达自己的担忧,以及对阿姆的怀疑。“不见得,我担心的不就是这种可能性吗?只是觉得在这广阔无边的城市,险象环生的世界里,我们需要小心一点陌生人。”他看了阿姆车上贴着的商社标纸,毫不掩饰自己的针对,“尤其是我,从来没听过什么无限商社的代驾公司,素希,我怀疑是个黑代驾。”“呀!”“哈。”阿姆原本挺认同的,但听到某个地方,忍不住吐槽,“5000千万人口的地方,也算广阔无边?那我住的几平米的狗屎屋不就是富丽堂皇了?”原本懒得搭理,你追你的女人,我开我的车,相安无事多好,但这人竟然侮辱自己的即将入职的无限商社,简直岂有此理。阿姆骑着小摩的的时候,时常会遇见那种来着豪车竖中指挑衅,跟自己比速度的帕布,辆车一起过道十分窄小的弯道时。阿姆都会从包里掏出一支啤酒瓶,敲敲车窗,示意面露恐惧的车主,“你让我我就放过你,否则我们一起下地狱。”结果,就是阿姆和那个傻蛋一起被交警扣住了。这告诉了阿姆一个简单的道理,路怒症的人都会得报应,还有,千万不要惹到自己。“呀,够了!我到家了,会发Kaokatalk给你,师傅,我们…”韩素希咬紧嘴唇,有些生气。但还未说完,就被阿姆直接打断。“亲故,你可以怀疑我的能力,但不能质疑wuli商社员工的人品。”男人朝着无奈的韩素希耸耸肩,一脸的潇洒和不以为意。抬起手整理袖子,好似不经意间的行为,实则为了展示自己戴着的名贵腕表。“很抱歉,但我确实没有听过你们的大名。”听着阿姆浓郁地道的釜山方言,他有些带不怀好意的微笑。阿姆眼神变得冷然,同时回应了他一个不屑的微笑。觉得有趣极了。没有搭理他,而是对一旁看着手机,似乎着急时间的韩素希轻声说道:“阿嘎西,我猜,这位先生一定是个自信,幽默风趣,体贴还温柔的人吧?”“内,你怎么知道?”韩素希的表情有些惊讶。男人比起韩素希更为不可置信,显然没有想法阿姆会帮他说好话。知道自己猜对了的阿姆,笑容越发灿烂。他能不知道吗?后宫渣男主的基本人设啊。“阿嘎西,我猜,这位先生,在他的社交方面,展示出来的生活圈子,和他的生活状态,一定是很正能量,很健康的,对吧?”韩素希下意识地点点头,确实如此。她脸上忍不住浮现一点笑意,开始有些好奇,这个代驾司机接下去想要说什么了。看到两人没有反驳自己,显然猜中了部分事实的阿姆,缓缓露出了早已满口血腥,酝酿许久的獠牙。“那我猜,下一步,他会在无形当中展示自己的高价值,是怎样的呢?第一个,他得有好的坐骑,嗯,就像他的那辆大G一样。”阿姆指了指那辆好车,对脸沉似水的男人继续调侃道:“还得有一块名贵至极的表,男人的脸面吗,表脸(不要脸)!如果可以,他甚至会给你看到他是个常常去健身的人。”“素希,别听他胡扯…”听到男人阻止司机说话,明显按耐不住的紧张,韩素希更加疑惑了。阿姆则更加觉得好玩了,突然对她问了一句:“你喜欢音乐吗?顾客nim?”“内?嗯,喜欢的。”“噢,那这就是他后面,要给你看的高端人设了,我想想,假如你今晚上了他的车,那这位先生一定知道,你对他有一定的好感,那下一步,他就会在车里,放一些带有性暗示的音乐,试探你,影响你。”“嗯?”韩素希的眼神渐渐变得古怪,不知不觉中,她的内心开始敲响警钟,变得警惕。“当然不像我这种釜山乡下人,只会唱‘噢耶,eon,亲爱的,快进来!’这种乡村非主流的音乐。”姜司机的嗓音变得靡靡,暧昧。在男人越来越难看的表情中,继续揭开他内心的心思。“我估计这有文化的人会听——‘达令,你的双腿之间有个地狱之门,我的双腿之间有个恶魔,我们一起把恶魔关进地狱,快感就可以达到临界点,一起可以进入天堂’~耶!God!!!”“噗嗤。”明明这个气氛不该笑的,但韩素希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摇摇头,略带羞涩地瞥了阿姆一眼,满脸的笑意,“下流。”阿姆的损,就在于提前剧透,如果心思单纯还好,可是不馋这位漂亮顾客nim的身子这种想法?阿姆对wuli小娟的身高发誓,这哥们绝对会在到姑娘家的时候,想尽办法去坐一会。“阿嘎西,你的善良,会让他还吃什么宵夜?买什么礼物呢,上你家吃你下的面,就是那种大酱辣汤,阿拉几?很好吃很辣的哟,汗流得很热,热到脱衣了,哇唔——仲夏夜之梦,干柴烈火!”“你…胡说八道!”西吧!这釜山司机是干犯罪心理学的?男人一边骂着,眼神晦暗,一边躲闪韩素希探究的视线。他可以在她的面前装文质彬彬,但骗的了别人,却欺骗不了自己。他还未达到“猎艳”里的最高境界——自欺欺人。那么无论男人如何选择,一旦有那个苗头,都会被早已“提前知道”剧情的韩素希,心生膈应。他敢进一步,她就会一退再退。滋——呼。对着脸色难看至极,无话可说的男人,阿姆收敛了笑容,眼神冰冷,在启动车的瞬间,对车外的男人,最后落下了一刀。“高度自信,自恋,为了所谓的目的,刺激,戴上所谓的温柔面具,就是典型的马基雅弗利主义的欺诈和利用。”“你!!!”“一个人,可以假装彬彬有礼,假装知识渊博,假装老实善良,再高明,却不能假装有教养,教养,是一个人最好的名片,藏不住,也装不出来。”连自己这么一个善良,凄苦无辜的司机,都去一而再再而三的无故诋毁?没死过?!“wuli,走了。”“内。”…夜晚,姑娘的笑声,男人歇斯底里的怒骂声,如一首二人奏乐,满是荷尔蒙的气息和自由的放纵。“祝您旅途愉快,顾客nim。”“内。”“……”“噗,干嘛啊?”看到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司机,欲语还休的尴尬表情,心情颇好的她,就忍不住想笑。“那个,能不能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啊!韩素希愣了一会,低声笑了一声,似少女般捂住了脸,对自己的傻乎乎有些不好意思。“带我去能跳woltz(华尔兹)的地方。”似乎半岛人的英语,都带有些奇怪的发音,让阿姆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what(跳什么的地方)?”“waltz,这是奥地利的社交舞。”“阿西,那个阿嘎西,你等一下啊!”阿姆认真的想了想又想,眉毛皱成了八字,甚至闯了红灯都不知道,结果还是不知道,“我问下这里的地头蛇。”但身为一名商社司机,他觉得自己的业务能力有待提高,但临产应变能力同样重要。觉得应该找个半岛通来问一问,于是一阵生疏的捣鼓,终于找到了手机里的通讯录,上面仅存的三号码之——全州小富婆。“姜宝?”“泰花娘。”“哈,干嘛,突然给我打电话?不知道我正在生你的气吗?釜山大骗子。”“阿拉,我问完你,你在生气也不迟嘛。”“哈,不可理喻的人,问!”“就是问你,woltz是什么?”“莫拉古?”“就是那个,dada…dadangdadang…dang”阿姆虽然不知道,但在金泰花面前,是绝对不能露怯的。“哦——waltz!(华尔兹舞)。”“哈?莫拉古?”“帕布。”手机那头的大姑娘,笑了笑,恢复了些许曾经的淘气,抽抽般地发出了可爱的小奶音。“就是精心设计的3/4拍节奏舞蹈,听不懂?就是dadadada…daduangdaduang…duanduan,阿拉索?”“阿西吧,莫呀?!你除了模仿我,有哪里不一样!!!”“哈,那你现在在哪里?瑞草洞?那就走民安路37号,过了300米就是3号线的路段,经过梨花女子…嗯!知道你不知道,就是有很多你喜欢的,漂亮女学生出没的地方呢。”“嗯,很明了。”“右转呢,就到了我很喜欢的牛社团路…”“牛头人?我不喜欢,喔莫,泰花xi,你的口味…”“我也不喜欢!是牛头团路帕布啊,一个村庄,梨泰院最具异域风情的小村,阿拉索?wuli姜宝”“嗯,一目了然。”“哈,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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