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有毒 - xp1024.com
《姐姐有毒》


上架公告

今天上架了。

不是卖可怜,可是大家知道,现在物价飞涨,可是稿费不涨,有的同学再看盗的话,说实在的,大家不想看到66我睡在大桥下面,饿着肚子码字,是吧?

于您而言,我这本书一个月不过两三块钱,连一顿像样的早点钱也不够。加上现在种田和古言当红,66我写这种冷门就更不容易。

另:今天下午两点更新。

以后每天上午八点更新。目前日更一章,一更3000字,月票多的话,会酌情加更,加更的情况会随时在更新中说明。

有事会请假。相信大家了解66的文品。

谢谢。顺便求粉票。

可耻的请假及今后的更新与加更事宜

对不起又请假,但66保证这是本月最后一次了。

因为肉包的腰又受伤了,可怜的它趴在床上不能动。可恨的是它即不叫也不闹,就睁着眼睛看我,连眼珠都不带动的,一连好几分钟。

于是……我不忍了,就跑去抱它,安慰它、哄它,再于是昨天无法写更新,今天的更新也就泡汤了。

可能有的朋友会说,为一种狗不必这样。可借用日剧中的一句话:对于主人来说,宠物就是家人。

本想晚上更,但今天不知道还有什么变故,要不要带它去宠物医院看医生什么的。所以今天断更一次,明天补上。明天本来就有一更,加上补的是两更,加上道歉加更是三更。

所以,明天是三更日。

另外,以后更新的时间改为早上九点半了,因为我更新这么早,大人们也还没看,但盗版就先出来了,干脆晚一个半小时,期望有的朋友不去看盗,直接来看正版。

最后,关于加更。

看到有大人抱怨更得慢,但现在是年底,66的工作特别多,相信大家也是如此,恐怕难以加更。下个月好不好?

一来,倘若这个月能得到新书月票前三,会选一天五更。二来,66也会找时间酌情加更的,报答大人们的支持之情,爱护之意,粉票和各种票票之恩。

以上。

谢谢。

66发了好玩的新书

总之,是一部女家丁的彪悍成长史

书名:金风玉露

简介:宅门里,夫人吵小妾闹,小小家丁可笑可笑。

朝堂上,你也争他也抢,叫声王爷提防提防。

某女:(得意洋洋)学了一身泡妞的本事!

某王:(长眉微挑)如何?

某女:(垂头丧气)自已是个妞……

某王:(不怒自威)还不给我过来!

某女:(双手抱xiōng)干吗?我不要!

*话说很久很久以前,某女假扮男装,卖身王府,从最低等的家丁做起……

至于链接,请点击下面的蓝色书名,咻的一下就到新书处。

[bookid=2011069,bookname=《金风玉露》]

恭喜六六开新书!!!……pilar

神仙完结后那几天,我简直要抓狂啊,每天都来巡视n遍看有没有新书的消息。这次的吸血鬼题材是我的大爱哦,真是爱死六六了,祝你新书取得更好成绩。

另外,新书怎么个更新呐?最好快一点没,因为只看六六的作品,最近没的书看很崩溃阿……

等肥~~只想做梦的sisi

六六好,俺又来支持你了,话说我每天都来《我和神仙有个约会》上看你的新文传了没,快一个月了愣是没有!!

结果,小妹我这两天正好要学习,没时间看了,你你你居然就给我更了??!!

真是岂有此理!!!!不过,哈哈,新文还是很支持的哦,我的票票一定留着给你哦!!

我来喽~~书友0808080118175

我第一次看六六的小说是《驱魔人》看了之后只又一个反应:天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强悍的女作者!!!看了非常多非常多的小说,这是比较震撼的惊悚小说了,然后我就开始关注六六写的所有小说,真是没有让人失望啊!风格各有各样,让我非床满意!这次也不列外,前来支持!!!很喜欢开头的出场呢,很吸引人,让我有种想刨开六六脑袋预览一番的欲望嘿嘿嘿

果断收藏~~何妨徐行

话说六六终于开新文了嘎嘎~~~果断收藏~~果断养肥~~果断推荐~~嘎嘎~~偶素果断滴乖孩子~~介个偶最近在追【吸血鬼日记】啊,六六就开写吸血鬼题材鸟,果然是~~心有灵犀嘎嘎~~拔过不得不说~~~……六六的起名艺术……呃……从异世淘宝女王之后就木有normal过……据说神仙也有江湖介个灰常好滴名字还不是六六自己想滴~~六六瓦六六,乃不知道雷人地文名无形之中已经降低了好多点击率了吗……

哦买泪滴嘎嘎……洛西亚.熊

6,我终于找到你的新坑了。

6,叫我怎么说你好呢,你让一个老80后沉沦了,我得找你算账。

看你的第一本书,是《驱魔人》,搞笑温馨之余,看到恐怖的地方,让坐在马桶上的我不禁背后寒毛直竖(不要怪我恶心人哈,实在是欲罢不能,上厕所也不想放下,咩嘿嘿……)

以为你的风格是惊悚派,接下来的《涩女日记》又让我以为你是时尚派,忍不住收藏了你所有的作品,一本本看下来,我发现我爱上你了,这可怎么办,最近看你的《我和神仙有个约会》,那情节感太强,直接导致了我连续几天就做着神仙和狐狸精的梦,色彩斑斓、光怪陆离、温馨浪漫。

现在终于找到你的新坑啦,蹲点,严重蹲点,加油,66,我爱你

欣慰啊,66长大了……晴空无敌

奸笑中,昨天忍不住把书看了,(*^__^*)嘻嘻……觉得,我们的66终于长大了,嘿嘿,脸红了,我家66写的是越来越流畅了,呵呵,继续脸红,那什么,那个,写的好,66,果然是我们无所不能的万能6啊!成长的很快,我很欣慰啊!那个,果然是很好,很强大……热烈的鼓掌!再鼓掌!加油,66!最近天气冷注意身体,不要感冒哦!么么,蹭,再蹭,还蹭。

啊啊,为毛为毛为毛…… 池千水

啊啊,为毛为毛为毛……池千水

为了第二更我连字都码不好了。

隔十分钟刷新一下看看更了没有,隔十分钟刷新一次。

我刷的肠子都纠结到一起了,结果迎接而来的却是请假……

好吧,我不蛋定了,但是真的很爱这篇文,因为神仙我是养着一次性宰的,可这篇我却只是看了开头就还想继续看下去,一秒钟都憋不住。

以前上线的第一件事就是码字或者在群里咨询,可现在每天开了电脑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文更了没有。

早知道我真不会抱着好奇的心态点开了第一章了。

我真傻,真的……

(摘自祥林嫂语录)

万能的六六……晴空无敌

万能的六六……晴空无敌

如果说用什么可以来形容我亲爱的66的话,那就是万能的66。66在我的心中就是无所不能的写手,什么类型的文,66都信手拈来,而且都写的那么的好。灵异的驱魔人,言情的涩女日记,江湖的神仙也有江湖,穿越的奶妈疼你,现在,66又写了这篇玄幻的姐姐有毒,66,真的是应了那句话吗?很好,很强大。脸红中…….

从涩女开始看66的书,看下去就不可自拔,那么善良,那么可爱的于湖心,那么臭屁的林泽峰,那么帅气的小秀秀,那么执着的豆男……都让我那么的喜欢,总觉得我融入了这个文里,一笑一哭都让我心悸。最爱的还是驱魔1,让我开心,让我流泪,让我紧张,让我心疼的驱魔,一直都听群里的姐妹们说驱魔好看,但总觉得会害怕,终于看了,却发现一点都不可怕,可是却哭的最多,现在想起来,还有想掉泪的感觉。阮瞻的外冷内热,小夏的善良,万里的友情,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也不过如此,虽然是灵异的文,可是从这个文里透露出点点的温馨,点点的感动。突然不知道说什么,说句我最想说的吧,66加油!66我永远支持你!66要写出更多更多的文来,因为没有你的文,我连起点都不愿意打开,真的,66,没有你的文,我该怎么办呢?66,爱你!有你才有了这些人物,有了这些文,66一直很善良,从每一个女主的身上可以看到你的内心,是可爱,善良,乐观的66。

66加油!新书大火啊!支持你,永远。

胡扯马小丙二三事……愤女青

胡扯马小丙二三事……愤女青

番外除了爱情

我是马小丙,是神霄派第二十五代门人。我师父只有我们四个徒弟,师兄马小甲、师姐马小乙、师弟马小丁和我。

师兄是整个神霄派的骄傲,他是个道术奇才,十几岁就成了东方教派新一代的佼佼者。可是他三年前失踪了。

师姐马小乙是个比我大几岁的女子。她看起来有时傻傻的,有时却有些小聪明。在修行上奉行“及格万岁”,每样道术都是会而不精。

师弟是我们之中最调皮的一个孩子,他来神霄派的时候才5岁,整日上窜下跳,上到师父,下到我们的宠物花草,没有一个不被他摧残过的(说是摧残有些过了,总之有些鸡飞狗跳)。

我记得十几年前被师父带到神霄派的时候,我还不到十岁,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有我不熟悉的天空和风景,不熟悉的人。刚来师门的时候,我躲在师父身后听他给我介绍师兄和师姐。我怯怯地叫着:“小乙师姐……”我总是很黏师姐,我们一同吃饭、一同修行。那时我是真的想和她一起这样笑闹到老去那一天。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呢。

直到、直到哪一天呢?没有确切的日子吧。直到我慢慢发觉师兄越来越优秀,我一看到他心跳就会加快。偷偷的关注他,我不再事事黏着师姐,也不再和她一起玩闹。我整天缠着师兄。

“师兄、师父教我的我还是不太会,你能指点我么?”

“师兄、这是厨房给师傅做的红烧肉,我偷着端了一碗,给你。”

“师兄,……”

尽管师兄总是默默地不多说一言地指点我,或接过我给他的东西,我心中也十分欣喜,我认为他总有一天会发现我的好。我开始努力修行道术,因为我知道师兄很优秀,想要站在他的身旁,就一定要努力再努力,超越别人、超越……小乙师姐。我每天和他在一起,我们都那么优秀,让每一个人认为我们必定是要在一起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师兄对师姐是不一样的呢?师姐还是老样子,修行不好还和小丙一样顽皮,经常闯祸惹得师父大发雷霆。师姐犯了错,师父就会抽柳条,但是我和师姐住在一起却发现,每次师姐挨了打却不疼,而师兄却在这几天走路姿势很奇怪((⊙v⊙)嗯,师兄每月总有几天……你们懂得~=~)。我想师兄大概是用了移形幻影,替师姐挨了鞭子。我心里涩涩的,试探过师兄几次,而他却什么也没说。

我想不明白,我什么都比师姐强,无论是容貌还是修行。为什么师兄对马小乙却那么关心。有的时候想:如果我也顽皮被师父抽柳条就好了,那样说不定师兄也会帮我。但是我怎么能和师姐一样顽皮呢?我是要站在师兄身旁的人,我那么努力地要让自己优秀。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害怕我闯了祸,师兄却不会像护着师姐那样护着我。

不知道师姐是不是也喜欢师兄呢?我总是在夜晚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兴奋地告诉师姐,我是怎样喜欢师兄的,我有多么喜欢,还说师兄对我也很好。我就是要告诉师姐,师兄是我的,不要想和我抢!

可是不管我怎么想阻拦他们,他们之间的感觉还是变了。我一直知道师兄对我和对师姐是不一样的,所以当我知道师姐也是喜欢师兄的时候,我怨恨她。我明明已经告诉她了,我爱的是师兄,为什么她还要和我抢?心心念着师兄的是我马小丙,什么事情都为他着想的也是我,为什么……为什么师兄总是看不见我?

后来师兄走了。在我和师姐大吵了一架之后。他走的那个夜晚,漫天繁星。我贴着隐身符就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他们在那个不知名的小山上,说些什么,然后师兄转身离开了,没有回头。我依然默默地跟着他,直到他下了山。以师兄的修为应该能感觉到我就在他的身后吧,可是他一直都没有回头。

我恨马小乙,是她让我深爱的人离开了我,哪怕师兄从来都没表露出对我有感觉,只要他还在我身边我就是有希望的。而如今、我心碎了。我认为是她背叛了我,那么、曾经和马小乙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痛恨的时光。我恨她,恨到希望从没认识她,恨到希望她能马上就在我眼前死去。

好吧!马小乙。既然你让我爱的人离开了。那么、自此以后,我就用我的余生来恨你!

再后来我们都作为学术交换生去了西方,分在不同的区。我凭靠在东方的修行,完成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任务,很快成了金牌吸血鬼猎人。而马小乙,还是随遇而安的性子,竟然一件任务也没完成过。我多想大声地笑:师兄,你看到了么?我才是最优秀的,马小乙不过是个笨蛋。

要接新任务了,马小乙竟然和我合作,当然她是不可能知道是我和她合作的,她只是一只替罪羊。任务只完成了一半,那块宝石被人抢走了。不过不要紧,重要的是已经把罪责嫁祸给了马小乙。天空真蓝呢!只是有时会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毒了呢?那些手牵手一起跑过的山野明明还在的,说过要当一辈子姐妹的誓言还恍若就在昨日。而我们,却再也回不去了。什么一起种下的叫做“姐妹花”的树,就让它枯萎吧,早在我们爱上同一个男人的时候,它就该不复存在了。

再再后来师兄出现了。他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呢。我爱他、他爱她,一厢情愿地坚持下去最终不过是禁锢了对方。他说爱一个人就放手让他去寻找自己的幸福。那么、师兄,你放开她、给她自由,你是不是也会难过的呢?那么、师兄,你一个人难过会不会觉得也很孤单呢?师兄,我会放开你,我也会难过。这样、至少你就不会孤单了,因为我是会陪你一起难过伤心的……

回忆师父教我修行的时候,我总问他:“师父,我什么时候才能超过师兄呢?”师父他总是摸摸我的头说:“无论什么事情,只要努力就都会实现的。”于是我记下了。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就总有一天,可以让师兄爱上我。可是大概师父是不懂情爱的吧?!他忘了告诉我“除了爱情”。于是我努力、我不顾一切地爱着师兄,就是希望有一天他也可以爱上我。可是,直到最后,我才发现。原来师父那句话是对的,只是、除了爱情……

写在番外后面的话:

昨天在群里第一次和66说话,鸡冻的我呀。为了纪念第一次和66聊天,我就写下在起点的第一篇长评吧。《姐姐有毒》才刚开头。评论我是不太会写的,那就写篇番外吧!由于这篇番外写的有些早,故事中对人物的资料可能有些不对,剧情也是把后面的都省了,马小丙貌似被我写善良了,大家凑合着看着玩就是了。

那些关于吸血鬼的故事……口木了一

那些关于吸血鬼的故事……口木了一

关于睡觉:

小白:鬼哥:你们睡觉都睡棺材里吗?

鬼:是的

小白:那你们盖盖子吗?

鬼:是的

小白:那那那,你的棺材是滑盖的还是翻盖的?

鬼:呃~

关于祛班:

小白:啊,泡温泉好舒服!

鬼:是的

小白:听说还能美白祛斑!

鬼:是的

小白:吸血鬼也会长斑?

鬼:尸斑

小白:呃~

关于钱

小白:我知道你们吸血鬼最怕什么金属

鬼:嗯

小白:银子,对不对

鬼:嗯

小白:哼哼,我们老祖宗早就说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哪个高贵的吸血鬼愿意去干苦力

小白:你们为嘛要睡棺材里啊,黑咕咙东的.

鬼:太阳太大了,晃得睡不着

小白:那干嘛不晚上睡啊,多折腾.

鬼:咱要美白啊要美白,太阳什么的,最容易让咱变黑了

小白:感情,吸血鬼都是群臭美鬼啊

穿越是为了**BY 尘月流心

姐姐有毒之前世今生——穿越是为了艳遇by尘月流心

神仙当久了也会思凡,何况是个狐妖呢~再见吧,我的帅哥忘川,每逢周一晚上8点,我会想你的,这可是黄金档哦,很贵的。

什么?别的时间?还有很多帅哥在排队……还有星期天?星期天我想我妈!

女主:我说编剧啊,你怎么就安排这么个软柿子当男主呢?而且上来就人鬼情未了,口味那么重要加钱的哦。

编剧:什么人鬼情未了,用土话说,人家那叫王孙贵族,光是家里小别野的后院,就够你开车逛一天。你听好,是开车!

女主:恩,我以前也有那么一辆破车……

编剧半昏迷:看过暮光之城吧,里面的可都是一等一的好男人,又专情,又优雅,而且身怀绝技,尤其擅长英雄救美。你想想,让全球帅哥排名前三的男人们在各种人多的地方救你个十次八次,那是多长脸的事儿啊。

女主:我救他们更长脸!

(编剧摇摇欲坠中……)

女主:给我一个……啊,不,三、五个新时代好男,否则免谈

编剧:啥叫新时代好男?

女主:总的来讲就是三个180——180cm、180mm、180㎡

编剧:你……你……你……你……

女主:哦,对了。还有一个180是我自己加上的——180min,就这么说定了。

编剧晕死中………………

男主:嘘~~~老婆大人,我的亲祖宗,您就不能低调点吗?现在严打黄赌毒。

女主:我呸,你拿我当站街的是吧。我哪里黄了?

男主:皮肤

女主:哪里毒了?

男主:编剧姐姐都说了,这小说就叫姐姐有毒,还警告我说不能随便和你那个啥……好像叫做水**融(对手指中….)

女主:我看你的舌头比我还毒……哪里赌了?

男主:你手里的shai子

女主:我和你说一千零一次,那东西叫骰(tou)子!我这个东西上面不是*****,不是扔在碗里玩123,6点小的。我这个骰子的六面是摸,抓,闻,亲,舔,咬……(邪恶的笑)

男主:………………

女主:小帅哥,咱们今晚就玩这个好不好?咱们关了灯慢慢玩,骰子是夜光的,你我也都有夜视眼,你要是赢了,可以脱一件衣服……

男主:输了呢?

女主:那就脱两件……噢,对了,都是脱你的(**的笑,180啊180)

男主晕死中……………………

冤冤相报何时了BY吾爱华裳^^

冤冤相报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吾爱华裳^^~

不知不脚(感脚的脚,可爱的东北话,我崇拜乃)间,66就发了新书了,《姐姐有毒》,一见这名字偶脑袋里自动闪现了一幅画面,内心善良却表现出一幅祸害样子的姐姐pk腹黑妹妹们并围绕美艳男主展开一场惊心动魄惨绝人寰人面兽心哎呀呀呀的斗争,最后有情姐姐和美艳男主终成眷属从此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呃……然后看了简介,我杯具了,好吧我承认,我俗了我,66,我崇拜乃~

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似乎忘川还拖着他的三尖两刃枪一往无前的英俊着,半妖六六依然将“抓住男人心,先抓住男人胃”奉为圣旨欢天喜地的执行,三哥眯着他那百无禁忌的勾魂桃花眼做无规律秒杀运动,金发少年也还在懵懂的萌昧着一众御姐萝莉们,而我们却要跟随66去到另一个精彩的故事里,这里有盛世浮华有神秘咒术,有英俊绅士有无厘头淑女,有友谊爱情有yīn谋诡计,在这里,爱情生了根发了芽,如一道闪电劈中了他和她,于是,我们随着他们的悲喜而黯然神伤或欢欣雀跃,随着他们的分和而伤别无奈或欣然一笑,故事一步步展开,线索一点点明朗,期待着这个故事在我们心中长成参天大树。

《姐姐有毒》,继《涩女日记》、《奶妈疼你》后又一主题人物故事,一开篇着实吓人一跳,重口味啊,现场版叠罗汉啊,真是令人发指发人深省的有创意,女主马小乙同学,您的嘴真是太贫了,很有郭德纲老师的风范。绅士大叔pk无厘头不靠谱女道士?一场肉搏引发的血案?女道士的现代化通讯工具血泪史?总之,一场追逐大战就此展开,就这样,引出了本文的第一个类男主生物——刘易斯,拥有二十七岁外表一百五十到两百岁内心十大全球女性无法抗拒之吸血鬼老三。此男气场强大,看那璀璨的眼眸,迷离的笑容,性感的相貌,唏嘘的胡渣,不对不对,没有胡渣,这句掐了别播,我们向往的是美型青年而非胡渣渣叔,就这样,我们的女主马小乙被华丽丽的魅惑了。在这关键时刻,我们伟岸的女主说出了古今言情武侠宫斗宅斗现代豪门高干文治最无用十句话排行榜榜首的那句——“冤冤相报何时了”……

这正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往事,知多少~~~预知后事如何,且看66新作——《姐姐有毒》!

师兄,又见师兄BY~吾爱华裳^^

大明湖畔的往事之——师兄,又见师兄~吾爱华裳^^~

明明刚刚还有的,长评居然不见鸟,只好再发一次,啥问题捏?

师兄?!——又见师兄

首先我要说:“师兄神马的,最有爱了~”。

66新书《姐姐有毒》,女主马小乙同学不再是感情世界泛泛然滴等待采撷小花朵儿一枚,这一次,有了一个模糊不清但是痛彻心扉的背影——师兄。那一句“我怕你疼”,活生生揉碎了偶的心肝脾肺肾,不为别的,只为师兄。

列为看官不禁要问:“咋的就只为师兄了捏?”“为嘛不是师弟师傅师叔师伯呢?”

锵锵锵忒!我只能说:“66,你还记得大明湖畔滴虚海师兄么?!!”(各种心痛,各种心碎,眼泪鼻涕齐飞,噼里啪啦……)

直到现在,那个腹黑且深情的家伙还是不时窜出来戳我两刀,《驭夫36计》里,虚海师兄被炮灰了,虚海师兄的虐恋情深成全了如初师妹的终为眷属,套用阿德斯大人的一句话:“算了,不能想!”

所以看到《姐姐有毒》里的师兄马小甲(呃,神仙也有江湖的小马同学穿越了?),又以一个深情隐忍的形象出现,我的小宇宙有点点沸腾~

过去发生了什么?是误会?是yīn谋?还是又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可以让我们百无禁忌的女猎人马小乙姑娘如此纠结如此伤情的男人,究竟有着怎样的魅力与魔力?他是那个救了小乙的人么?一切仿如棋局,不到最后一刹,总不知结局几何。只希望在这场师兄师妹的博弈中,没有输家。

私底下我很希望男主是师兄,一直比较萌这种师兄师妹的互动,但是根据故事的导向看,似乎女主会与某吸血鬼配对?这样的禁忌之恋还是很有爆点的,于是我猜想,会不会师兄离开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恨极,反而是爱极?或者进一步猜,师兄遭逢突变,化身东方吸血鬼?!!然后师兄师妹、吸血鬼与女猎人共谱和谐恋曲?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萌师兄来的~

好吧,我沦陷了BY池千水

好吧,我沦陷了……

恩,话还要从头开始说,表示某人我不会写书评,但是有些想法和猜测想不吐不快,以下是各人对目前出场人物的小小分析。

初看第一章时,我几乎笑得腿肚子抽筋,66在形容某女当时的形象时,给我的第一感觉便是:法克!女主竟然是城市里的蜘蛛侠!!其实对于女主,我没啥想说的,目前为止我只能说她的性格很讨喜。

唯有那章‘我怕你疼’的时候,我小小的难过了一下,66的笔端下,总能不经意的触碰到人心底最柔软的一片地方,我有点想哭的感觉。

其次,刘易斯出场,当时的感觉告诉我,他应该不是男一号,不过应该也和男一号差不多并驾齐驱,我是个传统的女银,当看到刘易斯出场时,我无法克制滴爱上了这个男人,陆续出来的男人也都成了浮云啊浮云……

看到刘易斯为了寻找吻她的吸血鬼猎人时,我乐和了,咩哈哈,这丫真单蠢,竟然用这种很傻很天真的招数满街寻找,结果还真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给他找到了!

看到他那种被伤害的眼神时,我的心狠狠地被揪了起来,是的,我心疼了,话说66要是准备虐人的话,我可不可以请求,虐的千万别是刘易斯,我受不鸟……

小丁给我的感觉,绝没有66表面形容的那么简单,直觉告诉我,他绝对是那种表面看起来没有大出息,实则能力非凡的那种,甚至都能跟大师兄不相上下。

其实打心眼里,我对那位屁先生也很有好感,但是66乃太偏心了,大把的美男都被你私藏起来,看得我急得,那个小心肝哗的一下升上了天堂,又哗的一下落入了十八层地狱,为啥不给他多点镜头呢?好吧,或许后文会再次登场的。

看到今天这章提到那个全球十大女性无法抗拒之吸血鬼排名第五的时候,我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全球十大无法抗拒的吸血鬼第五,会不会就是已经消失多年的大师兄?或许他在消失后就变成了吸血鬼也说不定的吧?呃呃,我有点挣扎,希望是,又希望不是,好纠结……

话说,66起名还真是很囧啊,甲乙丙丁,到齐了……咳咳。

那颗宝石,我想不透到底会在谁手里,总觉得吧,宝石似乎是在已经出场的这几个人之中,脑海里不断进行渔网式的搜索,但最终一无所获,具体是谁,真没办法分辨,直觉告诉我应该不在大师兄那里,马小丙也不太可能,我甚至还做过一个可怕的假设……若非是在刘易斯手里?

呃……我宁愿他是真心爱上了小乙,也不愿到最后他又揭开一个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想说的都说出来还真是舒坦啊,话说66快点让那个吸血鬼第五出现吧,好奇心害死人……

喝了药就困,用仅有的力气甩一下皮鞭,66速速更新,某人遁走呼呼去了,醒来希望已经更了……

安静地写温暖的写书BY愤女青

庆祝66大人新书上架,特此贡献长评一篇,抒发自己对66各种文的一些看法。

大家知道66是一个优秀的呃~文学家?好吧,是个优秀的作者。我是在高中毕业那年看的66的《神仙也有江湖》,66的文有种让人亲近的感觉,毫不做作。那年我等着通知书、等着和男友两地分离,就是看着姚虫虫和花四海的爱情,让我不再彷徨,安静的学习开车、安静的去了另一个陌生的城市。

那时自己每个星期去一次网吧,通宵看66的书。后来看了《异世淘宝女王》,孤儿为了责任和亲人和阿德斯一起历经艰险。我那时就想如果我的另一半是那样的男子该多好。后来和男友分了,我就想没事,说不定以后会遇见像66书中的男人呢。o(∩_∩)o~

大家知道66其实是一个喜欢尝试写各种风格文的女生,古言、现代爱情、灵异和玄幻,她尝试了每一个领域。她写的穿越文也和别人的不同,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女主穿回古代了,又是做香水又是做内衣再不就是做卫生巾的。哪有这么多门道让你赚钱啊?66笔下的女主从来不依靠现代的什么技术发财,当然《异世淘宝女王》除外,雪花膏的做法就是顺便提了一下,而且那是平行时代。66是个即使写同样题材的文章也写得与众不同的女生。

前几天看到有书友写评说不太爱《姐姐有毒》这本书,其实我可以理解。如果拿动物和食物做比较,读者就像动物,兔子喜欢吃萝卜、猫喜欢吃鱼,但是你能说萝卜好还是鱼好么?每个人的喜好不同,66只是把每一种类型的书摆在大家面前,有人喜欢看古言就看古言、有人喜欢看穿越就看穿越,就像我、是从来不看灵异的,不是不爱看,而是胆子实在太小不敢看。有人是杂食性动物、有人是食草或食肉动物,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不论你喜不喜欢这一类书,都请不要打消作者的积极性。66是个开朗而且用文章给人以温暖的女子,所以我希望无论是谁,都请继续鼓励她,不要让她改变原来写文的初衷,让她按照自己的个性一直地写下去。

昨天66说有时都不想再写下去了,我就说:“66,如果你有不想写了就提前告诉我,我好去买安眠药自杀去。”她的每一本书都陪我度过无数无聊的日子,假如没有66的书,我想我是睡不好觉的,所以买安眠药是势在必行。

66书中的每一个主角都是有自己个性的,唯有一点是共通的,每一个女主角都是不肯相信天意的,遇到什么事情不是听天由命而是奋力争取。这大概也是66自己的性格吧。所以66,就算有些人不理解你也没关系,尽力写更好的文就是了。你又不是人民币,怎么可能让每个人都喜欢的呢?

希望66保持快乐的心情,让每一本的女主都是温暖人心的女子。

转身,看见家BY吾爱华裳

以前看过一句话叫做“前方是绝路,希望在转角”,结合最近看文的感觉,转个身,也许就能看见爱的影子。

都是恰好惹的祸——里昂,

作为一个反复无常三分钟一变滴小女子偶表示鸭梨还是很大的,前几天还是超级不爽里昂把小丁杀死变成吸血鬼,现在又因为他偶尔的矛盾,对小乙若隐若现的情意,加之又救了小乙而推崇介个腹黑闷骚优雅的男银。

如果里昂同学是男主,那小丁就成了横亘在小乙与他之间的一道墙,小乙这样一个爱弟狂是一定不会原谅伤害小丁的人的,刚好某天看了一位同学的帖,说也许里昂并没有杀小丁,只是那么恰好的在小丁被杀时候撞见了,恰好如果不出手把小丁变吸血鬼小丁就会彻底死去,恰好这个时候小乙回来了,恰好里昂大人又是一个闷骚的男人不屑解释,恰好那次爆炸让里昂心里也很不爽,于是天雷勾地火香烟点炮仗,就有了“小丁被里昂杀死”那一幕,偶觉得这位大人无比有才,很合理啊很合理~

于是里昂同学有前途啊,冤枉神马的都是浮云,要怪,呃,就怪恰好好了……

伤我家人者道法伺候——小乙

小乙是个爱弟狂,小乙也是爱兄狂,小乙对她那个不成器又心xiōng狭窄的变态师妹也是又爱又恨,没办法下狠心,因为他们都是她的家人。在别人看来小丙自私、狠毒、狭隘,是个死一万次都不够的恶毒女子,但是对小乙来说,她是她三年痛苦的根源,但更是从小赖在她身边的师妹,是一起睡觉讲悄悄话的小姑娘,是一起奔跑一起罚站一起种花的姐妹,无论如何都不能狠下心来,也许在小乙心中,小丙还只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有一天她会反省会痛苦会回头,那时候小乙还是会张开怀抱拍拍她的头,家人之间,原谅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小乙会说狠话,会装作若无其事,会在人前把头扬得高高,也会在独自一人时候哭泣,想念,泪流满面,这样的小乙让我觉得很人性,不是毫无原则的圣母,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刁蛮少女。

炮灰有理师兄——小甲

虽然师兄动不动就沉默,就失踪,甚至带了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讨厌他,也许是师兄情节,也许是虚海师兄的影响太深,也许是那句我怕你疼,还有他不经意的温柔,关键时刻的担当,或者还有不能说的秘密。

看到这里感觉师兄又是要被炮灰了,只希望这一次师兄可以有个好归宿,虽然说炮灰有理,但是师兄啊……

一颗新星冉冉升——小丁

之所以一度不喜欢里昂,就是因为小丁太可爱,虽然任性叛逆,但是心地纯良,现在小丁成了吸血鬼,拥有东方人的清隽兼少年的跳脱,又萌又邪恶的小丁很快就要崭露头角,跻身十大吸血鬼行列了,不过还是很难过,这么可爱的一个少年要以血为食,只希望小丁能快些想起小乙师姐吧,身体虽然变异了,但是还能拥有一颗人心。

爱的道路布满荆棘……Cynthiadc

[长评]爱的道路布满荆棘---路漫漫其修远兮……cynthiadc

还好还好,小乙这只小羊没被吃掉……偶真是捏了一把汗啊!!要是里昂真吃了小乙估计两人就真的没戏了,依照小乙的性格里昂肯定要出局成不了男猪。

从早上看再等下午的加更,偶真的是看的心神不宁啊!!不错不错,66果然是亲妈,舍不得虐小乙。抱住……么么……所以偶更加的喜欢里昂大人了!

也许有人觉得一夜情并不算什么,特别是小乙身处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男欢女爱已经跟吃饭一样普遍。不敢说全部起码绝大多数的女生是不会为了失贞而要死要活的,更别提那些高举要解放性解放自我旗帜的豪放派了。

可是我们的小乙毕竟是中国人,与国人相比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对于**,小乙并不排斥但也没不能随随便便的能跟一个不爱的人艾克斯哦哦,即使那个男的有多帅有多么的强。她坚信跟心爱的人一起这样才是真正的**,不然就是有性无爱。

到目前为止,偶觉得男猪90%就是里昂亲王殿下了,剩下的10%不肯定的就怕66又有什么新的男猪出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里昂大人是真的陷进去了。不敢说他爱小乙,因为爱太沉重包含了太多,但一定是很喜欢很喜欢她,喜欢到可以为了她容忍自己的欲望,可以为她杀亲。

小乙对里昂应该也有一点喜欢,但没好感。在小乙心中里昂是个种族沙猪主义者,又冷酷又残忍又傲慢。小乙是个孤儿所以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就是亲人,可是她视为弟弟的小丁却是被里昂杀死两次并被他初拥成吸血鬼,她人身中最大的痛苦是他造成的。除开小丁,还有两个种族之间的忌讳和仇恨。

小乙无法忘记师兄,又不想对不起刘易斯,中间还有个正太小丁要处理。两个人一段情哪能用一个难字来形容啊!如果这两只要在一起的话,那可真的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小乙,是个矛盾的人,就像d说的看起来什么都在乎但又什么都不在乎。里昂,是只闷骚的吸血鬼,明明喜欢人家到要放弃贵族和血族的尊严却不会承认自己喜欢她,更不会告诉小乙自己就是那个午夜偷亲她的人,他喜欢用傲慢冷酷来伪装自己。不过还是感谢他在最后关头放了小乙,保存了自己和小乙的尊严,也为他们将来的爱情种下了希望的种子而不是绝望。

再抱抱66,谢谢66为我们带来这么精彩的故事。

绝配……愉悦妈妈

骄傲霸道的里昂+狡猾乌龟的小乙=绝配……愉悦妈妈

里昂大叔(对于现在很多书友来说,外表三十多岁的里昂真算是大叔级的了),前面看到一篇评论中一位书友说,不喜欢大叔,但咱有点叔控,觉得大叔的话,更成熟稳重,体贴会照顾人,所以,首先对里昂大叔做男猪表示一下支持!

里昂大叔,那绝对是一位骄傲、霸道、腹黑的主,和女主相比,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他爱小乙,这点,他自己很早就清楚了。但这位活了800多岁的强大吸血鬼,由于自己太有魅力了,800多年来都是女人**的,所以遇上这么一位自己中意的却不向别的女人一样很快就迷恋上他的主,他早忘了怎么追女人了,再加上他还没法确定小乙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于是,我们的里昂大叔,先是用了手段把女主留在身边(目前也不知道把小丁变吸血鬼到底是不得已,还是为了把女主留岛上故意的,还是2者皆有之,既是不得已也是正好可以利用);然后装作不在意,其实是一直关注着女主,不然也不会那么巧,小乙中招了,他就正好赶来,而且赶来后,他还不占小乙的便宜,在最后一垒面前紧急刹车(骄傲的里昂大叔,看来性伴侣虽然不少,但感情上还是有洁癖的啊);里昂大叔还很幼稚的利用一个韩国女人刺激女主;接着他又偷了小乙12点的吻还不承认(虽然66没明说,但咱想这应该是里昂吻的);最近为救小艺不惜犯险(吸血鬼这么灵敏的感官,相信就是在危急状况下也是能看到那是根危险的银锥)。

当然,虽然心里很清楚自己对小乙的感情,但里昂嘴上还是很硬的,为什么呢,因为他是骄傲的吸血鬼贵族,因为他还不确定并且也很在意小乙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于是,我们看到,里昂对小乙吝惜自己的哪怕是一滴血,因为吸了他的血,小乙对抵制不住他对她的吸引的,而他不希望小乙对他的感觉是因为他的血;于是我们看到他设计让小乙以为他抓住了师兄,目的只是为了看小乙是否会为师兄而献出处女身;于是我们看到养伤时,不经意间,还会问出:“你爱你师兄吗?”…看来我们的骄傲吸血鬼亲王里昂大叔,在确定小乙是爱他的前,还是要继续辛苦的嘴硬下去啊……

而我们狡猾的傻瓜小乙,看来会让里昂等很久的。小乙在很多时候是很狡猾的,特别是在保护她在意的人的时候,在遇险的时候反应也很灵敏。但遇到感情事她就迟钝了,有时候咱都觉得她那迟钝是故意的,在感情上就像是个怕受伤而不敢把头伸出来的乌龟。先是师兄,她是有点迟钝,在小丙说了爱师兄后,她才发现自己爱师兄,发现的晚点倒也没关系,你大胆点啊,躲躲藏藏干嘛啊,那时的躲藏,与其说是怕小丙受伤,不如说是因为小丙太优秀了,怕自己受伤而躲藏。时过境迁,说现在小乙对师兄没感情,那肯定不可能,但咱觉得兄妹之情应该大于男女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这期间2人还很少在一起,那点男女之前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是一种因为从没得到过而遗憾的自己幻想的爱情,真要和师兄**,肯定不如和里昂来的有感觉。

而男主里昂,对咱小乙来说,感觉太复杂了,那些复杂的感觉掩盖了男人和女人间的火花。首先,里昂是吸血鬼亲王,咱么想咱么该是在对立面的,小乙既可以是吸血鬼的食物(虽然姐姐有毒,但这毒貌似对里昂亲王毒性不是很强啊),也曾是吸血鬼猎人;接下来,小乙(虽然只是看起来,幕后并不是她干的)毁了里昂的在日光下行走梦想,而里昂毁了小丁(虽然很可能里昂是不得已的);里昂和那么多女人xxoo过,而小乙是个处女……所以,每当小乙感觉到里昂对她的强烈的吸引后,总是很乌龟的劝说自己:什么2人只是利益共同体啊,完全是药物作用啊,因为需要里昂保护自己所以才不想他死啊什么的。但咱看来,那些个理由其实就只是小乙说给自己听,劝服自己继续当乌龟用的,因为她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和里昂是不可能的,所以总是所在自己给自己套上的龟壳里不肯出来。

但也正是这样的里昂和这样的小乙才让咱这些天天追66书的人有看头啊,才能时不时的来点小虐和纠结,每天看书都会想,这2人啥时候才会明白对方心意捏?

咱第一次写长评,写得不好,66也别掀起啊,大家拍砖也请轻点,咱怕疼呢!

本书最大的大Boss……愉悦妈妈

金秀儿他爹说不定是本书最大的大boss……愉悦妈妈

话说66好多书里都有大boss,大boss酝酿的yīn谋给男女主的旷世爱情制造了大麻烦,但也成就了那情。比如《驱魔人》里的阿南,《神仙也有江湖》里的宣于瑾,《我和神仙有个约会》里的代天者,于是我一直在想本书的大boss是哪个呢?

目前要我猜的话,应该是金秀儿他爹。

理由之一,大boss一开始都不显形的,要么是以好人形象出现,要么就是不起眼的到了关键时候才会出场,金秀儿她爹满足后一条;

理由之二,金秀儿他爹很有实力,他超有钱,并且知道东西两边法力世界的事,还请了很多法力高超的保镖,而且,说不定他自己法力就很高。而且由于他自己发力高寿命长,想让没有法力的女儿也拥有永恒的寿命(也许也有点插间谍的意思)才让女儿混入吸血鬼的世界。

理由之三,那宝物的日光石的作用应该是真的存在的,金秀儿他爹买下那宝物就是为了酝酿yīn谋,以达成他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统治全球法力世界什么的)。

理由之四,从66不多的提到韩国人的文字里,咱读出些66对韩国人好感不多的意思,所以让韩国人当大boss大坏蛋可能性比较大。

也不知道猜的对不对啊,66姐,要是叫咱猜中了,到时候给点奖励呗,比如加写点咱想看的番外什么的。

另外,胡猜一点,小丁变吸血鬼的那段,是不是师兄来看小乙和小丁的时候,遇到了不得已的变身,不认识小丁了,就把小丁咔嚓了,而里昂由于闻到狼人的味道赶来,正好见到脖子被扭断的小丁,怕小丁死了小乙伤心,就把小丁变成了吸血鬼?

太有爱了!……愉悦妈妈

鬼牙戒指与狼牙戒指,太有爱了!by愉悦妈妈

居然没注意到怎么发长评的,再写一长评,支持66!

“血族和狼族的两大宝物,鬼牙戒指和狼牙戒指,多少人窥觑,却都在你这里了……”

把一个鬼头、一个狼头戒指都“仔细的放入领口”,把那些“细碎的心情”全部抛开……

太有爱了啊!

这情节,活生生的三角啊,虽然里昂不在旁边。

话说里昂和师兄,都是大大的有魅力的男人,都长相英俊,法力高深实力雄厚(很能保护人),而且对小乙其实都是很温柔体贴的,都是小乙的“对的人”。只不过,师兄是错误的时间出现的对的人,而里昂是对的时间出现的对的人。如果遇见师兄的时候,他已经把狼族内部的矛盾解决好了,说不定他们间会有不同的发展;如果遇见里昂的时候,正是小乙和师兄一起深爱着师兄的时候,里昂怕也没戏。但是现在,对师兄的爱差不多转化成了亲情,又危机四伏,里昂又恰是那个最适合保护小乙的人。

想当初,师兄那句“我怕你疼”,不知迷倒了多少书友!但更让咱感动的是里昂那隐藏在利益纠葛下的润物细无声的关怀。那么珍贵的宝物,是在为了帮主小乙控制小丁的时候,不经意间,给带上去的,谁说这不是里昂为了保护生活在血族群里的小乙早就预谋好了的呢,不然,等小丁喜欢上小乙且能控制自己的时候怎么不记得要回去?里昂最让人感动并且充满爱意的一件事,咱以为应该是想尽办法制造理由把小乙留在身边,并且护她周全,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如用身体为小乙抵挡攻击,如不惜晒伤帮小乙抢回在日光下受伤的小丁……里昂不是用嘴,而是用他最具体的行动在表达他的爱意。而且,里昂现在越来越“忠贞”了呢,这么好的机会都不自己上金秀儿,而是让手下来!

额,本来想,师兄写写,里昂写写的,但咱真是太爱里昂了,写着写着又成了写里昂得了……大概是因为咱始终觉得,相爱,就是要在一起,2个人想尽办法的在一起,互相保护、互相温柔对待,才是真正的爱对方吧。

ps:最爱吸血鬼的高贵优雅,他们的邪恶孤独也有致命诱惑力(看故事的时候,实际遇到当然害怕);狼人么,他们高达强健的体魄、的腹肌,大爱啊(看《月光之城》的时候,咱最爱的不是霍华德,他不是咱心目中的吸血鬼,咱爱看的是雅克布,一集比一集帅啊)……

假亦真时真亦假……Cynthiadc

对小乙和里昂之间的感情总觉得不怎么真,像是两个彼此有好感但又因为彼此的利益纠葛而不能相爱的禁忌之恋。

从里昂“借”鬼牙戒指给小乙开始就可以得知里昂爱上小乙了。我很好奇里昂为什么会爱上小乙。小乙是个美丽聪明但又有点小坏的美艳亚洲妞,在一票老外中这样子的女孩子确实很吸引人。但是里昂活了八百多年了,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呢,为什么会对小乙情有独钟呢?难道是小乙第一次吻他的时候就种下了爱的种子了?还是小乙的前世就已经和里昂有不解之缘了?之后小乙为了小丁搬到哈德斯岛两人之间的互动不断确实能给两人的感情升温。

但是小乙的心中还有一个师兄,那是她的初恋,难道她念念不忘的师兄只是存在于记忆中?初恋很难忘但往往以悲剧收场,有别的书友说过爱不会在原地等待,在没有师兄在身边的时候小乙本身也在成长,这份感情也从爱情升华到了亲情。师兄是小乙最重要的人,但在这个时候已经是以一位亲人的身份,如同小丁。她可以为了小丁和师兄做任何事情,但这无关爱情有的只是他们在一起多年相亲相爱的亲情了。里昂一直纠结于小乙和师兄之间的感情,他认为这个姑娘爱他师兄爱到了不顾一切,殊不知这已经是世界上最伟大而深沉的爱------亲人之间的爱。

现在里昂死了,死前他终于说出自己爱小乙。这个闷骚的男猪连表个白还不用中文故意用快失传的语言,他以为小乙永远不会知道他爱她,就如他不知道小乙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了。爱在不知不觉中来临,而小乙又后知后觉,在面临死亡时终于爆发出来了。可是悲剧已经造成了,在小乙得知自己也爱上了这个闷骚又深情的血族亲王时,他已经被太阳烧成了一团火。这里不得不说66的后妈潜质,虽然虐的是男猪,但是我们书有还是会心疼的啊,不仅心疼里昂更心疼小乙。

但是我们的男猪是不会死的,因为他是男猪。还因为夸父之引上沾了小乙的血估计在早已认主的情况下夸父之引的力量应该会爆发出来,又被小乙不小心贴到了里昂的xiōng口闪过一道亮光烙在了他的心脏上,所以里昂大人应该不怕太阳了!!!我坚信里昂大人以后可以在太阳下出现,以日行者的身份出现在小乙面前可以陪她日出,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阳光下跟她相爱,不仅仅是黑夜。他们的婚约还算数吧,至少里昂是很认真的对待,那里昂更不可能死,他怎么舍得他的未婚妻小乙伤心呢?只是男猪要有一段时间没出现了,唉,郁闷。

经历了“丧夫之痛”,小乙接下来会变强吗?希望小乙可以发奋图强早日驾驭夸父之引为里昂报仇。文中还有很多的谜团,比如那个背叛者真的是p先生吗,他为什么要背叛里昂,又是怎么死的,d又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报复?里昂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他又为什么会被族中的长老审判,李斯特掌握了他什么样的罪证?他和师兄谈判时又发生了什么等等等等的谜团还要66为我们一一揭晓。

对未来的猜想……幻☆银雪

对未来的猜想(觉得太扯也表打我~)……幻☆银雪

看了大家对里昂的步向男主之路的艰辛表示的同情跟痛心以后,其中一个书友的猜想我觉得好有意思~

说小乙是穿越回去刺杀里昂的~

嘛,不舍得是一回事,但是好有道理耶~如果66是要让里昂置之死地而后生x2的话,这就很有必要了。这样跟小乙的羁绊也就更深啊。以前也觉得前世今生什么的很不错,但是自从《我和神仙有个约会》了之后,就觉得前世啊,如果两个人都是前世今生的话那么灵魂经过转世还是忠贞还是深爱彼此很美,但是一个还在,另外一个转世了,即使灵魂还是那个,但是历练不同了后期的塑造不同了,前世的记忆没有了这样就不能算是延续了吧……

呃,我说了这么多废话的目的是,我猜喔,不知道什么原因,里昂因为夸父之引没死全,小乙要穿越到八百年前找让里昂复活的线索,也就是找到刘易斯以后刘易斯说的家族的秘密,然后秘密里还有秘密,这终极秘密就是让里昂复活的必然,然后穿越~

然后小乙发现自己跟里昂缘分的因是自己要亲身杀了里昂让他“死第一次”好变吸血鬼,那个匕首我扯不出来了……这样里昂才是真正的跟小乙有夙世因缘~但是又不是小乙的转世所以还是同样的两个人~只是这样里昂就要寂寞八百年了~(我的私心是,有这样的插曲以后里昂会不会有cāo守点,为小乙守身八百年呢?没有死全就不算死嘛,自然也不算里昂的下一世~)

这样的又一个好处是,里昂如果可以用夸父之引重塑身形(哪吒!!??)那么真的就是高级货的吸血鬼啦,一不怕太阳,二反而可以引出他们家族堪比该隐的全部力量……三就是那个身体已经不是生下刘易斯的身体了,小乙和里昂在刘易斯面前也就不用那么尴尬说~

如果66希望小乙穿过去嫁了里昂,然后当了刘易斯老妈我估计包括我在内很多人会无语流泪望苍天……

欸我胡乱猜的就那么多,觉得太扯也表打我~

小乙的内心挣扎……xixuan1234

小乙的内心挣扎……xixuan1234

情节发现到现在,相信很多人都会希望里昂是男主,我们的女主小乙最终能和里昂在一起,我也不例外。但是放下内心的偏爱,仔细想想,无论最后小乙选择了谁,被放弃的那个人都会被她永远放在心底,难以割舍。

相比里昂而言,师兄小甲是一个温柔的男人。他总是会默默的关注着小乙,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默默的给予支持。他怕她疼,于是帮他承受师傅的责罚;怕她被自己变成狼时伤害,于是为难自己的心也要离开她;怕她被猎人协会里的人暗算,于是想尽办法为她撑腰,等等。或许在小乙心中,师兄代表着安全感,他并不华丽,但却让人无比安心。

而里昂则是一个非常抢眼的人。他有极帅的外貌、很高的地位、超强的实力和坚毅的性格。他一直处于小乙敌人的身份,却在用尽各种办法保护小乙,包括牺牲自己的族人,包括为救小乙而身负重伤,以至保护小乙以及她最在乎的人而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他给了小乙一种崭新的生活,在小乙在他给的炫目的生活中看清自己的感情是,他却华丽的谢幕了。

诚然,无论师兄小甲还是里昂给小乙的全是爱情。只不过师兄给她的爱情如清风拂面,感觉像家;而里昂给她的爱情则像绚丽的烟火,是触摸得到的绚丽。这是对爱情的两种不同的诠释,如何割舍任谁都会难以抉择吧。

不知道66最终会把小乙的手和谁签在一起,只希望被放弃的一方也能有一个好的结局,不要像西贝,不要像万里,让人看着很心疼的。

长这么大,只有在写检查的时候才下笔如有神的我也开始写书评了。第一次写书评,不知道该写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写,吭哧了半天写了这么点,不知道对不对,大家手下多多留情,小心拍砖……谢谢啦。

里昂这爷们果然没死……愤女青

里昂这爷们果然没死……愤女青

里昂出现了,里昂这爷们果然强大,复活了不说,竟然还不怕太阳了。

不过,里昂爷们啊,你既然复活了就出现在小乙的面前嘛!犹犹豫豫的干么啊?没想到啊,里昂这爷们也有患得患失的时候,想念小乙,想知道她为什么没和师兄在一起。但是、注意但是,他害怕啊,害怕小乙不爱他,他痛苦。更想成全小乙和小甲。于是他就站在yīn影里,一天又一天,一遍又一遍的想着她、偷看着她、出现在她的梦里。

要知道为什么让你痛苦?

谁让你曾经坐在奇怪的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小乙来着?谁让你哪怕站在角落也会让人注意到你,遮掩住我们小乙的绝代风华来着?谁让你当初认为吸血鬼高贵,还鄙视过小乙来着?谁让你自命不凡以为自己不会爱上小乙来着?谁让你当初爱上了小乙,还不承认来着?谁让你站在阳光下自杀,让小乙心疼、痛不欲生来着?谁让你死的时候闷骚地要用快失传的古老语言念情诗来着?不知道小乙翻译是需要浪费脑细胞的么?所以不让你痛苦我都看不下去!

现在知道后悔了吧?想见不又不敢见的感觉不好受吧?什么?让大家原谅你?好啊、好啊。你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用全球通用的汉语大声对小乙念《见与不见》好了。你不是正犹豫见与不见么?这下我看你还怎么保持冷酷的形象,看你再怎么闷骚。

什么?你说你脸皮薄,不好意思。脸皮是个什么东西?脸皮薄了能抢着媳妇么?媳妇都没了,你还要脸皮干嘛?再说,这脸皮不都是越练越厚的么,我给你个锻炼的机会,你就在大街上把古今中外的情诗都念一遍好了。我也是很通人情的。

你答应了?恩,那我勉为其难的代小乙原谅你好了。但是怎么把美女追到手还要看你的本事了。别装酷扮帅的,假装不在乎。你那小心思地球13亿人口都看得透透的。

抓紧的,里昂爷们。快点出现在小乙的家门前吧!不用我再附赠给你一本《泡妞三十六计》了吧?

情/色片段大总结……blueorchid

咱家六的经典作品中情/色片段大总结……blueorchid

看了昂昂和小乙终于’双修‘了,相信大家心里悬着的那块小石子终于落下了,呼,感谢某六!

不过,感受着主人公的幸福和欣慰的同时,不知道大家是否和我一样,忍不住联想起六六大人其他著作里’**片段‘嘞~忍不住把珍藏的片段都翻出来,给大家晒晒咱家六六的昔日辉煌,啧啧,现在读起来还是很心动,心中的那头青春小鹿,还活着!咔咔!

这是《姐姐有毒》里的两章节选,先是,然后是,都是女主忍不了冲到男主的面前,勇敢的迈出第一步(勾引),然后男主忍啊忍的,耐不住心底的爱和冲动,然后此处省略一万字,and发现六六喜欢让男主撕掉女主的衣服呦,哦哈哈哈,好yd的六,我喜欢~~而且女主一定是乖乖小处女,让帅帅男主第一次又激动又心疼的~~而后,第二天醒来,男主无一例外不在被窝里,而是在一旁深情的凝望,女主含羞可爱,男主虽有天大的苦衷,但在感情爆发之后,都希望女主能不后悔!

《干柴烈火》

’你不知道真相,宝贝,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知道真相,我不要真相,我只要你!’

他忽然俯下头吻我,纵容自己沉醉在屈服之中。这火山大爆发似的热情完全没有预警和准备,突然就绽放了出来。

所以我用力回吻他,希望明确表达我的爱和心里的火热,希望他知道无论将来如何,我都不会后悔这一刻的决定。

撕拉一声,我的衣服从头到尾变成两片,从身上滑落,他的也一样。

《不能在一起》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浑身**着陷入高床软枕中。而里昂,则衣着整齐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唇角边挂着温柔笑意,瞬也不瞬的望着我。我往被子中缩得更深,只留一双眼睛在外,偷瞄他一下,又转过目光。

*******************

这是《我与神仙有个约会》的节选,看,连两章的名字都很像哦~~

《烈爱》

趁他道心失守之机,我继续深吻他,觉自己的身子颤抖个不停,还不断上下扭动,用力降低,直到酥xiōng抵上他的xiōng膛。除了那薄如蝉翼的寸缕,我的的腹部贴着他的腹部,我们皮肤挨着皮肤,烫得彼此全身大震。“最后提醒你,快离开!”他咬着牙,眼神已近失去理智的边缘。我不理,爬下他的身体,然后又爬上去,自下而上,蛇一样缓缓蹭过。他全身崩紧着,激烈的喘息,像要困住内心的猛兽,闷吼着,抱着我一翻身。“说你不会后悔。”他沙哑着低语,最后一丝自制力瓦解。“你不明白。傻瓜,你不明白!”他呢喃着,在痛苦与狂喜之间解放了我们,那使我无法呼吸、无法言语、精疲力竭却异常幸福。

《在一起》

总之,我累到要死,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已经是二天中午。一次和男人那啥,战况还那样激烈,我很害羞,有点不敢面对忘川。但是,当我意识清醒后,却立即惊叫起来,因为我现自己是狐狸的形象卧伏在床中间,被丢乱的被子枕头簇拥着,应该说是比较舒服的姿势。

偷偷循声望去,就见忘川神态平静地盘膝坐在床对面的垫子上,却不期然地被他连被子一起抱在怀里,听到他微微的叹息,似有深深的悔意,但并不是那种憎恨和厌恶的后悔,而是无可奈何的、心痛的后悔、或者还有些心动。

*****************

这是《驱魔人》的节选,在命运的捉弄下,阮瞻和小夏一直未能在一起,直到……叔可忍,婶子不可忍!

《难耐的激情》

阮瞻虽然竭力在躲,最后的理智催促着他推开她,可是她好像强吻一样死抓着他不放,到后来演变成两个人紧拥着热吻,难舍难分。

不知道他不停地缠吻着他,是怎么能把车安全地开回到停业一天的酒的,更不知道两人是如何倒在床的。小夏是完全的迷糊,阮瞻则觉得心中的火山一下子喷发出炽热的岩浆!人的忍耐是有限的,特别他还是个男人,爱极了怀中女人的男人,他已经把自己逼到了死角,假如她肯放开,他还有一条活路,可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最原始和最真诚的感情主宰了他的一切。原来自己是那么感情脆弱的一个人,那么容易就被攻占心灵。是她太厉害还是他太软弱,她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打破他心中的坚冰,一举掌握了他的心,直到他已经深陷她的真挚与热情中才深深地明白。

“你好美。”他呢喃。这是天堂还是地狱?这是他开启的,可是他能拯救她和自己吗?缠绵缱绻。最后,他们在介于痛苦和狂喜的颤抖中得到解放。他们气喘吁吁的紧紧拥抱着,汗水淋漓、精疲力竭却又异常幸福。

《内心的秘密》

张开眼睛一看,果然见身边是空的,除了凌乱的床单,他的体温和气味也没有存留。小夏瞬间落泪。

“小夏,快上楼去,你会着凉的!”阮瞻急忙把门关好,三步并作两步把她横抱在臂弯里。看着她隐含的泪光,他的心里漫了说不清的柔情,“我不会消失,只是。你一定会后悔。”

“我不后悔。”阮瞻没说话。只苦笑了一下。昨晚他不该地,可是他控制不住,心里地火烧得他疯了,到现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只有想出办法解开那个注定的死局。不为别的,只为了她!

离开,发现爱……吾爱华裳

好吧,先是废话一点。最近着实手懒了,早就想好了题目想好了内容一直木有动笔,抱头,66拍我吧,我素坏姑娘……

有些爱总是在离开时才知道,因而世界上有了种种悲剧与遗憾。惋惜,因为固执与无奈而错失爱情,庆幸,在这个故事中有机会弥补与找回。

小乙是什么时候爱上了吸血鬼大人的?那些压抑,那些控制,那些莫名的心跳加速与矢口否认都说明,很早的很早,早到小乙意识之前,吸血鬼大人就深深深深的埋到了狡诈女道士的心里,扎根,发芽,蓬勃而执拗的开出一树相思。

可是不行啊,他们之间有躲不开的过去,有无法原谅的往事,有另一个深情付出的身影,、这些死结密密匝匝的将两个人缠绕在一起,于是一个情深难耐却无力自苦,一个躲避真心并自我欺骗。

他们那么近,他们,那么远。

从第一次血液的羁绊,到度假屋放弃自己的拯救,或许情况紧急更多是顺从本心的婚姻的承诺,越来越深刻,越来越沉沦,也越来越迷茫,爱,或者不爱?

直到那一刻——

“你一直在想我。”

“我们吻别一下,然后请你继续讨厌我,直到遗忘。”

“我要你活得快乐,偶尔甜蜜的想起我……就算身在地狱最深的地方,我也会唱歌……”

吸血鬼大人的死去,唤醒了小乙被自己蒙蔽的心,惊醒了小乙早已深入骨髓的爱,也带走了小乙的世界,从此,活着也等于死去吧,被悔恨折磨,被没有说出的爱凌迟,被疯狂的想念逼向绝境。

就像阮瞻深深一吻后取走小夏的记忆时浓烈的哀伤,就像孤儿念诵飞鸟与鱼时绝望的甜蜜,让我想起两句本不搭界的诗,莫道未撩君心醉,一寸相思一寸灰。

我们为什么这么爱里昂……愉悦妈妈

我们为什么这么爱里昂……愉悦妈妈

我们为什么这么爱里昂?因为——

有的人就是这样,尽管他坐在角落里,尽管他沉默着不发一言,尽管他身边没有围着一群人,甚至他只是在黑暗中静静的看着,却仍然让人无法忽视,一眼就看到他……

高大的身材,灿烂的金发,如雕刻般的面部线条,碧蓝的眼睛……

那种与生俱来的光芒如此的耀眼,让人一看到便放不下,哪怕会刺伤眼睛,也忍不住想一遍又一遍的去看他!

我们为什么这么爱里昂?因为——

他智商极高、意志坚忍、心思缜密、冷静淡漠,但只要注意他的双眼,就会明白他内心其实燃烧着热烈的火焰。他是冰与火的融合。我们中国人称之为闷骚。他是极度的闷骚。(要注意,这是在小丁刚变为吸血鬼后不久,小乙就发现的事情,能从里昂的眼睛里面看出燃烧的火焰,不得不说,小乙和里昂不是一般的缘分啊)

我们为什么这么爱里昂?因为——

他总是会女人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不惜伤了自己也要护她周全。杀了褐发男吸血鬼,让小乙免于被羞辱后不久,金秀儿和马小丙这对j人第一次联手……大烟鬼也红了眼,手持两个像铁爪的东西,奋力刺向我的xiōng口。里昂来不及解决他,只是突然把我扯进怀里护住,一转身,那铁爪尽没入他的后背中。剧痛,令他的身子一僵……然而,片刻后我惊愕的看到,一根雕着古老咒文的银锥差点刺到我的胃部,上面还带着血,而且,是从里昂的身体里穿过的。

我们为什么这么爱里昂?因为——

对他来说哪怕自己身体受重伤,只要她不伤心就好。心,又急又痛又绝望,不禁叫出里昂的名字。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他。然后又在一念之间,他居然出现了,出现在阳光下,一手拖着小丁,一手拉着我……我抬头看他,惊恐的发现他只穿着一件睡衣站在那儿,裸露在衣服外面的部位,包括脸、手、**的膝部以下的皮肤全被烧伤了,有的地方鲜血直流,有的地方……他为了我闯进了阳光下!那是什么样的危险?对吸血鬼来说,那是什么样的恐惧?可他却毫不犹豫的保护了我。

我们为什么这么爱里昂?因为——

里昂死的那几章,死前念的那诗,已经成为经典,看了那几章不为之心痛,不为更爱上里昂几分,那实在是太负66的辛苦安排了……

我们为什么这么爱里昂?因为——

他说:“……可是当你成为我的,我就永远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生命。……”除了那以为别人都不会听到的情诗,面对面说的情话,是那么的理所当然,那么的霸气,那么的平淡却又动人!

一场恣肆生命的血宴……妾自容华

一场恣肆生命的血宴……妾自容华

六六的这篇新文有着很强的画面感。就读者而言,二度创造的空间也极大,因为未知,所以可以无限脑补。吸血鬼,一种陌生,却令人充满幻想的生物,他们境地尴尬,道是神不是,道是魔不是。他们不老,他们暗无天日,他们如临深渊,他们在欲望与痛苦中倾轧。令人害怕,却容易被吸引,为之沉迷。

一种奇异的混搭,却毫不违和,西方神秘的吸血鬼和东方独有的法术。对象征着灵魂和生命的血的恐惧和崇拜。对自由的求取对自我的找寻,注定,这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

零散,细碎,满目碎琼遍地乱玉,我慢慢走近,看着那些琉璃似的光彩流溢的画面嬗变、拼成一个黑暗污浊的背景。然后,在烈鸟业火的漫天火焰里,我看见,苍白的皮肤,红颜的唇色,坚硬的爪,冰冷的躯,还有……一双暗与烫的瞳。

这些吸血鬼有着独特的来自生命本真元气的美,原始、天真、残酷,甚至令人忍不住想用自己滚烫的血液去感受去温暖本该属于他灵魂的炽烈和激荡。

我无法形容,那是一种怎样凛冽的美、孤独落寞的美。黑暗中的恣肆犹如涅槃之火焰,愈矛盾愈绝美,直至,灼伤每个人的眼睛。

(我都想冲自己咆哮:这算哪门子的长评啊这么点字数~~~~自抽五百,左右各半!

其实我还没看完呢,但是……19号之前我给你长评了亲爱的!!!!

小乙VS尼娜……Cynthiadc

小乙vs尼娜……cynthiadc

欢迎大家补充这两位的优劣势,不才就先抛砖引玉了。

外貌……尼娜胜

(虽然咱们家的小乙是个美艳的亚洲妞不过按照66的描写来看,尼娜的外貌是胜过小乙。但是只要里昂爱小乙,尼娜长的再美没不管用。基于实际,外貌的话尼娜胜。)

法力……尼娜胜

(从尼娜出手让里昂的晒伤从几十年才能恢复到只要几个月就能恢复,可见她的法力非常之强。咱家的小乙,法力在师兄弟妹中倒数第一,虽然每次遇到危险都能化险为夷不过大多数都要靠法宝和小聪明,或者里昂师兄的帮助。虽然这孩子现在正在拼命的修炼,但是修行不是速成的,因此在实力上还是要弱于尼娜,所以法力的话,尼娜胜。)

神秘程度……平手

(尼娜是个西方女巫,虽然从资料上找不到一丁点的不对劲,不过基于她的法力之强和总要失踪那么几天来看,这个女的着实神秘莫测。话说咱们的小乙,目前已得知是火之巫族的传人,神秘的祝融后人啊!!虽然了解到得资料不比尼娜多,但这两位都是神秘莫测的大人物,所以神秘程度,平手。)

本事……小乙胜

(咱家小乙收服了一位八百高龄的血族亲王,狼族史上第一位东方狼的狼王,血族未来的新兴之星,哈德斯岛的现任岛主。基于综合实力还是咱们小乙的本事大。)

可塑性……小乙胜

(尼娜已经非常的强大了,所以她的法力想要再上一层的话就比较难。咱们的小乙,现在法力平平但已经在努力学习修炼搜刮刘三刀以及她师傅的留下的威力强大的符咒,鉴于小夸还未达到使用状态,我们可以得知一旦小夸的威力能真正发挥出来的话,咱们的小乙可是非常强大的。所以在可塑性上咱们的小乙胜。)

法宝……未知

(根据目前的资料,咱们小乙的法宝是小夸无疑,但是尼娜的还未知。不过我怀疑文中提到过好几次的尼娜额头上的花生大小的黑色晶石非常有可能是尼娜的法宝之类的东东。虽然小夸是咱们中华民族传承了几千年之久的上古宝物非常强大,相信大家也都同意这么一件无上的宝物必胜。但是鉴于这位尼娜女士的神秘莫测,咱还是先谨慎点,在法宝这块得出未知这一答案。)

额……这么一分析小乙岂不是和尼娜打了个平手?但是咱们的小乙有最爱她的里昂,这是否能为她带来最大的胜算呢?

引子 今天,你吸了没有?

一定得是个平行的时空,活在那儿跟活在现在这个世界一样,怎么也得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度,还得是给人感觉特真实的那种。什么yīn谋诡计啊、纸醉金迷啊、禁法咒语啊、爱来爱去啊、腹黑np啊、框框点点啊,能写的都给写里头。

帅哥美女得多,随随便便就弄个全球十大站成一溜儿,特让人想伸出狼爪子的那种。

各色人物一出场,甭管有事没事都得跟人家说:今天,你吸了没有?

一口地道的贵族腔儿,倍儿傻掰。

再有俩岁数老大不小的僵尸,甭管你憋着使什么坏,都哭着喊着要跟你困觉,还特痛苦特深情,你不要都不行。

就一个字儿……牛!

随便拉个人来,无论是黄种人、白种人、黑人、狼人、非人类,都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这世界的官方用语就是中国话,你要是没达到中文四、六级,别说找不到好工作,搞不上好对像,你干脆都不好意思活着。

你说这样的故事,怎么着也得让人爽翻了吧?

爽翻?!那是最基本的。

至少也得爽翻加挖心挖肺起。

你还别嫌要求高,这还不算让人热血沸腾、嗷嗷直叫的情节。

你得研究读者心理,愿意收藏投票、花钱追文的主儿,根本不在乎多些新鲜体验。

什么叫好书你知道吗?

好书都是不写跟风,特立独行。

所以本文的口号是:不求最热,但求最火。

……

好吧,以上是本书的背景介绍,贫嘴贫舌的《大腕》台词版。

那么,以下再来一段风花雪月文艺腔的,狄更斯的《双城记》版。

……

那是最好的年月,那是最坏的年月;

那是智慧的时代,那是愚蠢的时代;

那是信仰的新纪元,那是怀疑的新纪元;

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

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绝望的冬天;

我们将拥有一切,我们将一无所有;

我们直接上天堂,我们直接下地狱!

……

总之此文中西合璧、古今初拥,所以……不看很可惜。

另:本文将尝试新的写法,主角出场时用第一人称。但为了弥补视角不足,少部分会有第三人称。据说哦,这叫上帝视角,也就是你们大家的视角。

读者即上帝,阿门。

再另:第一和第三人称混写(也可称混血),本6称之为第一加第三等于第四,也就是传说中的第四人称写法,吼吼,早有人这么写,但瓦创新词汇了。

01 我买色拉酱的,无视我好了

他们跨越时空,他们魅力非凡,他们永生不老,嗜血的本性让他们充满欲望与痛苦。

他们被爱折磨得不可开交,无止境的追逐、爱、受伤害、在施虐和受虐的痛苦中挣扎。

当他们的生活不再暗无天日,可是他们的心依旧如临深渊。如果允许你在这个世界上长生不老,你愿意接受这件不祥的礼物吗?

……

空气里充满了yín*靡的气息。

巨大的、黑胡桃木的欧式大床上挂着重重纱幔,但却掩不住里面春色无边。

两侧壁炉中,激烈跳动的火舌似有生命般,令房间中的一切都在光影中活动了起来,充满了妖异与性感并重的气息,冷与热、动与静、映着那几具影影绰绰的肉*体,隐约中的画面更是诱惑无比。

红发女郎尽情驰骋着身下男子,极度的兴奋令她嘶声吟哦,那平躺着的男人则大张着的四肢、身体起伏卷曲,享受着极致的快乐,另有几个白花花的身子在他身边蠕动着、舔吻着、咬噬着……

法克!

真他令堂的会享受,可怜我却仅凭一根柔韧的钢丝吊着,挂在教堂式的穹顶上,目睹着这一幕限制级画面。其实活春宫没什么,关键这次有现场配音,那几个女的真会叫,令人从骨头缝中麻酥出来,再不行动的话,恐怕我会尿失禁的。

我深呼吸几次,以飞天乌龟的形象悬垂下降,然后极轻地、极轻地落地。

吸血鬼的感官超级灵敏,我可以以隐身符隐身,我可以以封息符掩盖我的体味和呼吸声,可倘若我不小心发出声响,还是会被发现的。

“大人……啊……大人……您真棒……求求您,求求您……”换了金发女郎抽泣着呻吟。

太夸张了吧?我知道吸血鬼在某些方面的能力超强,但要不要叫得像死一样啊!

我烦躁地抓抓头发,小心打开墨镜上的宝石感应装置,在严重干扰下四处搜寻,暗骂派我任务的人变态。就算这位千年鬼王只在床上时才会分心吧,可执行任务的人难道不会吗?

房间很大,可却空荡荡的,我扫视许久,包括盯了炉火半天,还是一无所获,不得已只好悄悄走到床边,强迫自己近距离地盯着看那会令我长针眼的场景。

顺便,自我佩服一下自制力。我已经近得能闻到性爱的味道了,居然只是耳热心跳,绝对没流鼻血和口水,而且绝没有参与的意思。

哇,确实挺大。啧啧,怪不得……

我扫描……我扫描……

没有!

我只得又调整了下墨镜的功能,对准那男人爽歪歪的脸,几秒后眼前闪现出一行小字:本州领主,威廉十六,外表年龄四十三岁,实际年龄超过一千岁,十大全球女性无法抗拒之吸血鬼,排名第十。

严重警告,以执行者的能力而言,千万不要试图攻击。

最后一句不是识别系统的显示,而是在外面接应我的伙伴发出。其实不用他们说,像我这种奉行安全第一、任务第二、良心和责任感都自动无限期后延的人来说,从来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闪人。

哇,玩人肉三明治啊!再顺便靠之,才勉强排名进入前十就长那么好看!

看着一男几女分开花色叠罗汉,我打算速闪,反正那东西找不到,任务就又失败了。

可就在这时,一丝光亮晃了我的眼。就在已经皱成一团的羽毛枕头下,躺那颗鸡蛋大小、像夜明珠似的宝石,还犹抱琵琶半遮面,要不是我眼尖,肯定看不到。

就是它!

拿到它,我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过多了。

真是幸运总在转角……不,在翻腾的地方等着我!

我怕高兴得笑出声,赶紧别过头去,努力克制自己狂喜的心情。然而同伴此时却在耳机中极其多余的八卦道:狗狗狗!!!(gogogo)

我急坏了,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耳机中的声音也是会被发现。幸好我机灵,以最快的速度扯断了联络线。可是……咦……为毛这么安静?

我慢慢转过头,发现一男四女停止了激烈的有氧运动,全部看着我。

果然天赋异禀,能在这种情况下说停就停,看样子也随时可以继续。强!

我保持不动,完全相信是同伴的声音惊动了床上的人。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们!那么我现在也只好静止不呼吸,等光溜溜的吸血鬼们疑心一去,自然会继续做大事业,我就可以趁“声”离开。

我不动不呼吸,我是雕像,我是空气,我是小透明……

咦,我屏气的时间已快到上限了,为毛他们还是盯着我?

“你们……能看得到我?”我试探着问。

五人没反应,但突然冒出的五对尖牙很说明问题。

“那个,我来买色拉酱的,各位请继续,继续,无视我好了。”

我全身紧绷着,后退了一小步。可是眼前白光一闪,威廉十六已经站在我面前了。

“好吧,请允许我赞扬您,大人。你的雄风强悍,是男人中的男人。那什么,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哈。”我向下瞄了一眼,试图绕过他,可是他挡住我。

“我是说真的,您相信我吧。”我无比诚恳,“您真是魅力无穷,信我吧,信我者永生的。”

“那你自己为什么不来试试我的雄风呢?”威廉十六笑了,声音里满是情欲的意味。

“我无福消受,就不浪费您的体力了。”

我又连跳数步,他并没有追击我,大概估计出了我的实力,知道我逃不了。倒霉,刚才我还把通讯器弄坏了,外面的同伴没办法救我。

“我很少玩美艳的亚洲妞啊。”他又笑。

靠,我虽然穿着黑色紧身衣,身段一览无余,但蒙着面,还戴着多功能高科技黑超,你怎么知道小爷美不美艳?

“威哥,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我很严肃正经,“我不过是误入,何必非得逼人太甚?这也不利于两大种族的安定团结是不?”

“大人,您怎么知道她是亚洲妞?”红发女郎看似双性恋,看向我的眼神赤裸裸的色情。

“看她纤细柔软的骨架,不是白种或者黑种女人能有的。”威哥围着我转,就这么讨论起来,确实很无视我,而且还闻了闻,好像我是到嘴的食物,森森的眼神令我只觉得后背窜上一丝冷线,要拼命克制才没打寒战。

“大人,这亚洲女人有什么好?”金发女郎争宠了,“您看我,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还有永远不会变的美貌。她拿什么跟我比?”

鄙视一下女人的虚荣心,因为这时我应该低调的,可我最受不了人家跟我比,于是不由得顶回去,“我也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还有一腔香甜热血,哪点输给你?”

坏了!说完这话,我就知道坏了。

刚才的np大战,各位恐怕饿了吧,现在正好需要上好的食物来补身体。听说在吸血鬼的世界,处女的血相当于人参加灵芝再加鹿茸什么的。鉴于这世道的处女只在传说中才出现,像我这种修炼过的那啥,应该是大补……

果然,五位一丝不挂的同学眼神闪亮,看向我的目光,除了色情又加上了贪婪。

此时不走,我就真是白痴了。于是,我用尽力气跃起,可惜身子还在半空,就像导弹一样被威哥拦截,接着被直接按在床上。

那四个裸体美女很配合的散开,然后又聚拢在我周围,让我感到自己像被钉在盘子中的香肠。呃,还有更像香肠的东西,顶在我肚子上。

“宝贝,让我品尝你。”威哥很激动。

我扭动身体,“不带这样的,先奸后杀已经很惨了,难道你要对我先奸后吃?放开放开!”

他仰头大笑,“你很有趣,这时候还能说俏皮话儿。好吧,你乖一点,我考虑不吸干你,让你当我的宠物小猫。”

四大美女立即发出不满地咕哝声。很显然,我是单人套餐,完全不够五个人分的,但这不满丝毫不耽误他们五个人、十只手,同时摸上我的身体。

你妈妈的,小爷让你当我的宠物蝙蝠!

我闭上眼睛,等待。不是等人来救我,因为那是不可能的期待,而是等待惨叫声响起。

事实证明,详细而认真的防务准备是绝对必须的。当一堆爪子挨上我,立即有烧烤人肉的味道和声音出现,然后五只吸血鬼一蹦老高的捧手大叫,那场面……何其壮观!

我借机连着几跃,跳到悬垂钢丝的地方,伸手抓住。

“切,以为我身入鬼穴,却不做任何准备吗?”我很得瑟,“我这衣服是以纯银线和纳米纤维织成,不仅弹性十足,轻便吸汗,便于活动,而且银线是被大主教以圣水浸泡过的,想那普通的银器哪伤得了你这种道行的家伙?我从不小瞧对手……”

哭,但是我高看了蜘蛛侠的装备。

我原来的设计是,我一边升空,一边说这番话,话说完,人也已经从穹顶逃走。整个过程很帅!当威哥回过味儿来,虽然以他的速度追击我很轻松,但外面空间大,利于我施展yīn谋诡计,而且我还有接应。

可是……法克!法克!法克!!!

越是高科技的,越是容易出毛病,我说话时按了半天由电子装置控制的蜘蛛丝,它却毫无反应,就把我晾在那儿了,傻了巴叽的抓着根钢丝激怒人家。

电光火石间,吸血鬼超强的恢复能力已经奏效,感觉被冒犯的威廉十六狞笑着向我扑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对我上下其手,光不出溜儿的身子还乱蹭,把我恶心得乐了。

02 一见钟情?!

“威哥,我坚信,给你一根竹杆,你不仅可以支起地球,还可以颠倒众生。”我笑不自抑,手软得推不开沉重的大门。

“她在那边!”四个女人一起尖叫。

抱歉,人家来自东方中国嘛,障眼法什么的,玩得最熟了。其我已经逃到门边,威哥可劲儿欺侮、又摸又舔、下体乱挺的,其实只是晾衣杆。

上面……有不少毛刺。

对不起啊,威哥,支撑您男性尊严的毛细血管怕有点不妥了。

而威哥也干脆,给这个世界再没留下什么只言片语,那一声野兽般的嚎叫包含了所有情绪,身子凌空而起,有点像现出原形似的,以比风还快的速度抓向我,尖牙和尖爪闪着可怕的蓝色寒光。

然而风助火势!

出任务前准备逃命的路数是我的惯例,而且每个都经过无数认真演练,所以我的动作已经不属于反应的范畴,而是完全出于本能,在威哥及四名女吸血鬼动作之前,我已经抛下数张符咒。

“烈鸟业火!”

随着我的声音,一道火墙阻隔在我与威哥和他的女人之间,火苗燃烧的热度令猝不及防的他们更大声的尖声厉叫。我就趁着这个机会,跑出门外。不过我没立即择路而逃,而是从绑在腰上的皮囊中掏出一个小球,远远丢出去,自己则又贴上一张隐身符,就地蹲在黑暗的角落里,屏息静气。

尖啸声自火中传来,我早知道威廉十六会发出警报,所以玩一招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当小球一路滚远,咔哒咔哒的声音好像人类奔跑远去,就会吸引大批追兵。而当这边人去屋空,我才好从容寻找最合适的逃生通道,然后迅速离开。

威廉十六是活了超过千年的吸血鬼,本州领主,说白了是地方诸侯、说黑了就是黑帮老大,其实力和能力都不是我这活了二十来年、修炼不过十几年的东方俗家小女道能抗衡的,但我胜在够狡猾,而他太轻视我,在突然袭击、我又怪招频出的情况下,我相信我有九成的逃生把握,不然我死也不会接下这个任务。

不过很奇怪,这把业火烧得时间有些长,威哥五人组半天也没出来,大约是从另一个地方去追击我了吧?既然这样,我也挪动我有点僵硬的躯壳,把黑超调整到gps自动寻径程序,沿着眼前不断闪现的红色箭头,灵巧的闪避着听到警报声后,搜寻人类闯入者的大批吸血鬼们,提心吊胆地慢慢往外走。

路,越走越宽阔。追兵,越来越少。光明,越来越接近。

然后,我看到了他。

我发誓,这一次我不是故意装石化,好像别人看不到我似的。我眼前黄影飘荡,在最关键的时刻,隐身符又掉了。我气得用英文骂符纸的提供者,不过不比我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英文骂句的词汇匮乏,翻来覆去也就是骂他是猪,他吃粪便之类的,早说让他把符纸弄成单面胶纸,他不听,结果我一剧烈运动,贴在自身的符咒就会掉。多耽误事啊!

我呆住,完全是因为他。只是因为他。

外面下雨了吗?他的头发湿漉漉的,黑得发蓝,吸血鬼特有的苍白脸色更衬得他的眼神有如暗夜中幽暗的闪烁星光。他皮夹克的衣领凌乱的立着,手插在口袋里,看起来很悠闲,却又好像等了我很久。他的表情和容貌有一种奇妙的反比,矛盾之中的性感难以描绘。

他的双眼非常迷人、他孤单的模样非常迷人,他支离破碎的笑容非常迷人……

可是,他本身又似乎说明了和独特魅力比起来,相貌真的不算什么。

他的表情高傲而脆弱,如不驯的美丽幼兽,令我的心好像被猫爪挠了一下似的,迅速火烧火燎的,也说不清是在痛,还是在因极冷而发热。

“小姐,你不该走这条路。”他近乎叹息着说,“我以为你不会,所以我守在这儿。”

“你不想杀人?”我压下心头的异样感,又调整了黑超的频道。

眼前的红字显示:刘易斯,外表年纪二十七岁,实际年龄一百五十到两百岁之间。威廉十六治下,十大全球女性无法抗拒之吸血鬼,排名第三。

汗滴滴,第十就已经很迷人了,现在从第十突然进化到第三,是女人就会受不了,怪不得我头晕。

“我的想法无关紧要,可惜你撞到我手上,而威廉十六领主的尖啸声代表了必杀令。”他忽然动了,慢慢向我靠近。

我没动,然后我发现我居然不想逃,眼看着他走过来。难道他对我施展了思维控制?但是不可能,我来之前吞过清心符的符水,不会受蛊惑。可事实是,直到他的手按在我的颈动脉上,我还是没动。

我全身包裹在黑色紧身衣中,脖子没有裸露,但隔着衣物,我也似乎能感觉在他的手指下,我脉搏的跳动。而热血也显然吸引了他,他略张开唇,哈了口气,但尖牙却克制着没有伸出来。

“你为什么不能选择?”我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他一愣,眼底的yīn霾更浓。

我解释:“你可以选择放了我,毕竟我没有伤害你的同类。我们中国人常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不要结仇好吗?”

“你要偷一件东西。”他慢慢地说,“任何想染指那宝贝的人都不能活。”

怪了,威廉十六的一声尖啸中包含了那么多的信息吗?还是这个大帅哥刘易斯知道些什么内幕?要把他绑架回去拷问吗?我连千年道行的吸血鬼都摆得平,这只一百多年的,应该不在话下。还有,会长让我偷那的那宝贝到底有多重要?他之前可什么也没对我说。

“你在发愣。”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好奇的光,“没有人在死亡面前还会走神。”

“这就是你们吸血鬼的缺点了。”我也叹气,“你们活得太久,难免经验主义,所以遇到另类的人,就会立即吃亏。谁说在死亡面前不能发愣,我不能是吓傻了吗?”

“你不怕死。”他下了判断,眼神骤然变冷。

我笑了起来,“你憎恨我,以为我要央求你给我初拥。我疯了吗?还是你经常被别的女人这样要求?放心吧,全世界我最怕死,但是我确信你杀不了我。”

他挑了挑眉,没回话,于是我主动讲解,谈话在友好和谐的气氛中继续进行。

“我身上穿了混了银钱的衣服,你不能伤害我的身体。而你即没带刀,也没带枪,那就只有吸干我的血一途。但是我好心提醒你,我的血有毒,你吸不得。”

他又挑了挑眉毛,附加嘲弄地微笑,再加出手如电。

“别抓我的头!”我好心劝告,但是来不及了。

动作快有什么好啊,结果只是他痛叫一声收回手去。要知道我的头上别了好几只卡通造型的发卡,一来装嫩,二来……那是纯银的,而且也是被大主教浸过圣水的银器,只是掩盖了本色而已。

我是武装到牙齿,打算害人的。话说回来,帅哥痛得五官扭曲时,也一样非常可爱。

“看吧,我就说……”

他不容我说,忽然揽紧我,咬住了我的脖子。

第一次,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尖牙刺破我的皮肤表层,深入肌肉,血液因此而倒流。感觉,有点像处女失贞,但我严重怀疑各类昆虫动物的吸血行为大同小异,都是要自动释放麻醉剂的。因为……他湿濡的唇、吮吸着的舌、牙齿带来的刺痛,在一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或者,吸血鬼咬人时会释放催情药?总之热血奔涌而出的恐惧很快淡漠,以至于我忘记反抗。

“有毒。”片刻后,他的声音自我的颈窝传出,冰冷的语气却有热乎乎的感觉。

接着他压倒我,身体僵直得半点动弹不得。我奋力翻过身,反压。

“我提醒过你,我的血有毒。”我跨坐在他身上,抽出银质匕首,对准他的心脏。

没偷到那宝物,杀个这种等级的吸血鬼也能交差吧?我衡量着利益,并凝视着他的眼睛。

他看起来对死亡无动于衷,但却又那么绝望而迷茫。

就因为这眼神,我心软了。活了二十多年我才明白,原来我最受不了这一型的男人。

“我决定不杀你。”我收回匕首,“看,我可以自由选择。如果你问我为什么,就当是我的投资吧。以后我若有危险,你要放我一马。你沉默,我当你答应了哦。”

他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可那疑惑的神情太适合他,令我心动过速。

俺滴娘诶,我不会是在出任务时对一只吸血鬼一见钟情吧?

行动大于心动,我在询问自己时,已经隔着那层面巾吻上了刘易斯的唇。那面巾也是由银丝混织而成的,于是他的唇被灼伤。

而他,就像书上说的一样,坚实的xiōng膛下没有心跳,柔软的皮肤上没有温度。可是我确信他是有生命力的,只是不同于人类罢了。

吸血鬼,也是一种生命形式。

“你们都有高人一等的想法,所以受了人类的戏弄,百分之百会暴怒。可是你要明白,在人类统治世界之前,凶猛的动物有很多,智慧才是决定一切的。唔,幸亏你心地好,吸得毒血不多,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诺,我把你拉到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让我看看你的脸。”他挣扎着哼出这句话。

我扬长而去。

帅吧?

……

注:初拥,是属于吸血鬼的词条。严格意义上来说,吸血鬼对于发展新成员有着极其严格的要求。一旦他们发展了新成员,那么他们必须对自己发展出的成员的行为负责。发展新成员的这一过程,就称为“初拥”。如此的过程,是血的盟约,不可毁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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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听证会

“马小乙,这是你第几次任务失败了?”我的导师维克无奈地问我。

“不知道啊,反正多到记不清了,不如不记。”我满不在乎的耸耸肩,望着维克那雌雄莫辨的帅脸。

可怜的,有我这样学生,让他在其他同级的导师面前抬不起头来。

“这只是d级任务。”他垂头丧气。

“才d级,有没有搞错?我对上的可是千年吸血鬼王!至少是b级!”我跳起来,“我抗议,协会歧视来自东方的学术交流生!”

“你没看任务说明书吗?”他蓝色的大眼睛里充满挫败的情绪,“拜托你认真些呀,出任务前只研究逃命的招数和路线,却从不研究任务本身。这次的任务虽然会遇到威廉十六那样的高手,不过只是从他那儿偷一块宝石,如果计划精准,并不会引起大麻烦的。”

是吗?我眼前又闪现出那一幕幕香艳的场面和我逃跑的惊险。最后,停留在刘易斯那迷茫绝望的目光上,心底没来由地又悸动一下。

他没事了吧?任务失败后我蒙头大睡了两天,今天起床是打算自己炖补血汤的。我摸摸脖子,一条苏绣丝巾巧妙的遮蔽了被小刘同学(刘易斯)咬出的两个牙印。

话说我很奇怪,吸血鬼和小狗有血缘关系吗?都是两边的大牙厉害。也是的,万一他们像鲨鱼,嘴里一排排的巨齿……不敢想。

“那是一块什么宝石,还要大张旗鼓的去偷?”我假装无意地说,“也应该不是财政问题,协会有那么多慷慨的幕后赞助人。”

维克虔诚地在xiōng前划了个十字,“主啊,原谅马小乙的恶念吧。”然后又侧头责备我,“就算协会财政情况不佳,也不该去偷窃。”

我耸耸肩,“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抢银行和普通人。我们是吸血鬼猎人协会,从敌人那里获取所需是斗争的需要,我们中国把这种行为叫替天行道。”

“你就是什么都满不在乎,令我深刻怀疑贵教派的教义。”维克很认真。

我一看他马上又要长篇大论的感化我,连忙把话题导正,“到底是什么石头?任务说明书中只有宝石的照片,如果说清楚有多重要,我意思意思也要抢一下的。”

“端正。态度要端正!”维克敲敲我的头,“什么叫意思意思抢一下?是要认真执行任务好不好!那宝石只是能量石,会增加吸血鬼对血液的敏感度,是协助他们作恶的东西,毁掉是必须的。”

我不太相信这话,毕竟能量石只是一种普通的矿物,就像玉石能美容似的,并不稀奇。就算那一颗大了些,也不至于特地派猎人去抢。而且,若真要毁掉,也没必要取回来再进行,当场炸掉也是可以的。

搞破坏的事,是我最喜欢的。

不过我也不打算再多问了,因为维克只是我的导师,并不接触真正的核心秘密。就算他是高层,以他温柔无争的性格,估计也是被排斥的边缘人物,就像我一样。

我,马小乙,芳龄二十五,来自遥远的东方中国,是神霄派第二十五代门人。因为时代进步了,信息与沟通成为主流,世界各地的宗教学派自然也不甘落后,纷纷联络起来。所以,我作为东方教派的代表之一,以学术交流生的身份来到西方世界,成为了教会下属的吸血鬼猎人协会成员。

并不是正式的,只是记名。

要想成为正式的注册人员,或者完成学术交流回国,必须完成十件任务,其中至少有三件b级。然而我来了两年,每出任务必以可耻的失败告终,甚至包括了两件最低级别的f级。

“马小乙,你不能再这么混吃等死下去了。”维克动之以情,“难道你不想回家吗?”

“不想,家里没人了。”

“难道你不想赚钱?”诱之以利。要知道完成任务可是有奖金的,任务的级别越高,奖金越高。听说哦,已经有厉害的吸血鬼猎人成了百万富翁。

“我对物质生活要求很低的。再说协会管吃管喝管住,我除了出去闲逛,根本不需要钱,何况还有保底薪水当零花呢。”

“当低级成员很挫的。”辅之以名。

“为人低调点好,让别人玩命去吧。”

“比你后来的东方姐妹已经成了金牌吸血鬼猎人。”刺激我的自尊。

“我为她高兴。”

“因为你,我的导师资格总也晋不了级。”维克欲哭无泪。

“我很内疚,希望将来可以补偿你。”我拍拍维克的肩,没什么诚意的安慰他。

维克瞪着我,xiōng脯起伏着却说不出话来。当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继续教导我这个来自东方的劣女时,电话响了。

维克接听后,诧异地望着我,“会长说让你准备一下,下午要为你这次任务失败举行听证会。”

听证会?!

我也吃了一惊。

平时任务失败,顶多就是听会长骂几句,还有同事们的嘲笑,当然全是维克去听,从没举行过什么听证会。这一次这么正式……难道说,我执行的根本是一件不容有失的大任务,那颗宝石正如我所想,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东西?那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派我这种业绩差到不能再差的“外人”去?

“说是……主教大人也派了调查人员。”

啊?抓头。

“还说……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听证会……是加密会议。”

好吧,就算我吊儿郎当惯了,现在也紧张了起来,因为听起来像审判我。

到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头雾水,下午硬着头皮来到听证会现场,发现五六个认识或者不认识的老头子,威严地坐在长桌后面,严肃的、并且是怀疑的、不友好的看着我。

“坐。”吸血鬼猎人协会的会长,我的顶头上司,平时被称为院长大人的泰戈尔神父指了指一张小椅子对我说,态度还算和蔼。

我行个礼,坐上去,立即感叹这种设计的科学性,因为只要屁股一沾椅面,就感觉气势低了下来,现在连我自己都怀疑自己有罪了。

“请把任务的执行情况复述一遍,要详细,不要错过任何一个环节。”泰戈尔院长说,看样子他是主审人,虽然主教大人的调查使坐的是正位。

于是我复述,开篇就是威廉十六大战四女的情况。才说了没几句,几位老爷子就同时犯了喉咙痛,不住的咳嗽。调查使大人老脸微红,对我怒目而视。

奇怪了,是你们要求我详述每一个肮脏的细节呀?现在却用正义凛然和道貌岸然的神情来鄙视我!哈哈,想让正义感和纯洁感来令我羞愧,那是不可能的。

我道德底线很底。

“略过这一段,往下说。”泰戈尔院长又来主持局面。

我一摊手,“那就没了,基本上我的任务都是站在床边,在观摩中进行的。而且,那宝石也在床上。”

“什么,他们居然把宝石……”调查使大人差点跳起来。

我冲老爷子一挑眉,暧昧一笑。

唉,您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但并不是您想象的那样。宝石不是他们艾克斯艾克斯欧欧的辅助道具,只是扔在枕头下而已,不然也太变态了。

“那宝石呢?”他老人家反应很快,扭转了话题。

“没拿到啊,因为我的隐身符失效,我被发现了。”我老实解答,“然后我就逃了出来。”

咦,奇怪了,为什么他们都一付怀疑我的样子?难道我就这么不可信?

“你为什么扯断联络通信?”

“吸血鬼的感官是很灵敏的,当晚我就站在威廉十六床边,怕耳迈的声音被他听到。”

“逃出来后,为什么没有立即联络接应人员?”

“我从后门出来的啊,威廉十六的城堡那么大,我绕到前面时,他们早撤了。”

“这就是说,其中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你是独自一人,没有任何人能证明你做过什么?”

咦???

几个老家伙轮番轰炸后,我突然有点明白了,不禁十分震惊。

他们……是认为我拿到了宝石,但是却私自藏了起来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的怀疑?如果我说不清楚,麻烦就大了。吸血鬼猎人协会的内部纪律非常严格,就算我是交流生也不例外,倘若被坐实私自取利,就会被视为背叛,将面临十分严厉、甚至算得上是严酷的惩罚。

“那颗宝石失踪了?”我镇定了心绪后,问。

调查使大人迟疑了片刻,还是点头承认。

“不仅如此。”他继续说,声音里有一种威胁的气息,“威廉十六和他的四个情妇当夜被杀,现在整个吸血鬼世界都在寻找刺杀者,也就是你!”

“我劝你,乖乖和协会合作,我们会考虑送你回中国。不然失去了协会的保护,你将成为所有吸血鬼的敌人,出了本州也一样。”一位好像是官员的老者向我施加压力。

“不是我!”我冤枉死了,“以我的实力,怎么可能伤害威廉十六那种千年吸血鬼,更不用说他身边还有四个保镖兼情妇?那宝石我也没拿呀,那是促进吸血鬼功力的,我留着那种东西做什么?”

……

……

维克:由被我潜规则了某美女编客串,大名就不提了,你懂的……

泰戈尔院长:由九楼的春来江水绿如蓝扮演,因为自己没起英文名,我就代劳了。

另外大人们请注意,客串的人中可能有反派,有的会当食物(汗一下)不介意的话再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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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04 一颗宝石引发的血案

“可当时,威廉十六的卧室只有你去过,他和他的四个情妇也确是死于东方法术。”又一位官员说。

“烈鸟业火?”我满心怀疑地问。

我们神霄派是以雷电之法著称的,但发展到今天,也吸收了别家所长,比如火术什么的。而因为我修为不深,施出的火符只能起阻挡作用,燃烧力不是很强大,烧烧床单什么的还行,还不能是纯棉的,若说烧死人,那简直是世纪笑话。

可是,我得到的回答却是肯定的。

那天晚上我离开后,本州的领主威廉十六和其四个情妇被人发现烧死在卧室中,因为吸血鬼们的特殊身体结构,化为了五摊灰烬,真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但是除了他们五个,房间中没有任何东西被引燃,而且没有过度挣扎的痕迹,显然是法术之火造成的。

重要的是,据本州的副领主说:保存在威廉十六手的一颗宝珠在大火中消失了。

“你要知道,西方世界的公民虽然知道有吸血鬼的存在,但真正面对过的并不多。而本协会经过与吸血鬼几百年的血腥斗争,达成了微妙的共识。”

“我们协会所猎杀的,全是残害人类的吸血鬼,也就是魔党中人。对于隐居于世的秘党成员,总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威廉十六虽然好色残暴,但他的治理思想已经渐渐倾向于秘党,本州正在向相对的和平过渡,可是他这一死,情势马上扭转了,我们多年的和平努力完全白废。”

“相信你明白领主对于领地中的吸血鬼有着什么样的重大影响和绝对管理权,威廉十六的死,在吸血鬼们看来是协会对他们的挑衅和侮辱。而且,很多一直压抑的凶徒这下有了屠杀普通人类的借口。”

“关键是那颗宝石,你只要把它交出来,其他的事,协会自会出面摆平。”

几个老家伙七嘴八舌、口沫横飞地说着,害得我心头火一阵一阵的烧。不过,我仍然保持着温顺的模样,直到调查使大人准备做总结发言的当口,我站起身,走到众位大人的面前,先深鞠了一躬,然后极“诚恳”地说:“我请求接受最严厉的处罚。”

“什么?”泰戈尔院长率先惊讶得瞪大眼睛。

“既然我已经被定罪,那么我愿意做牺牲品,为人类和吸血鬼的和平献出年轻而宝贵生命。”我仍然一脸的慷慨就义状。

“还并没有定你的罪,这是听证会,例行的调查。”调查使大人冷冰冰的威严。

“是吗?为什么我感觉像审判?”我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只要略想想就知道,以我这种连一次f级任务也没完成过的废物点心,怎么可能杀得了千年鬼王?以我来这里后的生活情况,我又能把宝石藏在何处?”

“正是因为你连一次任务也没完成过,才会没有人知道你真正的实力。若说起来……东方强大教派的弟子,不可能如此无能。而且……在失踪的一个小时内,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啊?我装过头了吗?

我睁大眼睛,说话前先眨一下,以表示纯真无辜,“所以说,我就是百口莫辩,那不如别浪费时间,直接拿我去顶罪好了。”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协会还会冤枉你吗?”

“那不能!这么公正廉洁的组织,怎么会冤枉一个好人?”我发出不满的呼声,“我只是不明白,那么普通的一块能量石,为什么有人以为我会藏匿它?”

“谁说它普通……”一位比较冲动的老爷子差点说漏嘴,幸好及时止住。

但已经晚了,我十分确信那不是一颗普通的石头。他们之所以让我执行此次任务,是棋行险招,看中我的隐身能力、封息能力可以接近吸血鬼,并且正因为我出马,才不会引人怀疑。

不过,此次行动这样隐密,却还是出了岔子,很可能协会里有内鬼。

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可这帮老头子却不去彻查,而是急着先调查我,只能说明他们对宝石的渴望和重视已经令他们来不及细细梳理,必须把任何一个可能都按死在掌心。

那宝石,究竟是什么东西?是谁那么大本事,能借着我的业火之机,悄无声息地就杀了威廉十六及其四个情妇?他的目的,仅仅是窃物这么简单吗?

“对此次任务,你还有什么自我辩护的吗?”调查使大人问,一如既往的威严。

我摇摇头,“我没有证据证明自己,因而也没什么好辩护的。除非……您要再听一下‘细节’?”我眨了一下眼睛,这回可不是装纯真。

调查使大人,您懂的。

调查使干咳了一声,神色很不自然,大约没想到一把年纪,职位高高,会被一个来自东方的记名吸血鬼低级猎人给调戏了,而且是在公开的听证会上。

然后我补上一句,再度表示我多么配合,“还是请求惩处我,牺牲我一个,幸福千万家。只请求允许我给东方教派的总理事长写一封信,表明这一切都是我自愿,协会并没有逼迫我,冤枉我!”后六个字,我加重了语气。

哈,我才不会暴跳如雷、急赤白脸的辩解。没用,只挤兑他们就行了。表面上,我还得大义凛然,让人挑不出错来。

要知道肝火太旺,很容易老的,我们东方道教别的不敢说,论起养生却很有些水平。欺侮我一个孤身在外的交流生没关系呀,你们随便安个罪名,得罪整个东方教派看看?这首先证明你们无能,只能用替罪羊顶罪,然后证明你们侮辱了整个东方宗教界。

切,人家是有组织的人。

“不得无理!”泰戈尔院长最会和稀泥,这时又来打圆场,“听证会上,你只回答问题就行了,至于做什么决定,自有协会决定。”

“我是表示忠诚。”我眼泪汪汪,憋笑憋的。

“你是个合格的吸血鬼猎人,你的忠诚无可质疑。”泰戈尔院长一脸悲怆与赞赏,看来也是高手,要知道这两种表情要糅合在一起是多么难啊,“只是……配合调查,也是协会会员的职责。”

“怎么配合?”我歪着头问。

“就暂时留在协会基地,不要出去。”调查使大人接过话,明显是软禁我,但话说得漂亮,“现在吸血鬼们到处找你,你只要一露面,就会很危险的。”

“不能吧?”我继续“天真无邪”地眨眼睛,“那天我拼命地护住了脸,我美丽的容貌才得以保密。就算吸血鬼们把领主被杀的账算在我们协会身上,他们也不知道具体是谁干的啊。再就算他们从我的体型上判断我可能是东方人,协会里有东方血统的女猎人有十几个吧?怎么会锁定我?除非有内奸。”

“要提防有万一。”泰戈尔院长劝我。

“那还不如让我出去,混在人群中不是更安全吗?现在世界大同,普通世界里有太多东方女人了,难道吸血鬼要杀光所有亚洲女孩?把纯天然的白水晶放在水里,才更不容易被找到,是不是?”

呼,大获全胜。一群yīn险狡猾,活得无比世故的老家伙们被我问得哑口无言。最后只得说,要我留在协会基地是为了随时可以找到我协助调查,所以才“部分”限制我的自由。

我答应了,很清楚到这时候当然要坡下驴,表现得太过了也不好。

气人,讲究的就是一个火候。

其实我出基地干吗?这里有吃有喝,好玩好睡。真想不开啊,老头子们。不过,我对陷害我的那个幕后人还是很生气的,因为他(她)给我找了麻烦。清白什么的,我还是要自己证明,不然以后不好混。

我晃晃荡荡回到宿舍,无视周围一切或八卦、或幸灾乐祸、或猜测的眼神,打算躺在床上好好回忆一下当天发生了什么,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被我忽略的反常现象。

但是我头一挨枕头,居然……睡着了!最后还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我一看来电显示,是陌生的号码。

……

……

今天两更,第二更照约定是晚上八点多。因为情节的关系,上午的内容不到三千,下午那更会补足。

另外,大家的书评,真正针对内容的长评,我置顶了,其他比较长的珍贵留言,我会慢慢放在本书的公众版,保留大家的墨宝啊,对我来说很珍贵的。

最后,再求推荐和收藏。10号pk,小粉给我留着吧。谢谢。

05 夜行

犹豫了一下,我按下接听键,结果对方居然是警察。

听着对方公事公办的对我说了一大套,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穿上衣服出门。

我心情不好,不过还是对同事们比较客气。比如住在我隔壁的大美女奇奇,她假装坐在走廊里看书,其实一看就知道是奉命来监视我的。所以当看到我忽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比较紧张,小手紧抓着手中的钢笔,实际上是通讯器,考虑着要不要立即通知院长。

我没给她机会,伸右手食指在她面前画了画。

“这是什么?”她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真可爱。

“没看清啊,那我再画一遍好了。”我笑得人畜无害。

然后她打了个哈欠,软倒在地上。我心眼儿好,怕她受凉,还拼了老命把她拖回屋里才再度离开。小可怜儿,明知道我是擅长符术的东方道姑,却不提防我的催眠符。

一路上,又遇到好几个游击监视者,我如法炮制,顺利的出了基地的大门。然后还反思了一下,协会基地的防守如此薄弱,若真有大批吸血鬼来袭,只怕猎人们要糟大糕,回来后要上书建议报告。

好不容易到了警察局,我找负责警官谈过后,被带到后面,看到小丁被单独关在一个监室里,正隔着铁栏杆满不在乎的坐着,摆了个很**的pose,旁边监牢的几个女孩用语言并肢体语言对他表示强烈的爱意。

不知怎么,我本来很恼怒的心忽然软了下来,似乎感觉到他装酷表面下的脆弱胆怯和局促不安,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二师姐,我把师傅的七宝树打翻了,怎么办?师傅会逐我出师门的。”

“二师姐,大师兄养的灵宠让我喂得撑死了,帮我帮我!大师兄知道了一定打死我。”

“二师姐,我偷看三师姐洗澡是我不对,但谁让她说我小毛孩子的?”

“二师姐,我觉得你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善良的人。那个……做为这样的人,你能不能原谅我……你柜子里的毒蛇是我放的……”

“二师姐,你不要难过,我长大了会娶你的。”

“二师姐,我去找大师兄,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带他回来。”

我慢慢走过去,就像跨越了十几年的时光,亲眼看着那个天真可爱、虎头虎脑的五岁小男孩,变成了眼前帅气又拉风的少年。

时间,真是最仁慈又最残酷、最最至高无上的神。

“马小丁,你行,这回威风,一共七项罪名,创纪录了。”我拿出家长的样子来,以中文说,“非法赛车、打黑市拳、吃霸王餐、抢劫超市、聚众斗殴、藏毒……还有强奸?”

“她是爽的,叫的像被杀掉一样。”

“再说一遍。”我威胁地哼了一声。

小丁抓抓头发,“好吧,她和我上床前哈了一管,high过头儿了。”

我勾了勾手指,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身上穿的环啊钉啊无数的小丁,立即像个世界上最乖的小孩一样磨蹭到铁栏边,“师姐,我错了。”

“你错了?你错了!但下回还是会再犯是不?”我出手如电的扭住他的耳朵,从小练到大的手法不是盖的,“你自己偷跑下山就算了,到了这边还给我学坏,现在五毒俱全,要不是警察通知,我满世界都找不到你。干脆我亲手打死你算了,让你魂归东方,省得有一天警察来通知我给你收尸!”

“疼啊疼啊。师姐我再也不敢了!”小丁虚捧着脸,却不敢碰我的手,直到警官过来制止我的暴行。

我气呼呼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以目光继续抽打他。

也只有在他面前,我才会暴露所有情绪吧。可是这个死小孩,为什么转变得这么厉害呢?以前虽然顽劣,却那么淳朴天真,果然西方世界是大染缸吗?不管曾经多么白,捞出来都这种杂色了吗?

“你有没有……”

“我没吸毒。”他打断我,鄙视地撇了撇嘴,“我们这种修行过的身体,怎么会让这种东西污染。”

我暗松一口气。

“那师姐,你是来保我的吧?”他眨了眨黑曜石般的大眼睛,加之脸上有一块打架留下的伤痕,看起来楚楚可怜,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我很想上前摸摸他的头,像以前一样,却强迫自己退了一步,板着脸说,“不,不让你吃点苦头,你下回不知道改!在这儿猫一宿,好好反省,明天我再来接你。”

“不要吧!”小丁苦着脸,哀号,并伸出两只手,试图拉我。

“玩撒娇这招没用。”我不通融,“除非你答应我,从此洗心革面,等我想办法把你弄进协会,跟我住在一起,老老实实修行,再不胡混。”

“师姐,我今年二月就满十八岁了,能自己生活。”他嬉皮笑脸,“要不,师姐嫁给我啊。”

我就知道他不肯的,也知道强迫他只能带来更大的反弹。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迅速堕落成不良少年,现在几乎无恶不作似的,虽然只是小恶,我也觉得很头大了。

“那你好好反省吧。”我转身欲走,“不要用法术逃脱,因为你有伤人纪录,都把你关单独牢房了,不要再给自己加料!”

“师姐……”我还没走几步远,他又叫住我,“你真的……不去找大师兄吗?”

我心底露出一柄尖刃,凌厉的搅了搅,鲜血淋漓。

奇怪,我不疼。

太久了,太痛了吧,所以没感觉了。人真是会自我调节的动物,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已经做了选择。”我丢下这句话,快步离开。

因为怕修行不够……会犯傻。

走入夜色中,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那闪烁的霓虹、灿烂的灯火、人间的繁华都不属于我。家是什么,你所爱的人都在的地方,而我爱的人们,都不知所踪。

只有小丁,还在那个铁笼子后等我。而放出他后,他又会消失不见。

哈,停止停止!伤春悲秋要江南美人在朦胧烟雨中吟诗进行,不适合我。我这种俗物,还是快点去弄钱是正经。

小丁这回犯的事比较大,保释金很高。可惜我是赤贫阶级,拿不出钱来。所以我才说要他再牢里再待一晚,因为我得去筹钱呀,并不是真的要惩罚他。

他来西方世界后,突然变得很坏,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不忍心讨厌他。或者,这小子最会拔动我心底柔软的部分,又或者……他只是个迷茫又执着的孩子,心中的世界坍塌了,需要时间慢慢重建。

突然的,我脑海里浮现出刘易斯的眼睛,他也是那种迷茫的类型。我拿这种男人最没有办法,何况他的迷茫中还掺杂着令人心痛的绝望。嗯,不能再跟他有瓜葛,不然我爱上他怎么办?

我站在夜色中,平静了很久的情绪,又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拔通了一个电话。

“是我。”我吐字艰难,“我需要钱,你可不可以借我?”

“我记得说过,不想再见到你,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那边说,“知道你还活在这个世上,我已经很痛苦了,为什么你还要不断提醒我你的存在?”

“是小丁……我……我没办法。”我结结巴巴的,感觉有点气短。

“小丁怎么了?”对方问,好歹还有一点顾念之情。

我把小丁的情况说了,对方气愤的骂我,“你就纵容他吧!以前在师傅跟前,他做了什么错事,你都护着他,还帮他掩护。虽然你只是他的师姐,但慈母多败儿这话也适合你!”

“我只比他大七岁好不好?”我试图缓和下越来越僵的谈话气愤。

“那又怎么?再这样下去,他早晚毁在你手上!”

我无语,彻底无语。

“要多少?”长久的沉默后,对方终于开口。

我说了数字,并报上我的银行帐号,然后近乎讨好地说,“从明天开始,我会认真做任务,存点钱,保证再不麻烦你了。”

“哼,赚了钱好继续为小丁擦屁股,直到有一天他万劫不复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对方干脆利落地挂掉了电话。看来,真的很讨厌我啊!不过没关系,有钱就行。

我没心没肺地朝空大笑了好几声,在路人的侧目中自嘲的眨眨眼,跑去查银行户口,然后满意地发现钱到账很快。

这意味着我明天一早就能把小丁带出警局,再找个好律师帮他脱罪,最少也得争取到社区服务这种比较轻的惩罚才行。不过,我确实得跟这小子谈谈。美玉蒙尘,好歹也得擦擦是不是?

正边走边想,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欣长的yīn影,我长年修炼所锻炼的神经骤然崩紧了,害我差点停下脚步,甚至转身离开。

吸血鬼!在我前方不到两米处有一只吸血鬼!

幸好我身体控制得当,否则转身就跑的话,倒暴露了我非普通人的身份。

继续往前走,只期望遭遇的是一位秘党成员,不会攻击人类的那种。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当我经过吸血鬼身边,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臂。

我“吃惊”地抬头……然后真的吃惊了。

……

……

演员表

住在隔壁的吸血鬼猎人,大美女奇奇:由10楼的只想做梦的sisi扮演。

另:报名的同学多,不要急,不会一下子出群众演员,慢慢后面会出现的。

再另:推荐票啊,收藏啊,来得猛烈些吧。

06 民间表演艺术奖

刘易斯!

不,不是他。确切的说,我不能认识他。就算他认出了我,我也得装傻到底!

于是,我迅速把吃惊的神色变成惊慌加惊艳。他这种程度的帅哥,是女人就会犯点花痴,否则他就算不上十大全球女性无法抗拒吸血鬼之第三,而且也显得不自然了。

而他似乎也很适应这种目光,拉近我,盯着我的眼睛,“别出声。”他轻声说,同时在我眉间轻抹了一把。奇怪,吸血鬼没有心跳,但是有呼吸吗?为什么我感觉他的气息如此接近我。

不过我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是配合,所以我停止心猿意马,身姿优美的软倒,被他抱着到更黑暗的角落中。正当我以为他要对我犯下不可饶恕的有色犯罪,没羞没臊考虑要不要反抗时,他却把我扔进一辆大货车内。

哎哟妈呀,咋这么多女滴涅?车厢里横七竖八、或躺或坐了十几个……全是东亚女人,而且体型都跟我差不多。

这情况……

我的身体保持着木僵状态,脑子却在考虑着刘易斯此种举动的目的。为什么感觉……他是在找当初毒到他,而且调戏过他的东方女人?话说,他恢复能力也太强了,中了我的毒,这么快就恢复了?

想到这儿,我脖子左侧颈动脉忽然有点发热,令我想起他的咬痕还在那里。咬指甲,怎么办?现在就跑是找死,因为他连调查也不用,直接就会知道我是那个女流氓。

倒霉!但我必须想到逃走的方法,因为小丁还在等我去救。重要的是,我自己也得鬼口脱险。

焦虑中,车子开动了,不久后来到一处偏僻的房子,外表很破旧,位于一个树林中,还临着一个面积不大的湖泊。月色中,湖面黑漆漆、死沉沉的,典型的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不过,房子里内部却布置的华丽优雅,我像个布艺娃娃一样被丢在沙发上时,突然要被爱思爱母的不佳感觉。

这个刘易斯不是只长了幅好皮相,但实际上是个变态杀人狂吧?因为受了个东方女听吸血鬼恋人的打击,于是就弄十几个相似的亚洲女孩来凌虐泄愤?

我心思乱转着,看着小刘帅哥把他掳来的女人们排排坐。啧啧,美色果然是最好的麻醉剂,我瞧人质同学们似乎并没有太强的恐惧,全球十大果然不是乱盖的。

还好,我是最后一个,能争取点时间使坏。

“你从没见过我。”刘易斯扯开一个女人的衣领,看到她白净的脖子上没有伤痕后,立即实施精神控制术,令她忘记发生过的一切。就算对方是意志顽强的人,也会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偶遇大帅哥的美梦。

真可怜,最讨厌这种左右别人思维记忆的行为,所以我在修炼时专门苦修过防控法,不过谁也不知道我有这种本事的。嘿嘿。

眼看刘易斯逐渐检查了过来,我立即换上一种迷离的目光望着他。哇靠,难道太幽怨了,他明显哆嗦了一下,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我。

我痴迷……我痴迷……

他迟疑了下,快速检查完最后两个女人,走向我,拉开我的围巾。你家老太爷的,慢点,这可是手工苏绣,真丝的,贵得要死。

而他,目光盯在那两个牙印上。

“是你?”他眼里冒着冷火。

我欲说还休,表示我还在被限制语言中。

“你可以说话。”他又摸了摸的眉心。

这是什么法术?不,西方叫魔法。虽然他并没有控制我成功,但对其他女人确实有效果?不过现在没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演戏最重要。唉,奥斯卡不发民间表演艺术奖,我他令堂的一直表示愤慨。

“你为什么抛弃我?”我哼哼叽叽地说,争取第一时间就让他发蒙。

他眯起眼睛,果然很纳闷。

我继续表演怨妇,“你说要把我变成同类,可咬了我就跑掉了。我做错了什么,还是你从来对我没有认真过?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好过我现在每天想你!我恨你!我恨你!”我开始哭。

他不傻,当然不会轻易相信我。只是不管男人活了多少年,对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一手总是很烦的吧?所以他只要有一丝焦躁,我就有机会反攻。

可是,他只是沉静地站在那儿。

“啊,你不是他!你为什么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我咆哮,叫得很言情,身体挣扎着,却似乎完全不能动弹。

他俯下身子,近乎压倒我。

我心呯呯乱跳,说实话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能一味胡说八道,倒正符合一个疯女人的全部特征。直到……他的柔软冰冷的唇贴上我的脖子、那处伤痕。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是本能令我呻吟了一声,麻酥酥的感觉触电般传遍全身,若不是定力强,老早就跳起来,暴露我其实能自由行动的事实。

咬吧!咬吧!小爷只是疼一下,但你就要趴下了!

我祈祷着,期望他愚蠢些,亲自试验我是不是那个大毒人。可他很邪恶,因为他不咬我,而是在那齿痕处细细的闻着,鼻尖蹭着,间或,还以舌尖轻舔。

你家老太爷的,小爷我忍得好辛苦,还得配合着呻吟出声,显示情动,却不能一把推开他。现在是什么关系?敌我关系,你死我活的关系!周围还有一群女人眼巴巴地看着,我还没变态到在这种时刻产生会影响青少年身心健康发展的桃色想法。

好不容易捱到他停止动作,眼睛对着眼睛望着我。咦,他的眼睛是绿的诶,很浓郁的绿色。

“没有我咬过的味道,可是也没有别人的。”他说着,“你很聪明,知道掩盖,可这也最大的疑点。这伤口不超过三天,怎么可能没有气息残留?”

“不能是狗咬的吗?”我毫不妥协的回望他眼睛的深处。

“好吧。”他垂下眼睛,目光划过我的唇,然后驻留其上,“我还有其他方法证明。”

“证明什么?”

“证明你就是那个吻我的女吸血鬼猎人。”

我的脑袋时一阵眩晕。

他要找吻他的女人,毒他的猎人,还是被传杀害了本州领主的敌人???这三种身份决定了他的三种状态,决定了我面临的三种程度不同的风险。

然而还没等我想明白,他的唇已经贴了过来。

他不是个粗鲁的人,这是我的第一感觉,因为他的动作近乎是轻柔的,带着点诱惑的态度。然后我发现他在描绘我的唇形,似乎细细体会那天我给他的触感。尽管那天我们这间是隔着蒙面巾,还有,银。

我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仿佛又回到三年前,在中国那坐不知名的小山上,那人转身离开。那时,繁星满天,我陷入丝绒般的深蓝夜色中,很怕醒来,足足一年时光。

因为醒来会痛嘛,我最怕疼了,没办法。

“是你!”刘易斯带点惊喜的说。

“记得又如何?”我痞痞地笑,“你是要杀了我,还是爱上我?”

“我不知道。”他忽然这样回答,又露出那种迷茫的神情了,看得我小心肝如擂鼓般跳动。

“那就不要想了。”我突然行动,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深深的吻了上去。

他有一瞬间的发愣,但很快就回应,而当他缠过来,我就趁机咬破自己的舌头。

吸血鬼对血液的渴望是本能、是天性、是无法抗拒的事实,所以血腥味一散开,他根本就忘记我的血有毒,饥渴的吸吮起来。纵然他很快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但已经晚了。

那些血,不足以放倒他,却绝对有麻醉的作用了。

于是男女易位,刘易斯跌坐在沙发上,但我不敢压在他身上,而是远远站开。毕竟,他还是有行动能力的,只是每做点什么动作就像放慢镜似的,对我威胁不大。

“这是你第二次害我。”他说,看起来不怎么生气,唇角挂着一丝自嘲笑意。看来他脑子没糊涂,至少数数正确,而且他对我的兴趣正在加浓,我看得出来。

“如果姐姐愿意,可以想害你多少次,就害你多少次。”我挑衅地抬起下巴。

“姐姐?”他哼了一声,“我已经活了一百七十六岁了。”

“年龄不是问题,关键是智力。”我污辱他一句,踢了踢身边一个女人的屁股,“找我的方法很笨,但是很有效。只是这些女人,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你不麻翻我,我本打算把她们全扔到黄色郁金香去。”

他说的是这个小城市中最大的一家夜总会,离它的后门不远有一个汽车影院,地点隐蔽,而且当人质们清醒,很容易找到回家的路。这个刘易斯有密党思想,心眼儿不坏。

“你很快就会恢复的。”我暗嘶了一声。

法克!咬破舌头真疼,佩服死那些咬舌自尽的了。

“不过在那之前我会离开。”我歪头看着他,“但是要怎么处理你呢?这样,我再饶你一次,可你要答应我,绝不泄露我的事情。”

“为什么?”他笑得满不在乎,“你以为我会袒护你?”

“因为我是吻过你的女吸血鬼猎人。”我一字一句地说,“再说威廉十六不是我杀的,当时我连逃命还来不及。那块什么石头,我也没拿。你的智商如果配得上你的年龄,当时你应该看得出来。”

“那又怎么?你是我的猎物。”

“现在好像你是猎物吧?”我溜达到他身边,但还是小心地隔着一张单人沙发,“怎么样猎物,答应不答应我的要求?你只要承诺不泄露我的真实身份,我保证不伤害你。不然……”我奸笑,“你可别怪我!”

他疑惑地看着我,眼瞳里似有一汪翠绿的yīn霾,迷人极了。

于是我狠狠地说,“你如果不答应,我就把你扒光,给你拍艳照,全发到互联网上去,什么带毛照、露点照,让你这全球女性无法抗拒吸血鬼之第三完全曝光。”

他耸耸肩,貌似不在乎。

呼,我倒忘记老外的没羞没臊程度了,人家敢自拍性爱录像事往网上发的,我这小儿科的静态图怕什么,说不定他还能成明星呢。

那么……

“如果你答应假装不认识我,等我找到真正杀威廉十六的真凶,还我清白后,我考虑告诉你,我的血为什么有毒。”

他的眼睛一亮,我立即明白这条件很打动他。

我是大毒人的秘密,除了我师傅没有人知道。当然我也不会告诉别人这件事,就算是打死我也不会说的。但我也没有骗他,因为我说我“考虑”告诉他。到时候考虑的结果是否定的,我又有什么办法,对吧?

“就这么说定,我先走了。”我挥挥手,走到门边。

“你怎么知道我会遵守诺言?”他的声音留住我的脚步。

我一摊手,“人生像赌博,我们今天就赌一把。”

“你不怕我吸干这些女人的血?”他挑了挑眉。

啧,帅哥就是帅哥,一举一动都魅力无穷。不过,这世界上还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事吗?特别是我的命。

“关我屁事。”

我开门就走,听到他在后面咬牙切齿地说,“只要我不死,你就是我的猎物。”

他这是什么意思?答应不泄密?不管怎么说,他的吻很动我心。我摸摸嘴唇,若有所思地望向天空。

繁星点点。

……

……

这一章快四千字哦,够意思吧?

大家也意思一下嘛,推荐票,收藏。

明天最少两更。谢谢。

07 大师兄出现?!

第二天一早,我找了律师,把小丁保了出来。

不出我所料,他立即消失了,但好歹把手机号留给了我和律师,因为之后还要上庭。我阿q的想,这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随后我就从市中心出发,十一点多,也就是午时三刻,到达了威廉十六的城堡。

这一刻,阳气最正!

吸血鬼猎人协会的总部设在梵蒂冈,世界各国各有分支,只是西方世界的分支机构更多,实力也更强大,毕竟吸血鬼这个物种惯于在地球的这半边出没。而我所挂名的协会其实规模不大,所在之地是一处背山面海的小型城市,名叫荆棘镇,历史悠久,民风淳朴,有不少古迹。

以中国的风水学来说,这是一块藏龙卧虎的宝地,所以很多华人在此定居,约占市总人口的百分之十三点多的样子。但奇怪的是,荆棘镇的周边并没有荆棘林,倒是种植的是很多沼生橡树,也不知这小城是因何而得名的。

荆棘镇的经济形势不错,市中心相当繁华,比这个世界上最灯红酒绿的地方半点不差,但越到郊区走就越荒凉,到达城市外围的时候,就只能见到大片的橡树林和农庄。

那里的橡树高达二十多米,影影绰绰的掩映着美国南方式庄园和欧式古堡,开车的话,彼此之间要走上十几分钟才能到达另一处。白天来转转,会觉得风景宜人,绿意葱郁,但晚上出现在此地,就会觉得有些yīn森孤凉了。如果没有明亮的月光,两侧全是庄稼和树林,就连公路上也黑漆漆的。

协会基地设立在市中心的一个占地很广的教堂里,颇有点中隐隐于市的意思,而上回刘易斯绑架一群女人的地方在城乡结合部,威廉十六的城堡更远在城市的边缘,所以我要提前两个多小时就从市中心出发。

神行我会,遁术我也会,但太耗费体力和法力了,还是干脆耗油省事些。当然,不是耗我的油,我没钱也没车,事实上我就不会开车。但谁让咱是“美艳的亚洲妞”呢,搭车是很容易的。

这个时候,吸血鬼们都在睡觉,只要我小心一点潜入,避开在城堡里工作、被精神控制了的普通人类和凶猛猎犬,应该没什么大碍。而我必须冒这个险,因为要想证明我的清白,第一要务就是到现场看看。

对于我的清白这种事,大约只有我自己很热心,并且急切地要证明,旁人是不太介意的。唉,中国古语说得好啊: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一切都很顺利,我悄悄来到威廉十六被杀死的房间。大概是没料到有外人敢二度闯入此地,门并没有锁,但一接近就令人强烈的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有时候,寂静也是一种恐怖。

吸血鬼不是低等生物,相反,他们的智商和行动力普遍高于人类,他们的领主死了,这个案发现场必定已经被他们自己检查过很多次了,不可能留下那种很明显的线索。我来,就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看有没有特别细小的痕迹是被遗漏的。

我这样做不是因为我有特殊的勘察技巧,而是因为这件对我的陷害事件毫无头绪可言,想来想去,只有这招死马当活马医了。

房间内一尘不染,只怕比威廉十六活着时还干净,明显已经搜查过无数次,唯有地面上一团模糊的焦黑印迹没有清理,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盯着那团黑,感觉有些奇怪。这哪里是没有挣扎,简直是瞬间就被定住身形,然后活活烧死。我突然间有点同情威廉十六起来,他不过是好色罢了,也没有重大劣迹,而却被这样杀死,在死亡的瞬间,他要体会到怎样的恐怖过程?

然而最重要是,究竟是什么手法才能令威廉十六那种等级的吸血鬼领主束手待毙?我当时就隐藏在门边,仔细回想起来,居然没听到半点动静,只觉得业火燃烧得时间太长了。甚至,我怀疑过威廉十六从房间的暗门出去追捕我了。

难道,在我一边欣赏活春宫,一边打算盗窃那颗宝石时,早就有人藏匿在房间里,在一边看我演戏?

而在这个房间,其实是没有任何暗门和暗道,也没有任何方便隐身的地点的。不然,我也不会学蜘蛛侠,从天窗隐了身吊下来。

是谁?避开了我和威廉十六两个人的感官。我能接近这位千年吸血鬼王,完全是因为东方的隐身符和封息符,那个真正的杀人凶手凭借的是什么?有没有可能……他(她)也来自东方???

我心头一颤,趴在地上,近距离观察那团焦黑,渐渐的,我的心越揪越紧。

急催追捉印!

那几道黑色弯弯曲曲的字体,非长年精研道法符咒的人是不会看明白的,只会以为是烈火灼烧的自然印迹,甚至,非神宵派正式弟子也难辨别。

也就是说,急催追捉印是我们神宵派的镇山雷火印法之一!

据我所知,虽说中国道教的各门各派互相交流沟通,逐渐开放,很多术法已经不再是本派秘传,但真正的镇派之宝仍然不是外人可随便使用的。

而我们神宵派,史传在明朝时就被灭了派,但其实却暗传至今,只不过门庭稀落,到第二十五代,我师傅不过就只收了四个弟子而已。

我、三师妹马小丙,四师弟马小丁。还有……失踪了三年多的师兄马小甲!

三年多前,大师兄离开,不久后才十五岁的小丁就偷偷下山,说是去找他,结果漂洋过海地远渡到这边。两年前,师傅闭长关,我被东方教派总理事会指派,与师妹小丙和其他几名不同门派的师兄弟做了学术交流生。

小丁生性跳脱顽皮,在道法的修行上一直了草马虎,功力相当不精纯,在千年吸血鬼王面前,只怕还来不及祭印存想,就会被活活拍死的。小丙的实力在我之上,但她是金牌吸血鬼猎人,更注册在远在另一州的协会,不会做这种事。

那么,只有两个可能。

有其他教派的人偷学了我派的功夫,或者……失踪的大师兄马小甲出现了?!

我心,如遭重锤,宁愿是第一种结果。

头脑混乱中,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离开的城堡,怎样只凭两条腿,一步步走回了协会基地。就像那一年的心情,我仍然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就悬在心头一把剑。

“马小乙,你为什么违抗长老会下达的命令,私自出基地!”迷迷瞪瞪中,一个声音喝问我。

我抬头,发现自己站在宿舍门口,协会纪律委员会的主席,外号男爵的家伙亲自蹲堵我来了。

“我可没答应过不出去。”我耸耸肩,换上满不在乎的嘴脸,动手开门。

男爵拦住我,“现在去会议室,长老会的成员等了你一天了。”

“呀?什么时候我这么重要了?”我笑着,“就是说我没有权利拒绝喽?”

“没错。”男爵点头。

“那管饭吗?我要饿死了。”没办法,跟他走呗。

“不管。”男爵瞪了我一眼,率先走开。

我跟上。

嗬,真威风,纪律委员会的主席亲自带路,又迎来一路侧目。

结果一进会议室,我才发现居然是大阵仗,规模比上回的听证会大了一倍,毕竟长老会成员加上泰戈尔院长的话,一共是十一位。

吸血鬼方死了一个州领主,我方全州的长老就全部集中在小小的荆棘镇了。加上上回听证会出现的主教大人的调查使,可见这回的事件惊动的大人物真多啊。

“这就是东方教派指定的交流生马小乙。”男爵介绍道,“两年来没有完成过一次任务。”

真是的,后半句很多余,就不用特别说明了吧?

齐刷刷的,十几个人的目光盯向我,道道威严强势,能令宵小之辈坐立不安,浑身冒冷汗,继而屈服于伟大的道德和正义力量之下。

我很有礼貌的向众位大人行礼,然后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沉默是金。

大家都镀金,我心安理得,怎么会自动掉价?都不说话好啊,看谁忍得住,看谁绷得紧。

会议室很大,却静得只有呼吸声,气氛的张力像滚雪球般增长,差不多两分钟后,还是泰戈尔院长咳了一下,空气这才被震动得松了。

对嘛,识实务者为俊杰,一大群长老跟我拼气势,本身就失了风度和高贵呀。

“马小乙,解释一下你今天的举动。”一位女长老说。她是费舍儿嬷嬷,临市修道院的院长,以严厉和精明著称的。

“您要听我一天的行程吗?”我很乖巧温顺的说,“我只是随便逛逛,您不会有兴趣的。”

费舍儿嬷嬷哼了一声,“随便逛逛?怎么逛到了警察局,然后又去了威廉十六的城堡?”

哦?原来有人跟踪我,我倒真的大意了。只怕小丁的事,他们也知道了。真的防我像防贼啊,难道我这样不可信吗?难道他们对我的疑心大到了这个地步?

“协会总得检查我的房间吧?我出去转一天,岂不是大家方便?”我笑说。

刚才一碰门把手,我就知道有情况。这时候我不好直接解释我的事,不如干脆掉转枪头,以攻对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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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表

纪律委员会主席由1楼沙发的同学扮演,但他的英文名起得像汉语拼音,所以我根据他在群中的名字改了一下。见谅。

另:今天的第二更必有,12点前吧。

08 一通电话

三个小时后,我才从会议室里出来,表面上还是没心没肺的微笑着,其实身心俱疲。

往常我断不会这样的,天塌下来自然有大个儿的人顶着,得逍遥时且逍遥,可是今天我的心防被敲裂了,做不到百毒不侵。

师兄,是你吗?

我心里来回转着这个问题,以至于回答长老们提出的问题时心不在焉。不过这种公开的责问会,本来也问不出什么实质内容,说来说去也是官样文章,虽然看起来仪式庄重,气势汹汹,但协会也不是铁板一块,人人心中盘算着小九九,不用我瞎搅和,他们自己就互相制衡,倒不如动私刑更顶用。

可这次的会议也给我敲响了警钟,不能再这么混吃等死下去。平时,我虽然知道协会内部也有党派斗争,就和吸血鬼中有密党和魔党之分一样,却从不在意。但现在看来,为了自保我也得研究一下才行,不然我这种外来户说不定也会被卷入某些yīn谋中。

或者,把我遣送回国。

而我不能回去。

此次会议是以费舍儿嬷嬷主导的,她不断从各种角度问起我为什么会潜入威廉十六的城堡,我自然坚称是为了证明自己清白而去寻找线索。然后她又反复问我都找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我内心挣扎了零点零一秒,还是没有把我对师兄马小甲的怀疑说出来。

我绝不伤害他!就算他悄然离开,就算他真的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就算他是恶魔,我什么都不管,我只是绝对绝对绝对不要伤害他。

费舍儿嬷嬷是个厉害角色,我迟疑的过程短得连自己也忽略了,却被她看出来,因而不断追问,幸好我意志够坚强,心思够狡猾,这才在两个小时内做到滴水不漏。

最后,我还被搜了身。因为有人怀疑我在威廉十六死的那天偷了宝珠,然后就地隐藏,今天是去取脏物的。

我对怀疑者的智商表示鄙视,对他的想象力表示钦佩的同时,还找抽的说了一句:“要不要照x光?万一我体内带石呢。”

叫我嘴欠!叫我嘴欠!为了这句废话,我被带到协会内部那设备齐全的医厅检查了半天。这地方本来是为了医治与吸血鬼战斗时负伤的猎人而预备下的。

这时候我再脸皮厚,再与世无争也感觉到了被羞辱的愤怒。不过我忍着不发作,因为知道在这个到处都是冷眼的地方,大约除了维克和奇奇,谁也不会同情我半分,那么我的冤枉要给谁看?没有意义和价值的事咱就不做了,怪累的。

不过,有件事我犹豫良久却还是做了……我拔通了昨晚为小乙打的那个电话。

我很明白即便在宿舍,我也被监视着,十之八九我的房间里还被装了窃听器,但我博大精深的中国道术中有一项最平常的东西叫屏蔽结界,所以我毫无顾忌的钻进被子,在结界的保护下为所欲为。

铃音响了很久,那边却按掉了,表示她有多么厌恶我的联络。可是今天我铁了心要跟她说话,所以不断打过去,直到她暴怒着吼我。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小丙在电话那端喝问,“我早说过不想知道你存在这个世界上。”

“不管你想不想知道,我都还没死。”这一次,我硬气了些。

小丙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生硬地问我,“这次又要多少钱?”说得我好像是她的穷亲戚,三天两头向她讨饭似的。

其实两年来,我只给她打过三次电话。第一次是她第一次执行a级任务时受了伤,我担心她,打去问问情况。第二次,是昨天为了小乙的保释金。第三次,就是今天……

哈,我多伟大,居然没有一次是为了自己。

“我不要钱。”我近乎低声下气地说。谁让我曾经对不起她?谁让我是个坏女人呢?看吧,坏人就是这个下场,就连说话也在气势上矮三分。事实上,老天没打雷劈死我算仁慈了吧?

“除了身外物,我跟你之间没有任何瓜葛。”小丙冷冰冰的,“事实上我只当你已经死了,现在肯跟你说话,也是看在小丁的面子上。”

“谢谢你顾念着小丁。”

“小丁也是我的师弟,虽然他和……也被你迷惑了。哼,你怎么弄到我的电话号码的,看来我必须换一个了。”

“你不必,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骚扰你。”

我没告诉小丙,我是从吸血鬼猎人总会那边查到的号码,因为每个猎人都要登记一个,以便协会内部的联络。那个号码不对外,所以不能换得太频繁。

至于偷查电话号码的方法,我就不曝光了,因为实在太恶劣。

“你最好设个屏蔽结界,我要说的事情很重要。”我提醒她。虽然我极少极少与她联络,但难保长老会不对她进行监听。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然后传来小丙不耐烦的声音,“好了,有什么事就快说,你不知道对着你,我会很不舒服吗?”

“你知不知道大师兄在哪儿?”我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小丙沉默了,忽然就沉默了,连呼呼的表示气愤的声音也屏持了起来,显然这个问题对她也很震撼。

我们彼此沉默,好像有一片黑幕阻隔在现在与往昔之间,令人透不过气来。啊,心好痛啊,以前感觉不到,是因为痛到极致,就像寒极生热似的。其实,我心里的伤一直摆在那儿,从没有愈合过。

过了好半天,她终于打破沉默,“他已经不见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他?”她的声音慢悠悠的,夹杂着浓浓的恨意,听起来很yīn森。

“我们州的吸血鬼领主被杀的事,想必你知道了。”我咬紧牙关,冷得哆嗦,却仍然坚持把话说完。

小丙一定会知道的,也会知道那次任务是我执行的。她现在混得比我好一万倍,是邻州的金牌吸血鬼猎人,听说已经可以进入长老会旁听了,那意味着她有权知道核心机密。

果然,她笑道,“你多大的本事啊,连千年吸血鬼王也能杀掉。想必师傅若出关,一定会以你为荣。”

“今天我去调查了现场,发现有急催追捉印的痕迹!”我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既然已经说了,干脆直截了当。

“什么?”小丙发出一声惊呼。

不是她做的。不是我做的。小丁没那个实力。排除了其他人偷学的微小可能,答应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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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情节关系,这章字数只有两千多,明天的章节自然会长些。

谢谢大家。

09 吸血鬼来袭

“你说是师兄杀威廉十六?”小丙平息了半天情绪才问。

因为那个人……大师兄……马小甲,不仅对我,对她也是不能触碰的存在,不能揭开的过往。

“我什么也没说。”我含糊其辞,“我只是看见了一些东西,顺便……问一下你,两年来有没有看到过大师兄。”

“没有。”她终于平静了下来,“如果有,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我曾经以为他根本不在这里,不然小丁找了这么久,也不可能没有半点消息。或者,你看错了?”

“绝没有。”我很肯定。

她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我挂掉了电话。很奇怪,小丙没有提到宝石的事,难道那个消息是a级秘密,只有上层们才知道?

唉惨了,找小丙打听过后,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那干脆睡觉吧,与其坐着烦恼,不如立即躺倒。哎呀眼睛怎么?居然把枕头都打湿了。好吧,换一面继续睡。我得储备体力,不然怎么对付这几天要面临的暴风骤雨?

我蜷缩在被子里,努力的深呼吸。这样好,心口不痛了。

不出我所料,接下来的几天我忙碌异常,倒没有被公开审问过,而是要应付好几批私下探访的人。

首先是费舍儿嬷嬷,她没有直接露面,但她派了人不分昼夜地盯着我,还以为我不知道。哈,赞美我中华文化,隐身术这种事,西方世界到现在还很困扰。

然后我还运用反侦察术,跑到她房间一通乱翻,惊讶的发现她掌握着有关我的详细资料,甚至每天的行动坐卧,看起来查了我很久了,绝不是最近才开始动手的。

为什么?她为什么对我这样的废柴且仅仅是记名的吸血鬼猎人感兴趣?似乎要往死里查我。

然后是长老会副会长格雷神父。

他为人相当温和,跟我一样,看起来是人畜无害的类型,因为主教大人亲自委派的豪斯会长为人严厉深沉,所以就更衬得他像阳光般温暖,吸引了几位长老及为数不少的协会内中层官员,再及高等级吸血鬼猎人跟他比较亲近。

他对我表示友好,坚信我是被陷害的,宝石的事则根本提也不提。这种态度在我目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就显得特别珍贵。但我是坏人,疑心很重,因而也就不大相信,当然表面上是感激涕零的。

最后,是泰戈尔院长的态度。他是长老会会长大人的嫡系,他的态度就是豪斯会长的态度。他们高深莫测,对我即有朋友般的温暖,也有敌人般的冷酷,对我刺刺探探、敲敲打打,反倒是最令我不安的。

就这么着过了两三天,相安无事。

某天晚上,当我谋划着怎么溜出去查我自己感兴趣的事,并且认为刘易斯没有泄露我的秘密时,门外传来极不正常的声响。

那是一种警笛,初听上去像火车的鸣叫。

我立即就从床上跳下来,抓起百宝袋,迅速冲出房间,躲在我平时观察好的,最佳的隐蔽地点中。因为……警笛的意思是:吸血鬼大举来袭!

05

修剪精美的大花园中、明亮的月光下,本该是情人约会的好地方。然而此时却站满了人,而且是双方对峙的情况,剑拔弩张。吸血鬼们双目赤红,猎人们的长剑与弓箭银光闪闪,似乎连如水夜色也带上了杀伐之气,连草虫也停止了鸣叫,微风吹拂也能凌厉得割伤人。

谁也不动。

“各位是什么意思?我们协会与密党早已达成共识,你们难道要撕毁和平协议?”泰戈尔院长的声音从后方传了过来,很稳定,就连质问的语气也显得很平静,令紧绷的气氛不至于瞬间爆炸。

好嘛,能谈话,就能坐下来。而坐着,是打不起来的。

“率先挑起战争的似乎是你们吧?”一个好听的声音从对方占据的黑暗中响起。

“是哪位回话?”泰戈尔院长越众而出,身上套着苦行修士袍,腰上系着麻绳、别着小手枪,看起来不伦不类,甚至是有点可笑的,但谁也不敢轻视他。

“p。”对方说话的人也走了出来,站在月光下。

我眼睛星星闪:帅哥!超级大帅哥!

原来是p先生,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他的真名早就被人遗忘了,只有这么个代号,但却声名显赫,毕竟他在全球女性无法抗拒之吸血鬼中排名第二,名声响亮。

他身材瘦长,五官清俊,脸上挂着闪烁不定的笑意,穿着一件做工良好的白色长风衣,满头乌发长及膝盖,随意披散在脑后,被夜风和他的气场激荡得缓缓飞舞,就如漫画中的人物。

这是什么?这就是传说中的气质!刘易斯的魅力可以证明相貌本身不算什么,p先生也一样。怪不得能有如此之高的排名!他出场的时候,我的耳朵甚至“听”到了根本不存在的优雅音乐,高山流水那种的。

跟他一比,泰戈尔院长显得那是相当的猥琐。唉,为什么邪恶一方的人物总是很好看?早知道去做吸血鬼的交流生了。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p先生,不知有什么重要的事,副领主大人居然派了您来主持?”泰戈尔院长不疾不徐地说,气定神闲。

嗯,很好,不介意自己在的外貌与对方天与地般的差距也是一种自信。

“唉,我也不想来啊,更加不想起冲突。”p先生叹息了声,小眉头好看地皱着,“不过我们的领主被贵派一个名叫马小乙的猎人杀了,这举动侮辱了本州全体吸血鬼的尊严,不能置之不理呀。”

此言出,满院皆惊。

最惊的,当然是我本人。

协会内部派猎人执行任务,也不是全公开的。这几天我备受注目,很多同僚也只以为是我犯了事才被连番调查。威廉十六被杀当然很轰动,但却只有协会的高层人员和部分金牌猎人知道他是被我“误杀”的。

可是现在,为什么吸血鬼方会指名道姓的说明是我犯下的滔天罪行?他令堂的,居然还上升到集体尊严的地步!

难道,刘易斯还是出卖了我吗?小样的,等我找你报仇!言而无信的人最可耻了,长多帅也不能弥补他道德方面的缺陷,是不是男人哪!

我愤愤不平着,其他人则惊讶非常。是呀,谁能想得到废柴党党首还能杀死千年吸血鬼王?

“对威廉十六大人的亡故,我深表遗憾。但你们这样说,可有证据?”泰戈尔院长仍然很平静。

厉害!撒谎撒到脸不变色,还一幅被冤枉的、不怒自威的样子,果然做到院长这个位置的都不是平凡人类呀。

p先生是活了超过五百年的吸血鬼,虽然外表模样不过二十一、二岁的样子,比我还嫩,但毕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所以他并没有焦急,而是避重就轻地说,“把马小乙交出来,我们问问她,不就什么都知道了?”说这句话时,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很客气,却奇怪的流露出残酷的血腥感。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交出马小乙,否则我们血洗猎人协会!

从双方的人数对比来说,算是旗鼓相当。但人家是有异能的生物,猎人们行动时基本是以多胜少,其实就和古代猎人去猎大型凶兽是一个道理,我们的人数要五倍于敌人才有胜算。所以,目前协会是落了绝对下风,再加上准备不足,令人已经感觉到恐惧在空气中蔓延。

怪我怪我!都怪我不识大体,应该早上报长老会,说明基地的防守形同虚设,假如早加注意,吸血鬼们不可能这么轻易闯进来,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我是不会跑出去舍身取义的。我既然是东方来的交流生,既然记名在协会下,协会就有义务保护我是不是?再说,我猜泰戈尔院长是会狡辩以拖延时间的。

果然,泰戈尔院长“愤怒”地说,“p先生,请您不要血口喷人。我们协会从来没执行过针对威廉十六大人的任务,怎么会派出吸血鬼猎人?您这个消息恐怕不作准,作为院长,我怎么能随便把人交给您?”

“马小乙小姐的个人行为,贵协会也负责吗?”p先生耸耸肩,无可奈何的样子好可爱,说出的话却比我还毒,“您不能保证她自己没有私下做什么事吧?为了双方的和平,我觉得还是把这位小姐叫出来,配合我们调查一下为好。”

法克你家老太爷!

太坏了这个p先生,摆明把台阶都给泰戈尔院长预备好,让他就坡下驴,牺牲我一个,幸福千万家。

一边是我这种不受待见人的小命,一边是协会中大批猎人的安危,用膝盖想也知道泰戈尔院长会怎么选了。可我却不能坐以待毙,尽管以后可能受到双方的追杀,一方要报仇,一方要灭口,但我还是必须立即想出脚底沫油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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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抱歉了,晚更了半小时,特别对一位等到12点半的朋友道歉。

为了表示心意,下午五点前加更一小章。

谢谢。

10 我怕你疼

泰戈尔院长在沉吟,但我知道他其实是在装蒜,太快答应会显得心虚,要表示得非常深痛,才会令人产生左右为难、忍痛割爱、为了整体而牺牲个人的伟大感觉。以后东方教派责问起来,也方便回答。

这要是我师傅,定然宁愿灭派也不会让弟子去自己承担,哪怕真是我自作主张的做出祸来。家人,永远是家人,只有家人才不会抛弃你。但吸血鬼猎人协会不一样,我只是个外来者,他们自身的利益永远高于我,所以哪怕我的任务是被指派的,他们牺牲我时也会连眼也不眨,虽然这么做很丢人。

所以结局是肯定的,变数只在于我自己。而且我想怎么做,也没必要太客气。于是我左右看看,正好看到纪律委员会的主席男爵就站在我身边不远处,还发现了我的存在,看样子要揭发我的藏身之处。

哈,就是你了!让你招惹我!让人排斥我!移形幻影大法!

我对他笑,在笑得他莫名其妙时下了黑手,但他毫无知觉。

这就对了,我走出隐蔽地。

“院长大人,您不必为难。”我以女英雄的形象出现。装吧,大家都装,看谁装得过谁。

“马小乙,你……”泰戈尔院长痛心的表情好像我是他唯一的女儿,还是失散了二十多年,昨天才父女团圆的那种。

我一摆手,慷慨正义,把平时吊儿郎当的劲儿全收起来,“您不必说了。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绝不会连累协会和众位同事的。但是我有必要说明,我没有杀害本州领主,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就是这话!”

“哇,没想到是这么可爱的姑娘。”p先生插嘴,真是老不正经,五百岁的人了,在这种正式的场合说这么不着调的话。

是不是吸血鬼都这样啊,刘易斯抓到我时也只是为了寻找吻过他的猎人,而不是伤害他的敌人。

停,这时候想他干什么?若不是他,今天还用不着演这一出呢!

“你会因为我可爱而放过我吗?”我挑挑眉,“我知道你们吸血鬼永生不死,但也犯不着浪费时间说这种无聊的话。”

“也是。”p先生抓抓头,神色间有点羞涩,若不是我想逃命,恨不得去捏捏他的脸。

“那跟我走吧。”他优雅地伸出手,笑意亲切,看起来像在贵族舞会上邀舞,但实际上只是拐小羊上屠宰场,或者是怪叔叔带小萝莉去看金鱼。

这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以后要提防啊要提防,今天嘛,本小姐就先失陪了。

于是我仰天大笑,从没这么张狂过,“虽然我被恶势力逼迫,但你以为小爷会轻易就范吗?你可以杀掉我,却不能凌辱我的自尊。今天的事和别人没关系,你有本事就冲我一个人来,怕死的不是中国人!”我胡说八道,寻找最佳出逃的角度和路线。

矮油,大笑时咧嘴太大,腮帮子疼,而且那些天雷语说得我自己起鸡皮疙瘩。

p先生挥了挥手指,几个吸血鬼青年狞笑着逼近。一边有几个有正义感的猎人露出愤怒的神情,似乎要冲上来拼命。泰戈尔院长浑身颤抖,似乎内心正在挣扎,却还以大局为重,努力克制着自己。男爵一脸幸灾乐祸,恨不能立即清除我这东方病毒才快意。

死不知毁改的东西,如今这番折腾就当给你个教训吧!

“少陪了各位!”我嗖的一下窜起,向泰戈尔院长所站的方向逃走。

吸血鬼们呼啦一下围上来,劈头盖脸地对着“我”一顿暴揍,半点也不怜香惜玉。下回谁再说欧洲男人尊重女士,我抽他!

哀叫呼痛的声音响起,片刻后变成了悲惨地号哭。

我一边跑一边自我责备:马小乙你太狠了!有你这么对待同事的吗?就算他总欺侮你,但上帝说过要以德报怨,打完人左脸,要伸过去右脸。你是怎么做的?居然用移形幻影的幻术,让别人把你和男爵同学认错。你是说痛快了,你是跑走了,当了你替身的男爵被打残了怎么办?啧啧,不忍心看了,活该上帝惩罚你,笑死你得了!下回罚你遇到一个天下间最好的男人,天天什么也不让你做,好吃好喝的供养你,还爱你爱得死去活来!

我憋笑憋得内伤,就听身后那个倒霉蛋儿凄厉的喊叫:“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马小乙!”

呀,听这发音,满口牙齿可能被打掉一半,估计脑袋也成了血葫芦了啊!啧啧,小可怜儿。

“人呢?快追!循着气味!”p先生的声音有些不稳,帅脸恐怕也变色了吧?

可惜啊,我有封息符,别说吸血鬼了,就是超级猎犬来了也没有用!但是等等,这堆吸血鬼是哪里来的?为什么把我团团围住了?

我急停,想了一下后就进行了强烈的自我谴责。

我太小看p先生了,他带了一部分人闯进协会,在外围还留下了拦截者!他那样的笑面虎,通常是做事最谨慎的人。

“帅哥美女们,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杀我一人,得罪的不只是一个吸血鬼猎人协会,而是整个东方教派。”面对渐渐合拢的吸血鬼们,我狂说大话、压下心底的寒气,同时大脑飞快的运转。直到我的思考之轮转得冒了烟,我才肯承认我是闯不出去的,也施展不开yīn谋诡计。

唯有……

“她闻起来真香甜。”一个红毛女鬼仰头吸着,一脸陶醉。

“一人吸一口,她应该不至于死。”一个黄毛男鬼附和着。

小爷我露出恐惧的神色,这样有助于引诱他们兴奋,产生杀戮快感,更坚定吸我血的愿望。

但说实话,这一次我不是装出来的,我真的很怕,怕疼。可现在时间紧迫,p先生有可能很快追来,我又逃不走,唯有让他们咬我,我才能脱身。

我后退一步,摔倒在地,望着无垠地夜空,看着无数闪亮的獠牙在我眼前放大。

不知为什么,我脑海里忽然涌现出一幅幅画面……

山上,小丁是最顽皮的,我是第二名。曾经因为犯错而被师傅抽柳条,师兄就用了移形幻影大法,替我挨鞭子。我问他为什么。他话一向很少,只说:我怕你疼。

他怕我疼。

现在,谁来保护我呢?就连那个法术我也练得不完美,不然也不会这么快被发现了,害我跑不远。师兄啊,没了你,我终于要品尝什么叫做疼了。

然而,我没有疼。

头顶上,黑夜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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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都是强吻惹的祸

惨叫声中,前一刻还打算分食我的吸血鬼们,如夜色中残破的黑影,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知道他们统统受了伤,因为那光照如此强烈,因为我闻到了焦糊味儿。

吸血鬼们不怕灯火,不惧月光,但日光是他们的致命死敌,假如没有这个“缺陷”,以他们自身强大的实力和不死之躯来说,他们将成为世界的绝对主人,人类将彻底沦为他们的奴隶和食物。所以说,中国人的理论最先进,主张天生万物,有生必有克。也只有这样,造物主才称得上公平,白天属于人类,夜晚属于吸血鬼或者幽灵,两方互相忌惮才能互相制衡,也才能相对的相安无事。

所谓平衡之术,谁有老天玩得好?

只是,此时是深夜,哪里来的日光?普通的光明符只能照亮儿,能附加强烈紫外线效果的,唯有三十三重天大金乌符才行。

而这种符咒,非强大的道法是无法驱动的。我的师兄马小甲在少年时期就显露了超强的天赋,曾被东方教派总理事会的会长刘三刀赞叹了好久,说他是几百年一出世的天才,还差点抢去加入他的门派。

师兄,是你吗?师兄,是你吗?

我狂喊,但只能在心里。黑暗中不知潜伏着什么,我不能暴露他的行迹,更不能把他扯进来!

可是师兄,真的是你吗?你在哪里?

那道符咒放射出灿烂的光芒,像一朵云一样笼罩在我头顶,随着我胡乱的东冲西突,试图寻找着不知道是否出现过的那个人。而心里的渴望太强大了,两年来的淡定和平静在一瞬间崩塌。

他怕我疼,所以来救我了不是吗?那我哪里还记得逃命,就在附近的重重黑影中执拗的搜寻着。

“快逃吧。”脑海里突然钻入一个低沉的声音,冷冰冰的,融在心里却特别温柔。

我的眼睛奔眶而出。

师兄,你连见我一面也不愿意吗?

啪的一声,符咒弹出最强的火花,然后趋于熄灭。而不远处,风声凛冽,似乎是p先生带人追了过来。

我犯了拧,就是不肯走。

突然,黑暗中窜出一条黑影,速度快到我连眼睛还没来得及眨,就已经被那人扛在坚实的肩膀上,迅速跑开,融入夜色之中。

“放开我!”我挣扎,可是没效果。

我知道他不是师兄,因为这速度、这力量,这行事的风格,明显是属于吸血鬼的。而我所认识的吸血鬼中,只有刘易斯总喜欢把我搬来搬去。

“放开,我要找人!”他把我放在车座上时,我再度试图离开。

他一手按住我的肩膀,迷茫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再动的话,我会把你绑在座位上。”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这是绑架,不是帮助。”眨眼间,刘易斯已经坐到驾驶位上,并锁住了车门。看看,要不是凭借算计和法术,普通人类怎么能抗衡他们?

“你要找的人已经走了。”开动车子时,他说。

我极力掩饰住心底真正的情绪,只问,“你看到了?”

“只是影子。”他看着我,深绿色的瞳底充满了奇怪的情绪,“他是谁?”

“没谁,一个故人罢了。”我耸耸肩,压抑着深深的失望与寂寞,把自己的言行、表情和语言风格都调回到女流氓频道,“注意开车!”

他不说话,车厢中沉默得让人受不了,于是我找茬,“你们吸血鬼不是跑得很快,力量强大的高手还能瞬移吗?你真挫诶,居然使用低贱人类的发明,开什么车啊。”

“瞬间爆发很费体力。”他简短回答,“做为吸血鬼猎人,你不会不明白。”

瞧,又一个宁耗油也不愿费力的,世界能源能不紧张吗?

“你本事,居然敢绑架猎人。”我继续挑衅。

“现在,你是我的猎物。”

“你以为我不能对付你?切,道行还不到两百年,狂什么呀?我虽然没有多厉害,跟你打个势均力敌还是可以的吧?”

“如果你不怕把p先生招来,尽管动手。”

我撅起嘴,哑口无言,哼,让你暂时赢一局好了。

沉默中,我们再次到达那间湖畔小屋。

“这是你住的地方?”作为被绑架的人,我丝毫没有人质的觉悟,自己溜溜达达的进了屋。

“喜欢吗?”

“最鄙视你们这种低等级吸血鬼了,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你这种小隐也只有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才行,买东西多不方便哪。对了,你是什么职位?”

他神色黯然地摇摇头。

我很惊讶,他在全球十大中排名第三,虽然那个排名只论外貌和气质,与地位无关,但他连仆人也不是,不是太奇怪了吗?

吸血鬼的世界真的和小狗的世界有很多共同点,比如尖牙,比如内部不容打乱的森严等级。以前,长老一般是由各古老家族的族长担任,但经过了几千年的封建统治,如今家族势力已经土崩瓦解,吸血鬼们不再以家族为单位生活和居住,而是自由选择自己的栖息地,因为有了血库这种东西,猎食也与古代有着很大区别,所以长老们就变成由各地领主选举产生,制度相当政治化。

领主及副领主自然是第二层的阶级,他们普遍拥有亲王的头衔。接下来就是骑士,他们是吸血鬼中的贵族。再接下来是仆人,是被亲王认可的高级吸血鬼。如果连仆人也不是,那就是普通吸血鬼了。在特别傲慢的高级吸血鬼看来,普通吸血鬼和人类没什么两样。

“放心,我不会看不起你。”我拍拍他的肩膀,“因为我也是最低级的猎人,连注册资格也没有,只是个记名的。所以……”

“所以?”他挑挑眉。

最喜欢看他挑眉了,那样会令他的目光更加深幽,一汪碧水似的眼睛像要把人吸进去似的。

“所以,我根本不是杀威廉十六的人。”我认真地说,“自然,我也没拿到那个什么宝石。”

他看着我,忽然笑了,接着又忽然抚住我的脸庞。我没提防,他速度又快,所以我只是傻愣愣的眨了眨眼,并没有反抗。

“我知道,我知道不是你。”他致命的微笑着,掌心微凉,但柔软。

“那你还抓我?”我跳开他的掌握,努力平缓着不听话的心跳。

“我说了,我要找的是吻我的女猎人。”他耸耸肩,“现在我绑架的是我感兴趣的女人。不然我为什么把你从p先生那里带出来?”

“说不定你想抢功呢?”我恶毒的猜测。

他的神情突然出现一丝轻蔑与憎恨,“一切,与我无关。”

“那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警惕起来,因为他的目光变得游移,那使他看来有些不怀好意,尽管仍然是帅到人神共愤,却令我自然产生戒备心。

“我想弄明白,你为什么强烈的吸引了我。”

我抬头望天。

买糕的那位,您快救救我,都是强吻惹的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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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着前十五名,冲啊!

12 蓝颜祸水

当刘易斯开始以漂亮的水晶杯饮血时,我开始抱着酒瓶喝酒。

“真不明白你是怎么回事,明明只需要血液就够了,家里摆这么多酒干吗?难道你有预言能力,知道将来有一天会被我全部喝光吗?”我浑身发热,尤其以大脑最为严重,明显是喝高了,并且正在向最高处前进。但我停止不了,而刘易斯也并不阻止,近乎纵容地看着我喝。

我师兄绝不会这样,因为酒醉后头会很痛,他怕我疼嘛,早早就会阻止我。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但凡我会受伤的事,他从不让我去做。

“有时候,我会把酒调在血里喝,那样更美味。”刘易斯慢慢啜饮着那血红的液体,姿态优雅极了。

“哦,我明白了,你是要把我灌醉,然后喝起我的血来就不用再调酒了,对不对?”我笑得嘻嘻哈哈的,“不过你忘记了,我的血有毒,喝醉了也不会稀释的。”

“我没要喝你的血。”

“这是你的本能,我不怪你。想就想呗,不用不承认。”

他的目光落在我脖子上,声音有点沙哑,“我是想,很想。你知道吗?你的血有一种特殊的气息,就好像窖藏多年的美酒,个中高手闻过了就离不开。不过我练习了一百多年,知道怎么克制自己的欲望。”

“为什么要克制?”

“我厌恶我的命运。”

“想要改变?”我又灌了几大口酒下去,扔掉空酒瓶,又扑去拿了一瓶新的,“要想改变命运,首先得知道命运是什么?”

他的脸色忽然变了,“你这样说话很像他。”

“他……是谁?”

刘易斯别过脸去,答非所问地道,“你刚喝掉的是一瓶十八世纪的酒,你知道那要多少钱吗?”

“你舍不得啊。”我吱吱咯咯的笑,想走过去,却把自己绊倒了,酒杯磕在茶几上,碎成一片片的,其中有一个大碎片就在我手边。

我捡起来,照着手腕一划,鲜红的血立即涌了出来。

“我也请你喝,这样咱们就扯平了。”我笑眯眯的,就算酒精麻醉着我的神经,仍然感觉到了钻心的疼。

师兄啊,你不想我疼,可今天我想明白疼的滋味,干脆一次痛个够本!

刘易斯冲过来,我清楚地看到我的血对他产生的巨大诱惑,他的眼睛几乎无法移动,身子颤抖,唇微张着,哈了几口短暂的气息,獠牙唰的伸了出来。

他举起我的手腕,近乎陶醉的闻着,眼睛里的克制令人心疼。我忽然觉得我很残忍,因为自己心里有伤,所以也要刺伤别人。从相识到现在,应该说他并没有真正伤害过我。

我良心发现,想缩回手,但却他死死抓住我不放,然后张口咬了下去。不过,他并没有咬我,而是咬破他自己的手指。吸血鬼的血液是很珍贵的,可以医死人、肉白骨,我手腕上深深的划痕也眼看着愈合。

“我不会让你受伤的。”他要舔我手腕上的残血,我连忙阻止。

“有毒。”我提醒他,“而且不要轻易对女人承诺,我们傻,会相信的。”

他拉我到浴室,清洗我手上的血迹,动作极其轻柔,“你说过,会告诉我你为什么有毒。”

“你对我这么好,就是为了这个?”

“你疑心很重。”

“可是你并没有遵守诺言,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皱起眉头,“你在侮辱我?”

“你诬陷我。”我针锋相对,“你如果没有泄露我的秘密,p先生为什么会带人来捉我?”

“如果是我泄的秘,我为什么要救你?”

“你是绑架我,不是救我,你自己也这么说的。”我很会翻小茬,“再说,说不定你是欲擒故纵呢?说不定你设计了英雄救美的桥段呢?谁知道你肚子里憋着什么坏?告诉你我不会以身相许的。”

他无所谓地笑,忽然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这种亲密的行为吧,假如换个普通男人来做,可能没什么效果,关键是刘易斯太帅了,眉眼间还特别会勾人,性感指数超高,再加上我喝高了,所以对他颇有点感觉,盯着那曾经吻过两次的唇,凑过去“吧哒”亲了一口。

他身子一僵,“你引诱我?”

“你看你又诬陷我。”我借酒撒疯,“不过是朋友的亲吻罢了。”

“这是偷工减料的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真正的吻是什么。”

“捡日不如撞日……老祖宗教导我们说:今日事要今日毕!”我信口胡说,但当他把放倒地沙发上时又有些后怕,感觉到他的鼻尖划过我的额头。

“你是个奇怪的姑娘。”他碰碰我的头发,目光在我脸上搜寻,“没有一个吸血鬼猎人会亲吻对手,更不会这么平静的共处一室。我们,不是应该彼此厌恶吗?”

“你长这么好看,想厌恶你很难。”

他笑起来,帅到死。

“人类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会本能的排斥与自己不同的生物,并集体攻击弱者。”

“老大,你不算弱者好不好?普通人到了你们的手里,只有凭借宰割的份儿。现在……你不是要强奸我吧?”

“我要女人的话,不必用强的。”他得意地说。

也是,就他长成这样,女人们得前赴后继地扑上去。这让我想起山海经中的一种怪物,可以令猎物自动送上门来,当它的食物。

造物主真神奇,蓝颜祸水啊!

“我不会碰你的。”

“为什么?!”我怒了。

不想跟他那啥那啥是一回事,他拒绝我就是另一回事了,女性的自尊容不得他人、尤其是吸血鬼侵犯。

他抓起我一缕头发把玩,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团yīn影,显得有些羞涩似的,“在做爱最兴奋的时候,我们总会咬对方,或者你又想用毒倒我?应该不会。”他把鼻子贴上我的颈窝,“我闻得出来,你有处女的芬芳。”

“你以为处女就不会胡来?或者我以前没有机会。”我反抱住他的脖子,眼睛张得大大的看他,要用他的影子压倒另一个顽固存于心底的影子。

该放手对不对?女人要学会残忍冷酷,该留的留、该放的放。可是我做不到,也许破罐子破摔容易些。

“你心里有人。”

“没有。”

“有。”

“没有!”

“是那个刚才救你的人对不对?他是谁?”

“没谁。”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说了没事了。”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你很八卦诶,事实上你是我见到的最多事的吸血鬼。”我服了他了,“打听我的事干什么?”

“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

我愣了。

为什么?一见钟情?这年头还有这种东西存在吗?

以我多疑的品性和一肚子花花肠子来说,听到他这话,脑海里就自动冒出很多yīn谋诡计,但当我看到他苍白无血色的英俊面庞,他总带着点迷茫和绝望的眼神,却没来由地坚信了他所说的话。

本能吧?女人的本能,只能归到这一类了。毕竟,我大脑在运转,并没有花痴得停掉。

“哇,跨越种族的爱情,很禁忌啊。”我故意嬉皮笑脸,转移心中的不安感。

调戏帅哥、嬉笑怒骂,以发泄心中尘封的痛楚是一回事,可看到刘易斯那么认真的样子就是另一回事了。不过他并没有说爱我,只说要和我在一起,大约是性吸引力吧?

“你要明白,所谓禁忌,就是在任何情况下也不能踫的东西。一旦触踫,就要付出最惨痛的代价,无论是谁……”我提醒他。

他再度变色,皱眉道,“如果不是了解他,我甚至以为你是他的传达者。为什么你每句话都说得和他一模一样?”

“谁这么智慧?”我大言不惭。

“先告诉我今天救你的人是谁?”

我笑了,因为哭不出来,心里的那座山,那个繁星点点的夜,堵住我了一切要释放的机会。不过,我的酒意却涌上来,迷蒙了一切,令我开口说话,虽然我觉得那不是我,却终究是说了。

“我是个坏女你,你知道吗?活该受折磨的。”我还是笑,“我其实……是个小三。”

“小三?”他不太明白。虽然在这个世界上普通话是官方语言,但太专业和通俗化的语言对外国人来说也是很难懂的。

“我抢了我妹妹的男朋友。”

“你有妹妹?”

“师妹。”我近乎用一种自辱的方式来回忆起过往,“我师兄和师妹本来是一对儿,可有一天我发现我也爱上了我师兄,于是我抢走了他。”

“他呢?”

“他恨我。所以……他走了。”我干呕了几声,并努力挤挤眼睛,可我还是哭不出来。

有泪,却流不出,那种心头的酸涩难过,有谁会懂?

刘易斯伸臂把我抱住,“没关系,我来了。你忘记他吧,以后只记得我。”

你来有什么用啊?忘记又有什么用啊?难道记住的,就永远不会消失?

“别想说点装13的甜言蜜语就能蛊惑我。”我在自己心上割开一刀,让疼痛令我缩回去。

然后我推开他,倒不觉得这种亲昵很过分,外国人惯爱搂搂抱抱,在街上遇到受惊的姑娘,陌生男人还会抱着安慰呢。我只是想说话顺顺气儿,“你刚才说的他……那个与我同样智慧的人是谁?”

他露出厌恶的神色,“他是本州的副领主,我的创造者,里昂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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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我们约会吧

哇,**!

没想到刘易斯还有这样显赫的身世,奇怪的是他的创造者是亲王级别的,为什么他连个仆人也没混上呢?要知道吸血鬼发展新成员是很严格的,身为亲王,应该拥有着非一般的骄傲,不可能放任着自己的“孩子”不管。再想想刘易斯提起这位里昂亲王的神色,难道他们交恶了?

上帝你老人家太不照顾我了,好不容易搭上**,却还是个废太子!

我想打听他们之间的八卦,万一将来可以利用这段关系呢?可是酒意一旦上涌就阻止不来,潮水般的淹没了我的意识。

我睡着了。

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很整齐,只被脱掉了外套和鞋袜,脸却似乎洗过,头发也梳理过了。四处看看,发现房间很舒适。感觉一下,身上没有宿醉的不适感。再看到床前小几上那一份纯英式早餐,我忽然有一点点温暖窝心的感觉。

这个刘易斯,是个很体贴的男人哪。

起床洗漱吃早饭,然后在地下室找到了一副棺木,想必是刘易斯的“卧室”。我没打扰他,而是跑到客厅打电话。令我奇怪的是,我和刘易斯之间哪里来的信任感呢?我居然安心睡在一个吸血鬼的巢穴里,而他竟然不避讳的沉眠于一名猎人的眼皮子底下。

地毯上的血迹清理过了,我抬起手腕,自嘲地笑。真没出息到头儿了,再难过也不能买醉,居然还玩自残呀,被师兄师妹师弟知道会都看不起我吧?下回再不喝这么多了。现在我得静下心想想,这一团乱麻中到底有没有一点头绪。

首先,刘易斯说没有泄露我的秘密,那吸血鬼为什么指名道姓地要我为威廉十六偿命?

以前我就怀疑协会里有内奸,现在这种感觉更强烈了。可那个奸细到底是谁,究竟要干什么?他(她)的目的决定了威廉十六为什么会死,宝石为什么会丢,我为什么会被陷害。找到这个人是重中之重,可惜我现在没有任何线索。

要不……寻求帮助?

当然了,我在协会内没有朋友,维克和奇奇勉强算得上,但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不过通过连续两次对我的调查,使我看清了一些桌面下的问题:协会内部斗争激烈,至少分了三派。

一派是以费舍儿嬷嬷为代表,她似乎要弄死我,或者把我踢回中国才甘心,她目前是我绝对的敌人。

另一派是以格雷神父为首的一群人,不知为了什么,他们很想拉拢我似的,这证明我有利用价值。

第三派就是泰戈尔院长及其背后的豪斯会长,他们态度暧昧,好像又关心我又排斥我,在没弄明白他们的真正心意前,绝不能表达我的观点。

想来想去,这三派间绝对有利益冲突,都在谋划着什么。权衡考虑,格雷神父暂时可以结成同盟,而且以他的势力来说,我联络他应该相对安全。

其次,我师兄为什么会及时出现?

他知道我会遭到围攻吗?若说他是无意间到了那里,无意间救了我,未免太有缘了。那么,所发生的一切与他有关系吗?他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当初他为什么离开中国来到这里?这三年间他都做了些什么?或者,他表面上离开我,其实却一直关注我,所以会在我最危险的时刻出现?

这想法令我心头一热,那么多故意忽略的感情像枯萎的花园,瞬间就开满了花,似乎有什么种子要复活,要重新生根发芽。

可是第三,我现在要面对什么样的局面?我必须提前搞清楚,不能冒冒然行动。

沉吟了一下,我打通了格雷神父的电话。

本来,我是没有他的电话号码的,但上回他对我进行“单独恳谈”时给了我,还说有事可以找他。难道,他早料到我会有这一天?

“小乙,你终于需要我的帮助了吗?”电话那端传来格雷神父温柔的声音,真有点上帝代言人的感觉。

不过,他为什么说“终于”?

“格雷神父,我想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我开门见山地说。

既然寻求了同盟,偶尔还是不要装傻了,毕竟不表现得聪明一点,人家会以为我没有利用价值。

“小乙……”他没有连名带姓的叫我,显得很亲切,似乎我从来就他的人,“我知道你是冤枉的,但在真相大白之前,我对你的信任和你的自我辩解都没有用。不如,先避避风头为好。”

“协会抛弃我了?”我听出他的弦外音,不禁心里冷笑。

好啊,很好!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遇到摆不平的事,就把我孤立起来,把事情撇清。果然外国人是不知道“仗义”这个词的,中文过了专业八级也一样。而且,他们连最古老的忠诚与骄傲也丢失了。

格雷神父叹了口气,“这非我之意,实在是费舍儿嬷嬷觉得不能因你一人而牵连到整个协会。她认为你是自作主张犯下如此罪行,不但不值得拯救,还需要追究。我多方争取无效,泰戈尔院长和豪斯会长都没有立场替你说话,毕竟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

我很镇定,做为来自东方的道教交流生,这点骄傲我还有,“谢谢您,格雷神父。我知道您对我一向是有心的,可惜我一直不能跟您合作驱除邪恶。您就直说吧,到底是什么情况?”

“吸血鬼方面对你下了江湖格杀令。”格雷神父的语气很愤慨、很伤心,“协会对你下了全界追捕令。”

我大约愣了三秒,忽然大笑了起来。

格雷神父关心地急道,“小乙,你不要太担心,就好好躲着,我会尽力洗刷你的罪名。实在不行,我可以安排你回国,你现在在哪里?”

“谢谢您,格雷神父,我会还自己清白的。”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行啊,马小乙,遭到了两界追杀,简直到了天地之大,却无我容身之地的境界了。英雄末路,我也体会一把个中滋味。

奇怪的,我没有害怕,更没有感觉愤怒委屈,而是很平静的接受了现实。

中国的老祖宗们说得好:水至清,则无鱼。威廉十六的死,从外表看虽然疑点重重,却没有一点头绪和漏洞,可见幕后人策划得多么好,连替罪羊都找好了。而作为被冤枉的炮灰级人物的我,应该乐于看到水浑起来,浑水才能摸鱼嘛。

不然,我也加把劲儿搅搅?

感谢刘易斯,我藏匿在他这里应该是暂时安全的。毕竟吸血鬼们不会怀疑到自己人会窝藏“罪犯”,猎人协会不会想到我会和吸血鬼在一起。

然而,当师兄得知我的危险情况,会不会再度出现呢?他真的舍得下我吗?假如他从未出现过,我也不会奢望什么。可是他出现了,而且还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三年了,他从没有过任何消息,为什么这时候跑出来帮我?

不能藏起来,那样虽然暂时安全,却也给了幕后人更充分和从容的布置善后时间。可是,要怎么才能把水搅浑呢?

我坐在沙发上,陷入深深的思考,然后就陷入了更深的睡眠,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连我自己都为自己感到可耻。吃饱了就困,我还真是猪啊!

大约这几天精神紧张,体力和精力消耗大,我这一觉居然睡到了日落月升,睁开眼就看到刘易斯俯身在我上方,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饿了。”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溜了一遍。

“要吃我?”我挑衅的扬扬眉。

“难道我不怕毒吗?”他坐好,“你真折磨人,明明就在那儿,我却不能吸你的血。偏偏,你甜美得令我无法抗拒。”

“就当我是上帝派来考验你意志的。”我离他远一点,可不想自己失血,而他失去意识。

现在这个时候,我需要他。事实上,我需要一切可能动用的助力。

“上帝只是人们在恐惧和绝望中塑造的幻像。”他无所谓地说,“况且我的种族还是被抛弃的。”

“没事,现在有比你更惨的人了。”我吊儿郎当的,“在你睡觉的时候,我打听了一下,现在我正被吸血鬼和猎人两方追杀。牛吧?正是区区小女子我,令两大对立阵营,第一次产生了共识。”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站起来,拉着我就走。

“去哪里呀?”我问。

“我们去别处。”他停在走廊中,相对狭小的位置令他的逼近造成我被困在他的双臂中,“我带你去别处,离开这个讨厌的地方。”

我望着他,忽然感觉到心底有一道电流窜过。

这这这……这是传说中的触电感吧?以前在我爱上师兄的一刹那,曾经有过这种感觉。为什么对刘易斯……不,感觉还有点不同,因为那电流似乎是从他的掌心传来。

“为什么我……”我惊讶而迷惑。

我的心很小很小,只能装下一个男人。所以,我虽然很自然地被刘易斯吸引,毕竟他是全球女性都无法抗拒的人物,但却不会这么快移情别恋,因为我心里的那个人,给我的烙印如此之深。

可是,现在是什么状况?

“对我有感觉吗?”他笑得无邪,因为无邪到极致了,就变成了邪气,“昨天你醉得很厉害,我怕你第二天会不舒服,所以给你喝了混有我血液的水。也所以,你能感觉到我的心意。”

“什么???”这什么路数。

“我们约会吧!”他在我额头上印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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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密室

后来我才知道,人类喝下吸血鬼的血,就会感知供血者的心意,主要是爱意。假如他爱你,不,不要轻易说那个字眼,只能说假如他喜欢你,心一动,你的心也会跟着动。

太可怕了!这明显是媚药呀,但凡一个吸血鬼想要你,都不用费力来勾搭,随便给你服下他的一、两滴血,再想想你,你就直接投降了,主动去**。

幸好咱有修炼过的纯正道心,所以虽然可以感知刘易斯对我的兴趣,却只是活动活动心思也罢了。

不过,吸血鬼的血很珍贵的,尤其刘易斯这种由亲王亲自发展的“下线”,普通情况下,他们宁死不会让人类喝他们的血,可刘易斯却让我喝了。这是不是说明,他对我的好感是真的?

我们总共见了三次而已,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果然啊,这种突发情感都是莫名其妙的。但其实越是没道理的东西,往往越是最真挚的。

思考让人类的心灵产生假象。

可是,想让局势混乱以从中取利,还是需要动动脑子的。于是不久之后,黑暗神秘的第二世界,也就是普通人所不了解的、只有血族中人与吸血鬼猎人了解的世界出现了一条重大传闻……威廉十六至死保护的那颗宝石出现在了黑市上。

然后吸血鬼们和猎人协会为了这块真假难辩的宝石轮番争斗,某乙我奸笑着躲在暗处观察。

宝石的消息当然是我放出去的,夜明珠挺便宜,特别是人造的那种,随便改装一下,不仔细看的话就能忽悠人。至于传播消息的人是我施展的傀儡术,我在刘易斯的保护下在暗处cāo纵,一个看似真人的小木偶在前面神经兮兮的散布消息,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血族和协会虽然都很专业的以顺藤摸瓜法追查,却一无所获,于是就只能互相怀疑对方。

刘易斯很帮助我,事实上我很明白他其实很高兴我这么折腾。每当我又出损招的时候,他迷茫眼睛里总会出现恶作剧般的快乐闪光。可怜的男人,他恨自己的身份,可是又无可奈何,所以才会这样吧?而每当他出现这样的神情,他美丽幼兽般的样子实在迷人极了。

就这么着过了几天,我开始看出了一些端倪,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吸血鬼和猎人双方都捕杀我,并不是要杀人灭口,毕竟我对此事完全不知情。他们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找个替罪羊,顺便混淆视听,以掩盖他们真正的目的。

也就是说:他们都想要那颗宝石,而且都动了手。但结果却失控了,造成很多种可能。

第一,他们双方都没有拿到。

第二,其中有一方拿到了,但想让对方认为他没有拿到,于是做出愤慨的样子来。

第三,那个躲在暗处的神秘人,在烧死威廉十六后得到了宝石,自己却私扣了下来,或者半路被更暗处的人劫走了。

那么,那个在暗处的人、或者更暗处的人会是我师兄吗?也许,威廉十六的死不是副产品,也是当初的目标之一,现在需要栽赃给别人。而现场有我师兄出手的痕迹,假如他是猎人协会的,为什么要隐藏身份?如果他和吸血鬼搅在一起,为的又是什么?和他当年离开中国有关系吗?他现在在哪里?

还有,会是谁请了神秘人杀人夺石呢?协会?血族?如果是血族,那事件就大条了。要知道血族中人的第一戒律就是不得杀害同族。就算有血族中人犯了滔天大罪,也唯有长老会才能决定其刑罚和生死。

假如真是血族中人买凶杀掉威廉十六,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他都需要弄死一切知情人,因为只有死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假如杀手是我师兄,那他也有很大的危险!

之前,我曾问过刘易斯宝石的事,他说只知道那颗宝石是威廉十六相当看中的,而且要在血族长老大会上呈现,但以他的等级来说,并不能了解宝石的真正重要性。

“领主大人得到这颗宝石后非常高兴,并说这是有关我们血族生死存亡的东西。”他说,“领主大人还宣称,经长老会授权,任何意图染指宝石的人都要被处以极刑,所以那天我才会拦住你。也幸亏,我拦住了你。”他眼泛桃花地盯着我,并抓着我的手轻吻,“不然,我们可能会错过。”

要命了!这种活了一百多年、从欧洲过来的、骨子里的贵族气和绅士风度十足的人,举手投足都是优雅的气派,很令人动心的。再加上那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流在我血管中的血,我的心又悸动了。不行,我得运功把毒逼出来,这样早晚得出事。

可是我不会逼毒啊!唉。

“宝石的事,不应该是秘密吗?”我挣扎地抽回在他嘴唇下发热的手,问。

刘易斯耸耸肩,“我是从‘他’那里听到的。”

“他?”我疑惑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你是说里昂亲王,本州的副领主?你们很亲密吗?”

“不。我希望永远不要见到他。”刘易斯目光yīn沉下来。

我心里一揪,想起小丙。

她也曾对我说,希望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再也不想看到我出现在她面前。那是怎样的一种决绝和深深的痛恶,很伤人,就像在我心里埋下荆棘。

很疼?倒未必!但它是永远的刺,每次破土都有刺痛的感觉,似乎永生永世也不会消失。

“亲王殿下做了什么?”我深吸了一口气,问。

“他把我变成这种怪物,还需要做什么?”刘易斯看着我,流露出一种动人的悲伤,于是我鬼使神差地拥抱住他。

“其实……我基本了解你的感受。”我轻声道,“死的恐惧,生的痛苦,有时候没办法选择。”

他回抱我,叹息,“这又是谁给你的感受?那个你爱的影子?”

师兄的脸在我心里一闪而过,我瞬间由温情状态回复到狡猾可恶,推开他,站起来,“所以说我最讨厌你们外国人了,对牛谈琴就是形容你我此时的状态。我欠!管你死活干吗?”

“你去哪里?”他瞬间拦在我面前。

“你管我!哼!”我绕开他,往身上贴了一张隐身符。

“你身材真好。”他调笑一句。“穿这种黑色紧身衣最漂亮了。”

那当然!人家不高不矮,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身段纤柔,有着中国女人标准的小骨架,还有一双外国女人没有的斜吊梢的狐狸眼,死去的威廉十六大人曾批我为“美艳的亚洲妞”,能差得了吗?

不过,我现在隐了身,他能看到我才怪,就是凭气味判断我的方向罢了。再说这叫紧身衣吗?夜行衣好不好?没见识的外国傻佬儿!

协会内部有奸细,这一点毋庸置疑。但那个人是谁,我想来想去也无法定位。第一范围,是执行上次任务的成员,除了我之外,还有三个在外接应的伙伴:女猎人cherry和男猎人giant和drink。

cherry美女是新晋升的正式吸血鬼猎人,为人单纯热情,虽说人不可貌相,但我还是第一个就排除了她的嫌疑。别问我为什么,就是因为感觉。

giant和drink比较资深,不过我让刘易斯帮我跟踪他们很久,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然后,我怀疑的目标开始扩大到泰戈尔院长及送信使者angle.

泰戈尔院长是派下任务的人,会不会是他监守自盗?他这个人让人捉摸不透,很具备大奸角的明显特征。而送信使者angle是送达命令的人,之前没有人见过,是神秘令他(她)可疑。

现在,水已经被我搅浑,血族和猎人协会都把主要精力放在应付对方的身上,又要追剿那个并不存在的、拿着宝石的神秘人,防守空虚,正是我出手的好时机,所以我轻车熟路的直奔协会基地而去。

别看我所在的协会比较小,实力又不强大,但所谓包子有肉不在摺上,基地下面有一间密室,据说存放着上至主教大人,下至每一个吸血鬼猎人的资料和多年来的任务明细。看来协会的创始人很明白一个道理,越是不起眼的地方,越是安全。

这间密室本来绝少有人知道,不过两年前我刚来时,曾经在基地中对隐身术“温故而知新”,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地方,并且由于是跟踪在泰戈尔院长的后面,“不小心”看到了密码,也听到了解除声控射线所必需的音乐,并牢牢记住。

不是我故意,而是……唉,人太聪明了,想忘也忘不掉。

“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没人看守?”刘易斯这两天当我的跟屁虫,一边闻着我的味道,一边紧跟我,“连监视器也没有。”

我白他一眼,当然他是看不到的,“这叫欲擒故纵,也叫空城计,拜托你温习下中文课吧。如果派重兵把守这个地方,别人不用猜也知道此地有古怪。如果用监视器,是不是还得派人轮班看着?那还算哪门子绝密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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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日第一更送上。

第二更稍等半小时,正在检查。

谢谢。

15 想不到的人

“难道这里有声控射线?”他问。

“聪明。”我赞了一句,随后又有些怀疑地问,“你怎么知道?”难道吸血鬼的眼睛不用戴任何特殊的装备就能看到射线?太先进了!

我只能说,这些货们不是吸血鬼,是x战警!

他耸耸肩,目光准确找到我的所在、他眼中的虚无,“你这几天一直在家里练习唱各种歌曲,各种风格的都有,还要求音阶全准,不是我帮你较音的吗?刚才你又唱,很容易猜。”

哦,也是的。为了还我清白,他帮了不少忙。而我,现在作息与他完全一样,大白天睡觉,晚上才精神抖擞。就连手机我也扔到远远的山区,真正彻底的消失了一把。

“你的潜台词是说我五间不全。”我按动隐藏在门垫下的秘码锁,“刘易斯,你给我记住!”

他从和身后走过来,一把搂着我的腰。

他令堂的,隐身符又掉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用这么古老的方式管理秘密档案呀。”他叹了口气,吹在我后脖子凉凉的。

我抬头一看,也感叹协会的保守作风。看起来这房间防火防尘,而且温度和湿度都保持一定,但居然没有我想象的那种超级计算机,叫什么主脑的,而是一排排在的铁柜,里面放着纸质档案。

“你活了这么久,做过秘书什么的吧?”我望着那浩如烟海似的资料柜,差点哭了。

他鄙视地哼了一声,意思很明显,和孔圣人一个道理,看不起劳动人民呗。我倒忘了,还没打听过刘易斯的身世,等有机会好好八卦一下。

“没什么难的。”大概看出我的脸开始像苦瓜发展,刘易斯又哼了一声。这次是得意的,而他也确实很快就发现了这数不胜数的铁柜的排列规律,然后教我按字母和索引寻找我需要的东西。

结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查询任务档案的结果相当震惊……我的任务对外宣称是d级,但保密程度却是超a级,签发任务的人居然是长老会的豪斯会长。他的权利和地位是仅次于教皇的存在,听说他所在家族还曾经是针对血族末日审判的主要发起人。

哇?看来那颗宝石真的关系到生死存亡啊,而且不单只是对血族,对人类怕也是如此。那么,协会的内鬼很可能是高层成员啊,倒不一定是泰戈尔院长了。

随后我又翻了自己的档案,薄薄的几页纸上盖了无数个红印,批阅的人地位之高,人数之多令我惊讶非常。我不过是来自东方的交流生,除了自己的私事,并没有肩负什么使命,为什么会受到这般重视?而在最后一页纸上,明确的写明:隐身、封息。

这是我最强的两个本事,是非常适做当间谍、探子、斥候类工作的特性。小爷我就是放入清水中的纯水晶,能完全让人注意不到。这本是协会派我做这个任务的前提,如今又成了他们怀疑我的原因。

“现在还要干什么?”刘易斯坐在旁边的柜子上,脚一荡一荡的,没有半点当小偷的觉悟。

“把你的手机给我。”我伸出手。

“要拍什么?我来。”他跳下柜子,身轻如燕,一点声音也没有,根本不用练轻功的。

我拿出几份感兴趣的档案给他,看他一通狂拍,心里那个妒忌啊。你说你一个吸血鬼拿那么先进的手机干吗?还镶钻限量版的,这型号全球就125部。不过这从另一个方面看,他很有钱哪。

密党成员有一些会参与人类的工作,当然全是值夜班,但更多的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可他们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呢?难道职业抢银行?

“这个是谁?”他甩出一张纸,上面有一张帅哥的照片。

“这是我们协会的金牌猎人sheep,外号绵羊块,我口水好久了,借个机会偷窥一下他的档案,看看他家住哪里,有无婚配不行啊。”

“小乙。小乙。”他摇头叹息,还微笑,是完全不相信,还有些宠溺的意思。

“别叫得那么亲热,我跟你是朋友吗?快干活。”我扭着眉头说。其实,我心里是不好意思了,不过我惯于用女流氓的恶劣表现来掩饰。

他但笑不语,顺利完成任务。不过我才想离开,他却拉住我,比了个“嘘”的手势。我立即明白倒霉事临头,在我们顺利脱身的前夕,偏偏外面有人进来了,我们彻底被堵在了这个密室之中。

咋办?有地洞没?!

我急得差点挠墙,虽然目前的结论全部基于我的推理与分析,没有什么实际线索,但我觉得现在就像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这团乱麻的线头儿就在我手边,很快我就能看到并捉住,千万不能再出岔子了。

事关自己,人急生乱,此时我半分坏心眼儿也施展不出了,倒是刘易斯镇定的指了指柜顶,还有我扔到地上的、失去粘性的隐身符。

我会意,迅速捡起符咒,他则抱起我,飞落到柜顶。我们紧紧贴在一起,隐身符险险搭在我的头顶并他的肩膀上。

就在我们的身影消失的一瞬间,密室的门开了,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当先的一个人不出所料,一张学院派的宗师神色,正义仁慈,正是泰戈尔院长。后面跟着一个苗条高挑的欧亚混血少女,皮肤像玉兰花一样白嫩,五官美得令人见之忘俗,那张脸……是我心中不能触碰的记忆之一:小丙,我的师妹马小丙!

我哆嗦了一下,隐身符差点掉下来,幸好同时刘易斯也抖了抖,负负为正,我们没有露形。

“泰戈尔院长,我执行过的任务的纪录档案呢?”小丙问。

“不要急啊,马小姐。”泰戈尔院长笑得令人如沐春风,却透着那么一股子yīn险嘲弄,“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的。可惜,你答应我的事却没有完成。”

“威廉十六死了。”

小丙说得冷冰冰的,便我却如同坠入冰海之中,就连紧贴在我身后的刘易斯,身子也不停的发颤。一直以为是师兄做的,虽然小丙也能施展三十三重天大金乌符,但因为她是金牌吸血鬼猎人,又隶属另一州治下,我甚至都没怀疑过她。

而她,也表现得绝不知情似的。没想到,居然是她!!!

她为什么这样做?又为什么瞒着我?关键是,她明知道我会被陷害,却仍然这么做了,而且绝口不提起此事,难道她就这样恨我,已经到了非置我于死地不可的地步?

登时,我心里涌上一股酸涩之气,也不知是伤心难过还是气愤不平。

“可是宝石丢了。”泰戈尔院长淡淡的。

“那是因为你的后备工作做得不好,居然有人半路劫我。”小丙一向伶牙俐齿,所以半句不让地道,“这怎么能算是我的错?你要明白,威廉十六是千年吸血鬼,就算我施展了本派的秘术,要杀掉他也费尽了当时所有的功力。若不是有马小乙在前面当替死鬼,我只怕会死在那儿,哪有力气再对抗对方埋伏的人?”

听听,她叫我替死鬼!

我心一疼,喉咙发甜,一口鲜血差点吐出来,眼前出现很多幻影……两个小姑娘手牵着手在山野间奔跑、欢笑;一起被师傅罚站竹桩;一桌吃饭、一床睡觉;半夜睡冷了互相抱着取暖;上山迷路了,互相在黑夜中安慰;病了、被蛇咬了、一起种树,叫它“姐妹花”,还说我们一生一世要比亲姐妹还亲;直到,我们爱上同一个男人……

可就算如此,之前的一切全是假的吗?小丙,她怎么可以如此狠决?

“总之,你任务完成了一半。”泰戈尔院长不咸不淡地说,“所以,报酬也只有一半。”

“你不守信用!”

小丙气得面如寒霜,看样子像要杀人似的,可泰戈尔院长一点不怕,拢着手说,“如果我不守信用,今天就不会带你来这里。你帮我做事,代价就是要销毁你从前执行任务的档案。事情完成一半,报酬自然只负一半。也自然,档案我会让你在这里亲自销毁一半。”

小丙上前走了一步,泰戈尔院长动也没动。

“我劝告你,不要想动武。”他仍然是人畜无害的模样,“因为那会让你连一半报酬也没了。不如你帮我把另半件事做成,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宝石丢了,没人知道在哪里,你叫我怎么做!”小丙气愤得大叫起来。她以前就是这样,不管做什么事,失败后总是会大发脾气。

也难怪她。她和师兄一样被誉为天才,虽然并没有师兄那么厉害,但在东方道教界的同龄人中,她也很出类拔萃,又长那么漂亮,是很多道兄道弟的梦中情人,不骄傲是不可能的。

“跟着马小乙。”泰戈尔院长凉凉地道,“她是个聪明的姑娘,现在局势这么乱,一定是她的手笔。所以她一定躲在暗处等机会,有句中国话怎么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院长大人。”小丙yīn沉着脸,“您这么神通广大,应该知道我们虽然是同门,但几乎是不来往的,叫我去哪儿找她呢?”

“马小姐,你是金牌吸血鬼猎人,我相信以你的智商和行动力,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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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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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下面是演员表

六楼的水翎幻月扮演吸血鬼猎人cherry

八楼的秦砖扮演吸血鬼猎人giant

十六楼的小drink扮演drink

十二楼的晴空无敌扮演送信使者angle

二楼的方块,扮演档案帅哥sheep

16 没必要自责

我近乎虚脱地看着小丙把她执行过的任务档案销毁了一半。

她很仔细、很小心,烧过的纸灰都收拾了起来,看样子是要出去后再丢弃到河里、风里什么的,让这些纪录彻底消失。

这让我感觉很纳闷,很后悔之前没有看看小丙的资料。小丙执行过什么特殊任务,为什么要销毁纪录?

她成为金牌吸血鬼猎人后,其实在猎人们之间颇有些风言风语。而自从有金牌猎人之说,得到这一头衔最快的纪录也有五年,而且还是因为那个人在特殊机缘下立下大功。

而小丙,只用了两年时间而已。

为此,她的年青貌美也被当作把柄被攻击诽谤过,我还暗中惩治了几个大嘴巴泄愤。妈的,人心太脏了,难道这种以命相拼、暗中造福于人的行业内也有潜规则吗?

但此时,我眼前的一切都不禁令我怀疑……小丙,真的是规规矩矩做吸血鬼猎人的吗?她究竟做过什么?而我师兄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

“这笔帐,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泰戈尔院长。”小丙收拾好纸屑,冷冷地道,“我会努力完成另一半任务,就算完不成,那一半档案我也非销毁不可,你不用想再要挟我!”

泰戈尔院长耸耸肩,“何必说得那么难听呢?大家说起来也是同行。”

小丙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泰戈尔院长不动声色的跟在后面。

大门咔哒一响,终于合拢,我和刘易斯暂时安全了。

可是,我却感觉不能动弹,因为这个结果给我的打击太大了。小丙趟进了这趟浑水,我该怎么办?如果继续揭露真相,小丙可能会倒大霉,关键是我不知道她到底陷得多深。况且,我师兄那里情况不明,万一“还我清白”的举动伤到他呢?

不行,我得停止一切行为。宁愿,我背着骂名、冒着危险被赶回中国去,也不能伤害师兄和小丙。反正对我来说,名声什么的根本不放在眼里。至于危险,回到中国后,自然是我的地盘我作主。

“刘易斯,我们快走。”我跳下柜子。

刘易斯哼了一声,却是直跌下来的。幸好我反应快,搭了一把手,他才没有直接撞到地板上。

我吓了一跳,连忙扶起他,“你怎么了?”

下一刻,不用他回答,我也看到了。只见除了xiōng前,他身上纵横着无数伤口,像灼伤那样,并没有出血,但形状可怖,肌肉全翻着。

“上帝,是泰戈尔院长xiōng前的大十字架!”想了一下,我就全明白了。

那个大十字架是三代主教加持过的圣银之器,就算不挨到吸血鬼的身,对于千年以下的血族也说,离得过近也会被这圣器的气场伤到。怪不得刚才我发抖,刘易斯也抖,而且他抱得我如此之紧,肯定疼得无以复加了。

难为他,在那样的折磨下居然不动不叫,这才保证我们没有被发现。也幸好,那圣器只有伤害性却并没有感应性。

“走,到医务室去。”我搀扶起刘易斯,任他的冷汗一滴滴落在我的额头上。

被圣器伤到后,就算吸血鬼有超级治愈能力,也需要一段时间恢复,不过医务室有专门治疗银器伤的特殊药物,是为审问抓到的吸血鬼所备。有时候,协会会审问被活捉的魔党吸血鬼,假如他们带的伤比较严重,就需要先治一下。

“会有点疼。”当我拿着药水,轻轻涂抹刘易斯四肢和头上的大小伤口时,我警告他。

他点点头,有点虚弱地躲在治疗床上,直到我手抖了抖,突然涌出的多余药物令他疼痛得近乎痉挛地僵直起身子。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一连串的道歉。

他笑了,“不如你给我讲讲故事,说不定我就不会那么疼了。”

“你想听什么?”

“就讲讲刚才那位姑娘与你、还有你爱的那个影子的故事吧。”他微微闭上眼睛,唇角苦涩的翘着。

“你怎么知道我们有关系?”我问,心中痛楚难当。

“她说和你是同门,而且提到你的时候,眼睛里的恨意更像是妒忌。而你……看到她进门时,身子颤得止不住。忘记了吗?当时你在我怀里。”

我犹豫着。

第一回,封锁内心的决心动摇了。曾经想绝口不提,可是心里涨满得要爆炸了似的。人,果然还是需要倾述的动物啊。

“只当是我处处帮你的报答。”他轻轻叹息着说,语气里有一种令人不忍拒绝的温柔。

于是我投降了。

“她是我师妹马小丙……”

“哦,你就是抢了她的男朋友。”刘易斯侧过头来看我,同时揽住我的腰,把我拉近,“前几天你喝醉了的时候,曾经告诉过我。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抢的,因为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强烈的吸引了他,就像强烈的吸引了我一样。你一定有魔力,很特殊的魔力……”

“我没有魔力。”我自责的摇头,“我只是……和我师妹同时爱上了我师兄。”

“你爱上你师兄时,他们已经是恋人了吗?”他似乎有点妒忌。

我摇摇头,忽然有点茫然,但急着补充了一句,“他们是一对儿!我意思是说,没有我,他们肯定能成为一对儿。”

他笑得咳嗽起来,“那算什么抢男朋友?我还以为你有多坏,居然不自觉的有点期待。”

“是我师妹先爱上师兄的,而且她对我讲过心里话。”我辩解,因为他不懂得,那对我来说就意味着背叛。自己亲妹妹一样的人喜欢上一个男人,并悄悄告诉了我。我呢?我却选择了最错误的方式隐藏自己的感情,假如我直接告诉小丙我也喜欢师兄,大家公平竞争,也许就没有以后的误会。

“哈,先看上的?我看上过很多东西,但那并不能属于我。你师妹很霸道啊,居然为了这件事生你的气,还要置你于死地。她凭什么认为,世界要围着她转?”

“小丙聪明又漂亮,从小到大,要什么都可以得到。我从没跟她争过什么,她全心信任我。”假如没有那天发生的事,也许,师兄就接受了小丙也说不定。在小丙面前,我总是很自卑的。

“理由很勉强,你或许处理错了,但自责实在没有必要,更没必要把错误全揽在自己身上。感情事,是控制得了的吗?”刘易斯重新闭上眼睛,像说梦话一样,“毕竟,你师兄不是你们姐妹俩的玩具,他没有自己的选择吗?”

他有选择。他走了。

可刘易斯的话令我心头涌上一丝不一样的光亮。我那么恨自己,是因为师兄走了,还是因为小丙恨我?

“好吧,我已经不那么疼了。”看我半天不说话,刘易斯慢慢坐了起来,“对你来说,在某些方面讲智商很高,从另一个角度讲,情商又很低。但对我来说,这毕竟是不友好的地方,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顺便说一句,事实上我现在很快乐,因为我觉得我可以抢到你。”他忽然低下头来,啄了我的唇一下,“因为你笨嘛。”

“你说谁笨?”我心虚,所以摆出很强硬的样子来。

“他吻过你吗?”他低声细语地说,惯于答非所问,拇指在我的唇上蹭来蹭去。

“要你管?八婆!”我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脑海里忽然出现了那一夜的繁星点点。于是我选择骂了一句就走,也不管受伤的他在后面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

我现在就好像站在悬崖边上,向前是掉下去摔死,还可能砸到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可是向后又是无尽虎狼。在这种生死的关键时刻,谁有精力纠结于男女之事上。况且,那对我来说是过去的时光,该犯的错误已经无法挽回。而感情事,是说得清、道得明的吗?从来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

我自责不止,小丙恨我,师兄莫名其妙的离开,小丁顽固的寻找。我们四兄妹都陷在一团乱麻中,到底谁对?谁错?似乎都不重要了,还是以后再做打算吧。

正如进入协会时的容易,我们顺利地回到刘易斯的住处。不过才进大门,我忽然就感觉到一丝异常的气息,立即警觉起来。

刘易斯伤着,感官迟钝不少,后于我发觉。

我们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发现疑惑和紧张的情绪。刘易斯的家实际上是最安全的地方,难道被人发现了吗?是哪一方人马?

数秒后,我们又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努力让局面混乱,不就是想让各种暗中势力出手吗?那现在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我们紧紧互相跟随,全神戒备着进入房间。

灯亮了。

没有杀气,只有一个外貌二十七、八岁的拉丁帅哥,正优哉游哉地倚在沙发上,看起来有点慵懒。

“pablo!”刘易斯惊讶地叫出来者的名字,同时身体放松,看样子是认识的,“你怎么在这儿?”

pablo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却没有站起来,显然没有恶意。

至少,没有直接的恶意。

“亲王殿下叫我来转告你。”他指了指,却是对我,“你的师弟在我们手上,要想让他活命,立即去地下城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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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一更,我尽量做到隔日双更。

另感谢大家小粉,推荐票和pk票支援。

演员表如下

二十七楼的pilar……的老公,扮演血族中来报信的人pablo

17 地下城

我大惊。

为什么?为什么这件事牵连到了小丁身上?这世界上如果有人是我最不想伤害的,那一定是小丁!

“你们把小丁怎么了?”我冲动的上前,被刘易斯拦腰抱住。

“他要干什么?”刘易斯皱眉问,语气不敬。

pablo板下脸,“刘易斯,就算你是里昂亲王的‘孩子’,也请保持对他必要的尊重。至于亲王殿下的安排……与你无关。亲王殿下只是叫这个女人去,你回不回去悉听尊便。”说完,我眼前黑影一闪,他已经消失在黑夜中了。

我的心像被滚滚的油浇了似的,又热又痛。小丁不懂事,平时还惹事生非呢,被抓住的话肯定不会合作,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地下城在哪里?”我抓住刘易斯的手。

来荆棘镇两年了,我从来没听过什么地下城。从字面上解释,好像这市镇的地面之下,还有另一个世界。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倘若我不去,小丁肯定凶多吉少。可倘若我去了,知道了这种秘密的地方,血族能允许我活着吗?

但是,小丁是第一位的!

我们师兄弟四人,大师兄神秘消失,身世及去向都成谜,小丙与我因误会而势同水火。在我心中,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可如今我却只剩下小丁。

那位亲王殿下抓住了我最大的强点和最脆弱的命脉,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小丁的存在,但现在我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你要去吗?”刘易斯问我。

只要不笑,他目光中的迷茫神色就像雾气一样朦胧着他翡翠般的眸子,总不由得让人心软,不忍做出他不喜欢的事。何况,他此时有一丝悲伤似的。不过小丁的生命正在受到威胁,前面哪怕是刀山油锅,我也义无反顾的冲过去!

于是我很郑重的点头。

他没说话,而是走过来轻抚我的面庞。他突然的温柔令我有些疑惑,然而在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他手上加力,我立即陷入无边的黑暗里。

迷蒙中,我有行走感和轻微柔软的波动感,因为要救小丁的强烈愿望,在不知过了多久后,我几乎猛得清醒,睁开了眼睛。

短暂的失神后,我发现我正躺在床上,刘易斯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双肘支在膝盖上,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我。

“这是哪里?”我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四处打量。

我断定这是一间豪华舱室,虽然墙壁隔音相当好,听不到外面的海浪声,舷窗也放下了厚而黑的天鹅绒窗帘,透不过一丝天光。

难道,我是在一艘船上?他把我弄晕,带到船上来干吗?为了我的安全吗?天哪,他不是把我带出海了吧,那小丁怎么办?

“疼吗?”他直起身子,温柔地问。

“回答我的问题,这是哪里?”我有点急了,跳下了床。

“我们正在去地下城的路上。”他看起来有点莫名其妙的遗憾,“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地下城是地底下的一座黑暗的城堡,但其实……它在哈德斯岛上。”

我吃惊的瞪大眼睛。

荆棘镇是背山面海的城市,有一个巨大平静的港湾,风景极美。如果从海湾极极目远眺,在肉眼可见处能隐约看到一座荒凉的孤岛,雾起时给人虚无飘渺的感觉。那曾经是一座以残酷著称的监狱,很早以前建造的,废弃后出现过很多灵异恐怖事件,最后被一名神秘的亿万富翁买下,改建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销金窟、温柔乡。

哈德斯是死神,所以此岛本名为冥王岛,不过那夜总会的名字倒很浪漫,叫月光情人。

据说,到这里来玩的人非富即贵,远在千里之外的富翁们还专门到此地搞聚会,毕竟由监狱改造的奢华场所绝对够风格、够另类、够黑暗,有钱人不就追求这个吗?而且听说里面的娱乐设施也一应俱全,包括世界上顶尖的从事“娱乐事业”的帅哥美女。

要进入冥神岛,需要由岛上的豪华渡轮接送,多有钱的人也不许自备船只通过,岛周围的海域也属于那个亿万富翁私人所有,而普通人想进入月光情人玩乐是很困难的。

谁能想得到,这样一个地方居然是血族中一位亲王的领地呢?他又是不是那位神秘的亿万富翁呢?在普通人眼里,月光情人是天堂和不可企及的奢靡地,而在教会眼中,月光情人夜总会是邪恶的yín窝、引人堕落的地狱,恐怕避之不及。

或者,吸血鬼猎人协会也暗中调查过哈德斯岛,但一来本地及本州都有威廉十六在前面做挡箭牌,二来那位亲王殿下太有本事了,在此处盘踞这么多年,居然没出现任何吸血命案和恶性事故,那么,多大的怀疑也会消除了吧?

顺便考虑到pablo对这位亲王的尊重,证明他的御下之术很高明啊,大约他手下只出了刘易斯这么一个离经叛道的家伙。关键是,刘易斯似乎不怕这位亲王,他们的关系看起来很复杂啊!

“你为什么要醒过来呢?”在我发呆的时候,刘易斯叹了口气。

我瞬间就明白了,他刚才弄晕我,是为了保护我。假如在我昏迷时被他带到月光情人内部的一个毫无特色的普通房间里,因为辨别不出是什么建筑的内部,我救了小丁后还可以全身而退。而当我知道这个秘密基地在哪里,里昂亲王还能让我活着出来吗?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说白了,里昂亲王把小丁带走,就是要我拿命去换。如果小丁也知道了地下城的具体方位,他也根本是救不出来的。偏偏,就算明知道是这种情况,我却不得不去。

他真狠!里昂亲王绝对是个狠角色!狠得不动声色,狠得让人无法选择!

“我没醒,我有梦游的毛病。”我灵机一动,平举双臂,闭上眼又躺回到床上去,还配合的发出鼾声。

他苦笑摇头,“我们在渡轮上,你一醒,监视的人就知道了。而且小乙,你不该知道这个地方,因为我也要保护我的同类,虽然我憎恨我的身份。”

“我什么也不会说的。”我重新坐起来,“我发誓不会告诉任何人。你要保护你的同类,难道我会伤害你吗?我并不是好战分子,不希望发生流血冲突的。地下城这么多年与人类相安无事,我为什么要破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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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节分割的关系,这一章是2000来字。

晚上十点更第二章,会补足字数。

谢谢大家的粉红票,pk票,推荐票。

鞠躬。

18 他,就是我的敌人!

我望进他眼睛深处,渴望他相信我的话,然而他静坐片刻,却无奈地摇头,“你……是吸血鬼猎人。”

我不说话,心里凉凉的,但却并不怪他。

是的,我们本来就是站在对立的位置,尽管几天来我们真诚相处,但当面临生死存亡的问题时,仍然不能全心的信任对方。我对他,不也是如此吗?

人与人之间,彼此信任是很难的。何况从道义上讲,我们是天生的敌人。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要求你。但我希望你记着我的话,因为有一天它会成真:我不会伤害你,假如你不伤害我的亲人。”

他痛苦的垂下头,修长苍白的手指深深插入浓密的黑发中,显然非常的纠结为难。我知道他是想保护我,但身为吸血鬼,他也有义务和职责不让同族陷于危险之中。哪怕这危险非常微小,也会因为吸血鬼猎人协会的强大存在而变成巨大无比,甚至关系到种族的生存和延续。

“有吃的没有?”我脑筋一转,伸出手。

他抬头看我,眼神痛苦而茫然。

我挥挥手,“解决不了的事就往后推推,告诉你吧,拖字诀一直是最管用的。我们中国人管这叫: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帮我弄点吃的好吗?你们只靠血液就以活着,我可是要吃食物的呀。”

他犹豫了下,很歉意地说,“这里恐怕没有,对不起。”

我笑了。

刘易斯是个心软的男人哪。而里昂亲王是他的“父亲”,据说创造者有义务引导和教育新吸血鬼的,可是他们两个为什么如此不同?我看得出,刘易斯痛恨里昂亲王,这又是为什么?

想到这儿,我倒对这位亲王殿下好奇起来。

约摸过了十几分钟,船停了,刘易斯拉着我就往外走,我连忙拦住他。

“现在是什么时间?”我问。

昨天我和刘易斯在协会折腾了大半夜,出发来地下城时,应该差不多是凌晨快四点。

他看看手表,“五点半。”

“那天已经亮了啊。”我紧紧抓住他,“现在是夏天,太阳升起的格外早,尤其在海上。”

“你怕我晒伤吗?”他歪着头看我,眼睛里泛起一丝欣喜,“现在我相信了,你至少对我没有恶念。”

“废话,我对谁都没有恶念。”我瞪了他一眼,“笑什么?”

“你出来看看就知道了。”他强行拉我出了舱门。

我被拖得不由自主,走到甲板上才发现渡轮居然进入一个极其宽大的岩洞。这洞穴如此之深,水面上黑漆漆一片,远远望去,能看到一片微弱光亮,正是入口处明媚的阳光。

“掩藏得够深,就会远离光明。”一个人的声音响起。

我循声望去,见一个瘦高的年轻男子穿着件大风衣,戴着礼帽,西装笔挺地站在不远处。周围太黑暗了,若不是他手中举着个火把,映得水面诡异的鳞光闪闪,我甚至不能确定他是站着,还是悬空着。

当我的眼睛适应这里的光线,我才看到紧贴着岩壁,居然修着一条能容三、四人并行的石栈道,那男人就是站在栈道的尽头,轮渡上客人的下船处。

“欢迎来到地下城。”他优雅的行礼,标准的贵族管家范儿,不是普通人能随意模仿的,“我是开特.凯撒,您的向导,请容许我说一句,你的血闻起来真香甜。”

他家老太爷的,最后一句真是多余。是威胁、是警告、还是威胁?不过他完美的礼仪中透着够邪恶的yīn冷,令我我不禁有点哆嗦。这个人,绝对鬼畜系啊。

“别怕。”刘易斯从我身后搂着我。

他应该是冰冷的,可在此刻,我觉得他如此温暖,情不自禁的靠近。我一只小羊羔亲入狼窝啊,刘易斯是我唯一可依靠的帅狼。

深吸一口气,我迈步,终于踏上了这个血族的基地,就算再做心理建设,我也不禁有点发毛。不过到了这里,我也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开特.凯撒在前面带路,走得不紧不缓,脚步声在石头栈道上有节奏的敲响,温文从容,由于寂静和水波被传出很远。

镇定!镇定!你若慌了,小丁怎么办?

我拼命提醒自己,但杂乱的脚步声却泄露了我内心的不安。原来在巨大的压力面前,我其实是那么虚弱。我不知道这条栈道有多长,我甚至没有了时间概念,只觉得自己正在深入地狱之中,却不知自己在第几层。

然而就在我以为会永远沉沦下去的时候,眼晴却被华丽的光线烧灼得眯了起来。再定晴细看,就见眼前像变魔术似的,出现了一个超级豪华的走廊。

这感觉太独特了,令人感觉瞬间从yīn暗冰冷得像地牢一样的地方,做梦一样进入了穷凶极奢的上流社会舞会,一边是冷酷的黑与白,另一边多的是这世界上最鲜艳的色彩,那种感官和心灵上的刺激强大得能撞碎所有理智和道德。

怪不得这里会对凡人有如此强大的吸引力!

我迷迷糊糊地被带进一个房间,开特.凯撒对我鞠了一躬,又对刘易低语了几句,然后才不怀好意地看着我,关上了房门。

一片死寂,只剩下刘易斯陪我。

“这是什么路数?我在这里等待接见?”我定了定神,问。

刘易斯没说话,而是哗一下打开了墙边那个超大的衣柜。

我惊讶地看到衣柜中有一排排的晚礼服和名牌鞋子,不禁有点头晕。不过我原谅自己,因为看到漂亮衣服和鞋子不晕的女人,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呢。

“选一件,换上。”刘易斯说。

“为什么?”没错,看到这些东西的第一眼,我很想把柜子也搬走,不过我还残存着理智,所以忍不住感觉纳闷。

“他要求的。”刘易斯目光游离,似乎内心正经历激烈的挣扎。

不过我太紧张了,没注意到这些,只挑衅地问,“倘若我不换呢?”心中极其不快。

妈的摆什么谱?这个人实在太讨厌了,明显是歧视女性。我们女人,可不是为了愉悦男人而生的。就算要取悦,也得先自己高兴了再说。他绑架我家小丁,强迫我到这个地方来,还指望我对他有好感?

“除非你不想见到你师弟了。”刘易斯无可奈何地说,“在这里,他就是上帝,不管他提出什么变态的要求,你也得照做。”

我二话没说,立即去挑衣服。

形势比人强,我可不是倔强的人,良心很有弹性的。只要能救出小丁,什么坏事我都乐意干,别说只是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了。

我挑了一件红色晚礼服,直筒型,长及脚面,细细的肩带,大方简洁的款式,搭配着雪白的长手套和金色高跟鞋,即能衬出东方女孩纤细柔软的身段,也不会太暴露。然后我又用现成的化妆品随便打扮了一下,梳好头发后左看右看,不得不说,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你真美。”刘易斯碧绿的眼睛里流露出惊艳,“我不知道你会那么顺从。”

“如果你是指化妆的话,那是因为我不能让一件衣服夺走我的神采。”我转了个身,“迷死你好了。”

他微笑,一只手捧着我的脸,“小乙,你会伤害我吗?”

“不会。如果没有理由的话。”我想了想,很认真地答。

他吁了口气,“那走吧。”

“他……我是说里昂亲王不睡觉吗?”我挺善解人意,实际上是因为即将见到那个可怕的血族亲王而有些紧张,下意识的逃避。

“血族中也有喜欢熬夜的人。只不过我们的夜,是人类的白天。”刘易斯边走边说,之后就再不说一个字,也不回头看我。好像,他决定了一件事,很怕自己迟疑,所以要一往无前的完成。

月光情人的面积超大,我被动地被拉着走,而刘易斯体贴我穿着三寸高的高跟鞋,走的速度很慢。但不管多远的距离,不管多慢的速度,终于会到达目的地的。

那一刻来临的时候……

我只来得及看到两扇雕刻着繁复花朵、镶金配珠的大门慢慢打开,然后就突然进入了一个华丽非常的大厅,鼎沸的人声、音乐声都扑面而来。

很多……很多……的人,有真正的人,也有不少吸血鬼,这都天亮了还在纵情玩乐,有几个人的面孔还很熟悉,在报纸杂志上见过,有影视体育明星,还有不少大亨。

果然是销金窟啊,就算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眼神却依然亢奋。

我眼都花了,只觉得各种人脸在我眼前划过,乌央乌央的,完全模糊不清。但尽管如此,我还是在拥挤攒动的人群中注意到了一个人,瞬间就注意到了。

有的人就是这样,尽管他坐在角落里,尽管他沉默着不发一方,尽管他身边并没有围着一群人,甚至他只是躲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却仍然让人无法忽视,一眼就看到他,知道他是食物链的最高层,是这里的上帝。

里昂亲王,衣着随意,动作随意,神情随意地坐在大厅的另一侧,纷乱的人群反衬出他的沉静是一种绝对的力量。如果爆发,就能催毁一切。

他,就是我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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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这章是三千字,没有完成,我要累死了,明天会补足那一千。

另外,明天有繁重的工作,所以下午两点更新吧。

演员表

开特.凯撒由三楼的cat.caesar扮演

19 邪恶的手

不过,我怎么看他有点面熟?

我停下脚步,大脑飞速旋转,挖掘着每一个记忆的角落。半分钟后,我脑海出浮现出这样的资料:里昂,职位亲王,外表年纪三十五岁,实际年龄八百岁左右,血族最古老家族的成员,全球女性无法抗拒之吸血鬼,排名第七。

哦,怪不得!我这些日子好好研究了下那全球十大,脑子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除了排名第五的神秘人没有具体资料以外,我能把他们都认全。真没想到,这位亲王殿下除了是个很具备领导艺术的残酷吸血鬼、一方副领主、一位亿万富翁,还是个大帅哥。

他有着典型北欧人的高大身材,金发碧眼,长得……怎么说呢?假如希特勒在世,一定会千方百计得到他,然后把他做成最高贵的雅利安种性标本,拿到世界各地去展览。

这位,原来就是传说中的里昂亲王。

而在我看到他的同时,他的目光也转向了我。

红粉骷髅!

我蔑视地哼了一声,活学活用着佛教精神。长得帅了不起啊,有本事去晒日光浴。切!不受诱惑,我就不受诱惑,怎么滴吧!

然而,他却在此时动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向我。

他并没有运用异能,一眨眼冲到我眼前,而是慢步走过来。什么叫皇室的优雅,什么叫龙行虎步,什么叫二合一,我瞬间就明白了。他看似没有威胁感,眼角唇边甚至挂着笑意,实际上却像猛兽巡视自己的猎物,好像在说:这只小羊终于长胖了,是烤着吃,还是炖着吃呢?

但不管如何,小羊是死定了。

众人纷纷让路,就连刘易斯都似乎被那无形的气势压倒,未发一言。然后在妖靡的音乐中,亲王殿下站在我面前,伸出了手,“小姐,可以请您跳支舞吗?”

一瞬间,我甚至感觉有点受宠若惊,他的声音好听得令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但随即,我发现他在试图用眼神控制我的心灵,立即念了几句道心守正,生化危机急急如律令,以丑陋压倒魅力,以野蛮扑死高贵。

“我不会跳舞。”我站着不动,很不理智的想给他难堪。

可他只是耸耸肩,收回手时没有半点尴尬的表示,“马小姐,你似乎不怕。”

“我怕,怕得要死。求你放过我吧,亲王殿下。”我语气祈求,但努力抬起下巴,表现骄傲,眼神跟他的交锋了好几回,火花四溅!同时,双手搭上他的手臂,捏了两下。

这时候我可是代表东方教派,代表中国的,绝对不能跌份儿!能让人打死也不能让人吓死!错了,我才不死,我要带着小丁逃出去!

妈的没事长这么高干吗?不知道我颈椎不好吗?我这还是穿着三寸高的高跟鞋哪!嗯,胳膊上的肌肉还不错。

他没有甩开我,表现出足够的绅士风度,“让我想想。”他说,眼睛向上看了看,似乎真的很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额头和嘴角出现了好看的皱褶,然后他的目光又定在我的脸上,似笑非笑地说,“是的,我不会放过你。不过唯有恐惧才能让人真正勇敢。你是个勇敢的姑娘。”

“谢谢夸奖。”我行了个屈膝礼,直入主题,“但是请问,您把我师弟怎么样了?”

“他很好。”

“让我看看他。然后,我们再来谈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他的身子站得笔直,妈的,真挺拔。

“快得了,亲王殿下,没条件谁会玩绑架呀。”我挑衅,“吃饱了撑的吗?”

他挑挑眉,并没有被气到,反而露出对我浓厚的兴趣似的,慢悠悠地说,“我不谈条件,我只下命令。”

“那好吧,那就请您下命令。”看,我多乖,不抬杠,这样还有什么架好打?

显然,我的回答又出乎了他的预料。他沉吟了数秒,目光瞬也不瞬地落在我脸上,之后突然拖着我的手,往他原来坐着的地方走,同时另只手挥挥。

也没听他发出什么声响,大厅内的音乐突然停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工作人礼貌地请宾客们离开。奇怪的是,那些在人类世界不可一视的家伙们没有反抗,鱼贯走了出去。不过片刻,刚才还纸醉金迷的地方只剩下了繁华落尽的苍凉,令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空虚无力感。

年华老去,对爱与恨渐渐没有反应,就是这种感觉吧?

里昂的掌心微热,是那种在极寒中生出的温暖。

我试图挣脱开,但是做不到,一直被拖上高台,拖到那把宽大的椅子边,按在椅子上。这是里昂的位子,他此时却站在旁边,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插在衣袋里。

那把椅子工艺奇特,坐在上面时才会感觉到,令人非常不舒服,好像随时会跌下来似的。我很想跳起来,但我不想惊慌失措得像个心里没底的人,尽管我确实是心里没底。于是我紧紧抓住椅子把手,静观里昂下一步会怎么做。

即来之,则安之。佛说:人在荆棘丛,不动即不伤。

“放开她!”刘易斯不乐意了。也是,毕竟我是跟他来的,里昂把我带走,都没跟人家刘易斯说一声。

“你来了吗?”里昂明知故问,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似乎还皱了皱眉。

“她是我带来的。”刘易斯上前几步,强硬中带着几丝请求,“请你不要伤害她。”

“给我个理由。”

“因为……她是我爱的人。”刘易斯犹豫了下,声音软了下来。

我有点感动,因为刘易斯的神情里有一丝哀求。我记得他是如何讨厌他的创造者里昂亲王,可如今为了我,却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

里昂笑了起来,“你爱的人?刘易斯,我今天见识到了你愚蠢的又一个高度。”他的笑容中有一丝坏坏的魅力,性感诱人,可又同时混合了残酷感,“去把马小丁给我带来。”后一句,是对一直站在不远处的随从开特.凯撒说的。

我的心揪了起来,努力维持着平静,丰富的想象令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小丁很多种可怕的情形。

“你在紧张。”里昂突然俯下身子,两根手指压着我的颈动脉,微冷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我温热光滑的皮肤,“你掩饰得很好,可惜你控制不了你的心跳。”

他的手带着魔鬼的气息,慢慢划下我的xiōng口,落在我的左xiōng上,紧紧按住。

我颤栗,不知是被吓呆还是怎么,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抗。没有人,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这么直接的对待我。

可当我终于明白我的身体正在被侵犯时,他的恶魔之手却离开了,而他的头又俯在了我的颈窝中,嘴唇划过刘易斯咬过的伤口,因为我穿的是晚礼服,脖子上没有遮挡。

“这是刘易斯咬的吗?”他问,那眼神和态度充分的解释了“邪恶”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你放开她!”刘易斯怒叫着,试图冲上来,却让几个随从样的人拦住。

里昂不理,继续纠缠我,叹息声好像呢喃,“啊,处女的芬芳。”

“你要不要尝尝?”我双手紧紧握拳,控制自己不要哆嗦,不要立即跑出里昂的怀抱,同时主动把另一侧颈动脉凑近里昂的唇,诱惑他。

“不聪明。”他仿佛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却又忽然笑了起来,放开我。

“在没见到你师弟之前,如果我因为喝了你的血而被毒死,我的手下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他轻蔑地看着我,“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血有毒吗?”

他怎么会知道?这是我的秘密!除了我师傅和我,后来再加上误咬了我的刘易斯,应该没有其他人知悉这个秘密!难道,是刘易斯咬我时有其他人看到,然后报告了他?

我心头大惊。不过我知道与里昂这样的人打交道,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的软弱和游移,于是我强迫自己也露出笑容,而且是媚笑,“不聪明吗?我要不诱惑你吸血,你怎么可能放开我?”

他海洋般湛蓝的眼睛闪过一丝寒光,却没有多说什么。而这时,小丁被带了进来。

我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向小丁跑了几步,然而几名吸血鬼瞬间阻挡在我面前,不让我们姐弟二人离得太近。

“小丁你怎么样?”我急问。

“师姐,对不起。”他惭愧地低下头。

“这次不怪你,是师姐连累了你。”我摇摇头,拼命控制眼泪不要掉下来,深呼吸几次,然后怒视着里昂,“你们咬他!你居然放纵手下咬他!”

小丁光裸着上身,身上的咬痕不下七八处,看得我心疼得要命。等着吧,我会查出是谁咬了他,然后一一报复回来,而且是十倍奉还!

我发誓!

“他不吃东西,只好被人吃。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吗?”里昂轻描淡写地说。

我怒极反笑,“装b谁都会,可是没有意义。不过既然你的人生法则这么直接,咱们就干脆直说吧。你绑架我师弟,把我引到这里来,要的究竟是什么?”

“你很清楚不是吗?”他从容坐上那把椅子,似乎完全没有不适的感觉,甚至和椅子融为了一体,好像他天生就该坐在那里,君临天下。

“我没拿那块石头!”

“我知道。”他不慌不忙,让我觉得自己是他手里的棋子,“但是我要你把那颗宝石给我找出来!”

我一听就急了,我上哪给他找去啊,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你知道吗?我们吸血鬼并不嗜杀,尤其是密党大行其道的今天。”他忽然转移话题,“我们喜欢活动的食物,每次喜欢上一个人的味道,就吸一点点他们的血,然后放养,想吃的时候再去找这个人。人可以自动造血,多么神奇的能力,只有初生儿和野蛮人才会把人吸死。”

“你什么意思?”我冷冷的问。

“意思是,我请你帮我们血族拿回那颗宝石,洗刷本州的耻辱。”他哼了一声,“但是,我不会给你限期,找得快与慢都由着你。只是,你的师弟是以食物的身份留在这里,你晚找到一天,他就会被吸一天的血,直到……他被吸干为止。”

没想到!我完全没想到他会用这一招。

他直残酷,懂得用钝刀子割肉,以前我还以为只有中国人才这么坏。只是,他凭什么以为我会找到那颗宝石,明显他是相信我没拿过的。难道他知道了小丙的事?难道小丙真的监守自盗了,还是另有什么内幕?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找小丙的麻烦?

“师姐,别听他的!我宁愿死,也不让你有危险。什么破宝石!我听都没听过,你凭什么让我师姐给你卖命?你这种人,要的东西也一定是邪恶的。师姐不要管我,你快想办法走,不要帮这个恶魔做事!”小丁语无伦次,一会儿劝我,一会儿骂里昂。

我镇定情绪,用近乎温柔的语气对小丁说,“小丁,别吵,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能掺和。你记得要多吃饭,不然师姐救你来时,你怎么跑得动?”

“师姐……”小丁快哭了。

我转向里昂,“你不怕我一出门就泄露这个秘密巢穴吗?”

里昂笑,冰冷的蓝眼睛里透出一丝莫名的血光,“人,都是有弱点的。弱点越少的人,一旦被找到的弱点就越致命。我这样说,你明白吧?有马小丁在手,我不怕你做任何事。”

“之后呢?”我走近他,但没有踏上那张椅子所在的高台,只站在台阶下面,“我和小丁知道了月光情人的真正秘密,就算找到宝石,你也不会放过我们的。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做白工?我知道你在动手之前对我进行过详细的调查,不然也不会拿小丁对付我,更不会知道我的血对你们是一种威胁。但你忘记了一点,我们中国人是很会算计的哪。”

“看,你的心意白废了,东方人果然最是背信弃义。”里昂没回答我的话,反而嘲讽地对刘易斯说,“你说她是你爱的女人,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是不是?可她不领情哪!”

我愣了。

原来啊!原来一路上刘易斯的挣扎和犹豫是为了这个,他是在考虑怎么保护我,可我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实在是个坏女人。看来,他们血族有秘密规则,可是刘易斯做这个决定很为难、很痛苦。

果然,刘易斯愤怒地说,“希望你没忘记,血族内部成员爱上的人,不能被随意处死。”

啊,原来还有这么一说。

里昂点了点头,“我不会破坏规矩,但有一点你也不要忘记。不处死她的前提是:你得把她变成血族中的一分子!”

…………………………

…………………………

呼,终于补足了欠债。

现在说一下明后两天的更新。照隔天双更的原则,明天,也就是周六该双更,周日单更。

不过66最近手头有工作,特别忙碌,所以把双更日调换一下,明天单更,周日再双更。

更新的时间,全放在晚上,白天实在忙不过来了,大家原谅我吧。晚上八点到十点更新。如果八点没有,十点再来必有。

希望这段工作告一段落,以后更新时间会稳定些。

对不起,再谢谢。

顺便求粉票,pk票和推荐票。鞠躬。

20 小丁之死

“我死也不会变成血族中人的!”我大声道,然后还不忘记解释,“刘易斯我不是冲你,我是冲他!”我指指里昂,假装气得哆嗦,掩盖我手指虚空画符的事实。

“有时候生与死,由不得你。”里昂站在台阶上,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我,“现在你可以走了,找到宝石回来换你的师弟。我希望你的数学够好,算得出一个人的血量能被吸多少天。”

“打个商量行不?”我突然软化下来,逐步降低他的戒心,“你让我把小丁带走,我保证尽最大的努力帮你寻找宝石。而且,我们姐弟绝对绝对不会说出月光情人的真正面目。甚至,我们两人可以立即回到中国去,有生之年绝不再踏足这里。”

师兄怎么办?师兄怎么办?说以上那番话时,我不断追问着自己。不过眼下火烧眉毛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就算是撒谎,就算是违誓,也先想办法过了这一关。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傻瓜吗?”里昂挑起右眉,一高一低的两条眉毛,拧成邪异的性感。

“你觉得你理解错了。”我盯着他的手臂,“我不觉得信任别人是犯傻。相反,一味利用强势压人,才是真正的犯傻。”

“不行。”

“我都这样低姿态了,随便信我一下会死啊!”我怒了。

他没理我,挥挥手,仿佛已经厌倦和我说话。

眼看着他的手下要强拉小丁下去,我动手了。虽然道法的最佳效力还差一点才有出现,但我不能让小丁在我眼前消失,因为那可能意味着我救不出他了。

宝石,我没本事能拿到。就算拿到,我也没本事全身而退。那么,就是现在吧。

“六丁玉女印!”我咬破中指,把血滴甩到空中,印在那个我刚才虚空画好、悬浮于半空、其他人肉眼不可见的符咒上。

我们神霄派最擅长的就是雷火印法,但流传到现代,已经不需要用古法存想神明,借神力施为,而是把所有的力量都禁锢在符咒或者独特的印信之上,用的时候只要激发其中储存的巨大力量就好。而我功力不足,只得借助血性。

那滴血飘浮在空中不过瞬间,却引得吸血鬼们个个神往。大约,我是天然的美味珍馐,看那一个个心醉神迷的样子,有的已经唰的露出小牙,看得我的小心肝虚得不能再虚。

当食物或者猎物的感觉太他令堂的可怕了!

然而,反应最大的是里昂。在我的血与我的符结合在一起,刚才我种在他手臂上的印信就受到了强烈的感应。我让他哪里疼,他就会哪里疼,如果我功力够深,我甚至可以控制他自杀。

我默想着他的左肩膀。

果然,他闷哼一声,右手按住左肩,强烈的疼痛令他情不自禁的身子前倾。

我默想他的肚子。

没有提防的他痛叫,身子弯得更厉害。

我默想他的膝盖。

他控制不住地单膝跪倒在地。

“你把亲王殿下怎么了?”开特.凯撒第一个红了眼睛,怒叫着冲过来。

我早有准备,一个疾风符,令我险险逃过他的攻击。

“再动一下,我立即让他爆头而死!不信就试试!”我伸出右手两指,指着冷汗淋漓的里昂。

天知道我根本没这样本事,但这时候必须说大话唬住他们,不然没活路了。我默想里昂的脑袋,他果然疼得抱紧了头,却硬气地咬着牙没叫。

但他的肢体语言已经充分令他的手下们明白,我这个来自东方的魔女,完全有能力置他们的老大于死地。虽然……其实……要达到那种水平,距离还很遥远。

“不要伤害他!”刘易斯冲了上来,很焦急紧张的样子。

怪了,他不是恨里昂吗?或者,在吸血鬼的世界里,创造者与他们的“孩子”,有着天生无法扯断的纽带和外人无法理解的情感联系。

“我不会伤害任何人,前提是他不伤害我。”我把意念控制力减轻了些,“我不是个一味善良的人,所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他不会放你和你师弟走的。”刘易斯眼神痛楚的看着我,“你放弃吧,一切让我来想办法。”

“不。我今天一定要带小丁走!”说着,我又默想里昂的心脏部位,令他疼得捂xiōng大叫。

咦,吸血鬼的心脏不跳,却仍然会疼。

“放开!快放开马小丁!”刘易斯叫了起来。

几个拉住小丁的吸血鬼放手,小丁立即就跑到我身边来,兴奋地叫,“师姐你好厉害啊,我都不知道你的六丁玉女印修到了这个程度。师姐,你是什么时候把印信种到那个人身上的啊。”

这是解释这些的时候吗?死小孩!我的镇定从容、xiōng有成竹全是装出来的,我现在就是那纸老虎,一捅就破的。瞧呀,现在吸血鬼们虽然投鼠忌器,但已经慢慢对我形成包围圈,有几个不长眼的还想悄悄上前偷袭我,逼得我露了一手六脉神剑的功夫。

不好意思,连裤子都给你们割破了,幸好位置比较靠下,不然我就会亲眼见识一下,受了宫刑的吸血鬼,还能用他们的超强恢复力,重新长出那话儿吗?

如果能长出来,千万留神不要让葵花宝典落在血族手里,否则一个个全练成东方不败,然后又重新恢复雄风,谁受得了!

“我做的承诺还有效,放了我们,我们立即回中国!”我重申。

里昂突然低沉的笑了起来,声音依然好听得让人起鸡皮疙瘩,但也像从地狱最深处传来,“狡猾的姑娘啊,可惜,你沉不住气。”

“你说什么?”

“你若不是强弩之末,何必重提条件?”他缓缓站起身。“只差一点,你就赢了。”

“我没有立即赢,证明我还有人性。”

我知道他一定浑身剧痛,因为我轮番地默想他的身体各处,而且用的是加强的念力,所以此时他一定像正遭受凌迟般。可他居然就那么站得笔直,带着一种掺杂着温柔与挑衅的神气,微笑。

“你在硬顶。”

“那又如何?你也不好受。大不了同归于尽、鱼死网破。”我承认了,既然双方已经摸清底细,再装b就要遭雷劈了。可是,我回答的硬气。

“你觉得你有几分胜算?”妈的他蔑视我。

我冷笑,“实力永远不是最重要的,因为总会有比你更强大的人。重要的是,我要你认真一个事实:我-不-好-惹!”只有以后所有人一想起我就觉得发怵,就是不错的人生。

“天哪,我都快爱上你了。”里昂轻笑了起来。

“不许你用这么轻浮的语气跟我师姐说话!”里昂调戏的语气,令小丁愤怒地上前走了一大步。

他太快了,快到我来不及阻拦。

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我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自我的后背直窜上来。那是对死的恐惧!我清楚地感觉到了,可是我却无法阻止,因为死神比风还要快。尽管我拼尽全力加持六丁玉女印……我要让他疼痛!我要让他疼痛!

但,仍然,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小丁,倒下。至死,还在维护我的女性尊严!

突然,什么都不重要了。

当你像亲弟弟一样从小疼爱到大的人,自己没舍得打一指头的人,前一刻还活生生的人,此时的脖子扭成诡异的角度,就在眨眼间呼吸断绝,心跳停止,就那么死在你面前,那种强烈到你觉得整个世界都摧毁的恐惧会把一切全抹掉,就像在一幅画上抹掉所有的背景,只剩下你一个人心惶惶的站在那儿,站在空无一人的孤独世界中。

发抖。

“不要!”当我喊出这声的时候,已经不知过了几秒,或者几个世纪。

我扑倒在小丁的尸体上,已经顾不得那个仇人近在咫尺,顾不得报复,只想让时间倒退几秒,让小丁活过来!

我抱起小丁,痛哭失声,心肝都似给人挖出来了,血淋淋的疼。

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他为什么就不懂得危险?为什么就容不得别人对我有一点不好?上帝,求您让他活过来。我愿意,拿我的一切去交换!

“小乙!”刘易斯上来抱住我,试图把我拉开,可我紧抱着小丁不放,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你的上帝抛弃了你,是不是?”里昂的声音冰冷地响起,“不是应该祈祷吗?上帝啊,感谢你赦免我的罪并赐给我永生……可是我早说了,生与死,由不得你。”

恨意,淹没了我的理智,我扑上去,像血族中人一样咬他!

但是更多的血族中人涌上来,把我举起,就像架在柴火堆上烧女巫一样。

“你放开她!”刘易斯狂叫,“不然我绝不原谅你。”

“你的原谅,我早就不指望了。”里昂说着。

我觉得已经不能用冷酷形容他,因为他就是冷酷本身。

“但是今天我要让你看到选择,当初我艰难的选择。”他对刘易斯说,眼睛却凝视着我,“马小乙,我可以让你的师弟活过来。但你要想好,是让他做为吸血鬼生,还是做为人类死去。”

我脑袋嗡的一声。

我选不了!我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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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双更。

中午12点第一更。下午八点第二更。

顺便求推荐票、粉票,pk票,总之所有的票。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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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感想的,别光看,留点评啥的呀。

21 请品尝我

“你不过想要那颗宝石罢了,为什么要折磨她!”刘易斯看我只是抱着小丁哭,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反应,急得在原地团团转。

“我给了她选择。”里昂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温度。

我抬起头,因为那失去至亲之人的痛楚令我清醒了些,但是那无比的纠结仍然在。

让小丁变成吸血鬼吗?那样,他就还可以站在我面前,师姐师姐的叫我,围着我转,给我带来好多的麻烦。可是,那也算生命吗?假如我这么做了,以后小丁会不会像现在的刘易斯恨里昂那样恨我?

假如我拒绝这邪恶的邀请,小丁就将永远消失在我的生命里,我将永远永远失去他。他才十八岁,人生的很多滋味没有尝过,难道就这样离开?也许这只是我的自私,一切都是借口,我只是不放不开手,想留他在我身边。

是否让他接受恶魔的初拥,就像让我选择挖掉左眼还是右眼一样难以选择。或者,这更像是一个母亲面对两个孩子,当必须选择一个献祭给我魔鬼时,她的痛苦有谁能体会?

难道,没有其他方法吗?我灵机一动。

一边的刘易斯心疼地望着我,忽然下定什么决心似的走过来,从我怀中抢走小丁,亮出了獠牙。

“让我来替你选、替他选!”他咬向小丁的脖子。

我下意识的拦住,他躲闪不及,一口咬到了我的手腕上。

鲜血,溢出。

我听到周围响起一片轻轻的呻吟声,那淡淡的血腥气令所有在场的吸血鬼都沉醉不已,就连里昂,也往后连退了几步。我看到他喉咙上有轻微吞咽的动作,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瞬不瞬地看着我,显然用尽了全力去克制对我血液的渴望。

我忽然发现我的诱惑比我施加在他身上的六丁玉女印更令他痛苦。

本能,永远高于所有的理智。

我放下小丁,放下因为饮了我的少量血液而暂时昏倒的刘易斯,一步步向里昂走过去。

他不住后退,直到退上高台,又坐在他那张椅子上为止。

他果然是个极其强悍的人物,因为他在极力保持坚毅镇定,不动声色,但我知道他正遭受折磨,为此我感到报复的快感,很痛快、很迷人。

我画了一道封息符,附着于受伤的手腕之上,令其他吸血鬼再闻不到我的味道,却只留一丝,让里昂能更清楚的感觉到我,然后我惊喜地发觉我对他的吸引力甚于其他任何人。也许在其他吸血鬼眼中,我只是更加美味而已,但在这位亲王殿下的眼中,我就像他在最饥渴时的一杯鸩酒,是致命的诱惑。明知道一沾即死,可是他根本摆脱不了。

我感觉得到。女人的直觉。食物的直觉。敌人的直觉。

“让他们都下去,我要跟你单独谈谈。”知道了对方的弱点在哪里,我终于平静下来,却又有一种近乎胜利的喜悦和兴奋。

“没人能命令我。”他还不肯投降。

“那么请您,亲王殿下。”我退了一步。

战争也像游戏,没必要一直勇往直前,懂得迂回才能获得最大的胜利。

他挥挥手,已经闻不到我血液味道的吸血鬼们恋恋不舍的迅速离开,偌大的豪华大厅中眨眼间只剩下两个失去意识的人:刘易斯和小丁。以及两个精神紧张、实际上在进行一场博弈的人:我与里昂。

“有什么话,快说。”他的态度仍然居高临下,但我敏锐地发现他坚硬情感上的小小裂纹。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血对他是致命诱惑?为什么我的六丁玉女印还没到失效的时刻,他就已经完全不受影响了?

我来不及想,只有行动。

我双后撑在椅子的把手上,因为那把椅子的宽大,因为东方人相对娇小的身段,我几乎是俯在他身上了,彼此的身体间不过一、两寸的距离就可以贴合。

“想尝尝我的味道吗?”我暧昧不明地低语,“毒不死的,只要一点点血,以你的道行而言,顶多就是麻痹一下。怎么样,不愿意试试吗?又不会影响什么,反正……小丁已经让你杀掉了。”

“不,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倔强的拒绝。

妈的我都做到这一步了,他居然还保持理智,还想让我怎么做?难道让我出狠招?

我犹豫了一下,突然壮士断腕似的,低下头,吻他。

他紧抿着唇,脸颊的肌肉因为拼命克制而僵硬,当我以湿暖的舌尖划过他的冰冷的唇缝时,他终于绷不住了,情不自禁地略张开了嘴,呼吸短而急促,显然快到破功的边缘。

“不管你……要什么?”他额头冒出汗珠儿,虽然咬紧牙关,但声音断断续续,“我……也……也不会给……给你!”

我们的唇没有离开多远,说话的动作大点就能接触上,彼此的气息就像……正在交合,邪恶到不能再邪恶,令他自然生出男性的反应。

我知道时机已到,但提醒自己不要过分,因而用我所能发出的最甜腻声音说,“我知道你们血族有一个秘术,叫行尸走肉。你答应我用这个秘术保持小丁的生机,直到我为你找出宝石为止。”

他呻吟了一声,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我知道这就是他在软化的表示,因为他虽然还没有开动“品尝”我,但他已经不再努力躲闪,这就证明他在败退。

“你没有损失什么。我要求的只是时间。”我继续说,“答应我!答应我!只要给我时间,一点点时间。”

我开始真正的吻他,伸出舌头在他嘴里轻轻搅动,不过眼睛却睁得大大的,努力揣测他的反应。真悲哀,最注重女性尊严的我,却在最关键的时候,不得不用运女性魅力,或者说是食物的自觉性去达到目的。

他的眼睛真蓝,极漂亮干净的冷色,清楚的倒映出黑发东方女巫的邪恶形象。

这刺激了我,令我快速进行下一步,用力咬了舌头一口,也不知是我的舌头,还是他的,直到血腥气在我们口中弥散开来,直到刺痛感差点使我掉了眼泪,我才确认我咬了自己,而且非常狠。

他几乎立刻就有了回应,辗转吸吮起来。

我只感觉从舌尖处爆炸开一道电流,迅速传遍我的全身。那种心脏紧缩,全身发麻的感觉令我再也无力撑着自己,整个人都伏在他身上。

怎么回事?不是没吻过,也不是没有舌吻过,为什么跟里昂吻时,反应这么强烈,好像连心脏里的血也被他夺去了似的。

我感觉到他用双手捧着我的脸,吻得,或者吮得越来越热烈,越来越专注,连忙用尽一切的力量推开他。用力太大了,他的嘴唇好像被我咬破了,我自己也跌坐在地上。

我们气喘吁吁的互相瞪着对方,像是谁也不示弱,但却又都有些震惊。

“你确实美味无比。”半晌,他突然邪笑,“为此我答应你的请求。”

“谢谢。”我说,看得出他轻微中毒,但还达不到能被我打倒或者控制的程度。我再不能轻举妄动,必须选择最保守、最安全的方式。

给我时间,小丁就有救,而且不一定非要变成吸血鬼。

“不管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血族的秘术的,毕竟连我们血族内部,非高层成员也未必清楚,但我的承诺就是给你的保障,希望你快点找到宝石,别给我时间反悔。”

我点点头。

“顺便说一句,大腿不错。”他眼睛向下一瞄。

我才发现由于坐在地上,晚礼服的裙摆掀了起来,我的两条腿全暴露在了他的目光之下,勉强遮盖住了内裤而已,不算彻底走光。

“我也顺便说一句,老二不错。”我的眼睛也瞄向他的下三路,那里支起的帐篷很说明问题。

我不示弱的说完,立即跳起来,看了看小丁躺倒的年轻身躯,一咬牙,走出了大厅。

“开特.凯撒为您效劳,我是您的向导。”出了大厅后正发愁怎么在迷宫一样的月光情人中找到出口,那个贵族管家似的吸血鬼又出现了,因为突然,倒吓了我一跳。

“谢谢了。”

“小姐,您不必如此客气。”他yīn冷冷地笑,“我只是遵守亲王殿下的吩咐而已,我们这里人,都是他的骑士或者仆人。”

“是吗?”

“是的。顺便说一句,您能令亲王殿下退让一步,不是您很强大,而是,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人类的白天,尽管阳光照不到这里,却也是我们血族成员最衰弱的时候。”

“你们好像很喜欢说‘顺便说一句’这句话。”我轻笑,“那我也顺便说一句,做为仆人,你实在太多嘴了。前面带路,少废话!再顺便转告你们亲王殿下一句,如果我回来时,我师弟出了状况,我就会和那颗宝石同归于尽。不信,尽管试试!”

他的脸色苍白,这时候有点发青。但情况已经如此混乱了,我还怕个什么劲儿!

这一仗,我输了,输在我太轻敌,输在里昂太顽强。不过,我还没输光手中的筹码,足够我把小丁赢回来。

我跟着开特.凯撒原路返回,和一群要离开的大人物一起乘上豪华轮渡。这次我们是全坐在甲板上,大约因为全是人类的缘故,更大约我东方的面孔和身材比较独特,有几个富翁前来搭腔,被我不冷不热地顶了回去。

只是,当我看到前两个狗男女旁若无人的激吻时,我情不自禁的摸了摸我的嘴唇。那上面,里昂的气息似乎尤在。

而在我看不到的月光情人内部,里昂还坐在那张椅子上,一只手也正轻轻抚在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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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放下

与亲王殿下达成了协议,吸血鬼们对我的追杀出就停止了,至少我在夜晚可以安全。

我回了家,刘易斯的家。

他一直没回来,不禁令我有些担心。我觉得是里昂扣下了他,虽然他们的关系又排斥、又亲密,但我还是提心刘易斯受到我的牵连。

我没什么门户之见,心xiōng宽广,从来都认为,不管哪个种族、哪个门派都有好人和坏人,我坚信刘易斯是好吸血鬼。

昨晚发生的事令我累得几近崩溃,所以白天狂睡了一整天,可惜,噩梦不断。所有的梦里都有小丁出现,他微笑着,但浑身是血,最后还长出了尖牙,握着我的手腕猛咬。

惊醒后我才发现是被刘易斯咬的旧伤口被压倒了,这才疼得厉害。

我翻过身,继续睡,然后我……做了春梦。

都说死亡刺激性欲,果然不错。师兄好温柔啊,赤裸的我们彼此相拥,他定定地凝视着我,跪倒在我双腿之间,轻柔地抚弄我的头发,还说:剪短干吗?我喜欢你留长发。

我想回答他,却说不出话,娇羞和迷醉中,我看到他的黑眼睛慢慢变蓝,梦境中里昂邪笑着伏在我身体上,我感觉到天旋地转的疼痛,惊醒时发现我又掉到了地上。

我睡觉一向安稳老实,可见目前的状况令我恐惧,实际上是我无法承受的,但是有什么办法?没有人可以帮我,我必须自己顶下来。

里昂有一句话说对了:唯有恐惧,才能让人真正勇敢。

晚餐时我自己吃了整整多半个披萨,就算我吃不下,我也强迫自己去吃,因为我必须补充体力,应付一切压力和危险。

然后,我给小丙发了信息。

当然不是打电话,我很怀疑她的电话已经被监听了。好在我们是来自东方道教学派,有时候越古老的东西越能取胜,衬得高科技麻烦又垃圾。曾听说美军一个什么演习,人家一个小岛国用木棍敲铁桶,通过这种方式战胜了定位通讯卫星。

我做法施放了传音符,小丙如果还在本州,大脑里会准确的接听到以下信息:小丁死了。我知道你干了什么。速来x地。

这样的消息会令她放下一切赶来,就算她不顾念小丁,对她自己做了什么,总是会心虚。假如她不理我,就一定不在本州,因为距离我太遥远而接收不到传音符。那么,我就连夜赶到临州去,她是那里金牌吸血鬼猎人。

我不明白的是,她隶属总协会下的另一个分支,为什么会为我们荆棘镇分会做事,还被拿到了把柄?

“希望你不是危言耸听。”当我正胡思乱想时,小丙已经到了。

十三号公路的下行分线,两侧全是公墓,就连白天也很少有人出现在这里。入夜后小风一吹,真有灵异的感觉啊。

我回头,看到月光下的小丙有一种别样的艳丽,也许是环境的缘故,似乎带着地狱气息。

就像……罂粟花。

“你明知道我连听到你的声音都讨厌,不,应该是一想到和曾经你一起长大都讨厌,为什么还要约我出来?”她身子紧绷,像要跟我打架似的。

我笑了,“那你以为什么来呢?既然这么讨厌我。”

“我为了小丁。”

“为了你自己吧。”我仍然微笑,“你该知道,我从来不说没有根据的话。”

“你知道什么?”

“你干了什么?”

“马小乙,我没时间跟你打哑谜,你不说就算了。怪我猪油蒙了心,居然又被你骗了!”她愤怒的瞪着我,之后转身就走。

我没追她,默数一二三。

果然,她转了回来。

唉,人就不能心虚,不然就硬气不起来。

“你到底知道多少?从哪里知道的?”她不看我,问道,“是不是那个老家伙?”

“没人出卖你。”我摇摇头,“不要以为每逢失败,都是别人的问题。”

“你说什么?”她怒了。

不知为什么,以前我在她面前总会有的那种情不自禁的自卑和虚弱突然没有了。小丁的意外令我可以抛弃一切过往悲欢,现在把他救活是我唯一的目标。

挡我者死!

做十恶不赦的人也行!

“我是说,你可以继续恨我,尽管我并没有真的背叛过你。但是,我不再接受你的指责,也不会再觉得欠你什么。三年了,我背负了三年的良心债,现在我还清了,所以请你不要对我用这种态度说话,好像我是低级生物。不然,我不保证你的秘密会不会泄露出去。”我挺直了脊背。

令我心里透心凉的是,说完这话后,我在小丙的眼里看到了杀机一现。

陷害我时,她毫不犹豫,我可以理解为她的憎恨使然。但亲手杀了我……至于吗?她怎么能狠到这个地步,把十几年的感情当垃圾扔掉。我不过是胆怯软弱得没有告诉她,我也爱着那个人。然后错误的听了她的很多心里话,好像我偷看了她日记似的那么卑鄙。

除此外,我还欠她什么?

对不起,小丙。尽管这句话晚了三年,我还是要在心里对你说。然后,我们可以再无瓜葛,互不相欠。

月光下,两个东方女孩对峙着。

夜风更冷,公墓中发出草虫夜莺的不明吟唱,凄厉而孤凉。

不知多久,小丙身上的杀气淡化了,不是因为她的恨意消失,而是因为她没有把握。

她历来比我强大,和我师兄是我们神宵派的骄傲,不过我虽然废柴,却也不是吃白饭的。她明白这一点,所以选择了不轻举妄动。

其实若真打起来,我不确定能下得了狠手。她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真没见过比你更不要脸的人!”小丙冷笑,“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在中国,和大师兄相亲相爱的过幸福生活,用得着在这边打打杀杀吗?如果我做了什么,也是间接被你所害!”

就是说,因为我跟她爱上同一个男人,而由于我的存在,那个男人没有爱她,我就得为她后半辈子的所作所为负责?天哪,为什么当了十几年姐妹,我从来没有看清楚过她的内心?若不是刘易斯上回点了我两句,也许我还再自怨自艾。

原来在她的眼里,对不起她一次,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次,就等于对不起她一辈子。

这是什么逻辑?

她是师傅的掌上明珠,是所有东方教派中年轻弟子的梦中情人,她聪明异常,能够得到一切,也许正因为永远胜利,所以就接受不了失败。

她的挫折,必须有一个替罪羊。而在她第一次,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次失败中,我就是那只羊。可是我用三年的悲伤还过她了,现在小爷我决定……我不做了!

我哈哈大笑,在这样的夜里,在这样的环境中,肯定是有些可怕的,不过我乐意!

“告诉我全部事实,不然,我还可以更不要脸!对不起,小丙,我有可能害得你更厉害。所以,别试图惹恼我!”

“你变了!”我的转变令她有些无所适从,她的任性在我面前再也没有用处。

这令她害怕。

“我早就该变。”我理直气壮,“不过这不是重点,我们今天在这儿见面,不是为了讨论往事的。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着泰戈尔院长?”

我大错特错过,应该早就跟她挑明,我也爱着师兄。我为此承担了代价,童养媳一样受气,圣母一般容忍谦让的过了三年。然而今天我发现,这对我是折磨,对小丙是推波助澜的让她继续错下去。

“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小丙咬牙切齿的。

“那天,我在场。”我凉凉地说,“你和泰戈尔院长进入密室时,我已经在那里了。”

“隐身符!”她惊叫一声,悔恨之情溢于言表。

是的,她修为比我强大,假如不是心神不宁,怎么会发现不了我?

我师傅曾说,人的心灵是最强大的力量,以前我总以为他是说点装b的话,以显得自己高深莫测。如今我明白了,这是真理。

“不用再隐瞒了吧?”我说,“放心,你毕竟是我师妹,不管你承不承认,我对你总是会优待些。”

“你是说这件事不会被泄露出去?”她是混血美女,尽管我自认皮肤奶白,但哪里会白得过她。此时她的脸色,更是白得发青。

事实上,我从小到大,不管做什么都不如她,这也是我习惯了让着她,习惯自己失败的原因。我输了她一切,只除了那个男人。

“小丁活,你就安全。”我说得明确。

“你在威胁我?”

“哎呀,聪明啊,看出来了。”我摆出我特有的、人畜无害的笑容,“所以你没有选择,只有配合我。”

“好!但是之后这件事只要泄露出一个字,你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妹妹,你早就翻脸无情了好不好?而且你至今还不明白,我真的不会伤害你的。至少,不会故意伤害你。就算你不念及旧情,可是我没办法当那无邪童年时光,加上青葱岁月的美好,是从来没经历过的。

我不够狠,我做不到这一步。

“你要什么?”她问。

“我要小丁活过来。”我素起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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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伤人自尊的理由

“小丁……真的死了?”她这时候才关心小丁,让我的心寒得透上加透。

如果说她恨我还有些因头,为什么她对小丁也可以如此冷漠?十几年的师姐师弟,十几年的相依为命,十几年的同病相怜,难道……都是过眼云烟吗?

“我在问你问题!发什么呆!”她声音加大,“早知道保释金不借你了。他还没有上法庭,就算活了过来,也将面临法律制裁。”

“他让吸血鬼扭断了脖子,但本州的血族领袖答应我,会暂时保住小丁不彻底死亡。”我转过头去,怕为了她无情的话再度把话题带偏。

“你跟吸血鬼谈判?”她很吃惊,让我觉得她有点反应过度。

“还不是拜你所赐。”我冷哼,胡乱责怪他人以让自己好受点,这招我也会的,“如果不是你伙同泰戈尔院长陷害我,杀了威廉十六并抢走宝石,我和小丁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如果只是我就罢了,大不了偷渡回中国去,可是小丁呢?记得吗?当时我问你这件事,你还给我装洋蒜,让我误会是师兄出的手。可是你太不小心了,居然在现场留下法印的痕迹。”

“是你牵连了小丁吧?这时候却来怨我!”她反驳。

我摆摆手,“停!停!这不是互相推卸责任的时候,先告诉我,你到底做过什么,才让泰戈尔院长拿到你的把柄?然后要挟你为他做事?”

“我做的事,和小丁无关。”她坚决不肯说。

我想了想,觉得这些前提确实也无所谓,就问起她和泰戈尔院长的秘密协约。

她轻蔑一笑,“你也太小瞧了我,太高看了那个老家伙。就凭他,也配支使我吗?”

我一惊。

难道还有协会内部的更高级官员参与这件密谋吗?

其实冷静考虑一下,这种可能性很大。小丙已经成为史上最年轻的金牌吸血鬼猎人,泰戈尔院长虽然也是长老会成员,毕竟是另一州的,而且在长老会内部也有职权划分,泰戈尔院长几乎是白丁,只是负责主持各项会议,并没有跨州的权威力。

“豪斯会长?”我忽然想到这个人。

同时,我脑海中浮现出他的脸,yīn晴不定,很少直接和我们下层猎人说话。

小丙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原来泰戈尔院长只是奉命联络你,就因为所有猎人和协会官员的档案,以及任务明细都在我们基地的地下密室里。”

“明知故问。”

“豪斯会长为什么找到你?”我皱紧眉头,表面上是问小丙,其实也是自问自答,“想必是他需要会东方法术的人。毕竟和西方魔法比起来,东方道术更便于隐藏自身,而且血族中人还不很熟悉,成功的可能性更大。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让我在前面当幌子。”

小丙冷冷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觉得这不是小丙的主意,虽然她恨我,并且杀我时也绝不手软,但还没到千方百计要弄死我的地步。

可这就怪了,以小丙的能力,完全能拿到宝石,全身而退,谁也不会惊动,根本不必杀死威廉十六而引起争端,那也就不需要替罪羊了。

除非……豪斯会长想要杀死威廉十六!

但那样也说不通啊,威廉十六管束手下,与猎人协会和睦共处,我们协会的任务,基本上是抓捕那些流窜来的魔党成员,以及那些控制不了自身欲望,从血库之外的地方觅食,并致人死亡的吸血鬼,再或者是出外勤,到外州去执行协助任务。

总之,荆棘镇是个相对平静的小地方,这也是我当初挑选这个地方的原因。我想,应该没有人想打破这种平静才是。而威廉十六一死,本州局势大乱,倘若是魔党分子、或者有魔党思想的人掌权,本州将迎来多事之秋,身为长老会会长的豪斯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惊天大yīn谋?

“别想了,以你的头脑来说,根本就不能明白。”小丙轻蔑地瞄我一眼,“你总是一厢情愿,总想找到一种方法,不伤害什么,也能得到好结果。这就是你的大问题,因为这根本不可能。那宝石比威廉十六的命都重要,不杀了他,根本拿不到宝石。若杀了他,就需要替罪羊,而且是同为东方教派的替罪羊。泰戈尔院长提名你,因为你太废物了,就算是损失掉也不会影响协会的实力。明白了吧?因为做人太没用,所以被抛弃也不可惜。”

哦,这理由还真伤人自尊。

但是,我为什么还是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头呢?对了,是那个半路劫走小丙宝石的人!小丙真的不认识那个人吗?要想打败小丙可不容易。

我并不是说西方魔法比不过东方道术,但小丙是浸yín两界的人……好吧,我的意思就是西方魔法比不过东方道术博大精深,想找个西方巫师轻松打败小丙是非常困难的,尽管这一点只有深刻了解小丙能力的人才知道。

当上金牌吸血鬼猎人,对小丙来说,并不需要尽全力。事实上,如果我愿意,我都能做到,何况曾被誉为天才的小丙?

“说说被劫走宝石的过程。”我问小丙,并在她回答时,一直注意着她的神色。

她表现得天衣无缝,可我不相信她。

“宝石为什么这么重要,你知道吗?”我再问。

“你以为我会知道吗?我只是执行而已。”小丙反问,好像我非常可笑,“西方教派从来不信任我们来自东方的交流人员,有的人就算留在这边几十年,没有再回东方,也始终到达不了协会的权利中心。这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东方教派太宽容了。”

“做为你执行此次任务的交换,就是抹掉之前你做过错事的纪录?”

“我没有做错,不过是不符合规定罢了!”小丙大声道,气愤得也有些过度。

“那么正是豪斯会长指派的你喽?”我又把问题带回来,“泰戈尔院长只是联络员,对吧?”

她哼了一声。

“事关小丁的命和你的安全,我劝你再想想,还有什么是没告诉我的。”我刺了她一句,“难道你连豪斯会长的一点动机也不知道?杀掉威廉十六,对会长大人来说代价过大,你该知道如果密党变魔党,同州的吸血鬼猎人将面临什么情况。除非他所得到的,比失去的要多得多。”

那会是什么???

“我只管我自己。”小丙冷酷而直接。

“现在你得管小丁,不然‘你自己’就要倒霉。”我毫不客气。

她气得转身就走。

这一次我没拦着她,只对着她的背影叫,“麻烦你随时和我联络,不然我心急之下,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其实小丙说得不无道理,我讨厌无谓的牺牲、讨厌没必要的伤害,所以我一时想不透为什么我会被扔出来当箭牌。现在我明白了,虽然还是做不到行事泼辣狠厉,但至少我能明白别人的想法,会想出办法自保,并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小丙果然聪明能干,不到一天就把对豪斯会长的调查报告交到我手上了。我研究了几个小时,最后决定趁晚上会长大人参加赞助人酒会的机会,潜入了他的家。

豪斯会长的家很普通,标准的两层小别墅,灰白相间,看起来很低调。而他没有家人、没有狗、电子防盗装置又非常容易摆平,因而我很容易就进入了。

因为不是第一回做贼,我心理素质超极好,就跟在自己家似的,轻手轻脚的把楼上楼下统统检查了一遍,耗时三个多小时,直到同在酒会上的小丙给我发来信号,说会长就要回家,我才离开。

“有收获吗?”事后我与小丙例行照面时,她问。

“这老狐狸手脚太干净,什么也找不到。也许,哪天我得逛逛他的办公室。”我沮丧地摇头。

“你能进他的家,却进不了他的办公室,有魔法守护的。”小丙皱起眉头。

“总之得想想办法,他明知道是什么后果还派你杀掉威廉十六,一定有什么特殊原因。”我说着,扬长而去。

其实,我撒谎了。但对小丙没有任何歉疚,因为我相信她也有话没对我实说。

我在豪斯会长家看到了他的电子病历报告,虽然加了密,但我恰巧有一个最先进的解码器,是我在执行一次失败的d级任务时,一个吸血鬼电脑高手给我的,市面上都没得卖。

病历上说,豪斯会长还有不到三个月的生命。

这是他要铤而走险的原因吗?他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只是变态,想在自己死后出现一个乱世,让人们想起前任会长治下的平安?

我突然想起小丁,心中有了另一个想法,继而向前推理出另几种可能,感觉有些不寒而栗。

我感觉自己陷在了局里,别人的局,越接近核心,也就越接近死亡,同时也就越接近小丁的复活。所以,很多代价是必须付出的,何况只是冒点生命危险呢?

我决定第二天开始跟踪小丙,看能不能找到我师兄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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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我来当诱饵

山中岁月寂寞,玩捉迷藏是我们师兄弟姐妹四人唯一的娱乐。

小丁最容易找,因为他是个顾头不顾尾的家伙,总是会留下很多痕迹。小丙呢?不管藏得多好,也总会被我拉出来。那时,师傅还开玩笑说我是金毛寻回猎犬转世。

只有我师兄,我从没有找到过他一次,他最会藏了。有一回他藏到甚至忘记了自己,在山里窝了整整一夜,急得我师傅差点把山轰平了,第二天早上他才像没事人一样自己跑回来。

我师兄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明明那么引人注目,但只要他存心,他就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好像能融入山川河流、融入日月星辰、融入滚滚红法、融入似乎连光线也无法透入的黑暗中。而且,他极少说话,什么事都放在心里。

有时我常想,假如我师兄真要避世而去,我们绝对找不到他。他的心坚如磐石,他不动,任何人也无法触及到他身边的距离,只剩下思念拖得很长很长……

所以,我得想办法让他来找我。

而之前,我得先确定小丙还隐瞒着我什么,因为不管我们彼此是否愿意,我们都必须配合才行。

跟踪小丙就容易多了,尽管她很小心,却仍然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完全不能摆脱我。她一家一家地跑赌场,我就一步步跟在她后面,她拿着钱和照片到处打听,我也拿着钱和照片随后追问:“之前那个美女是不是再找这个人?”

在外国人眼中,亚洲人的面孔都差不多,但照片上的人不同。他如此英俊,令人见之难忘,眼眸里的墨色浓得化不开,似乎总装了很多心事,令人捉摸不透,充满了神秘的气息,诱人的性感。

那种神气从他十五岁时就有了,别人难以描摹。他就是我的师兄,马小甲。

因此所有人、特别是女荷官和兔女郎都确定,这个帅气的男人、这个气质游移到无法捕捉、这个总像是在做梦,同时也让别人以为在他梦里的男人,确确实实来过这里。

我鼻子一酸,把照片妥帖地放在xiōng口的口袋里,最靠近心脏的地方。那是我十八岁生日时,我们在山下的拉面店照的,所有人都在。可是现在,所有人我似乎都要失去了。

小丙也珍藏着照片,只是她眼里只有一个人。

“果然是师兄劫走了那颗宝石是不是?”我找到小丙时,心情好歹平复了下来。

她吃惊地望着我,随后就是愤怒,“你跟踪我!真不知道你已经变得这样无耻了。”

“事关小丁的命,你居然说谎。真不知道你已经变得这样自私。”我针锋相对,“你怕什么?”

“我为什么怕?”

我笑,压下心里的苦涩,“你想自己找到师兄,不想让我与他见面是不是?”

“这能怪我吗?万一有贱人再抢走他呢?”

“师兄不是你我的玩具,他自己有选择!”我想起了刘易斯的话。

刘易斯的一滴血我的血液里,因此,偶尔我会感觉到别样的情绪与悸动,我知道那是他在担心和牵挂我,或者还有深深的思念,浅浅的悲伤。但我有更要命的事要先做,不能回应他的呼唤。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也没有选你!”小丙轻蔑地斜眼看着我,刺激我很深。

我惨笑,“是啊,所以我有自知之明,再不纠缠他。找他,只为了救小丁。你该知道师兄会一种据说失传已久的秘术……”

“你是说……小丁不用变成吸血鬼而活!”她终于明白了,“可是,师兄之前并没有运用过。”

“搏一搏吧。”我叹了口气,“你放心,救了小丁,我就在他眼前消失,带小丁回到中国去。你们爱怎样,与我无关。这样,你总该说了吧!”

小丙目光闪烁,然后终于告诉了我实话。

她不傻,我都追到这一步了,再隐瞒下去还有什么用?但她对的提防之心却更强烈。为什么她还是不明白,她的敌人不是我,是师兄拒绝任何人进入的心。

“我开始并不确定半途劫走宝石的人就是大师兄。”她慢慢说,“因为当天那个人易了容,用的全是西方魔法,一点东方法术的痕迹也没有,但是好几次他对我手下留情。你该知道我的实力,在这边是隐藏了大半的,那时我却是全力施为,能抵抗并打败我的人没有几个,可我不记得西方有这样年轻有为的巫师或者驱魔圣手。而且我回去后细细回忆,感觉那人的西方魔法运用得有些生涩,虽然他极力掩盖,看起来还是有现学现用的感觉。”

说到这里时,她自嘲地笑了,“到了这个时候,我仍然不敢想象那个人会是大师兄,直到那天你来问我这件事。”

原来,那天她的惊讶不是假的。但她不是因为知道这件事而惊讶,而是因为我的怀疑。

“我真傻死了,能把东方法术的根底和西方法术的招式融合得如此巧妙的,除了师兄,还有谁能有这个本事?”

“所以,你就查他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

“没错。”她带着一种我得不到,你也没有好果子吃的表情,“在你怀疑我之前,我就已经开始四处寻找他了。可是你知道师兄的能耐,这么久了也一无所获。除了知道他流连于各个赌场,像流水一样花钱以外,我动用了全部力量,竟然连他的一丝其他信息也得不到。甚至,我都弄不清他是隐居在这里还是最近才出现的。也许,我们该去守株待兔?”

我摇摇头,没告诉小丙师兄曾经出现在我面临危险的时候。假如我说了,小丙会发疯,我们之间脆弱的合作就会立即崩溃,而我需要她。

“假如我们在场,你以为师兄会感觉不到吗?他还会出现吗?”我正色道,“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掺合进这件事的,但肯定他不想与我们碰面。”

“他是为了钱吗?”小丙皱起眉头,“他在赌场输得很多,而且经常输,却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可是他应该……没什么钱。”

“先把他找出来再问吧。”我咬着牙,“小丙,你应该有不少道上的朋友吧?”

“你想干什么?”她怀疑地看着我。

“跟我合演一场戏。”我说出自己的想法,“你找朋友围攻我,动真格的,往死里打我。当然,我也不会束手待毙,所以你找的人实力要强?免得被我伤得厉害。”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引师兄出来。”我深吸了口气,“你知道师兄的感应力有多强,假如师兄弟妹们有危险,也许……师兄……会出现,如果他还没有离开本州的话。”

小丙沉默了半天,就那么盯着我,最后露出难以置信又嘲讽的神色,“太可笑了!你以为师兄会为你出现?马小乙,你也太自恋了!”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出现,我只是试试,除非你有其他好办法,除非……你不想见到他。”如果我面临生死关头,他会出现的吧?上一次的相救,我无法相信那是巧合。只是这一次,他真的还会来吗?

我没有把握。

“那我来当诱饵!”小丙说。

她这样自告奋勇,自然不是心疼我,而是希望万一师兄出现,会心疼她的可怜样儿。其实我还真不是要跟她争这个落难美人的角色,只是我没有人脉,找不出够等级的高手来围攻我。普通地痞流氓的话,绝对引不出师兄,因为他清楚我一个人足可以对付。然而让小丙的人打小丙,只怕会不自觉地露出破绽。

所以,诱饵只能是我。而且因为小丙对我有恨意,她对我必定下黑手。

这样最好,越逼真,师兄越是看不破。虽然我将面临极大的危险,但是为了再见师兄一面,为了小丁能够以人类的身份活下来,我豁出去了。

说服小丙并没用太长时间,因为她清楚哪个是最佳方案。

“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可不要怪我,是你说要绝对逼真的。”她甚至露出了残酷笑意。

我猜她在想,顺便破了我的相也好。其实有什么好破的,我本来就没有她漂亮。

长得美,能得到的好处多不胜数,可却在某些事上起不到绝对作用。有句话说得好,漂亮不重要,只要正好合你所爱的男人的眼缘才好。

“演戏时,你不要出现在附近。”我嘱咐她。

“当然,不然师兄怎么会相信?”小丙哼了一声,“你也不用想陷害我当坏人。”

我摆摆手,厌烦她这样没完没了,“就这么定了。你快去准备,需要多长时间?”

“三天。”

“不行。一天!”

“一天时间太紧了!”

“小丁等不得!”我说完,转身就走。

我知道血族中的秘术行尸走肉,我也知道师兄的复生秘术,只是我不知道它们的效力和时限,当然尽量往前赶了。本来,这些事件都与血族有关,我可以找里昂帮忙,但他可能是幕后最大的黑手,我不能自动羊入虎口。

再说,我不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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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阴死你丫的

人都是逼出来的!

时间紧、任务重,但小丙还是出色的完成了,果然她就是聪明能干的典型。

第二天晚上,当我往偏僻的市郊边缘、那片公墓区溜达的时候,有一辆宽大的敞篷车呼啸着从我身边冲了过去。车上一女四男,举着酒瓶、狂嚎乱叫,那女的还掀起衣服露两点,嗯嗯,挺大、挺白,就是比较下垂,而他们的脑门上都似乎写着同样的三个词组:喝高了、找茬、流氓中青年。

不错,戏演得不错。

我这儿正内心暗赞对方入戏,没想到开场锣就先响了。那辆车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冒着白烟倒退了回来,停在我的边缘,几位高级打手的态度很明确,要把我拉上车一起玩玩,其中深意当然只是玩我,其中一个人还说了一句我最讨厌的、威廉十六曾说地的话……老子们还没玩过美艳的亚洲妞呢。

法克!还多了一个“们”字。我没想到我这么受欢迎的,居然男女通杀。

不过我又很疑虑,因为觉得小丙的安排太戏剧化了,毕竟那些狂嫖烂赌的社会渣子不会有那么高超的身手,很容易穿帮、被师兄看出端倪来,假如他确实在关注我的话。

小丙真的没想到这一点吗?但如今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事先我考虑过这样做是在冒极大的风险,成功的概率也极小,可小丁快死了,真正的死了,所以不管什么荒唐可怕的事我都会做,我可以不顾一切,我可以孤注一掷!赌的是师兄的心里放不下我,筹码是我的自身安危!

但是,当双方真正交手时,我不禁心头发寒,冷汗直冒。

这五个人非常厉害,无论武功还是法术,我都落在了绝对下风,但我却必须赢!因为我突然明白一件事,就像脑袋被闪电劈中那样清醒过来!

原来,小丙是故意要让师兄看出破绽的,那样就算他在暗中保护着我,也会立即看清楚这小把戏,继而断然离开。而在动手的一瞬间,我就知道这五个人是真正的变态高手,我败,意味着我真的会成为他们手中的玩物,被他们随意凌辱糟蹋!

越逼真越好,一切就按真的来!这话是你说的!我只是按你的要求做而已……我甚至,能想象小丙嘲弄鄙视,又快意淋漓的笑意。

我个大笨蛋,一厢情愿的大笨蛋!我始终低估了小丙憎恨我的程度!

不管我怎么做,潜意识里总是把她当成自己人,不过是彼此间感情损害严重罢了。可她却因为那场爱情的失败,把我真正摆在了仇人的地位,如果有机会咬死我,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下嘴!

原来!过往的一切都回不了头了,我得重新认识整个世界!

天哪,是什么令她如此狠毒,能彻底抹掉过去的美好时光,把背叛的十字架强加在我身上,只因为我倾听了她骄傲的心,却还“敢”同时爱着那个男人?

我错了!我办事的犹豫妥协、不干脆利落其实不是在赎那根本就没有过的罪,而是纵容小丙变得越来越陌生和残忍任性。不过现在后悔来不及,我如果不能全身而退,就将为我的思虑不周付出惨重的代价。

破相毁容算什么,把我身为女性的尊严和骄傲全部踩在脚下,才能真正打击到我!

砰的一声,一个光球打在我的膝弯上,令我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就在我痛恨自己的时候,我与那五人已经打了几十个回合,我很狼狈,死命咬着牙才没吐血示弱,对方却也个个挂彩。

既然知道了小丙狠毒的安排,我下手当然绝不容情。不过这也激起了对手的凶性,反扑更加猛烈。这才不大点功夫,我们已经从公路打入了公墓。

“小美人,何必像网里的鱼一样扑腾?有那样的力气,留着与我们几个享受享受多好。”胡子男舔了舔唇角的血,邪笑道。

“妈的小爷最讨厌‘小美人’这种词了,中国的流氓们从满清后就不用了,你中文过六级了吗?”我胡说八道,借机缓口气儿,好想办法躲身。

“还有,舔血和邪笑这种动作放在帅哥身上是性感,放在你这种猥琐衰老男身上是恶心,拜托你换个忠厚老实的造型吧。”我说着,四处张望,见他们已经缩小了包围圈,突围不易。

而且,我师兄没有出现。这才是最打击我的。

除非他离开了本州,不然不可能感觉不到我正遭受危险。我们从小一起修行,彼此间被师傅以咒术连系了心脉,只要自己不割断,只要有心寻求,方圆四百里内就有感应。

“你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为师把你们的心脉连在一起。”当时师傅说,“以后,你们就是比亲人还亲的兄弟姐妹,要互相扶持帮助,知道吗?”

小丙就是自那件事后,决然地斩断了与我们的心应,小丁失踪后怕我找到他,也这么做了。以前我不知道大师兄是否和小丙小丁一样,因为我再没有感应过他。既然他做出了选择,我就不会死缠烂打。

师兄是那样的人,做了决定就不会回头。既然如此,我何必去让他讨厌?

可上回我遇险,师兄“碰巧”在那么关键的时候救了我,让我如何不怀疑,其实他与我的心脉仍然以师傅的咒术连着?可他为什么不斩断一切?自作多情一点想……他也许是……舍不得我。而如今我面临着比死还要可怕的境地,他为什么不来?

啪的一声,我后背挨了一棍,打得我肋骨都快断了似的,疼得我眼冒金星。法克你家老太爷的外国死女人,你不就是妒忌小爷我的腰围却比你少半尺吗?

“我先上她!”看我摔倒在地上,胡子男兴奋得嗷嗷真叫。

“我先上!”长发男不打算谦让,可你们问过小爷我的意愿了吗?

我虽然趴在地上和土地进行亲密接触了,而且姿态不雅,可却并不意味着会任人鱼肉,于是我立即施出一个土遁之术。我们东方道教的遁术比日本忍者的瞬移高级多了,修为高者,可借助天地五行中任一介质,瞬间出现在千里以外。

当然,我没那个本事,但也不至于一动不动。不过我现在,确实仍然趴在原地。

狗男女们哈哈大笑,我陪着一起冷笑。

小丙啊,看来你今天非要我被轮暴了你才满意,竟然借着这五个人封了此地的五行之气,知道师姐我道术不精,连退路也给断绝。你难道忘记了吗?师傅最禁止我们这样做。

他老人家说过,遁术由天道传下之目的,就是为了能给别人一线生机,哪怕是十恶不赦之人,中国人讲究的就是留有余地,绝了别人的所有生路是要遭天谴的。不过我既然明白了你的心思,难道不会早做准备,随机应变吗?

“不要!不要过来!”

我瑟瑟发抖着倒退,然后身子一翻,好像是昏厥了似的,手却迅速抬起,把五张定身符抛了出去。

五点红光!

对不起了各位,中国人强调笑不露齿是有道理的,嘴巴张那么大,如果眼尖,能从嗓子眼一直看到菊花,你们不吞下符咒,谁吞下去?怎么样,被定住了吧,动不了吧,都变蜡人了吧?对小爷我生色心,出门看黄历了吗?

我手脚并用地爬了几步,倚在道边的一块墓碑上,这口气才喘上来。

yīn谋诡计,是多么重要的东西啊!

我本来绝对没有一举治服这五个人的实力,但智力也是实力的一种,不然狐狸在大自然怎么生存?不能力敌,咱不会先示弱吗?不会借力摔倒吗?不会小脸又羞又愤吗?不会借机从我秘藏在腰间的百宝囊内拿宝贝吗?慌乱惊恐地喊着“不要不要”,不是很刺激别人的邪欲吗?那你们这时候难道不是会放松而且得意吗?

这符咒可是救命的家伙,威力绝对强大,半点不菜,因为那是我出国前偷师傅的,后来又私自加工了几回,下了些猛料。要不是此五个家伙太过无耻,我还舍不得用呢。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会让中符者在能活动后感到恶心,然后几乎把胃给吐出来,持续七七四十九天,有个名堂叫翻江捣海,yīn不死你丫的。

“那个谁,一脑袋长毛的,你技术不行啊。人家讲究被殴也发型不乱的,瞧你那头发散的,都能扮贞子了。”我缓了点劲儿后,努力扶着墓碑爬起来,一边骂人,一边打算开溜。

我师兄没来,这已经让我失去了所有的希望。而小丙摆明是不想救小丁的,因为她居然公报私仇,想借机置我于女人最不堪的境地。都这样了,我还不快走吗?谁知道小丙有没有后招?就算我失去了师兄的助力,却还是得救小丁是不是?求人不如求己,我得赶快回家想办法去。

可是我才挪动脚步,后颈处突然一麻。那麻痹感如此尖锐,几乎瞬间连末梢神经也到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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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贞子来了

我气恨得心如火烧,明白小丙果然设了连环计。我若摆不平那五个人,会有两种情况出现。一,师兄现身救我,我们的目的达成,我面临的危急事件也算不到她头上。师兄不出现,我就将被彻底凌辱,她会感到报复的快乐。

而在刚才那么凶险的情况下师兄还不出现,就证明他不会来了,此时小丙安排的第二波人再现身。他们才是真正对付我的,先趁我无力反击之时射麻醉枪,令我失去抵抗力,当我醒来,我被几个男人凌虐的视频已经上传到国际互联网,点击高达xxxxxxxx。

那时,我要不要自杀?就算我脸皮厚到不去死,我还怎么活着?怎么面对师兄?怎么面对自己?

在昏倒前,我咬破了舌头。这一次不是为了施展符咒道术,只为了让自己清醒,有足够的力量拔出尖刀,对准自己的xiōng口。

“这小妞真辣,这时候还要反抗。”一个人说,麻醉药使我看不清他的脸。

“不急不急,待会儿哥让你爽到极点。”哦,这一个中文不错。

我笑了。

哭不出来时,我总是会笑,从小到大的毛病。

“恕我不配合了。”我把刀子用力下按,刀尖下就是我脆弱的心脏,“喜欢的话,奸尸好了。”

小丙太看轻我。

在被侮辱前,我还可以选择死!

“不要啊!”一个人惊叫起来,是女人的声音。

同时,我手背一痛,刀子还没刺入很深,就落在了地上。

我暗叫不好,难道连死也不行吗?难道非要我面对那比死还强烈的痛苦?而在跌坐在地上的瞬间,我看到一个披散着长发的白衣女子从墓后跳了出来。

妈的贞子真来了!

我一吓,倒清醒了几分。第二拨袭击我的人也被骇住了,有一个竟然吓得坐在了地上。可怜那五个被施了定身符的人,只能叽里咕噜的眼珠乱转,尿裤子自便,动是不用想的。

事后回忆起那天的事,我也觉得瘆得慌。大半夜的,从公墓里某墓碑的后面突然窜出一个女人,长发披散,一身白衣。夜凉的小风那么一吹,她飘扬的长发飞起,白得发青的脸脸上还挂着两道血泪……

事后她说那是最劲酷的化妆法,是模仿吸血鬼哭泣的,强调高贵与悲伤之美,动人心弦,在打扮方面特别强调个性夸张、又特别自由奔放的日本年轻人中很流行。

但当时我是没感觉到美,相反却很惊吓,心弦差点断了。其实当时我没注意细节,因为此人穿得不是长长的、飘渺的白纱衣服,而是天鹅服,不是跳天鹅舞那种的,而是由羽毛织成。裙子相当短,走路步子大点就会立即走光。

哪个幽灵会这副打扮啊?!摆明这是一个人,一个很不在意自己身体的女人。

“我叫小空,你们这么多人欺侮一个女孩子不对哦。”她笑得温柔,可在那种环境下只让觉得诡异。

“你到底是人是鬼?”终于有一个混蛋开口询问,并举起了手枪。

小空二话没说,出手就是一串铁蒺藜似的飞镖。第二拨人有一个算一个,加上转身要逃跑的,全部被放倒。

这一手好帅,看来小空的本事不在小丙之下。只是她一出手,大家立即就明白,她是人,没有幽灵是用暗器的。

“最讨厌用枪的人了,即不美还污染环境。”白衣女子哼了一声,还娇嗔地撅着嘴。

“你是谁?”我疑惑地问,我不相信我运气好到一有危险就有人救。这局面,一定是有新情况发生。

“说了我叫小空嘛。”这女孩很萝莉,虽然是伪的,却因为长相甜美可爱,也就让人忽略过去了。她有着典型日本女人的精致和天真,有可能是假天真,但也忽略了。总之她是那种会一边娇羞的说:大叔你好讨厌,跟人家说这种话,一边把刀子毫不犹豫地刺进大叔心脏的人。或者,她就像日本漫画中的千人斩少女,连杀戮都充满纯真感,总之是珍爱生命,最好远离的那种。

但她,真的非常美丽,就算化了这样一个鬼妆也一样。

“你为什么救我?”我感觉要昏了,于是问。

“马桑让我来的。”她蹲下身子,戳了戳我的xiōng。

大姐,装小妹的大姐,您的内裤都露出来了好不好?再说不要碰我,让女人调戏更让人浑身发麻。不过马桑?我师兄吗?

我的大脑越来越混沌,嘴不受控制地说,“告诉他,师弟快死了,他再不露面的话,我师弟死定了。”

“谁要死?有什么关系吗?这世界上每天都死很多人,凭什么你师弟特别重要?”小空“天真”地问。

“凭我自私的只管我师弟,不管全人类。凭我说的,叫他救小丁,不然……”我没说完,陷入早就应该陷入的麻醉世界。

那个世界无知无觉。

……

“马桑,我都照你说得做了哦。你怎么还要生气?”

“……”

“马桑,我才是你的女人呀,你这样温柔的看着别人,小空也会生气的。”

“……”

“马桑,好吧,小空去晚了一步,但我是因为妒忌,可以原谅。”

“马桑!”

“她受伤了。”

“马桑”终于开口,那低沉醇厚的声音进入我的耳朵,直接抓在我心脏上,令我有如雷击,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师兄。我的师兄,马小甲,你终于肯现身了吗?而我的手,正被他轻轻握着,那温暖干燥的感觉令我感到如此舒心安全,是自从出国后从没有过的、家的感觉。他的手指摸上我的额头,并没有停留,而是轻轻沿着脸颊向下滑动,来回摩挲着,仿佛……很眷恋。

我不想睁开眼睛,怕与师兄难得的亲近就此消失,然而这温存持续了不到几秒,他就放开了我,轻声道,“小乙,你装睡还是不成功。”

我只得面对他,然而在他映入眼帘后刹那,我怀疑我的瞳孔是否紧缩了,因为他的面容太清晰,似乎所有的景物全消失了,世界上就只有他一个一样……他墨色浓郁的眼睛,那总是恍如正在做梦中的迷离目光,令人想跟他一起沉浸在梦里。

他丰厚的黑发长了,垂在颊边,真美。

师兄啊。你在那个满天繁星的夜离开,三年没有出现过,没有过任何解释,任我自我认定你恨我,你也不发一言。我在梦里多少次描摹过你的形象,可好像每一个都不是你。你知不知道,你消失后,我总是感觉有寒风从四面八方吹来,令我孤独难安。

你知不知道,那句诗……那么多灯火摇摇,真想和你去走风暴中安静的雪地……

就那么走着就好,哪怕从繁华中走孤寂,远离人群,沉入黑暗也好。可是你,不理我!

也不知是什么力量驱使,我突然坐起来,紧紧抱住师兄,心脏贴着心脏,脖子擦着脖子。他急促的呼吸了几下,伸出手臂却并没有回抱我,而是重新放下。感觉上,有一丝无奈和克制。

然后,有人不乐意了,夸张地叫了起来,“马小姐,你给我客气一点。我救了你的命,你却勾引我的男人,恩将仇报也太快了吧?”

我身子一僵,放开那才温暖了刹那的怀抱。脸上湿热湿热的,不知何时,流了很多很多的眼泪。

师兄没有搭腔,只是站起来,走到窗边。他总是这样,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就算是心意,他也不置可否,若即若离的,把自己隐藏得很深,没有知道他在想什么。而且只要他不愿意让我知道的事,无论我做什么,也是打听不出来的。

阳光从落地玻璃窗柔和地照进来,映得他身影朦朦胧胧,我狠掐了过来拉我的小空一把,听到她的尖叫,确定我不是在做梦。

他有女人了吗?这怀疑令我的心酸涩难当。我有点不太相信,可眼前的一切又很充分说明了问题。这里是酒店的豪华套房,明显是两个人一起住的,而且他们之间的态度太随意了,正是最亲近的人之间才会有的感觉。

近,莫若夫妻。

这年头夫妻二字不是很庄严重要了,但目前的情况至少证明他们在一起,而且有很亲密的交往。

师兄啊,你走后的三年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变成了烂赌鬼?为什么会和这样一个日本女人在一起?为什么你会参与到争抢宝物的yīn谋中?

“你说小丁快死了?”师兄突然问我,却没回过头看我一眼。

我一惊,狠骂自己只顾着重逢时的心情激荡,只顾着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小心思,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事。这个时候,小丁的生命是最重要的啊!

“事实上……”我调整心绪,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小丁已经死了,他被本地吸血鬼的副领主里昂新王拧断了脖子。”

“啊,好残酷!”小空惊吓地叫起来,随即又很认真、很惊奇的瞪大美丽的眼睛,“诶?这世上难道真有吸血鬼吗?”

我挡开她趁近的脸,对师兄冷冷地说,“能不能让她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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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晚上八点。

敬请关注。

另外兴奋的大喊一句:这两天终于有点针对内容的评啦!

27 AV女星

师兄终于回过身来,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顿了一下,又转向小空,“她可以留下。”

“听到了吗?我可以留下。我可能成为你未来的大嫂哦,来,让我们相处一下吧。”小空兴高采烈的。

我的心却沉了下去,再度挡住她的拥抱我的举动,“既然以后可能是一家人,拜托你就不要装了,我不吃你那套的。而且你这样总是插嘴,我没办法把话完整说完。”

为什么?三年来发生了什么事?师兄一向与人不亲近,就算是对师傅和我们几个师兄弟姐妹,他也不很热情。就算他喜欢过我,那喜欢也是如此矜持,淡淡柔柔,让人回忆起来,似乎都抓不住那种感觉。

现在,为什么会这样?

小空无辜地眨眨美丽的大眼睛,慢慢沉静了下来。看,露出本色,做温柔精明的女人多好,冒充什么天真直率的千人斩少女?夸张、自大、恶心!

不过既然我师兄说小空可以留下,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把最近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我和刘易斯来往、以及与里昂亲王争斗的细节。

听我叙述的时候,我师兄坐在了我对面的沙发上,看起来像是神游物外似的,但我知道,这正是他极认真聆听时的模样。

“劫走那颗宝石的人是你吗?”说完,我直截了当地问。

我师兄还没说话,小空先叹一口气道,“怎么办呢,被人发现了。”

果然是师兄!

我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总之是乱得没着没落的。师兄为什么这样做?他是为谁干的?他失踪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连串的问题,但我都没问出来,只除了一个。

“是为豪斯会长做的吗?”

白影一闪,小空突然对我出手,而且是凌厉的杀招。

我没有提防,别说反击了,连抵挡也做不到。其实就算我能,我也不会。见了师兄现在的情况,我突然有些自暴自弃之感。我到底要看看师兄管不管我,会不会让他的女人对我痛下杀手!如果他不顾念我们之间曾经那似有似无的感情,以及十几年的同门之谊,就让我死了吧!

嘭!

沙发翻倒了,撞倒了茶几,因为地上铺着厚厚的纯羊毛地毯,发出的声音很闷。小空四爪朝天,我师兄单膝跪在她身边,一只手直掐住她的喉咙。

“你为了她打我!”小空很生气,眼泪汪汪的,我见犹怜。

“为了她,我谁都会打。”师兄貌似漫不经心,但实际上却极认真地说。

我的心瞬间揪紧,狂喜、甜蜜、得意掺杂在一起,觉得真就这么死了,为着他这一句话也值得,可惜他下面的话马上又让我冷了下来。

“她是我师妹,小丁是我师弟。所以为了小丁,让我杀人也没关系。而且,假如我知道这件事会牵连到他们,我绝对不会出手。”

“你先放开我。”小空哀求,咳嗽了两声,可见我师兄的手劲儿不小,“我也是为了我们,你该知道雇主身份不能被人知道,如果泄露,必须要杀掉知情人。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

这一行?!

“这桩买卖你是接的,你事先没有调查清楚吗?”师兄问,声音突然寒冷如冰。

小空吐出了舌头,两手紧扳着师兄的手臂,哀求道,“你放开一点……我透……透不过气。”

我眼见要出人命,连忙上前拉开师兄。可我知道,师兄真的生气了。他绝少生气,他的情绪就像冬日的阳光,明朗,却总是懒洋洋的,变化不大,但这次不同,他突然变得可怕,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杀气。

他不像小丙,他心里始终总顾念着旧日的情份,不管他现在陷入了什么泥潭之中。

“我们需要钱,他出的价很高。”小空爬起来,哭得梨花带雨。

师兄沉默了。

他要钱是为了还赌债吗?可为什么他又要赌呢?我不相信他无缘无故会转变得这么剧烈,虽然学坏很容易,但也有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算了,我们谈小丁的事吧,再不能耽误了。”压得人透不气的沉默中,我打圆场。虽然我也想知道师兄到底在干什么,但我不愿意让他为难、尴尬。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对我说。我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也就会知道。

学道这么多年,莫强求三个字还是懂的。所以,当年我放开他的手。

“我发现我师妹有难,让你救援,你却故意拖到最后,以为我不知道?”师兄没理我,继续说。

“对不起,我妒忌了。”小空突然跪伏于地,请罪道,“请你原谅我。自从我们来到这里,你就一直关注她。我爱你,不可能没有反应。可是我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

小空说着突然站起来,开始脱衣服。

我这个惊吓。难道她要当着我的面和我师兄上床,以色情赔罪?虽说我看过威廉十六的真人五p大战了,但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我暗恋明恋了很多年的,我怎么受得了?

而在我还目瞪口呆的时候,小空已经脱光了衣服,重新趴伏在地。原来她是在做传说中的裸体跪拜求饶,不得不说这方法很变态。

我愕然看着师兄,没想到他根本无动于衷。这令我突然感到奇怪,就算老夫老妻,以小空的完美身姿和肌肤,是男人就不会没有反应,何况他们在一起顶多两三年,应该还在热情期吧?

可是师兄这反应……他们真的有关系吗?我很怀疑。而且看小空的态度,甚至有些惧怕师兄似的。而我师兄,平时也不是喜欢追究的人,他若恼了一个人,就绝不理他,说这么多话质问是不可能的。

那么,他是心乱了。因为小丁,因为我,或者还小丙,他宛若无波秋水样的心,乱了。

我要帮他,让他静心,于是我说,“师兄,当前最重要的,我认为是取回宝石,把小丁救回来。你忘记了吗?你的那个秘术……”我没有说得太直接,毕竟那个日本女人还在场。

师兄呆了一呆,垂下了眼睛,我知道他这是在思考,所以没有出声打扰。

旁边,小空也不说话,可恶的是也没穿上衣服,看我不能理解的目光,她很自然、很骄傲地一笑,“人的身体是最美丽的,何况我这样完美的身材呢?”

“你学美术的?”我问。小空气质优雅,可行为癫狂,所以我做出这样的判断。

“不是。”

“你是天体主义者?”

“不是。”

“那你……”

“遇到你师兄前,我是职业演员。”她很认真的说,“我的名气曾经很大。”

“大作是?”

“看你的样子还没开窍,不可能看过。”她轻描淡写地说,“除非你看av。”

天哪,师兄搞上了一个av女星!

我崩溃。

“那颗宝石已经交到了豪斯会长的手里。”在我为小空的身份而震惊的时候,师兄突然插嘴,“我不知那宝石的具体作用,但显然它还没有被利用,正被豪斯会长收藏着。或许,他是在寻求更大的利益。”

“我查过他家,没有。”我说。

“不在他家,在他的办公室。”师兄很肯定。

“我去偷。”我转身要走,师兄却拉住了我。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一时没有放开我手。

“那地方你进不去。”师兄皱紧了眉头,“他的办公室有一处法阵,西方称之为魔法屋,是不知哪两个东西方高人在几百年前共同设立的,假如你读一下猎人手册就会知道。曾经,有无数吸血鬼想攻打那个地方,但都没有成功过。”

“这么厉害?我们东方法术也不行吗?”我惭愧,我从没读过猎人手册,都不知扔哪里去了。假如这回小丁能平安救出,我会找出来,好好学习一下。

“因为好奇,我上回探过。我料想,当初参与设计这个魔法屋的两位前辈非常强大,我破不了他们设立的禁制。”师兄又垂下头,半晌才抬起道,“不过那个魔法屋的禁制像是一层层的大门,一道东方,一道西方,自动开启和关闭口诀据说已经失传了,后来的历任会长进进出出,都要逐层打开或者关闭,耗时大约在两小多小时,所以会长们真正办公的地方是在别一处。魔法屋,应该只是一种权威的象征,并且存放贵重的东西。”

“比如……那颗宝石对吗?”我心头一亮,突然明白师兄要怎么做了。

那颗宝石如此重要,豪斯会长必定格外紧张小心,也必定会存放在魔法屋里。假如我们放出消息,说宝石已经被偷,他就算觉得不可能,以他深沉谨慎的个性来说,也会打开魔法屋,进去看看才能放心。这时,如果我们突袭,应该比较容易得手。

不过,那么老谋深算的人,在进入魔法屋前,必定会派很多看门狗吧?我们只有两个人,就算师兄特别强大,可我特别废柴啊。这样彼此搭档起来,就算能赢,也不可能速战速决。而时间拖得越久,我们离失败越近。

小丙和小空是不安定因素,不能算在我方力量中。

“调虎离山。”我想了想,突然记起电子病历上的事,几乎与师兄同时说出这条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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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本应该是单更,后天双更。

但因为后天有事,(平安夜嘛)反而明天比较有闲,所以调换一下。

明天双更(中午十二点,晚上八点)。后天单更。

谢谢大家的各种票票支持。

28 黑吃黑

豪斯会长还有不到三个月的生命。

宝石到了他手,他却密而不宣。

他寻找的执行任务者是身为替罪羊的我,在交待任务时并没有对我说明宝石的重要性。第二位是有把柄在他手中的小丙,虽然小丙做过什么可怕的事还不得而知。第三位正是我的师兄,强大、冷静、捉摸不透,重要的是赌债缠身。

以他长老会会长的身份,想调动我和小丙不是难事,但他又是怎么找到我师兄的呢?我师兄真的只是个行尸走肉的烂赌仔了吗?他有没有更深的秘密,有没有更神秘的身份,有没有肩负着更大的使命?

我觉得命运像一只无所不在的手,用三年的时间布下一个局,或者在很早的时候,它就设下了一个迷宫,只等着我们一一踏进去。现在我什么也理不清,更找不到出口!

每个人都有秘密,这句话到现在我才深刻的体会到了。

就好比豪斯会长,我断定他设下连环计不是为公,而是为了一己私利。在吸血鬼与猎人的世界里,他已经是顶级的存在,可以说能cāo控一切,只除了……他的生命。

表面上看,他很平静,甚至没有令人看出一丝病态,但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对生命充满了渴求,不是吗?否则,他也不会理智沉着了一辈子,到头来却兵行险招,而且用了极其卑鄙的手段,这对他自诩为公正仁慈的原则也是一种挑战吧?

什么让豪斯会长如此?唯有生命!对生的强烈渴望。他想活下去!

那宝石的作用正是这样的吗?那为什么,它对不死之身的血族中人也一样重要?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感觉心底有一个罪恶的萌芽,悄悄钻出了我的心田,令我想到了一种可能,很可怕的可能。假如豪斯会长真这么想,说不清他是愚蠢还是聪明,只能说相当的……贪婪。

以此为基础,我和师兄制定了如下计策:我们放出消息,说血族得到了那颗宝石,并在谎言的细节上下了功夫,务必勾得豪斯会长心中起疑。然后师兄隐身,日夜蹲守在长老会会长办公室外,发现豪斯会长进入魔法屋,验证宝石是否还在后,就立即通知我。

而我在另一地,黑布蒙面,用枪顶着豪斯会长主治医师的头,让医生照一张纸念台词。其主要意思就是,豪斯会长的病情有变化,之前的检查出现了小小的失误,在某个时间段内赶到医院用药,他就有继续活着的可能。否则可能会因为延误而来不及,十万火急,就是这么巧合,就是这么紧迫。

这个时间限制,会让豪斯会长来不及重新花费两个多钟头重新布置层层的法术大门。他可能犹豫,可能会怀疑有人设计他,但我们赌的,就是他对活着的渴望大于一切,能令他再次铤而走险,扔下全部的责任,第一赶时间跑到医院去。

那时,魔法屋的防护是最脆弱的,虽然也非普通人可以攻入,但以我师兄强大的道法修为来讲就不成问题。而行动会定在白天,豪斯会长应该相对放心,因为他会认为他的敌人是只能夜行的吸血鬼,却并不知道是人类。

可是白天,强大的血族成员们怎么会出现?我们甚至考虑到他把宝石随身携带要怎么办?

“他虽然职位高,但法术能力并不强,所以他不敢把那么重要的宝石带在身上。”师兄说,“我认为那宝石并不能保住他的生命,只是一个筹码,去跟别人换取生命的筹码。假如他能活下去,筹码的重要度就降低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能舍下魔法屋及里面的东西,先赶到医院再说。”我点点头,“那小空怎么办?虽然咱们是密议,但提防不了她私下跟着坏事。”

“给她找事做,让她盯着小丙。”师兄想也不想,“她们去互相折腾,我们才能清静。”

我莞尔。

师兄从前就是这样,对不喜欢的事总是会想办法调开。说起来这有一点小小狡猾,不过很可爱。

“血族那边不会捣乱吧?”他问。

我脑海里浮现出刘易斯的样子,然后渐渐淡去,被里昂的模样强力挤走,令我忽生烦躁。

“不会的。其实是里昂亲王找上的我,可能是知道他们攻不进魔法屋,所以必须利用别人。”我叹了口气,很明白一定是里昂调查清楚了我与小丁、以及小丙、师兄间的关系,并且看出豪斯会长行动的一丝端倪,于是以小丁为人质,逼我做出这么多事来。

吸血鬼,是高智商动物,长长的生命令他们智慧,当然也有变得更愚蠢的。但普遍来说,他们的个人能力强于人类,所以尽管他们昼伏夜出,但并不妨碍他们完美的调查能力。不过这笔帐,我早晚让里昂那个大混蛋还出来!

“是我连累了你。”师兄忽然说,虽然神色间还是淡淡的,但我知道他有多么愧疚。这让我很欣慰,因为不管他这三年里做了什么,以后有什么打算,身上有没有背负秘密,他仍然没有像小丙那样断绝我们彼此想连的心脉,没有忘情绝意。

想想我真可怜哪,只要这样,其实我就满足了,从没想过再要更多的东西。只要这一点点,就成为了足够我活下去的食粮。

“不,是我连累了小丁。”我摇头,“不过,这时候自责和责任他人都没有了意义。事情已然出了,想办法解决他是正途。”

“没错。”师兄说,“但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就算豪斯会长百分之九十九不会带宝石在身上,我们还是要提防那百分之一。因为,那颗宝石在白天的时候,人类肉眼看不到。”

我一惊,随即恍然大悟。

怪不得偷袭威廉十六的时候没有派我在白天进行,毕竟那时候吸血鬼们正在睡觉,就算醒着,也是力量虚弱的时候。当时我还纳闷来着,原来所有的安排都是围绕那颗宝石进行的。

“那怎么办?”我问。

师兄递给我一副墨镜,“这是豪斯会长当时给我的,怕我行动时天色亮了,不好进行。”

“那你怎么办?”

“只有一面镜片是特殊的。”师兄又拿出一副自己戴上,“我拆开了重做的。”

我看着他,xiōng口顿时涌起一片温柔心意,因为我们小时候常常玩左眼右眼的游戏,各蒙上一只眼,两个人的脸贴在一起,我用右眼,他用左眼,好像这样才是一对儿。

“师兄……”我忍不住呼唤他。

他低头望着我,眼神像静谧夜晚的明月,看似无动于衷,但那冷冷的清辉却遍照着我的身体、我的心灵的每一个角落。

“小乙,你要学会放下。”他轻声说。

我觉得他想吻我,可是他没有,就这么深深看到我瞳孔里,就像他离开的那夜一样,好像要把我永远印在他眼眸中,看得人心都软得没力气跳动。

“小丙……不要恨她。但是,也不要再信她。她已经彻底变了,或者说露出了本性,很危险,你离她远一点。答应我,这样我才能放心。”他一连串的说,我只能模模糊糊的点头。

我觉得他有魔力,能轻易让我失去自我意志,完全听从于他。

“救出小丁,我就带他回中国去。”我说。

他点点头,“这样最好。小丁太单纯,你虽然鬼主意很多,但心肠却太软。跟你说,这边的世界很不安稳,你和小丁不适合这边的残酷,回去好。”

“你呢?”

“我不知道。”他说,忽然流露出一丝悲伤。

那表情震碎了我的心,令我突然有勇气对他说:师兄我喜欢你,你答应我一定要回去。

“不能做到的事,我不能答应。”他说得冷酷,可意思却温柔。他不能给我一个空的期待,他希望我可以对一切放下,他希望我不痛苦。可是,我怎么做得到啊。

“那你可不可以,偶尔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写信,发电邮什么的?”

“对不起,小乙。”他摸摸我的头发。

话题,到此就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行动,我很紧张,没想到却出乎预料的顺利。看起来,果然是好的战术不如好的人物性格分析啊,抓住人的弱点,往往是通向胜利的最快捷之路。当然我们详细的事前谋划也很重要,没有好的行动配合,只有理论也完全没用。

“接下来怎么办?”我看着眼前那颗看似普通的、夜明珠似的宝石。

戴着师兄给的特殊墨镜,捂上右眼时,桌子上空无一物。捂上左眼时,就能清楚地看到它就在那里。

“真神奇,这宝石到底有什么作用?”我好奇。

师兄摇摇头。

其实是我多嘴了,这种事不用问也知道,师兄是被雇来做事的,没必要告诉他太多内幕。不过,豪斯会长派我当替罪羊可以理解,但他为什么在派了小丙做任务,并且还成功之后,又派师兄做为第三方,暗中抢走宝石呢?

自己抢自己,什么路数?除非,得知他行动计划的另有其人,他是在黑吃黑。

那个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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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小空雷到大家了。

但人家没有特指谁哦,大家随便联想好了,恶搞无罪,联想有理。

今天的第二更,晚八点左右。

谢谢。

29 再见月光情人

“咱们什么也不做。”师兄说,“宝石在手,奇货可居。”

“我们不是为了用宝石获取利益啊。”我有点不明白,“我们是为了救小丁。”

“当然是为了小丁,只是我不信任那个里昂亲王。我知道你急着救小丁,但你要沉住气,因为丢了宝石,着急的大有人在。我们必须看清楚了,救小丁才能万无一失。”师兄看了我一眼,害怕得我心虚。其实我心虚个什么劲儿啊,我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用了点带色手段罢了。可当时,我没有选择啊。

不过师兄这样说,我是明白的。让里昂和豪斯互相斗一下,乱了,我们才更能平安脱身。

接下来的两、三天,我度日如年,虽然看着血族和猎人以各种名义大乱斗很是幸灾乐祸,但因为小丁生死不明,我的心始终落不下,直到一天晚上,我在师兄住的酒店窗外,看到了p先生的身影。

自从找到师兄,我就舍不得离开,再没去住刘易斯的家,就睡在他和小空订的套间的沙发上。我一直很怕他们晚上弄出点特殊的动静,那会令我很尴尬。我甚至很变态的听过壁角,幸好什么也没听到,这让我有点恶意的快乐。

他们不亲密,我暗恋的心就舒服一点。而小空和小丙,这两个不安定的因子,奇怪的安分着。

p先生坐就在对面高楼的楼顶,因为那幢大厦和我所住酒店的楼层几乎平行,所以我轻易就发现了他的存在。事实上,谁能忽略到他这样的存在呢?他优雅俊美,看起来就像落入人间的天使似的,白色的长风衣在夜色中特别显眼。

我就是被那抹雪一样的白刺了眼睛,才跑回房间拿望远镜,然后扫描到他的脸。

不知道吸血鬼的眼睛是什么构造,反正我要通过望远镜才能看清楚他,他却一下就看到了我,而且很高兴地对我比比划划,好像是熟人打招呼似的,全忘记他是上回追杀我的主力。

我骇得躲到窗帘后面,半晌才发现自己这行为真是掩耳盗铃,只好大大方方的再出现,用望远镜继续观察对方。我开动脑筋、拖延时间,因为为师兄不知和小空去哪里了,如果他攻过来,我没办法应付,还是想好逃跑的办法最重要。

不过p先生却没有过来找我麻烦的意思,而是很夸张的张大嘴巴说话,意思是叫我看口型。我认真地看了,他说:亲王殿下请你到月光情人一游。

我心头一凛。

里昂终于主动出击了吗?这几天虽然他疲于应付猎人协会的挑衅,但始终未呈乱相,而且也从不反击得过份。我师兄说,他是个人物,可能早知道我已经得到了宝石,不过是被缠得来不及找我。

豪斯会长本来也是老奸巨猾的人,但所谓无欲则刚,他太想活下去了,贪欲影响了他的智商。当他满怀生的希望找到了他的主治医师,然后得知上当受骗时,重新面对死亡,生命幻想的破灭,令他已经失去理智,不然他不会那么冒然认定是里昂偷走的宝石,更不会不惜寻找站不住脚的借口去到处猎杀吸血鬼。

会长大人的行为提供给我及血族两条信息:一,月光情人的秘密没有暴露,我遵守了承诺。二,黑吃黑的受害人,很可能就是那位亲王殿下。

现在里昂来叫人找我了,我要怎么做?

我举起望远镜,发现p先生已经不见了。这么说,里昂确信我一定会去,因为小丁还在他手里。我若不遵守规则,他当然也不会。

“时机已经差不多了,我们就去吧。”师兄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吓了我一跳,“我们这两天没白等,已经看清楚了一些事。而当豪斯会长无计可施、急得像热锅上蚂蚁一样的时候,血族就会有行动。”

“小空呢?”我看看他身后。

“刚才我们‘遇到’小丙,她们两人有点冲突。”师兄说,“所以,她们找地方解决去了,不到明天早上是回不来的。”

我垂下眼睛。

每当师兄做点坏事,或者说是四两拨千斤的时候,总是一本正经,于是也特别可爱,特别好玩。他是早料到我们今晚会跑一趟哈德斯岛,所以刚才想办法支开那两个不安定因子吧。

两个小时后,我和师兄到达了月光情人。

里昂想得很周到,放了邀请函在酒店前台,我就是拿着它,大摇大摆登上豪华轮渡,我师兄则隐了身紧贴在我身后,期间没被任何人发现。这就是我师兄比我高明得多的地方,若是我,只能利用八卦方位和密术、符咒隐去身形,掩盖气味,却无法做到完全消除存在感。

这时候我突然觉得,西方教派对我们很有戒心是正常的,毕竟隐身在某些情况下是一项极其危险的技能,而西方人传说中的隐身斗篷至今还没有出现过。在实力不均衡,一方明显占优的时候,受到敌视是很自然的,因为是人就会感到恐惧。

其实这本事本应该保密,至少要表明我们没学会,但小丙在成为金牌猎人一战中,当着很多人的面用了这法术,于是……我们成了西方教派对付血族的利器,同时也成为了被防备的对象。

小丙就是太好胜,锋芒太露,不知她被抓住把柄与此事有无关联?由此我又联想到教派之争,但愿她没有把隐身法传给外国人,那可是东方教派严厉禁止的。若她没守着秘密,她的结局,我甚至都不敢想。

而正在我为小丙冒冷汗的时候,我已经随着人流来到那天到过的大厅。此时才入午夜,舞厅内正是热闹喧嚣的高潮,灯红酒绿,音乐声震天响,一群奢靡男女,好像群魔乱舞。

再次见到你了,月光情人。

我情不自禁地望向那把椅子,看到那里并没有人坐着。我登时松了口气,之前我一想到要跟他斗,实在有点紧张和发怵。其实我一进大厅就知道他不在场,因为他的存在感是不容忽略的。

“小乙,我到别处看看,保持联络。”脑海里传来师兄的声音。

我暗中点头。

我们的战术其实非常简单,就是我在明,我师兄在暗。里昂肯定知道我们有师兄妹两人、甚至他还考虑过小空和小丙的助力,但只要表面上只有我一个人,他就算防,也不算防。

面对着里昂,我本来毫无信心,他是活了快千年的吸血鬼,以我的道行最多只能对付一两百年的,何况他还那么残酷和坚毅。但师兄在,我就自信多了。

再说,我和师兄的心脉之链没有断,彼此间用传说中的感应就可以联络,不会被任何人截取信号。

“小姐,第一次来吗?”大约是我东张西望的缘故,一个男人上来搭讪,一看就是又有钱又靓仔的类型,可惜姐姐今天有事,不能花花差差。

“不管第几次来,我也不会搭理你的。”我毫不客气的打击这种平日无往不利的泡妞圣手,并在他自尊碎裂之前就离开了。看哪,我多善良,没忍心看那个过程。

我在人群中穿行,确定我没有受到监视,连日来一直被闷在心头的火,慢慢烧了起来。

小丁,你个笨蛋孩子。就为了怕我找到你,你就切断了我们相连的心脉。如果那联系还在,现在师姐就可以直接去救你了。可是你现在在哪里啊?好吧,师姐不怪你了,因为你现在是半死亡状态,就算那心脉之链没有断,现在也发不出信号了。小可怜儿,你下回就听听话吧。

到了营救小丁最后的、也是最紧要的关头,我又心乱了,走啊走啊,也不知走到了哪里,惊觉我已经离大厅很远时,我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空无一人的大房间里。此处的装修风格粗砺,有的地方还故意露出从前地牢中那种潮湿yīn暗的大石块,显示出残忍yīn森的感觉。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生事为好,于是一边发出给师兄的感应,告诉他我的方位,一边试图寻路回去。然而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迟疑的脚步声。本能的,我缩在角落里往外偷看,正见到豪斯会长鬼鬼祟祟的往这边来,把我回去的路堵上了。

他怎么会来这儿?果然他和里昂是合作的关系吗?身为猎人协会的长老会会长,他为什么要和吸血鬼合作?难道正如我所想,是为了活下去吗?他果真黑吃黑了,那他怎么还有胆来这里?他是偷来,还是受到了邀请?偷来,怕他没那么个本事,若说受到了邀请,里昂又为什么那么做?他叫豪斯会长来,和把我也叫来的事有关联吗?豪斯会长做了黑吃黑的事,以里昂的傲慢和强势来说,不可能还原谅他吧?

一连串的疑问,使我决定暂不离开,先探查一番。我连忙掏出隐身符和封息符,让自己“消失”,完了还不放心,猛然见到那个房间中有一个越大的壁炉,连忙一猫身,钻了进去。好险,壁炉中除了一堆干燥的木柴,并没有其他东西,我正好可以在豪斯会长踏入此地之前,缩在其中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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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和后天全是单更,时间都在上午九点左右。

求收藏,推荐票。

谢谢大家。

30 这就是事实

豪斯会长坐在壁炉对面的高背沙发上,灯光映得他面色淡青,脸上的皱纹像是一道道yīn影,到这时候才显出病态,不,应该说是死态来,令他看起来好像坐在刑具上,分外可怖。

我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头皮发麻,直到片刻后里昂大步走进来才舒服了点。因为这种特殊的情况,令我竟然对他的出现满是期待,甚至有被他拯救的感觉。

然后,鬼使神差中,我抬起手腕,按下微型摄像机的按钮。

“亲王殿下。”

“会长大人。”

两人互相打了个招呼,表面上礼貌,神色间却互相鄙视,真是相当的虚伪。而且,他们彼此对这种会面并不惊讶,加上刚才豪斯会长刚才似乎在等待什么的表现,证明他们是相约于此的,豪斯会长不是冒然来访,里昂亲王更不是全不知情。

“请您原谅一个行将死去的人不能保持礼节,我实在无力站着了。”豪斯会长解释自己为什么不从座位上站起来,目光中有一丝疲惫和绝望,令我突然对他有点同情。

一个人倘若看不开,就算多大的权威,多高的职位,在面临死亡的一刻,仍然是十分渺小可怜。

“您请自便。”里昂淡淡的说,看向豪斯会长的目光就像看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他走到酒柜边,倒了两杯酒,一杯自己握着,一杯递给了豪斯会长。

“高斯特葡萄酒。”豪斯会长闻了闻,露出微笑,“可惜这种好东西,我享受不了多久了。”

“你本来可以。”里昂也坐下,从我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线条完美无缺的侧脸。我忽然想,要是给他做剪影,一定很好看。

“我来,是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机会。”豪斯会长语气平缓权威,很符合他的身份,但却隐隐透着那么一点点哀求,一张口就落了下风。

“日行石不在你的手中。”里昂冷静而冷酷,“你没有筹码。”

日行石?那颗宝石的名字吗?这名字有什么意义,难道……

“我有其他的筹码……”

“我不感兴趣。”里昂打断豪斯会长,“我并不想得到猎人协会的宽容,因为我们注定是敌人,早晚不是死就是生,之前就不必假惺惺了。”

豪斯会长笑了,“这就是你要我杀死威廉十六的原因吗?因为他的思想越来越接近于密党,而你是魔党的追随者。作为副领主,他碍了你的事,所以他必须消失。”

我脑袋嗡的一声,没想到威廉十六被杀,居然是里昂的主意!他们血族中人有十大戒律,第一条就是禁止杀害同类。就算某吸血鬼犯下重大的罪行,其生死也该由他们的长老会决定,除此之外,任何一个血族成员手上沾了同族的血,都要以命相偿!

这个里昂,胆子也太大了!

“是你杀的他。”里昂居然面不改色的反驳。

“但却是你的主意。”豪斯会长有点气喘,“别忘记我们之间的交易。”

“我的授意?你有证据吗?我们的每一次会面,我都没留下任何把柄,那么你猜,我们的长老会会相信谁?特别是在我与猎人协会一向交恶的情况下。”里昂冷哼一声,“别试图威胁我,我不吃这一套,但是我尊重并信守望承诺。”

“威廉十六已经死了。”

“可是日行石没有交到我手里。”里昂抿了抿酒,身子前倾,“我自降身份与你交易,你就必须完成那两件事,只做成一半,不算实现承诺。况且,你早就拿到了日行石对不对,可是你私藏了起来,想获取更大的利益。”

“我都快死了,还要什么利益呢?”

里昂哈哈大笑了起来,“真不理解你们人类,不是信奉上帝吗?他会安排你的一生,给你永恒而不朽的灵魂,那么你为什么怕到天堂见他去?是不是眼看死神临近,你忽然丧失了对他的信仰,所以不能坦然面对死亡?”

豪斯会长面色发白,神色挣扎,半天后才勉强开口道,“人的一生太短暂,而我要做的事情太多。我需要时间,所以我必须……”

“必须成为吸血鬼?”里昂冷冷的声音里充满嘲讽,就像看一条泥巴里的虫子一样看着豪斯会长,“你是吸血鬼猎人协会的会长,视血族为邪恶的存在,到头来却想成为我们的一分子,不可笑吗?强硬些,那样我会更看得起你。”

“你要怎么才能帮我成为吸血鬼?”豪斯会长大叫起来,脖子和额头的青筋像蜿蜒的小蛇,看起来恶心又猥琐。反倒是里昂,神态高贵,大理石雕像般静默着,宛如神祗。

这一刻,我为人类感到悲哀。

“当初我们说得好。”他慢慢开口,“你帮我杀掉威廉十六,拿到日行石,我把你变成吸血鬼,让你摆脱就要因病而死的绝境。你没做到,那么我什么也不会做。”

“再给我一点时间。”

“你找各种借口,指挥你的协会与我斗了好几天了,就是为了试探是不是我得到了日行石。因为确信了我没有,这才又来谈判。但是,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派人去取来的呢?”

“是你?!”豪斯会长瞪大眼睛,愤怒与绝望令他的面颊出现了不正常的潮红。

“就是我。”里昂重新倚到椅背上,轻轻晃着杯中酒,优雅又随意,对豪斯会长流露出主人对仆人的轻视和优越感。

“这个世界越变越坏,忠诚正义荡然无存。”他叹了口气,“以至于人们忘记了,不遵守承诺,一定会为此付出不能承受的代价。就好像你,明明可以顺利交易,却偏偏要耍花样。我明白,你可以为我杀死威廉十六,因为他对于你没有任何意义。就算最后我把本州变成魔党的领地,对你而言,说不定更好。毕竟那样协会和血族争斗不断,你会从那些秘密赞助者那里得到更多的金钱和支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中贪墨了猎人协会的多少资金,这也就是你不舍得死的原因。一个人有那么多钱,却没有机会去花,实在是太痛苦的事。请相信,我同情你。”

“你……”豪斯会长指着里昂,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

“怎么?在你的眼里,我们血族只是吸血蝙蝠,不配拥有智力吗?”里昂说得云淡风轻,神情分外恰当,很贵族范儿。他此刻若义愤填膺,倒会失了风度。要知道看不起人的最高境界,就是看不见你。

“我们血族,天生高贵,只不过因为那次世纪审判的失误,失去了领地、失去了在阳光下行走的尊严与自由。人类低贱,只是我们活动的食物,如今却爬到了主人头上。”他继续大放种族主义的、沙猪主义的厥词,“那颗日行石,能令我们重新行走在阳光下,而且它是母石,只要施以魔法,就能令其他被它照耀过的宝石也拥有令我们不避阳光的能力。你得到它,知道它的力量,所以藏起它,一来你不希望我们血族壮大,把唯一的弱点消除,二来你怕我反悔,所以留下筹码,等着与我讨价还价。可是我不会背弃承诺,但是你早失去了高贵的心。”

“是谁?是谁帮你?”豪斯会长嚎叫。

“你没有资格知道。”里昂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你派出第三拔人,抢劫走那颗石头的时候,就已经断了自己的生机。你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实在是太低估我的势力范围了。人类,只要用钱就可以驱使,中国不是有句话吗?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有句话,叫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查得出、办得到的,我难道就不可以吗?”

事实,这就是事实!

里昂希望本州的吸血鬼加入魔党,就要搬掉威廉十六这个享乐主义的密党绊脚石。他还要得到那颗日行石,令血族恢复在阳光下行走的权利。

而豪斯会长得了绝症,他不想死,唯有变成吸血鬼以求长生。但是,他又不甘心吸血鬼们得到日行的能力,又期望奇货可居,所以自己打劫自己,玩了黑吃黑这一场戏。这两个人因为要互相利用,不知谁勾搭的谁,反正是搅在了一起。

我们师兄弟姐妹四人,都是他们的棋子,我们每个人的目的不同,有的为钱,有的为名,有的为了感情,有的什么也不为,总之全部被一个六十多,一个八百多岁的老混蛋利用了,像白痴一样。

不过日行石?真的要给里昂,换回小丁吗?

里昂是魔党的支持者,假如吸血鬼们白天也可以出没,当他们变成魔党时,会有多少人类遭殃?虽说这里的人类非我族类,但真的要眼看他们陷入地狱吗?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谁能保证强大起来的魔党会不会把手伸向东方,伸向中国?

可如果不给,小丁肯定会死。看里昂对豪斯会长的态度就知道,他会遵守承诺,但是假如对方撕毁协议,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照办。他就是这样一个狠角色!

怎么办?师兄啊,怎么办?我自己已经不能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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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更早到没法儿再早了,呵呵,过了午夜12点就更新了。

因为吧,一早我就得出门,所以先更上。

顺便说一句,66更新一向稳定,即不会突然入宫,甚至太监,也不会无缘无故加更,因为要保证质量,不能太水嘛。

所以更新票的话,还是希望大家不要投了,浪费钱。

最后,明天还是单更,时间定在上午十点左右。

谢谢大家关注,而且很开心这几天书评多了起来,66腰不疼了,腿不抽筋了,写字也有劲儿了。

31 伤自尊了

而正在我纠结犹豫的时候,豪斯会长突然痛苦的大声呻吟了起来,同时身子弯成虾米一样,从椅面上跌落,匍匐于地。

“我要死了。”他嘶声叫,“求你帮助我。”

他向前爬了几步,试图去抓里昂的脚,但后者却避开了。

“接受死亡现实吧。”里昂毫无怜悯之心,“说不定你会发现天堂很不错,地狱那种地方你不配到达。”

“求求你,给我永生!”豪斯会长放弃了最后一丝尊严,在地面翻滚哀求,“虽然我丢了那块石头,但你……但你帮我的话……会……会发现我还有很大的……用处。请相信我……我不会让你白白……”

“我不和背信弃义,丧失忠诚的人交易。”里昂站起来,俯视着猎人协会的长老会会长,那曾经比他地位等级还高的人类,“死亡和出生都一样,总是令人讨厌的,因为你没办法选择。永别了,我希望能在长长的生命中,还有可能记得你。”

“不!不不!求求你!不要走……不要留我一个人!”

“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你得习惯。”里昂迈步往外走,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绝望的嚎叫自豪斯会长口中传出,他似乎想把自己撕裂,拼命抓挠着自己的xiōng口和喉咙。他翻滚,他蜷缩伸展,像一条被死神钉在地板上的蛇,不管怎么挣扎,也无法逃脱。

我知道他正面临巨大的痛苦,我想同情他,不管他做过什么错事,死者为大,任何人在面对死亡的审判时,都该得到陪伴和救赎。但我却害怕他这幅模样,那叫喊声包含的恐惧、愤怒、不甘和怨毒的恨意令我毛骨悚然,使我恨不得远远逃离。

于是我逃了。

没有撤掉隐身和封息符,慌张地钻出壁炉,像幽灵一样迅速远遁,直到那恐怖的叫声和死亡的气息不再追逐着我,我才停下脚步,并再三确定附近没有摄像装备后,解除了道法。

有一位作家说得好:不怕死,是因为没有见识过死亡的可怕。

今天我见到了,那种惊恐的感觉深入骨髓。这时候我突然明白豪斯会长为什么会做那样的错事了。虽然我不赞同他的选择,并且鄙视他的自私与窝囊、没气节又怯懦,但我似乎懂得他的心态。

我倚在寂静无人的走廊中,平息着纷乱的心绪,知道不远处有一个认识的人正在死去,实在不是一个好的人生体验。顺便唾骂一下自己的数学,我看到电子病历上说豪斯会长有最多三个月的生命,就以为是以我看到的时候计算,其实应该是以医院检查出他得了绝症的日期计算。所以,我曾经以为他还有两个多月好活,其实他早已经活得超过了那个期限。

在生的愿望和死的恐惧中他会犹豫挣扎,之后他要与里昂接洽交易的事,他要暗中布置谋划,做这些事耗去了他太多最后的生命时间,而强烈的求生意念令他过了三个月还活着。这也就是他会轻易相信医院检查有误那套话的原因之一,毕竟他确实熬过了被判死刑的日子。

原来我和师兄能够成功拿到日行石,虽然是基于计划精致严密,但现在想来也有yīn差阳错的成分,真是令人不自禁的冒冷汗。

我深呼吸几次,坚定了心意……我要救小丁!不管这颗日行石落到血族手中会造成多大的危机,就算这个世界要被吸血鬼占领也没有关系。对于我来说,家人大于全人类。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小丁必须活下去,以后的事自然有以后的解决办法。

心定了,我决定去找师兄,不过我完全迷了路,只能凭借对师兄的心灵感应才慢慢回到大厅这边。师兄还没有显形,但我知道他就在附近。这让我感到安全,然后我感觉到凌厉目光的注视,不用猜也知道那是谁?于是我半转过身,对着那把椅子的方位比划了v字。

舞池中拥挤异常,人头攒动,仅凭肉眼的话,我与里昂很难穿越众多肉身,彼此看到。不过奇怪,我感觉我们的目光似乎相遇了,好像还碰撞了似的。这让我心头一阵发毛,说不清是害怕,还是其他什么情绪,总之很不自在。

“马小姐,亲王殿下请您到小书房议事。”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轻帅哥走到我身边说。

汗滴滴,我还以为又是来过来找我搭讪的,还摆出了冷若冰霜、艳若桃李的冰激凌造型,真浪费我的感情。不过小帅哥挺可爱的,笑的时候露出了“虎牙”。

新吸血鬼吧,牙都缩不回去。

“我是aaron,亲王殿下的仆人,请跟我来。”看我不说话,小帅哥补充了一句。

“前方带路。”我很潇洒的一抬手。

师兄看到我这手势,不用心灵感应就会跟上来的。

aaron带着我,沿着大厅的边缘走动。一路上我看到很多好奇、妒忌、憎恨掺杂在一起的目光,全是发自美女们的身上,令我莫名其妙。

“她们为什么盯着我?”我问。

aaron笑了,“姑娘们以为您是被亲王殿下邀去‘共舞’的,都羡慕您呢。”

我被雷得左脚绊右脚,差点扑倒。共舞?怎么感觉像侍寝?妈的真当自己是暗夜君王吗?恶心死了恶心死了,大**!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想,对于某些深闺寂寞,渴望激情的女人来说,来月光情人还能附赠这种福利也不错啊。

怪不得此地门庭若市呢!传说,血族中人在某些方面的能力超级强。可惜这小帅哥aaron,原来是给某人拉皮条的,真是污染我心中的美好想象。

我腹诽着,七拐八拐地被带到一个房间,当厚重的、雕花的、隔音效果极好的大门关上,外面的喧嚣和人气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大刀斩断了一样,全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了。

“请马小姐在此等候,亲王殿下马上就来。”aaron礼貌地对我说,姿势完美地鞠了一躬后,转身从旁边一个小门离开,态度比上回的“导游”,那个yīn阳怪气的开特.凯撒强多了。

我感觉到师兄已经跟了进来,就安心的观察起环境。万一待会儿一言不合打起来呢?提前选好逃生路线历来是我执行任务的第一信条。可是一看之下我不禁心中大骂,这叫什么小书房啊?那大书房岂不是篮球场?摆什么谱,地方大了不起啊。地方再大,以前也是监狱,邪恶的地方!

我哼了一声。

这地方足有两百来平,地面上铺着黑白两色相间的大块地砖,看起来像铺设了个大棋盘。房间内家具极少,一尘不染,布置简洁高雅,但没什么人气。只壁炉边的一排高背的沙发因为是暖色调,搭配着熊熊燃烧炉火,显得有些亮色。

初夏时节,这地方烧着壁炉却毫无热度,足见其寒气有多重。

我心中算计着房间中何处可着力,何处适于防守,不知不觉溜达起来。当走到那排沙发边时,骇得惊叫了一声,本能地跳后几步,摆出防守的架式。

里昂就坐在那儿,因为椅背较高,我从后面根本看不到他人。

他静静地看我,眼睛里露出又是嘲弄,又是好玩的神色,“吓到你了吗?”他的声音还是好听得令人起鸡皮疙瘩,却令我警惕万分。

“你故意的是不是?”我有点恼火。

太丢人了,才第一回合就落了下风,怎么就没想到他会恶劣地坐在这里一声不吭呢?

“逗弄你很有趣。”他盯着炉火出神,有一丝慵懒颓废的性感。

“这不是逗弄,这是埋伏,我这种反应很正常。”我表面上放松了下来,但还是不敢离他太近。珍爱生命,远离吸血鬼,特别是这一只。

他哈哈大笑,然后在我还不明白他笑什么的时候,他倏的出现在我面前,速度快得我甚至连他的身影都没有看清楚。

“我想念你。”他把我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呢喃着。

我浑身一麻,或者说是浑身发热,反正我说不清楚,也不清楚我这反应是基于他的动作,还是他这句仿佛包含了感情的话,就是一下子乱了起来,本能的双手用力推他,“快放开我,我们并没有那么友好。”

他俯着头,鼻子蹭到我的颈动脉上,还邪恶地舔了一下,“为什么要互相友好呢?跟我做ai吧,就在这里。”他指了指壁炉前的一块血红的大羊毛毯,“法国诗人波德莱尔说过:把做ai当成坏事时,就可以享受到最大的快感!那现在让我结束你身上处*女的芬芳,免得你不住的诱惑着我。放心,你会很享受……”

他说着,手已经摸向我的后部。

我气得乱蹬,可是没蹬到,因为里昂毫无预兆地飞了出去。同时,师兄的身形也瞬间显现,两个男人迅速过了几招,再骤然分开时,身上都带了轻伤。

“很不错。”里昂摸了摸嘴唇,他脸颊上的一道伤痕奇迹般的快速复原。

我觉得他瞄了我一眼,虽然并不实质,可是我认为他摸唇的动作是在暗示那天我们的吻,不禁又羞又怒,讽刺道,“哎呀,亲王殿下受伤了!这多没面子啊,自己撞墙死去吧。”

他挑眉微笑,突然鞠了一个十足贵族式的躬,“亲爱的小姐,我无意冒犯您。可是不这样做,您的同伴不肯现身,那么,我们该怎么谈呢?”

原来,他是为引我师兄出来才轻薄我。

可恶!伤自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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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发了一遍,因为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我更新,正赶上系统抽风。另外再祝一遍大家圣诞快乐,刚才那更中本来祝了的。

再另外,本章中的aaron由十四楼的镜湖医仙扮演。

谢谢。

32 交易地点

“马小甲在此,请速把鄙师弟送还。”师兄冷冷地说。

以前从没见他和任何人动过真格的,因为各种门派弟子的比武大赛,他不必出全力就能稳稳获胜。现在他全心全意对着里昂,我忽然发现他身上有一种冷煞高远的气质,就像绝顶上终年不化的雪。

“宝石呢?”里昂倒也直接。

“我师弟呢?”师兄伸手在腰间一摸,抓住个黑布袋子,看形状正是那颗日行石。

里昂的眉头轻蹙了一下,算他定力好,除了这个小小的瑕疵,眼见着那么渴望的东西,神色居然没有变化。

我服了。

只见他打了个响指,随后刚才aaron出去的那扇小门打开了,那个貌似纯洁无辜的小帅哥手里推着一具水晶棺材走进来,小丁,我的小丁就像个木偶一样躺在里面。

“小丁!”我扑过去,师兄慢了一步,没拦住我。好在里昂也并没在此设伏,令我可以顺利而不客气地推开aaron,近距离的接近小丁。

他看起来像是生了一场大病,正处于昏迷的状态,皮肤白得像透明,长长的睫毛覆盖得眼下一片浓重的yīn影,呈淡青色,透露出一种病态的脆弱,那染得五颜六色的头发此时顺服的贴在他的额头上,更衬得他冠玉似的脸有一种天真执着的美感。

我家小丁,原来也是美少年啊!

总当他是小屁孩,其实很多女孩子喜欢他。花样的年纪,花样的年华,不能这样就凋落,他必须活下去,必须尝到爱情的滋味,不然这一生不是白白度过了吗?作为师姐,我有义务当他生命中的领航灯是不是?

“小丁,师姐一定会救你。不管怎么样,师姐发誓不会放弃你的!”我颤抖着伸出手,拨开小丁额头的乱发,轻抚着他的脸。也不知为什么,对自己的伤痛都流不出泪的眼睛突然涌出辛辣的热流,一滴滴落在他的脸上。

还好,虽然他没有呼吸,但他的皮肤柔软,没有死亡的冰凉。他身上的旧咬痕也已经愈合,并且没有添上新的。显然里昂没有违约,至少目前没有。似乎,他还释放了一点善意。

“小乙。”师兄轻轻呼唤我。

我甩掉眼泪,又仔细检查了小丁一遍,确定他处于假死状态,这才冲师兄点了点头。不要小瞧西方人哪,他们的法术中也有极具神秘玄妙力量的。比如,血族的行尸走肉法,能让人死,却又不死,或者这就是僵尸的状态吧。如果接下来一切顺利,就看师兄怎么让小丁复生了。

“我遵守了承诺,现在轮到你们表现诚意。”里昂看向我的神色很奇怪,好像不能相信像我这种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嬉皮笑脸的人会对师弟这么有感情,还为他哭泣。

但我不需要他懂,我只要他在拿到日行石后不要耍花样。

“天明时分,在水天交接的地方交换。”我师兄说,声音很稳定,看也没看小丁一眼。我知道他不是没有感情,他是怕分了心。毕竟,我们是在鬼巢里。毕竟,我们面对的是一位以冷酷残忍著称的吸血鬼亲王。

里昂想了想,又打了个响指,算是同意了。

我师兄所说的水天交接之处,就是那处岛中巨洞,秘密的客人总是由渡轮载着进入此洞,再由地下密道被送到月光情人内部。上回,我就是从那儿进入的。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洞口一片明媚水色,越往洞内走则越渐黑暗,在那里交易是最好的场所。

哈德斯岛是里昂的老巢,而我们只有两个人,还要拖着一个人事不知的师弟小丁,实力上处于绝对的劣势。但只要交易地点地势开阔,时间定在日出时,跑出不远即暴露在阳光下,加上我与师兄能心灵相通和所谓邪不胜正的天道,我们就算是占了天时、地利与人和,能掌握主动权了。

只是,这么多日子来才见到小丁,我舍不得再让他落入血族之手。再说如果让他们把小丁带回去,里昂关键时刻再出幺蛾子怎么办?

所以,当aaron试图推走水晶棺时,我不让他动。

“马小姐!”

“小乙!”

里昂和我师兄几乎同时叫了我一声,前者似对我警告,后者则为责怪我不理智,但同样是对我的行为表示不解。

我张臂抱住水晶棺,“反正还有几个小时,就让我和小丁待着,等会儿一起到水面上交易好不好?”

“你不信任我?”里昂深深盯了我一眼。

我当然不信。我怎么会信任你?我死也不会信的!我心里一连串的叫,可嘴上却不敢这么说,生怕惹怒了他。他可以失去日行石,那只会让他实现不了变态的种族主义梦想,但我不可以失去小丁,他是我的亲人、我的弟弟,把全世界的宝石堆在一起跟我换,我也不换。

所以我说,“不,我相信你是一位重信守诺的真正贵族,但是我想要照顾他。”我看了看小丁,眼中的关怀爱怜可不是作伪,“这样对亲王殿下并无损失是不是?万一我师兄不如您的意,你就有两个人质在手。”

里昂看着我,眼神闪烁,似在衡量着什么。可能我以前太坏了,他对我有戒心,怕不知哪时又被我摆一道。和他第一次交锋我是失败了,还被迫被他奴役,但他也吃了暗亏。

借这个机会,我连忙心连师兄,告诉他这样做的好处:万一里昂反悔什么的,有我策应,可以里应外合,免得救小丁的事功亏一篑。

看,练法术多方便,这时候就算把卫星通讯搬出来也没用。人嘛,还是要自身挖潜。

师兄很不放心,我感觉得到,但他知道这是个不错的选择,也知道我绝对舍不下小丁,干脆就没有吭声。而里昂最终也答应了,毕竟他的男性尊严,以及血族的种族优越感迫得他不能显示出半点犹疑。

“我在外面等你。”师兄扔下这句话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还露了一手急行术,速度丝毫不比里昂慢,骇得aaron的小白脸更白。这种武力炫耀的目的很明确:别欺侮我师妹,不然血族将面对最难缠的敌人!

师兄走后,我立即按摩小丁的手脚四肢,直忙活得满头大汗。

里昂也不走,就站在那儿,实在碍眼得很。他看了我好半天才开口,“但愿你这样做是有意义的。”

“我就喜欢做无意义的事,不行吗?”我戗了他一句。

小丁这么久没有活动,肌肉已经有些轻微的萎缩了,就算他还年轻,恢复力强,就算我师兄能令他重新复活,他的身体也不要太虚弱的好。而一看到小丁这样我就恨这位可恶的亲王,若不是他,小丁能到这一步吗?

“我是说,你不让他成为吸血鬼,他真的能重新获得生命?”里昂傲慢地说,“你要明白,我答应亲自转变他,不是哪个人都能面临的幸运。”

“呀?亲王殿下好善良。”我笑眯眯的说着反话,磨着牙,“我们中国人讲究细水长流,太幸运也不是好事,哪能一次用完一生的运气呢?还是多谢了。”

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压在我心头的另一座山就是怕师兄施法失败,那我又该怎么办呢?努力了这么久,好像又回到起点,面临同样的选择:让小丁成为吸血鬼,或者死!

而这一切全是他的错,他是我的仇人,我决定这辈子一直一直一直讨厌他。

“西方的血族有秘术,我们东方道教界就更不用提了。”我补充,看起来仍然很友好,“中国人开始追求长生的时候,你们西方人的毛还没褪干净,正蹲在野生玉米地里掰棒子哪。互相打招呼都发出‘铃’和‘易’这种单音节,和电脑程序差不多。”

切,咱也大国沙文主义一把,自从听了他血族至上的种族主义言论,我就想打击他。众生平等虽说是佛教的说法,我们道家也认同。

我这个人,基本上算是狡猾的,挖苦人、恶作剧是有的,但不轻易触人家霉头。可是对里昂我总是忍不住挑衅,大约八字不合这东西真是有的,或者是星座相克。不过他却并不是个易怒的人,此时我这样说话,他也只是听着,唇角轻轻上翘,也不知道是在微笑,还是嘲笑,或者是算计。

然而他对这沉默很适应,我却渐渐难受了起来,因为我感觉到他一直在打量我,或者是故意的,那目光中总带着有色感,像是在观察我身上的每一寸地方。

每一寸!而且还是英寸!那是什么含义,是人就会懂的。我感觉我的衣服像被融化了一样,也是寸寸剥落。法克,吸血鬼全是一群色情的家伙,应该全部人道主义贩卖去做那种事业。现在我得找点话说,这样即能转移开他的注意力,又能显得我不太心虚恼火。

“刘易斯呢,怎么没见到他?”我开口。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起。”里昂侧身坐在沙发扶手上,一手搭在沙发背上,支着额头,姿态随意,但却令我看不见他的眼睛,只听得到他冷哼的那一声,“也不枉那傻瓜为了你反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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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下更新的事。

本书本来隔天双更的,但是年底了,家里和工作的事都很忙,最近老板又派下新任务,1月20号前必须要完成的,66累得xiōng椎疼痛都复发,走路快点都疼。

所以对不起大家,现在改成一天一更,字数三千以上。如果顺利,春节期间66想办法加更几章,算是对大家的补偿和抱歉。

谢谢。

32 逃出生天

我吓了一跳,“你把他怎么了?”

“马小姐,您cāo心不是太多了吗?他是我血族中人,也是我的‘孩子’,生与死都和你无关。”他突然变冷,目光从烧红的烙铁瞬间变成了蓝色的冰块,“你说过,救回你的师弟,你就会回到中国去,有生之年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我点头,“我虽然是女人,但说得出就会做得到。那不如我们提前道永别,省得一会儿忙乱,相斗一场却连个招呼也不打就离开。”

他站起来,如果我没看错,他的嘴唇似乎动了一下,喉咙处也动了一下,但沉默数秒后,他却终究没有说什么,经过我身边时才甩下话:“你会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里,就像没存在过。人类的生命短暂,这是你们可怜又可悲的地方。”

“谁说这可悲?”我想起了豪斯会长,“永恒却厌倦才可悲。”

他的脚步停了停,最终还是消失在门外。

我耸耸肩,对这种人没什么同情,一颗心全系在小丁的身上。既然这个所谓的小书房没人打扰,我就专心致志的帮小丁按摩,表面上看应该还很悠然自得的,其实心里又痛又急,犹如架在火上烤一样,人家是度日如年,我是度秒如年。

师弟,师姐一定会救你的!我不断对自己和半死中的小丁起誓。

好不容易熬到快天亮,开特.凯撒和aaron来带我和小丁经暗道去交易。我穿行在曲折蜿蜒、有如迷宫的地下暗道中,感觉着那潮湿yīn冷的气息,觉得这地方真是变态yīn森,让人好似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宗教迫害的中世纪。

这让我不禁猜测,里昂为什么买下这样一个地方?那些交错纵横的暗道好像不是新开凿的,难道这座由粗糙的岩石建造起的、历经几百年暴烈海风吹打而不倒的建筑,死神监狱,在建成之初就备下这些秘密通道了吗?好奇怪的行为。

“马小姐,请您上船。”正东想西想以压抑紧张的心思,开特.凯撒身子一侧,让出路来。

我深吸一口气,拼命保持镇定,慢慢走出暗道口。

立即,一片水光迎面扑来。

那是生的气息,清新而生机勃勃,与我在月光情人中那压抑、温暖却又奢靡黑暗的感觉很不一样,令人精神为之一震。再看我师兄,也不知他打哪儿弄了一艘快艇,居然开进了哈德斯岛所属的私人海域,就泊在石头栈道的尽头。

我想快走几步,我想即刻带小丁上船,却被aaron拦住了。显然,他在等他亲爱的亲王殿下的指示。

我循着他的目光望去,见里昂站在另一艘快艇上,孤身一人站在cāo作台上,没带任何随从。到这个时候,我倒有几分佩服他了,因为他信守承诺与忠诚,因为他舍我其谁的傲慢,因为他坚强的自信。虽然他是我的敌人,是个种族主义的混蛋,但这一刻我不得不承认,他气压全场。

“宝石拿来。”他隔空伸出手。

“先还我师弟,在我们离开之前,自然奉上。”师兄举起手中宝石,神色间虽然淡淡的,但东方男子特有的含蓄优雅,不卑不亢却使他在这场男人的气势交锋中丝毫不落下风。他不慌不忙地包裹宝石的黑色布套子被取下,以使对方看得清清楚楚,表明我方有绝对的诚意。

微暗之中,日行石周围浮现出极浅淡的光晕,那晚它看起来像夜明珠的,现在看来倒像一颗水晶,果然它在日光之下是肉眼不可见的。而这石头看似普通,实则价值连城,而且意义重大。一旦它被血族中人所掌握,吸血鬼们就可以自由出现在白天了。这对整个世界会有里程碑式的影响,可对人类社会又会造成什么样的灾难?

我家老太爷的,没想到有一天我马小乙也能左右人类的命运。

我逼自己自私,一心要救下小丁,但那丝愧疚和担忧却无论如何也抹不去。反观里昂,他目光沉郁深邃,被波光映得闪闪发亮,就算他再有定力,这时也流露出极深的渴望来。

“你师弟带走。”里昂一挥手,“你师妹留下,直到你交出宝石为止。”

师兄有一瞬间的犹豫,我连忙对他猛点头,表示这个条件可以答应。我虽然白菜一点,但毕竟有些道术,更擅长yīn谋诡计,就算里昂不好意思,也不可能在几招之内就治服或者控制住我,我的血更不是他能饮用的,所以我被当做人质,总比小丁当人质好多了。

师兄的目光中有着深深的关切,可是却淡淡的扫来,令我的小心肝一颤,转过眼却看到里昂嘲弄鄙视的神情,立即从温柔乡掉进刀剑海,坚定兼坚毅兼坚强地说,“我愿意留下。”

里昂挥挥手,开特.凯撒把小丁从水晶棺中抱出来,跳上一条小快艇。

我担心得不行,不住地在旁边喊,“轻点,轻点,诶诶,你别这样搬他啊,把你的头和脑袋对折,你的骨头不会断吗?”

开特.凯撒和aaron同时甩白眼给我。于是我悟了,长得帅翻白眼也一样难看到死。然而就在紧张和不安中,我焦躁地看着小丁被送到师兄的快艇上,心底涌上一股欣慰的热流。

终于!

终于我把他从血族的魔爪中救了出来,然后师兄会尽一切力量令他重生,我很快就会看到活蹦乱跳的他了!也许他又会犯很多错,又会给我惹很多麻烦,但只要他能活着就好。

眼着着师兄的快艇开到明亮的水面上,里昂架船紧跟其后,始终保持着同等距离。清晨的阳光虽然没有照射到他的身上,但水面的反光已经令他极度不适。

“你不用紧张,我师兄不会拿我的生命开玩笑。”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我劝了他一句。或者是因为看到他紧咬牙关,抵御着阳光的侵蚀。

“你怎么能确定?人的心是最复杂的,你永远无法预测它会在哪个地方转弯。”

“我为什么要预测?我就是相信。”我直视他的目光,“我就信任我师兄,咋滴?有时候一根筋也是很幸福的,我想你这种活得太久的人不会明白。”

他反直视着我,眼神中有些复杂的情绪,但下一刻他就抬起头,对停在阳光下的我师兄,再度伸出了手。他的意思很明白,他没兴趣和我这种低智商的移动小血库多说话,他要拿回自己的东西,然后在他还没有反悔之前,把我踢走。

正合我意,哪个白痴才想和他这种凶残没人性的种族主义混蛋待在一处呢。

“准备水遁。”我脑海中涌出师兄的话。

于是我凝神静气,暗中存想龙神,同时手指轻摇,画出相应的符咒。当一道极淡的白色抛物线从师兄那儿划到里昂这儿,当里昂全心全力去迎接那道光,我突施遁术,顷刻间就到了快艇边。

不过……计算失误,差了一米……扑通一声,我掉在了水里。

好在里昂和他那两个手下并没有追过来,也没精力嘲笑我丢人现眼的法术,他们已经完全被得到日行石的激动所淹没。而我,也很快被师兄捞到了船上。

他抱着我,抚开我额头上的湿发,手指温柔极了。

阳光照在我脸上,令我睁不开眼,微眯着看到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忧伤和很刺人的痛。

“小乙。小乙。”他轻声呼唤我。如果我没有听错,他的声音里满是眷恋和思念。然而,他却只是呼唤我,没有任何下一步的举动,过了好半天才想起什么似的,把我放下来。

“我们走吧。”他又回到那疏离淡然的模样了。

船开了,我爬过去,看到小丁被一块黑色的厚厚面料覆盖住。我知道不能掀开,因为他中了血族中的行尸走肉魔法,未解除前也不宜直射阳光。

“师兄,你会救活他吧?”我问。

师兄从前没用过那个能震撼鬼神、起死回生的秘术,所以我有点担心。

“他以后再这么胡闹,我就不管他了。”师兄没正面回答,但我安心了。

沉默中,只有水花的响声和风的鸣叫,一切都那么安宁祥和。眼看就要到达港湾了,我突然听到了一阵轰隆声,水面也似震动了一下。我本能的回望哈德斯岛,见那内部华丽奢靡,但外部却荒凉yīn森的建筑上空冒出一阵黑色浓烟。

“出了什么事?”我一惊。

“与我们无关。”师兄淡漠地说,“答应我,等我救回小丁,立即带他回中国。我总觉得,多事之秋就要来了。”

我点点头,明白师兄说的是什么。

日行石到了有魔党思想的里昂手中,这个地方还不知会有怎样一场天翻地覆呢。顶多,我回中国后立即通知泰戈尔院长,告诉他血族将恢复在阳光下行走的能力。那时,教廷和协会自然会想办法,就不劳我一个外人cāo心了。

不过,刘易斯是否还在岛上?不管血族内部有什么斗争,或者发生什么变故,我真的很希望他不要受到伤害。带小丁回国,我本以为除了师兄外我别无牵挂,但刘易斯却突然浮现在我脑海里,令我发现我有点放不下他,毕竟那丝愧疚和感激一直徘徊在我xiōng口。

虽然隐藏着,却始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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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说了,本书现在每天一更,一更3000字以上,更新的时间定在十一点左右。

因为公众版没有定时更新,我手头的其他工作又会耽误些,所以时间不很确定,抱歉。但在每天上午10点12点间这个时间段一定会更的。

谢谢,请多多收藏推荐。

33 春风

我师兄掌握的上古秘术名为“春风”,不知道和后世中诗文“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有没有什么关系。此术据称失传很久,但被我师兄在一本古籍中得知,而且还练成了。

只是,他从没有在人类身上试验过。

所以他施术时我很紧张,相信他也是,只是他心理素质比我强太多,表面上看不出来罢了。

施术的地点相当隐蔽偏僻,也不知师兄是怎么找到的,地处山林深处的一间木屋里,木气、水气、土气充足,点上壁炉、布下铁器阵,连金气和火气也具备,最难得的是人迹罕至。但是师兄还是认真施了障眼法,好让外界之人绝对看不到此间。

气是五行之气,但阵中四角却是水火土风,接近于西方的法术学说,分别由四人手持师兄临时制作的法器启阵、守阵。

这四人是……师兄、我、小空和小丙。

师兄当然义不容辞,我虽然废柴,但所谓一夫拼命,万夫莫挡,为此在法力上加分不少。小空虽是东瀛那地方的,好歹也同属东方,再说他们的文化根本就传承于中华文明,也勉强将就。小丙与我们师出同门,本就是很合适的人选,加上她似乎对师兄怀有感情,并掺杂了些惧怕,在这种时刻绝对不敢耍花样的。

于是,我们四个人就这么凑成了。

小空和小丙裸露的皮肤上隐约带伤,看起来我和师兄救小丁的时候,她们两个人这场架打得不小,结果大约是未分胜负。现在又不知为什么同仇敌忾,把矛头指向了我,看向我的目光不那么友好。

我无所谓。真的无所谓。

自从上回我被小丙陷害,差点遭遇身为女人极惨的事情后,这还是我第一次和她见面。奇怪的是,她固然没有半分愧疚之情,我的心结却也随着她的无情无意而解开了。看着她,我忽然再没什么负罪感,虽然仍然不能绝情到当她是完全的陌生人,却坦然了很多。

小空毕竟是演艺圈的人,表面上的掩饰功夫做得特别足,要不是我敏感,我甚至觉察不到她对我的讨厌。她仍然保持着日本女人的温柔顺从,衬得小丙真傻啊。

小丙白长了副好皮相,好头脑,可就是不够聪明,她不明白就算师兄不爱我,就算是世界上只剩下她和小空两个,相信师兄也不会选她。

她太骄纵,师兄的外表看起来虽然温柔沉静,却是个硬性的男人,不吃她那套的。

不过,关我什么事?

我熬在吸血鬼猎人协会三年不走,其实,潜意识里,还是为了等待师兄。我那么被动的等,好像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发生的奇迹,甚至连协会的门也不出,就宅在荆棘镇这个小地方,结果却见证了奇迹,见到了师兄,尽管不是以我喜欢的方式。

但上天对我不薄,我不该再去强求,也不该去纠缠师兄了。

他当年选择离开,现在也没对我明确表露过任何感情,纵然我心里爱极了他,眷恋极了他,却也明白了一件事……他的生活中不想有我。不管是因为什么,总之他不想让我出现在他身边。

那么,我就消失吧。等小丁活过来,我真的会回到中国,就算我的交流生身份没有撤销,回去后可能会被东方教派的总理事长刘三刀惩罚,甚至不能光明正大的回到门派中,我也没关系。

天下之大,一定有我和小丁容身之处的。再说,师傅早晚会出关,他会为我作主。

“小乙,凝神。”师兄叫我。

我连忙屏息静气。

我们已经在山林木屋待了三天三夜了,每个人都疲惫之极,可师兄不发话,小丙和小空谁也不肯率先示弱,都硬顶着。我呢?既然打算把命搭里,肯定不会嫌辛苦。只是心总也不能完全静下来,绝望和惧怕感不时交替着冲进我的脑海。直到今天早上,小丁的皮肤开始温热,气色开始变得红润,心跳开始若有若无,我们才都欣喜的明白,“春风”术成功了。

我不想描述这个法术启动之复杂,咒语之繁杂,存想之艰难,期间渡过了多少凶险,师兄耗费了多少法力和修为。重要的是,小丁复活了!他正在慢慢醒来!

又熬了两天,师兄崩溃似的倒下,其他人,包括我在内都熬不住了,全趴在地上。五天,不吃不喝五天五夜,如果不是身有法术,普通人可能严重脱水,早就去见上帝了。

“成功了吗?”尽管有迹象,我还是要问明白了才放心。

师兄的脸呈现着淡淡的灰色,脸上的青筋和血管一条条隆起,看起来有点可怕,好像他随时会裂开似的。这让我有一瞬间的后悔和彻骨的心痛,如果救小丁意味着牺牲师兄,我还会这么做吗?以前总觉得牺牲自我是影视剧里忽悠人的,临到自己头上才发现,想为所爱的人付出生命是容易的选择。

这,就是爱的极致了吧?不管是亲情爱,还是男女爱。愿意为对方舍弃生命,就是最真的爱了。

“自然成功了,不然马桑会放弃吗?”小空扑过来,抱住耗力最多的师兄,“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没看到马桑拼了命去救你师弟吗?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她的眼泪在眼睛中闪亮,真美啊。

我就哭得很难看,小时候我师傅说我:小乙本来长得很平常,但一笑起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个明媚起来了,倒成了十足十的美人。

所以,我养成了总是笑的习惯,后来就算再伤心,我也微笑以对,以至于很难再哭出来了。

此时听到小空的指责,我瑟缩了一下。

“小丁也是我的师弟。”师兄轻轻躲开小空的搂抱和搀扶,保持着他一惯清冷的尊严。

小丙哼了一声,以示存在。

“师兄你休息吧,我来看顾小丁。”内疚之下,我说。

师兄轻轻摇头,“这一次,我损耗修为不少,必须静修些时日才能恢复。至于小丁,也应当送到城里的医院去,接受科学的治疗以恢复休力和各脏器的活力,而且他必须大量输血。”

“好好,我这就送他去。师兄你先回酒店去。”我全听他的。

小丙鄙夷地又哼了一声,“现在大家什么情况,走得出这座山吗?还是先打坐调息,恢复基本体力,才能进行下一步。”

“我带了食物来。”小空也说。

“对不起,我关心则乱。”我道歉,确实觉得自己欠考虑。

“你是说我们不关心小丁喽?”小丙刺了我一句,“从小到大,就你会装好人,别人做了多少,永远比不上你一张嘴会说。”

“嗯,我就是这样的人,你生气也没有办法,不如先调息,然后吃点东西。何必跟我浪费口舌,耗费体力?”我顶了回去。

小丙气得够呛,一向很能辩论的她居然语结。

我可恶的笑。小丙啊,师姐我也是伶牙俐齿的人,以前让着你,是因为把你当亲生妹妹,自从你派人想侮辱我,我就再也不会让着你了。

师兄似满意地微笑了一下,盘膝,微微全上了双目。他在表明他赞赏我的态度,其实我这样咄咄逼人也确实要给他看。不管师兄要做什么,我不想他因为牵挂我而分心。

大家调整内息,之后吃东西修养肉身,最后相携出了山。就如师兄所吩咐,小丁被送进了医院,师兄表面上看起来什么也不在意,什么也不放在心上,实际上心细如发,甚至早为小丁假造了病历,说他是植物人苏醒,方便医院给他做全面的治疗。

我不介意尽早恢复损耗掉的功力,所以每天忙碌地往返于医院和某些特殊的地方,在医院时就帮着小丁按摩,擦脸、擦身、梳理头发,祈祷他醒来,以致医院的全体医护人员要封我为“圣”姐姐了。然后终于在他入院的第二天,在医生说他生命体征一切正常的两天后,他睁开了眼睛。

我笑了,却泪如雨下。

这不是做梦吧?努力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天!失而复得的感觉如此幸福,令我整颗心都酸了,哽咽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小丁啊,你以后就听话吧!再也不要闯祸了,这次是师姐连累了你,以后一定好好补偿,只求你别再自做主张,别再惹出天大的事来。以后就剩下你和我,师姐怕保护不了你周全。就让咱们姐弟俩弃保潜逃回国,这几天师姐没闲着,假身份证什么的都弄好了,只等你能走动,我们买两张机票……

“又哭又笑,像只小猫。”没想到,小丁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说的这个。

“你是病猫。”我拧了他脚腕一下。

他呼痛。

好现象,知道疼就好,证明他确实“活”着。

然后,他又惊叫起来,“师姐,你怎么脱光人家的衣服!哎呀,被你看光了,以后还怎么娶媳妇。”

“你不是说长大了会娶我吗?提前看一下有什么关系。再说,你的小内内还在。”我又拧了他的手臂一下,他也疼。非常好。

“可是我为什么在医院?”半天后,他眨眨无辜的眼睛望着我,那迷惑的神色像极了……刘易斯,没来由的让人心疼起来。

难道,他都忘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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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替你做决定

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直相,而他则苦苦思索,最后只记起被抓到吸血鬼老巢,被咬,我去救他。他脑海中的最后印象是里昂冲过来,拧断了他的脖子。

“好疼啊,但是现在好了。”他说。

其实他什么不记得也好,但他不是傻瓜,当看到离他最后的记忆已经过了这么多天时,他坚决要求我告诉他发生过什么事。

我只得,一五一十,全告诉了他。

小丁露出愤怒的表情,我就知道他得是这个反应,立即把手放在他额头上,“我不许你去报复,如果你敢去,师姐立即找个吸血鬼恋爱。你知道,若逼急了,师姐我说得出、做得到!”

“师姐,你忍得下这口气吗?”小丁很不服气。

“我忍不下,但做错事就得付出代价。”我很认真地对他说,“不管师姐我错了多少,终究大师兄和你三师姐掺和了进来,一切……是因果吧。”

“可是……”

“没有可是。”我眼睛对着小丁的眼睛,让他明白我的决定有多么坚决,“假如你想让师姐快乐,就放下这些恩怨,跟我回中国去。你知道师姐不喜欢争来斗去,平静的生活适合我。”

“大师兄呢?”小丁眼圈红了,“师姐,你离开大师兄,会快乐吗?”

我笑,心疼得似乎被翻转了。

“傻小丁,我早说过,大师兄已经做了选择,强求是没有意义的。但凡有感情的动物,都会受伤,凭什么师姐我不可以?伤过,愈合了,下回就有免疫力了。你不用担心师姐,其实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寻找师兄,而是你这家伙让人放心不下。”我撒了谎,不过假如能劝回小丁,我不介意撒谎。

我这个人,良心一向有弹性,不是太正直的人。

小丁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令我心头升起一股暖意。这小子,只想着保护我,真正心无杂念了。

“来,下床走两步吧。”我转移话题,“不知你这笨蛋有没有忘记怎么走路。”

小丁发出不屑的切声,可惜身体不争气,死过一回,静躺多日,现在他的行动极其不协调,而且非常无力,走起来像个断线的木偶,又可笑,又可怜,跌了满头包。

但这激起了他的斗志,心思再不往其他地方转,努力做起复健。我在旁边不住冷嘲热讽,气得他发誓要像以前一样年轻有力、潇洒帅气,迷倒万千各种族少女。

唉,傻孩子,十八岁了,却还是屡屡中我的激将法。

一周后,小丁完全恢复了正常,也不再闹腾着留下,于是我去买了机票,打点行李。顺便,去师兄住的酒店,跟他告别。

自从救回小丁,他就再没露过面,我一直以为他在修养,毕竟他的修为和体力都损耗得极为严重,必须每天不断静修才行。希望,我不要打扰到他。

我这么做可能不合时宜,但我只是希望……再看他一眼就好,也许,就是永别呢?其实,要彻底扯断一切联系,当那美好前尘宛如梦境,真的很难。可是无可奈何花落去,既然不能阻止,也只好接受。

然而,师兄却连这个机会也没给我,我找到酒店的时候,他已经离去多时,没留下一句话,只在前台留下了一张七位数美金的支票和一粒钮扣给我。

那粒钮扣是有机玻璃的,小熊头的形状,里面不知掺了什么材料,被光线一照就亮晶晶的。

记得那年,师兄的衣服上掉了一粒钮扣,怎么也找不到了,于是我就拿了这颗给他缝上,跟他原来衣服上的扣子根本不是一套。师兄嫌丑,我的手艺差,钮扣也不对,可是我喜欢它亮闪闪的耀眼。

师兄再没有穿过那件衣服,我以为他扔了,没想到他这么郑重地藏着它。他是要对我说什么?心里喜欢我?忘不掉旧时光?还是,让我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要闯进他的生活?因为……根本不是一套。

我摇摇晃晃地走出酒店,微笑着落泪,把那颗钮扣紧紧握在手中,似乎它是师兄的心。

现在我明白了,他是怕我疼啊,所以替我做了决定。

正黯然神伤,身边突然传来一阵轻笑。抬头看,却是小丙。

“你怎么在这儿?”我愕然。

“等你啊。”小丙笑得恶意,“我一直等在这儿,就是为了看你的脸色。真精彩啊,知道师兄又偷偷走掉,你的神情变化还真丰富诶。”

我站得笔直,“是吗?如果没如你的意,以后我争取多练习些新表情。”

“够了,够了,别强撑了,眼泪还没擦干净呢。可不可怜啊,他还是没选你。”小丙笑得咬牙切齿,“没错,他对我还差,甚至不愿意跟我说话。不过我只要看到你倒霉就很快乐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你变态吧。”我摇摇头,转身就走,真的没什么兴趣再与她多说了。

可是她却追上来,“滚回中国去,永远别再回来了,这样我们大家都干净!”

我停下脚步,毫不示弱地看着她,“我回中国,不是为了躲避,而是厌倦了这边的一切。小丙,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恨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把你的一切不顺都强加在我的头上。但事实上,我不欠你什么。不过姐妹一场,临走前我奉劝你,不管你为协会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以致让人威胁、要挟你,你趁早快点弥补,因为越耽误,你以后就越还不起!言尽于此,走了。”说完,我拦住正好驶过的出租车,扬长而去,把暴跳的小丙留在原地。

师兄离开了,我对此地再无眷恋。那,就走吧!

我回到我和小丁住的地方,咬了咬牙,甩了甩头,满怀着要抛弃过去,奔向新生活的希望和掩不住的心痛,一进门就大声嚷嚷,“小丁!小丁,收拾行李,我不喜欢红眼航班,所以订了明天一早的机票。待会儿师姐带你去吃顿美美的大餐,然后咱们就回家啦!”

我一边说,一边翻柜子,找我给小丁做的假护照。他身上还有官司没了,弃保潜逃的话,真实身份是不行的。妈的这家的假护照做得国际刑警也难辨真伪,但是真***贵。还好,借小丙的钱不用还了。就算师兄给我留下一大笔钱,我也不打算还她。

“死小孩,怎么不理我?”我找到了护照,但小丁一直没回话。

此时,一阵夜风吹过,令我突然警觉起来。

猛地回头,见厅里的窗帘高高扬起,不禁松了一口气,责怪道,“小丁,睡觉怎么不关窗?你身体才恢复,很容易着凉的。小丁?小丁?”

我一边叫他,一边疑惑地走到他的房间。而当我踏进门,眼前的情景立即骇得我惊叫一声,手中的护照落在了地上。

床前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人,黑暗的yīn影中他是那么高大强悍,就像死神躲在角落中。唯有他的金发在暗夜中闪着残酷的冷光。

里昂亲王!

他特别适合坐在椅子上,虽然位置较低,却似能俯视众生,好像光线永远到达不了他的内心,强大的存在感对任何人都是一种威胁。

“马小姐,不说一声就走吗?”他笑笑,轻声细语的说,眉头挑起,七分邪恶,三分恶意,十分魅惑。

“我记得,我们道过永别了。”我以冷漠的外表掩饰内心的恐慌。不知为什么,他一出现,我就觉得会有坏事发生,他就好像瘟神一样,令我躲之不及。

“可是……”他身子前倾,十指交叉着,双肘压在膝盖上,“我舍不得你。”

我心里似掠过什么毛毛的东西,感觉异样,但我不相信他的话!他的蔚蓝双眼后面好像闪现着残酷的血红。他要伤害我!我突然意识到。

然后,由于他的动作,我的视线向下瞄,看到了令我的心都撒裂成两半的一幕:小丁!小丁就躺在他的脚下,脸色呈现出死样的苍白,脖子歪斜着诡异的角度。

我浑身的血瞬间冰凉。

我多么想,扑过去哭天抢地叫喊。我多么想,把那个高大的邪神化为飞灰。我多么想,时间倒流,所有的事都发生在我身上。我多么想,这只是个噩梦!

可是,我只是跪倒在小丁的身边,伸出双手,却不敢碰他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嘴里不住的说着“不不不,不要”,泣不成声。

好不容易才救回他,他怎么能又去拥抱死亡?师兄走了,谁还能再救他?而且他这种情况,承受不住第二次“春风”的洗礼!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怒瞪着里昂,如果不是小丁已经被我抱在怀里,我明知道不是对手也会跟他拼命,哪怕用牙、用指甲,也要杀掉他!他为什么,就一定要伤害我最亲的人!

他仍然坐在沙发上,微笑着看我,好像我的悲痛是他最好的娱乐。

“背信弃义的混蛋!”我的仇恨像眼泪一样绵延不绝,“你得到了日行石,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当天我放了你们走,并没有违背承诺。”他陷在沙发中,好整以暇地说,“日行石?看来你确实知道得很多。那么,你该知道哈德斯岛爆炸的事喽?”

“你说什么?”我惊讶极了。

“这是第一轮报复!”他指指小丁,“不过我喜欢你,亲爱的姑娘,所以我替你做了决定,免得你为难痛苦。”

我惊恐地望着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可怕的事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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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小知识

不知道大家明白魔党与密党是什么吗?还有什么叫红眼航班?可能大家清楚,但66还是简单说一下。可能不太准确,大约解释一下而已。

魔党:是认为人类是低等生物,只是食物,认为吸血鬼该统治世界的

密党:是认为应该隐藏身份,潜伏在人类中间,不伤害人类的吸血鬼原则

红眼航班:指夜航。晚上起飞的班机。

35 成为吸血鬼

轻轻的呻吟声从地面传来,接着是嘎巴嘎巴的骨头扭转声,深远得似乎来自地狱。

小丁动了!

在浓郁的yīn暗气息中,他动了!

他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好像很痛苦的转动着脖子,调整着角度,然后又伸了伸懒腰才睁开了眼睛,那模样,有如在亘久的死亡沉睡中醒来。

我惊恐的亲眼看到,他的面容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灰败的脸色有了生机,却不是人类应有的红润,而是吸血鬼特有的苍白,于他,近乎透明。他被我强迫染回本色的头发变得齐肩长,黑得发蓝,发梢微微卷曲着。同时,他五官也似乎深刻了许多,下巴更为尖削,睫毛更为黑长浓密。

师傅曾说过,小丁漂亮的尖下颚是福薄之相,然而此时的小丁虽然还保留着原来的影子,但我不能确定,他还是不是我的师弟,那个一心要保护我的师弟。

“你做了什么?!”我连退了好几步,若不是倚在墙上,简直已经无法站立。

“我替你做出了选择。”里昂深陷在沙发里,对我的痛苦无动于衷,“在你回来之前,我杀了他,然后给他喝了我的血。简单的说,在让他死去还是变成吸血鬼之间,我为你选择了后者。喜欢吗?我亲自初拥了他。你现在看到的,是他正在转变。很美是不是?一个新吸血鬼的诞生。”

有那么一瞬间,我毫无反应,事实就好像一座巨大的山,完全把我压垮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我唯一的亲人茫然坐起,以陌生的目光看着我,把我们的世界隔成互不相通的两个,再把我们相依为命的人生碾成齑粉。

绝美的少年啊,有着会令人落泪的纯真与脆弱,却令我的心碎了一地。他的双眼闪烁着混杂了残酷与神圣的光芒,看起来纯洁无比又极度的冷酷血腥,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就像无意中坠入地狱的天使,让人忽生温柔,然后又忽生恐惧。

“你是谁?”小丁站了起来,望着里昂的目光,有着天然崇拜和信赖,就像小鸟才出壳。

“从某种角度来讲,我是你的父亲,你的创造者。”里昂温柔地说,眼睛却嘲讽地盯着我,“以另一种角度来说,我是你的亲王,你的管理者。”

“父亲大人,亲王殿下。”不知是不是血的联系,小丁轻易就信任了里昂。

“不,他是杀你的人!毁了你的人!”我忍不住大叫。

小丁一愣,似乎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别人。他歪过头,盯着我,“亲王殿下,这个女人……又是谁?”

我如遭雷击。

小丁不认识我了!为什么会这样?!

“啊,居然失误了!或者是我活得太久,总是忽略一些事情。”里昂继续盯着我,似乎不想错过我任何一个最微小的痛苦表情,“马小丁接连死了两次,对他的记忆损伤太大。其实也好,他是真正的新生儿,没有过去,只有未来。”

“小丁?我叫马小丁吗?”小丁好奇地问。可惜,他问的是里昂。

“不,你不再是马小丁了。从今以后,你叫威廉。记得吗?你叫威廉。”里昂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发射力巨大的弩箭,箭箭正中我的xiōng口,穿了我无数的透明窟窿。

彻骨的疼痛使我大叫,“你就是马小丁,不管变成什么样,不管是生是死,你永远是马小丁。快离那个刽子手远一点,跟师姐走。师姐不管上天入地,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你!”

我冲上去拉小丁,可是眼前人影一闪,他风一般出现在我身后,拦腰抱着我,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

我的心顿时软了,他小时候总喜欢这样腻着我,还经常逗我说:师姐别回头,假如在森林里,千万不能回头。因为我如果是头狼的话,你一回头,我就会咬断你的脖子。

他的习惯没有变是不是?这证明他一定还有记忆,只不过深到暂时无法挖掘。

我心升希望,但下一刻又变成了绝望,因为他闻了闻我,唰的一声露出了尖牙,对着我的颈动脉咬了下来。

那种感觉怎么形容?被最疼的、最爱的亲人伤害。我不知道,我只是悲痛得不愿意反抗,觉得这世界没有半分可留恋,恨不得立即死了,恨不得一切都毁灭。然而我并没有被咬,黑影晃动中,里昂把我揽在了他的怀里。

“很好,不用教就会运用自身的能力。”里昂也不知是赞赏还是嘲弄,“你是我见过的本能最强大的新生儿。只是,你不能吃这个女人。你可以把任何人任何人当食物,唯独她不能。”

“为什么?我饿死了,她闻起来真香。”小丁有点生气似的盯着我,还咽了咽口水。

里昂哈哈大笑,“她如此芬芳,你吸的第一口人类之血若来自她,以后包管你再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我不在乎。”

“我在乎。”里昂沉吟了一下,“因为……她有毒。”

小丁露出很失望的神色,脸色登时跨了下来,就像是得不到玩具的孩子。

“我给你点了餐,客户服务。”里昂继续说,“你这样强大的新生儿实在太罕见了,我会保护你。只要你听话,并且离这个女人远一点。

小丁很乖的点头。

我又蹬又踹,奋力挣脱了里昂的怀抱,然而这时却传来敲门声。我猛然记起他说的点餐的话,心中的惊恐无以复加,第一时间冲出去想阻止。可是晚了。我做什么都似乎晚了。我再度被他钳制住。

“你想饿死他吗?”他的声音冷而涩。

“他可以喝血库的血,我去帮他弄。”我拼命挣扎。

“没什么比活人动脉里的血更新鲜美味了,你难道想让他吃腐烂的食物?”

“我不要他杀人!”我焦急地吼。

但是……没办法了。

生平第一次,我那么绝望地感受到无能为力的痛苦,眼睁睁的看着送餐的服务生推着小餐车进入了房间,眼睁睁的看着他丧失了人类最后的和最起码的尊严与自由,成为血族的食物。

我甚至连阻止小丁的叫喊声也发不出,亲眼目睹我那么疼爱保护的师弟像野兽一样咬断了那年轻人的脖子,杀了他生命中的第一个人,向着地狱的深渊迈进一步。

“慢些,慢些。你不该让他先死。”里昂“耐心”地教导着。

小丁的嘴没有离开“食物”,眼睛却看着里昂,眨眼表示懂了。他的目光如此无邪,残酷的无邪。

于是我的悲伤和痛苦变成了狂怒,眼前血红一片,只想杀了那个微笑的恶魔。没有别的念头,只想杀了他,唯有他的死,才能平息我心里那沸腾的悲愤。

“五行之刃—弱水!”我踢翻了餐车,借用翻倒的大水杯中的水,化为一柄短剑,转身刺向里昂。

他没有躲。

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躲!任我的短剑刺入他的腹中。水刃遇物则化,升腾为水汽。只是今天的水汽是红色的,混合了里昂的喷涌的血。

“我相信,你气疯了。不然,你应该知道这伤不了我。”他歪着头,对我笑着。他的神态搭配着他腹中不断涌出的血,格外邪恶。

“可是,仍然很疼。”他扯开衬衣,让我亲眼见那伤口慢慢愈合,“而我这个人,很记仇的。”

咦,愈合的速度有些慢。他可是八百多年的吸血鬼亲王,实力不应该只是如此吧?还是,我愤怒之下超水平发挥了?

“那,就更深的记着我吧。”我揉身而上,没有了章法,也不顾自身安危,只一味猛攻。

我知道此时我已经丧失了理智,可是我愿意、我喜欢、我爱!我就是要发疯,小丁无可挽回的滑向罪恶,小丁再也见不到阳光,人生已经变异,我再***有理智,我就不是个爱他的姐姐了!我也知道这没有用,可是够痛快,我想伤害这位亲王殿下,好像他伤害我一样!

一夫拼命,万夫莫挡。况且,里昂的情况有些奇怪,动作似乎慢了不少,于是接连四下被我毫不留情的伤到。这一次我用的是五行之刃—苍木,对吸血鬼的伤害力比较大,他的腿、xiōng、肩和侧腹,都被我持刃穿透。

我从没这么狠过,可是我恨!那情绪如果不宣泄出来,我可能会自爆。

里昂浑身是血,一掌把我打飞。不过,不知为什么不太疼,落下的时候还是落到了柔软的床上。

“马小乙,不要再挑战我的耐性!”他很恼火,咬着牙,把身上的三处木椎拔了出来,伴随着闷哼。

“怎么办呢?我就是喜欢这样做。”我一骨碌爬起来,目光寻找到小丁。却见小丁吸干了那服务生的最后一滴血,正心满意足,饶有兴味的蹲在一边看我和里昂对打。他的下巴上挂着血迹,令他天使般不沾烟火的脸,又有着恶魔的妖异。

我泄了气,因为每看他一眼,我就绝望得更绝望一分。可是我心里又明白,死,也不能对他放手!

“其实我比较喜欢这样。”里昂把侧腹部的最后一根木椎拔出,飞身扑过来。

我因为小丁而分心,反应慢了半拍,整个人都被他压在床上。他的血、他的气息,瞬间包裹住我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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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棋子

我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被圈在他身下,分外牢固。于是我干脆不动了,全身放松。

“别再挑衅了。”他冷酷的蓝眼晴里满是危险,“不然,威廉的第一课,就是跟我学着怎么在床上对付不听话的女人。”

“说得好像你多行似的。”我抱住他的脖子,略略转身,然后猛然膝盖上顶。

他早有防备,手掐住了我的大腿。透过裤子,我也能感觉得到他冰凉有力的手指。

“你很喜欢这样?”他在我耳边说。

法克,吸血鬼不是不呼吸热气吗?为什么他吹气儿在我的耳孔里,害怕我全身麻酥酥的,要双手抓紧床单才没有哆嗦。

“好吧,我投降。”我服输很快,反正我是女的,认栽不丢人。不过对方如果放松警惕,可就怨不得我了。因为我放在他脖子后面的双手快速结了一个印,雷电印,拼着自己挨下电,也把身上的男人弹了出去。

“舒服吗?”我可恶地笑,“让你在我身上打了寒战,爽到了极点吧?好叫你明白,不要利用男人的优势来侵犯我,本姑娘不仅有毒,还有的是yīn招!”说着,我又看了一眼小丁。

毕竟,我还是把他当弟弟看,也永远不会视他为没关系的人的。所以,我不愿意在他面前露出自己恶的一面。可没想到,他居然睡着了,蜷缩在地上,像一个婴儿。

他经历了两次死亡,又刚转变成吸血鬼,一定累坏了。我心疼地想,然后对那个罪魁祸首的憎恨就更为深切。

“为什么你要伤害他?”极恨之时,我突然软弱。

“我说过了,这只是第一轮报复。”里昂yīn沉着脸,从地上站起来。

“通常,一方做了什么对不起的人,另一方才会报复。”我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合,因为我心里虽然恨不得杀了眼前人,但却想弄个明白,“我怎么你了?”

“马小乙,你真可怜。”里昂哼了一声。

“好吧,我怎么可怜法儿,能不能请亲王殿下明示?”

他怀疑地看着我,似乎一眼就看到了我的灵魂深处,“看来你真的并不知情。”

“我该知道什么?”

“那天你们用日行石换回马小丁,不,威廉后,月光情人内部发生了爆炸事件。”他脸色yīn沉下来。

啊?!

我吓了一跳,继而回忆起来那天在哈德斯岛附近的水域确实感到了震动,而且岛的上空冒着黑烟。但当时我没多想,以为那可能是煤气爆炸,或者放烟花啊,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觉得我进入哈德斯岛时,趁人不备,安放了炸弹?”我惊愕的问,猜测到这种可能。可这这,这是从何说起啊!

他鄙视地看了我一眼,“如果有人在月光情人做手脚,我会不知道吗?”

我点头。也是,保安那么疏乎的话,那个销金窟根本不可能坚如磐石的直到今天。那么……

“爆炸的,是日行石。”他一字一句地说。

“怎么可能?!”我跳下床,因为太震惊了,居然没再防备他,直接问,“到底怎么回事?”

“那天我们交易后,我回到豪斯会长死的地方。”他犹豫了会儿,最终选择告诉我,“我的管家开特.凯撒发现那边的壁炉被人动过。你要知道,我的管家对秩序有着特殊的怪癖,就连壁炉内每一块柴都整齐摆放,所以只要有人挪动过一下,他立即就能看出。我仔细查探过,在里面发现了一张东方符咒。”

“给他看看心理医生吧,这明显是强迫症。”我挖苦了一句,掩饰自己被揭穿的尴尬。那天,我确实踢到了一条木柴,在隐身时由于慌乱,也可能掉了其他符咒。总之,当时我慌张了。

“这证明我和豪斯会长的话被你听到了。”里昂继续说,“不要反驳,你刚才说漏了嘴,提到了日行石的名字。如果你不是偷听过,就不应该知道这些。”

“那也不能证明日行石爆炸是我做的!”我据理力争。

“日行石上附了能引爆的法术而逃过的我眼睛,这种能力我相信你没有。”里昂嘲讽地道,“但是,你师兄呢?”

“不可能!我师兄怎么会这样……他只是拿钱做事的,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再说……这可能会伤害到我和小丁,他怎么会做?”我结结巴巴地说,心底涌上一层不安。

我真的了解师兄吗?

表面上,师兄到了国外后很快堕落,变成了烂赌鬼,可我却总觉得他身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谜团。而且,倘若他真的这么不济,豪斯会长为什么找他做事?又是怎么找到他的呢?从他和小空平时的只言片语里,好像他们隶属一个什么组织,至少也是身处某个行业才对。

日行石从豪斯会长那里偷来后,就一直在师兄手里,若说师兄做了手脚,他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当然也有那个能力和动机。只要是人类,谁也不想让吸血鬼掌握了在阳光下行走的能力。不能见光,是血族的弱点,当他们的弱点被克服,人类就将处于绝对劣势。

在这个世界上,但凡有什么不平衡,就一定伴随着危险。

再想起师兄催我尽快回国,对我说以后会是多事之秋,似乎都预示着确实是他暗中做过什么,导致了日行石的爆炸。可是,师兄真的会置我和小丁于危险的境地吗?里昂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同时也绝对不容忍背叛,在这种情况下,师兄怎么会自行先消失?

可不是师兄做的,又会是谁呢?豪斯会长根本没那个本事!

“显然,你自己也没有把握。”里昂速闪到我身边,捏紧我的下巴。

“死人了?”我勉强问,真希望他否定。

然而,我失望了。

“二十一个。”他说得没什么感情,但我看得出被他冒犯的愤怒,“幸好开特.凯撒发现曾经有人偷听我和豪斯会长说话,我判断那就是你,于是把日行石交给手下看管,自己追了出来。不然,我们就再没机会见面了,亲爱的小姐。拜你师兄所赐,我血族重浴光明的愿望被打碎,二十一个血族中人化为血水,若不是豪斯会长死的地方偏僻,只怕连客人也要受连累,月光情人的损失会更大。你说,这笔帐,我要不要和你们师兄妹算一算?”

要算的。倘若是我,也会算的,何况是里昂这样骄傲得不容背叛的人。我虽然恨他把小丁变成吸血鬼,却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我无辜的小丁啊,为什么要付出这样的代价?这一点,我不能原谅!

“不是我做的!”我只能这样无力的辩护。

“我没想找你,可惜你师兄走得连影子也没有。”

“那你把我变成吸血鬼呀,为什么伤害小丁?他甚至与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我看不起你,因为你滥杀无辜!”如果我变成吸血鬼,我就自己去晒太阳,在我变得厌恶自己、痛恨自己之前化为飞灰。

“因为……我想让你痛苦。”他慢慢地回答我,“你师弟是你唯一的弱点。”

“你可以杀了我。”我心痛得无以复加,偏偏,说不出话来反驳他。

他的梦想破灭了,他的人损失了,他想找人承担责任,而好死不死还能让他下手的,就只有我。当时想必他也是受了重伤的,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他这么久才来报复,而且刚才行动迟缓。由法术爆炸所造成的伤,就算是八百多年的吸血鬼,也不可能轻易恢复。

这一切,到底是谁造成的?只是倒霉的小丁,做了最无辜的替罪羊。我恨!但居然心头模糊了,因为我不知道应该去恨谁。

可是里昂呢?正如我所说,他可以杀了我。若说他想让我生不如死,理由似乎有些勉强。但小丁在他手里,我无论如何不敢泄露他的秘密,也不敢和血族做对,甚至他还可以利用我。所以他才说,这是第一轮报复。他不放过我,因为小丁,我成了他手里的棋子!

是……这个原因吧?!

“对日行石的事,我很遗憾,可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真的与我无关。我觉得,跟我师兄也无关。”我瞪着他,“而你,已经把小丁变成了吸血鬼,这件事已经无可挽回。”

“你恨我?”

“怎么能不恨?”

“那你要怎么办?”

“把小丁还给我!至少,让他跟我走。”

“好。”

啊……好?!

我愣住了,这么容易就答应我?不,我绝对不相信里昂是这么好说话的人。难道他又有什么yīn谋?

“如果你愿意,尽管带威廉走。”里昂扬起下巴,本就高大身姿愈发显得挺拔,“但是我要提醒你,新生儿是很危险的,特别是……不知是什么原因,他都是我见过最强大的新生儿。”

我明白了。

原来这就是他轻易答应我的原因!

小丁已经成为了吸血鬼威廉,无论我多么痛恨,多么后悔,事实都已经无可挽回。而从他刚才偷袭我以及吸食人血的能力来看,我无法控制他。能引导并管束他的,就唯有他的创造者,也就是里昂。

换句话说:如果我不想小丁继续杀伤无辜人命,最后引起猎人协会的重视,派金牌吸血鬼猎人猎杀的话,就必须把他交给里昂。至少里昂现在还遵奉密党的原则,为了暂不挑起争端,他不会让小丁再造杀孽。

原来,他早计划好了每一步,让我除了接受,再无他法。我这颗棋,已经让他握在了手心里。

“答应我,别让他杀人。”我的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

“回协会去吧。”里昂无情地说,“这里我会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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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的最后一天了,祝大家元旦快乐,新的一年,一切幸福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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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37 非诚勿扰

走出酒店的时候,我感到了深深的悲哀,也深深体会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无奈。

只想混吃等死过日子的,就连爱情也是被动的等待,什么事我都嫌麻烦,又不求上进,还有比我更与世无争的人吗?偏偏,这些一件两件的讨厌事,都要发生在我身上,还要把我最后的亲人也带走。

那是我唯一不能忍受的。虽然我从小是孤儿,被师傅养大,但我的家庭观念很重,动了我的家人,就是动了我的命。

难道真是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难道真是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哪怕我这个混,是真正的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那种。

我很悲愤。先悲后愤。

愤怒的结果就是趁夜四处乱逛,专门挑危险黑暗的地带,甭管地痞恶霸、毒贩子和拉皮条的,看到了就找茬揍一顿,把东方道术运用了个淋漓尽致,以至于不久后,街面上流传着东方女蜘蛛侠的传说。

谁说暴力没有好处?打流氓打舒坦了后,我心情平静很多,终于可以坐在市广场中心的喷水池边,好好想想我以后要怎么办?

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我多么不甘心、多么痛苦、多么愤恨,也不能改变什么,所以我只能接受,并且关注于未来。当棋子,没什么了不起的,表面上看来受控于人,很窝囊,但西方人不懂中国象棋,也不懂小卒子过了河,就所向无敌。

不过,要当好小卒子也不那么容易,至少我的生活态度要转变,变得“正常”一点,普通女人、普通猎人想要的,我也要上一份。什么事都参与,才能找到机会是不是?

真正心里想要的,就先藏在心底。

小丁也好,师兄也好,他们的事都已经陷入最复杂的局面,不是轻易能看透、能摆脱的。那么,我首先不能急,不管是没羞没臊的生活,还是没皮没脸的态度,我都要吊儿郎当的过下去。

我不要窝囊的活,我要笑着达到我的目的!我要做个祸害全局的小卒子!

想通了,我也就轻松起来了,心想既然里昂让我做他的棋子,潜伏在猎人协会中的暗棋,我就回去好了,反正那边好吃好住,这几天也打听到,他们已经撤销了对我的追捕令。万一协会对我有什么间谍性的要求,无间道这种事,做起来也很刺激的。

以游戏的态度过日子,总是比较容易。至于内心中的东西,大家也不熟,没必要被别人知道。

我把因小丁、因师兄产生的不能融化的悲痛埋葬在心底,溜溜达达的往协会基地走,穿过一条人行天桥的时候,天色就快亮了,天空中突然飘起细雨。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刘易斯,自上次分别后,这还是我们再度重逢。他的样子和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模一样,只是他那种迷茫和绝望的眼神比雨水还要冰凉。

“小乙,对不起。”他的声音悠远地传来,好像隔着雨丝,他在另一个世界,“我阻止不了他。”

他,是指里昂吧?也就是说,虽然我们没见面,但他在努力帮我了。只是里昂那个人,怎么会被其他人左右?他崇尚力量和等级,唯有比他强大的人才能凌驾于他的决定之上。

可是刘易斯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欠了你这么多人情,又让我怎么还?

若不是我对自己的未来做了决定,这一刻我一定流泪的。但此时,我却只是耸肩笑笑,“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随你的意,我亲爱的小姐。”他鞠了一躬。

我不得不承认,这些活得太久的男人,从遥远的时空走过来的男人,比现代的男人优雅太多、绅士太多。女人们直接沉沦,也并不止因为他们的容貌,他们某些方面的能力,还因为他们的礼貌和态度能让女人感觉自己也高贵起来。

“以身相许吧?”我笑嘻嘻地说。

他定定的看着我,似乎判断这句话的真伪。

我有点挑衅地看他,又有点调笑,他嘴唇动了一下,但没说话,直接走过来,捧着我的脸,在漫天细雨中轻吻我的脸颊和眼睛。

“小乙,我不懂你。”他低低地说。

“我故意让你看不透。”我后退一步,逃开他的双手,“我听说男人喜欢谜一样的女人,能得到,却不能掌控。我做得不错吧?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刘易斯笑了。

“我以为你会哭的。”他说,“毕竟马小丁……”

他没说下去,我也没顺着这个话题继续。哭?以后小爷打断了胳膊折在袖子里,打落了牙齿也都吞到肚子里,然后镶一口金的,太阳一照闪闪发光那种。

“那么,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我直接问。

他有点吃惊,大约没料到我来真的。

其实我是假的,因为为了小丁,我需要随时可以登上哈得斯岛,进出月光情人。小丁就算成为吸血鬼也是我家小丁,我不会把他扔给里昂不管。我对自己,对他都发过誓,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他,为此我得经常看到他、知道他的动向才行。

作为棋子,我被召唤时才能行动,可作为小卒子,只有过了河才能厉害。于我而言,是过海。而我比小卒子幸运的是,在象棋盘上,卒子只能进、不能退,但是我相信我能进退自如,关键时刻还能跳海寻死觅活。

所以我需要刘易斯,只要做他的女朋友,以里昂对他严厉中透着纵容的态度而言,我就可以随便出现在小丁周围了。用中国人的说话,刘易斯是太子、是衙内,当他的媳妇有特权的。

不过我不愿意欺骗他,因此我直接说,“你要想好。我是在利用你,并不是真心。”

“好,我答应你。”他并没有想,痛快地点头,“你要留在你师弟身边,我懂,里昂也会懂。但他没办法阻止,就像我没办法阻止他一样。”

“你这样回答,好像我们是两个孩子,在联手反抗封建家长。”我耸耸肩。

“但是我真的……喜欢你。”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连细雨也似停顿了一下。

在黎明来临前的时刻,一个全球女性无法抗拒吸血鬼之排名第三的帅哥,在黑暗和微凉的空气中说出这句话,是女人就会动心吧。但凡女人,谁受得了此情此景此人?

于是我心悸了,很老实地说,“我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爱上你,现在没有,但好像有点苗头。”

“你很直接。”他微笑。每当他笑的时候,那迷茫的神气就变成了一种矜持内敛,分外迷人。

“我只对你这样。”我实话实说,“而且,我还得直接地再说一句:拜托你快回家吧,要不是因为yīn天下雨,现在天已经亮了。我不会跟一堆飞灰恋爱的,哪怕是假的。”

他抬抬望望天,神情很愉快,“晚上我们在这里见面好吗?”

“就是说,我们已经算恋人了?”我着补一句,“我是在很认真的征友,非诚勿扰啊。”

“我是真的喜欢你。既然你不让我说那个爱字。”他飞速在我唇上印上轻轻的一吻,黑影一般消失。

当然不能说“爱”字。对于保守的我来说,那是个严重的字,如果达不到毫不犹豫能为对方献出生命的地步,就不配说。

我站在雨里,看着铅灰色的天空中闪现着一片模糊暧昧的银白,知道太阳其实已经出来了,不过被yīn云挡在了后面,就像我真正的心思一样。过了好久,直到我全身湿透,我才回到协会基地。

唉,真没办法,这里的守卫还是那么烂。我轻松就避开巡逻人员和电子监视设备,没有回宿舍,而是直奔那个存放协会全部档案纪录的密室。

我好奇,到底小丙做了什么,令她被豪斯会长和泰戈尔院长吃得死死的。虽然我觉得我和她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但她毕竟和小丁最后变成这种结果有间接的关系。很多谜题,我都要一一解开。以前不是我没有能力,而是我根本不关注。现在,可不同了。

然而,当我打开那个属于小丙的档案箱,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看来,有人捷足先登啊。

“马小乙,不知道私入密室是严重违反纪律的行为吗?”一个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吓了一跳,但佩服一下我的定力,我居然没慌张地跳起来,而且在第一时间就判断出那是泰戈尔院长的声音。考虑到我贴了隐身和封息符,说明小丙又出卖了我,院长大人是特地在这里等我的。

也就是说,他有话要跟我说,而且是秘密的话,甚至是秘密交易。既然如此,我何必怕?有的谈,就不会有大事。

所以,我头也没回,直接撤掉符咒,笑道,“给个机会吧,院长大人。”

慢慢转过身,发现眼前确实是那位忠诚正义,看起来很窝囊无害,也很无用的院长大人。他一个人站在密室的门口,对我的出现并不惊讶似的。

再佩服自己一下,因为我猜得全中。只是,他要与我做什么交易呢?没想到我对吸血鬼是有用的,对猎人协会同样是奇货可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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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66在2011年的第一更,祝大家今年一切顺利,心想事成最重要。想什么,来什么,是我最真诚和最自由的祝福,大家接好。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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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小白彻底

“我知道你一向不守纪律,但自从豪斯会长壮烈牺牲后,你做为他的助手,已经被破格提拔为金牌吸血鬼猎人。那么,你可不可以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泰戈尔院长慢吞吞地说。

哇嘞?什么意思!

我考虑过无数个可能,但偏偏没想到是这个。最近上火了吧?耳朵出现幻听!金牌吸血鬼猎人,有没有搞错,我连一次最简单的小任务也没有完成过。

不淡定了!不淡定了!哪位是幕后策划啊?高手!知道打压吓不到我这种怠懒家伙,于是玩花样,以利诱之,以名导之。

还有,对那位明明以权谋私、腐化堕落,为了能活下去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和协会利益的豪斯会长之死,居然用上了“壮烈牺牲”的字眼。

怎么回事???上层的风向变化也太剧烈了,简直到了颠倒黑白,是非不清的地步。

“院长大人,最近天气多变,您的体温……正常吗?”我迟疑地问。

“我没有发烧。”泰戈尔院长很镇定,“是你一直不关心气候。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谈就谈呗。

我最不害怕的就是谈话了,毕竟只要有的谈,就不会出大事。于是我和泰戈尔院长就在密室中席地而座,进行了表面上友好而诚恳,实际上互相防备又拐弯抹角的一轮会谈。

然后,我全明白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政治。和真正的政治动物相比,我还是太低段位了。在我的世界里,非黑即白,顶多有几个灰色人物,然而在上层社会,黑白其实是可以互相转换的。

我这种小白宅女,简称白宅,都能调查出豪斯会长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做了什么,神通广大的猎人协会的长老会会完全不知情吗?但是假如对外宣布事实,协会的面子往哪儿放?豪斯会长堪称卑鄙的变节,对全体猎人,甚至整个教会都是一种精神上的打击,继而会使普通民众怀疑教会和协会。

这个后果,任何人也无法承担。所以,豪斯会长必须洗白,必须壮烈,必须从狗熊变为英雄。

于是在协会高层的宣传下,豪斯会长是这样一个人:他为协会鞠躬尽瘁了一辈子,一直想扳倒倾向魔党思想的里昂,但却始终无法如愿。三个月前,当他得知自己就要回归上帝的怀抱,于是假意投靠那个邪恶的吸血鬼亲王,最后进行刺杀。可惜,他老人家出师未捷身先死,但却重创里昂亲王,并毁坏了传说中的日行石。说白了,他就是一个人体炸弹,自爆时找了二十来个吸血鬼垫背,但没奈何得了人家老大。

不过,豪斯会长没有白死,他用自己那龌龊的生命为协会树立了正面而光辉形象,非常有利于忽悠不明真相的吸血鬼猎人和群众,以后为协会的利益去搏命,还让那些秘密赞助人又大把的往外掏银子。

死人哪,真是最有用的资产。还连带着,泰戈尔院长和我被描述为忍辱负重的助手,因而备受尊敬。

泰戈尔院城府极深,表面上与世无争,可今天这个结局极可能是他左右逢源,精心计划下的成果。以前他在长老会中最是无职无权,说话没有半点分量。而现在,他却一跃成为和费舍尔嬷嬷、格雷神父,三足鼎立的大人物,是下一任会长的强有力竞争人选。

我呢?为什么我也受到提拔?如果说为了封我的口,完全可以采取其他方式。比如杀了我。那为什么他们要用最笨的一种,也就是哄着我呢?

有三种解释:一,我的存在很重要。二,我还有利用价值。三,他们不敢对我下手。

如果是前两种,我暂时想不出是为什么。如果是第三种……又是谁在暗中保护我?

只是,豪斯会长英勇牺牲的事一旦满世界都知道,协会与我也就成为了血族的死敌。是我们,剥夺了血族在阳光下行走的权利,这仇恨,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在这种情况下,我再混到吸血鬼当中,实在是老危险了。

可是,我现在的身份又老微妙了:我有一个吸血鬼弟弟,这是再也无法改变的事实,而我必须经常出现在他身边,并不许任何猎人伤害他。我是那位近魔党的亲王殿下的棋子,他可能会要求我对协会做出不利的事。我现在还成了金牌吸血鬼猎人,全民偶像,协会对外宣传的公关小姐……

“如果你有本事让血族不杀你,你可以经常去看看你师弟。”最后,泰戈尔院长说,“如果有其他猎人看到你,我保证协会会判定,你是为秘密任务而去。”

我倒吸一口凉气。

真是老奸巨猾啊,他都这样说了,我去找小丁就相当于奉旨,带了几分做间谍的样子,协会以后也可以这样要求我。考虑到之前里昂也对我这样说过,果然我还是无间道了。

我仿佛进入了一个流沙地,每行一步都可能被吞没,万劫不复。

不过……既然不能逃避,就只好面对了。协会、血族都想利用我,我难道不会利用他们吗?小爷不是软柿子,表面一推四六五,背地闷声大发财的事很做得。

但是,泰戈尔院长怎么知道小丁变成吸血鬼了?

小丙!原来她一直跟在我身后,她看到了!可是她袖手旁观!她出卖我,于是泰戈尔院长知道在这里等我。她出卖小丁,于是她得以销毁了她所有见不得人的事。

“马小丙把她所有的行动档案都收回了,是不是?”我冷笑。

“她知道她要什么。”泰戈尔院长说,“你的问题是,你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现在我知道了。”我淡淡地笑,“我们中国有句话,叫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很好,我倒有几分佩服小丙了。背叛就背叛个彻底,换取最大的利益,比我这样拖泥带水的强。真是受教了!鄙视一下自己,以后我会好好学习,而且我一定要查出小丙到底做过什么。

和泰戈尔院长分手后,我直接回到宿舍。一路上,我发现同事们看我的眼光都不同了,然后我发现其实被人高看一眼也不错,更不用说我的导师维克因此升了职,高兴地要请我吃饭。

我谢绝了,因为我放心不下小丁,白天死睡了一天,晚上到天桥上与刘易斯约会。

我想,虽然是假恋爱,但感觉还是要找得真实一点,所以精心打扮了下:绣花马甲、马裤、水晶高跟凉鞋,粗线和银雕编成的手镯、脚镯,纯民族风,因为质地是较贴身的丝,走动间很衬托全身曲线,而且不是直白的性感,隐隐约约的诱人型,脸上还画了精致的妆容。

刘易斯看到我后,眼睛里露出惊艳的神色。

事实上,路上很多男人都惊艳于我。在街角的时候,有一辆军用车路过,一车的大兵对着我猛吹口哨。

呼,小爷这美艳的亚洲妞总算真正做成了一回。

“小乙,你真美丽。”刘易斯双手握着我的手,轻吻。

“你也很帅啊。”我难免有点得意,觉得刘易斯的气质就像庄园主,跟他在一起,总觉得自己也成了上游社会的淑女。

于是我们帅哥美女相依偎着登上哈德斯岛,仍然用的是重要人员出入的特殊通道,仍然是开特.凯撒来迎接我们。

我感觉得出,这位大管家憎恨我,恨不得把我的血全吸干。可里昂一定下了什么命令,他不敢有丝毫举动,还得表现得礼貌优雅,哈,真难为他了。

“知道我的血有毒的人,一共有多少?”我享受着男人们爱慕的目光,轻声问刘易斯。

他守护着我,让我感觉格外安全。

“现在不超过五个人。”他神色一黯,“因为……知情者大部分在那天被炸成了一团血肉。小乙,别担心,里昂不打算让这件事传开。”

“为什么?”我好奇。

“我不知道。”他摇摇头,“但这是好事。”

我当然知道是好事,我只是不知道里昂为什么那么做。太奇怪了。

想到里昂,我的目光开始自动搜寻。其实并不费事,因为他总是坐在最黑暗和安静的角落,偏偏,他低调而安静,却没有人会不注意到他。

而当我看到他,发现他似乎也在看我。我说似乎,是因为他的目光很虚无,好像是在瞭望远方,但却把我定在原地。

我动了动,不想被他控制,拉着刘易斯走到他坐的那把椅子前。

“亲王殿下,我能问个问题吗?”我说。

他抬了抬手,示意我可以问。

“您不能换把椅子吗?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我的位子从来是不舒服的。”他一语双关的道,“马小乙小姐,你来干什么?你该知道,这里并不欢迎你。”

是吗?那为什么开特.凯撒不敢把我怎么样?不是你吩咐了吗?何必装腔作势。

我哼了一声,“我是刘易斯的女友,他带我来的。”我拉出挡箭牌。

挡箭牌很配合,甚至是带点挑衅的走上前去,把我揽在怀里。

里昂笑笑,于是我发觉这种行为很小白。可我学乖了,既然小白,就小白到底。做人,凡事不犹豫呀。

“亲王殿下,这位小姐是谁。”突然有人从里昂背后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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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抱歉了,明天的更新,过了午夜就更。

谢谢。

39 财阀之女

靠,也是个美艳的亚洲妞。

看她说话的样子,好像和里昂很熟悉,是“那种”熟悉,大家懂的。自恋的想一下,亲王殿下的口味转变,与我有关系吗?上回我来,可是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肉弹,专门为他跳了一场水准很h的钢管舞。

“无关紧要的人。”这是里昂对我评语,可我根本不在乎。

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地方,我在乎的只有小丁,另外加上刘易斯而已。所以,我无所谓的耸耸肩,才想问起小丁的情况,里昂却突然拉过那个亚洲女孩道,“这是金秀儿,韩国第一财阀的独生爱女。”

妈的谁问你了?

我点点头,表面上是打招呼,实际上却是对自己点头。很好,刚走一个日本av女星,又来了一个韩国有钱女,怎么最近亚洲女孩的行情看涨吗?

“小丁……我能见见吗?”我假装不那么紧张地问。

里昂唇角扯动,像是微笑,又像是轻蔑,表情暧昧难明,但他的回答很干脆,“不能。”

“为什么?”我一下子声音变大,有点受不了他故意刁难。

“他是我的人,所以由我来决定要怎么做。就好像……”他看看我和刘易斯,“你们的事,你们来决定。”

“法克!”我当场爆粗口。

给我针尖对麦芒是吧?你等着我,小爷我不闹得你鸡犬不宁就跟你姓!

啊!有人轻呼一声。一抬头就见到金秀儿受惊的脸,好像我爆粗口是对她大小姐那纯洁温柔的耳朵极大的冒犯。这什么年代了,哪个大家闺秀是生活在象牙塔里的,装什么蒜!

然而更可怕的还在后面,金秀儿这个脑残眼睛睁得圆圆的,嘴巴张得圆圆的,可以说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她惊讶的表情都完美无缺,漂亮是漂亮,就是假得厉害。这个韩国妞和那个日本妞简直不在一个档次,演技忒差了。

大概是太有钱了,经常呼吸金粉,阻塞了脑供血通路,打量别人都是傻子,看不出她的把戏。

“亲王殿下,我英文不太好。法……克,是什么意思?”她眨了眨眼睛,很她令堂的甲醇,而且段位低到令人发指。刚才还受惊了,现在却来问别人惊吓为何物?可笑。

不过,我倒想听听亲王殿下怎么回答,多幼稚、多绝倒、而且是多么难以回答的问题啊。这一刻,我感觉喜神和囧神双双附了金秀儿的体。

没想到亲王殿下的借力打力、祸水东引玩得很精,他脸上仍然挂着深不可测的微笑,指了指我道,“秀儿,你为什么不直接问问说这话的马小姐呢?”

你家老太爷的,我还以为你会直接用肢体语言,给这位假天真小姐解释这个每天被无数人挂在嘴边上的词汇。呕,还秀儿,恶心!恶心死了!

“法克是一种古希伯莱语。”我笑眯眯的,人畜无害,温柔而且善解人意,“意思呢……就是上帝保佑。”

噗!我听到旁边有人喷了。不过我没时间看看那是谁这么沉不住气,因为我还得悔人不倦嘛。

“法克米,就是请求上帝保佑你。”我很认真地继续说,“只要你每天对着天空虔诚的念十次法克米,上帝就会真的保佑你的。”

我说完,看到金秀儿脸都绿了,可是又不能反驳我。真是的,以为别人智商都低于二十五吗?原来第一财阀的女儿就是这德行。她爹准是暴发户,真正的贵族小姐是不会这样的。

里昂笑了,笑得无声,手掌按住额头,显然我一番挖苦,令他非常开心。

刘易斯倒还勉强保持着翩翩风度,“失陪。”他说,拉起我就走,走到吧台附近才笑出声。

“小乙,你太坏了!”他笑的样子好可爱,因为平时脸色太忧郁了,笑起来就显得特别迷人。

“我坏吗?”我摊手,“我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比我更好的人。”

“我喜欢坏女孩。”他突然俯下头,眼睛距离我的眼睛不足十公分,“所以我们第一次相见后,我就一直想要找到你。”

“我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我喉咙发干,想稍微保持下距离,但怕这举动伤害他的男性自尊。无论如何,我都不愿意让他尴尬难过。

他大约是想吻我,那就吻吧,也不是没有吻过。但上回里昂……

他越凑我越近,直到我的眼睛失焦,直到我强烈的感到两道目光如火般巡视到我的背上,直到我们的呼吸接触,嘴唇只相差零点零一公分。

突然,音乐停了。接着,四周一片寂静,舞厅内的众人都莫名其妙。而这种突如其来的环境变化,那种从极度的喧嚣突然陷入死一般沉寂的状况也令刘易斯停止了下一步动作,我则连忙借机退了一步。

好险!

说起来,我有几分感激那突然停掉的音乐。我喜欢刘易斯,但嬉皮笑脸、动手动脚还好,若是真正带了感情的吻,我觉得太快了。

“啊,对不起。”dj说,“好像我突然哑了。”他笑着,手一挥,音乐声又起。

“我想见小丁。”在刘易斯的情绪再度酝酿出来之前,我分散开他的注意力。也许,打扮得太动人不是一个好主意。可想想我第一次来月光情人的时候,臭讲究的里昂还让我换礼服,倘若我衣着不光鲜,说不定他都不让我进来。

“你放心,他没事的。”刘易斯安慰我,“你大概不了解,我们血族的新生儿对普通人来说是极其危险的。所以,为了防止他们不过度猎食,他们的创造者会让他们吸过血后就陷入沉睡,慢慢消磨掉他们体内天生的本性,直到他们能自我控制为止。”

原来是这样。可是见不到小丁,我心里真的很不踏实。而且刘易斯用了“猎食”两个字,让我特别不舒服。从不曾想过,有一天我会成为小丁的食物。

“他要这样一直睡多久?”我问。

刘易斯摇摇头,“我不知道,这要因人而宜。况且他不会一直这样睡,中间会醒来,进食后再睡。”

“你的亲王殿下……会给他吃什么?”我心里一阵发毛,生怕会听到可怕的答案。

还好,刘易斯说哈德斯岛上有合法的血库,反正每一百万人中只有一个吸血鬼,虽然现代血族喜欢群居在一个地方,可血源是来自世界各地的。也就是说,足够吃。

“可是,你们的亲王不是亲魔党的人吗?”

“他的思想是一回事,事实是另一回事。而事实就是,本州是密党的统治地。”刘易斯叹了口气,似乎是感觉侥幸,“血族的成员,远比人类想象的更加忠诚于制度。”

“那么你呢?”我又问,“我知道你有多善良,但是你当初沉睡了多久,才能自我控制的呢?”

“很久。”刘易斯转过脸,仿佛往事不堪回首,“另一个事实是,我从来不能控制自己,只是我不得不逼自己这样做。”

他说得那么悲凉和无奈,令我突然心疼,忍不住伸臂抱住他。

小丁,就是第二个刘易斯。看刘易斯的态度就知道,他从不想成为吸血鬼,但他和小丁一样,面对里昂的时候,没有过选择。

总之,我与小丁,还有刘易斯,甚至还有我所不知的别人,我们的痛苦都是拜里昂所赐。我恨他,这种情绪永远不会断绝。

“好啦,为什么说不开心的事?”刘易斯拍拍我的背,“见不到小丁,咱们过几天再来。不过今天既然到了这儿,就不要管这么多,好好玩。”

“好。”

“你渴吗?想喝点什么呢?”

“你拿什么,我就喝什么。”我笑说,“不过酒性不要太烈,我的酒品相当不好,会发酒疯的。”

“我很期待看着人大醉。”刘易斯在我额头上印上一吻,转身去拿酒。

他一走,我忽然有些落寞,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我看向里昂那边。只见他静静坐在那儿,孤独的一个人,似乎俯视着全场,而他身边,似乎不会有人能靠近。那个金秀儿,已经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我突然很好奇。

“小姐,有荣幸请您喝一杯吗?”正发愣,身后有人说。

我回过头,见到一个褐发披散的男人对我说。

这男人挺帅的,彬彬有礼。不过见过了全球女性无法抗拒吸血鬼的第二的p先生、第三的刘易斯、第七的里昂亲王、第十的威廉十六,对普通帅哥就免疫了。就好像吃过了大块肉,对肉渣就失去了兴趣。

“谢谢,已经有人请我喝了。”我客气地回答。

基本上,在我情绪正常的时候,我是个来自东方礼仪之邦的好女孩。但若有人惹了我,我就是东方蛮族,“黄祸”的急先锋。

“您经常来这里吗?”被我拒绝了,褐发男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暗暗皱眉,但还是礼貌地说,“不常来,今天是第二次。”我一边说,一边寻找刘易斯的身影,见他正端了两杯鸡尾酒走过来,连忙对褐发男点点头,迎向刘易斯,打断他要攀谈的意思。

随后我就把这个小插曲忘记了,也没有注意褐发男的去向。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我隔三差五就来一趟月光情人,可始终没有见到小丁。我听刘易斯说,小丁是非常强大的新生儿,对付起来特别困难。这让我又担心,又欣慰。

但至少,他没有再跑出来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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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个,啰嗦一句,本书5号上架,普通用户的读者,快入v吧。

已经是v的朋友,喜欢本书的,愿意投我票的,而且还恰巧有小粉的,能不能给我留到五号涅?

40 极度闷骚

而我和刘易斯的“爱情”,进展得很顺利。我们像普通恋人一样,看电影、吃饭、逛街……我们几乎天天见面,虽然只是在夜晚,虽然其中有一半时间是往月光情人跑。

然后,我觉得我很可能在假戏真做。

因为跟刘易斯在一起时的轻松快乐,那种被宠爱和怜惜的感觉,他那时常令我陷入迷惑的、掺杂了痛苦的迷茫表情,都令我开始动摇、犹豫。从小到大,从没有一个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这样以我为中心,似乎每天醒来,都只是为了我。

被这样一个优质帅哥温柔的爱着,被男人这么真诚的对待,我若不动心,我就是石头。

可惜,我心底有一道深深的伤,很难这么快敞开心扉。说到底,我这个人其实很古董。但我努力尝试着放开,而刘易斯似乎成了拯救我的人。

猎人协会对我的态度近乎于放羊,我被表彰为忍辱负重的女英雄后,对于普通猎人来说,似乎我再做什么事都有深意,自然没人多嘴来问。至于上层与我之间,算是彼此心照不宣,互相无视,也就是相安无事。顺便,还有点彼此戒备。这令我愈发迷惑不解……协会不杀我灭口,又不驱逐我出境,放我这样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是什么意思?

利用我?有人罩着我,他们不敢下手?谁罩的我?

我想不出来,干脆也就不想了,爱咋咋滴,我还是谈我的“恋爱”,想办法救我的弟弟。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是我没料到的,应该说是两件。

一,教会一直没有决定由谁来代替豪斯会长的职位,目前长老会内派系斗争激烈,费舍尔嬷嬷、格雷神父、后来居上的泰戈尔院长三足鼎立,除我之外,下面的普通猎人也没能幸免,都被迫自动站队。

二,血族的长老会效率很高,据说已经指定本州的新领主。意外的是,并不是由副领主里昂接任,而是派来一个新人,据说也曾是几大古老家族之一的后裔,生命超过了一千五百年。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又惊又喜。

惊的是新领主是个绝对强大的存在,比里昂厉害将近一倍,我很怕小丁在其手下会出问题,那样我将面临太过强大的敌人。喜的是里昂吃瘪,他计杀威廉十六,承担了很大的风险,损失了不少,结果却功亏一篑,多么大快人心哪。

我讨厌他,所以基本上能让他倒霉的事,我全部很开心,很幸灾乐祸。不过,因为小丁的关系,血族内部的人事变动也影响了我。

于是我积极调查了一下,得知新任本州血族领主名为李斯特,后面还挂着一大串代表古老家族姓氏和封号什么的,长达十七个字。其实里昂的真实姓名也超长,变态的达到二十二个字,我懒得记那些,只记着名字就好。因为我平时吊儿郎当,不思进取,除非见到本人、并且戴着那付万能眼镜,否则我对血族和协会里的人员都不是很清楚。

于是我溜达到协会附近那间专门接待猎人们的酒吧去“交流”,竟然发现几个相熟的猎人正好都在,连忙走过去东拉西扯一番,最后把问题定在这个李斯特身上。

然后我惊奇的发现,在坐一共四男两女共六个猎人,反应分成了截然相反的两种。男猎人们,义愤填膺,咬牙切齿。两个女猎人两眼冒星星,一幅粉丝见了当红偶像的痴迷德行。

“这个李斯特虽然名为密党成员,行事却是魔党的作风,真不明白血族长老会是怎么容忍他的!”一号男猎人lyle说。

“他一直在欧洲大陆活动,这次为什么被派到美洲大陆来?”二号男猎人rembran说。

“听说他行事乖张暴戾,喜怒无常,有这样一个神经病到咱们州来,只怕没有太平日子过了。”三号男猎人sifer叹了口气。

“据说他还是个变态,这样的话还不如里昂亲王接任领主,一个毫不掩饰的残暴混蛋总比一个翩翩风度的伪君子强得多。”四号男猎人lione开始为里昂说话。

“毫不掩饰的残暴混蛋”这种词……是夸奖吧?在这段话里应该是。

我把目光投向两名女猎人。

“全球女性无法抗拒的十大吸血鬼,在咱们州集中了一多半哪。现在李斯特来了,说不定以后这十大帅哥会在本州聚齐。”女猎人一号frances颇有些自豪和欣慰,但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

这么巧?!

我也来了兴致,因为八卦和扒帅哥是女人的本性、本能、本质。

“啊?都有谁?”我忍不住插嘴。

“我看过一份秘密档案。”frances压低了声音,但掩不住兴奋,“排名第二的p先生、第三的刘易斯、第四的d先生、第七的里昂亲王、第十的威廉十六,还有那位神秘的,没人知道其真身的第五名也在本州。现在李斯特一来,假如威廉十六不死,排名前十的,有八个在咱们这儿哪。可惜,现在只剩下七个了。”

这算什么秘密档案,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实好不好?我腹诽着,只是没想到神秘第五也可能在本州。

“李斯特排名第几?”我好奇地问。

frances伸出一根手指。

我倒吸一口冷气,“第一?!天哪,倒数还是正数?”问完这句话我就知道自己错了,倒数那位,排名第十的威廉十六已经被小丙杀了,当然黑锅是我背的。有可能我在协会女猎人中人缘不好,跟我杀掉威廉十六,得罪了他一大批粉也有关系。所以,李斯特肯定是正数第一名!

“当然是正数!”frances责备地看我一眼,似乎我的怀疑是对她心中偶像的亵渎。

我仰头向天。

上帝,您看到了吗?您看到了吗?敌我双方互相爱上倒也有过不少事例,但多数是建立在惺惺相惜的基础上的。可现在呢?完全是无意识的迷恋,只因为对方长得太帅了。果然,这是个男色消费的时代了。

话说……这都是些什么女猎人啊,我很怀疑,当她们奉命抓捕那十大时,会不会先跑去要签名,再合影,然后再实施行动。如果那十大打不过了,玩一把脱衣的话,效果肯定强大。

在这一点上,我觉得我做得是不错的,我定力足够,对十大的美色,只是纯欣赏而已。除了刘易斯我不会碰,其他九大若跟我的利益相冲突,我会毫不犹豫的下手。当然,打不打得过另当别论。

对吧上帝?打不打得过是能力问题,打不打就是态度问题了。而态度,决定一切。所以,我是个好猎人,上帝您千万要保护我。

“我上回去欧洲执行任务,有幸见过李斯特一面。”一直没说话的女猎人二号avanna开口了。

“怎么样?他本人怎么样?”frances兴奋地问。

avanna擦了擦口水。很好,此时无声胜有声,再不用多余言语,就能形容小李同学有多迷人了。

但frances意犹未尽,非要avanna讲讲。我也支愣着耳朵听,反观那四名男猎人,早已经气愤的离席而去。我很理解,在他们看来,这是敌我双方的问题,实在受不了女人们花痴的神色。可是没办法,谁让人家全球十大对女性通杀,有让人花痴的本事呢。

“那次是我们被借调到欧洲去帮助围捕一个杀人无数的、千年魔党成员,眼看就快成功了,李斯特突然出现,把那个魔党成员救走了。”avanna说,“当时几个猎人都受了伤,遇到这种活了一千五百年的吸血鬼,只有被杀等死的份儿,可是看到李斯特的笑容,我突然觉得死神也没多么可怕。然而他没杀我们,因为我是其中唯一的女性成员,他还很绅士的把我扶到了一边。”

“然后哩?然后哩?”frances追问。

“然后他就走了。”avanna叹口气,颇有点空留一番惆怅芳心的意思。

“真遗憾。”frances露出很向往的神色,“李斯特要来咱们州,以后要执行什么与他有关的任务,我肯定一力争取。”

“我也是。”avanna也说。然后,两人同时看向我。

我摆摆手,“我就算了,我胆子小,能力差,遇到五百年的吸血鬼都得绕道走,何况这种活了一千五年年的。和帅哥比起来,自然还是小命要紧。”

avanna和frances笑了。她们风度很好,但我感觉得到她们还是有点看不起我的谨小慎微,另外还松了口气似的。美艳的亚洲妞啊,不跟她们抢那位排名第一的大帅哥的眼球,多好!

其实帅哥我也爱,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现在看似云淡风轻,其实内忧外患,哪来心思进行美的欣赏?饱暖才思那啥,生活安全有保障才会想帅哥,对我而言,只是考虑李斯特有多厉害,会不会伤害小丁。

现在心里有了数,我就又拉着刘易斯去月光情人,打算刺探一下里昂的态度。我得保证,就算李斯特来了,小丁也要在他的控制和保护之下。对于未知的李斯特,里昂更让我感到踏实。虽然他有敌意,但我做了他的棋子后,对他是有用处的,他最好不要太快放弃我。

只要我有利用价值,小丁就安全。

里昂仍然坐在那把椅子上,一动不动的俯视着人群。一个多月来,金秀儿成了他的新宠,但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总是坐在那儿,金秀儿只能远远的站着。

而连着见了十几次面,回回我们之间都斗得火花四射,语言上的、行为上的,但并没有直面起了很大的冲突。不过也因此,我觉得我了解了他一些。

他智商极高、意志坚忍、心思缜密、冷静淡漠,但只要注意他的双眼,就会明白他的内心其实燃烧着热烈的火焰。

他是冰与火的混合。我们中国人称之为闷骚。

他是极度的闷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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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明天要上架了,所以今晚加更一章,八点,感谢大家连日来的支持。

不过,书评很不给力啊,唉。

演员表:

八卦的一号女猎人frances由十七楼的蓟诘扮演

二号男猎人rembran由二十楼的香草-天空扮演

二事情女猎人avanna由二十二楼的荳芙扮演

三号男猎人西佛儿(sifer)由二十五楼的书友080808011817509扮演

一号男猎人lyle由二十六楼的林夕了扮演

四号男猎人lione由二十八楼的雨轩雪夜扮演

41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亲王殿下,今天我能见小丁吗?”我问,态度很不错。就算我再恨他,但为了免得惹恼他而见不到小丁,我总是控制自己不要真的激怒他。

“如果这是您的愿望,我亲爱的马小姐。”他面色严肃,但眼睛里含着些戏谑的笑意。

我有点被动,因为一个多月来被他拒绝了十几次,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我张大眼睛,一时之间居然没有回话,令他的笑意更深,大概是知道这种控制法对我太管用了吧。

“那小丁在哪里?”我尽量显得不太急切。

“你得等。”他说。

妈的还得等,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痛快,每回我们交谈,他不惹得我浑身冒火,他似乎就不舒服。可我也只能忍了,怕一个不小心,他又要刁难我。我太想见小丁了,平时几个月不见也没关系,问题是他现在情况特殊,我不看一眼,实在是放心不下。

于是我忍气吞声地再问,“他去哪里了?”

“猎食。”

我一听就急了。

当初说好的,小丁在他手里,他不会让小丁去杀人,为此我等待了一个多月不发作,可现在他居然放小丁去猎食!我是中国人,相信前世今生的,不管他们血族是不是有灵魂,我家小丁一定有,我不能让小丁造孽,以后永远永远回不了头!

我上前两步,想把他从椅子上拉下来,哪怕肉搏也好,我要跟他鱼死网破!

刘易斯连忙抱住我,“小乙别冲动,让你师弟去猎食,不一定是杀人。他是太过强大的新生儿,吸食一段时间的冷冻血液后,必须放出去吸点新鲜血液,一张一驰才行,不然一味强压,他无法学习自控。里昂殿下,我说得对吗?你快告诉小乙!”

“嗯,如果我不说,这小妞会杀了我吗?”里昂仍然笑意盈盈,连动也没动一下,包括落在我身上的眼神。

我泄气了。小丁在他手里,他把我吃得死死的。沉住气啊,马小乙,别乱,这样才能也找到他的把柄。

“你就快说吧,何苦捉弄她。”刘易斯急了。

“他在草叶农庄。”里昂说。

我一愣。我知道那个地方,是荆棘镇郊区的一个农场,以畜养了很多牛羊著称。看样子,那是里昂的产业啊。他到底有多少地盘?又有多少钱?

“听到了吗?你师弟是去吸动物的血。”刘易斯安慰我。

“动物难道不是生命?”我不服气的反驳了一句,虽然我也吃肉,可凡事只要涉及里昂,我就觉得与残忍的杀戮有关。偏见吗?可能,但我就是那么看他。

“我养了它们,看管它们,它们的生命就属于我。就好像,人类的生命属于上帝一样。你们能违背上帝的指令吗?倘若上帝让你们死,你们是不是觉得光荣?”里昂讽刺地说。

靠了,他把自己当成上帝,自大到一定程度了。

“我是中国人,不信上帝的。不然,你给我们的道祖、佛祖和天帝也下点定义?”我避重就轻地说。

“谁跟着马小丁?”刘易斯左右看看,“难道是开特.凯撒?”

我吓了一跳。

那个人讨厌我的,万一他假装失误,让小丁跑去杀人怎么办?农场里可不只有动物的,还有一批为血族工作的人类。这个世界上的人是知道有吸血鬼存在的,只是很少人跟吸血鬼打交道,但这并不意味着除了吸血鬼猎人,没人和吸血鬼有来往。

于是我立即就往外走,借水遁的话,应该很快就到达草叶农庄,结果却被里昂的一句话拦住。

“在他眼里,你也是食物。”里昂身子前倾,笑容中带着些恶意,“他不会认得你,而你会毒死他。”

“我不会伤害他的,而他早晚会想起我!”我上前一步,“知道你的问题吗?你的寿命太长,可惜生命太短,所以你根本早忘记骨肉亲情是怎么回事。无关于血缘,只关于感情,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不管你多么强大,也无法泯灭它!”

他没说话,只是喉咙动了一下,似乎被我说中了心思,又无法反驳,把所有的情绪都吞咽了下去。

寿命太长,生命太短。

多好的总结,我***太佩服我自己了,一下就击中了他的心。这是所有血族中人的痛苦,除非他是个没心没肺的,他们美丽、聪明、强大、除了阳光能得到一切,可那……算是生命吗?

“我去!”刘易斯打断我和里昂的对峙,“我会盯着开特.凯撒,和他一起管束你师弟,让他不做出越界的事情来。”

我很感激地看了看刘易斯,可是心里又有点小小的悲凉。

越界……他用了这个词,在人类看来那是屠杀,在他看来却只是犯个错误。不是刘易斯不善良,而是做了太久的吸血鬼,他们和人类之间早就有了很深的代沟,甚至是不可逾越的。这,也就是人鬼恋最纠结的地方。

“我帮你用东方道术加快速度。”我拉住刘易斯的手,虽然吸血鬼的速度是很快的,但我心急如焚,生怕小丁再造杀孽,所以需要他更快一点。

他极快的在我唇上啄了一下,然后拉起我就走。

我没料到他突然有这么亲昵的举动,感觉并不愉快,事实上因为太快了,我没什么感觉,但似乎这个吻是示威,向里昂示威,或者,还是宣誓占有。

走到大厅门口的时候,我也不知为什么会回了一下头,却见里昂不在了。

我和刘易斯来到海边,嘱咐他闭上眼睛,脚踩到了实地再睁开。他表示很有压力,我唬他说我道术很精湛,这让他对东方道术充满了好奇。不过我没告诉他我法力不足,可能半道给他扔海里,虽说不至于落到海中央,离岸百八十米还是很有可能的。

眼见一道白光,刘易斯消失,我反身往回走。刘易斯答应我,带小丁回来就先见我,所以我必须回到大厅那边。不过我先去了一趟卫生间,只是没想到金秀儿紧跟着就进来了。

“你既然有了刘易斯,就不要跟我抢亲王殿下了。虽然你抢不过我,但你像苍蝇一样在我们眼前转来转去,还是很讨厌的。”她倒是很直接,其实是有钱人习惯性的居高临下吧?不过这种目中无人的神情也是分人的,里昂这样做时……虽然我讨厌他,却不得不说很高贵,但金秀儿这样做,却总带着暴发户装贵族的俗气和做作。

“地球今天转不转?”我问。

“你说什么?”她一愣,没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事不归你管哪。”我假意吃惊,“我还以为地球转不转,也得听你的呢!”

“你少说废话。”她扬起下巴,很不耐烦,平时在里昂面前的温柔甜美全消失了,这女人,还真是人前一面,人后一面,虚伪得很,正适合里昂。

“看你长得也还将就,希望你放聪明点。”

“其实长相和智商没什么关系,你也挺漂亮的……”我凑近她,“不是整的吧?听说你们国家时兴这个。”

她气得抽我一巴掌,当然没抽到,我提防着呢,同时虚指在她手上一划。她立即看到一只大蟑螂跳上她的手臂,吓得她大声尖叫,她的两个看起来很彪悍的保镖立即冲了进来。

我冷冷站在一边看,等着金秀儿发现自己眼花。其实,那只是小小的障眼法。

“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她态度恶劣地挥手斥骂。

保镖退出。

真白痴,假如我照猫画虎的来个两三次,下回她再尖叫,保镖也不会进来的。等真正狼来了,她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我知道你刚才施展了法术,我调查过你的底细。”她倒不太傻,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但是你需要明白,亲王殿下是不会看中你的。”

奇怪了,里昂根本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金秀儿瞎紧张个什么劲儿?咱好歹也是暗恋过一场、情伤过一次、失恋过一回,目前正在尝试重新恋爱的人,男人对我什么态度和感觉,我会一无所知吗?

“我比你漂亮有气质,而且他需要借助我父亲的财力。再说……”她开始脱衣服。

高招,因为这行为确实把我吓得够呛。男人在女人面前脱衣服是色情,女人在女人面前脱就更可怕了。

“都是女人,有什么不好意思?”她冷笑,“看到我身上的咬痕了吗?吸血鬼们在极度兴奋的时候,总会动口咬的。这些伤口说明了他有多爱我,早晚有一天他会把我变成同类,只有我会永远陪着他!”

“收起你的战利品,我没兴趣。”也好,她脱光了,我就能脱身了。

真是神经病,我还以为她不知道里昂是吸血鬼鬼。因为在月光情人,所有吸血鬼都掩饰得极好,并没有暴露血族的身份,那些和吸血鬼们同床共枕的女人们,事后都被消除了记忆和伤痕,不然猎人协会不会不知道这个地方。

现在金秀儿的情况是有点奇怪,要么里昂是真喜欢她,要么她早晚活不成。

但,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甩甩头,把所有闲杂事等都抛弃,回到吧台那边,打算喝一杯。然而我才坐定,那个褐发帅哥又来纠缠我了。真烦人,这一个月来他骚扰了我四五次了,难道不懂我明显的拒绝信号吗?

“我请你喝一杯。”他照例是这个开场白。靠了,难道我自己喝不起?回回这样说。

“我不和陌生人说话。”我冷下脸,打算不顾礼貌,打消他所有念头。

“怕我在酒里下迷药吗?”他的笑容令我很不舒服,因为有赤裸裸的色情成分,“据我所知,你可是很喜欢跟我们吸血鬼上床的。姑娘,你是东方道术的传人,别说你没发现我是血族中人。”

我一愣,没明白他说的什么。什么叫……我很喜欢和吸血鬼上床??!!小爷还是处女好不好?

发呆间,他突然伸臂向我搂来。我拍开他的手,然而手心中却是一疼。再抬手,没流血,但那刺痛……

我愕然看向他,他晃晃手,我发现他手里有一个迷你针筒。

天哪,他给我打了什么?肝炎病毒?爱滋病菌?

我大惊,然后终于明白了!因为我很快就全身发热,血液快速冲向下腹。法克,他都小爷打了催qing药。

简称:mei药。

而且是,效果很强烈那种。

“本想正式认识一下,可是你一直不理我,我等不及了。”他伸手牵我。

我趁着还清醒,奋力挣扎,并看向黑暗角落中的那把椅子。里昂不在,而我无力,被褐发男半拖半抱的带走,出了大厅,通过电梯来到顶层的豪华套间。

然后我发现,我中的不仅是mei药,还有迷药,因为我的意识也开始不清,浑身无力。

房间内是全黑的家具与装饰,丝质的床单被壁炉火映得发光,偏偏我穿着白色的短礼服,从大床上方的大镜中看来,黑与白的强烈对比显得无比的冶艳、诱人和邪恶。

褐发男急切的脱自己的衣服,从他支起的帐篷看,脱*裤子很是费了一番力气。我很害怕,因为在药物的作用下,我恨不得也脱光了衣服,被男人抱着,把身体里的热通过某些行为,全部宣泄出来。

我望着这个猥琐的男人,那天被小丙设计的恐惧又来了。然而我却恍惚的发现眼前的男人一会儿变成师兄,一会变成刘易斯,于是我就更加渴望他来抱我,甚至我都发出了令我自己不敢听的呻吟。

“小宝贝,我就来。”他的声音都哆嗦了,同时令我的幻象破碎。

他不是刘易斯,更不是师兄。我不排斥性爱,不会因为失贞而死,但那必须是我爱的人拿走。因为一直暗恋师兄,我才保持到现在,难道真的要毁得不明不白?

我用力咬下舌头,让疼痛令我不至于马上陷入疯狂,可是当那个脱光了的男人爬上床的时候,我仍然带着强烈的自我憎恨和同样强烈的渴望。

嘶啦一声,我的小礼服被扯破了。我感觉xiōng前一凉,知道两点失守,暴露于空气中。

我诱人的呻吟着,脸上却挂着痛苦的泪水,羞辱和羞愧令我闭紧了双眼。为什么,我不能抵抗欲望的力量,为什么我念不起清心咒?

咔吧、咕咚,奇怪的响声传来。

我本能地睁开眼,奇怪的看到眼前的男人变成里昂。他正俯下头,亲吻我失守的部位,带给我强烈的颤栗。

我这么恨他吗?连被诱奸这种事,都会自动安在他头上。

他又亲哪儿?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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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01 欲求不满不会死人

我想推他。

结果,变成我伸长手臂,抚摸着他的脸。

他定住了,有那么一瞬间完全不动,怔怔地看着我,然后他微微侧过脸,轻轻亲吻我的掌心,动作异常温柔,没有刚才的急色和恶心感。

我讶异地睁大眼睛,发觉那种自我憎恨的念头完全消失了.而眼前的“幻觉”却并没有消失,伏在我身上的人仍然是里昂。于是我又用力咬了自己一下,因为身体麻痹,又因为强烈药效造成的颤抖,我用力不当,这下咬得非常狠,甚至咬出了血,满口血腥味。

他还在!是里昂!

这个刺激太大了,我居然半坐了起来,双手在身后撑住自己。勉力向旁边看去,发现褐发男是真实存在的,只是此时他的胸口穿透着一根特意的银锥,皮肤变成了灰黑色,已经死透了,绝对的死,没有灵魂的死。

天哪,里昂又杀了本族中人!

谁都知道血族中人是绝对禁止杀害同类的,那可是滔天大罪。为了杀掉威廉十六,里昂承担了巨大的风险,甚至不惜低下高贵的头颅,与豪斯会长合作。可今天,他却又做了同样的事。杀威廉十六是为了得到领主之位,实现他自己的理想,杀了这个褐发男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我?

我不能相信!

也许,他是不想损失我这个棋子。可褐发男不是要杀我,而是要那啥我。吸血鬼在男女关系上比较随便,他应该不在乎这种事的。再也许,他是为了刘易斯。他们的关系虽然不好,毕竟是“父子”,他怎么能看着自己“孩子”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欺凌?

嗯,这个可能性比较大。不过这会不会是我在药物作用下的另一

不过数秒过后,我的痛感又麻痹了,于是我再咬自己,除此之外,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了。可我才一张口,里昂就捏住我的下颚,强迫我的身齿不能合拢。

“想死吗?”他目光凌厉如刀,还有些奇奇怪怪的闪光。好惑人!

我含含糊糊地哼。

他松开手。

“想死吗?”我问了同样的话,眼睛看了看那个褐发男,意思很明显。

“把你杀了,就没人知道我的秘密。”因为我是半坐着,我们离得非常近,他胸脯起伏时,甚至碰到了我的裸胸,带来一阵阵舒服的酥麻感。可是我没办法遮挡,因为我只要一动,双手的支撑力就会消失,并且再也无法凝聚。

“你不杀他,也就没有秘密了。”

“我不喜欢在我的地盘发生这种龌龊事!”他说着,忽然再度捏紧我的下颚,令我不自觉的略张开嘴。

然后,他开始邪恶地舔弄我舌头上的伤口和鲜血。他似乎很沉醉,而我,只感觉到柔软、濡湿、微凉又奇异的温热,阵阵电流自唇上迅速传遍全身,令我情不自禁地全身酸软,双手再也支撑不住,向后倒去。

他贴合着我,整个压在我身上。

太刺激了,他粗糙的衣服和我光滑赤裸的肌肤直接挨擦,床边还躺着个死人,好像天下间最邪恶的花朵在奋力绽放,拼命要获得自由。

我为到镜子中自己情欲的面庞,破碎的白裙,还有他肌肉贲起的背部,把衬衣绷得紧紧的,线条暖昧又强硬。这让我忽然放弃了一切抵抗,意识渐渐模糊不清。

人类,多脆弱。小小一针管的化学物品,就可以令我们丧失本性,受尽一切摆布。

我恨眼前这个男人!我更恨我自己!可是,我控制不了。那就来吧,今后后悔和痛恨,都是今后的事了!至于他中不中毒,我就管不着了。以他的能力而言,这点点血,应该还不至于。

他深深吻我,我本能的回应,我们几乎死死纠缠在一起,然后他忽然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当他的血液和我的伤融合在一起,我口腔里的伤口立即痊愈,但情欲,却喷薄而去。

可是里昂,却在这最关键的时候踩刹车,猛地推开我,踉跄地走下床去,手扶着墙壁,后背耸动,喘息得不能自巳。 “里昂。”我叫他,还伸出了手。声音是我想不到的风骚甜腻,居然就这么真呼他的名字,带着强烈的邀请意味和欲望的浓烈感。

他回头看我,我的衣服已经半褪,姿态也相当的诱人,而且我还本能的扭动着身体。

法克,太丢人了!到底是什么可怕的药,让人只剩下的动物特性。

他走过来,步态艰难,因为身体反应强烈。随后他从床头柜中变戏法一样取出手铐,把我的双手铐在欧式大床的铜柱子上。

妈的这么重口味。人家第一次,哪受得这个。

然而这还没有完,他又扯下大床的帷幔,把我的两只脚也捆个结结实实。到这时,我有点害怕了,他不是要爱死爱么我吧?太变态可怕我大口大口的喘息,视线随着他走动。

“明天早上就好了。”他哑着声音说,目光在我的半裸体上巡视了好几遍,终于为我盖上被单,“欲望得不到满足,不会死人,只是让你难受罢了。”

说完,他居然走了!就那么走了!把浑身着火的我扔下,在不但没灭火,反而还加了一把柴后,居然就这么一走了之。

太不像话,太不负责任了!

他可以随便找个女人,或看金秀儿发泄去。我哩?他把我铐起来,我连想自己解决也办不到。谁说欲望不会逼死人,武侠小说有的是中了特殊药物,不交合就爆血身亡的。我现在就觉得血管要爆炸了!

他明明反应很强烈,却突然叫停,意思很明显:他确实在爱死爱么我,但却是在精神和不能满足的肉体两方面!他让我像熬型一样熬着,被折磨!

我大声呻吟、奋力挣扎,汗流如浆,可是根本挣脱不开,只能任由一波波的欲望吞食着我,有如万蚁噬心。那滋味。我绝不能再试第二次.简直比死还难过。

我恨死了他!从没想过,我会忍受这样的刑罪!简直比满清十大酷型还残酷。

何况,床下还躺着一具尸体。

极度的痛苦中,我咒骂了里昂无数遍,也不知是到什么时候才昏昏唾去的,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我感觉全身都脱了力,凉得要命,大约是冷汗初干的缘故。当欲望退去,我脑筋清醒了,由憎恨开始感谢里昂,因为他让我没有选择,否则我一定会后悔。

当时脑子烧得太热了,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在这件事上,我终于欠了他的情。

我呆呆地躺着,这时候才有精力思考,也不知小丁怎么样了,刘易斯找不到我时会怎么样?里昂会告诉刘易斯和小丁我的真实情况吗?我真是没脸见人了,虽然这也不怪我,但总归是件尴尬的事。

正想着,门开了。

我欠起身子望去,见里昂走了进来。他看起来很疲惫,可眼睛却奇怪的闪亮着。他站在那儿与我对视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向我。

房间内阳光充足,他小心翼翼地走在阴影里,但看起来仍然分外不适。看到阳光令他痛苦,我第一次觉得毁掉日行石的行为,对他及整个血族都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有时候先发制人的策略是很流氓的,还有什么比打碎别人的梦想更可耻的事呢?

“对不起。”我轻轻说。

至于为了什么而道歉,我含糊着不说,他却也没有问.只哼了一声说,“真荣幸。”

然后他走到我床前,打开床头柜,手被阳光照到了.立即发出了焦糊味。他没有痛叫出声,只皱了皱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了下,所有窗户上立即放下了厚厚的黑色窗帘。

室内,陷入无边的黑暗,似乎再强烈的阳光也穿不透。

我瞪大眼睛,什么也看不到,但我感觉他在凝视我。这个我莫名其妙的颤栗起来。于是我不敢动,直等到他缓缓打开灯,接着打开我的手铐,还有绑在脚上的布条。

我获得了自由,可是我仍然坐在床上,困为薄薄的床单下,我绝对永不蔽体,不能冒然起身。

他也没动,就站在床边,我们僵将着,感觉像无意中发生一夜情的男女,有一种暖昧的尴尬。

然后还是他先动了,但是他没走,而是坐在了床边,拿起我的双我浑身一僵。

“别紧张,放松。”他嘲弄地笑着,“昨天晚上你可不是这样,我走,你还很愤怒。”

“不用这样羞辱我吧,你明知道我是被人下了药。”说到这儿,我向床边望去。

可好,褐发男的尸体被阳光一照,已经成了一片人形黑灰,唯那只银锥还在,被村得奇异地阴森。再看看里昂的手,手背上被阳光灼伤的部位已经迅速好转,但他的掌心却有深深的、像被火烫过的伤口。

“它造成的。”循着我的目光,里昂明白了我的意思,瞄了一眼那银锥。

“不是普通的物件。”我说。一来,这银锥的造型奇特,二来,普通的银是伤不了里昂这种等级的吸血鬼的,就算伤了,也不可能彻夜不恢复。

“这是我们血族专门处死族人时专用的。”他自嘲地看了看手掌, “用之前需要戴特殊的手套,可你闯的祸太大,我来不及。”

救我来不及吗?可为什么要救?我心想,但却不想问,只说,“你很会颠倒黑白,我是受害看好不好?”

“诱感也是一种罪。”他不看我,而是低下头.把唇印在我的手腕动脉上。

02 共同的秘密

我一哆嗦,感觉他的舌尖轻轻划过我手腕上的伤口。那是我昨晚在无意的状态下,挣扎中被手铐弄伤的,皮肤全破了,流出的血已经结痴。他似乎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所以当他吻过我的手腕一圈,我再没有感觉疼痛。

“这个人怎么办?”我又瞄了一眼地面。

“哪里有什么人?”里昂冷笑,“记着,他根本没有存在过。”

我默。

这是他为我冒的风险,只是为什么我感觉月光情人就像黑店?也许之前这里也死过很多人,只是都这样销声匿迹了。这么想想,我突然感觉毛骨悚然,孙二娘、人肉包子……

“我是吸血鬼,可不是杀人魔。”他低低地说。

我看着他,严重惊疑他会读心术,不然为什么我想到什么,他都会知道呢?得问问刘易斯,因为这太可怕了。人的心思是最不能触碰的隐私,绝对不能被破译,否则就设有任何安全可言了。

“刘易斯和小丁没事吧?”我想起自己尴尬的处境,问,心中分外忐忑。

里昂定定地看着我,突然伸臂把我拦腰抱起,丢到地上。幸好我死死抓住了那床单,才不至于身体暴露。他看到我惊惶的神色,似乎觉得我很好笑,“大腿很美。”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胸部更好些,手感和口感都不错。”

我气又羞又恼,不过外表很淡定。我知道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会,免得他产生男性优越感。装得不介意、不在乎,他就是没兴趣再调戏我了。

于是我不动声色地伸出手,“亲王殿下,可以送我一件衣服吗?”

“衣服多的是。”他站起身,“但是你不穿其实很美。”

我咬着身,微笑,“亲王殿下真幽默。”

“您过奖了,小姐。”他略鞠一躬,似乎很得意地扬长而去。

形势比人强,我只得压下心头火,紧紧跟在他后面,被床单绊得几次差点摔了跟头。因为一直处于追赶他的状态,我连路也没有看清,当发觉情况异常时,才发觉我被带进了舞厅。

这里还有不少人仍然在纵情玩乐,于是我好像彻夜恩爱过的样子被所有人的目光巡视一遍。

啊,带着禁欲气息的啊!从他们的眼光中,我读得懂。

不过我不在乎,当他们全是大白菜,然而刘易斯……也在场。

“小乙,你怎么了?”当我过街老鼠一样跟着里昂穿过大厅,走到一个寂静无人的走廊,刘易斯跟了过来温柔的护住我,今我我立即感觉很安全。

“事情明摆着。”里昂耸耸肩,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我得说,他的模样邪恶又性感,但恨得人牙痒痒。

“女人多的是,这一个别和我枪。”他补充。

我感觉刘易斯揽住我的手臂僵了一僵,连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出了点意外。”

“有必要和他解释吗?”里昂抢在刘易斯之前,又说。

我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但刘易斯的身子却瞬间放松了,“是没必要解释,你身上处女的芳香是骗不了人的。”

“没意思的话题。”里昂说着,转头就走了。

我看他步履轻松,似乎很愉快,可是难道他忘记了.他几个小时前才杀掉了一个同类,这拌事若让别人知道,他会倒大霉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里昂的身影一消失,刘易斯就又关切地问我。

这时,我们已经来到上回我换礼服的地方。我随便抓了一件衣服,跑到里间去换,同时隔着门和刘易斯说话。我希望如此,因为我没办法直接面对他。

“有个混蛋色胆包天想侵犯我,我当然暴打了他一顿,妈的气死我了。原谅我爆粗口,不过我动气过甚,引起了原来练功时留下的旧疾。当时正好亲王殿下在,他安排找到顶层的套间去,调息了一夜。对不起,当时情况紧急,我没办法通知你。”

我说一半事实,一半假话,这样比较不容易被揭穿。而东方道术,西方人是不懂的,这样说也比较容易蒙混过关。呼,双保险,就算刘易斯怀疑什么,也抓不出什么毛病。

前提是,里昂没对刘易斯说过什么。

刘易斯对我这么好,比任何一个人都好,对他撒谎,我感觉特别过意不去。可有的事必须死死放在心底,不然刘易斯会难受,我也没办法解释得清。难道要说昨天我中了媚药,向里昂求欢,人家还不要哩。

关键是,里昂杀掉同类的事不能说。威廉十六的死,我没说过,褐发男的事更不能说,即使对刘易斯也不能说。这让我感觉我在背叛,好像我和那个恶劣的家伙有了共同的秘密,却瞒着一心爱着我的男人。

我要对刘易斯好点,再好点,更好点,不然心底的虚弱就无法填补。

“你的旧疾……很严重吗?”沉默了一会儿,刘易斯才问。

我感觉得到,他并不相信我的说辞,可是他体贴我的尴尬和难言之隐,选择了小心的转移话题。这令我心底泛起一阵又酸又温柔的涟漪,突然想真正和他做一对恋人。有男友如此,夫复何求。这世界上,还有人会比他对我更好吗?我严重怀疑。

于是我冲出去,从背后抱紧他,鼻音变得浓重。“旧疾……很严重,非常严重,可是……会好的,你放心,一定会好的。”师兄啊,你离开了我,现在,我也可以转身了吧。

“那我就放心了。”他拍拍我的手,“真难想象里昂会允许有人在他的地盘胡来。他是正宗而古老的贵族,重视荣誉、忠诚和高贵,最受不了这种肮脏事发生,他会觉得被冒犯了尊严。”

“他发现了,虽然晚了点。所以他提供了休息的地方,也许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顺着刘易斯的话茬说,把谎编得又圆了些。

可是里昂为什么信任我呢?他甚至没有威胁或看嘱咐我一句,叫我保守那些致命的秘密。难道只是因为小丁在他手里吗?他就料定我不敢轻举妄动吗?

“看,他并不是十恶不赦是不是?”刘易斯突然苦笑着为里昂辩护,“其实他不是冷酷,他只是愤怒而已。他留不住他所珍惜的,于是就去毁坏别人的,以为这样自己就会好过点。”

“可是我还是恨他,因为他伤害了小丁。”我恨他。对,我恨。我将永远恨他。没错,我从不会动摇。

“我也恨。

”刘易斯转过身来,抱我入怀,“可是我无法摆脱他.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似有深意,或者并没有,只是我心虚罢了。反正我把头埋在他怀里,不抬起,转开话题问起小丁。

刘易斯忧虑地叹了口气,“他是我见过最强大的新生儿,每回见他,我这种感觉就加深一分。里昂必须盯紧他,不然我怕以后没人能控制他。”

我悚然一惊,好像全身血液都凉了。

刘易斯的惫思,是小丁有可能成为祸害吗?怎么办?我绝不能让他到那一步,因为我不能让任何正义之士伤害到他。我是个自私的人,天下大乱我不管,我只想保护家人,而现在小丁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你也不用太担忧。”刘易斯感觉到我的不安,“是我太紧张你的紧张,所以会觉得事情严重。里昂毕竟是小丁的创造者,我提醒过他了,他会注意的。”

听刘易斯这么说,我倒是能稍松一口气。毕竟,里昂是个狠角色,坚忍的意志能令他掌握所在意的一切。可是不知为什么,一颗不安的种子还是深埋在我心灵的土壤里了。

“那小丁现在怎么样了?”我忽略掉那点不安,又问。

“放牧结束。”刘易斯的语调轻松起来,“小羊再度被圈养,这么着三四次后,他就可以初步控制自己了。也就是说,你可以放心见他,然后再慢慢找回他的回忆。”

“那样就太好了。”我恍恍惚惚地说。

真好啊。那时他又可以追在身后师姐师姐的叫了。以前还曾觉得他烦过,失去了才知道那是多么值得珍惜的时光,要拼命寻找,才能找得回来。

我被这美好前景感染得心头一热,对还有三四个月到半年时间见不到小丁似乎能容忍了点。但随后想想,他能控制自己又怎么样呢?他还是吸血鬼,不能见光的物种。除非,我找出解除他身上魔咒的方法。

西方法术是不行了,但东方道术博大精深,只要我努力,说不定就能找到可以救他的方法。倘若师傅出关,知道这消息也不会坐视不理。总之只要小丁不堕落进深渊,就肯定还有机会。

想通这一层,我就又信心满满起来。签于刘易斯此时不能出门,我决定留在哈德斯岛上一天,两人找了个房间,拥抱着入睡。

刘易斯很累,虽然他没说,但我可以想象对付小丁有多困难,特别是开特凯撒可能帮倒忙。而我虽然好像睡了一夜,但大半夜都是在折腾中渡过,而且那个药的药效令我有虚脱感,我其实也很累。所以我们几乎立即就入睡,在彼此给予对方的安全感中入睡。

谁说男女睡在一张床上就一定会发生什么?有时性爱不是必须的,温暖,一片黑暗中的温暖,更能妥帖着寂寞的心灵。

03 手指的魅惑

几天后一个炎热的晚上,我不知第几次又登上了哈德斯岛。

开特凯撒基本上对我已经无视了,我也可以不用他引导就能直接找到大厅。当然难于其他地方.我还是不熟悉,这里以前是一个秘密监狱,秘道暗门巨多,走廊错综复杂.宛如一个迷宫,不知道哪个角落潜藏着危机。

“你真美。”刘易斯吻了吻我的手。

我今天穿了件白底青花的旗袍,好像一只四处走的长脚青花瓷瓶,不过曲线要美丽多了。最不喜欢看欧美人或看黑人穿中式旗袍,真正糟蹋东西,因为旗袍的韵味不在于紧透露,而是一种很含蓄很优雅的性感,裁剪关键在于合身又不包身,隐约出风情来。

我上回看到一个后部又大又翘的黑人妞穿旗袍,虽然她身材很好,但把侧开缝全撑开了,露出一条壮硕的大腿来,实在很崩溃。

“女为悦己看容,我是为你打扮的。”我嘴头甜甜。

我们十指相扣,有如热恋的情人一样走进月光情人的底楼大厅。在这里.似乎无论什么时候都人满为患,充满着纸醉金迷的气息,是享乐的天堂,又是群魔乱舞的地狱,让人害怕,又让人兴奋渴望,于是让人欲罢不能。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愕然发现里昂亲王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那把椅子上,心头突然空落落的。或看,我早就习惯他如洪流中的磐石般静默在那里。这里是他的地盘,主人不在的话,一切都显得很慌乱和隐约的不知所措。

刘易斯也注意到了里昂不在。是啊,尽管那么多人挤在这儿,可有谁会不注意到他呢?

于是,刘易斯拉着我来到这座由庞大监狱改建成的销金窟的顶层。在那里,海上明月、万里浇波、水天一线,就连粗糙的灰色岩石和黯淡的星光都被村出了庄严和悲凉之美。

真是个好地方!极美、极静、似乎海风都带着一丝凉凉的甜味。而里昂就站在那儿,背身望海,月光把他的身影拉到模糊的瘦长,连那份孤寂都显得那么优雅。

可是,那样坚毅无挪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背影,落寞苍凉到几近于平静?

我的心莫名其妙的紧了一下。

“你不该带她到这儿来。”吸血鬼超常灵敏的感觉,令里昂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接近了。

“出了什么事?”刘易斯直接问。

“就算他是你爱的女人.是你的女友,你也不该随便把她带到这里。”

“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允许你和这个中国女孩谈一场恋爱,她很可爱,反正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人的生命……其实短得可笑。而我们的生命,长到无聊。”里昂转过身.他的眼睛明明没看我一眼.我却感觉他的目光掠过我身边.驻足了片刻又离开。

“他来了吗?”

“来了,但还没有正式朝拜。”里昂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他们托派西家族的人都有仪式洁癣,必须要在午夜十二点进行。”

我听到他们“父子”二人东一句、西一句、**一嘴、鸭一嘴的各说各话,倍感莫名其妙。但是……谁来了?!等等,托派西?这不是那个新任本州领主的姓氏吗?这么说,那个全球女性无法抗拒吸血鬼排名第一的李斯特来了?好奇呀。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连女猎人的心也能收服?

我想到这儿,有点兴奋,呼吸只加快了这么一点点,里昂就感觉到了。

他歪过头看我,“看来猎人协会的消息很灵通哪,李斯特人还没有到,他们就早已经知道了。我亲爱的小姐.您想见见彼此威胁却又无可奈何,想灭掉对方却签订了协议的教派死对头吗?”

“想。”我老实地答。

里昂笑了,可刘易斯却很紧张,轻拉了我一下道,“小乙,你没必要见他。

就算他接任了本州领主,但哈德斯岛毕竟是亲王殿下的产业,他不会经常来,所以……”

“但小丁已经是血族成员了,而且隶属他的治下,我必须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尽管我知道里昂会听到我的话,却还是低低的说,因为这显示了我和刘易斯的亲密度。

刘易斯想了想,最后还是艰难地点头。吸血鬼有吸血鬼的规则,虽然我是人类,但只要刘易斯承认我是他正式的女友,别的吸血鬼就不能伤害我。

“他现在在哪儿?”刘易斯问里昂,却望着我,好像我一离开他的视线就不安全似的。

“在地下室吧?等着召见他的臣民。”里昂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低下头,忽然对里昂产生了一点同情.他费尽心机,不就是为了掌控本州的血族吗?到头来陪了夫人又折兵。这一次.他输得真惨。不过他很有风度,气急败坏、疯狂沮丧,是在他身上永远也看不到的。

但我为什么要同情他?正是他把我最爱的亲人变成吸血鬼的不是吗?对,我恨她,我会永远恨他,除非小丁能破除这个魔咒。不然小丁每向深渊走一步,我就会更恨他一点。

刘易斯拉着我就走。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想满足我的愿望,可又不愿意我在正式朝见时见到那位新领主李斯特托派西。

他走得很快.我勉力小跑跟着,并听到里昂的脚步在我身后不疾不徐的响起。真是的.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呢?在楼顶洒月光不是更好?

月光情人的内部装修极为华丽,但通向地下室的道路却还保持着监狱的原貌,因而显得很阴森,似乎有冰凉的水滴,正缓慢而不停歇地滴在长了青苔和黑斑的地面上。而地下,是普通客人绝对禁止进入的地方,是血族内部成员的私人领地。他们睡在这儿,这里才是他们真正休养生息的家园。

我被牵着手,穿行于迷宫一样的地下走道中,不久后,忽然听到一阵优美轻缓的钢琴声。刘易斯停顿了片刻.循着琴声而去,很快进入一个大房间。

和地上建筑的装修风格一样,此处的装潢布置也华丽奢侈,不过却带着一种古老家族的贵族气和优越感,大气、厚重、历史、从容不迫。就在房间的正中.摆放着一架同样华丽的钢琴,一个男人正坐在琴凳上随意的弹奏,清亮的乐曲就这样如水般流出。

他的穿着很搭配环境,也是华丽异常。普通男人穿得像他这样考究,难免显得装腔作势,再或看像演戏的、再再或看像高级鸭店中的头牌少爷,可他穿着那身衣服却显得分外合适,甚至连半分烟火气也没有。

他长长的金发在脑后松松的绑成一束,像黄金般灿烂而耀眼,我还没见过有别人的头发像他那么漂亮的。而作为男人的手.他的双手略有些纤小,但却特别适合那黑白的琴键,苍白到透明的皮肤下,隐隐透出几道青色的纹路。他的手指慢慢按下抬起,那么优美好看,轻松写意,只这一双手就魁感到了极点。

“有女士到了,欢迎之至。”他仍然弹奏着温柔的乐曲,却回过头来对我打招呼。

他对我笑笑.五官精致.双唇如血,那双碧绿的眼睛好像春天的山头,充满了“生机”。当他的嘴唇微微抿起.就露出了两对尖牙,小小的,白得闪亮,有点像虎身.特别可爱。

“李斯特托派西殿下,因为我的女友是人类.所以我特地捉前朝见你。我是刘易斯范伦丁。”刘易斯施以贵族礼节,姿态优雅迷人。

“啊,是范伦丁家族的,里昂亲王的‘儿子’。”李斯特继续弹琴.眼睛也仍然兴味的看着我。

范伦丁?里昂好像也是这个姓氏,平时总是直呼其名,有点记不太清了。如果是这样,说明里昂和刘易斯是同家族的,从他们的年龄来看,刘易斯很可能是里昂的家族后裔,怪不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显得即亲近又排斥,不只像创造看和被创造看那么简单。

“是的,李斯特殿下。”刘易斯保特着高度的礼貌,或看,是他不想冒把这位传说中有着超过一千五百年生命的古老吸血鬼。尽管.他的样子看起来只有二十七、八。比里昂还年轻,跟刘易斯差不多。

“我在欧洲时就听过你们父子的大名,传说你是最不像吸血鬼的吸血鬼.比那个热爱人类的d先生只好那么一点点。”他腾出一只手来,以手指比划了一下,“居然所爱的女人也是真正的人类吗?”

我垂下眼睛。

其实我不擅长掩饰,每当感觉可能泄露内心秘密时,我就用这个笨方法。不过……d先生?我只知道p先生.而且不怎么热爱人类。难道是李斯特、小李同学口误?

刘易斯没说话,于是李斯特又问,声音温柔,但语气恶劣,“那么,你打算爱她多久才吃掉她?”

“我不会吃她。我从来不喝鲜活的血。”刘易斯握着我的手一我反捏他一下,让他明白我不会怀疑他。

“那多可惜,这个姑娘闻起来真是香甜,我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呢。”李斯特的语气仿佛不是说一个大活人.而是说一块牛排,“而且她这么可爱,你能忍受她变老吗?那太残忍了,不如尽早吃了她,然后忘记她,这才是一个负责任的血族应该做的啊。”

我暗暗皱眉,而刘易斯还没回话,里昂突然上前一步,皱着眉问,“是谁在这里猎食?”

04 血族规则

钢琴后,一个人缓缓站了起来,嘴角边还挂着鲜红的血。

他天使般的面庞、恶魔般的气质、残酷到纯真的表情,清隽的眼神,都令我的心血被瞬间抽空。

世上绝无仅有的美少年啊!

他是小丁!我的小丁!这么多日子要一直见不到的,本应在里昂控制下的小丁!

他的一只手中还提着他的“食物”,金秀儿的保镖之一。那个彪形大汉此时每如一个破布袋,只有出气儿,没有进气儿,显然已经活不成了。

他杀了第二个人!

“坏孩子!”李斯特停止了弹琴,快步走到小丁身边,轻轻拍打他的胳膊,“不是对你说了吗?不要杀人,好歹留条命给这个低贱的人类,这里可是密党的地盘,杀人等于扰衅猎人协会!”

小丁很茫然,“猎人协会,什么东西?打猎吗?那我要去,我很喜欢!”

“看你,把地毯弄脏了,你的‘父亲’会生气的。”李斯特不理会小丁的问题,低头看了看,“你洒得到处都是血,太浪费了。唉,我的鞋,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双。”

他说话的样子、吃惊的样子、责备的样子都无与伦比的优美,可是又透着那么一股子贵族的轻浮和残忍,好像是长辈教育晚辈不要在饭桌上掉饭粒,可他明明说的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他那种俯视的态度是真正视人命如草芥,然而却无损他的美貌,不愧是排名第一的主儿!

他有一样本事,说话的时候会让别人以为他很重视、甚至是珍视你,然后痛下杀手时也毫不犹豫,典型的“微笑着送人上西天”手法。简言之:鬼畜加腹黑。

可不管他多么有魁力,在我心目中也完全被破坏了形象,因为他伤害了小丁,他让小丁往地袱的深渊里又走了一大步。我是个爱家狂,其他的事我都能忍,甚至可以不介意,但谁动了我的家,伤害了我的家人,那么不管他多么迷人也魅惑不了我。

本来,里昂和刘易斯一直帮我把小丁拦在地袱之门以外的,眼看快成功了,可是却功亏一簧。这都是李斯特的错,但也让我也更加痛恨里昂。如果不是他,小丁不会站在地狱的门口,到现在越滑越远,远到我似乎再也抓不住。

“领主大人。”里昂发话了,声音很阴沉,显然隐含着怒气, “本州属于你,可哈德斯岛属于我。在我的地盘,不能允许明目张胆的杀人。”

“看吧,我说你的‘父亲’会生气,都是你吃东西不知道擦嘴,还弄得到处都是垃圾。

”李斯特又笑骂小丁,然后转过头,神色变化得相当快,略带挑衅地看着里昂,“哦?耳光情人不会发生死亡事件吗?那为什么我的‘孩子’上了岛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即闪出那个褐发男的影子。

难道,褐发男是李斯特的孩子?可吸血鬼都是极漂亮的,褐发男虽然也是帅哥,但却远没有达到吸血鬼的及格标谁,一个排名第一的家伙,为什么要初拥一个长相只是普通帅的人?

假设褐发男真的是李斯特的孩子,那领主的的任命令早就下达,李斯特却迟迟未到,是派了他的“孩子”前来摸摸底细吗?那么褐发男意图性侵我是无意还是有意?里昂杀掉褐发男的行为会不会败露?倘若他杀戮同族的事被李斯特知道了,他就肯定会被处死。

是的,我恨死了里昂。可是,我不能让他为救我而死!

不不,等等。李斯特这种毫不在意就杀人的家伙,如果知道了真相,这时候就不会来试探。他一定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严重地怀疑。那么……淡定,淡定,一定要装作很茫然,但也不要纳闷得过度。

幸好我为小丁的行为震惊着,脸色本来就难看.此番内心的情绪不会被看出来。反观里昂,果然八百多年没有白活,反应极其适度,他皱了皱眉,略带点生气地说,“到底怎么回事,领主大人?您的孩子又是谁?您的人来哈德斯岛,为什么我事先没有得到通知?按照血族之约定,从外地来的吸血鬼,必须报知当时的管理看知道。而在您没有来之前,本州的事务是我负责的。”

好一招倒打一耙!

李斯特来兴师问罪,里昂就问问为什么对方的人偷模进他的地盘却隐藏着身份,轻描淡写就揭穿了李斯特的不怀好意。说到底,挑衅在前并且不守规矩的人是谁?

不过……他皱眉的样子带一点戏谑和傲慢.真的……很有魅力。

“哦,现在的孩子们实在了不得,根本管不住不是吗?”李斯特耸耸肩,看不出他对褐发男之失踪有任何牵挂和难过。说完,他还瞄了小丁一眼。

里昂面色一沉,“威廉。”他叫着小丁的新名字。

惧怕的神色在个丁脸上一闪而过,看来创造看对于“孩子”还是有着很强的威慑和控制力。但小丁很快就放松了,露出堕落天使般的笑容,把手中已死的人随便扔在地上。

“亲王殿下。”他行礼。我敢保证他之前没有学习过欧洲贵族的礼仪,但他仿佛天生就会,那姿态如此优雅标谁,令我颇为吃惊。

“你应该在沉睡。”里昂沉声道,那样可是真有父亲的感觉。

“我饿了,领主大人唤醒了我.给我吃的东西。”小丁眨着无辜的眼睛,就算他刚才杀了个人,也让我无法不原谅他,因为他的动机如此单纯直接,所以他可怕,却并不可恨。

“我留了食物给你。”

“可是我想吸新鲜的血液,刚从跳动的心脏里流出的那种。”

“好品味。”李斯特插嘴,“相信,活人的动脉血永远是最美味的。”

小丁点点头,表示非常同意李斯特的话。同时.他伸手指指我, “我还饿,我想吃她。”

我吓了一跳,因为太骇然了.竟然没有伤心。

“哦,那可不行。”李斯特再度插嘴,“我们血族的规矩.假如某个人类是我们同族中人的心上人,别的吸血鬼就不可以动他(她)。除非……”

“除非什么?”小丁急切地问。

“除非你合法把他(她)抢过来,让他(她)属于你。那么,你自然可以随意处置。”李斯特的不怀好意中有强烈的游戏万分,好像我们都是他的玩物,只要他开心,其他无所谓。

“而且,这位美丽的东方姑娘是你‘哥哥’的女人,你更是碰不得。”他补充了一句。

小丁定定的看着我,令我忽然心酸,因为他的眼神就像小时候刚被师傅带上山,对我充满了好奇、敌意和急于讨好的神态。此时,他的目光中还多了一丝执拗的占有欲。

“我要她!”小丁指了指我。

“那就抢过来嘛。”李斯特继续他的逗弄。

我气不打一处来,终于明白这个李斯特是比里昂更难以应付的存在。一来他比里昂强大.二来他不像里昂那样有所求。

他只是想看别人不幸,那样他就会快乐。他既然游戏人生,就不会有喜或看痛,这才是最可怕的。

“我不允许。”正当我不知所措时.里昂再度开口,“以你的创造看之名,我不允许你纠缠马小乙。”

小丁的脸立即垮下来,可怜巴巴地望着里昂,又看看我和刘易斯,倒像有几分撒娇的意思。

“那如果我想收留威廉呢?”李斯特抬起下巴,绿眼睛里满是笑意。”

“你为什么要他?”里昂向前走了一步,看起来有点咄咄逼人。

李斯特仿佛没感觉到威胁,只耸茸肩,“我的孩子死了。”

“失踪了。”里昂纠正他,“他年纪应该不小,说不定正在哪里风流快活。”

“不,他死了,我知道的。”李斯特耸茸肩,“我是天生孤独的命,不管初拥多少孩子,到头来还是子然一身,就连我找个样子普通的伴儿,到头来他还是要消失。但是死个把人对我无所谓的,可你清楚,生命太长,总会寂寞,我得再找个伴儿。”他指了指小丁.“我喜欢这个孩子.他是新生儿,但却强大到没有道理。我相信他是掩藏在石头中的稀世珍宝,我会打磨出他最美丽的光彩。”

“不行!”里昂、我与刘易斯,几乎同时出声反对。

李斯特眼睛一亮,我心里却一谅,因为我知道李斯特一举掌握了我们三个人的弱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们都不想失去小丁,这个除我之外,从来被忽视的孩子,突然变得极其重要起来。

“你创造了他。”半天,李斯特才对里昂说,“但他可以选择自己的伴儿。作为你的领主……”他又转向中丁,“我宣布武力抢夺暂时合法.只要你抢来那个姑娘,以后你就是我的伙伴,可以肆意妄为,听明白了吗?”

小丁用行动表达了他的理解力,他几乎瞬间暴起,直扑向了我。

刘易斯连忙阻拦。

他们两个打得相当迅速,我只觉得人影纷乱,花了我的眼,能定晴时,就见刘易斯向后飞起,浑身是血地直摔到大门上,再颓然滑下。

“刘易斯!”我急得叫了一声,急急跑过去看。但这时,小丁却开心地笑着,高高跃起,像一只在夜空中翱翔的小鹰,直向我抓来。

我来不及反应,或看是这种情况太突然,我不知道怎么对他。于是,我只是惊恐发呆。

然而小丁在半空中就被突然闪身而至的里昂抓住了脖子,被他单手举向半空。

“今天要教你明白,什么是血族的规则。”他生气了,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蓝色火幅,看起来很有点吓人,又有着绝不客人反抗的威严,就像他的名字,里昂,狮子,静穆中带着沉着的威严。

“我是你的创造看,你不能违背我的意愿。”他说。

05 正太是需要调教的

小丁被高举在空中,看起来有点可怜巴巴。

可是下一刻.人影又是一闪.李斯特对里昂出手了。

两只千年上下的吸血鬼相斗,人类的眼睛根本看不清什么,只觉得周围的气流剧烈流动,静止时我看到李斯特和里昂互相掐住对方的脖子,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不过李斯特显得比较轻松,他一只手栖在里昂的脖子上,另一只手还有空整理自己凌乱的金发。而里昂看起来已经尽了全力,双臂肌肉绷紧,面容坚毅,但他虽然落了下风,李斯特想一举胜他也是不可能的。

“血族的规则?”李斯特轻蔑一笑,“是啊,新生儿不能违背其创造者。但血族还有一个规矩:任何人都要服从于他的领主。”

“如果他的领主无礼,属下有权拒绝!”里昂的骄傲在威胁之下也丝毫无损。

两人继续对峙,可无论如何,小丁获得了自由。

他着我落了单,就慢慢走了过来,邪气而嗜血的笑容浮现在他东方式俊美无邪的脸上,形成了一种动人心魄的魁力。倘若此时此地有一百个各种族少女站在这儿,那全数都要拜倒在他的脚下,无一可幸免。

只可惜我是他的姐姐,他的诱惑于我完全无处着力。我看着他时只有心痛,怒其不争,还有恨铁不成钢的心情,然后就是生气,气得恨不得把他打醒。

人在生气时是容易夫去理智的,如果我的脑筋处于清醒状态.我是不会冒然出手的,因为我的能力仅够对付刘易斯等级的,而小丁明显要强于刘易斯。可我太生气了,虽然这并不怪他,但我怎么能够忍受。

于是我出手了。

当小丁向我走来.意图把我抓到他身边时,刘易斯负伤例地.尽管极力挣扎也没能立即起身,而里昂和李斯特僵将着,干着急也没办法救我。

然而事实证明冲动也是有好处的,因为世界上还有歪打正着这回事。幸好我穿着短款旗袍,无得于我施展神行术,以不亚于吸血鬼的速度闪身避过小丁的袭击,又一话五行之刃一烁金,鬼魅般绕到了小丁的身后,左手拉住他年轻健壮的肩膀,令他在样不及防的情况下身子略向后仰,同时右手中含银的匕首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烁金,不是说金子,而是指一切的金属。而银.带了法术的银,对血族中人是致命的武器.只要是吸血鬼,天生就会惧怕。

“跪下!”我一踢他的膝弯.腾出的左手照他的后脖子就是几巴掌,“我让你认贼做父、我让你迷失本性、我让你居然要对我动手!死小孩,要造反哪!”

“你打我!”

“不打你.你不长记性!生命是多可贵的东西,是随你予取予求的吗?”我右手的匕首没有松开.左手扯住小丁的耳朵,就像他没成为吸血鬼之前那样,“再瞪我,就把你眼睛挖出来!我宁愿打断你腿,天天侍候你,也不能让你再为非做歹!真宠得你不成样子、无法无天了!”

呼,慈母多败儿!好姐多坏弟!有时候就不能手软,正太是需要调教的!

“我不认得你”他生气地叫。

这娃!就这娃!不知道这句话就像桶向我心头的刀吗?我心痛如绞,咬着身狠笑.“恨的就是你不认识我,但你早晚要认识,必须的!”

“你早晚属于我.也是必须的!”他嘴硬,因为不听话的乱动,银匕首划伤了他的脖子,鲜血直流。

我骇得下意识缩回了手,他借机跑得远远的.戒备地看着我, “我会报仇!”

“有种的就来.我就怕你不找我报仇!”我也戒备地望着他。

曾几何时,我们姐弟之间是最亲近的.甚于大师兄.没有血缘关系,却绝对有血浓于水的感觉。可如今,我们针锋相对,今那些幸福快乐的前尘往事如最锋利的刀,割得我遍体鳞伤。偏偏.我不能软弱,必须笑着面对。

因为,不管耗尽多少血泪.就算世界末日也好,我一定要把小丁带回来!

也许是我眼神中的坚毅吓到了小丁,他明显瑟缩了一下,突然跑到里昂身后去的。丫的小混蛋怎么还认贼做父啊?白骂他了。那个贼就是指里昂呀!

气死我了。

不过还好,至少他没有选择更危险的李斯特。而且他似乎有些疑惑,倘若他开始疑惑他的身世.那么今天这一幕就是他逐渐恢复记忆的开始,我这番折腾也没有白费。

“领主大人,请松开你的手。“里昂冷笑。

“威廉做了选释啊。“李斯特依言而行.像没事人一样。

“有时候做对一件事情不是因为正确的判断和行为,而是因为他没有选择。里昂继续冷笑.“和有选碎比起来,没有选择更轻松。

李斯特耸耸肩,好整以暇的坐到一边的沙发上,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我,带着十二分的好奇与危险。

“没想到啊。”他笑着咳了两声,拿出一条丝质手帕,轻轻掩在嘴上.“这位东方美人还有这样厉害的本事,居然把如此强大的新生儿给震慑了。

只怕,彼此间有些关系吧?”

法克,李斯特捂嘴咳嗽的姿态真是漂亮到不行,优雅、慷懒、牲感.好像吃饱喝足.趴在草地上晒太阳的豹子,让人想亲近地模摸他,又怕得不敢上前半步。

“他是我弟弟。”我干脆把“师”宇给去掉,反正我就是把小丁当亲生弟弟看的,“我希望领主大人不要再诱惑他杀人吸血。”

“若我喜欢这样呢?”

“那您将与整个东方教派为敌。”我站得笔直.毫不掩饰我的威胁。

不知东方教派的总理事长刘三刀听到这话会做什么反应,但我分量不够.自然要拉出背后的大靠山和大势力。他们让不让我靠是一回事,但我利不利用他们的名声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这个人,良心有弹牲,逼急了,什么都要拿来用一下。而李斯特虽然是生命超过一千五百年的罕见强大吸血鬼,但他仍然不敢得罪个东方教派。

“为敌又会怎样?”李带特停止咳嗽,歪过头笑眯眯的看我。

我感觉后背上窜上一股寒意,清楚这微笑后面的怒意。于是我忽然放私下来,耸耸肩,“根本没必要到这一步.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弟弟。我们中国人,家庭观念是很重的。”威胁这种东西要掌握好度的,对情绪不稳的人来说,刺激仪下最好,但不要一味强硬。

果然,李斯特弯上的杀气锐减。他不敢得罪东方教派,可以在他的臣民面前.尊严也要保护。我弱势一点.他自然就会退回警戒线后。虽然我料定他不会就这么算了,但目前必须让紧绷的弦松松才行。

“既然要保护弟弟.为什么要让里昂亲王初拥了他?”李斯特话一转。

载不知为什么要撒谎,可我就是隐藏了部分事实,因为我说: “我弟弟死了.我要让他重新活过来。”

“即使变成吸血鬼也无所谓吗?”他似乎很好奇。

“吸血鬼都是从人类转变的,对我而言,众生平等。”我忍不住夹格带棒的讽转在场的某些人,“有的血族觉得人类低贱.可是忘记自己从何处出生的吧?说到底,吸血鬼也许只是感染了某种病毒,可惜生病了还自以为高贵。所以,我为什么要觉得威廉变成吸血鬼后,就不再是我弟弟了?”我也叫小丁的新血族之名.怕这帮自以为高智商的家伙们听不懂我的所指。

“哦?”李斯特拉长了声调,没什么诚意的说,“这样的说法,倒很新鲜。”

我没有回话,因为不想告诉他。假如变成吸血鬼是因为一种毒,我一定会找出解毒的药来。

“领主大人.请您不要多管闲事,朝见的时间快到了。”里昂插嘴,语气里实在没什么恭敬感。

很好,以后血族中会有内斗的,真不知他们的长老会是怎么想的。不过这与我无关,我只是想保护小丁和刘易斯。再回头看,刘易斯径勉强恢复了,我立即走过去,把他的胳膊架在我的肩上。

“你没事吧?对不起。”我道歉,尽量温柔的对待他。

“没事。”他吻了吻我的额头。

里昂回头望着我们,李斯特则笑了起来。

“亲王殿下,咱们认识好多年了吧?”他笑得很畅快.好像真的很开心,“你何曾有过同情心,居然为救人而转变他人为吸血鬼?难道,你喜欢自己‘儿子’的女人?那可好玩了。”

“与你无关,领主大人。”

我愕然看着两个加起来两干多岁的男人唇枪舌箭。里昂虽然是副领主,但他的爵位在,所以仍然是亲王殿下。而李斯特是正牌的领主,自然被称为大人。真古怪啊,血族的规则。

不过里昂为什么不否认那句关于喜欢我的话?他又有什么阴谋?而关于他杀过同族中人这件事,他真的隐瞒得住吗?中国有句舌话,叫纸包不住火。

想到这儿,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刘易斯感觉到了,就对我说, “我们走吧。”

我看了隐藏在里昂身后偷瞄我的小丁一眼,一咬身,终于扶着刘易斯走出地道,跑到顶层宽阔的平台上去吹海风。

06 儿子的女人

“我还得跟你道歉。”月光下,我们并肩而立,凝望大海,“因为我明白,你是怕我伤心,所以不敢对小丁下狠手,而他……他不懂事。”

“怎么能怪他?”刘易斯叹了一口气,“你不觉得,我们之中最可怜、最无辜的就是他吗?迷失自己是最痛苦的。相信我,我懂,因为……我曾经经历过。”

我讶然抬头看他,可他却似乎不想说下去了,只道,“其实我也不是未尽全力。威廉……我是说小丁非常厉害.远超我的想象。”

“最看不起你们吸血鬼了,法力上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我故意让话题轻松些.“不管个人的素质和苦练的程度,也没有门派,就几个破家族,然后法力全凭时间来决定。活得进久越厉害.真没意思他笑起来.“但是小丁不一样。所以,他以新生儿的身份,就已经强大到这个地步了。

“哪里不一样?“我心里一抖。

“他成为吸敛鬼之前,就不是普通的人。”刘易斯环住我的肩,说道。我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感觉到强烈的不安。

是的,小丁的道法在我们师兄弟四人中是最差的,但并不是他笨,而是他不用功。也因为他性子跳脱活泼,定不下心,师傅反复让他修习基本功。所以说起来,他的道法基础倒是我们四人中最坚实的。

他有东方道术基础,有特殊的天才体质.上回死而复活又吸收了师兄借来的强大天地能量,加之变成吸血鬼后放大了无数倍的人体潜能……所以他成了怪胎,就像一个就要喷发的火山.一旦控制不好,将爆发出毁灭性的力量。

说不定,毁灭的是整个猎人和吸血鬼的世界!

所以.倘若他未加引子的心智被加以利用,他的强大会使他成为祸根。到时候,不仅人类社会、猎人协会、甚至连血族都将无法容纳他。他将成为众矢之的.人人灭之而后快。

天哪,不能!我不能眼眸睁看着小丁走到那一步!我绝对不能!

“那怎么办?”一时之间,我没了主意,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别怕,还没到那一步。只要我们盯紧他,不让他被别人利用就可以了,刘易斯安慰我,“他的强大可能令他成为魔鬼,但也可能走到好的放向。这是一场争夺,而我,是不会让你输的。”

“里昂就在利用他,你能阻止吗?”我突然有点生气,生自己的气。

假如我有本事一点,我现在就可以抢小丁走。但是我没能力控制他,因而不能接近他。可师兄又不见了,而且他还断了与我之间的心脉联系,我必须一个人承担这一切。

“里昂想利用的……其实是你。”刘易斯苦恼地闭上眼睛,看起来很纠结,“小丁于他.只是个人质而已。他虽然暴虐无情。但却并不卑鄙。小丁成了吸血鬼,你那么疼他.肯定拼了命寻找类似于日行石的东西,让吸血鬼可以见到阳光,里昂打的就是这个算盘。能在阳光下行走,是他八百多年来的梦想。”

我吃惊地望着刘易斯,一时说不上话,没想到所有事件根源是在这里。 里昂不像李斯特,以看别人的痛苦为乐,报复什么的都是借口,他只是觉得我必须负上责任。从这个角度看.他甚至比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了解我,知道亲人、家人睡我的重要,胜于我自己的生命,所以他明白我为了小丁,一定会做任何事。

到日行石的爆炸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无力的辩解。

是师兄吗?我不知道。倘若是师兄,和我做的又有什么区别?现世报,来得快。毁灭人家的梦想,哪怕对方是吸血鬼,我也一样付出了代价。

可究竟是谁.利用了我们东方教派,利用了我们师兄弟四人?

“里昂相信不是你做的。”刘易斯苦笑,“但以他那种坚韧不拔的性格来说,梦想破灭,他不会急着回头追究,而是重要构建一个新的。而在这个新梦想中.最关键的是你。”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里昂根本对猎人协会不屑一顾.他把我变成他手中的棋子,不是为了对付血族的死对头.而是拿我当工兵用,以实现他干百年来的夙愿。

只是,刘易斯也说他暴虐无情,就是说如果我起不到棋子的作用,或看牵制棋子的那条线”…也就是小丁失去了价值,又或造成了危险,他也会毫不手软的毁掉我们。

在他眼里,只有利益,没有感情。他在不停的衡量.永远会抛弃略轻的那一方。

渐渐的.我的心冷静了下来。

“刘易斯.你帮我保住小丁。”我诚恳地道.“我发誓,就算小丁被带回到我身边.我也会尽一切力量寻找能让血族行走在阳光下的方法。因为,就算不为小丁,我也为你。我想跟你坐在海边看日出.跟你一起吃早餐.一起逛跳蚤市场,我们有很多一起要在白天做的事。” 刘易斯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美丽的光芒,有信任、有感动、有深深的爱情。他伸臂抱住我,并没有回我的话,但是我知道他答应了。

真的要为吸血鬼做事吗?真的要让他们也能在白天出现吗?这一次我没有犹豫。人类能避过无数的天灾人祸和自然选择而活到今天,而且成为全世界之主,其生命力不是最强大,也不是最智慧,而是因为人类顽强。那么.假如吸血鬼突然变得更加强大,对人类造成威胁,人类也会有办法应付,我坚信这一点!

我和刘易斯拥抱着.站在哈德斯岛的最高处,俯瞰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静默。

他是冷的,而海风更凉,于是他就变得温暖。然而我不知道,就在我们脚下,两个无限接近于死神的男人,正在进行着另一轮的交锋。

朝见结束。

里昂和李斯特坐在沙发上,喝着掺了血的酒。那鲜红的液体,配着他们苍白的面色,绝美的容貌,实在没有半点阴森恐怖感,只剩下性感撩人。

“威廉十六被杀的事.长老会的意思是……不能就这么算了。” 李斯特整个人都陷在沙发里,因为半眯着眼,还微笑着,例像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里昂站起来,走到窗边,“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血族的颜面何存?”

“那你打算怎么办?”

“要协会付出代价。”

“哦,动用武力吗?但我好奇的是,真正的杀手是谁?”李斯特笑得微咳起来,“豪斯会长死了,猎人协会把一切都推在他身上.内部却又给他英雄般的待遇。可是我觉得,杀威廉十六的另有其人。千万别忘记,前领主是死于东方道术之下的。”

里昂正在举杯,听到这话却停了下来.眼睛望着窗外幽暗的丛林碧水,半天才说.“如果你有特指,她没那个本事。”

“是吗?我的意见却相反。刚才她教训你的新生儿.手段可利落得很哪。”

“不是她。”

“为什么那么肯定?难道你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或看……是你?”

里昂慢慢转过头来,“领主大人。”他冷冷地说.“请你说话注意分寸,我是有上诉到长老会权利的人。”

“我随便说说。“李斯特耸耸肩。

“这是很严重的指控。”

“好吧,我道歉。”李斯特无所谓地说。“威廉十六的死,总得有人背,而我的孩子也不能白死。其实我不喜欢他.如果没人动手,说不定哪天我自己就把罪了。只是……”他突然睁开微眯的眼睛.目光犀利明亮,“动手的人,不能不告诉我一声。”

“我会帮你查的。”里昂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我也不能容忍在我的地盘发生这种事。”

“可是我觉得你知道凶手是谁诶。”李斯特仍然瞬也不瞬地盯着里昂.试图找出里昂哪怕一丝不正常的反应。然而他失望了,于是他只得继续说下去。

“我了解你,亲王殿下。在你的地盘上.我的人出现了,你不可能完全无知。”

“是。我知道你的人先到了。”里昂冷笑.“可是我装作不知道.这样领主大人才好办事不是吗?所以我叫我的手下全部不理会他,也不用跟踪。现在他丢了.你却找我要人.我有什么办法,只有慢慢查。说到底.领主大人你.不该玩花样。”

李斯特耸耸肩.“我的孩子是超过两百年寿命的吸血鬼,普通人没办法杀他。除非是同族中人.或看是猎人。这么多日子来.他一直待在哈德斯岛上。所以.杀他的人不是同族,就是那个可爱的东方姑娘。”

“你确定他死了吗?也许他想摆脱你,借机偷跑了呢?”

“倘若刘易斯死了,你会不知情吗?“李斯特说得不怀好意。

里昂暮然转身,瞬间来到李斯特面前,一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把他从沙发上拉了起来,面容酷烈、“不许你动刘易斯。”

李斯特不动、不反抗,反而饮了一口酒,笑得上气不按下气的,好像这情景市多好玩,“里昂,你打不过我的.我足足活到……活到…… 我都记不清自己有几岁了。我知道你出身于古老的贵族,但这是你对你的领主应该有的态度吗?”

里昂松开手。

“你这儿没有其他猎人.我觉得那个姑娘很像凶手。”李斯特重新跌在沙发中。

“不是她。”

“又是这三个字。为什么你都不怀疑呢?难道……你爱上她了?”

“这与你有关吗?”

“没有。不过……哈哈,有趣.爱上自己儿子的女人。你要把她抢过来吗?你的新生儿对她似乎也很依恋。父子三人抢一个女人,丑闻哪,大丑闻。亲王殿下.我得感激您,倘若此事成真,无聊的生活中终于可以有点笑料了。”

“领主大人。”里昂也笑了、笑得轻蔑又执衅.“您真是活得太久.好像智商下降了很多,编故事也编得这么高兴。不过.马小乙是我重要的棋子,谁要动她,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她重回我的掌握中。”

“我是本州的领主。”

“这是我的地盘。”

07 艳照

因为小丁又杀了人,所以让他在沉睡中渡过新生儿期的计划失败了。

里昂只得派开特.凯撒作为守护者,天天盯着他,并严令守护者要绝对负责。但我还是不放心,于是请求刘易斯也加入保护行列。现在的小丁到哪儿有两个成熟的吸血鬼跟着,想做妖也没机会,天天造反,天天被镇压。

我很欣慰,就算他对我总是有点敌视、不服气、总憋着袭击我,但总比他完全不记得我要强。以前我很急,现在已经慢慢接受了现实。

要想救回小丁,让他摆脱这西方式的魔咒,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我需要先过好日子,然后耐心地寻找机会。

有句话说得好:要么自己创造奇迹,要么没有奇迹。

不过这样一来,刘易斯就没办法陪我了,我有空就自己往哈德斯岛跑,但行动还是在保密的状态下进行。虽然泰戈尔院长摆明不管我,可毕竟身为人类,而且还是吸血鬼猎人,我清楚我的行为无论双方中的任何一方,也不会给予肯定和支持。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有,不会傻乎乎的以为做什么都理所当然。

就这样两个多月过去了,天气由盛夏进入中秋时节,小丁的状态暂时稳定了,比较不那么危险了。可我每天什么任务也不接,晚上经常神秘失踪的行为终究是被发现。猎人们开始时还以为我有秘密任务,随后发觉情形不对,慢慢地暗中对我颇为微词。

最后我又成了人人侧目的人,经常在背地被议论的人。

表面上,我似乎完全听不到这些不和谐的声音,也似乎满不在乎。

但我心里明白,我这么混吃等死的舒坦状态可能要终结了。多事之秋,我不愿意改变,但有时候我必须做出选择。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一方面思考着下一步要怎么做,另一方面越来越觉得协会之所以放任我、容忍我,不是因为我有特殊的利用价值,是有人在暗中罩着我。

谁呢?师兄吗?

我不知道。我身边太多深不可测的谜团了。可是我已经完全不在乎了,毕竟我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假如那些谜团与我有关,就算我不找它,它也会找我,我现在何必白费力气?

这天,我打开我那百日开一次的电子邮箱,查看有没有来自东方教派的消息。总理事长刘三刀总是以这种方式联络我,他说这样比较隐蔽,可我知道他是怕长途费太贵。我们东方教派不像西方教派那样,背后有不少神秘的超级富翁提供赞助,纯清水衙门,每年的经费都很紧张。我觉得是他们的宣传不够好,又弄得神秘兮兮的,不够平民化的缘故。

基本上,我很烦这些琐事,所以才故意的三个多月查看一次邮箱,刘三刀为此总是斥责我。我当然无视,我师傅还没骂我呢,你算老几?职位高了不起啊!我都没看过他动手,说不定道法奇烂呢?

不过当我今天打开邮箱,惊异地发现除了刘三刀扑天盖地的、几乎塞满邮箱的每日一训,还有一封奇怪的电邮,题目是:马小丙的秘密。

我心里一紧。

我一直想知道小丙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被猎人协会和豪斯会长、还有泰戈尔院长拿得死死的。虽然我不指望小再回头,与我重拾从前的情分,但她毕竟曾经是我师妹,我想知道她究竟是为什么所迫,这样将来我也好防着她点。

我下载了文件,还小心地杀了毒,提防有电脑高手反窃取我电脑中的信息,虽然除了一些h动谩,我电脑中没有包含任何机密。而那封邮件超大,我下载了好久才成功。

然后……我打开了文件,心里像被小猫抓了一下,又热又慌。解压后,文件共有四个。第一个是图片文件,第二个是视频文件。

我犹豫了下,先点开了图片,怕这秘密的冲击力太大.我会受不了。

法克!

事实证明我无比的英明,因为只是图片文件我就受不了,居然……

居然全是小丙的艳照,而且不是和一个男人,尽管不是一次有n个男人,但不断的更换也够瞧的了。可怕的是,器官的细节处也清清楚楚。

最最可怕的是,那些男人都极其漂亮,再看小丙那欲仙欲死的神情,说明那些男人在那方面的能力特别强,综合这两条,我脑海里只能有三个字蹦出来……吸血鬼!

她是猎人,金牌吸血鬼措人,可是却到处和吸血鬼上床!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咬咬牙,我点开了视频文件,因为没关音箱,立即有女人强烈的嘶喊和极乐的呻吟传了出来。

我连忙关掉音箱,慌乱中出错,结果把电源直接给拔掉了。面对着漆黑一片的屏幕,我需要运用自小学习的纯正道法调息了半天,又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有胆子重新浏览视频信息。

视频虽然只是一小段的,却很说明问题。抛却小丙完美的身姿和放荡的、甚至可以说是淫荡的表现不管,我冒着长针眼的风险,仔细辨认那些不同的男人,最后肯定确定以及断定,他们和照片中的男人们身影重合。

看起来,小丙在和这些吸血鬼上床时,在h翻天时,被人清晰的柏了照片和视频片段!

是谁?谁这么做了。就算小丙很下贱,那也是她私人的事,为什么要拍这种东西呢?羞恼中,我甚至还有点气愤。就算她不再是我的师妹了,身为同性的同事,我也对偷拍看的行为感到极度的鄙规。可又是谁发给我的邮件呢?

我平时少与当地人来往,在协会中也只不过跟我的导师维克和隔壁房间的奇奇关系好点,似乎没人知道我的邮箱。而小丙做下这种事,他(她)为什么把偷拍的艳照发给我?别说我与小丙已经算是彻病的决裂,就算没有,我能管得了小丙吗?

还是……发电邮给我的人另有目的? 我坐在电脑前发呆,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半天后才带着今天死就了吧的心情。点开了第三和第四个文件,终于明白小丙的把柄是什么了。

第三个文件是扫猫文件,是一张张的任务令。上面清清楚楚的显示着需要被除掉的吸血鬼的照片、年纪、擅长的法术、住址、经常活动的地方,任务期限、等级,以及……完成情况。

任务等级全是b或者c,那些吸血鬼正是在前面照片和视频中与小丙颠弯倒凤的露水情人们。而完成情况下面的空格拦,全部盖着红色的印章:出色完成。

原来,小丙每执行一个任务前,必定与被猎杀的对像上床。然后,在床上杀掉他们。可是她道法很高呀,根本不需要用这种方式。

而第四个文件以具体的视频方式,证实了我的猜测。赤身裸体的小丙,带着性爱后的满足,对那些蒙在鼓里的吸血鬼们,刺出了银椎…… 看着那一张张表情惊恐绝望的脸,看着小丙近乎于变态的媚笑,看着另一种生命体活生生变为一摊血肉或看黑灰,我心中无比悲谅。

是的,吸血鬼猎人与吸血鬼是天敌,那些被通缉的吸血鬼全都是手上沾染了无数无辜人类鲜血的恶魔和禽兽,除我之外。可是,这不是该不该死的问题,而是小丙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选用这种方法?

这就是她被吃得死死的原因吧?艳照、视频、在这个社会已经不算什么太惊天动地的事了,关键是其中的男女主角。

对协会来说,小丙的行为侮辱了信仰和正义,没有办法原谅。对血族来说,他们知道猎人的手上多多少少握着同族的几条生命,但那些通缉把被密党控制的血族视为叛徒,斩杀他们并不算与血族结仇。可是用这种方式猎杀,血族肯定无法容忍。对东方教派来说,这更是奇耻大辱。

所以,如果这些照片和视频被公之于众,小丙会落到比我还惨的境地,不仅会被三方追杀,她的一生可以说就此毁了,生命也根本无法保证。

她做出这些肮脏龌龊事的时候,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是她没想到会被别人知道并拍摄吧?可就算别人不知道.她就可以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吗?

想过不再把她当师妹了,可实际上不能彻底做到,就好像你的亲妹妹就算成了万恶之首,身为家人却还在痛心。以前,她只是骄横任性,不能忍受失败和挫折,可现在……她已经完全变了。

为什么?那个寄给我电邮的人又想达到什么目的?他(她)那么神通广大,能拿到照片和视频,又是什么身份呢?

我立即删掉了所有文件,随后又觉得特别可笑。人家能寄我一份儿,难道不会留底吗?我真是多此一举。而且.他(她)除了寄给我,还有没有寄给别人?泰戈尔院长不是说所有“任务记录”全毁了吗?此时又为什么会出现?

正坐在黑暗中发呆,我的手机响了,上面显示的号码让我心头一凛。

是小丙!自我们交恶以来,她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我。是不是因为那些艳照和性爱视频?如果是,她怎么知道我收到了电子邮件?

我静静地想了想,不接手机。直到我意识到了什么,而手机也第三遍响起,透着那般的气急败坏,我才稳稳寄当的按下按听键。

08 妹妹,将就点吧

我没说话。

小丙也没废话,直接告诉我一个地址,让我立即滚过去。

我慢慢收拾东西,毕竟要我滚嘛,滚这种动作很慢的,从协会基地到她说的地方也没有斜坡,所以时间要多花费一些。

她午饭后给我打的电话,我到黄昏时才溜溜达达到达那个仅需有一个小时车程的地方。

“你求我的时候,我可没这样慢过。”她神情冷傲慢,但却看起来有紧绷感。

说白了,她在强撑,而且我的迟到把她气得够呛。可是妹妹,将就点吧,从今后你再不能对我予取予求了,多大个损失啊。

“说话请注意点,我并没有求过你,除了为小丁。”我站到有利的角度,“既然你那么厌恶我,有什么事就快说,免得我们彼此都难受。”

“你知道了,对吧?”她犹豫了下,勉强问。

我不置可否。

她斜过头,盯着我。

我大大方方站着,就是不按她的话茬。到底是谁做错了事来着?底又是谁约的谁?我没有必要也没有心思谈及任何事,她到底高傲个么劲儿呢?

果然,她终于绷不住了,几乎是厉声问我,“快回答,别以为你不出声就完了。”

我笑了,“奇怪,你既然知道还问个什么,很光彩的事吗?”

“你!”

“我只是想忘记。”我淡淡的,但心里戒备得紧,“麻烦你不要提起。而且你如果没找我的话,我差不多已经忘记了。”

我话说得这样明,她哪怕有一点脑子就会听得出来。可是她没出来,或看恼恨已经令她丧失了理智。

“我要知道是谁干的?”她凶巴巴地问我。

“你那样神通广大,应该自已查得出来,怎么问我?”念在姐妹一场的份儿上,我又加了一句,“留神被人家挑拨。”

哪知她冷笑看我.“怕人挑拨,怎么还来?”

“好多事,明面儿上说清楚最好。玩阴的、狠的.终究解决不了题。”我不露痕迹往后撤了一步,仁至义尽地做最后的提醒,感觉到小丙身上渐起的杀机。

按电话前那一分钟里,我就已经想明白了。那个人传这样的电邮给我,然后又透给小丙知道,无非是看淮了小丙那自私狠辣,又总能自己找出借口的性子。看来,有人想杀我而后快,可是碍于暗中有人罩我,他(她)动不了手,所以设计借小丙的刀。到时候我死了,这笔帐要算到小丙的头上。

谁最有机会拥有那些照片和录像?谁最懂得挑唆小丙,让她有苦说不出?答案太明显了:协会,或看是协会中的某人。有可能是我知道的老狐狸,也可能是暗藏得更深的人。想来,他们忍我很久了,在暗中保护我的人面前又不敢动,现在忍无可忍,就想出这种阴招。

小丙不会笨到不明白这一点,但为了她自己,她不得不一再为人当枪使。况且,她早就想我死,这次不过是更给她自己提供了借口罢了。 ”

“我的事不用你管。”小丙眯起眼睛,寒光四射,“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命吧!”说完,毫无预兆的,一柄寒光闪闪的剑就向我当胸刺来。 {小丙啊,你以为,在我吃亏上当好几次后,我来见你奈没有准备吗?就算你把过去全部抹杀掉,我也做不到你那样心狠,但我却不会再容让你!

我心中冷笑连连,闪得却快,手中也是寒光一闪,挡开这一招。五行之刃—弱水,师傅教我们时,可曾想过我和小丙会用来自相残杀吗?

“你知道我要杀你灭口?”小丙很吃惊,但她仍然对我不屑一顾。

“不难猜。”

“也好,死得明白。”她说着,又攻了过来。

奇怪了,她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输?或看我在道法上不如她.或者我拼起阴毒来更不如她。但这世上有一件事叫准备充分,还有一件事叫诡计多端,很少尝到失败滋味的她,也许不明白?

雷光电闪中,我们已经火速过了好几招,把五行之刃的五种变化用了个遍。我当然是节节败退,到后来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论道术,我自然是比不上小丙的,可我们之间的真实差距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大,不过是我加入协会后表现得比较过于懒散和废柴,让她也产生了错觉。

于是她只攻不退,面色狰狞,似乎我立即就会成为她的剑下亡魂。唉,人的心倘若让猪油蒙了,果然就分不清事实与错觉了。

啊!

我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为了逼真,连用了五行遁术之其四,但小丙都防着我,让我走不掉。我“惊慌失措”之下,抬手就扔出一张符网。

她红唇微动,一串咒语下,那张符网燃烧了起来,火势不出预料的大,因为小丙心太急、手太重。

“马小乙,你们同门学艺,你的什么招数我不知道?况且你还事事不如我。”小丙轻蔑地叫嚣。

“是啊,我输了一切,就除了师兄。”我刺激她,“他到底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小丙狂怒,火光中我可以看到她额头上的青筋蹦起老高。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立即施展一个火遁。

我这个人生性随和,有一点嘎嘎的,坏坏的,不喜欢与人争斗,凡事得过且过。所以,我的道术在攻击性的修炼上不突出,但是以巧胜拙、以弱胜强、逃之夭夭的本事却非常在行。不过我小时侯差点点燃了厨房,所以有阴影,以至我五行遁术中唯有火遁练得很不到家。

小丙知道这些,所以她封住了我所有的逃生路线,但却不提防火遁。而我,也确实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弄出一丝火星来。明知道此术不行还要硬用,那才真是傻得没边儿。 但是我的符火之术虽然差,却可以借别人的呀,尤其还是同门的。于是在小丙的符火落地时,我立即一钻,凭空在小丙面前消失。

她一愣之下大为恼火,以致于只顾着搜寻我逃跑的方位,根本没想到我也许不会逃。所以,当我从她身后突然冒出来、治住她时,她竟然毫无反应。

“你有什么招数,我也知道得请清楚楚呀。”我说着,左手把早准备好的“生死符”,毫不犹豫地刺入小丙的玉枕穴中。同时.右手用消音手枪敲敲小丙的头。

“怎么不用枪啊?多方便。”我笑,“你就是脑子不够灵活,谁说斗法就一定要用道术的?”

“你无耻!”

“无耻的人是谁,就不用再争了。今天我们聚到这里来,已经很能说明问题。”我一推,小丙倒在地上。

其实,这主要是针对我和小丁,师兄和小丙是很勤奋的天才,不会把下如此罪行,因而我对这种符咒的运用和原理很熟悉,正经研究过很久呢。此时拿来治小丙再好不过,她没了道法依将.又被我用枪指着头,躲又躲不了,打又打不过,还能蹦跶什么呀。

“我不会杀你。”我俯视着小丙,“但我要让你明白一件事,今后我再不会让着你,所以你最好不要来惹我。真急了,我就不保证会不会下黑手了,特别是考虑到你三番五次害我的份儿上。”

“我下回不会再上你的当。”

“我们走着瞧,如果你死性不改的话。”我冷哼一声,“小丙,你听好,我,马小乙,不欠你的!”

“是吗?”她咬身切齿的,“你最好现在杀了我,不然以后你一定会后悔。”

“这台词好熟啊。”我挖挖耳朵,“电影里没有反扰能力的人都这么说,说大话,压寒气吧。不过我不怕,如果你再敢来惹我,我一样会治服你。至于你的隐私……我说过不会泄露出去,就肯定不会透露一个字。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就是这话了。”

小丙的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只有死人才会保密。”好半天,她阴阴地说。

我真服了她,都这时候了,居然还来威胁我。

我把玩着手枪,指指她的脑袋,做了个扣板机的动作。她吓得嘴唇都白了,终于收起了嚣张气馅。

“这台词还是好熟悉。”我满不在乎的笑,“小丙,你看电视太多了,学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没事还是多读读书,所谓开卷有益,再顺便吃点核桃,补补脑子。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话你应该听过。难道杀了我,你那些曾经的无耻过往就会完全请除干净吗?今天,我可以得到那些照片与现频,难道别人不会?难道现在没有别人知道?你难道想一辈子被人抓住小辫子,一辈子被人利用吗?马小丙,敢做的就要敢承当。其实那是你的私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就是回到中国隐居就是,你何必那么放不开?以前我佩服你在道术上有天赋,现在我鄙视你的为人。”

“你尽管鄙视好了。”小丙咬着牙惨笑.我相信她如果可以动,一定会扑上来咬我,“我今天落到这步田地,还不都是你的错?”

妈的又椎在我身上,难道我是你的命里天使,什么都得为你负责?包括你的淫荡?太极品了!

我气极反笑,“你喜欢跟不同的吸血鬼上床,也是我指使的吗?”

“就是因为你!”她瞪大了眼睛,带着豁出去的神态。

“倒要请教。”我好气又好气,“顺便说一句,不要想拖延时间,以冲开生死符,我下了重料,明天这个时候你才能恢复自如呢。”

…66的小剧场

马小乙:(纳闷的)刘易斯你在干什么?

刘易斯:我在吃练习喝三聚氰胺牛奶、吃吊白块面粉、用地沟油炸的油条、苏丹红腌的红心鸭蛋、避孕药喂大的黄鳝、打激素的**和注水的肉,一会儿再去洗含二恶烷的沐浴品,过假冒的疫苗……

马小乙:(吃惊的)你要毒死自己吗?

刘易斯:不,我在锻炼耐毒能力。这样下回我咬你时,就会百毒不侵了。

马小乙:你干嘛咬我?

刘易斯:(羞涩的)人家要跟你那啥,这都多久了,除了亲亲小嘴,楼楼小腰,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也没有。而我们吸血鬼兴奋到极点时,总是会咬人的。

马小乙:行了,我先给你找美女们要点票解毒,你嘴唇都紫了。

09 欲望的奴隶

“我答应来做交流生,是为了寻找师兄,我相信你也是。不对,你是等,你根本没有努力过。”小丙坐在地上,费力的抬起脖子瞪我,“可是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你什么也不做,他为什么还是喜欢你?”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都涌向了心脏。

真的是这样吗?一直感觉到师兄是有些喜欢我的,但我却不敢相信,怕我是自作多情。难道,他真的像小丙说的那样吗?

“我原本也不知道,只是找了师兄这么久,也没有他的消息。然后出了那个秘密任务,没想到把师兄也卷了进来。”小丙继续说, “可是他又走了,我不甘心,哪怕他身边有那个日本女人,可我还不甘心,虽然av空声称是师兄的女人,但我感觉她不是。于是我追着一点蛛丝马迹调查,才发现师兄原来一直在关注着你,从来没有离开过。”

我的心越揪越紧,连呼吸都忘记了。如果小丙说别的,我还可能无动于衷,可她说的是师兄,我爱了这么多年的师兄。他就像我心头的刺,外表被血肉掩盖着,其实从来没有连根拔起过。如今发现,那根刺如此温柔,让我的心如何不融化?

“你想以这个分散我的注意力,实在太幼稚了点。”我勉强保特着镇静。

“是吗?为什么栽觉得你的心已经乱了。”小丙嘲讽地笑,“可惜啊,我多希望说的是假话,偏偏它就是真的。你不想想,为什么你每天混吃等死,所做的任务设一件完成的,惩罚却这么轻微?协会还会容忍你继续这样下去?”

“他们对交流生一向管束不严。”不知为什么,我拼命反驳小丙的观点,“我们终究是外人,谁都会对外人客客气气,却不能允许他们接近真正的核心。” “那是你的错觉。

”小丙有了一声,“我虽然与你不隶属一个州的管辖,但交流生的待遇是一样的,我过的什么日子你知道吗?我恨,恨师兄,为什么他关照你,却不关照我呢?以前,我一直以为是你狗屎运好,泰戈尔那个老混蛋昏庸,你才能过舒服日子。没想到啊,竟然是有人在背后的安排。”

“不,我不相信你!师兄怎么能支使得动协奈的上层人物?”

“你以为师兄真变成了烂赌鬼?”小丙冷笑,“小丁突然变得那么叛逆,说不定也是知道些什么。只是那小子从小就对你千依百顺,不舍得告诉你罢了。”

我沉默,因为不知怎么回答。其实从本心上.我从来没相信过师兄会变化如此之大。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他是什么样的性格,我会不清楚吗?他沉静如水,看似随和,实际上心如磐石。绝不会轻易动摇。而小丁……再也来不及告诉我什么,因为他全部都忘记了。

可是我虽然了解师兄的性格,却太不了解他的身世,他似乎包藏着秘密,从离开我的那天,他似乎已经决定让我远离他的世界。但假如小丙说的是真的,他又何必默默关心我呢?我已经决定斩断与他的一切瓜葛和牵连,可现在小丙又把他的影子、他曾经的存在、他仿佛能带我进入梦境的目光,全都带了回来。

“你知道什么,不妨直说。”我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师兄要保密的事,我怎么也查不到。但我清楚他来头很大,不然你活不到今天。”小丙的表情非常残酷,“杀死威廉十六的事,我不知内情,我只是被要挟,然后去做杀手。但我觉得你知情,可协会不旦没有除掉你,还力捧你为金牌猎人。你以为这是偶然呢,还是协会内部斗争的结果?告诉你吧马小乙,你还没有这等利用价值。他们怕的是师兄,利用的师兄,不敢得罪的是师兄。虽然我不清楚他们之间交易的具体内容,但我肯定一切是师兄的手笔!”

我静静地看着小丙,表面上似乎很顺当的接受这所有的信息,实际上内心正掀着惊涛骇浪。以前不是没有怀疑过,因为除了师兄,我想不出有谁还关心我。可我不敢相信,他对我表现得那么冷淡,还要我放下,为什么放不下的偏偏是他呢?

他到底背负了什么?竟然一句话也不对我透露,而且拒绝我的接近。他到底是谁?

看我不说话,小丙哈哈笑了起来,“没错,我输了。可我输得很高兴,因为你赢得更痛苦。这会让你难受吗?当你想真正接受你的新血族恋人时,却知道师兄一直放不下你,你还能那么快活吗?”

“你拉拉杂杂,叽叽歪歪说这么多,全是与你无关的。”我压抑着心头的热火,知道在这种关头不是整理心思的时候,“你让人抓住把柄.与我和师兄有什么相关?”

小丙突然狂笑了起来,倒吓了我一跳。

“你还有脸问我!”她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郡曾经让无数道教弟子迷醉的美丽脸孔都扭曲了,“你抢走了师兄,我即得不到他,别的男人对我还不是一样吗?”

“哦,原来你把自暴自弃、自甘堕落也算在我的头上。失恋的人成千上万,都像你一样胡来?是谁让你变得这么玛丽苏的,觉得这世上所有人都得围着你转,不然就是欠你。”我都有点同情小丙了,“再说时间上也不太对吧?你发现师兄一直关照我是在前些日子,可你与吸血鬼上床的纪录要追溯到我们才到这边做交换生的时候。难道你穿载了时空?”

小丙听我这么说,大叫了一声,试图跳起来。

道术没了,女人还有很多武器可以用。肉搏、牙齿、指甲,其他……不过我黑洞洞的枪口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脑袋,而且她很明白我非常可能开枪,所以她打哪儿跳起来的,又打哪儿落了地。

我们互相瞪着,似乎在夜色中都听得见火花四溅的啪啪声。其实我感觉悲哀,尽管我们爱的那个男人很值得,但我们需要因为爱情而反目成仇到这个地步吗?她不能让一个男人属于她,需要让自己去去属于全世界吗?

“你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吧?”她突然改变策略,对我淫笑起来, “我们以前爱着师兄,早就成年了却没跟男人上过床。现在不同了,师兄不要我,我为什么想不开,要为他守着?然后在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那个吸血鬼居然诱惑我。他上我的开始我还反抗,但后来干脆享受起来。你知道吗?他让我在床上很快乐,我真想不杀他。可是,我怕被人知道一个猎人和吸血鬼睡觉,只得对不起他了。”

我浑身发寒,想呕吐。哪有女人这样回忆自己的第一次,小丙从来都是这样,做坏事前要为自己找很多借口,表明她不想这样,她是被逼的,她没有办法。可这有什么用,当有人和她的利益发生冲突,她毫不犹豫的牺牲别人。

日久见人心,我看未必,要经历事情才能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如果我们还在中国,如果我们没有同时爱上一个男人,谁知道她心里的恶魔是什么,会不会跑出来肆虐呢?如果没这么多如果,她可能还是我美丽可爱的师妹,不过是任性些罢了。

有的人总是这样,看起来无害,但一旦出了什么事,伤起人来比任何人都凶残。

“跟你说吧,传说是真的。吸血鬼在那方面的能力真是很强,有用不完的力气和说不出的技巧,他们能让女人欲仙欲死。只要跟他们睡过,普通男人就根本满足不了你了。”小丙继续说,“我试过很多次,甚至三个男人一起,也比不上一个血族的成员。何况,他们还那么漂亮。于是我每回做任务时,都想跟被猎杀的对像玩上两天。爱情?哼,那是什么东西?在欲望的面前,爱情这个曾经被认为是不朽的字眼,其实特别脆弱和不堪一击。这是很棒的方式对不对?上床,然后杀死对方。我得到了快乐,他们得到了救赎。”

我目瞪口呆,我不知道小丙怎么能变得这么不要脸、这么无耻。或看她是破罐破摔,既然我知道了她的肮脏,她就在我面前肮脏到底。可是,她以为她这样我会高兴吗?我不是什么君子,可她却太小人了。

“你乐意享受不同的性爱,是你私人的事情,不如大大方方承认,不必搞得自己像受迫害似的。”我忍不住又劝她,“别再屈服于欲望,也别再用这种方法执行任务。”

小丙笑,很可怕的笑,“我喜欢欲望,而且这样执行任务非常迷人,你不知道死亡刺激性欲吗?你不如跟你的吸血鬼恋人上床试试,不然你就没有权利说我。”

“我会和他上床的,只要我们爱到一定够。”我向后退了几步,准备离开,“我也没想说你,因为你选了自己的路。”

斗法?我似乎没费什么力气,准备充分,策略正确,玩点阴话,所以很快搞定。

但是和小丙说话让我很累心,她所说的一切也让我心力交瘁。我不想骂她下贱,虽然她确实是,我想拉她一把,此时却已经无能为力,也只能心痛着离开。

上帝,假如你真的在看,该救赎的那个人就坐在那里。

“你就这样走了吗?”她在我身后喊。

“你好自为之。”我甩下一句话。我希望她能回头.但此刻我却不能回头。

“等我恢复,我还会杀你的。”她声嘶力竭的叫,似乎很生气,因为她打击不到我,也污染不到我。

我没有再回答她,但我告诉自己,不会再给她机会伤害我。我要好好想想师兄的事,然后想办法离开协会,最好是正常渠道,要是他们能主动道我走就最好了。

但.要怎么办呢?

…66小剧场…

马小乙正在电脑前忙活。

马小丁:师姐。

马小乙一哆嗦,内牛满面。

马小丁:师姐,听我这样叫你,你真的这么开心吗?刘易斯果然没说错,只要我叫你师姐,你就一定会感动的,虽然我什么也没记起来。

马小乙:5555马小丁:不必这么感动吧?那我……我可不可以咬你一口。

马小乙:5555马小丁:得了,感动一下就行了,怎么没完哪。

马小乙:谁感动了,我就知道你小子没记起事来,眼神不对。

马小丁:那你哭什么?

马小乙:刚才我在网购一颗大钻石,但太贵了.我正犹豫,你一叫我,我手哆嗦之下点了确认了。怎么办?5555 马小丁:师姐乖,不哭,读看大人们随便扔两张粉票,就有钱买钻石了。

(开小剧场求票,希望大家不要反感,直接无视我就行。切记,有票就投,无票的不必为我凑票。谢谢)

10 快乐的害群之马

当当当!

我才一溜进协会基地的大门,四周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把我结结实实吓了一跳。我这还想着心事呢,差点被吓得背过气去。

看来协会的防御系统改进了,不过我又不是吸血鬼,准头也太差了吧?

为了防止被人追问,我迅速化身为黄花鱼,洞着建筑物的边缘行走,掩身于阴影中。不过当我走到宿舍附近时,惊讶地看到很多猎人同事还有神父牧师的都跑出了房间,人人手上拿着武器,神情戒备紧张。

不像是演习呀!

情况不明,顿时令我紧张了起来,正好看到维克手拿小银弓在奔跑,连忙上前一把拉住,“维克,出了什么事?”

“有吸血鬼来袭!”

“真的假的?”

“绝对是真。”维克忙忙的又要跑,但中途折回,“作为你的导师,我命令你立即参加战斗。”

“我是金牌猎人了,不再需要寻师。”

“那作为金牌猎人,你应该冲到最前线。”

“说得对。”我嗖的一下人影不见了,留下维克在那里瞪眼。

开玩笑,谁会冒冒失失冲上去啊?但我必须躲在暗中好好观察,万一是里昂常人来发疯呢?万一其中有小丁呢?别人怎么样我不管,但谁敢动我家小丁,那就死定了!

仗着对地形的熟悉,我在阴影中潜行,渐渐发现就算警报没出问题,肯定也不是大批吸血鬼来袭,因为跑来跑去的人都是协会成员。

这是什么路数?我疑惑停住脚步,却突然从暗处窜出来一条黑影。

我反应很快,立即拔出手枪射击。

对方是吸血鬼,普通子弹是不管用的,但却能有效减缓他们的速度,我这还有后招呢。

然而对方只是闷哼一声,却并没有更凶根地扑上来,我也立即产生了一种熟悉威。这一惊非轻,我立即上前,抱住他,“刘易斯,怎么是你?”

“我必须见你。”他额头满是冷汗。他们是不死之身,他们有超强的恢复能力,却仍然会疼痛。

“跟我来。”我果断决定,同时伸手一记符咒,封住刘易斯带血的肩膀,又把滴落在地上的血迹以法术掩盖住。要知道吸虹鬼的血与人类的血是不同的,其包合的能量更加强大,协会有特殊仪器可以辨别。如果不快速做些善后,猎人们很快就能循着血迹把刘易斯抓到。

在协会与血族表面平静,暗中却剑拔弩张的今天,刘易斯的擅闯,可能给他自己带来大麻烦。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伤得要紧呜?”迅速回到我的房间后,我连灯也不敢开,好在今晚月光明亮,透过薄纱的窗帘,我一样看得清刘易斯。

“没事。”他摇摇头,咬着身,自己把肩膀上的子弹挖了出来。

我手足无措,不知道要如何帮他,直到看到他的伤口神奇愈合,心里才好受了些。

“我打算明天就上岛的,有什么急事,非要冒险进来?”我问。

“跟我走!”他二话不说,上来就拉我,“我们带上小丙,离开这个地方!”

啊?私奔?!

我有点迷糊,虽然我们是“人鬼恋”,但这个社会的宽容度已经很高了,若被其他女孩知道我的事,她们说不定还会羡慕我,没必要弄得这么极端吧?

“李斯特和里昂,明天就会带着大批吸血鬼来袭击猎人协会。” 见我犹豫着不动,刘易斯急急地说,“我们必须在天亮前就离开荆棘镇,若拖到明天就来不及了。

我一惊,“他们要干什么?”

“为威廉十六报仇。”刘易斯的眉头皱得死紧,“你也知道,今天的血族联盟已经被密党掌握,但在野的魔党并不死心。威廉十六被杀这件事,令全体血族都感到不满,也令魔党分子有了借口。但在长老会的压制下,为了不破坏和平,大家都没有轻举妄动,等待着猎人协会给个说法。”

“猎人协会不是否认了吗?”我说,“就算前些日子我被列为头号嫌疑犯,后来不也洗清了吗?”

这件事说起来是里昂闯的祸,但协会的表现也很无耻。虽说威廉十六死于东方道术,但没有证据表明动手的一定是协会中人,于是协会推了个一干二净。既然我这只替罪羊被无罪释放,还有谁去承担?威廉十六的死,己经成了一段悬案。

而且在我为小丁复活而奔忙的时候,吸血鬼也杀了好几个猎人,双方曾经差点爆发大规模的冲突。后来又出了豪斯会长的事,协会和血族都知道这件事瞒不过,干脆一方声称对此事负责,另一方把蒙斯会长棒成了英雄。表面上血族吃个哑巴亏,但措人协会也没有追究猎人反被猎杀的事。

对于双方的高层来说,在没可能一举灭掉对方的时候,大家投鼠忌器,能不发生混乱最好。我们这些底层的人,谁又知道在高层内部有什么秘密的协议呢。

奇怪的是里昂在这件事上的态度,推出我,他要平安的多,可是他却放弃了。也正因为如此,我在哈德斯岛行动自如,加上刘易斯的关系,“血族并不相信协会的说法,尽管没有切实的证据,但每个人心里都憋着火。”刘易斯有些愤慨,“加上又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不断鼓动,只我们本州,找协会血债血偿的呼声就已经很高了。”

“中文不错,成语用得真好。”我拍拍刘易斯的手,故意东拉西扯,让他情绪放松点。

果然,他露出拿我设办法的神色,轻声道,“就在昨天,有一个血族中的高层来本州办事,结果被杀死在特殊酒店里。”

啊?!我吓了一跳。

这么巧?魔党正需要借口,血族正蠢蠢欲动,偏偏死了个大人物?这是里昂和李斯特这两个人中,哪一个做的?不。他们不敢这么明目张胆。谋杀同族是很严重的罪行,何况还是个高层。难道,在血族与协会的斗争中,还潜伏着第三方的力量吗?师兄……与第三方有关系吗?我联想力太丰富了,把自己也吓坏了,于是连忙转移心绪,问, “杀人的证据是不是指向协会?这件事是不是被捂着,还没公布?”

刘易斯点点头。

明白了。

特殊酒店是专口接待吸血鬼的地方,由血族中的大财阀修建。其实吸血鬼们除了白天不能行动,其所做所为与人类无异,有自己的商业系统和服务设施。而不管那位高层是谁杀的,对于有魔党思想的里昂和李斯特来说,都是绝佳的攻击借口。他们穷能力暂时秘而不宣此事,然后先下手为强,免得血族长老会知道后又下令阻拦。至于和平破不破坏,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列,甚至他们是希望发起战争的吧?

这些可恶的好战分子!

“这在普通血族中也是绝密消息吧,搞不好明晚才会宣布攻击令。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问。

“无意中偷听到的。”刘易斯眼神闪烁,明显没说真话。

我定定地望着他,果然不到片刻他就绷不住了,“确实是我偷听到的,但是我觉得……里昂故意让我听到,好让你躲开这场是非。”

我的心一烫,但很快又冷了下来,速度快到我没有觉察.“他很爱护我这颗拱子啊,如果误伤,得是多么大的损夫啊,他的布置也就白废了。”

“他不想你受伤害。”沉吟半响,刘易斯以极低的声音补充。

我当听不到,在屋里转悠了几圈。

这时,外面的吵嚷声越来越大了,于是我果断决定,“我先送你先离开协会,明天的事我自有主张。”

“你不跟我走吗?”刘易斯很惊讶。

“不行。如果我们走了,于血族,你是叛徒,于协会,我是叛徒,虽然我不介意名声,但如果又被某些人利用,遭到追杀怎么办?”

“我不怕。”刘易斯拉住我的手,“为了你,我不怕。”

“我也不怕。可是小丁怎么办?”

“我们带他走,甚至我可以跟你回到中国去。”

“不。”我苦笑着摇头,“他需要控制。”

“你可以控制他,而我会帮忙。”刘易斯努力想劝服我,“小丁虽然是我见过的最强大的新生儿,但从上次你制住他的过程我看明白了,他的强大是基于东方道来,你完全可以压制他。”

“我没有把握,也不能冒险。再说,你知道回到中国,小丁要面临什么吗?”我冷笑。

那些大公无私的、吵嚷着以大局为重,实际上是不肯承担风险的领导们,会在第一时间杀掉小丁,做为和西方教派交易的筹码,同时减轻小丁为祸东方的危险率。还很可能,他们会拿小丁做残酷的科学实验。

我太知道那帮官僚的作风了,就算刘三刀为人还不错,但他拧不过大多数高层。求人不如求己,小丁还不如在“鬼窝”中更安全。

“那怎么办?明天会很危险,万一你受了伤……”

“放心,你明天该怎么做就怎么做,顺便盯着小丁。至于我,自有办法自保。”我奸笑,“千万不要特意保护我,那样会影响我的计划。

“什么计划?”

“天机不可泄露。”我露出中国道士们常有的深不可测、神神叨叨的笑容。

老天对我算不错了,想吃冰就下冰雹。我希望被协会开除,没想到明天就有机会实现这愿望。唉,当一匹害群之马,是多么快乐的事。

11-20

11 守护你

第二天的情况相当混乱。

换一种角度说,也可以用蔚为壮观来形容。猎人们和吸血鬼们大乱斗,各种黑影和武器的光芒在空中地上飞来飞去,简直算得上是两个庞大的黑帮在火拼,场景像星球大战似的。

我整整养精蓄锐了一个白天,就为的是应付晚上的局面。我的细软很少,除了我从师傅那里q来的几件法宝和符咒,就只有一张不到四位数存款的银行卡,这些东西,直接揣在腰里就行。

当然,我有详尽的计划,可危险性还是大大的存在,我必须小心翼翼、聪明机灵地周旋其中。无抡如何,我不想让双方伤亡太大,虽然那不是我能左右和控制,但我可以只能尽力减小伤害。毕竟我不能与血族结仇,同时也不能让曾经的同事太悲惨,尽管他们中很多人压根就不喜欢我。而维克和奇奇等几个与我关系不错的人,都受到了我的特殊保护。

事前,我自然不能向协会告密,那样会连累刘易斯,但是我在担警器上做了手脚,所以当吸血鬼来袭时,猎人们反应很快,并没有措手不及。而当双方打成一锅粥的时候,我又偷偷模模地放阴招,免得双方死亡率太高,结成解不开的怨仇。

别人相不相信、理不理解不重要,反正我在战局中尽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问心无愧,仁至义尽就行了。随后,当时机差不多时,我辗转腾椰,似乎无意中被打到了协会纪律委员会主席、那个对我极端恶威的“男爵”身边。并且,三挤两挤,居然造成了联手与他应对起里昂的场面。

男爵的小脸都白了,因为里昂满身血腹,似乎在人群中闲庭信步,不慌不忙,却已经冷酷而漫不经心的杀掉了好几个猎人,其中还包括一个金牌猎人。

这家伙,残暴到毫无顾忌,有血滴溅在他的金发和脸骨强硬的脸上,他的碧蓝眼睛给着笑意,脚踩着同族中被杀看所化为的血水,看起来实在很可怕,其实也怪不得男爵有如此反应。

可我知道,他不会杀我,所以才有恃无恐。我是他的棋子,但凡对他有用的,他就不会轻易毁灭。本来在打斗中我也注意到了刘易斯,他一直很担心我的样子,好几次因为走神,差点被猎人伤了,倒搞得我心惊肉跳。但当他看我站到里昂的对面,就连他都轻松了起来。

里昂轻皱着眉,大约猜不透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理会,几次三番“误撞”上男爵,令拼命想脱身的纪律委员会主席不但无功而返,还貌似还要和里昂同归于尽似的。这举动吓得男爵够呛,而我则嗷嗷直叫,表现出惊吓万分的样子,当吸引了全体人员注意的时候,我做了最可耻的事……临阵脱逃了!

我跑得比兔子还快,让在场的每一个人,不管是吸血鬼还是猎人都看到我惊慌失措的样子、贪生怕死的表情、窝囊废的德行,一举丢尽了协会的脸。

小样的,这样你们还能强留着我吗?这种卑鄙懦弱的行为,简直有如把协会直接钉在了耻辱柱上,不把我除名上对不起上帝.下对不起观众,中间对不起全体猎人。从个以后,我将被全体猎人唾弃,与他们再无瓜葛。同时,吸血鬼们会鄙视我的胆小,轻视我的能力,血族中人也不再注意我了。

宾果。

自辱及自污一下,换来再不成为矛盾的中心,一举摆脱双方的压力,从而可以放手做自己该做和想做的事情,多好。

要知道人们对自己看不起的人,是不会去关注和防备的。这叫示弱、这叫狡猾、这叫阴险,可是我不在乎。和协会与血族比起来,我是那么弱小,师兄不在,教派不能当后盾,我只能这样生存,而且要生存得好。

我高高兴兴地逃跑了,离跳出墙时,鬼使神差的还回头看了一下。在这样快的速度下,在这样紧急的状态中,我依然看到了维克悲伤到难以置信的神情,泰戈尔院长明知我所作所为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让我奸计得逞的气愤,还有……里昂那充满笑意和嘲讽的眼睛。

他半侧着身,月光下的身影显得迷离而虚无,存在感却又强烈到无法忽规。

这让我心里一哆嗦,但随即就拿出死猎不怕开水烫的决心。切,你们知道我的阴谋诡计又怎样?小爷全部不承认,你们能怎么办?

呼,幸好李斯特和小丁没来,不然李斯特说不定会搅局,让人家痛苦、不舒服,似乎是他最喜欢的娱乐。至于小丁,我还是想在他面前保将一点形象。当人家姐姐的,怎么说也得表现得正直善良一点。不过我跳出围墙后却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躲在不远处的阴影里,把我师傅的摄魂铃拿了出来。

名为摄魂,其实是夸大其词,忽悠人的说法,人类的魂魄哪那么容易摄的?就算能摄,以我的法力来说也是白瞎了这宝贝。简单点说,这铃档就是声学武器,能发出指甲刮黑板,铁叉划铁锅的刺耳声音,而且功率大,因为是法术炼制而成,堵上耳朵也不管用。但施法看自己,却可以完全不受影响。

我迅速结印,欺念咒语,然后摇了下铃铛。不用看,我就可以想象墙那边的情形,所有人都不能再打斗,全体丢下武器,抱着头,蹲在地上。

可惜啊,摄魂铃上只有三道咒语,也就是只能用三次,所以我平时才舍不得拿出来。这次是我大公无私了,为了双方少死点人,当行善好了。

果然,不到一分钟,血族的人全跑出来了,这里毕竟不是他们的地盘,在出现奇怪的声学武器的情况下,快速离开是唯一选择。何况:这一战,他们是绝对占了上风的。

我更深的隐藏起来,以免被里昂发现。事实上他跳出围墙后,虽然吩咐手下尽快离开,自己却站在当地,目光把周围所有的阴影都巡视了一遍。只是他的目光虽然犀利,却又怎么能穿透我的隐身封息之法?切,外国傻佬,就算你活了八百多年,又怎么能理解我中华道法之博大精深?

我安安稳稳地躲在黑暗中,就像身在电影院,等那舞台上黑白双方的表演都结束,才直接跑到刘易斯家。一进门,我就被刘易斯的大拥抱圈进了怀里。

“求冒险了。”他说,青来明白了我的用意。

是太冒险了,虽然我说得简单,但其间我有好几次面临着利爪尖牙和刀锋子弹的直接威胁,很可能挂彩,甚至就此客死异乡,唯有面对里昂时才轻松了起来。

但是,值得。很值得。

“从此以后我就是普通人了,再不是猎人的身份,和血族间也没有任何冲究,至少表面上没有。”我叹息着,在刘易斯的怀抱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有人依靠真好,可惜大多数情况下我不能。

“你要做什么?”他问。

“我要长驻哈德斯岛。”我说出计划,“岛上有很多正常的人类工作人员对不对?我要在岛上生活,找到工作,养活自己。”

“为什么?就算是普通人类,就算里昂约束手下不暴露身份,也是有危险的。”刘易斯松开我,显得又纳闷,又担心。“岛上的血族也会吸人类的血,那些客人的、那些仆人的,只是吸得比较少量,事后又弥合了被咬看的伤口,消除了被咬看的记忆,所以一直没被发现罢了。而你,我亲爱的……”

他又抱住我:轻轻喘息着,埋昔于我的颈动脉处,“你让人无法抗拒,时间越久,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我有毒,记得吗?谁咬我就是找死。”我轻笑,躲开他的嘴唇对我脖子的触碰。我发现那里可能是我的敏感点,为此他的举动显得相当挑逗。

“小心,你血有毒的事,不能被太多人发现。”刘易斯的身子突然一僵,“不然,血族中人会千方百计杀掉你这个潜在的祸害,而协会会想尽办法利用你。你想,如果抽光你的血来制造消灭血族的武器,该是一件多么方便的事情。”

他这样说,害得我律沮丧。这让我明白.我实际上永远不能彻底摆脱猎人协会与血族之间错综复杂的抖葛,永远被牵连着,似乎冥冥有一只手,把我不断推向矛盾的中心。

这就是天意吗?

我无法确定,但我知道我绝对不做协会的药物提取体.也绝对不做血族成员追杀下的可怜虫。目前的话,还是过一天算一天,火烧眉毛.且硕眼下吧。

“知道你血有毒的人,在那场爆炸中死去大半。”刘易斯继续说,“剩下的……里昂很费了一番力气才平息了‘谣言’。但我怕你在岛上太久,终究.…”

“我会小心的。”我打断他,“经过今天晚上的事,协会唾弃了我,难保不想杀掉我这个百年耻辱。”我故意说得严重些,其实我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吗?而里昂为我消除威胁,也是为了更好的利用是……吧?

“在哈德斯岛上,你才能躲开协奈的迫害。”刘易斯明白了,可他不明白的是,我必须近距离了解吸血鬼,然后才能想出办法救小丁。至少……我要找到类似于日行石的东西,我不能让小丁永远见不到阳光!

“那我也搬到岛上去住。”达成共识后,他说,“你要守护小丁,而我,会守护你。”

12 自作多情

刘易斯的意思是,我不用工作,他也可以让我生活得很好。范伦丁家族以前就是欧洲某国的首富,几百年下来积累的财富更是多到无法想象。从这一点上看,里昂超级会赚钱,就算整个奢华的哈德斯岛,于他而言也不算什么。刘易斯虽然恬淡,金钱堆积起来的生活品质也是很可观的。

但我必须工作,因为不想让男人养,那会令女人失去自尊。重要的是岛上有一个图书馆,听说藏书多到令人发指,其中包括大量了吸血鬼家族史和吸血鬼事件的记叙,我暗中觊觎好久了。

想救小丁,就要先了解这个特殊的种族,说不定还能找到些上古密法什么的。所以说千万不要小看知识的力量,有很多事的解决办法就在犄角旮旯的的某本书的犄角旮旯的地方。

为吸血鬼打工,是个不错的选择。而当里昂听到我的要求,立即就同意了。他似乎知道我想做什么,干脆就放任。有时候我很奇怪,是什么让他如此信任我?难道敌人间的彼此信任要超过朋友和亲人之间?

无论如何,我终于正式成为了哈德斯岛的一分子,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图书管理员。只是当我第一次走进那间庞大、充满沉重感觉的图书馆,我后悔了。后悔死了。后悔得肠子都绿了。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啊!

这地方,大得像个篮球场、蜘蛛网多得像个鬼屋、尘土厚得像新开挖的墓穴,书乱得像砖头瓦块一样堆得到处都是,书架像多来诺骨牌似的躺倒……

这是储存人类精神瑰宝的地方吗?简直像个垃圾处理场!

“你故意的对不对?”因为是里昂亲自带我来的,我生气地问。

法克他家老太爷的,本以为自己奸计得逞,岂知又被这大混蛋摆了一道。他自然早知道这里是什么情况,却根本不提醒我,摆明要累得我七死八活。

“是你自己要求的,你想让我怎么做呢?”里昂耸耸肩,微翘的嘴角暴露了他卑鄙的喜悦。

“我要求加薪、加人!”我愤怒地争取自己的权益.然后转身就走。

我不是不想干了,因为从这里查找资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但环境太恶劣了,我忍不住耍了大牌,可却没注意脚下凌乱堆着的书籍,结果一转身改为了向前扑倒。

我短促的惊叫,里昂眼疾手快,从背后捞起了我。但是他没有君子的放手,而是令我整个人都倚在他怀里,后背抵着他坚硬的胸膛。

“你住在岛上,我还没找你要保护费呢。”他的嘴唇轻轻触碰着我的耳垂,“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的刺耳声音是你弄出来的。”

“那有什么稀奇?是人就会发现那是东方法术。”我歪过脖子,躲开他的挑逗,哪想到他却又轻咬我的脖子,害我瞬间全身发麻,若不是他抱着,差点腿软到坐在地上。

“放开我!”我挣扎,他却抱得更紧,下巴也贴在了我的头顶。

“你害我未竞全功。”他轻声说,因为看不到他的脸,也不知道他是在生气,还是在遗憾。

“得了,你己经占尽上风,好歹能出口气了。”我试图用后肘顶他,也没成功。妈的谁说女人的胳膊肘最有力,可以对付强壮好几倍的男人来着?

“如果不是我及时制止,猎人协会和血族能有相安无事的机会吗?”我不满地说。

前几天的两派大乱斗,完全是血族桃衅,而且没有通知上峰,自行就做了,摆出个冲动的架势,其实是李斯特和里昂蓄谋已久。论伤亡,是协会比较大,但在威廉十六的事上,协会理亏.加上血族把本族那个大人物的死硬推在协会身上,协会也一时有口难辩。

这些情况其实和黑帮片里的情形差不多,低下死多少人,互相之间多么剑拔弩张,顶不上上层的一个秘密协议。有句话说得好,勇猛没有用,懂得妥协才能真正成功。

虽然我不知道双方的上层达成了什么协议,但他们都给自己的下属下达了命令,不许再起冲突,所以表面上的和平又回来了,只是脆弱到不知何时突然打碎。而且,在双方的下属中,很可能会拥穷有彼此持久的憎恨,毕竟都有朋友死于那场争斗。

但,我的功劳不容抹杀。如果我晚出手一会儿,双方伤亡更大,做下的仇更深,也不可能表面化解。

“你觉得我自己不会掌握时机?”他抱着我的手又紧了紧,以肢体语言提醒我的冒犯。

我连忙做出呼吸不畅的样子,趁他略杜手,立即结一个小小的电印,狠电了他一下。

“看来不能给你半点反击的机会。”他哼了一声,笑。

“我当是夸奖了,谢谢。” “那图书馆怎么办?”他上前一步。

我连忙躲得远远的,这回看着脚下,三跳两跳的闪到门边去。

“如果你不做,月光情人就没有其他工作给你了。那么,你就不能住在这里。”他继读说,妈的站在废墟中也显得那么种气高贵,似乎那尘埃也无法沾染他。

“你要挟我?”我怒。

“聪明的姑娘,猜得怎么会这么准。”说完后语气一顿,“不然,你也可以选择去跳舞。”

我瞪他。

他说的是那种舞蹈,钢管舞、脱衣舞、还有更淫荡的,我都说不出口。

“好吧,算我没有提议。那么这边……”

“我做。”

“不加薪,而且只有你一个人。”

我摆出正义漂然的样子,突然又垮下来,“至少,你把小丁给我吧?”

他挑挑眉,一幅“我就知道你得提出这种要求”的样子。

我连忙解释,“当然,我是想多见见我师弟,但对你也好处的。”

“哦?我倒不知道威廉会给我造成哪些不便。”

“李斯特。”我选择性的刺激了他一下,果然见他眉头轻蹙,立即继续往下说,“他总憋着在你背后捅刀子,小丁这个不稳定因素放在你身边,他更容易做手脚。不如,你把小丁交给我,我肯定不会让他乱来的,这你知道。而且我不会把他带走,因为他已经是血族了,这你也知道。我还会想尽办法救他,这你更知道。这样,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听起来你真是为我考虑。”他沉吟了下,一脸讽刺的笑容, “如此美意,我怎么能拒绝?”

我要忍着,才没立刻蹦起来欢呼。

哈蛤,小丁啊,终于又回到我的身边了。我要对小丁进行劳动改造,免得他精力旺盛,总想着出去闯祸。以前他是人类似的时候就已经是个祸头子了,现在变成了吸血鬼,忘记了以前的一切,智商很高,可行为却低龄化了,偏偏能力强大,实在是个太危险的存在,算是上是颗炸弹了,又不知何时会爆。别人看着他是地,我固然省心,可却不放心。现在趁着他有点自控能力了,我干脆自己来看管他。

而就在我高兴得不知所已的时候,里昂忽然走到我面前,褪下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然后拉起我的左手,套在我的大拇指上。

我愣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求婚?太无厘头了!哪有戴人家拇指上的?再说,我也不会答应。我恨他,非常恨,难道他感觉不到?

“如果制不住威廉,按下这里。”里昂说。

我松了一口气,又有点好笑。我还真是自作多情啊,原来他是怕我控制不住小丁,到头来给他惹下麻烦,所以才送我件小法宝吧。

仔细看,这戒指我戴起来显得有点大,风格也太粗扩了,是一个骷髅头,前面伸出两只尖牙。他说要我按的地方,正是那尖牙。

我伸手欲试,他却抓住我的手,“按的时候要小心,不要刺破自己的手指,最好斜一个角度。”他低下头,却扰眉看我,看起来有点邪气,“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血有多大的诱感力,不要尝试扰衅。”

“知道了。

”我抽回手。

吸血鬼的身体不是微凉的吗?可为什么我却总觉得他的掌心微微发温。

“我按下这戒指上的尖身,会发生什么事?”我转开心念。

“西方也有声学武器,那不是东方的专利。”他站直身子,有点得意,“它会发出人类无感的声波,却能今我们血族短暂失去意识。”

“这么珍贵的东西,你肯给我?”

“是借。”

“根大方。”我轻轻抚摸着手上的戒指.“这上面的宝石是真的吗?”

“宝石我多的是。”

哈,好啊,居然跟我炫富。不过……

“只是令吸血鬼夫去意识?”我怀疑地看着他,因为不能亲手伤害小丁。

“不信的话,可以不用。”他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施施然从我身边走过,甩下一句话,“记得,骷髅头的顶,要对着你想控制的人。”

哦,这样啊!挺先进的嘛。不过实践出真知,什么事都要试试才知道。

于是我奸笑着,毫不犹豫的对淮里昂,按下尖牙。

里昂身子一僵,半转过身看我,很生气。

我耸耸肩,“我只是试试,证明你是个讲诚信的贵族老爷。”

“你胆敢对威廉以外的人再试一次,我会让你好看。”他态度强硬的说,然后如高山轰然倾倒。

哈哈,笑死我了。

这个人,意志坚强到这个地步,明明要晕了,还能控制自己保持瞬间清醒,好来威胁我。可是这么精明的男人也做了这么弱智的事,这不犯傻吗?对吸血鬼的武器,交到我手里?不过我也见好就收,再不会乱来。不然除非我杀掉里昂,否则这短暂的昏迷会引起后来他强烈的报复。

而我不能杀他,因为我需要他罩我。相信他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把戒指借给了我。不过,这么脏乱差的地方,我要怎么整理啊! ”

我欲哭无泪。

66有话要说

咱家小乙可怜吧?以后要做苦力了。

不过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请大家期待。

谢谢。

13 心跳

13 心跳

马小乙名言1:走路要像杀生丸,直线运动,遇到挡路的,踩过去,别客气。

马小乙名言2:遇到解决不了的工作,休息一天,明天再做,地球不会为此停转。

马小乙名言3:工作不忘保养,身体才能健康,小命才能延长。

于是我踩着里昂的身体离开图书管,在他胸口和脸上印上清晰的鞋印,然后回去睡觉。第二天天才擦黑,我穿着超大皮围裙、过膝盖的胶皮鞋,过肘的胶皮手套,还戴着个防尘面具,重回工作岗位。 令我惊喜的是,小丁己经到了,正一脸郁闷地蹲在一堆书上,帅气漂亮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中似闪着圣洁的微光,就像坠落凡间的天使。这小子,好像长得又好看了,容貌已直逼血族中排名第一的李斯特。就算我是姐姐,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可惜,他的神情中混杂着一种天真的残酷和暴戾,若不是我从小看他长大,满心把他当成亲弟弟,看到他的眼神肯定会感到害怕。到底是什么样的转变,令他变成了天使与魔鬼的混合体?

“你是马小乙?”他的声音从幽暗中传来。

“没大没小,我是你姐姐。”我略摘下防尘面具,指着他,“别想轻举妄动,你敢碰我一下,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家长意志加体罚。”小丁现在处于混沌阶段,我干脆把师姐改成姐姐,这样他还好理解些。

小丁蹲着没动,但脚下有细微的尘土飞扬,证明刚才是想扑过来,只是我反应快,把他吓到了。从他重生到现在,我是第一个,或看也是唯一一个让他吃憋的人,他心理上多少有点怵我。

嗯,里昂守信用,果然把小丁给我送过来了。

“我知道里昂把他的戒指给了你,哼。”小丁不服气地瞪着我。

我对小丁招招手,他慢吞吞挪过来,一脸的戒备和厌恶。唉,若换平常,我老平一巴掌扇过去,可他现在是夫忆人士,还是原谅他吧。

“叫你来,是工作的。”我扯扯他的衣领,“你穿这么漂亮,怎么干活儿?”

“干什么话?”

“难道你是来当大少爷的?”

“我不干。”他转身要走,我拦住他。

“我是领导,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要是我不听你的呢?”

“那我就揍你,和小时候一样。不信?你可以试试!”

小丁不回话,从神情上看,我知道他真想不顾危险,先跟我交手再说。于是我先下手为强,抬手拍了一下他的额头,印下六丁玉女印。他为我的行为愣了一下,根本没躲开。

唉,这次重生,他的实战经验全没了,虽然他强大到可以威胁任何人的生命,可也脆弱到任何人可以随使伤着他。这情况真让人伤脑筋,看来我得做一段时间他的保姆了。

“给你盖个章,假如你偷袭我……我会施法令你疼痛,直到你跪地求饶为出,别以为我是依靠你们亲王殿下的宝贝才能治你。”我说,并默想一下。

立即,他捧着头蹲在地上,瞄向我的眼神即惊怒.又有些掩饰的害怕。

很好,六丁玉女印还能当紧箍咒用。当然,这是因为小丁的还没强大到里昂的地步,不然我就得借助坏心眼、符咒和自身血液才能达到效果。不是我狠,而是我必须立威,像以前那样一味心疼他.可能最后会毁了他。

只是,我对他还是不忍心,只警告他一下也就算了。接着,我命令他去换身工作服,然后自已动手腾出一抉空地来。

“把书分门别类的先码好。”当小丁别别扭扭地换了牛仔裤和简单t恤回来后,我吩咐他,打算由粗至精,先分类,再打扫,最后放置好书架,再以书名的英文序号细化图书的摆放。没办法,这里还是很落后的图书管理方式,我也只好用老办法。

接下来,我也不和小丁多说话,不断指使他干这干那。开始时他很生气可上有里昂的命令,下有我的威胁,也不敢怎么着,只能将苦力进行到底。中途刘易斯还来帮忙,所以我们把图书分类的工作只用了一周多的时间就做好了。接下来我们又用了一周的时间来清洗地扳,擦亮医落地玻璃窗,抹干净书架、书桌等物,并重新摆放整齐。

奇怪了,这以前是个古老的监狱,为什么会有好像几百没动过的图书馆呢?

这念头在我心里一闪而过,我根本不想深究,只想改造小丁。在这半个多月里,开始时这死小孩非常不配合,甚至是抵触的,几次想造反。可我完全不为他所动,时不时再刺激他两下。

他暂时打不过我,阴谋诡计也不及我,渐渐的,否认、愤怒和压抑后,他接受了目前被压迫的现状,而因为平时他实在无事可做,现在每天忙忙碌碌的,看起来倒平静了些。

果然,劳动改造是很好的措施啊,怪不得青少年的普通犯罪,经常提倡以社区服务代替,确实有效果。

我估计,把图书详细分类并做好记录的工作至少得三个月。所以我不急,打算慢慢来,在共同劳动期闷,小心的、诱导式的,重新建立我和小丁的关系。

他不拿我当姐姐看没关系,他先不把我当敌人就行,重要的是彼此熟悉。小动物不都是这样吗?对你熟悉了,就奈放松警惕,继而慢慢接受。

通过我教导并与他一起研究有关血族的资料和图书,让他认识自身,思考未来,免得李斯特或看里昂给他灌输不健康、不正确,甚至是阴暗扭曲变态的观念。

最后,我要想出办法来让他再转变,就算不能摆脱吸血鬼的身份,也要让他能活在阳光下,善良无害的话在阳光下,找一个好女孩,好好的爱一场。

这样,就算我死了,也算对得起那份深刻的姐弟之情,对得起自己的心了。

我计划得很好,只要中途不出变故,没人跳出来搞破坏就行。好在这半个月中,一切都还顺利。因为我知道自己身处鬼窝,所以除了泡在图书馆,根本就不出去惹事。而除了小丁和刘易斯,也基本上没有其他人出现在我的范围之内。

除了里昂。

实际上,两周来他根本没有出现过,可他就是有那种本事,让你感觉他无所不在。事实上,他的气息仿佛充满着哈德斯岛的每一个角落,躲也躲不开的。

这天晚上,我破例拉小丁到海边逛逛。实话讲,我每天除了睡觉,连吃饭也泡在图书馆,确实感觉闷得难受,早就想出来透透气,再顺便和小丁联络一下感情。所谓一张一弛,方形之道,我现在正对小丁用文武之火锻炼呢,自然也得劳逸结合。

我选了哈德斯岛后方的沙滩,因为那边凄清寂静,但景色动人。走在那柔软的细白沙滩上,能让人感觉似乎是脚踏海水,头顶明月,有一番说不出的心旷神恰。在这里,优美的环境发挥着巨大的作用,暴戾会演化成温柔。不管多狠的心,多坚强的意志,也在碧波海浪、如银月色中全部软化。

要不怎么说:都是月亮惹的祸呢。

“我们玩追浪游戏吧?”看着小丁祥和绝美的侧脸,我如此提义。

安静的散步、自然的力量,都令小丁此时的情绪极为平和,那是我乐于见到的。不过他似乎又有些忧伤,于是我决定欢乐一点。

“怎么玩?”他懒洋洋的。

“很简单哪。”我脱下鞋袜,丢在沙滩上.“当海水退下去时,我们站到水线边缘,当海水涨上来,我们就往沙滩上跑,看是海水涌上来的快。还是我们跑得快。”

“无聊死了。”他嗤之以鼻。

“你本来就无聊到死,再无聊一下有什么关系?”我摇摇他的手臂,“来嘛,我们打赌好了,输的人明天做两份工,赢的人可以坐在那儿看对方受罪。”

小丁一下就来了精神,“这是你说的哦。”

“是我说的,但不许使用超能力。”我步步引诱他体会做人的快乐,“要用人类的双腿奔跑。”

“我一定赢。”他高兴地脱掉鞋袜。

我贼笑。

月光下的美少年啊,你就不能放聪明一点吗?处处让姐姐牵着鼻子走,自己还没感觉到。在这个游戏中哪有赢家,我们都会输给海浪。可也正因为这么单纯,所以才可爱吧。

于是当海水退却,我们赤脚站到水线之处,等海浪往上翻滚,急急忙忙往回跑。小丁不熟悉玩法,我又好久不玩这游戏了,所以我们双双快乐的落败。

冰凉的海水打在我温热的皮肤上,强烈的刺激今我大喊大叫、又蹦又跳,奔跑的畅快又今我大声笑个不停。而小丁渐渐被我威染了,也放下了一切隔阂与那不知名的阴沉,跟海水玩了个不亦乐乎。

我们跑跑停停,到后来竟沉浸在游戏中,远处月光情人的喧嚣和浮华沾杂不到这清静之地,仿佛这是月光下的另一个世界。看到小丁笑得那么开怀无垢的脸,我感觉到了幸福,这么多辛苦的日子来,第一次感觉到了幸福,就好像……我们又回到了山上,无忧无虑的欢笑。

只可惜,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姐姐,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当我们跌坐在沙滩上,累得大口喘气时,小丁突然说。

经过我多日来的逼迫,加上明白了“姐姐”这个字眼,也可以在少年与年纪大些的女性之间使用,小丁终于肯这么称呼我一声了。

“什么奇怪的感觉?”哦,交心啊,好现象。

“你这么开心,为什么我感觉你又有点忧伤呢?”

“因为很多东西丢掉了,再也我不回来。”

“那就不要找了。”小丁似懂非懂,只是目光闪闪的盯着我, “还有,我觉得你脸红红的,笑起来好漂亮。”他很认真地说,“我的心脏是不跳的,可是我刚才看到你,心好像突然跳了起来,还很快。不信,你模摸看。”他抓起我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

看着他异样的眼神,看着他流露出的那莫名其妙的感情,我大吃一惊,恨不得抽自己一百个嘴巴。

天哪!我是想让他对我恢复亲人般的感情,不是让他喜欢上我!

14 我喜欢姐姐

“是跑得太厉害了吧?”我支吾着胡乱解释,随后不露痕迹的抽出手,随便向后一指,“咦,看那边。”

我哪知道要看哪边,要看什么啊,只要小丁不这样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就行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他误会得这么厉害?还是,人失忆了,连心底最深处的感情也会变?

“里昂和李斯特在看我们。”小丁循着我的手指看去,“他们在那儿好久了吧?”

吸血鬼的感官大大强于普通人类,鼻子比狗灵、听觉比蝙蝠强,眼睛比鹰利。而我只能在自己眉心画一道“远目符”,还是想了会儿才记起怎么画法,然后才看到那两个本州最大的血族头目就站在月光情人顶层的天台上。

里昂站得笔直,高大的身躯如月光下的岩石,闪着幽幽的冷光,虽然并不耀眼夺目,却给人流光溢彩的感觉。而李斯特恰恰相反,他趴在栏杆上,笑得极美,好像月亮是为他而存在一样。

月夜中的两大绝世美男,搭配着粗糙凛列、邪恶阴沉、有如魔鬼宫殿的建筑、深蓝色广阔的天空和一波一波的海浪声,筒直是人世间最动人的油画了。然而,我却突然打了个寒战。

让这两个家伙盯上,绝对绝对不是一件好事。里昂还好,只似笑非笑的静静站着,李斯特则向我打了个飞吻,令我突然浑身发麻。

太帅有时候不是一件好事,比如李斯特,全球女性无法抗拒的吸血鬼排名第一,性感得令女猎人们可以毫不犹豫地为他扔掉武器尖叫,可在此时却让我产生了恐惧感。

这个人很疯狂。 我心底突然涌上了这种念头。

“我们走吧。”我拉了下小丁。

“好啊。”小丁在丹光下为我辰开了阳光般的笑容,随后施着我的手离开。

我身子发僵,心也发僵,本亲最期待小丁这样的笑,也可以随意牵他的手,可这时,却那么不自在。

好不容易回到住处,我的夜却刚刚开始。在给德斯岛上久了.我的作息已经完全发生变化,同血族一样昼伏夜出,所以现在我还应该去图书馆工作。

本想撒谎说身体不舒服,今天停工半天,好让我静一下心的,后来想这样更不妥,因为说不定小丁会要跑来照顾我。跟一个春心荡漾的小正太同处于一个小房间,还不如共同工作来得安全,于是我换了工作服就给刘易斯打电话。

自从搬到哈德斯岛上住,刘易斯也被迫接受了一份工作,有点类似于大堂经理,或看鉴于他不凡的容貌身材与气质.称为公关先生更适合,尽管他不提供特殊服务。今天本来他要当值的,可我需要他做我和小丁之间的润滑剂,也只能先麻烦他了,想必他不在乎被和掉薪水。

只是,要让小丁的爱情萌芽枯萎,继而转变为伟大的亲情,貌似需要不少时间。可长期叫刘易斯请假作陪也不是办法,尽管他并不在意,但却难免怀疑。而他是我在这个兵王岛上唯一可信任的人,我不想让他猜测什么。

所以干脆,我把小丁在海滩上对我说的话都告诉了他。

刘易斯沉吟片刻,问我,“小乙,你就没想过,小丁其实是爱你的吗?”

“他当然爱我,我是他……”

我还没说完我,刘易斯打断我,“我说的不是亲人之爱,而是男女之爱。”

“这怎么可能!”我坚决不信,但心上裂出一条小小的细缝。

“小乙你要明白,男人在少年时期,总会对一些漂亮可爱、又比较亲近年长的女性产生爱慕之心。”刘易斯摸模我的头发,迷茫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心酸的温柔,“或看那不是真正的爱情,小丁对你的感觉更像是介于姐姐、母亲和情人之间的威情,但不能否认.那也是一种迷恋。”

“以前,他从不是这样对我。甚至……”我没说下去。小丁甚至因为我爱的大师兄离开,而舍下一切的舒适与快乐,满世界帮我寻找。难道这种无和,这种你快乐所以我快乐的境界,也是一种爱情吗?

“师姐,我娶你好了。”小丁半天玩笑的模样突然在我脑海中炸开。

“他的感情还不成熟,但却不证明不真。”刘易斯的话灌进我的耳朵,“以前他压抑着,或看他自己也懵懂不知,可现在他重生了,于是忘却,或看说抛弃了一切,所以才能追寻本心。”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我急得快哭了,“于我,他就是弟弟,亲弟弟一样。我拼命想让他活着,可是他却死了。我拼命让他重生,可他变成了吸血鬼。我拼命想让他快乐,怎么能让他陷入苦恼?难道我要不管他,任他自生自灭吗?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没错,从没有错过。”刘易斯安慰我,“只是,你对他保护过度了。要学着放开。”

放开?!师兄也说过同样的话。难道真的是我抓得太紧了吗?因为是孤儿,因为得到的亲情太来之不易,所以从不肯放开吗?

“那我……从今天以后就不管他了吗?那会不会……太不负责任?”我迟疑的。

“不是不管,是适度放手,尽到姐姐的责任,也给他适当的自由。倘若他在爱情上受到了伤害,相信我,以后他才会明白真正的爱是什么。”

“那么……你知道真正的爱是什么吗?”

“我知道。我知道。”刘易斯点头,“我为我的爱而死,小乙。为你,我也会的。”

“不,我不要你见我要你好每活着,不然谁帮我。”我露出笑容,尽管心里的疙瘩还没有解开,尽管放手也需要学习和适应,但我明白了。

现在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里昂,让他把刘易斯也派到图书馆工作。每天三人行,对小丁的愿望总是一种压制吧?少年心事,时间长了也就淡了。而为了说明那位强硬的亲王殿下,我准备了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然而他却什么也没问,直接就答应了。

这让我很意外、很被动,因为他从来不是个好说话的人。难道他看到了海滩上的一幕,明白小丁对我的感情变化,明白我要做什么,所以才给予方便吗?可他为什么要帮我熄灭小丁的爱情之火?如果小丁和我的关系更复杂些,对他不是更有利吗?

他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不过我也不想懂他,干脆就忽略过去。谁知道他又暗中策划什么阴谋来着?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埋首于工作。事实上,整理图书馆本就是我最初的愿望,能拉着小丁劳动改造算是意外之喜了。我觉得我最近有点本末倒置,现在干脆把它正过来。

小丁自那晚后确实对我比较近乎,眼神也热辣辣的,不过我视若无睹,甚至还摆出几分当姐姐的凶悍样子来,可他并没有退却,只是因为刘易斯一直在场,他无可奈何罢了。不过,他却为此恨上刘易斯,经常找茬、挑衅,但大部分被刘易斯四两拨千斤的糊弄过去。

而小丁的能力一天比一天强大,刘易斯对付起他来也越来进吃力。幸运的是,他的强大是基于奋身的扎实底子,也就是东方道法。就像一物降一物似的,我尽管法弱,但对付他却正好合适。

两个多月后的某天,图书馆的整理工作正式完成,因为效率提高的缘故,时间也比预期的早了半个多月。看着整齐干净、窗明几净、图书摆放有序的图书馆,虽然还是能闻到一些隐约的尘土味和霉味,但却相当有成就感了。

小丁也很高兴,这大概是他从小到大能够顺利完成的第一个“工程”了,希望他会珍惜这段时光,以后做事也同样能有始有终。

“好啦,必明天开始就可以看书啦。”我伸了个懒腰,极畅快。

“从后天开始吧。”小丁望着我,眼神讨好,就像个急于争宠的小狗狗。

“好吧,放你一天假,但是你后天一定要来给我用功。”我摆出为人师长的样子来,“除了这里的书籍之外,我觉得你应该每天抄一段佛经,对平静你的心绪有好处。”

“不是。”小丁摆手,“难道姐姐不知道,明天是血族传统的冬季舞会。从今天开始,月光情人就闭门谢客,除非有特殊请帖的人,否则外人是登上不哈德斯岛的。”

冬季舞会?没听说过。只是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从盛夏进入了初冬了啊。我望向窗外,看到大诲的颜色也变成了灰蓝,静穆而深沉,果然是冬天的大海啊。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里昂的眼睛,好像也是这种感觉。

“是血族最垂要的节日,在入冬的第一个周末举行。”小丁的话打断了我的遥思,“难道,还没有人邀请姐姐做女伴儿?”他一脸期待和兴奋。

我吓了一跳,瞎括张嘴就来,“有啊有啊,你看我怎么就忘记了。刘易斯并一个月就跟我提过,我忙着图书馆的工作,把这事忘得死死的。幸好你提醒了,看我这脑子,真是老了啊。”我打着哈哈,这段看似元用的废话中传达了很多信息。

我有舞伴了!我年纪不适合他!我的男朋友是刘易斯!

小丁的脸立即沉下来,这让他的眼瞳看起来黑得发蓝,满是暴戾的气息,就像风暴前的黑云压顶。

“又是刘易斯!”他哼了一声,“我讨厌他,他总是缠着姐姐。”

“他是姐姐的情人嘛!”我借机表明态度,“等以后你有了心爱的姑娘,也会这样的。”

“我喜欢姐姐!”小丁突然抱住了我。

15 刺激的节目

我吓得全身冰凉发僵,一瞬间忘记了挣扎,结果小丁把我抱得更紧,年轻而激扬的热情烫得我手足无措,令我不知要怎样拒绝他才不会令他太尴尬、太受伤。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刘易斯不在?

而正当我试图挣脱小丁铁箍一样的手臂时,一阵掌声从我背后传来。小丁双手一松,我立即不露痕迹的跳开几步。

“抱歉了威廉,我不该打扰你。”李斯特站在门边,一手背在后面,一手半准着,似乎想敲门却停在了半空,尽管门其实是大开着的。

“可是我忍不住为你的勇气欢呼,居然抢哥哥的女人。”他继续说,金发在脑后松松的扎着,额边垂着一缕卷发,看起来调皮而撩人。

“他不是我哥哥。”小丁哼了一声,看向我的目光却放柔。

“这么说,你知道我指的是推。”李斯特点点头,目光中笑意盈然.“明知故把,我喜欢。”

“阁下角什么事?”我插嘴,态度礼貌又疏远。

李斯特走到我面前,背起的那只手终于亮了相,居然拿着一只玫瑰花。他把花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然后递给我,“美丽的东方姑娘,只有你才配得起这朵花的可爱。”

“事实上,我觉得,您的红唇配起它才美哪。”我笑眯眯的反调戏。

小李同学啊,这什么年代了,古典那套虽然令人迷醉,小爷我却选择性的不吃你那一套啊。其实我说的也是实话,刚才李斯特亲吻花的动作,让人有想成为那朵花的冲动。

他是真正的魔鬼,因为他的诱惑力无与伦比。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范伦丁家的父子三人都要为你着迷了。”

他轻捞起我接花的手,把吻印在我手背土。他的嘴唇柔软而微凉,像极了刘易斯。

不过他说什么范伦丁父子三人,实在太抬举我了。事实上只有刘易斯一个人对我好,里昂是我憎恨的人,而小丁是我心疼的人。再说小丁从来也不是什么范伦丁家族的,里昂初拥了他,可他还是我家小丁。

“您还没说有何贵干呢。”我提醒他,不受他的蛊感。

“我本来是请您做我冬季舞会的女伴,但看来晚了一步。”

“咦,什么时侯我这么抢手了?”我假装惊喜又遗憾,“能做领主的女伴很荣幸,我特别特别愿意,可惜我们没缘分。您知道这个中国词汇的意思吧?”

他耸耸肩,“活了一千五百岁了,除了一件事,我有什么不明白。”他没说除掉的那件事是什么,我也没兴趣,不过他补充了一句,“那么只好期望在舜会上见到您,我的小姐。哪怕共舜一曲,也是我的愿望。”

说完,他饶有兴味地看了小丁一眼,略鞠一躬,离开了。小丁犹豫了下,紧追了出去,速度快到我来不及阻止。

我皱眉,不喜欢小丁与李斯特接近。里昂虽然坏,但他保将着贵的风度,坏得张扬、强硬、肆元忌惮、明目张胆。李斯特就不是了,他不稳定,与更不稳定的小丁在一起,有可能暴发出巨大的破坏力量。可现在小丁对我的态度让我只能停步不静,愣了半天才给刘易斯打电话,“带我去挑衣服。”我说,“除非你不带我参加冬季舞会。”其实我不愿意去,但如果刘易斯不带着我,别人就得强迫我了。

“我怕被你拒绝,还没敢开口。”他迟疑了一下说。

“为什么你以为我会拒绝你?”

“我以为……你讨厌吸血鬼。”

“我讨厌自己。”我突然很无奈,“可是我爱吸血鬼,因为你和小丁都是。”

我挑选的礼服很低调,不容易出错的黑色,式样流畅大方,性感却不暴露。但我没给刘易斯省钱,价格和品质都很奢华,只是没眼光的人看不出来而已。相关配饰、鞋子、包包、和最后的化妆、发型,我也力求简洁,不引人注目。

我只要刘易斯觉得我美就够了,其他吸血鬼最好都当我小透明。

果然,当我进入月光情人的舞会大厅时,满眼前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简直美女如云,我就像扔到大海里的一颗小石子,连个泡泡也没冒,立即就被淹没了,根本找不出来。 很好。我就要这种效果。

其实,这是个化妆舞会,不过多数人的面具都是起装饰作用的,看闪闪发光,或看辕个毛毛边,显得怪趣可爱,至于面具下的容颜如何,完全可以判断的出来。

再说了,挡着脸可以秀身材嘛,美女永远是挡不住的。

这让我想起一个电影中的场面,一个男人在化妆舞会上接着一个人问:亲爱的,是你吗?

女人回答:是我。可我是谁?

是啊,在这个地方,我究竟是谁呢?

但是我生平第一次参加这种蒙面大party,说实话,我觉得有点好玩,再观察了下,就这个舞会中,不只有吸血鬼,也有不少普通人类,有点想邀请嘉宾一类的。大多是富蒙或看名门贵戚,影视明星倒比较少了。可能是血族自视甚高,看不起草根阶级吧,哪怕有的人已经是万众瞩目,但在他们眼里仍然不值一提。

这些人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是知道所交往看是吸血鬼的。这个我有些吃惊,以前在协会时,总以为了解吸血鬼的普通人不多,其实不尽然。再看那些被血族礼遇的人类,悲观点想,以后血族在背后控制西方世界也不是没有可能。

妈的他们的渗透能力堪比心怀不轨的外星人了。

不过,在这些美女当中,最光芒四射的串属金秀儿了。这是个奇怪的女人,或看说里昂最近变得很奇怪,听说他以前经常换女人的,据说不想和任何一个人相处太久,可他与金秀儿的交往却超过了一百天。

其实客观点说,金秀儿是挺漂亮的,不管是后天整的,还是先天生的,她的容貌和身材都是东西方的混合体,皮肤又吹弹得破,绝对的性感佳人。可是里昂活了选过八百年,见过的女人不知凡几,我不相信血族中有点品味的人会单纯为女人的美丽所吸引。

那么,里昂又有什么图谋?

我的眼睛胡乱瞄了瞄,看到亲王殿下根本没戴面具,还是坐在他那把椅子上。倒是他身边那个戴面具的人,不用话也知道是谁。李斯特的贵族礼仪极好,举手投足像是伴随着音乐似的,想让人认不出都难。

而就在我看到本州最大的两个血族头目之时,他们也几乎同时向我望来。我在攒动的人群之中悄悄潜伏,但这两个家伙却准确的用目光盯住我,害我着实吓了一跳。

法克!我已经用法术隐藏过身体的气味了,为什么存在感还那么强?顺便,我身上还带了武器,可见这地方给我的感觉多么不安全。

“怎么了?”刘易斯感觉到了我的异样。

“没事,我们跳舞吧。”我拉着刘易斯进了舞池。

今天与往日不问,没有喧嚣忘我的迷醉感,音乐声很柔美,就算是欢乐的,也蕴合着优雅感。我舞跳得不好,但好歹也学过两天,这种慢舞对我更容易些。就怕待会那种类似于集体舞的欧洲中世纪舞,那我真是完全不会的。

跟刘易斯跳舞很舒服,他圈着我,今我感觉像在摇篮中,心情不禁放松。然而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两道目光追逐到了我的身上,哪怕我窝在刘易斯的怀里,也真切地感受到了。

不是里昂或看李斯特,因为我没觉察到危险,那么又是谁在注意我?

我停下舞步,四处张望,可是人太多了,那种感觉又突地消失,令我什么也没找到。

“你很不安哪,宝贝。”刘易斯温存地注视着我,碧绿的眼睛真今我安心。可惜,这地方今我不安的地方太多了.抵销了他的温柔。

“小丁。我在找小丁。”我下意识她隐瞒他。

“里昂没让小丁来。”刘易斯笑了下,“因为他没有合适的女伴。”

不知怎么我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意识到了凝视我的目光。这回我反应快,谁确的在人群中找到一个身影。那身影如此熟悉,让我如遭电击。

师兄!那人的身材、走路的动作和獭洋洋的姿态和我师兄好像啊!但他是红头发,看轮廊应该是白种人,又不是我师兄。

只是,他为什么要注意我?被我反注意到后,为什么装作没事似的.挤到吧台处坐下。

我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搭话,无缘无故被关注总是有原因的,特别是在我今天故意低调,而且周围美女又这么多的情况下。

然而就在这时,金秀儿却挤了过来。

“马小姐,又见面了。”她挤开刘易斯,看起来像是跟老朋友打招呼,可下巴却有意无意地略扬着。

“我们不是经常见面吗?”我露出八颗牙齿,笑得特别甜美,“所以我戴着面具,你都认出我来了呀。”

不知里昂是出于什么心态,把我的房间安排在他的隔壁,是便于监视吧?目前金秀儿是他的新宠,就算我刻意回避了,也总是无意中碰到。还好,这座建筑是石头的.后来装修的隔音效果又选好,他们就算夜夜闹翻天,我也听不到。

“因为身材啊,东方女孩没有西方女人那么生猛,好像是吃生牛肉长大的。”她鄙视地哼了一声,“这个舞会没意思透了,不过听说午夜十二点时有好玩又刺激的节目。”

16 是血吗?

“什么节目呀?”我有点好奇,但目光超过金秀儿的身体时,发现那个红发男不见了。

奇怪。

“那时,会跳轮转舞,然后全场灭灯一分钟。在这一分钟里,每个人都可以亲吻正好轮换到的陌生舞伴。也可以看准自己心仪的人,在黑暗中冲过去,吻他。”金秀儿靠近我,神秘兮兮地说。

听起来不是新鲜段子,而且欧美人对亲来亲去也不是很介意,有什么好玩刺激的呀?像金秀儿这种豪门豪放女,估计也玩厌了这种小把戏,那她为什么特地来告诉我,好像怕我离开似的。

“我要亲吻的人在这儿呢。”我拉住刘易斯的手臂。

金秀儿似乎很羡幕我们情比金坚,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她的眼神里有点幸灾乐祸.满是阴谋的味道,还有期待的兴奋。她要阴我!

我几乎立即就怀疑了。可是.她要怎么阴我?为什么要阴我?只为看我不顺眼.还是有别的原因?

金秀儿寒暄几句就走了,我则警觉起来,调动所有的感官,向四周探讲。不过此地人类和血族的气息都太乱了,我的功力不够,无法威知清楚。

于是我又掉过头去.画了个“远目符”.寻找金秀儿的身影,结果清楚地看到她阴测测地看着我,手里拿了一个类似于启动器的东西,正要往下按。

我突然福至心灵,猛然抬头望去!吊灯上,露出一只枪管,是白色的,被七彩灯光一照,不仔细看就不会注意隐藏了东西。此时我眼尖的发现,那枪管上有一个黄色光点,正对着我闪闪放光。

坏了!那盒子里肯定装着很污染的东西,而且是由高科技的定位装置控制的。刚才金秀儿接近我,就是为了确定我的位置。

电光火石间.我想起刚才金秀几曾经亲昵的拍过我的背,伸手往后一摸,果然抓到一个扣子大小的东西,急切间也来不及细节想.扯下来就丢在地面上。

“快闪。”我对刘易斯说。

与此同时,随着啪的一声响,就像射击的声音,从吊灯上的枪管中喷射出一股红色液体.直冲我的面门而来。

还是晚了一步!

我在扔掉追踪器的前一刻,金秀儿已经按下了启动开关,我只能惊怒着看着邢不明液体喷向我。在里昂的地盘,就算受宠如金秀儿,应该也不敢做太出格的事,但大庭广众之下,这个丑,我是出定了。金秀儿啊金秀儿,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吧!太可恶了!

然而,我眼前一花,就在我要出糗的一刹那.反应奇快的刘易斯迅速档在了我的面前。他比我穿着高跟鞋的我高出半个头.那红色液体就激射在了他的下巴和脖子附近。

全场静默.都看向我们的方向。

金秀儿懊恼地跺了跺脚。

“是血吗?”我第一时间绕到刘易斯身静,试图帮他擦。

他闪开,“不要再弄脏你了.应该是红色油漆。”

油漆?!法克你家老太爷的.这得多难洗掉啊。金秀儿摆明是想让我把脸洗脱了皮,最好毁容才合她的意。至于吗?就算我没有像对女王一样崇拜你,你至于做这种恶毒事吗?难道我还对你做过其他不可原谅的事。总之.我决定绝对不原谅你!

我看着刘易斯.千言万语全在眼神里.因为周围太多吸血鬼,很不方便说话。

他对我点点头,意思是他都明白,然后轻声对我说.“我去整理干净。”

“我跟你一起。”

“不必。”他拍拍我的手,转身离开。就算被污染.也丝毫不损他的矜持优雅。

众人闪开一条路,无数的同情目光送他离开。

而我站在那里.克制着要追去的冲动.看也不看金秀儿一眼.假装没发现什么,只恨得咬牙切齿。

刘易斯懂我,他知道我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个性,被人算计了必会报复.所以才要我安心待在这里.玩一回快意恩仇。真好.小刘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像金秀儿这种小儿科的东西,还不够本小爷塞身缝的。

“意外抽奖吗?”李斯特笑了起来,一手拿着块真丝手帕,擦着另一手的戒指,表情和动作都极为随意,就像是刚睡醒的猛兽。

“恶作剧而已。”里昂开口,“不必理会。“他说得轻猫淡写,同时轻轻拌样手指,立即有人上前来清理地上的污迹,又有人带不幸被波及的客人去清理。

一场意外,似乎就这样被带了过去。

“我最喜欢恶作剧了。”李斯特站起来.邀请金秀儿跳舞。

金秀儿在里昂冷冷的目光中。非常温顺。

大家演戏吧。可是我要当导演.不然前面不是白白铺垫了吗?浪费了金秀儿的心思多可惜。

我假装不快,晃晃荡荡的拿着酒杯去了卫生间。确定附近没有人后,我先用符咒封住气息,再咬身玩自残,从手腕上取血,滴落在鲜红的葡萄酒中,最后又加封两道符咒,让那杯酒中的血气不散发,除非我隔空解除禁制。

午夜十二点,群魔乱舞的时刻.多好的机会。我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坏笑。

金秀儿真是的,为什么用红油漆?直接用血多好。为什么要正面攻击我,偷偷进攻才是王道。为什么要让人看出是自己动的手,有混乱,也得怪在别人身上才对嘛。而且用计就讲究连环计,并面一关过了,敌人才不会注意到还有后招。

论坏心眼儿,世界上有谁多得过中国人?

用符咒封住手腕处的伤口,再用宽大的手镯盖住,我又回到大厅,看刘易斯还没来,我绕到仍在和李斯特跳舞的金秀儿身后。

“领主大人,也请跟我跳一曲嘛。”假装无意的,我泼了酒在金秀儿衣裙的下摆。

她今天打扮得像希腊女神似的,露单肩的垂地长袍,红色,贴身的丝质,虽然不紧,但即透且露,极为性威撩人。红酒泼红裙,看不出什么来,而且因为是在裙角,她也不必特意去清洗。

“你就这点本事?”她与我擦身而过时,低声扔下这么一句话。

矮油~~别急嘛,秀儿姐姐,待会儿你就知道惹了我是什么滋味。

“胜算根大吗?”当我把头掩在李斯特的肩窝处时,他吸了吸鼻子道,“太浪费了,不如给我喝一口。”

“阁下不是爱看热闹吗?小的今天就给您看一场好玩的。”我知道以我的道行,做的手脚瞒住里昂就很困难了,前提是不能接近他,所以根本就不可能逃过李斯特的感官,不如干脆承认。

我找他跳舞是为了接近金秀儿,也是为了确定他不会阻止。事实上我有九成九把握他不会拆穿我,别人载尴尬难堪,他越是越高兴。何况金秀儿于他而言,什么都不是,借机让里昂面子上过不去,不是更好?

“可是你的血真的很令人迷醉啊,我不明白范伦丁家的三个男人怎么会放着你这样的美味食物而不享用?”李斯特在我的颈窝处闻了闻, “其实根本不必杀人的,流动的、永不枯竭的血库多好。而且好东西不应该天天吃,那样就不知道感恩,美味也会大打折扣的。”

我很不得手中有把银刀,一下把他穿个透心凉。他根本对人类没有一点尊重,在他眼里,所有人类都一钱不值,比里昂那个种族主义的大混蛋还不堪。因为,他连基本的同情心也没有。

“做我的血库好不好?我们可以交换,有报酬的。”他继续说, “你要什么?金钱?美貌?万众瞩目的虚荣,还是……夜夜在床上欲仙欲死?” “这些东西,刘易斯都可以给我,而且不计回报,为什么我要选择领主大人你呢?”我停下来,脸上笑眯眯,语气却吟吟地说.“您知道您的问题吗?就是自视过高,能杀人不算什么,让人家真心真意的爱才是本事。所以李斯特先生,比起刘易斯范伦丁,您没有任何优势。”

“他这么好,为什么你不把处女之身奉献给他呢?”李斯特面色一沉,但立即又恢复那种游戏风尘的态度,“别以为我闻不出你的芬芳。”

“因为我在等今天啊。”我挑衅着说,“今天我就把自己给他,我这种东方甜品,他可能会喜欢。”

“为了刚才他救你?”

“为了他爱我。”我礼貌的行礼,然后转身离开。跟这种人说爱?我傻了。他活得太久,早忘记爱是什么了。

不过一转身,我突然撞上了里昂的目光,好像我和李斯特刚才的对话,悉数进入了他的耳朵。但我没什么可羞愧的,但愿他没明白我和李斯特之前说的那段含含糊糊的话,不然我今天可能修理不了金秀儿了。

怪了,他那什么神态,眼神中似乎有怒火燃烧。切,不管他,要不是他纵容他的女人,我何至于如此。

其实如果是我出了丑,我可能不会镏铢必较,非要和一个脑残女争个高下,玩这种小白游戏实在很无聊,就算要报复也不急于一时。关键是刘易斯为我挡了灾,那我就得为他出这口气。我这个人,自己怎么样也许无所谓,但不许任何人动我的亲人。

“快午夜了,轮转舞开始。”dj宣布。

众人欢呼着排队,男一排,女一排,由于我正走到场地中央,所以不可避免的站在了队伍中。我不知道怎样脱身才不受人注目,毕竟我不想被一个陌生男人亲,就因为他跳啊跳的.在十二点钟声响起时,他正好转到我面前。我更不想被人偷袭,而是想操控别人被偷袭。

可就在我犹豫的时候,音乐已经响起了,我的双手也分别被站在我左右的女孩拉住。更奇怪的,我发现里昂也参加了。他平时似乎永远也不离开那把椅子的,就算离开,也是径直走掉。

今晚,他是怎么回事?但愿,午夜钟声敲响的一刻,他不要正好轮到我面前。

17 谁亲的我?!

轮转舞大约只有五分钟不到,不过我却感觉度日如年。而且我也不怎么会跳这种舞,就学着别人的样子在人群中窜来窜去,经常漏掉拍子不说,还好几次差点撞上别人,有心退下吧,却一直找不到机会 里昂排在那排男人的一端,眼看他轮转着,越来越接近站在女人队伍中间的我,我居然紧张起来,期盼着音乐快点停止,还差两三个人时又盼着音乐再长一些,总之午夜之吻请不要到来。而等他真的站到我面前,我就只剩下装模作样的好风度了。

我的手搭在他的掌心,他轻轻握住我的指尖,我们绕圈,还得互相看着,这是***什么舞蹈?纯粹就是男女之间互勾搭,眉目传情的。可是我对他没有情啊,难道传递仇恨?

快轮转过去吧!

偏偏,越是心急,就越是觉得这十几秒的时间特别漫长。我还感觉他的眼神有些带感情的东西,闪闪发光,害得我惊慌失措、心跳得突然不规律起来。我一定是老了,受不了勾搭,再说里昂毕竟在全球十大中排第七,其实也是很帅很帅的的,我们擦身而过时,他身上还散发着强烈的、性感的男性气息。

贪图美色是人类共同的弱点是吧?所以我忽然变得胆小,不敢看他什么的,也是正常的。

是……吧?

好不容易熬过这一轮,他错身到旁边的位置去了,我大松了一口气,假装无意的瞄了瞄站在附近的金秀儿一眼,压抑着心头的热浪,暗暗做了准备。

然后,瞬间,全场的灯灭了,四周陷入一片地狱般的漆黑.还有虽然有准备,却仍然控制不了的低低呼声,有兴奋、有期待、有点小小的惊恐和慌乱。实话说这种黑暗非常诱人,提醒着你,引诱着你做点什么冒险把难的淘气事情。

比如,恶整脑残女。

比如……亲吻。

我早就看好门边有一处空地,当眼前一黑,我立即瞬移到那个地方,然后狠据感应,感知到金秀儿身上符咒气息的所在,解开了加在她身上的禁制。 远离那个舞场,就没有人能亲到我了,虽然时代进步了,我又身处开放社会,可我就是不想让男人随便亲来亲去,当然我主动的另算。而刚才我把混有我血,但又被我封住血气的酒洒在了金秀儿的衣服下摆处,现在解开封印,全场的吸血鬼,没有一个闻不到她身上的血气的。 不是说,我的血有强大的不可抗拒力吗?不是说,所有人都会在黑暗中暴露本性吗?那么,当不可抵抗的诱惑摆在黑暗之中,当即使做了错事也不会被逮到,更不会受惩罚,那么谁都会“本能”一下下吧?

不出所料,金秀儿又惊又怒又害怕的尖叫声自黑暗中传来,还伴随着无数摔倒、跌倒的声音,我无声地笑、我得意地笑、我坏心眼的不管是谁,甭想欺侮中国人!

然而还没等我体会畅快淋漓的报复快感,我先感受到了一阵微风的吹拂,我立即敏锐的意识到,有吸血鬼冲到了我面前。但他太快了,我的笑容还没有收起,我的嘴还傻兮兮地咧着,他已经吻住了我,而且连试探也没有,直接进入热烈的亲吻。

他好像渴望了我很久,灼烫的吻带着一点急切、一点贪婪,一点压抑的感情,令我无法呼吸,大脑缺氧,继而无法反应,甚至无法感知他的特征。全部的感觉就只有他捧着我脸的两只手,柔软却使我酥麻不已的唇舌。那一刻,大厅中一切嘈杂的声音全消失了,包括金秀儿那刺人耳鼓的尖叫声,我唯一听到的就是自己的心跳和他浊重的呼吸。

事后想起来,我觉得我当时是迷糊了,或看说是被迷感了,被黑暗中涌动的暖昧气氛给迷感了,于是那个吻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里是个谜。

而当我反应过来,那人却突然放开我,微风掠过,他消失无踪,同时灯光也亮了起来,时间配合得恰到好处。

妈的,谁亲的我?!

黑暗中突然的光明令所有人的眼睛都有一瞬间的不适应,当我可以看清景物,目光立即在人群中搜索着可疑分子。事实上我计划得很完美,我此时站在大门口,身边三米内没有一个人,我只是没料到,有吸血鬼利用他们的瞬移能力,扑过来吻我,然后偷吃完就走。

太卑鄙了!

那一张张血族帅哥的脸被我扫过,居然没有发现一个可疑分子。只是掠过李斯特时,他正斜着眼睛看我,手指还轻抚着自己的嘴唇,有一种爱怜的美感和示威的恶意。

不是他吧?我心头怒火一窜,眼神略一错动,见站在李斯特旁边的里昂似笑非笑的抱臂而立,目光虽然没落在我身上,但他一贯与我作对,一贯的坏,所以看起来很有偷香罪犯的嫌疑。

是他们两个中的谁?我咬牙切齿,眼角的余光又瞥见一缕红色,那个身材像我师兄的红发男快速隐没在了人群中。难道是这个人?天哪,给我点启示吧。

我气急败坏,整到金秀儿的快乐,因为被偷吻而大打折扣。严格意思上来说,这是性骚犹,虽然我好像……并不反感,因为那个吻一点也不色情,而是带着浓烈的感情意味,倒有一点,不,半点动了我的心。

只是,他是谁啊!李斯特?里昂?神秘红发男?还是有别的什么人?

不过我的羞恼很快被金秀儿的哭声打断.可能太受伤了,金秀儿嘴里噼里啪啦地说着韩语,什么前轱辘比后轱辘长四米大,反正一串串的,也听不懂。就冲这儿,她也值得收拾,不知道这世界的官方语言是中文吗?

再看她的模样,我脸上的同情表情几乎装不下去了。

金秀儿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裸露的皮肤上全是牙印,有的还在冒血,以手臂和脖子上居多,不知哪个嘴急的,居然连她的脸也咬了。

哈哈,她身上散发着我的血的迷人香气,全场黑漆漆一片时,那些馋嘴的吸血鬼哪还顾得了许多?反正黑暗中也看不清谁是谁,凭气味就认定她就是那个美味的女人,那当然下嘴没商量。而这些不讲江湖道义、趁黑偷吃的家伙,吸了血后才知道那不是所闻到的血,反而还得罪了老大的女人,话该遭雷劈。

宾果!一箭双雕,太搞笑了。

“你不会承认是你做的吧。”李斯特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手指还在抚着自己的嘴唇,令他是偷吻者的嫌疑大大增加。

“本来也不是我做的。”我大言不惭。虽然对那个偷吻很在意,却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在这些家伙面前,我不能泄露一点情绪,否则就会被立即抓住弱点,备受嘲笑。

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拿。尽管我狡猾如狐,也当得了笑面虎,但在这些动不动就话了成百上千岁的吸血鬼面前,我还嫩着呢.唯有装13一途。

“现在否认还有意义吗?”他笑河。

“现在否认才有意义呢。”我随着围观众人往前挤,看着里昂把金秀儿扶起来,嘱咐手下尽快带她去治伤。我看热闹似的站着,连无辜也不装,幸灾乐祸才显得真实,表演千万不能过头嘛。

“这下金秀儿要养一段时间的伤,不会冉来讨厌了。”李斯特微叹了口气,“她实在太烦人了,也不知里昂把她放在身边这么久是什么意思。”

我转头看着李斯特。我服了。因为他演技比不好,虽然很夸张,但胜在脸皮够厚,这种程度的温柔怜悯也表现得出来。

“亲王殿下用一滴自己的血,涂在她伤口上.不就立即好了?” 我认真地说,“所以金小姐还是会继续烦你的.除非你滚出哈德斯岛。”

“你用了滚字。”李斯特咬文嚼宇,“这是个贬义词。”

“您中文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你挑衅我吗?”他轻轻笑了起来,“好大的胆子,或看说好蠢的脑子。不过,我对你更威兴趣了。”

我没说话,是觉得自已有点冲动了,但被偷吻事件,我其实也是很恼火的,很难保将冷静。不过就这样了,爱咋咋滴,总是谨慎小心的,活着还有什么味儿?偶尔不理智一下,蛮好。

“亏你还在血族中生活了好几个月,以前还是吸血鬼猎人。”李斯特转移话题,“难道你不知道,我们血族的血是很珍贵的,哪怕是一滴,也不能轻易给予人类吗?”

我还是没说话,这次是因为心里极度震惊,或看对李斯特的话半信半疑。我清楚的记得,上回里昂曾咬破舌尖,以自己的血治疗我口腔中的伤口来着。

想到这儿,我的目光自动搜寻某人的存在,好像有制导系统,我一下就找到里昂的身影,见他正从容的度的指挥手下做着什么。

“你闯了很大的祸啊。”李斯特凑近我的耳朵说,“舞会中有一部分人类是不知道我们是吸血鬼的,里昂得派人挨个对他们进行记忆扫猫和消除啊,很麻烦的。”

我不理会李斯特的阴阳怪气,也不知是什么力量驱使,我径直走到里昂面前。

“有我可以效劳的事吗?马小姐。”他不转身,只半侧过头问我,似乎还轻哼了下。

“刚才是不是你吻我?”我直截了当地问。

18 又见师兄

“你很想我吻你吗?”他唇角一扯,看起来有点轻蔑,“亲爱的,我很乐意满足你。”

“好吧,我当刚才被一只猪亲了。”我气得甩过头,正好看到红影一闪,鬼使神差的,我立即朝着红发男消失的地方追去,忘记了我还是刘易斯的女伴。最后跑着跑着,连方向也迷失了。

哈德斯岛很大,而改名为月光情人的这座前秘密监狱又太复杂,除了地面上的建筑外,地下通道像个迷宫。我平时为了怕惹事,每天就是卧室和图书馆两点一线,上回到岛后海滩散亾步还是靠小丁识路的。所以,我对这个地方的地形一点也不熟悉,这会儿更是连东西南北也分不清了,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就算想打电话叫刘易斯来找我,也说不清我所处的位置。

而且,红发男连影子也没了。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顺着一个方向走,不管遇到什从,问路先。

此时前后看看,到处是岩石铺就的走廊,前后左右都有,深远得似没有尽头。

争隔十米左右,就有一盏壁灯,淡漠的亮着,好像冷冷的盯着我。我很怕这时候再来一次大面积断电,那说不定我得吓死在里头。

冲动是祸根啊,这时候我特别鄙观自己刚才的不理智。如果我一直遇不到人也找不到路,困死在地下通道里也不是没靠可能。

自从上了哈德斯岛,我第一次那么害怕,战战兢兢的沿着一侧墙壁住前走。奇怪的是我走了二十来分钟,居然连一个人也没碰到。这个我脑海中又自动生成了某些可怕的联想……电锯杀人枉、怨咒、剥皮连环杀手、人皮客栈、画皮……

正额头冒冷汗,眼前突然人影一闪,影影绰绰间似乎是那个红发男,我想也不想就迫了上去。不管他是不是故意引我来,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总之现在见到人就是好事情,哪怕见到鬼也好,独自一个人在迷宫中走,实在是对精种最惨无人道的打击。

我追着那身影拐进一条通道,没想到那却是一条死胡同,这又让我产生了关于幽灵的联想。也不能怪我,这里以前是监狱,有无数阴暗的秘密,谁知道有多少人被折磨至死?而且那些死丢的人中,绝对大部分是恶人,那死了的话,也一定是恶鬼!

我惊吓得返身就走,可突然脚下一空,我毫无预警地身体下落。整个过程太快了,我连正气符也来不及拿,惊叫也来不及发出。不过我没有摔疼,因为我被一双臂膀接住了。

我蒙了,眼睛一时不能聚焦。然后我看到了那张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脸,所有的一切,本来掩藏的好好的,就这么轻易就浮了上来,似乎它们从没有离去过。

“师兄。”可能因为见面太突然了,我的理智还没有掩盖本心,于是我抱上他的脖子。

师兄没动,就那么打横抱着我,也不说话:也不躲闪,平时他那种若有若无、似梦似幻的气质突然不见了,这一刻他如此实在。就在这里,拥我入怀。

“你们要抱到什么时候?,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说。

师兄轻轻放下我,我才得已看到周围的情景和那个说话的人。

此处是一个密室,既然是密室,就是没多少人发现的,包括主人里昂在电所以自然没有经过蒙华装修. 但是,倒也没有影视剧中密室的阴影肮脏,甚至放点变态的刑具什么的。就是一间普通的房间,四壁和地面是青灰色的粗糙石头,摆着几张椅子和一张工作台,一个小柜子。

说话的,正是那个和我师兄身材根相似的红发男。此时他摘掉了面具,露出一张妖孽的脸来。

是的我用了妖孽这个词,因为他就是很妖孽,除了这个词,别的词汇无法形容。奇特的是,他长得那样雌雄莫辨,五官精美得有如比例最完美的雕塑,血族气息搀深,可他的眼神却极其温柔温暖温情,气质如此阳光。总之,他整个人是矛盾的混合体,却又让人看起来那么舒服。

这是个正派角色,我一眼就判断出,因为是人就无法相信这个红发男会做坏事。就算他真做了,也肯定是有苦衷的。

“你很面熟。”我说。

“我在全球女性无法抗拒之十大吸血鬼中排名第四。”他笑得有一点羞涩,似乎目光总躲闪着我,“身为甘吸血鬼猎人,就算你很不用功,也应该看过我的资料。”

d先生!

我惊叹。他是十大中唯有的两个以宇母为代号的帅哥之一,是很低调,很少出现的人物,没想据然躲在哈德斯岛上。看看他的皮肤,被红色一衬,简直像是美玉一般。要知道欧洲人虽然白,但细看,皮肤总不是很完美,但d先生不同。

只是,为什么他和我师兄在一起,看起来还很友好似的?他把我引到这里来,又是什么意思?

“是小甲兄让我带你来的。”他温柔微笑,“对不起亲爱的,刚才吓到你了吧?可是我这个地方不能暴露,只好很委屈你了。”

“你会读心术?”我惊讶,下惫识的往我师兄身后撤了一步。

他仰头笑,没有发声,却让人感觉特别畅快.“我不会读心术,我之所以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是因为那是人之常特,你本来是想这么问我的,是吧?”

我点点头。

“好啦,你们聊着,我先去拜会一下里昂。”d先生挥挥手,“我在他的岛上待了这么多天,他没可能不知道的。不过人家不挑明,咱也不能太过分,对不对?”

说完,他走到墙边,按下一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完全不会引起人注意的石头。接着,一道暗门打开了,他侧身钻了出去。

“刚才见你要离开,我只好打开上面的翻板,不然你可以绕到这个暗门进来。”师兄解释着为什么别人可以自由出入,我却是自由落体。

我转头看着他。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是应该有点局促吗?可是他没有,深黑的眸光一如往赏,让人恨不得跟他一起进入他的梦里。不过他站得不是很直.似乎很疲劳似的,令人心疼。

“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d先生是很不同的吸血鬼。”师兄答非所问地说,“他热爱人类,是从内心中热爱。如果他看到人类遇险,只要力所能及的,他就会伸出援手。”

“你说得他好像深海救人的海脉。”我打断他。

师兄笑了,被我逗笑了。多帅啊,让我感觉只看着他,就像在云雾上飘一样。可是等等,马小乙你必须理智,因为这种情况太不正常 “师兄,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再问,很认真。

“我来带你走。”他简单地答。

他就是这样,别人问他一大串话,他却只回答几个宇。但就是这几个字,令我的心骤然紧缩,被一种不知是喜悦还是茫然,是惊讶还是难以置信的情绪充满着。

带我走?带我去邮里?永远带着我吗?还是……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残存的理智令我还算清醒,没立即投入他的怀抱,再说他的怀里不是应该有别人吗?那个内心坚强聪明,外表却温柔天真的小空?

“我有我的消息渠道。”师兄突然抬起手,似乎想抚摸我的脸,结果却只碰碰我的头发,又艰难地放了下去,“你跟我走就好。”

看着他克制到毫无表情的脸,不知为什么,我突然生气了,所有的悲愤瞬间暴发,伴随着枉飙出的眼泪,“不,我不跟你走!为什么我要听你的?你有你的消息渠道?那么当小丁被杀死,被初拥,我被小丙欺侮、被里昂冤枉的时候,你在哪儿?你的消息渠道难道没有告诉你,我那时是多么孤单无助,多么需要你吗?那时候,你为什么不来?”

我很少哭,所以一旦掉泪,就是心里极痛的时候。

师兄没说话,只是上前抱住我。我挣扎,可是他不放开。我感觉得出他的犹豫和僵硬,但最后都变成春恋和不舍,极度的温柔。

“对不起小乙。”他轻声在我耳边呢喃,“我以为你回中国了。我提前打过招呼,我以为协会不敢为难你,你就是安全的。对不起,小乙。”

那么,我话对了,暗中罩我的人一直是师兄。正如小丙所说,他表面上失踪了,可却一直默默关注着我。可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非要这么做才行?

“我是近日才听说你跑到哈德斯岛上的,所以立即来带你走。 d先生是我早就认识的朋,他帮我潜上岛。听话,小乙,这个地方也许现在还没什么,可是我不能让你处于危险之下。”

“不行,我要守着小丁。”我多想答应他,但却不能。

“我们也带他走。”

“你能救他吗?”师兄的沉静令我升起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你能救他吗?”

师兄无奈的摇摇头,“是我的错,我没能亲自看你们坐上回中国的飞机。现在小丁己经成为了血族的成员,我没办法救他。可是,我可以尝试给他新的生活。”

新生活?那是什么?对小丁是什么?对我又是什么?

19 献身(上)

“我不能跟你走。”想了一下,我做出决定。

“小乙!”

“我有了男朋友。”我一字一句地说,心头像被滚油浇过一样。

“刘易斯.范伦丁?”师兄问,很小声、很小心,好像很怕我点头承认。

可是我必须点头承认。

师兄总是若即若离的,哪怕之前还在中国时,哪怕还在同门学道时,他也从来不是个热情的人。他的爱与恨,都藏在他淡而清隽的目光下,压抑在心海深处,哪怕是喜欢,也浅浅的,让人捉摸不透。如今他说出要带我走的话,也许不是表白什么,但却绝对是超乎寻常的表达了。

只是我不能不顾别人,为了自己的快乐任性。

“师兄,如果你的要求在救回小丁的那天说,该有多好。”我笑着,把眼泪逼回去,“可是……你没有。”

“如果我可以……”师兄没有说下去。

于是我说,“当我被冤枉的时候,刘易斯在。当我被小丙责难时,刘易斯在。当我混进哈德斯岛时,刘易斯在。当我为了小丁的事烦恼的时候,刘易斯在。当我被脑残的贱囧人欺侮的时候,刘易斯在。师兄,我喜欢你,你知道的,到现在还喜欢。但我最难过的时候,却是刘易斯在我的身边。如果我现在跟你走,什么也不对他交持,我成了什么人了?我把他置于何地?我怎么能如此自私?师兄,有些路是很奇怪的,它没有转弯的地方。”

师兄仍然不说话,只看着我。他的目光从来没有这样专注过,眸光里那种深深的无奈和几度翻涌、又被他几度压制下的波涛让人如此难过。好半天,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极其温柔,温柔到好像把世界上所有的疼爱都融化在了其中。

“我明白了。”他模模我的头发,从未如此爱怜横溢,“你己经安排好了一切,你选择了要做的事,我的介入反而增加你的困扰。对不起,小乙,对不起。只是很多事,从来不是我的选择。”

他的声音似乎唤了一下,我立即就受不了了,解释着,“这也是为小丁好。他两次死而复生,令他夫去了全部的记忆,偏偏他强大到危险的地步。师兄,他现在是吸血鬼了,必须待在血族的地盘才能幢慢平静下来,我也才能想办法救他。而且,我需要查阅很多文献资料,这些……只要哈德斯岛上有。”

“一定要救他。”师兄点点头,眼神停留在我脸上,瞬也不瞬, “他是最无辜的,还有你,都不该被卷进来。可惜,你以后要辛苦了。”

“师兄……”

“血族的规则,只要你是刘易斯范伦丁的人,他就会保护你免受伤害。”他说这括时,目光中的隐痛令我的心绞动得横七竖八。可我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音节。

“d先生是我可靠的朋友,如果你有困难,想办法告诉他。”师兄顿了顿,“他会帮你找到我。”

“为什么我不能直接找你?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能知道?”看到师兄要走,我突然舍不得,前一刻还为刘易斯坚定的心,这一刻却产生了严重的动摇。

“小乙,你说得好,有的路是没有转弯的。”他走到门边,侧过身子回望我,整个人因为沐浴到阴影里而显得阴晴不定,又让我有一种恍如梦中的感觉,“不过,没有转弯的路也会有岔路。也许……我可以在那里等着你,假如你这么希望的括。”

“师兄。”我叫他,“日行石爆炸,是你做的吗?”

“我才知道这件事。”他头也不回,“小乙,你觉得,我会让你和小丙陷身危险吗?”

我惭愧地低下头,因为我根本不应该怀疑他。

“但我会查出来的。”他咬着身,大步离开,从那个小小的暗门中又二次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我突然有虚脱感,连呼吸都困难,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也不知过了多久,d先生走了进来,蹲在我面前。

“小可怜儿。”他松松拥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别难过了,人选择命运,可更多的时候,是命运选择人。你要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过得开心点。对了,你爱不爱吃话梅?”

他变魔术似的拿出一包话梅来,“我最爱你们中国的这种小零食,托朋友寄了不少来。尝一颗吧,又酸又咸,可是含封后来却舍不得了,而且有特别醇厚的甜味哦。”

d先生的样子很温柔,就像哄小孩似的,令人根舒服,有被宠爱的感觉。于是我真的放了颗话梅在嘴巴里,把心里翻腾的犹豫和难过全压了下去。重新,以我吊儿郎当的态度面对一切。

我这样做对吗?我干脆不去想了,至少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跟师兄走是容易的,但我会永远话在不负责的自我愧疚里。

“你能不能保密?”正在我酸得表情呈囧字形的时候,d先生突然说,“对这个地方保密。”

我根意外,“难道连亲王殿下也不知道这里吗?我还以为他对一切都了如指掌。”我轻声说,自已都奇怪,声音和情绪中居然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快囧感。

“哈哈,他确实了解一切,他的骄做和自尊不容许有脱离他掌握的东西。”d先生笑起来。

“他这是一种心理疾病,控制欲太强了。”我哼一声,“帮他找个心理医生吧,他那么有钱,应该不在乎请上十个八个的。”

“哦,对里昂很有怨念啊。”

我耸耸肩,“有人对他没有怨念吗?”

“事实上,很少。”

“那也请你放心,我迷路了,根本不知道这间密室的具体位置。就算知道,我也不会说出去的。毕竟将来我要找我师兄,还要指望你呢。所以,你有利用价值,就不会被伤害,这是里昂的处世原则。再来一颗话梅。”我伸出手。

“回头我送你一大包,我会在哈德斯岛上住一段时间的。”d先生柏拍我的手,“现在我们离开这儿吧。”

我乖乖跟着d先生往下走,根本也不记路,反正也记不住。我们一边走,一边友好的攀谈.我这才知道d先生是一位非常有造诣和艺术才华的建筑师,整个月光情人的重建都是他的手笔。所以,有的地方里昂不知道, 可他却一清二楚。

“我给自己留了那么一个地方,躲清静用的。你也知道,人有时候恨不得全世界都忘记你,只想一个人和孤独为伴。”他对我说。

“确实。”我点头。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耙那个地方借给你。”

“那你还得提供引路服务。”

他笑起来,很愉快,“可爱的姑娘,我喜欢你什么都在乎,但又什么都不在乎的矛盾性格,怪不得小甲兄一个念着你。”

我心里一揪,连脚步也下意识地停下了。

师兄喜欢找到别人能看出来的地步吗?还是d先生嘴里的喜欢,并不是爱的意思。如果爱,那个日本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d先生回过头来,微笑的模样令人的骨头都酥了。

“刚才,你引我过来时……”我犹豫着,“有没有看到是谁吻我?”

“哇,午夜之吻时,你被选中了吗?哈,那个偷香贼没有承认啊。”

“卑鄙小人!”我冷哼。

“当恶作剧好了。”d先生耸耸肩,“不必为这种事烦恼,不过是一个吻罢了。假如他迷恋你,早晚会现身的。啊,我们到了。”

十拐八拐的走路,外加无意识闲聊中,我们重回大厅的门前。d先生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臂弯中。

“小可怜儿,其实我刚才没有去找里昂,因为我想要个炫目的出场。”他俏皮地叹口气,“现在,我把一个迷路的、无辜的、有着献祭羔羊般气质的、美丽的、而且还是根多人觊觎的东方姑娘带回欲望和奢华的中心地带,这出场够戏剧化吧?”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为我的失踪找理由、编故事,我当然会配合的。于是小爷我挽着一个绝世美男,炫丽登场。

“小乙!”当我被d先生带着,走到里昂所在的高台附近,刘易斯发现了我,快步走了过来。

愧疚,令我急切地扑进他的怀里。

刚才,我动摇过,差一点跟师兄走,把他孤零零的扔下。或者我现在对他还没有纯粹爱情的感觉,但我不能伤害一个对我这样好的人,不然我成什么了。这一刻,我知道自己做对了。

随后我抬头看他,见他换了新衣服,皮肤上也再没有红漆的印子。

“很干净。”我摸着他的脸,微笑。

“了不起撕掉脸皮,反正我们的再生能力那么强大。”他也微笑,眼光如水,盛满情谊。

“真是难舍难分。”李斯特又来插嘴。

他真是破坏气氛的大行家!

”d,你来干什么?”里昂的声音响起,听起来与平时没什么不同,我却觉得他似乎有点不高兴似的。

话该,去死吧他!一定是d先生的出现是他没预测到的,所以他显得那么没有耐性。

“我不能来吗?我记得你说过,我是你永选的朋友。”d先生耸耸肩,“再说,冬季舞会才进入第一个高潮,后面还有很多好玩的呢。我可没来晚哪。”

似乎是为了印征他的括,开特凯撒突然匆匆走过来,在里昂耳边轻声说了什么。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办到的,附近全是感官异于常人的吸血鬼,外加一个有心偷听的人类,结果却没人听到他们说的是什么。

只是,里昂冷冷的站了起来,还瞟了我一眼。

我的心揪了起来,不是师兄离茬时被发现了吧?!

20 献身(中)

“全岛封锁。”里昂下达命令,眼睛却看着我,然后又转向d先生,“你要的最高潮来了。”

“今年的冬季舞会的意外还真多,倒有趣得很。”李斯特站起来。

“来者是客。”里昂拦住他,“在哈德斯岛上,还用不到客人帮忙。”里昂说完,又颇为意味地看了我一眼,低头对开特.凯撒说了些什么,转身大步离开。

舞会照常进行,灯红酒绿中,很少有人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的脚死死钉在地上,很想冲出去看看,但却又必须克制住这种冲动。因为,只要我表现出焦急、关注,就能让里昂从侧面证实师兄的身份,使他陷入更大的危险。师兄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他可能不小心被发现,毕竟里昂经营哈德斯岛多年,有很多外人不知道的监控方法,但他是不会轻易被抓到或者击败。

有时候帮忙和关心都是好事,但在不合时宜的时间表现出来,就可能变成坏事,甚至是至人于死地的助力。说白了,千万不能没帮成忙,反而添乱,对自己的斤两要掂得清啊。 但尽管如此,我的心也捉到了嗓子眼。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里是里昂的地盘……

“我头疼,想回去。”我侍在刘易斯的怀里,身子微微发颤,倒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很紧张。

“好,我送你。”刘易斯轻轻揽着我。

只是当我们回身要走,开持凯撒却伸臂拦住。

“你是什么意思?”刘易斯皱了皱眉。

“我没有意思,只是照亲王殿下的吩咐。”开特凯撒“恭敬”地说,“外岛有敌人入侵,随意乱走容易发生危险。尤其……马小姐是真正的人类。”

“她的房间在月光情人内部,与外岛被人入侵有什么关系?”刘易斯冷冷的道,平时那种温和的样子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的保护感。

“亲王殿下的隅是……”开特凯撒看看我,“敌人有可能已经进入了内部,为了安全起见,您还是配合一下吧。”

“若是我不配合呢?”刘易斯冷哼。

开特凯撒没说转,但四周有几个吸血鬼向这边望来。他们没有出手,但蠢蠢欲动是什么意思,这一刻表现得很明白。

刘易斯生气了,我连忙拉她的手。

”算了。”我说:“既然亲王殿下这么紧张,我们就服从他吧。”

“可是你不舒服……”

“我记得就在大厅的后侧,有一间休息室,马小姐可以在那里歇息片刻。”d先生插嘴,又转向开特凯撒“你派两个人守着,也算‘就近保护’了,应该不会不行吧?”

开特凯撒貌似不愿意通融,于是d先生汰下脸来说,”身为高贵的血族,至少要有绅士风度,懂得怜香惜玉,哪有像你这样无礼的?现在我要带马小姐去休息,若你愿意,尽可以拦着我。同活了八百多年,倒不知道谁的本事更大些。”说着,他上前拉住我的手,摆出一幅 “你不同意就打一架”的任性态度来。

开特凯撒有一瞬间的犹豫。

这个人是里昂最信任和依仗的下属,做事很讲分寸,为了不引起骚乱,他是不会选择动用武力的,只打算对我和刘易斯软硬兼施,但他没想到d先生横插一扛子。而d先生很明显和里昂私交不错,他却只是个仆人的位置,所以他一时不知要如何是好。

“您为什么一定要为难我呢?”他侧过身,半是阻拦,却也不是放行。

“是你在为难这位女士。”d先生看起来不怎么好斗,所以态度不很强硬,“你在拿着**毛当令箭,因为为不管里昂要做什么事,他都不可能不顾体面。再说,马小姐在月光情人复杂到变态的通道里迷了路,是我耙她捡回来的,那我就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

天哪,他的中文真好,连成语和谚语都用得这么熟练。不过他这样说,好像我是他收留的一只小流浪狗。而且,他还轻轻捏了我的手一下,我很奇异地跟他心灵相通。他在告诉我:师兄的事,他会去摆平。

这让我稍微松了一口气,而李斯特又来插话,或看他只是在搞乱, “开特,作为你的领主,我命令你放行。马小姐者起来要昏倒了,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的好。”

我的意志很坚强,我没有要昏倒,但李斯特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只好虚弱一下,于是我更深地埋在刘易斯的怀里.还顺便反捏了d先生的手一下。告诉他,我不会鲁莽乱来,请他救我师兄。

开特凯撒没办法了,眼神闪烁片刻,就完全侧过身子,做了个 “请”的动作,立即有一个美丽的女吸血鬼把我们带到大厅的角门处,出去后,进入一个虽然不大,但干爽舒适的房间里。

d先生没跟进屋,只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就退下了,那个女吸血鬼也是。不过她者起来对我颇有些敌意,显然特别讨厌身为人类的我。我看了者门和窗。

“不会有人听到的。”刘易斯把我扶到沙发上,“外面没人。”

我点点头,知道开特凯撒这点自信还有,不至于真的派人守在外面。而其实我没那么娇弱,但被人照顾和宠爱的感觉真好,不过面对着刘易斯真诚的脸,我还是直截了当地说,“我师兄来了。”

刘易斯一惊,继而苦笑,“原来里昂的全岛封锁是为了他。不过他真本事,哈德斯岛不是能随便登上的。”

我垂眼睛,因为我不想瞒着他,但也不能告诉他我师兄是有内应的。但是,我心里压着一座山,我觉得有些话必须对他说明白。不然我就是欺骗。

“我师兄来……是要带我走。”我咬咬牙,把真话告诉他。

他形开目光,看起来很平静,但拳头无意识地攥了攥,“你要跟他走吗?”他说。

“不,我拒绝了他,不然现在里昂逮的就是我们俩个了。”

刘易斯听到这个回答,眼睛一亮,有浓浓喜悦在他翠绿的眸光里闪现。真美,可是我却必须残忍的打碎那光芒。

“我是为了小丁才留下的。”我艰难地吐宇,“刘易斯,你是好人,我所见过的最好的男人。我多么想爱你,因为不爱你这样的男人就是天字号第一的大傻瓜。可是……我就是这样的傻瓜。我喜欢你,非常非常的喜欢,但到现在,我还是不能……真正爱上你。”

对不起,刘易析,不是没努力过,很想与你真正相爱.而不是假凤虚凰的装恋人。可是我心里有一条弦是断的,怎么也接不上。今天师兄逼我做出的选择让我明白,我不能暖昧不明.否则就更会伤害你,伤害你这样唯一对我好的人。爱与不爱,我必须给你一个准确的消息,不管未来,现在确实是如此,拖施拉拉会更让你受伤。

“我知道的,小乙。”可是刘易斯却摸摸我的头发说,“其实每个人都知道,我们不是真正的恋人。可是亲爱的,你能确定永远不会爱我吗?”

我一愣。

我不知道。谁能确定得了未来?以前我甚至从未想过拒绝师兄,可我今天就坚决的拒绝了。我从没想过小丁会变成吸血鬼,可他已经是了。

刘易斯笑了,他的笑容中有一丝苦涩,但又充满希望,“我有着漫长到厌烦的生命,小乙,我从来不在乎等待,只要是值得的,我愿意一直等下去,直到你爱上我的一天。” “如果结局仍然是不呢?”我忽然有些着慌,“如果我老得走不动的时候,却仍然无法像情人般爱你呢?”

“谁去管未来的事,我们只有昨天和今天罢了。”刘易斯伸臂抱住我。

我伏她怀里,突然很想倾述,“我爱着我的师兄。”

“我也爱过别人,这没有关系。”

“我觉得他同样爱我,但是他有秘密,所以他不能接受。”

“爱上你是容易的,我并不怪他。”刘易斯轻笑了下,“但你不必告诉我你和他的事。”

我沉默。我这么做是怕最后伤害到他。我没有对他有过承诺,就算以恋人身份进入哈德斯岛,我都言明是假的,但我仍然觉得亏欠他。

我们静静地依催着,各想心事。不知他在想什么,我的心反正很乱,一会儿想着与他的关系,不明白为什么就是爱不上他。一会儿又想着外岛的事,不知道师兄有没有顺利走掉,d先生有没有帮上什么忙。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这安静就要安慰了我的心时,门突然被打开了,里昂大步走了过来,唇边挂着残忍的邪笑。

“我需要和你谈谈,马小姐。”他直接走进来,身上似乎还带着潮湿的海风与冰凉的耳光与夜色。

“你都不会敲门吗?”刘易斯站起来。

我拉住他。

“让我自己解决。”我自信的笑笑,“亲王殿下不过是想和我谈谈。

刘易斯犹豫了下,直到确信里昂不会伤害我后,才说,“那我在大厅等你。”

我点点头,目送刘易斯离开,然后转身面对里昂。

“什么事?”我紧张得心里怦怦跳,可表面上还得装作若无其事。

“你喜欢的人在我手里。”他身子前倾,“我会一点一点折磨死他,连灵魂也变成碎片。

看着他闪着狠戾光芒的蓝眼睛,我的心一直沉到最深的海底,从没想过他这么直接就与我交锋。

21-30

21 献身(下)

“什么我喜欢的人?”我决定装傻看看,装不下去再说。而且,我还配合了莫名其妙的表情,虽然心里急得像有一百只野猫在抓挠。

里昂不说话,挑高一边眉毛,神态嘲讽的看着我。我被他看得很不安,表露在脸上就成了疑惑,反倒不用我特意表演了。

“好吧,那个人你不认识。”他说,“那么他的死活也与你无关。”说着,他大步往外走。

几乎是本能的,我拉住他的胳膊,“你究竟抓到了谁?为什么说话奇奇怪怪的?”

“既然他不是你喜欢的,与你还有关吗?”他哼一声,唇边挂着残酷的冷笑,“我这就去亲自吸干他的血。知道吗亲爱的?一个修行过的人的血,总比普通人的要美味得多,不是经常能遇到的。或者,我应该赏给手下们一起饮用,真是顿好晚餐。”

“不要!”

“为什么不?你刚才对金秀儿不就是这么做的吗?可惜,她不是真材实料,那些人违背我不能在公众场合吸人血的禁今,却只得到垃汲食品。”

“你为什么那么残酷?”才几个回合,我就装不下去了。

“因为……”他走过我,勾起我的下巴,目光深深注入我的眼神深处,“我就是这么残酷。”说完,他又要走,浑身上下带着那么一股子杀戮的坚决感。

我绷不住了,再度跑过去拦他,“放过我师兄!”

“哦?”

“他只是来者我!”我不知道怎么说服里昂,我只是很急,“哈德斯岛又不是不许人类来,不过今天封岛就是了。说起来,他只是没守你的规矩,却并没有做伤害你的事。”

“他伤了我二十几个手下,怎么算?”

我哆嗦了下,被他身上的逼人寒气所压迫的。我很想立即躲得他远远的,可却只能硬着头皮周旋,“血族中人不是恢复力超强吗?痛一下有什么关系?”

“说得轻松!有法术的伤害,那么容易好的吗?”他逼近一步,我只得后退一步,“除非……有新鲜的人类血液来做为药品。”

他又逼近一步,我只得再退。我们就这样一进一退,直到我的后背抵在墙上。

“我可以贡献我的血,但必须稀释,你知道是为了什么。”我被无形的压力死死钉住,要拼命努力才能让大脑没有死机,但提出的条件实在不怎么样。

“不,我要取他的血。”

“别伤害他。”

“给我个理由。”

“日行石爆炸与我师兄无关。”我伸手推着他的前胸,因为他快要紧贴上我了,“相信我,真的与我们师兄妹全没有关系!”

他窒了一下,于是我立即补忘“他说会查清楚是谁陷害我们师兄妹三人,他有这个本事,他一定能查出来的。到时候,我发誓我会第一个告诉你答案。难道你不想为日行石报仇吗?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你辱和背叛了你吗?”

他想了想,点头,“条件很诱人,不过还差一点。”

“你要什么?”我忽然害怕,因为他眼睛里冷冷的蓝色忽然变得沉郁。

“我要吸你的血,但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床上,在我占有你的时候,在你我最兴奋的时候。我要吻着你皮肤,咬破你的喉咙,感觉你温热的血液进入我的口中。”他伸出一根手指,滑过我的额头和面颊,搭配着他邪恶得不得了,却又性感得不得了的语调,带电般的指尖,害得我全身发麻,一矮身,摆脱他的圈固。

“休想!”

“那好。”他耸耸肩,“协议作废。你师兄查得出来的事,难道我不可以?亲爱的,永远不要和我讨价还价,因为我不允许妥协。” 说完,他又走,一点不犹豫的。

我不得巳,三度拦住他。

“你到底要怎么样?”我差点吼了。

“我在给你选择,我一直在给你选择。可惜,你大部分选错了。”他直起脊背,傲慢地说.好像我是他即将被审判的女奴,“现在我给你两条路。a,我去找你师兄,让他体验到世间所有的痛苦和折磨,然后很慢很慢的死去。嗯,我允许你为他收尸,假如他还有尸体的话。b,你献身给我。今晚,在我的房间,让我结束你处女的生涯,成为真正的女人。看,我多么仁总。”

“没有第三条路吗?”我故做镇定的问,“其实我很有用,我可以为你做很多事。”

“为我做事的人狠多,想让我在床上抱着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金秀儿不是女人?”我突然冒出一句。

他笑,“你介意吗?”

“二手男人我都讨厌,何况你都成百上干手了。”

“可是你的选择很少不是吗?”他俯下身子,距离很近地看我的眼睛,“给你三秒钟考虑,希望你不要后悔。一、二……”

“我选b。”在他喊到三之前,我冲口而出,感觉气愤和受侮辱。

“今晚我等你。”他沉声说。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者起来很失望,甚至……有些受伤害的样子。

法克,你***摆出这样子给谁看哪,被强迫的人是我好不好?

我不知道怎么出的房间,怎么和刘易斯撒的谎,并把里昂大混蛋对我的威胁说成是警告。但我知道我不会乖乖服从的,但也不会傻到明目张胆地四处乱跑,想营救师兄。里昂既然有恃无恐地放我走,我身边肯定就有不少人监视,要去探查一番也得用上隐身符和封息符,并且不能打开房门,弄出声响。

我先是闹腾了一阵,哭泣、发脾气、试图偷溜,因为这才是一个女人的正赏反应,最好在歇斯底里一点。表现得太冷静,反而今人怀疑,静戏一定要做足。随后,我“累极而眠”.反锁了房门,贴上隐身符和封息符,又做法以土遁离开房。因为月光情人是石头建筑,我道法不精,土遁时失败多次,幸好我够毅力,续而不舍的折腾了十来回才成功。

为了防止迷路,我甚至还带了笔和纸,把所经过的路线都画上,免得回来时晕头转向。我知道我的行为很鲁莽,然而d先生一直没再出现,使我对师兄的安危更加担优,但要让我没经过任何努力,直按献牙给里昂,我也做不到。

是的,他很帅,身体强壮,说不定那啥的技术也好。而且说不清为什么,对他的按近,我总是有点感觉,好像并不讨厌。其实作为现在女性,失贞并不是要死要活的事,一夜情都很普遍了,只是让我跟痛恨的男人艾克斯艾克斯欧欧,还是他强迫我的,我实在不能按受。

在后岛,我发现了打斗的痕迹,有些礁石上的印迹明显是东方法术造成的。沙瘫上,还有触目惊心的血迹,也不知是师兄的,还是里昂那二十来个受伤手下的。

可是,他们把师兄关押在哪里了呢?到这时候,我有点后悔平时为了不惹事而不在岛上乱逛,结果造成了现在的手足无措。偏偏,我还不能找人帮我,因为我不能再拖累刘易斯,找人逼问的话,我以后就不能再待在这儿了。那时,小丁怎么办?我要找的资料怎么办?

所以,我决定以后要尽快熟悉这个地方。我当然不盼着再发生可怕的事,但凡事有备无患原来是真理。

从打斗现场回到且光情人内部,我想了想,决定住地下走,毕竟地牢啊、监狱啊什么的,应该都失排在地下,并有重兵把守。我走走停停,地图就画了七、八张,从早上走到黄昏时分,却连一点师兄的踪迹也没呀。难道,这个地方还另有乾坤?

而渐渐的,我明白自己巳径没有时间了,我没能救得了自己。夜幕即将降临,我必须去献身了,不然里昂真的会杀了我师兄。我也相信,他绝对再不会给我机会,他是个态度强硬的人,就像海边风吹雨打的礁石.岿然不动、尖锐冰冷。

我还是傻了,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我怎么会找到被关押的师兄呢?偏偏,师兄断了我们之间的心脉联系。想想,里昂那么轻易就答应了我的条件,必定是有十足的安全措施吧。我的社交网络太差了,尤其是在吸血鬼之间的,以后无论如何要加强这一点。

但现在怎么办呢?

无能为力、无可奈何、无计可施是什么满味,我是终于尝到了。我还不能太晚做出决定,因为天色再暗一些,刘易斯和小丁就会来找我。到时候,我要怎么解释我要去哪里呢?

算了,就当被强奸了。

我一咬牙,换上衣服就走,心里真的有种上刑场的感觉。

我只穿了睡衣,而且中空,反正也得被脱掉不是吗?何必再费力气。早上床,早完事,不过就是疼一下,肉碰肉嘛。

幸好里昂的房间在我隔壁,就算他的房间是那种蒙华套间,我这间只是普通房间,走个几步也就到了。

只是推门进入之前,我忽然冒起了冷汗,他不会要个没完没了,把我折腾个半死吧?

犹豫没有用,该死留不住,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站在门外,做了老半天心理建设,终于推开房门,然后把门死死锁上。

我要受虐了,可不想被任何人参观。

“宝贝,来了吗?”里昂的声音响起。

我回头看,发出他躺在超大的床上,双手枕在脑后,估计是全裸着,因为白色的被单只盖到他的小腹处,勉强遮住第三点,长长的腿也露在外面。

他身材真好,皮肤光洁,没有外国人常有的、者起来很脏的胸毛,肌肉结实,形状完美,从整体姿态来说,还是很诱人的。

“别再那装维纳斯了,要来就快点,我没时间跟你一起浪费。” 我粗鲁的说,大步走过去。

22 冷静点

我站在床前,目光炯炯,但凡意志力弱点的男人,都很可能被我瞪得再没有心情。我想以凶巴巴的样子掩饰我的虚弱。最好是我看起来像出来玩的女人,而里昂才是特殊职业的“公关先生”。

可是我可耻的失败了。

里昂的手才一放到我睡袍的腰带上,我就惊呼一声,整个身子缩成一团。结果,他并没有解开我的睡衣,而是把我提到了床上,轻轻放置。似乎,有一点怜惜的意味在里面。

“不是很能耐吗?”他嘲笑我。

“我很废柴的,不可能让你得到快乐。”我静了下气,做最后的努力和无谓的商量,“要不,放了我?”

“我不强迫你。”他半侧过身,把我整个人都圈在他怀里,“你可以随时离开,假如你不介意你师兄的死活的话。”

“真卑鄙!你这就是强迫!”

“你可以不管他。为什么他的生命要用你的贞洁来换?值得吗?”

“值不值得也是你逼我的。”

“好吧,那我就卑鄙一下给你看看。”他冷笑,低下头吻我。

事先我想过,我可以装死鱼、装木头、完全不反应他、不拒绝他、当然也不挣扎、让他好像在和尸体做爱。那样一来,他的趣味会少得多,可能会早点放开我,甚至彻底失去兴趣。再恶心一点,我脱屎脱尿怎么样?不管什么坏事,我都是做得出来的。反正我献身了,他嫌恶心不要我也怪不得别人,他也就不能就此伤害我师兄。

但我忽略了一点,里昂话了八百多年,不知有过多少女人,所以他调情和接吻的手段和技巧都高超而霸道,不是我这种初上路的妞能对付的。

于是我拼命克制自己,咬紧牙齿关,坚定的实行三不放策,然而不过几分钟我就开始崩溃,双手不断左支右绌,想推拒他的进攻,可是没什么效果。当他的手伸到我的睡袍之下,他微凉而适度粗糙的手,接触到我温热光滑的皮肤,那种刺激令我忍不住轻叫了一声,眼泪都掉下来了。

“放过我吧!我输给你了好不好?再也不敢违背你了!亲王殿下。”我想说,可是他一翻身,把我整个人都压在身下,热烈的吻令我除了呻吟,发不出任何声响。

甚至,我觉得……我在轻轻拥抱他。

然而就在我陷入情欲的陷阱时,他突然停止吻我,侧过头去。剧烈的喘息令他结实的胸膛起伏着,他撑在我身侧的手臂肌肉贲张。我感觉得到他的反应有多强烈,可是从我的角度,也看到长出了尖牙。

“警告你不能咬我。”不知被什么意识驱使,我开始威胁他,只是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理直气壮,“中了毒,我可不负责,你也不能怪在我身上。”

“不用咬人,我也可以做爱。”他不着我,当喘息稍微平静了一点,就跳下了床,“而且你以为一点毒血就可以打倒我?”

我也不敢看他,怕看到不该看的,回头长针眼。哼,这种人,在一个陌生女人面前裸体,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吗?还好,过一秒钟,他扯下床上的白被单围在了腰间。只是这么一来,我身上就没什么遮盖的了?吓得我连忙裹上已经褪去的睡袍。

“走吧。”他背对我站着,头也不回地说。

我很惊喜,非常惊喜,所以根本没注意到我的潜意识里其实还有点遗憾。于是我立即跳下床,“提前说好哦,是你自己不吃,不是我不给。”

“你以为我很想吃?”他转过身来,一脸嘲讽。

他刚才的反应说明他不是很想吃,而是很想很想很想吃。不过小白羊都被剥光了,却又被从狼嘴里吐了出来,这种百年难遇的机会不抓住,那真是太白痴了。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能为你师兄献身。”他的眼神很冷,笑得却挑逗,甚至有一点侮辱性的轻蔑,“事实证明,我又抓住了你的弱点。”

“你再做试验?”

“不然呢?你是觉得自己很有魅力,还是以为我没见过女人?上回你拼命邀请我,我都没碰你,现在怎么会要不情不愿的你?你把我当成那么下贱的人呜?性讹诈?马小乙,你看低了我,也太自恋了!”

妈的也不知道自恋的是谁!他明明知道上回我是中了媚药,并不是主动求欢于他。事实上,当时如果来的人是刘易斯,现在我们可能已经是真正的恋人了。

不过,我不跟他置气。马小乙啊,要冷静,把他惹恼了,这种逃跑的机会不会有第二次。

不过,我终究还是忍不住要回嘴。

“弱点多的人,其实不容易打倒,因为弱点多了,杀伤力就小。我弱点很多,因为我有爱心嘛。”我绕得远远的,尽量从房间另一头走到门边,避免接近他,“相反,如果一个弱点很少,但凡让别人找出一点半点,只要小小戳一下,这个人就完蛋了。完美的亲王殿下,您最好不要被我找到弱点,不然今天的胁迫我必十倍偿还。”我只管嘴里说得痛快,却没注意我的话有语病,难道以后我能制住他时,要强奸他一百遍哪一百遍吗?

“你好像忘记了,你师兄还在我手里。”他站在那儿,一手抓住围在腰间的被单,另一手梳了下有些凌乱的浓密金发。

这句话成功叫停了我,其时我已经把手放在门把手上了,只好再收回来,“你不能这么不讲信义。”我怒, “我是相信不管你有多坏,至少你是个守信的绅士,所以我才答应你的,你不能再用同样的理由威胁我。”

“如果我能,我就会。”

我一愣,他说得语意含糊,什么叫做如果他能,他就会?这么说,也就是他不能缕?想到这儿,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光,气得从门边直冲到里昂身边。本来我不爱冲动的,本来我有一点小小的腹黑,可当我明白了里昂的意思,立即化身为爆炭,当场发飙。

竟然,我没有为师兄安然无总感到喜悦,只是对被里昂骗了而狂怒。

“你根本就没逮到我师兄对不对?”我仰着脖子,差不多吼到他脸上。

“没有你的配合,我甚至不知道来者是谁。虽然我们交了一下手,但并不能确定。”他淡淡地说,摆明了故意气我。

“你太无耻了!”我气得喘粗气,得知被他这样耍,我居然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我说了,我要试探你的态度。”他上前一步,就这么半裸着身体,低下头着我,“事实征明,你师兄对你很重要。你为了他,甚至愿意把处女之身,奉献给我这种你心目中十恶不赦的恶辊。这不是很说明问题呜?”

是啊,这说明问题。可是这不关乎于爱情,只是我要救对我重要的人,但是我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忍受屈辱。不过,为什么他看起来很不爽。我为别的男人献身,关他鸟事?

再看现在的他,我们离得如此之近,我感觉他就像个火药桶,只要一点火花,他立即就会爆炸。于是我没出息地悄悄后退,刚才因气而起的勇敢,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他不是喜欢我吧?哦不,不可能。他这种不懂得爱的人,怎么会对我有兴趣,再说我也不是美女,顶多按威廉十六的评价,就是个美艳的亚洲妞。或者,他是对我的肉体有兴趣,但绝对不是心灵。他那么冷静,什么事都会拿来衡量利益,凡事都以血族的光荣为先,还对人类抱有种族歧视,怎么会喜欢我?

看来,我果真是有点自恋了。不过咱输人不输阵,嘴还是要硬的,于是当我打开门退出去的时候,我说, “亲爱的亲王殿下,您给我记住!”

说完,我赶紧逃了出来再晚一步就可能破功,暴露我的虚弱来。再说他还在满弦状态,万一他兽牲大发,我的清白就毁了。

总之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个头很小的小狗,而且还是家养的,居然跑来在里昂在种森林之王面前撂狠括,多少有点可笑。可是我不说这个,就不知道说什么。无论如何,刚才差点让他破身,想想真是又羞又恼,而且尴尬的要命。

然而更尴尬的却在后面,当我才转过身,意外的看到李斯特就站在走廊里。可怕的是,小丁也在。

“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我说出一句很徒劳的话。

“就是我们看到的那样。”李斯特走过来,闻闻我,“你动情了,小姑娘。”

“别叫我小姑娘!”

“以我的年纪来说,我完全可以这么称呼你。”李斯持笑,很畅快,但笑容并不大,带着贵族的矜持和优雅劲儿,“你动情了,不过没有成功摆脱处女的身份。怎么?里昂不行吗?其实我很愿意效劳。”

“以你的年纪来说,这种调戏手段很不上道啊。” 我的怒火被撩拨得再度升起,不过在李斯特面前我是可以装的,所以我笑眯眯的,“而且看事物不要看表面,因为它就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说完,我挺直着脊背,看起来很高傲的走了。路过目瞪口呆的小丁身边时,我还严肃的吩咐,“明天到图书馆来,敢迟到,你试试!”

而一回到房间,我立即死死锁住门,迅速回到被窝里,用被单把自己紧紧裹住,降低身上的热度,并努力把刚才的记忆也抹去。

“师兄没事!师兄没事!真好。”我不断念着。

我不知道是,就在同一时间的隔壁,里昂似乎很疲惫似的坐到床上,双手插入他自己短发中,抱着头,一直坐了很久。

“冷静点。”他重复着、呢喃着对自己说。

23 桃色交易(上)

后来我想过了,确实是我蠢了,想当然的误解了里昂某些模棱两可的话。

人们总是这样,因为心里有恐惧,当外在条件接近于那种恐惧时,自然而然的就往坏的方面想了。再加上我师兄的好友、热爱人类似的d先生迟迟没有出现,我就以为师兄被里昂抓住了,而他利用了这一点去试探我的反应。

而且,d先生不出现,不更证明我师兄没事吗?除非师兄被抓,d先生应该暂时不会跟我太接近,这对我是一种变相的保护。是我傻了,是我关心则乱,其实以师兄的能力而言,他肯定逃得出去。

然而这还不是最坏的部分,这件事最严重的后果是……从那天开始,岛上开始出现了谣言,说我勾搭上了他们的亲王殿下。以以讹传讹之下,最后居然演变为,我和亲王殿下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闹出的动静差点把月光情人掀了。

末了再添一句感叹:东方女人真是床上的尤物。啧啧。

拜托,说点靠谱的谣言好不好?谣言也是需要质量的!谣言也得要径得住推敲!三百回合?想想我人类的小身板吧!还有,上回日行石爆炸,那么大的威力才只炸塌了这个巨大石头建筑的一小角,我就算化身人体炸弹,也不能震动月光情人的根本。

再说了,他们都闻不到我身上处女的气味吗?敢情一旦八卦需要,也可以蒙蔽吸血鬼的鼻子。据说只要有流血事件,他们在几公里外就能发觉,只比狼人那可怕的嗅觉差一点,可为什么对我***这样一个纯洁的人视而不见?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岛上乱逛,一遇到吸血鬼就凑过去,露出可怕的笑容,把人家逼到墙角,并发出热情的邀请,“你闻闻,你闻闻,我真的没有和你们亲王偷情。你闻一下就知道了,好不好,就闻一下,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所有吸血鬼都落荒而逃,其中有一个还显得特别挣扎,“离我远点,不要引诱我,亲王殿下明令禁止我们吸你的血。谁敢动你一下,家法侍候了就,我可不想因为一口血而放弃整个血库!”说完,尖叫着跑开。

郁闷哪,虽然不想闯祸,想低调到不存在的地步,可是小爷我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艳亚洲妞变成了标谁的鬼见愁,怎么说也不会心情愉快。

刘易斯对此保持沉默,小丁对此保持沉默。刘易斯的沉默令人心疼,因为他什么也不问我,迷茫的眼袖中又添了些忧郁的成分,令我无法对他说出解释的话。毕竟那天,我和里昂差点就即成事实。

小丁的沉默则表现为一种好奇,他时常偷偷摸摸地看我,我一回看他,他立即就挪开目光,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他不好意思开口问。

最后,我实在受不了了,干脆直接站到他面前,“你想问什么?麻利地说!”

“你和里昂上床了吗?”他犹豫着说, “我心里很不舒服,我不想让你找别的男人,不管是刘易斯还是亲王殿下。” 我心里才不舒服好不好?让自己的弟弟问出这种话,真今我气不打一处来。

“你的心怎么这么不纯洁呢?”我扳正他的脸,让他不要躲闪,直视着我,“那天你虽然看到我衣衫不整地从亲王殿下的房里出来,但我说过,事实不像你想的那样,为什么你不信?”

“很难相信。”他老实地说。

“不管多难也得相信!”我严肃的撒谎,表情正义成那个样子,连我都佩服自己,“我是你姐姐,相信我是你的义务。那天……我不舒服,换了睡衣想睡觉的,可是想起一件事,气得和亲王殿下去理论。你也知道的,人在暴怒的时候容易失去理智,我没注意自己的仪表。”处女的芬芳那种事,小丁暂时还判断不出来,毕竟他仍然还是新生儿。

“要找亲王殿下理论什么事?”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插手。”我敲他的头,跳过这一细节,“你只要相信我就行 “可是……那天我撞见姐姐时,你的脸红红的,眼睛水汪汪的,李斯特说你动情了。”

“到底我是你姐姐,还是李斯特是你姐姐?”我揪住小丁衣服的前襟,凶巴巴的, “我脸红气喘,是因为……是因为太生气了。有句中文叫急赤白脸,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惭愧,我仍然在说谎。

“好吧,我相信。”小丁投降似的举举手,“姐姐现在就急赤白脸了。”

我瞪着他,后退几步,简直无语了,真是有嘴说不清了,他明显还不怎么相信。尽管,那天也确实不是特别清白,但好歹里昂没有上我的三垒啊。

世上本无真话,谣言说多了,就变成真话了。还有句话叫谣言止于智者,可我发现全岛的人都丧夫了理智。其实名声什么的我无所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讨厌别人把我里昂的名字联系在一起,简直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而且我希望从别人嘴里,说出我应该对刘易斯说的辩解的话。

于是我冲出图书馆,四处寻找里昂,我需要他制止这些不靠谱的话继续传播。

在走廊上,我遇到了李斯特,这个大美男特别讨厌,好好的领主府不住,天天耗在哈德斯岛上。

“急匆匆的去干什么?”他拦住我。

“要你管!”

“如果你要找人,我可是知道他在哪里哦。”他好整以暇地说。

我先是一愣,随即明白刚才我问别人里昂的去处时,他很可能就在左近,所以听到了我的话。于是我干脆直截了当地说,“对,我在找亲王殿下。领主大人,您知道他在哪儿吗?”

“在后岛,上回你和威廉月下散步的地方。”他有点装腔作势,不过样子并不令人讨厌,反而觉得他特别好好玩。这也就是他的魅力吧,排名第一的家伙,不是盖的。

“不过,你要他想办法制止谣言是不可能的。”当我跑开两步,李斯特在我身后慢悠悠的说,“因为我会继续散布。”

“就知道是你干的好事!”我气愤。早应该想到是他,当时我的狼狈模样只有他和小丁看到了,而小丁是不会做这些缺德事的。

他耸耸肩,一脸无所谓,“活得太久的人,普遍都很无聊。再说,作为客人,理应为主人做点什么以表示友好。里昂喜欢这谣言,我猜我不做这坏事,他也会的。”

“他为什么这么做?”

“自己去问他好了,反正他正在沙滩上傻站着。”他表情很无辜地看我,“可是,你为什么这么介意这件小事呢?你的反应很不正常,因为刘易斯吗?”

“你的心灵都枯竭了,所以很难理解,也所以就别再问了。还有,这里没有威廉,只有小丁。”我甩开他,向沙滩跑去。

远远的,我就看到里昂赤脚站在沙瘫上,离水线很近,一波波的潮起潮落,把的膝盖以下的裤子全打湿了。而他屹立不动,就像一块顽固的岩石。但不得不说,月光下他的身形有如剪影,很好着。

“小乙。”我离他还很远,他头也没有回,却知道我来了。

“麻烦你连名带姓的叫我,我们还没熟到能用昵称。”我不客气地说,站在他身侧。

“我以为,我们已经很亲密了。”他望着波光粼粼的大诲,笑眯眯地说,“至少比和刘易斯亲密。”

把我气的。

“那能证明什么?我的心……”

“你的心也不爱他。”他低下头来者我,眼神一闪一闪,好像威满了月光,“你喜欢他,但你不爱。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包括他在内,却除了你自己。”

“别以为你什么都知道。”我冷哼,“你总以为自己是上帝,可是你左右不了一切。”

“是的。我连我自己也无法左右,但我知道你。”里昂收回看我的目光,“今天你在这里跟我谈爱不爱刘易斯,可是你前几天才要为了你的师兄献身。你爱的是谁,不是很明显呜?”

“还不是你逼的?!”我狠踢了一下脚下的水,可是我没有光着脚,于是我的鞋子飞到了远处的波浪之中,“你还放任谣言流传,这些都在破坏我和刘易斯的感情。”

“放开他。”沉默了片刻,里昂说,“做我的女人。”

天雷!滚滚的天雷!外焦里嫩已经不足以形容我被劈的结果,我是全焦,还浑身冒青烟。

“亲王殿下,您不会对我感兴趣吧?不管什么种族的妞,你都有一打以上,我这种蒲柳之姿就不凑热闹了。”

“你以为我喜欢你?”他略带嘲讽的翘翘嘴角,“我要你假扮属于我,反正你和刘易斯也是假恋人不是吗?只为了混到岛上来,他就配合你。只是既然到了这个岛上,还有比依附我更能便宜行事的吗?”

我一愣。

原来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而且……”他沉吟着,似乎不知道怎么说,好半天才道,“我不能让你伤害他。”

我又是一愣,因为这一刻我看到了他冷酷的脸上,闪过真诚的感情。虽然,伴随着无奈和悲伤。

咦?他和刘易斯只帕不是创造者与孩子的关系这么简单吧?

24 桃色交易(下)

“你真的那么在乎刘易斯吗?”我假装无意的问,“你该知道,他恨你。”

“他恨的是不能改变。”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是他父亲,亲生父亲。”里昂淡淡的说,眼睛望着平静的海面,以及远处地平线上城市的灯火,好像要把我带到中古世纪。

我吃了一惊,随即就冷哼了一声,“虽然我数学不好,但我也明白,你都活了超过八百年了,他才不到两百年,就算是遗腹子,也不会间隔了六百多年。而且从外表上看,你也大不了他几岁。”那个……成为吸血鬼后,应该就不会再有子嗣了。不过,他们确实都姓范伦丁。

“他的情况比较特殊。”里昂低下头来, “想听他的故事吗?”

我很想回答不,因为刘易斯倘若不告诉我,就是他不想让我知道,那我何必去刺探?也许那是他不堪回首的东呢?这世界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大概就是刘易斯了。可是里昂的话太有诱惑性了,或者是他的眼神太有诱惑性了,在我还没有发觉的时候,我已经点了头。

于是,他慢慢的、轻轻的、告诉了我那段八百年的往事。

“刘易斯之所以对你一见钟情,迷恋到不能自巳,是因为他此生的最爱,在他成为吸血鬼之前最初的也是最后的一段爱情,是发生在一个东方姑娘的身上。”里昂唇角轻扯,似乎是嘲笑,但更像是无奈,“你和那个姑娘长得很像,性格却天差地远。她非常温柔……这说法可能你会感到不高兴,可它是事实。” 我没搭腔,望着那水波上的细碎月光,它们闪烁得像一只只调皮的眼睛,在向我和里昂窥探。

里昂以普通女性的心理来揣测我,可惜他错了。因为就算刘易斯喜欢我真的只是移情作用,我也不会不高兴。事实上,自从认识刘易斯,他一直对我非常好,一直在为我付出,而我没给过他任何东西,所以我没有道理,也没有立场要求他对我更好。从头到尾,我没有真正爱过他,从来就是我欠他的。

“她叫什么名字?”半晌,我才问。 “她叫yoni,中文名为墨秋雨。”

“那时候中国人的足迹就到达欧洲了吗?”我好奇。

里昂点点头,“不过那时候,欧洲还很不文明,民众和教会普遍认为,黑发黑眼黄皮肤的女孩是来自东方的女巫,是撒下地狱之火的。加上yoni有一些异能,可能凝视一个地方,使其燃烧起来,于是她被强迫施以火刑,死在了钉在悬崖断壁的十字架上。不久后,刘易斯就从她被烧死的地方跳了下去。”

我啊了一声,没想到是这样残酷的,更没想到刘易斯的爱情天折于宗教迫害,怪不得他现在即讨厌自己的吸血鬼身份,又讨厌任何形式的宗教。

“yoni流浪到我的领地后,因刘易斯对领土上的属民都很好,她就住了下来。然后,他们认识了,相爱了,爱得难舍难分,刘易斯甚至要违背贵族守则,娶她为妻。”

“一定又是你反对!”

“如果可以,我是会反对的。我不能允许我的儿子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当时他继承了我的亲王头衔,人又英俊体贴,就算是娶公主也随便他挑。

”他慢的承认。

我气不打一处来,只咕哝了两个字,“沙猪。”

里昂侧过头看我,“提醒你,亲爱的马小姐,我们吸血鬼的感官是很灵的。虽然你用那么低的声音,我却还是听得到。”

“我很感激你提醒我,并且不再对我用昵称,所以请你继续讲下去吧。”我挑衅性的回视,“你难道不知道,跟你站在一起,对我来说非常痛苦吗?”

“你很无理。”里昂对我做出四字评价,但却设有追究,继续说了下去,“不过当时我已经死了,这就是为什么我的面貌看起来只比他大几岁的原因。他十三岁时,我战死沙场,那时他的母亲也去世了,我放心不下他,就没有离开,一直冒险在领地内活动。”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里昂又是怎么变成吸血鬼的呢?在战场上被初拥的吗?他没说明,也许是另一个故事了。可想来,这句话他说得轻猫淡写,但实际上当初也很困难吧? 那时候人类对血族的容忍度没那么高,可以说保持着高度的恐惧和戒备,那时的人们也非常虔诚,上帝还没弃人类而去.法器的力量相对强大得多。所以说,虽然吸血鬼很厉害,但好汉架不住人多,一旦被发现,也是非常危险的。

从这一点上看,他可能不是好人,但他是个好父亲。他死了,转变为吸血鬼,保持着三十多岁的容貌和外形,然后他在他的领地内照看着刘易斯,背地里不知为刘易斯抵挡了多少危险和暗算。最后,当刘易斯这个大情种殉情而死,他又把已经二十多岁的儿子变成了吸血鬼。

“他是为了你把他变成吸血鬼而恨你。”

我叹了一声。

刘易斯好可怜。

可是……里昂的选择也许非不可原谅。

但凡是父亲,就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儿子死去,越是感情深的,越会放不下。里昂变成吸血鬼却不离开故土,亲眼看着儿子长大,那份感情之深厚是无需言表的。也许他错了,他没有给过刘易斯选择,但他的行为可以理解。

“他恨我有能力救yoni而没有救。他恨我初拥了他,让他获得了永生却失去了灵魂,在数百年的轮回中再也不能和yoni相遇。”里昂苦笑,看起来有点凄谅。

这个我同情心大盛,鬼使神差的握住了他的手。

他身子一僵,随后抓着我的手,举在半空,对着月亮,“我没做梦吗?”他嘲弄地笑,“金牌吸血鬼猎人居然主动牵我的手。”

我一气,又甩开他。有的人,就是不值得同情。

可是他却突然把我抱起来,与他的眼睛平视,“所以,别以为我是有感情的。生命太漫长,一切心灵的东西就都死亡了。对你来讲,我亲爱的,我不过是个怪物。”

“刘易斯殉情而死,你让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是上了和你一样的不归路,那他怎么才有不到两百年的生命?假如这也算生命的话。”我接着他的肩,使我与他不要贴得太紧。

“什么才算是生命呢?”

“生命像一条河流,能谅动的才是生命。以中国人的观念来说,阴阳轮转,万物相生相克,所以有死才能有生。你们永生不死,这种状态算得上是生命吗?”

“说得对。”他想了想,似乎没受到什么打击,但他苦涩的笑容说明他明白这种痛苦, “但我初拥刘易斯的时候,不是不想失去他,是不忍他连人的一生也没有过完。我想,你懂我的感觉。”

我想起小丁,更恨眼前这个禁铜住我的男人。

是的,我懂。那是一种天底下最温柔的怜惜和最绵长的痛楚,只有拥有不求回报的爱的人,才会明白那种感觉,那种愿意以世间的一切去换取,只求所爱的人能够重活一次的感觉。

于是,我突然落泪,那颗像是因没有雨露滋润而干旱的心,仿如龟裂成无数块。

里昂轻柔的放下我,拥我入怀。

这个造成这一切悲剧和伤害的大恶魔,此时比月色还要温柔。

“我懂!我懂!可你明知道那有多痛苦,为什么要我也经历一次?”我对他又抓又踢, “小丁本来不该这样的,你还敢说你一直给我选择!”

他不说话。他对他的罪行来个默认。

我恨得无以复加,对着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感觉到冰凉的液体,直冲到我的嘴里。

“不要吸我的血。”他轻轻拉开我,“那样你会受到基因的影响,对我产生欲望。”他轻轻抹去我唇边的血迹,然后俯下头,又以舌尖舔过。

我吓了一跳,推开他,往后连跳了几步。

可他像完全不在乎,继续说,“刘易斯变成吸血鬼后,非常痛恨我,也痛恨这种形式的生命。可是,他再也不能回头。于是,他选择沉睡,把自己埋在土里六百多年,禁绝对一切与吸血鬼有关的东西,甚至是吸血。他让自己干枯,若不是后来他无意间惊醒,可能你也遇不到他。这也就是他成为吸血鬼不到两百年的原因,因为有六百多年时间,他是半死的,他是枯萎的,他无法获得力量。”

原来!

我的心一紧,对刘易斯更心疼了。他和小丁一样,都是多么无辜的啊,而他还要承受夫去至爱的痛苦。

“我不会伤害他的。”我说。

“你正在。”里昂毫不留情,“你要么就爱他,要么就不爱,这样暖昧着,最后伤他最深。希望?”他冷笑,“谁说那是最美好的事物?希望实现了才美好,不然就是最彻底的折磨。”

“那……怎么办?”我知道里昂说得有道理,突然六神无主起来。

“做我的女人,哪怕是表面上铬,让刘易斯弃绝所有希望。最好,让他更恨我。”

瞬间,我明白了。

我与里昂做一场挑色交易,他给我在哈德斯岛上更大的保护,我帮他保护刘易斯。恨他,会转移刘易斯的痛苦,这样他更容易接受失恋。

确实,里昂是个好父亲。这也就是他纵容那个谣言传播的原因,而且他会把它变成虚假的事实。

与狼共枕?哪怕只是装装样子,我也得好好想想。

这样做,对我,对刘易斯,对小丁,都是值得的吗?都是最好的吗?

25 穿鞋

潮起潮落,我的心也上上下下,而就在我的沉默中,我那只被海浪卷走的鞋子,奇迹般地又被大海吐了出来,正好抛到里昂面前。

他俯身捡起,然后抓起我的脚腕。

我吃了一惊,重心不稳,向后便倒。他眼疾手快的把我接住,整个人打横抱起来,放我到干燥的沙滩处坐着,再把鞋子里的水甩干,放在一边。

“你要干什么?”我紧张地问。

里昂有时候会展现出一种特别温柔,总是突如其来,令人无法预料,也无法抗拒。就像,被恶魔催眠。

他不说话,只坐在我对面,把我浸满海水的袜子脱掉了,双手把我的整只脚都包裹住,轻轻的摩擦。

我吓坏了,不知道他这又是什么挑情的方法,上回我已经领教过了。我不怕他跟我凶,跟我斗狠,跟我玩阴的,我最怕他对我使用男女之间的那点手段,那我绝对会处于下风,其实这还是客气的说法,事实上我会完全被摆布。也不知道我对所有男人都这样,还是只对他。

我试图抽回脚,可是却不能。他的手掌微凉,但摩擦生热,渐渐够,我的脚温暖了起来,然后是整个身体,虽然当时我慌得不知所谓,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再然后,他对我另一只脚如法炮制。

“海朴很冷。”当他把鞋套上我的脚后,轻声说, “快回去想想我的提议,你等着你的决定。”说完,他双手插在裤袋时,施施然走开。

我在沙滩上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是在表达善意。

是……吧?

现在是冬天,海水冰凉刺骨,也只有他这种变态才敢只穿着件衬衣(还略敞着领口),光着脚站在海水里。而我,一见到他就全力戒备,没留神也踏到了水好在,我是穿着鞋袜的。不过,后来我一气之下踢飞了一只,另一只也浸了水,厚厚的羊毛袜更是全部湿透。我冻得要命,只是因不想示弱而强撑,没想到他这么细心的注意到了我的窘迫。

他是在示好?引诱我答应他的条件?还是,又憋着什么坏呢?我不能确定。我只是觉得双脚的脚心发热,赶紧跑了回去。

我得想想,好好想想。

跟亲生父子两个恋爱,虽然说不是同时,感觉在伦理上也很混乱。我清清白白一个中国女子,转眼就带了点荡如淫囗娃的意思。若是真的倒也罢了,偏偏不管是排名第三的儿子,还是排名第七的父亲,我都只是担个虚名。

所以,我想象想去也觉得不划算,就没有同意里昂的提议。我只决定和刘易斯分手,不再给他爱的希望,但却绝不想和那位亲王殿下有任何瓜葛,哪怕是名义上的。

可恨的是,在我还没有明确答应的时候,岛上已经有了最新谣言,说我已经正式成了亲王殿下的裤下之臣,为此毫不留惜的甩掉了善良正派的刘易斯。

“东方女人,果然邪恶啊。”背地里,我不止听到一次这样的吸血鬼言论,极其不负责任。

我百口莫辩,因为不管我用什么方法也无法动摇岛上的舆论力量。阴谋诡计在绝对的控制力面前,简直渺小得可以忽略不计。而且我相信,这一定是里昂的手笔,他表面上总是说给我选择,事实上总是自做主张,我行我素,今我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

独栽!霸道!自取灭亡!我暗暗骂着。

然而无论如何,我已经无法改变事实,只能忍气吞声、装聋作哑。我很明白辩解也是做白工,既然不相信我,说了也是白说。能相信我的,也不用我说什么。

就好比小丁和刘易斯。

小丁为此讨厌我,因为我曾对他信誓旦旦的说过不爱里昂,彼此之是也没有暖昧关系。他觉得我骗了他、抛弃了他,他就好像夫去了心爱玩具的孩子,既然抱不到手,就宣布和那玩具从此是敌人,并自我催眠说根本不稀罕那玩具。

我无可奈何,但却对他讨厌不起来,只好天天忍受着他的顽劣挑衅,等待时间能让他明白。

而刘易斯的反应……只是让我更愧疚了而已。我试图跟他正式的谈谈,友好的分手,甚至想了一堆很好听、很真诚、又尽量不伤人的话。可当我艰难的开口,他却把食指放在了我的唇上,微笑着摇头。

“小乙,你不必说出来。”

我心中大恸,忽然觉得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从一开始相遇错了。现在我要怎么对他?

之后,刘易斯消失在岛上。我又气又急,跑去找里昂,他却满不在乎地说,“他会回来的。”

“如果他遇到危险怎么办?”我逼问,潜意识里不断责备自己。

“不爱他没关系。”里昂的目光如冰,“但是你不能看轻他。你以为,他连这点自保的能力也没有吗?”

我愣了下,随后脑海里突然闪出师兄说过的那两个字“放开”,慢慢释然了。我的问题就在这儿,我想保护所有我爱的人,我顾虑重重,所以我没办法潇洒。也许,这对别人也是枷锁,我必须学会自由的与他人相处。

于是,我努力压抑着心里的不安,安静地住在岛上,不去想师兄,也不去想刘易斯,只守着小丁。不过他不听话时,我开始不客气,用那个鬼牙戒指放倒过他两次,用东方道术放倒了他五次。现在,他对我敢怒不敢言,每天都努力使自己变得更强大,大约在找机会寻回场子,大胜我一回,结果逼得我也重拾扔掉多年的修行,免得以后失去对他的管教,任他胡作非为。

对于在吸血鬼中间的行事策略,我也做了改变,不再怕惹祸,怕招麻烦,没天除了泡图书馆,翻阅各种资料文献,修行两个小时,就是满岛乱窜,在月光情人中四处走动。以前,我对血族成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现在我发现我错了,所以我装着自来熟,逮谁跟谁聊吸血鬼们对我的转弯一时无法接受,不过没关系,我脸皮厚,是打不死的小强,为了我的目标,这点小小的挫折根本不在话下。

唯一个我难叹忍受的是,里昂在散布我与他关系暖昧的同时,还和金秀儿保持着情人关系。这个我特别诧异,他是不是在酝酿什么阴谋啊?到底想从金秀儿那里得到什么?感觉上,他应该不太在乎金秀儿本人才对,冬季舞会上,我让金秀儿吃了那么大的瘪,他居然舍不得用一滴血去救她。对我,他尚且能够。

其实我并不是妒忌,而是金秀儿的存在,令我的地位更加不堪。人家好歹是正式男女朋友,我呢?纯粹一床伴、炮囗友、吃牛排时配的沙拉。

不过算了,把心一横,装作看不到别人的眼光,听不到别人的议论,脖子一缩当海龟美女吧。

这天我在图书馆着书看得头晕眼花,看窗外明月正好,干脆就跑出来溜溜。

整个哈德斯岛,我最喜欢后岛。那里人迹罕至,可是风景绝美,每回散步的时候,感觉心灵都得到了洗礼似的,不明白为什么大小吸血鬼不爱来这里。

现在月正当头,虽然冬天的诲边吟风萧瑟,我还是裹紧了大家,迎风而立。没有比有节奏的海浪声更令人心灵宁静无垢的了,而那潮湿的风也能令人大脑清醒,我实在需要把看到的一大堆信息在脑海里重新分类储存一下。虽然,我还没找到有关日行石的任何文献资料,但这本来就是份水磨的工夫,不能着急的。

可惜正觉得心旷神恰的时候,我突然感到身后有异。猛一回头,没见着人,吓得我汗毛根根竖起。我不怕吸血鬼,身为俗家道士,却有点怕鬼,因为没有见 “贱囗人,我在这里。”一个萝莉音响起。

我循声低头望去,见一个娇小的女孩子就站在我身后。其实她并没有那么矮,据目测也有一来五五左右,只是我潜意识里认为吸血鬼都很高大,回头看的时候目光向上,就没看到她。

她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白细瓷一样的无暇肌肤,一头红色卷发,五官玲陇,看起来像个洋娃娃般美丽。唉,西方人就是这样,没有成年的孩子中,有很多漂亮得不得了。

不过,眼前这个小萝莉眼神不善,看起来很有些凶猛。而且……什么什么?她叫我贱囗人?!这死小孩,真得好好教育一下,跟我家小丁倒是一对儿顽劣分子!

我好好打量了她片刻,然后又转过身去。

现在我可是本岛岛主,亲王殿下,本州副领主里昂范伦丁的枕边人,这世上的人都知道枕边风最硬,所以我十分确信在这岛上没人敢伤害我,当然也就敢拿背对着任何人。

“叫你哪,贱囗人!”她气得绕到我面前来,直跺脚。

我不理,直到她对我露出尖牙。

“这里没有贱囗人,小吸血鬼。”我毫不客气地拿戒指对淮她,态度骄傲,“如果你想跟我说话,就必须礼貌一点。不要以为你年纪小,我就会让着你。”

“我已经话了三百岁了,比你大得多。”她向旁边躲了躲。

“那就拿出三百岁老人的理智来。”鬼牙戒指的顶端一直瞄淮她,“别以为长得可爱就可以为所欲为哦。”

26 小萝莉与慈善晚宴

“你胆子不小!”她威胁我,可是因为她太漂亮了,睫毛忽闪忽闪,真的没什么威胁力。

“你知道兰陵王吗?”我无厘头的冒出一句。

她果然愣了,“谁?这个姓兰的哪来的?干什么的?是血族还是人类?”

我囧。这妞白活了三百岁啊,心智看起来还是萝利的。异数,绝对是个异数。

“好好学学中国文学吧,兰陵王也不知道。”我鄙视了她一下,“兰陵王是带兵打仗的人,但他长得太漂亮了,看起来不那么威严,所以上战场时要戴一个吓人的面具。”

“你的意思是,我看起来一点也不可怕?”她想了一下,大声道。

我点点头。还好,智商倒是挺高。

她怒了,身子突然凌空而起,打量着我的速度没有她快,来不及扭转戒指的方向,向我当头抓来。但下一刻,她就得到了教训,尖叫着飞出很远,呈抛物线型,流星般落入海水里。

我耸耸肩。

天天跟吸血鬼打交道,尤其小丁个死小孩时常偷袭我,我已经练到脑袋后面也长眼了,怎么会只依赖鬼牙戒指?再者,吸血鬼只是人类变异,又不是绝缘体、椽胶人,当然也怕电嘛。

我揣着手,悠闲地等在沙瘫上,直到看到这小萝利从水面上冒出头,游到岸边,再一步步走上来,浑身滴水,眼睛恨不得把我吞掉。

“你叫什么名字?”我笑眯眯地问,好像刚才她落水与我无关似的。

“minnon。”她气呼呼的盯着我。

“米若,镜子的意思对吧?看我英文多好,你能活那么久,别总学酷,好歹学点知识。”我摆出平时教训小丁的架势来,“不过你找我有事吗?这么不友好。”

“我来给刘易斯报仇!”

我心里一抽,脸上却不表露出来,“你认识刘易斯?”

“在你妈妈的妈妈的妈妈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认识了。”她很得意地拾起下巴,“这次我一回来,就听说你把刘易斯赶走了。告诉你,我不能允许!快把刘易斯找回来,做他的女朋友。”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来若,所以干脆什么也不说。再者看她涨得通红的小脸和目光中的不平之色,心中不禁一动,笑道,“你爱他是不是?”

“是又如何?”她直言不讳,理直气壮得如此美丽,倒让我升出一丝欣赏之意。

“是的话自己去追他,虽然你很萝利,对于刘易斯那样的正人君子来说,跟你在一起会有罪恶感。但你的外形也不算太小,至少也发育了。”我瞄了瞄她微隆的胸部,“在中国古代,十三岁可以嫁人了。”我突然很好奇,女吸血鬼有没有大姨妈月月造访?

她挺了挺胸,哼了一声,“他不喜欢我,所以我选择守护他。”

“你强迫他好了。”

“我不强迫!”

“那你为什么强迫我?”

“因为我看你不顺眼。”

我差点笑起来。多直接的理由啊,我居然有几分喜欢。正要说些什么,心头又有感应,回头一看,却是小丁走了过来。我灵机一动,立即迎上去,随手设下屏蔽结界,低声对小丁说,“想摆脱我吗?”

他一愣,没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又跑出来,想跟我比试比试,不过我没兴趣应酬你。看到那边的小姑娘没有?”我指指来若,“你只要能制住她,我就随时接受你的挑战,并且不用鬼牙戒指。”

小丁眼睛一亮,于是我又加了一把火。

“你若连个小姑娘也摆不平,就别提什么自亾由。”

小丁现在和高中小男生一个德行,荷尔蒙分泌过盛,加上被我管得憋屈,有劲儿没地儿使,特别喜欢和人打架。只是,我严厉控制着他,他不敢随意动手,心中早就对我不满到极致了。现在听说可以随便打人.虽说目标只有一个,他也很兴奋。

而于我而言,引寻水流不能一味的堵,重要的在于疏通,我让小丁发泄一下.有利于他转移憎恨的目标,并继续提高自身的能力。我听里昂说过,小丁的能力越早释放,他就越早可以变得理智,摆脱新生儿的不确定危险性。

对不起啦小米若,既然你找我的麻烦,你不仁,我不义,也只好让新麻烦缠上你吧。小丁当然打不过话了三百年的米若,但他是史上最强大新生儿,又有东方道术基础,米若也不能对他造成太大伤害。

一方面给来若找点事做,省得她来缠我,教训她别着不起人类,尤其是来自东方中国的。另一方面让小丁吃点苦头,在暴怒中学会控制自己,一举两得,我***太聪明了啊。

“米若,有本事打败了我的徒弟,再来强迫我吧。”我激了她一下,然后又把话往回拉,终究是舍不得小丁受大伤的,“不过他是亲王殿下的孩子,新生儿,记得手下留情哦。”

一句话,两个人一起瞪我,然后又互不服气的对瞪。嘿嘿,多好,本小姐就不奉陪了。

我把两个人留在沙滩上,把哼哼哈哈的对攻声也留在身后,心中正为自己的阴招而欢呼,不期然望向月光情人的顶层天台,又见到里昂站在那里。

距离远,我没用道法加持眼力,但不用猜,我就知道那身影就是他,还感觉他对我招招手。

我哼了一声,径直回到了图书馆去。切,你散布桃色谣言就算了,还想着能对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吗?以为我是金秀儿?我还不用这么自降身价。

可是当我回到图书馆,却发现他已经在那儿了。

“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听话。”他眼睛里充满笑意,好像为猜对我的行动而得意。

“有何贵干?”我一幅很配合,而且很友好的样子,心里却把他的租宗十八代,统统问候了一遍。当然,以金秀儿的名义。

“这个周末有一个慈善晚宴,我要求你陪我出席。”他说明来意,我非常意外。

既然是慈善晚宴,就是人类举行的,因为血族不需要,难道要募捐鲜血吗?我知吸血鬼们,尤其是密党成员会伪装成人类,生活在人类社会中,衣食住行,除了白天不能出现,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伪装能力强的,人类根本分辨不出与他们交住的其实是血族成员。顶多,为了防止被发现,彼此不能有太深的交住或者感情关系。其实就算发现,用血族的精神控制力消除对方的记忆就好。所以,说不定谁的朋友中就有吸血鬼的存在,只是我们自己不知道罢了。

而里昂,就是这类吸血鬼之一。月光情人,就是联系人类与血族的纽带,不然他怎么会那么有钱?

我只是不知道,他和人类还有这种社交活动。不过他视人类为低等动物,一切的关系网都是为了他的生意而已。也许,还有他不为人知的秘密。毕竟,要想控制世界,就要控制人类。要想控制人类,就要先成为他们。

“哦,阔佬们攀比善心的盛会啊。”我不无讥讽地说,“很少有真心,不过是虚荣罢了。”

“再怎么虚荣,也是人类的行为。”他貌似无聊地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晃得我眼花。

“别忘记,你也曾经是人类。”

“是啊。”他耸耸肩,“我曾经进化,如今却不得不退化。毕竟,这个世界还是属于最没用的人类。要想在这个世界生存得好,少不得要人类的帮忙和配合。”

“原来是编织金钱与政治的关系网,你直说不得了。”我坐下,翻书,头也不抬地说, “我一个中国女道士不懂这些社交应酬的,带金秀儿去好了,她正适合。”

他把轻轻书合上,把我的手夹在书页里,按着,不让我扣回,“这话听起来像妒忌哈哈哈……我连笑了三声。

“想让我妒忌,下辈子吧。”

“那么,陪我去。”

“恕不奉陪。”

“这是你的赔偿。”他托起我的下巴,强迫我看他,“金秀儿身上的咬伤还没好,那是你造成的,你不能让我带个脸上糊着一层药的女人出席。

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不顺耳!好像是金秀儿去不成,他才邀请我。难道我是退而求其次的其次吗?

“我要是就不去呢?”我隐隐有点发火。他没生气,眼波在我脸上扫来扫去,最后落在我的唇上,“我给你两个选择。”他喉头滚动,”a,跟我去宴会。b,给我一个吻。

太无赖了!这叫人怎么选?

“为什么非要我去?”我妥协了,“就算金秀儿不去,哈德斯岛上有太多大美妞了,人类也有,血族也有,何必要带上我这种上不得台盘的?”

“真失望。你居然连一个吻也吝啬。”

他根本不回答我,“很亏啊,外面盛传我们是秘密情人,可是你却这么冷摸。”

我气结,“明明是你散布的谣言好不好?现在来跟我说谁比较吃亏?”

“你做了聪明的选择,因为就算你奉献了香吻,也一定非陪我去不可。”

“卑鄙小人。”

“我周六晚上八点来接你。”他继续不理会我,我们俩就是**同鸭讲,“你想买什么礼服首饰鞋子请随意,开特.凯撒会帮你付钱的。”

“我不会给你省的。”当看到他也不等我回答就离开,我跳起来,对着他的背影嚷嚷。

以为我是文艺范儿的女生就错了。你让我买,强迫我陪你出席什么破晚宴,不弄点补偿怎么行?花到他破产是不太可能,让他大大出血是绝对没问题的。

27 上吧,马小乙(上)

周六天一擦黑,我就精心打扮起来,在花费了两个半小时之后,终于达到了“最佳”效果。

原来所谓的珠光宝气就是这种形象和感觉啊。

我满意的照照镜子。

小礼服我照样挑的黑色,因为不容易出错,也不容易太引人注月,低调的性感。式样也很简单,露背的短裙,不过在肩部有个设计很新颖的超大蝴蝶结,显得俏皮又别致,整条裙子的感觉立即不平凡了。鞋子,手包全选的淡金色,有奢华的气质,但却不耀眼。

而我的宝光,全来自于那些钻石首饰……头饰、项链、耳环、手锡、戒指、脚链……

买这些东西时我都不问价,里昂那么有钱,至少是亿万富翁,钻石的克拉太小是我看不起他。可最后令我沮丧的是,我不问价,他也不问,今我让他肉疼的计划完全没有着力点,只剩下开特.凯撒脸色发青。

“戒指真滑稽。”这是他唯一的评价。

那个戒指上的钻石是太大了点,差点遮住我半根食指。这样一来,我自己倒闹了个不好意思,感觉我浑身充满了暴发户的俗气,有人向我迎面而来,一定会闻到我浓浓的乡土气息。

于是,我悄悄拿下身上几件夸张的首饰,放在手包里。

“我还以为你会乱化个妆,以表达你的反抗。”他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微笑着说。

“无聊。”我哼了一声。

我才没那么笨。弄个糊妆,他会找人帮我另化,白白浪费时间,伤不到他,还丑了自己,何苦来哉? 随后不管是过海、坐车,都有专门的、那种穿着笔挺制服的司机,我们身后还跟着一拉溜儿四个身材魁梧,面容冷酷的保镖,排场十足。其他时候,里昂也表现得极有绅士风度,殷勤地开车门、扶门框以防我撞到头、牵着我的手过踏板、冷风吹起的时候,帮我披上大衣,这些小事他做得极其自然温柔,今我着实体会了一把上沫社会的做派。

再加上他梳得一丝不乱的闪亮金发、帅气酷烈的面容,优雅考究的服饰,一路上我们还赢得无数注目礼,当我们进入那金碧辉煌的大厅时,我觉得所有的女人都恨我,真是连虚荣心也满足了。

“欢迎,范伦丁先生。”一个满头银发,腰杆笔直的矮个子老头走了过来,看样子是主办人什么的。他的身边跟着身高超过一来八的波霸女郎,两人搭起来,真是财色兼备。他叫梅耶,从他对里昂的态度上可以发现,里昂绝对是个大金主,值得他亲自迎接的。

里昂跟这小老头寒暄,礼貌好得没话说。冷眼旁观,我感觉他略略弯腰,浅浅微笑或者点头致意的姿态都那么完美漂亮,好像贵族学校的教科书。本来我还有点佩服他,但转念一想,他活了八百多年了,连这点也做不好,干脆死去算了。

我希望别人把我当花瓶,就青花瓷好了,只欣赏一下,不要理会,可惜那个梅耶半点不识趣,见了我还愣了一下似的,摆明以前认识金秀儿,把两个东方女孩弄混了。其实这也就算了,偏偏他多事的非要他的情妇带我四处逛逛。

我本来不想和这个中文超级烂的说话,因为不自在。可是跟她去溜达一下,能离里昂远一点倒是不错,于是顺从了主人的好意。自从下了车,里昂就挽着我的腰,令我只能依保在他身旁,想挣扎都没有角度。他的手掌按在我有肋骨上,令我一阵阵发热。

太难受了!

“不要走远。”他微笑着说,可我却知道他在咬牙。随后他还突然俯下身,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表现得深情款款,简直肉麻死了。

我僵硬地点点头,递过一个“你管得着吗”的挑衅目光。哼,你逼我陪你来,我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来了,还能要求我什么?

不过,不管我身处这个大厅的哪个角落,不管我隐藏在多少人的背后,都能感到里昂的目光在追逐着我。有几次我转头寻找他的身影,发现他根本没有看着我,正端着酒杯,与一群阔佬交谈甚欢,姿态高贵迷人,轻颦浅笑,倾倒无数女客,可我还是觉得他没从放过我一丝一豪。

“你和范伦丁先生很相爱啊。”以怪声怪调的中文说,我费力的思考一番才明白,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大概是把我们之间的互相威胁和监视理解为难舍难分了。

于是我只好微笑不语。在社交场合,这是最不会出错的行为了吧?

可惜,她又误会了,“最近,范伦丁先生似乎很喜欢东方姑娘。你是……日本人?”

“中国人。”我东张西望,感觉很无聊,如果聪明,就应该客气地请我自便,让我自己随便转转。

然而她不聪明,所以继续拉着我说,“你真是好运气,范伦丁先生很低调,不常出席社交场合,很多女人想认识他却没有机会。不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听出来了!听出来了!这个女人在妒忌,并且暗示我,里昂对东方女人的兴趣是突然的,肯定不会长久,并且会在不同时的东方女人之间变换。而且他的审美情趣早晚会回到金发碧眼、的主流,就像她那样。也确实,里昂在无论外形、个人风度、种秘感、甚至是财产上,和梅那比起来都是天与她的差距,倘若抛弃感情不论,任何一个女人都知道应该去勾搭谁。

只是啊,这些女人中有谁知道里昂的真实身份?其实就算知道了,也只能是给他加分吧。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人们的感官已经麻木,追求新鲜刺激就变得太重要了。

跟吸血鬼恋爱诶,多酷!而且听说他们在某些方面能力很强大,是女人就想试试吧。

“月光情人认识的。”我拿了一杯香槟,放到唇边啜饮。妈的他背对着我,却为什么好像还在看我?

“走啊,听说他很少离开哈德斯岛。”目光闪闪,“我也去过那里,真走天堂一样的地方。”

我不置可否。

“不知那个金秀儿小姐……”内弹貌似试探,其实走想提醒我里昂的前任,好让我不开心。

唉,真走的,女人何苦若难女人?她喜欢里昂就去追啊,干吗跟我软劲。没想到那个死鬼(死吸血鬼的意思)居然还你抢我夺的。

“金秀儿还是范伦丁先生的女朋友。”我把炮火引开,才不无缘无故当靶子呢,“不过她日前受了点小仿,所以我才代替她做为范伦丁先生的女件出席。其实,我只是月光情人的工作人员。

我说的是实情,但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多嘴解释的,但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免得这些夹枪带棒的事没完没了。

听我这样说,半信牛疑,毕竟刚才里昂表现得太恩爱了点,不过她看向我的目光或好多了,“原来是这样,那么请你帮我向金小姐代以问候。”

快得了,你恨不得在金秀儿脸上泼硫酸吧?

我腹诽着,表面上却一口答应。

心情好了不少,指了指不远处道,“说起来除了你,今天的晚宴上还有一位来自中国的女客呢。”

我意间,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结果惊得差点把酒杯扔到她上。幸好我的神经最近被锻炼得很强韧了,不然非得跳起来不可。

小丙!小丙就淮那儿,身边还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我不知道那男人具体的身份,但很眼熟,而且能肯定他走猎人协会的高层之一。

小丙怎么会在这儿?猎人协会的高层又怎么会出现?

“你认识那位马小姐吗?”尽管我没有反应过度,但终究还是变色了,连智商不怎么太正规的都看了出来。

我真想说,我走另一位马小妞,但好歹还走把这话咽了下去,只微笑道,“这个世界很小,荆棘镇的中国人圈子就更小了。”

露出了然的神色,她正想再说点什么,我已经把香槟塞到她手里,道了声失陪,向里昂走去。

我已经不是猎人协会的人,早在上回我临阵脱逃时已经被除了名,并通告全行业。当然我也不是血族的朋友,并不想保护他们。而因为师兄打过招呼,协会更不会把我怎么样。

只是,做为前吸血鬼猎人却投入了血族的怀抱,协会会感到羞辱吧?也说不定会使阴招,即要了我的小命,又让师兄怪不到他们头上。说起借刀杀人之计,中国人可是老祖宗。

再有,小丁已经是吸血鬼了,并且在里昂的保护之下。那么为了保护小丁,我也不能让里昂出事。

现在,他知道有猎人协会的人出现在这里吗?协会有恶意吗?他有防备吗?无论如何,我至少要把这个情况告诉他,好让他有所准备。

我把他从人群中拉出来,伸臂抱住他的脖子。

“我亲爱的,你就这么爱我吗?片刻的分离也不能忍受。”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回抱着我,在我耳边轻转地笑。

“少废话!”我抱紧他,别人还以为我们是相爱得不得了,其实我是为了耳语方便,“那边有猎人协会的人。你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借口离开?”

28 上吧,马小乙(下)

“你担心我?”他在我耳边笑道,呼出的气吹得我颈窝痒痒的。

我没好气地推开他,“随便你吧。你不走,我走。”

“别走。”他突然拉住我,微笑的眼袖中有一丝执着和恳求。

我不禁回头看他,他的语气和神情令我的心突地一跳,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就好像身上最柔软的部分被猫抓了一下似的,说不清是痛还是痒。

我抓抓脑后的头发,不禁有点烦躁。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成了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因为小丁的关系,就算我是人类,也成了猎人协会的敌人。所以,我必须站在他的身边,不管我愿不愿意。

“留在这儿很危险,难道你没注意到?”我耐着性子说。

他看着我,突然伸出手臂,令我整个人都贴近他, “我怎么会没有注意到猎人协会的人也在呢?”他继续伏在我耳边说话,但这时,我已经分不清他是为了避人耳目还是只想抱着我。

“那你还不是?”我挣扎了下,却没有奏效。

“没必要草木皆兵。”他成语用得挺好,“他们未必是为我而来,就算是……”他骄傲地哼了声,“就一定能伤害到我吗?小乙,你太小看了我。”

他又叫我昵称,可这时候我没心情跟他辩论这些细节,在第二度挣扎未果后,干脆任由他抱着,“至少你要提防一下吧?”

“放心。”他轻笑一下,“不过我不能为了他们突然出现,就毁坏我在人类社会中的地位。你不要太紧张,说不定他们也只是梅耶的客人。这老头子就爱沽名钓誉,而上帝的仆人都是很穷的,他们也需要像梅耶这样的大财主秘密赞助。”

我想想,也是。

也许是我太在意了,也许是因为我害怕。在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上我没有依靠,就像怒海孤舟,任何一个巨浪都可能让我沉没,而我的船上还有小丁呢,我不得不谨慎。

“那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我干脆不挣扎了,就等着他开恩吧。

他放开怀抱,手却还拉着我,“这只曲子正好,跟我跳支舞。”不由我分说,就把我拉进舞地。

我翻翻白眼,妈的跳贴面舞和轻轻拥抱有什么区别啊?这下可倒好,我之前和那说的话全部白费了。他表现得那么亲热,鬼也不信我只是他的手下而已。他这不是害我吗?我着他是故意让我难做。

虽然他的身材高大,肩膀宽阔,胸膛结实,被他抱在怀里像窝在摇篮中一样,令人舒服得想叹气,但确实容易让人误会呀。

这么想着,我稍抬起头,以他的肩膀为掩护四处张望,果然看到一道道忌恨的目光和无声的指指点点。

完了,我完了,我清白的名声啊。咦,有杀气。

正哀叹时,我忽然感到后背发凉,本能的住里昂的怀时缩了缩。

他感觉到了,问我,“怎么了?”

“危险临近。”我抓紧他胸前的衣服。

“如果你是指东方美女的括,她看起来是对你不友好。鉴于我调查过你的事,所以我知道这个美人是你的师妹马小丙。”他的舞步旋转,带得我也转了半个圈,正好看到小丙向我们走了过来。

“可以交换下舞伴吗?”小丙站到我们面前,说得客气,可神态却居高临下。

唔,原来这就叫冷艳高贵。

而接着,当音乐转换,她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一下就把我挤出了里昂的怀抱,而且半点不着痕迹。

“范伦丁先生,希望我有这个荣幸。”她笑得优雅美丽。

“是我的荣幸。”里昂略喀点头,挽着小丙的腰,转开了。

奸夫淫囗妇!哼!

我走到舞地边上,趁人不备使了个兔子符。兔子的耳朵长啊,能从很远的地方、很嘈杂的声音中分辨出自己想听的。于是下一幕……

小丙:范伦丁先生,我想,您知道我的身份,就如同我知道您的一样。

里昂:唔。那怎样?

小丙:我师姐是您的新女友呜?

里昂:唔。那怎样?

小丙:您喜欢她,是因为她是她,还只是因为她是东方姑娘?

里昂: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小丙:那么您不觉得,我比她更漂亮吗?

里昂:确实。不过,你是吸血鬼猎人,而且是金牌的。

小丙:她曾经也是。

里昂:对,曾经是。现在,是我的女人了。

我:(括外音)纯粹胡说八道!我跟你有什么特殊关系,不过是你逼着来的!

小丙:(冷笑)原来是这样,装得像个圣女一样,我还以为她会为我师兄守节呢。

里昂:什么意思?

小丙:马小乙是个卑鄙的女人,连亲如手足的师妹的男抢。就是,我师兄。

我:(再度话外音)我们一起喜欢上师兄好不好?只是你认为你看中的,别人就不能染指。

再说你和里昂说这些干什么?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好,他又了解了我一分,下回更能挟制我了。

里昂:所以呢?

小丙:所以……我们可不可以我个地方……私下的、单独的谈谈。(搭配很是意有所指的媚眼)

里昂:你确实不是想杀我?

小丙:猎人协会只是来拉赞助的。

里昂:我就说。

小丙:那么……

里昂:(笑起来)猎人小姐,我很愿意跟您离开这个地方。做为女人来讲,请允许我说句恭维的话,您很诱人。不过,我话了八百多年,对上床这种事全凭个人意愿,外人倒很能撩拨了。而且,我了解您的纪录,很多血族成员不都是死在您的床上吗?我虽然对这个生命充满厌倦,可也不打算就这么死掉。

小丙:(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因为惊慌,声音显得有点尖利。)

里昂:(耸肩)用句中国括来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小丙:你想怎么样?

里昂:我在考虑。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破坏梅耶的宴会,也许……我们可以另找时间谈谈。

小丙:(手指淫囗荡地在里昂胸前划圈圈)无论如何,您可以品尝过再做决定。 法克,我受不了啦!这实在是丢尽我师傅的脸!而且他们的外形这么登对,令我还不禁有点恼火。小丙是怎么啦?真的让欲望控制了头脑,连里昂这样的男人也敢招惹吗?她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怪不得人家说,女人一旦不要脸起来,简直可以丢人到无边无际。

还是,她觉得我抢了师兄,她就要拎我的男人吗?可里昂根本不是我的男人啊,她有必要这样吗?难道跟她来的那位高层就不管管?任她拔虎……不,拔狮子鬃毛?

不行,我不能再让事情发展下去。不管是最终是小丙先睡后杀里昂,还是里昂先睡后杀小丙,都不是我愿意看到的结果!可我要怎么办?

正想不出好招,音乐声突然一变,乐队演奏起了另一种风格的舞曲……探戈,令我精神为之一震。

上吧,马小乙!

我跳舞不好,但好歹学过,感觉探戈并不难,反正只要趟着走,随着感觉就行了,尤其是在男伴跳得特别出色时。而且舞曲转换,也正是交换舞伴的好时机啊。

于是我快步走进舞地,连掩饰也欠奉,一把夺过里昂的手,“你答应过,探戈要我和跳。”

妈的老子就是妒妇怎么啦?玩那些花招干吗?谁不知道谁肚子里的花花肠子?野蛮人士就用野蛮手段,外人嘲笑两姐妹争夫也没关系,反正也不是真的,我只是不能放任小丙和里昂调情后会发生的肮脏龌龊事。

本来里昂和小丙跳到了舞地的边缘,这时候我硬拖着里昂走进舞地中央,也不理会他嘲弄的笑容,只哼了一声道,“这支舞,你跳,还是跳,还是跳?”

“聪明的姑娘,学会了不给人选择。”他挑了挑眉,忽然揽住我的腰一转。

我的身子立即后仰,被他捞着,好像悬浮在空中一下,从下往上看着他。他的脸,天,恍然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魅力,害我的心没来由的乱跳起来。

他也望着我,喉咙处似乎动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嘴唇紧抿着,眼神蓝得发黑。然而我再不能思想,因为他已经抱起了我,带动起了舞步。

他跳得极好,我甚至不用考虑,脚下已经随着他在趟着走了。迷糊间,我看到小丙仪态万方的站在不远处,外表掩饰得很好,但我却清楚她恨不得现在扑上来咬死我。这让我忽然感到很痛快,那种女人的胜利感,实在是畅快淋漓。她不再是我爱的妹妹了,那我何必客气,所以我从被动跟随到主动配合起来。

探戈这种舞蹈本就热情奔放,还有一种挑逗感。我在与里昂进进退退,又或擦身排徊之时,总是不经意抛个媚眼,肢体接触。一会儿大腿高抬,环着他的腰,一会儿又低直平伸,在他的小腿上蹭蹭,在彼此身体挨近时,胸部贴紧他的胸膛,甩头时,呼吸暖昧交换……

渐渐的,我有点浑然忘我,我们之间火星四贱,连空气都似燃烧了起来。一曲毕,我们气喘吁吁,也不知是累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周围掌声响起,大约是赞赏我和里昂跳得好。其实我知道,我只是无意间太投入了。而我们的身体贴在一起,但头部却各自错开的姿势保持了好一会儿,他的眼睛在我脸上或轻或浅的流连,有点异样感。

“马小乙。”他连名带姓的叫我,咬牙切齿的, “你本事,勾引得我欲火中烧。”

“呢,这个我不能负责。”我想错开眼睛,可被他盯得做不到。奇怪了,他才说以他的年纪来说,女人很难撩拨他。

“我***想吻你!就在这儿!”

“那个……建议你到厕所去,冲着墙抽自己嘴巴,应该就没事了。”我口干舌燥的勉强回话,然后用尽力气才摆脱了他的禁锢,转身走了。

“呵呵,运动量太大了,好热,我去洗把脸。”因为看到迎面走来,我胡乱找了个借口。

我心乱了,得冷静冷静。必须的。

29 古墓丽影(上)

“果然运动量太大了吧?脸都红了。”当我站在卫生间的大镜子前,有点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然后沮丧的垂下头,这解释连我自己也敢不相信。

果然,跳舞是男女恋爱的第一步骤,因为有肢体接触,有情绪交换,可我没有和里昂恋爱啊。我们是仇人,我们只是暂时必须站在同一阵地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为什么弄得特别那么回事?

郁闷之下,我也顾不得精致的妆容,先用冷水洗脸,然后又淋了一头水。大冬天的,清醒的效果实在不错,我很快冷静了下来。

可当我调整情绪,打算重回社交场合的时候,卫生间悄然进来了四个人。四个男人。四个东方男人。

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于是又捧起两把冷水,撩在自己脸上。然而再者镜子,那四个人还在,并且对我渐渐有了围攻之势。回身看看,仍然在。

“各位走错了吧,这是女士卫生间。”我 “意外”地说着,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紧张了起来。

“没走错。”四人中为首的,是一个瘦得像大烟鬼似的长脸高个,着起来相当之猥琐。他说着,又逼近一步。

“难道是我走错了?这里是男士卫生间吗?”我“吃惊”地睁大眼睛,嘴巴也成o字型。切,装纯洁无辜,而且姿态要美丽,咱也会啊。

那四人互相对视着,随后全体笑眯眯地看着我,很轻蔑的样子。

我心里恼火,却并不显露,只举起双手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立即离开。”我一脸抱歉。这次本倒是真心实意的,因为我马上就要做很抱歉的事了。话音未落,我突然身子侧滑,一道符咒自指尖画出。

那四人反应也很快,从各自的方位集体攻击我,妈的都是杀招。而随着哗啦啦一声响,洗手台上方的巨大半身镜全部碎裂,我毫发无伤的冲到了门口。

在有镜子的地方运用障眼法最方便了,敌人会把镜子中的我当成真实的我,那么我就能顺利脱身。卫生间挺大的,但若是当成斗法场所,又实在太狭个逼仄了些,折腾不开,人多的一方更容易胜利,所以我必须先离开再说。

果然,这四个人上了当,但我却也没有出得门去,因为我发现卫生间的大门凭空消失 “哟,走眼了,居然会结界之法!”我轻笑一声,感觉到脑后风声凛例,立即一矮身,五行之刃之弱水施展出来,凝水为器,直刺来人的腋下。

这一抬太快,而且位置刁钻,袭击者慌忙后退,极其狼狈不说,把其他感觉人也带倒了,在地面上滚成一团。

“你们真客气,人家清洁人员都不用擦地了。”我嘴里挖苦着,手上却不停,连施了几道破界之咒,却仍然没有打开结界。

很强啊,对方。我心里一紧,轻皱了下眉头。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我站定,冷冷地问。

双拳难敌四手,特别是我这种道法修炼不勤快,凡事只求得过且过的人以一敌四,肯定会落下风,所以开始时我就是想以快制慢,先离开这里再说。没想到对方准备充分,虽然上了我的当,还被我逼得一招即退,却也早就备下了后招。

过了两招而已,而且只有数秒的时间,却已经传达了很多信息了。一,他们是想杀我,一出手就格外凌厉。二,他们是东方教派的,说严格点,他们用的都是中国道术。三,这四人都是高手,没达到我师兄那样的档次,可也很厉害了。四,能请得动他们的,肯定不是庸辈。五,幕后人对我的行动了如指掌。等等,等等……

“金小姐托我们问你好。”带头的大烟鬼从地上爬起来,面露凶狠之色。

原来刚才被我一招逼退的是这个家伙,电光火石之间,我现在才看清楚。不过当我听清是金秀儿要置我于死地时,难免也有些意外。看来,她是要报冬季舞会上被咬之仇啊。可是,到底是谁先出手、谁先无理的?真没想到她居然是这么个偏执又狠毒的角色,隐忍这么久,留着损招在这儿等我哪。

既然如此,示弱也没有用,那就打打看喽。

“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没想到你们利用我中华道法,却给韩国人当走拘!无耻!你们哪个门派的,刘三刀允许你们这样做吗?你们把我道教之义放在哪里?”打归打,战术和战略还是要讲究一下的。比如东拉西扯、再比如迫得他们失了方寸。

“谁给钱,我们就给谁干?”那大烟鬼倒直率,大概是下定决心,今天绝对不让我活着走出去。

我双眼上翻,手指向下,道一声,“那我不客气了。着。”

忽然,在空中凝若无形的一包水掉在那四人的头上,因为距离太近,发生的又太突然,他们没能反应过来,垂个人都淋了一头水。可惜我没带我师父秘炼过的药,不然保证他们头顶长疮、脚下流脓。

“是马桶里的水哦。”我解释,趁他们气得暴怒之机,立即施展斩邪之印。既然这里被加了结界,我就不怕惊动旁人了。而这种印法最是刚猛迅速,在狭小空间里使用,威力巨大。

那四人中,大烟鬼的能力最强,其他三人都被印法轰倒,唯有他,面对我这么近距离的印法,居然躲开了,致使他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月身型焦痕。

“你也不过如此。”他咬着身拧笑。

我点头,很诚恳地说,“我是不咋滴,不然这斩邪之印也不会只达到一个效果。”

他一愣,“什么?”

回答他的是印法被结界反弹,直接撞到了我背后的那面墙。轰隆一声响,消失的大门又出现了。

结界破了,如我所愿。

我心念一声,疾往后冲。那大烟鬼气得两眼发红,却又拿我无可奈何。可惜眼见就要大功告成,我身后却又袭来一道凌厉劲风,算我反应快,堪堪躲开了。饶是如此,我的肋骨处一阵热辣的疼痛,不用看也知道,我和我的小礼服一起被利器割伤了。

没有回头,我的心如坠冰窖。因为那一招太熟悉了,袭击者除了马小丙,不做第二人想。

“想跑,除非横着出去!”她冷笑。

“我可以横,只要你躲开门边。”我也笑,满不在乎,“你什么时候也为金秀儿卖命了?金牌吸血鬼猎人小姐?”

“我早就不在协会了,是你不关心外面的世界罢了。自从你那么丢人现眼的临阵脱逃后,我怎么还有脸待在那儿”小丙瞪着我, “你看到的那个高层,不过是我的裙下之臣。搭上他,只是为了等你来。”

“太荣幸了,原来我那么重要。”我抓抓下巴,“敢情你又把自己的不如意算在我头上,你这人怎么总要把责任住别人身上推呢?脸面?笑话,谁不要脸谁知道,不用我说了吧。”

小丙的脸涨得通红,因为我与她都明白,她离开协会是因为她对猎杀目标先睡后杀的丑闻,只是这件事极少有人知道。她再一次拿我做了借口,以使别人不明真相,也使她自己好过些。

“我跟你们说过,这个贱囗人没多大的本事,但是机变百出,分外狡猾,你们怎么还是上她的当?一群废物!”小丙不理我,转骂那几个人。

我借机要溜,可他们却还算精神集中,又把我生生拦了回来。小丙顺手重新布下结界,几人对我轮番围攻起来。本来我叹一敌四就很吃力了,现在加上个小丙,纵然我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可因为实力差距太大,一时之间也是险象环生。

“哼,看你还能有多大本事。”小丙冷笑。

“好啊好啊。我以前不过让着你罢了,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我要紧牙关,心下叫苦,表面上却倔强的不肯示弱,甚至还摆出谈笑风生的样子来,尽管我膝盖上刚挨了一下,疼得我差点跪倒。

怎么办呢?现在各个方位都被堵死了,我只要一冲击,立即就腹背受敌,而且我的气力再下降,再这样剧斗下去,我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里昂,你死哪里去了?你带我出来,不应该对我的安全负责吗?里昂!里昂!里昂!

我心里大叫,尽管觉得没什么用,我们彼此之间又没有心脉想连,但在此刻,我已经没有可依靠的人了,唯有念着他的名字,我还能咬牙坚持。

然而,他经常给我带来意外,这一次也不例外,就在我被逼到死角,眼看就会被围殴致死的紧要关头,一条黑影突然撞破小丙布下的结界,以令人眼花的速度冲进包围圈。

汗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看不清他是怎么出手的,但只一眨眼间,有三个打手不是脖子断了,就是心口出现了巨大的血洞,死得不能再透了。

只是……太便宜他们了,瞬间死亡,没有痛苦,就连他们的脸色都还处于震惊茫然的阶段。

“杀掉她!”小丙尖叫。

大烟鬼也红了眼,手持两个像铁爪的东西,奋力刺向我的胸口。

里昂来不及解决他,只是突然把我扯进怀里护住,一转身,那铁爪尽没入他的后背中。剧痛,令他的身子一僵。

“里昂。”

“没事的。你忘记了吸血鬼的超强恢复能力。”他对我笑,居然还对我笑!

但我一想也是,他大约只是疼一下。然而,片刻后我惊愣地看到,一根雕着古老咒文的银椎差点刺到我的胃部,上面还带着血,而且,是从里昂的身体穿过的。

30 古墓丽影(下)

他的身后,小丙面色雪白地站着,手还握在那根银椎的另一端。

她似乎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茫然的目光寻找到我。我比她吓得还厉害,里昂即将死亡的恐惧紧紧握住我的心脏,令我全身的血液都无法流动了。

然而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立即席卷了我的全身,我率先反应过来,双掌齐出,毫不留情的击中小丙的肩膀。太愤怒了吗?我居然把她拍飞了出去。她的额头磕在洗手台上,登时鲜血涌出,人也昏了过去。

“里昂。”我近乎尖叫了一声。

“没死。”他扶墙站着,咳了下,大口的血溅到他前胸上,“真丢人,让你看到这狼狈样子,下回会嘲笑我的对不对?”

“哈哈哈。我现在就嘲笑你,除非你让自己别死。”我太紧张了,强迫自己笑出声时,声音都是扭曲的,听起来充满了恐惧。

他一手握住银椎透出他身体的部分,试图拔出来,可手掌一挨到那武器就冒出了轻烟,法力的灼烫令他根本无法用力抓住。

“帮我。”他侧过头看我,依然要紧身关在笑。他闪耀的金发、碧蓝的眼睛、苍白的皮肤和鲜红的血构成了我眼前全部的画面,没呀人能伤得这么惨烈,却又这么华丽灿烂。

我不敢。我怕那鲜血喷涌。我怕他会死。

“这玩意儿再消耗我的生命,再晚一刻… …”他喘着气,“我真的会死,那时…… 就……没有保护你和威廉了。”到这时候,他还不忘记威胁我。

我一咬牙,绕到他身后,用尽全部的力量才拿稳银椎的一端,然后,快速拔了出去。

里昂发出一声闷哼,手指都插入了墙体里,剧痛令他的身体不住痉挛。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没有向后倒,而是缓缓跪了下去。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手印,从墙壁上延伸而下。

我手足无措了几秒,随后迅速扑到他身边,“还能走吗?”

“不管能不能,也必须走。”他说得决断,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滴到我的手上。

我们都明白这个道理,不管猎人协会有没有杀掉他的原计划,现在他这个样子,实在是百年难遇的动手机会。猎人协会与血族表面上的虚假和平,根本经不起这点诱惑。再看小丙,连专门对付吸血鬼的法器都带了,难保协会中的人没有。

“我去叫你的保镖。”我衡量一下我们二人的体型差距,站了起来。

“不行。他们是普通人类,我找来装装样子的。”他拦住我,看起来愈发虚弱, “我只能靠你。”

我?我愣了!我们是对立的啊。就算暂时蹲在同一个战壕中,也不能彼此信任到这个地步。好吧,因为彼此的利益,我们不得不紧紧相连,可是我要怎样才能把他平安带出去,不受到袭击,也不被不相关人等着到?

“快点做决定,亲爱的,不然你就真的只能和干尸在一起了。

”他的手按在伤口上,身上的衣服全被血浸透了似的,样子看起来相当糟糕,大概只是凭意志在强撑了。

我转身又一捧冷水泼到自己脸上,脑子清醒后,立即开始行动。先是以最快的速度,用止血和封息符封住了他的伤口和气息,然后把自己的伤也胡乱处理了一下,最后才拼上小命把他架在自己的肩上。想了想,又把隐形符用了。

“去哪儿?”他都快死了还这么镇定,一定想好了去处。

我们不可能回到哈德斯岛上,他伤这么重,肯定坚持不住,必须就近找个地方疗伤。至少,他必须沉睡。而我,体力和法力消耗太大,这些符咒都是虚空而画面的,顶不了多长时间。

最好,还不要经过大厅。宴会来宾尽管看起来都很正常,但谁知道他们的真面目呢?万一我的伎俩被发现怎么办?里昂现在这状况,绝对不能冒险。就好像梅耶,他绝对想不到在卫生间里发生了猎人、吸血鬼、东方道士大乱斗。

果然,里昂想也没想就说,“这家饭店的所在,原来是当地土着的陵墓群。”

妈的外国人真是生冷不忌,哪有把饭店建在坟场上的,怪不得风水不好,办个慈善晚宴都发生了流血事件,以后再也不到这里来了。

我腹诽着,嘴上却问,“你知道地下入口?”

里昂费力的点点头,“刘易斯一度怕我找到他,曾经跑到这里来沉睡。”

“那走。”我咬咬牙,半扶半抱着他,离开卫生间。

那曾经的结界很牢固,此地的一场大战没有惊动任何人,我听着大厅内的喧闹和音乐声传来,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模糊着、虚弱着。也幸好走廊中空荡荡的,我们才得以顺利离开,向地下室的方向走去,最后从一道隐形门中离开,进入一个巨大的墓室。

这间墓室并没有深入地下多少,也不知哪里与外界通着气,不仅室内有微风流动的感觉,而且隐约有光线。虽然昏暗无比,但当我适应并以法术明目后,立即看到几具尸骸和一些破碎的殡葬物在左近,角落里还有一个巨大的石棺我扶着里昂来到棺材处,让他坐在上面。

真变态啊,谁能想到,地下室的下一层就是墓室。也不知道当时打地基时,为什么没人发现这里的别有洞天?也许,正是因为盖了这个饭店,才使墓穴与外界相通了吧?

很好,算我玩一版真实的《古墓丽影》游戏。

“你怎么样?”我帮助里昂脱掉外衣,看到他光裸的胸腹处血肉模糊。背上,那两只铁爪还镶嵌在肌肉里,血汨汨在流着。也不知他这身体里有多少血,可以经得起这样消耗。

“那柄银椎令我的伤口很难愈合。”他苦笑。

我看出他眉宇间无所谓的态度里有一丝不甘,心头一跳,问,“不愈合的括,会如何?”

“当你为我止血所设下的东方法术消失,我会流干身上的最后一滴血。”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虚弱地笑,“不是很好?你再不会有憎恨的人了。”

“我恨的人很多,说实话你却是唯一不能死的那个。说吧,要怎样才能让你活下去?”我哼了声。毕竟,他是为了救我才负伤。而且,他居然好风度的不提那档子事。

“一个吻。”

“亲王殿下,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当我发现他正在欣赏我的焦急和忧虑时,我立即换上笑眯眯的嘴脸。真是的,这都什么时候了,看着我跳脚就那么开心?他现在还有一些抑制不住的颤抖,我相信普逼人难以忍受的疼痛正在折磨他。

“但是你要清楚。”他神色一正,那种惯有的傲慢和不妥协的态度又浮现在他线条坚毅的脸上,“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会因此满足你的所有要求。比如,关于威廉的,关于刘易斯的,关于你师兄的。”

“我也从不久人情的,你的伤因我而起,我就有义务帮你恢复。”真没见过这种人,稍微低一头会死吗?

“那好,过来。”他向我伸出手。

我没有迟疑就走过去,没想到他揽住我的腰,一下就拉我进怀里,俯下了头。

“你干什么?”我撑起他。

他这时候还要挑逗我吗?可恨的是他一碰我,我就很有感觉。

“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我需要血才能恢复。”

“我立即帮你去找。”我愣了一下,明白了,转身就跑。

“好,抓个活人来。”他倒也不拦我,却成功的拉住了我的脚步。

“我是说,去医院的血库帮你弄。”

“嗯,顺便回来替我收尸。”

我无奈,想起最近的医院距离这里也有三个街区之遥,而且我也不可能到那儿就拿。这一来一回外加寻找血源,里昂撑不撑得住就是个问题,反正我的止血符是坚持不住的。

而抓个活人给他,让他当我的面杀死?这事我可做不出来。

“可是……我的血有毒。”

“也有着非同寻常的力量。”

我犹豫了。

早听说过,修行过的人比普通人的血要更强大,而冥冥中不知因为什么,我的血更为独特,吸血鬼们甚至无法抗拒。上回修理金秀儿,只我的几滴血,就让满大厅的吸血鬼们疯了。

现在,似乎也唯有我的血液才能救里昂。可是我虽然用这个方法毒过人,但只是奉献了一点点血,而且没主动让人吸过。我总感觉如果我这么做了,我们的关系会有不同似的。

我不愿意和他有太多的瓜葛,虽然我一直避免不了。

“你要保证不会太疼。”看着里昂白得有点发青的脸,看着他坚毅之中的那点忍耐不住的脆弱,我终于还是答应了。

“放心。”他笑得露出牙齿,眼神中似乎有点宠溺的意味,令我又揣揣不安起来。

他理解错了我的反应,补充道,“以我的年纪和能力来说,只吸一点,就不会被毒死。只是仍然会被麻痹,到时候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请随便,你的话……我并不介意吃亏。”

“切,还当自己是人见人爱的吗?我的血让你疗伤,还起到麻醉作用,一举两得,怎么算也是我比较吃亏。”我故意说得轻松些,然后带着当祭品的觉悟和慷慨就义的态度,侧过脖子,凑到他的唇边。

31-40

31 第一次

当里昂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扣在我脑后时,我浑身哆嗦,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

而他那么邪恶,并没有一开始就咬我,却是以唇在我的脖子上轻轻地蹭来蹭去,似乎在寻找着我的颈动脉,结果却令我一阵阵颤栗。

我气得要推开他,他的尖牙却伸了出来,轻轻划过我的皮肤,那触感锐利却又奇异、温润,好像恶作剧般,直到一种麻酥酥的痛感传来,于我是那么微不足道,于是他刺得更深。

本能的,我紧紧抱住他,发出一声呻吟,感觉血管里的血欢快的冲出,由着他深深的吮吻,流入他的喉咙,一种说不清的热力,也从那伤口处向全身扩散。

这是我第一次被这样吸血,第一次被一只纯正的吸血鬼咬住血管。很奇怪,真的并不疼,不知是他给我的优待,还是这过程本来不太痛苦。只是有一种隐约的恐惧,或者,兴奋?我说不清了,反正无比接近死亡,却又有一种接近幸福的寂灭感。天地间,只能感觉到颈窝处的湿灀与酥麻,还有血流的声音、他吞咽的声音、我的放大了无数倍的心跳。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脑子开始犯迷糊,没意识到我应该推开他,因为他吸得有些过多了。最后还是他猛力推开我,我才瞬间清醒过来。

“你个恩将仇报的,过河拆桥的,用完我就推倒啊。”我坐在地上,很气。

“你是想摔倒,还是死?”他说着,很艰难的样子,然后就那么从石棺上滑倒,好像高山崩塌,侧躺在地上,两眼瞪得大大的,眨不眨。

我吓了一跳,跑过去检查他,发现他不能动也不能说了,只有眼神里变换着模糊不明的情绪,慌乱中我也看不懂。

吸血鬼是没有心跳、没有温度的,所以平常判断人类生死的标谁,对他们来说都用不上。我在白痴兮兮地趴在地上听心跳、抚摸温后半天才意识到这一点。然后我又摇了他几下,见他还是不动,直到我看到他眼神里的怒意,才知道我的血令他还“活”着,只是不能动弹。

现在,我也才明白了他说那话的意思。如果他刚才不用尽力气推得我摔倒的话,他控制不住吸我血的原始欲望,我可能会被吸干,而他会被毒死。

我下意识地摸摸脖子,伤口虽然还没有愈合,好在也不太流血了。再看他,居然被麻痹得连眼睛也不能转动,那样邪恶残暴的人,此刻脆弱到连一只小拘也能轻易解决他。

这让我心底升起一种好玩又好笑的情绪,忍不住跪坐在地上,先是伸手捏捏他的鼻子,又扯扯他的面颊,揪揪他的头发,最后还用手指蘸了我身上和他唇边的残血,在他脸上画来画去,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太过瘾了。平时谁能对他这样啊,哪有这种好机会啊。他那么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在哈德斯岛上是上帝一样的存在,瞬间可叫人生,可叫人死.别人说句话都得看他脸色。但现在在我面前,士不仅可杀,更可随便辱也。哈哈,这也太痛快了。趁有会,再欺侮一下。

于是我饶有兴味地跪在他身边,戳戳这里,又点点那里,把他当成起大人形玩具折腾了起来。

“马小乙,你的行为很幼稚。”不知多久后,他突然说了一句。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恢复了行动能力,结果发现他还是侧躺着,恢复的只是说话能力,外加眼珠能转动而已。抓着他的手,他手指仍然软软的,任我搓扁揉圆。

“你管我呢。”我得意地哼了声,“我愿意。”

“我会报复的。”他声音里的无奈与疲惫有点动人。

“小爷是被吓大的吗?切,难道你不知道欺你人乃快乐之本?哎呀别瞪我,有本事你反抗啊!你反抗啊!小娘子,你叫破喉咙也没用的。来,给爷笑一个。”我一边说一边站起来,绕到他背后去。

我知道这行为多可笑,可自从与他认识来,我们就是对立的立场,连番斗争来,虽然也恶整过他不少次,但结果却总是棋差一招。不是我不够坏,而是他太根了。现在这种机会难得,做点孩子气的事真快活。

不过我也没忘记正事,围他转了一圈,确定我的止血符早就夫去了功效,而他的伤口虽然还是没有愈合,却并不再大量流血了,只是微微的住外渗。这说明,我的血在他的体内发挥了效用,虽然他为不知名的强大法器所伤,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全康复的,但至少他不会死了。 他不会死了。

呼。我松了一口气,嘴里仍然很坏的挖苦人,手却轻轻放在还嵌在他背部肌肉中的铁爪上,趁他的心神正被我的胡说八道所吸引,猛然把那凶器拔了出来。

他没防备,痛叫出声。

我紧张地盯着他背上的爪痕,见那伤口慢慢的愈合到一处。显然他的自行修复能力已经恢复,只是被法器所伤的部分不能很快好起来。 见他背上的伤消失,我用力扳动他的肩膀,让他平躺。他那样高大,这么侧身窝着,我都替他累得慌。

“谢谢。”他吁了口气,闭上眼睛。

“能不报复我吗?”我这无胆鼠辈估摸着他再有两三天就能话蹦乱跳了,不禁有点心虚起来。

“不能。”

“那好吧,这声道谢不接受。”我哼。

然后,我们突然都沉默了下来。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他又出了什么状况,小心翼翼地凑近去看,他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就那么与我的瞳孔直接对上。

太快了,我没能逃开。他的眼睛似乎是一块磁石,牢牢吸住了我,我们对视了很久,直到他眨了一下眼睛,我才借机坐到一过去。

“你的睫毛不够长。”我胡乱找个话题,掩饰心中的混乱,“刘易斯的眼睛比你漂亮多了。”

“像她母亲。”

“他母亲,你妻子是什么样的人?”

“我活得太久,忘记了。”

“那你……是怎么成为吸血鬼的?”

“想谈心吗,亲爱的?”他的眼珠斜向我,满是戏滤。

我惭愧。真是的,打听这些干什么呢?这些事情只有彼此亲近的人才应该知道吧?我呢?和他就好比共同躲避天灾的狮子和狐狸,暂时的友好,不证明他住后不会吃我,也不证明我住后不会阴他。

我们又沉默了,半晌后倒是他先开口, “你师兄……你爱他?”

“想谈心吗,亲爱的?”我学着他的语气,也斜了他一眼,然后转移话题,“刚才,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危险的?”

“刘易斯没告诉过你?交换了血液的血族与人类,只要用心,就能感觉到对方。”

我一愣。

这倒和我师傅的心脉相连之术有点像啊。可之前,我们只是交换了一两滴血,还是在我们互阴的时候。

“当时你在呼唤我,是不是?”他微笑, “我听到了。”

“那是因为当时我没有别人可以找,并不是你有多么重要。”我有点恼羞成怒。

他没有按我的话茬,而是继续自说自话, “以后,只要你有危险,就可以叫我。但是我只能感觉到你有危险,却不能确定你的方位,不然也不会到得这么晚,落到这步田地。”

“对不起。”

“这是道歉吗?”

“不是,我只是随口说说。”我站起来, “我得到上面去看看,如果没什么情况了,等你能动时,我们就立即离开这里。在哈德斯岛上,你才能安心养伤。”

“别去,危险。”他阻拦我,令我心头一跳。

我低头看他,这是第一次,我低下头看他。然而,我郁闷的发现,他绝对是一个内心深处埋着巨大能量的人,即使是在最卑微的地位,也拥有那种深入骨髓的骄傲,被全世界的人踩在脚下,也不会夫去他的尊严。当年在战场上他倒下时,也是这么对待敌人的俯视吧?更何况,他目并只是暂时的虚弱而已。

于是,我也选择骄傲。

“亲王殿下,不要小着我的能力。别忘记,不管刚才是谁保护了谁,现在可是我保护您呢。”汗,我真小人。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好像我多了不起似的,可明明是他救我的,明明是他为了护着我,在战斗中把毫无防备的背部呈现在敌人面前。

“小心点,你那个师妹已经疯了。”他没跟我计较语句,只叹息了声。

“金秀儿才是疯了。这件事我们回头再算。”我咬咬牙,欲走还留,“不行,万一我离开,有人找到你怎么办?”

“不会有人找到。”他斩钉截铁,一旦下定决心就不犹豫,“如果真有那么不幸的人… …”他艰难地抬起右手。

我瞪大眼睛,不知该惊叹他的复原能力,还是我的血的药效太强大了。此时他的动作虽然很迟缓,但毕竟可以动了。

我略想了下,以唾沫润湿手指,蘸着有点干了的血迹,虚空画符,“符咒会保护你。虽然我的能力不算很强,体力和法力下降时,符咒的威力也不大,而且容易看夫,但有保护总比没有保护强。”

“要不你还是别去了。”他望着我,忽然说。

我气结,转身离开,听到他低低的笑声从背后传来,好像是来自地袱深处。不过,怎么感觉……其实地狱好像没那么阴暗可怕。

32 度假屋

我谨慎小心的回到卫生间时,发现梅耶在,警寨在,但是小丙和那四具尸体已经不在了。

我多少松了一口气,并不是小丙和那四个利用道术为虎作伥的人不该死,而是我从心底下,不想自己的手上沾上血腥。

这场剧斗突如其来,时间虽然短暂,但情况十分激烈,后来我又得护着里昂躲到古墓中,我的体力和法力消耗巨大,这时侯是隐不了身的。好在,在糊弄普通人类的方法是很多的,比如……化妆。

于是我很顺利的在酒店内外溜达了一圈,确定没有猎人协会的人或者是其他不怀好意的人埋伏后,又回到了古墓中。

里昂已经能坐起来了,但他腹部的伤还是很可怕,血肉外翻着,行动也很吃力。

“外面还算平静,我们快走吧。”我上前扶起他,“不过那四个保镖就解雇了吧,身为主人的你消失不见了,酒店内发生奇怪的事,他们四个居然也跑得不见踪影,实在太不负责了!”

“反正是摆设。”里昂无所谓地说,但是却不跟我走,害我拖了两下也没拖动他。

“亲王殿下,您又想出什么幺蛾子啊?” 我笑眯眯的,但白眼飞刀一对对住他身上戳。

“我不回哈德斯岛。”他说得很认真。

我一愣,“为什么?难道有内奸?”

“想象力不必那么丰富。”他微笑,一手还搭在我肩上,“我只是不想让李斯特看到我这么狼狈。”

“哦,原来是无聊的虚荣心。”我鄙视了他一下,却没有反对。

李斯特那个人,似乎永远在找别人最痛的地方,然后明目张胆地拿着针去刺。说他恶劣也好,说他可恶也罢,反正他就是那样一今天底下最无聊又可耻的人。偏偏他排名第一,帅到让人很难真正生他的气。

这样的人,还是少惹为妙,于我也是如此。

所以我答应了里昂的要求,送他去一处所在。常言道狡兔三窟,里昂在别处有几处房子并不稀奇,稀奇的他想去的地方是居然是在山林深处,临湖的一幢小小木屋,我们足足开了三个小时的车才到。到达时天色已经快亮了,疲惫至极的我们来不及多看什么,多说什么,各自找地方入睡。

或者因为消耗大,又大量夫血,我直到第二天临近黄昏时才醒来。在陌生环境里的不安全感,令我来懒惰,穿上衣服就跑了出去,观察附近的情况。

这幢小木屋有两层,一楼是宽大的会客室、餐厅、厨房,二楼是两间自带浴室的卧房和一间小小的书房。不管是家具还是墙壁、屋顶,都是粗糙而结实的原木,整个小屋透着这么一股子粗扩野性,又原始安详的气息。我住的是向阳的一间,里昂住在另一间。窗帘是电控的活动板,如果放下来,房间内一丝光线也不透。若打开,湖光山色,尽收眼底。

昨晚在仓促之下,我并没有细细参观,今天楼下楼下、里里外外走了一遍,我发现这里真是个放松身心的好地方,屋里布置得温馨舒适、很家居,连灰尘也很少,被褥松软干燥,显然是经常有人打扫晾晒的。

最重要的是,在我的印象里,这些山居之地难免有各种各样的不便,比方日用品匮乏、没有水电、网络、瓦斯、电器、昨晚车子里汽油快耗尽了,我还发愁怎么离开才好。可转了一圈后我才理解了,什么是真正的、低调的奢化。

小木屋里,各种电器设备一应俱全,有一个专门的冰箱,放置了很多血袋和冰块。除了吃的,凡繁华都市能享受到的物质舒适,这里一样不缺,就连汽油,屋后都有储备。总之它看似简朴,实际上是由金元谁起来的。正如之前我惊叹哈德斯岛的奢华时里昂所说:只要有钱,任何线路都可以铺设到任何地方,包括地狱里。相比之下,这里的水是自屋外的井水引来的,纯净甘美,比自来水强了不知多少。

走到屋外,会看到这幢小房子的外表看来有点破旧,白色的木头斑斑驳驳,好像经历了很多岁月,但却还非常结实、稳固、像山林的堡垒似的。

在房子的左边,是一片静谧幽美的树林,钢铁般的枝桠和温暖厚重的遍地落叶相映成趣,在房子的右边,临着一汪湖水,水面请澈得晃眼,映着灰色的山崖和蓝天白云,走真正的碧水青天,人间仙境。

与哈德斯岛上所有的豪华、奢靡、灯红酒绿不同,这里简约、纯净、安详得接近天堂,风吹过的声音都似乎听得到,空气清新得没有一丝杂质,连呼吸都觉得痛快,直达肺部最深处。

只一眼,我就爱上了这个地方。

唉,有钱就是好,在哪里都可以置业,不像我,能混在协会或者月光情人里白吃白住,就觉得生活很幸福了似的。

我在这天然美景中流连忘返,直到天色暗了下来,要不是怕迷路,要不是怕有野兽,我可能还要待得久一点,连饥饿也忘记了。有个成语叫秀色可餐,很多人用来形容美女,可我觉得用来形容这里也很贴切。

奇怪,我在哈德斯岛上也有几个月了,却似乎没见里昂出过岛。或者,是我并没有那么了解他吧。每个人,都有他的另一面。

“还喜欢吗?”我悄悄回屋时,里昂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吓了我一跳。

“还将就。”尽管心里爱极了,但我习惯性的和里昂对着干,“至少,这里不算安全。万一有歹徒袭击的话……”我没说下去,因为很明白,里昂会怕什么歹徒呢?不管是否持械,不管有多少人,还不够他老大人一顿吸的。要真有不长眼的混蛋敢来,那纯粹是找死。

可是,他却把话题接了下去,“我会保护你的。假如以后你还想来,我可以陪你。”

我有点吃惊的看着他。

金钱和市俗并没有污染了这里的自然美景和清新空气,它还是个让人心灵宁静的好地方。特别适合养老、适合养伤,适合隐居、还适合……度蜜月。

因为除了天与地,会让人感觉世界上只有两个人。可惜,现在只有我和里昂。

大概看出我的疑惑,他有些尴尬的补充了一句,“作为……报答。”

“嗯,您能大发慈悲让我吃点东西就算报答了。”我故作轻松的扯开话题,“你要吃点东西吗?不会还要喝我的血吧?”我下意识地挡住我的脖子。

他举了举手中的杯子。

我看了看水晶杯中的红色液体,调侃道, “什么血型的?”

“不如你的好喝。”

“喂,你可不可以别把当成食物看待?很不爽啊。”

他挑挑眉,把杯子塞在我手里,“倒满,再加点冰块。”说完就坐到沙发上去,两条笔直的长腿搭在茶几上。

我气的,刚才看到好山好水的好心情全没了。哼,怪不得非常我来,原来他是想要个仆人。

“你的伤到底好了没?”要好的了的话,本小爷就走了,谁乐意在这儿侍候他啊。

他没说话,而是唰的一下脱掉了紧身长釉的无领t恤。

这举动容易让人误会,于是我后跳一步,然后看到他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不过不那么血肉模糊了。

“你师妹拿的是圣器级别的武器,这个伤至少要一周才能完全恢复。”他优哉游哉地说,“所以,你必须保护我和照顾我。要不,你就让我再吸一次你的血,守到我麻醉期过,这样只需要一天。”

好!算我以前觉得他有风度的话没说过!

我气呼呼的是进厨房,帮他弄好“饮品”,赌气似的回到客厅,重重放在茶几上。

“亲王殿下,要是您没什么可吩咐的了,你想开车去买点吃的。这里除了血,就没有人类食物。”

“因为,这里从来没有人类出现。”他喝了一口血,姿态优雅,没有我想来中饮血的恶心感。

给我的感觉,就像人类喝番茄汁,或者红酒。

“你是第一个进入这屋子的人类。”

“我很荣幸,不过荣幸不能当饭吃。”因为饥饿,我心情很不好。

里昂望望窗外,“去洗个澡,换件衣服,等天色再黑些,我陪你去。”

“不敢劳动大驾。”

“山里有野兽,你不怕?”

我不说话了,因为我是怕的。

里昂微笑,“快去吧。山脚边有一个小村子,不过两百来人口,但有一家餐馆,一家便利店,专门为进山打猎的人服务的,应该有你想要的食物。”

我顺从了。

形势比人强时,我的正义感还是很有弹牲的。只不过热水澡越洗越饿,而且我没有换洗的衣服,只好真空穿上里昂的衣服。裤子太长可以挽起来,上衣太肥,正好掩盖我没有内衣穿的事实。

收拾好后,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从窗子处,我看到里昂把汽油加满了,已经坐到车上等我。

唉,可能要跟他釉处一个星期,还是不要闹别扭了,不然大家不痛快。我劝着自己。

33 传说中的吸毒疗伤(上)

没想到,今晚是月圆之夜。

一路上,如练的银白月光从高大林木稀疏的树冠中洒下,照在山间路上,使人的视线异常良好。只不过,两侧幽密的山林影影绰绰的,被光与影衬托出令人心惊肉跳的神秘感来。

山间的微风有一种甘凛清凉的味道,虽然是冬天,但今天的气温并不低,所以我还是裹紧了大衣,打开了窗子,探出脑袋,看着天上那轮大得夸张、似乎都要砸到我脸上的明月,并呼吸着似乎带着林木和泥土气息的空气。

怎一个心旷神恰了得!

里昂的车开得很慢,我觉得他是故意让我欣赏这山林的夜色之美,不过他对我开窗的行为表示不满。

“想感冒致死的括,尽管把车窗全打开好了。”这人,好话也不会好好话,天生容易让人憎恨。

切,我都多大年纪了啊,连冷热也感觉不到吗?冷的话,自然就会关窗了啊。

“北欧乡巴佬,你别以为话得够长就懂得生命,你以前顶多就是海盗头子吧?哪里会享受大自然的美好?我们中国人吟诗做对的时候,你们维京人吃鱼时还不知道刮鳞呢。”我发表种族主义言论。谁说种族主又是白人的专利?中国人骨子总有点瞧不起外国人的坏毛病,我偶尔也会冒出来点。

“我还没成为血族的时候,就有亲王的爵位。不过你没猜错,我确实是维京人。”

“什么破亲王,我看过欧洲古典的片子,一个小村庄就有一个国王,直接说村长不好吗?王宫外面就是市场,**飞狗跳的。喂,当时你的领地有多大?”

“大约有两个荆棘镇大小。”

呢,好像很是不小。那用什么攻击、挖苦、贬低他呢?

我一愣,随即说,“哦,那你们村的规模还可以。好吧我可以相信,在你们村你最帅!”

他笑了起来,完全不在意我恶毒的捣毁,倒衬得我很孩子气、很无聊,所以我赌气似的继续探出车窗去看月亮.后来居然探出半个身子。

他拍拍我的,提醒我注意安全,因为我的姿势,他下手的地方有点不对……

我愤怒地回头骂,“你拍哪儿?”我捂着屁股, “再动手动脚,砍掉你的爪子!”

“唔,真凶。”

“人一俄了就脾气不好,你别来惹我不就行了。”

念在他伤还没好,就充当司机的份上,我没有再追究,哪想到他又拍拍我的屁股,“关上窗子,树林里有狼,当心窜起来咬你。”

我一听,回手捶了他两下,心里倒是有点怕了。

我不怕吸血鬼、不怕所谓的妖魔。当然更不怕人,但女孩子怕的其他东西,比如猛兽、蛇虫鼠蚁、鬼怪幽灵,我也一样怕,而且好像还严重些。

以前住在山里时,我们神宵派的驻地并不是古人那种典雅的竹屋、木屋,而是砖石的大房子,外面有高大石头围墙,连熊瞎子也拍不塌的,很有点山间别墅的感觉。尽管如此,师兄还在我屋前屋后种了很多不知名的草药,因为他知道我怕蛇虫鼠蚁的,所以种植了克物。 现在回想起来,师兄是个很闷骚的人,他对我的那些温柔体贴,从来不会说出口,全是在不经意之中的,不细细品味,就感觉不到。可是,当我感觉到他的好,对他道谢时,他却似乎已经忘记自已做过什么事,淡淡的嗯一声就走开了。

可是,他真的会忘记吗?

我迎着风,大口呼吸,把那些不该想的,全部扫出脑海。马小乙,放下,你已经决定放下,所以不要再去回忆,往前看吧!

“在干什么?”里昂纳闷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连忙收拾情绪,鄙视地说,“我在闻冬天的味道。甜甜的,就像冰激凌。”

“你确实是饿坏了。”里昂误会了我的意思,加快了车速。

然而就在这时,密林边缘晃然闪烁起点点令人发寒的绿光,并有狼嚎声在我们附近响起。

我吓了一跳,连忙坐到座位上。可是现在的狼太大胆了,居然有一只直扑了过来,堪堪在我关上车窗时撞到玻璃上。

里昂猛一刹车,我本能的扑进他怀里,紧紧贴着他,寻找一切可以躲连的角落。

他先是僵着,好半天才伸臂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安慰,“几只狼而已,有什么可怕?”

他低沉的语音令我奇异的感到妥宁,仔细想想也是,我们现在是在车子里,狼也进不来。就算是在车外,有里昂这只受伤的吸血鬼在,群狼也没有好果子吃,不过就是一场血腥杀戮罢了。

不过,这温柔只是一瞬,下一刻他说的恬,却差点让我想掐死他。

“没穿内衣吗?唔,不错,真柔软。”他的手在我背上轻轻抚着。

我他坐直,这才发现我的大衣没有扣扣子,刚才我扑过来时,表襟散开了,他的手无意中伸进大衣拥抱着我,我们只隔着一层表服紧紧相贴。

“开车吧你!”我坐正,努力让脸上的燥热感消退。月色明亮,脸红会被发现的,太丢人了。

他没说话,微笑着重新启动车子,奇怪的是打火了好几次才成功。我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因为知道他这样调戏我可能是为了让我放轻松,毕竟我们在感情上虽然是敌对的,但肢体方面却亲近了很多次,不管是被迫的还是阴差阳错的,如果不是他每回都能及时刹车,我们早就成了奸夫。

后面我们一路无话,只是那沉默的气氛更加暖昧,令我有点坐立不安,好像他会停下车,扑上来吻我似的,好在不久后我们就到达了山脚的小村落,令我大松了一口气。

这个村予的确不大,商业街也不过两三百来的样子,不过各色店铺和旅店都有。此时因为正是晚饭时分,倒有几分热闹,来来往住的人,有的一看就是他人,另一些像是陌生的登山者。

里昂的车比较高级,又不是越野车,所以停在小停车场时,着实引人注目了一把。当我们下车时,偷瞄的人更多了。毕竟他帅得难以令人忽视,而我素面朝天,一脸女仆的神色,可是却被“主人”亲密地拥着,这关系着实令人猜不透。

“你不能放开我呜?”我低声道。

“我得表示对你的所有权,不然就会有麻烦。”他不在意地四处张望,“这边有登山营,很多人是来寻艳遇的。或者,你希望多认识几个人?”

“那……亲爱的,我们快走吧。我要饿死了。”

我连忙抓紧他的胳膊,谄媚地笑,恨得牙痒痒。

没办法,我需要他当我的挡箭牌。我太了解这些男人的心态了,亚洲妞少见,到处都有人搭汕,倒不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但实在是很烦人。

他带我进了一间很典型的美式餐厅,十几张桌子不算多,但吧台递级大,坐满了各色人等。我们进门的时候又遭受了注目礼,尤其是女人们爱慕的目光。呼,还好,终于换到里昂当主角了。

他对一切目光都熟视无睹,那股子劲头完全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过他对我特别殷勤周到,先是帮我脱掉大衣,然后拉开椅子,风度好得没话说,随后又点了餐。奇怪的是,他点了两份。而女招待送餐的时候,故意俯着身子,胸阿的两团大块肉差点挤到里昂的脸上,他的微笑令那张大额小费都没能吸引了那女招待的注意。

至于嘛!好吧,我承认他长得很帅,气质高贵,还非常性感,但这是公共场合好不好?别一幅恨不得立即拉着里昂到后巷的黑暗角落中,做那种左三圈、方三圈、身子抖抖、屁股扭扭的运动去的模样。

“如果他破产,可以做那种职业,肯定是头牌。” 我恶毒的想着。

“你的比较美。”他突然凑近我说。

我一愣,随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连忙低头看看。衣服肥大,松松套在我身上,根本看不到一点曲线的起伏,他是故意要这么说的!

“吃你的饭吧。”我怒。

他低沉的笑声在嘈杂中仍然显然那么清晰,令我的心肝脾胃肾一起颤了起来。这人!就这人!太了,脑子里是不是只想着那种事啊。没错,我的半裸体他看到过两次,还抱过……亲过……不过……不是没全裸吗?没上三垒吗?他这么得意干吗?

“吃死你好了。”我补充诅咒,低低的道,“一个臭吸血鬼,还学人家吃饭,我祝你拉肚子!”如果是平常的状况,我肯定不会生气,会跟他针锋相对着斗嘴,可是有关男女暖昧关系的事,我就羞涩了,不能做到很淡定。

但是也不知怎么,“吸血鬼”三个宇一出口,我突然就觉得有点不妥。虽然我的声音低到只有他才能听到,我却还是感觉不安,不由得四张看了看。

没人注意我,除了一个大胡子,一个大块头,不过着起来像是对我感兴趣,并不是里昂。

“我不会拉肚子的,虽然这些食物会令我不舒服。”他极优雅的吃了一口东西,那姿态与这个环境是那么的格不入,“我不需要食物,不需要的东西总是令人痛苦。”

应该不会出事吧?这么个小村子。我心里想着,随后饥饿中见到的热乎乎食物的情况令我放下了一切旁物,风卷残云般的吃了起来。没注意大胡子和大块头交换着眼色,而里昂也是目光闪闪。

月圆之夜,注定是不平静的,只是当时我没注意到。

34 传说中的吸毒疗伤(中)

因为注意到里昂是个惹眼的祸害,偏他自己还不知道,我打消了吃完饭再坐会儿的念头,直接拉着他到隔壁的小便利店买了点日用品,又到对面的服装店买了两件内衣。在选内衣的时候,他笑眯眯地站在我一边看着,好像用眼神,很缓慢的把我剥得一丝不挂似的,恨得我真想一脚踹他出去。

自从他吸过我的血,我们之间就好像有了一丝说不清也扯不断的暧昧联系,血肉相连似的。难道别人都这样吗?好像两人共同保守着一个秘密,所以显得特别甜蜜。没错,是甜蜜的感觉。于我而言,还有一丝自我厌恶的慌张。

而等我们把大包小包都装车,我们就更像是一对在山间同居的情侣,令我感觉十分别扭。

“你对这个小村子很了解吗?”我只好没话找话,因为沉默像根弦,时间长了容易绷断。

“当然。”他邪笑,牙齿白得闪光,令他的脸浮现出残酷的美感,“万一我想吃点热饭菜,至少得知道都是什么口味。”

我知道他故意这么说,他有时候残暴无情,人的生命之于他如草芥,可他绝对不丧心病狂,这两点可是有本质的区别的。所以我只好又险入沉默中,当我们开上山道,我看了下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在山区,这正是月明星稀,寂静无人的时刻。但我却突然有一种看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一直在跟随着我们,从停车场时就发觉了,可偏偏又看不到人影。

难道是我心里不安,所以才疑神疑鬼?

再着里昂,似乎完全无感,神情淡然的开着车,也不多话。直到半小时后,一根断木拦在山路上,车子只好停下。

那断木有两人抱,茬口白森森的,显然是被外力折断,而且是在不久之前。眼见天气良好,不可能有飓风或者厉雷出现,这么粗的树是怎么断的?居然还是在路中间?

很有问题!电影里山贼抢劫时都是这么干的。

“不要冒然下车。”着到里昂动了动,我拦着他。情况不明,他还伤着,我们不能冒险。而恰在车子停下时,那种被尾随的感觉变了,变成了被围困。

里昂有条不紊地把车子熄火,然后半转过身,手掌抚在我的脸颊上,“我在,别怕。”

“我不怕。”我又不是娇气包,只要确定不是面对猛兽、蛇虫鼠蚁和幽灵、我就不害怕。只是,他瞬间爆发出一种温柔,害我心里毛毛的,无处着落。

“咚”的一声,有什么砸在了车盖上,吓了我一跳,好在这车的质量好,从里面看,顶篷并没有出现凹槽,但下一刻,重物直接袭击在了挡风玻璃上。那力量之大,令挡风玻璃立即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无数条白色裂痕,显见两三下后就保不住了。

“小美人,还不下车吗?我敲了门哦。” 在餐馆里见过的那个大胡子,把脸贴在了侧面的窗玻璃上,笑得无比猥琐,而那个大块头则又以手中的棒球棒击打车身。

原来祸害不是里昂,是我。这些人又是冲我来的。可是奇怪了,金秀儿袭击我毕竟有原因,这些人我却是不认识的,我也不认为自己美到了红颜祸水的地步,到哪儿都招人,而且还能让人为我犯罪。

那……现在是什么路数?

“待在车上,锁好车门。”里昂的声音稳稳的吩咐我,同时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我欲言又止,最终选择听话。

里昂慢慢走到林间空地上,远离车子五米之外。他步态优雅,态度从容,和走进宴会厅的样子没有什么区别。而他走着,一群人就跟了上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又团团围住他。

奇怪,来人不只是大胡子和大块头两个,而是足有十来个男人,个个身形彪悍,手里拿着武器,刀枪辊棒都有,显然是仓促纽织起的人手,但又是彼此熟悉的人。

“小妞,他们要打一会儿呢,因为不想那僵尸死得太痛快。”只有大胡子没走,脸还贴在车子一侧的玻璃上,对我挤眉弄眼,“咱们找个地方爽一下,你能跟僵尸睡,跟我玩玩也没关系吧?我的家伙很不错的。”

我大吃一惊。

原来,他们是冲里昂来的,我只是个幌子。可他们怎么知道里昂是吸血鬼?明知道里昂是吸血鬼,却还来狙击,他们又是什么人?我敢肯定他们不是猎人协会的,难道是什么地下的黑暗组织?

“看到你,我都快吐了。”我轻蔑地对大胡子说,因为车窗上方还留有两指宽的缝隙,并不需要我大声对他嚷嚷,“我愿意和吸血鬼睡,你管得着吗?你是哪根葱?该栽哪栽哪去!”

他大怒,想砸碎玻璃。可我是谁?是那种娇弱的、遇到歹徒只会尖叫的女孩吗?我不阴别人,别人就该心存威激了,居然来惹我,还说出这么下囗贱的话,不可原谅!

心中有念,动作就快,我解开车门锁,猛得向外推。

大胡子没料到我敢反抗,整个人被撞得向后倒下。我跳下车,随手就一记烈鸟业火,因为没有太动用法力,所以火势不是很可怕,但足以烧着大胡子的“好家伙”了。

他惊叫着拍打他的老二,用力大了,疼得狂嚎,用力小了,火势就大,只好不住翻滚。可那是法术之火啊,哪那么容易灭的。再这么下去,可能他这辈子都不会造业了。无量看佛,善哉善哉。

临了,我还好意提醒他,“找个人帮你用力踩,再以鞋底狠狠拧一下,火兴许能灭。”

好搞笑,那人居然在百忙之中听懂了,直冲到人群中去,那个大块头在他凄厉的惨叫声中,终于帮他灭了火,他也彻底的晕菜了。

我忍着笑,真想对他说:都焦了,割了吧。

奇怪的是,那群人对这个小插曲并不做出反应,只是仍然虎视耽耽的围着里昂。大概是紧张着应付那位血族的亲王殿下,就把我这种小角色就完全当成透明了。

“我的妞不想让我杀人。”里昂淡淡地说。

恨,谁是他的妞啊。不过刚才我欲言又止,是想劝他不要杀人来着。

那时,我觉得抢劫罪不致死,可现在情况不同了,这些人摆明不是常人,是专门杀里昂来的。那么,就不需要手下容情了,谁不狠,可能就是个死。

真是流年不利,参加个惹善晚宴,有里昂的后宫生事。都躲到深山老林来了,居然还遇到仇敌。

“安心下地狱吧,僵尸。你死了,你的妞就是我们的了。”为首的一个人狞笑道,同时一挥手。

瞬间,僵持许久的两拔人动起手来。严格说来,应该是以一对十几。

不过开始时,我并不担心。我以为,数目并不代表绝对的力量,就算里昂重伤未愈,这些人类也是不能伤害他的,不然他这八百多年就白活了。然而片刻后,我吃惊得睁大了眼睛,因为我发现这些神秘出现的人居然有些非常人的力量和速度,不能尽全力的里昂此时已经处在了下风,尽管他仍然从容镇定。

这种情况下,小爷我再不出手就太说不过去了。两害相权取其轻,里昂不是我的朋友,但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人更不是!

我鬼鬼祟祟地走到人群边缘,望着月光下那一团乱影,心生毒计,露出奸笑。人多是吗?中国俗语说得好,人多瞎捣乱,**多不下蛋。这么多人欺你人家吸血鬼,我可要路见不平了。

我凝神静气,施展道术,片刻后那些乱影融为了一体,只除了里昂的孤影之外。再看与影子相对的那些人,不受控制似的自相残杀起来。

“哎呀,彼得,我不是要打你。”

“啊,汤姆你在背后插囗我!”

“杰克你打掉了我的牙!”

“对不起,对不起。”

“啊,不是我!”

“你个混蛋,回去后我跟你没完!”

这一抬叫“大水冲了龙王庙”,我师傅的独创,逼过控影,达到控制人行动的目的。当初我师兄曾把这抬命名为“手足相残”,我师傅觉得太文气,又太中规中矩了,就来用了我胡说八道的这个名字。

我笑嘻嘻地望向里昂,此时的他已经甩掉了外衣,紧身t恤和牛仔裤勾勒出他修长又强壮的体型。啊呀呀,谁说月下着美人啊,月下看美男也是挺不错的嘛。

似乎感受到我的目光,里昂的眼神对上我的,恍然河,我有一种在战场上守护相望、心有灵犀的美好感觉。但他的笑意还没有传达清楚,整个身子就紧绷起来。

“小乙,回到车里去!”他吼了一声。

啊?!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们不是形势大好吗?他瞎紧张个什么劲儿?然而,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异变顿生。那群人里带头儿那个在被自己人打趴下后,突然发出了一声嚎叫,狼的嚎叫。接着他弓起身子,衣服碎裂,光裸的皮肤很快被黑毛覆盖,一双眼睛变得碧绿……

接着,所有人都叫起来,在深山月色下,听得我一阵阵起**皮疙瘩,全身发寒。

狼人!月夜狼人!

只在传说和电影中出现的场景此时活生生在我眼前发生,把我完全吓呆了。怪不得他们知道里昂是吸血鬼,因为他们有着比血族更可怕的嗅觉。在餐馆时,还可能听到了我与里昂的低语。怪不得他们敢挑衅存活了八百年的血族亲王,因为他们也是异类,而且是凶狠的异类!

只是,为什么在餐馆时,我没有感受到他们的异常,为什么里昂也没有?似乎,是被封住了气息。可是封息这种事,必须施展东方道术才能做到啊。

35 传说中的吸毒疗伤(下)

异变发生得太快,容不得我细想,一条黑影已经当头向我扑来。

本来狼人们对我是采取无现态度的,此时可能是怪我插手,却分出两只向我围攻。而那边,里昂的压力并没有减少,因为狼人本来就不容易对付了,变出原型后,力量大增。

狼人和吸血鬼,本来就是一对天敌。

而这攻击太突然了,我只能狼狈地以土遁之术逃开。当然,我也不是毫无目的的,因为我一下来到了里昂身边,与他背靠背站着。在这种时刻,把我的背对着他,我倒是感觉安全些。

“不是让你上车去?”里昂皱皱眉。

我知道这时候多说无益,如果他心里不痛快,我们可能会落败,于是带点巴结地说, “还有比待在你身边更安全的地方吗?”这一发糖衣炮弹打过去,我就不信他不晕。

他哼了一声,似乎不信我的话,但我感觉得到他很开心,只是强迫自己板着个劲儿。唉,男人哪,果然是要哄的。

“先杀掉那个僵尸的婊子!”那个领头的黑狼道行挺深,现了原型还能口出人言。不过他多嘴多舌的太讨厌了。妈的叫谁婊子?

“你才是婊子,你们全家都是婊子。”我口头不饶人,双手也结了个印,隐忍着不动。

五雷火车印,一轮接一轮,不过我用得准头稍差,打算等那黑狼离近点再发,不剥了他的很皮,我都对不起“婊子”两个字。

“不要大意,今天是月圆之夜,他们的能力会翻倍的。”里昂冷静地提醒我。

我很明白,这也就是以里昂的能力,却被一群小狼围困着动弹不得的原因。何况,他还受着伤。

现在有我帮他,情况立即就不一样了,他的背后有我保护,可以全力施为。我自己呢?不仅看谁时机把五雷火车印施展出来,在黑狼的身上痛痛快快辗了好几个来回,还频频使黑手、下绊子,把那几头根折腾得七荤八素。

不过,落在我手里的都算是幸运,毕竟不用丢命。里昂可不同,与他过抬的狼人非死即伤。死掉的几只又恢复了人形,所以片刻后,地上就横七竖八的躺了好几个裸体男人。

那黑狼见情况不妙,突然拖着重伤的身躯对月嚎叫,与此同时,侥幸几个还活着的狼人依法而为,一时之间,夜风飒飒,哀号阵阵,听起来特别瘆得慌。

我贴紧里昂的后背,“你和狼人斗争的经验多,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血族与狼族是天敌,但真正对决的场面并不多见。以我为数不多的……”

“亲王殿下,可以直接告诉我结果吗?” 真是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给我讲前因后果吗?性格彪悍有什么好,根本不把危险当回事的,可我却很珍惜我的小命,不想跟他一起挂掉。

“他们在召唤附近的伙伴。”

“妈呀还有伙伴?”

“嗯,还有狼族昔领,也就是狼王。”

“啊!还有狼王!快想办法逃吧!”

“来不及了。”里昂对着西南方向的山林一抬下巴。

我眯着眼睛往远方着,因为没有使用远目符,所以我凡人的双眼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我凡人的感官也感觉不到任何风吹草动。只是,我背上的汗毛根根竖起。

来不及了是吗?真的来不及了吗?那既然来不及,他为什么不紧张,他这是来不及了的态度吗?真是败给他了!

正气不打一处来,忽然觉得一阵风迎面吹来,带着猛兽的躁动气息。我不仅愕然,中国舌语说:风从虎、云从龙,从来不知道狼王出现也是这个动静的。

恐惧之中,我无厘头地升出好奇心来,睁大眼睛盯着风吹的方向,只见一团云似的白从黑暗中延伸了过来,就好像黑纸上浸染了白色墨迹,就像黑暗中的第一束光。

从来不知道狼有纯白色的,也从来不知道狼的体型可以如此巨大。我只着见月光映得他的皮毛闪闪发光,我只看见他的眼睛是血红的颜色,可却并不可帕,倒像两颗纯净的红宝石。

“好漂亮。”我情不自禁的赞叹,但当我听到树林中沙沙作响,看到有数不清的狼人以兽的形象出现在周围时,我没有心情欣赏那美丽的狼王了。

“有机会就跑,不要管我。”里昂轻轻握了一下我的手,低声对我说,声音凝重,但并不慌乱。

我回过头看他的侧脸,见他面对着有可能来临的死亡,竟然走一种轻蔑的态度,心里不由得一颤,觉得进来越不了解他了。是什么,磨炼出了他如此坚韧的性格,任什么也无法打倒,哪怕是失去灵魂的死亡。

“才不跑哩。”我抓紧他要撤回的手指, “我跑了,你死了,他们抓住我,我活得了吗?到头来我命也丢了,人也丢了,多不划算,不如紧着一头就乎吧。”

“怪不得人家说中国人比犹太人更会算计。”里昂笑了,随即不顾危险的转过身,抱了我一下,“不会让你死的,就算狼王来了也一样。”

妈的非要这么自信吗?男性气质这么浓烈,害得人家的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

“真抱歉,看来我打扰了你们的聚会。”这一次,里昂是对狼群说的。

没人搭括,就算那黑狼可以在兽形的状态下口吐人言,但狼王不开口,也没有他说话的份儿。而当我凝视着那静静而立的狼族首领,突然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我的脑海中滑过些什么,但太快了,我没能抓住。

也就在这个时候,白色狼王仰天长啸。

他叫得那么好听、雄壮,可惜却是发动进攻的号令。

请大家想象一样狼群像蝗虫一样密集进攻的架势,当时我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放眼所及,全是扎起了粗毛、森然的撩牙、碧绿的眼睛。

我可耻的慌张了,虽然修炼多年,也曾经经历过群砸式的战斗,但以前所经历的都与此时这么真实的血腥、这么凶很的博斗有着天壤之别。

我手忙脚乱,幸好还算冷静,没有吓死或者晕过去,只勉强应付着越来越危急的局面。有好几次,面对着狼人们疯狂的撕咬,是里昂以身体帮我挡下,片刻后,他已经浑身鲜血淋漓。而狼人的牙齿虽然没有法力,但对于吸血鬼而言,被咬伤的伤口也不是能迅速恢复的。

嗷的一声,里昂踢走了一只扑向我侧肋的灰狼,但他的腿同时一软,膝盖给狠狠咬到了,我甚至听到了骨头的咔嚓声。

“你没事吧?”我劈走另一只灰狼,头也不回地问他,心里直抖。

他嗯了一声,并没有说话,我更相信他这是要紧牙关挨疼,不能开口。这令我分外焦急,因为这么耗下去,群蚁食象,我们早晚会被撕碎的。

擒贼先擒王!

这个道理谁都明白,但我身边的狼人越聚进多,里昂只要远离片刻,我就会被咬死,说到底我拖了他的后腿。那么,不如我来当这个刺客吧。

手上一疼,热血流了下来,一只个头小点儿的狼抓伤了我。于是我再不犹豫,因周围没有了空间,施展不了土遁之术,干脆一招威力强大的斩邪之印施出,群狼退避,我则借此机会蹿到狼王面前。

“五行之刃苍木!”现在是在树林里,五行之木比比皆是。

一柄木剑在我的手中瞬间凝成,刺向狼王,其势凌厉快速,是我有生以来用得最好的一次。若是我师傅在场,一定会夸奖我的。可令我绝想不到的是,狼王居然轻巧地闪过了这本避无可避的一式。

我力量和招式都用尽,向前踉跄了两步,他却跳到我身后,一爪把我按倒在地。

我奋力扭转过身,手中的断木如锥,狠狠向狼腿刺去。小样的,以为我没有后招吗?小爷别的本事没有,但就是会一计不成二计生。

然而就在我即将成功的刹那,我看到狼王的红色眼瞳中的我的倒影。不知为什么,就在一瞬间,也不知是从心底哪个部分涌上的情绪,我突然感觉这狼王是我最在乎的人,那种熟悉感扑天盖地,令我下不去手,呆呆停在那儿。

可是在战斗中,哪容得半分失神?才眨眼的工夫,根王就反应了过来,眼瞳红得有如滴血,喉咙中发出凶性的低吟,对我抬起了它寒光闪闪的利爪。

“马小乙!”里昂惊恐焦急的声身从远处传来。

啊,他好像很怕我死似的。在死亡来临的时刻,我居然转动了无数心思,而且还看到里昂连名带姓的呼喊了我一声后,狼王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爪子也似往回缩了缩。

可是,距离太近,速度太快,力量太大,所以尽管狼王意图收手,我还是感觉柔软的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好像连五脏六腑都被挖出来似的,疼得我大声惨叫。

“马小乙!”里昂又叫了我一声,顾不得群狼围攻,顾不得浑身是伤,向我跑来。

我大口喘着气,瞪着上方的狼头,惊异地看到他眼睛里的惊慌,就连那血瞳也迅速变成了黑色,那迷离飘渺的眼神,那么熟悉,想让人和他一起做一场大梦。

“师兄。”我喃喃地道。

里昂已经冲到我面前,一拳打向狼王。

狼王本来很敏捷的,可是他凝视着我,居然不躲,直接被里昂打得飞了出去,撞倒了一棵小树,重重落地。

群狼震惊,顾不得攻击,全体围在委顿在地的狼王身边哀号,挡住了我的视线,让我着不到狼王变成人形时,究竟是谁。

“我来带你走。”里昂弯腰抱起来,以风一般的速度,消失在黑暗之中。

36 浴室

疼啊……好疼啊……为什么我不昏过去呢?

我不断在里昂的怀里抽搐、痉挛,虽然拼命克制自己不要呻吟,却仍然从喉咙中细细的溢出。

里昂一言不发,从我的角度,可以着到坚毅的眼神和咬得紧紧的牙骨。不过,虽然吸血鬼可以快速移动,但从这么远的山路跑回来,到达木屋时,他也近乎虚脱。

“不……不安全……”我挣扎着说。

我们都重伤,我的血、他的血、洒了一路,嗅觉灵教到可帕的狼人们,很容易找到这里。

“没追来。”里昂言简意赅,把我轻轻放在沙发上,然后迅速检查了前后门及窗子,又哗啦啦打开一道暗门。我的天,里面摆放着一排排的武器。看起来是打猎用的,但用来打狼人只怕也很好用。其实吸血鬼打猎是用不着猎囗枪的,这大约是他保留了八百年前的贵族习气吧。

他挑了几把重武器,丢到浴室里,然后我听到放水的声音。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要洗澡吗?也太爱干净了。我胡乱想着,身上疼得近乎麻木,力气和我身体里的血一样,已经快流光了。偏偏,脑筋清醒得很。

是师兄吗?那个狼王是我师兄吗?我没看到他重回人形的样子,可那是师兄的眼睛,师兄的感觉。如果不是他,我为什么心如刀绞?如果是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才里昂打得他好重,他当时连躲也没躲,似乎突然认出我,非常震惊似的,这又是怎么回事?狼人没有快速恢复能力,他伤得那么厉害,会不会死?

我心乱如麻,以至于没注意到里昂轻轻脱掉了我的大衣和鞋袜,把我放入注满温水的浴缸中。

“你要做什么?”我虚弱地问。

回答我的是嘶啦一声,我已经被血染透的上衣被他撕成两半,丢在了地上。因为我是真空上阵,所以瞬间两点全失。惊慌中我就算再没有力气,也勉强抬手遮盖住胸前,惊讶地瞪大眼睛,看他把自己也脱了个精光,修长健美的好身材一览无遗。

不过,他身上的伤太多了,从上到下,无数伤口,被鲜红的血一衬托,呈现出一种灿烂的残酷感。

他一脚跨入浴缸,温柔地把我抱在怀里,一手伸到水下,把我的裤子也扯下,丢在浴缸外。

我真的吓到了,即使我们有两次极热烈的肌肤相亲,却也从不曾这样全面的赤裸相见过。晃动的水波是温热的,而他的身体冰微,我被这两种感觉包裹着,分不轻紧贴着我皮肤的、抚摩我全身的,是他,还是水。

“你要洗……鸳鸯……鸳鸯浴,也别在我快死的……时候。”我想骂他,可声音极其无力,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了。

“鸳鸯浴?不错。先久着吧。”他神情古怪,似乎压抑着极大的痛苦,同时轻轻摇晃着我,“别睡,小乙,不许睡。”

我也想清醒啊,可是我真的连支撑呼吸的力气也没有了。

“你要是敢睡,我现在就让你夫去处女之身。”他说看,一手覆在我的裸胸上。

我一激灵。

低头看去,见自己的脖子以下全浸在了水里。天哪,他流了这么多血!一缸水已经全部被染红了,从水面上根本看不到裸露的身体。

可是,我已经清醒了些,他的手怎么还不拿开?不仅如此,他还捞出我那只被狼人抓伤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吸吮。

“人类被狼人的爪子抓到。伤口很容易腐烂。”他啐了一口,解释。

原来,他在对我进行传说中的吸毒疗伤。而且,虽然对于吸血鬼而言,狼人的抓伤不能迅速愈合,但这么久了,他还故意让伤口流血,稀释成一浴缸的血水,就是为了治疗我吗?

不得不说,我深深的被他的这种行为感动了,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一个男人为你至此,就算铁石心肠也会动一动。可接下来,他的举动却骇得我的心差点跳出喉咙。

他一手托在我的腰下,另一手扶着我的背部,轻柔地把我举出水面,身子后仰。这样一来,我光裸的上半身就暴露在了空气中,而且那个姿势……那个姿势……

然后,还没等我从震惊中回魂,他的头一俯,唇就落在了我腹部的伤口上。

那上面,有深深的抓痕,皮开肉绽.如果再深上一分,有可能被开肠破肚。

我知道,他这还是吸毒疗伤。我也知道,此处的伤口不处理,我就离死不远了。我更知道,一个重伤的人不该产生别的念头,可偏偏,我的感官在这一刻极为敏锐,好像放大了无数倍,所以我……我……嗽嗽地叫了两声,也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别的什么不可对人言的情感反应。

半晌后,他放开我,任我从他怀中滑落到水里,也是呼吸粗重,不知是累的,还是也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情感反应。然后下一刻,他咬破自己的手腕,当鲜红的血液冒出,他再度把我捞起来,把血滴在我码伤口处。

我感觉很热,他的血是热的,传递的感觉从我的腹部一直到全身。我双手撑在浴缸壁上,惊讶地瞪着我受伤的部位,亲眼看着它们神奇的愈合,光滑如初。

还有,我的手背。

“好了,快离开这儿。”他沙哑着声音,目光透过额前的碎发,在我身上巡视,火般炙热,“不然,我不保证做出什么事来。”

我动了一下,又停住。可我怎么走啊,他目光炯炯地瞪着我,我可是未着寸缕的。

“还不走!”他咬牙切齿。

我蹭地跳出水面,顾不得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我,跑出浴室。因为极度虚弱,提着一口气冲到二楼卧室后,我整个人都虚脱了。

完了,被他看光了,摸光了,还差一点就吻光了。我们是仇人哪,他杀了我最亲爱的弟弟,我被他当做棋子,我们一直是敌对我状态,可是为什么关系真杂到了这个程度了?我毕竟是接受中国传统教育长大的,就算个性开放也有个度,这样这样……以后见面,心里总会尴尬的。

我休息了会儿,勉强下地找衣服穿,结果发现买的东西都还车里,没带回来,只好继续真空上阵,穿里昂的衣服。其实,我现在的伤已经基本完好了,只是因夫血过多而感到无力和眩晕。再想想,刚才的剧痛和生命垂危好像是一场噩梦。

我磨磨蹭蹭的是到一楼浴室,犹豫了半天才问,“你怎么样?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他的声音已经平静了,可却透着恶劣,“但后果自负。”

我一惊,下意识地逃离门边,又觉得自己太可笑了,去厨房拿了杯血饮,想了想,还是没放冰块,然后直接进到浴室中,连门也没敲。

他疲惫的躺在血水中,脸色格外憔悴。想想也能明白,他旧伤未愈,今天又拼尽全力,失血过多……

好吧,他既然这样拼命救我,那么我可以少恨他一点点。

“我想你需要这个。”我把血饮递给他。他没接,却突然从水中站起来。

我拼命保持镇定,带着什么都见过的老鸟态度,快速观察了一遍他的身体,见他身上的伤口也差不多都愈合了,唯独腹部被小丙所伤之处,仍然还没有恢复。只是这个地方,我们不能再待下去了吧?可我真的很喜欢这里。

“明天白天,你先离开这里。”他擦干身体,只裹块浴巾就坐到客厅中。端着酒杯,慢慢啜饮。

我忙碌着点燃壁炉,却脚下一软,差点跌坐在他怀里。

“坐下,不要乱动。”他皱眉,住旁边挪了挪,似乎不想挨得我太近,“你以为,失了这么多血,还能跟正常人一样吗?”

“知道了,亲王殿下,回岛后我天天调理。您需要进补吗?”一想起我们在浴室中的赤裸相见,我就会感到很不好意思,所以我只好用吊儿郎当的态度来掩盖。

“如果你肯好好造血,偶尔给我吸一下,我并不反对。”

我哼了声,不理会。毕竟我的血有毒,以他的道行而言,也很难控制吸入量。而吸多了会中毒,吸少了会麻翻在地,相信滋味也不那么好受。

“我们明晚一起走。”我认真地说,“白天你没办法见光,可是狼人可以,万一他们找来……”

“如果日行石不毁掉,我会怕狼人吗?” 他突然说了一句,语气骤然变冷。

于是我也有点气,“我说了与我无关的。与我师兄弟三人都没有关系,可以是你却让小丁付出了代价。

里昂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却终于没吐露一个字。

我们说哈了,就沉默着,后来还是他大方些,主动说,“放心,就算在日照强烈的白天,只要我待在这个屋子里,就没有人能伤害到我。我会打电话给山区护卫队,他们会清除路障,送你下山。哼,相信狼人们已经打扫好战场了,非人类物种,谁也不想曝光。”

这么是,持不同生活方式和价值观的群体,习惯于相互鄙夷和挑衅。为了自身安全,数目少的一方还是尽量隐藏身价的比较好。

但是我不想白天就离开,于是我说,“你似乎忘记了,我和血族生活得太久,已经不适应阳光了。我认识的人,我在意的人,我恨的人都在夜间出没,你让我白天出门,又能找谁呢?”

他一愣,深深陷入沙发中。

37 食疗(上)

狼人并没有来找茬,第二天一天都平平安安的。其实如果他们真来了,我也绝对帮不里昂。

唉,这时候才看出体质的差异来。我的伤是好了,但身体似乎受了重创,浑身无力、嗜睡、一直昏昏沉沉的,以至于不知道里昂何时通知的手下。当他拉着我走出小木屋时,我看到一堆来护驾的人,包括久未露面的d先生在内。

一路上,我都没找到机会和d先生说话,到岛上后,我继续软趴趴地回屋里躺着,没想到里昂还细心的派了个女孩来照顾我。这女名叫jewel(珠儿),真正的人类,而且知道这是个吸血鬼岛。我偶然发现她身上有咬痕,惊讶的得知她居然是开特. 凯撒的活动血库。

“是固定人类女友啦。”她不止一遍跟我抠字眼,掰扯这两个词之间的重大区别。

“他爱我,而我愿意让他吸我的血。”珠儿煞有介事地对我说,“其实定期少量夫血,对人的身体是有益处的。”于是我又得知,以前是医学院的高材生,爱上那个阴阳怪气的开特. 凯撒后,她辍学成了月光情人的女招待。

好在有开特. 凯撒罩着,别的吸血鬼倒没有想吃掉她。为此珠儿感到很幸福,认为这是的证明,可是我却觉得只是那位里昂的大管家不舍得请朋友喝饮料而已。

珠儿是波霸女郎,可以却有着东方女孩的小脸和纤细的小手,东西合壁,是纯真与性感的混合体,就是脑子一根筋,认准了开特. 凯对她真心无比。

“可惜,他不肯把我变成吸血鬼。”她对我说,“这又能证明他有多么爱我,因为他不想让我也跟他一样痛苦。”

傻姐,他是不想把食物变成同类好不好?

不过每次看到珠儿坚信爱情的脸,我都不忍心打击他。有时候我甚至想,也许是我太世故,从心底里不再相信这世界上最美好的感情了,所以才到了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田地?

但珠儿的烦恼是切实的,吸血鬼们不会老,所以爱上吸血鬼,就无法享受白头到老的幸福。除非变成同类,不然时光会割断所有的爱情。

不知为什么,想到这里时,我脑海里浮现出里昂那八百年不变的容颜,忽然对他的过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么长久的岁月,除了的妻子、刘易斯的母亲,他有真正爱过谁吗?他又为什么成为了吸血鬼?

“啊,你的汤好了。”我正走神,珠儿跳了起来。

因我对西药有心理障得,不肯吃那一大堆补血和营养类的药片,所以就指挥珠儿帮我做药膳粥。为此我添置了一些中式的锅子什么的,天天在房间里鼓捣吃的。

珠儿很热心,用她的话讲,我之都是刘易斯的女友,现在又成为了亲王殿下的女人,与她是同病相怜的,应该互相帮助,毕竟我们都爱上了血族的男人嘛。

对此我无从解释,后来干脆也不解释了,当老大的女人也是有好处的,处处能享受一点特权。至于名声什么的,我是不在乎的。 “你也喝一碗。”我劝珠儿,“药膳的处就是就算你没病,吃了也会有好处,只要不相冲就好了。”

“不相冲吗?”肉粥的香气令珠儿食指大动。

“当然不相冲。”我端起碗来,“这是补血的,反正开特.凯撒也得吸你的。”

珠儿一听,高兴的又盛了一碗给自己,她还没喝,我眼前就一花,有人风一样闯进了房间,把那碗粥抢走了。

“小丁!”我很惊喜。

有好几天没有看到他了,我一直担心着,可是去不敢去找他,因为不知要如何面对。现在他能主动来找我,是个好现象。

小丁却没理我,而是捧着那碗粥用力地闻着,脸上流露出疑惑的神色,“这个……我好像吃过……”

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他当然吃过,这是男女皆宜的补血药粥,以前他在山上时淘气异常,受伤无数,我经常煮给他吃。有一次,他还和刘三刀门下的一个外号灰豆芽的丫头片子打赌悬崖跳水,结果人家虚晃一枪就完了,他这小子却当真跳了下去。

那悬崖下的江水非常湍急,下面还有暗礁的,他不顾死活、只求胜利,当他一跃而下的时候,把灰豆芽都给吓哭了,我师兄随即跟着跳下去救他,把刘三刀也差点吓哭了。最后两个人居然没死,也算创造了冒险求生的奇迹。

不过,那次他和师兄伤得都很严重,我们在下游找到他们时,他们的血都快流干了,我连着三个月煮这种粥,强迫他们吃.小丁当然会印来深刻。

让我狂喜不已的是,小丁变成吸血鬼后,完全失去了记忆,可是他对这碗粥却有印象,这不是说明他有恢复的可能吗?也许,这小子天生就是创造奇迹的,我绝对绝对不能放弃对他的期望!

“切,我又不抢你的,哭什么?”小丁鄙视地瞪我一眼。

啊?!我哭了吗?我摸摸脸颊,湿湿的。

“我不怕你抢,还怕你不抢呢。吃吧吃吧,我请你,我这碗也给你。”我讨好地笑着。

可小丁却厌恶的把碗重塞到珠儿的手里, “我才不要。我觉得我讨厌这个,而且我是血族中人,不吃低贱的人类食物。”

他是讨厌这种药膳粥,当时连吃了三个月,他和师兄都是闻到味就想吐,每天我都要强迫他们,后来更是要亲手给他灌下去。不过他连这种厌恶的感觉也记得,简直太好了!

“不许说人类低贱。”我的喜悦从全身上下住出冒,“不许你跟别人学这种种族主义言论。”

“我觉得你失血过多,智商受损了。”小丁突然凑近我的脸,“又哭又笑的。”

“你讨厌这粥,姐姐高兴嘛。”这小子,进长越好看了,五官的精致暂且不提,单只那种纯真脆弱,但又融合了邪气残忍的气质就极度魁惑。看珠儿就知道,“花”要“吃”人了。

“嗯,果然受损了。你的话,我现在都听不懂。”小丁直起身子。看样子想走,可是又舍不得,于是就在我屋子里乱转,这里看看,那里瞅瞅。

“珠儿,口水。”我咬着后牙,低声提醒珠儿。

后者抹了下嘴角,同样低声对我说,“威廉将来注定要祸害苍生的,你看着吧,我预言超谁的。唉,要不是有了开特,我一定不能放过威廉。他这种长相,从八岁到八十岁的女人都抗拒不了,尤其姐姐们,他就是那媚药啊媚药。”

“你收敛一点狼性囗吧。”我瞪她,“他可是我亲弟弟,有女人像狼盯着肉一样盯他,我很不爽。”

珠儿同情地拍拍我的肩,“宝贝,你以后会经常保持这种不爽的状态,只要他正式的、公开的成为血族真正的一员,而不再是新生儿。相信我,你最好提者调整心态。”

“谢了。”我皮笑肉不笑的瞪着珠儿, “你不是还有事要忙?”

珠儿不想走,不过我眼神里的威胁很有力度,虽然我是笑着的,于是她只好把粥又塞给小丁,顺便还摸了一下小丁的小手,这才离开,把地方让给我们姐弟二人。

“和米若相处的如何?”看到小丁手背上的抓痕,我忍着笑问。

吸血鬼有快速恢复能力,但遇到以下几种情况就不能很快复原,得和人类一样慢慢养伤:被法器或者法力所伤、被同类所伤、被狼人所伤。

“如果姐姐说的相处是指见面就大打一架,不到两人同时挂彩就不罢休,我们相处得很不错。”小丁哼了一声。

“真笨蛋,到现在也打不过一个女孩。” 我刺激他。

“她活了三百年,比刘易斯都久。”小丁很不服气,“她外表是小萝莉,其实是******祖奶奶好不好?”

刘易斯名字令我的心里一籍,但我马上就掩饰过去,笑,“可以是你有东方道术的基础啊。不要跟人家比年龄资历,毕竟,你是站在东方巨人的肩膀上的。”

小丁露出凝惑的表情,“我会东方道术吗?也是的,我脑子里经常冒出些奇怪的招数和法术,可以我为什么打不过你?”

“我是你姐姐呀。”我看着他疑惑的脸,无伪的眼神,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难叹言表的柔情,就像看到他五岁的时候,追着我身后“师姐师姐”的叫,就像着到一只小狗,瞪着纯真无辜的眼睛,对我摇尾巴。

于是我站起来,拥抱着他。

“小丁,姐姐发誓,一定让你回来。一定的。”

“回去哪儿?”

我一愣,被小丁问愣了。

是啊,回去哪儿?中国?回家?还是去一个永远没人会知道并且到达的陌生之处?我突然觉得,并没有一个地方是我真正想去的,要有我的归属,要有小丁的安全,天下之大,竟然没有这样一个地方。

“不回哪儿,只要你记起以前的事,跟在姐姐身边就可以。”我轻声道,因为小丁的个子高我太多,我摸不到他的头发,只好轻拍他的背。

亲人在哪里,所爱的人在哪里,哪里就是家,对不对?

“好,那你不许要其他男人,只有我。” 小丁喃喃着,突然抱紧我,热情而有力。

坏了,变味了,我要的不是这个。

38 食疗(下)

“姐姐,你不在这几天,我其实……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我怕你走掉,不要我了。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啊??!!!

什么状况?什么路数?完全脱轨了啊!

我用力推小丁,他却愈抱愈紧,把我的脸拱在他稚嫩却又男性的胸膛上,今我喘不过气来。我怎么忘记了,曾几何时,就在我还把小丁当小孩子的时候,他已经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要得起女人的男人了,而且是很魅人、很危险的那种。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是我的弟弟,砸断了骨头、抛弃了血肉,仍然会守护相望的亲人哪!

“跟我抢女人,胆子不小。”里昂的声音响起。

我立即放私了。好吧,我宁愿让这个混蛋抱着,甚至更亲近一点也没关系,反正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小丁放开我,我还迷糊着,就被拉到了另一个怀抱中。本想挣扎,但里昂的手在我腰间捏了一把,我一哆嗦,只好做小鸟依人状。没办法,小丁这孩子也不知抽了什么疯,对我产生了男女之情,我必须打消他的念头。然后必须要尽快让他回忆起以前的事,这样他就不会有认知错乱了。我希望他明白,对他而言我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他的姐姐。

“你有别的女人。”小丁不示弱的盯着里昂,“我听说今天金秀儿上岛了。”

“一个男人可以有很多女人。”里昂说了句很沙猎的话。

我也在他腰上一拧,狠狠地,然后立即灌输给小丁正确的观念,“种马才那样,真正的男人都只爱一个女人。你要记得,种马是这世上最无聊的存在,应该人道主义毁灭,对他们不需要存在美好的公德心。”说着,我推开身边的死男人。

世界不同了,男女平等,众生平等,我不让小丁抱,并不意味着一定要让里昂抱。没有他们,我也可以站得直,甚至我还可以帮他们站直。

“小丁,你先回去,记得明天这时候再来,我有事找你。”见大小两个男人僵着,我只好开口。

“找到底是小丁还是威廉,你们各叫各的,我很混乱。”小丁甩过头去,在气势的对决上,始终差了里昂一筹。

我:“你当然是小丁。”

里昂:“你是威廉。”

我和里昂同时说。

小丁耸茸肩,走了,“看,你们也混乱。既然如此,少来教训我。”

“你就叫小丁!不管你是死是活,上天堂还走下地袱,你就是马小丁!”我生气了,对着小丁离开的背影喊。

“你何必。”里昂劝我。

我回头瞪他,“还不都是你的错!是你害了他!还给他重新命名。你就是想让他脱离我,就是想让我夫去他。”我气不打一处来,说到后来,声音都哽咽了。

他却承认,“对,我就是想让你失去一切。”

“那你现在跑来干吗?着我多狼狈吗?”

“我并不想象看你。 ”他冷下一张脸,“只是路过,你住在我的隔壁,记得吗?而且我解救了你,如果你正常,就应该心存感激。”

他说得像反话,可是我不愿意去多想。住在隔壁?是啊,所以这么多天都没露一面。说到小丁与我的关系变得这么纠结难缠,说到底他不需要负责任吗?还跟我横!

不过我不想跟他吵,于是我颓然坐下,感觉有点冒虚汗。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别别扭扭地问, “你好些了吗?”明明是关心的话,听起来却很让人不高兴,因为他语气里多余地加了一丝厌烦。

我点点头,“本来很好,不过如果您能和您的宠物说一下,警告她别来烦我,我后面肯定会更好。”

“你介意金秀儿吗?”他问。如果我没看错,他眼睛里似闪过异样的光芒。

“亲王殿下,您的记性不会这么差吧。” 我有点生气,“我是怎么遇袭的?您又是为什么受伤的?我们为什么连待在山里也不消停?归根结底,到底谁是始作俑者?”

“哦,我倒忘记是为了救谁受的伤了。” 他欣然戏谑地笑了下,如同恶之花瞬间开放。

我皱眉,心头火很肢,因为我在跟他说正事,他却顾左右而言他。可是下一刻,他却突然捏上我的鼻子、又拉我的头发、轻掐我的脸颊,嘴里还说,“这件事你没忘记吧,我说过我会报复的。”最后更直接摸上我的腰,害我痒得大叫,急忙躲闪。

“无脚不无聊啊。”我简直哭笑不得。八百多岁的人了,身为本州副领主,堂堂的亲王殿下,却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你还差我一个鸳鸯浴。”他哼了一声,脸上无笑,可以笑意却在眉梢眼底,“这个我可不会忘记。”说完,他就那么施施然离开了,留下我站在当地,无所适从,半天才想起,我要他谈的本来是金秀儿的问题。

他摆明是转移话题,而且还成功了。可以是他为什么不愿意提及金秀儿的事呢?看起来并不像他有多宠爱那个韩国丫头,八成是有其他图谋吧?

想了半天也没有结果,干脆不想了,所谓心动不如行动。我先开了个单子,托珠儿到镇上的中国铺子去,买很多食材和药材,打算来一个食疗大法,从明天开始把以前给小丁做过的饭都做一遍。既然他对食物有印象,说不定这样可以以刺激他的记忆呢?现在,没有任何事、任何人,重要得过小丁。

然后我测试了下自身,感觉虽然还是有些虚弱,但并无大得了,就在正午时分跑了趟金秀儿住的地方。

她是里昂的情人,可是他们却并不住在一起。里昂和其他血族成员一样,住在禁止逼行的的那些由地牢改建、外表阴森但内在舒适的地底通道,而金秀儿则住在月光情人顶层的豪华套房。从这一点上看,他们的关系是很奇怪,听说金秀儿强烈要求住在地下,但里昂以她并非岛内人员为由拒绝了。

为了配合吸血鬼们的作息,除了一些必要的工作人员外,岛上的包括客人在内的所有人,作息时间都是日夜颠倒的。所以我在大太阳照耀得明晃晃的时刻,很轻松地绕过已经熟悉的保安系统和人员,绕过建筑外部那宽大的露台,由窗子偷偷潜入了金秀儿的住处。

她睡得正香,眼上还戴了防光的眼罩。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先施法让她睡得更沉些,然后拿出提前预备好的加料朱砂和毛笔,在她脸上和身上做起艺术创作。咱虽然没学过画画儿,但经常画符,手法还是很纯熟的。想了想,还是觉得熊猫最能体现我中华民族的娱乐特征,就在她所有光裸的皮肤上画起来。最后,在她的脑门处画下小熊猫钓鱼的绝世大作,这才又原路离开。

月亮初上时分,我的门铃被按得像要挂掉一样狂响。我慢悠悠打开门,不出所料,金秀儿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伸手就打我。我轻巧避开,当然没忘记使阴招,电了她一下。

嗯,不会留伤痕,但却跟小针扎一样疼。

她大叫一声,对我怒目而视。

“咦,今天扮阿拉伯美人啊。”我看着她全身上下都严严实实地包在黑袍子里,脸上还戴了面砂,心里暗笑,脸上却真诚地问,“不用这么正统吧?其实波斯舞娘的装扮更性感哪。”

“你心知肚明!”她又要扑过来,看样子想象一抬韩国女人打架时最喜欢的抓头发进攻,但好在她知道在没有保镖的情况下是打不过我的,生生停住了脚步,恨意燃烧得小宇宙要爆发一样。

嗯,还好。如果我画了熊猫,她还没猎出她身上的花是我画的,那就真是白痴到尽头了。

“彼此彼此吧。”我仍然笑眯眯的,着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不过我中华上邦,以礼仪闻名天下,我不妨对你直说。你请了会中国道术的败类来杀我,我不是不恼你,也不是怕了你,更不是原谅你,只是先礼后兵,给你个警告。你如果再来惹我,金秀儿,你身上的花纹就不只是画的那么简单了,其实我的雕刻技术比画艺更佳。”

“你威胁我?”她傲慢冷笑。

我假装吃惊的捂住嘴巴,“啊!这也被你着穿了。对啊,我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你。”

“你不怕我告诉里昂亲王?”她得意地一扬下巴。

可怜的女人。他如果在乎你,怎么会连一滴血也舍不得给你?让你在痛苦的咬伤中挣扎恢复?不管你身上有什么他觊觎的东西,但绝对不是美色和爱情。

我腹诽着,暗暗摇头。

金秀儿本身智商就很普通,又被金钱权势蒙蔽了心智,后来再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于是成就了现在的无比脑残。不过,我自顾不暇,就不做救死扶伤的好事了。再说,所谓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嘛。

“嗯,他确实有权了解他是怎么受伤的。”我不慌不忙,“你在岛上有内线吧?该知道他为了救我受了重伤,这几天才恢复过来。”

金秀儿怪哼一声,用力跺脚,显然气得没办法发泄。她想杀掉我,可是她想得到的那个男人却拼了命救我,换做是谁,也会被打击得够呛吧?

于是我趁热打铁,突然变脸,冷然道, “我看在他的面子上,这回不和你计较。但是我警告你,我不爱惹事生非,不代表我好欺你。以后别来惹我,不然我必定让你付出你付不起的代价。不信,你可以再试试!”

39 一念成痴(上)

金秀儿走了之后,我心情突然变得很差。

虽说之前吁过心理准备,可我的心志不够坚定,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如果认为金秀儿会就此善罢甘休,那我就白痴了。她只不过会收敛一下,行事不那么高调并且有所顾忌,我当然也不能掉以轻心。

正是这一点这让我变得烦躁,总是防着人是很累的,一旁永逸的方法是杀了她或者远离她,可惜这两样我都不能做。

心里憋闷地慌,我打算到后岛的沙滩上去散散步。那里,亘古不变的天下明月与诲浪潮声能让我暂时得到平静。为了避免被人看到,我隐了身、封了息。

今晚,我想一个人待着。

“回英国去吧。”还没着到沙瘫,我就听到怪石堆里传来一个人的叹息。声音有几分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是谁。我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八卦因子自动发作,想也没想就悄悄走了过去,掩身在一块礁石后,立即的,白与黑两色,闯入了我的眼帘。

瘦长的身材、清俊的相貌、白色的长风衣、及膝的乌黑长发、被海风吹拂得悠然飘起,看到他就似乎能听到舒缓的音乐,漫画一样的人物……

p先生!

我一愣,好久没见到他了。据说他是里昂的近臣,所以里昂可以支使得动他。而虽然吸血鬼是隐密性群居动物,但p先生行踪飘渺,并不只在本州生活。

他怎么来了?在这里干什么?和他说话的人是谁?

我小心探出头去,还没看到人,就听到一个声音有点幽怨地响起,“怎么?这里我不能来吗?”

我吃了一惊。咦,d先生!他俩这关系……

“这里是个是非窝子,你不是不喜欢来吗?现在又做什么?”p先生很严肃,似乎还有一点紧张。

d先生笑了起来,“你以为我是为你来的? p,自视太高,我早就对你死心了。”

呃,什么情况什么情况?怎么这么暖昧!难道说p与d是一对儿?这年头,同性恋不是新鲜事了,血族中的同性恋人更是多。他们生命太长,总是需要找一个伴侣,而友情永远比爱情来得稳定和长久。可我听他们这语气,充满了恩怨纠缠,似乎非常复杂。

“d,不管你要做什么,做完了赶紧离开吧。”p先生的语气很忍耐,有点苦口婆心的感觉。

“你管我呢。既然你拒绝了我,那我死我话,与你又有什么相干?”d先生很任性。

“你明明知道……”

“对,我明明知道你是爱我的。可是你鄙视这种感情,只因为你不懂相爱是不分男女的。爱情就是爱情,因为纯粹才能称为爱情,和种族、男女、年纪、跟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关系!”

“d……”

“我懂,家族规则嘛!祖训嘛!几百年了,我始终打不败一张废纸、几句废话。我没什么可说的,只求你也不要管我,让我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即使我算不得活着,我也要遵守承诺,这是我的原则。 ”p先生的声音冷了下来,但饱含着痛苦。

“没关系,只要你快活就好。”d先生却笑了,声音突然放柔,“我已经看开了,相爱……其实也不一定要在一起。你不必烦恼,这一次,我真的不是为你而来。”

“为谁?”

“马小乙。”

当d先生以柔和的声音说出我的名字,我被骇住了。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侍么时候变成了个祸头子?一向小心谨慎,甚至是圆滑地生存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得过且过的混日子,怎么到头来我成了矛盾的中心了呢?

瞬间,连空气都陷入了沉默,我屏住呼吸,听到p先生吁了口气,扔下一句话.“杀掉她好了,那样你就会离开这个看不见的旋涡,回英国去过舒服日子。反正,你那么喜欢人类。”

不是吧,p哥哥?我跟小d没有暖昧关系的,你心里明明爱煞了他,却不接受,想保护他也不用非得牺牲我啊是不是?

“杀她?”d先生忽然轻笑一声,似乎感觉很好玩,又有点痛心似的,“d,那样你就死定了。有人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你撕成碎片。”

“马小乙到底是谁?你说的那个人又是谁?”p先生紧张起来,“告诉你,我不允许你接近危险的人和事,为什么你不明白……”

“是你不明白,p。”d先生幽幽地道, “所谓的命运,其实是一种奇怪的东西,不管你如何努力、如何算计、如何逃避,它还是会按照原来的轨迹前进,并不会改变。所以,如果命运让我遇到你,让我遇到小乙,甚至让我去死,那么我就是躲不开的。别学里昂,他的痛苦就在于他不肯顺从,因为他骨子里永远是个战士,为自己的信念而战。你呢……你什么也别管,自己也松口气吧。”

“那我也不会因为命中注定而不做努力。”p先生沉吟了半晌后才说,语气虽然强硬,但又充满无奈。

“看吧,这就是我爱的你,骨子里的骄傲,和里昂一样。”d先生温柔地说,“可是,你如果要为我而努力……我拒绝。”

“你不能这样任……”

p先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从中打断了。热烈亲吻的声音突然传来我吓得不敢动,又恨不得立即逃开,尴尬又紧张。慌乱中,我没注意到脚下,因踩到了碎石而发中“咔”地一声响。或者因为气氛太紧绷了,又或者是周围太寂静了,这一声居然被无端放大,震人耳鼓,摄人心魄。

“谁?”p先生喘息着。

接着,d先生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不到一米处。他四下张望,即伎表情严肃,也未损他五官的柔和。他的目光在扫过我脚下时似乎停顿了一下,但又马上转开了。

“没谁。”他苦笑,“是你疑神疑鬼,和我在一起时总是有罪恶感。”

p先生慢慢走出怪石堆,面色苍白得有如透明,嘴唇也因为激烈的亲吻而夫去了血色。他伸出手,却终于什么也没做,风一样消失,只余一个黑白相间的魅影。显然.他受不了感情的诱惑,他挣扎,他难以面对自己,于是选择逃走。

“我很可笑吧?我们都很可笑。”d先生苦笑一下,“爱与不爱,施虐与受虐,多大点事啊?我们怎么就不能消停消停呢?难道走因为生命太长,实在需要折腾自己?”

我愣住了。

他这是再和我说话?他发现我了?我的隐身符和封息符没问题呀,连影子也给屏蔽了。

“小乙,现身吧。”他叹了口气。

d先生对我从来没有过恶意,师兄说他是最爱人类的血族成员。他帮过我,刚才还在p先生面前掩饰我的存在。而现在他既然发现了我,我再躲藏还有什么意思呢?

于是我撤掉符咒,站在月光下。

“傻丫头。”月色下,d先生的面庞异常温柔,他抚了抚我的头发,“我诈你的,你怎么就出来了?”

啊?!

“都说你是个坏女孩,一肚子坏主意。可依我看,你是个纯良的丫头。下回千万记着,除非被别人抓到,不然死不出来,别人拿你没办法的。”

“人家才二十几岁,毕竟不如活了几百上千年的人奸滑。”我哼了声。

他笑着指了指地面,“石头不会无缘无故碎裂的,明显是有人踩的。我又知道你会隐身和封息,就猜测是你,所以试探一下喽,谁想到你这孩子沉不住气。”

“下回不会了。”

“聪明。”他拉着我住沙滩上走,深呼了一口气,“还是这边开阔,躲躲藏藏地站在怪石堆里,连心也伸展不开。那么说……你是全看到了?”

他话题转得太快,我几乎本能地就承认了。

“鄙视我吗?”他问。

我连忙摇头,“我是感情至上主义者,男男、女女、男女、人兽、人妖、人神,对我来说都没有问题。”

“我不是说这个,但如果某人听到你这番话就好了。”他笑得畅快,“我是说,我这么大年纪了,却还是看不开情情爱爱的,很可笑是不是?”

“看开了,就无情了。我不喜欢那样的你。”我认真地说,“可是你说你为我而来,是什么意思?”

“你心里已经明白了是不是?你只需要一个确认。”他握着我的双手,与我面对面,眼睛凝视着我的眼睛,“没错,我正是受小甲兄的委托而来。”

我心里一揪,血管里流动着冷与热、酸与甜、悲伤和喜悦等很多相反的情绪,一瞬间混乱不堪。师兄啊,你离开我,你要我放弃,我已经学习在适应,可为什么最放不下的那个人……是你。

“我已经拒绝了他。”我想起那天,师兄冒险上岛要带我走时我的回答,不禁心如刀割。对他那样内敛到近乎沉默的人来说,那样做,那样说,已经是很困难了吧?

“拒绝?其实这两个宇根本就是废字,心里惦记着,这两个宇就毫无用处。p已经拒绝了我几百年,可我仍然不断追逐着他,让他不断无聊的再拒绝我。”d先生自嘲地笑。

“我有什么值得他惦记?”我有点自暴自弃。

“一念成痴啊。”d先生叹息。

40 一念成痴(下)

中文,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它能把那种掏心掏肺、百转千回、肝肠寸断又不敢触碰的心情用简单的几个宇表达出来,并且回味无穷,不管从哪个方面想,都那么熨帖心灵。

一念成痴。

多好的四个宇,所谓真爱,从来就没有过理由,只是从心底无缘元故、无迹可循涌出的一个念头。小小一念,占据身心,最后不可自拔。

我和师兄就是如此,我甚至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他,更不知道他这么的爱我。

“我已经知道他……他……”

“他是狼族的首领。”d先生叹了一口气,“这是个隐秘又神秘的种族,很多年不曾出现了。没想到,他们的新首领居然是个东方人。

“音领是怎么确定下来的?”我很好奇。据我所知,我师兄是个极沉静的性子,从来没有与任何人有过瓜葛。难道,他成为狼王是因为血统?

“这个我不知道。”d先生摇摇头,“或者,你该去问他。”

我沉默。

我不想问。

如果那会让师兄感到痛苦,我就不会去触碰,除非他愿意告诉我。他是那样的人,不想说的,就会永远烂在肚子里,至死不悟。

“你好像并不感到惊讶。”我望着d先生,“我告诉你我知道了他是根族首领,你很平静。”

“因为……在你和里昂回来那天,他就告诉了我。”他同情地摇摇头。

我吃惊,然而今我更吃惊的是d先生后面说的话,“月圆之夜他会变身,那时的他会丧失自我意识,不记得任何人、任何事,只作为为狼王而存在,凶狠残暴但智商超高的狼王,哪怕是再亲近的人,在那个时候也只是他的臣民,或者猎物。”

我坐在沙滩上,因为我感觉全部的力量都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真相而抽离身体。略想想,也就都明白了。师兄之前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许是无意,也许是有人找到了他,让他明白自己的特殊身份。他害怕会在变身时不能控制自己而伤害到我,所以选择离开,什么也不对我说。

或者在他看来,长痛不如短痛,对我说出真相又如何呢?既然事实不能改变,让我拖拖拉拉的对他抱着浪漫的幻想,只会令我更放不下,不如做个干脆“负心人”。

明明,恨可以止痛。

那时我们的感情还没有太明确和热烈的表达,他只是在那个星光灿烂的夜给了我最初的吻。他大约认为,那时他离开,我可能会难过一阵,但会很快忘记。可是他不明白,没有说出来,不代表不深深刻在心里,我也无法恨他。他走了几年,我就心痛了几年,到现在我终于要收拾伤口,却得知了他的秘密。

我怕你疼。

他曾经对我这样说,而他也一直保护着我,用他自己的方式。在山上修行时,他默默守在我身边,为我收拾烂摊子,不让我承受师傅的责罚。他离开,是想让我的心疼得轻些。当我发现了他的真实面目,他急巴已的告诉了d 先生,无非是想我有个人可以述说,减轻震惊带来的痛楚。

他怕我疼。

所以他尽了一切力量来避免对我的伤害,不管是那伤害来自他的无奈,还是环境的逼迫。他不知和猎人协会有过什么协议,致使我闯了多大的祸,协会也不敢碰我一根头发。想必,付出的代价很大吧?如今他知道自己不能今我免受痛苦,他的心,疼不疼呢?他安排了 d先生来安慰我,他呢?有谁安慰他?

“他一定非常非常爱你,虽然他不说,却肯定把你深深的刻在心头。”d先生轻声道, “不然,在那天的情况下,他怎么会还能恢复一点理智,下不得手杀你,被里昂打成重伤。”

d先生停了会儿,大概是观察我的脸色,然后才斟酌着宇句说,“里昂虽然活得不如李斯特久,但他是维京勇士,我们那个年代的英雄,所以他的力量……”

“那他……怎么样?”我心如焚火,却又酸涩着急不起来。

“性命无得,可是恐怕要休息好一阵子。但愿……”d先生没说下去,我的心正痛得像片片裂开,所以没注意他语气中的担忧。

“你能不能安排我见他一面?”我请求, “哪怕一面也好。或者,不相见,让我看他一眼,让我亲眼看到他没事。哪怕,是以师妹的身份。”

d先生为难地摇摇头,“不是我不答应你,是我没办法安排。真正的狼族就像幽灵,他们有着游牧的习性,居无定所,很难找到。而且小甲兄从来只是单方面联系我,没有固定时间。”

“那么,他再找你时,帮我带句话好不?”我吸吸鼻子,“告诉他,我也怕他疼。所以,别担心我,自己好好的,我才会踏实。”

d先生愣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唉,你们哪!谁说只有吸血鬼因为活得长才瞎折腾来着,你们人类的心不是一样如临深渊吗?听到我刚才对p说得话吗?相爱,其实也不一定要在一起。这是小甲兄告诉我的,原来,他真的这么想。”

“你怎么会认识他?”在d先生站起来要走时,我问。

“狼人和吸血鬼是天敌,他本来是要杀我的。”d先生苦笑,“不过我喜欢人类,当时正拼了命救一个姑娘,叫小空的,后来才知道那个姑娘有四分之一狼族血统。他们狼族,有恩报思,有怨报怨,从来不会含糊。所以他放过了我,然后不知怎么,就成了朋友。”

小空?那今日本娱乐界先锋?!

“小空跟他……”我支吾着。 d先生一笑,“表面上,她是小甲兄的女人。注意,你要特别注意我说的前三个字。”

我愣了,目瞪口呆地着着d先生。

“还有。”他补充,“我来哈德斯岛,纵然有人和人的原因,但确实肩负着保护你的重大嘱托。你孤身在吸血鬼之间过话,小甲兄不能放心。其实,他早知道你不会丢干小丁跟他走,那天他上岛……只是不死心罢了,想给自己赌一次的机会。可惜,他还是输了。这次,他又怕你知道他的真面目而想不开,找我帮忙着着你。他真傻透了对不?他不该小看了你。说到底他还太年轻,不理解女人的力量。”

d先生摸摸我的头,转身走了。我又想起上回拒绝跟师兄走,说的那些话有多么无情和伤人。这个我心头麻木的疼,突然尖锐了起来,不禁痛哭失声。

对不起,师兄。曾经以为自己的爱很无私,很了不起,甚至不要求回报,可实际上,尽管我从没有恨过,但怨怼却隐藏得很深。

我从没有真正信任过你,不然为什么会悲伤、等待,却没有满怀信心地去找你?

现在,坐在这寂静无人的海瘫上,魂魄却好像回到了中国那座不知名的小山上。记起在那明媚的春光里,你什么也不说,慢悠悠跟在我和小丁的身后,走在穿过山间的铁路上,路基上开满了不知名的小野花。

那时,你好像永远心不在焉,宛如梦游,但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你的梦里一直有我。那时,无论什么时候回头,你都在。如今呢?难道这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吗?

还记得吗?当火车呼啸而至时,我喜欢站在铁轨的一侧,强迫你站在另一侧。我说我喜欢看你的影子在火车飞驰的车厢缝隙中闪啊闪的,消失时好像永远不见了,但马上又会出现,实在很有惊喜和期待的感觉。现在你被命运的列车挡住了身影,在下一个空隙出现时,你能不能,能不能还在? 我哭倒在地上,只觉得无力。

“哭什么?”里昂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甚至都能想来出他皱眉的样子,可是我不想回头。

别打扰我,难道我连哭的自由也夫去了吗?心真的很疼啊,不哭的话,我感觉我会死的。

“告诉我。”他执拗地不肯放过我,他总是喜欢让我痛苦。

“你为井么要容忍金秀儿?”脑海一片空白中,我找不出可以让他难受的事,只胡乱拣了一件。

“是我先问的。”他粗鲁地把我从地上扯起来,大力抹我脸上的泪水,弄疼了我,于是我怒目而视。

他有了一声,“这多好,眼睛里像着火一样,恨不得把我杀了。”

“如果我能杀,我会的。”

“既然你现在不能,最好乖乖回答我的问题。”他死死抓着我的肩,“你不是我的棋子吗?要听我的摆布。不然,你会受到损失。”

天哪,从没有这一刻,我如此恨他,恨他伤害了小丁,害我不能直接去找我师兄,恨他连一点悲伤后悔的时间也不给我,恨他要完全操纵我的人生。

所以,我带着点豁出去求死的态度,完全丧失理智地对他叫,“好,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哭。我想我师兄,我爱他!我就爱他!我因为思念而哭!”

他瞳孔一缩,咬着牙齿笑,看样子和他那天受了重伤,却还要强撑时差不多,“你爱谁与我无关,只要你做好我的棋子就行。记着,给我找到日行石的替代品,否则你就谁也不能爱,永远待在我的棋盘上。”

“没有永远。”我毫不示弱,从未这样情绪激烈的对他说话,“身为人类最幸运的就是这个!我很快就会死,顶多几十年光阴,然而你困不住我的灵魂!”

“也对。”他很认真地点头,平静得特别可怕,“那么我可以考虑毁掉你的灵魂。比方……现在就把你也变成吸血鬼!”

41-50

41 我娶你吧

愕然中,里昂已经把我捞在了杯里,尖牙唰的长出,对准我的颈动脉。

那微微的刺痛令我怕得要死,可是我却逼自己冷笑,“你咬吧。要把我变成吸血鬼所要吸的血量,保证你先被毒死。”

他挪开了牙齿,却没放开我,“宝贝,要你死有很多办法,不一定只我一个人吸你的血。我相信,很多人觊觎你这道大菜。只要你死后,灌下我的血就行了。”我感觉得出他被诱惑者,却又极度压抑着,“不要试图激怒我,我们本来可以很友好。”

“我爱我师兄,并不影响你我的友好。” 我仍然不服,挣扎了下,但他把我抱得紧紧的,令我动弹不得。

奇怪,我这个人一向狡猾,很识实务,唯有对他,总是会争一时意气。而他,对我也是很忍耐了吧?

“或者,你爱上我了?所以你妒忌。”我继续不怕死的挑衅,“可惜我永远也不会爱你,像你这样残暴无情的人,懂得什么叫爱吗?你真正爱过一个女人吗?”

“我想要一个女人,并不需要去爱。”里昂终于放开我,碧蓝的眼睛在这夜色中,深墨如玉,挂着嘲讽的神色。是嘲讽吧?我分辨不清。

“也没有女人愿意要你的爱。”

“那不是正好?各得其所。”他转过身,背对着我。前一瞬,他还狂暴得像海啸,这一刻,他又冷得像冰山了。

“如果你这么想要男人,我娶你好了。” 他忽然说,“反正也不会浪费我太长时间,人类的寿命,短到可怜可悲。”

我吓了一跳,随即觉得他又在耍我,于是我再冷笑,“您还是让我清清白白的死吧,感激不尽。”

他身子一僵,大概觉得我这种话是污辱吧。其实话一出口,我也后悔,我并不想激怒他,可他却并没有发作,而是大步离开了。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纵容金秀儿。别回头哪天我伤了您的宠物,您又把责任推给我。”我不吃亏的追在他身后,他问我为什么哭,我答了。那么,他也必须回答我。

他转过身,我因为跑得争,直接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你很无理,马小乙。是谁允许你恃宠而骄的?”他捏着我的下巴,眼睛里没有怒意,却晴一种很坚硬、很粗粝的东西,扎得我的心突然痛起来。

恃宠而骄?什么意思?得有人宠我,我才能骄。我孤零零的在这个岛上,跟我师兄隔着不知几重几瞬的山水光阴,偏偏还让我知道了他的心,我骄得起来吗?

“我恨你,可我得承认你是个真正的贵族。”在适当的时机里,我棒了他一句。事实上,也是实话。他坏、他狠,但他有风骨和风格。所以,他答应的事必不反悔,他也会告诉我为什么对金秀儿那么容忍。

“我需要一件东西,只有金秀儿才可以帮我拿到。”他阴沉着脸说。

可怜的,堂堂的吸血鬼亲王,居然要靠卖身来达到目的。我腹诽着,故意往坏处想他,但嘴上却说,“准信你!你想要什么抢不来?明明是你贪图美色。”

“如果贪图就好了。”他低低地说了一句,但我没太听清,后半句却听得真真的, “我活了这么久,早知道美丽是可以买的,有什么稀奇。”

“可怜,你的心根本不会动。”我翻了翻白眼,有点猜不透他这行为的意思,“难道,你是想图谋金家的财产?不会吧,你已经那么有钱了。不过也难说,钱是没有尽的,越是有钱,越是贪婪。”

他轻蔑地笑笑,“不要乱猜了,反正以你的智商也猜不出来。你只要明白,金钱可以做很多事。作持韩国第一大财阀的主席,他可以请无数个比你厉害一百倍的、会法术的保镖。我不是不能强夺,但那样会惊动很多人。而那个东西,我必须秘密得到。”

我想起金秀儿派来刺杀我的四个保镖,相信里昂说得对,要想无声无息的拿到人家的宝贝,强夺是不行的。毕竟,有武力保障的,不止里昂一个。

只是,金秀儿对里昂的兴趣和爱意是有目共睹的,她也告诉过我有多么渴望成为吸血鬼,永远伴在里昂身边。而这件对里昂来说特别容易的事,他却始终没做,为的又是什么?难道,只是因为血族中人不是随意初拥新生儿的?可那对里昂这种人算什么难题,利用完再杀掉就好了。肯定还有其他不为我知的原因。里昂不屑撒谎,他只是不说。

“那是什么东西?”我八卦地问。

本没指望他回答,哪想到他犹豫了下,居然告诉了我,悔得我肠子都绿了。不应该跟他共同拥有一个秘密,那只会让我们更加牵不清。而如果这世上有一个我恨不得离得远远的人,那个人一定是里昂。

我觉得他是故意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觉得他想禁锢我,所以他才让我知道更多的秘密。

“一件中国古董,是金秀儿的父亲以不正当手段从黑市购入的。”里昂轻声说,“我相信,那是可以代替日行石的东西。”

我很吃惊。

“你该知道,在阳光下行走,是我最大的梦想。”他见我没反应,继续说了下去,“威廉也是血族成员了,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情。”

是啊,我明白。我有多么想让小丁肆无忌惮地行走在阳光下,不再有被人拉出去.被太阳晒成灰烬的危险。而这位亲王殿下.他的渴望要比我强烈得多。从前我是不明白的,日行石对我来说只是一块有神奇魔力的石头。如今我懂得,其实他对于血族来说,那是一场几乎不能企及又如此接近的梦想。

“我帮你吧。”我冲动地拉住里昂,“你让我找到与日行石有关的东西,我很努力的,但一直没什么头侍。不如我帮你拿到金老头手里的东西,这样,也算我完成好不好?”

“想得美。”他冷哼。

“别这样嘛,与其让我干耗着,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再说,他们非法购买我们中国的古董,身为中国人,我也有义务追回宝贝…… 呃……给更需要的人使用。”

“那么,你准备怎么做?”他侧过头来问我。

呼,让他这么一搅和,我因为想念师兄而痛楚不已的心,似乎暂时被麻醉了。甚至,我都觉得里昂的侧脸也好看得不得了。

想想就开心啊,万一我帮里昂完成了这个任务,他就会把小丁还给我,再不用小丁威胁我,我也就自由了。到时候,我带着小丁去找师兄,大家商量一下,哪有过不去的坎啊。

顶多,我在月圆之夜离开师兄一天好了,很困难的事吗?为什么师兄那么想不开?

不过被问到要怎么做,我就愣住了。

“你容我想想,总有办法。”

“可是,我连金秀儿的父亲是不是真有那个宝贝还说不准。目前,只是猜测。”

“你耍我吗?”我怒。

“如果这关系到威廉,你会不会抓住每一丝可能?”

“我明白了。”我想了一下,点头,“让我参与到你的事情中,我一定会想出好办法,假如那宝贝真正存在的话。”

“我会考虑。”

“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我和金秀儿都是东方人,如果他们请的是东方道士,我就有办法对付。在这方面,你绝对需要我。”

里昂嘲讽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甩手就走, “马小乙,你太高看自己的重要性了。我说过,有钱什么都可以做到,就你这水平的,我可以买来好几打,而且都不会跟我顶嘴。”

“我不重要,你非困住我干什么?”我嘟囔。

他又一次停住脚步,“这是报复。你不是忘记了吧?日行石是通过你和你那该死的师兄的手,然后才爆炸的,伤了我很多人。这种背信弃义的行为,你觉得我会宽恕?还是你觉得,这样的奇耻大辱,我会当没发生过?”

我师兄才不该死!不过我师兄是狼王的事绝对不能让里昂知道,不然又不知闹出什么天大的祸来。

“反正你就是诬陷我呗,反正你就是推卸责任呗,谁知道那颗日行石是不是真的?虽然我们确实是从蒙斯会长那儿偷来的,但这前呢?你没拿着它在阳光下走过吧?你也别这么想当然。再说,你怎么确定它爆炸了?现场早就毁了对不对,连个渣也没剩下。

为了不在口风上输给里昂,这本是我信口胡诌出的一套说词,但话一出口,我的脑海里突然闪亮了一下,有如在黑暗中灯火的明灭,可惜看不清楚,就又暗了下来,后背也是嗖嗖地冒起了冷风。

而里昂,也是一愣,但他很快主恢复了正常。

“强词夺理没有用,乖乖做出一只棋子应有的贡献。”他淡淡地说。

“刚才还说要娶我。”我心里骂,“算计得倒美囗。平时工作时,为你做棋子,闲来无事时,还得陪你睡觉,满足你入百年不退化的兽囗欲。通房大丫头啊我!”

骂完,发现里昂已经走出好远,连忙再度跑步追了上去。

“我觉得你的进度有问题,我们应该设计一下金秀儿。”我很积极的说。事实上,这辈子我都没这么积极的做过一件事。

“滚回你的图书馆去,别再得手得脚的。”

“拜托,有点团队精神好不好?难道我者错了,金秀儿其实不是个白痴,她居然做事滴水不漏吗?”

“你真想知道?”他突然笑起来,坏坏的,让我陡升警惕。

42 他故意的

“我想从正常的渠道知道。”

“男女恩爱,太正常不过的事。”他的手指划过我的眼睑,“今晚她要来我的房间,不然你也来,反正床够大。你要明白,只有在床上,人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切,你跟她睡了这么长时间,连宝贝是否存在还没搞清楚,还跟我胡吹什么大气?一定是你那方面不行!”我小小侮辱一下他的男性尊严,然后立即土遁逃生,回到房间后,小心肝还扑通扑通乱跳。

太莽撞了,刚才他要是抓到我,我可是逃不脱的。

奇怪了,我记得我们是以吵架开始的啊!怎么最后以互相调戏告终?唉,不管了,还是想想怎么把金秀儿的宝贝搞到手吧,假如确实有的话。

想了一晚上,最后我还是觉得先稳住了,不要轻举妄动,该干嘛干嘛。毕竟,所谓宝贝就不是能轻易得的。我要等所呀人都放松警惕,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达到我的目的。

于是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继续在岛上过我的日子。以前,我每天泡图书馆,现在除了这件事外,我还垂天变着花样给小丁做饭吃。

小丁是吸血鬼,并不需要人类的饮食,甚至是厌恶的,但我每天强迫着他闻我做好的饭菜,害得他后来一见我煮饭就开始干呕。为此,岛上传言我受了情伤,所以才以这种奇怪的方式折磨自巳的弟弟。

毕竟金秀儿回来了嘛,我这个小三就得闪一边去,何况金秀儿也重新获得了枕席权,在别人眼里,我就显得特别可怜。但鉴于我是老大的地下情妇,没有人敢来给我“安慰”,顺便捞点血来吸吸。

而当里昂开始住图书馆跑,谣言就有了新的内容。说亲王殿下喜新不厌旧,人品实在大大的好,现在正享受齐人之辐。要知道亲王殿下能夜御好多女,是一夜n的平方次郎,对付两个亚洲妞还不是手到擒来?

从这一点上着,八卦精神的流行属于全生物的,包括非人类的吸血鬼。他们在岛上闲得无聊,以男人居多的群体,居然也能传出这种闲话来。金秀儿对此很生气,因为她独占性很强,我就无所谓了,反正也是假的,吃自已的人类美食,让吸血鬼喝血说闲话去吧。

然后第三阶段,谣言又变了风向,说在亚洲妞的争宠斗争中,中国人后来居上,把韩国人打得没有还手之力。起因,是里昂在图书馆待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会彻夜流连。甚至大白天里,他也挂起厚厚的窗帘,关在图书馆里不出来。

其实,我是脆弱的人类,不可能整天不睡觉,只陪着亲王殿下玩的。但谣言嘛,讲究的就走惊悚,而不是真实,于是我成了人们口中随时随地偷情的,凭空虚拟夸大了我在某些方面的技术,以致把他们的亲王殿下迷得连正事也不做了。

“我说,您不能拿着书回卧室去看吗?” 这天,天一擦黑,里昂又跑来了,抱着一本厚得变态的书苦读,我纬于忍不住说。

“不能。”他回答得干脆。

“可是你这样对我造成了困扰挨。”我有点发急。

把图书馆整理出来,是为了方便我查阅资料和文献什么的,顺便杀杀小丁的性子,毕竟人如果认真读起了书,出去打架的可能性就小。可是没想到,不仅我的目的没有达到,小丁也被里昂的存在和我每天不断的饮食给吓跑了。

现在把小丁捉来图书馆很难,每天像打一场个仗似的。还好,小丁对几个莱有些模糊的印象有一次甚至还冲口叫出我放的特殊作料的名字。这让我觉得我的努力没有白废,对困难甘之如饴。

“有什么困扰。”他头也不拾,“是那些关于你我的谣言吗?”

“原来你知道。”

“你在意?”

“不在意。”

“那就没问题了。”

我语结,半天才试图给他解释,“不在意并不意味着没问题。你也知道金秀儿是什么脾气,你再给我树敌。而且,我是你老大的女人,别人都不敢接近我,我怎么和吸血鬼们打成一片。”

“你不需要和别人友好。”他不讲理地说。

我恨,“拜托你‘抛弃我’好不好?”

“我不会抛弃你的。”他终于抬头看我,但眼睛里的恶劣笑意,让我想抽人。好吧,自抽也行。

“好啊,那我给你戴绿帽子去。那样的话,谣言会复杂曲折很多,更有意思。”

“尽管去。”他轻蔑地有了声,微笑在唇边若隐若现,“那只会伤害你的自尊,因为没有人敢接受你的勾引,假如他不想死的话。”

“嗯,你了不起,算你很。不过,你白天没有办法管我,我会上岸,勾引人类。你的爪子再长,伸不了这么远吧?”我不示弱。

他放下书,走到我身边,“你这样闹腾,究竟是为了什么?别告诉我,是因为妒忌。”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个人真是夸张自大恶心。”我笑眯眯的说恶毒话,“自我感觉良好,住住是虚弱的表现。”

他不说话,歪过头看我。

我也歪过头看他,貌似轻松,实际上心里直打鼓。结果他看我半天,突然弯下身子,就乎我这才一来六十出点头的身高,很正经地问我,“难道,是因为你担了虚名却没有落到实际的好处,所以才变着法儿的瞎折腾?如果你愿意,我非常高兴能补偿你。”

我愕然,扔下一句,“我服了你了。”就走了。

转过天,他变本加厉,整个白天和晚上前在图书馆里,连血也是在图书馆里喝的。漂亮的水晶杯,鲜红的液体,轻轻碰着他的唇边。不得不说,那幅画如此优雅,散发出一种迷人的光彩来,使人忘记他喝的是人类的血液。

“你在看我。”他把长腿杂在宽大的书桌,问。

“我不明白,你想在书里找到什么?”我一脸严肃。

事实上我是累的,也不知为什么,他废寝忘食,却非得强迫我作陪。我现在多么希望那张书桌是一张床。天哪,让我睡一会儿吧!

“你明知道我在找什么?”水晶杯在他修长的十指中转来转去,像是有了生命般。

“难道你觉得这些书里有日行石的资料?”

“没有。”他捣摇头,“但在阳光下行走,是好几代血族的梦想,我想这些古书中一定有记载,至少会有相应的记录或者一点蛛丝马迹吧?其实,应该感谢你,要不是你收拾出来这个地方,我还真想不到从书里寻找。”

“你怀疑威廉十六的日行石是假的?”

他又摇头,“这件事对整个血族是多么重要,外人是无法理解的。所以,威廉十六绝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我坚信,他偷偷试过日行石的功效。而他既然大肆张扬要献给长老会,而且自身没有受到损害,就证明那颗石头是真的。”

“哦,你只是想知道我师兄给你的那颗是不是真的,因为你还没来得及在阳光下试试。说到底,你还是怀疑我们师兄弟妹三人。”

“有所怀疑,但也不是全部。 ”他微笑,“我还想知道有关日行石更多的资料,以让我推断出它会不会爆炸,爆炸的威力和爆炸后的样子。你该支持我,这样也容易洗清楚你和你宝贝师兄、师弟的嫌疑。”

我一想也对,后来就不知不觉也找了一本书来查找,再后来也不知怎么就和他看起了一本,还认真的讨论,到最后我实在坚持不住,直接睡着了。

我是被重重的开门声惊醒的。

醒来的一瞬间,我有点迷糊,然后才发现我是躺在图书馆的那张大书桌上睡着的。而且,我睡得很舒服,因为枕着一个人的胳膊,窝在一个人的怀里。

眼神瞄啊瞄的聚焦,终于看清眼前的是里昂的脸。

咦,他眼睛真蓝,就像钻石,看似脆弱,实则是最硬的物质。

“要不要再睡会儿?”他离我很近,眼神里有一种温柔,在最初时迷惑了我,直到我发觉图书馆里还有别人,才明白他纯粹是故意这么说。一来嘛,是逗弄我,这是他的习惯。二来使谣言传得更猛些,因为他想逗弄我。

“小丁,你怎么来了?”我揉揉眼睛坐起。

“你不是叫我来试菜吗?”小丁气呼乎的盯着我的脚。我看到我的鞋子被脱掉了,脚上盖着里昂的外套。我说呢,在这季节里也没感觉冷。人的脚如果暖和,身体就会暖和。

“哦,对不起,现在几点了?我还没做。”我有点受宠若惊,要知道小丁从没主动要试菜过,“昨天晚上帮亲王殿下查资料,没想到累得睡着了。”

“睡到一块儿去了?”另一个人开口。妈的,金秀儿。

我犹豫了一下,开始想持错就错,气死丫的得了。醋坛子装醋,也得看看什么情况对不对?里昂根本不拿她当一回事的,她何必这么死追活赶,反倒掉了身价。后来又一想,这对我长期的计划不利,而且容易让小丁误会.于是打算解释。

可就在这时,里昂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还拍了拍我的屁股,“快下来吧,小懒虫,过会儿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做呢。”

他故意的!他绝对故意的。这些小举动,自然而然地就显示出我们的亲昵,而他的话也特别容易让人住歪处想。要做“重要的事”。他这模样,我这形态,要是八卦党不立即做出点桃色联想才怪了。

太可恶了!我必须反击。

43 婚约(上)

这一天,是中国农历新年。

新年是辞旧迎新的时刻,而岛上就我一个中国人,师兄一直没有联络我,小丁恢复的程度缓慢,对于我来说,新的一年与旧的一年都很渺茫,看不到希望与未来,所以我干脆不理会,当平常的日乎过就得了。

我照例在下午起床,把晚上要烧的菜的配料准备好,然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去了图书馆。出乎我意料的是,里昂居然不在,抬头看到他径带坐的位子上空着,我一时之间还真有点不适应。

随后,我松了口气,再随后就感觉有点异样,因为借大的图书馆就我一个人,连平时经常来晃晃的小丁、珠儿都不在,几个闲极无脚,喜欢来借书的吸血鬼也没有出现。

这倒是很奇怪的现象,害得我心里有点空落落的,觉得连自己的呼吸也有回音似的。唉,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哪怕是坏习惯,突然改变也令人不舒服。

真贱骨头啊我!

左右无人,我打开属于图书管理员的私人拒子,冒着胳膊被压断的危险,使出吃奶的劲儿,拖出那本古老家族的年鉴来者,正看到范伦丁家族。

所谓年鉴,就是比较简单的纪录,我看到里昂的原名是很变态的一长串,足有十四个词之多,里昂是最前面一个名字,范伦丁是最后一个,现代人没这么讲究了,就这么直接称呼了他的简称:里昂.范伦丁。

范伦丁家族的爵位是世袭,是非常古老的贵族,不过之前只是伯爵,到了里昂这一代荣升为亲王,也不知他立下了什么不世功勋。

年鉴记载,他于三十四岁时率部抵抗来自南面敌人的侵略,居然带弱兵直捣对方都城,不仅未失王国的一寸土地,还侵占了大批邻国的领土,掠夺了无数财富,可惜在回程中遇刺。他具体是怎么死的,刺客又是谁,年鉴中没有记录,似乎是个历史之谜。

当时当地的百姓对自然的认知力有限。认为他在战争中残暴好杀,所过之地留下空城无数,所以招致了天谜。加上他死后尸体突然消失,他死后不久,更有无数普逼百姓和士兵为怪物吸干了鲜血,于是传闻他变成了魔鬼,灵魂永坠地狱。

不要迷恋里昂哥,他是个古老的传说。

我实在没怒到他的背景和来历居然是这样的!他遇刺,变成了吸血鬼,所以才尸体夫踪,普通人更是成了他的食物。可惜当时的人们不了解,指不定多么害怕呢。真可怜。

不过我发现了个重大的问题……我手里的这本厚达半来的书是血族家族年鉴。也就是说,他的家族本来就是最古老的血族家族之一,他祖上就是吸血鬼出身。那么,如果说他三十四岁上变异还能说得通,那刘易斯呢?为什么刘易斯需要初拥才成为吸血鬼?

还有,范伦丁家族树的顶端是红色的,并不参与人类事物,也与宫廷无关,和血族中的其他古老家族是一样的。毕竟吸血鬼嘛,不能见阳光。可是下面很多代后,由一个叫兰斯洛的人开始,名字的颜色突然变回了黑色,开始涉入人世,代代都是宫廷贵勋。再住下又是很多代,再由里昂变成红色,由刘易斯结束。

这些古老家族留传后代是靠生物本能,也就是说通过男女交媾、受孕,生下血族后代,还是从自已初拥的孩子中找一个做继承人,类似于寻找养子呢?

如果是通过生物方式,我着这些宗族图谱的主线都是单线,女人的话就分到旁支去了,三代之后的表亲就再不纪录,这又是怎么做到的呢?是只生下一个男孩后就藉由某些神奇的力量不再往下生了,还是生下来就杀掉,以保证继承权和血统的纯洁和唯一性?

在兰斯洛那一代,家族家主的名字为什么变成了黑色?是因为一些神秘的意外而没有遗传到血族的基因,还是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而又是为什么,到里昂这代又恢复了血族的身份与特征呢?既然如此,刘易斯是在里昂死之前就有的孩子,他为什么没有遗传吸血鬼的基因,要在为心上人墨秋雨殉情后,被亲生父亲里昂初拥呢?

天哪,范伦丁家族还真是谜团多多,家族的继承也真是疑点重重,更重要的是和其他血族贵族们不一样,曾经入过世,亲王的头衔不只是在血族中存在,在人世中也是真实的。那么这一切,其他血族中人知道吗?他们不曾怀疑过什么吗?我要不要保密呢?

不管怎么样,我只看着这个图谱就感到了血腥、冷酷和阴森。再住远了想,吸血鬼拥有永恒不朽的生命,这几大古老家族的人一代代传下来,人数很可观,为什么现在似乎人丁很凋零呢?是那些宗谱上的人是意外死了,还是隐居起来了,又或是猎人协会根本不知道那些人的存在?假如那些话了几千年的老家伙们真的都隐藏在人群中,假如有一天他们联手侵略人类,那么人类持面临浩劫。

作为人类,想到这些今我心情沉重,随即又觉得自己杞人忧天。这些事,是我一个小小的东方俗家女道能担忧的吗?多想无益,我自己的事还闹得我焦头烂额呢,哪有时间去解范伦丁家族的谜。而且,当我着到年鉴后面配的里昂的画像,差点喷了,心情立即大好。

图片下注明,这是那个年代人们心中的里昂亲王的模样。

脏兮兮地褐色长发,一辈子没洗似的,都打结了。俗话说的那种从额头到下巴,一夜划拉不到头儿的长马脸,上面布满了大麻子,一口黄板牙,身齿的大小令我再度想起了四千年前被驯服,从事生产、运输和战争活动的那种大型草食性家畜。阴冷的小眼睛、蒜头大鼻子、凶残的阔嘴、一脸大胡子……

看看他把他那年代的人民吓成哈样了?居然被丑化成这个模样。看来,东西方人民对恶霸凶徒大魔王的审美情趣是一致的。其实他本人……那是多么美型啊。

我决定把这张图复印个几百张,没事学学当年的人们,遇到个头疼脑热就烧张里昂的画像来驱邪。据年鉴上说,这在当时很流行,据说很管用呢。

我一个人笑得很开心,脑子里想象着把图像拿给里昂看,他气得暴跳如雷的模样,真是很快乐啊。不过,随着我翻到书的下一页,看到里昂的另一张画像,上面注明是画技成熟时的补作时,我的心没有预兆的停跳了一下,令我这口气儿都差点没端上来。

那是他真正的面庞,因为阴沉着,因为一脸的不情愿,反倒衬出他傲慢暴虐的气质。他穿着战士的短装,也不知画师用了什么颜色,把他的蓝眼睛描绘得极其富神韵,那坚毅的五官线条和紧抿的唇,就好像他本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哎哟,娘诶,我的小心肝。看来,我可以讨厌他,面对他时,我也可以很洁醒理智。但女人对美色的抵挡能力,尤其是那种瞬间扑面而来的,其实也很有限。只不过心跳加速会恢复,欣赏美好事物和花痴之间是有很严肃的差别的。

我呯的合上书,脑子有点乱。正心神不宁,图书馆的门被敲了几下。我猛然回头,有点受惊吓,好像做了坏事,突然被人逮到了一样。

“马小姐,我来传达李斯特领主的邀请。”来人是一名少年帅哥,带点俏皮感的那种。

我脑海中的搜索引擎快速转动,很快记起这个吸血鬼帅哥名叫罗宾,是李斯特带来的随从之一。长得倒是很可爱亲切,但因为是李斯特的人,我平时很少接触。

“什么邀请?”

“领主大人请您去月光情人的顶层大露台见面。”

“有什么事?”

“您去了,不就知道了吗?”罗宾露出无害的傲笑。

我暗暗皱眉,实在不想跟李斯特有什么瓜葛。如果说里昂的坏、很是表面的,残酷得无所顾忌。那么李斯特就是个外表正常的疯子,漂亮得没办法形容的疯子。他的内心一定很寂寞,指不定隐藏着什么痛苦呢,其实也可能很可怜。可他却选择了以折磨别人为乐,以让自巳好过些。偏偏他强大无匹,沾上他,都没有好果子吃的。

“我不舒服,很遗憾不能接受邀请,请转达给领主大人。”我说着,仔细注意罗宾的反应。

没想到这小帅哥神色如常,只是说,“好吧,只是今晚有血族聚会,领主大人才邀请小姐。其实大人的本意很善民,怕威廉不懂事,受点什么伤就不好了。”

我一愣,“岛上的血族成员都在?”

罗宾点头。

顶层露台名为露台,但面积大得像个篮球场。而德斯岛上虽然人来人住,但真正的血族成员也不到一百来个,其他的全是客人和被控制的人类雇员。

幸好他们是密党,有钱就有血液来源,不然叹血族的古老规定来说,荆棘镇这样的小地方是不能同时有这么多吸血鬼同时存在的。就好比放牧,草少,羊多,不够吃呀。

“今天是什么日子?”我问,琢磨着假如不是和李斯特单独约见,应该可以去一趟。

事关小丁,我不得不关注,虽然我明知道那句怕小丁不懂事而受伤的话是为了引诱我的。只是在里昂的岛上,又有那么多人在场,李斯特不会把我怎么样。

“只举行个仪式。 ”罗宾耸耸肩,“领主大人以为马小姐会感兴趣的。”

我一听就更想去了,因为怕这个仪式与小丁有关。是宣布他已经波过新生儿期了吗?好像,他还是不能控制自已呀。

44 婚约(中)

“好,我去。”我做了决定,站了起来。

罗宾笑,“马小姐,希望您换件衣服。虽然不用太正式,但这种场合……还是要衣着整齐一些。”

妈的小爷哪里不整齐了?不就是素面朝天,穿着毛衣和牛仔裤,配着运动鞋吗?是随意了些,但绝对干干净净的。这些个吸血鬼,就是臭毛病多。

“那你先走,我整理一下,随后就到。”忍了忍,我好脾气地妥协。

我不愿意和这种家伙一起,实在很不舒服。要知道人的长相很重要,但脾气禀性更重要。再说,自从生活在哈德斯岛,我见的帅哥多了去了,其中还有那些排名在前十大的极品帅哥,因此对这种阴阳怪气的家伙完全没有好感。

哪想到他却说,“李斯特大人吩咐,让我亲自送您过去。”

我没办法,只好同意,感觉好像被押送似的。

“请马小姐注意,如果我们上去时,仪式正在举行,希望您保持安静。李斯特先生本来就只是请您参观一下,有什么事,仪式后可以再说。”他又啰里巴索地嘱咐,说的时侯略弯着身子,看起来倒是很有礼貌的样子,但其实很久抽。

我暗骂了几句,锁好图书馆的门,匆匆回房间换承服。既然罗宾说不用太正式,我就选了件墨绿色的羊毛连衣裙穿,虽然式样简洁,连一点装饰也没有,着似低调,但胜在贴合曲线,玲珑性感。配了一双白色长靴,想了想,把白色大表也穿上,顺便戴了同色的毛茸茸的帽子,擦了点口红算做化妆。

以中国历来说,明天才开未,时在六九中期,而荆棘镇是亚寒带海洋气候,所以天气湿冷。咱不比血族中人,不畏寒冷,还是不要美丽“冻人”了。

不过上了电梯后,我才发现罗宾跟在我身边极其必要,因为我没想到到顶层是需要电梯密码的。

“顶层不对公众开放。”罗宾解释,“这是亲王殿下的和人地盘,除非受到邀请,或者举行仪式,否则就算血族中人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是这样,但是他也需要独处吗?他经常坐在舞厅角落里的那把奇怪椅子上,不发一言,俯视着众人,我还以为他喜欢喧嚣深处的极静,没想到真正的幽静开阔,他也喜欢。

“嘘,不要出声。”到达顶层后,我还没迈出电梯,罗宾就递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害我无缘无故的紧张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连脚步声也吞力压低了。

露台上,黑压压的站满了吸血鬼,男女老少,各形各态的都有。不过他们都聚精会神的盯着露台中央铬地方,脸色严肃,根本没呀人注意到我的出现。

罗宾把我安置在一个视野良好,但却相对隐蔽的角落,跟我比划了一下就离开了。说实话,我不知道他比划的是什么,想象不过是叫我别动,他去禀报李斯特的意思,也就没多问。

我感觉现场气氛怪异而紧张,还有点兴奋与嗜血,令人有些不安,不由得四处张望。我本来是应该寻找小丁的身影的,毕竟李斯特是以小丁为理由,叫了我上来,这个仪式不定与他有关。可片刻后我却发现,我居然本能地在寻找里昂的身影。

真奇怪,不是讨厌他吗?可为什么却觉得他在的话,我比较安心?难道只因为这个岛是他翻或者是因为身为他的棋子,反而被置于了他的保护之下?又或者李斯特疯狂而危险,两害相权取其轻,于是里昂就变得令我有安全感来着?

我胡思乱想着,目光无意识地扫来扫去,结果还没看到任何我熟悉的人,就已经被露台中央的两个人锁住了视线。

那两个人是一男一女,男的我认识,拉丁帅哥pablo(巴勃罗),曾经被里昂派到刘易斯的住处,“宣”我们上岛。女的一看就是普通人类,因为她虽然很漂亮,一头过腰的长卷发分外性感,但却没有吸血鬼们那种华丽的、压迫性的艳丽之美。而且,那女孩是东亚面孔,中国人。这很容易看得出来,因为不管是日本人,还是韩国人,与我们中国人的气质是很不相同的。

耶?这个仪式是关于这两个人的吗?帅哥美女,这两人是如此登对,可为什么巴勃罗紧紧握着女孩的手,皱着眉头,眼神里有一丝反抗和犹豫,而女孩则似乎有些渴望和恐惧。

不是吸血鬼帅哥与人类的美丽女孩相爱,结果遭到了残酷无情的上层人士反对,在此上演棒打鸳鸯的好戏吧?

我猜测着,但很快就被几个人的对话否定了答案。 “巴勃罗,你不要倔强了。”一个样貌俏丽的女孩叹了口气,“你明明知道,我们血族成员要想和人类结婚,就必须把对方变成吸血鬼。”说话的是吸血鬼我认得,她是喜欢到图书馆借书的人之一,中文名叫美灵,有一双烟雨蒙蒙般的眼睛。

可是天哪,还有这样一说吗,那上回里昂还说要娶,我又说反正不太浪费时间。虽然他是开恶意的玩笑,但这也太过分了吧,难道他憋着要把我也变成吸血鬼?

我不禁哆嗦了下,“听一个叫舒力安的花样美男有点不耐烦的接着说“巴勃罗你知道吗,你和你的妞实在是很无聊的。你舍不得让她变成吸血鬼,可人类的生命与我们的不同步调,注定她不断衰老,早晚会离开你。既然如此,你总得舍弃一头,不能这么没完没了的折腾。每隔三十年发作这么一次,你不烦我都烦了。这回还吵着要结婚,那纸婚约就那么重要吗?她就那么重要吗?”

“婚约很重要,而她……”巴勃罗终于开口,轻拥着身边的女子,”plean(碧拉尔)就是我的生命。”

“那就把她变成吸血鬼吧!”另一个吸血鬼说。她叫艾露笙,一头红发的美艳女孩。

“不。”巴勃罗拒绝,“我不能让她经历我所经历过的一切。”

“可是我愿意。”碧拉尔开口,神色坚定。

这个女孩我喜欢,因为她看起来很清楚自已需要的是什么。这是我所不具备的优良品质外表柔弱但内心坚定。而且她是中国人,岛上除我之外的第二个中国人,使我一下子就产生了亲近感。

“不行!,不愿意让你为我做出牺牲,你看得到,却并不知道身为血族的痛苦。” 巴勃罗坚决反对。

“那么你以为,每隔三十年就要离开你一次,而且其中只有十年的相聚.就不痛苦吗?”碧拉尔大声说,眼泪也掉了下来。

“对呀。”美灵插嘴,“她二十岁,遇到你。你相爱十年为了不毁坏在你心中的形象,三十岁时就自杀,与你生离死别。然后你要在相思中等上二十年,再与她的来生相遇。这么轮回很多次了,生与死的痛苦她总是不断的经历,等待的绝望,你要不断的品尝。今天她求到亲王殿下这儿,亲王殿下已经允许她成为吸血鬼,并由你来初拥,你还等什么?”

“美灵,你明知道身为血族要承受什么的。”巴勃罗痛苦的别过头去,“那比生与死、比无尽的等待还要折磨人。我既然爱她,怎么能让她也和我一样?”

他这样一说倒有半数吸血鬼低下头去。而我,惊异地瞪大眼睛。

听美灵的意思,巴勃罗不断等待着转世的恋人碧拉尔,人生生世世相爱,又生生世世不能在一起。那么人是有来生的?虽然我是东方道教的弟子,却因为没有经历过一直对轮回之事持半信半疑的态度,现在我终于相信了那句话……所有的相爱都是重逢。

那么,我的命中人又是谁,师兄,刘易斯?还是别的谁?

碧拉尔不断转世,这次居然投胎为中国人,巴勃罗是怎么找到她的?碧拉尔又是怎样回忆起前世恋人的?这是不是说转世不分种族、国界只要爱得够深就可以忆超前生?那里昂呢?成为吸血鬼之前是什么?

呸,好好的想到他干什么?

我甩甩头,继续听着杂七杂八的议论。渐渐的我明白了,一百多年前,巴勃罗和碧拉尔相遇、深深的相爱,可惜人鬼(吸血鬼)殊途,巴勃罗又不想把碧拉尔变成吸血鬼,于是二人死别,约定下一世重逢。

他们这样纠缠已经有几世了,现在碧拉尔厌倦了这一切,想要嫁给心上人.再也不分开。可是血族规则虽然不禁止本族戒员与人类恋爱,但要结婚就必须把人类变成吸血鬼。巴勃罗坚决不同意,于是碧拉尔只好私下找到里昂做出请求。巴勃罗是里昂的仆人,于是他痛快地答应了,只要在今天这个仪式,巴勃罗把碧拉尔变成吸血鬼,他们之间就再没有障碍。

碧拉尔废尽力气才把巴勃罗劝来,可就在最关键的一刻,他又反悔了在属于他们的仪式上反悔了。

45 婚约(下)

“亲爱的,我不希望有一天你后悔。那 时,就一切都来不及了。”巴勃罗痛苦地说, “当你再也看不到阳光,当你的生命里没有灵魂,当意外的死亡意味着将成为灰烬,那时,你一定会后悔。”

“我不会!”碧拉尔的小脸上,浮现出坚定的神色。

“是,你不会。十年不会,五十年不会。但是一百年呢?一千年呢?我爱你,不想你在那时说:就是这个男人让我夫去了所有。如果不是他,我至今还能品尝生命动人的变化,而不是死水一潭!”

“你这笨蛋难道不明白?”美灵气得跺脚,“没有你,她的生命就没有意义,还提什么死水活水呢?”

一句话,巴勃罗愣住了。

他和碧拉尔是太爱对方了吧?一叶障目,不见南山。可他硕虑得也没有错,时间是最平静、最无情和最残忍的东西,谁知道爱情经不经得起千年岁月的谐磨。而成为吸血鬼后,就再没有机会反悔了。在场这么多血族成员,就算表面上不说,没个人的心里是不是有点对人类时光的怀念呢?就像刘易斯一样。

“也许吧。”碧拉尔忽然站出来,大声说,“也许我一千年后会后悔,但那是我的选择!而现在,我如果选择不嫁给你,不和你在一起,我立即就会后悔死!”

“我不想你恨我。”巴勃罗垂下了头。

“你如果放弃,那我已经恨你了。”碧拉尔泪流满面,“再让我死一次,我持选择不记得你。因为爱着你死去,实在让我受不了了!”

巴勃罗愣了,一时难以抉择,其他人也纷纷议论起来,露台上一片嗡嗡声,直到一个懒洋洋声音慢悠悠地传来,“我的上帝,这场无聊的爱情戏可以结束了吧?真是倒胃口,我还以为上来就能看到初拥呢。”

众人自动自觉地闪开一条路,我循声望去,才发现李斯特坐在露台边缘的栏杆上,里昂就侍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怪不得刚才我没看见他们二人。下意识的,我住人后躲,不想让他们看到。

血族敏锐的感觉能令他们发现异族的气息,但也是要在他们集中精神的情况下。现在他们正在举行碧拉尔的初拥仪式,全部都放松了警惕,所以我才能安然躲着。就像我身上处女的芬芳,要道行深厚的吸血鬼才能闻得到,普通的血族成员,只有在我流血时才可以感受。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明明和里昂很清白,却一直被人看作的原因。毕竟,我不能为了证明什么而故意弄伤自已。

“来吧巴勃罗,每个人都要为自已的选择负责,就算是后悔也怪不得别人。”里昂静静地发铬,“总好过有的人,从来没有过选择。”

巴勃罗很挣扎。他看看自已的心上人,又环现自已的同胞。当他明白每个人都渴望仪式进行时,终于把碧拉尔抱在身前。

“亲爱的,你持拥有永恒的生命。可是,你也将永坠无底的深渊。我不知道你面临的是什么,但你现在说不,还来得及。”他最后劝阻着。

“我知道自已要面临什么。来吧,我愿意。”碧拉尔说着类似于人类婚礼誓言的话,“不管是晒太阳还是晒月亮,不管是灵魂毁灭还是化为灰烬,不管你以后爱我还是不爱我,我,碧拉尔,都愿意为你成为吸血鬼。”

“我会一直爱你。”巴勃罗郑重道出誓言,向着碧拉尔的脖子咬去。

一时之间,露台上一片死寂,包括我都屏住了呼吸。只有鲜活温热的血液,从碧拉尔身体中流出的诱人声音,以及巴勃罗吸吮的声音。

我突然觉得,吸血鬼并不是没有生命的,至少在转换的那一刻,他们有。只不过,他们把生命与灵魂交托给了另一个人,从此恩怨纠缠,这也就是吸血鬼与自已的钳造者之间那种亲密关系的根源。当然,除了李斯特这种连心也设有的人。他随便初拥别人,只是为了好玩。或者,是因为寂寞。

吸血鬼们激动、兴奋了起来,是因为碧拉尔的血液飘香,也因为巴勃罗从此有了唯一的新娘。血族中人在性关系上很随便,漫长的生命令他们玩世不恭,但他们一旦愿意娶一个人,就意味着生命的承诺。也就是说,人鬼恋很多,人鬼婚却极为稀少。今天能看到一对儿情人成抛因缘,有人高兴,有人怀疑,有人羡慕和期待,还吁人冷笑连连,只等着这恩爱成怨。

我呢?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千万不要爱上吸血鬼,哪怕像刘易斯那么好、那么帅、那么无辜和悲伤。因为,我不想成为吸虹鬼,也不想在爱人面前老去。那种矛盾一定是能把人撕裂的痛苦。我不是碧拉尔,我做不到她的坚强与执着。

碧拉尔倒了下去,像个美丽的布偶一样,躺在露台的中心。巴勃罗嘴角和下巴上全是血,脸色痛苦的看着心上人,然后咬破手腕,把自已的血喂入碧拉尔的嘴里。

我惊并地看着这一切,着着碧拉尔一动不动,巳勃罗的血却一滴不剩的全灌进她的身体。然后就是令人情绪紧绷的等待,直到碧拉尔猛吸了一口气,就像溺水者冲出水面时那样的吸气,再坐起时,那种华丽的、冰冷的、压迫感极强的艳丽,就呈现在她的脸上。

我闭上眼睛,知道碧拉尔作为人类的生命,终止于中国的农历除夕夜,而做为新生吸血鬼的她,于今天,在这个海风寒冷的露台上,降生。

掌声响起,没有人附合,但李斯特依然是很开心的样子。

“天哪。”他赞叹着,面容和姿态都极美,“没有什么比看到新生儿更令人激动的了。巴勃罗,快带你的小新娘子下去吃点东西,别闯出祸来。说起来,闻到鲜活的血液,连我也饿了起来。”他迎着风闻了闻。

看到他的样子,我心里突然闪过一道光,暗叫不好,转身就走。我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但本能的就觉得我踏入了一个陷附,也许是第六感。

可是,晚了。

“嗨,小乙宝贝,你怎么在这儿?”他语意轻佻地问。

妈的,明明是你叫我来的。可你那久抽的德行,就知道你是淋定不会承认的,当然罗宾就更不会。可是你要陷害小爷什么呢?未被邀请而出席?偷看?

我一边暗骂,一边转回身,正着到里昂皱起了眉头,好像面临了什么困境似的。而其他的吸血鬼也都齐刷刷看着我,眼神不善。怎么?偷看初拥新生儿的仪式是很严重的罪吗?

“不是领主大人叫我来的吗?”我硬着头皮解释,明明是真话,怎么听起来好像心虚似的。

“怎么可能?”果然,李斯特无耻的否认了,“我一直没离开过这儿。”

“您是领主,做什么事不用亲力亲为吧,像召唤我这种小事,随便找个人做就行了。” 到这时候,我倒冷静了,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如果没有人带路,我怎么能上到顶层的?那需要密码不是吗?”我看了眼罗宾,他果然装成没事人一样。

“哦,那倒是。”李斯特随意整理了一下衣服,好像有皱褶一样。实际上,他永远都表衫华美非常,挑不出一点不妥当来。

“可是……”他话风一转,“谁不知道你和亲王殿下的关系,男人在床上,可是什么秘密都守不住的。”

我皱眉。其实李斯特说的话经不起推敲,可是为什么血族中人都冷冰冰的看着我?难道那个仪式就那么隆重,不允许别人看哪怕一眼?

“什么话还不都是你说。”我耸耸肩。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李斯特没有证据撇清自己。

可是我忘记一件事,就像人类对血族有偏见一样,血族对人类也有,何况我还当过吸血鬼猎人,而且自从金秀儿回归后,我貌似不怎么受亲王殿下的宠了。所以不管我做什么,都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宁愿相信他们的领主,也不会相信我。

“我亲爱的,你要明白,我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李斯特笑眯眯地着着我,“血族规则:新生儿降生仪式是不允许非血族成员参加的。否则……就是死。对吧,里昂?”

我脑子轰的一声,终于明白李斯特为什么做这些手脚。很简单的计谋,但越简单、进常用的计策,住住是越有效的。他利用了血族成员对我的猎忌,而最终的目的是里昂,难题也是扔给里昂。

我看了新生儿降生仪式,按照血族规则,我必须得死。那么,里昂救不救我呢?对里昂来说,我的利用价值到底有没有大到让他冒天下之大不韪?里昂,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李斯特好奇,他想知道,于是我的命成为了他的游戏。

如果里昂救我,李斯特就知道了里昂的弱点。就像小丁之于我,以后会经常拿来刺一刺。而里昂又怎么解开这个死局?

不顾血族规则,强行救我的铬,会影响里昂的威望和形来,李斯特可以趁机会扩大势力。毕竟一山不容二虎,李斯特虽是领主,却没有里昂对本州的影响力。

如果不强行满的话,依照规则,我死定了。

里里外外,李斯特只撒了个小慌,利用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仪式就达到了他的阴暗目的,坐看里昂为难、我的生命悬于一线,他却并且不会损夫什么。怪只怪,我也好,里昂也好,都大意到没想到这一点。

“身为人类,她看到了新生儿降生仪式。”里昂缓缓开口了。他的神色镇定坚毅,没来由的今我心安起来。他的眼睛闪烁,好像在对我说:没事,一切有我。

“是啊,她看到了。照理,应该处死,没有例外。规矩,就是规矩。”李斯特几乎欢乐地说。

“她不必死。”里昂向我走了过来,轻拥在怀里,“她是我的未婚妻,我本来想情人节那天宣布的。既然她与我有婚约,她就是自已人,不在规则所禁止的范围之列。”

46 百日之期

“天哪。”美灵惊叫起来,捂着嘴,“八百年了,亲王殿下要走进婚姻的殿堂了。”

众人都惊讶万分,包话我。

不过我还没回过神来,李斯特就说,“亲王殿下,这真是个好消息,祝贺你。不过……如果要娶马小姐为妻,不是要通过仪式,把她变成我们血族中人才行呜?”

我一激灵,原来李斯特在这儿也埋伏了。他看似云淡风轻的,但把我和里昂堵得寸步难行。就好比下棋,设下了连环陷阱,因为我无法回头,只能步步深入。

他先是诱我入局,很简单的、让人都无法引起重视的局,然后逼里昂说出与我有婚约的那种谎言。倘若里昂不挺身而出,我就是死路一条。但里昂只要认了,我们就要面临下一个困境:我是否要放弃人类身份,加入血族?

假如我不变成吸血鬼,里昂的谎言不攻自破,他言出必践的尊严骄傲就受到了污辱和损害,我的小命也得玩完。假如我变成吸血鬼,这些问题迎刃而解,但我又绝对不愿意。再假如里昂强行因我而违背血族规则,即不杀我,也不咬我,他以后如何御下?又将如何自处?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古代中国只是说说而已,在血族可是实打实的条例,里昂如果做不到公正公开的处置我,他会受到全体血族中人的唾弃,就像狮群一样,他将再也得不到族群的认可。

想到这儿,我下意识的紧紧依偎着里昂。我不想死,但是也不想变成吸血鬼,可现在看来却必须二选一,实在很难做出抉择。那么,里昂会如何呢?保全自已还是保全我?照理,就算我是重要的棋子,这时候他也应该保全自已才对……“我会把她变成血族成员的。”里昂沉吟了下,终于开口。

我腿一软,他还没咬我,我已经感觉到脖子上微微发疼了。不行,小丁还没救成,我不能把自己也搭进去,说什么我也得想出办法逃出生天。不然,就只好泄露我的血有毒的秘密,虽然这件事是一颗定时炸弹,会让我后半生后患无穷,但现在事急从权,也顾不得许多我咬咬牙,就想站出来自保,但里昂放在我腰间的手一紧,生生令我把话吞了下去。抬头看,见他神色坚毅,稳当笃定,没来由的心里一松。

难道他有办法?可我实在想不出这死局中哪有转圈的余地。

“拣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我们血族,一天加入两个美女成员,也算双喜临门。

”李斯特步步紧逼他家老太爷的,中文学得还挺好,可惜用在这时候了。看着李斯特兴奋的眼眸,说实话我判断不出他到底是想抢夺里昂的势力范围,还是根本想让我变成吸血鬼,让我痛苦,他好感到快乐。

“我说了,她会是我血族的新娘,但却不是在今天就初拥她。”里昂说得慢而有力,于是就显得特别胸有成竹。诶诶,男人家有这种自信,实在是很有魁力的。

“你是什么意思?”李斯特笑问,可能是感觉到要失败,笑意很冷,别生出一种妖艳的残酷来,“我血族的规则要为你的心上人而改变?”

他毫不顾忌的挑拨,但里昂神色间却淡而从容,“领主大人,还有各位族人,可曾听过日行石?”他举重若轻的抛出这枚重磅炸弹。

瞬间,我的心中有如落下一块巨石,沉甸甸压了上来……他要用他重大的秘密救我!假如他成功,这份人情我可欠得太大了,怕有一天还不了!

看血族中人目瞪口呆、又欣喜又渴望的样子就知道,日行石的大名尽人皆知。可日行石曾经出现过的事,恐怕连身为血族贵胄的李斯特也不知情,毕竟当初威廉十六只报知了血族长老会。至于里昂是如何得知的,肯定是他在威廉十六身边安插了奸细,我看八成是那几个香消玉殒的的五p 成员之一。

有一句话李斯特说的对了,男人在床上保守不了秘密。我修正一下,前面要加个“有的”二字。回忆起来,当时我傻了八叽的当替罪羊时,那宝贝就是扔在床上来着。

而日行石明明到手却又爆炸的事,里昂更是视为奇耻大辱,没有对外宣布,只有少数几个他的近臣知情。

当时因为炸死了很多他的手下,这秘密也愈发隐蔽,就连我的血有毒这事,也一并掩盖了起来。

现在,他却要用他心中那根连着自尊和骄傲的尖刺来解救我,其痛楚和为难可想而知,教我如何能承受?

可是不承受的话,难道我要去死吗?

而在我犹豫的时候,他已经说了下去,“想必大家知道,我的未婚妻是东方道教弟子。”

众人的目光喇地齐聚在我身上,我却茫然,一时没反应过来:未婚妻?谁?难道是我!

里昂的手又在我腰上轻捏了一把,害得我又痛又痒,咬着牙没叫出来。见所有人都在看我,只得虚伪地笑着,什么也不说。唉,形势比人强,我终究是惜命的,不如先担了这个虚名,渡过这个难关再说。

“东方道教和日行石有什么关系。”李斯特问,目光在我身上搜来搜去,害我感觉像没穿衣服一样,只得住里昂怀里缩。这举动倒让人误会我和里昂正在热恋中,当着众人的面也难舍难分。于是,对里昂所说的,关于我们有了婚约的事倒确信了不少。

“日行石出现过。”里昂不理李斯特,顿了一顿,直接对众人说,等大家的惊叹声过去他又道,“可是却又失踪了。”

靠了,说话不带这么大喘气的,看那群可怜的吸血鬼同学一喜一悲之下给打击的,好几个像得了精神病似的.神情癫狂。

也是到这个时候,我才更加深深的体会,能在阳光下行走,是每个血族成员不灭的梦想。

“你是说,日行石的出现和失踪,与马小姐有关?”李斯特一刻不放松的追杀我,令满露台的血族同仁们都对我露出了杀意,唰唰唰,小尖身闪出好多好多对。

“与她无关。”里昂面不改色撒谎,“但是她有机会帮我们找回来。”

再靠之,他又说话大喘气,结果把我扔坑里了。不过想想,除非我对血族有用,不然如何过得了这一关?

也幸好里昂有急智,不过这样一来他把自已也逼到了死角。

“你们要怎么做?”李斯特又问,有点发急,看来事关日行石,他也很难淡定。

“领主大人。”里昂声音低沉地笑了起来,“这件事就不用您操心了,虽然您是我的领主,但每个血族成员都有权在不伤害血族利益的情况下,自主行事。”

“可是,马小姐帮你寻找日行石,并不妨得你把她变为血族成员。那样的括,她对你不是更忠心耿耿吗?”李斯特不死心。

“我需要她在白天行动。”里昂一句括就把李斯特堵了回去,不过他心里也明白,随便说说根本不能服众,于是紧接着解释,“血族规则,非血族中人看过新生儿降生仪式必须处死。可马小乙与我有婚约,早晚是血族成员,亲王夫人。我现在不初拥她,只是为了她能在白天行动,造福我血族。”

“这样说来,马小乙参加仪式并不算犯规,反正她早晚是我们的人,现在情况特殊而已。”美灵点了点头说。

“可是,也不能仅凭亲王殿下的一句括,就把这事拉过啊。若十年八年找不到日行石的消息呢?一个人类混迹在我们之中已经很危险了,何况还是个可以接触内部信息的人,前猎人。”李斯特眼看大势已去,对罗宾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表示出忧心忡忡来。

“百日之内,无论结果如何,我必将给大家一个交待。”里昂迫不得已,做出承诺,“若不能做到,我立即举行仪式,正式接纳马小乙为我血族成员,我的新娘!”

我想一头撞死。

今天被李斯特逼的,居然一圈圈把自已捆了起来,而且把我和里昂这两个本来对立的人,拴成了一条蝇上的蚂炸,虽然是为了保命才这么做的,但也无异于饮鸩止渴。

“百日内?!”当回到房间时,我忍不住抱怨,“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难道你想让我说成一百年?”他没事人一样,哼了声,“你上了李斯特的当,知道我把你捞出来有多么困难吗?还在这里给我挑三捡四。”

第一次,我在他面前没话讲,也狡辩不了。因为,确实是我自巳不小心,虽然换别的人也很难在这种情况下觉察到李斯特那莫测的心。毕竟,有谁能理解一个疯子?而且吧,我也知道那群吸血鬼放过我,完全是因为相信他们的亲王。说到底,我承了里昂的情。

刚才那局面……唉,看似简单,但却是扭转不了的,害得里昂把他秘密谋划的事也摆到了明面上。这样,如果有我们不知道的暗中使力、谋划,里昂的计划可能落空,因为打草惊蛇了啊!

“对不起。”我低头认罪。

“难得啊。”他嘲讽她道,但语气里有着一种快乐。

“可是你也知道那是多么困难的事,一百天?你可能寻找了一百年也不止,要我一百天完成?”我发愁得要命,“完不成怎么办?”

“做我的新娘好了。”他说着,突然贴近我,眼睫毛都快碰上我的了。

47 损招

我屏住呼吸,怕诱惑到他。而他却后退了几步,坐下。

到这时候我才发现,他跟着我回了我房间,而且就那么坐在我的床上,感觉很暖昧。

“我找了日行石不止百年,而是从我成为吸血鬼那天就开始了。”他突然说,他沉静的时候,有一种夺人心魄的力量,“只是八百年来,它从未出现过,直接前些日子它才现身,可惜我得而复夫。如今,也许有机会再得到它,或者它的替代品,一百天……也许真的够了。”

什么?有线索?

“是有日行石的消息了,还是金秀儿家的宝贝有着落?”我瞪大了眼睛,很惊喜。

“上回我得到的日行石,应该是真的。”他沉吟了一下,似乎在犹豫是不是告诉我,“但爆炸的那一颗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因为,日行石能吸收阳光的能量,理论上它是不会爆炸的。”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我还是很惊叹。看吧,知识就是力量,他这么多天来泡在图书馆里,翻那些一百年没被人看过的古书,终于找到了蛛丝马迹不是吗?那么,既然日行石没有爆炸,当时岛上的那场灾难又是什么造成的?真正的日行石又到哪里去了呢?有奸细啊,有内幕啊!

“直说吧,在一百天里,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我压下心中疑问,直奔主题。

“金秀儿。”

“那日行石呢?”

“关于它,我还没有确切线索。”我说出心中疑问,他却皱皱眉头,“但是,没有人能以这种方式侮辱我,我的人也不能白死。”

看着他平淡中透着坚决的神色,我忽然有点同情那个偷走日行石的人了。不过谁让他(她)的手这么召欠呢?里昂不好惹,一旦被他知道了内情,那人就永无宁日,就算多强大也一样。

“怎么对付金秀几?”想了想,我凑过去,有点鬼鬼祟祟的兴奋。

“我已经查明金家的宝贝确实存在。”他冷笑,“但具体在哪里……不管我怎么打听,金秀儿都精乖的很,除非我把她变成吸血鬼,不然她就不肯告诉我。”

“你就初拥了她呗,多简单个事。” “不。我不接受交换。”他拒绝得干脆,“而且血族的素质也应该保证,不能随便增加新成员。”

我摸着下巴,慢慢后退几步,坐在沙发上看他。

这个男人实在骄傲得很哪,对着那么渴望得到的东西,也不肯被胁迫,宁愿用最困难的方法,宁愿自巳去硬抢,宁愿相信自已的力量。

他的这种行为,对我这种良心和道德都很有弹性的人来说,实在觉得有点傻,但想想,又觉得他这叫盗亦有道。当强盗都当得那么君子,那么光明磊落,有恩报思,有仇报仇,有情有义,快意恩仇。他一个死外国佬,身上居然具备中国人最崇尚的侠义精神,又让人不由得生出几分敬佩来。

“要不,强迫她?严刑逼供。”我活动了下食指,吹牛,“这个我可以代劳,我会满清十大酷刑。” “不行。”他淡淡的。

“为什么?难道还一夜夫妻百日恩,舍不得下手啊。”我不满,似乎有点反应过度。

“不是。”

“那么,是你的贵族骑士臭毛病,不对女士加以刑罚?”我耐下牲子,“我很尊敬你的品格,可是时代不同了,不要食古不化。有风度也得看对象是谁,在这个年代,做个为所欲为的小人才快活。”

我的话把他逗笑了,“这也原因之一,我不屑这样做。”

“可是你却一直逼迫我。”我提高了声音。

“我只是要挟你,却从没故意伤害过你的身体,那是不同的。”他瞄着我,“倒是你,好几次利用阴谋诡计算计了我。”

“呃,现在不是秋后算账的时候。你妥明白,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目前我们是同一战线的,请你牢记这一点。”我瞪他一眼。 他没有生气,眼神却波动一下,似乎我瞪他的样子媚态横生,他很喜欢似的。于是我侧过脸,哼了他一声,加以掩饰尴尬。

“你的问题在于……你有弱点,而且很明显。”他身子前倾,双肘支在双膝上,很专注的着我。

这令我想起那天我为师兄去献身,他就是这样坐在床上。不过……是裸体,只用一条白色大浴中围在腰上。对于一个活了八百年的老头子来说,他的身材好得像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实在很养眼。

喂喂,马小乙,你想什么呢?

我骂了自已一句,把差点飞到挑色深处的思绪拉回来,辩解道,“那是因为我有人性。”

“那是因为你在意的人太多。”他轻声道,“不过,这个世界瞬息万变,连杀戮都变得平常,所以你那颗温暖的心就很难得了,是这世上最动人的珍宝。从第一天看到你,我就感觉得到。”

我脸红了,我自已知道,热血上冲的微热感。其实我脸皮挺厚的,不怕人家夸。但他的声音从所未有的柔软,碧蓝的眼睛又突然幽暗了下去,害我一时之间六神无主。 “甜言蜜语也不能掩盖你邪恶的目的。” 慌乱中,我只能随便说一句听起来气呼呼的话来搪塞。至于脸红了,就当是气的好了。

“那么你猜,我的邪恶目的是什么呢?” 他笑着问我,有一点轻佻。

“金秀儿的宝贝啊。”我连忙扯开话题, “这是头等大事,咱们找找金秀儿的弱点好了,方便下手。”

“她没有弱点。”里昂的面色变冷,“因为除了她自已,她谁也不在乎。”

“那迷惑她。吸血鬼不是会精神控制吗?你这种实力,应该很容易对付她吧?”

“不行。”里昂又否决我的提议,“他父亲的身边有暗势力,又特别着迷于神秘学,不然他也不会拼命去寻找有法力的中国上古宝物,并据为己有。这也是我不能对金秀儿明着动手的原因之一,我有手下要保护,不能轻易树立不确定的敌人。你要知道,金秀儿身上被种下了奇特的禁制,是不能被迷惑的,也因此他父亲才敢放任自已的独生女进入血族的世界。”

“他父亲知道这个岛?”我一惊。

“很多人都知道。”他冷笑,“这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被知情人弄得很神秘罢了。”

“那怎么办?”我有点不耐烦了,其实是觉得室内的空气变得有些热,令人坐立不安,恨不得快点结束这谈话,“打又打不得,骗又骗不得,那你干脆献身给她好了。”

里昂一挑眉。

我本来是顺嘴胡说,但看到里昂的神态,突然灵机一动。之前我修正过的李斯特的那句话很对:有的男人在床上没办法保守秘密。现在我在这句话后面要补个后缀:其实有的女人也一样。

我想起我中了媚药那一回,因为措手不及,没有守着道心,结果因为药效猛烈,我表现得极其没有定力,若不是里昂很君子的制止了我,说不定我早就反采花了他。事后想起来,那药不仅挑动了我的动物本能,还让我脑子迷糊了,连理智也丧夫,所以才会做出那么丢人的事,让欲望控制了一切。 ”

我都这样了,如果这事发生在金秀儿身上,像她这样的阅尽千帆女,肯定反应会更强烈吧。在那种情况下,里昂再适当挑逗一下,但就是不满足她,她肯定哭着、喊着、求着,也要告诉里昂他想知道的事。

这个……很可耻的说,我有经验。那个时候,骨头缝里都像有千万中蚂蚁咬噬着,金秀儿不比我,她径人事多年了,一定比当时的我更难受。

只诱惑,不强迫,真正的魔鬼做法。

但是,同样身为女人,我觉得这样做很不厚道,于是忍耐着没说出心里的计划。我需要好好想想,这样的损招是否应该放弃。

而我没说,里昂也没问,只是长舒了一口气,仰面躺在我的床上。

我叹口气,无奈地说,“至少,你要把你的被子抱过来。”

“你要跟我睡?”他久了欠身,一脸的兴味,“来,给我抱抱。”

我脸一红,“你别误会。我……我其实……算了,我的床让给你,我睡沙发好了。”

“你在想什么?”他又问。

“你明知故问。 ”我烦恼地站起来,“你刚才宣布我们订婚了,如果我还自已住,这谎言不是会穿帮吗?”

“傻姑娘。”他笑起来,“李斯特闻得到你身上处女的芬芳,这招数只能骗骗小人物而已。除非……你真想跟我上床。你,不想吗?我会让你得到快乐。”

我用力摇头,很坚决的。

真是傻了,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我根本不必演戏,只把我们虽有婚约却不同居的事说成是中国人的保守观念就行了,就说婚前不愿意有性行为。虽然性关系随便的吸血鬼们会难以理解,但中国在他们心中非常神秘,我做什么不可理喻的事也是正常的。

“但你不能和金秀儿在一起了,不然说不通。”我强调。

他看着我,我心虚的低下头。其实我怕什么呀,我又不是忌妒。我真的不是妒忌。

48 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依我的意思,一百天时间很紧迫,我们要立即行动。

可最后却依了里昂的意思,前一段时间我们什么也不做,显得胸有成竹的样子。

“别急,不然李斯特会插手的,他本事大得很。”里昂告诫我,“但他没有耐心,我们沉着些就好。这件事还是要在秘密状态下进行,免得有人来破坏。”

可我真的很急啊,事情表面上是有眉目了,但谁知道最后成不成功。如果不成功,我真的要变成吸血鬼吗?里昂是没有额外损失的,但是我有啊。

“难道你想和李斯特斗?”里昂问我,“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们也可以直接和他对抗。”

“才不哩。”我想了想说,“那样正中他的下怀。他就是想有人跟他斗,没有对手也要培养一个。可我们偏偏不理他,让他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无处使,那他得多挫败啊,干脆郁闷死算了。当然,如果能偶尔阴他一下,阴得他无可奈何,我倒也不反对。”

“坏姑娘。” 里昂微笑,脸上的线条一下乎柔和起 来。

我想说:女人不坏,男人不爱。但生生忍住了,怕里昂误会什么。是的,我们是仇敌,现在为了共同的目的而联手。但这是暂时的,就好像在大灾难中互相依偎的狮子和小猪,灾难过后,照样是天敌的关系。

“这提醒你以后别惹我,不然我的坏心眼儿也不只是能用在李斯特身上。” 我耸耸肩。

“总之沉住气吧。” 他没理会我半真半假的威胁,伸手摸了我的头发一下就走了,动作突兀得很。

于是我忍,不过是心头放把刀呗。而且我也不是完全放松,要提防金秀儿对我使坏。里昂宣布了也我的婚讯之后,就再不能和金秀儿保持奸情。金秀儿落了面子,又丢了想征服里昂的里乎,以她的性格和做派来说,不报复我就奇怪了。

吃一堑长一智,我被她害过,如果还傻乎乎的不提防,估计我师傅出关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抽我。所以虽然金秀儿愤而离岛,我囗日常的行动坐卧还是很小心。首先 鬼缩在岛上,不离里昂太远。其次是吃的东西全都自巳动手,免得被下毒。最后是我很注意日常工作的地方,也就是图书馆的安全。

有钱能使鬼推磨。金秀儿虽然不在岛上,但她可能收买别人。就像上回,小丙不都为她所用了吗?

在我的小心防备下,最近倒还平安无事,不过这天我一踏进图书馆的门就感觉不对。在这里,我设置了隐形的防盗铃,专业的说法叫地锦术,但它明明并没有响过,可我却感觉气场却变了。这证明有一个超级高手悄悄来过这里,并小心的避开了地锦。

我瞬间就警觉起来环视着周围,寻找值得注意的地方。

但,没有。

于是我闭上眼睛,静了下心。当我睁开眼时,就小 心而坚定地走向书架。

越是不起眼的地方,越容易出现问题,对于图书馆而言,还有比书架更容易让人忽视的吗?而这里的每一本书我都亲手摸过,虽然不会记得全部,但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觉。

绕过三个书架,我的心突然砰砰乱跳了起来,没来由的紧张,后背上的汗封民根倒竖,冷汗也从额头掉落,迷了我的眼睛。我用力擦了下,仔细观察,然后发现我的感觉并没有骗我,在前面书架的中间一层上,有一本书是崭新的。

这个图书馆之古老,已经越越了这栋曾作为监狱的建筑本身,虽然因为空气温度和湿度控制得好,大多数的书保存完好,没有损坏,但也绝不会有新书混在其中!

我凝神,有滴滴答答声传来,若不是我运用了道术,那声音微弱到听不出来。而全世界智商正常的人都明白,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快跑,并且通知里昂,让所有人尽快撤离。然而我很快又否决了自己的决定,因为我舍不得这些书,这些全是瑰宝,全是我一手一脚整理出来的,怎么能被炸成飞灰!说不定,救小丁的办法就在某个角落的某本书中的某一个不起眼的字里行间藏着。再者,天还没黑,叫这么多人转移不现实。

一咬牙,我又走了回去,虽然紧张得半死,又怕得半死,却还是把那本书轻轻拿了起来发现并没有电线什么的与其他地方相连,先稍扣了口气,深呼吸三次尽量保持着平稳,向窗边走去。

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敢使用遁术,因为我不了解炸囗弹类的东西,只能做到尽量不惊动它。而从窗边走的话,到达沙滩的距离要近一些,只要把这东西丢到海里,或者放置在无人的沙滩上,危就解除了。

幸好我布置了地锦术,幸好我一直提防有人下黑手,幸好图书馆是地上一层!

我暗暗念着,极小心地挪动着脚步,眼看就能打开窗了,一条人影突然冲到了我的面前。

“姐姐,你拿的什么宝贝书?”

一张有如器粟花一样,越开越美丽, 越美越危险的少年面孔,摹然出现在我眼前。

我的小丁啊,你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现身?我心一抖,豆大的汗珠儿滚落。

“姐姐,你出好多汗。”小丁疑惑地伸指碰了碰我的额头,我却尖叫起来。

“快跑,小丁!快跑!越远越好!快!姐姐求你,快跑!”

他被我的反应吓到了,诧异地瞪着我。下一秒,他直觉的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一把抢过那本要命的新书, 鲁莽的破窗而出。

哗啦啦的玻璃碎响声中,我来不及反对,真的来不及。他速度快到我无法想象,我眼中只掠过一片身影, 他人已径冲到了外面的沙滩上。我吓呆了,楞了两秒才追出去,居然是从破碎的窗户跟出去的,被尖利的碎玻璃划伤了肩膀和大腿也没注意,更是忘记了使用更为快速的遁术,就那么用两条腿跑。

“小丁,扔掉书!扔掉!”我狂喊,惊恐和焦急令我的声音都变形了。

才眨眼的工夫,小丁已经冲到了海边。距离远到身影模糊。可吸血鬼的感觉大大异于常人,何况小丁还是有东方道术基础的、史上最厉害新生儿。因此他听到了我 的呼喊,把那本书扔了出去。

他力气好大,那本书居然被抛到一、两百米开外,就在落水的刹那炸开了,发出轰隆的一声巨响,事后听说激起的水花从海对岸都能着到。

还好还好,爆炸没有造成损失,本小爷吉人天相,小丁也没事。我双腿一软,跪坐在了池上,心情放松之 下,感觉今天的阳光都特别明亮。

可是……阳光??!!

我惊恐地跳起来,一边大叫小丁的名宇,一施展土遁之术,瞬移到他身边,同时听到了他的惨叫。 他太担心我,几乎本能的就为我抵挡危险,毫不犹豫,却忘记他自已是吸血鬼,而现在太阳还没有落下, 待在阴暗的月光情人内部没问题,可怎么能被阳光直射!

从他冲出窗子的那一刻起,他就被严重灼伤了,只是他满心要为我解除危机,根本没有在意,直到他裸露 的皮肤已经炭化,并有部分燃烧,才痛苦的倒地嘶叫。

“小丁,别动!姐姐救你!”我大喊一声,迅速脱掉自已的外套,盖在小丁的脸上,又脱掉了毛衣和衬衣,包裹住他的双手。

我会遁术,但法力还没有强大到能带着别人遁走,而小丁已经痛苦得起不了身了,我只好拖着他,拼命在沙滩上走,以期快点走回阴暗处。

衣服,抵挡不了阳光的渗透,小丁浑身冒着白烟,痛苦的惨叫着、扭动着,无形中又增加了我拖拽他的难 度,以至于十指的指甲都生生掀开了,十指连心,疼得我几欲昏倒。但我必须清醒,不然小丁就会在我面前,眼睁睁地化为灰烬。此时,岛上的大多数人还没醒来。就算醒了,普通人帮不了我,吸血鬼有谁敢闯入阳光下?

这是报应吗?我和师兄没能给里昂找到日行石,阴差阳错间,小丁就要为此付出代价?心,又急又痛又绝望,不禁叫出里昂的名字。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他。然后在一念之间,他居然出 现了,出现在阳光下,一手拖着小丁,一手拉着我,以最快的速度,从那个窗子的破洞中,又返回了图书馆内。

“小丁,你怎么样?”我扑过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小丁深身焦黑,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大约死不了。”里昂的声音冷静的传来,“你的保护措施及时,他被阳光直射不足一分钟,而且还是夕 阳,可还是要修养好一阵子。我们血族中人虽然恢复力强大,但日照之伤却能致命。”

我抬头看他,惊恐的发现他只穿一件睡衣站在那儿,裸露在衣服外面的部位,包括脸、手、赤裸的膝部 以下皮肤全被烧伤了,有的地方鲜血直流,有的地方翻着红肉,有的地方像黑炭一样。

“天哪,你……”我站起身,捂住嘴,以防止惊听出声。“我没事。”他脱掉睡衣,为我披上。我这才意 识到我的上身只穿着内衣,不过我来不及尴尬,因为我发现他的胸口上也有严重灼伤。

“你忘记了?我们交换过血液,听到你呼唤的声音,我会出现。”在我开口之前,他伸手抚在我的脸上。

49 两心知(上)

“来,喝血。”我伸臂抱住他,侧过头,露出颈动脉,并小心地不碰到他的伤口。

“别再这个时候诱惑我。”他短促地吸了一口气,向后走了一步,眼睛执着地落在我脸上。

“只一点,不会中毒的,顶多是麻痹。” 我迫近一步。

他为了我闯进了阳光下!那是什么样的危险?对吸血鬼来说,那是什么样的恐惧?可他却毫不犹豫地保护了我。我怎么能不感动,所以又怎么会吝啬一点点血。

“我不想成为习惯。”他又退一步,于是我也又进一步。

“说不定常常喝,就会有免疫力了。”我笑笑,可是眼眶却一热,“我不是为你,是为小丁。他这样……你恢复好了,才能救他。”我再凑近。

这回他没有动,伸出了尖牙,但没咬我,而是咬上自巳的手腕。当他的血一滴滴落到我掀起指甲的指尖上,伤口复原,钻心的疼迅速消失。

“这种程度的晒伤,于我而言,并不严重。别担心。”我亲吻着我的手指,应该说,他舔吻着我指上的血。然后,他又拉开我身上他的睡衣,俯下囧身去,一点点亲吻过我手臂和大腿上被玻璃划伤、仍然在流血的伤口。当他微凉而湿濡的嘴唇和舌尖划过我的皮肤,我一阵阵颤栗,差点软倒。虽然知道他是在用我的残血疗伤,也是在愈合我的伤口,可就是感到又邪恶又挑逗。

“我会好的,他也会。”他抬起身,帮我掩上睡袍,略挑了挑眉,眼神给了我安定的力量。

此时,他的伤口接近于痊愈,再回头着小丁,还是黑焦焦的,但至少不再冒烟了。

“你保证一切都会没事。”到这时候我才开始后怕得哆嗦。

“我保证。”他握着我的肩膀,低下头,与我平视。然后,他的坚定感染了我。

“现在怎么办?”

“尽快离开这儿。”他弯腰抱起小丁,大步往外走。

我紧紧跟上,知道刚才的爆炸声吵醒了全岛的人,我们必须在八卦众闻讯而来前离开。不过我心里乱得很,也不知道该去哪,好,直到小丁被平放在床上,里昂从冰箱取了血袋,灌他喝下不少后,我才发现我们是在里昂的房间里。

“他要在这里养伤?”我问。

“除非你想让更多人知道他的莽撞行为。”里昂拉过一条白单,把小丁从头到脚都盖上,若不是小丁发出细细的呻吟,而且痛苦的抽动着,我甚至觉得他已经死了。

“晒伤对新生儿来说是致命的。”他补充,“所以现在的他不宜来回搬动。”

“让他吸我的血好不好?只一点。”

“我理解你希望他快点恢复的心情,你的血也确实是我们血族的疗伤圣药,但走……” 里昂看看我,“每当你的血在空气中飘香,连我这种程度的血族都很难控制欲望,何况新生儿呢?”

我愣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只感觉到无能为力。很多时候,我只能亲眼看着所爱的人受伤,甚至逼近死亡,耳我却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滋味,真的是很痛苦的。

“你对我来说,就像毒品。”他走近我,捧着我的脸,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压抑的怜爱,无比温柔,“一旦沾上,就无法自拔。所以别诱惑我,矛管每次只吸一点,也会让我付出暂时夫去战斗力的代价。对于自控能力差的血族,他会渴望你、品尽你,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宝贝?那意味着……彻底的死亡。”

“可是……”

“没有可是。”他的拇指轻按着我的唇,带来一种粗糙的灼热感,“你血液的秘密,冥幂之中已经被掩盖,今后绝对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不然,先死的会是你。”

“刘易斯知道。”我喃喃的。

“他不会伤害你。”

“你呢?会伤害我吗?”

他愣了愣,微笑,“我已经伤害了不是吗?但至少,我不想你死。或者说,我不想亲眼看着你死。”

“如果我永远待在这个岛上,你就会亲眼看着我老,看着我死。”

“你个意我看着你衰老吗?”他的神色和动作都是一凝。

“生命就是变化是不是?我只是想离开,找个角落,安静的生活。”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说出这种话,感觉上,很冷酷。我只是不敢这么温情脉脉下去,这让我本能的害怕,好像会落入什么不知名的深渊似的。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把下面的话全咽在了肚子里,神色也突然变冷,“帮我做好那件事,我就会放你走。”

“还有小丁,你要把小丁还给我。”我冲到床边,迅速转移可能会走火的话题,“他什么时候会好?”

“大约一、两周吧。”他的声音也平静下来,甚至是平板的,没有任何情绪,但又把话题拉回来,“关于你血液的事也要注意,我不想你带给我麻烦,像这次中了李斯特的圈套,还要我撒谎来救你。”

我一听就有点生气了,“了不起处死我好了。”

“你宁愿死,也不愿意成为吸血鬼是吗?”

我没说话,但沉默说明了一切,于是他再度牵回话题,“警告你,你血液的事一旦被公开,猎人协会会用你的血肉做成对付血族的武器。而血族绝对不会放任你这种威胁存在,也会千言万语杀掉你,或者抓到你,百般折磨,做成疗伤圣品。到时候,天下之大,却没有你的容身之所。就算是东方教派,在上层利益的角力下,你也绝对会是牺牲品。”

我很清楚这一点,我的异能,也是我的致命伤。这件事我以前就想过,只是有时为了救命,不得不祭出这一抬来。现在他这样郑重其事的说,我以后会更谨慎些的。

“身为血族亲王,你不会觉得我是威胁吗?”我低声问。

“别让我觉得你是威胁。”他说着,背转身去。

这是什么意思?模棱两可?还是说他会保护我,前提是我不伤害他的利益?很僵硬的说法,可想想也明白,这是他最大的善意了。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们的矛盾就在这里,根本性的分歧,我们就不是一路人。我只想离开这个是非窝子,带着师弟,找到师兄,一起回到中国去,一起回到那安静无争的山间,一起过平凡快乐的生话。而里昂,他背负着血族的责任,他要血族中人可以行走在阳光下,他始终是悲剧性的。

只要我离开就没有冲突了,不见面就不会有瓜葛。可是,我们能做到这一点吗?似乎,我们像一只航行在黑暗大海中的船,水面下暗礁遍布,天空中风暴即临。我们共撑着这条船,它随时会分崩离折。正想我所想的那样,不管愿不愿意,我们都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就血液和未来的讨论就此打住,我们的情绪都紧绷着,空气也一样,刚才那点暖昧和彼此的心疼,他对我的温柔,我对他的感动都消失不见了,两颗心瞬间的柔软好像是一百年前的事。原来,我们都有底线不能触碰,注定不能彻底去好的相处吧。

“我去换件衣服,马上就回来。”我打破沉默,转过眼不看他。

其实我们赤裸相见好几次了,就算没有真正成就过什么,但对彼此的身体并不陌生。但此刻,他只穿着内裤背对着我站立,他强健的背影显得那么落寞又那么性感,还是让我很不自在。何况,我还近乎真空的套着他的睡袍。

“最好把血气全洗掉。”他头也不回, “我去图书馆那边处理现场。”

“小丁没人看着,行吗?”

“我的房间谁敢随便进?”

我灵光一闪,金秀儿的模样浮现在眼前。

这个房间金秀儿不是带来吗?她现在虽然不在岛上,可是却阴魂不散。对于逼供她的方法,我上回想到了一个,但因为同为女人,总觉得有点卑鄙和缺德,所以一直不能下定决心。

感谢金秀儿,今天,她的行为终于让我做了决定。倘若她伤害我,我的反应也许还没那么激烈。千不该、万不该,这事把小丁扯了进来,还让他差点被阳光晒成灰烬。那么,我还客气什么?

我这人就是这样,平带怎么样都行,随和得进近乎没有原则,但谁动了我的亲人,我就疯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回到房间洗干净身上的血气,连那件沾了我与里昂之血的睡袍也洗泡得干干净净。当我做完这些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吸血鬼们到处走动。很多人都看到我头发湿漉漉的跑到里昂房间去。不过这样正好圆了里昂的谎,毕竟我们是“未婚夫妻”嘛,腻在一起是很正常的。

“我有办法对金秀儿逼供。”看到小丁身上焦黑减轻了一些后,我很认真地对里昂说。

“哦?说来听听。”

“需要你献身。”我瞄了他一眼,发现他轻蹙了下眉。

唉,男人哪。他自已愿意上某个女人是一回事,让他以此来夺取利益,有的男人就会觉得受冒犯。其实,那过程不是一样吗?想不通。

“你说的最好靠谱。”他威胁我。

“不靠谱你还咬我啊。”我反威胁他。

喇的一声,一对小尖牙伸了出来。我转头就跑,恍惚间感觉吸血鬼的尖牙并不可怕,比可爱的小虎牙大点有限。

50 两心知(下)

为了照顾小丁,我不得不天天往里昂的房间跑,这除了制造了我们“未婚夫妻”恩爱的假象外,也造成了我们很多的独处机会,顺便,我对里昂详细说明了我对金秀儿要采取的手段。

说这个的时候,我禁不住脸红了,特别是当他用异样的目光看我,那天的一幕幕就在我脑海里循环播放。其实我已经记不得具体事实了,毕竟当时很狂乱,但有些特殊的场景相当清晰地印在我的脑子里,而且一想到就会令我面红耳赤。

“当时你真的……”

“是啊。”我咬着牙,以豁出去的姿态说,“你当时如果肯抱我,让我把我亲娘老子都供出来也行。”

他笑起来,“你误会了。我是说……你当时真的很难受吗?”

我对他怒目而视。

这是在说正事好不好,不逮着机就调戏我,他会死吗?

“没有抱你,我很后悔。”他补充一句,恨得我差点咬他。

结果他又说,“没什么可害羞的,所谓欲望,就是要让人屈从的。欲望是魔鬼,就连上帝也无法彻底抵抗,何况是你,我亲爱的姑娘。”

“谁说的,只是我道心不坚罢了。”我无力的反驳。

“爱也是欲望,你不正是被这种欲望折磨得不可开交吗?”他的笑容淡下来,“其实爱情是命运,在命运面前,我们都无能为力。”

“那么你是否答应呢?”我别过头去问。他的话,令我突然想起师兄,心里一酸。

“我答应。”他说得很平淡,似乎就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前期准备工作我去做,我们需要确定金秀儿目前的行踪,她身边的保安情况,以及……准备药物。”

我点头,他却又说,“行动的那天你要去吗?”

“我不去!”我连忙拒绝.“会走霉运的。”好家伙,目睹人家艾克斯艾克斯欧欧这种事,我可不愿意做第二次了。

可是……这样做真的好吗?我仍然忍不住质疑自巳。

“不用纠结,胜利的就是正义的。只要得到我们想要的,手段不重要。”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以强盗逻辑安慰我。

我耸耸肩,干脆随它去吧。我甚至不用调查爆炸案件是不是金秀儿的手笔,因为我有强烈的直觉,就是她做的!

忍着羞恼的心绪,我与里昂详细商量了细节,当他去做具体安排时,我就安心地照顾小小丁的样子就像被大面积烧伤的人,不过他并不需要药物治疗,只是每天饮用大量的血浆,并以之涂抹身体。吸血鬼的体质令他恢复得极快,第三天就去掉了全部焦黑。但这日照之伤也让他极度虚弱,每天除了饮血的时间,基本上一直在昏睡。

我守着他,可以一动不动坐上好几个小时,只看着同样一动不动的他。

里昂对此很不以为然,觉得我在浪费时间,于是我对他说,“你不懂一个姐姐,一个母亲的心态,他在受伤时离开我的视线,我会感到不安,这就是母爱。不过不怪你,你不会体会到母爱是什么的。”

“我有儿子。”他轻声说。

他没有多做解释,但我明白他其实是很爱刘易斯的。只是他那种爱与我的不一样,他用了很严酷的方式来表达。他不说,并不证明他的心没有柔软的地方。

这次我们不计前嫌的联手,又经常独处,我发觉他其实是一个很寂寞的人。几百年的沧桑,都用不客人接近的冷傲所掩盖。只是没人知道他的心思,他经常前一刻还很温和,后一刻就很暴虐,就像海上的飓风一样,无源而起,无所而终。

这八百多年,他经历过什么?范伦丁家族又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他祖上是血族中最古老的贵族,可从兰斯洛那代突然恢复成人,并参与到人类事务中,获得了人类的爵位,而到他这代又回归了血族身份呢?

他,到底是自然变成吸血鬼的,还是被初拥的?当年的他,是如何“死”在征服的路上?其他几大古老的血族贵族,为什么对范伦丁家族的变异无动于衷?这本年鉴是谁编的?年鉴上的图像绘制技法像是现代美术作品,这就是说那本厚得变态的书写成不是很久,顶多几十年。

我很好奇,但最后选择了不问。一来我和里昂还没亲近到那个程度,偶尔还会互相有敌意,交浅言深的事咱不做。二来那可能是他最隐秘的事,外人根本就不应该打听。

我只是做了两个决定:一,我决定把年鉴中那张丑化他的画像复印个几百张,没事学学当年的普通百姓,遇到个头疼脑热就烧张画像来驱邪。据年鉴上说,这在当时很流行,据说很管用呢。

二,我要把从年鉴中看到的东西都闷在肚子里,不告诉任何一个人,把那本书也藏到无人能找到的角落去。里昂为我保守着血液有毒的秘密,出于对等原则,我为应该他也保守一个同等级的。

不过我倒是问了他为什么古老贵族人数不多的事,问他是不是那些有身份的高人都隐居了。他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古老家族中的幸存者不多了,在几次宗教大审判中死去不少。还有人自杀,因为生命长到无聊,长到厌倦。剩下的,也选择了避世。”

我无语,因为深刻的感觉到,就算强大如吸血鬼,伤害人类,却也被人类伤害。原来他们,有时也会无奈啊。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痛苦要承受。”他总能感觉到我心中所想,所以淡漠地说,“这有什么好奇怪?”

我依旧无语,只是他那种麻木的神情让我突然心悸起来,似乎触摸到了他灵魂的外沿。光明,多么美好的字眼。只是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有光线到达不了的角落。

不过没有阳光,有月光也不错,我这个人,永远能苦中作乐,当这天个丁的外伤完全痊愈,只是还蔫蔫的提不起精神时,我带他和里昂到后岛的海滩上散步。

“又来这里?”小丁皱眉。

“我爱这个地方,你要懂得欣赏自然之美。”我用力拉着小丁,不让他逃掉,“尤其你已经是血族的成员,你的感觉更敏锐,应该更能体会吧。”

“我要回去了。”里昂也别别扭扭,害我另一手要死拉着他。

“舞厅里有什么好,空气差,灯光晃眼,噪音巨大,你天天坐在那把不舒服的破椅子上多无聊,就算那是你的领地,你也不必天天巡视它吧。”我诽谤着。

“晒月光对你是有好处的。”里昂不理我,却对小丁说。

小丁沉下一张脸不理,半天才闷声道, “你是我的父亲,却要娶我的姐姐。我们中国人把这种情况叫,你哪来立场来管我。”

里昂神色一凝,就有强大的威胁力散发出来,可我却咭的一笑,化解了紧绷的气氛,也令两个男人同时对我怒目而视。

我连忙解释,“我们三个人相互间都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不必介意。”我喜欢看里昂吃瘪,更喜欢小丁说自已是中国人,最最喜欢这种看似清楚,实际上混乱的逻辑。

大小男人双双别过头去,互不理睬,却都跟着我走到沙滩上,并排坐在一起。

“姐姐,你真会嫁给他吗?”屁股一沾沙子,小丁就立即挑衅。

“他是你的创造者,你不能这样无理的。”我避重就轻地答,拍拍小丁的手。

他立即握住我,“为什么不可以?刘易斯都让他逼走了对不对?李斯特说……”

“刘易斯的出走,是因为我做了错事。” 我很严肃的对小丁说,“至于李斯特,他不怀好意,我不许你接近他。还有,你对亲王殿下要尊重,就像……”

“就像对师傅那样吗?他看起来那么年轻,却天天装老头……咦?”说到这儿,小丁忽然住了嘴,“为什么我脑子里闪过一个人的影子?”他抓抓头,“我明明不认识啊。”

“你认识的!你认识的!快想想,他叫什么名字。我们的师傅叫什么名字,还有大师兄!”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小丁的记忆最近偶有闪现,这是极好的现象,我盼着他早一天恢复,再说他对我师傅的外形描绘极为贴切。

“我……我想不起来了。”小丁很尴尬, “就是突然从脑海中滑过去,一下就没影儿了。”

“没关系,以后会想起来的。”我安慰小丁,其实内心有点沮丧。死师傅,闭关好几年了,如果他肯出现,我至于这么辛苦吗?

“那姐姐,你先别嫁给他。”小丁垂下眼睛,“等我想起从前的事再说,你不是说我们很早就认识的吗?我总觉得,我心里有个地方是空的,你在我身边时才踏实。你……要不……嫁给我吧。”

“小丁,姐姐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嫁不嫁给他,没有妨得。”我有点感动。

好小子,够种!居然当着自巳的副领主和创造者的面,就明目张胆地抢他的女人.不愧是我神宵派的传人哪。

我正得意,身子却凌空后退,等我反应过来,才发现被里昂拖到了怀里,回头时,正对上里昂笑寿的眼睛,充满了警告意味地笑, “我们血族,等级森严,你最好教你的弟弟如何遵守,不然了会有苦头吃。不要以为我宠爱他的姐姐,他就可以为所欲为。”

啊?他这叫宠爱吗?怎么整得和后宫似的。

“还有,我们还是别在沙瘫上闲坐着了。”他使劲啄了下我的唇,因为动作太快,我没反抗,“我们是不该研究一下逼供行动的细节?”

“什么行动?我也要去。”小丁插嘴。

我无力地笑,“那种事情,亲王殿下一个人就能做了。咱们是清清白白的人,还是不搅这趟浑水了。”

51-60

51 最本“色”逼供

“哥哥!”

“哥哥求求你!”

“啊,哥哥!”

听着金秀儿的叫床声,我抱紧双臂,浑身起**皮疙瘩,连着住后跳了好几步,盯着金秀儿的哥哥手里那最高档和先进的手机。

“我不听!给我听这个做什么!”

“你不是要听每一个肮脏的细节?”里昂把手机收回,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是要听有关宝物的,谁要听这些?”

“所有的问题都是在这时候得到的答案。”里昂突然俯下身看我,眼睛里春水蒙蒙。

“自从过了年,我发现你又淫囧荡了些。”我甩开头,因为感觉涨红了脸。

“谢谢。”他轻声笑起来,看起来心情大好的样子。毕竟,他得到了他一直想要而未得的一些重大信息。

金家的宝物,啊呸,是流传在外的、我们中国的宝物就在金家位于韩国的老宅中。甚至,连具体的藏宝地点和详细的保安情况也都得到了。果然,小乙式最本“色囧”逼供法是最有成效的啊。里昂耗了许多日子,不惜献身,假作金秀儿情人也未得的信息,却在我的策划下一举而得,难免我得意地冒泡。

“之后呢?你付钱给人家没有?”我的眼睛不怀好意的住下一瞄。

“我忙得很,所以开特.凯撒代劳了。”里昂半转过身。

看着他帅气的侧脸,我忽然感觉很舒服。能得到那么多信息,里昂指不定怎么诱惑人家,勾引得人家把所有家底都倒了出来,可是他居然没有真实献身。奇怪了,他和金秀儿是不是上床,关我屁事呀。

“你还真行,这种事也找人代替。”我哼了声,掩盖心里一点小小的、奇怪的、与正事不相关的喜悦。

“开特.凯撒很能干,至少金秀儿赚回了票价。”里昂无动于衷地说,“事后,开特会消除金秀儿的相关记忆,我们可以从容部署具体的行动计划。”

“金秀儿的身上不是被下过禁制,你迷惑不了吗?”我有点吃惊。

之前,这是我一直担忧的问题,因为就算我们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也得争取计划和行动的时间。而金秀儿一旦从媚药的控制中清醒,她就很可能通知她的父亲,把宝物转移。我本来打算让里昂想办法软禁起金秀儿,切断她和外界的所有联系。但那样的时间不可过长,否则容易引人怀疑。相对的,我们的行动就会比较苍促,也许中途会出变故也说不定。

可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我高兴之余又感到奇怪。

“在药物的控制下,她兴奋得过头,我试过,她的禁制毫元作用。”里昂似有点懊恼, “这个方法为什么我以前没想到过?”

“你笨呗。”我像他讲样半转过身,这样,我们两人就是并排站在顶层露台的月光下,凭栏而望着大海。

多美的画面啊。可惜人不对。情绪不对。谈的话题也不对。

不过,一想到里昂曾经锈惑着中了媚药的金秀儿,拥抱过她、亲吻过她、抚摸过她,我还是情不自禁地住旁边挪了挪,心里有点不爽。这情绪如此轻微,以至我根本没有发觉。

我得离远点,金秀儿的私生活那么混乱,说不定碰她一下就得爱滋。吸血鬼们不会被感染,我可是平凡的人类啊。啧啧,那哥哥哥哥的叫的,真让人受不了。

里昂发觉了我的小动作,有点钠闷的侧过脸着我。

我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心里琢磨着里昂的定力为什么那样强,女人都摆出那种媚态了,是男人就会受不了,他却能从容身退,上回对我也是那样。唉,丢人。

里昂见我不说话,就也沉默着。于是在这个微风沉醉的晚上,我们默默的站了很久,快天亮时才到他的房间去商量偷取,啊呸,是拿回属于我们中国的宝物的细节。

我很确定那不是能正常交易和流通的文物,既然它来自于上古时期,甚至是有正规的文字之前,那它就是国宝级的,能落到金家之手,必定是通过非正当手段,所以如今谋划它,我丝毫没有心理压力。只是在我仔细研究和汇总了金秀儿提供的保安情况后,不禁皱紧了眉头。

“怎么?”里昂问我。

我抓了抓头发,“有点麻烦。”

“哦?”

“高科技设备咱不怕,你的能力那么强,而我会一些中国道术,完全可以避过。那些现代设备遇到真正高深的法术家,会完全失去效用的。而且咱们还提前知道了安保情况,要想通过的话,易如反掌。”

“那还有什么问题?”

“问题在于……”我斟酌着宇句,“问题在于那些看守。假如金秀儿没有撒谎,或者胡吹大气,那些着守可不是普通人,是金老头花大价钱聘请的东西方法师。”

“这不更证明宝物确实存在,而且绝对货真价实吗?”

“没错。可是只我们两个行动的话,肯定不能成功。至少,不能保证成功。而你也知道,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不然宝物就会被转移到连金秀儿也不知道的地方,很难再找到。甚至我们都不能去提前踩点,只能从外围了解下大概,比如建筑设计图什么的,能准备的非常有限。”

“上网查查那些看守的底细。”里昂皱眉想了一下,“我会多带几个人。”

我摇头叹息。唉,外国人的脑子真简单。

上网查?那些都是隐于世的大法术家好不好?怎么会在网上找得到资料。金老头真是神通广大,能把这些人挖出来。而且,这是多带几个人可以解决的事呜?

于是,我耐心的对他做了分析,告诉他除非李斯特这个等级的,否则他多带一个人,反而是多出一分麻烦。人多,并不能解决问题,像这种秘密的行动,人员当然要少而精。再说,那些看守中有大部分是东方法师,来自西方的吸血鬼不是不能对付,但打起来就是大阵仗,估计怎么也得是惊天动地的等级,那这场行动简直成了明抢,当然是不成的。

首先,明抢不会成功,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其次,里昂需要这次行动在秘密状态下进行。

“你有什么想法,直说吧。”里昂的眉头越皱越紧。

我转过头去,不看里昂。

虽然和全球女性无法抗拒的十大混了有一阵子了,但美色的诱惑对我来说还是有残存的威力。除了李斯特那个第一名总让我退避三舍外,其他的,我都是抱着欣赏美的态度来看待。

里昂当然很帅,高大健美的身姿、灿烂的金发、纯粹的碧蓝色眼睛、刀削斧砍一样的北欧人线条,酷烈冷煞的气质、成熟稳健的魁力……但他最好看的时候有两个。一,似笑非笑着挑眉看人的时候。二,严肃的皱眉时候。

现在,他正处于第二种状态,为免于分心,我只好采用蓝粉骷髅回避法,不去看他。

“我们需要帮手,不仅是血族的,还有人类的。比如……我师兄。”

“绝对不行。”里昂蹭地站起来,冷冷地道,“马小甲的身份,你当我不知道吗?”

我吓了一跳,抬头望着他。

“他是狼族肯领对不对?”他冷笑,“他没说,你没说,也没有别人告诉我,但我有自己的判断。没有狼人能在战斗的时刻突然放弃,那是他们的血性和种性决定的,何况那天的那头白狼还是狼王,我从没见过的、最巨大、法力最高的狼王。除非……”他顿了一下,“除非,他深深地爱着你,才能在那种紧要关头醒悟、放弃,并且对我的攻击毫元防备。”我继续吃惊,无言的望着他。

他伸出手,捏紧我的下巴,“狼人出没,猎人协会不怀好意,人类的不容,就算血族高贵,但却也是被捕杀的对象。身为本州的副领主,血族的亲王,怎么会不提防呢?”

“你在追踪、措杀狼族?”我心里一揪。

“血族内部不团结,又处于不利的地位,我怎么会轻易挑衅?这种时候还是采取防守的策略比较好吧?”

我苦笑,我太幼稚了。对于男人来说,而且是站在某一范围内权利顶峰的男人来说,他虽然什么也不提,可想的东西怎么会如此简单呢?他的心里一定有很多盘算,毕竟他有保护本族人的重任。

可是……

“没有我师兄,这件任务就做不成。”我老实池说,“你来选择吧,我只提供建议,但不决定,免得以后有什么岔子,你来怀疑我。”

“什么意思?”他寒气森森。

我瑟缩了干,甚至以为他要咬我。

“意思就是……”我鼓足勇气,坦白地直视着他,“我师兄的道法比我强大很多很多,在我所知的范围内,只有他可以帮我对付那些东方看守。倘若你再能找到一个强手组成四人小组,那个宝物就能拿到手。”

里昂没有回答我,而是在我身边走来走去。好半天,他才重新凝视着我,眼神疏离得有些陌生,不知怎么,害我的心隐约着有些疼痛。

“你该知道,血族和狼族是天敌。”他的声音很阴沉。

“为了我,他会合作的。”我吁了口气,

“假如你没有着错,他确实深爱着我的话。”

“我没有看错。”他突然伸出手,却又在碰到我的头发时停住,“我是男人,知道深爱着一个姑娘是什么样的情形。”

我迷惑了,被他陌生的声音和眼神迷惑了,被那似冷却热,似远还近的痛的感觉迷惑住了,以至于他俯下头轻轻地吻我时,我也没有躲避,只感觉两人的唇皮若有若无的蹭着,那感觉……似说还休。

“如果出了问题,马小乙,无论我多么……我都不会放过你的。”好久,他嘶嘎着声音,在我耳边说。

52 我是禽兽

好吧,里昂这算是答应了。我并不害怕他的威胁,反正我本来也不会背叛我们的约定。但最关键的却是:我去哪里找师兄?

师兄会偶尔和d先生联络,据说是单方面的。

虽然说不准他何时再发来消息,我却早拜托过d先生帮我带一句话:我需要见他一面,我必须要和他谈谈。

可是这么久了,师兄一直没有过任何音讯。我表面上无所谓,但心里却急得很。现在这种情况,更是急上加急。虽说金秀儿被消除了逼供的部分记忆,但偷取宝物的事还是越早进行越好,“夜长梦多”这四个字,不仅是我,里昂也很明白。

“最近他一直没找过我呀。”当我询问d 先生时,他对我说。

我不相信。

因为d先生说这句话时,眼睛瞄向了远方,显得有点心虚。再者,那天我被师兄抓伤得很严重,差点开肠破肚,要不是他当时清醒了一瞬间,要不是里昂把自已的血放进浴缸里救我,我可能当天就死了。师兄不会不明白这一点,他不可能放得下心。不过当时他也被里昂打成重伤,或看他需要时间恢复,但只要他能爬起来,我相信他第一件事就是和d先生打听我的情况。

我早就明白这一点,只是d先生不来和我说,我也就没去问。或者,潜意识里,我很怕听到师兄的各种消息,虽然我也很渴望知道。

但现在不同了,我必须尽快找到师兄,让他参与这次行动。因为,只要得到那个宝物,里昂就一定会实现诺言,放我和小丁回中国去!小丁现在有些要恢复记忆的苗头了,假如回到他熟悉的环境,他就会记起一切。纵然,我不能改变他血族的身价,但中国道术博大精深,我坚信会找他救他的办法!

为着这一层因由,我不得巳对d先生威逼利诱。他是最热爱人类的吸血鬼,他一直对我很好,可这次我要不厚道地逼他,让他告诉我,我师兄在哪儿?

“d先生,这么说吧。”我执着地盯着他的脸,“我,不,应该说是里昂亲王和我,最近要做一件事。很重要,同时也是很秘密的事。我不能对你说细节和内容,我只能告诉你,那是一件危险的任务,因为需要亲王殿下亲自出马……”

d先生吃了一惊,“血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要亲王殿下亲自出马,我听说上一次要追溯到五百年前的第三次宗教审判,秘密的审判。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只一字一句地道,“p 先生有份参加。”

d先生腾地一下站起来,眼睛里饱含着分别的痛苦和即将夫去的恐惧。

很好,他想象力丰寄,能自动脑补我这句话后面的意思:危险的任务中,p先生身受重伤,疲惫无力地倒下。他的身下血流成河,黑发如荫,妖艳而凄谅。此时,天空中下起了雨,p先生遥望天空,伸出漂亮的手,好像抚摸着并不在场的恋人。那番深情,那番生离死别,令人心酸落泪。

我是禽兽! d先生有一颗柔软敏感又易波动的心,他曾经救我,我却如此对他。我在心中反复抽自已的嘴巴。原谅我这么自私吧,不然逼不出我师兄的消息。他们是朋友,单方面联系?以前我信,那是因为我傻,现在我不信了。

“我去找里昂,他不能让p去!”d先生激动得眼圈都红了。

我是禽兽!

我又骂自已一句。别的还好,我干吗利用 d与p之间那难以言述的爱情做诱饵?不过除了这个,我也实在没别的办法了。

“你不能去找他!”我拉着d先生,“p先生是个男人,高贵的男人,他不可能违背自巳主人的愿望,也不可能在危险前退却,你这样做是侮辱他。”

在岛上住久了,我知道了很多血族秘闻,比如p先生实际上是里昂的骑士。一个血族亲王会拥有有骑士、仆人、和孩子等手下,分别承担着保卫、服从、继承的责任。虽然过了几千年,虽然现代社会已经完全不讲究这些,但这些话下来的血族成员,仍然秉承着过去的传统。

同时,血族也是个规则严苛的种族,不遵守规则者,也很难活到今天。就像某些魔党成员,虽然强大一时,但在密党掌权的时代,为所欲为者的最终结果都是被处死。这也是血族人数稀少的原因之一,除了外界,他们自巳也有审判,他们不能允许有不遵守规则的、低级的、缺乏贵族精神的“劣等人”存活。

“那怎么办?如果我真的找里昂,让他不带p去,p真的会讨厌我的!”d先生一瞬间就踌躇了,大概是我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他知道p先生的尊严和骄傲不容冒犯。有的男人就是宁可流血,也不会丧失信仰的。这就是古代男人比现代男人迷人的地方,他们一诺千金、为了荣誉至死不悔,忠诚而守信,充满了血性的魁力,非如今的受男们所能比。

“帮我找到我师兄。”我说出我的目的,“你知道他的能耐,有他在,胜算大了很多。”

“可是……”

“我知道狼人和吸血鬼是死敌,但为了共同的利益,谁说他们不能合作?有我在,你放心。”我很郑重的对d先生承诺,但他却还担心别的。

“我相信你能阻止他们争斗,毕竟小甲兄与你……诶诶,里昂对你也很特别。只是现在小甲兄怕是……”

看着d先生吞吞吐吐的神情,我大骇, “我师兄怎么了?”

天哪,他不是被里昂打死了吧?上回里昂情急中下手那么重,他又完全没有抵抗的。不不不,他没有死,肯定没有死。虽然他切断了我与他之间的心脉相连,怕我找到他,但如果他出事,我不可能没有感觉。

“小甲兄他……”

“到底怎么了?”看到d先生说话犹犹豫豫豫我有点急了,伸手扳着他的脸,不让他看别处。

“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我们是有互相联络的方式的。只是我知道小甲兄不愿意露了自已的底,作为好朋友,我不应该泄露他的秘密。”

“好吧我原谅你,现在直接跟我说正事!”

“那天你和里昂从山间归来后,我就打电话给他了。”

“什么?你有他的电话!”

d先生微笑,“当然有啊,这是什么年代了傻姑娘,难道用法术和水晶球联系啊。只是……我没告诉你。”

“他说什么?”我没时间嘲笑自已有多白痴,急于知道我师兄的近况。

“他只是问我,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里昂伤害。”d先生叹了口气.“唉,他的心里只有你。”

“马上给我进入主题,不然我海扁你!” 我暴跳了。

“好好,我说我说。”d先生讨饶似的说,“他受了很重的伤,你该知道里昂的手段。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要命的是他的手下怀疑他对根族的忠诚与能力。”

什么?宫变?!

我放开d先生,愣住了。

“唉,他来自东方,那些狼人本来就不服他,只是他的幻形就是狼王,而且实力强大。当初坐上狼王的位置是很经过一番拼斗的,杀了好几个特别厉害的反对者。那时,他的苦与难,只有一个人承受。”

“现在他怎样了?”

“他是个锋芒内敛的男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够狠和隐忍。他当初能在众多敌意和反对中坐上这个位置,今天也一样能重新面对质疑,不过麻烦点罢了。”

“他还在麻烦中吗?”

“那个……尾声吧。” “告诉我他的电话号码,我要帮他!”

“不行不行!”d先生双手乱摇,“他离开你,一是怕他自已在变形时伤害了你,怕你受不了。二就是不想让你卷进是非里。他说过……他想让你做个世界上最快乐无优的人……”

“他离开我身边,我怎么能快乐!”我大叫一声,把心里所有的郁闷全喊出来。男人们为什么都那么自以为是?总以为他们的选择是最好的?谁说只有他们可以做决定!

“小乙……”d先生垂下眼睛,好像做错事的是他。

于是,我拣柿子捏,一把薅住他的衣领, “别废话了,我只问你,假如p先生有难,你会不会拼了命想去帮他。假如他因为孤军奋战而死,你会不会一直痛苦得无穷无尽?”

他想想,很认真地点头,“会。”

“那么,别管那些臭男人自以为伟大的保护了,快告诉我他的电话号码!”我吼,“如她倒霉,你却还守着什么朋友的承诺,不肯告诉我实情,不也太迂腐了吗?那你干脆就尘归尘,土归土去吧!别再这给我扮男美人,装信守承诺的劳什子拘屁贵族!”

“好吧好吧,我给你。”d先生妥协, “不仅是为你,为我自巳,我也要当回小人。

我松了口气,心底却空荡荡,火辣辣的,好像有个无底洞,流淌着滚烫的岩浆。虽然看不到,可却难受得我浑身有如火烤。

“我得下岛。 ”半小时后,天色全黑,我找到里昂说。

“什么事。”他背对着我,半转过头。

“我知道我师兄的下落了,我得去找他。”

他又把头转回去,只给我个背影, “你……会回来吗?”

我冷笑,“小丁在你手里,我能跑去哪儿?”

“你在生我的气,因为我控制了你。”他慢慢地说,“等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拦住他,“我自巳可以。”

53 被裸男包围

电括接通的一刹那,我屏住了呼吸。而听筒那边的师兄也沉默着,我似乎能听到我们俩的心都在呯呯乱跳,然后他轻轻挂上电话。我再打,就变成了无人接听。

我很平静,大约早想到师兄会是这个反应,于是发了一通短信,告诉他,今晚我会在上次与他相遇的山林等他,直到他来为止。

我没有把握,但我想,夜晚的山林是危险的,虽然今天并不是月圆之夜。但师兄,不会放任我不管。

是我有吸狼体质还是什么,反正差不多晚上十点的时候,上弦月异常明亮.林地间幽光遍地,就在这温柔夜色中,我被一群狼包围我很怕,怕得要死,胆颤心惊。但是当我感觉到它们不是普通的狼,不是普通的野兽,而是传说中的狼人时,我就好多了。加个人字的话,证明就有人性,我好歹可以周旋。

“我要见你们的首领。”我假装镇定地说,带着一副来为公共利益谈判的态度。

群狼渐渐缩小包围圈,似乎不买我的帐,我只好从容结印,冷嘲热讽,“我不想找麻烦,只想找你们的首领谈谈而已,不必非打得两败俱伤吧?哼,这么多狼人围攻我一个女人,怪不得血族看不起你们,太没品了!”

只一句,就激怒了群狼,但它们却没再逼近我了,只低声咆哮着,利爪刨地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我强撑着,傲然而立。

对峙片刻,当先的一匹黑狼立了起来,就呈裸体壮男形象站在我面前,关键部位连片树叶都不挡,拉拉杂杂一大串,神色倒坦然得很。矮油,我知道狼人身材都好,颇爱暴露,但也不用弄得像天体者似的吧。

因为今天不是月圆夜,他们没处于丧夫理智的狂暴状态,所以当头的黑狼一变为人形,其他狼人也照做。于是,大晚上的寂静山间,我,一个中国俗家女道,一个美艳的亚洲妞,就这么被一群裸体男人包围了,彼此敌意。

大家想想,那情况怎么是“诡异”二字可以形容的。

“我知道你。”黑狼说话,“你就是那个和吸血鬼睡觉的婊子,还害得我们首领被打伤。”

我大怒。妈的叫谁婊子?你才是婊子!你们全家都是婊子!再说了,你哪只眼睛看到小爷和吸血鬼睡觉了?真***贱啊这狼。

不过,我也就是心里骂骂。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女当然也不吃。我只是认真记下这个狼人的相貌,小爷我锱铢必较,早晚和你单挑,把这个嘴仇讨回来。

“你记不记得我不重要,我也不是找你。”我冷哼,“要我跟你说话,你还不够那个档次和资格。我倒不知道,狼族的首领什么时候是你了?还是你耳朵有毛病,没听清我的话!”

“臭婊子!”他大怒,向我冲了过来。

鄙视死这些外国佬了,骂人的花样就那几种,还翻来覆去的说,真无聊。

我装腔作势地打了个哈久,就为了显示我的强大和优雅,但早结好的印却毫不留情的打出去。

“六丁玉女印!”我还好心的报了招式的名字,以便于他深刻记忆。这种咒印,想让他哪里疼,他就会哪里疼。这一抬使得突然的话,连里昂都受不了,何况这种只会用蛮力的狼人。

于是他突然向后翻了个跟头,狠摔了个高难度的嘴啃泥,然后没有规则的扭动起来,嘴里大叫着,一会儿按腰、一会捧心、一会捂脑袋……

而我也没闭着,咱功夫不好,能力和法力都不强,只好笨鸟先飞,把能结的印都结好,把能存的想都存上,省得待会儿手忙脚乱。武力值不足,以智力值补上。

狼性最凶,我伤了他们的头目,他们虽然心里有怯,但也不会善罢甘休。我豁出去了,因为我必须把事情闹大,不到我真正危险的时刻,师兄怎么会出来?这方法太冒险,但他逼得我没别的招儿了。了不起我算计有误,他并不在附近,那么所有的可怕后果都由我自已来付好了,唯死而已,能有什么?

果然,黑狼一伤,众狼仰天嚎叫,那种尖利的声音从人类的口中呼出,实在很瘆得慌,但从另一个角度想,也实在很雄壮。

“小狗们,打不过,光叫有什么用?”我向前走了一步,嬉笑道。

“大家上啊,把这个女人撕成碎片,就是她,让我狼族最近大乱!”一个狼人……呢,狼女怒叫,“如果她的吸血鬼情人来报仇,我们正好杀掉他。那个血族,我调查过,是亲王级别的!”

耶?有女的,为什么刚才我只看到一群裸男,难道是因为异性相吸,身为女性,在这种场合只注意到了男的?而这位狼女,也是全裸体,身体……怎么形容呢?这样说吧,除了真正的第一性征外,身体的其他部位发脊得像练健美后,胸肌比较发达的男人,怪不得我没看出来她是女的。

不过,狼族大乱?又关我屁事!

而她这一说,愤怒地群狼再度向我逼近,我表面吊儿郎当,但凝神戒备着,当我们彼此间的距离已经进入了危险的阶段,我上来就是狠抬,一记五雷火车印,带着强大无匹的雷火之力,以扑天盖地之势,着似毫不留情的向群狼打去。

我说“看似”,是因为我这一招虽狠却不杀。毕竟我师兄是他们的昔领,万一我伤得他们严重,会给我师兄带来麻烦。我只想吓他们,于是用了看起来威势最强大的。

而且说实话,这一招就差不多耗尽了我三分之一的灵力,于是我的后招只剩下我师傅独创的那式“大水冲了龙王庙”,右手又幻出五行之丑一苍木,准备调动他们互相残杀,自已则近身短打。

这样一来,打斗的场面来得快,显得大手笔,但实际上不会太惨烈,而且还能耗时间。

哼,小狗们,跟我斗?小爷我别的本事不行,就是心眼儿多,一肚子坏水!

不出我所料,威势惊人的五黑火车印像一条火龙,夹杂着隆隆的雷声,在林间这么一肆虐,立即把群狼冲得七零八落。本来,他们是整齐划一的行动,但在爆炸一样的印法中,他们慌乱了起来,有的又化为狼形,有的则还保持人样,彼此间呼应不起来了,倒正对了我的路数。

那我还有客气的,唰唰唰举剑而上,一边打还一边废话,“你看看你,把自已弄得和男人似的,怎么会招人喜欢?哎呀,你有皮屑,要注意保湿啊。你,我说你,是男人吧,我估计你有螨虫,看这毛掉的。”我发现狼群里其实有不少女人,但女性特征太模糊了,忍不住胡说八道,气得她们大叫。

叫吧,叫吧,师兄如果在附近,难道还不出现吗?

不过我师兄还真能沉得住气,也可能是我不下黑手,让他觉得我在故意激他,于是当我从上风渐落下风,而且几度差点被咬后,我一不做、二不休,决定再来个更狠的。

“仙都……”

“师妹,不要闹了。”我还没施展开,一个轻冷的声音就在我背后响起。

我心里一揪,人就僵在那儿。也恰在此时,摆脱了六丁玉女印束缚的黑狼向我扑了过来,我心挂着师兄,居然没能做出反应。

黑影一闪,师兄打横抱起我,片刻退出战圈之外。

我安心的伏在师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给那只黑狼一个鄙视的眼神。呼,真舒服,被师兄抱着,就像闻到了故乡那座山的味道,就像看到我那不着调的师傅,还有他那张看不出岁月的脸,就像那夜的星空下,甜蜜又安详,可是,又有着莫名其妙的忧伤和痛楚。

“首领,她……”那黑狼愤然地指着我。

“她是我的……”我师兄顿了一下,“我的故人,你们不要为难她。”

我很失望。师兄啊,我仅仅是你的故人吗?第一次吻我的人是你,第一爱的男人是你。难道,这也是故人间的情谊?

“首领,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忍受她的挑衅。”又一个狼人说。

我轻皱眉。

纵然,我知道西方人和东方人不同,没有良好的服从意识和阶级理念,受到了你辱,也不是一个领袖说两句话就可以轻易摆平的,但我也感觉到了,这些狼人真的不是很顺服师兄。

师兄啊,你过的是什么日子啊?远离自巳的亲人、朋友,或者还有所爱的人,每天生活在敌意的环境中,时时提防,刻刻小心,一定很累。

我的心突然一疼,伸手就抚上了师兄的眉间。他转过眼睛看我,梦幻般的眼睛有一丝波动。师兄,你一直没有放下我,是想找个机会抱着我吗?

“我只是想见你们首领,是你们先威胁人的。好吧,你别瞪我,对不起好不好?”我抛开心里不断涌出的小念头,大言不惭地说,同时道歉很快,反正道歉不用上税,多说几次也没关系。

“我也不能忍受这女人的污辱。”又一个狼人说。

“讲讲理,是你们先骂我的。了不起,改开我请你们吃饭陪罪。”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西方人比中国人野蛮,我给了他们台阶下,他们好歹也得给首领几分面子,就算他们内心不服也一样。

果然,我连番示弱,狼人们虽然还气得咬牙切齿,却再没有人说出特别拒绝的话,并在我师兄的示意下,慢慢散开,也不知隐到山林的某个角落去了。

54 情敌

“为什么这么任性?”师兄问,还是没舍得放下我。

“为什么才来?”我答非所问,外带指责。

“刚才我并不在附近。 ”师兄的眉头皱得死紧,“倘若我没来,你就打算就死在这儿吗?你的斤两我知道,着着很吓人,但撑不了多久。”

“我赌你会来。”我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若你不来,死有什么了不起。”

“小乙……”

“你以为我是来和你胡搅蛮缠的?”我直视着他,“我是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你可以选择逃避自已的身世和感情,但是你不能选择不见我。因为,我和小丁有需要你的时候师兄一愣,轻轻放下了我。那一刻,我感觉无比孤凉,整颗心都在哀叹。

“出了什么事?”师兄挥手制造了一个结界,低声问我。

我望着那月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中,那星星闪闪的凶恶眸光,不禁打了个寒战,“师兄,如果你在这个位置上坐得很辛苦,为什么不离开?”

“我有不能推卸的责任。”师兄的眼神突然变冷,“不顺服?没关系,不过杀戮而已。”

我吓了一跳,心中疼了起来。

师兄变了,他以前是那种云淡风轻的人,永远好像心不在焉,永远好像神游太虚,当他被念了很多遍后,轻轻的“哦”的那一声,就好像连风也变软了。可是现在,他似乎也黑暗了下去,躲不过般。

“这就是你为什么离开我的原因?你…… 爱过我吗?”我痛楚的问,根本不指望他回答。他本来就是这样的呀,不会给别人答案,只那份感觉让你淡淡的明白,却又抓不住。

可是,他却一反常态,“小乙,我的心里没装过别人,可是……我爱不起你。”

爱不起?什么意思?只因为他是狼人,还为着什么秘密而跑到这里来收服狼群,当了首领?不,他眼神里的情绪太复杂,肯定还有其他原因。是什么?

我要张口问,他的食指却轻按在我的唇上,“说正事吧。”

“那你要先答应我,至少别让我找不到你。师兄,有时候我真得无依无靠,我需要有人站在我身后。”

师兄不说话,看得出他很挣扎。好半天,他才摇头道,“远离你,是因为只要跟我有关系,你就会倒霉的。小乙,你会被连累的。”

我很吃惊,想问他为什么,感觉出他还有更大的秘密,但终究,我没问出口,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再回答了,只退一步道,“最多我答应你,没有要命的事就不找你。这样可好?”

“小乙!”

“就让我知道你在,也不行吗?”我急了,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师兄的目光在我脸上轻轻浅浅的落下,似乎在用眼神亲吻我,因为犹豫难决,所以格外缠绵。沉默很久后,他终于点头,从怀中拉出一条用黑色细链拴着的戒指,挂到我脖子上, “有急事的时候,对着它念飞廉妄音咒,我自会找你。”

他说着,帮我调整链子,无意中发现了我脖子上的另一条。我没留神,被他抽出来者。

“鬼牙戒指?”他轻蹙了眉,很吃惊, “这是血族的宝物,怎么在你这儿?”

我一时无语,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里昂把这个戒指给我的目的和动机,正琢磨着要怎么说,他却忽尔惨淡一笑,“是那位血族亲王送你的吗?”

我只好点头。

“小乙,你知道这是多么贵重的宝物吗?他这个都肯送你,证明……”

“是借。”我打断师兄,强调,“他是借给我的。”

师兄苦笑,“血族和狼族的两大宝物,鬼牙戒指和狼牙戒指,多少人凯舰,却都在你这里了。记着,别给人看到,千万别给人看到。”

“怀壁其罪吗?”我有点莫名其妙的慌乱。

师兄摇摇头,“我……我没有资格干涉你。可是……离他远一点,人类与血族终究不能……”

“人类和狼族也一样吗?”我第二次打断他,把一个鬼头,一个根头戒指都仔细的放入领口,把那些细碎的心情全部抛开,步入正题。

解不开的乱麻,要么一刀斩断,要么根本不理,等着它自已松开。既然我现在无法决定,也只好先放放,毕竟有我更重要的事做。

“师兄,我今天来,是想请你援手。”我深呼吸,压下心里的痛,正色道。

“什么事?”他也收敛心情,目光澄撒起来。

我把请他联手夺得金家宝物的事说了。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者我,似乎有点生气,又有点无奈,“你不知道狼族和血族是永远不相融的吗,小乙?”

“我知道。”我点头,“但我也知道,为了共同的利益,仇人间也可以联手,何况只是敌我双方。”

“共同的利益?”师兄的脸阴沉下来, “他把小丁变成了吸血鬼,把你扣在岛上软禁,我无法认同他。”

“他没扣留我,是我自愿留下照顾小丁。”我急急地为里昂辩解,但立即又意识到这会让师兄误会,话题一转道, “师兄,不管怎么说,上一次的交易毕竟出了纰漏,虽然并不是我们的过错,却祸及了小丁。杀掉里昂亲王报仇已经没有意义,重要的是小丁啊。”

“所以,你助纣为虐?”

“我不管血族、不管狼族,我不管这个世界是否被邪恶物种占领,我什么也不管!”我甩手,生气地转过身去,“为了小丁,我可以与全世界为敌。什么深明大义,与我无关,我就是个自私的人,只管自已的家人怎么样,不理会其他!”

气氛一时僵住了。我粗重的呼吸,纠结自巳是不是太急躁。可这时,师兄却静静池,“以前,你很少发脾气。”

“那是因为我累了。师兄,你难遭不知道我有多辛苦吗?”我蹲下,深深的埋下头,真的连吵的力气也没呀了。

师兄单膝跪在我身边,环住我的肩,“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不爱算计,现在却不得不垂天面对各种势力的倾孔。所以,我一直想让你回中国去。只可惜,阴差阳错,还是把你卷了进来。”

“我不怪谁。”我抬起头,泪眼朦胧, “命运不就是这样吗?不管你努力与否,抗争与否,该来的,它还是会来,躲不开的。可是小丁……小丁……我不能眼眸睁看着他沉沦。他就像我们的亲弟弟,如果我们不管它,等我们老了,死了,他怎么办?扔下他孤独的一个人活下去,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所爱的和所恨的,全部消失在他的生命里,就像那些吸血鬼一样痛苦吗?师兄,不管怪谁,事实已经改变不了,我们只能修正它!”

“好,我帮你!”看到我掉眼泪,师兄咬牙点头。

我不责怪他的犹豫,毕竟我只是人类,可他却是根族的首领。他的出手,可能意味着种族的背叛,意味着本来就坐不稳的王位,面临着更大的动摇。可是日行石不见了,也不知是真爆炸了,还是被什么人暗中偷梁换拄了,总之金家的宝物有可能是我最后的希望。

我必须,带着小丁回中国去!对任何人保守着小丁的秘密,苦等我师傅出关。如果那宝物真的可以代替日行石,小丁就可能因此受益,以后不必惧怕阳光,那样更容易隐瞒他已经变异的事实。

当然,我也不会伤害师兄。我甚至想过,得到金家宝物后,我先要帮师兄治服这群狼人,只要他肯让我帮他的话,我万死不辞。

“师兄,对不起。”千言万语,只化为这一句。“傻孩子。”师兄摸摸我的头发,“你但凡自和一点,不要硕着家里人,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我无语,坐在地上,依保在师兄的怀里,絮絮绵绵池说起具体的行动安排。远远的看,就好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情侣在互述衷肠。我们就那么一直坐到周围的狼人散尽,坐到天光大亮,然后我才离开,婉拒了师兄的相送。

我心里空落浇的,明明自从见到师兄的那天起,就数今天的话多,可却不知为什么,感觉他离我远了似的,心里有挥不去的惆怅。或者,正如他所说,所谓过去,就是再也回不去的池方。

而是人就知道,哈德斯岛的渡轮只有晚上才开,而现在只是清晨,所以我找了间亲华酒店,舒舒服服睡了一觉,又痛快的逛了街,买了不少东西,恶意透支,反正可以让里昂来还。

天全黑时,才上岛。

踏上沙瘫,我不禁苦笑,因为我居然有回家的感觉。难道,真是住得太久,有感情了吗?不过我还没走到月光情人的侧门,d先生就从礁石后闪身出来,拦住我。

“怎么样?”他急切地问。

我故意显得特别轻松,比了个v字,“马到功成。”

我以为他会舒口气,说太好了什么的,哪想到他却一脸雀跃,兴奋地道,“真想和你们一起去。”

“为什么?那很危险啊。”我把他拉到角落,严肃地说,“这事你不能大嘴巴啊,里昂说要保密的。” “我没跟别人提啊。”他摊摊手,“我是好奇,当里昂和小甲兄这两个种族对手兼情敌对上,到底是什么样的火星撞地球场景啊。”

我一瞪眼,“别胡说八道?什么叫情敌!”

“你别跟我说你没感觉。”d先生吃惊的样子有点夸张,“小甲兄爱你,里昂不是要和你结婚了吗?”

我颓然,都站不稳了。果然.谎言说上一百遍,就成真的了啊。哼,才不要嫁给他哩。

55 信任与背叛(上)

其实对d先生说的话,我还是很忐忑的,万一我的计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呢?万一正在行动的关键时刻,一狼一鬼闹起内部矛盾呢?

可结果却是,我多虑了。

里昂和师兄都是领袖级别的人物,做大事的,没那么小家子气,他们也清楚的知道自巳要的究竟是什么,所以他们都能暂时放下成见,真诚合作。

他们彼此间保持着平静,或者说是极其冷淡,把对方视为透明。执行这次任务的全程,连一个字和一个眼神也没有交流过。顶多就是:小乙,告诉那谁谁谁,下一步要怎么怎么。

还有个意外就是,当初我和d先生说里昂会带p先生行动,只是随口说说的,为了骗d先生告诉我师兄的下落而已。令我目瞪口呆的是,里昂还真带了p先生。

不过,他们毕竟是吸血鬼,白天没办法出现,就算能乘“红眼航班”,这么远的飞行距离也会令他们沐浴阳光,所以我扮成韩国籍女孩,在男友(我师兄)的陪同下,扶灵回国。死者是我客死他乡的双亲,父里昂,母……只好由p先生客串了。

好在有某富豪(其实就是里昂本人)提供的专机,各种手续也有专人帮助办好,我只要表现出哀伤的表情,偶尔拍着两口棺材干嚎几声就行了。

“把p给我带回来。”临行前,d先生悄悄请求我。

“放心吧,有我和师兄,还有亲王殿下,你不要担心。何况,你不相信你心上人的实力吗?”我表面上很轻松,但实际上也很紧张。

我们仔细研究过行动的内容、行动计划、也做了详细准备,但那宝物被藏在金家山间别墅庞大的地下城堡里,我们不能去踩点,一切都要看现场发挥,一次就要完成,没有第二次机会。

前期过程很顺利,我们到达韩国,住进提前准备好的私人别墅,休息了整个白天,在夜幕降临时打开棺材,与两位血族成员见面,做最好的行动准备。然后在午夜时分,我们潜入了目的地。

我有点紧张,因为第一次做这种事,再看那三个男人,倒一副老手的样子。

“别怕。”师兄轻声对我说。

“我不怕,我是兴奋的,没想到做坏事这么刺激。”我们相视微笑,那是一份相处快二十年的默契,心灵的暖流。

旁边的里昂扫来冰冷如刀的目光。

“要打情骂俏,拿了东西,出去再说。” p先生横插一句,换来我的一对白眼儿。

p先生一马当先,好像是怕我和师兄抢了宝物似的。他不信任我,不信任我们,这很正常,因为我是人类,而我师兄是狼族首领。但我奇怪的是,为什么里昂会信任我?难道不怕我真的抢走宝物吗?毕竟在日行石上,他已经错失一次机会了。

但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那种既然决定了,就绝对不会犹豫的人,所以配合还算不错。隐身和封息当然由师兄和我进行,他的法力高出我太多,而且我发现他变成狼王后能力成倍的增长,所以在他的控制之下,再高科技的设备,包括那种能捕捉热能的,也形同虚设。对付复杂的设备和需要力量与速度时,就由里昂和p先生动手。

所谓吸血鬼,就是我们中国的僵尸吧?反正里昂力量大到令人发指,速度快到能让人看不清身影,貌似还能操控温度和湿度,实在很牛13,也和超级僵尸的法力相近。

而进入地宫后,我们愈发确定那宝物一定是存在的,因为除了高科技防盗设备,我们还遭遇了好几回保安人员。正如事前所料,他们都不是普通人,是东西方的法师,有几个还法力高深。

这时候就显示我找师兄来合作的正确之处了,仅凭血族中人的话,仅封息和隐身就成问题,面对众多高手的时候,里昂和p先生两个人也招架不住。

我第一次看到师兄和里昂面对强敌时的英姿,师兄的法术华丽而优雅,安静的就能制住对手,就像是远程操控。而里昂则是残暴而妖艳,是近战系列的。不过他比我师兄要凶狠的多,基本上下手就是人命。

p先生是负责在外围阻击,而我则站在一边放冷箭,专门暗算人。

其实我最重大的责任是架起一个结界,不让剧斗的声音传出去,以免招来更多的人,或者触发某些高科技设备。总之,我们四个人各司其职,配合完美,就好像经常一起行动似的。

最重要的是,我发觉我居然可以感觉宝物的存在,这是事先绝对没有想到的。

金老头儿对那件神秘宝物的重视,使得金秀儿也不清楚它被置放的具体地点,只知道保存在她家乡的地堡里。当然,她也描述过那宝物的特征,但是在嗯嗯呀呀的状态下口述的,本身就不太清楚。何况,据说那宝物个头儿不大,很有可能被放在什么密码盒子里,要寻找的话,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我们人鬼兽四人小组所知非常有限,凭着一些模糊的线索就行动,其实很有些冒险的成分。只是我们都对这宝物太渴望了,又怕夜长梦多,所以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非要冒险这一次不但不知为什么,一进入地宫,我就强烈的感觉到那宝物的存在,听到它发出的如晨钟暮鼓一样的嗡鸣声,很安详,又似呼唤,还迫得我心头一阵阵发热。

“这边走。”我对着一个貌似不通的入口发愣。

“你确定?”p先生不太相信我,可我是循着内心深处的感觉而来的,就像《大话西游》中金箍棒和头箍对孙悟空的召唤,绝对错不那东西不是我前前前前前前前……世所拥有的吧?巴勃罗和碧拉尔的事已经让我相信人有前世和来生了,现在我更加确信。不过那宝物听说是上古时期的,幸好没说是史前遗物,不然我会以为在我还是恐龙或者猴子时,就拥有了它。

“跟她走。”里昂很坚定,让我有点小感动,因为他好像在无条件的信任我。他凭什么呢?我们一直是敌对状态的不是吗?他现在对我可说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了,相当的有担当初男子气。嗯,我欣赏。

不过我却没对里昂说实话,我只说我有探宝的法术,没说我对那宝物的强烈呼应感。师兄当然了解我的水平,但他只是纳闷地看了我一眼,却没说破。

“可是路在哪儿?”看着一地死尸和被放倒的人,p先生摊开了手。

“普通的障眼法和时空扭转而已。”师兄冷冷的扔下一句话,上前一步,结印施为。

这当然不是普通的屏蔽术,证明金老头实在是请到了东方教派的高人。基本上……连我也没看出这边有路径,我只是凭借对宝物的感觉才指向这边。可师兄就不同了,也许他之前没有注意,但当我指出,他就能破解迷途。

七彩流光隐现,好像天上星云变幻,地堡内平地卷起风来。里昂连忙控制住空间,让风不外泄,免得再有追兵。我们已经进来快三个小时了,实在再禁不起时间的消耗。

他的手法让我感觉惊奇,看来西方法术和东方法术有相通的地方,他们西方人把这叫控制气候和空气什么的,但用东方人的观念来看,这其实不过是操控五行。

片刻后,一扇大门出现,看起来沉重无比,推起来也是。

门后,是一个空荡荡的洞穴,在中央的部分立着一个玉石台,台上一块血玉雕刻的树叶型托盘上,摆放着一块陈旧而幽暗的东西。

那是一块两寸见方的牌子,上面刻着奇怪的花纹,像文字,很奇特,好像是一种考古史上从没见过的文字。牌面呈青灰色,非金非互,外表看起来像粗瓷。听说被金老头儿以现代设备扫描分析了很久,也没弄清楚它是什么材质。

我的心狂跳着,居然有一种喜悦,就像有什么东西失而复得似的。

“是它吗?”里昂问,眼眸中有一簇跳动的蓝色火焰,但神态却仍然保持平静。

我猛点头。我很确定。

p先生很高兴,立即就要上前,却被师兄拦住了。

“你干吗?想内讧吗?”此刻的p先生,像准备攻击的箭猪。

“如果想死,尽管上前。”师兄比划了个 “请”的姿势,但眼睛却没着向p先生,眼睛只盯着那个玉台子,就像高材生遇到了别人解不开的难题,有点兴奋似的。

p先生要说什么,但被里昂拦住了。

我屏住呼吸,眼珠错也不错地看着师兄。

这些有钱人真古怪,好东西就一定要供奉吗?让人一眼就着到,要知道只是心有敬畏是不够的。若是把它装在普通盒子里,置于成千上万个盒子之中,那么除非有我这种会感应的,不然谁能找得到?反正这也不是金家的东西,更根本不属于他的国家,使用不了的话,供着干吗?招贼啊。

四周静默,气氛紧绷。随着师兄变指为刀,像做手术一样的割开那无形的气罩,我感觉空气都被激动和紧张这两种情绪激得燃烧起来。同时,有强大吸力差点把我掀起,幸好里昂抱住了我。

“得了吗?”他第一次开口和师兄说话。

56 信任与背叛(中)

“得了。”就算淡雅如师兄,这时的声音也有些发抖。

可就在他伸手欲取下宝物时,p先生却蓦然挡在他身前,“这是我血族的宝物,你没有资格拿!”

我一听就有点火了。怎么着?过河拆桥?这还没过河呢!

“什么叫你血族的宝物?”我冷笑,“明明是我中华瑰宝!只不过答应借你血族使使,怎么就成了你们的?上面有血族的标志吗?你叫它,它答应吗?”

“小乙!”里昂和师兄几乎同时叫我,也同时的无可奈何。

我偏过脸,哼了一声。

我知道血族紧张这个传说中可以代替日行石的东西,可我不喜欢p先生的态度,我和师兄不是他们的奴仆和手下,也不是他们雇佣的,而是合作关系,不过是各取所需,他们使用宝物,我们获得自亾由。

再说到了这一刻,我突然与这个宝物有感应,还真就不能彻底把东西给他们。在我找到日行石后,我会把它换回到我手中。

“我真诚的向您道歉。”p先生脑筋转得挺快,看我发火,微微鞠了一躬,但还是拦在我师兄身前。

师兄丢给我一个安抚的神色,轻轻摇头,侧过了身。

我瞪了里昂一眼,没再阻拦。

p先生平时看着也不这样急赤白脸的,可能是关心则乱,所以整个人的行为谁则都扭曲了。不过,难道在他眼中,我是背信弃义的人?他的b0ss都信任我,他闹腾个什么劲儿!再者人家里昂,只怕比任何人都要渴望,却仍然沉得住气。

得到了默许,p先生带着掩不住的紧张,转过身,慢慢向宝物伸出了手……

一瞬间,一声闷哼,一声嗤响,一阵焦糊味,p先生像被咬一样的松开了手。

里昂皱眉,走上前去。

“亲王殿下,我一碰到它,就感觉到烈日的烧灼。而且……”p先生立即汇报。但后面的话,他瞄了我和我师兄一眼,没有明言。

里昂点点头,神情凝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

我亲眼着到,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那个宝物,立即就被灼伤了,有白烟从他的指尖冒出。可是他要紧牙关,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把整只手掌都放上去,更加用力,试图把那宝物从血击基座上拿起。然而宝物纹丝未动,他坚毅的脸部线条却因为极度的痛苦而僵硬着。

“快放开!”我忍不住扑上去,拉开他的手,“你疯了吗?在我们中国人的观念里,这种等级的宝物是认主的,强来不得。傻子,不管你多强大,个人也是无法对抗这种蕴合了天地之力的宝物的。你到底懂不懂,天地人,必须要和亾谐自然!”

我谍谍不休地责备,没注意到我的行为举止有多么不恰当,多么亲昵随便得不正常,我只是看到他的整只左手都被严重烧伤了,翻着红肉和诡异的、大片的蓝色水泡,伤口连一点愈合的迹象也没有,而且还再快速溃烂下去,并向手腕处蔓延,最先接触宝物的指尖处,已经露出白骨。 “师兄,师兄,怎么办?”我捏着里昂的腕子,急得跳脚。

师兄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看着我,似乎难以置信,那总让人感觉飘渺梦幻的眸光背后,慢慢升起一股迷雾似的痛楚,看得人如刀剑。

“他需要血。”他近乎冷漠地说,“你的血。”

我一愣,随即明白师兄的血中含有狼族的因子,于里昂的伤口只哼破坏性,而p先生同为吸血鬼。四个人中,虽然他们三个都是绝世帅哥,但却只有我这个丑丫头才是真正的人类。

多讽刺啊。

触到师兄的目光,我冷静了下来,眼睛看着p先生,嘴里却对师兄说道,“麻烦师兄把某些不相关的人给屏蔽掉,据说我的血会令血族中人无法控制。我可不想正救治亲王殿下的时候,有些不厚道的人在我背后搞小动作。”

p先生似不服气般上前一步,但在看到里昂的目光时又退下了,垂下眼睛,沉默。我师兄倒也干脆,根本也不问人家准没准备好,挥手就制造出了屏蔽结界,防止我的血气被p先生闻到。

p先生很紧张他老大,我何尝不是呢?

我抓着里昂的胳膊,感觉到他微微的颤抖,虽然他不哼一声,但此时他的整只手掌都只剩白骨。p先生只是接触了一下那宝物就痛得如此厉害,里昂发狠一样的硬搬,受到宝物的反噬力大到没法形容。

“小心别过量。”我伸出手腕到他的唇边,在这么紧张的时候居然觉得好笑,因为我的语气好像一个女孩在劝告他的心上人不要贪杯一样。

里昂疼得冷汗满面,可他却不慌不忙地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戏蔼又复杂的光芒在闪。他轻轻拨开我放到他嘴边的手,突然一臂抱紧我,湿懦微凉的唇吻在了我的颈窝上。

师兄在旁边!

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只感觉尴尬万分,外加慌张无比。我怕师兄一怒之下会对里昂下手,隐约中还有些害怕师兄看到我和里昂之间的情形,就好像……我背着师兄做了大坏事,却被他当场逮到一样。我觉得里昂是故意,但当他的尖牙刺破我的皮肤,探入我的颈部动脉,我忽然忘记了周遭的一切,满耳是血液沫动的滚烫声音,还有他胸膛里根本没有的心跳在幻觉中激动的响。

我无力的挂在里昂的身上,被他紧箍在怀里,双手徒劳的在他背上抓来抓去,倒像是抚摸。而里昂从未有过的凶猛,我觉得他吸得太多了,可喉咙硬生生被什么东西梗住了,半个音节也发不出。

怎么啦?他一向很能克制。现在他伤得虽然严重,却远没有达到粉碎他理智的程度。而且,我怎么感觉他的吸血行为带着强烈的情绪,好像……就好像……他要激烈的表达什么。

“够了!”师兄再者不过眼,一下把我和里昂分开。

急速且大量的夫血令我双腿发软,整个人都靠在师兄身上,而我脖子上的创口还在汩汩流血。

里昂的神情有些不大对头,他的眼神正在涣散,身体摇晃,可他却硬挺着咬破自已的手,按在我的伤口上。其实他根本找不准我被受伤的地方,只能在我脖子上抚摸着,这样一来就显得他是在爱怜我。我感觉师兄的胸膛在起伏,说明他极为愤怒,正当我担心师兄和里昂要打起来时,里昂终于摸到了我的伤处。

他的血令我的创口快速愈合,我的血令他巳成白骨的手完好无损。然后……是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如水,却又包合着天底下最深的无奈,就像最深的海底中最企望光明的水流在轻轻波动,深深撼动了我。

再然后,她仰面倒下,丧失意识。

“亲王殿下!”p先生见里昂倒下,愤怒的大叫一声。

师兄随手撤掉结界,p先生立即冲到里昂身边,一把推开我。我感觉出里昂没死,只是陷入昏迷,不禁松了口气,转身看向师兄。

在我的目光追随下,师兄走到血玉基座前,伸手去取宝物。他不是血族中人,所以他没有被灼伤,但他用了两回力,那宝物却似有千斤重,根本没挪动分毫。他低吼一声,运用了狼王之力,结果却被弹开了。

“看来它真的在择主。”师兄皱皱眉, “非其主就不能拥有。”

“那金老头是怎么弄来的,又是怎么保存在这地堡的?”我急问,“别告诉我,金老头是它的主人。”

师兄凑到宝物前细着,“他能把宝物收归已有,是有高人帮他,而且他一定有法器相助。看,这个血玉基座和白玉台是与宝物一体的,很多久都没有分离过,是被整体移来的。”

“就是说,他花大力气拿了不属于他的东西,结果却只能者着、保存着,却不能驾驭?”

师兄点点头。

“那不如我试试。”我挽着袖子上前, “说不定我就是它的主人。”

“别乱动!”p先生大喝,“先说说你把里昂亲王怎么样了?”

“他中毒子,会好的。”我冲口而出,心急火燎下没有考虑这话会引起的后果,也没看到p先生和我师兄的惊讶眼神。

我的血有毒,这是个很少人知道的秘密,要命的秘密,知道的人都死了,除了开特.凯撒、刘易斯和我师傅。如果被很多人知道,死的就会是我。

此刻我被蛊惑了心神,顾不得许多,只着魔一样向白玉台走去,伸出我的双手。

“宝贝,快来。”我轻声道,带着一点点诱哄。

没想到,我的声音才落,我的手还没摸到那宝物,它却突然动了下,绽放出青灰色的光芒,映得这洞穴的四壁和穹顶呈现出水色光华。

“天哪师兄。”我兴奋地转过头,望着师兄吃惊的脸,“我真的是它的主人!”

我伸手把那两寸见方的、似粗瓷的牌子抓在手里,容易得很,感觉它就像根羽毛一样轻,并且在我掌心中雀跃。莫名其妙之中,我脑海里闪现出四个宇:夸父之引。

“师兄,原来它是我的!”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然而下一秒,我就陷入了惊恐和愤怒,因为p先生突然站起来,一拳打向我师兄。师兄没有提防,正温柔地着着欢喜的我,结果枚一下打飞,直撞到对面墙壁上。落地时,喷出几大口血。

重伤!

57 信任与背叛(下)

“师兄!”我吓到了,向师兄跑过去。

p先生斜刺里冲来,我想也不想,反手举起夸父之引。p先生差点撞到,急急刹住脚步。

“本事你就拿去,可惜它不认你,并不是我不给。”我冷笑连连,“还有,我师兄没事便罢,如果有事……”我哼了一声代表我的态度。

“亲王殿下对你就不重要吗?”p先生在我身后步步紧逼,“或看你不觉得亲王殿下对你有多好,因为你没有良心。你伤他,拿走他想要的东西,你背叛了他的信任!”

我不说话,因为我不愿意搭理他。

里昂的毒要靠他自身的恢复能力慢慢解开,可师兄却生死未卜。若不是里昂的信任,若不是事有轻重缓急,我现在就和p先生打一场,别以为在全球十大中排名第二就了不起!在回到哈德斯岛前,我们四个本是同盟,到底是谁背叛了信任?谁对自已人动手?明摆着的事。

“师兄,你怎么样?”我无视p先生,奔到师兄身边,扶起他,急得鼻子发酸。

“死不了。”他咬牙站起来,那淡雅无波的眼神里燃烧着两团火焰,不过马上又冰封上了,“现在快离开,我触动了墙上的符网,马上就会有大批修道的守卫到这边来了。”

我瞪了p先生一眼,若不是他偷袭我师兄,哪至于如此。

“走哪条路?”我把师兄的右臂架在肩上,为他撑起一半力量。

“西。”他凝神感觉了一下说。

我默然。

咋这么不吉利呢?难道预示着我们今天都要走西方路?简言之:上西天!不过,如果金老头看到我能驾驭夸父之引,肯定得把我扣下,然后折磨我、利用我、也许还会克隆出一个我,供他驱使。诚然,我想象力是丰富了点,但像金老头这种富翁是很变态的,不然,他千方百计弄到夸父之引是什么意思?养这么多东西方的修行者是什么意思?钱太多会撑到,就像吃多了会撑是一样道理,钱多到一定程度,某些人就会想掌握很多不应该掌握的东西。比如世界,比如生命。

所以,我绝对绝对不能让金老头抓到,否则宁愿上西天。

“不行!”p先生拦住我,急得尖牙都长出来了。

我把我家“小夸”别在后腰上,冷哼, “你喜欢被瓮中之鳖.请自便好了。这宝贝,你要拿也不管拿。”

怎么着?我就是吃定你了!谁让只有小爷我能触碰这上古宝物呢?就走这么拿乔,你能怎么办?

“你不能走!”p先生恼羞成怒地拦住我。

“有法儿想去, 没法儿死去。”我完全当他透明,直接撞上去,“好狗不挡道,你可别惹急了我。”

“警告你,不要试图消失!”他往后退着,大约知道拦不住我,于是出言威胁。

“不会的。”我笑眯眯地撂狠话,“现在脱困是第一,随后我们要好好谈谈,没人能随便打伤我们神宵派传人而不给点说道儿,我不劈你,雷也会劈你!”

p先生没办法,一甩手,上前把还在昏迷状态的里昂扛在肩上,跟在我们后面。我毕竟心里还记挂着里昂的状况,无意间一回头,看到p 先生的眼神古怪,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令我突然心生恐惧。

他原来不这样啊,俊美儒雅的一个人,高贵中掺杂着温柔,就好像那种可以不眨眼的杀人,但却还会怜悯小动物的家伙。d先生那么好,d先生深深的爱他,d先生是不会喜欢一个混蛋的。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是他以前伪装得太好,还是他最近出了什么状况?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

我满心疑惑,可是却没时间细想,在师兄的指挥下,小心的选择着道路撤退。地堡的四面八方都被各种东西方法术包围,用不了五行遁术。而每走一步,我都能听到师兄痛苦的粗喘。这让我愤怒又心疼,对p先生之前的好感度直线降到负值。

好在隐身符和封息符还在.迷宫一样的地堡中,师兄选的路又是最巧妙的,令我们四人得已连开大部分守卫,偶尔遭遇少量追兵时,p 先生一个人足可以对付。十分钟后,我们到达了地堡外围。

“这里可以用五行遁术了。”师兄咳嗽了一声,唇角又溢出血丝。

“我……法力不足,不能带你。”我惭愧地低下头。书到用时方恨少,要逃命的时候才后悔当初怎么不努力修炼?

“我自己可以。”师兄点点头,沉静的眼神令我安心不少。

“那他们呢?”我指指p先生和里昂。我担心的是后者。

“他的速度很快,足可以追上下乘遁术。

师兄这句话包合的意思很多,首先就是吸血鬼行动的速度是正常人类的好几倍,若不是p先生要盯着我,怕我把小夸独吞,不可能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大约早就离开其次,他速度再快也不过落了下乘而已。

第三,以前师妹你要是肯勤奋修行该多好啊……

“那我们外面。”看到师兄已经画符施法,我对p先生说,然后追随师兄而去。

为了避免“下乘”,我悄悄拿出一张陈旧的符箓,那是我出国时偷我师傅的。基本上,他闭关后留在外面的东西,我出国时都搜刮过了。虽然我法力不济,这么做有点糟蹋东西,但好歹能把我暂时提升到“中乘”嘛。

眨眼间,我出了地堡,但当我看清周围的环境,心头不禁一紧。

这是哪里?不应该是我们约定好的地点吗?难道是我乱用符箓,出了问题?可是不对啊,师傅的符箓只会提升我的速度,并不会偏离预定的方向啊。可为什么,我感觉我被关进了一个盒子里?

“师兄?”我试探地轻喊了一声。

四周传来我不间断的回声,仿佛我闯入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空间,突然令我害怕起来。

出了什么事?我们误入陷阱了吗?谁会设伏?其他人又在哪里?不能慌啊,马小乙。我提醒自巳,分别向前后左右各走了几步,然后惊奇地发现,我的坐标似乎没有变化。

而正当我又惊又恐的时候,我头顶部位的空间突然发生扭曲,师兄凭空下落,速度又急又快,吓坏我了。他已经被打成重伤,如果这么摔下来,不死也得重残。但出乎我预料的是,师兄落地时没发生任何撞击和震动,就好像他本来就半躺在那儿似的。

我连忙冲过去。

假如我要被困在世界的尽头,有师兄陪着我,我就不怕。

只是……里昂在哪里?

“那只吸血鬼是内鬼。”我还没说话,师兄就气喘吁吁地说。

我吓了一跳,“p先生?”

“就是他。”师兄很肯定,“我们约好的地点被泄露,有人提前设置了幻术阵。我们四人中,只有他有机会和嫌疑。”

“你是说,我们现在在幻术阵里?”我惊得张大眼睛。

这下糟大糕了,如果操纵幻术阵的人是高手,我们这种没有任何准备就闯入的人,是很难破阵的。因为人的感官会被阵法所蒙蔽,要想克服……很难。

“更要命一点,好像有三种不同的法力互相作用。”

“就是说,我们想离开会更困难?”

“没错。”师兄点头,隔了几秒又说, “别怕。”

我舒了口气,整个人都放私了,微笑道, “我不怕。”

是啊,跟师兄在一起,哪怕是死,有什么可怕的。但是,里昂没事吧?他没误入幻术阵吧?p先生如果是叛徒,他会不会有危险?我肯定他提前并不知情,他很信任p先生,也很信任我,虽然他对我的信任很没有原由。

“那个血族亲王不会有事。”师兄看了看我无意识中棒紧又放开,放开又攥紧的手, “你很关心他?”

“那当然了。”我掩饰着心中小小的异样,“假如这是个赏金任务,他可是那个悬赏的人,不管谁出状况,他也不能出。不然,我们到哪儿说理去?”

“对啊。”师兄顺着我说,可我知道他并不相信,结果害得我心虚。

“那我们怎么办?”我望着似乎逼近,又似乎遥无边际的四周,有点发愁。

“爬到我背上来。”师兄突然说,然后身子前俯,耸起了脊背,有我眼前,毫无顾忌与防备的,幻化出了狼形。雪白丰厚的皮毛、红如宝石的眼睛、巨大矫健的身姿……

我目瞪口呆,心里混杂着喜悦、悲伤、震惊又心痛的情绪,慢慢伏在了他的背上,把脸深深埋入他背上柔软的毛中,掩住我的眼泪。

师兄背过我,他背上的温暖我至今都记得,如今他变了样子,可那温暖依旧。

可怜的师兄,如果可以,他肯定不愿意在我面前现形,可现实却逼得他不得不这么做。幻术阵,迷惑的只有人类,兽的眼睛是不受蒙蔽的,更何况他是狼王之身。

他的心跳很快,说明他仍在童伤之中,但他的脚步坚定,因为没有任何事能阻止他摆脱困境。不管谁是背叛者,谁是设下陷附的人,我们都将冲出去,找他们算算这笔帐。

只是里昂,你千万不要被幻境迷惑啊!

58 双贱合壁

跨出幻境的一步,我直觉得诲阔天空空,虽然还是那片麦田,我们约定的地方。

不过,里昂和p先生不在。而斜刺里,突然刺出一柄像峨媚刺样的武器,只是比较长。

师兄还没恢复人形,但他纵然重伤也动作敏捷,护着我避开了。

“金秀儿!”我着请眼前人,不禁大吃一惊。

“没想到,是吗?”她漂亮精致的眉眼中满含着煞气,“居然用那种方法暗算我,今天我让你们有去无回。”说着,唰唰唰又连刺几下。

我知道师兄伤重,于是向前一跃,把金秀儿的攻击引开,看似狼狈,但金秀儿这点花拳绣腿怎比得上我师傅以前对我进行的变态训练,所以她根本没伤到我,反而让我算准了她下一步的攻击方位,早一步等在那儿,并抽出绑在大腿上的武器,对准她的脑袋。

“再动一下,让你的脑袋开花。”我笑嘻嘻的,用枪口轻点了一下她的太阳穴,“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些人,明明有枪可以用的时候,为什么学人家耍帅用冷兵器?有的人不喜欢枪,那是因为人家武技高选,金秀儿,你显然不在此列。”

“哼,以为我是绣花枕头吗?”金秀儿冷哼。

“是,我小看了你。”我点头,我这人就是这点好,坦白诚实,从善如流,“我以为你只是娇小姐,倒真没着到你有两下子。是我疏忽了,我们全体疏忽了。不过,念在我提供的逼供方法让你快乐到死的份儿上,别再纠缠了。”我鬼头鬼脑的笑,“开持.凯撒不错吧?”

我以为她会羞惭,但我再一次低估了她脸皮的厚度,因为她居然抛了个媚眼给我,“你睡过的男人太少了,不知道个中磁味。告诉你,里昂是最棒的,有机会享受一下吧。只是,我怕你没这个机会!”

我皱皱眉头,突然想起金秀儿是被抹掉记忆的,那么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难道里昂没做好善后工作?而金秀儿这般有恃无恐,只怕暗中还埋伏着其他人。我得装傻充愣,顺便观察一下,好一举突破包围网,最好等埋伏者跳出来,全摆在明面上。再者师兄重伤,刚才为了突破幻境又消耗了不少力量,需要我拖延时间,让他缓一会儿。

“你没受迷惑?”我想到一种可能。

金秀儿傲然,于是我知道答丯案是否定的。

“你有自动恢复记忆的功能?”我想到另一种可能。

之前里昂说过,她身上有高明的禁制,不受吸血鬼迷惑的。想必那时她在床上时太兴奋了,影响了那禁制的效力,所以里昂成功的让她忘记了一些事,但是后来她又想起来了。于是,有了今天这一出。

确实是我们大意了,可谁有能提前预料到这种状况呢?而且吧,我有点兴奋.记忆会反弹诶,不知道可不可以用到小丁的身上。

金秀儿轻蔑地看着我,“想不到吧?”

“你牛13。”我伸出大拇指,由衷地说。

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我们所有的人,真的都被金秀儿的表相骗了。她故意摆出一副白痴娇小姐的样子,其实她也是有修为的修行者,不然仅凭禁制,她怎么敢让她四处跑呢?那些个保镖全是为她抵挡人类攻击的.只要超出正常范畴的,她会自己保护自巳。

只是她确实算不上聪明,又被放纵的欲望冲昏了头脑,再且性格上有缺陷,这才着了道。当后来她突破脑海中那片空白的迷局,自然就前来报复了。

“原来你是练习忍术的。”我想起刚才的幻境,“不知你学的是日本一系的,还是我们中国一系的?金道友,我善意的提醒你,日本忍术也是从中国流传过去的,还是我们的比较正宗。你想学吗?不然我介绍个师傅给你?”我东拉西扯,心里盘算着逃跑的方法。

这时候,不能硬碰硬。有句话说得好,撤退也是一种战术。

她突然笑起来,很恶意,“我找到师傅了。不,我找到帮凶了,在这世上,只要肯花钱,有什么事办不到呢?马小丙,出来吧?既然你选择站在我这一边,就不要再怕被你师兄和师姐发现。再婆婆妈妈,藏头露尾,你就不配和我金秀儿合作!”

我心一凛。

果然小丙又掺和了啊,我们神宵派除了雷火印之法外,千百年来隐于世人之间,还融合了许多道派的奇妙道术,例如缩地法、操控五行、还有一些纯粹属于中国的忍术。小丙虽然不是师兄那样的天才,却也很有才华,这些我不会的东西,她曾经都有涉猎。

刚才的幻境制造得非常戌功,就算金秀儿是修行者,也未必有这个法力。她这样放纵欲望的人,守不得心,法术不会精纯的。那结论就是,小丙帮她害我和师兄,双剑,不,应该说双贱合壁,于是给我和师兄造成了大麻烦,逼得师兄用带伤之体变形才能突破。

瞄了眼仍然是狼体的师兄,他仍然一动不动的俯卧着,似乎并没有因听到小丙而激动。我明白,他正拼命从大地中吸取力量,强大自身。我废话多一刻,就为他多争取一刻时间。

此时,我右边的麦田沙沙地响起来,一身紧身黑衣的小丙出现,满面戾气,但眼神闪烁。她可能不在意我,但她在师兄面前,总是有些怯意的。

很好。出来了一个。继续扯谈,让右边的埋伏者也露面才是。敌暗我明多不划算,俗话说得好:大家都明才是真的明!

顺便,我心里小小佩服了师兄一下。他保持这个姿势,原来不仅仅是疗伤,还保持了一种虎视耽耽的样子,令埋伏者不敢轻举妄动。但我也不差啊,当我们冲出幻境,金秀儿沉不住气,冒然出手,若不是我率先制住她,到现在也不会有师兄的机会。

“马小丙,我教你个乖。”我不再自称师姐,因为我早就不当她是自巳人了,“你知道这世界上什么人死得最难着吗?叛徒!所谓叛徒,就是猎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那种。”

“少废话。”小丙激烈反驳,“你与我,早就是不死不休了。”

“是啊,你自作孽,不可活,我不会再对你客气了。”我冷笑,“金秀儿,你们倒真是一丘之貉,淫荡下贱。不过,她连师门和协会都背叛了,你不怕她有一天背叛你?”

“不要挑拨离间。”金秀儿沉下脸,但不管她怎么动,也摆脱不了我的枪口。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摇摇头,“既然如此,我不妨再挑拨一下。金秀儿,你与你爹也不是一条心对不?宝物的事,他连自巳的独生女儿也不告诉,不能尽信。而你呢,恢复记忆后不是通知你爹防范,而是玩一丯手蝗娜捕蝉、黄雀在后,想要借我们的手,抢你爹的命根子。哎呀呀,多好的一对父女啊。看来这人的钱要是太多了,连骨肉亲情也泯灭了,满心全是自已的私欲呢。”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金秀儿一点不感到羞耻,“父慈女孝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做给别人着的。你不必激我,没用的,你今天走不了。”

一瞬间,我都有几分佩服金秀儿了。我师傅真瞎眼,当初为什么收小丙为徒?她只是个乖张任性、自私自利,连做个恶人也不彻底的废柴。哪像金秀儿,狠就很到底,什么也不在乎。当初如果师傅选她做女徒,那我们神宵派可能早就恶名远扬了。

“你那么骂定的话,还让左边那个家伙藏什么呢?”我百忙之中,还为难地抓抓头发, “我听不到他的气息,不会是吸血鬼吧?”

金秀儿一愣,接着一串笑声传了出来。我哀叹。妈的李斯特。既然p先生十足叛徒的样子,我怎么就没想到,李斯特可能是操纵他的幕后黑手?毕竟p先生的等级在那摆着,能和里昂对抗的,可不就是那个排名第一,帅到令女人神魂颠倒,但是以恶为乐的小李同学吗?

原来,自从日行石神秘出现,这世界就已经设办法太平了。明里暗里,太多人都盯着。

“亲爱的,你真是太机灵了。可惜,你做的事太淘气,不好玩,我不得不教训你一下。”李斯特走出麦田,轻轻咳嗽了两声,拿着块真丝白手帕虚按着嘴,贵族做派十足。但我相信他这番做作是给我看的,因为我看到他的两只大拇指都戴着一个华丽的金属指套,上面的花纹华丽,镁嵌着宝石,前端的尖角闪着蓝曲曲的寒光。

他是故意让我看到,他在威胁我,不,他从不威胁人,他只是直接做。他告诉我,我今天活不了。

“所以你帮金秀儿?”

“我倒也想看看那个能代替日行石的宝物。”

“谁也拿不是宝物。”我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激得我心神一闪,速度侧身,弥补身后的破绽,但我就再也控制不住金秀儿,让她借机溜开,夫了人质。

不过我立即释然。这样一个乌七八糟的组合,真打起来的时候,谁也不会顾忌谁的命。金秀儿,只是**肋而已。

“p先生,我从不知道背叛也是高贵的品质。”我对着来者说,眼睛不自主的技寻,结果让我看了那个男人,那个我一直担心的男人。他阴沉着脸,站在p先生身后。

咦,他为件么生气愤怒?他为什么不说话?

我内心充满不安的疑虑,却听p先生继续说,“那宝物寻主。马小乙,仿佛是它的主人。除了她,谁也驾驭不了那宝贝。”

59 里昂之死(上)

“那把这小妞一起抓来不得了。”李斯特懒洋洋地道,“什么主人?它是这宝物选定的仆人。”

“对!她算哪门子的主人,文不成,武不就的。”小丙很愤慨,大概听到我为“夸父之引”的主人,心里妒忌得难受吧。

为什么师兄爱的不是她?为什么里昂关注的不是她?为什么她不是这宝物的主人?她一定这么想。

“别管那么多,抓住她再说。”金秀儿狞笑,“到了我手里,让她也尝尝想去雨而不得的磁味,还怕她不受摆布吗?别看她现在装得一副圣女的模样。”

我很想说,小爷本来就很纯洁,不过我早就尝过万蚊噬骨的滋味了好不好?比你新潮多了。但不由自主的,我又着向一言不发的里昂。

怎么?你也要抓住我,只把我当成驭使宝物的奴隶使用吗?

里昂看着我,眼神是那么陌生,明明冒着愤怒的火焰,却看得我心里发谅。怎么了这是?我忽然有点生气,在这种被围攻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他会站在我这边,可看起来,他不!

而李斯特等人,此刻也不再给我拖延的时间和询问的时间,几乎同时暴起,向我攻来。

“五雷火车印。”我早就暗中戒备,因此使出这着起来很炫的一抬。上回用这招时,我一下子把狼群都吓退了,今天使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李斯特、金秀儿和p先生,急急后退。里昂是站立着不动,小丙则以手化解,还大叫道,“别被她给唬住!她就是会虚张声势,这一招只是看着吓……”她还没说完,巳经惨叫一声,被打到十几米开外了。

好家伙,这要是车祸的话,她铁定死个透。可惜,此处是麦田,而且她已经在防守,一时死不了,但半边身子烧糊了是跑不掉的。

不是自负美貌,就觉得这世界就应该围着她转吗?现在完了,毁容了,再闹腾就是丑人多作怪了。我毫无怜悯。

“你!你偷了师傅的符箓!”小丙大声惨叫着。

这不废话吗?师傅的东西我搜刮来防身了,这时候不用,难道等我死了让别人当废纸扔掉啊。算计错误就要付出代价,我是只能虚张声势,可我师傅将近一百年的道行不是说着玩的。

我冷哼着,第二张符箓也祭出:斩邪之印!

这是三步棋,太多了我也算不出。第一招把敌人逼退,第二抬迫得他们不得不躲得再远些,不然就会被那把光之刃斩杀。第三步,跑!东南方向,利土,虽然有小丙下的禁制,但相对脆弱,且嗜师傅的符箓帮助,完全可以突破。

然而这时,里昂动了,直冲我而来,也不惧光之丑。反倒是我,不知怎么,临阵缩手,这一招并没有用尽,而里昂的手巳径成钩,向我的脖子抓了过来。

太绝情了。

电光火石之间,我却只想到这个,心底有点悲哀,还有点赌气。我倒要看看,他要怎么杀死我。怎么着?棋子已径没用了,现在可以抛弃了?

可就在我倔强着站立不动时,一直趴伏于地的师兄突然跃起。他仍然是狼形,在重伤时,狼形更容易恢复,也更容易暂时变强。此时他一回头,咬住我的家服,把我甩到背上。

“遁!”他低喝一声。

本能中,我施展法术,加上师兄在狼王状态下的速度,我们几乎连零点零一秒也没用,就直接消失在苍茫一片的麦田中……

“别郁闷了,他是误会了。”第二天早上,当我和师兄坐在飞机上时,他对望着窗外云海的我说。

“谁?”我装傻。

“还有谁会影响你的情绪?”

“他为什么会这样?”既然师兄这么直接,我干脆也坦白些。在我的心头,一直萦绕着里昂当时凶狠的神态。

“金秀儿、马小丙、李斯特三方联手创造的幻境,既然可以困住我们,自然也可以迷惑别人。”师兄直呼小丙的名宇,神色冰冷。

看来,他也不再把小丙当师妹了。毕竟,她变得如此厉害,早已经不是我们所熟悉和爱护的那一个了。

我心头一动,了然。只要李斯特等三人合力给里昂一个幻觉,让他以为我才是背叛者,我带着小夸跑掉了,他的愤怒可想而知。

其实我早该明白不是吗?但不知是什么蒙蔽了我的心思,今我无法理解里昂对我的冰冷。一直以为他对我很坏,可当他真正毫不留情时,我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对我那么好,容忍了我很多次,我也触碰了很多次他的底限。以前他若要杀我,我肯定早死了很多回了。

“还骂我是笨蛋,他才是,居然连这也分辨不出来!”我暗骂一句,发愁以后要怎么和里昂解释。他会信吗?毕竟他有时也很刚愎,而且他那么信任p先生,无纶如何也不会觉得自巳“所见”是幻觉吧?那我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一直误会下去。只是想起他向我抓来,欲置我于死地似的,我心里很难受。而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是谁也没有料到的,也不请楚要怎么善后才是最好的。李斯特一直对我有恶意,唯一护着我的里昂还误会了,我必须让他清醒过来,然后共同对外。

外是谁?李斯特、金秀儿、马小丙、p先生……天哪,从什么时候起,我们的敌人这么多了?

在我们逃走后的第一时间,师兄就打电话给d先生,求他把小丁先带出岛,藏起来。我们估计李斯特和里昂会立即把小丁控制起来,好方便控制我。我们没猜错,片刻后d先生回电,证实了这一点,还说当时的情况惊险的很。开特.凯撒执行命令时,只比d先生转移小丁晚了不到一分钟。

我很介意里昂这么做了,但既然他误会了,也就可以理解了这种行为,只是心里不太舒服。

d先生毕竟是血族,说服他这么做,师兄甚至给出了一个重大承诺,不管d先生何时要求,他都必须帮d先生完戌一件事。这是有很大风险的,但在这种时候,什么也顾不得了。我疼小丁,师兄也一样,只是他没有表达过。

矛管如此,d先生只答应我们保护小丁三十个小时,如果我们不在这期间回来,他就会再把小丁放回岛上去。我知道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于是和师兄第一时间订了机票,二十多个小时会到达荆棘镇。里昂他们再快,也会落在我们后面,因为他们要避开白天。只是金秀儿和马小丙的括,我们不怕。

“下面怎么办?”我六神无主地问。

“接到小丁,把他藏好。”师兄看起来很平静,“然后,我会想办法找那位亲王私下谈谈。”

“要避开李斯特他们。”

“那是自然。对这次任务来说,我们只需要对那位亲王负责,别人与我们无关。只是他现在被叛徒包围,被幻觉左右,甚至会把假的当成真的,想让他相信事实,恐怕没那么容易。”

“那他……会不会有危险?”我支支吾吾地问。

师兄瞄了瞄我,不知我是不是看错了,他似乎有些受伤,但还是认真回答我,“不太可能。虽然他突破幻觉的话,就不会再被利用,甚至惩罚那几个人。但你别忘了,能杀他的只有那个李斯特而已,金秀儿和马小丙根本不够资格和档次。可他们血族的规则是,就算一名种族成员犯了再大的过错,也必须径过长老会的审判,否则杀人者就会被处决。一个普通的血族成员都受到规则的保护,何况他是亲王的头衔,李斯特不敢动他。”

我暗松了口气。

不管之前与他对立也好,被迫勾结也罢,我们总是针对着对方,直按与对方交沫,了解彼此的最真实的心意和愿望,像这样被距离、谎言和背叛阻隔着,还是第一次。

我很不妥。而且师兄那句杀死本族中人会被处死的话,令我更加不妥。里昂杀过本族人,为了我,他杀掉了李斯特的一个孩子,那个意图诱奸我的人。不知为什么,我此刻想起这件事,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他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师兄误会了我的意思,又安慰一句,声音干巴巴的苦涩着。

我心头酸涩,本不想再和师兄谈起这个,可却又忍不住。从没想过,离开里昂会令我这样不踏实,他究竟做了什么能让我这样?而且,我也不能让师兄替我去承担风险。毕竟,这是我找师兄来合作的,虽然小丁也是他最爱的弟弟。

“师兄,我的意思是……我觉得我应该和你一起去见里昂。不是为了见他,而是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面对,你的伤还没好。你对于我来说,也是不能受伤的。”我解释。

可我解释个什么劲儿,这不更显得心虚吗?

“不。”师兄拒绝,“小丁必须有人看着,不然,我们这番辛苦是为了谁?”

“你看着小丁,我去找他好不好?”我咽了咽唾沫,咬牙说出下面的话,“你放心,我会小心,不让李斯特和小丙他们发现我的行踪。里昂……他只要有一点请醒.就应该不会杀我。”

“为件么你那么确定?”师兄突然冷笑, “小乙,我知道他对你有多特别,他曾经拼死保护你。可一来他中了幻术,二来当全血族的利益与你相冲突时,你猜他会怎么选?”

“当然舍弃我。”我冲口而去。

可师兄却摇头,“未必。不记得师傅说的吗?万事不要说得太死,总有意想不到的事。但是,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第二卷 60 里昂之死(下)

争辩很久,最后还是听了师兄的话,由我看着个丁,由师兄去和里昂谈判。

小丁很不听话,因为是自成为吸血鬼来第一次出哈德斯岛,又是晒伤后才恢复的,他一直想要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我拦不住,师兄一气之下在去找里昂前,给小丁下了昏睡咒。

“不会有问题吧?”我有点担心。

“他精力这么旺成,萎靡一点有好处。”师兄流露出家长意志,令我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如果小丁和师兄在一起,混在狼人中,会不会好一些?

“那师兄,你小心。”我嘱咐着,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我却不敢相信。只安慰自己说,是我太紧张了,强压下心里那上下够不到的空荡感。

“放心,我约了他在外面见面。”师兄点点头,“就算谈崩了,至少我可以自保。我的伤已经好了,你不会以为我连一只千年吸血鬼也挡不住吧?”

师兄这样说,我舒坦了点儿。里昂是个骄傲的人,真正的贵族,他从不屑使阴招。只是为什么我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我静静丯坐着,一手拿着一柄锋利的刀子,另一手却不自禁地把玩着夸父之引,好像武器和法宝能给我安全感。我焦急地等,这等待持续了整个夜晚,直到天色将明时,师兄才回来。

只是,他不是自已走进来,而被人提进来的,被里昂提进来的。

我蹭地站起,双手无意识地用力一合.被刀锋把手掌割得鲜血淋漓,沾染了夸父之引的一面。但这么尖锐的疼痛也没有令我反应加快,只眼看着里昂呯的一声把大门无情地踢开,然后把被血浸透的、破布袋般的师兄随手扔在沙发上。

“嗨,亲爱的。 ”他笑着扛招呼,但笑容很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听到他的声音,感觉到初春之夜的山间冷风吹了进来,我才明白这不是噩梦,是事实!

我连忙把夸父之引放进口袋,扑到沙发上,看到师兄人事不知,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身上的衣服全被血浸透了.令人怀疑他全身的血已经流干。

人失血超过一定程度就会休克,再多的话是会死的!

我轻摇着师兄,试图唤醒他。可他不理我,也不动,若不是还有极微弱的呼吸和脉搏,我真的觉得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人世,离开了我。

“你把他怎么样了?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我又气又痛,眼泪瞬间冲出眼眶。

师兄还是伤了,且伤得这样重。里昂一定布下陷阶对付师兄了,否则,师兄不会这个样子。以他们的实力而言,顶多是平手,若不是相信里昂不会使诈,我怎么会让师兄去冒险?!

听到我的指责,里昂的瞳孔一缩,似乎有痛楚滑过,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了,快到我虽然觉察到了,却没有能够当时就看明白。

“你真会选地方躲,聪明的姑娘。”他走过去.掩上了门。

是的,我很会选。我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这两天我带着小丁和师兄躲到了里昂的山间小木屋。这边非常寂静,鲜有人来,而且因为是里昂的地方,那些日夜搜捕我们的金秀儿保镖和吸血鬼队伍都没能找上门来。

但,里昂找到了。

“你一直在想我。”他微笑,就像邪恶的魔鬼,诱人,但也令人恐惧,“虽然不是有意识的想,但因为想得次数多了,我还是感觉到你的所在。”

我闭上眼睛。原来,是我引狼入室。我为什么要想起他?我应该恨他的、怪他的,对不对?

“回答我,你把我师兄怎么样了?”

“杀了吧?”他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即便没有,他也应该离死不远了。恨我吗,宝贝?”

我大口呼着气,脚如坠铅,心似刀绞,喉咙却似乎被堵上了,一个宇也说不出。

“我们的婚约还做数吗?”他的话题很跳脱,应该说,他今晚很奇怪。

“我讨厌你!”很久,我才憋出这句话。

“很好,对讨厌的人,应该不会记得太久。其实嫁给我,也不需要很长时间,人类的寿命那么短。”他挑挑眉,唇角似乎含着笑,但眼珠却定在我身上,半点也不错开,好像希望我是他心中最后的形象。

“救我师兄!”我逼自已冷静点,“假如你救活他,我宁愿做你的奴隶,为你守着夸父之引。”

“原来它叫这个名字。”他露出一点点惊讶的神情,“不过这宝贝你尽管留着,我不再需要它。”

我一愣。

难道日行石找到了?那当然好,使用起来,那石头总比我家小夸要方便得多。可难道,因为他不再需要我,就把我师兄打成这样?不不不,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是什么呢?

“救我师兄!”我一咬牙,再提条件, “只要他能活,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里昂半晌不语,只看着我。可我却没心情理会他,不断把手轻按在我师兄的胸口,生怕它不再跳动。

“我明白了。”好半天后,他才说,眼睛仍然没有离开我,“你真的很爱他。”

“关你什么事?”我急得要命,“快救他!”

里昂走了过来,我怕他伤害师兄,本能的站起身,与他对峙。

他抬起手,想抚摸的脸,但我僵硬的态度令他住手。

于是我们就这样面对面站着,相距不过十公分的距离。他高出我很多,低着头凝视我。我则昂扬着脖子,但却转过脸去不看他。偶一回头,立即就撞进他碧水般汪洋的眸光里,不由得身心颤抖。

为什么,这今时候,他的目光那么温柔缱绻、难舍难分。

“不要这样看我,你好像要跟我永别。” 鬼使神差的,我冲口而去。

“这不是你期望的吗?那就如你所愿。” 他笑笑,“我们吻别一下,然后请你继续讨厌我,直到遗忘。”

什么什么?我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现在还有比师兄的伤更重要的事吗?我哪有心情跟他调情?可是我还没反对,他就已经吻了下来。

情急之下,我顺手拿出沾了我血的夸父之引,向前抵挡。那宝物贴到里昂的左胸上,立即闪过一道亮光,像烙印一样,把他的左胸烫得皮开肉绽。

他不躲,咬着牙冲我笑。

我心一疼,连忙收起宝物。我以为他会收敛,可他照旧吻上了我。

大约是怕我激烈反抗,他的吻尽量不带任何的要求,只是唇瓣轻轻的挨蹭、辗转、交换着呼吸。可很快,他就像迷夫了一样,吻得越来越热烈,双手捧着我的脸,带着一种悲伤的沉醉,仿佛要把彼此的纠缠刻在最黑暗最深沉的梦里。

我开始时被他的举动吓住了,随后就是不能挣脱。而正当我混乱着要陷入沉论时,他放开了我,手指探入我的衣领,把我挂在肚子上的两只戒指都拉了出来。

“唔,传说中的狼牙戒指。”他有点轻佻地摩挲着戒指上的狼头,说的话有点让人不懂,“有它保护着你,倒也不错。”

“你说什么?还是先……”

我执着地想让他先救我师兄,但他却无情的打断了我的话,而且是以法术打断的。他只是扳动了鬼牙戒指两下,我就全身僵住,张了几下嘴巴,什么音节也发不出。我努力摆脱控制,却发现只能做出一些表情,除此之外,手指也动不了半下。

“以前我没告诉过你,我的鬼牙戒指不仅对吸血鬼有法力,对人类也是一样。它可以让吸血鬼失去意识,也可以让人类被冻住十二个小时。”

“你要干什么?”我惊讶地问,当然是出不了声的。不过我懂唇语,相信他也懂。

可他不理我,先是跑到楼上去,把昏睡的小丁搬出门,然后是我师兄,最后是我。当我看到我们师兄弟妹都被并排“摆放”在小木屋边的湖畔时,不禁又惊又恐又好奇。

初春天气,山间仍然寒冷。已经融化的湖水在星月黯淡的天空下,显得黑沉沉的可怕。

他要干什么?杀死我们全体?沉湖?这种刑罚可是中国古代对待奸夫淫妇的,他为什么也要让我们这样死?痛苦的死?

可不管我怎么焦急,他都不再者我一眼。

他划破自已的手,把血注入鬼牙戒指中,再对着我们三人掀了几下。随后,我惊并地发现,我们的身体外被一层水晶体包围,就好像,我们三人被同时放入了一个巨大的水晶棺材中。

“省着点用,这么大空间的氧气,足够你们用十二个小时的。”他说着,却似乎是着对昏迷不醒的师兄说,不是对我,“时间差不多了,他们马上就到。以后,一切就是你的责任。”

到底发生了桂么事?告诉我!告诉我!里昂,告诉我!

我徒劳地在心底呐喊,根本无法阻止他把这个巨大的水晶棺材沉入了湖中。他这样子,倒像是把我们的气息全部以水封绝,不被别人找到。

我不能动,干着急,只仰望着上面不断翻滚的水波和气泡,心底那种不祥的预感急速冒了出来,笼罩了我的全身。

里昂要离开我!天哪,他要离开我!

这想法令我的呼吸差点断绝,从不知道我是那么不能失去他。可,怎么办?

我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此时,天呈异相,就像海市蜃楼似的,天空中飘过一朵去,像一面镜子似的,把岸上的情况反射了过来,今我仰躺在水底也能着得清楚。

我看到李斯特带着几个金色长发的吸血鬼来了,我看不清楚他们的脸,但感觉得到那三个人强大到不能匹敌的程度,“听”得到李斯特与里昂的对话。

里昂:你们来了?

李斯特:我筹划很久,力求在揭露你的时候,长老会的最高三名成员在场,并直接行刑。

里昂:你怕我。

李斯特:我赢了你,是不是?不要试图逃走。你逃不掉,而且会连累别人。

里昂:我没有跑。我只是……保证她能平安离开。

李斯特:(大笑)里昂啊里昂,没想到你倒是个情圣,对那个东方女人动了真情,居然为她做到这个地步。中国话怎么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哪。不过我说过,我的人不能白死,p 先生更不能白死。你以为我在开玩笑?现在审判已经完毕,你将于今天的第一束阳光到达时被处决,还有什么可说的?

里昂:我要求保留范伦丁家族的尊严。

李斯特后退一步,似询问着那三个人什么。

里昂:作为血族亲王,我有选择死亡方式的权利。 李斯特:长老会答应你,我们会在那栋房子里亲眼见证那美丽公正的时刻。然后,躺在那辆灵车里离开,只留下你的灰烬。

里昂:(非常优雅的鞠躬,脸色平静)我非常荣幸。

听到这儿,看到这儿,我终于明白了,随后,我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他们要处决里昂,到底师兄去谈判时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里昂死?难道他为我杀掉那个血族中人的事被发现了?p先生又为什么会死?形势为什么突然会逆转成这样?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发生吗?!

我的心又急又痛,可不管我多么拼命,身子就是没办法动分毫,师兄和小丁又都沉睡着。那种元助几乎摧毁我的神经,令我从每一个毛孔都痛上来,宛如万箭穿心。

谁来帮我?我不要让里昂死!

现在是黎明前的几分钟,最黑暗的时刻,最寂静的时分,晨曦就要代替夜色。可什么,他不能渡过这一天?为什么,他不能从黑暗中接近光明?

从反射中,我清晰地看到了里昂的脸,显然他正面对着湖水,而李斯特还那三个面目不清的长老已经躲到了屋子里。

阳光,已经从山林的顶部露出一丝金红色的光芒,里昂静静的站着,脸上没有一点惊恐和犹豫,如岩石般坚毅的脸上保持着最后的骄傲,眼神却温柔如水。

他嘴唇动着,我觉得他在对我说话。我 “听到”他用一种快夫传的古老语言说着作么。或看他以为设有人会懂,也没人听得到,可偏偏,我被逼着学过这种语言。

他在念诗。

……

我要你活得快乐

偶尔甜蜜的想起我

那样的话

就算身在地狱最深的地方

我也会歌唱

我最亲爱的

不要哭

倘若我死了

我会因为爱着你

而了无遗憾

……

他爱我。原来他爱我。

只是为什么,要到死亡的最后一刻,他才让我知道。

我心痛到无法形容,似乎胸口上有个大洞,把我所有的血液和感觉全部消蚀了。我眼睁睁地看着美丽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他被烧成了一团火。

我痛得昏死了过去。

在陷入黑暗的刹那,我才明白。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也爱上了他。

可是,我们再也不能相见。

(第二卷完)

1-11

01 代价

醒来时,我一度以为自已做了个选级可怕的噩梦。我觉得我还在哈德斯岛上,待会儿上图书馆时会遇到那个人抱着那本厚得变态的血族年鉴翻着,长长的腿架在桌子上,面部冷酷坚毅的线条被金发的闪光衬得柔和起来,漫不经心又高高在上地对我说:谁允许你研究我的家族史来着?做为一只棋子,你踏过界了。

其实,他是个不容冒犯的人,我却掀了他很多次逆鳞了。

要不,以后对他好点吧?

我甜蜜地想,心头一软。然而这念头一出,那到心剔骨、凌迟般的痛浪涛般汹涌而来,我避无可避。

他死了!

就死在我面前,从容赴死,脸上甚至带着释然的微笑。

他离开了我,永不再重逢。

我哽咽着醒过来,连气也喘不出。有一只手温柔地轻拍在我的背上,不用看,我直接哭倒在他的怀中。

“师兄,带我去找他!师兄……”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要是……”师兄的语气里满是真诚的遗憾和疼爱,“我能替他死就好了。”

不,我不要里昂死,但也不要师兄死。我不想任何我爱的人死,可事情为什么会到了这步田地?

我乱哭一气,但那痛苦却半点不减轻。不过我终是累得脱力了,被师兄半哄半劝着又躺回到床上。

“这里是哪儿?”我无力地问。

“我们已经出了荆棘镇。”师兄站到窗边,目光凝视着外面的灯火,“是邻州,我的私产。”

我觉得他是有话要对我讲,果不其然,他沉吟了一下就继续说道,“小乙,我不知道整件事怎么会演变到这样,但他,那个血族亲王……”

“我睡了多久?”我把那无这无际的痛感压了下去,逼着自巳冷静下来。尽管我不能接受事实,但我必须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两天。”

“你的伤?”我打量了下师兄,见他浑身上下都干干爽爽,好像没受过伤,可脸色却苍白憔悴,看起来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他,也很辛苦吧?但至少,他还活着。

心又扭了起来,吓得我立即抚平,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时候,我不能被情绪左右!

“外伤全部消失了,内伤要恢复一段时间。”师兄老实地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立即明白,是里昂用他的血救治了师兄,不然有谁能在血要流干的情况下,外表还看起来毫无损伤?

“小丁呢?”

“在隔壁房间。”

“里昂呢?”我突然问,期望有奇迹发生,得到不一样的答案,真是可笑又可悲。

师兄没说诺,而是回到床边,握住我放在被子外面的手,“那天我去赴约,才知道我和他的约定已经为人所泄露,他被绊住,而我受到了袭击。他救了我,是为了你。他觉得他离开后,只有我才能照顾你、保护你、不计任何代价。”

“伤你的人是谁?”

“就是那三个血族长老。”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据那天我所看到的情况,那三名血族长老是顶级的血族成员,也就是说,话得比李斯特还久,如果说李斯特是第七、八代吸血鬼,那三个长老绝对是五代以内的。师兄能和李斯特打个平手,但面对那样的高手,还同时面对三个,其凶险可想而知。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我能想象,当时死神肯定已经拿着镣铐,蹲在角落里,随时准备上前把师兄带走。

怪不得,他那天伤得好像浑身的血都流干了似的。而里昂要治好他的伤,付出的代价也一定很大。

“好那个亲王及时出现。”师兄很平静,至少外表如此,好像才经历生死劫难的是别人,“虽然他只活了八百多年,比李斯特还少很多,但他非常强大,就像咱们人类中有异能的那种。而且,他出现得出奇不意,所以就在那三个长老和李斯特的眼皮子底下劫走了我。那种能凝结成水晶体的法术又隔绝了我们身上的血气,这些安排足以使他能到那间小木屋去,与你告别。他自知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所以做了安排。”

师兄说得太直白,结果那话就像世间最锋利地刀一样,狠狠割在我已经血肉模糊的心上。猝不及防之下,痛得我身子都缩成一团,恨不得回到无知觉的黑暗中,再也不要醒来。

他千辛万苦要见我最后一面,可我却没能温柔的对他。我真的很恨自巳,恃宠而骄,从没注意过那些已经很明显的感情暗示。到现在,追悔莫及。 “那种神奇的法术并不是鬼牙戒指的功劳,他本身就哼这种法力,鬼牙戒指只是辅助他把水晶结界结得更大、更容易。他把我们师兄弟妹三人沉入湖中,就是为了不让李斯特和那三名长老发现我们的藏身之外。毕竟,那三名长老不能在此地久留,他们也不可能想到我们就藏在附近的水中。他提前弄昏了我,只要我在昏迷中醒来,我就有能力把你带出荆棘镇,李斯特绝对不敢越界来挑衅狼族。只是,我虽然不能动弹,可却能感知到周围的一切,就好像亲耳听到和亲眼看到。”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比自己亲身受死还难受,对不对?”我惨笑。

师兄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他好像要为我找点事做,要让我的大脑一直转动着以转移痛苦,所以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只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那天天一亮,李斯特和那三名长老就躺在灵车内的棺材里离开了。司机的和守卫,自然是被控制的普通人。哼,说起来,他们从没有停止过役使人类。”

“他……”我不是不明白师兄的好意,但我总不能彻底相信,里昂真的就这么消失在了天地间。

“他成为了焦骨,我埋葬了他,就在湖边。”师兄叹了一声,“抱歉让你看到一切,小乙,我本不想让你那么难过。”

我一惊,“你可以驭使四时气象了吗?”

原来啊,没有什么天呈异相,是师兄施法,使天空中云气凝聚,像镜子一样反射出湖边的情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师兄的法力已经突破到这种程度。只是当时他不能动弹,仅凭心力就做到这一点,令我明白他当时想出手帮忙的愿望有多强烈,不比我少半分。

至于他能感知身外的情形,好像身临其境,也是有灵魂出窍的力量吧?

师兄也是个极为骄傲的人,虽然外表淡淡的,从不表现出来。里昂用生命保护了我们,他会觉得欠了里昂很大一个人情。所以,他才扔下狼族不管,把我带到邻州来,以后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会帮我,因为他有一个男人间的无言承诺。

“只是接触到了皮毛。”他苦笑,“不然我可以用乌云遮挡阳光。只是,那个亲王,最终也难逃一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撕裂般的痛楚中,我突然被愤怒的情绪所左右,一时之间,居然压过了伤心。

“我听到一点灵车中的对话。”师兄皱了皱眉,“那个亲王杀死同族的事被发现了。你也知道,根据血族规则,就算他是亲王之尊,仍然要以自已的生命偿还。”

“不可能!”我突然激动了起来,“他杀死李斯特的孩子时只有我在场,他不说,我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

师兄看了我一眼,“还有这么一桩吗?不过,多一条人命,少一条人命也没关系了。他被定罪的不是杀了什么李斯特的孩子,而是因为杀了威廉十六,还有p先生。”

听到这话,我震惊得无以复加。

我怎么忘了威廉十六了?我卷入这场是非,不就是从这个前领主开始的吗?可是,那件事也应该是个已经彻底沉寂的秘密,是谁又把这件事挖了出来?还有,里昂怎么会杀了p先生??!!就算他发现p先生挂叛他,他也不会用这种极端手段惩罚曾经的亲信,范伦丁家的骑士。

而他的被审判,仅仅是因为他杀掉了同族中人吗?和日行石、和夸父之引有关系吗?除了李斯特,和金秀儿和马小丙有关系吗?和血族内部权利的争夺有关系吗?

我真是傻,以前一直为他杀掉李斯特的孩子而担心,但现在想象,那几乎算是因阻止同族人作恶,抹黑血族尊严而不得已为之的突发事件。那件事真摆到台面上来,也许里昂受的惩罚不会这么重,甚至不可能被定罪。

哪想到,表面的太平下,深处早就涌动着阴谋的影子。只可惜,我们都没有注意。里昂就是保持了太高贵的品性,这才被人算计。要知道高贵是高贵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这个时代,已经早就被没有信用与尊严的卑鄙者侵占。要想胜利,唯有更狠而已。

“打电括给d先生!”我腾地坐起来,“我必须弄清事实。我要报复!”

“你傻了吗?”师兄接住我,“p先生死了,据说是那个亲王杀的。你觉得,d先生还会理会你吗?他不杀掉你给p先生报就不错了。诚然,他热爱人类,他喜欢你,他与我友情深厚。但你该知道他和p先生的感情,爱了几百年而不得。现在p先生横死,他必然疯狂。”

“那找开特.凯撒!如果他没死,作为里昂的头号亲信,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我的反应很快,因为我要报复。

必须有人,为我永远的痛苦付出代价。

02 守株待兔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没有再流一滴目泪。除了夜里,我抱着被子,咬紧牙关,把哽咽声全闷在黑暗之中。痛苦和内疚,那份来不及的遗憾今我坚强,哪怕只是暂时。

“你不能出现在哈德斯岛上,那太危险了。”当我冷静下来后,师兄对我说,“李斯特知道你我都没有死,也知道咱们要调查一些事情,所以必然有所防备。还有d先生,他熟悉你我的行为,不容易瞒过。”

我沉默,知道师兄说得对。

如今的哈德斯岛,于我而言无异于龙潭虎穴,虽然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也不能让李斯特瓮中之鳖才好。到现在我才深刻的体会到,以前我可以在月光情人拥有特权,只是因为那个人在我身后。

正像那首歌所唱:从来就没冷过,因为有你挡住寒冬。你总是轻声对我说,黑夜有我……

如今,他不在了。

但,我有办法了解事实真相,然后为他讨个说法。我不管谁对谁错,我不管正义与邪恶,我不管什么规则什么道义,总之谁伤害了他,就一定要对方血债血偿。d先生夫去p先生后陷入疯狂,我何尝不是!

我想到了珠儿,开特.凯撒的人类女友,坚信那阴阳怪气的家伙深爱自己的可爱姑娘。她经常上岸采购生活用品,以前还帮过我,我知道她经常出没的地方。

“用笨法子,守株待兔。”我决定,“师兄放心吧,我回荆棘镇,亲自去找珠儿帮忙,易个容就行了。”

“小乙,现在岛上情况不明,但肯定不太平。如果开持.凯撒是前岛主的亲信近臣,也许他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

“我就盼着他不好,这样珠儿才更能帮我。”

“但她是开持.凯撒的女友,李斯特会派人紧盯着的。”师兄摇了摇头,认为这办法不好。

“我相信,李斯特根本不知道有珠儿这个人存在。”我冷笑。

人们对敌人的了解总是胜于朋友,事实上只有珠儿一个人自认是开特.凯撒的女友.别人都觉得她不过是岛上大管家私人的移动血库而已。

而李斯特枉妄自大,喜欢伤害别人柔软的部分,珠儿显然引不起他的关注,不过我还是会小心的。

“如果珠儿不出现呢?” “我就一直等下去,因为这是唯一上岛的办法。”顺便,我需要近距离感受一下荆棘镇上的气氛。

“可照你所说,珠儿只是作为移动血库而存在,地位低下,她怎么能掩护你上岛?”

我对师兄摇摇手指,“其实……我“本人”不必在岛上露面。”

师兄的目光与我相对,我坚定地回视着他,

“小乙,我才突破这层修为不久,运用得并不熟练,你这样做是很危险的。而且,我找不到能为我护法的人。”他叹了口气。

不傀是做了十几二十年的师兄妹,彼此心灵相通,很多事并不需要废心去讲,一个眼神就能明白。我是想到了师兄的灵魂出窍法,他能用在自已身上,也就能施法令我做到,我只要把神识附着于珠儿的身体内就行。简单的讲,就是有条件的、暂时性的附体。当然,在我不需要出现的场合,我不会抢夺和左右珠儿本身的意识。

“师兄,这值得一试,我也必须冒险。难道你不想知道d先生的情况?”

师兄性情清冷,能成为他朋友的人很少,他虽然不说,却十分珍惜与d先生的友情。再者,因为我们让d先生帮了很多违背人家种族利益的忙,却又眼看着他失去永生挚爱,师兄的心是很愧疚的。

我懂。

“至于护法的人,我觉得小丁可以。”我继续说。

我知道这次冒险的不仅仅是我,如果师兄在施法过程中出现问题,他会受重伤。而我,灵魂回不到体内,绝对是个死,而且是魂飞魄散的死法。所以,我们需要最信任的人护法,而在西方世界,只有我们师兄弟妹三人,值得信赖和依偎。

师兄有些疑虑。

只是我非要为里昂做点事不可,不然我一定会心痛而死。纵然这次又为难了师兄,但承担最可怕后果的人是我。而我,不惜任何代价。

“小丁只是迷失了,但其实他从不会伤害我。”我幽幽地说,“前些日子.他为了救我,直接跑到阳光下。他最近总是闹腾,也只是反抗你。就像他才入师门时做很多淘气事,只为反抗师傅是一样的。他的性格有些叛逆,现在又正是叛逆的年纪,还有他转变为血族……”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就是他吧。”师兄摸摸我的头发,打断我。

我知道,他是同意了,于是我去找小丁谈。

中隐隐于世,师兄的私产地处繁华区的高档公寓楼顶层,足有三百来平,带一个配小泳地的天台。我不知道师兄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毕竟我重新见到他时,他是个欠债很多的烂赌鬼。不过我想,每个人都不不能说的秘密,所以我从不问他。

“你叫那个姓马的放开我。”布罩简洁明快的大房间里,小丁光着脚,蹲在墙角。他的一只手上拴着一条以法术祭炼过的银链子,幽黑的眸子中闪烁着愤怒和屈辱,着起来像被困的小狼一样可怜。

可惜啊,拴住他的人才是狼,而他则是小吸血鬼。

多么讽刺,我神宵门中四人来到西方世界,一个彻底沉沦,一个痛夫所爱,一个成了狼王,一个是血族的后起之秀。当初是否有人能想到会有今天的局面呢?我们的出现,我们的变化,我们的人生,是巧合还是人为?或者,冥冥中自有定数?红尘中茫茫轮回?

“我也姓马,你也姓马。”我微笑, “这样,你还会生我的气吗?”

那链子材质奇特,虽然是以法术淬炼过的银,但只要不挣扎就不会伤到皮肤,但只要动了扯断链子的念头,被束缚者就要承担巨大的痛苦,而且也绝对挣脱不了。我怀疑,这是狼族预备来对付血族的,但为了我,师兄提前泄了底。

“我是威廉。”小丁赌气。

我立即生气地道,“你忘记我锐过的话了?你是马小丁,永远是马小丁!”

“姐姐……”小丁可怜巴巴地叫了我一声。

我心软,拉他坐到床上遣,“师兄给你戴上这个,不是恨你,而是怕你做错事,伤害到自已。你还没有回忆起以前的事,很多情况你不能明白。可是,你不信我吗?难道,你觉得我会害你?”

小丁没被束缚的那只手,环住我的肩膀,虽然从眼神上看,他还是个孩子,但从动作上看,他绝对已经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高大强健的可以把我圈在保护之下。

“姐姐,其实你要我做什么,只要告诉我,我一定会照做。好比你说让我坐在天台上不动,就算出了太阳,我也不会离开的。”他说得特别认真,自成为吸血鬼后就变得愈发妖艳夺目的脸上,一派真诚。

他的气质混杂着纯洁天真和残酷邪恶,是天使和恶魔的综合体,注定将来会颠倒众生,妖孽万分。所以我要确保他的蜕变在我的关注下,免得坠入深渊,永世不得超生。他是一柄未出锋的兵刃,引寻得好就是绝世名剑,引寻不好就是极致凶器。

我有这个预感,所以我才紧张他。

“姐姐怎么让你晒阳光?但你记得,不管以后有人对你说什么,甚至你亲眼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让你不快乐的事,误会我的事,你都要来和我确认一下,好吗?”

他重重点头,犹豫一下又说,“亲王殿下,我的父亲,被太阳晒成飞灰了是吗?我听到……你和姓马的……好吧,我叫他一声师兄,我听到你们说话。”

“不要提这个。”我抓紧胸前的表服,强迫被忽略的痛楚清晰而尖锐,“我能信赖你吗?”

“我保证,我以血族和男人的尊严做双重保证,我只忠诚你一个人。”小丁举手发誓, “只要你不抛弃我,永远陪在我身边。”

“别乱发誓。”我打掉他举在头顶上的手,嗔怪,“如果真有一天,我们的命运发生冲突,我宁愿你背叛我,也不要你受苦。 ”这是母性和母爱吧,宁死也要保护孩子。小丁目光闪闪,显然感动了,高兴地亲了一下我的额头,又把我整个人都搂在臂弯里。

我推开他,要他好好说话。

女人是敏感的,特别是对于感情的事,而当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我也就看清了小丁的心。他说他爱我,要我做他的女人,妒忌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为此,我曾经很恐慌,因为我一直把他当成亲弟弟般疼爱。但那不是男女之爱,而是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就好像一个孩子之于他心爱的玩具,之于他不抱着就不能入睡的枕头,之于他纯洁心灵的最初渴望。或者,还啃对这个世界的恐惧。

我明白了,也就坦然了,更坚信他终究也会懂得。于是,我不再刻意疏远他,只提防他这种感情不会转弯成其他。毕竟人的心,是最复杂和多变的。 现在,我把我的计划合盘告诉小丁,托付了我的信任。他起先有点不乐意“保护”那个姓马的,但在我的恳求下,郑重做了承诺。

而这边的事一处理完,我们三人便回到荆棘镇,住进最不起眼的、脏乱到吸血鬼们绝对不肯踏足的汽车旅店,然后以电影化妆的手法,化身为死到繁华街口都没人注意到乞丐形象,坐在珠儿经常购物的那家商场的出口。

我等。

03 附体

佛祖道祖上帝老天爷都眷顾我。

我坚信。

因为我等了不到两天,珠儿就出现了。

在确定方圆一公里内没有监视者后,我上前相认。珠儿很惊讶、很激动,随后就红了眼,“开特被领主大人关押起来了。”

我拉着她迅速闪到个无人的角落,先打听了下岛上的情况,又说明我要做什么事。在我做了要救出开特.凯撒的承诺后,她毅然答应做我的“宿主”,害我以为自巳是寄生虫。

男人,你们知道女人为你们做出了挂么牺牲吗?我看着珠儿,再三嘱咐她不要流露出特别的情绪。

“你放心。”她用力点头,“不是我有当间谍的潜质,而是自从开特被领主大人关押后,我每天都跑去见开特,可他根本不理我,为此我情绪失控很多次了。基本上不管我做什么,所有人都当我是发疯。”

“不要大意,至少不要表现得快乐。”我虽然觉得好笑,却仍然保持谨慎。

“快乐?那我才是真疯了。”

“那就赶紧回吧,记得不要露出马脚就行。”我没有多逗留,在目送珠儿的身影消失后,立即回了汽车旅店。因为是白天,师兄在打坐,小丁躲在壁橱里睡觉。

这几天真辛苦小丁了,我们找的那个带地窖的房子在郊区,等一切准备就绪才会搬过去,之前他只好站着睡壁柜。此时房间里静悄悄的,就连我进门,师兄也因知道是我而纹丝未动。

我犹豫了下,在师兄面前坐下。

“我等到了珠儿,也与她谈过了。”我小心翼翼地说。

师兄微微睁开眼睛。

“开持.凯撒被李斯特关起来了,说要送到长老会处审判,罪名是不敬领主。据猜,可能会被驱逐。这种惩罚并不严历,但他未必会接受这种侮辱,而且李斯特还有可能做手脚,直接让他死掉了事。比如,栽赃陷害他知道里昂的谋杀同族行为,而没有举报。或者,找非血族中人在押解途中动手杀死他。”

“李斯特占领了哈德斯岛?”师兄微微皱眉。

我摇头,“正因为不能,所以他才会迫害开特.凯撒。珠儿说,虽然他是领主,但本州的吸血鬼大多生活在哈德斯岛上,臣服于里昂。以前威廉十六还在的时候,也只是顶着个空头衔。不过威廉十六是享乐主义者,没什么野心,也就两相无事。现在里昂不在了,群龙无首,李斯特顺理成章地接管了所有人。”

“那些人就此弃了旧主吗?”师兄忽然冷笑起来,“都说吸血鬼保持着贵族特性,分外忠诚,原来不过如此。当真应了中国那句老话,人走茶凉。”

“不,珠儿说,本来很多人不服李斯特的。他平时行事就乖张古怪、喜怒无常,根本就没有一点领釉气质。可是……”我咽了咽唾沫,“d先生旗帜鲜明地跟他站在一起,你也知道d先生人缘很好,很有号召力,所以……”

“可怜。”师兄只说了两个宇,叹息一声。

我知道,他说的是d先生。在某种程度上,我和d先生是一样的,我们都爱得来不及。

而我对他也哼亏久,我答应过,把p先生给他带回去。

“不过,李斯特虽然算是成功地统领了本州。但哈德斯岛还是不属于他。血族规则,一人之罪,不及子孙。所以刘易斯拥有继承权,只等找到他,那个岛和月光情人、以及所有的财产就都是他的。”我对师兄说着了解来的基本情况,在说到刘易斯的时候,心头一抖。

他去了哪里?为什么现在还不回来?难道,他又沉睡了?如果是这样,难道要把哈德斯岛便宜给李斯特吗?

“卧塌之畔,岂容他人酣睡?”师兄苦笑摇头,“这个道理,每个中国人都懂,我们凭什么认为西方人就不在此列呢?李斯特,我们都以为他只是恶劣变态,其实他也有他的尊严,所以他必须除掉里昂。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不管死了的,活着的,都有责任。”

“那又如何?也许从李斯特的角度看,他没有做错。但却是他挑起了战争,他用了最无耻的方法,所以他就应该付出代价。”

里昂虽然不服从李斯特,却从来大局为重,从没想过伤害他。就算里昂杀了李斯特的孩子,那个人难道不该死吗?就算人类的律法,也有正当防卫之说。至于p先生之死,我压根认为那是李斯特的陷害。

“小乙,沉住气,弄清楚最真实的情况再说。”看我激动起来,师兄提醒我。

我深深呼吸,平静心绪,“看来开特.凯撒是唯一不宣誓效忠新领主的人,所以他才被关起来。”

“忠诚只要一个人就够了,这本来就不是人人都能保持的高贵品质。”

“我们要救出他,说服他暂时离开本州。”我说出我的计划,“然后,我需要跟他详谈。我相信,他知道很多内幕,关于一切。”

“和珠儿约好时间了吗?”

我点头,说了具体的安排。师兄此时也不再犹豫,和我商定了一些细节,然后又去打坐。

当晚,我们搬到了郊区那间房子。因为是晚上出现行,小丁兴奋的东张西望,闹得我很奇怪。难道他成了吸血鬼,在他眼中,以前常见的景色也不同了吗?

一路上,师兄故意放纵小丁,可小丁却做没做任何出格的事。我知道这是师兄对小丁无声的考验,现在他彻底通过,师兄就能放手为我施展灵魂出窍之术了。

那一天,天气有些潮湿阴冷,一点也不像春暖花开的季节。地窖中,连烛光也似被水汽包围着,光线闪烁藉淡,珠儿背身坐在靠近门边的地方,师兄身处地窖中央,身外以符水划出了个奇怪的形状,手指掐着法诀,盘膝静丯坐。而我,则躺在墙角椭得又厚又软的床上,小丁就坐在我旁边,一脸忧虑地看着我。

“喂,你是师兄的护法,守着我做什么?”我尽量用轻松的语气笑说。

“我担心你。”小丁凑近了,盯着我的眼睛,“你会回来吧?”他好像感觉很不安全,必须由我给出确定的信息。

我坚定的点头,“我一定会回来,不然你这小子可不就无法元天了?”

看着我无伪的神情,小丁终于轻呼出了一口气,别别扭扭地站在了师兄身侧。

“一切就绪,我们开始吧。”师兄开口,“小乙,凝神静气,心无旁骛,你要记得,杂念会今你的出入之路受到影响。同时,你还要保持不被珠儿的意念所吸引。”

“姐姐,放弃吧。我帮你潜回哈德斯岛 ……”小丁求我。

我一摆手,“你们不要忘记了,虽然我是资质最差的,但我也神宵派门人。着不起我怎么着?我就那么差吗?守心固念,我能做得很好。快开始吧,不然珠儿赶不上最后一班回岛的船了。”说着,我闭上眼睛。

师兄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嘱咐了珠儿不要紧张,要小丁不管发生任何事也要保证没人打扰到他,然后施法而为。一瞬间,那法阵骤然放亮,金光流动有如一堵光墙。我看着那光,身子渐渐轻似羽毛,宛如陷入时间和空间的洪荒。

我感觉自巳掉在了一条河里,头顶似有光,那种喘不上气来的窒息今我本能的拼命住上“游”。四周有很多力量拉扯,还有无数嘈杂的声音,今我想顺着水流沉没,但我守着道心,不理外物,坚定向上。好像很久后,我在快憋死的刹那,浮上了“水面”,眼前一片光明。

我的角度很奇怪,似乎是从天花板上往下凝现。我看到了我自已,施法的师兄、护法的师弟、还有做为容器的珠儿、闪烁的法阵。我知道我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肉身,这种俯视的感觉很快乐,我心想要不要飘出去,像云朵和轻风一样飞翔。

“呔!”师兄突然断喝一声,同时双手虚空画符,符光向我打来。

我吓了一跳,如遭重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突然下坠。站稳时,我周身温暖,像一颗种丯子埋在了泥土之中,可是却听到、看到、感觉得到周围的所有事物。

“小乙,记得守心。”师兄轻呼一口气,差点向后仰倒,幸好承丁扶住了他。

我再“看”,法阵已经不再放光,地面显得凌乱不堪,地窖中烛光齐灭,是师兄手中的光明符再照亮。

“我会谨慎行事的,你们安心等我回来就好。”我说,惊讶的发现是珠儿的声音。

非常好,我成功的附了珠儿的体。

一切是虚无,我意念微缩,抱元守一,不染外物,也不被外物所染。虽然借着珠儿的眼睛看,珠儿的眼睛听,珠儿的四肢做事,珠儿的声带说话,但在不需要时,我不左右她的行事,只感知着。

于是她的意念成了主寻,站起了身,摸摸自已的身体,惊讶地说,“小乙在我体内吗?很奇怪,感觉好像吞了一颗软软的东西,胸口发凉时,就是她出现吗?”

04 我是八百年前的刺客?

“是。”师兄点点头,“她不会伤害你当她上了你的身,不要强行与她争夺意识。此行快去快回,灵魂不应长期离开肉身,不然也会出问题。”后半句,倒是对我说的。

珠儿嗯了一声,提起大包小包的东西准备走。那些是我提前买好做掩护的,毕竟珠儿上岸就是为了采购,什么也没买的话,容易引人怀疑。

“我带你遁到商场的地下停车场,会小心不让人看到,也不让摄像装备拍到。你到那边后再叫车去码头,以防有人调查你的行踪时对不上号。小丁,守着你师姐。”

事无巨细,师兄都安排的有条不紊,令珠儿能顺利平安地带着我回到哈德斯岛上。在上岛的刹那,我的心突然一酸。那个人不在了,这个岛于我就再没有意义。可是,我居然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在这里。后岛的沙瘫上、月光情人的顶层天台、舞厅内那个古怪的椅子、我的房间、他的房间、图书馆……

原来,不知不觉中,我们拥有了很多不能遗忘的过去。而他,又怎么能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咦,我为什么突然感觉很伤心?”珠儿低声嘀咕,手按胸口。

“别三八了,快带我去找开特。”我用意念传达我的话。

珠儿学西子捧心状,神情古怪地回到自已的住处,然后又打扮了一番,才跑去关押囚犯的地牢。我发现,一路上不管她什么怪样子也没人理会,甚至,都没有人想吸她的血,因为她看起来,精神是不大正常。

“你来干什么?”地牢并没有看守,因为牢门是以法术淬炼过的银制成,上面还雕刻着咒文。除非有开门的特制钥匙,不然没有任何一个吸血鬼能强行出来,不管活了多久,有多深的道行也一样。

也不知这座建筑是谁盖起来的,这地牢又是不是后来改装的,反正那大门带着点自虐的味道,而此时里面的人气息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开特……”珠儿的声音哆嗦着,带着点哀求的意味,“我就跟你说几句话。”

“没什么好说的,我从来没当你是女友,而是当移动血库。”开持.凯撒躲在黑暗的阴影中不肯露面,“过几天我就会离开本州,自然会寻找新的血库。我厌倦了一种口味,所以我仁慈地,给你自由。”

“血库也没有关系,只要能跟你在一起。”珠儿哭了,因为我附了她的体,也自然地感到悲伤。这傻妞!

不过到现在我算看明白了,开持.凯撒对珠儿是有感情的,可能不是很深,但他绝对不是无情的人。而假如地牢这边并没有守卫整日看守,李斯特只派人偶尔监视一下的话,我就更确定珠儿没有被怀疑。因为在李斯特的眼里,开特不够在乎珠儿,所以珠儿就不够资格让他关注。

“滚开!”开特吼了一声。

“珠儿,走近些,说话但不发音,让开特看到你的唇动,就说你有我的消息,让他过来和你说话。”我用意念通知珠儿,就算开特.凯撒不懂唇语,动作大点的话,他也会猜测到什么。至不济,他抹疑珠儿真疯了,走过来看看也行。尽管地牢边没有人,但为了谨慎起见,我还是要做足防备的功夫。

珠儿定了定神,走到牢门边,手紧紧握着栏杆,就像要从其上获得力量,照我说的做了一遍。

“你疯了吗?到底要干什么?”开特似乎很厌烦。

珠儿瑟缩了一下,我在她身体里鼓励她继续。

于是,珠儿把动作加大,把速度放慢,又无声地说了几遍。

我确定开特不懂唇语,但珠儿却成功的引起了他的疑惑。他站起身,慢慢从黑暗中走出。

珠儿激动的落泪。

“让他把手搭在你的手上,小心别碰到拦杆。”我又吩咐珠儿。

珠儿执行。

开持.凯撒犹豫了一下,大约看出珠儿今天的情况奇怪,很可能有重要的事,犹豫着照做在他们的双手触碰的一刹那,我感觉到了珠儿的幸福,却不得一咬牙,抢占了她的意识。

“我是马小乙。”我把意念直接通过他们肢体的接触,传入开持.凯撒的大脑,并没有开口说话。万一有窃听的人怎么办?因为大意,我们输得彻底,所以同样的错误绝不能犯两次。

开特凯撒很吃惊,眉毛都掀起来了。但他不愧是活了几百年的人,城府深得很,脸色立即恢复了平静。

“看着我的眼睛,你会更清楚的听到我的话,我也能接受到你的回答。”我又说。

开特点了点头。

“为什么回来?”开特很不解,但又有点期盼。

“来为亲王殿下收债。”我咬牙切齿地说。

“那我一定配合,你想知道什么?”

“一切,你所知道的一切。”我很用力地告诉开特.凯撒。

假如此时有人从此处经过,或者李斯特正在用特殊设备监观这里,他们就会看到珠儿和开特凯撒双手交握,深情凝视,就好像一对难舍难分的恋人。

“天哪,真恶心,我都要把昨晚喝的血吐出来了。”李斯特肯定会这么说。

但是没有人知道,前任岛主的头号忠臣,也是唯一的忠诚手下正在和令前任岛主倒大霉的红颜祸水正在通过神交,密谋着什么。

“他深深的爱着您。 ”这是开特.凯撒告诉我的第一句话,对我用了尊称,声音很沉痛。

我心如刀绞。

我知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惜为时已晚。

“他为什么爱我?我有什么好?”我哽咽,“他话了八百年了,女人于他而言只是调剂品,我还是口味最差的那个,为什么他对我动真情?我宁愿他讨厌我!”

“是啊,为什么呢?”开特.凯撒苦笑, “爱情简直是没有道理的感情。本来,他应该恨您。因为在八百年前,他的被刺就与您有关。”

我大吃一惊,“我的前世?”

“不知道,我不太懂所谓的前世个生。” 开特.凯撒摇头,“不过在他还没成为吸血鬼时,我就是他的贴身近卫,一直陪伴他到今天。”

“你是他转变的?你是他在血族中的第一个孩子?”

“是的。我在他的尸体前自杀,他为了救回我,给了我永恒的生命。于是我发誓,永远忠诚于他。”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件事,难免有些震惊,随即又觉得哪里不对,疑惑地道,“可我听说,血族中人必须摆脱了新生儿的身份后,才有力量初拥。当时他才被刺,也才变成吸血鬼,又怎么能转变你?”

“他不同,他是范伦丁家族的人,还有可能是除了兰斯洛外,最强大的一个。”开特老实地说,“这个你得去问刘易斯,他们家族有秘密,从人神大战,世界分为两极后就有的大秘密。”

“刘易斯在哪里?”我问。

开特摇了摇头,“李斯特也在找他。我请求您,一定不能让李斯特找到刘易斯,请您保护范伦丁家族最后的血脉继承人。”

“我一定尽力,虽然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但我拼了命也会保护他。”这是我唯一能为里昂做的了。尽管他们父子关系不融洽,但我相信,他们是爱着彼此的。只是,他们都倔强,他们都高贵,所以他们都不解释和表达。

“我衷心的感谢您。”开特很诚恳,以眼神向我行礼。

我眨了下眼睛,表示承诺。

“说说八百年前的刺杀。”我又问,心乱如麻。

如果我的前世真的杀了他,他不是应该憎恨我,应该报仇吗?是我让他壮志未酬的。可他为什么反而爱上我?然后在八百年后再因我而死一次,彻底的死亡,没有灵魂轮回的死亡。如果那个刺客确实是我的前世,这到底是什么孽缘?

“他的遇刺是个谜,但我却知道,是一个来自东方的女巫刺杀了他。”开特慢慢地说, “我听到异常的动静后赶到,只来得及看到那东方女巫消失。”

“消失?”

“是的,消失。”开特呼了口气,沉浸在回忆中,“我看到亲王殿下的胸口插着一把样子奇特的、细长的剑,而刺客的胸前插着亲王殿下从不离身的匕首。”

“天哪,同归于尽!”

“我不能确定。毕竟东方对于我们来说是很神秘的,并不了解,那个年代就更是如此。而那个女巫是蒙着面的,因此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您的前世。只是她行动的手法、奇妙的法术、纤细的身段、乌黑的长发和那双黑眼睛暴露了她是东方人的秘密。亲王殿下身为人类的生命是结束了,但那个女巫却化为黑沙,混在地上的一摊血迹里。所以尽管她重伤,但谁也不能确定,她有没有与亲王殿下同时死去。

“随后再没见过她吗?”

“没有。”开特叹气,“不过当您出现,对亲王殿下使用一招法术,就是那种能随意控制他疼痛的法术时,他意识到您可能就是八百年前的刺客,或者是她的传人。”

“六丁玉女印。”我有有自语着,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能用这个印法的,只有我们神宵派。也就是说,就算当年杀他的不是我,也是我派中人。说到底,也算是我的责任,毕竟一切皆是传承。可是,我虽然知道早在商纣时期,中国人的脚步就到达过美洲,稍后也到达过欧洲,但想不到为什么那个时期的道门就参与到人家西方人的事务中。又为什么,会玩刺杀呢?

当年的里昂并不是十恶不赦的人,他面对的只是残酷的战场,用了残酷的手段,身为没有利益关系的神宵派,没有理由和原因去刺杀他。难道,还有其他隐情?

我头都大了,一个谜还没有解开,更大的谜团就扑面而来。

05 关键人物

范伦丁家族到底有什么秘密呢?为什么本来是最古老的吸血鬼家族,却在兰斯洛的那一辈进入人类社会,并混得风生水起?又为什么到里昂这里因为被刺,恢复了血族的身份了呢?这一切,和那场刺杀有没有关系?八百年前的刺杀者,是我的前世,还是我派中人?

我问开持.凯撒,可他却说不出什么了。只说,刘易斯很可能会知道。

也许他是为了督促我寻找和保护刘易斯才这么说,但更大的可能是,刘易斯真的知情。毕竟,他是里昂的亲生儿子,他是范伦丁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那这次又是出了什么事?我们离岛去韩国之前,一切都还在掌握中。”我转移话题。

八百年前的、甚至更久远的秘密我要慢慢解开,当务之急是先平息里昂之死带给我的巨大痛苦。不为他讨个说法,我不能活!

“有一个关键人物。”

“谁?”

“豪斯会长。

一瞬间,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半晌后,我才想起有这样一个人物,活得肮脏,死得无聊,我早就自动把他扫除到了记忆的垃圾堆中,只等着慢慢遗忘,没想到今天又要提起。

可是,他不是死了?

“他没死。”开特咬牙切齿地说,“而你和你师兄带给我们的日行石,其实是他伪造的赝品。”

我惊讶的无以复加,听开特娓娓道来。

原来,李斯特与威廉十六居然是好友。想想也不难明白,他们可不就是一丘之貉吗?所以威廉十六死了之后,李斯特早就暗中潜伏在荆棘镇,调查好友的死因。就连他接任本州的血族领主,也是他暗中动作的结果。他活得太久,在长老会中很有人脉。

他躲在暗中,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当豪斯会长作为人类的生命终结时,身边没有其他人。于是他出来了,给予了蒙斯会长永恒的生命,并得知真正的日行石还在蒙斯的掌握中。那场爆炸就是他的杰作,只为了毁灭所有他出现过的证据,也毁灭那颗假的日行石和假死的豪斯会长。

“那他不是更该受到审判?”我大怒。

杀掉威廉十六是权利斗争的结果,杀掉那个意图染指我的褐发男说到底算是正义的,杀掉p先生根本就是栽赃险害,可为了这些罪名,里昂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李斯特呢?要按血族的规则来讲,够他死上一百回了。

“关键是没有证据。”开特也很愤慨。

我没说话,把这事深深记在心里。没有人,能不为阴谋付出代价,里昂不也是?所以我不急,因为实力相差太大,但我得给李斯特点颜色看看,让他尝点苦头,让他知道我不好惹。然后,我会慢慢的搜集证据,直到他也接受所谓的“公正”审判为止。

“你知道了李斯特的事,不是很危险吗?”我担心。

开特对里昂这么忠诚,就算是为了里昂,为了珠儿,我也不能让开特再出事了。

“我是偷听到的,他并不知道我是知情者。”开特似乎有点惭愧,但同时又有点骄傲,“我不仅是亲王殿下的侍卫、管家、我还帮他搜集所有情报。我运用了古代中东人的一些方法,就是……某些特殊的房间有窃听暗道……”

“是你改装的,还是这建筑本来设有这种地方?月光情人,到底是谁建的?”

“听说是个神秘的女人,已不可考。那些暗道本来就有,我只是利用了起来。也是巧合,亲王殿下出事后,我被追捕,逃到一处暗道,正好看到李斯特和豪斯说话。可惜我再逃时被捉了,若不是您出现,我亲爱的小姐,这个秘密也许被永远埋葬。”

“你安心等待被押到长老会去审判,不也打算了捅出这件事吗?就算没有证据,至少撒下怀疑的种乎。”我说破开特的心,“但是收债不用那么惨烈,而且效果不好。我会想办法弄你出去,你要好好和珠儿生活,也算走保存力量。如果找到刘易斯,我认为你有必须要效忠的人。”

“遵命,我的小姐。”开特说着,突然对我言听计从起来,好像我是里昂的遗孀似的。事实上,我愿意走他的未亡人,假如上天给我一分钟的机会的话。

“这么说,这一切都是李斯特处心积虑的后果了?”我把话题导回。

“对,自从他出现,他就在等机会。只因为熟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本来是吊儿郎当,只喜欢恶意欺你他人的人,并没有很大的野心,所以忽略了他美貌下的阴狠。”

我沉默着,脑子却旋转不停。

那个褐发男是李斯特的人,说不定是李斯特故意抛出的饵。他在试探里昂对我的态度,找出里昂的弱点。不幸的是,我是那个弱点。虽然没人亲眼看到里昂杀掉褐发男,但他在李斯特的眼皮子底下失踪,李斯物肯定知道这卑鄙无耻的家伙是怎么死的。只是,他没的证据,那褐发男也没有份量。

但正如他所说:一个自认理性的人,一旦感情用事,是很激烈的。

他比任何人都更早的发现里昂爱我,知道只要是与我有关的,里昂就会感情用事,于是就经常出现在我身边,等待着机会。我们一直没有踏入他的圈套,直到那场天台上意外的婚约,直到我们去盗夸父之引。

和开特“深情对视”了半个小时,我终于明白了关于那个致命陷阶的一切。

所谓的最古老血族家族,其实已经是第二代了。第一代的十三氏族,如今已经湮灭于历史之中。血族尽管拥有永恒的生命,但仍然不能避免死亡。

宗教、神力、圣迹、自身的消磨和厌倦……而那十三氏族虽然灭亡,但每个氏族都留下了圣器,也就是十三圣器。当然,这些血族宝物,也可以说邪物也早就消失了踪迹,但李斯特却拥有其中之一:鬼灯。

那是能控制人(包括血族)行为并且制造幻觉的东西,可惜因为破损而力量大减,如果没有外力,很难控制住意志坚定或者法力高强的血族中人,特别是亲王级别的。 李斯特有一颗魔鬼的心,他特别善于抓住人们心中的恶,并把他们整合起来。他用鬼灯控制力量稍小的吸血鬼以获得情报,他找来了金秀儿和马小丙。

金秀儿恢复记忆根本不是凭自已的法力,而是李斯特的手笔。从金秀儿的口中,他推测到了我们的行动,于是他在p先生没有戒备的情况下对他使且了鬼灯,控制了p先生的行为,使他成为内奸和背叛者。

p先生是忠诚的骑士,后来他所做的一切,完全是李斯特在做怪。随后,李斯特又和金秀儿、马小丙联手制造幻境,差点困死我和师兄并让里昂“看到”我和师兄相亲相爱,并预谋背叛他的场面。

只是里昂有一颗坚强的心,开始时他确实受到了蛊感,对我非常愤怒,但他很快就恢复了理智。李斯特发现了这一点,于是抢在里昂动手前,控制p先生做了很多元耻可怕的事,然后又自伤自身。是的,里昂确实杀了p先生,但那是在p先生的请求下,亲手为自已忠诚的骑士解除了痛苦。

可是里昂杀死p先生的场面,被李斯特故意安排给d先生亲眼看到,在此之前他还以其他借口请了血族长老会的三名长老前来。大约他知道夜长梦多,里昂智慧又坚毅,他的手下服从度高,只要给里昂一个喘息之机,他这么深这么久的谋划就会完全破产。

结果,他一击而中。

里昂因杀死p先生而获罪,为了保持p先生的尊严,他选择了沉默,毫不辩解。本米,因为里昂的亲王身份,在执行死刑之前还有一道程序,就是到长老会所在地去复审。但李斯特故意泄露我受了重伤的消息,阴差阳错间,师兄又急于找里昂联络,更令里昂错误的相信了李斯特的说词。

里昂在关押期间逃走,师兄在约会地被伏击,全是李斯特一手策划的。如果能消灭狼王,于他而言算是立了大功。好在里昂及时赶到,把师兄救回,不然我夫去的不仅是今生至爱,还可能加上我的初恋,我的亲人。可里昂也因为这些行为,特别是救走血族的死对头狼族的首领,而被改判为死刑立即执行。

李斯特一步一步算得相当精确,就好像弈棋高手,不动则已,一动就连环套连环,置对手于死地。

这一局里昂输得彻底,并不是因为他笨,他不够强大。而是因为他冰冷的身躯里有一颗火热的心,他爱着我,保护着他的手下,他那高贵的灵魂也没有预料到李斯特能如此卑鄙。

而李斯特,真的只是为了帮威廉十六复仇才这样的吗?我不相信!威廉十六那种家伙不可能动摇李斯特的心。他不是完全没有感情,只是他太高傲,觉得这世上鲜有人能配得上他。那么,又是什么让他那么偏执。这,又是个谜。

但我对他的真实想法完全不感兴趣,我只是想让他付出代价。里昂或者也是邪恶的,毕竟他出手杀了威廉十六,初拥了小丁,可他是为我而死,我不能容忍。

06 交易

“您的师弟确实是亲王殿下初拥的。开特告诉我,“只是和p先生一样,亲王殿下不是有意。当时亲王殿下去找您,您的师弟试图袭击,结果……误杀。”

我心里发凉,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一直是我心里的疙瘩,里昂虽然害了我师弟,但也救了我师兄,这样的乱帐,要怎么算?我宁愿他活回来,让我跟他算一算。

可是,能吗?

“金秀儿和马小丙呢?”我想起那两个贱人。

尽管我心里有团火,恨不得立即让李斯特尝尝阳光的滋味,但我知道暂时动不了他。我实力不够,必须借刀杀人。这也是李斯特对待里昂的方法,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在此之前,我得拿几个人做做伐子,相当于宣战。我要让李斯特知道我要对付他,因为直面对垒而胜之才够痛快。

“就在三天后,李斯特会实现诺言,当众初拥她们两个,就在哈德斯岛上。”开特冷笑,“这两个死女人,都是极度渴望加入血族的。”

“豪斯那个老混蛋呢?日行石是在他手里,还是交给了李斯特?他在不在岛上。”

“据说那日行石失去了法力,不知是不是损坏了的缘故,所以李斯特并没有强取。至于豪斯,我觉得应该不在岛上。他是见不得人的吸血鬼,明目张胆出现是会给血族带来麻烦的。”

“我明白了。”我灵机一动,又和开特.凯撒商定了一些细节,就把意念的自主权还给了珠儿。

两个小时后,珠儿以今天采购的东西有损坏,需要退换为由,重新上了岸。其实,似乎没人在乎她上岸的理由,岛上最近出了大事,吸血鬼们人心惶惶,而正常人类根本就不知情。纸醉金迷,仍然是他们要追求的首要目标,其他事都是不太在意的东西。

灵魂归窍后,我什么也没和师兄说,先立即回了措人协会,找到了泰戈尔院长。他很吃惊,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有点讽刺地看着我, “马小乙,血族内部的事,我们协会是不会插手的。”

我笑得无害。

很好,协会的消息很灵通,本州血族事务的变故,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道得一清二楚。哈,我还怕他不灵逼呢,他们的情报系统高效些,正是我的愿望。

“而且……”他打官腔,“自从你可耻的临阵脱逃,被取消了猎人的资格后,已被列为了不受欢迎的人。”

“我不需要欢迎,我是来谈交另的。”我直截了当。

“我们之间,有什么交易可谈呢?”泰戈尔院长一脸悲悯地说,“协会毕竟走协会,就算势弱,血族也不敢随意侵犯。可你呢?我听说血族又把你列为了通缉犯,还有一部分民间人士在找你。实话说,我很同情你,我的孩子,可是我有自已的职责,不能给予你保护。但只要你虞诚,相信上帝会保佑你的。”

这老宗伙,真是会装蒜,明明心里恨得我牙痒痒,可嘴里却说得那么诚恳。他的本意,不就是说我现在是丧家之犬吗?嘲讽我当初用计脱离协会吗?所谓民间人士,也不过是金秀儿而已。我没死,那个贱人就不得安宁。

“你太小看人了。”我仍然面带笑意, “你以为,我是来寻找庇护的吗?”

“上帝原谅您的仆人吧。”他在胸口划着十字,“我了解你痛失所爱的心情,可协会真的无能为力。”

天下间最恶劣的人也不过如此吧?这么突然揭人家心里最痛的伤疤。心真的很疼,疼到我差点没了呼吸。我相信我的脸白了,也知道协会清楚我与里昂的关系,但我咬着牙保持冷静,不给自己退路。

“好啊。”我站直了身子,“既然你想把立大功的机会住外推,我找别人就是。但我提醒你,年纪别活在狗身上去,那真的、真的、真的很不智慧诶,简称:白痴。”说完我就往外走。

切。有人就是自视过高,没有他这个**蛋,我就不做槽子糕了?找他,只是因为他够贪,对争权夺利这档子事够热情,而且还特别喜欢装13。而且我断定,他肯定会追回我。对于贪婪的人来说,诱饵永远是有用的,哪怕他不确定诱饵的大小与真实性。

果然,我还没走到门口,他就叫回我, “你回来,到底有什么事?”他也不装了,脸色阴沉,在灯光的的映照下,脸上的垂一条褶子都似乎隐藏着卑鄙可耻的诡计。

“你还记得‘死去的’豪斯会长吧?被炸得骨肉无存的豪斯会长?”我切入重点话题。

豪斯会长维持着神职人员的神圣感,但眼神却闪过一丝惊讶和忧虑,“马小乙,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是我要做什么,是协会要做什么?” 我还就端起架子来了,反倒让泰戈尔个老混蛋不禁发急。

“如果你要损害协会的荣举……”

“协会很快就没没有荣誉可言了,会成为整个地下世界的笑柄。”由于普通人很少知道血族、狼族和猎人协会的事情,我们把两大异族和各种教派的联络与交集称为地下世界。 “你要揭露豪斯会长的真实死因吗?”泰戈尔院长冷下脸,露出杀机。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不做那种小儿科的事。事实是……豪斯会长重生为吸血鬼的新闻会让协会颜面扫地。呼,曾经的猎人协会会长啊,现在地成了血族中的低级成员。协会的脸往哪搁?让全体协会成员情何以堪?让协会的长老会如何看待?最最重要的是,以后还会有谁赞助这种连会长也叛变的组织呢?”脸面啊,钱啊这些东西,永远是协会这种组织最在意的,也是最大的弱点,最承受不住打击。这不,泰戈尔院长连表情都控制不住了,又气又惊。

我看吓得他差不多了,也就不卖关子,把豪斯会长已经成为吸血鬼,并很快就要认祖归宗的事说了,“你想办法在三天之内找到他,我来帮你解决掉。作为交换,协会要撤销因我而对东方教派进行的指责。”

这就是我找协会的目的,我需要他们高效而无所不在的情报网帮我找人。我没有时间。三天后,我要做一件大事,要送给李斯特的初拥仪式一份大礼。

当然,交换的条件其实我根本不在乎。但我若不表现得斤斤计较一点,这老混蛋会怀疑的。就算我做了这番铺垫,他也还是不相信我。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们自已可以解决。”果然,他慢慢地说,眼神闪烁不停。

“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由我来执行任务最合适。不然,难免消息扩散。”

协会的高层人员全是一帮废物,是玩政治手段的,却没本事杀吸血鬼。而如果找到豪斯的行迹后,派猎人们执行“清洁”任务,显然会令一部分人知道这种不堪的情况。事后再杀人灭口?在当今血族势力开始抬头的情况下,猎人损失不得。我就是算谁他们需要我这个有能力但不多嘴的“外人”来处理豪斯,才放心地上门谈交易的。

“你会这么好心?”他斜眼看向我。

“这是交易!到底愿不愿意,给个痛快话儿。把这种事摆平,对协会来说是多大的功劳,我相信你明白。自己人,我才照顾你的。你不答应的话,我尽可以找别人去。比如格雷神父,比如费舍儿嬷嬷。如果你想拦我,只怕也没这个本事。”我板着脸,在平等对话后再来点强硬的态度,不信这老家伙不服软。

“你只要那一个条件吗?”他低头想了想,说。 “还有一个。”我伸出食指,眼看他松了口气。

什么烂人啊,人家条件多,他才能放心。可见狡猾的人的思虑多,不明白有的事其实很简单,非要人家威胁才舒服,这么贱的人我真是第一次遇到。

“马小丙和金秀儿。”我说出两个名字, “帮我查到这两个女人的落脚地。”

“女人间的恩怨?”他忽然笑起来,很猥琐。我想,他大概知道里昂和我的婚约,以及金秀儿“前任女友”的身份。至于小丙,他早就根清楚我们之间虽名为师姐妹,但实则水火不容的事实。

我配合地露出羞愤妒忌的神色,带着女人的疯狂劲儿,“你别管,在三天之内帮我找到,我就免费为你处理掉协会的毒瘤!不怕告诉你,马小丙也正在积极加入血族,这又是在打协会的脸。而她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只有我这个同门师姐才能摆平。说白了,这件事必须我做,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其实关系不大。”

“好吧。我答应你。”老混蛋终于想明白了。

协会需要脸面,协会更需要钱,而他需要功劳好住上爬。答应我的条件,他损夫不了什么,何乐而不为呢?把怀疑之心一去掉,他就知道这是个好的交易。

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和他又商定了联铬的细节,就悄然离开协会基地。夜色中,我漫步街头,又细想了一回我的计划,然后就打通东方教派的总理事长刘三刀的电话,也不管中国那边是几点。

“三天之内,立即到荆棘镇来。否则,我会为东方教派闯下天大的祸,大到你没办法修补。”我不理会电话那边的大人物气得暴跳。直接威胁他。

其实他不来我也没办法,但东方教派也不能在西方再丢人了,我利用的就是这一点。这叫啥?这叫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07 刘易斯归来

事后,师兄曾对我说,他可以动用狼族的力量来帮我。

可是我不愿意他为难,因为他在狼族中的日子并不好过,我不能再给他增加负担。况且,我自己的事要自己解决。师兄听了我的解释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就一边打坐疗伤去了。

他的内伤本来好的差不多了,但为了辅助我灵魂出窍,伤情又反复了起来。只因我跟他说三天内有大动作,他很努力的使自己恢复。小丁也很老实,几乎是沉默的,不吵不闹,似乎努力想要回忆起什么。

等待的气氛很压抑,但我们师兄弟妹三人谁也不点破,只窝在那个小农庄里。

“明天是会满月吧?”第二天晚上,我和小丁坐在窗边,静静地聊天。

他“嗯”了一声,“虽然我加入血族不久,但听说重要的仪式都要在满月日进行,在这方面倒和……狼族一样。”小丁瞄了瞄师兄,“姐姐不是说明天要有两个人同时被初拥,还有一个人被介绍进入本州血族会吗?那就没错的。”

“我需要他的帮助。”

“他会来吗?你确定?”

“我确定!”

理由很简单,小丙要变成吸血鬼,这事我不说,西方教派也会通知他。如果小丙成功,东方教派的脸面也丢尽了,刘三刀就是失职。而且,我相信他必会受我的威胁,因为师兄是狼人的事他铁定早就知情。

前两天师兄说漏了嘴,他说:我们神宵派门下的弟子,除了排名第三的马小丙外,其余的都有秘密身世。那也就是说,师兄、我和小丁都出身不凡,师傅和刘三刀都隐瞒了什么。

那些秘密,刘三刀不说、师傅也不说,那我就不问,事情该来的时候自会来,我不急。但倘若我们有事,刘三刀就有义务来当牛做马。有秘密的人是应该被保护的,这是世界规则。他不能白当理事长,却什么责任也不担当。

“他能做什么?”师兄缓缓张开修长凤目,眼皮看起来很浓重,于是整个人就带了几分憔悴之意。

“听我指挥,帮我设一个大大的局。”我细细给师兄讲了我的打算。

西方教派与我们东方教派不同,他们是把管理和技术分开的。细化的说,就是猎人协会的上层管理人员,未必有强大的法力。可我们东方教派呢,爬到高位的人都有两下子。这种情况各有利弊,毕竟管理需要精力,让强大的修行者担任行政人员,会让他们不能专心于法术,早晚会消弱他们的力量。但西方教派这样的外行管内行,有时也会影响战斗效果。

刘三刀是东方教派的总理事长,我师傅曾经说过,在有名有姓的修行者中,能打得过他的人屈指可数。

“不错。”师兄听了我的计划后,夸了我一句,小丁却嚷嚷说自已要负责的事情太少了。

“可却是最重要的。”我安慰他,也确实是实话,“师兄是很重要的一环,所以他的安全就更重要。你就是要保护师兄的,没有你就没有他,没有他就没有成功。再说,你还有一项破坏活动要负责。”

“真的?”小丁很兴奋。真是个孩子。

我点头。

“那做完这件事,我们去哪儿?”他高兴地问,大约知道以后会一直跟着我。

我心痛得连眉头都皱起来了,却还努力微笑,“我们回家去,回中国去,忘掉这里的一切。姐姐会保护你,你也早晚能在阳光下自由生活。”

其实,怎么能忘掉?但里昂尸骨无存,我只能把他埋葬在心底,永生永世。我的哭泣,不可触碰。

“缺一个环节,显得计划单薄。”师兄沉思了下,又插嘴。 ”

我相信他是怕我沉浸在情绪里,感觉痛苦,但我也知道,他说得对。可我们的人手就这么几个……时间紧、任务重,要消灭几个贱人,还得让李斯特吃瘪……很难。

“我们需要一个人,极大的分散李斯特的注意力。”师兄说,“我们行踪谨慎,又以珠儿为介,李斯特不可能发现我们。但他明晚必会严加提防,他活了这么久,法力高强,如果没有牵制,我们这边很容易就出岔子。最好,是有能震动他身心的事件发生。”

我苦笑,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呢?但是现在让我去哪找一个够分量的人,然后再策划一个事件。在整个计划中,我可是连开特.凯撒和珠儿都分配了任务,再没有多余的力量。

好像是为了印证这世界上是有奇迹的,在我们沉默了不到十秒钟后,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但女人的第六感却令我的心狂跳,然后整颗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刘易斯!一定是刘易斯!失踪很久的刘易斯,连自已的父亲死掉也没出现的刘易斯,却在这个时候现身了!他换了号码,是为了不让人监听吧。那么说,他至少知道要面对的是谁。

我按下接听键,喉咙却哽着,说不出话来。对方,也沉默着。果然,是他。而我们,就这样借着那无形的电波,相对无言。

良久,他才问,“你在哪儿?”

我说了地址,并嘱咐他一定要小心,不要被人跟踪。

“放心,我运气好,正在附近,很快就会到。”他的声音里有一种不同以往的坚毅感。

我安抚了师兄和小丁,就跑到农庄的外面去等,才绕过几个草甸子,就看到刘易斯孤零零地倚在木栅栏上,似乎站了一会儿了。

和我初见他时一样,他就像一只幼兽,脆弱而美丽,眼睛里闪着迷茫又绝望的光。夜露,让他的浑身都被春寒的湿气包围着,似从梦中来。

我站在原地,就在离他不到五米的地方,却再踏不出一步。似乎有什么,阻隔在我们之间,千山万水的距离。他才走了多久啊,已经物是人非。

“他死了,是吗?”刘易斯轻声问我,声音仿如夜的叹息。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不敢点头。不然,我可能无法呼吸。也许那是事实,但我不想说出来。

“是为了我。”半天,我才哽出几个字。如果不是里昂杀了褐发男,李斯特至少不会这么快就进攻。那样,也许我们还有时间和机会。有机会等我看清楚自已的心,告诉他那句我没说出的话。

“是李斯特。”刘易斯淡淡的笑,可眼角却划下红色的痕迹。他的血泪,已经流出。

“你们中国人怎么说来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刘易斯一字一字地慢慢说,声音因为仇恨和痛苦而颤抖,“我恨他。我恨他初拥了我,恨他不救我所爱的人,但他终究是我的父亲!”

我再也忍不住,冲过去,抱住刘易斯。无垠苍穹下,只有我们两个来不及表达感情的人,默默哭泣。

良久,我把刘易斯带进房子里,费了好大力气才劝住他不要轻举妄动。

“我的计划差一个环节,正好你来了。”我对他说,“这一次,听我的好不好?”

刘易斯努力压抑着立即手刃仇人的情绪,点了点头。我松了口气,生怕他不肯冷静下来,毕竟他的实力和李斯特相差太多,我们的集体力量也比不得哈德斯岛上的血族,硬碰硬不行,必须使用阴谋诡计。

而有了刘易斯,我把计划重新调整了一下,成功的机会会更大。现在万事具备,只等着明天上午和泰戈尔见面,下午去接机了。

“今后你打算怎么办?”以我喜欢在行动前准备退路的习惯来说,我问刘易斯。

“我不知道。也许,就留在岛上。那是我父亲的产业,我必须继承。”刘易斯说,“我还要听听长老会的意见。哼,李斯特在长老会有人脉,难道我父亲没有吗?”

我灵机一动,立即问,“能不能请动一个长老?”

“正有此意。”刘易斯站起来,“我先走了,有事情要办,明天晚上依计行事。时间不会变吧?”

“放心,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变的。”我和他交换了个坚定的目光。

第三天。

早上十点,我从一家很不起眼的小便利店出来,手里攥着写着两个地址的纸条。

下午两点二十二分,我接到风尘仆仆的刘三刀。他见了我很火大,但在我说了师兄和小丙、小丁的事后,他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刘三刀三十多岁,这只是外表,他实际的年龄跟我师傅一样,是个谜,但至少也有七老八十了。他们修道有方,看起来都特别年轻,我师傅还更厉害些。

“您对此难道没有话说?”我冷笑。

“一切皆有定数。”他眯上眼,摆出老道们经常摆出的“天机不可泄露”的讨厌模样。

其实他长得挺帅,比我师傅只差一点。中等的高度,清秀的五官,神情中有一种硬气和暴戾,不像个修道有成的人,而是像进山当了土匪的书生。

08 去死吧,贱人们!

“你这个方法不好。”听完我说的计划后,他一本正经地说,“西方教派的事,我们不应该插手,特别是里面还涉及到血族。其实,我们只把马小丙带回去就行了。”

“你要是不满足的我愿望,我发誓会一直找麻烦的,我师兄师弟也会这样。”我毫不客气,咬牙切齿的冲他笑,“你自已很清楚,我们三个不是常人,你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你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你坐在火山口上!”

他立即暴跳,“有你这样跟理事长说话的吗?我好歹是长辈吧?是领导吧?你师傅怎么教的你。”

“那你就拿出长辈和领导的样子来,有一份担当,别让我看不起你。”我哼了一声, “还有,就是我师傅来了,今丆天也拧不过我去。”我扔下一句话就走了,气得刘三刀差点倒仰。

“死小孩,你不知道签证不那么容易办吗?”结果,他还是乖乖追上来,冲我喊。

他有愧于我,有傀于我们神宵派。而有的人是死不悔改的,小丙,没必要再带回中国

晚上,哈德斯岛闭岛,只有一班轮渡,于晚上九点三十分在码头接人。接的是今晚的三大主角:金秀儿、马小丙和豪斯。

于是,第一个行动的人是刘三刀。

他拿着猎人协会提供的地址,在天擦黑时找到了豪斯的秘密住处。作为东方教派的总理事长和吸血鬼猎人协会的前会长,这二位是见过面的,所以豪斯当场就愣住了,感觉大事不妙。

不过下一秒,豪斯神色平静地听刘三刀对他说了几句话,用力点头表示完全明白了。然后刘三刀像乞丐一样蹲在墙角,等豪斯收拾完了出门就跟在其后。他走得静悄悄的,甚至让所人都注意不到他在尾丆行。

这就是刘三刀最大的本事,控心术,能左右人的意志。他若出手,不着道的人很少。所以从我接机时开始,我们师兄弟妹三人就吞了师傅的定心符符水,以免被“误伤”。我师傅曾说,刘三刀没什么道德底限的,曾经“误伤”过很多自已人,像克格勃一样无耻的套取别人内心的秘密,唯有我师傅能治他。

就是说,豪斯在没提防之下,轻易被刘三刀控制了行为和意志能力,刘三刀叫他干嘛,他就会干嘛。

依着我的计划,豪斯会找到金秀儿的住处,已经变成金氏拘腿子的马小丙也在那里,他会告诉这一对贱丆人,轮渡的时间改为了晚上十点三十分。

有这一个小时,足够我做出安排了。

当然,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环,就是豪斯炫耀日行石在他的手里。有了日行石,就算成为吸血鬼,也可以在阳光下行走。这一点小丙比谁都清楚,所以她会很轻易上当。而金秀儿这种贪婪无耻,什么都想抢到手的霸道女人也立即会被传染上,对日行石充满了渴望。

这样一来,前面的铺垫就差不多了。想成为吸血鬼的人都会纠结于再也看不到阳光的痛苦,深深矛盾,而日行石却弥补了这种遗憾,对所有血族和即将成为血族的人来说,都有着巨大的诱惑力。人就是这样,得蜀望陇。

不过金秀儿和马小丙暂时不会抢豪斯的日行石,毕竟豪斯是吸血鬼,就算是能力最差的一级,也不是普通人可以对付的。那两个贱人虽然都有法术在身,但彼此投鼠忌器,只会各怀鬼胎,另外寻找机会。而这个机会,刘三刀会控制豪斯在某一约定的时间段内给出。到时候,她们会争得你死我活的。

为了保证豪斯会一直按“剧本”演下去,刘三刀会留在附近控制他。他面对小丙本来有点危险,毕竟是认识的,但小丙现在只怕是心烦意乱,又惦记着日行石,分神太严重了,他只要适当隐藏好,就不会被发现。

在刘三刀行动的同时,提前一天上了岸的珠儿会来到农庄,再做宿主。这一次却是师兄灵魂出窍,附在珠儿的身体里。珠儿会带着师兄的灵识坐那班本来是接“三贱客”的船。同时等在那儿的,还有刘易斯以及他请来的一名血族长老会成员。

刘易斯回来的太突然了,对船上的血族成员来说,绝对是个极大的刺激。而且哈德斯岛的轮渡没有等人的习惯,哪怕王公贵族也一样,所以船会在九点半准时开走。

到达岛上,刘易斯的出现照样会引起轰动和混乱,我的目的也就达成了。李斯特千算万算,绝对想不到在刘易斯会在这个时候回来继承家业,居然还有一名长老保架护航。这场面会大大牵制他的注意力,随后全岛的人也都会被吸引过来。就在这时,珠儿会带我师兄会到关押开特.凯撒的地方去,把后者放出来。

肉身是珠儿,不怕法术银。灵识是我师兄,拥有开锁法术。所以,开特.凯撒会被顺利救出。鉴于以前他是岛上的大管家,所以他自然有本事再派出一条船到码头,就由珠儿来驾驶。

确切地说,是一条大船,拖着一条小船。而此时,我和背着师兄肉身的小丁早就等在岸边了。我们提前一步登船,藏好。

在等待期间,师兄的灵魂回到自已的肉身中。这时候,岛上防守松懈,小丁会驾小船带珠儿回去。然后小丁去图书馆,把那本年鉴帮我偷出来,珠儿则回去睡觉,假装对一切都不知情。这样能保证她不怕牵连,也保证那本年鉴中关于范伦丁家族的记载不被更多人知道。

开特.凯撒并不跟着我们,而是去到刘易斯身边。那位长老在月光情人的顶层召集会议时,开特.凯撒及时出现,揭露李斯特的全部阴谋。他当然没有证据,但却足以动摇军心。首先d先生听到这番话,就会率先表示怀疑。p 先生初死之时,他难过得丧夫了理智,可他毕竟和里昂做了几百年的朋友,有了不同的声音出现时,他就会反思。

此一举,不为打倒李斯特,只是让他被众人不信任,被长老休疑。再加上,刘易斯合法继承哈德斯岛时,宣布追随李斯持人的都是不受欢迎的人,那么倒戈的人只怕更多。没错,李斯特是本州领主,但哈德斯岛是私人财产,只要岛主拒绝,就算领主也不能强行上岛。

以前如果里昂不那么讲求荣誉和品格,早点把李斯特踢走,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们那边在针锋相对,我们这边的船己经接了三贱客,向海中心出发。船上有师兄、有刘三刀这样的高手,还有我这样半高不高的中手,是完全可以控制局势的。

在约定的时间,刘三刀会控制豪斯上甲板显摆日行石,并叹法术勾动那两个死女人心底本来就贪婪的欲望,搅动他们三人为一颗石头大打出手。在最关键的时候,正义的我会冲出去,杀掉这三个人,实现对泰戈尔院长,对我自已,对里昂的承诺,并夺得日行石,还给刘易斯。

这一幕是在近岛的诲上发生,血族中人的感官大大优于正常人,在天台上的他们会看到船上发生的所有事。但他们着到的,却并不是真实的。在三贱客自相残杀、抢夺宝物时,师兄和刘三刀会联手施展强大的、就连千年吸血鬼也无法觉察的幻术,让他们看不到我的出现,却看到那颗人人惦记的石头在那三人死去的同时,掉进了诲里,永远再找不到。

我的计划很完美,杀了三剑客祭奠里昂,令李斯特失去所谋划的成果,随后刘易斯会把小丁安全的送还给我,我就带着他回到中国去。再也,再也,再也不回到这个让我失去心魂的地方。

事实上,如果我愿意,我也可以是个弃棋的高手,这今丆天衣无缝的计划,加上天时地利与人和,加上精妙的配合,就一定会成功。

去死吧,贱人们!

而事情发展的轨迹并没有一丝偏离.后来我才听说,当刘易斯一出现,看似铁板一块的血族内部就出现了巨大的分裂和波动。

本来,那些人归顺李斯特只是因为茫然,现在前岛主的儿子出现,那些具有骑士精神的人,就有了新的效忠目标,其他随风倒的人物也在开特.凯撒突然跳出来指控时发生了立场转变。

特别是开持.凯撒,他的人缘也一贯良好,这从他入狱这么久,每天都有人给他送新鲜的血浆喝就青得出来。他声泪俱下的一说,倒有大半人联想了下李斯特平时的行为,而后选择了相信。

至于那些半信半疑的,会在这最关键的时候着到不远处的海面上、那条船的甲板上发生的事及出现的人。那会从侧面印证了开持.凯撇的说法。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金秀儿和马小丙同时把匕首刺入了对方的心脏,同时两人也挥出银椎,把豪斯变成了漆黑的灰烬。

着到这一切,那名长老脸色铁青。他当即宣布,在这种情况下,李斯特不适于再担任本州领主,其领导能力实在很成问题。随后他就 “邀请”李斯特回到长老会总部接受质询,本州领主的职务由刘易斯暂代。

而在那场如同海市每楼一样的幻术之下,我手握日行石,面对着脚下的一具黑灰人形物和倒地血泊中的两个女人,冷笑连连。

“我很遗憾,没能亲手杀掉你们。”我摇摇头。

这大概是唯一的意外,那场幻术除了掩盖了我和我握在手里的日行石外,居然与事实完全相同,可见人心果然和想象中的一般恶。照理,她们应该立即就死,但因为都身负法术,还留着一口气儿。

“我父亲会帮我报仇的。”金秀儿阴森地笑。

可我不怕,只淡淡的笑,持手里的日行石一抛一抛的,“我等着。可惜你看不到了,你持在地狱里永受煎熬。你呢?才什么遗言。” 我转向小丙。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惜,小丙是到死不悔改的类型,她恨恨地瞪着我说,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到这一步。这是你作的孽,会受到处罚。”

“我们走吧。”在小丙合上眼的瞬间,师兄抱住了我的肩。

09 眼中人,半梦中人(上)

日行石,我还给了刘易斯。

但是,它已经夫去了其神奇的效果。刘易斯手握着它,伸臂于阳光下,尽管那宝石发生着种种的神奇变化,却不能抵抗太阳的热能。刘易斯的胳膊被灼伤、烧焦,而后起火。而我则抱头蹲在地上,尖叫不止。

我受不了这种场景!受不了眼看着那鲜活的躯体突然化为灰烬!

刘易斯试图留下我,尽管他隐约感觉到我爱的是里昂,他的父亲,但仍然想让我留在他身边。可惜我只能辜负他的好意,因为这岛上的一草一木、潮湿而略带咸味的海风、清冷的明月,都会令我想起那个人。

原来真是这样啊,只有当失去的时候,才知道最爱的已无法挽回。

师兄没有跟我一起,他仍然是狼王,仍然有着他未对我言明且不可推卸的使命,是刘三刀带着我和躺在棺材里的小丁回到了中国。只有在这片土地上,藉由着家的感觉,我才能活。

任何动物不都是这样吗?只有在家里才能安心疗伤。尽管,里昂的死是我心里永不会愈合的伤口。我的心被他涨得满满的,可却又空荡得没有底,难受得无法描述。

刘三刀没对我用控心术,而是喋喋不休、唠哩八叼的对我进行轰炸式“聊天”,成功的套走了我所有的秘密,我在荆棘镇这几年的所有经历。除了,我的爱情。

于是他没让我们回神宵派旧址,而是安排我住在东方教派总理事会所在的那个不出名,但景色异常秀丽、环境特别静谧的南方古镇。

“你师傅已经出关,可又去云游了。”他说明这样做的理由,“他是个不负责任的混蛋,但我不能不管你们。离我近点,好歹有个照应,万一那个有钱的棒子报复你们呢?我在,给他一万个泡菜胆也不敢!再者,小丁情况不稳定,我也得盯着点是不是?”

“你打算向上面报告小丁的事吗?如果是,我立即就走!”

“不会。”他答得干脆,“如果我报告上去,他就活不了了。你要知道,这世界有的是为了所谓‘大义’而不顾道义的人,这违背我修道时的信念和理想。我要明白,我只是个小小的总理事长,明面儿上的人,不能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所以不能左右的事就索性装不知道。”

“你愿意承担青任?”我问,但不知为什么,突然很相信他。

“不愿意啊,这不是没办法嘛。”刘三刀耸耸肩,难得这么坦白,“这小镇附近有血液研究中心,偶尔丢点血浆不算什么。还有,我们毕竟是东方教派,小丁又有中国道术基础,我记得有一种什么丹来着,在某本秘籍里有记载,专门喂食僵尸的,咱们可以试着炼一下。我琢磨着所谓吸血鬼,就是咱们所说的僵尸吧?不过就是高级一点,不仅有智慧,仿佛还比人类还聪明,长得又漂亮罢了。如果小丁合用,以后就不需要偷血,更不需要做天道难容的事。也许慢慢的,他通过内服丹药,外行练气,就能成为传说中的僵尸之王或者妖物,当然走正直善良的妖,那样他就不再惧怕阳光了。到了僵尸之王的程度,悄悄生活在人类之中也不成什么问题。”

听他这样说,我不由瞪大眼睛。

果然姜是老的辣啊,小丁的问迫困扰我很久,简直成了我心中一个很大的痛苦根源,没想到让刘三刀说几句,仿佛就能解决似的。虽然过程可能非常艰苦,甚至有极大的可能失败,但也有曙光了不是吗?

“那别的吸血鬼是不是也可以通过中国道术的修炼,最后摆脱黑暗?”我兴冲冲地问。

刘三刀当即泼了盆冷水给我,“想得美!还想当西方救世主啊?小丁能这样是因为他出身独特,加上变成吸血鬼前就有道术基础。你以为是个人就行吗?”

我灵机一动,连忙问,“我师兄说,我和他,还有小丁的身世都很奇特,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刘三刀一直很痛快的,这时倒卖起关子来,“说实话,这些事我全知道,但必须由你们的师傅亲口告诉你们.我是没有权利的。”

恨死,他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吗?这时候又装什么老实呀。不过他不说算了,只是我仍然忍不住刺他一下,“我师兄是狼王的事,也是我师傅亲口告诉他的吗?当时你没在场?”

他对我怒目而视。每回被说中了,他就摆架子。哼。只是我现在对我师傅的怨念也很深,有人一闭关就几年的吗?也不是古人。我很怀疑他闭关的地方有暗道,他本人早不知跑哪里玩去了。现在居然又去云游,如果说他不是在刻意逃避什么,打死我也不信。

最恨他们这样的人,做什么都要等时机,说什么天机不可泄窍,总让人蒙在鼓里,什么意思!

但无论如何,我带着小丁就在这个名为 “凌水”的小镇上住了下来。刘三刀给了我一间独门独户的小院,白墙黑瓦,门前有一条小河静静流过,外部环境很是宜人。内部,除了厨卫和杂物间,还有三间坐北朝南的大瓦房,各种现代化施齐全,住起来很舒适方便。

“这是我的私产。”刘三刀说,“没人知道的,你们安心住着。拐两条街就是商业区,闹中取静,买东西又方便,要不是看在你这丫头吃了不少苦头,我还舍不得借呢。”

“那谢谢啦。”我脸上笑眯眯,手上却把门摔在刘三刀面并。

其实他这回表现不错,但我有被被控制和监视的感觉。我理解他的心态,毕竟小丁这样子,他为了保护我们也承担了责任,我识好歹,所以才没有闹腾。再者,我也知道仅凭自己会很辛苦,说不定还得出乱子,也只好暂时寄人篱下了。谁让我那个师傅不负青来着?只能依靠刘三刀。

只可惜,住在这里不能刺激小丁的记忆,但我也不能托大到随便带着他走。小丁会做错事只是其中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我还真得注意韩国金老头。我得了夸父之引,计杀他的女儿,虽然至今也不知那宝物有什么用处,虽然他们父女显然并没有多好的感情,但毕竟我招惹了他。

有些事,有些人,不得不防啊。

我低调的安顿了下来,偶有热情的邻居召呼我,我也装得很冷漠无理,得罪了不少人。后来,镇上传说我是个带着弟弟来养病的怪僻姑娘,弟弟得了畏光症,精神还有问题,我们姐弟俩是可怕的异类,谁沾谁倒霉。就这样,我很快把人们无聊的好奇心和淳朴真诚的热情全部终结了。

我深居筒出,和谁也不来往,和谁也不多说话,除了刘三刀时常趁着夜深人静时给小丁送来食物,或者趁人不备时,我偶尔带小丁出去透透风,体味下南方古镇的夜色,我连大门很少开。好在有网络这种东西,我和小丁又各自有事情要忙,倒也不觉得很无脚寂寞。

我把那三间瓦房中的一间做为炼丹室,配置了各种必须的东西,然后就催促刘三刀提供密方,我一边自已学着炼丹药,另一边督促小丁重新修行。

小丁夫忆了,开始时进行得很困难,而他的性子本来就燥,几次发脾气要放弃。我也不说教,就闷头炼丹药,不小心烫了满手泡。小丁明白我是为了他才做这些看似奇怪,而且从没做过的事,看到我受伤后很是难过,抱着我什么也不说,两行血泪挂在他如玉般无暇美丽的脸上。

从那以后,他再困难也咬牙坚持。而终究,他是有很扎实的基础的,所以就算想不起以前的事,自身修为还是拿得起来。三个多月后,他开始有进展,高兴得什么似的。同时,我也终于炼出一炉丹药来,没再糟蹋东西。

只不过,丹药炼制得没有那么成功,只勉强算出了成品,小丁第一回服用时,难受了好几天,不断干呕。我生气地找到刘三刀,他却说是我炼的火候有问题,毕竟这不是普通制药,要用道法的。我沮丧了些时日,然后强迫自已树立信心,再度投身于丹药大业中。

又过了三个月,我炼出的又一炉精品丹药对小丁还是没起什么作用,好在也没吃坏他,他为了哄我开开心,就天天当糖豆嚼,据说口感还不错。

这至少是个进步。我安慰自已。不过因为最近六个月偷血事件频发,小镇上为此还成立了专案纽,刘三刀只得长途跌涉,去周边几个省级的大医院为小丁分散觅食了。

就这么着,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师兄没有音信,刘易斯也断了联络,我似乎被隔绝了开。我每天拼命让自己忙碌,因为只要一闲下来,我就会思念里昂,心里的痛,怎么也压不住。

这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惨剧发生时,因为惊慌、因为愤怒、因为好多善后的事要做,那剧痛住住并不清晰。而一旦平静下来,那凌迟般的痛苦,那钝刀子割肉样的感觉,却在每一天、每一夜、每一秒、每一个无人的时刻浮上心头,让人痛彻心扉,让人肝肠寸断,让人痛不欲生。

每天躺在床上时,我都是在哭泣中入睡。每天醒来时,我的脸上尤有泪痕。听说有人相思至死,我却恨我自巳为什么还如此健康,让那悔恨和来不及说出的爱情,从不间断的折磨着我。

“你回来。”冬日的夜晚,南方湿而冷的空气中,我呢喃着在锥心之痛中醒来,一脸的热泪。却忽然有个奇怪的感觉,我的床前,似乎有人默默的站在那里,在我一转身的时候,又消失了。

10 眼中人,半梦中人(下)

我刻意忽略那种奇怪的感觉,我以为我自已思念成枉。可我泰天每夜想着的,却是一个永远不会再出现的人,于是我觉得一切都是幻觉。

然而那种感觉却强烈了起来。

我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什么,更没找到什么切实的证据可午夜梦回,迷迷糊糊中,我总感觉有人轻轻抚摸我的头发,温柔的拭干我的泪痕,黑暗的阴影拥抱着我,给我温暖,房间中满是爱怜的气氛,似乎还有悲伤和深深的无奈。

然而当我清醒,当我张大眼睛,眼前却什 么也没有,只有那份心悸的滋味经久不散。

如果真是做梦,真是幻觉,我肯定无可救药的疯了。虽然我只锁院门,却不锁屋门,但小丁泰天晚上修炼,他有着异于常人的感官,如果有人出现在我的房间,他不可能发现不了。

再说,那种感觉时有时无,细细回味,一个月中只有四五次,心头会那样酸涩着、甜蜜着、痛并快乐者。以至于后来我甚至期待了起这种时刻。

谁?到底是谁?里昂的鬼魂吗?可吸血鬼是没有灵魂的。据说,那是上帝对他们永生的惩罚。可如果不是他,又有谁会让我的神与魂都产生感应?难道是我太想他了以至于幻想出他对我的春恋? 这一夜我照样努力想让自巳保持清醒,可照样睡得迷糊起来。在陷入迷乱之际,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我这种情况不正常。漫说我还是修道的人,就算不是,睡眠质量也不可能这样起伏,平时很不安稳,但在我强烈感觉到有人陪伴我的夜里,却陷入一种原始的甜香,醒也醒不来。

有谁在迷惑我吗?

“小乙……小乙……”似遥远,又似近在咫尺中,有人呼唤我的名字。我拼着耗尽我最后一丝清明之心,猛然醒转,恍悟间觉得黑影一闪,眼前仍然是空荡荡的可我房间的窗子却留有一丝缝隙,冷风正从其中灌了进来。

有人!是他!他来看我!不管是鬼魂还是幻觉,总之前一刻他还在!

“里昂”我尖叫一声,跳下床就冲出门去。

“你在哪里?既然来了。就让我看看你,哪怕一眼!”我只着睡衣,赤脚跑到街上。凌晨的矛夜似乎除了我,只有寒风和静静的飘雪。

“嘘嘘,安静,安静。”有人从背后环住我,年轻而有力的臂膀把我打横抱起。

我拼命挣扎。

“姐姐你在做梦。”小丁用力抱紧我,以免我摔到地上,“快跟我回去,你会冻感冒的。”

“他来了。里昂来了。我肯定,你帮我,追他!帮我追!”我哭得哽咽,好像胸口被塞住了。

“你太想他了,是幻觉。”小丁叹气,“你看,雪地上根本没有脚印。”

“可我的窗子被打开了。”我死死抓住一丁点希望。

“早说让你锁住,你总不在意。今天下雪了啊,风吹开的。”小丁又叹了一品气“姐,姐我是修炼东方道术的吸血鬼,没有人能快过我。可我什么也没着见。”

是吗?真是只是幻觉吗?

趁着我犹豫的时候,小丁抱着我往回走。我从他的肩头向后望去,路灯下细雪飞扬沿河小路上空无一人,只有一直延伸到很远的黑暗,似乎光也照不到。

然后,接连半个月,我却再也没“梦”到那个黑暗中的影子了。这让我备感失落和绝望,有时候就算是假的,我也希望他出现过,哪怕只有几秒钟也好。可惜那奇妙的感觉务佛消失了一般,渐渐的令我开始相信我确 实是做了一场凄凉又美好的梦而已。

那个人我所“看”到的人,只是梦中人。 春节过后,天气转暖,我看到家里的储备物品用光了只好去两条街外的一家大型选市去采购。我看到邻居对我指指点点,运起兔子符(顺风耳)听到他们说…… 阿姨甲:呀,这不你家隔壁的姑娘吗?瘦了好多啊,那脸白的都没血色了。

阿姨乙:是啊,成天不出屋的。唉,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带着个病弟弟,也怪可怜的。

大叔甲:说不定她也有病,年前下雪的那天晚上,我大半夜听她在街上哭,可吓人了。

大叔乙:是不是精神病会传染?至少会家族遗传吧?我看哪,是她和她弟弟都有病。

一群人对着我摇头,眼露怜悯同情和轻微的厌恶神色,好像我是超级病毒,生人勿近。这样也好,被所有人际关系隔艳了才好。就让我安顿好小丁,就让我这样憔悴死去,反正那心痛我已经无法忍受了,日复一日的加深从没有缓解过。

我买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就像要把递市搬到我家一样,结账后装进一个超大的麻袋里,咬牙费力的住家拖。有人好心的要帮忙.我不识好歹的谢绝了。我要累个半死我要没心情想别的,这样到晚上我说不定睡得很沉,还会梦到他。 奇怪的是就在这今时候,我忽然感觉有异,似乎有两道视线远远的、热烈地注视着我。我猛然回 头……街上熙熙攘攘,行人匆匆……

完了,我的精神真的出问题了。我苦笑,拾头望天。这是白天哪,阳光灿烂的,就算里昂来者我,他也不可能白天出现,是……吧?

我心里又凉又空,突然觉得特别绝望,为什么上天不赐给我奇迹,只是想再见一面,对他说出我的感情也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让我在内疚和遗憾中受折磨?想到这儿,我不禁悲从中来,蹲在地上,也不管别人的目光,哭了起来。

“你不舒服吗?”头顶有人问我。

泪眼朦胧中,我看到一中一西两张美人脸,说话的,是那个中国女孩。

“我叫陶醉,是本地导游。”中国女孩很健谈、很友好,“如今是gaga小姐的私人导游。”她指了指站在一边的西方女孩。

嘎嘎?雷滴那个?

我眨眨眼,看清她轮廓分明的面庞,像个洋娃娃似的,漂亮得异乎寻常,绝对不雷人。只有吸血鬼才会那么美丽吧?我心里想着,下意识地又抬头望天,初春的那轮大太阳和照地照着大地。我疯了,怎么着到漂亮的人就想起吸血鬼?难道所有的美人全是血族?

“我没事……”我胡乱解释,被两个陌生的年轻女孩关照,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累了,东西太重而已。”

“我们帮你。”那个叫gaga的外国女孩说,中文沫利极了。说完也不等我答应,拎了我的东西就走。

我吓了一跳。这妞力大无穷啊,这个大个麻袋,她一提就走。果然西方人是吃生肉长大的,那么苗条小人儿,居然这么能干。

“哎呀,不用,谢谢,我自己就可以。喂喂,走反了,我家在这边。”我一边追,一边叫,倒把那点伤感和刚才的奇情感受给扔到脑后了。

本来,这只是有点小意外的一天,我随后就忘了。但不久后我敏感的发现,虽然我夜里再没出现过有人靠近我的幻觉,但我每当我出门买菜时(每周一次),我就会感觉有人在不知什么地方凝望我。感觉最强烈的一天,我正一手提着菜篮,一手拿着钥匙开门。无意识的循着感觉回头,我觉得、大约、可能、也许看到小河对岸的街角,有一片阴影在我看过去时,迅速闪开。

啪的一声,我的钥匙掉在了地上,我的心里也好像有一根弦被崩断了。静默了大概半分钟,我不动声色的拾起钥匙,开门时屋,但心里却有了计较。

我得回到荆棘镇去,这一切太不寻常了。我有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虽然不合逻辑,但这个世界本身就不是处处合逻辑的。我必须亲自去看看,调查调查才能安心。我蛰伏了快一年,也到了去看看刘易斯和我师兄的时候了。可能,我的想法太疯狂了,那就让我疯一回吧!

做了决定,我的心倒平静了,剩下的只是做安排而已。小丁是不能跟我去的,刘三刀是需要说服的……

而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进了小院的同时,河对岸的一栋房子后,一条人影闪了出来。

高大的身材,灿烂的金发,如果雕刻般的面部线条,碧蓝的眼睛……

“小乙……”他轻声呢喃,“我已经不再是你的障得,为什么你没有跟马小甲在一起?为什么憔悴成这个样子?你要我怎么办呢?你的钱,够不够用?”

他轻声说了很多,好像是一种隐秘的倾述。当然,没有人回答他。而他的目光.就那样定定的望着黑瓦白墙的小小院落。从阳光高照的先后,一直到明月西沉的第二天清晨。

他不惧阳光,也不怕灯火。

只是当他恋恋不舍地离去时,我却正准备去搜寻他留下的微弱痕迹。

“你的脸很妖孽,不许出去,不然会勾搭无数勇敢又厚脸皮的少女上门。”我给小丁下命令,“你一个不小心把她们当成了食物,我们这么多日子的努力就白废了!”

“我哪里妖孽了?”小丁不服气,但转瞬又凑过来,腆着脸对我笑,“姐姐是觉得我长得很帅吗?那收了我好了,我保证绝不再者其他女人一眼。”

我气得瞪他,他很快就求饶似的举起手, “好好,我听你的,绝不出门。反正冰箱里的血浆够我用一个月的,你炼的糖豆也足够当我的零食。你要还不放心,干脆带我一起去吧!”

“扶灵太麻烦了。”我轻轻摇头,“再说我很快就会回来,我只是……去扫墓。”

11 躲?你还躲!(上)

我来到了里昂的山间小屋。

我把师兄埋葬他的地方掘地三尺。

我又悲又喜。

泥土里没有他的枯骨。我还特意问了师兄,仔细地、再三地问,师兄说:埋葬的就是枯骨,并不是灰烬。所以如果找不到,不是被人挖走了,就是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虽然难以置信,但我却愿意深信不疑。哪怕只有一丝奇迹存在的可能,我都想拼命抓住。

不然,为什么我会做奇怪的“梦”,为什么我会感觉有人注视着我?至于为待么那凝望的目光来自于阳光下,我根本不去想,因为一定有我不知道的原因。

关键是,他在哪儿?他复活后为作么不来找我?他前些日子出现在我身边,是长期住在中国了,还是仍然留在这里,只偶尔去看我?毕竟仔细算来,大约七到八天,他现身一次,很像是周末探亲。还有,他是否去了欧洲或者其他地方?他为什么躲起来不见人?

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世界原来这样大。就算我知道他可能还活着,在茫茫人海中,我也寻不到他。

无奈之下,我找到了师兄和刘易斯。

才一年不到的时间,这两个男人的身上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就好像时光,只在我一个人身上驻足不去,只有我还活在回忆里,不曾向前走一步。或者,冥冥之中,我只是在等那个我爱的男人重新出现。我没有沿着时间的河流前进,是怕他再追不上我。

师兄已经坐稳了狼王之位,不知他用了什么雷建手段,我进入狼人领地时,发现所有的根人狼女看向他的目光都非常恭敬,那种恭敬中包合着敬畏和绝对的顺服。

他们的领地不在荆棘镇所在的州,而是邻州的一个以农牧为主的小镇,人口不过一千多,居然全是狼人,而且镇名就大模大样的叫狼人镇。也正因为如此,普通人反倒不相信此地有传说中了异类出没。

师兄的头发变长了,不如何时,从额角长出一缕银发,给他平添了无名的沦桑感,眼神里那种如梦似幻的神情被深沉的冷漠所代替,让我的心摹然一疼。

从前,争当凝视师兄的眼睛,我就像做梦一样迷失自我,如今我却只想看清他到底有多寂寞。他说得对,所说过去,就是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我本来想问个好什么的,可一看到他,鼻子一酸,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

“师兄,回中国去,把狼王让给别人当吧。”我哽咽着说,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我明白他在这群狼人之间有多么不开心。他辛苦的做着自巳不喜欢的事,还偏偏,没有一个人能陪着他。师兄好可怜。

“说傻话。”师兄微笑,“不过早晚会回去的,中国是我的家呀。”

我心一揪,多想说师兄我陪着你,那样你就不会再一个人了。可我只能把话生生咽下去,因为我要去找我真正爱的那个男人,不能再这么拖泥带水。

“那师兄,我们老了的时候,一起在山上打太极拳吧,我小时候说过的。”我仰着头问他。

“好啊,你老了以后,我们就还生活在一起。”他点头,然后问我,“你今天来,是不是和你昨天问的事有关?”

“师兄……”

“不是重要的事,你不会扔下小丁不管的。说吧,跟我不必隐瞒。”他认真地说。

于是我把对里昂还活着的怀疑告诉了他。

“你觉得我在发梦吗?”说完,我紧张地问他,生怕他不相信我。

“发梦有什么关系?”他温柔地摸摸我的头发,“你这样想的话,我就帮你找他。”

我只点点头,却没有说话。有时候,感谢的话是多余的,所谓的大恩不言谢。而我,正是要利用狼族的力量。要知道狼族和血族是天敌,所以他们对吸血鬼的行迹更为敏感。别看狼人镇才只有一千来人,但各狼族部族间有着亲密的联系。和血族不同,根族各族间像是表亲一样,相当团结,只要身为本族狼王的师兄发话,其他各族都会帮忙。

而就像哪里有麦当劳,哪里有就肯德基一样,只要有吸血鬼的地方,附近必有狼人。所以,要想寻找隐藏起来的里昂,没有比狼人更合适的了。只是这样一来,师兄就久下了大人情,但我心中暗暗发誓,但凡狼族有需要,我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拜托完师兄,我立即上了哈德斯岛。

之前师兄已经告诉我,对李斯特的指控因为没有证据而撤销了,但他已经失去了荆棘镇所在州的血族成员的信任,所以没有再回来担任领主。刘易斯继承了哈德斯岛,本州大部分吸血鬼都住在岛上,按理他这个代领主应该成为正式的领主,但他毕竟沉睡过几百年.本身的道行还不到两百年,压不住阵,结果血族长老会派了一个新的领主。

新领主名为稻村介二,是个日本人。

我一听大为惊奇,怎么日本人无处不在啊?介二?这么二?想到这儿的时候我还左右看看,寻找小空的身影。结果师兄告诉我,她回日本参加朋友的婚礼去了。

当我登上上岛的船,充当船员的两只吸血鬼是我认识的,黑发美女艾玛和同样黑发的帅哥雷克。他们看到我后非常吃惊,艾玛甚至用力眨了几下眼睛看我,怀疑自巳出现了幻觉。

真是的,我是以游客的身份登船的。难道说,对我的通缉还没解除?既然李斯特滚蛋了,还有谁会针对我、陷害我啊。特别是,现任岛主还是我的“前男朋友”。可恶的是,当我微笑着打招呼,艾玛甚至轻叫了一声,立即转过头去了。

着见我像见鬼,这什么路数?我瞪她一眼,其实也很不平静。因为离岛进近,我的心就越乱,一方面是岛上有我和里昂太多的回忆,另一方面是我对他的生死没有把握.虽然我强迫自已相信他还活着,但除非他真的出现在我面前,让我看得到,拥抱得着,不然我的心就悬而不落。

下船时,艾玛跑得飞快,雷克则试图拖住我。

我知道他们是先要去报告刘易斯,所以我没有为难他们,乖乖站在沙瘫上等。和以前不同,开特.凯撒没有出现,带领我从岩洞内的暗道去到月光情人的大厅,我是随着众多宾客的人流一起下的船,通过木栈道,登上了这个久违的岛屿。

“我亲爱的,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再回来。”刘易斯快步走了过来。我相信,如果不是沙滩上有人,他可能运用吸血鬼的速度,一下窜到我面前。

他拥抱我,喜悦和兴奋溢于言表。

我看着他,比一年前成熟干练了很多,虽然他的面貌并没有丝毫改变。

“你一点没变,但是瘦了很多。”他握着我的肩膀,细细的打量,克制着再度拥我入怀的冲动。

“你才一点没变,我已经老了一岁。”我笑着,“你是个好岛主,我早就知道你很了不起。”

他笑笑,没说话,环着我的肩,带我慢慢向后岛走去。

“我很想你。”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真挚,带着浓浓的相思,“可是我不敢找你,怕你想起这里的一切,会难过。”

我不知道要怎样回答他,因为我注定是要辜负他的,那干脆不要给他希望,直截了当的说明我的来意。

他很惊讶,继而面露惊喜,“你觉得,我父亲还活着?”

看刘易斯的样子我就知道他绝不知情,可里昂死而复生后,不联络我还情有可原,为什么连自己的儿子也不通知呢?里昂不是个做事不负责的人,到底他有什么苦衷?倘若他真的秘密生存了下来,为什么会放弃经营了八百年的一切?现在的他,又在做什么呢?

听我解释完我的理由,刘易斯皱了皱眉, “小乙,这事我只能暗中帮你。假如他要隐瞒,必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如果我动作过大,会破坏他的计划。”

我点点头,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我才找师兄帮忙,没有直接找刘易斯来做。因为狼族的消息透不到血族来,里昂倘若有要躲避的人和事,必定与狼族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只是想问问你。”我抓紧刘易斯的手,“他平时有什么秘密的基地,只有你们父子知道的。或者是对他有意义的地点,比如你们古老的家乡。”毕竟,他们是亲生父子,那种血脉的关联是外人无法达到的。

刘易斯想了想,说了几个地点。

我决定跟他暂别,立即动身寻找。那几个地方几乎遍布全球各地,刘易斯白天不能进门,我自己出马的话,反而会更快捷些。

“有消息就立即通知我,你自己不要冒险知道吗?”刘易斯嘱咐我。

我答应下来,为了掩饰我没什么诚意的承诺,我问起了d先生和开特.凯撒的情况。刘易斯说,d先生在怀疑p先生之死另有隐情后就离开了,不知所踪。而开特.凯撒,据说是带珠儿环球旅行去了。

听刘易斯这么说,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却没太放在心上,满心想着寻找里昂的事。

当晚我就动身了,不断换乘各种交通工具,有时甚至还来个遁术什么的,连续十几天都行走在寻找的路上,结果却一无所获。

反而,我师兄来了消息,告诉我一个疑似里昂的人出现在了一个有名的海滨城市。

12-23

12 躲?你还躲!(下)

“我立即赶去。”我在电话中对师兄说, “正好我现在待的地方啃班机直达那个海滨城。”

“你不要轻举妄动,我赶去帮你。”

“不。”我拒绝,“如果他是里昂,他就不会伤害我。如果他不是,他又为什么伤害我?师兄,你不要管这件事,我要自已解决。”

“小乙,你明白我为什么说‘疑似’两个字吗?”师兄沉默了几秒后说,“我的人说,他不仅能在阳光下行走,身上的吸血鬼气息淡到几乎没有。他现在的名字叫伊登,甚至他……身边有个女人。”

我深呼了一口气,“师兄,他能在阳光下走,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奇迹。他几乎没有了吸血鬼气息,说不定又是什么奇迹。人的名字只是符号,不代表什么。至于女人,师兄,你身边有小空,可她什么也不是。”

“如果你有心理准备,就去吧。”师兄叹了口气,“记着,不管有什么事,对着鬼牙戒指念飞廉妄音咒。”

我答应下来,立即订了机票,然后强迫自己平息雀跃的心,抓紧机会休息。

这些日子我忙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我不希望他看到我难看的样子,只好多睡美容觉。其实仔细一想,我实在是冲动了,为什么我不留在中国,在我身边设下陷阶,直接捉到他呢?就算我失败,至少让他明白,我已经知道他还活着,在拼命找他。

可能是关心则乱,我心乱了,就做出了蠢事来,舍近求远,漂洋过海地来找他。倘若他不知道我的计划,又思念着我,岂不是我在地球的西方找他,而他在地球的东方找我?然后我又满世界跑,就算他想到我可能会找师兄和刘易斯,他也逮不到我的行迹了。这就是我们中国土语说的,张郎找李郎,两郎都不见。

有时候,守株待兔反而是一件事半功倍的事。不过当时我急于验证他是否还活着,要到荆棘镇来挖湖边的坟墓,也由不得我继续等。

这件事实在是有够峰回路转,我很难淡定下来,也不能理智。要知道能做到理智的,就不是真正的情感了。当得知他还活着的消息后,就一门心思要奔向他,不顾一切,什么心机计谋全不会用了。

现在我知道了他重新生活的地方,不管他为什么躲着我,我就在那里等,总不会再错过了吧?

我一盆盆给我火热的心上泼冷水,给自巳降温,要求自己心平气和,把事情的方方面面都想好,不要再做错事了。

里昂现在所在的城市叫伯克港,他还真不傀于他的雄京人血统,对大海极为热爱,又一次选择了临海的地方居住。他现在的身份是一名古董商,很有钱的样子,正好在找到达的那天晚上,有一个艺术品拍卖会,他和“他的女人”会出席。

入场券很难弄,我只得打扮得妖娆又性感,充分发挥我这种亚洲姐的“美艳”魅力,在拍卖会外溜溜达达,看哪个家伙注意到了我,就一记符咒打过去,让人家像牵线木偶一样跟我来到黑暗处。然后,直接拍晕那人的女伴,扔到角落里,自已则挽着被控制了心神的男人,进入拍卖会现场。

嗯,运气不错,我和“男伴”的位置比较偏僻,我能看到全场,可别人不容易看到我。

可随着人进来越多,我的心也越来越乱,各种怪念头层出不穷的冒出来。如果他不来怎么办?如果只是面貌相同的人怎么办?如果他结婚了怎么办……

正胡思乱想,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开特.凯撒!

怪不得他不见了呢,还说带珠儿环游世界,其实根本就是撒谎。那他跑到这里来,是不是继续为里昂做忠实的仆人?也就是说,里昂一定会出现的!

我屏住呼吸,眼睛盯着贵宾入口处。也不知等了多久,当那个亲爱的身影出现,我感觉心脏的血液全部挤压了出来,只剩下干而杂乱的跳动,声音巨响。咚咚咚的,震得我神魂错位,瞬间石化。

原来这就是夫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只觉得全世界的幸福也不过如此,及不上我的一分。再者到他,曾经那遥不可及的奇迹,在我眼前烟花般绽放。就在这一刻,死了也没有关系,能看到那张不知不觉间深深篆刻在我心底的容颜,什么都是值得的!

我的眼睛自动忽略了围绕在他身边的人,仿佛全世界都化成一团白光,只为衬托他的存在。大约感受到我热烈的目光和狂乱的心跳,他无意识地转过头来。

四目交投,他的瞳孔猛缩,然后几秒后,他的目光又挪开了,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脸上又挂上了那带着一点点寒暄和疏离的微笑。

怎么回事?

我心一抖,那喜悦像过山车一样,瞬间又飞入谷底。我悄悄坐好,拼命镇定起心神,然后假装无意的向他望去,见到有一个女人挽着他的手臂,姿态很亲密。

那女人极美,气质脱俗,但我肯定她并非血族,而是人类,一把浓密卷曲的黑发,五官精致,神色温柔娴静的灰色眼睛,饱满的额头上挂着一个头链,坠着的花生大小的黑晶石,熠熠生辉。

尽管我坚信里昂爱情的真挚和唯一,但看到那个女人挂在他手臂上,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冲上去质问他?不管不顾的上前相认?哭着问他有什么苦衷?不,不能这么做。假如他真被什么事伴住了,我这么冲动不是坏了他的事吗?但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为什么不认我?装失忆?不可能!如果夫忆了,怎么会千里迢迢跑去中国看我?那他到底有什么苦衷?

我压抑着内心的翻腾,尽量保持理智,不说也不动,只望着他,还强迫自巳不能太着相了,摆出认真看拍卖的模样来。他坐在第一排,从我的角度只能着到他的背影。不过他的背影也很迷人啊,寒阔的肩膀和脊背,很让人有安全感。短而灿烂的金发,好像是光源,吸引着所有女人的注目……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终于明白了紫霞仙子那句话是出于真心的:他就连逃跑也跑得那么帅。

他正襟危坐,看起来似乎很平静,但我却感觉他的身子很僵硬,一定是用尽力气才能阻止自己不回过头来着我,不走到我身边,把我抱在怀里。这让我感觉好受了些,偷偷用了兔子耳符,听到他女伴轻声问他,“你怎么了?心不在焉似的。”

“无聊而已。”

天哪,他的声音怎么能那么好听,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太没天理了!

我花痴地想着,能感觉到他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挨到拍卖会结束,人们纷纷走到旁边的大厅去,参加一个什么酒会。我不着痕迹的牵着一直发呆的男伴躲到角落中,继续偷听他说话。

当他暂时告退时,我悄悄跟踪他到男厕所,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他正在用冷水洗脸,拾头时,一滴滴水珠从他线条冷硬的面颊上滑落,呈现出阳刚之美。他盯着镜中的我,努力平息紊乱的呼吸,艰难的开口,“小姐,我想你走错地方了。”

呀?还给我装?!可好奇怪,我的心居然没那么激动,好像火山爆发前的平静。

我不理他,在厕所里转了一圈,确定并没有其他人时才问,“里昂?”

“伊登。”

“哦。”我点点头,“你的手下不是叫开特.凯撒吧?伊登先生?”

他直起身,面容冰冷,“我是伊登,他也不再是开特.凯撒。有的过去,必须抛弃。”

他话里有话,好像是说因着如今的身份不想再纠缠于过去。很好,那又为什么去招惹我?是谁半夜三更跑去站在我床边?是谁每隔七八天就来回坐上四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就为看我一眼?

“那我是谁呢?”我问。

他仍然盯着镜子,嘴唇抿得紧紧的,连呼吸也小心翼翼,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就泄露了内心的秘密似的。真幼稚啊,男人,把女人全当傻瓜吗?当我明明感受到他的心,还要这样骗我吗?

“你是过去。”他缓缓吐出这四个字。

我知道这不是他的真心话,我知道他一定有非拒绝我不可的原因,可我还是有点生气,于是故意赌气着对他说,“你记着,我就傻这一次。哼,我去找我师兄,再也不回来了,你别后悔!”

其实,这也就是使小性子,撒个娇吧,也是给他一点空间和时间。毕竟,他既然偷偷去看我,除了开特.凯撒外,跟谁也没有相认,必定有他的理由。而我出现的太突然了,也许会带给他麻烦,所以还是立即离开的好。

我气呼呼的跑出去,冲出门时差点撞到开特.凯撒身上。我迁怒,狠狠瞪了他一眼。

开特.凯撒根震惊,他跑进厕所,指了指身后,“她……她……”

“跟着她。”里昂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刚才保持的冷硬态度全崩溃了似的,好像我的出现和离开,抽走了他全部的力量,“别让尼娜知道她在这儿,别让她受一点伤害。”

开特.凯撒点了点头,追出来,但此时我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13 干柴烈火(上)

我回到酒店,立即拿出狼牙戒指就念咒。啪的一下,师兄出现在我面前,令为我大为惊异。怎么?他的法力高超到如此地步了吗?隔着好几个州呢,就直接转移过来了?这倒好,以后连机票车费什么的都省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着我的眼神,师兄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当我是孙悟空吗?” 他适时的开了个玩笑,因为他的脸色淡淡的,没什么喜剧效果,但却让我的心一松。

“那你这么快?”

“我不放心你,早就来了,就住在你隔壁。”师兄老实地答,“不过怕你不高兴,一直没出来。”

我啼笑皆非。

“见到他了?”师兄问。

“见到,又没见到。”我叹了口气,把刚才发生的事细细说了一回。

“不用怀疑他的感情,他每周都飞越半个地球去看你,如果不是爱你爱到没有办法,相思刻骨,谁会去做这种傻事?”师兄大概以为我伤心,很用力的宽慰我,“是那个女人有问题。假如他有苦衷,肯定在那个女人身上。”

“你调查那个女人了吗?”我想起拍卖会上的情景,里昂对那个女人的态度是有些奇怪。很温柔,但那温柔中带着一点客套和不自然。

“她叫尼娜,其他情况未知。”

“那你还说她有问题?”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有问题。”师兄皱皱眉,“她的背景货料无可挑衅,但却让人琢磨不透。”

“天哪,在他被处于死刑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既然杀掉p先生是为了解除p先生的痛苦,那么杀人的指控就是不存在的。以他那种不容别人侮辱的骄傲性将来说,他应该立即回到哈德斯岛去,证明他的清白。他不是个逃避困难的人,事实上我所认识的人中,只有他的性格是最强悍坚毅的。

现在为什么会这样?他到底又背负了什么秘密?他的生活就不能简单点吗?”

“找到他,把事情问明白。”师兄拉我坐下,双手扶着我的肩,“你们两人之间的问题就是互相猜测对方的想法,从不当面问个清楚。你应该直接告诉他你的感受,这样会省下不少自我折磨。你要明白,人的性格不同,为人处事也不同,所谓性格决定命运。你要进入他的命运,就得摸准他的调子。”

“他身边有人啊。”我无奈地摊摊手, “如果他在暗中筹划着什么,我冒失出现,就此坏了他的事怎么办?如果又把他置于危险怎么办?”他被李斯特算计那一次就够了,至今我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可以等他身边没人时再去找他,他还有独处的时候的。不然,他怎么有时机跑去中国看你?”师兄站直了身子,“而且我调查了尼娜,虽然暂时没摸清她的底,但我查到她订了三天后到南美洲的机票。大约是公务吧,至少会走个几天。”

我愣了,半天才苦涩地说,“师兄,你让我感觉自己像小三,只等着人家的正室离开,就跑去幽会。可是大夫人走了,庄园时还有仆人不是吗?”

“感觉不重要,事实才重要。”师兄的笑容中也有一丝苦味,“至手仆人,如果他连这些也摆不平,就枉称一声亲王殿下了。难道你不想找到他,听他说出事实吗?”

我想。我很想。于是,我决定照师兄说的做。

“他们……住在一起?”我问,心中多少有点忐忑。

“一起住在海滨庄园。”师兄转身望着窗外,“最大的那个。但是,谁又知道同一屋檐下,他们的真正关系是什么?”

很好,这样我连地址也不必问了,一路找过去就行。那样的庄园,伯克港不超过十几个,都是沿海而建,而且占地都很大,十几个连起来,几乎覆盖了半条海岸线。

第二天一早,我送走师兄后就去买了辆非运动式自行车。虽然才是春天,但地处热带的伯克港己经有些矣热。我穿着宽大的白色亚麻男式衬衫,白色的裙式短裤,齐膝的彩色条纹袜子和白色沙滩凉鞋,己经长到半长不短的头发披散着,骑着自行车往古堡区而去,未施脂粉的脸,清新得像个女高中生。

一路上,平坦干净的柏油路,高大漂亮的棕桐树,一侧苍翠整洁的庄园,另一侧的白色沙滩、波光碧海,不得不说,景色很是令人心旷神怡。而且因为不是游客区,虽然也有行人在散丆步,但静谧宜人,就连我这满腹心事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美中不足的是我宅得太久,这趟路又不近,很快我就累了,好在也不着忙,干脆走走停停,后来还到沙滩上坐了会儿,然后推着自行车往前走。

三个小时后,当我站到第七个庄园外,立即强烈的感觉到,他就是住在这里的。

正发呆,庄园高大的铁门打开了,一辆车开了出来。我清楚的看到是开特.凯撒开车,后座上坐着里昂和那个尼娜。

不期而遇,擦身而过,那再次的相逢有如春光乍泄,惊鸿一瞥,可是却深深震撼了心灵。得知他死去时,我的心被一种叫痛苦的虫蛀空了。得知他还活着时,我疯了一样的想找他。而当真的见到他站在我面前,我却很平静,似乎不能确认眼都是梦是真。现在再见,我感觉心里埋着的那座火山开始活动,心底的岩浆翻滚着,灼热得我无法忍受,只一瞬间,就狂热的想拥抱着他,因为恐慌着,不知那火山何时爆发。

患得患失,乍暖还寒,不见还好,见到了就丧失了所有理智和精心的准备,前一刻好像还掩藏得很好的情绪,后一刻就无地放矢。去见他!去见他!在看到他的面容闪过的一刹那,我的心口突然被这一件句话涨满着。回头望去,他根本没有着向我,但他搭在车窗上的手,无意识的握紧。

我差点冲动的骑上自行车去追他,终究还是被残存的理智拦了下来。同时,我的心豁然开朗。我为什么要瞻前顾后呢?他是成熟的男人,他知道自已要什么,他也可以面对所有困境。那么我只要找到他,告诉他我心底的话就行了。至于怎么做,他自己会做出选择。

真笨啊,马小乙!

我等,完全不理会时间,只当尼娜一离开庄园,立即就去跑去庄园外。

夜色临近,海上升起淡白色的明月,闪烁着暖昧又诱人的光辉。我骑车骑得飞快,好像晚一秒都是折磨。到达那庄园的大门时,我气喘吁吁的扔掉车子,连门铃也不按,只在心里大喊。

里昂开门!假如你不让我进来,我就一直站着不是!快开门!我有话对你说。

此时,里昂正坐在书房里看书,双脚架在书桌上,眼睛盯着书,但根本就没翻过一页。脑海中,虚幻的眼前,都是与我两天前擦肩而过的样子。只是当我开始呼唤他,我们交换过的血液令他产生了强烈的感应,手中的书一下掉在了地上,他也腾地站了起来。

“殿下,怎么了?”开特.凯撒正端着一杯血酒进来,不禁吓了一跳。

“她在外面!”

“谁?哦!可是殿下,会不会是您太想念她了?”开特.凯撒叹了口气。

“怎么办?”

“殿下。 ”开特凯撒无奈地道,“倘若您心里放不下她,不如敞开心胸,也许……她并不怕危险。人类的姑娘,远比咱们想象的要勇敢得多。”

“不行。”里昂摇头,“那样的事,我不能再让她经历一次了。况且,她还有她的师兄,待在中国,她才能真正快乐。开特,帮我把她劝走。”

“请恕我无理。”开特为难的鞠了一躬, “恐怕我做不到。就算我不开门,她一个遁术……”

“去试试。”里昂下了命令,转身快速离开。

开特.凯撒苦笑,只得慢吞吞走到屋门边。庄园很大,他不用吸血鬼速度的话,走到院门处至少得二十分钟,这段时间也许可以让他想个对策。

可他才打开屋门,我已经站在他面前了。他没猜错,里昂半天不应我,我已经夫去耐心,凭遁术直接进来了。

“马小乙小姐……”他拦住我的去路。

“他在哪儿?”

“小姐,这恐怕不合规矩……”

“他在哪儿!”我暴喝,吓了开持.凯撒一跳。

“小姐,你这个样子激动得可怕,像来寻仇。”

我已经压抑很久了好不好,感觉心里火山已经开始冒烟了,哪里还硕得什么狗屁规矩!

“不说是吧?我自己找!”我猛力在他的脚面上一跺,在他长声干嚎中,仔细感觉了下,冲着这座大得有如果迷宫的房子深处跑去。

心跳声!我似乎听得到。都说吸血鬼的心脏是不跳动的,但我总是能感觉到他的。到此刻,我什么想法也没了,就是循着感觉走,也不知多久,我终于在这大房子最尽头的地方,发现了一抹光亮。

我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

14 干柴烈火(下)

这是一个长方形的大会客厅,中间铺设着一张长长的会议桌,两边整齐地摆放着很多把椅子,整洁有序得拾人一种冰冷和僵硬感。会客厅大得变态,倒像个小礼堂。会议桌也长得变态,至少有三十米。而里昂就站在长桌的另一头,似乎在住窗外看,从那里大约可以看到通向院门的是道。

我嘭地推开门,他吃了一惊,摹然转过身来。

他瞪大眼睛,抿紧着唇,要紧牙关,后背侍在窗子边,似乎连呼吸也屏住了,就那么着着我。好像我们在天地初生的时候初见,好像我是一道来自黑暗中的光,完全迷惑住了他。

我大口喘着气,也盯着他看,一时之间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慌乱的与他交换着神色,希望他能安抚我的狂热,让我冷却下来。

“亲王殿下,我拦不住马小姐。”开特. 凯撒循声跑来,无力地解释着。

里昂挥挥手,开特.凯撒如释重负的退下,还体贴的关紧了门。

“你……”他打破沉默,可那沉默是如此紧绷和脆弱,稍加触碰就似拉断了空气的弦、掀起了最深处的波浪、点燃了荒原上的火。

我上前一步,“我就说几句括,完了就走。”我急急地说,好像生怕时间不够似的,所有的感情和话语都住上涌,急于让他听到,让他明白。

他没出声,仿佛示意我说。

可他离我那么远的距离,我胸中的情绪又蒙昧了那么久,感觉被压抑着说不出似的,于是我拉开长桌尽头的一把椅子,一脚踏了上去,就像站在舞台上,就像幼年时在学校犯错,被罚站在高处,被人嘲讽和轻视。可从没有一刻,我感觉自已如此勇敢。

“我要你活得快乐 偶尔甜蜜的想起我 那样的话 就算身在地狱最深的地方 我也会歌唱 我最亲爱的 不要哭 倘若我死了 我会因为爱着你 而了无遗憾”

我念着那昔诗,着到他碧蓝的眼睛变得深幽,有惊讶和悸动,一丝说不清哪里来的火蓦然燃烧,可却被他死死按住,痛楚不堪。

“是的,我听到了你的告白,我懂得那种语言,可惜我当时不能回答你。要是不管是谁,能让我那时就告诉你我的感受,我愿意一生都侍奉他、感激他。”我深吸了一口气,瞪大眼睛,感觉他的身影都摸糊到看不见。

但我知道他在那儿,而我心底的火山在这一刻喷发,我说的话有如果滚烫的岩浆,以不可阻挡之势热烈流淌,“里昂我也爱你。我以为我爱的是师兄,可你蛮不讲理的把他挤走,空荡荡的只用来装着你。然后你毫不犹豫的离开,让我痛不欲生。然后你假装不认识我,让我无处着落。再然后你现在又用那种陌生的眼神看我,好像要拒绝我的接近。我应该恨你,是你无情的介入我的生活,让我过得一团糟,你伤害我最在意的人,你让我混乱不堪。是啊,我应该恨你,可我就是爱了,能有什么办法?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离你远远的,不让自巳陷进去。可现在什么也来不及了,你要我怎么办?这好像是我的错,可明明是你的。你让我糊涂了,你让我的眼里看不到别人,心里放不下别人,你让我不爱人类、不爱天使、不爱魔鬼,只……爱你。现在都这样了,要怎么办?你叫我怎么办?怎么办?”

我一口气说出这么大段话,焦灼、慌乱和不安同时占据了我的身心。是啊,怎么办?对他的爱让我如同一只小小的困兽,不知哪里是出口,只能乱撞。他必须负责是不是?他必须负责!

而他,就僵直的站在那儿,一个字也说不出,似乎连生命也断绝了。他从来都是坚毅勇敢的男人,从没有任何事情能击倒他,包括死亡在内,然而在这一刻,我看到了他的不知所措、他的紧张、他极度的压抑和封闭、因为有火焰在他的眼睛里、在他胸口里闷烧着。

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可我也局促起来,不知下一步要做什么?此时的大脑已经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能支配躯体的只有心灵和心灵深处最深切的、最原始的、最真实、最疯狂的渴望。

我双腿发抖,被巨大的感情压得无法站立。于是无意识的想从椅子上下来,一动之下却发现有无名之力牵引着我回转。不知为什么,我不但没有下去,反正又上一步,从椅子上,站在了长桌上。我向他挪动了一点点距离,然后一步、又一步、再一步! 开始时,我只是慢慢向他走了几步,后来却越走越快,仿佛有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切召唤着我,我飞奔了起来,从长桌的这一头,到长桌的那一头,然后无顾忌地跳到他的怀中。

他下意识的伸臂接住我,在我扑进他怀里的刹那,他紧紧拥抱住我,好像一万年的渴望,一万年的祈祷,终于得到了回报!

他抱我抱得那样紧,似乎恨不得在瞬间就彼此相融,那些骨肉、血液、分子原子、灵魂,不管什么都要粘连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你不知道真相,宝贝。你不知道!”他呢喃着,声音和躯体因为苦苦压抑而颤抖。

“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真相?我不要真相,我甚至不要幸福。我只要你!”我泪流满面。

他捧着我的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那一刻,我们他们只是两个都受了蛊惑的人。一种解也解不开的情愫蛊惑了我们,令我们在不自觉中借着对方来填补心中的坑洞、化解心中的不安,而后渐渐地,再也无法抗拒。

干柴烈火,一点小小的火星,就能烧成一片无尽的灰烬。而压抑得越久,爆发得就越强烈。

他忽然俯下头吻我,纵容自已沉醉在屈服之中。这火山大爆发似的热情完全没有预警和准备,突然就绽放了出来。当他的舌头抵达我潮湿温热的嘴里,我浑身战栗个不停。我以为,我已经过充分了解亲吻的真意。但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可以用我的吻说出无法言明的话。

所以,我用力回吻他,希望明确表达我的爱和心里的火热,希望他知道无论将来如何,我都不会后悔这一刻的决定。

我做到了。

他揉搓着我的身体,用嘴盖住我的双唇,舌头尽情地翻搅,直到彼此情欲高涨。双乙的双手沿着我的背脊一路下滑,把我拉得更近些,用力抵住他的火热。

“抱我。”我呻吟着呢喃。

他一反身,把我抵在身后的墙上。我们狂热的吻着,呼吸愈发粗重,起到偌大个会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交缠在一起的心跳。

我们紧紧贴合着,他的手在我身上狂乱的游移,好紧要确定我是真实的。他的唇印在我的脸上、面颊和额头以及泪水上。当我们的唇再次相拥,我们的舌头互相交缠,忽浅忽深,直到我忍不住胡乱扯开他的衬衣,意志完全融化。

“小乙……小乙……”他喃喃的、无意识地呼唤我的名字。

我回答不了他,喉中溢出细细的呜咽,有如诱人的邀请。时间和空间仿佛在一刻失去了意义,我只感觉到周遭杂乱的响声,椅子倒了,我们也摔倒了。他抱着我,努力避免我撞伤,也不知怎么就滚到了长桌之下。

瞬间,我们,从巨大而冷漠的空旷中,完全进入黑暗逼仄里。可正因为如此,闷烧的热火一下就窜出了万丈火苗。

嘶啦一声,我的表服从头到尾变成两片,从身上滑落,他的也一样。当我们的肌肤挨在一起,他的微凉和我的温热,令我们同时轻叫起来。

他半伏在我身上,看着我,强自忍耐着几近崩溃的眼神,而我紧抓住他强健的双肩,弯着身体,以肢体语言告诉他我也同时样渴望。

他叹息着屈服,热烈地一路亲吻下来,从我的头发、嘴唇、饱满之处、柔软的小腹…… 他的鼻息愈发的粗重,吻皱了一地春水。

我闭上眼睛,迷失在情欲的世界里。感觉他拾起我的腿,架到他的腰上,去除两人间最后的障得。

我很紧张,但他落在我颈上的热吻和轻轻的咬噬今我侧过头去,感觉他移动着身体,慢慢地、又坚定的进入我的深处。他极度温柔,缓缓游移,虽然需求几乎立即爆发,但仍然怕我疼痛,想要先满足我。

撕裂般的疼,令我觉得分裂成两半,但发自心底的爱令我感觉到与他的结合是如此快乐。爱情,原就是比任何催情物更强烈的东西,他温柔体贴,慢慢推送,而我则想要的更多,被他彻底的占有,于是在他身下狂野的扭功。

我的热情令他瞬间就夫去了控制,而我也早已经准备好。就像那混沌初开的爆裂,他开始尽情放纵自巳,唯有冲撞才能表达他的爱意 外面寂静一片,桌下的狭小空间里满溢着急促的呼吸声,若隐若现。桌子外的世界似乎不存在了,时间也完全没有意义,全世界只剩下两颗燃烧着爱欲的心,和纠缠不清的火热的躯体。

在极度亢奋中,他的尖牙伸了出来,碰到了我的肩膀。他拼命克制着自已不咬我,坚硬的牙齿在我柔嫩的颈窝中划来划去,带来另一番刺激。而他的冲刺却越来越急,越来越有力,令我感觉自巳如蓄满水的地子,立即就要满溢!

第一个高潮在完全没有预警的状况下,向我袭来。我大声喊着他的名字,陷入一个失神又悸动的感官世界里。而他再也控制不住,一口咬到我的颈动脉上。

流出我身体的温热的血,下肢的疼痛与湿润,虚弱的满足感,在那一刻如此清晰。而高潮的狂乱,一波波向我袭来。

原来这就是灵魂与肉体的契合,幸福无比。

15 不能在一起

我晕了。

我以汤里昂喝了我有毒的血会晕,可没想到晕的是我。

醒来时,我发现自已浑身赤裸着陷入高床软枕中。而里昂,则衣着整齐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金发梳得一丝不乱,唇角边挂着温柔笑意,瞬也不瞬的望着我。

我往被子中缩得更深,只留一双眼睛在外,偷瞄他一下,又转过目光。

“还好吗?”他低声问我,浑厚的声音在这美丽晨光中慢慢传来,令我的心突然一颤。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问我的第一次是否快乐?问我还疼不疼?问我对他是否满? 还是只是普通的早安问候?

“你没抱着我醒来。”我不满的咕哝一句,听起来像是撒娇。人家影视剧和小说中的第一次后,女主角总走在男主角怀中迎接新的一天的。

“如果我抱着你……”他拖长了尾音,目光仍然驻留在我身上,“你昨天晚上就没办法睡觉了。

这回,我把头也沉入被子里。

本来以为自己脸皮很厚的,可和他真正的水乳勹交融后,我仍然很羞涩。其实我们昨晚只做了一次,因为他怜惜我是处女之身。

我知道他远远没有得到满足,但我却似乎耗尽了生命似的,也许是我以前太疲惫了,也许我为了他的离开而心痛太久,我先晕后睡,一直到今天早上才醒。

“这里走哪儿?”我从被子中发出疑问。

“我的房间。”

我一下就把被子掀开,露出头来,咸觉非常别扭。什么时候从会客厅的大长桌下,回到他房间的?

“除了你,没有别人进过我的房间,躺过我的床。”他体乎明白我想的是什么,微笑着解释道,“其实连这个庄园都是我的,是秘密资产,只有我和开特知道而已。

“那么尼娜呢?”我冲口而出,“她不像是客人。

里昂的神色一室,眼神移开,答非所问地道,“你不饿吗?”

他何乎不愿提及这件事,但神色间并没有尴尬或者不安,是坦荡的拒绝。于是我决定什么也不问,只要他的爱情是唯一的,其他的事我何必紧追不放?该告诉我时,他自然会说。既然我们已经完全接受了彼此,如果他确实有苦衷,就一定会选择时机告诉我的。

对男人,尤其他这种话了八百多年、又身居种族高位的男人来说,有着太多的秘密和尘封的过往,逼得太急了不是好事。我要慢慢接近他的心,直到他再也离不开我。

于走我顺着他的话,告诉他我很饿,然后用被单包裹着身体,在他坏而有意义的目光里前遮后档,跑去浴室洗澡刷牙。我的衣服昨天晚上全让他撤碎了,只好又一次穿上他的,而且还是空心装,但感觉很是异样。男女之间就是如此,一旦有了肉体关系,仿佛一初都不同了。

令我意外的是,当我收拾好,早餐已经送进了屋里。

这让有点不开心。难道,我就是那么见不得人吗?难道,里昂怕我的出现被那个尼娜知道?这庄园不是他的吗?可他为什么要避讳那个女人?为什么他先是想避开我,在接受我后又要躲躲藏藏的呢?

不过,我压下心中的不满,相信他早晚会给我个说法。我只是……感觉不舒服。

送早餐的当然是开特.凯撒,他看到我时,虽然脸色仍然平板,态度端庄,标准的英式大管家样,可眼神闪过一丝戏谑,还“无意识” 地看看床,害得我羞红了脸,低头不取看他。

好不容易挨到他离开,我立即扑向食物。

真好。以前,我在里昂面前弄量显示自己的恶劣,有时还故意做点粗俗的事恶心他,现在稍微不文雅些,对他完全构不成冲击,反正他连我最讨厌的样子也爱了。

而且我也是真饿了,在他消失的一年里,我茶饮不思,每天吃点东西,只是为了不饿死而已。这些日子又满世界找他,连口饱饭也没时间吃,现在心情放松,自然胃口大开。

他带着宠溺的微笑坐在一边,啜饮着一杯深红色的液体,似乎我这样饿虎扑食,在他眼里也是很赏心悦目的。

“你不吃吗?”我进攻一块苹果派,然后是樱桃蛋祥,“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可以吃人类的食物,只是吃过后会不舒服。但现在我感觉你强大了很多,难道还不能享受美食吗?”

“你感觉我强大了吗?”他问。

我想了想,点头,“小丁重拾东方道术,再加上血族的异能,他是很厉害的。可是你偷偷去看我时,他一点也没有发觉。还有……你不怕阳光了。”说完,我就闪过眼神,不去看他。假如他不想说什么,也不会尴尬。

可走他却站起来,慢慢脱掉衣服。

我又羞又窘,身子缩了缩,“你……你不要这样啦,大白天的。虽然说饱暖思淫欲吧,但是我……那个我… …我得重新刷牙呢。”

他似笑非笑地看我,手上却不停,很快就把上衣脱光了。

我瞪着他。

好吧,如果他要向我显示他良好的体型,以期引起我的色勹欲,不,是欣赏美好事物的高尚心情,他做到了,而且很成功。他匀称强壮的骨骼、平滑结实的肌肉,绝对可以去做人体模特了,看得我嗓子眼发干。

而他走来,拉起我的手,摸向他的…… 呃,胸。

我惊奇的发现,就在他心脏部位的皮肤上,有一方白色的印子。本来不太清晰,就像是什么疤痕,但当我的手指触摸到,就突然浮凸了出来,倒吓我一跳。

“我家小夸?”我的鼻尖差点撞在他肋骨上,仔细看那图素。

“小夸?”他很疑惑。

“就是我们从金老头那里偷的宝贝。”我在那印迹上摸来摸去,指尖上,传来一种熟悉的温热,就像我平时摩挲小夸的感觉一样。

“说好哦,我没有背叛你,也不是抢了你的东西。事实是,除我之外,别人拿不起它。”我解释,“我师兄说我可能是它的主人,宝物嘛,都是自己择主的。”

我喋喋不休地说了半天,可里昂却没反应。我诧异地拾头看他,他却猛地捉住了我的手。我这才发现我一直在他胸口上摸呀摸的,倒像在挑逗他。

“我不是……不是故意。”我结巴着,脸上发烧。

“现在道歉不晚了吗?”他俯下头来吻我,但努力不带着任何要求。只要我不回应他,相信他就不会失去控制。然而我发现我就是个点火的人,因为我回应了他,于是他的吻变得灼热,在吸吮和辗转中,鼻息变得格外浓烈。

“可以吗?”他发出邀请。

我感觉得到他身体的变化,其实有点点怕,毕竟有的人的尺寸需要适应下。可我想让他得到快乐,既然昨夜他克制自巳,率先让我得到了极致幸福的话。

于是,我嗯了声。

听起来像是轻吟,刺激得他几乎迫不及待的把手伸到我的膝弯下,打横抱起来,走到床边。

“太亮了。”我全身酥软着低声哀求。

他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一个遥控器,随便一按,窗子上就有厚厚的窗帘落下,连房间门也咔的一声自动锁死了。

片刻,房间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可我伸出手,他却准确的握住。

黑暗中,他有点粗暴地脱掉我的衣服,因为看不到他的脸,只听到布帛的撕裂声和他的喘息,那感觉很刺激。等他的手摸上我不着一物的身体,他赤着的身子覆盖住我时,我轻声哼起来。

“你令我疯狂。”他在我耳边细语,气息在我面颊边飘荡,“从没有人让我有这样的感觉。”

我搂住他的脖子,胡乱吻他的脸,以行动代替语言。

他低下头用牙齿及舌头吸吮抚弄我的身体,令我感觉到热血沸腾,几乎叫了出来。在他的爱抚下,我渴望他融入我的身体,用热情,用他爱的种子填满那难耐的空虚。

“再说一次你爱我。”他沙哑地低语,在进入前,力图让我有更充分的准备,以得到更大的快乐。

“我爱你,我爱你。”我在黑暗中紧抱着他。

他一个挺身,即刻迷夫在我性感的温暖里,放纵自己享受着天地间最原始的喜悦中。他一次次冲刺,逐渐深入,我的悸动尚未停歇,他的冲刺就又把我推向另一波高潮。

“里昂!”我在他身下颤抖、抽搐着。

感觉在他在我体内奔放,我的生命力就像和照的阳光,诛浴着他,保护着他,不让任何邪恶能碰到他。

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厚厚的窗帘遮蔽了止切,他像永远无法餍足似的,一遍遍还着品尝着爱欲的甘美,直到我精疲力竭,他才抱着我、吻着我、哄着我再度入睡。当我下一次醒来,我只看到明月当空。

他赤裸着身体站在窗前,月光给他照下了完美的剪影。

“我以为你爱的是你师兄,所以我想过放弃你。”他望向窗外,轻声说,“我以为你跟着我就会遇到危险,所以我想过拒绝你。可是当你成为我的,我就永远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生命。只是小乙,暂时,我们不能在一起。”

16 我只吃你

“给我个理由。”我冷静地说,“如果我能理解,我就会配合。”

“我爱你。”他侧过头,静静微笑,“八百年来唯一爱的女人,这就是我的理由。

不过,我会回答你所有问题,假如你需要的话。”

哦,打算向我交心了。那就把所有问题都问清楚,那样,我们可以共同面对,再不会因为误会而分离。

我心头甜蜜,伸出双手,“要抱抱。”

对我的撒娇耍赖,里昂似乎很受用,微笑着走过来,重新坐在床上,盖上被子。我挪过去,双手抱紧他的腰,头贴在他的胸口上. “你真凉爽,夏天抱着好舒服,连空调都省力”

“那冬天怎么办?”

“我温暖你呗。”我的脸在他手臂上蹭了蹭,“瞧,这么搭配多好,我们可以冬暖夏凉。”

我温暖你!大约这句括感动了他,他把我紧紧抱在怀里,此时无声胜有声。

“你受死刑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就像我也死了一样。”我窝在他怀里喃喃地说,“还好你现在话过来了,不然这一生,你要我怎么活?”

“当时我没有其他办法。”里昂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我已经被定罪,百口莫辩。而且我以为你爱的是你师兄,既然如此,不如以我的死拯救他的命,成全了你们。小乙你要明白,我有我的尊严,范伦丁家族的尊严,那是不容亵渎的。”

我明白,不就是宁愿高贵的死,也不卑贱的生呜?可是那时并不需要祈求呀,他却连解释也不屑。想象,我的所谓“背叛”对他的打击很大,他了无生趣,顺便再保全一下p先生的尊严吧?

以后我得注意吸血鬼们的心理状态。他们活得太久,经常会对生命的持久产生厌倦和憎恨。自己的男人要自已亲自保护啊,血族中自尽的人为数不少,特别是生命超长的。

“如果我不能得到你,我就希望有人能陪在你身边。”他抱着我手臂又紧了紧。

我轻戳他一下,责怪,“以后自已的事情要自已做,听到没?要我被人爱,你要自已爱。话说,是小夸让你复活的吗?”

“差不多。”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我很好奇。

“记得吗?那天晚上你以为我伤了你师兄,无意间把这个……”

“夸父之引,我叫它小夸。”我提醒他,为他语气里的酸溜溜感到好笑。

我都跟他这样亲密无间了,他提起我师兄时还是很不爽的样子,“我一碰到小夸,就自然而然的想起它的名字,所以我才说,就算我不是它的主人,也必然跟他有渊源。这个,你们外国人不懂,在我们中国人看来,一切都是有传承的。”

“当时你把小夸印在我的胸口,我只感觉到从没有过的痛苦,仿佛身体从被灼伤处融化,就像燃烧的蜡烛那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叫因祸得福。”里昂轻笑起来,“后来我站在阳光下,以为必死。到那时我才明白,我有多么舍不得你。我念出那道诗,并不是想让你知道。我只是想让这个世界听见,有一个人曾经用生命来爱你。”

“里昂。”我被减动,深深窝在他怀里。

“当我沐浴阳光,虽然要受焚身之苦,但我是高兴的。八百年了,终于可以站在太阳之下。”他的声音轻而慢,似乎沉浸在回忆里,“然后我发现虽然我的身体已经燃烧,可被小夸灼伤的地方却渗出一片从未感受过的冰凉,好像它把所有的光和热全部吸走、消化了一样。最后我的肉身尽毁,骨骼却在,神奇的是还能感知外物。我知道李斯特得意而去,我知道你师兄埋葬了我,我感觉得到土地之下的温暖和阴凉,我知道你离我越来越远,好像我心上的弦都崩断了。没错,我的全身都被焚毁,可是心脏却在那印迹的保护下存在。所以,我才有复活的机会。”

天哪,我的小夸太可爱了。等下我回家就把它从藏身之地中取出来,以后随身携带。

“怎么那么久才去看我?”我把他的手放到唇边咬了一下,“你不知道我要想死你了吗?”

“小乙,要在枯骨上长出血肉,就算我们血族有选级恢复能力,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他叹息,“而且中国那么大,你没有回自巳的门派,却躲到了那个黑顶小白房子里,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都怪刘三刀。”我推卸责任,“但你既然来者我了,为什么不现身?”

“我必须看到你,否则我无法忍受!”他托起我的下巴,凑过来,极温柔地吻我。

“那后来我出国后,你还跑去中国找我了吗?”我被他吻得心跳紊乱,连声音都微微地发颤。

“是。”他继续吻,轻轻浅浅的,似乎在用唇瓣调情。

“既然知道我回来了,你还元动于衷吗?”我恼火地咬了他的嘴唇一口,“叫我好找,每一天不是在飞机上就是在路上度过。你呢?还在这儿开什么艺术品拍卖会!”

他疼得哼了一声,“我以为,你是去找你师兄。事实上,你去了。”他的神色和语气有些幽怨,这种表情放在他坚毅的脸上,让人心里麻酥酥的。

“恶心死了,还学人家撒娇。”我扭动了几下,表面不满,但其实有点心疼他。

我重新跑来这里,他一定是很快就发现了的,然后看到了我跟师兄在一起。鉴于他之前有所误会,那时他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而他有了新的身份,自然有新的事要做。但是,他为什么换新身份?以他的性格来说,从不会躲避什么,他应该第一时间回到自己的领地去才符合他的性格。那他之前拒绝与我相认又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误会我和师兄,说不通啊。

我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我扳正他又凑过来的脸,“你昨天和今天都在……那啥的时候吸了我的血,怎么没有中毒?”

他低沉的笑,那从胸腔中发出的声音,危险又性感,“那啥的时候是什么时候?”说着,大手探上了我的小腹。

我双手紧紧挡在他的手前,看到他似笑非笑话眼神,大发娇嗔,“别闹别闹,我说正经的。”连忙把那星星之火灭掉。

“我也不知道。”他显然动了情,头在我颈窝里拱着。

“是不是因为我夫了处女之身?”我一边躲他一边说,“电影里就是这样的,一个巫女失了身,就会失去某些能力。我不是巫女,可我是东方女道士,呵呵,俗家的,不忌男色。哎呀天哪,我不会从毒药变成补药了吧?太倒霉了!”

“那有什么倒霉,是好事呀。”他改为亲我的侧脸和耳朵。

“对你当然是好事,你可以随便咬我,还使自已的能力变得越来越强。”

“你指哪方面的能力?”他意有所指的瞄了瞄我。

我被闹个大红脸,拧了他一下,“讨厌啦。哼,没想到我原来是小点心,而且还是药膳!”

“你就是我的中点心……正餐、零食、水果、冰激凌、黄油、奶酪……”他每说一个词,就亲我的肩膀一下,然后抬起头来着我,并设有调笑之意,眼神真挚而忠诚,“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所有的餐点,天下美食虽多,我却只吃你。”

什么烂比喻啊!但他的意思我明白,心中甜蜜之极。

他是不轻易承诺的人,但只要做出承诺,就算是死也会遵守。这就走高贵的品格,这就叫让我捡到宝了。这年头,连狗都不忠诚了,有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忠诚于我,那简直是天下地下、唯我独尊的好运气了!

不过我的血没有毒了,真的是因为我失去处女之身的缘故吗?

“一会儿弄点血让开特.凯撒尝尝。”我突发奇想,“要是他没被毒死,就证明我的血失效了。如果被毒死,你给他一个光荣的封号就行了。还有,那就证明是你有问题。”

哼,让开特这家伙早上嘲笑我,而且还是有色的嘲笑,现在尝到报复的滋味了吧?哇卡卡!孔二先生说得好,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不能得罪的。开特.凯撒对中华文化还是吃得不透啊。

“不行。”没想到里昂反对,“你的血只能我来喝,别人不许碰一滴。”喵的,独占欲那么强?不过,我心里怎么不反感呢?嘿嘿。

“做个实验而已,这么小气。”我转着脑筋,想着要怎样才能测验我的血到底起了什么变化。正无计可施,却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对了,你知道日行石失效了吧?”我在他怀中抬起头,“你千方百计要得到的东西,其实已经是个废品了。好在我家小夸让你能在阳光下行走了,我想你不必太在意的。”

我安慰他,然后又犹豫了下,才郑重诚恳地说,“但走……请你不要要求我用小夸给每个血族中人盖章好吗?一来,自从在你身上用过它,它就再也没出现过当日异常发光的情况。二来,毕竟血族中人不都像你一样,血族中也有坏人,比如李斯特那种草菅人命的。作为人类,我不能树立强大的敌人。事实上… …你开始时也不友好,你鄙视轻类,典型的种族主义者。”越说到后来,我的声音越小。虽然我说的是事实,但如今我们相爱,我不该翻小茬的。

可是,里昂非常坦荡,一点不以为意, “首先,我不会像d先生那样无条件的爱人类,八百年来我看过太多的人类丑恶嘴脸,无法释怀。但是我爱你,所以我不会伤害人类,因为你会不喜欢。这只是为你,明白吗?我为你而对人类友好。”

“联合国应该发我一枚和平勋章。”我笑,他说得这样一本正经,我奇怪地感到满足,“你的其次呢?”

17 会怀孕吗?

“其次……”他沉吟着,“其次,我已经知道日行石的事了,虽然失望,但那已经过去了。其实关于日行石头,还有一个秘密。”

哦?我好奇心大起。

“日行石……本就是范伦丁家族所有的宝物。”他摸摸我的头发,“以前我说的都是借口。实际上,日行石于我手中失去,我只是必须把它拿回来。那是我的职责,而且也确实想用它造福血族。”

“不是说,同类的宝石被母石触碰,就可以拥有母石的力量吗?”我大为吃惊,没想到日行石还有这样的背景。

“这是个传说,但确实有根据。因为范伦丁家族只拥有这一颗宝石,但却有很多人曾经同时沐浴在阳光下。不过,程序上不可能那么简单”里昂叹了口气,“可惜不知为什么它失去了力量。但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他能回归家族。”

“它现在在刘易斯手中,就是属于你们家族的。”我安慰他,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

“我想起来了,那本年鉴中说,你们宗族从上古时期就是血族的家族之一,但在兰斯洛那一代突然出世,成为人类世界的贵族。但在你那一代,又变回了吸血鬼。难道……就是因为这颗日行石?”我惊讶地望着他。

他点了点头,“我作为人类死亡后,就自动变回了吸血鬼。但刘易斯不同,我的母亲和他的母亲全是人类,稀释了他血管中的血。这不是说他能成为人类,而是说他要想加入血族,必须初拥。否则,我的母石丢了,他身上的子石坚持不了太久。那时,他将作为半人半吸血鬼而死去。”

“所以你初拥了他。”我叹口气,恍然大悟,“你又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呢?”

“何必让他的痛苦再加深?”里昂反问在,然后又问,“年鉴是怎么回事?”

“就是我从图书馆中找到的一本书,尘封很久了,又大又厚。”我比划了一下书的大小,“你放心,除了我没有人着过,上回在报复行动中,我还特意让小丁把那本年鉴偷了出来,带回了中国。”

“为什么那么做?”他饶有兴致地问。

“保护你啊。”我理直气壮地说,“里面有关范伦丁家族的记载,实在太不寻常了。万一有人看到,就此利用你怎么办?不过,写这本年鉴的人和建造月光情人的人说不定了解这本书哦。若他是血族,有着悠长的生命,你还真要注意些。不是我坏心眼儿,若他是坏人怎么办?中国俗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听到我说到写年鉴和建造月光情人的人,里昂脸上闪过一片阴霾,但转瞬就消失了,快到我甚至没有注意到,只看他微笑着,“就此推论,你很早就开始想要保护我。也就是说,你很早就爱我了,对不对?”

“臭美哦,我是为了保护刘易斯。”我违心的撒娇。

里昂很高兴地哼了声,“你报复算计我的李斯特,你设计杀掉伤害过我的金秀儿和马小丙,你帮助刘易斯继承我的财产,小乙,我已经全知道了。谢谢你,但是不要急,我会一点点回报你,用我的心,我的生命,我的一切。”

“好呀,只要你答应会一直爱我,直到我死的那一天。”我笑道。

他不言语了,只抱着我翻转,令我趴在他的胸膛上。我感觉到他的苦涩,很怪自己的口无遮拦。他是血族,永远会衰老的吸血鬼,而我是人类,不愿意成为血族的人类。

不管我们多么相爱,未来仍然十分渺茫。再过十年,我追上他的年纪,再过二十年,我大他十岁。再过几十年,我面临死亡。那时,我们要怎么办呢?我们要像巴勃罗和碧拉尔一样吗?

而现在,我们都小心翼翼地不触碰那个问题、那道隐藏的伤口,能爱一天就是一天。真正像那句歌词所说:把每天,都当成末日来相爱,每分每秒,都美到泪水掉下来。

“日行石是怎么失效的?八百年前又是怎么丢的?我和师兄还给你日行石时,你甚至不能判断出它是真是假,又是怎么回事?”我以一连串的问题转移开里昂的注意力,假装不理会空气中莫名而突然出现的忧伤。

“你没猜错,日行石本来就是范伦丁家族的东西,就是凭它,兰斯洛才能伪装成真正的人类,行走于日光下。每一代,我们家族中都有很多人同时成为日行者,也有一些其他家族中的人受益,那就是母石和子石的功劳。”里昂幽幽地道,手无意识的在我背上抚来抚去, “至于兰斯洛为什么可以在血族和人类之间自由游走,血族长老会却采取默许的态度,甚至死死的保守了秘密,我猜他们是有秘密协议的。毕竟,那时的欧洲文明落后,导致物质匿乏、人口稀薄,对于血族来说,需要一个介质来从人类那里得到好处。”

听到这儿,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因为感觉血族和兰斯洛的做法有点像圈养人类,随后取之而用。就像人要吃肉,就要先养小猪和扶持一个养猪人一样。

“但是,我们家族后来变得人丁稀薄,到我这一代,就只有我一个继承人,连我,也只有刘易斯一个儿子。而我们家族有一本代代流传的书叫《范伦丁之书》,居然就失传了,所以我并不知道日行石母石的真正秘密以及如何使子石拥有同等力量。我只知道,子石的力量不是永不枯竭的,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再次以特殊的方法从母石那里获得补充。”里昂继续说,“从某些角度讲,拥有母石的人就控制了所有拥有子石的人。那是一种很强大的力量。你不了解,能在阳光下行走,对我们血族中人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感,很多人宁愿为此成为奴隶。”

“我了解。”我用力点头,“我真的了解。”

这其实和生死符啊,三尸脑神丹啊是一样的道理。具体细节请参见金大师的小说,总之有四个字是千古真理:无欲则刚。只要有一点欲望,就会被别人利用,何况那简直可以媲美梦想般的欲望呢?

他苦笑,“其实,我们家族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在血族中拥有超然的地位,在人类中高高在上。我不知道兰斯洛是怎样得到日行石的,又是怎么为范伦丁家族莫定了基础,但他确实给予了他的后代无限的选择可能,还有最难能可贵的自由。只是在我们家族在高祖那一代被诅咒了,从那时起,我们每一代继承人都会突然粹死,直到我们彻底失去作为人类的形态。说到底,成为人类的可能,以我而终。”

“啊,为什么会受到诅咒?”

“我也不知道。”里昂摇摇头,“因为正是那个狙咒让范伦丁家族的继承人不断意外死亡,尽管我们真正的血统是血族,可以永生,但谁也提防不了意外,于是代代变成飞灰。而我家族的人都很倔强,不肯相信这个诅咒,到我祖父那辈,他更是在我父亲还在襁褓时就去世了,连半个字也没能留下来。所以《范伦丁之书》才会不知所踪,以致范伶丁家族族内的所有秘密,都随着时间湮灭了,包括日行石的秘密,兰斯洛的秘密,被诅咒的秘密。”

“怎么会这样!”我惊讶得无以复加,没想到里昂的家族史中有那么多秘密。

想象,一定是兰斯洛那一代通过什么机缘得到了日行石。为此,他与血族最古老的长老会达成了某秘密协议,让范伦丁家族游走于人类和血族之间,既能沐浴在阳光下,还能为血族谋取利益。

同时,他会有选择性的给予一些特殊的同族、比如有权势的血族成员以同等待遇。那时,兰斯洛一定很有权势吧?毕竟他掌握着血族中人成为日行者的命脉。本来,范伦丁家族代代传承,一切顺利,但里昂的某位高祖闯下了大祸,造成了家族被狙咒的命运,于是所有秘密还在,但谜底却永远也无法揭示了。

但这些谜必须解开啊,不然就是压在里昂身上及心上的高山,不如何时倾倒,破坏他的、我的、以及我们的一切幸福和快乐。

想到这儿,我心里一惊,“你们家族是靠血脉传承的,每一个继承人都是自然出生,不像其他吸血鬼家族那样靠初拥。那么,范伦丁家族的古老祖先前去了哪里?兰斯洛呢?”

“古老吸血鬼的消失都是非自然的。”他摇摇头,用了“消失”二宇,而不是死亡, “有的也许隐藏在世界不知名的角度,当他们自己已经死了。至于我的家族,更远的祖先我不知道,但从兰斯洛起,范伦丁家血管里的战士之血,令他们都是死于战斗。有的是在战场上,有的是在与各类神秘种族的搏斗中。比如同族,比如狼族,还有已经消亡的、具有神秘力量的人。仍然,是以我为止。”

“那我……我会不会怀孕?”我问出最在意的问题。

18 就是你!

“你愿意怀我的孩子吗?”他沉吟了下,有点担心的望着我。

“非常荣幸,我的殿下。”我在他胸膛前,优雅的垂下头。

他捧起我的脸,目光中全是遗憾,“对不起小乙,自从我恢复了纯粹的血族身份,我就再也不能有子嗣了。除非……”

也是。我暗中点头。如果他还能生育,八百年来他又过着肆无忌惮的种马生活,现在还不得拥有一只范伦丁家族子弟军?不过……

“非除什么?”

“除非我破除家族诅咒。”他双手托在我的腋下,把我往上提了提,“那个诅咒只是因为我重新成为吸血鬼而暂停,却没有消失。小乙,倘若我有机会破除诅咒,相信我,只有你才能给我生孩子,我不会碰别的女人一指头。

“可是你到底怎么丢的日行石啊?”我压下心头火,问。因为他刚才把我向上拉的举动,我们赤裸的皮肤密密摩擦,实在很刺激的。

“那与你有关。”他突然爆出猛料,把我吓了一跳。

随后,我想起开特.凯撒说的关于八百年前那东方女刺客刺杀了里昂的事,于是试探着问,“与作为人类的你的死亡有关?与你的遇刺有关?”

他轻轻点头,伸掌挡住我的下半边脸,只露出我的眼睛,“从小到大,我脖子上都挂着一块奇怪的漂亮石头。我母亲是人类,她告诉我那石头必须永远跟随我,即便到地狱也不能拿下来。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原因,只说那是我们范伦丁家族唯一流传下来的祖训,是我父亲变成飞灰前告诉她的。”他凝视着我,目光温柔如水,“八百年前我作为人类死亡的时候,你割断了拴着日行石的链子,它掉在了地上。而在我能自如行动前,有太多人闯入我的帐篷,于是它后来就不知所踪。”

“等等等等。”我脑子全乱了,“你确定入百年前刺杀你的人是我?”

“以前不确定,你只是和那个女巫很像,会用那个六丁玉女印。可是现在……”他抬起头来吻我,“当你趴在我的身上,就像八百年前一样时,我确定是你。”

我愣了,脑海中一片空白,虽然以前听说过这事,但当里昂亲口告诉我,我还是有点不能相信。我回吻他,近乎是本能。他抱紧我,呼吸开始浊重,吻得那么缠绵悱恻,翻身把我压在身下。但我又在失去理智的瞬间,反压了上来。

“你是说……”我单手按在他胸前,撑着自已,“当时我是用色情手段杀的你?在床上?”不对啊,开特.凯撒说我身穿黑衣,还黑布蒙面来着。

“没有。”他轻轻地笑,仰头亲吻着我的美胸,“我们搏斗时,你摔趴在了我的身上。知道吗?你是我死前的最后形象,就印在了瞳孔上,抹不去的。当我的血溅出来,我吻了你,吻了杀我的人,虽然隔着你的蒙面巾。当你的剑刺入我的心脏,我想,那一刻我就爱上了你。不知为了什么,也许只是因为你可以挑战我,在那个时代是唯一可以与我相抗的女人。也许因为你神秘的出现和神性的身世和身手。再或者,根本没有理由,就是那该死的一见钟情就发生在那该死的时刻。”

“哼,说得好听。”我心悸着,但嘴却硬,“开特.凯撒说,你用你从不离身的匕首刺伤了我,害我变成黑沙,混在你的血里!”

“是的。”他毫无愧色,“我那时只想占有你,哪怕是用死亡,也要把你拴在我身边。”

“现在呢?你倒想成全我了?如果我不是死缠着你,你要把我推给我师兄吗?”我不满。

“我想了你八百多年,到后来我发觉我只是想让你高兴,哪怕你选择离开我。”他再度调换了位置,把我压在身下,两只手在我身上四处点火。或看他想到了八百年前的场面,这让他性趣盎然,火热无比,希望对当年有所弥补。

我被他又亲又摸,喘息连连,用尽最后的力气表示抗议,“你说的八百年前的刺客也许并不是我,只是和我眼睛长得像的本派前辈,毕竟你没看到她的脸。就算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也不证明什么,说不定她是我的前世呢。啊你摸哪……放开啦……我……我才二十多岁,绝对没活过这么久,我从小到大的记忆都很清楚。如果是前世之爱就与我无关了,因为所谓转生,就是另一个人的人生!啊……你又亲那儿……”

“就是你!”他咬紧牙齿关克制着自已发抖的声音,“我没有证据,可我心里知道。就是你!我等了你八百年,我就知道你还会出现。以前我还怀疑,就算你在岛上住下,无意识地诱惑着我不断靠近你,我也不敢确定。可现在我敢说,就是你!不然,我不可能一开始就被你吸引,然后不可自拔的爱上你!”

“你就是骗我罢了。”我感觉到他渐渐屈服于要吞噬他的强大需求下,因为他已经小心翼翼的分开我。

“说不定是你穿越了时空去杀我。”他因为激动而神情恍惚,“东方教派总是有些神秘的……任务。”他低吼了声,喃喃地道, “小乙,给我,再等下去我要发疯了。”说着,他再度深入我的温暖之中。

我呻吟一声,弓起了身子。

他伸臂抱住我,一边律动着,一边语音残破地说,“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了。当时你杀死我,我突然觉得你不是那个世界的人,就像你现在的气息。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你杀了作为人类的我,现在,现在又迷得我神魂颠倒,让我非死在你身上不可。”

我想反驳。哪有这样不讲理的!说我穿越时空去杀他,虽然有这种可能,但没有证据是不是?而且我为什么没有一点印象?

可是我已经完全被攻占,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再说什么。喉咙中,只能发出细细的吟哦声和失控的快乐尖叫。

三天的时间里,我们一直在床上。吃饱了睡,睡饱了……那啥。洗澡时会喝点小酒,聊点小天,然后继续那啥。而里昂就像永不餍足似的,对我表现出无法掩饰的迷恋。吸血鬼在某些方面的能力起强,可怜我却是肉体凡胎啊。就这样,他还嫌弃我太瘦,我要吃胖点,说摸起来没有以前在哈德斯岛上几次未遂的激情时那么舒服,胸部已经缩水。

气死了,我还不是被的“死亡”折腾的。

“等我吃成小猎,先压死你了事。”我咬牙切齿,而他一幅欢迎来压的神情。

他一个男人哪懂,女人减肥,总是先减胸,可想要吃胖,却是先胖脸。奶奶滴,太杯具了。

不过不管多么甜蜜幸福的日子,也有到头的时候。三天后他要求我先离开,说办好一些事情就来找我。

我相信他,也不想问他的难言之隐,更知道他舍不得我,就像我舍不得他一样。我多么想大方点,表现出独立自主的新女性形象,可最后还是很没用的掉了眼泪。

他吻着我,难舍难分。

“我没事啦。”我用力吸气,试图把新的眼泪逼回去,“小丁还在中国,我本来就必须回去。再说我还要找出小夸,给小丁身上也盖个章,落个记号,这样他也能在白天行走啦。”

“不行。”里昂突然出声反对,“日行石的事,我是在成为吸血鬼后才渐渐打听到的。而复生的事,我也是在重新站起来才明白。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是等我找到日行石夫去法力的原因,然后恢复它,再拿去给小丁用。”

“怎么啦?”我泪眼模糊地望着他,感觉很意外。他这几天都没跟我提过复活的具体细节,我以为那是痛苦的回忆,也没有问。可现在看来,别有内情啊。

“到这个时候,你还不信任我吗?”我扳正他的脸,望到他的眼神深处。

他似有一丝无奈,一丝隐痛,一丝不甘,这让我想起开始时他甚至不想与我相认,若有若无的拒绝着我。当时我就觉得他这样做不都和我师兄有关,而今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你不是……娶了别的女人吧?”我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叫尼娜的女人的脸。

她和里昂的关系很怪异、很暖昧。她陪同他出席重要的场合。她住在这里。她离开时,里昂与我在庄园里缠绵了三天。如今他要我离开,是因为尼娜快回来了吧。

尽管我不相信,但这种感觉真的好像小三偷情。而我,是那个可耻的小三。可我心里明白,我正室得不能再正室了。

“我娶的人一定是你,只有你。”里昂很郑重、很严肃的对我说。

于是我很惭愧。看,一不小心就俗气了吧?爱是信任,为什么就做不到呢。可对啊,爱是信任,他为什么就不能跟我说说尼娜的事?

我低着头,不服气的撅起嘴。

里昂长叹一声,“好吧,我全部告诉你。我以前不说,只是……不想让你知道。”

诶?这是什么话,不告诉我,可不就是不让我知道吗?但他那么纠结和矛盾,看起来是让他为难的事呀。说不定,涉及他的自尊。他是个太骄傲的男人,容不得半点折辱的。

果然,听完他的解释,我都要心疼死了。

19来,脱衣服

原来,我的小夸只是保护了里昂的生命,让他避免了死亡,并具备了日行的能力。但那能力要想发挥出来,是必须以先死一次为前提的。而且对血族来说,是最痛苦的日照之死。

换句话说,小夸的印迹因为正好被我印到了里昂的心脏部位,它那还没被我完全开发的、蒙昧的神力就护住了里昂的心脏,给了他重生和日行的机会。后来,师兄无意中把里昂埋在了土里,又给了他休养生息的机会。

这一切全是机缘巧合,如果我要如法炮制在小丁身上,首先一点我就会舍不得。谁会忍心送自已最疼爱的人去面临最痛苦的死亡。虽说先死后生,不破不立,但那种极致的痛苦里昂经历过,所以也反对让小丁也来一回。

还有,血族虽然有超强的恢复能力,但对于晒伤却是例外。里昂的血肉全部被烧光了,要想重新恢复正常的人形是需要很多年的。据他说,至少要用十几二十年的时间深埋于土地之中,像刘易斯那样沉睡才行。醒来时,本身的力量也会受到很大的损害。

而他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这时,一个西方女巫出现了。她感受到了里昂在泥土下的强烈愿望,她挖出了他,利用巫术让他只用了几个月时间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并且,变得更加强大,就连瞬移那种程度也能做到。所以,里昂偷偷看我时,连小丁也追踪不到他的行迹。

当然,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作为回报,里昂立下誓言:三年内,他将成为那个女巫的奴隶。只要不是伤害血族的事,他要绝对服从她的命令。他的一切都在这三年内属于她,除了,他的爱情。

那个女巫就是尼娜。

我的里昂成为了别的女人的奴隶!可恨的是她还是有道行的,是西方女巫系列,和我都算行内人士。

从一个亲王级别的贵族变成了奴隶,里昂的尊严受到了严重侵犯。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他急着见到我。倘若他与我没有相遇、相爱,他宁愿躺在坟墓里几十年,也不会接受别人的恩惠以他的性格来说,这种胁迫式的条件是侮辱。

但如果他消失几十年,我怎么办?我会在悔恨和心痛中变老,说不定早早死去,与他再不能相逢。而他相思若渴,于是点头答应。他为了爱我,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她要你做什么?”我心痛地问。

“并没有什么。”里昂握住我的手,“只是要我断绝与过去的一切瓜葛,并给予她承诺。”

原来!

所以里昂复活后,甚至没有和自已的儿子联络。就算他去找我,就这么偷偷摸摸的、千里迢迢的跑去中国,只为看我一眼,也算是违背了自已的诺言。如今因为我勇敢的表白行为,他被迫放弃了一直坚持的尊严与诚实。我只知道享受爱情的幸福,却没想到他为了这场八百年前生根,八百年后发芽的爱情,付出了什么,牺牲了什么。

“好,我回中国等你。”我抱着他的腰,把哽咽也咽回肚子里。

他是男人,我不会对他指手画脚,要他怎么怎么做。他要我等,我就去做好自已的事。比如安排好小丁;比如修炼以提升自已的实力;比如逼问刘三刀,东方教派到底有没有个叫穿越机的东西;比如迫出我那闭关的师傅,问问他,有没有派过我去刺杀活在八百年前的某人;比如调查一下我的血为什么有毒?师兄、我与小丁到底是什么有来历的人……

“我会去看你。我发誓。”他反抱着我,灼热的声音穿过我的头发,“小乙,求你原谅我。你是我的弱点,唯一的弱点。一个人弱点越少就会越致命,所以我不能放你在身边。”

我鼻子发酸。

瞧,我又误会他了,真可耻。我以为他不让我跟他在一起,主要是因为他对那个女巫尼娜有承诺。可实际上,他最怕的仍然是伤害我。可话又说回来,尼娜会伤害我吗?她有那个能力伤害我吗?不过里昂这样说,至少证明他有不安。

那么,我可要小心了。[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总阴别人,却不让别人阴自已是不可能的。那是神话。但我要恢复原来的状态,那就是多阴人、少被阴,这一点还是基本可以做到的。

“你送我走吗?”虽然决定要暂时放开,却依然做不到决绝。

“不。”里昂亲亲我的额头,“不要让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开特.凯撒除外,他会开车带你离开。”

我想想那张死扑克脸,忍不住磨磨牙,随即很诧异地道,“咦,他为什么也成了日行者了?”

“他没有。”

“他明明不怕阳光,那天我还看到大白天的他当司机来着,你又让他明早送我走。”

“尼娜的本事。”里昂捧着我的脸,眼神锁住我的,好像生怕我误会什么,“她是法力强大的女巫,可以施法给开特暂时性的保护,让他在几天时间内不怕阳光。巫法的效果一消失,他还是不能晒到太阳的。”

哦?就算如此,也从侧面反应了尼娜的法力高强了吧?嗯,回家就勤奋修行,这下有动力了。我要给男人面子,让他自已解决重要的事。但我也不能拖后腿,至少自保的能力要加强。

可惜啊,我满心以为可以和所爱的男人在一起,却因为新的、不可预测的理由,再度回到中国。上飞机前我给师兄和刘易斯打了电话告别,含含糊糊地警告他们不要再追究里昂复活的事。他们都不是多事的人,会懂的。

到家的时候,正是晚上,我运起法术,阻隔我行动的声响,偷偷摸摸猫进屋里,发现小丁正坐在沙发上,翘着脚看电视,零食盒里装着我炼的丹药,被他一粒粒丢进嘴里,嚼得嘎嘣嘎嘣响。

“臭小子,姐姐不在家,你就偷懒,不肯修炼是不是?”我大喝一声,抓了个现行。

小丁吓了一跳,被一粒丹药卡住,咳嗽了半天。

“姐姐,人吓人,吓死人的。”他不满地抚抚胸口。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我瞪他。

我们对视片刻,最后还是小丁败下阵来,甜腻腻的一把抱着我的腰,把头枕在我的肩上,“姐姐不是最疼我的吗?不管我做错什么都会原谅的。”难为他这么高大的个子,却蜷缩起身子,做小鸟依人状,害我哆嗦了一下,全身起**皮疙瘩。

“好好说话!”我推开他,“这么大的人了。”

“我就不!”他又黏上来。

恶寒哪。我才走多少日子,跟谁学的啊这是!

“你舅不?舅妈什么态度?”我再推开他,“看的什么破节目?”

“电影。”他拉我坐下,自已跑到沙发后去,帮我捏肩膀,“《我的野蛮女友》和《我的野蛮女老师》。”

“切,老电影了。”

“是啊,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拍一个《我的野蛮姐姐》。”他意有所指地说,“我有生活啊,包管新鲜真实,能引起观众的共鸣。”

我抬起头,看到他笑眯眯的脸,脑筋一闪,真的考虑着他成为明星的可能性。

吸血鬼当然都是极美的,不管男女都一样。但他们的变化就好像是一张正常照片经过电脑软件的技术处理,每个吸血鬼,五官都特别精美,可小丁的变化却如何有一个魔术师在他身上施放了魔法。他那种天使与魔鬼混合,脆弱与残忍并存的气质,有着夺人心魄的魅力。如果不是我一直困着他,还不知能惹出多少桃花祸来。

他比所有明星加起来都漂亮一百倍,站在那笑笑,就能赚大把的钱,想想看,“钱”景真的很不错。就算是他只能夜间出行,也能被媒体解读为行为特殊,或者说是前卫、标新立异。如果说他有畏光症,包装成来自黑暗地狱的男孩,还不知能把各年龄段的女人迷成什么样呢。

越神秘越吸引人,越是烈火,才越能吸引飞蛾扑过来。当钱搂得差不多了,再做个局,把小丁弄成披头士乐队那主唱似的,直接一枪打死,最后凶手逃走,尸体失踪,去向成谜,我还能利用他的“死”,再狠赚一大笔。

哈哈,这想法值得好好计划下,说不定可行。我想着,脑海里浮现出很多美好画面,不禁笑出了声。

“姐姐,你很累吗?这样按摩下,是不是舒服多了。”小丁被我不怀好意的笑容吓到了,连忙问。 “如果你能偶尔在白天露一面,就不会被怀疑,只是让人觉得你习惯黑暗,是一种怪癖。这年头,人有没有实力不重要,却一定要有特别奇怪的地方。”我顺着自已的思路走,突然起起一件事。

我跳起来,把小夸从它的藏身出拿出,对着小丁兴奋的喊,“来,脱衣服!”

哈,给他盖个章,说不定他就成为日行者了。当初我给里昂盖章时是无意的,没有发挥出小夸的全部威力,所以他必须经过死而复生的痛苦环节才可以站在阳光下。现在我有充分的准备,小丁又本身具备中国道术基础,说不定印个印子就没事了。

看到我兴奋到狰狞的可怕模样,小丁吓了一步,双手下意识的交叉,护在胸口。

“姐姐,也许你逐渐沉迷于我的美色了,但人家还小,咱们能不能进展慢点?”

我高举夸父之引,骂他,“你最近是不是看多了周星驰!”

窗外,突然响起霹雳之声。咦,大晴天的,打什么雷啊。

20小丁,冷静点

我印,我印,我印印印。

我拿着小夸,在小丁赤luo的皮肤上贴了半天,换了很多角度,却仍然没有一点效果。

“不对啊,哪里出了问题?”我气得把小夸在桌角上敲敲,结果整张桌子都塌了。

“奇怪。”小丁被我折腾得生出好奇心来,“姐姐你把小夸放下,我来研究一下。”

他跃跃欲试,我告诉他除了我之外,别人拿不起小夸,他还不信,但事实教育了他: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他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有挪动小夸一分。在我手里轻如鸿毛的东西,在别人手中却稳如泰山。

而且我今天才发现,小夸可以当武器诶。随便敲打,就能令别的东西损毁。

“这绝对是个有灵性的宝物。”最后,小丁做出鉴定。

“废话。这是明摆着的事。”

“它上面刻有文字,我觉得姐姐你必须想办法弄明白那些字的意思,那样就肯定能提升你和宝物间的联系力,也就能发挥它更大的作用。”小丁摆出柯南的架式,“依我看,它的力量可不只如此。”

我何尝不知道呢?

夸父之引,上古遗留下来的宝贝,可通过我的血印在了里昂的胸口,却只是保护他生命不灭,并不能保护他的肉身,在阳光下让他受尽焚身之苦,然后要经过漫长的恢复,才能再度变回原样。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小夸的力量根本没被我开发出来。那天,那个印迹,一切只是凑巧。或者说,是天意垂怜,没让让我痛失所爱。

不过……血?!

我灵机一动,先跑到厨房去,给自已用了个麻痹符以隐藏疼痛,然后才敢割破手掌,把血涂在小夸的一面。果然,当我的血渗透了进去,我看到它闪过一道青光。

,敢情只要是我身边的,不管是人是物,都打量着喝的我血呀。[没天理!

“姐姐,你在干什么?”小丁为血气所引,跟了过来。

我二话没说,把带血的小夸印在小丁的胸膛上。没想到,青光倒是闪个不停,却没有像里昂一样,在小丁的胸口也落下印迹,那个只要经我手触碰,就是自动浮凸的印迹。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小夸可以在里昂身上烙印,却不能在小丁身上重复?明明有光芒闪现啊,而且比那天闪得还厉害。

我正疑惑,却听到身边有异样的动静。一抬头,看到小丁脸色赤红,像发烧一样,墨玉般晶亮漂亮的双眼正盯着我流血的手掌,被强烈的吸引着,眼珠儿都挪不开。。

天哪,我总是忘记。小丁不只是我的师弟,我亲弟弟一样的人,他也是血族中人。这么多日子来,我控制着他饮用血库中的袋装血来维持生命,并辅助一些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的丹药,但他毕竟还不能完全自控,现在他闻到新鲜血液的味道,怎么会受得了?

再说,据里昂说,我这种修道人的血液,对吸血鬼来说,是很难抗拒的。是我太急了,所以没注意到这么重要的问题。

“姐姐。”他似被蛊惑了似的,喃喃地道。

“小丁,向后转。”我一边柔声劝慰他,一边用封息符包住自已的手。

“我不想咬你,姐姐。可是……我忍不住。”他向我走了几步,身体僵硬,好像被好几股力量拉扯。

咦,封息符怎么没有效果?

我向后退着,发现这时的小丁有着谜样的魅力。他步步紧逼的行为令人恐惧,从心底发寒,可他执着和痛楚的眼睛那么纯粹,让人无法拒绝似的,要不是我定力足够,差点就把手掌直接送到他唇边。

“小丁,你冷静点。”我嗓子眼儿发干,从来都怕这种时刻,怕和小丁对立的场面。可此时的小丁被强大的本能和欲望控制着,理智早就跑到九宵云外去了  很快,我的后背抵住了墙,退无可退。

论打,我打不过小丁。本来以前还可以,但他获得了血族的力量后,我就再不能压制他了。论阴谋诡计,我比他强得多,可情况有些紧急特殊,我一时之间大脑缺血,居然没想出坏招来。

我最不能做的是,绝对不能让他尝到我的血的滋味!也不知他度没度过新生儿期,倘若没度过,让他品尝过我的血,他这一辈子就无法摆脱了。最重要的是,我的血对里昂没有毒副作用了,但对别的血族中人呢?我还拿不准。小丁万一控制不住吸入过量,结果谁也说不好。

日防夜防,我不能让他在我这里出事!

“小丁!”我暴喝一声,以图震慑他的心魂。

可惜,效果不佳,他只是愣了下,就又变回迷惑又认真的模样,还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小丁,你再淘气,姐姐可要惩罚你了!”我色厉内荏地叫了声。

小丁不说话,而是略凑近了些,迷醉的闻闻我的气息。因为离得近,我看到他可爱的小尖牙,快速地伸展了出来,不由暗暗叫苦。

我和他是同门,不管我用什么道术,他都会破解。以前学艺时,我们就是这样内部比道的。用我搜刮来的师傅的符咒当然有用,可这是在家,我没带在身上啊。

眼见他的头离我越来越近,我只能用普通女孩的一招,用尽力量尖叫。

他被我吓到了,缩了缩脖子,那无辜的小眼神令我觉得在欺侮小孩儿,可我这是为他好啊。接着,一条白影闪过,刘三刀突然出现了,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招数,就在小丁身后那么抓了一把,小丁就立即不省人事地倒地。

“你把他怎么啦?”我冲上去,却被刘三刀拎住脖领,给拉了回来。

“我不会伤害他。”刘三刀很不耐烦地说,“你差点酿成大错,我及时帮了你,你不谢我就算了,还把我当仇人似的。你师傅怎么教的你们,怎么是非好歹都不分。”

“要不是你们,我们姐弟俩还到不了这一步呢。”我哼了声,看到小丁似乎没什么大碍,放下了心。

“我们?指谁?我和你师傅?还是东方教派?”刘三刀怒,“我们只是派你去做法术交换生,谁知道你闯出这么多祸来?”

我斜了一眼刘三刀那清秀帅气的面容冷笑,“少来了!有没有阴谋你们自已知道。我们师兄弟妹三人不都是有离奇身世的吗?师兄在知道自已的秘密后悄然离开,随后,小丁就跑去找他,作为规矩礼仪森严的东方教派,你们意思意思随便找了一下就没下文了,倒像是很喜欢他们这样做,这不是很说明问题吗?以前我没注意是因为我傻,现在我比傻子已经聪明一点了,别再糊弄我了。就算派我去那边,也未必安着好心吧。就算你们没有谋划什么,但未必没有推波助澜。还想听吗?别让我说得太细了吧!”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较真啊。”刘三刀敲了我的后脑一下,气呼呼的,“我不过让小丁晕一下,就惹出你一车的话来。”

“因为我有好多话要问你,正好你就来了。”我哼他,毫无尊敬的意思。

这个刘三刀,本事大,长得好,官位高,平时霸道,不容人辩解和说话的。在整个东方教派,谁不给他三分面子?可偏我们神宵派,上至师傅,下至小丁,没一个人甩他。所以他在我们神宵弟子前,总有点气急败坏。

不过今天他被我撅了几句,倒没有向往常一样暴跳,而是走到小丁身边去,拿起他一只手,随便一掠就令小丁的手臂冒出血来。

“喂,你干吗?”我柳眉倒竖。

“以他的血给你疗伤。”刘三刀瞪我,“来不来?再不快点,他的伤口就愈合了,到时候他还得再挨一下。不然就是你想让他醒来后,继续迷恋你的血?”

他说得对,而我这人从善如流,关键时刻不争意气,于是很快蹲到小丁面前,以伤手按住他流血的部位。很快,疼痛消失,我的伤口也愈合了。

如果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类知道吸血鬼的存在,为了他们超强的恢复能力,人类会不会追捕他们,圈养他们,只为了定时抽他们的血,用于医疗什么的呢?我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毕竟这事人类做的不少了。

所以,不同物种之间彼此仇视和恐惧,互相提防与伤害,就是利益和私心在做怪吧?而人类是很厉害的,不管多么强大的对手,人类总能用各种办法制服。比如哥斯拉……

“没见过比你更无组织无纪律的死丫头。”看我没事了,刘三刀又骂我,“走也不说一声,回来也不说一声。当我是什么?你的保姆?”

“你报销机票吗?”我答非所问。

“你这么不听话,还想报销机票?上回我跑去荆棘镇帮你,还是我自已掏的路费呢。”

“既然你不报销,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行踪。”我噎了他一句,心情舒爽不少。

“没有比你们神宵派更忘恩负义的了,我帮了你,帮了小丁,你还气我。”刘三刀对我怒目而视。

我却笑眯眯的,“不然,你回答我一些问题,我会很感激你的,刘……叔叔。”

刘三刀双手抱着手臂,打了个寒战,不过在眼睛瞄到夸父之引时,就露出很奇怪的神色。有吃惊、有意外、有怀疑、有难以置信和惊喜。

21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我也没藏着掖着,但也不大大方方让他看,故意拿着小夸走来走去,看他的目光不断追随着我……家小夸。

“给我看看。”他终于忍不住向我伸出手,大喇喇的,好像我是他的徒弟。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我试探一句。

他瞪我一眼,“东方教派是有很多暗线,不过,你别当我们是无所不知的。你拿的,到底是什么?”

“我的宝贝。”说这话时,我觉得自已就像《魔戒》里的咕噜姆,“它认主,它认我,除我之外,谁也不能拿起它,更不用说驾驭了。”我有几分得意,顺便大方的把小夸放到沙发上,示意刘三刀自已去看。

然后,我发觉他的样子比我更像咕噜姆……两爪颤抖,双眼放射贼光。不过他算有自知之明,并没有试图把小夸拿起来,而是俯下身子细看。

“这是上古的宝物。”他连声音都有点发颤,“看这材质就知道,定非凡品,多么珍贵的古董也没办法与之相比。再感觉一下它的灵气……太强大了。它叫什么?但凡宝物,就都有名字。”

“夸父之引。”我说出这四个字,看到刘三刀脸色一变。他尽力掩饰,但不太成功。

“你怎么得的它?”他又问。

这时候我也没什么隐瞒的,把当时的事详细说了,并一直留意他的神情。他听后咬牙切齿的痛骂了一顿文物贩子,从他们有眼无珠,骂到卖国求财,然后又骂金老头觊觎他国宝物,卑鄙无耻,下溅低能,最后为宝物重回中国怀抱而欢欣鼓舞,还搭配了高笑三声,兴奋得一个多小时也没停嘴。

我静静地看着,发现他这番慷慨激昂完全是出自真心,倒有几分惊奇,于是问他对夸父之引的事知道多少。哪想到他张了张嘴,脸都涨红了也没说出什么,只说这是炎黄子孙的远古之物,已经失去踪迹多少年了,现在既然现世,就绝不能再遗失。

看到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我的心头火噌的一下冒了上来,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能压着火再问他,关于是否有穿越机这种东西?我是否回到八百年前执行过任务?我的身世到底是什么样的?如果他肯坦诚的回答我,我就不计较他以前的隐瞒了。[可他还是张张嘴,就卡壳了,似乎有什么东西掐着他的喉咙,不让他说出来。

最后,他还是那句话,“等你们师傅出现,他自然会说的。”

我“啪”地猛拍了下桌子,“告诉你刘三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些事你都不告诉我,保不齐以后我就拿着这宝物做出什么错事来。到时候……哼哼,你可别怪我!”

他脸都绿了,气的。伸指点点我的额头道,“你也太没大没小了,你跟谁拍桌子耍横啊,你威胁谁啊?”

“我就跟你耍横,我就威胁你。因为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说出那些秘密,装什么天机不可泄露?这是保密的时候吗?我跟你说,我把小夸抢了回来,那个姓金的韩国老混蛋肯定不能善罢干休,你以为把我藏到这儿就安全了吗?他那么有钱,早晚查得到。他如果雇佣一批中外高手来,我和小丁未必保护得了这中华瑰宝,到时候谁是罪人,一目了然。”

“你意思是说我是罪人?”他呼呼冒着白气儿,样子挺可怕。

可我不怕,很认真的点头,“对!”

“哎呀你气死我了,臭丫头。合着你只要一不顺心,责任就都是我的?”

“没错。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说出蜘蛛侠的名言,“你是总理事长,你是师长级的人,我但凡有半点失误,就是你的错。”

“你也知道我是总理事长,是师长?”他暴吼,脖子和脑门上的青筋蹦起老高,“那你还跟我这样说话。”

呃……这个……我是有点没理。于是,我低下头,软化了下来,显得有些垂头丧气。其实,我是给他个台阶下,这样他精神上更容易崩溃。

果然,他终于呼出了进门后第一口顺溜气,苦口婆心地说,“不是我不说出来,而是……就算我是总理事长,也不能为所欲为,也要接受禁制的力量。[告诉你一个秘密……”他忽然凑近我。我怀疑地看着他。

“为了绝对保守一些绝对秘,理事会对某些最核心的人……比如我,脑子里被种植了一种无害的阻隔符咒……”

我吃了一惊,果然是秘密啊,从没听说过。

“那种符咒不影响我做任何事,不管是生活还是修炼、施法、战斗。但,只要我想说出一些协会内部的秘密情报,就会丧失语言和行动能力。也就是说,就算我想告诉你,一说及那些秘密也发不出声音,写不了字,甚至连点头摇头都做不到。”

“敲开你的脑袋也不行吗?”

刘三刀点头,“挖出我的脑蛋白也无济于事。这也是对付敌人的一种办法,倘若有谁抓了我们去,就算严刑拷打也没有用,因为我的记忆一到达某点,就成了空白,什么也说不出。”

“就是说,你装出天机不可泄露的高深莫测模样,不是你定力足够,而是你心里明白,却说不出口?”

刘三刀神情羞愧尴尬,却还是表示我猜对了。

我继续怀疑地看着他,然后我相信了。我的直觉超准,明白他说的全部是实话。但尽管如此,我还是又试验了几遍,重新对他做出询问,再度看到他憋得面红耳赤,却就是吐不出一个字的样子。

唉,可怜的。理事会也真搞笑,阻隔符的事倒不是秘密,可以随便说的。

“明白了吧?”他恨恨的戳了一下我的额头,“有些话是说不出来的,所以我才叫你等你师傅,他可没被种什么阻隔符,能回答你的一些问题。至于时光机什么的,可能他都不知道。如果你得不到答案,也怪不得他。”

我很沮丧。我的身世要等师傅来揭秘,虽然很失望,可毕竟有盼头。但八百年前到底是不是我刺杀了里昂,令他失去日行石,转变回吸血鬼的状态,可能永远无法得知了。只是,那是个太重要的秘密,我必须、一定、绝对要想办法弄清楚。

怎么办呢?

“至少,你该告诉我夸父之引是属于什么类型的宝物。”我退而求其次,“这应该不算是重大秘密吧?”

“属于火之巫族。”他瞄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几千年的传承,只有本族中人才可以驾驭。”

我一挑眉。

谁说从被种下阻隔符的那里得不到情报?刘三刀不能说,不能表示,但他有表情,而我可以推测。从他这句话中我隐约觉得,我可能是火之巫族的传人……这下好,我也成了巫女了,只不过是东方的。

“千万收好。”刘三刀看我不语,郑重的嘱咐,“失而复得很好,但不要再得而复失了。这样吧,我加派些人手,秘密隐藏在附近,保护宝物……呃……和你。”

“少来,你不过是紧张我家小夸。”我很确信,他在意的不是我,不然这么久了,也没见他派保镖给我呀。如果不是小夸认主,他现在立即就会夺走它,保存在总理事会中,一脚踹开我。

哈,火之巫族的传承人,也怪不得我得意得如此冒泡不是吗?

不过嘛……我眼珠儿一转……

“刘大叔,其实我另有一计。”我改换成笑脸。

刘三刀本能地往后一缩,摆出提防的样子,“怎么又叫我大叔?”

“显得亲切啊。”我拢了拢手,把小夸包在掌心中,“有一句话,不知刘大叔听过没有……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金老头儿失了宝物,这些日子来必定疯狂寻找。他很清楚小夸的真实身份,毕竟他是非常珍重的藏在了他的地堡里,设了无数法阵和高科技陷阱,而且还花大价钱聘请了大批中外修行者来护卫。甚至连他的女儿他都防着,足见其对小夸的重视。”

“所以呢?”刘三刀问。

“所以,不管你把我们捂得多严实,他最终还是会找来的。”

“那又如何?他还敢在我们的地盘撒野吗?如果他敢……”刘三刀冷笑,这时倒流露出舍我其谁的霸气来,“我包管让他们后悔生在这个世上。有一个,算一个。”

“话是这么说,但也暴露了小夸的秘密不是吗?我觉得,小夸的力量还没有开发出来,刚才我随便敲敲桌角,整张桌子就碎了,现在更是变成了粉末。所以我需要时间,安静的研究它,这对我们整个中国道术界都有好处。”我吸了口气,“可一旦它被曝光,就算有你在,别人无法染指小夸,我们也不得安宁。有些事,还是在秘密状态下进行才对,是不是?”

刘三刀阴沉着脸想想,点了点头,“你有什么好办法,说吧。”

“让我和小丁回到我们神宵派的驻地去。”我缓缓说出我的计划,“一来,有助于刺激小丁的记忆,他恢复了,对我是极大的助力。而且……既然他的身世也很离奇,说不定以后能派上大用场,你也希望他找回真正的自我吧。二来,我们可以做个陷阱,等着金老头儿自动撞上来呀。”

“你是说故意引他去,然后提前埋伏我们的人,将他一网成擒?”刘三刀此人很开窍。

“对呀。当然了,做得巧妙点,别做作得过了。让金老头儿误以为我们欲盖弥彰,是最好的效果。”

“嗯,可行。”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说,“谁耐烦总等他上门,直接引他来,灭了就是。”

我没说的是,既然里昂可以找到我,那么金老头儿也能。幸运的是,里昂先找到的我,而我们也可以提前准备了。

22野合

半个多后,我“扶灵”回到了家乡……神宵派所在地,那个地处中国北方,山不太高,水不太深,不很有名,占地很大,又不太起眼的山间别墅。

故地重游,我心情激荡,有点沧桑的感觉,因为才不过几年的时间,已经物是人非。那时,我们神宵派虽然人少,但师傅还没有闭关,师兄还没有成为狼人,师弟还没被初拥为吸血鬼,小丙还没有因为彻底暴露恶的一面而死去,我还没爱上一个血族亲王……

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师兄说得对,所谓过去,就是永远回不去的地方。但想想,为什么一定要回去?时光让人遗憾,但也给了人希望。道法讲究的就是顺其自然,既然在不知不觉中向前走着,那就保护好所爱的,大家手拉手继续走吧。

小丁一回来就总嚷嚷着头疼,我想,大约是他的记忆正在被刺激的缘故,所以从不阻止这个好奇宝宝去四处探险,只要不出这个院子就成。万一想走远点,就必须要带上我同行。

刘三刀看起来粗枝大叶,性情暴躁,但其实是个很有本事的人。道法高强,组织协调能力也是相当的靠谱。基本上,我和小丁回门派的事被他安排得井井有条,到家后我发现门派内的房间被清扫过了,院子被整理过了,冰箱内食物齐全,包括小丁的食物。在别墅外围,甚至附近的小山头,都安排下了暗哨。临了,他还给了我一张布防图,告诉我哪里有法阵,法阵是什么性质和类型的,万一触发后如何自救。

“不过你们最好小心,不要闯祸。你这丫头表面上聪明,其实惯会惹麻烦。”他在做了很多贴心的好事后,却仍然说着不中听的话,“我先回理事会了,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不过我安排了缩地之门,如果有事的话,我会在三分钟内赶到。”

我瞪大眼睛。啊呀,真是长了见识了。

缩地之门是一种很高端的道术,我只听说过,却从没见过。怎么说呢,其原理好像是虫洞,就像一张纸上的两个点,之间的距离虽然很远,但把纸折起来,两点就几乎可以重合。有了这个缩短了空间的神奇道术,刘三刀说三分钟内赶到已经是打出富余来了。

“既然有缩地之门,时空之门说不定也不在话下。”我斜了我们东方教派的最高行政长官一眼。

他张了张嘴,脸涨红着,说不出话。

行了,这很说明问题了。有些事,不是非要明确的答复才是答案。如果时空之门根本是无稽之谈,刘三刀不会是这幅模样,直接骂我异想天开,或者大脑进水,而且进的是开水就行了。在这个问题上,他被种下了阻隔符,就说明有不可对人言的秘密。而有秘密,就意味着有事实。

如果真有时空之门的存在,我穿越到八百年前做刺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这个情况,我以后一定会查清楚的。

我狡猾地笑了。

“怪不得你师傅说,他四个徒弟中,就你一个是嘎坏嘎坏的。”刘三刀哼了声,因为气白了脸,倒有了点面如冠玉的意思。

“哪里哪里,师叔过誉了。”我屈膝,学着电视剧中的古代女子,施了个礼,“另外谢过师叔成全。”

刘三刀气得佛袖而去。

我长舒了一口气。

剩下的,就只有守株待兔了,但愿那只来自韩国的老兔子快点出现。不过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拿。而且但凡有钱的人,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所以金老头儿一定狡诈如狐,我们表面上放松,实际上不能有一点懈怠。

但不管怎么说,也不管是否布置了陷阱,反正住在自已的家里,我和小丁都舒服很多,行为随意。我征用了师傅的炼丹房,继续炼制据说可以让小丁成为僵尸王的仙丹,还撬开了师傅的藏书阁,把我以前不肯努力学习的道法秘籍找出来,每天都勤奋修行。

小丁搬到了师傅进行小闭关的密室中居住,每天都借着月色,观察别墅内的一草一木,积极寻找失落的记忆,顺便帮我搜刮被我忽略的、师傅留下的高级符咒。当然,他也仍然努力恢复以前打下的道术基础。

就这么又过了两个星期,别说金老头儿了,就连一只生物意义上纯粹的野兔也没闯过来一只。

“姐姐,你说……那个韩国大阔佬会不会不来?”小丁年纪小,没耐性,第一个忍不住了。

“会来的。”我很确信,脑海里闪出金秀儿临死时的画面。她说,她父亲会来给她报仇。其实,她是知道她父亲不会允许宝物得而复失,落入我的手中吧。

“会不会刘三刀送我们回来这事做得太隐密了,金老头儿查不到?”小丁抱怨,“如果能多留下些线索就好了。”

我摇摇头。

以前躲在凌水镇,或许金老头儿在短期内找不到我和小丁的行踪。毕竟,若躲在一处潜伏着,就很难被发现,如同从大海里捞针。里昂能找到我,未必没有我们交换过血液的关系。但只要我们一动,被找到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不过刘三刀不能留下太多蛛丝马迹,这样显得他太无能,不符合他的身份和行事风格,反倒会引人怀疑。要做假就做得真一点,如果金老头儿非得要刘三刀留下破绽才能找到我们,他也就不足为虑了。

我只怕,金老头儿其实已经知道我们的所在,他迟迟不动手,是等着那些隐藏在附近的暗哨们在精神和肉体疲惫、松懈、最终失去警惕的锐气。那样,他再偷袭,效果肯定事半功倍。

“放平心态。”我拍拍小丁的脸,“就算没有千日防贼的,但千日做贼也很难。这时候比的就是耐性和意志力,我家小丁不可能在这两样上输给别人。”我又适时吹捧了他一句,“你该干嘛干嘛,让敌人看看我神宵传人的气度。我现在去联络刘三刀,让他把暗哨分为几批,轮流值勤,保持新鲜的战斗力。咱好歹是地头蛇,对方可没那么充足的人力和物力支持呀。”

小丁一听我这话,立即挺起了胸膛。

我笑笑,跑去房间,打算发电邮给刘三刀。正在这时,我心头莫名地悸动起来,就像突然通了电,被电得微微的颤抖,我还似乎听到黑暗中有人呼唤着我:小乙……小乙……

我狂喜,热血上涌,连衣服也没穿好,急匆匆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以特殊的方式向四周通报:是自已人,出去有急事,不要跟着,不要监视!

这些天来,我已经把周围的布防图背得滚瓜烂熟,而我从小就是在这座小山里长大的,别说今夜的月光还异常明亮,就算是黑漆漆一片,我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路。

里昂……里昂……里昂……

我以强烈的心念回呼着他,这样他就会感应到我,追随我而来,不会掉到陷阱里。我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来看我,但他来了,我的心就像长了翅膀,飞跃到快乐的最高点。

为了防止我们的秘密恋情不会被发现,我们连电话也不打,但是我们约定了其他联系的方式,有绝对必要时就会呼叫彼此。我选了一家专门研究天文学的网站,注册了彼此才知道的网名,有事时就会发个贴子,上面全是行星名和数字。其实那是简单的密码,对照着西游记白话本上的某页某行某字,就能明白对方要说什么。

这完全是间谍的方式,当时约定时还带了点好玩的成份在其中。但确实,这样很难有其他人能破解我们之间的秘密对话。

我离开凌水镇时,怕里昂找不到我,特意说了我的新地址,并嘱咐他不要冒然进入。既然我们之间有心灵感应,只要他在附近呼唤我就行了。

我跑呀跑的,一直跑到离山间铁路很近的一处山坳处停下。再认真感应了下四周,确信已经出了刘三刀布置下的包围圈,我才放下了心。

我们有一个月没见面了,若不是我每天逼迫自已忙碌不止,说不定会想死他的。现在他来了,我灵魂深处最强烈的渴望就再也抑制不住。

“里昂?”我不再只心念着他,换成小声的呼唤。

月照松林,银辉遍洒,我四处张望,等着他的出现。

“我在这儿。”他出现在小径的那头儿,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我狂奔过去,猛地扑到他怀里。

他站得很稳,没有被我扑倒,但是也没有回抱我,只任我在他身上揉搓着,好半天才轻声问,“想我了吗?”声音略有点嘶哑和发颤。

我不说话,只拼命点头。

他这才伸出手臂,紧紧拥抱着我,“我也想你,想得快疯了。”他灼热的气息穿过我的头发,顺着我的面颊,落在我的嘴唇上。

想思就好像压抑的闷火,一旦释放就会猛烈燃烧。在我们双唇触碰的刹那,两人都立即急切的寻找对方,不顾一切的纠缠在一起,恨不能皮肤紧贴着皮肤、心脏挨着心脏、口舌搅动着口舌、气息缠绕着气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熨帖自已的心灵。

热烈的吻,立即就粉碎和瓦解了彼此残破的理智。他以行动赞叹着我的身段,我宽松的家居服,很快就被剥个干净。他看着我、抚摸着我、拥抱着我、似乎永远也不会厌倦。直到我密实的包裹着他,他最后的一丝自制力也彻底失效。

他抬起因为激情而潮红的脸,“看着我,小乙,看着我。”

我抬起睫毛,微笑地面对他,以眼神告诉他我从不后悔,和他在一起我无比快乐。

他的眼神很迷醉,很幸福。

第一次高潮来得又急又快,在我还没有准备的时候就猛然袭来。我拼命压制住要冲出喉咙的尖叫,没想到本来保守的我,还会有野合的经历。

23 我就是道德败坏,怎样?

“疼吗?”事后,他坐在乱丢的衣服上,把我整个人都抱在怀里,不让我的皮肤和地面接触。

我点点头,轻轻咬了他肩头一口。

疼嘛,是有一点的。现在不是秋天,不是枯叶铺地的时光,好在土地还够松软,就是我的背被小石子硌得不舒服。可是激情来了的时候,哪顾得了那么多啊。

人家说小别胜新婚,我们是在最热情和腻乎的时候分开,整整一个月没有相见。别说肌肤相亲了,就连亲吻、拥抱,甚至手拉着手也没有过,早想对方想到不行。幸好我在沉溺于欲望之前,用残破的力量设置了结界,不然被人看到事少,被山蚊子咬死是真。

野合,也是需要条件配合的,不总是很美。

“你怎么才来看我?”我和他交颈而拥,片刻也不想分离。

“记得你突然出现的那个古代艺术品拍卖会吗?”他似乎答非所问,我却知道他这样说必有原由,于是点了点头。

“那时,我想你想得受不了,于是找了这个借口,来中国,通过合法渠道收购了一些艺术品,所以每周都有机会去偷偷看你。”他继续说,“其实在那之前很久,我就已经这么做了,是为了找到你的行踪。到后来,我不得不举办那样一场拍卖会来掩盖我真实的目的。”

“那么你赚了还是赔了?”我扳过他的脸问。他微笑,连着在我唇上啄了好几下,“用中国话怎么说?你有旺夫运。”

“你还没娶我呢,哪是我的夫啊。”我撅着嘴,假装不理他。

他却很严肃的看着我的眼睛,“你明知道,这八百年来,我想娶的,只是你。”

我感动于他这句话,含情脉脉的与他对视,然后这温柔不例外的化做了冲天的热情。我跨坐在他的大腿上,他紧紧箍住我的腰身,片刻后我们让松林中阴凉的夜色也燃烧了起来。煞风景的是,我在接连不断的高潮中,还有心情用已经扭曲变形的声音问他,作为尼娜的奴隶,他有没有财产自主权。也就是说,他赚的钱归属于谁?回答我的是他低低的吼声。

一夜缱绻,难舍难分。天亮时,我精疲力竭,他却说要和我谈谈。

“昨晚怎么不说?”我瞪他一眼,懒懒的,任他帮我套上衣服,感觉连胳膊也抬不起来了。

“很显然,昨晚我有更重要的事做。”他轻咬了我的耳朵一下,还顺手在我腰上摸了一把。

我想起前几个小时他那接连不断的行动,尽管已经熟悉了彼此的身体,还是很害羞,把头扭过去道,“哼哼,跟你在一起吃亏死了。你……那啥一次就要咬我一次,害我不断失血。”

他没说话,只是亲亲我的脖子和锁骨处,那上面已经没有了齿痕,是他用自已的血迅速愈合了我的伤口。最奇特的是,他仍然没有被毒到。

之前,我还以为我失了处女之身,血毒就消失了。可我们还在凌水镇的那天,小丁被刘三刀弄晕的那次,因为之前我用小丁的血愈合过自已手掌上的伤,残留了血迹在小丁的手臂上,他醒来后不过是舔了舔干涸的血迹,就被麻翻在地。所以我确认我的血还是有毒,小丁没出大事,只是因为血量小,而且已经干了而已。

为什么里昂不会被毒到了?是因为他跟我有了那种关系?不,这也太浅薄了,一定有其他原因。是否又是小夸的副作用呢?我的血渗透进了小夸,然后印在了他的胸膛上。不行,哪天我还得用其他的吸血鬼试试,好确定我的血到底有没有毒。

我暗下决心。

“我的血很美味吗?”我忍不住问。

他点点头,然后又有点难为情的说,“如果你很反感,我可以克制。我只是……忍不住。”

“不,你不要克制。”我红了脸,“我想让你得到极致的快乐,完美的,没有缺憾的。既然……你让我得到了快乐。”

“还满意吗?”他忽然调笑一句。

我拧他一把,“我不会告诉你的!”倒不是怕羞,只是为了让他有技术提升的空间,不能让他太骄傲和得意了。男人嘛,在这方面可容不得人质疑。嘿嘿。

我们又腻歪了一会儿,我还是决定带他先回别墅去。一来,这时候小丁已经睡了,不会有人打扰我们谈话,真正的谈话。二来,光天化日之下,金老头儿要是还有点脑子就不会来挑衅。三来那些暗哨正在疲惫之中,没有人来妨碍我们,只要里昂蒙住头脸,别让人看到他的长相就行。

他能在阳光下行走,就算气息有异,那些暗哨也不会当他是吸血鬼的。如果只是我的道德问题……半夜三更外出不归,大早上私自往家里带男人,那就更是谁也管不着我了。

我就是道德败坏,怎样?

果然,一路顺利。有个布置在围墙外、树林里的暗哨打了暗号给我,问我昨天半夜干什么去了,带回的阿拉伯男又是谁。我挥挥手,表示少来管我,他也就不再八卦了。为了掩盖里昂的金发,他整个头都包住了,只露出眼睛,人家还以为他是中东人。

我们先洗了澡,然后我用小丁的食物款待了里昂。再然后也没有力气自已吃了,美美的睡了一觉,中午时分才恋恋不舍的告别周公。这时,里昂则亲手为我做了纯英式的阳光早餐,因为太美味了,令我想起他现在的身份……一位身为亲王的奴隶。

似乎看出了我的小心眼儿,他笑道,“我保证,你是第一个享受我服务的人,也是唯一一个。”

“你生于贵族家族,从小有人侍候,现在又和某人签了契约……”

“小乙你知道我们血族中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偏执狂吗?”他又答非所问,绕着弯回答我的问题了。

“因为你们强大?”

“不,是因为我们无聊,对寂寞无可奈何的厌恶,对生命持久的憎恨。”他叹了口气,“无休止的折磨和失去,让我们每遇到一份真爱就会不顾一切的要留住它,哪怕用最可怕的方式。”

“这和你的厨艺有什么关系?”我心头荡漾起一丝怜惜,连忙转开话题。

“我是想告诉你,八百年太长,我一直等着那个东方刺客出现,再没爱上过什么人。我寂寞到死,所以什么都学过,为了……打发时间。”他在我吃得油乎乎的唇皮上蹭了蹭,“如果你喜欢,我会做各国的美味大菜给你。至于我的三年契约……奴隶也分很多种的,我的尊严不会允许我做一个仆人。尽管,我确实失去了人身自由。”

“好吧,我愿意做奴隶婆。”我抱着他的胳膊,“不然,以后等你恢复自由,我们开个餐馆怎么样?”

“我说了,只为你一个人做。”他碰了碰我的鼻尖,“其实之前没人试吃过,看来我的处女秀不错。”

“什么?”我一听就蹿了起来,“你拿我当试菜的!”我气得追杀他,腰酸背痛的追着他跑,结果最后又是以透不过气的激烈热吻结束。

“小乙,我爱你。”他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气喘吁吁,“我的心里好像有个大洞,被你掏空的。你不在我眼前的时候,它空得难受,你就在我怀里,却还是填不满。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慢慢填呗。”我在他怀里腻声道,身上一阵阵过电似的。原来,只听听情话也很h的。

“我想过了。”他沉默了一下后说,“如果可以,请不要跟我隔着半个地球。有时候我想你了,却没办法立即见到你。”

“你要我跟你同居吗?”我带着点惊喜问。

说实话,对于非常相爱的情人来说,超过一天,甚至一小时的分离都是难过的,何况我们差不多分处世界的两头,近一个月的思念煎熬,却在昨天才重回他的怀中。

“不。”他却给出现否定的答案,“我想过,尼娜出现得太古怪,我不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所以我不能把你置于危险之中。我们的关系,还不能公开。”

“那我们要怎样才能距离近一些?”说到这儿,我眼眶发酸,差点哭了。

“我在想……你可否回到荆棘镇,回哈德斯岛去。”他犹豫着说,“在岛上,刘易斯会保护你。”

“可是那样,你不是很危险吗?”我吃了一惊。

“我的安危没有关系。”他的神色非常非常的矛盾,“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我实在受不了那么久看不到你,听不到你,拥抱不到你。可是……不不不,当我刚才的话没有说过,你还是留在中国比较安全。”

我从他背后抱住他,很理解他的心。

我们一直压抑着内心的感情,只不过他是有意,我是无意。可是当爱的火山一旦喷发,那滚烫的岩浆就是阻止不了的。就像我,这些日子来克制着相思,但其实很想不顾一切的留在他身边。

而他,情绪还要强烈些,却又因为顾忌我的安危,不敢提出要求。他怕尼娜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有无法抵抗的实力,他不想有哪怕一丝危险潜伏在我身边。

在跟我说这番话之前,他大约自信可以让自已的行踪不被监视,可以妥善的保护我。可越是相处,他就越害怕自已做不到,于是纠结成这样子。

“其实……我们可以从长计议的。”我眼珠儿一转。

24-35

24 来袭

里昂很后悔。

作为一个强势惯了的人,这样的情绪,可能他八百多年也不曾有过。

为此,我的心软软的。我明白他强烈地想留我在他身边,可是却又担心我的安危,所以才会被这样矛盾的心绪所左右。他从来都坚毅笃定,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万丈深渊,一旦决定了,也会毫不犹豫地走过去,半点不迟疑的。可为了我,他已经破了太多的纪录,那我还有什么好挣扎的呢?

不过嘛,外国人的肠子弯弯绕不够,特别是他这种贵族气十足的。我就不像他,因为很多事根本不必钻牛角尖。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有心,总能找到最好的路径。只是目前我还不能走,陷阱既然早布置好了,意思意思也要抓点猎物。倘若我这么不负责任,半路撂挑子,刘三刀非被气到爆血管。

里昂在我这儿待了三天,我知道他能来是因为尼娜又出门的了缘故。这让我很好奇,她一个不事生产的女人,哪里来的财富,又每天忙碌着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里昂摇头,“她很神秘,所以我才担心你。我暗中调查过,但一无所获。不过她能令我快速复生,法力肯定不弱,而且她的目的不明确。我只查到她这几次出门,都是到南美洲一个偏僻的地方去,可能是要搜集什么东西。”

“肯定是施魔法要用的奇怪东西,比如蝙蝠的舌头、乌鸦的眼睛、蜈蚣的脚、蝗虫的牙齿什么的。”我微微有点恶心。

“你怎么知道?”里昂有几分好奇。

“看《哈里.波特》就知道了呀。”我耸耸肩,“我们可以推想一下……你的晒伤是需要几十年才能恢复的,而她为你施法后,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这么逆天的事肯定需要消耗大量法力,说不定她的法力已经耗尽,长久以来她保持低调是为了重新储备。现在她储备得差不多了,或者她预测到有什么事要发生,于是就寻找魔法原材料去了,这才频繁出没于南美洲的某些神秘地方。”

“有道理。”里昂摸摸下巴,“与我订立契约后,她确实再也没有施展过魔法。可是,会有什么事发生呢?”他沉吟了下,突然走来过抱住我,好像生怕失去我似的。

我也保持沉默,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心思。他肯定是预感到了什么,比方说暗中涌动的危险,那是一种属于战士的直觉,属于重生者、属于能力倍增者的感应。这次他突然出现,想带我走,却又中途反悔,可能不止是因为对我的思念,而且还包括了这种危险的嗅觉,只是他不能确定哪一种方式对我是最好的。

他是个勇敢的人,但作为他唯一的弱点,我令他软弱。可我不是个只会依赖人的女人,我同样也可以让他坚强,成为他最关键的助力。

谜啊!谜啊!到底会有什么事发生?尼娜这个西方女巫,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这一切的一切的一切,到底和我,和我们东方教派,和吸血鬼,和猎人协会,甚至和狼人,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感觉在冥冥之中,有一条很乱的线,把我们全部拴在了一起?

“你小心。”良久后,我才艰难的发音,“如果遇到什么……困难的事,你要想着我。想着,倘若我失去你,我就会在痛苦中死去,想着再没有人保护我,你放心得下吗?所以,你必须平安无事。”

“我答应。”他郑重地说。

我暗舒一口气。他是个重承诺的男人,尼娜救了他,不管他多么不愿,也低下头做了契约奴隶。所以他答应我的事就一定会做到,除非……命运脱出他的控制,就像上回他的“死亡”。而好运气,不会再有第二次了,这是普遍的世界规律。

三天后,里昂离开了,并约定等我这边的事一了,就用我想的办法,留在他身边。[  尽管缠绵难舍,但我们还都保持着清醒。这么多谜团不解开,我们是不能真正在一起的。要想天长地久,还是先打扫一下环境吧。至于我们的生命脚步不同,他的永生和我的新陈代谢,到这时候反而是次一等要考虑的了。

“他走了吗?”晚上小丁起床后,跑来问我。

我可以瞒别人,但里昂的存在是瞒不到小丁的。作为小丁的创造者,他和里昂之间有心电感应。只是每当看到小丁妖孽而年轻的脸,我就感觉很内疚。不管是不是误杀,不管里昂后来是否又救了我和师兄的命,小丁,毕竟是毁在他手里了。我必须,要找出拯救小丁的办法来。

“你恨他吗?”我拉着小丁的手。

“他爱姐姐,我就不恨他。”小丁抓抓头发。

在门派里刺激许久记忆了,小丁却只是头疼,所回忆起来的事情有限。但,他如何成为吸血鬼的那一幕,他倒是想起来了。就在里昂来看我的第二天晚上,他跑去冰箱拿血袋,无意中对里昂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突然就记起了什么,先是抱着头嚷嚷疼,然后就扑过去,要杀里昂。

里昂只是躲避,并没有还手,我也没拦着,虽然我的心很痛。一个是我当亲生弟弟一样爱的孩子,一个是我用心和生命来爱着的男人,他们彼此憎恨的话,我只有痛苦,却不能偏帮任何一个人。

里昂流了很多血,我就站在一边哭,小丁却突然住了手,说,“技不如人,我没什么好抱怨的,那时是我自不量力的偷袭你,你才误杀了我。我也知道,你初拥我,是怕我姐姐恨你。可我恨的是,你到底让我姐姐难过了。为着我成为吸血鬼,我姐姐很难过。”

当时我一听这话,就哭得更厉害。原来小丁每天都要忍受着血族本能和道法压制的双重痛苦,可他为了怕我不开心,表现得好像没有挣扎一样。

“我发誓再也不让她难过。”里昂诚实地回答他,“但之前的事已经无法挽回,我只希望你配合我,快点度过新生儿期。那时,你控制自已就更容易,不用再担心伤害小乙。”

小丁的新生儿期很长,大约是因为他是最强大新生儿的缘故。但里昂说,小丁就像一只在蛋壳中的小**,很快就要破壳而出了,只需要一个契机。这时候,也是他最危险、最脆弱的时候,身为小丁的血族之父,里昂挤出不少时间,与小丁进行血族中人的交流,教了他很多东西。

事后里昂告诉我,小丁有很大的转变,有些转变是他不能理解的。我知道,那是我们神宵派道术的功劳,我只是不能确定,这种转变对小丁是否真的全是积极的。

“姐姐,等守株待兔的计划完成,你要跟他走吗?”小丁问我,眼睛却不看我,一派怕我抛弃他的样子,可爱死了。

我笑,“是呀,我要跟他在一起。记得吗?以前我爱师兄的时候,就是因为不勇敢,结果害我伤心了好几年。同样的错误,我可不会犯第二次的。不过,姐姐到哪儿都会带着你。直到……你也有了心上人,恨不得甩开姐姐这个碍眼的人为止。”

小丁的脸微微红着,“切,我才看不上那些个庸脂俗粉呢。”

从现实意义上来说,小丁摆脱处男的身份,比我失去处女之身还要早得多。在他为我寻找师兄的那几年里,早就成了大众情人了。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发笑,“是啊,现在你这么帅,李斯特那个全球女性无法抗拒之吸血鬼第一名,都应该让给你了,当然普通女孩就不配你。不过你想要什么样的,姐姐帮你留意。”

“不,我就要普通女孩。”小丁很认真地说,“我要姐姐这样的女孩,我就要姐姐。所以你别想甩掉我哦,我要等在一边,等姐姐不喜欢里昂了,我就把你抢过来。”

这话听得我心一软,生出些无比温柔的情绪来。这小子,执念还没放下啊。不过他对我的占有欲理智了很多,也算是一个进步。那么,我就可以放心的把他带在身边。虽然可能会遇到危险,但玉不琢,不成器,为了将来他能独立,能更好的活下去,我只能这么做。

“等姐姐七老八十了,我看你还敢这么说。”我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正要再说些什么,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铃声。而小丁,比我更早变了脸色。

这铃声不是普通人能听到的,是刘三刀布下法阵的示警铃,而且是第三道防线的。

这预示着两种情况发生。第一,有人打倒了前两道防线的人,闯了进来。第二,前两道防线的人,认为来袭者是正主儿,故意放了他们进来,好瓮中捉鳖。

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说明,我们守了很久的株,现在终于等来了兔子!

“冷静!冷静!”我看到小丁闪烁着兴奋光芒的双眼,拉住他的手臂,“再略等等。”

防线一共九道,前三道是外围。之前我已经提醒过刘三刀,所有防线上的暗哨都是轮班轮换的,以保持充沛的战斗力。看起来,效果不错。

66有话要说…………

昨天被一个读者骂得狗血淋头,只因为我让女主和个外国男人好了。

我无力,因为无法理解这种狭隘的思想。

我删了贴,不想争论,但我认为,爱是无关种族与国界的。

大家以为呢?

25金**男

小丁的身体微微发颤,身为年轻男人的战斗欲望和身为吸血鬼的嗜血本能让他冲动不安。

“你要答应我,不吸他们的血。”我最后嘱咐。

他点了点头,有点不情愿,但坚定的答应我。

我松了一口气,要他继续观察和感觉。毕竟,血族的感官异于常人,如果让我当哨兵,我还要用符咒来加强我的视力和听力,不如直接交给小丁更方便。而我,则立即给刘三刀打电话。

这房子四周是用总理事会中珍藏的法器做的结界,我们能听到和看到外面的事,外面却不能听到和看到我们。那些法器别说见了,我听都没听过,可见这回刘三刀下了血本,定叫那金老头儿有去无回。

“师叔,大餐来啦。”他接听后,我扔下这一句话就挂断。

片刻后,床边闪烁出白色光芒,接着,刘三刀凭空出现。他赤脚穿着拖鞋,衬衣敞开者,正站在床边系裤扣。知道的,是他用缩地之门赶了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房间和床都是他的,他老人家刚起床。

“看我干吗?”感到我和小丁疑惑中带点震惊,惊讶中又包含能以置信的目光,刘三刀一摊手,“外面的暗哨能三班轮换,你们姐弟两也可以轮流值勤,我可只有一个人,难道我不睡觉的吗?那什么眼神,快给我换,我听到你的报警,已经立即跑过来了,还给我嫌?!”

小丁这实心眼的孩子,让他换眼神,他就立即换成崇拜的。

我不。我只是坏坏的上下打量了刘三刀一眼,猥琐的笑,“师叔,身材保持的不错嘛。”

“臭丫头,连师叔也调戏!”他快速扣好衬衣,重重点了一个我的额头,又转过去问小丁,“情况怎么样了?”

“正在中三道防线。”小丁凝视着窗外。

“这么慢?”刘三刀很疑惑,然后又挑刺儿,“怎么不关灯?敌暗我明,不利于战斗呀。”

我“切”了一声。

“师叔,你得研究敌人的心理。”我毫不尊敬地瞄着刘三刀,“咱们在这儿设下陷阱,等了猎物有一个月了。你觉得金老头儿会这么废柴,直到今天才找到我们?他肯定早到了,但耐心地等我们懈怠,并且用尽一切办法探测我们的实力。他是觉得有把握了,才选择今晚动手。还好我们提防到他的心理战术,用轮班的办法保持战斗力的旺盛和精神力的集中。可他进前三道防线太容易了,现在当然觉得情况不妙,可惜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他只好小心谨慎,速度也就慢了。至于关灯?傻了呀,那样他们就会发现我们发现他们了。”我绕口令似的补了一句。

刘三刀看着我,眼神奇怪,半天才说,“只让你当交换生太屈才了,应该直接提拔进理事会。你这丫头这么坏,一定会带给理事会更大利益。”

“我才不为理事会卖命,只有你这傻瓜才去哩。瞧我师傅多好,闲云野鹤,比你聪明多了。”我故意气他,因为他的话让我多听出了两层意思:一,派我当交换生是有目的的,因为我有某些才能可用。二,理事会的利益都需要点阴谋诡计才能得来。

不过,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我们必须一致对外。

“咦,他们在中三道防线徘徊,现在……似乎要回头。”小丁突然皱眉,并向前踏出一步。

“别理,他们在试探。”我和刘三刀几乎同时说。

而我,不仅动嘴,还动了手,一把抱住小丁,算是把他拦下了。

小丁身子一僵,我连忙解释,“外面有人看着你,你别总摆出盯着窗外的模样。”

我们拥抱的话,外面的人会以为我们师姐弟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绝对是在谈情说爱,是为了掩人耳目才撤掉了防线,他们才潜入得这样顺利。他们会嘲笑我们,甚至存下点肮脏的心思,然后就会继续深入的。

“师姐师弟的,这样多不像话。来,给我抱。”刘三刀插嘴。

我上肢还伏在小丁怀里,脚下却尥蹶子一样,虚踢了刘三刀一下,“师叔,别为老不尊,你可是不能露脸的,建议您赶紧的找个角落藏着吧。”

啊,小丁抱起来也是凉凉的,血族中人都是这样的。但奇怪的是,里昂的身体总似生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暖来,也不知是寒极生暖,还是我的心理作用。但是……马小乙,集中精神!现在是相思的时候吗?

“我倒喜欢金老头儿了,要是他每天都跑来该多好。”小丁反抱着我,喃喃低语。只有金老头不断的闹腾,他才有机会拥抱师姐嘛。

“心正!”我掐了小丁的后腰一把,严肃的说。

小丁痛哼着,“哎哟,金老头儿的人又动了,向后三道防线逼近!”

“师叔,还不快点启动法阵!”大战在即,我突然紧张起来。只有启动了法阵,遍布的暗哨才会动,不然他们就会守在原地,冒充草木岩石。

“不急。”这时候,刘三刀突然露出淡定的微笑,“金基南此人最喜欢留后招,进入中三道防线的家伙可能只是一小部分。他们安全到达别墅核心后,金基南招募的大批高手才会出现。不要着慌,咱们要么不打,打就打个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让那姓金的再也不敢来!”

“师叔,你真狠。”我的手在小丁背后挑起大拇指。不过,金**男???金大富翁叫这个贱名?!

“那是,不狠的话,能坐上这个位置吗?”刘三刀得意洋洋。

到这个时候,我是真的真的真的从心底有几丝佩服刘三刀了。果然,没有人的成功是白来的。看他平时就像出车祸时脑袋被压扁,后来又出现躁狂并发症似的,鲁莽又不耐烦。但一遇到大事,他那份镇定和沉着就不是一般人可以达到的。那是久经沙场后的气度,别人学不来。

另一方面,他的修为也非常高强。以前我只隐约有点感觉,在哈德斯岛上,他也小露了一手,把从前的天才少女马小丙唬得团团转。现在,看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于举重若轻间,就在屋前空地上设置了一个幻境。

幻术,东西方都有人可以掌握,但方法不同。可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设置得这么庞大真实,细节栩栩如生,糊弄得不仅是人的眼睛,还有人的大脑,不用利用敌人的弱点就可以成形,而且为了方便已方从后面偷袭,幻境居然设成两面的,放眼全世界,能做到的人也是凤毛麟角。

刘三刀,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我服了。我真的服了。只怕我们师傅平时也没有显露出最真实的一面,不然以他那种和刘三刀相仿的等级,还不知道有多强大呢。我们师兄弟妹所学习的,还差他们太远!

“师叔,你真了不起!”自打我十几年前认识刘三刀,这位东方教派的总理事长,今天我是第一次真心赞扬他。

他继续得意,但难得的还保持着清醒。

“这幻境只能欺骗中上、顶多是高减级的修行者。而大人物,总是最后出场的。”他说。

“那有什么?到时候前三道防线的师兄师姐师叔师伯们尽力防守,不让金基南的人跑出现去,后面的高手识破幻境又如何,一网打尽就是了。”小丁说,天然的傲气十足。

“小子,说得好!”刘三刀赞道,“防守总比进攻容易,落进陷阱的野兽再凶猛,也只能做困兽之斗。”

“好歹也得出几个人,意思意思阻拦一下呀。摆空城计,金**男可能会掉头跑掉啊。”我提意见。

刘三刀点点头,“沉住气,我们有佯攻的人。在半山和山脚下,我还设下了捕螳螂的黄雀。万一金基南有后援呢?总之,他不踏进陷阱便罢,只要敢来,就回不去了!”

想不到刘三刀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他甚至在山腰和山脚下还布置了逮漏网之鱼的人!照这么算,调动的高手足有四五百之数。就算金**男也弄上百来个高人,仍然处于劣势。对此我没有话讲,另一只手也竖起大拇指。

“行了,别抱着了,总保持一个姿势也不可信。”刘三刀瞪了我一眼,“再者,我们要开始行动了。马小丁,你从幻境背后潜入,守在那个虚幻的祭台前,谁敢靠近到三米之内,杀无赦!”

“得令!”小丁蹭一家伙就跑了,尽管之前对我的拥抱还依依不舍。

“我干什么?我干什么?”我的情绪也有点激动。

法克金**男他祖宗的,就他们父女没事找事,有太平日子,不太平过,非把父女俩全整进太平间才算完事。也只有摆平了他,我才好去和我的心上人同居。里昂才走了几个小时,我就想得不行了。

“你什么也不干。”刘三刀又瞪我一眼,“夸父之引在你身上,你的任务就是誓死扞卫它。在你真正能驾驭它之前,最好待在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这个房间里,阵法的绝对核心!”

能轻松的看人家打,当然舒服了。可是我得顾着小丁啊。但我话还没说,刘三刀原地转了一圈,手指上不知怎么就冒出几个光球来,在我还没看清的时候,就打出窗外。

立即,寂静的山间别墅喧嚣起来。

佯攻者出现了!很快的,金**男的人就会发现这些道士的水平虽高,却还没到绝顶的程度,而且人数也没那么多。随后他们会觉得能搞定这里,也能找到宝物,只需要速战速决,于是全部的力量都不再隐藏!

刘三刀,等的就是这一刻!

26 哇,放烟花啊!

我站在城楼观山景,用的是高品质红外线望远镜,把黑暗中的每一个细节都看得真真的。

诱敌深入这一招,我觉得用得太老,但刘三刀沉着指挥,不见兔子不撒鹰,当后三道防线被少数人逼近,前三道防线也又出现了中外修行者时,我不得不在心中佩服的嚷嚷一声:刚刚好啊,刚刚好。

但同时,我也不得不佩服金**男的能力。所谓修行者,不管在西方还是东方,都好像是隐藏在普通世界中的另一个世界的存在,除了内部的行业协会,外行是很难介入的。但这个金老头儿却能同时调动这么多高手为他卖命,这不是只有钱就能办到的。

他到底什么背景?实在令人好奇兼怀疑。

正满心疑惑中,刘三刀突然打了个呼哨,倒把我吓了一跳。而随着那声长啸,后三道防线的人率先动手,与逼近的敌人交起手来。

所谓旁观者清,因为没有亲身战斗,我的紧张感不是特别强烈,但见漆黑的空地上突然闪烁出现各色光芒,横切竖掠,咻咻作响,有东方修行者祭出现法术以及各色法器散发出的,也有西方魔法师施展魔法时造成的。前一刻还宁静甜美的夜,后一刻就热闹非凡,我只能说……情景蔚为壮观。

“哇,放烟花啊!”我放下望远镜,鼓掌以表示我的惊叹。

“不参加也别捣乱。”刘三刀把我挤到窗子侧面,蹙着眉向外望,连提高视觉和听觉的符咒也不用,更显示出他超强的实力。他观察敌人,我观察他,而半晌后,他露出笑容,“金基男最后的杀手锏也扔出来了。”

“在哪儿?在哪儿?”我又挤过去。

“你还真是看热闹来了?”刘三刀侧过身,瞪我。

“我是保护宝物的,好比象棋中的帅,当然稳坐钓鱼台,只关注局势了。”我大言不惭,“怎么样?这回金**男再没有后招了吧?”

“打打看喽。”刘三刀耸耸肩。“战场上事,瞬息万变,不管事先计划的多好,也要看应对。”

我连忙高举望远镜,看到在前三道防线那里,有七、八个人以极快的速度潜入,幸好作为我们神宵派基地的别墅够大,特别是前后院特别大,否则那些人只怕一晃就会到眼前,太可怕了。 反观刘三刀,他凝神静气,面色平静,模样比平时招人待见多了。他右手食指和中指扣成一个环,放在唇边,等那些人完全进入别墅的围墙内,立即又呼哨了一声。

“真低级啊,居然用哨声发布命令,就没个对讲机什么的?”我站在一边废话,眼见一直隐忍着的前三道防线突然启动,忽啦啦钻出一堆人。他们之前都是以五行之术隐了身的,虽然金**男的人中也有法术高强的东方人,深谙五行之术,但我们的人有阵法保护,若他们不动,敌人就是无法发现的。

好一招关门打狗,这下子敌方想撤退也难了。

刘三刀不理会我的反应,哨声响过之后就立即单手结印,另一手在后腰处一摸,随手抽出几块薄木板来。我又服了,他这是怎么藏的啊,别人根本发现不了。

只见那薄木板上刻着奇怪的符文,仓促间我也看不清楚,但在他念了几句后,木板突然燃烧,很快就化为五团火苗,脱出他的手,分别直奔别墅围墙的五处而去。

“这是什么?很炫啊。”我看到火苗落下,赶紧的在双眼上施以法术,怕肉眼无法辨别。果然,我看到别墅周围竖起一层光幕,时而五色,时而七彩,直伸天际。

“五星连珠,七蕴连环,应地之景!”我惊呼,表现得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

可这能怪我吗?刘三刀真是下本啊。这个法阵需要五个难得一见的法器,连接天地七蕴,把天象引为地用,实在是非常厉害。自打我修习道术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

“算你有眼光。”刘三刀赞了我一句,“人家既然进来了,不拿出点咱们东方教派、确切点说是咱们中华道术的东西招待招待,殷勤留客,让人家多盘桓些日子,怎么好意思呢?”

行!之前金**男的人想撤退就很困难,现在干脆断了机会。在这种法阵中,连遁术也是用不了的。

“师叔,小女这厢有礼。”我学着电视剧中的古代礼节,福了一福。

“这时候还惹我生气!”刘三刀皱眉。

我连忙表示,这一次我是真的心服了,他的脸色才缓了下来,与我一同向窗外望去。

从全局上,战团分为三块。

第一块在后三道防线边,第一批潜入的人与我方人员激斗。第二块在前三道防线处,那边的敌人虽然少,却全是精锐,此时正被我们的人围攻。

刘三刀布置前、中、后三道防线的人员时极为讲究,前三道防线的人最后才出现,他们人数多,个人实力也是最强的,是算准了要对付最强大的几个敌人,是关门打狗的主力。

后三道防线的人也是实力相当强大的修行者,但人数不是很多,是专门为了消灭敌方的探路者而设的。

中三道防线的人实力相对平平,但负责的是偷袭、支援、剿灭落单者,切断敌人之间的联系,他们行动灵活、神出鬼没,从全局上看,令敌人的任何一个战斗角落都处于前后夹击的状态。

只一出手,刘三刀就高出金**男不出多少等级。再加上天时、地利与人和,这场仗才一打就已经分出了胜负。只是看起来,前三道防线似乎有些吃紧。胜,终究是会胜的,但恐怕得付出点代价。

“这个金基男能量不小,居然请得动这个等级的高手。”刘三刀叹了一声,也不知是佩服呢,还是感叹敌人命运的可怜。

我连忙向别墅的最外围望去,见那七、八个人有一半东方修行者,另一半是西方魔法师,人员配备还挺科学的。他们以少迎多,居然还隐约占了上风似的。

“太可耻了,身为东方修行者,居然为虎作伥!”刘三刀骂了一句。

他是东方教派的总理事长,但不是所有东方修行者都加入教派的,像那几个东方敌人,明显像是日本的忍者和东南亚一带法师什么的,理事会中根本没有这几号角色。而中华道法博大精深,实力本凌驾于其他各国的法术之上,可惜因为发展不好,有点人才凋零的意思,不然刘三刀也不会看到高手不是理事会中的人就很生气了。

那忍者身形飘忽,有几次被斩,但却化为黑烟,毫发无伤。有一个东南亚人居然不知从哪召唤来几个人头作战,实在有够恶心。那几个西方法师更不用说,手中魔杖连点,奇奇怪怪的生物和神秘力量层出不穷。若不是这前三道防线的人全是高手,这会儿肯定吃不消了。

“师叔,恐怕您老得出手了。”我拉了刘三刀一把。那几个西方魔法师不会召唤神龙吗?我很卡通的想了一下。

“切,被人逼出主帅多没面子。”刘三刀冷哼,又开始施法。

我怕被误伤,躲远了一点,就见床边又连续出现四个光团,然后有四个人凭空出现,并排坐在床上。

很好,我的床成了传输机了,又从总理事会运来了几尊大神。

“这是我们理事会的四大九段宗主。”我还没开口问,刘三刀就给我解释,“真正的前辈高人,隐形战斗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手的。”

战斗紧张,我却只想笑。

怎么弄得像丐帮似的呀。人家有帮主和四个九袋护法,我们东方教派总理事会是总理事长和四名九段宗主。看,内部人员结构多么相似。还隐形战斗机?!

“小女参见四位高人宗主。”我很有礼貌,但还是古式的。

刘三刀翻了翻白眼,“你这臭丫头有这种眼缘是福气,居然还贫嘴。来,我为你介绍,这位是青龙宗主李佳,这位是白虎宗主花瓣,这位是玄武宗主反求诸已,这位是朱雀宗主筠霄。”青龙、白虎、玄武、朱雀,中国人的四方设定全是一样的,没创意啊没创意。

但我尽管腹诽着,心中却全是尊敬。虽然之前没见过,但我却早知这四大宗主的威名,据传是理事会内排名前六的高手。考虑到我师傅和刘三刀表现出来的实力,另两名不能猜测是谁。

意外的是,我以为宗主都是老头子,哪想到他们居然全是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三男一女,和魔教四大法王的配置也相同。难道……东方道术修炼到一定程度就能返老还童?又或者,他们其实已经年纪很大,但因为修行而保持着年轻?

就在我的疑惑中,刘三刀已经向四大宗主发布了命令。他们四人也不多话,高手气质立显,分别结印施法,片刻后,人已经在前三道防线处了。而他们一到,那边的形势立即改观。

于是把目光拉回近景,看到了第三个战团……正是小丁所处的幻境之中。

刘三刀的幻境设置得极为高明,有几个突破了后三道防线人闯入了幻境后,竟然一时迷失了方向,没有直接攻击小丁。

小丁很沉着,就静静的站在祭台边,不说也不动。祭台上,放置着夸父之引。

当然,那是假的。那是幻境,那是陷阱。可是从没有参加过大规模战斗,如今已经是吸血鬼之身的小丁,应付得了吗?

27异变又起

我的目光停留在幻境上,看到终于有两个入侵者闯进了幻境。他们似乎有点晕头转向,明明进入了一目了然的大厅,却左冲右突了片刻,才正面面对小丁。

此刻的小丁,表现出了超出正常值的沉静。他身后的祭台上,夸父之引闪烁着宝物的光芒。这大概是幻境中唯一的缺点,刘三刀太爱炫,其实小夸还没被我彻底开发,只偶尔才闪一闪,哪有那么晶莹夺目呀。

然而,这正符合了人们心目中对于宝物的定义,或者这正是刘三刀的意图,并非他不小心在制造幻境时出现了漏洞。因为那两个入侵者看到小夸,眼睛里流出出强烈的贪婪光芒,更彻底的被迷惑住了身心。

“那个小子,如果你乖乖把宝贝交出来,我饶你不死!”一个入侵者叫嚣。

他是东方人,四十来岁的东南亚人,长得像个大烟鬼。另一个是西方人,年纪轻些,脸比驴还长。这一东一西的高手大约是搭档,可惜都不怎么注意形象,邋遢得很,直接影响观赏效果,好像脑门上印了两个字母:ko。还是我家小丁养眼哪,绝世美少年那倾城倾国的风姿,标示着他天生就是胜利者。

“你能不能换点新词啊。”小丁无奈地皱眉,“所有的电影电视中,所有找倒霉的龙套反派,都说你这种开场白。”

“少跟他废话,直接抢吧。”驴脸大哥倒是很痛快,话音未落,人已经跃起,魔杖挥舞,一个巨大的火星对着小丁袭来。

我知道这种程度的进攻,小丁是完全可以应付的,但心里就是没来由的紧张,怨不得人家说关心则乱呢。不过小丁并没有让我失望,一记五行之刃——弱水,优雅地以水刀斩开火球。那一分为二的火掠过他的两鬓,映得发蓝的黑发上有暗红色光芒闪过,红酒一样的琉璃色,美极了。

太好了!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小丁终于可以运用本派入门的、基础的、但也是最正宗的道法了。  “呀,这小蝙蝠会还会东方道法。”驴脸兄惊讶,后退了几步,但毫无敬色。

“这小子是吸血鬼?”烟鬼兄诧异地道,“东方教派什么时候养了吸血鬼打手?”

“屁话,这小子长得这么妖孽,肯定是血族中人。”驴脸兄露出的笑容,“雅达,你不是最喜欢美少年吗?快点拿下,快快回去享用。”

“没想到这趟活儿报酬这么高,还有额外的奖励。”烟鬼兄自认为笑得很邪恶,但实在是侮辱了邪恶这个词。其实,他是笑得很欠抽,看向小丁的目光也极度令人恶心。

小丁怒了,在暂时没有受到攻击的情况下,大喝一声,“五雷火车印!”这视觉冲击最大的一招就从他掌心中施出。登时,幻境内全是火影,奔腾不息,有如果地狱火海。

烟鬼兄和驴脸兄都是一惊,情不自禁地绷直了身体,好像被火烤的怪物。反观小丁,从升腾而起的火雾中慢慢向敌人走去,怎么是一个帅字了得。

我连忙打开手机的录像功能,兴高采烈。

“你干什么?”刘三刀抓抓头,有点烦躁。

“录像啊。”我举着手机,“我家小丁这么威风,这么迷人,我当然要录下存档,以后把视频发到网上去,肯定很快被顶上点击榜。”

“快别捣乱了!”刘三刀抢我的手机,嘿嘿,没抢到。

不过,下面我也没拍到小丁清晰的动作场面,因为他动用了吸血鬼的异能,速度快到超群,镜头前只有黑影重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出现了灵异现象,白瞎了这么完美的小帅哥一名。

而那两个入侵者也不是吃素的,不然他们也不会冲到了最后一道防线。魔杖下,幻境内狂风大作,卷得火苗似乎变化成了一个炎魔的样子,从四面八方攻击小丁。而烟鬼兄不知打哪召唤出无数和毒蛇,密密麻麻的,好像蛇浪一般。

“啊,小丁危险了!”我紧张起来。

毕竟,小丁的道法比我强不到哪里去,而且还因为失忆,没有恢复到全力。他这样厉害,是因为他变成了吸血鬼,两种力量融合而成。现在人家也一东一西的搭配,实力也很强大。

好在,自古英雄出少年,凭借着速度和少年人的锐气、机智,小丁居然把对方的联手之局,挤兑得左支右绌,丝毫占不了上风。烤蛇肉的焦臭味一阵阵传来,幻火还差点把驴脸兄的杖点燃。

“唉,你师傅怎么就这么有福气,徒弟们都很出色呢?包括死了的那个。”刘三刀感叹,“作为一个凡人,其实马小丙如果不走歧路,也会有一番作为的。”

“师叔,这时候你提她干吗?”我不满地道,眼睛却还盯着小丁那边,“你不是说,我们师兄弟妹三人都有离奇的身世吗?现在师兄已经明确是狼人,我是火之巫族,祝融之后,小丁说不定更厉害。他到底是什么出身呢?”

“这时候你还套我的话。”刘三刀弹了一下我的脑门,“要能说,我还不告诉你吗?”

“那你就别感叹了。”我不满加剧。

“我感叹是因为,对于修行者来说,实战永远是提高法力的最好方法。如果我不插手,小丁必能办了这两个臭贼,不过需要多一点时间。”刘三刀摊开手,“可是,他们知道了小丁的身份,就绝对不能活着出去了,也不能容他们嚷嚷出去,必须速战速决。”

“意思是?”

“意思是……主将要出马啦。”刘三刀说着就跳到窗台上坐好,双腿垂在窗外,双手迅速结印,还咬破中指,虚空画了个血符,“学着点,目中无人的丫头!”

“你是奶妈职业的啊,难道还是远距离进攻?”我挤在他身边。

“少打网游,多修行吧。”他责备我一句,随后就低声默念了几句咒语,双手向前推出。

血雾腾出,轻微到令人无法感觉那似有似无的血气。但小丁却终止了行动,站在火焰中迎风而立,眼睛里流露出迷惑难明的神气。而那幻境晃动,就好像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石子,涟漪一圈圈荡漾开来。下一刻,就连那两个入侵者也停下了。

大家不动。敌不动,我不动。刘三刀也不动。

“这……这就完了?”我难以置信地道,“你这是杀人还是劝架?”

“当然是杀人。”刘三刀面容凛冽,对着敌人打了个响指。

在我讶异的目光中,那两个人在愣了半天后,突然同时捂住了胸膛,痛苦的嘶叫着,随后血注从他们的七窍和胸口喷涌。他们突然倒地,发出很大的声响,吓了我一大跳。

“这是怎么回事?”我惊问,对刘三刀的佩服又增加了几分。

“我的强项是幻术呀。”刘三刀眨眨眼,“强大的幻术不只是能制造环境,迷惑人心,还可以让敌人亲眼‘看到’自已被杀,以致于心灵欺骗了大脑,致使自已到处喷血,最后脏器衰竭,死个透。”

“厉害!”我由衷的伸出大拇指。

“那当然了,最高级的杀人方法就是隔空而取,自已溅一身血是下乘了。像你师傅……blablabla……”

他后面的长篇大论我没听,继续盯紧小丁,见他面对人类温热的血液挣扎了一会儿,才毅然决然的挥手灭了五雷之火,继续守在祭台旁。

“小丁好样的!”我在窗口喊了一声。

小丁回头望望我,对我微微笑着,然后又转过身去,留给我一个坚定的背影。

我心感安慰,再度纵观全局,发现因为刘三刀安排的巧妙,算计得精准,我方人员正蚕食着金**男的力量。只不过,金**男作为暗中谋划多年的恶势力,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抵抗得相当顽强。而夜色,就在双方的战斗中渐渐离去,曙光眼看就要来临。

这一阵,不知不觉中打了一夜,好在金**男的手下只有那七、八个超级高手还没倒下,但绝对也蹦跶不了多一会儿了,计划中的胜利眼看就要来临。

“幻境撤了吧?”看着远处青灰色的山峦,隐隐透出一抹淡淡的桔红,我突然生出不祥的预感。

“不急。”刘三刀倒很镇静,“金基男个老小子跟我玩消耗战哪。相信我,再过一会儿他就会忍不住出现。说不定,手中还握着杀手锏呢。”

这么说,那四大宗主的疲惫样子是装出来的?果然兵不厌诈。但是,小丁等不了了,他没办法在阳光下进行战斗。

和刘三刀说出我的焦虑,刘三刀一手抚额,“我对小丁期望太高,倒忘记了这件事。其实,我之所以让他在幻境中战斗,一来是看中他能守好夸父之引的幻影,道法也会迅速成长。二来是在幻境中,很少有人能看穿他的身份。瞧,敌方有人看出他变成了血族,我都要杀人灭口,完全违背了我道中不喜杀戮的原则。”

“我去守幻境。”我自告奋勇,“反正有你在身后,我什么也不怕。”这话的底气明显不足,可又捧了刘三刀,让他很是高兴。

然而在他点头答应后,我还没来得及和小丁换岗,异变又起。

…66有话要说

抱歉,被俗事影响情绪,平复了半天才能写字。

大家不要急,本书才写了一半多,后面还有很多内容,很多事情会出现变故。

明天,就有新人和新物种出现,大家猜猜是神马。

28超级吸血鬼

别墅的大门处,有几个人走了进来。当先的一个人是个矮子,如果说大饼脸是可爱的圆,他就是个方大饼脸,四角见棱的。眉毛和眼睛像简笔画,整体呈囧字形,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呀?正主儿终于舍得来了。”刘三刀乐得见牙不见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欢迎多年的老友。

这就是金大富翁?隐形的异能界觊觎者?用金钱驱使修行界的幕后人?金秀儿的老爹?

好吧,我终于确定金秀儿真是全身整容过的,包括敲断了腿,拉长身高的手术。否则这模样的爹,怎么生出那么漂亮的女儿?

“他的人都完蛋了,他这时候跑来是不是疯了?”我纳闷。

“你还年轻,不懂得这道理。”刘三刀冷笑,“说到底,他调动了这么多人,动用了这么大的力量,就是为了让我们疲惫。人不在多,够用就行。他觉得我们已经没有力气了,这才带着真正的高手来闯营。”

原来金**男的消耗战略有两轮,一是在我们等待期间,消耗我们的意志。一是在战斗之中,消耗我们的力量,果然不是好相与的呀,因为能沉得住气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正所谓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刘三刀计划周详,金**男的人全军覆没,我们的人虽伤亡不大,可是却疲惫不堪,不适合再战斗。这时候金**男才隆重登场,实在够狠。那些花大价钱请来的高手,全被他当成了炮灰,就为了衬托这一刻的到来再看他身后跟着的十数人,我惊诧地低呼了声。

吸血鬼全部是吸血鬼而且看起来与普通血族中人有些不同,倒不是长得更漂亮,我也说不出是什么,只是有这种强烈的感觉。

“,什么时候吸血鬼也为人类驱使了?”刘三刀也看出那些新打手的身份,不禁爆了粗口,“他们不是认为自已是高级种族吗?”

“师叔怎么办?看那些吸血鬼气场很强的样子,而且金**男这么有恃无恐……”我有点担心。刘三刀摆摆手,“当你师叔我是吃素的吗?早料到他有这一招,咱们的四大宗主根本未尽全力,不然怎么可能打这么久才撂倒那些自不量力的混蛋。金老头儿消耗我们,难道我不会让他麻痹吗?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他最后的后手是吸血鬼,这下有点麻烦,非我老人家亲自出手不可了。”

他说着,挥手撤掉了幻境,人也嗖一下,从窗子窜到了前院的空地处。

幻境消失,小丁再没有守护的必要,我连忙招手叫小丁回来。战斗进行了一夜,别墅满目疮痍,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天快亮了,小丁必须回到室内。

可是……天快亮了???

我心里一抖,终于明白那些吸血鬼哪里让我感到不对了他们是血族,不能见阳光的,为什么要跟着金老头在黎明前的一刻出现?他们不是决定胜负的主力吗?是他们觉得打一下就能胜利,还是……他们不怕阳光?

不可能从没听说过吸血鬼能在阳光下行走的,除非得到了日行石,或者被我的小夸改造过。但日行石早已经消失了力量,现在保存在刘易斯手中,我的小夸却只亲近过里昂啊。

我瞪大眼睛,心中那不祥的预感加深了。

“姐姐,怎么回事?”小丁站在我身后,不自在地躲避着清晨里的第一束光。太阳还没出来,日的明亮就已经让他受不了了,但那些吸血鬼为什么没有恐惧?

“小丁,藏好。”我把小丁推到墙壁间的阴影里,自已冲到窗口往外看。

刘三刀已经和金**男对上了。

两拔人没说什么废话,就像按下开关一样,瞬间就动起了手。刘三刀加四大宗主,对金**男带来的十数个吸血鬼,其他人都受命不动,总体局势是我方人员平均以一对二点几。

我不会觉得刘三刀托大,因为我明白,这不是刘三刀讲江湖道义,谁不知道群殴永远是王道啊。他所顾忌的,是这十几个吸血鬼的强大实力。就好比重量级拳王对轻量级的学员,人数再多,上前也是给人家垫牙的份儿。为避免已方出现无意义的伤亡,自然还是众人退避为好,免得扫到台风尾。

而一交手,我冷汗都下来了。

这十几个吸血鬼的实力,不是普通血族中人能够达到的。就算我生活在他们中间很久,就算我看惯了他们出手,就算我以符咒增加了自已视觉的适应力,却仍然辨别不清他们的动作。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每一个人,都比千年吸血鬼还要厉害但是,不可能有那么多千年吸血鬼的就算有,也不可能都为金**男所用的。他一个凡夫俗子,绝对绝对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可现在我看到的,又是什么情况?难道我在做梦?做噩梦?

“小丁,回到地下室去,晚上我会告诉你战况。”我当机立断,吩咐小丁。

可他不动。我叹口气,却不好勉强他,因为这时候没精力与他争执。

战斗进行了一夜,金**男的力量全部被歼灭,他若想再聚集起同样的力量,在短期内也是绝对不可能了,毕竟东西方的修行者是隐藏在普通人中极少数的一群人,何况还有超过半数的人加入了各种协会。而金**男现在却露面,证明他不惜一切代价,也非要得到小夸不可。

夸父之引……对他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让他孤注一掷,铤而走险?为什么?为什么?小夸身上有什么秘密,有什么强大的力量让他如此渴望和贪婪?

眼前一亮,太阳终于从山顶露出身影。虽然晨光薄弱,藏身于房间阴影中的小丁仍然不舒服。但反观那些暴露在室外的吸血鬼们,似乎没受一点影响,倒隐约有些洋洋得意的气氛散发了出来。

“他们为什么不怕阳光?”小丁吃惊地喃喃自语,却又像是向我发问,“他们是谁?”

“超级吸血鬼呗。”我故意说得轻松,“现在这年头儿,什么东西不出加强版。或者,叫他们异形也可以啊。你说,他们不会是从外星来的吧,谁说外星上不许有血族存在?”

我胡乱给这群变异的血族中人起著名字,编排着他们的来历,心里却压不住一种情绪,有点兴奋,有点恐惧,还有点点希望。到底发生了什么?血族中还有什么大秘密?假如他们可以不畏阳光,那么只要找到方法,小丁是不是也可以?

“姐姐,我要查清楚”小丁的声音有点发抖,鉴于我们姐弟联心的程度,我知道他和我有一样的想法。

小丁平时不说,似乎安于命运,但其实,他也渴望行走在阳光下吧,只是他为了不让我难过,乖巧的不透露心思而已。现在,眼见有血族中人可以肆无忌惮的晒太阳,他怎么能再压抑真正的心情?

“姐姐会帮你的。”我郑重点头,“但是现在不行,你还不能出去。但你相信姐姐,我一定会帮你”

“要是刘三刀能抓住其中一个,好好审问就好了。”小丁相信我,却仍然叹了口气。

战局中,那十数个超级吸血鬼虽然厉害,但四大宗主不是吃素的。刘三刀,就更让我们见识到了他令人五体投地的实力。做为东方教派总理事会的最高行政管理人员,鲜少人见到他动手,今天我是大开了眼界。他的强大只能用华丽来开窍,不仅是幻术,还有层出不穷的道法,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

只是从另一方面讲,他也被牵住了手脚,没办法去对付就站在战圈外的金**男。奇怪的是,金**男也不动,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背着手站在那儿,似乎……在等待时机。而就在我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眼睛其实一直盯着我的所在,令我毛骨悚然,本能地后退半步。

“姐姐,怎么了?”小丁关切地问。升得越来越高,热力越来越大的太阳让他极不舒服,可他就是不肯回地下室去。

我摇摇头,不知道如何对他讲述那种被毒蛇盯到、有如跗骨之蛆、怎么也甩不掉的那种阴凉不适感。

“我怎么觉得他的目标是你?”小丁咬牙在窗口一闪,看了看外面的情形,但随后就痛苦的抱着头坐在地上,缩在阴影里问我。

“他的目标不是我,是咱家小夸。”我强迫自已不畏金**男的目光,保持着镇定,“以他这回的行事手法来看,摆出的是不成功便成仁的架势,是输是赢就这一锤子买卖,他的全部底子都在这儿。所以说,只要我们赢了,他就算不死在这儿,也没有力量再来招惹我们了。”倒霉的是,我们谁也没料到有超级吸血鬼出现。话说,这根本就是意外中的意外,没有人可以预料的。

“这不正是我们需要的吗?一次解决,不用再时时提防。”

我迟疑地点头。

因为刘三刀的精心布置,我们最终还是会赢的,也会一举铲除金**男这个隐藏着的毒瘤,但肯定得付出点代价。

“宝贝在哪里?请交给我吧。”突然,身后有人说话。

本能的,我跳转过身。小丁也腾地站了起来,意外地与我一起面对囧字大方饼。

金**男

66有话要说…

就算最近几章是剧情平淡期,可小粉基本不动,也是很桑心呀。

29 靠,这也行?!

他为什么在这儿?他突然出现,我没感觉到就罢了,为什么感官大大强于常人的个丁也没有发觉?可是他明明是站在战圈附近啊!我快速向窗外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屋里和屋外,总共有两个金**男!

“那边的,只是个魔偶。”金**男解释,很好脾气的样子。难道他以为这样,我就会放松警惕?白痴!

“我看出来了。”我笑眯眯地回答,心里却在打鼓。

怪不得外面那个金**男,脸上一直挂着古怪的微笑。这种程度的法术,刘三刀平时能轻易看出来,可惜他和四大宗主此时都被牵制了精力。而围观战斗的其他人,愣是没人发现有人潜入屋内。到底,金**男是用的什么办法掩人耳目的?

“把宝贝还给我。”不容我细想,金**男上前一步。

“笑话?宝贝是你的吗?明明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中国古物,你凭什么?”我仍然笑得无害,但该暗中该戒备的,一点不放松,“老人家,一个人的脸型不是重要的,但脸皮的厚度可要注意哦。”

他皱眉,五官更呈现出囧字形。我感觉到他的怒气,干脆先下手为强。我们是在室内,不宜使用雷火印,于是我施出一记天丁力士印。当然,神兵神将我是召唤不出来,事实上我也没见过,但这招可以收集自然之力,依熊我指尖的挥舞,不断击打敌人六六三十六拳,取天宫三十六将之意。

我觉得,金秀儿身有异能,想必金**男也会两枯。事实证明……我猜错了,因为这个大方饼脸的老头子不只是会一点异能,而是非常厉害。

他右手也不知打哪儿抽出一根两尺来长的棒子,动作虽然看起来急急忙忙的,却把那些看似无序也无形的攻击全挡了回去。而且,他还逮到空档向我抓来,本来应该抓不到我的,他离我有两米远,因此我并没有提防,可他的手臂却突然暴涨,我差不多是连做了两今后滚翻,才避免他掐到我的脖子。

法克,你神奇四侠啊!

灰头土脸的我大为光火,可金老头儿的第二抓和第三抓已经袭来。我躲避不及,幸好爱逃跑的人总是有准备,于是施展了“雾里看花”术,我的天丁力士印虽然没打到金老头儿,但他也同样伤不到我。

雾里看花嘛,招招打偏。

可惜,小丁不明白。他看我闪得狼狈,心里就急了,不管不顾的冲出来。但此时天光已经大亮,阳光从窗口倾泻而下,光线只要碰到他的身体,立即就会造成恐怖的烧伤。

这样一来,我也急了,道法施展得就有点不稳定。而且我与小丁彼此的关心竟成为了我们的弱点。金**男个老混蛋喋喋怪笑,忽然转换了主攻的方向,左手掌心幻化出一面镜子,对着阳光不断折射,追逐着小丁的身影。

空间狭小,没有缓冲的腹地,那一道道阳光就像子弹打在人类的身上,每个光点都能造成血肉模糊的残酷伤害。

我看着心疼不巳,而偏偏小丁想拼着受伤来缓解我的压力,我们两个都为着对方着想,结果就打得更加没有章法。到这时候我才明白,实力相加并不一定越来越强的,也可能互相消减,被敌人捡个大便宜!

“宝贝是我的!”金**男大叫,声音因狂喜而扭曲。

我这才发现,在疲于奔命中,小夸不如何时掉落在了地上。金**男两眼放着贼光,扑过来要抢。

他距离比我近,他实力比我强,眼看小夸就要被夺走,我狂急之下,脑海里突然闪过几句咒文。那是一种我不懂的语言,但却感觉清晰的印在我的心里,有如果一股暖流,毫无障碍地冲出喉咙。

回井半%“....———— 咒文出口,小夸好像苏醒了似的,突然放射出天青色的光芒,虽然光晕不大,但却把我和小丁笼罩其中。瞬间,阳光似乎被阻隔了,那看似温软无质的光芒还把欲夺宝物的金**男重重弹射到走廊墙壁上……是在房间墙壁上穿了个洞后才跌出去的。

金**男惨变穿墙哥,“哇”的喷出一口血,身体受到重创。但更受伤的是他的精神,离宝物那么近也没判断到。他脸色灰白,目光绝望,难以置信的神态状若疯狂。

“不是你的东西,永远不会属于你!”我捡起小夸,落井下石,企图让他疯得彻底。而小夸的光晕好像有灵识,默默追随着我、保护着我,当然还有小丁。

“死吧!”小丁冷笑,一手扭断了金**男的脖子。

唉唉唉,手太快了,我还没问完呢。我叹了口气。

令人毛骨惊然的是,就这样,金**男也没有立即死。他七窍流血,嘴唇翕动,以我听不到的声音对小丁说了什么。接着,身子一软,化为无数大小不一的泥块,塌在地下,迅速消失。我顺势向窗外一看,前院的那个金**男魔偶也消失了,不过大家在激战,或者观战,竟没有注意到。 我愣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丁脸色不对,看起来有点震惊的样子,可恨的是我当时没有发觉,只听他说,“这是西方巫术。这个姓金的到底有没有彻底死去,目前还不能得知。”

“他要敢再来招惹咱家小夸夸,我见他一次.让他死一次!”小夸发挥威力,我信心大增,虽然不过片刻,那些光芒就又消失了,它也恢复了凡物般的模样。但,这证明我家小夸有潜力不是吗?我危急时,它就会自动救主。那么,当我与它心灵相通的时候,我得多强大啊,哇哈哈哈哈……

而这一次,金**男把老底全输掉了,就算他活下来也不足为虑,至少最近不用再担心他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把那十几名超级吸血鬼收拾了,快点结束这场战斗。

灵机一动,我抓出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对戒:鬼牙戒指和狼牙戒指。这两只戒指分属两大种族的两大首领,但此时却如果情侣戒指似的缠在一起。我拆了半分钟才拆开,不知他们看到这种场景后,是否会感到古怪和尴尬。

意外的,好奇宝宝马小丁没有好奇我的行为。他似乎心事重重,这一点我当时也没有注意。我只是抓紧鬼牙戒指,一个遁术就来到战圈之处。

“马小乙,速闪!”刘三刀百忙之中还不忘记赶开我,“这不是以你的等级可以对付的!”

我不逞口舌之利,心想能不能对付要用实力来说话。不过我还是很谨慎的,一边再度施展“雾里看花”这个我新学习的防御类道术,一边对着一个超级吸血鬼扳动了鬼牙。

里昂说过,所有的血族中人都无法抗拒这戒指上蕴含的强大力量! “倒下吧!”我轻喃。

不过. …那个吸血鬼没有倒下,只是踉跄着后退几步,然后就立即发现我在捣鬼,目光唰的甩到我身上,充满着憎恨和震惊。另一边,就在他略失神的工夫,刘三刀丝毫没有浪费机会的意思,“啪”的一下贴了张符咒到他额头上。

这也行?靠,o服了you…

我瞪大眼睛。茅山道对付僵尸的法子,却让刘三刀改良了对付吸血鬼!再看那位吸血鬼先生,还真就不动弹了,像根电线杆一样杵在那儿。乖乖,我一定要从总理事长先生那里偷学到这种道法!

其他吸血鬼见状,愤怒地扑过来。也许在他们看来,高贵的血族不能被低贱的人族如此凌辱,居然在人家脸上贴纸条,上面还红红黄黄写了很多古怪的字!

他们一乱,我的机会就来了,把鬼牙戒拾对着那些吸血鬼一通乱按。无一例外,他们受到了影响,但我其实也很震惊的,因为以里昂的实力,被戒指里无形的力量攻击都不能保持清醒,而这些超级吸血鬼却只是行动变得迟缓,好像中了迷药,头晕目眩而已。

果然不愧我给他们命名为:超级吸血鬼啊!

“行动失败,快离开!”一个吸血鬼喊,看起来像头目似的。 “这个女人有我族中的种物!”另一只吸血鬼嚷嚷着要来抓我。幸好,我早把戒指塞进了领口,又施展了雾里看花。他一把抓空,还摔在了地上,被刘三刀如法炮制的在脑门上贴了符咒。

“我命令你们,走!”又一个吸血鬼大喝一声。

“想走?哪那么容易!”刘三刀傲然一笑,双手连挥。当我正以为他是在以手臂结印时,观战的大小修行者分别跟住四大宗主,以极快的速度摆出一个法阵来。

好家伙,又是后招!这位刘师叔也太精明了,以后最好少惹他为妙。我甚至想,如果这一战再打上个三天三夜,他的后招也会层出不穷的。

“士可杀不可辱!”那个吸血鬼头目中文不错,这句台词念得极其悲壮。

配合着台词的,是他的尖啸。而随着这啸音,还能动的吸血鬼突然转换目标,先是把被符咒困住的同族中人杀掉,接着自杀!片刻间,血液成河。十几个血族中人像被伐的树一样倒下去,变成一摊摊莹亮的细沙,在阳光下闪烁着水晶般的光泽,不是我平时看到的飞灰状。

30 小丁失踪

“什么情况?”青龙宗主李佳不禁问了句,饶是他身经百战,此时也有点发蒙,更不用说别人了。

大家辛苦的战斗了一夜,眼看胜利就在眼前,可“啪”的一下,胜利是胜利了,过程却太过突兀,好像等了很久的爆发,结果却突然哑火。那感觉……不太爽。

“壮士断腕。”反求诸已宗主道,“我倒有几分佩服这些个臭蝙蝠了。他们不小心被神宵派弟子马个乙控制了行动力,总理事长又摆出法阵,既然已经逃不掉,就选择宁死不屈。”

可是……什么叫不小心?!

宗主,我不是误打误撞好不好?我是身负法宝,不表彰我就算了,但也不能贬低我呀!

“明明是壮士断头。”刘三刀接过括来,“或者叫畏罪自杀更贴切。”

嗯,还是刘三刀有水平,怪不得他当了总理事长。

我腹诽着,看到刘三刀转过身来,“神宵派的马小乙和马小丁也立了大功,尤其马小乙,应当在全理事会范围内,通报表扬。”

有点实惠的没有啊,师叔?比如珍珠玛瑙、月光宝盒、或者仙丹法器?

刘三刀瞪了我一眼,好像听到了我的心声。但他没有理我,而是低声问,“刚才我感觉到屋子里有异光出现,怎么回事?”

我把刚才发生在屋内的事,对他详细说了。

刘三刀挑挑眉,又是惊喜又是惊讶又是惊恐,“是我疏忽了,没防到他居然玩分身术,真身趁我们不备潜入屋里去对付你。”

“是魔偶,西方的巫法,不是分身术。”我纠正他,“而且,金**男生死未卜,我们未必就能高枕无忧。”

他摇摇头,细思了片刻就面对着大家,摆出总理事长的严肃而真正的神色道,“这一战,我们算全歼了那些不受管束、仗着自己的修行、违背异能界日内瓦公约、在普通人类社会为非作歹的一小撮人,清理了门户,保护了人类,实在是一件大喜之事。虽然作为走狗带头人的金基男下落不明,但是我们毁了他的根基,令他短期内无法恢复元气。最重要的是,我们发现了新物种......不怕阳光,并且死后成结晶的血族中人。这能让我们今后提高警惕,知会与我们友好的兄弟协会,免得以后受袭时错估形势和对方的实力,真正是功德无量。”

众人哄然答应,因为形势急转而直接获得胜利的不爽感也消失了。

接下来就没我的事了,四大宗主是高人,也自行离开,唯有刘三刀要主持论功行赏,并且指控手下做善后的工作。着到他忙碌又疲惫的身影,我觉得我师傅太聪明了,而刘师叔太可怜了。

心中评判之余,我回房间美美的睡了一觉,也不管屋子内像被台风扫过,狼籍遍地。醒来时,天色已经全黑了,我有点怪怪的感觉。

犹豫了一下,才发现是小丁没出现。这些日子来,我已经习惯了一睁眼,就看到他坐在床边,对春我的脸仔细看,好像我睫毛上栽出花来了。 许是昨晚他太累了?可他精力一向旺盛到让我抓狂啊。难道……受了什么隐秘的伤?

想到这儿,我一骨碌爬起来,到地下室去找他。

“小丁!该起床了,太阳……不是,是月亮要晒屁股啦!”我一连嚷嚷着,一连闯进小丁的房间,也就是我师傅用来做短暂闭关的地下室。

意外的是,小丁不在,床铺得整整齐齐。

“不,没有信!床上没有信!”我转过身,对自已说着,多希望是产生了幻觉。然而当我迟疑的再度转回身去,那封信却刺目地躺在枕头上。这种情况傻子也会明白,小丁留书出走了!

尽管万分不愿,甚至我还掐子自已一把,希望这是做梦,但事实并没有改变。我只得看了那封信,上面只有一行简单的字:姐姐,别找我。

五个宇,加标点才七个,这是什么意思?!

说不清是伤心还是担忧,我又气又急,眼泪唰的落了下来。这个死小孩,我那么疼他,就像妈妈对孩子一样,就差把心掏给他了,他有什么事不可以跟我说呢?他为什么就那么任性妄为?神宵派的男人为什么那么爱玩失踪?师傅吧就成天闭关,完全推卸为人师表的责任。大师兄吧,一去几年不回头,就因为自己在月圆之夜会控制不住的变身?想我们修道之人还会怕那个吗?

现在可好,就连个小师弟也来这套,而且连一点线索也不留下。好吧,我不去找他,可你总得告诉我是为了什么跑掉了吧?没有我在身边,他在白天时要怎么办呢?不会被人类发现吧?不会被晒死吗?不会被米国的科学家发现,拉去做残酷的科学试验吗?

我在地下室中来回走动,手足无措,心如一团乱麻,恨不得撞墙。

好不容易,暂时解除了金**男的威胁,还知道这世上有不怕阳光的超级吸血鬼存在。好不容易,我和里昂决定在一起,哪怕是用隐蔽的方式。好不容易,小丁控制住了对血的渴望,看样子就要渡过新生儿期了,可他却选择了放弃。

这样一来,我之前的努力,那么辛苦的隐忍着不是全白废了吗?如果这死小孩现在在我的眼前,我一定会揍他一顿,让他以后做事学会负责任!

可是,他为什么留书出走?他那么黏我,是什么事让他宁愿离开我身边,而且不能说出来?

“冷静!不然于事无补!”我强迫自已坐下来思考。

之前小丁一直好好的,若是有问题,也肯定出在金**男率众袭击我们神宵派驻地之后。那么,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呢?

我苦思幂想了两个小时,把昨天晚上经历的事细细梳理了几遍,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最后我灵机一动,金**男临化为泥块之时,和小丁悄声细语的画面在我脑海里清晰起来。

金**男对小丁说了什么?他难道知道什么秘密?和小丁的身世有关吗?那究竟是什么?我们师兄弟妹三人,到底都背负着什么?

刘三刀被种下了阻隔符,不能告诉我实情,若想要理事会撤除这神奇的道法,需要很复杂的程序和很长的时间,据说理事会中所有理事要开会讨论,并全票通过才可以,不能有任何一个人反对。

也就是说,此路不通。要寻找小丁,要解开他的身世之谜,还得从金**男身上入手。唉,所谓的官僚好比细茵,存在于这世界的任何地方。东方教派总理事会?听着起然高雅吧?其实不然,俗世得很,照样被感染了这种恶习。

从没有这一刻,我希望金**男不要死。想到他化身为泥,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是运用了西方巫术,我觉得我应该立即回到西方世界去。

又冷静了几分钟,考虑这样做或者不做,会产生的不同后果,以及我要怎样应对突必事件的方案。我立即通知刘三刀,让他在最快的时间内来一趟。

“我是专门为你服务的仆人吗?”在一分钟内,他利用缩地之门术赶过来之后,生气地问我,“还是你把我当成你的召唤兽了?”

若在平时,我必定跟他顶上几句。能气得他暴跳,说实话我很高兴,欺侮他是快乐之本嘛。但现在我哪有心情,把小丁的事说了,然后告诉他我必须回到西方世界,去找金**男。

“你是跟我商量,还是通知我。”他想了想,问。

“是商量。”他帮了很多忙,我也不好意思总呛着他,“但是……就算你不同意,我……”

“意思还不是一样?”他摊开手,难得的没有发脾气,“只是你要明白,你这样做的话,又把自己放到风口浪尖上了。我记得,你是恨不得躲事的。”

“但谁让我有惹事的师弟呢?”我很无力,“还有师兄。还有……师妹。”

“说不定这就是你的命运。”刘三刀说得很认真,还有那么点意味深长,“你不是普通的来历,注定不能当普通人,所以想开点吧,实在不必自苦。”

“你答应我离开?”我有点惊讶他今天的配合。

“我不答应,你会听我的吗?那还不如落个好人,免得你们背后骂我。”刘三刀站起身,“神宵派驻地的事,你不用担心。等我忙过这一阵,会派人帮你情理的。还有,记得保持联络,我会帮你寻找有关小丁失踪的线索,你……倘若你遇到超级吸血鬼或者发现有针对东方教派的阴谋,也尽快通知我。”

我一愣,觉得他这话有语病。难道说,独立于普通人类社会之外的异能界不怎么太平吗?又有什么阴谋会对东方教派产生坏的影响?这和总理事会派我们神宵派弟子去做吸血鬼猎人有关系吗?

一连串的疑问都设有机会说出口,因为我急着调查小丁的事,还要和刘三刀学一门道术。就是那个在吸血鬼额头上贴符咒,用对付僵尸的办法对付血族的招数。顺便,我逼着总理事长撒玛为我写了一大叠符咒出来。要知道符咒的力量是与书写者的力量成正比的。经过昨天一战,我已经确定刘三刀是东方教派的几名顶级高手之一。

“我还会派人在暗中协助你,只要你遇到困难,用这个方法联络暗行者就行。”刘三刀的右手食指点了一下我的额头。我脑袋里一热,接收了信息。然后我“看”到暗行者的资料,不由有点心惊,继而又感到放心不少。

“你什么时候走?”最后,他问。

“立即,马上。”我说,“机票能报销吗?”

31情敌

一周后,我飞到了大洋彼岸。

不是我不着急,是因为一周来天气异常,所有的航班都被取消。于是我只好强迫自已静下心来,利用这段时间用心学习刘三刀教我的道术,顺便研究我家小夸。

小夸的正面和反面刻满了文字,但却不是人类所知的任何一种,就像某种密码,很难破译。逼着刘三刀帮我请教了理事会中一位在道典古籍方面颇有造诣的师长,才知道这是巫族文字。也就是说,是某些神秘的大巫族内特有的、只有本族中人才能读懂、而且不是通过学习、是经过所谓的梦授、由本族上一代巫祝长代代传承给下一代巫祝长的。

“这么说我是巫祝长的传人?”我从这个信息中又推理出了一丢丢自已身世的线索。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还是火之巫族的下一任帮主哩。那么,小夸就相当于丐帮中的绿竹棒喽?可它为什么要把神力藏着掖着,非要我自已开发出来呢?是它没苏醒?是它不愿意苏醒?是我的力量太小,还不配完全拥有它?

唉,宝物有如名士,都有些怪癖的的。它不会像《死神》里黑崎一护的刀大叔斩月那样变态吧?

到目前为止,小夸表示出来的特性只有…:一,除了主人我,谁也不能拿起它。这一功能,应该划分到忠心那档。二,随意以它敲击东西,它有能令物品轻易变成粉末。用现代科学解释,说不定是改变分子结构什么的本事。三,我的生命遇到危险时,它会形成光之结界来保护我。

不过,这些都是被动的,它什么时候才能跟我心灵相通,为我所指挥呀?最奇怪的是,为什么我没有一丝关于火之巫族巫祝长的记忆?既然是梦授,我脑子里应该有相关存档才对。但我真的真的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这,是不是刘三刀所说的,关于我身世的秘密呢?

说实话,我很焦虑和好奇,不过既然不能得到正面回答,不能有人主动告诉我详情,那么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我自已也能解开的。[只是,我需要时间和一些意外的刺激。

时间,我有的是,但总有不长眼的人来破坏我生活的安宁,所以我不能静下心来尝试与小夸沟通。好在它毕竟是我们火之巫族的宝贝,一周来我潜心研究,神神叨叨的跟它说话、抱着它睡觉,讨好它、尝试各种古怪的方法刺激它的力量,终于又被我发现它的新特性,也算功夫不负有心人。为此我信心倍增,坚信只要我有机会磨铁杵,它一定能成针(真)的。

“小姐,去哪里?”印度裔的出租车司机问我。

我犹豫了下,把手中写着地址的纸条递给了他。

尽管我太渴望见到里昂,简直相思成狂了,但我身负责任,必须第一时间见到师兄才行。有些话,电话里是讲不清的。小丁的失踪、超级吸血鬼的存在、我心里那种就要发生大事的不安、都要第一时间告诉师兄并与他商量对策。

我觉得师兄有秘密使命,并不只是当狼王那么简单。因此,有他知情很重要,而且他也是我的主心骨。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我并没有飞到里昂身边,也没有飞到荆棘镇,而是到了狼人镇。只是小镇是没有大机场的,于是我先坐飞机飞到目的地附近的大城市,再乘坐短途火车,最后才叫了这辆出租车。

“很远哪,抄近路的话要穿过一片树林的。如果想走公路,至少要多走一个多小时。”司机从后视镜中望着我。

我与他对视了片刻,好像很难决定,但最后仍然选择了穿过树林。

我到达机场时还是下午,可现在已经接近午夜时分。我一个单身女孩,要坐男司机开的出租车,走荒僻的小路,确实有发生危险的可能。如果是身体性物理攻击,我觉得我完全可以对付,如果是其他的,那就好玩了。

但,有些路必须走走才可以。  “好吧。”司机耸耸肩,启动车子。

我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毕竟坐飞机是很疲惫的,特别是漂洋过海,超过二十个小时的那种。而渐渐的,随着车子有规律而轻缓的颠簸,我陷入了半睡半醒之间……

我感觉自已进入了狼人镇,头顶的太阳明晃晃的,但街上居然死寂一片。再走近些,那场景吓得我差点尖叫,而后呕吐。

街上全是尸体,确切的说,应该是尸块。因为每一具尸体都不完整,身首分离是最常见的,可怕的是身体成为碎片,内脏纷飞。细看,那些断头中,有些竟然是我认识的……师兄的手下。而在狼人的尸体中间,也有不少血族的尸体。他们死得比较“体面”,至少是全尸,但全部呈现出一种铅灰色的干尸状态,看起来要可怖得多。

发生了什么事?好像这里才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屠杀。是他们相互之间攻击而造成的吗?那为什么有的狼人和吸血鬼倒在一起,像是共同作战似的。

被魇住了,盗梦空间啊这是。

在心里发毛的时候,我突然有所感,拼力挪动手指,掐了自已的大腿一把。片刻间,那些恐怖的景象消失了。我发现自已身处树林之中,而出租车已经停了。

抬头看,月如弯刀。向前看,司机已经取下了包头布,散落下一头浓密,水色光滑的黑色秀发。后视镜中,呈现出一张精致的面孔,大大的灰色眼睛温柔娴静,看不出一点坏心眼儿。饱满的额头上,坠着一根黑晶石头链。

“尼娜。”我轻呼了一口气。

“马小乙。”她略点了下头,姿态极其优雅。

“怎么找到我的?”或者说,怎么知道我的存在。

尼娜笑,目光慢慢转冷,闪过奇异的明紫色,“一个男人深陷爱河的时候,不管他怎么掩饰,也是会露出破绽的。他那么爱你,就算是在睡梦中,也从没有过停止。”

哈,这句话听得我心头涌上浓浓的甜蜜,就算即刻死了,也觉得不枉这一生。不过,我不能全信这句话。我相信里昂确实这样爱着我,但面对情敌,我可不会昏了头。

飞来这边的事,我并没有告诉里昂。我想给他一个惊喜,而且不愿意见他之前所做的事令他担忧。那么,尼娜是怎么知道的?又怎么会提前变化成印度司机的样子,把我带到这里来?话说她能变化外形,并且让我不能很快发觉,说明她法力很强大啊。

“金基南是你的人。”我想到一种可能,并不住提醒自已:要小心哪马小乙,你面对的是实力强于你的高手高手高高手。

“你真聪明,怪不得里昂为你神魂颠倒。”尼娜仍然从后视镜中看我。而敌不动,我自然也不动。

“但金基南并不是一开始时就是我的人,只是后来投奔了我。”尼娜继续说,“我给了他猫一样的九条命。作为他的主人和创造者,他发生了什么事,我自然会知道。”

“你很喜欢当人家的主人。”我忍不住讽刺。想起里昂那样高贵骄傲的男人被迫臣服于这个女人,我心里就极其不舒服。

尼娜不理会我语气的不善,“金基男是个卑劣的人,不然他的身体应该化为泉水,渗入地下,然后在神殿中重组的。”

“是啊,泥块很难看。”我不退缩地凝视着那双灰色眼睛,突然心头一凛。

不对,有地方对不上

里昂一直很小心的保护我,我相信他不会让人追查到我的所在。所以就算尼娜知道里昂有心上人,她也不可能确定那个人就是我。而对于金基南来说,我是拿走夸父之引的人,是不是里昂的秘密情人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考虑之列。那么,我的这两种身份是怎么重合的呢?我哪里露出了破绽?尼娜是通过什么来确定我不仅是夸父之引的主人,还是里昂的情人?

里昂之死,大多数人都以为是因为杀了p先生所致,婚约什么的,很多人认为只是个玩笑。他为我受阳光之刑,大约只有李斯特和开特.凯撒知道真正的内幕。那么,是李斯特告诉了尼娜,还是开特.凯撒?李斯特不太可能,他那个人极度傲慢,自已的失败怎么可以往外说?而开特.凯撒……几百年的忠诚,生死未变,我不应该怀疑他

“鬼牙戒指。”似乎能读懂我的心声,尼娜突然轻声道,“确实,我只知道里昂深深爱着一个女人,为了她,不惜付出生命和灵魂的代价。可我一直不知道她是谁,她被里昂保护得太好。直到金基南去抢夺那宝物失败,然后为我细细描述了当时的情景。他看到了你用鬼牙戒指,虽然当时他已经‘死’了,可有点泥土,他眼睛所化的那点泥土还存留了几分钟。”

当的一声,我感觉心一直沉到谷底。当时只想着胜利,却忘记鬼牙戒指是不宜暴露的。虽然我不可能想到金基男的“眼睛”还留在现场,但我确实太不小心了

“除了利用它的力量,你有了解过那戒指的事吗?”尼娜的眼睛又闪过紫色,却是深紫,看起来有些凶气,“它开始时是血族的宝物,但后来被赐与了兰斯洛,于是就成为了范伦丁家族的。传说,范伦丁家的继承人会把这戒指送给唯一的爱人,可是从兰斯洛开始,那戒指就从没给过谁。只可惜这个传说很少人知道,我却是知情者之一。所以当里昂把戒指送给你,要猜测你的身份就不难了。”

我的心抖起来。

原来,他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选择了我。

32死猪不怕开水烫

“那你把我劫到这里来,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我压抑下心中的旖旎,镇定地问。

“总之,我不杀你。”尼娜目光凉凉地盯着我。

我灵机一动,“看来,你身边还缺个女奴。”

“你们中国的古人很有大智慧,有些话说得真好。”她忽然畅快地笑起来,“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强极则辱。你太聪明了,一下子就看穿我的意图,你说,这让我还怎么放过你?”

“切,少来了。就算我不是‘慧极’,你也不会放过我的。因为……有我在,里昂就不会爱你。”我讽刺道,“其实想理解你的行为并不需要‘慧极’,是你的智商太低了。你把我视为情敌,你煞费苦心地劫持了我,你不杀我,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你要利用我。既然要利用我、支使我……鉴于你喜欢收人家当奴隶的行为,答案不是呼之欲出了吗?”

“很好。”尼娜咬牙切齿。

“不过,我们并不是情敌。”我突然话题一转,看到她眼睛里闪过一抹疑惑和不确定的喜悦,然后接着说,“我和里昂相爱,是没有人插得进足的。情敌?哈,我不屑,你也不配”

哼,她把我拉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摆明是跟我死磕了。既然如此,我何不就强硬点,怕她个甚

尼娜勃然大怒,反手一挥。

我提防到她要暴起,于是早预备好斩邪之印,上来就跟她硬碰硬,气势上先保证不能输人。

嘭的一声,分属于东西方的两大力量剧烈撞击,车顶盖一下子就飞了,而我们两人也以各自的方法向外飘出。她用的是西方的瞬移之术,干脆利落,眨眼间就站在了十米开外。我呢,则使用东方遁术,飘逸轻灵,片刻后俏立于一棵苍劲老树旁。

不是我偏心,还是中国道术更加优雅非凡,也更能与自然相融,更能借助自然之力,举手投足间,总带着些从容。不过,尼娜确实比我实力高出一大截就是了。因为这一对招,她似乎没什么事,我看似也没什么事,但我的五脏六腑像移了位一样,难受得我差点呕吐,只强行忍着。

“有几分本事。”她冷哼,全身散发着一种邪恶之美。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打起架来也很赏心悦目。但这样一来我却更得意,纵然你美若天仙又如何?小爷我身为美艳的亚洲妞,半点不输给你。而且,那个你惦记着的男人,深深的、深深的、爱着我。

“你也不赖啊。”我微笑以对,半点也不凶恶,“瞧,你刚才还造了恐怖的梦境给我。那种幻术很高杆的,难为你这种年纪就会用。”

里昂的年龄停留在三十四岁半,尼娜今年和他同龄。不过我听说,西方魔法中的幻术,除非极有天赋的,不然要学习很多年,至少四十岁后才能掌握。

“那不是梦境。”尼娜有点幸灾乐祸地看着我,“是我令你看到了未来。”

“未来?”我皱了皱眉头,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如果尼娜说的是真的,不是证明不久后,狼人和普通血族会遭遇大屠杀吗?

对这个问题,尼娜却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四肢绷紧,瞪大眼睛盯着我,牙关也紧咬着。我知道她这是在默念咒语,施展魔法,连忙全心戒备。

哈,她想抓到我,以魔力压迫我的心神,让我成为她的奴隶,就像对付金基南那老混蛋那样。可我根本就不需要九条命,只这一条好好保护就行了。所以不管她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或者进行什么样的威逼利诱,我的回答就是一句话:老猫鼻子上挂咸鱼,休想啊休想

几乎是瞬间,树林里凭空卷起了一阵风,吹得地面的草尖尘土向上扬起,而因正值盛夏,树木枝叶浓密,那风像是具备了掠夺性的力量,猛烈地把树冠上的绿叶全捋了下来。随着旋风越来越大,在我周身外五米外,渐渐形成了一个由沙石、草根、树叶、断枝组成的风幕,把我困了起来。

“还想跑吗?”尼娜透风而来,衣服头发向后扬起,有点风暴女神的意思。

我,还是那幅吊儿郎当的怠懒样子,无所谓的耸耸肩,“我没要跑呀”

“就凭你,也敢和我比试吗?”她傲慢冷笑,又走近了些。

“比试比试,不比比,怎么知道。”我很“诚恳”地夸她,“你这个驭风术不错,蚊子都吹跑了,不然我还真怕在树林里被吸光了血呢。”

“被吸干?如果你能打赢我,就会得到这种服务。可惜,你绝对赢不了我”

“输赢不是绝对的。这是东方理论,你不懂。”

“是吗?”尼娜反问。

而就在“吗”字出口的一瞬间,她双手食指分别点在自已的太阳穴上,目光如果箭一般射来。

登时,我感到脑袋像被一根烧红的烙铁贯穿而过似的,控制不住的惨叫一声。,今天总算明白孙悟空那样的强人为什么也要屈服于紧箍咒了,太他的疼了

然而那剧痛只是一瞬,我挂在胸口的小布袋忽然闪烁出一张青光,直冲我的脑门。很快,那种灼烧般的痛被水般的清凉所消灭。

可是小夸啊,你不能主动点吗?非得我疼个半死,面临生死危险,才肯出手相帮?

我心中哀叹着,情不自禁地把手按在胸口上。

自从确信小夸会忠心护主,我就买了个精美的布袋子,把小夸放在其中,随身携带。现在看来,我这种前瞻性的举动是非常必要的,小夸很轻松的化解了尼娜的魔法攻击。我觉得自已就是网络游戏里那种传说中的幸运儿,技能只是勉强,但好在装备和法宝强大,照样以十级打五十级。

再看尼娜,不但没有挫败的表情,反而两眼放光。尽管她极力掩饰了,还是叫我看清楚一件事:她要我做她的女奴,但更要小夸归她所有

略想一下也就明白了,金基南既然是尼娜的走狗,而小夸正是由他那里丢失的,那么尼娜就自然知道小夸现在就在我身上。

“有本事,就过来拿”我直接戳破她的想头。

尼娜又一次被我激怒,或者作为法力高强、长相美丽、又很有手段的西方女巫,她不习惯别人的顶撞和拒绝。那抱歉了,不好意思得很,今天她非得习惯一下不可

“五行之刃——苍木”我先下手为强,还能总让别人先动手吗?笑话而此地为树林,木气充足,五行之木术中正好借用之。

我一跃而起,木气化刃,连着唰唰唰刺出好几剑,另一手也没闲着,扣好了一张符咒。

不出我所料,尼娜的实力超强,不管是体术还是法术,都在高手之列。我这几剑很是凌厉,下手也不容情,可她却都避开了,虽然狼狈,却没有受伤。同时,她的手势也不断变化,时而柔软如果游鱼,时而刚劲如果枯枝,时而拳成猪蹄,时而弯成**爪子……

好吧,我比喻不能。

总之,她的双手变幻不停,指尖闪烁出蓝色光华,像是带电似的。间或,她掌心中还窜出一些黑色的点点,匆忙中我也没看清,就知道那黑点落地后就滋溜溜跑走,好像是活的,看得人心头发麻。

我的等级比她差得远,但我咬紧牙关,只攻不守,于是就占了大便宜。反正小夸仿佛被激活了,天青色的光芒不住在我身上游走,哪怕我挨上一下,下一刻也会被它立即解除魔法伤害。

我这叫死猪不怕开水烫,咋滴?

说不清是多长时间,也许只是片刻,我们经历了一场“大战”,在我的无赖战术下,我们之间居然不分胜负。我知道她必然不甘心的,连忙故意挨上一下,疼得掉下眼泪来,留泪水备用。

下棋嘛,讲究想到几招之后,那才是高手哪。

就在这时,我看到她嘴唇微动,念着新的咒语,眼神里喷着怒火,摆明了使用新魔法。立即,地面晃动,好像地震了似的,站也站不稳,更别说反击了。所谓力从地起,脚下虚浮,就像小鸟也不能飞翔。所以此刻,我只能眼睁看着地面的泥土碎裂,脚下向内塌陷,四面却高高耸起,树林被掀翻,天地都似颠倒。

玩梁祝啊,外国姐姐

我竭力保持平衡,装出特别惊慌失措又惊恐万分的样子来。人家这么卖力气,我意思意思也得表演一下,让人家获得一点心理满足。要知道尊重敌人也很重要,而我那么善良,再说……爽爽更健康。

就像祝英台投入梁山伯的坟墓,我片刻后被埋于土下。随后,那些树木生长于地下的根,像魔手一样伸展,把我,呃,是我在打斗的百忙之中,用早扣下的符咒所做的替身牢牢绑住,周围的泥土也不断变得坚硬、石化。

忒狠了吧,这是想要了我的命啊。然后再挖出我来,就像挖出里昂那样,重新给予生命,最后为她所用。如果是那样,我比里昂惨多了,毕竟里昂太强大,尼娜驾驭不了,只能利用他高贵的尊严和骄傲的承诺。可对我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来说,脸皮从来都是次要的,她只会对我用高压和残酷的手段。

只是她不了解,我可不是什么老实的好人,又惯会为自已留后手的。所以被石化的泥土和错节的树根困住的,并不是真正的我。我的本尊在地下歇了一乎儿,用力吸收充沛的地气,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土而出。

33赌约

“五行之刃——厚土”头一回对外用土术,自然分外用心。

尼娜正打算收获胜利的果实,却只见一道道土墙向她塌倒过去,若躲不开,非被砸死不可。她大惊失色,立即施展瞬移之术。

一时的上风,让我从容多了。我算计着,同时行动着。我追着她闪躲的身影,当五行之刃——厚土的招式用老,立即又化木气为形,补上几剑。又当尼娜才站稳,我把刚才用自已的眼泪化出的一团湿气扔在尼娜的脸上。

这一式,没有章法,骇得尼娜一愣。

“泼硫酸”我大声叫出我自创这一招的名字。

很惊悚的

没有女人不爱自已的容貌,所以这是终极无敌大变招。与美貌相比,有的女人根本不在意生命。所谓此生为了美,死都不后悔。于是尼娜本能的双手捂脸,发出惊恐的尖叫。这时候她的防御力几乎为零,罩门大开。像我这种一肚子坏水儿的人,怎么会错过?

“一个**蛋壳,得了一种病,请来医生来看病。打了麻药针,吃了麻药药,三天三夜不许动一动”我虚空画面符,搭配念着符咒,自已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多么脑残无敌小白系的咒语啊其实不过是定身法,原来的咒语短促有力,但是念起来不太顺口,于是我那个极具恶搞精神的师公就发明了儿歌法,相应的在所画符咒上也进行了改动。

这样口诀是好记了,而且因为符咒画法的改变,这法术还成了我们神宵派所独有的,师公他老人家更是被冠以天才之名,只可惜我们徒子徒孙们施法时比较有白痴之态,所以我们都很少用这招。

今天,是迫不得已。暗处没有看着吧?如果有人,我还得杀人灭口。

其实这法术很好用的,从念第一个字开始,敌人就会开始麻痹,儿歌念完,符咒也正好画完,对方在三天三夜之内就没办法动弹了,有的甚至连说话也不能。  当然,这只是理论数据,还要看施法者也被施者之间的力量对比。像我和尼娜,估计也就定她个几小时,而且不耽误她废话,但这对于我来说,这已经够了。

“我的脸”尼娜不能动,惊恐地叫了声。

同时,随着她被困,周围的风幕消失了,围绕着我们的,是一地的残枝败叶、断树泥坑。***,难道不知道保护环境吗?

“不是硫酸,吓吓你的。”我溜达到她身边,以胜利者的姿态打量她,“毁人家容,这么低级的手段我不用。里昂活了八百多年,什么样的绝色美女没见过。凭相貌,哈,你永远也得不到他的心。”是啊,她的脸会感觉热辣辣的,那是因为我用泪水化作湿气的缘故。

“有的人会为无聊付出代价。”她气得眼睛瞪得老大。“有的人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我针锋相对。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敢来威胁我?她凭什么?再说了,若论斗嘴,小爷我从小到大还没输过。

“不过,我也可以不杀你。”我沉吟了一下后,又说。

“难道你也想收我做女奴?”尼娜冷笑,满眼讽刺。

我也笑,人畜无害型,可爱多了,“太高看你自已了,就你这样的,哭着喊着,倒贴着给我当奴隶,我还不要呢。我要的,是另一个。”

“里昂”她想也没想,立即猜中我的心思。

我扒了扒了头发,“那什么,我听说按照某些古老的仪式,两个奴隶主打仗,胜的一方可以要求输的一方以奴隶来赔偿。刚才我明明赢了你,所以要求你把里昂三年的所有权转移给我。”

“如果我拒绝呢?”尼娜很生气,后果……无关紧要。

她从金基南那里确定了我就是里昂的心上人,不管用了什么方法,她暗中盯着我,并提前预知了我的行动路线,亲自变化成印度出租司机的样子,把我诳到这深山老林中来。  在她心里,大约觉得拿下我是很有把握的吧。不是她托大,她肯定提前判断过我的实力,但智慧这种东西是无法预测的。好吧,可以说我不是有智慧,而是坏心眼儿,但使坏不需要动脑筋吗?

要知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坏,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坏人。而我对她,则采取了在战略上藐视,在战术上重视的态度。两下里此消彼长,我赢她看似偶然,其实必然。

“抢男人也要有点品,别那么低级,像无知妇女撒泼一样好不好?不然别说我,里昂也看不起你。”我专找刺人的话说,“再说,你这样霸着他有什么用,得不到他的心,连他的人也得不到。一纸契约,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愿赌服输,他还高看你一眼,至少你落了个好风度,以后再憋着抢他呀。”

当初诸葛亮也是看司马懿为人多疑,这才用的空城计。而我是看出尼娜是个傲慢自负的女人,所以才这么说,刺激刺激她。

“可是我不服你”尼娜鄙视地看着我。

“兵不厌诈,谁说一定要力敌的。”我一点也不羞愧,自然界早有这种规律,狐狸就是这么做的。

“好。”尼娜点头,“你放开我,我们再比试一次。倘若你能再赢我,我就把里昂输给你。”

我打开手机的录像功能,对准尼娜的脸,“麻烦你再说一次,咱们空口无凭,留像存证。之后我会发到里昂的邮箱去,让他做见证。如果我赢,你就没办法再狡辩。如果你赢……就让他看看我有多么无能,根本配不上他。”

这话有两层意思……尼娜如果输了,也是很无能的,也一样配不上里昂。尼娜犹豫了一下,但我那轻视的目光令她正正经经的对着手机上的摄像头,重新做出承诺。哈,被尼娜劫来本是意外,但若能给里昂自由,也不算我辛苦一场。里昂因为那个奴隶契约而被束住手脚,也许尼娜是想以此捆住他三年,让他留在她身边,让他慢慢爱上她。但也有可能,她会利用里昂的强大实力去做坏事。这是我不能容忍的,我不能容忍那个虽然残酷却不卑鄙的人,去给人家当枪使。

“你会知道,你做了个多么错误的决定。”尼娜神情残忍地笑了起来,“你真的惹火了我。我发誓,就算你有那宝物保护着,也一定会死得难看”

“打打看喽。”我一脸无所谓,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唉,我很怕疼,但为了里昂,拼吧。可见我为这个男人做到什么程度了,如果他对我有一点不好,上帝不会原谅他的,我们的道祖也会召来雷神劈他。

心里暗想着,我解开尼娜身上的定身术,夸张的遁出二三十米远。

尼娜冷笑,大概看我猥琐又没出息吧。不过她倒没有立即追过来,而是拿出自已的手机,也不知用了什么魔法,令手机飘浮在空中,而且还能自动随行,换角度、进距离拍摄。

“你抱头鼠窜的英姿,我也要拍下来,并不只给里昂看,发到互联网上怎么样?”她恶意地说,“让全世界都看看东方教派属下的弟子有多么没用”

“你不怕泄露自已身为女巫的秘密?”我斜眼看她,大声说,因为离得远嘛,二十多米呢。

“我会只给你特写。”她回答,“让所有人都看看你的熊样儿”

“中文学得不错,连熊样儿这样的地方言语也会用。”我夸奖她,但突然又率先出手。

尼娜冷笑连连,一边躲闪,一边对我大声念咒。

我立即感觉动作慢了下来,就像身陷泥潭的滋味,若不是有几分道术功底,恐怕现在得放慢镜。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尼娜掀起了裙子……她从绑在大腿上的套子里拿出了可折叠的魔法棒。

她要来真的了

我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暗中施展了隔空取物术。这时,她那边也已经挥动了魔法棒,一个个蓝色光球向我密集打来。而且随着她又念了一串咒语,又把另一腿上绑着的小瓶子取下,倒转瓶身,把其中古怪的粉末洒落于地。

登时,我感觉浑身肌肉和皮肤有的地方撕扯着,有的地方却紧缩着。若我随着那古怪的力道走,兴许没那么难受,但我知道绝对不能松懈。

小夸闪亮起来,想要保护我,但它还和我还不能完全配合,面对尼娜的双重攻击,有点双拳难敌四手的意思。我心中连忙大声念着:别管那些光球,护着我别变形

小夸意随我心转,我立即感觉身上大为轻松,虽然那些光球打得我无比之疼,害我一直左转右折,大声痛叫。总之现在的情况是……我被打得满地找牙,最后蜷缩于地,无法动弹。

尼娜仰天大笑,声音极为畅快,她慢慢向我走近,摆够了复仇女神的款。

“实力决定一切。”她低下头看我,“难道你还敢跟我打下去吗?你本事,让我现在想杀了你了,至于那个宝物,我会想出办法来驾驭你看,你不是不可或缺的。不要悲伤,你这样也算可以了,我本来想让你变成猪,你居然抵抗住了我的魔法,没有变形。”

废话,小夸在保护我好不好?早知道你想让我变成丑陋的动物,西方魔法师常用这一招。

34“那种”奴隶

“就算我变成猪,里昂还会爱我,你信不信?”我半转过脸,往死里气她。这话意思多明啊,我是在骂她猪狗不如果呀。

不过……其实……我没什么信心。我绝对记得紫霞仙子附身到猪八戒身上时,至尊宝吐得有多么的厉害,跨特种恋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果然气得脸都歪了。

但这能怪我吗?谁让这女人性格有缺陷呢。其实不管多么理智聪明的女人,遇到感情事,尤其还在情敌面前,再尤其还是身体占上风,精神却落下风的情况,估计也难保持冷静,除非她不是女人。

但她的语气和表情却缓和了起来,甚至带了点笑意,“你真的很讨厌,好在你就要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点点头,低声呢喃了一句。

“你说什么?”尼娜没听清楚。于是,我放大声量。

“提举城隍司印——破”

没错,现在正是时候

尼娜在笑,但却是气极。而我形势最危急,气势弱到无法让人重视。在一般人眼里,一个将死之人还能闹出多大动静呢?可我等的就是这一刻呀,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以弱胜强的最佳战例。假如我不示弱以让她本能地放松,我怎么能有赢的机会?假如我不拼着肉体的疼痛,怎么能保持着刺激出道法能量的最佳状态?

是的,我的法力弱于尼娜,但却不至于让她打得没有还手的机会。我只是忍耐着,然后把力量集中在一个点上,在她力量最弱的时候爆发出来,那她肯定没办法招架。这就像太极推手,看似圆润无害,但对方只要露出半点破绽,已方立即就实施进攻,以积蓄起来的力量一举得胜。

现在,我破的是她施加在我身上、减缓我动作速度和力量的魔法。同时,在她的惊愕中,我迅速恢复了状态,一手撑地,弹跳了起来。

她反应倒快,一脚朝我的脸踏了过来,我随手乱抓,结果……呃……把她的裙子生生扯了下来。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虽然我经常用点无赖招数,但还不至于这么卑鄙。可谁让她变回本尊后,连装扮也变回去的。所谓吊带裙,就是那种一拉就掉的衣服。

其实外国女人不怕裸露身体,天体爱好者在沙滩上乌央乌央的一大堆。但出于女性本能,尼娜还是双手护胸,后退半步。

我反应比她更快,把刚才隔空取来的东西往她脸上一泼,大叫,“又泼硫酸”

一条白练,一滴不剩的激在尼娜的脸上。她像刚才一样尖叫,双手由胸部移到面部,防守大开。我抓住时机,像刚才一样念“一个**蛋壳”,单手画符。随后,我们呈现出刚才一样的状态。

我,马小乙,又光荣的胜利了。

她仰天长啸,郁闷到死。

我则笑眯眯地、轻声细语地解释,“这回也不是真硫酸。你看你,怎么不相信我的人品呢,我说了不会毁你容的,肯定就能做到。言而无信,让人看不起的事,我不屑做。你如果有一点对人的信任,也不会又败在我手下呀。咝咝……”最后的象声词,是我碰到了身体上的伤处。

法克我浑身上下都是烫伤,很严重的。尼娜打的光球带电,我灼伤严重。我不毁她容,她倒是毁了我的。不过我拼命的护住了脸,我美丽的容貌得已了保存。等我找到里昂,他珍贵的血族亲王之血,会令我重生肌肤,不留疤痕,哦也

前提是,我先不能让伤口愈合。而且他看到我的伤,指不定心疼到什么地步呢。同时,也会恨得尼娜牙痒痒吧?偷袭我?哼,我让她偷**不成蚀把米

“你……卑鄙”她气得词穷。

“早说了兵不厌诈。”我多想反手抽这死女人一个嘴巴,但我不能,万一激起她的火,她不肯守约,把里昂的奴隶契约转让给我,虽说也没什么大碍,毕竟不圆满了。

“再说,谁让你不相信我的,尊重你的敌人也很重要。”我话说得漂亮,心中却暗笑。  招数不怕老,只要效果好。我相信我再用泼硫酸法,她还是会上当,但不会那么彻底罢了。不过我再她面前示弱这招,恐怕她是不会相信了,以后不能再用。

但是,切了,我以后也不用示弱,只要给我一点时间修炼,我一定可以正大光明的战胜她。

“现在,举行交接仪式吧。”我捡起尼娜的手机。

当她被治住,她的手机也掉在了地上。此时我一边和尼娜说话,一边打开我和她手机的蓝牙,把刚才我挨捧的视频传到我手机上,再删掉她的。

反败为胜、忍辱负重的经典之战啊,我得留资料。

尼娜咬着牙不说话。

“你不是打算悔约吧?”我瞪大“无辜”的眼睛,“好吧,我鄙视你。同时,你也顺便受到了里昂的鄙视。他那些贵族的臭毛病,令他无法接受言而无信的人。再说,我有了这两段视频,他会自动跟你解除契约的,于我,没有损失,反正你们只是口头的承诺,彼此以诚信为约束不是吗?”

其实,我早就赢回了里昂,就在尼娜录那段手机录像的时候。里昂重承诺,她许了诺,最后不管她乐不乐意,里昂自已会决定契约是否还继续下去。

哈,我现在有个男奴隶了收获不小。呃,可不可以把男字去掉……不就成了“那种”奴隶。若从实力上来说,里昂说不定能当奴隶之王呢。

想到这儿,我不禁耳热心跳。再看尼娜,她瞪着我,看起来有些不怀好意。

“我会遵守承诺,但你必须‘彻底’赢了我才行。” 我啼笑皆非,“你不是吧?玩小孩子那套?你这模样还输得不彻底?衣服、面子都输了,别指望我给你第三次机会”

“我不需要你给我机会,只是……我的实力还没有完全展现出来。”尼娜甩了甩湿答答盖在额头上的头发,“你能安全走出这片树林,才算你赢。不然,你连命都保不住,还要奴隶做什么呢?”

我心里一紧,可不会以为这死女人是在吓唬我。看她有恃无恐的模样,摆明还有后手,再想起她刚才说的一句话,问我是否愿意被吸干血液,我登时明白了过来。

“你以为我是吓大的?”我假装不相信她,假装完全没有危机意识,只暗中以手指摸上脖子,掐住狼牙,低声念了两遍飞廉妄音咒,然后又抬起头来。

此时,尼娜也开始默诵咒语。这一次,她的声音有点不同,好像是从空旷的远处传来,带着一点森寒和血腥感。她的嘴唇微动,语速越来越快,随着她慢慢张开眼睛,一股狂风袭卷而来,把我的头发都吹乱了,遮住了我的眼睛。

我全神戒备,心里暗骂自已没本事。如果我的定身法用得够好,她应该成为木石状态,还会不断召唤打手来麻烦我吗?不行,我实力提升的事情刻不容缓,以后哪怕每天只有一小时,也要修炼。现在,只有先凭借法宝和援兵了。

唰唰唰唰…… 四条黑影似从天而降,分别占据了四个方位,把我包围在其中。

吸血鬼准确的说是超级吸血鬼一色的长长黑发、苍白的帅脸、挺拔的身姿。

“唔,全是拉丁派的吗?”我调戏性的吹了声口哨。

“死到临头,随你怎么说吧。”尼娜冷哼。

“我早该想到。”我叹气,握住挂在脖子上的那一对戒指,“金基南只是你的走狗,而他袭击我们神宵派时带了十几个超级吸血鬼去,显然,他没那个本事,是你在背后策划的。”

她之前一直没让这四位超级吸血鬼出现,是怕泄了自已的底吧?而且,她也是没想到能两度栽在我手里。现在她做这种安排,摆明不会让我活着离开,泄露她的秘密。

可是,一个女巫为什么会和超级吸血鬼有联系?看起来像合作又不是合作,像指控又不像指控的。到底是什么路数?这个物种又是怎么出现的?之前没有任何征兆,实在是太奇怪了

“超级吸血鬼?好名字”尼娜站在那儿不能动,却摆出优雅悠闲的模样,用一种看将死之人的目光看着我,“以后就这么称呼他们好了。”说着,一抬下巴。

四个超级吸血鬼立即向我扑来。

吸血鬼的速度是奇快的,何况人家还是超级的。若是要躲,我肯定躲不过,所以我干脆来一招“烈鸟业火”。这是当初小丙杀掉威廉十六所用,施展出来后,有一只似火鸟的火线凭空出现,就像是从异时空钻过来的。

这一招有两式,一式攻击,一式防守,我还没托大到认为我可以以一敌四,所以用的防守式,令那火鸟围绕在我身边,把四个超级吸血鬼都暂时挡在我身外。同时,我扳动鬼牙戒指,对这四人施加影响。

鬼牙戒指是血族圣物,就算没办法完全克制超级吸血鬼,但却能对他们产生影响。尼娜自然知道这一点,但前次使用鬼牙戒指时,我只是起辅助作用,真正抗敌的是刘三刀。现在我光杆司令一个,形势可就危险了,对人家也构不成致命威胁。

可尼娜不知道的是,之前我已经偷偷用了狼牙戒指。我脑筋转得一向很快,怎么可能不做准备?此地离狼人镇很近了,但还不至于能让狼人们感觉到这里的动静,所以尼娜很放心。只是她不知道,那狼牙戒指能让我迅速联系到师兄。

…66有话要说

明天的双更是为了感谢打赏的朋友们,今天果然多的妈妈又一个万点打赏,特此感谢。

但是不久后,因为要有一个极大的转折,这些铺垫和人物关系的梳理是必须的,不然后面看不懂的。()

35 鸳鸯浴

“这是我的地盘,吸血鬼和女巫都滚出去。师妹的话,可以留下。”我正咬牙坚持,师兄清清冷冷的声音从山林间的幽空处传来。一出场,气势就与众不同、帅得冒泡。

瞬间,这意外令众人同时停手。

“师兄,我最爱你了”我高兴的喊,声音里的撒娇意味明显。

如钩月光下,我甚至“看”到了师兄的脸上,染上一层可爱又羞涩的红晕。

“别多嘴。退下”师兄板着个劲儿。

我乖乖后退,幻化出弱水之刃,架在尼娜的脖子上。甚至在百忙之中还脱掉外衣,蒙在尼娜身上。

“你在干什么?”师兄皱眉问我。

“以防万一啊。”我大言不惭,“师兄,这四个是超级吸血鬼,能力比普通吸血鬼放大了十倍,你要小心哈。不过万一他们太厉害,有人质总比没人质好。”我看看师兄,他也是光杆司令,连个小弟也没带,真是枉费了他黑帮老大的形象。

至于为什么盖住尼娜的身体,我没说。其实我是怕师兄看到尼娜的半裸体,污染了我师兄纯洁的眼睛。

“没出息的丫头,总忘不了逃命。”师兄骂了我一句,但语气中充满着爱怜的意味。

我们师兄妹二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说着话,好像那四个超级吸血鬼不存在似的,把他们气得脸白得都发青了。

“下溅的狼人,受死”一个“超鬼”大喝一声,凌空而起,像一只巨大的吸血蝙蝠,凶狠地扑师兄。

(注:超鬼是与超女、超男对应的说法,我给人家新起的外号。)

师兄很沉着,但他还没出手,我又一次扳动鬼牙戒指,对准那个率先进攻者。他的速度本来快到肉眼都分辨不清,可在鬼牙戒指的影响下突然慢了一拍,快与慢的对比,很容易就露出了破绽。

师兄的双手正反轻擦,不像我那样还要婆婆妈妈还要念咒语,只一垂眼,他的掌心中就出现了一把短刀。他想也没想,一刀横砍,刀锋在遇到那超鬼一号时突然诡异的伸展,立即把那超鬼斩成两断,惨叫声中,落了一地的晶沙,在月光下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其他三个超鬼见状,目眦欲裂,有两个愤怒着向师兄袭去,其中一个却拐向了我。

我连忙又拔弄了两下鬼牙戒指,随即紧了紧架在尼娜身上的水刃。,小爷有人质,有胆的就放马过来。

然后我立即发现,人家还真有胆。而我这个人质是废的,超鬼们根本不在意尼娜的生死,因而她很可悲而我很可怜。由此,我判定超鬼和女巫之间只是互相合作,或者是利用的关系,绝对不是什么同盟。还有,对于鬼牙戒指的事,超鬼们并不知情,不然也不会没有防备了。

我最最快速判断出的是:我必须快点逃命,师兄根本无暇顾忌我。超鬼们实在太难对付了,以师兄那样的实力,以鬼牙戒指对超鬼已经造成的影响,师兄居然还被缠到略落了下风。

于是,嗖的一下,我毫不犹豫遁了,让超鬼同学扑了个空。

要知道实力弱没关系,最重要是料敌先机,这一点我做得最好了。

在遁术的黑暗温暖中,我歇了口气儿,再度钻出来。师兄以一对二都吃力,以一对三就糟糕了。我不能当正面对抗的主力,但在暗中下个黑手、使个绊子却是强项。

不过我选择的角度没有问题啊,明明应该是在战圈的空当的,为什么眼前会出现一双脚,然后是一双伸到我面前的手?惊吓中,抬头望去,还以为被超鬼堵住了去路,哪想到却看到那张亲爱的面庞。

我用力甩头。

这是幻觉有人对人使幻术我不能上当。

但还等我再度睁开眼,身子已然一轻,被那双手生生拉起来,抱在怀里。  “小乙。”那沙哑低沉而性感的声音一入我耳,我就毫不犹豫的抱紧了他的脖子。

幻视没有关系,幻听也没有关系,但不会有另一个人能有这样温柔充满爱意的声音叫我,那是模仿不来的,也是创造不出来的,它发自内心,似乎从灵魂深处就颤抖了起来。

他低下头吻我,一碰就是火热。我拼命瞪大眼睛,因为他离我太近而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努力拉着理智,大声说,“帮我师兄”

他又在我唇上啄了一下,即便是在这种时刻,也显得难舍难分。当他转过身去,血族和狼族两大高手联手,加上我这个使阴招的俗家女道不断拨弄着那枚血族圣物级别的宝贝戒指,形势立即大好。

三名超鬼也是识实务的俊杰,眼看情况不妙,立即逃走。临走时还放了狠话:我们的人不能白死。你们一定会付出代价

“他们是谁?”当超鬼的身影风一般消失,血族和狼族的两大帅哥几乎同时问我。

“这个说来话长,而且问题很严重,容我慢慢对你们解释。”我抓了抓头发,牵动了身上的伤,忍不住痛叫出声。

“到我的驻地去。”师兄说,“先给她治伤。”

里昂犹豫了下,却还是点头答应。

我连忙表示反对,“还是到附近的小镇上吧,师兄你那里太落后了,跟原始部落似的,买东西不方便。”

一个吸血鬼,而且是血族亲王,还是秘密假死的,最好不要到狼人群中晃悠。反正我已经伤得体无完肤了,反正也没有生命危险,就不必让里昂和师兄去同时承担风险了。这些道理他们不是不懂,只是为了让我少受苦,才这样决定吧。

“那好,明天早上我们再谈。”师兄很果断,但神情有些落寞,看起来孤独极了,“到时你使用狼牙戒指,我自会找到你。”说完,他对我点了点头,像来时一样,突然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与里昂两两相对……不,还有个不能动弹的第三者,实在是很多余的存在。

里昂的眉头轻皱了起来,看向了尼娜。

我一下扳过他的脸,“你只能看着我,特别是在这种夜晚。而且我要你明白,刚才她把你输给了我。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奴隶了,再也不欠她什么。”

里昂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疑惑,似乎有点不能相信。但很快的,他微笑了,就像所有的冰川都瞬间消融了一样,害我衰星未尽,色心又起。

“谢谢你。”他轻声说。

我猜,被迫立下那样的承诺,对于里昂来说也是很痛苦的吧?他只是不说罢了。

“要不要杀她泄愤?”我开玩笑,调皮地眨眨眼睛。

里昂摇头,“她毕竟救过我。”

“好吧,就放过她这一次。”我不知羞地说,“不过她刚才想杀你的心肝宝贝我,你跟她算扯平了。契约嘛,当然也不存在了。”

“那我们走”他打横抱起我,那么小心翼翼,似乎生怕伤到我一根头发。

我示威似的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尼娜,一下就撞进她仇恨的目光中。她的眼睛变成了紫灰色,神情里的憎恶令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恨了我很多很多年,不然那怒火不会变得森寒。

但……管她呢。听拉拉咕叫还不种庄稼了,我爱我爱的人,谁若敢来破坏,小爷跟她死磕

很快,里昂带我到了附近的小镇,足额的钞票令我们顺利入住了一家很不错的旅店。

“哥们儿,悠着点儿,别出人命。”大约看到我满身的伤和娇弱姿态,旅店的老板误以为我们是一对儿玩s和m的男女。

这也太邪恶了,我躺在床上时想,耳边响起从浴室传来的流水声。

我有点吃惊,以为他会像上次那样,把血放进浴缸里为我疗伤。没错,血族亲王的血液有着无可比拟的恢复能力。上回我那肠子都快流出来的重伤,也片刻间被医好了,何况这点小小的“烧伤”?但这样一来,他会大量失血,对身体很有害的。

“我拒绝血浴,宁愿毁容”我坚决反对。

“不是血浴,是鸳鸯浴。”他轻声细语地对我说话,好像声音大了,我都会感觉疼痛似的。他的手慢慢解开我的衣服,极为温柔,大约我身上的灼伤着实看起来可怕,我听到他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后,他心疼的吻就轻轻落在我身上的每一处。

“奴隶,我鄙视你不带这么主人的,我这还伤着呢。”我哑着嗓子说,感觉他的嘴唇带着冰冰凉凉的魔力,所触碰的地方,立即就不那么火烧火燎的疼了。 脖子、肩膀、大腿、腹部、胸口……带给我一阵阵颤栗。

然后,他一言不发,只将赤luo的我抱进了浴缸。

水不冷不热,但水波浸染到我的伤口,我依然疼得哆嗦了一下。接着,我看到他也脱光了衣服,迈入有点窄小的浴缸。由于他的挤入,水位上涨,波涛荡漾,像是抚摸我似的。

我舒服地叹了口气,调戏道,“奴隶,给爷笑一个。”

他很严肃,眼睛定定的望着我,随后就俯下头来吻。浴缸很小,我避无可避,再说也不想避,只一瞬间就被他抱在了怀里。我们光裸的皮肤隔着水分子紧贴,那感觉很是。

“我要惩罚你,不听主人的命令。”他的唇划过我的面颊时,我咬紧牙关没有呻吟出来,还做出骂他的样子。

他还是不开口,但唇舌却火热的纠缠了上来。

36-43

36对主人的报答

“你为什么会来?”当他极克制的结束深吻时,我气喘吁吁地问。

“心灵感应。”他侧过头,似乎不敢看我,“我心里不安,又发觉尼娜行为异常。”

我一听,立即奋力仰起头吻他,不愿意在这个旖旎美妙的时刻听到那个讨厌的名字,尽管这个问题是我挑头问的。

他没说什么,面对我的索吻,只压抑地哼了声,激动地把我捞出了水面,随后又无奈地轻轻放下,大约是在决定哪件事要先做。

而水是导电的。

我干脆打开身体,闭上眼睛,任那一波麻酥酥的触电感席卷我全部的感官。

也不知何时,他咬破了自已的手腕,以血液涂抹那些被灼伤的肌肤,因为是魔法造成的伤害,同一个部位要连续涂抹三次。

微凉的掌心、适度的粗糙、柔润的水波、质感的血液,以及爱怜的抚触,混乱成一种催发欲望与本能的因子,诱惑人一步步沉沦、爆发。

“已经不疼了。”我圈住他的脖子,确实感觉到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已经愈合,唯有那空虚仍在,急需他填满。于是,难耐的磨蹭着他,发出无言的邀请。

浴缸里的水呈现出淡淡的粉红色,有如和我的身子融为了一体。当他凶猛地侵入时,我的意识近乎涣散,整个身体瞬间瘫痪了似的,耳边只听他絮絮的呢喃,“我爱你,小乙。”

他的力量和动作令水面激烈摇荡,水花溅得到处都是,就好像燃烧不尽的热情把水都熬干了。其实对于热恋中的情人来说,还有什么能表达感情呢?拥抱、亲吻的、彻底的拥有彼此……好在他怜惜我长途跋涉,又激烈打斗一场,不舍得过分索求,在剧烈喘息,尽情释放了两次后,他抱我回到床上,用大浴由把我从肩膀以下紧紧包裹。然后,把我横放在床上,细细为我擦干头发。

“服务不错。”我哑着嗓子又调戏了他一句,还飘了个媚眼,“你把我裹成蚕宝宝一样,到底想干吗?”

“别诱惑我。”他的手停顿了一下,“你知道只要是你,我说无法抗拒。惹火了我,到明天晚下你也下不了床。”

“那怎么样?怕你啊。”我挑衅。

“你不是最会怕羞的吗?”他的手指穿过我的黑发,慢慢抚弄。

我身子一缩。

是哦,我现在只管放纵,享受着与情人相聚的甜蜜。可是我差点忘记,倘若我明天不见师兄,地球人都知道我整夜在做什么,太不好意思了啊。

“告诉我,你那边出了什么事?”半晌后,我和里昂依偎在床上,无比温馨、无比放松又无比正经的谈论正经事。

“我灭了金老头儿,端了他的底。”我微微有点得意,“不过,尼娜给了他九条命,还剩下八条够我们杀。不是我不给他一条活路,实在是此人不除,我们就没有安生日子过。”

“尼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里昂皱了皱眉,“我感觉出了她的神秘,也隐约感觉她不怀好意。但我没兴趣追究,只想着这三年里为她驱使,完成承诺就是了。难道,她有什么阴谋吗?”

“当然有”我往里昂的怀里挤了挤,可惜全身都被包裹着,不能动手动脚。大概,他就是提防我四处点火,才以这种方法限制我的自由的。

“她想把你从我这里抢走”我哼了声。

“她抢不走。没人抢得走。”里昂只说了四个字,淡淡的,但我却深深知道对于重承诺胜于生命的他来说,这是最好的誓言,心里不禁甜意泛滥。

“无论如何,我亲自粉碎了她的第一个诡计。”我念了句咒语,不用手就令手机落在我们的被子上,“看看这视频,你就会明白我不是开玩笑,我给了你自由啊,斯巴达克斯。”

他举起手机看了会儿就眼睛喷火,我知道他看到了尼娜海扁我的画面。很好,只这么一幕,就令尼娜永远丧失了接近里昂心灵的可能。现在在里昂的心里,尼娜就像是仇人的存在。而随后,他唇边又露出一丝微笑,“坏丫头,她不栽在你手里就怪了。”

哈,这是他看到我两度“泼硫酸”的场面了。

“没办法。”我耸耸肩,“你主人我实力不足,只能智取。但你现在应该清楚了,你与她再无瓜葛,我赢回了你,现在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后你只报答我好了。”

“怎么报答?”他突然笑了一下,酷烈的面容涌上些邪气,性感得让人心痒痒。

“你说呢?”我斜了他一眼睛。答案明摆着的,一生一世对我好,只爱我一个就行了。这要求不高吧?

“愿意为您效劳,我的小姐。”他点了下头,姿态极其优雅,十足贵族。我这心迷迷蒙蒙的,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受到这种尊贵的待遇,尽管是在床上。

我忍耐着春心荡漾,正色道,“就算你和尼娜再没有关系了,但她夺你之心不死,她的背景又神秘,确实应该提防。不过我想,既然她有所图,必然会再来找我们。只是在情况不明的时候,一动不如一静。”

里昂想了想,点头嗯了一声。

我以脸颊蹭蹭他的胸膛,诱着他又和我腻乎了一阵,然后才问他,既然尼娜的事解决了,他是否要回到哈德斯岛上去,宣布复活,并且接任那一州的领主之位。

“反正那位置本来就应该你来做,血族长老会上次弄个李斯特来,已经很过分了。他们应该不会过分第二回吧?你不知道,现在的领主听说叫稻村介二,是个日本人,没什么威望和根基的,现在你的州已经失去秩序了。”

其实,我并不希望里昂担任什么领主,也不希望他拿回岛上的财产。我想和他隐居起来,过只有日月星辰、春花秋月、阳春白雪的日子。但我知道他没有中国人的隐世思想,也不想宁静淡泊致远,他是典型的欧洲贵族,讲究的是光荣与承诺。他,放不下血族的手下们。我既然爱他,何必要改变他呢?反正,我在哪儿都一样,只要那地方有他。

“血族对我的指控还没有解除。”里昂摇摇头,“我还不能露面。”

“可你杀p先生是为了解除他的痛苦呀。”我的心阴下来,“真正害p先生的,是李斯特吧?他使p先生深陷于幻术之中,做了许多玷污他骄傲的事。”

里昂,是会为p先生报仇的吧?那是他忠诚的骑士。况且李斯特不死,d先生查出详情后也不会就这么算了。这么说来,血族内部还是会大乱一场。我只但愿,里昂不会再遇到危险,我可受不了他死第二次了。

“不是p先生。”里昂叹了口气,“也不是那个没人知道的褐发男,而是威廉十六。虽然我们从没成为过朋友,但我确实犯下了罪行,受到惩罚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沉默,这才知道,对于杀死威廉十六,里昂始终也是介怀的,那是他骄傲的污点。只是日行石对他而言太重要了,所以他不得不痛下杀手。

“你可以将功折罪。”我想了想说,“再说,我记起了一条血族法令。那就是一罪不二罚。就算你是有罪的,但既然已经受过阳光之刑,也就清白了。倘若你以后又为血族立下大功,那不但无罪,而且是大大的功臣,可以享有特权的。”

“血族的法规,你知道得很清楚啊。”他歪过头看我。

“书籍是人类的朋友。”我嬉皮笑脸,“这就是知识的力量。你当我花了几个月时间泡在那个图书馆是白泡的吗?”

“你研究血族干什么?”

“为了对付你呗。”我坏笑,“幸好你从了我,不然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现在我来吃果子。”他忽然轻抓了我的腰一把。

我痒得大笑,他缠过来,在他的热吻和逗弄下,片刻后就化为诱人的呻吟。不过还没等他解开紧裹在我身上的大浴巾,隔壁就有人用力敲墙,并伴随大声的咒骂,大意是让我们“办事”的动静小一点。

看着他郁闷的神情,想穿墙而过,修理那个讨厌的家伙,可又碍于我在这儿而忍耐,我闷笑得内伤。

“现世报,来得快啊。要你把我裹成木乃伊现在连解开都困难了吧?”我在床上滚来滚去,把被子也缠在了身上。

他两眼冒火,单膝跪在床上,看样子要来野蛮的,把碍事的都撕碎了事。

“说正事说正事”我连忙讨饶,“我这次跑来,一是想你,二是要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与尼娜有关,但比尼娜重要。或者,抓住这条线就能抓住尼娜的秘密。又或者,这个世界要倒大霉了。”

“你的话题是不是太跳脱了点。”他重新躺在我身边,把我抱在怀里,“你是不是要说刚才那几个实力强大的吸血鬼?没错,我熟悉血族社会,但确实从没见过那几个人,也不知他们从哪儿冒出来的。”

“你觉得他们厉害吗?”我沉下心,问。至于来历,不重要了

“很棘手。”

“那么我要说的是……他们与你交手时,刚被我用鬼牙戒指暗算过。”

因为我正窝在里昂怀里,所以我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确定?”

“非常确定。”我点了点头,“我把他们叫超级吸血鬼。”

里昂坐起来,神情很严肃,“立即把你师兄叫来,告诉他这件事,然后我们立即回荆棘镇去。”

37秘会

事实证明,我的消息传递虽然比较及时,却没能阻止相应的后果。

在人类社会,残酷的凶杀案连续出现了很多起,作案地点分散,现场没留下任何痕迹。受害者甚至连伤痕也没留下,除了全身的血液都被吸干了。于是,吸血鬼成为了最大的嫌疑犯。普通民众本来就知道吸血鬼的存在,只是没多少人见过罢了。这样一来,对血族的仇恨和恐惧令他们怒火滔天。

而在异能界,狼人和猎人也受到了无缘无故的侵害。不过他们可不只是被吸干血那么简单,受害者都还遭受了残酷的虐待,还有部分破碎的尸体被故意丢到猎人协会或者狼人聚居地。显然,这是挑衅,这种不是为了食物,而是为了取乐的猎杀更引起了人们的愤怒。

一时之间,血族从了众矢之的,不仅受到了报复性的对待,生存空间也越来越小。

另一方面,血族也有口难言,从那些受害者的样子而为,确实是血族中人做的,他们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但是,这些血案却不是普通血族中的任何一员做的。而且更为可怕的是,他们也是被猎杀的对象

超级吸血鬼对他们毫不怜悯的捕杀、狼人和猎人的虎视眈眈、人类的仇恨与厌恶……里外夹击,内忧外患,血族那从未消失过的生存危机在这些日子被无端放大。除了世纪宗教审判的恐怖压力,这一次只怕是最大的了。

血族长老会乱成一团,根本做不出任何理性而有效的决定,每天只是吵嚷不休。于是,为了本族的生死存亡,里昂不得不现身。

他本来不打算露面,只暗中通知了刘易斯,告诉自已的儿子,他还活着。因为,就算他杀害同族中人的罪孽已经被惩罚过,他冒然出现还是不恰当的。他没办法解释为什么受到阳光之刑还可以活着,为什么现在还能在阳光下行走。他这种状态,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超级吸血鬼,万一有人怀疑他就是那个新生的可怕物种,那么他不仅帮不上忙,还会令血族内部更加混乱,使自已及身边人的安全受到威胁。  血族,现在是惊弓之鸟,被各方力量威胁着,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里昂的责任感,促使他在这种时候站出来,不顾自身的安危,自已坐在了火山口上。

对于他之所以逃过刑罚,还获得了日行者的能力,他解释全部归功于巫女的魔法。当然,这好事由我这个东方的巫女顶替了西方的女巫尼娜。巫女和女巫,一个字序的颠倒,感觉却大不相同。

哈德斯岛上的人都知道里昂和我是未婚夫妻,虽然他们以前不太相信,那么现在我拼尽小命和法力去拯救里昂的行为就很容易令人信服和理解了。而由他们作证,其他吸血鬼也暂时相信了里昂的说词。

为了配合,我还得装娇弱忧伤,好像为了营救心上人,全身的法力都耗尽了,更是为此完全失去了巫女的资格。一时之间,我凄美无比的遭遇受了全体吸血鬼的同情。他们中的大多数本就是多情善感的,所以相比之下,我倒比里昂更有威望些。

里昂很快安抚了血族长老会,并吩咐全体血族中人蛰伏,以残忍冷漠态度静观局势的变化,直到事态恶化到了一定程度,血雨腥风飘摇,然后在还没伤到根本,各族却也无法容忍时,找来血族、狼族和猎人协会的负责人,一起坐下来谈判,开了个秘密协商业协会议,商讨要怎么面对这一轮危机。

当然,这其中也有我的联络和大力斡旋,唉,每当想到和平可能被我带来,我他喵的不得不得意啊。

为了保密和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纠纷,秘会的与会人员共十数人,各方有一个组长作为代表,有发言和决定权。为了公正公平公开,其他人员起旁听和监督的作用。

“超级吸血鬼出现的消息是由我带来,东方教派总理事会的理事长刘三刀先生可以作证。”在秘密协商业协会上,因为与各方都有点关系而被推举为秘会主持人的我说,“其实,他们第一个攻击的是我们东方教派的驻地,目的是为了盗取一件宝贝。”

“什么宝贝?”代表猎人协会的泰戈尔院长问,两眼放光。

我神色严肃正派的摇了摇头,显得很诚实,“不知道。我们东方教派法宝众多,不知道是什么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怀里的小夸动了动,我没理它。

“但是,如果局势紧张……”我拖长了声音,以示郑重,“如果你们联合发出邀请,我相信我们刘总理事长是会提供援助的。”

说到这儿,代表狼族的师兄瞄了我一眼。意思很明显:丫头,你装得差不多了,让我们谈正事吧。

“超级吸血鬼的力量极其强大,血族中只有生命超过千年的人员才可与之抗衡。”作为血族代表的里昂默契地接过话,“虽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也属于血族。但血族长老会已经做出决定,宣布他们是正宗血族的敌人,血族中的叛徒。”

与会众人齐齐吸了一口凉气。

千年?虽说吸血鬼拥有理论上的永恒生命,但那也只是在理论上。外部的意外、自身的厌倦、种族的威胁、宗教的审判,都令他们的人数锐减,其中活过千年的已经很少了。

里昂只是活了八百多年的血族,他之所以还能与超级吸血鬼战斗,完全是因为他是战士出身,成为吸血鬼之前就是战场上英雄的缘故。

而且,超级吸血鬼猎杀普通吸血鬼,比猎杀其他生物更残酷些,那种绝对的优势,谁都看得到。

“不知他们有多少人?”师兄慢悠悠地开口,眼神并不专注。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他心不在焉,但我却深知,当师兄看似处于思想空放的状态,其实脑子却是最清醒的。

“应该不会太多,大约……近千人。”里昂沉声道。

其实我们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但去抢夺夸父之引时,他们派了十几个人,结果全军覆没。对付我这个小夸的主人时,他们派了四个人,折损一员。考虑到太多的超级吸血鬼就算分散到全球各地,也不可能隐藏得这么深,更不可能多年未被血族、狼族和猎人协会发现,再以里昂对战力推算的经验来做标准,这个数目是靠谱的。似乎,为了更好的心理准备,稍稍高估了些。

现场又一片抽气声。

近千?血族中生命超过千年的,不过十几个。猎人协会中的金牌猎人也不过十几个。狼族中狼王级别的仍然不过十几个。就算再加上里昂这样武力强大的异类,总共也不过百来人,如何能在十比一的比例下,与凶残且没有道理、不讲规则的超级吸血鬼斗争?

何况,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没有人清楚。难道,只是为了猎杀?还是,要将这个世界变为他们的牧场?

从地球人口上来说,超级吸血鬼的人数可以忽略不计,存在感几乎为零。但他们只要耐心的把普通血族、猎人、狼人都蚕食干净。再控制几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过个几十上百年,统治全世界并不是童话。

而几十上百年对他们来说,不过是眨眼的时光。

现在这个世界是平衡的,是因为除人类外,那三大族群力量均等,尽管互相厌恶,彼此之间也争斗不断,但没有任何一族的力量能掀起颠覆人类的风浪。但现在超级吸血鬼出现了,纵然还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和目的,可他们就像闯进瓷器店里饥饿的野狗,如果不尽快治服它,所有的一切都会破碎成渣,再也无法恢复。

“合则胜,分则败。这个道理,我相信大家都明白。”里昂站起来说,“如果不能放下我们彼此间的诚见来联手,早晚我们都会灭亡,逐一的,谁也不能幸免。”

“要怎样联手?”泰戈尔院长问。

“目前敌暗我明,也弄不清楚他们究竟以何处为据点,我的建议是……”里昂镇静的目光掠过全部与会人员,“我们应该集中在一个地方,把力量也集中在一起,和他们打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战争,屏绝人类社会之外的战争。否则,我们落了单,只会被他们各个击破。因为单论个人实力而言,我们中的绝大多数人不是他们的对手。而我们人多,还可以争取助力。”

“不错。”师兄点了点头,神色懒洋洋的,但目光异常坚定明亮,“若他们敢来,我们拼死一战。若他们不敢直面战斗,我们就有时间和机会摸清他们的底细,做出新的对策。而且这样一来,我们就掌握了主动,谁耐烦提心吊胆的防着他们,还防不胜防?”

狭路相逢勇者胜

我暗中点头,赞赏着里昂和师兄的话。对付刺客,最好的办法就是摆出架势让他来,亮剑精神嘛。见不得光的东西,就得用摆在明面上的方法对付。

“泰戈尔院长,你的意思呢?”我看向那个狡猾的老家伙。人家血族提出的建议,人家狼族议了,猎人要做出什么决定,您老倒是给个话儿啊。

“基本上……可行。”好半天后,泰戈尔院长才开口,“但是,要选在何处做基地呢?又如何让我们三方的人员不会起冲突?要知道,我们彼此之间有不少宿仇。还有,各方人员向基地集中的时候,怎么保证不让他们半路上被得知消息的超级吸血鬼劫杀?还有最重要的……”他看了我一眼,“东方教派要如何帮助我们呢?”

38 心痒痒

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吸血鬼猎人、狼人、全体血族成员,加在一起有数千人,哈德斯岛是住不下的。不过里昂在人类世界是亿万富翁,在一个叫飓风城的地方,拥有大片的草原,几乎占了飓风城三分之一的地界。这片土地广豪而偏僻,方圆十几公里内鲜少人烟。

说白了,跟荒原差不多。虽然没有那么多房子,但建成营地的话,别说数千人了,数万人也容得下。

为了避免好奇的人类怀疑和刺探,他对外宣称,在此地举行一个古代战争模拟节,参赛者都是研究古代战争的人,全封闭式的,非经邀请不得加入。最难得的是,这一州的州长是猎人协会的秘密高层,再加上财力可通神,里昂的大笔金元洒下来,这片地方被列为禁区,只要有人踏入一步就是非法闯入,被杀死也没地儿说理去。

随后的安营扎寨、组队巡逻、消息传递、武器装备、敌人来袭时如何对敌应战的事情,里昂安排得井井有条,和其他两方配合协商的也算默契。毕竟他是带兵打仗的出身,在他那个时代、那个地方,还是常胜将军,算是血族的外国赵子龙吧。

于是猎人、狼人、血族,这三个互不相容的群体就这么集中在了一起。里昂依照各族在战斗中的优缺点和互补性,把整个草原分成了三个部分,即不互相打扰,又不会相隔太远,彼此独立又守望相助。这时候我算看明白了,他是个军事奇才,这些东西是他真正擅长的,甚至是喜爱的。也就是他有这个本事,把一场长期的暗中较量,生生逼成了明火执仗的打上一场。

这个,就叫快刀斩乱麻吧。

营地规整好,花费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当然各种情报工作也建立了起来。又由于大敌当前,每个人都被上级下了死命令,不得互相争斗和挑衅,所以这么多日子来,大家居然相安无事。有善于思考的人就在考虑,以后其实也可以这样下去,没必要斗得你死我活的。那时,大家分散在地球的各个角度,比现在隔得远多了,哪那么多矛盾啊。

而在人员集中时,由于是各族自行解决的,所以虽然尽量保密、尽量快速、尽量互相帮助了,却还是有不少后期动身的、落单的人遭了毒手。至此大家终于不再怀疑,超级吸血鬼是对他们所有人宣战,而且绝对不再容他们活下去。于是“同仇敌忾”这个词,在这段时间空前的被得以用行动表达。

“他们杀人,就表示是不会示弱了。”在秘密协商会每日一次的例会上,里昂沉吟道。

因为除了他外,没有人有战争的经验,所以他现在是总指挥官,不过他做任何决定都会征得至少一人的同意。这很民主,总共就三方,少数服从多数。

“那他们什么时候会来?”泰戈尔院长叹了口气,“我们有怎么知道,他们来的人是否是全部?”

“不可能是全部,但绝对是主要力量。至于剩下的残余,暂时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慢慢寻找并除掉就行。”里昂神色平静,“院长大人,只怕猎人协会也隐藏了部分精英,以保存实力吧?”他用了“也”字。

泰戈尔院长笑笑,脸上看不出一点恼意。

想想也是,没有人会把全部的身家都押在这场生死豪赌之中。这样做不是因为胆怯,而是为了保存力量,万一惨败,自巳的一方不会失去传承。其实这种事情中外一理,我知道师兄留下了薪火,里昂也一样。

自然,那些负责潜伏的人全是平时没人注意的神秘人物,这样才不会被超级吸血鬼发现嘛。同理,集中在这里的人是各方人员中的大部分了。在生死攸关的时候,谁也不会再使奸耍诈。而对于吸血鬼也是一样,他们不会傻到送上一批人被人屠杀,自然认为有胜利的希望才会动手。即来,也就是拼命,不死不休。

不过里昂这抬化被动为主动实在很高明,三方人马聚在一起,只要不出乱子,就可能越来越团结,最后形成在受到威胁时一至对外的、不可撼动的力量和同盟。而且使异能界的力量化零为整,令超级吸血鬼们各个击破、挑拨三方互相厩杀,好渔翁得利的阴谋破产了。

敌人可能是想分化三方的,没想到反而却促成了联合。如果通过几次战斗,大家生死与共过,那更是会不可瓦解的联合!所以,拖的时间越长,对超级吸血鬼们进不利。

他们耗不起。他们肯定不知蛰伏了多少年,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出手,必定认为这是最佳时机。倘若错过了,不知又有什么变数。里昂,正是算准了这州点,这才迫得对方进退两难。

要想袭击三族,就必须到这片草原来。虽然超级吸血鬼中每个人都有着恐怖的实力,但战争和单打独斗是不一样的,不是简单的力量和人数的叠加,说起来也算是一门指挥的艺术,是智力和勇敢的较量,蚂蚁吞像这种事在战场上很平常。何况,我们这边也算是开门揖盗、以逸待劳、准备充分了。

如果他们真的再度隐藏起来,那他们不仅失了先手,还露了底细。而且,师兄派出去的人也不是吃白食的。狼人是追踪高手,早晚会发现超级吸血鬼们的秘密和所在。那时,谁将灭亡的游戏会转向的。

也不是没想过,超级吸血鬼们会到人类世界大闹,掀起腥风血雨,至少迫得猎人协会不得不出手。毕竟,他们是有保护人类的秘密职责的。

可一来协商会决定暂时不管人类的事,就像在大海中救人,必须先保证自已的生命。因为,如果自已死了,被救的人也活不了,所以三方的力量必须保存好,以让敌人投鼠忌器。

二来,协商会认为,超级吸血鬼们不可能明目张胆的直接挑衅人类。普通的人类虽然儒弱、自私而渺小,但当他们决定反抗什么事情,就一定能打倒敌人。哥斯拉就是好榜样……

对付普通人类,引诱比威胁更有效,暗中比明面上更适合。正因为明白这一点.超级吸血鬼们才会对三方人员下手,杀死人类也是栽赃的手段而已。他们是想慢慢地通过迂回的办法统治世界,而不是要硬碰硬。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当无论如何也活不了的时候……人类一拼命,世界会怎样?

地球人都知道答案。

可是他们没有料到,正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袭击,才使三方团结在了一起,最终造成对自已不利的局面。由此着来,对方的幕后推手也不怎么聪明,至少是不明智的,挑拨离间的手法不知轻重,造成了反效果。

所以说,里昂的办法虽然看似冒险,却是一步步挤兑着对方,朝着自已想要的模式来。

“没什么事的话,我去训练战阵了。”师兄话很少,但贡献很大。

排兵布阵自然是里昂拿手,但那个战阵却是师兄发明的,东方的思想加上西方的搭配。他把所有人员分为三人一组,由一个狼人、一个血族和一个措人组成。这三方每天都在研究怎么克制另两方,所以在实力上很是取长补短。当三方联合,力量就增长了不是三倍,而是十数倍,甚至更多。

“师侄,我跟你一起。”说话的,是李佳宗主。

当三方以猎人协会的名义向东方教派求助,刘三刀派了三十来个人过来。虽然人数少,却是各种流派的精英,更有四大宗主之二跟随。一是李佳,另一个是反求诸己。

这一支队伍自然是由两大宗主共同管理和支派,战事一旦打响,他们就会成为机动部队,是打破局势的存在,在战事僵持时,还是决定性的力量。

见师兄要走,泰戈尔院长没什么意见,也跟着出去了。片刻间,房间里就剩下我和里昂。

来的人太多,大部分惹人在里昂划分的区域内盖了简易木板房居住。但秘密协商会的人和各方的尊长及长老什么的,都住在了零星散布的几所小房子内,营地区域也正是照着房子的走势和位置确定的。而我对于住宿的问题犹豫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和里昂住在一起。

本来我是东方教派的人,派中的宗主还在,我应该回归本派。本来师兄在,我好歹要装一下释持,可是……我舍不得里昂。

他最近忙得要死,我们独处的时间已经短到不能再短了,所以睡觉时就恨不得睡在他怀里。那个,是真正意义上的睡觉,不是那层隐含的意思。因为,就算他精力旺盛,可每天他回到房间时,我早就累得睡着了,哪有体力跟他做的事。于是,每天看到彼此,有机会静静相拥是最低底限了。

“过来给我抱抱,顺便再亲亲。”我伸手两只无赖的爪子。

里昂笑了。

我早发现了,他笑的时候有点邪气,是那种挑逗的邪气,不是邪恶的邪气,也不是传说中的邪魅。他的笑,好像总有肉耳听不到的、低沉而性感的笑声发自他的胸膛,伴随着他的笑意,让人心痒痒的,害我总想调戏他。

“好吧,你不过来,我就过去。”我一跳。

39 父子的口味

他准确的伸手抱住,然后斗翻转我的身体,让我坐在他的大腿上。呢,坐的地方有坚硬的异物。

我是典型的能惹祸,却害帕收拾的人,所以一瞬间我很尴尬,抓起桌上的一杯水喝。那是李佳宗圭的茶,他没动过,可我没想到他的杯子这么保暖,现在还这么烫的.一口水吞下去又喷出来,烫得我直吸气。

“我看看,有没有烫到?”里昂皱眉扳正我的下巴,一脸心疼。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会帮我疗伤嘛。”我含糊着说。哎呀,舌头都木了,疼得很。

他没说话,轻轻捏了我的下颌一下。

我情不自禁的张开嘴,他头一低,微凉的舌头就舔在我发烫的舌头上。瞬间,我全身汗毛紧缩,差点当场叫出声,只是惊叫被他的吻尽数吞掉。

他很小心,很温柔,但那种欲说还休,怕弄疼我的轻浅,遇到纠缠就避开的闪烁,很让我动情。每天身边伴在他却不能亲热,那感觉就好像捧着金碗讨饭吃,相信他也压抑得很辛苦。

而他这样,令我想起我们的第一次,激情的第一次,那时是那么不顾一切,容不得片刻耽误,就在会议室的长桌底下……

“我们在这里好不好?”他好像听到我的心声,抵着我的额头,声音沙哑低沉地说,身子有些微微的发颤。

“上楼。”我果断决定。

在这儿是很刺激,这里也有桌子,而且外面还时常有人来往,但我可没大胆豪放到那个程度。有个房间、有张床,对我来说更放松些。

他打横抱起来,后面的事只用五个字就能概括了……小别胜新婚。多日来,我们相见却不能相处,压抑太久后的爆发就是极其热烈的。

我们爱了一遍又一遍,抵死缠绵、食髓知味、无法餍足……

第二天晚上,我才从沉眠中醒来,看看身边,里昂巳径不在了。

一种软弱的空虚感骤然在心中升起,令我憎恨起超级吸血鬼来。为什么总是有的人要没事找事呢,幸福平静的日子多好哇。这种人,最后的结果都是被打得满地找牙吧?是……吧?

又休息了会儿,我拖着酸痛但又舒爽的身子去沫浴,然后打算去找师兄。

因为营地有血族成员的关系,我们大家的作息习惯都巳经血族化了,昼伏夜出。算算这个时间,师兄应该还设开始训练他的战阵。

不过我一出门,就先遇到了刘易斯,他似乎等了我一会儿了,虽然看上去像巧遇。

自从到了飓风镇,他忙得和我没说上几句话。里昂交给他的军务很重,再说我觉得他有点躲着我。我们之间,一直有尴尬存在,尽管我极力忽略。我总以为,只要不理会,时间就会抚平一切。

他仍然是那么漂亮,绝望而迷茫的神色也仍然那么魁惑,只我知道的,猎人和猎人中的姑娘,就有很多为他所迷醉。漂亮得惊心动魄的李斯特和温柔热情的d先生没有出现,p先生死了,神秘的排名第五先生继续香元音信,第六、第八和第九先生虽然也是今人无法逼视的类型,但还没有人像刘易斯那样帅到惨绝人寰。而第七是我的里昂,女人,或者包括部分男人无法染指,只能在心里仰慕,于是刘易斯就成了大众情人般的存在。

死亡刺激,在即将到来的大战前,其实爱情也很泛滥,不过各方都遵守严格的纪律,没有把这种情绪发展为就是了。但刘易斯的光芒,却是掩饰不住的。

“嗨!”我打招呼。

刘易斯笑着向我走来,在我还没防备的时候,突然在我唇上一吻,蜻蜓点水般。表面上像是西方人中比较亲密的朋友之间的吻,不带任何超过的感情,但我却感觉它饱含着一种说不出的痛来,于是我楞住。

“里昂不会看到的。”他直呼父亲的名字,又伸出手,以拇指擦过我的唇瓣,似乎想抹去突然发生的一瞬,“他的独占欲很强的。”他微笑,让人心疼。

“今天怎么有空?”我挽着他的手臂,以散步的姿态走着,把刚才的尴尬不留痕迹的忽略过去。对有些伤口来说,还是不要触碰吧?

其实我和里昂对刘易斯都是很内疚的,尽管当时我和刘易斯是伪装的情侣,但他对我的感情却是不掺一点假的。我可能因为我与他的东方巫女身份的初恋情人相似而爱上我,但我确实曾考虑过接受他。只是那时,我对刘易斯的好感抵不过那时我对师兄的暗恋。后来,和里昂相处得太久,渐渐发展出这段刻骨铭心的感情,让我在见到死神的面孔时明白了真爱。

说起来,他们父子对女人的口味很奇怪啊,都喜欢东方巫女。里昂更浪谩和宿命一些,竟然在被刺杀的那一秒,毫无理由、毫无预兆地爱上了刺客。不过,那个刺客真的是我吗?现在还不能确定。

而里昂,他嘴里虽然不说,表面上还是个严厉而冷漠,甚至是对儿子漠不关心的父亲,其实他很爱刘易斯,希望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儿子。不过他也抵不过真正的爱情,所以一直觉得自己抢了儿子喜欢的人。可是,有些东西是永远无法补偿的,因此世界上总是有很多很多的遗憾。也许,这就是人生。

“特意来找你的。”刘易斯淡淡的笑,“向你告个别。”

我吓了一跳,“告别?你要去哪里?有任务?”

“不啊。”他摇摇头,“只是不知道哪天就面临一场残酷的战争,提前对你说而巳。”

我立即拉紧他的手,极其严肃的看着他的眼睛,“刘易斯,我要你保证,你会活下来!”

“那当然。”他安慰性的笑笑,却没有承诺。

我知道,超级吸血鬼给大家的压力很大,因为他们连同族也可以猎杀,而且不需要圣器什么的。重要的是,他们有日行的能力,如果他们在白天攻过来,尽管我们已经想出对策,也专门召集好了东方教派中的能人异士,但毕竟,在白天,血族的能力是打折扣的。所以,他们感觉不安是很正常的。可是,我不希望刘易斯有这种提前办好后事的的念头。有时候,必胜的信念能加倍增加战斗力。  “为什么我总是爱上东方姑娘?而且还是有特殊力量的?”他苦笑一下,“我必须跟你告别,小乙。你知道,我第一次爱的那个姑娘……在生死离别的时候……我们甚至没有机会说过一个字。你别怕,我不是未战先怯,我只是……不想再有那样的遗憾。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离开了,却有最真心的话没说,有最想要做的事没做。”

“你最想做的,就是吻我?”我心里一动,笑问。

“我已经做了。”刘易斯耸耸肩,带着点对里昂挑衅的意思。

“可是,我最想做的,是在胜利后,给你一个胜利之吻,你有义务帮我做到。”我追着他的话说。

他看着我,眼神闪闪,好像有些感动。过了好半天,他却又话题一转,“我知道你做了仟么,我保证先不告诉里昂,但是你不能再这么做了。”

我心头一凛。

为了防止里昂和师兄他们阻止,我已径很小心了。我知道吸血鬼有着异于常人的感官,所以每回这么做时都设置了屏蔽的结界,还以道法迷惑了相关人员。刘易斯怎么知道?

“里昂不让人随意出入营地,我有一次无意间看到你钻进食物车里偷溜,后来就只好跟着你保护。再后来……那个负责采血的女医生爱上了我。”刘易斯叹息着坦白,“你该知道,里昂下那样的命令是为了怕有超级吸血鬼隐藏在附近,落单的话会被袭击。你这样做,实在太冒险了。而且,对你的身体也不好。”

“一个月不超过两次是不会损害身体的。”我咬咬牙。喵的,美男计到哪儿都管用,被我模糊过的记忆也能被刘易斯的魅力给引诱的记起来。

打仗嘛,不管是哪种类型的,打的也是钱粮。

钱,里昂不缺,而且血族中人有很多是大富翁,在这种生死存忘的时候都慷慨解囊,猎人协会也哼不少亿万富翁级的赞助人。就算狼族穷点,但去年师兄也弄到了大把银子,这回也没有吝啬。

我见到师兄四处扮烂赌鬼的那次,其实是狼族在以这种方式引一个狼族的世仇上钩,那个仇人是个超级赌徒,而且是最喜欢赌得大的,人称赌疯。师兄已径杀掉了那个人,也正因为他为狼族报了这个仇,他的狼王之位才暂时坐稳的。何况,他还弄到了那个人的大笔遗产,着实改善了下狼族中人的生活。

至于粮,虽然这么多人的嚼用实在庞大,但里昂调度有效,专门负责粮草事宜的泰戈尔院长这时候也表现得极为能干,所以也不成问题。就是血族中人要饮血,操作起来有点困难,好在也一一克服了。

人类的粮食,狼族爱的肉食,血族的血食,在这里都被称为食物,我就是跟着这种所谓的“食物”车跑出营地,去做我秘密的战前准备。

“你一个月内跑出去三次。”刘易斯叹口气,“我知道你是为了胜利,所以我没有阻止你。可是,以后再不能这么做了。不然,里昂会心疼,我……也会。”

40 天意

“好吧,我答应你,再这么下去我也撑不住。”我笑得轻松,“不过我并不怕遇到超级吸血鬼,反正隐藏起来搞偷袭的,肯定人数不多。里昂教了我咒语,我现在已经能发挥鬼牙戒指的更大功效了。”

“那只是辅助,没人在你身边是不行的。”刘易斯很郑重的轻轻摇头,“记着,真正打起来时,你一定要听从里昂的吩咐,不要闯到战场上来。”

“没问题。”我答应得爽快,因为我早知道里昂不会让我冲上前,已经准备当阻击手了。我以前拿过业余射击比赛的名次,最近又苦练,很自信自巳目前的水平。当然,道法的修炼我也没停止,这几天我忙碌的程度比所有人都重,至少不比里昂轻。

“真的没问题?”刘易斯又问。

我恍然大悟,“是不是你预知到了什么?战事这几天就会打响吗?”

刘易斯犹豫着点了点头,“我不确定,但是却很有感觉。”

“快去告诉里昂。”我拉住他的手说。

有些吸血鬼是有异能的,比方说预测、短暂的控制时间和空间、瞬移的速度远超于普通吸血鬼,力量格外强悍等等,就像x战警似的。当然,这种情况并不多见,可刘易斯是沉睡几百年后才当的吸血鬼,说不定感官就有变异。

“已经告诉过他了。”刘易斯反手握住我,“我只是来着看你。然后……就要去做淮备。”

我点点头,不留他。战前唯备充分一点,最后存活的机会就会大一点,无论如何,这是和平时期的隐形战斗,而且是在异能界,肯定会更加残酷。

天幕计划……应该会正常进行吧?

呆站了一会儿,我去找师兄。

“有消息吗?”一进门我就问,脸差点贴上师兄的。

他刚刚结束打座修行,微微张开眼睛看我,在他眼前的、骤然放大的我的脸吓了他一跳。

我笑了起来。师兄就是太闷了,我得让他心情放松些。除了里昂,代表狼族的他是最最不可或缺的力量,要知道狼族彪悍,战斗力那是相当的强大。

“不好好修炼,跑来做什么?”师兄站起来,背对我。

我又绕到他面前去,“我每天都在努力修炼啊,希望临阵磨枪,不亮也光吧。”

师兄沉吟了一下,“希望我的消息不会影响你的注意力和情绪。”他说,“这么多日子来,我的人一直在四处寻找小丁的踪迹,其他狼族我也拜托过了。但是……到现在也没半点蛛丝马迹。我怀疑,他不是还躲在中国,就是被人困住了。”

一听这话,我心里不禁发凉。今天来,本就是要问小丁的音讯的。我觉得我等得时间够久了,而狼族的追踪能力又是举世公认的,如果连他们都找不到小丁,而且是身为血族的小丁,那么就更没人能找得到。

小丁虽然聪明,但他一向马虎,就算存心躲我们也会露出马脚。之前他为我漂洋过海地来找师兄,我一个人就找到了他,何况现在几乎运用了全狼族的力量?躲在中国,也不可能,我拜托了刘三刀,那也是个很有本事、很有势力的人。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藏起了他。

可究竟是谁?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小丁本来就有不浅的道术修为,后来又变异成吸血鬼,谁能限制他的自亖由?递级吸血鬼?尼娜?金基男?失去行踪的李斯特?甚至……神秘的排名第五先生?

我低着头,把有可能的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越想越后怕,觉得必须好好想出几个方案来做应对。无论如何,只要是控制小丁的人,就一定是不怀好意,我得做好准备。

小丁,绝不会是死了,因为我心里一点感觉也没有。尽管师傅为我们师兄弟妹之间所设的心灵感应已经断了,但我却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小丁的生与死,我一定可以感受得到。

“会找到他的。”我对师兄说,同时也是对自巳说,“但是师兄,刘易斯感觉到战争的临近,你要做好准备。小丁,我们之后继续找。”

师兄点点头,“我也会告诉李佳宗主他们注意。其实,我也发觉了一点点杀意,很远,但很快就会到眼睛前。”他吸了吸鼻子。

我走上前去,拉了拉师兄的袖子,“师兄,没有娘家撑腰的女人很惨,你懂的哈。”

对师兄,我不必对他说,让他一定要在战争中活下来,只要让他想到必须活着保护我,他就会很努力地保护自巳。也许这是讹诈,我移情于里昂,让他的心放空,却还要让他承诺保护我,实在很过份。但如果这能让他加强活下来的力量,我宁愿做卑鄙小人。

来生吧,师兄。来生,请你不要隐藏自己的感情,欺骗自已的所爱,别让别人把我抢走。对不起,这一生一世我给了里昂,再也不会回头。而你,只要活着,就有无数爱的可能,只要你活着,并且把心敞开。

回到住处,我把所有的事细细想了一遍,然后强迫自巳静下心来修行。多突破一分,多学会一种道术也是好的,说不定就是这一丁点,就能左右我的生死。

夏末之际,天气还是很笑热,而且这荒郊野岭的,半夜里草动虫鸣不断。但在这一天的慕明之前,四周突然变得异常安静,一阵阵凉风吹来,风向乱得很,连草叶也是东倒西歪,没有了平时那份安详。

因为这异于往常的气息,令所有人都警惕了起来,有相当一部分人还很慌乱紧张,倒是里昂和师兄等人,神态镇静,举止从容,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众人做准备,那气度就连平时不服他们的人也不禁低下了头。

法克,天快亮了,果然这群不怕阳光的超级吸血鬼,选在这十时候进攻啊!太卑鄙了,明明是直面的战争,却非搞得像偷袭一样,没出息透了。愿他们物种消失,从地球上毁灭!唉,也不知李佳宗主他们准备得如何了,能织起天幕吗?

我一边诅咒,一边担心,还远远看着里昂、师兄、刘易斯等人一眼睛,知道不能上去儿女情长,只得又细细望了一回他们的背影,就回到整个营地中央的高塔上去。

那是古式的钟楼,按照事先的安排,会有四个女性驻守在里面。身为东方教派代表的我、身为狼人代表的狼女爱薇尔、身为吸血鬼代表的艾玛赫拉和身为吸血鬼猎人代表的东方凌。

这一举动倒不是为了什么权力平衡,而是我们各自有联络自已人的密法。当我们站在高处,看到做为主帅的里昂,或者身为副帅的师兄、泰戈尔院长、李佳宗主的命令,再或者看到敌人不同寻常的动作和变化,就用各自的秘法与各自的领导沟逼,再传达给本方的每一个人。

说到底,我们就类似于战争中敲鼓的、发信号的、打旗语的、还有吹号角的。鉴于女性的战斗力比较弱,就派了四个女性来做这件事。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们四个是本方中实力最差的,是丢脸的分派,却是重要的职责。

高塔边没有任何人保护,但周围十米内设置了密密麻麻的禁制、法术。其中包括东方的、西方的、血族的和狼族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在这种情况下,外围力量是打不破保护层的,就算是选级吸血鬼亲自攻过来,人少的话攻不破,人多的话,也要用不少时间,令我们可以熬到援兵来到。

当然,如果援兵迟迟不到,那就说明我们这方就是败了,那样的话,我们就在搭里自行了断好了。顶多冲出去,意思意思打两下,直接让人家杀死在战场上。

轰隆!

一声巨响划破天际,守在东西南北四角的四个姑娘家都吓了一跳。我的心也一紧,随之狂跳起来。

开始了吗?

我想着,远远望去。见地面还是一片“平静”。向上望,才发现今天的太阳根本没有按时出来,厚厚的云层掩蔽了天地,随着又一声巨响,张牙舞爪的闪电穿透天空,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显得离大地格外的接近,就好像在我们头顶炸响一样。

要下雨了!我突然很兴奋。

“反求诸已师叔,你们织天幕了吗?”我用对讲机说。

在敌人扰乱磁场前,还是用对讲机方便嘛,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一颗花生大小的设备置于耳中,彼此联络就很方便,谁耐烦经常用法力?很消耗的,有那力气不如用在和超级吸血鬼的打斗中。所谓实力,就是一定要保留的东西,不能滥用。

“还没。”他回答我,声音冷静,“可能暂时不需要。”

那就是天时缕?我们还有地利,我们还有人和,这么说胜面挺大呀!本来为了防止能日行的超级吸血鬼在白天攻过来,我们制订了天幕计划,就是由我们东方教派的几位高手同时做法,聚浓重的云气于草原上空,遮蔽阳光,令血族可以一战。

虽说,那仍然会影响他们的法力,但有师兄新设计的、实力增长了十数倍的三向阵,完全可以把劣势扭转成优势。

战前,双方都进行了详细的情况工作,我方的难点在于起级吸血鬼的神秘,敌方的难点在于料不到里昂和师兄怪抬频出,而且我们东方教派还秘密的插了一脚。

刚才看到天气,我还以为几位师叔与师租法力太高,已经达到了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境界。现在虽然明白这不过是气候的作用,有点失望,但还是觉得天意在我们这一边。

41 特殊的子弹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之后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洒了下来。我伸手于窗外,皮肤被打得生疼。

说明……雨好大,而且一时片刻停不了。

望向远方,蒙蒙雨丝中,地平线上升起一层黑气,或者说黑雾更贴切些,因为很快就飘到了营地的外围不远处。我拿出超级望远镜再看,妈的是超级吸血鬼们!

“爱薇尔,撞警示钟!”我把美丽的狼女当卡西莫多用。

“艾玛赫拉,把这个快贴上,会封住你的嗅觉!”我递给吸血鬼美女一张符。我用的武器对她有引诱效果,我可不想我在这边拼命,她在那边发疯。

“东方凌,看看后方有没有敌人!”营地很大,千把人想围攻是做梦,估计敌人会正面攻击,但难保后面没有偷袭的。诸葛一生惟谨慎,小心行得万年船。对我这种从来都会考虑到后路的人来说,敌情必要观察得仔细点才行。

三位美人听我号今,没有一点犹豫,不禁让我很是得意。其实我挺会拉拢妞的,可惜我也是妞,不然定能左拥右抱的。

从没经历过战争场面,虽然只是这么小型的,但我的心里仍然掺杂着恐惧和兴奋两种情绪。我深呼吸了几次,当钟声当当的响起,我抄起望远镜继续观察。

据目测,对方不止一千之数,看来不只我们有援兵,人家也有。密密杂杂混在一起,敌人的数量似乎是翻倍了,威胁力看起来也一样。

我心头发紧,视线却不断移动,一边观察一边说,“爱蔽尔,快通知我师兄,敌人那边带了很多只大型猛犬,牙像鳖鱼似的,恨不得嘴里长好几圈。估计是对付狼人的。”

“放心,不管多凶的拘,也没办法威胁我们狼族。”爱薇尔说,但却立即把消息传递了出去。因为她和我一样明白,就算狗打不过狼,但在旁边伺机偷袭也够可怕了。

我点点头,手腕一转,一个人的脸映入了我的眼帘,当场气得我差点暴跳。他太漂亮了,美丽得倾城倾国,但他太任性了,没有任何原则,只要觉得好玩,帮敌人也设关系。上天空给了他一幅好相貌,为什么就不能他一点点人心?

“艾玛赫拉,告诉亲王殿下,李斯特在超级吸血鬼的队伍里。”我咬着牙说。

“他变异了?不,应该说他叛变了!”艾玛赫拉听我这么说,也生气了,马上和里昂通话。

我的目光在李斯特的身上定了一会儿,手都哼点哆嗦了,气的。看他笑眯眯的很是开心,就像一个跑来和朋友玩泥巴、打水仗的小孩子。而他之所以帮着敌人,因为他觉得超级吸血鬼会赢,他喜欢游戏,却没有游戏精神,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输。可是今天,他真的选对了阵营吗?小丁的失踪,跟他有关系吗?小丁不会被用来做人质,或看他的人体盾牌吧?

再者李斯特的面相,我感觉出了他的不同。不知他在超级吸血鬼那里得到了什么,他肯定强大了好几倍。以他的性将来说,他会再找里昂,把上回输的赢回来。里昂,你一定要小心啊。

我心念着,却在下一刻愣住了。因为,我看到了……尼娜!

她居然骑着一匹马,奇怪了,为什么不开辆越野车呢?是要这个派头吧,反正打扮得很古装,脸上画面着浓妆,看起来非常的美,但有点凄厉。

雨很大,但却没有一滴落在她身上,她的周围似乎是一个真空。不过她的黑色长发却向后扬起,好像被狂风吹拂,额前那颗黑晶石闪闪发光。那是气场,我知道,还是强大的气场。而就在她身后,有数百女巫和男巫样子的人,在倾盆大雨中,随着她缓步前行。

“东方凌,告诉泰戈尔院长,有女巫和巫师违背天道,帮助超级吸血鬼。让他老人家有多大本事就使多大本事,不是藏着掖着的时候了。”

东方凌应了一声,又问我,“东方教派呢?”

“我来通知。”我说着,目光定格。然而尼娜似乎感觉到了我,目光准确的向我逼来。

我心跳加速,可咱输人不输阵。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从理论上说我们根本不可能看到彼此,但我们不仅看到了对方,还充满敌意的对视,谁也不肯落退缩。直到,我对她竖起了中指。

不是看得到我吗?因爱不成而心生恨意的贱亐人,这是我给你的回答!

她一愣,为我的粗鲁而恼怒。我却哈哈大笑起来,心里无比畅快。

做个坏人真快乐,现在小爷还不稀罕理你了。哈,太注意她,会让她骄傲的。我要让她明白,不管是那个男人,还是这场战事,我都不会把她的力量放在眼里。

当然了,我这是在战略上藐视对手,但在战术上,我会相当重视的。毕竟,尼娜是实力强大的女巫。

我放下望远镜,和里昂以及我派的两位宗主说了两句话后,就稳稳当当地架起早准备好的、带瞄淮镜的,从黑市上淘换来的,真正市面上还没出现过的新款阻击步亐枪。以及……两大盒特殊的子弹。

枪是好枪,子弹是加了料的。所加之料,就是我的血。

我有毒,之后对里昂夫去了效果,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夫去了处女之身的缘故,就像某些有特殊力量的人,当身体发生变化,就会丧失异能一样。但来到营地后,我偷偷做过实验,结果是……我的血依然有毒,而且毒性很强大。那几个被我威逼利诱,自愿来做小白鼠的吸血鬼,只品尝了我的几滴血就被毒翻在地,呕吐加昏睡加全身酸痛了一周才好,这还是我手下留情了。

也就是说,我如果加量的话,血肉中沾到我血的吸血鬼就会死。鉴于超级吸血鬼的能力都等同于普通的千年吸血鬼,其效果可能等同于我的血之于里昂,也就是……麻痹。而如果超级吸血鬼被麻翻在地,我的贡献就会很大,这场战事的胜面就又大了一成。

不过我不能让他们咬我以达到我的目的,里昂和师兄也绝对不会让我去涉险,所以这就是我需要步亐枪和特殊子弹的原因,也是刘易斯所发现的我的秘密。

子弹是特殊的血弹,这种子弹打入超级吸血鬼的身体,与他们的血液相融合,就会起到吸我血的同等效果。那样,就算不能麻翻他们,至少可以让他们感觉不适,降低他们的战斗力。

只不过制造血弹是要抽我的血的,在营地不能做这种事,因为创口会比较大,而且吸血鬼和狼人的嗅觉都超级可怕。我又没有专业设备,于是只得求助医院里负责采血的医生。

我在外面偷偷做好这种子弹,再封上气息藏起来,现在用的时候只要设个小小的屏蔽结界,别让艾玛赫拉受到蛊惑就行了。至于鬼牙戒指,那在比较近的距离作用才大。我先当阻击手,等他们能打到营地中央时,再麻烦我的戒指们好了。

“混蛋们,来吧!”我从瞄准镜中选择了站在最前面的一个超级吸血鬼。我认得他,当时帮尼娜的四个拉丁人之一。

我静静等着,等待里昂发出命令。到这一刻,我反而冷静了下来,心如秋水明镜。

厩杀声、呐喊声、死亡的声音我全听不见,甚至,我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开的第一枪,却清楚的记得那个拉丁帅哥的身子晃了晃,还不屑的低头看了着自巳的胸膛,以为那乎弹会自动浮出来,然后伤口愈合。

可在下一秒,他倒下了,满脸的难以置信。

而本来,被他一把掐住脖子的猎人缓过神来,加持了正义魔法的银剑刺入他的身体。在他化为晶沙,混入雨水,浸入泥中的一瞬,他可能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就像两股洪流猛烈的冲撞在一起,其中的每一粒小水滴都粉碎炸开,带着壮烈和残酷之感。一个个三向阵对阵着超级吸血鬼和带着地狱气息的猛犬,巫师对阵东方教派的援兵,每个人此时都忘我投入,顾忌不到其他的地方、其他的人,因为每时每秒都是生与死。而身为其中的一员,我无法描绘那个场景,只看到里昂高大的身躯一马当先,万夫莫挡。他的浑身上下都溅满了鲜血。杀戮于他,此时竟有美感。

再者不远处的师兄,就算是如此血腥激烈的场面,也不减一分从容。他是狼王,勇猛只是他最基本的素质,可那份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的潇洒,是西方人永远无法表现得出来的。

我赞叹,手下却不停,眨眼间,被我射中而延缓了行动,因而被杀人的超级吸血鬼已经超过了三十来个。虽然单纯从数字上来说是不多,但造成的形势上的此消彼长却是不容忽视的。也正因为如此,我这个血色阻击手,放黑枪的,被人注意到了。

其中感觉最强烈的,就是钉在我身上的、尼娜那冰冷仇恨的目光。

42 用小丁,得到里昂

循着感觉望去,只见她身边枉风蔓卷,水火土风被她右手中的法杖随意操控,有几个我们的人被她无情猎杀,躲也躲不过。而她左手中拄着的一颗水晶球,令她周身之外腾起一层淡红色的光晕,抵挡住别人对她的进攻。

她,真的很强大,居然要一位我们东方教派的宗主单独对付她才行。而渐渐的,我突然发现她额头中的黑晶石却是摆布那些猛犬的法宝。

原来,她会御兽。

我摇头叹息,赞叹尼娜的本领果然很强大。

只是冥冥间自有定数似的,我的出现打扰了尼娜的一切计划。虽然她心里的秘密似乎相当复杂,但却在第一步就被我扰乱了。

这些超级吸血鬼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们选择在这个时候出世,又是为了什么?尼娜率领的这群女巫又有什么目的?就算她再迷里昂,也不可能为她的爱情发动这么多同族来牺牲吧?

肯定!这场混乱的背后,肯定有一个天大的、不为人知的秘密。可能那秘密的根源很小,但后来却演变得巨大无比。不然,怎么会有为了美女而进行的特洛伊战争?怎么会有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呢?

此刻看着尼娜,我突然塔一种感觉……那个秘密与我有关。可能我不是主要的因素,但绝对是那种无意间左右局势的因素,就像现在这场战事一样。

雨整整下了一天州夜,战斗也持续进行了一天一夜。

本来,并没有这么多人可以消耗,但大家都是异能界的人,除非一次把对方杀得死透,不然不知道倒在哪里的尸体会突然复活,再度杀入战团。就像某电影中的某女主似的,倒下一次又起来,倒下一次又起来,实在烦人得很。

我的子弹也用光了,但混乱的场面需要我充当联络官的职责,所以我仍然忙碌不已。偶尔,还得对着攻到高塔附近的吸血鬼扳扳鬼牙戒指。只有那么几次机会,我在混乱一片的战团中,找到那个我爱的、似乎永远屹立不倒的高大身影。

还有我在意的那个潇洒身姿,以及另一个优雅的影子。

他们都还活着,并渐渐占据主动。这个认知让我无比安心,也让我可以分散精力,去关注我们东方教派的其他人。

天,快亮了,雨也停了。草原成了沼泽,烂泥的黑色掩盖了屠杀的血红,一片水色雾气笼罩在整个战场上。李佳宗主一人独挡尼娜,其他人手就可以腾下手来,当太阳升起的时候,聚集四方云气,为血族们建立一个天然的帐篷。而依我看,不到太阳升起,战斗就可以结束。

虽然这一战打得拖沓,但这时候正需要顽强的意志来抵挡最后的疲惫。胜利,触手可得。

然而就在此册,在慕明即将出现的东方天空下,有一个小黑点快速的由远及近。我第一个有感,立即使用远目符,因为望远镜在刚才战斗紧张时,不小心掉到高塔下面去了,现在也没时间去取。

看清那团东西,我大感意外和不安。那大约是一个特别胖的老妇人,全身都套在黑袍子里,头上戴着一个超级大、西方巫师的那种尖顶帽子。初一看,就像一只黑老鼠顶着一个黑色的粮仓跑。仔细看,会发现在帽沿的阴影下,有两点碧绿的光,闪烁着疯狂的感觉。

天哪,人的眼睛会这样呜?可除了人的眼睛,又怎么会带情猪?

诧异中,我立即就通知了我们东方教派的师叔师姑们,叫他们注意,因为对方摆明是个女巫。而当我才沟通完毕就赫然发现,那个老得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老女巫,已经到达了战圈的外围。

妈的这老太婆是谁啊,现在虽然敌方呈现出完全败相,但我方也已经没什么战斗力了。若这时候对方出现boss级的人物,我们肯定吃不沾的。就连当阻击手和联络员的我,现在也受不了了。在这种场合,精神力高度集中,也是很耗费体力的。

没什么证据,近乎于传说中的第六感,在那老巫婆接近的一刹那,我本能的着向尼娜,发现了她眼中的惊喜和蠕动了几下的玫瑰色嘴唇。我懂一点唇语,但我却看不明白,因为她们肯定说的不是正常人类的文字,而是巫师间特有的音节符号。

不过,那意思也不难猜……尼娜在狂喜。但她为什么如此喜悦?似乎并不是觉得能反败为胜,因为她突然向后猛耍摆明要冲到外围,和那个老巫婆联合?br>

疲惫战阵中,居然没有人能拦得住她!

“全体戒备!”里昂的声音经过法术的放大,响彻整片泽国,给人以强大的自信力量。

他大约已经知道敌方有新举动了,虽然对方只来了一个女巫,可在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里,最中的疏忽,也可能造成最大伤害。

全体的吸血鬼被派去收拾残局,全体的狼族和猎人都重排阵型,一致对外。这样安排是因为,尽管能聚起云气,遮蔽天空,却始终不如让怕光的普通吸血鬼们,早点进入地下或者屋内才行。

情不自禁的,我又看向那个女巫,发现尼娜竟然已经和她站在了一起。到这时我也才着清,那个老巫婆的身后,有一团看不透的白色迷雾,透着十分的古怪。

尼娜的眼睛也不知是什么构造,离这么远的距离,又一次准确地看向了我。而我要做到同样的事,就需要用各种符咒的辅助才行。

“看看我带给你的礼物。”她夸张的张大嘴说话,让我读出她的唇语。

我心头一凛,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这场战事是里昂要打的,尼娜虽然被迫应战,折损了很大的力量,但她也不是一无所获的。说不定,她正是宁愿失去一切也要达成那个目的。超级吸血鬼们,只是被她和她阴暗的目的利用了而已。

我盯着她,惊讶又愤怒的看到金基男从那个老巫婆身后走了出来。他本就矮,那个老巫婆却分外的肥胖,于是他潜行于后,我从远处居然没着到。

然而这还不是让我最吃惊的,毕竟金基男这种货色不适合当礼物。说到底,金基男只是看守礼物的的小人物而已。

让我吃惊的是,老巫婆身后的白雾突然像**蛋壳一样碎裂了,令我看清了里面的人。

小丁!

我瞪大了眼睛,心头血一下全涌到了脑子和眼睛上……目不转睛、大脑停传、心脏剧跳!

那天小丁是听了金基男几句话后就失踪了的,那后来金基男如果有心,带着人在别处捉到小丁又有什么奇怪的?怪不得狼族中人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承丁的下落,哪怕是一点点消息。

原来,她是被巫师控制着。

金基男到底说了什么,现在他们到底要利用小丁做什么?小丁到底是什么身世,离奇到就要被人利用的地步?而且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小丁已经进入了离魂状态,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动作还很僵硬,似乎被控制了。

“你敢伤他一根头发,我发誓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上!”我咬牙切齿,打了一天一夜,第一次失去了理智和冷静。这,就守心而乱。

“我不伤害他,我要用他。”尼娜又说,得意洋洋的脸,令我恨不得上前花了它。妈的她的手真贱,居然还抚摸我家小丁的帅脸。不过,她立刻又补了一句:“我要用他,得到里昂。”

咦?小丁和里昂之间有什么必须联系吗?尼娜凭什么认为,里昂会因为小丁而爱上她?为什么她对里昂有那么深的执念。是的,那不是爱,是占有的和无耻的疯狂。

可这所有的细节都容不得我去想,因为太阳就要升起。我们这边哼高手们搭建云棚,小丁怎么办?尼娜他们就算要利用小丁,也不会善待他的。难道,要我眼眸睁看着他被晒得起火,死去?

这段交流,只有我和尼娜知道,别人无从得知。对于里昂而言,虽然他用计谋、勇气和力量,战胜了超级吸血鬼,暂时解除了血族目前的危机,可却没有力量去追击这两个大小巫婆。

那一老一小两个女人,摆明不会正面迎敌。而以她们的实力而言,想要逃跑的话,只怕没人能够在短期内追踪得到。

而且,里昂也不能出手,毕竟对方的目标就是他!

“十秒钟内来到我面前,不然我保证你的弟弟会受尽痛苦。”尼娜威胁我。

很管用,因为话说得明白。她要利用小丁,所以不会让小丁死。但有时候,死是一种解脱,远远有比死亡更痛苦万倍的事情。

我只得照做,一边虚空画符,施展土遁之术。时间太短了,我来不及思考,干脆咬紧牙关,不向任何人求助。事实上,求助也没有用,小丁是人质,我们所有人都会被束住手脚,我要那样做,就只能连累别人罢了。

虽然,可能最终他们也会被卷进去,但至少我希望能让他们减少伤害。

整整十秒,我的身影消失在高塔上,瞬间出现在尼娜和那个神秘的老巫婆前。

尼娜很戒备的倒退一步,那老巫婆却没有动,在我还没站稳的时候,突然伸手抓向我的脖子。她的动作递级快,就像手蓦地伸手似的,我虽然防备了,却没防住。当我正等待预期中的死亡或者疼痛,却听啪的一声,她扯断了我挂在脖子上的绳子。

小夸,掉在了地上。

43 小乙,回来!

她们要的不是我!是小夸!还有小丁!

顿时,我就全明白了,脑子从未有过的清醒。可我绝不能让她们染指小夸和小丁中的任何一个,我的身心被一种强烈的保护感所占据。于是在情急之下,在零点零一秒钟之内,我做出了一个出自本能的、无比重大的、匪夷所思的行为。

我先是以极快的速度施展了五行之刃弱水,因为才下过雨,空气中水气充沛,那把透明而薄快的利刃瞬间成形。然后我倒转剑身,把它刺入自已的胸口。

尼娜和那老巫婆惊呆了,而弱水却在刹那间融化,重新为水,同时我的心头热血喷涌而出。就在那血溅的一刻,我双手快速的结印,口中低吟咒语。瞬间,我周围几十米内的时空发生了扭转和变化,时间的流动慢了下来,空间也扭曲了。

一切,就如放慢镜……

小夸缓慢的下落,被我的动作带起的水滴和草叶飘浮般飞舞。尼娜和老巫婆对视一眼,眼睛里混合着惊喜、惊恐和惊讶的情绪,随后她们以同样缓慢的速度,分别向小夸和小丁伸出了魔爪。

我的动作一样很慢,但却比她们快了一拍。我来不及拉过小丁,干脆一脚把他踹飞。虽然他像个木头人一样没有反应,虽然他只倒在了五米开外,但以我们三个女人现在的速度来说,这五米的距离能争取至少一分钟的时间。与此同时,我手上也没闲着,一张符咒贴在了尼娜的脑门上,她立即就像被施展了定身术一样,动弹不得。

尼娜的实力本来比我强太多,但在这个封闭的小时空里,她却被限制,动作总是比我慢。那符咒是刘三刀给我的,它不止能对付吸血鬼,而是能阻止一切法术或者异能的使用。

然而那老巫婆的实力更为强大,甚至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她的行动虽然也慢了下来,却很快就和我同步了。更重要的是她无所顾忌,并不关心任何一个人,甚至她自已的死活,只是向小夸抓了过去。

小夸是自巳择主的上古神物,是属于我的,别人若想挪动,就必须付出很大的努力。那么,这个老巫婆凭什么去抢夺?她又怎么可能操纵得了小夸?

疑惑中,我惊异地看到那老巫婆似乎知道这个道理,并没有直接伸手去抓,而是在双手悬在小夸上方一尺之处,先是连连摩擦,然后五指箕张,口中念念有词。片刻,她那么胖的身躯下,却瘦得像**爪子一样的双手中放射出闪电般的光芒,还噼啪作响。

哼,想摩擦生电,带走我的小夸吗?我冷哼。

小夸发出寺怪的嗡鸣,却并没有因此移动半分。我正在得意,却见地面却突然起了变化,居然像水波浪一样翻滚,眼看要把小夸吞没进去了。

我大急,没想到那老巫婆拿不动小夸,却用了这种路数。不知不觉间,我对小夸已经产生了感情,尽管它只是个不会说、不会动的“物”,但如果它重新被掩埋,被别人以土术移走,是我绝不能容忍的!我拼进全力提高速度,向小夸抓去。眼前,脚下,泥浪翻滚,明明是一片坚实的土地,却瞬间化为泥海。我感觉自巳掉落在海里,并不断向下,好像要被埋葬在土地深处。可是我要紧牙关,心中有一个强大的信念,不抓到同样掉落的小夸就绝不放手!

头顶上,老巫婆喋喋怪笑着,那两只**爪子向我背后掐来。奇怪的是,我并不害怕,心底也没有丝毫犹豫,更没有回头去看,只执着地奔向个夸!而在我触碰到它的一刹那,那被魔法化了的地面突然产生了强大的反作用力,把我的小夸弹了起来,掠过老巫婆的攻击,高高飘在空中。

因为还在那个空间丰,我和小夸的飞行速度缓慢,时间的无端的放大令我得已观察周围的情势。

我看到尼娜挣扎着,却因为空间和符咒的限制,仍然无法获得自由。这让我不禁感到好笑,对于尼娜来说,她的所有外在条件都比我好,可就是屡次栽到我的阴谋诡计中,会从骨子里一直恨我吧。

我看到了那老巫婆的脸……如果那也可以称之为脸的有话。太多的皱纹和赘肉,已经把五官全部挤压得似乎消失不见了,唯有一双充满着疯狂的、惨绿的眼睛,看着就令人害怕。

我看到营地上阵型整齐,没有一点慌乱之像,但是有三个人脱离了队伍,向我跑来。

第一个,我的里昂。他仰着头看我,那么远的距离,我却感受到了他强烈的恐惧,失去我的恐惧。他冲在最前面,那不顾一切的劲头令我想起“飞蛾扑火”这个词。虽然这个词汇一般是说女人,可现在的他就带着这种冲向死亡的猛烈感,仿佛就算开塌地陷,他也要重新抱在怀中。

第二个,我的师兄。不管是我还是小丁,不管我们之间联系心脏的纽带有没有断,他似乎都感应到我们的危险,不顾性命的冲过来救我们了。甚至,为了提高力量与速度,他变幻出了自巳最厌恶的兽形,在众目睽睽之下,以白狼之态,扑了过来。

第三个,我的朋友……刘易斯。他的实力远逊于前两者,但却仍然义无反顾的来救我,那迷茫而绝望的眼神,从没有过的坚定。

这三个男人,最算最弱的刘易斯,速度都是非常快的。然而他们在我创造的空间之外速度正常,但一挨进这个扭曲的空间,却都被阻住了。似乎,这空间外有一股强大的旋风,外人只要一挨近,立即就被卷得失去了原来的方向。

“小乙,回来!”里昂喊着,声音痛楚无比。好像,我们真的又要彼此失去。

情不自禁的,我抱紧小夸。我要凭自已的力量冲出这个空间,我还要,带着小丁一起!

我低头着去,见我要掉落的方向正好是小丁这边,不禁大喜,却没注意到我胸口流出的血再度浸染到小夸的身上,并被它贪婪的吸走。我只感觉胸口大热,低头看时,吓了一大跳。

小夸此时放射出了天青色光芒,分外强烈,而且越来越盛。渐渐的,它甚至有如实质,穿透我似乎变得虚无的身体。更奇怪的是,我感觉到一种力量,把我准确的推……不,应该说是拉落在地,隔着我胸口的小夸,我整个身子都覆在了小丁的身上,额头顶着额头,心脏挨碰上心脏。就好像,我们是两块无力的铁,被小夸这块磁石粘在了一起。

瞬间,小夸的光芒达到顶峰,我们两个被刺目的光线包围了起来。

“小乙,回来!”

我又听到里昂的嘶吼,看到他坚毅的面颊上流淌着血泪。那一刻,我的心忽然变得很软,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一个那么具有男性气质的男人,却为我流下血泪,那是世间最极致的温柔。

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啊,没爱上之前,要钱、要浪谩、要帅气、要关心、要宠爱、要很多很多,可一旦爱上,其实得到这么几滴泪就觉得一生都值得。

迷迷糊糊中,我勉强扭转过头,看到本已经睛朗的天,又一次电闪雷鸣,几乎瞬间就变了脸。

那老巫婆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尖叫,惊恐中还带几分兴奋似的。再拾头,我惊讶的发现,半空中出现了一个旋涡似的云层,并不住向下延展。感觉上,像是有一尊巨大的神在天空中吐烟圈,一层层,由大到个,直到最小的、大约直径十来米的云旋迅速接近了地面。同时,有奇异的狂风自旋涡中吹来,强大的吸力把附近地面上的一切都卷起,送入黑洞洞的云漩中心!

修正!修正!不是有神吐烟圈,是天空中伸下了吸尘器。要把我们像尘埃一样,吸到不知名的空间去!

我大骇,看到尼娜首当其冲,她惊恐的尖叫听得我心肝乱颤。然后是那个老巫婆,她似乎大笑着被卷走。再然后,被小夸紧紧联系在一起的我和小丁也被风力掀了起来。

“五行之刃——苍木!”我拼了小命,奋力化出木剑,深深插在泥土之中,并以同样的木术令剑身有如树木,迅速盘根,抓住土攘。

我可不想被吸到外太空去,吸血鬼什么的我可以接受,外星人就免了!

我紧紧抓住木剑,感觉身子凌空。这一刻,我倒很感激小夸把我和小丁吸在了一起。而这个从小就惯会闯祸的傻小子,此时居然还在昏迷,没半点要清醒的意思。

再转过头,见到里昂和师兄咆哮者,一个以能敌百名勇士之力,一个以狼形的尖齿利爪,居然生生在扭曲空间那看不见的结界壁上拉出一条缝隙来,由刘易斯一举钻入。

只是当的一声,缝隙又合上了,里昂和师兄都似受了重伤。但他们勉强爬起来,继续努力。这边的刘易斯好不容易进入空间之内,却举步维坚,尽管他拼命向我挪动了,可却似乎也要被狂风卷走。

完了,难道大家要一起去那美克星?

第三卷 44 我的永生,你却不在

关键时刻,又有奇怪的、从未出场过的人出现。

若说刚才,是从南边来了个外国尼姑,现在,就是从北边来了个中国老道。真正的老道,古装的、很老的……老道。不过长得不错,身体倍棒,算是个英俊老头儿,比那恶心人的老巫婆强多了。

这老道一出现就大呼小叫,看样子虽然滑稽,我却心头大喜。一来以他突然逼近的速度而言,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个被吸入黑洞的老巫婆在内,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是绝对的南博万。二来,我认识他。

我小时候见过他两次,对他的印象极其之差。他是有名的迟来大师,因为他总是珊珊来迟,多大的困难都解决完了,他才气喘吁吁的跑来,而且他闯祸的基因与小丁可以完全媲美。

他,是我师傅的师傅,我的师租,人称陌上真人,发明“一个**蛋壳”定身术那位老人家。

现在这种情况,甭管他讨厌不讨厌,至少来者是友非敌就是惊喜了,何况还是个道法深不可测的。

“师祖,快来帮忙!”我拼命大叫,也不知能不能传出这个扭曲空间。

“哦哦,来了!”他应着,似乎听得真真的,忙不迭的冲过来,一记五雷使院印,三两下就把结界劈开了。

我服了。

这个印法我也会用,但只能劈劈小毛贼和打不开的门锁,还要费半天劲儿。师祖倒好,举重若轻的随便挥挥,就能爆发出巨大的能量,举止行容间,还颇有点闲庭信步的感觉,果然还到了飞花摘叶亦能伤人的地步。怪不得师傅总是说,虽然每个人天姿不同,但道法是不会撒谎的,勤学苦练,总会有结实的成果。

不过结界虽然打碎了,但那个可怕的旋涡还在。我和小丁的身体被拉得倒立起来,我的双手因死死抓住木剑而被磨得掌心流血。而五行木剑不住颤抖,连带着土攘松动,眼看着就连这片土地也要被一起拉起,陷入那莫名其妙的的黑洞之中!

里昂第一个冲了过来。

在师袒到来之前,他虽然为了破除结界而站在离我最远的地方,但这一刻却后发而先至,根本顾不得那漩涡的吸力有多大。

可是就在他到达的一刻,我手中的五行木剑崩然折断,我和小丁的身子向上猛掀。我尖叫一声,里昂的倏的伸过来,紧紧的,紧紧的,抓住我的手指,好像我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看着他的眼睛,这一刻漠视了周遭的一切,只有他在我眼前无限放大,似乎整个世界就是他,甚至,我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还有他急促的喘息。

而他眼里的痛楚和恐惧深深的灼伤了我,我从没见他这样痛苦过。他碧蓝的瞳孔紧缩着,满是哀求,似乎反反复复只说着一句话:不要走,小乙。没有你,我不能活。

师兄也扑了过来,刘易斯紧随其后。他们一人抓住小丁的一只手,试图把我们两个全拉下来。可是那来自天外的力量太大了.他们拉不住。我也只感觉手指一阵剧痛,被风力和里昂两向拉扯,似乎……断了。

我不禁痛叫一声。

里昂放开了手。本能的,放开了手。

师兄,曾经怕我疼,为此用他的方法保护着我。这一刻,里昂也怕我疼,于是下意识的放手。

我失去了最后一丝羁绊,身体向那不知名的时空飞去。我的眼角边掠过一条白影,一时间我没有注意到。我只是与里昂四目相投,恨不能以这种方式留住对方,永不分开。

可是千言万语却在那一瞬间湮灭,彼此间,对方的眼睛是最后的印象。而心灵间那条纠缠联系的纽带骤然崩断,疼得我每一个毛孔都封闭,让那痛苦只在身体里盘旋不去,冲撞不已。

我相信,我和小丁是在瞬间消失在现实世界的,速度快到不能以正常的时间单位衡量,可能只是短短眨眼间的万分之一。可是我却清楚的看到里昂仰望着天空,说了八个字……我的永生,你却不在。

火之巫族是祝融之后,上古时期操纵火种的神之后裔。

不过,族中众人都有着火一样的性格,因而桀骜不驯,自亐由自在,不愿意接受上天和人世间规则的管束,惹下很多祸事。更是在传到约是秦朝时期,因控制租辈流传的神火不利,近乎烧天,并为人间带来灾难,又因常年与人类通婚,巫力大减而遭受天灾之劫灭。

那次劫灭,按现代人的理解来说就是一场雷灾,但在科学不发达的古代,却使火之巫族遭到了灭族之创。其实就算在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许多神秘事物也是解不开的谜团。所以一切的一切只能用四个字来概括:天意使然。

在那场天灾中,只剩下一个法力最差的孤女巫祝逃生。而她用的逃生方法非常奇特,弃绝了肉身,凭着精妙绝伦的圣物法宝的保护,一步踏尽了历史长河,于无知觉中,令灵魂重生于二十世纪。不然.她也无法避开天雷的袭击,除非她再也不做那一世之人。

本来,火之巫族的传承轮不上她,逃生的机会也不会给她。怎奈,那圣物法宝择主。除了她,谁的号今也不肯听从。因为那圣物在代代流传中,早已失去灵气和力量,后来是由她至亲之人的血肉激话,所以只是认她。

那个人,那个她,就是我。

而那个圣物法宝就是夸父之引,我的小夸。最悲伤的是,激话它的血肉却属于小丁,我

在火之巫族中,我们姐弟本来只是看守圣物法宝的仆从,地位最低下的族民,两姐弟相依为命。但在一次天兆之机中,小丁的梦与小夸的梦融合,于是他的血肉与灵魂就在睡梦中与小夸混成了一体,救活了承夸,却牺牲了自己。

姐弟连心,法宝有灵,亲情加恩情,几千年连绵不断,所以重生的我才会那么疼爱这个“师弟”。因为前生,他本就是我的亲弟弟,而且一直护卫着我。

奇异的是,小丁和小夸早已成为一体,但在跨过时间长河时,不知为何又分离成两个,并失散了一段时间,直到被我师傅找到,带小丁重回我身边。

只是,因为我一下子跑得太远,灵魂经过过两千多年的岁月,像刘易斯那样沉睡着,我暂时尘封了前生所有的记忆,小丁也因为和小夸分离而再记不起往事。

我们甚至忘了,小夸拥有强大的神力,它能令人灵魂重生,也能打开神秘的结界,让人穿越时空。说白了,即可魂穿,又可肉身穿。可当时,我选择了最舒服的方式,想重新活一场人生,想彻底忘却过去。

然而我太傻太天真,火之巫族的印迹已经烙在我心底最深处,就算灵魂重生,到达一定的时间,或者遇到一定的时机,我仍然会记起前生的一切。

于是,在我二十岁那年,我恢复了记忆。

只是小丁,仍然浑浑噩噩。小夸也因为失去小丁魂魄的力量,虽然灵气仍在,但法力衰减,只能令人穿越时空,不再能令人灵魂重生。

可那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并不想再非正常转生,也不想再回到那个年代。不过当我师祖发现我灵智巳开,就请求我为整个人类社会去做一件事情。

听起来很伟大吧?可我那位外貌像五十来岁,但实际上活了超过三倍年纪的师祖,当时确实是这么说的,而且也说服了我。

他老人家天生爱搜集稀奇古怪的东西,偏偏修炼了一双难能可贵的慧眼,能看得到世间万物的气场。当我与小丁、师兄天生有异的气场被他看到后,他就命他的大弟子收我们于门下。

那时的我们全都灵智封闭,又恰好成了孤儿,实话说,师祖和师傅的举动,令我们生活有着落,并且得到了慢慢开发潜能的机会。否则,假如我们饿死街头,这一世.也就白活了。下一世,也许就失去了灵根,成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我和小丁久他的养育之思,所谓养思大如山,我如何能不还?况且他还答应我,要把师兄许配给我。那时,我正爱慕师兄,少女怀春,而且希望人类和平,所以很痛快的答应

师祖要我回到八百多年前的欧洲某个小国,刺杀一位能征善战的亲王。他没说原因,我也没问。我觉得那只是一个普通的任务,我只想完成任务后,平静的享受我第二次人生,而且是跨越那么多年的,现代的人生。

我等着,洞房花烛夜,刺杀完成时。

然而我却失败了。那个人,也就是那时的里昂,想象不到的强大。在我杀掉他的同时,他也重创了我。我拼尽最后一丝力量,穿越了回来,却就快要死了。

师祖和师傅拼尽全力救了我,可重创后的我再度失去了记忆,忘记了一切。

而自从小丁和小夸分离后,要想启动小夸的神力,必须以我的血为引。毕竟,我和小丁是亲生姐弟,血脉相联。也因此,小夸后来的两次发威都是在我流血的情况下发生的。要命的是后一次,更因为是心头的热血,无意间开启了时光通道。

于是我在又一次穿越中,只是瞬间的经历,却今我把前因后果,全部想了起来。

(第三卷 完)

1-10

第四卷 我围绕着你,就像你围绕着我

01 九百年前?!

这里是哪儿?

在睁开眼睛后,有一分钟的时间,我都处于疑惑中。脑浆像凝固了似的,所有的思路都被阻滞。不过感官却迅速恢复,眼睛看到一个残破的屋顶,灰蒙索的天色从木扳的缝隙中若有若元的渗进来,要命的是还有雨滴不住从裂缝中滴落,打在我的额头上。

刚才唤醒我的那阵冰凉就是雨水吧?

我试图挪动身体,结果却发出一声呻吟。太疼了啊,浑身散了架似的酸痛不说,胸口还传来尖锐的痛感,好像那里有一个大窟窿。不是我在现代时,被人扔进了滚筒洗衣机吧?

我模糊的想着。可是,现代?

意识像黑暗中的光,一下子就照进我混沌的心里.我记起了所有事,还有被卷入时空旋涡时,里昂那绝望又恐惧的眼神,挥之不去。

我猛地坐起来,异端钻入草叶湘湿发霉的味儿.还有另一种说不清的臭味。定晴细者,惊恐的发现我坐在一堆烂草上,身处一间类似于谷仓样的地方,很大。不对,如果是谷仓,不可能漏雨,而且也不能养牲口。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对面,那里圈着三头猪、一匹马、两只羊,还有几只**,一条狗。奇怪的是,它们是如何和平共处的?而此刻.它们好奇的看着我,就像我好奇的看着它们一样。其中那只狗,喉咙里还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好吧,我穿越了。

我认命的重新躺倒在散发着难闻的气息、而且还扎得慌的草堆里。不过我记得当时小丁是和我在一起的,被小夸所联系。而因为小丁和小夸的分离,小夸不能使我重生,但能让我穿越,所以我断定我现在仍然是原先的模样,只是不知道被扔到了历史之河的哪一处时间和空间点。

只是要想穿越,必要和小夸沟通的。可之前我什么也没说,而且完全没有那个意愿,结果却不知触发了哪些天机和条件,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来。

我双手无意识的摸摸自巳的身体,冷汗却突然布满全身。

小夸呢?小丁呢?我感觉不到他们的任何气息,证明我丢了他们,而且丢得很远!可他们明明和我一起被卷进时空旋涡的。天哪,我该怎么办?到了一个陌生的年代和地方,我本来就很恐慌,现在连亲人和傍身的法宝、也就是那穿越的机器都不见了!不是这么歹命吧!

汪!

那只狗叫了一声,接着猪哼哼、羊咩咩、马打着响鼻、**仔叽叽咕咕,几乎是在瞬间,我周遭的一切都发出了声响,似乎是在嘲笑和幸灾乐祸,就连雨点声也大了起来。

我欲哭无泪。我想死。

“你不是这么没用吧?”身边突然有人说话,因为声音熟悉,所以我惊的后面加了个喜字。可是,小丁和小夸不见了。为什么他会在?那些动物突然被惊动,发出声响,就是因为他进来。

“来,喝点水。”他扶起我,把一只很脏的碗送到我嘴边。

我呕。

“你不如犯我扔雨地里吧,我可以趴在泥坑边喝。”我别过头去。

“没大没小的丫头,就这么你啊你啊的叫我?你师傅怎么教你的,对长辈要用尊称啊。”

“长辈慈,才能晚辈孝。师租,拜托您老人家对病患好一点,我的伤还没恢复。”我轻轻按在自已的胸口上,那里有我以五行之刃之弱水自戕时留下的伤。

“何止是没恢复,简直是恶化。”师祖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不过外伤不严重,关键是内伤。只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你会有心悸的毛病。但你不用怕,女孩子家柔弱一点更令人怜惜,你偶尔学学西子捧心……”

“我别东施效颦就扦了。”我打断师祖准备长篇大论的想法,嗤笑道,“师租你总是吹嘘本事多大,道法有多高强,还不是一起被卷进时空旋涡了?”

“我是主动跳进来的好不好?”师租点了一下我的额头,“我来得晚了些,来不及把你扯回来了,只好跟着你。还有像我这样当师祖的吗?徒孙闯了祸,还要跟在后面给她擦屁股。”

“你经带来晚,这个就不用再说了。”我想起了被卷入黑洞的刹那,眼角边闪过的那条白影,原来是师祖。可他真是拉不住我了吗?我很怀疑,说不定他是想借机时空旅行呢。

师祖是个老不正轻,咳咳,还用是“老顽童”来形容比较不伤害我们神宵派的名声。我虽然是上古火之巫族的唯一传人,但既然我重生现代,并拜入神宵派门下,那我就是神宵派的。

“再说,我哪里闯祸了?我这人一向谨慎,能带来麻烦的事从来不做,不像您和小丁。”我叹口气,继续说,“来到这里,纯属意外。”

“怎么会是意外?”师祖扒了扒头发,“明明是定数。不然,以你的实力而言,能制造不出那个扭曲的结界吧?”

我一愣,随即就明白了。

小夸令我重生于现代后,我夫去了记忆,同时很多异能也被尘封。可那时为了救小丁,我被激发出了部分潜能。而那个所谓潜能,就是我前世身为祝融之后的、属于神族的力量,并不是我拜于种宵派门下的所学。于我而言,就是操纵小范围内的时空。不然,以我的能力,怎么可能对付得了法力极强的尼娜,还那个深不可测的老巫婆?让她们在结界内动作缓慢,失了先手?嗯,不错,不用修炼就遗传到了那么强大而诡异的力量,以后可以吹牛冒泡了。

至于时空旋涡,什么也别说了,眼泪哗哗的。肯定是我在潜能状态下,以自身之血启动了小夸,于是出现了异相。也许平时不会那么凑巧,可小夸当时吸的是我的心头血,那是最高的祭祀规格……

“总之你也要负上一点责任,毕竟你还是来晚了。”无论如何,我也找了借口,推卸出部分过错。

“一知道超级吸血鬼出现的事,我已经很快赶来的。本来这回绝对不会迟到,但飞机晚点我有什么办法。”师祖摊开手,“现在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想想下一步要怎么办吧?要我说,即来之,则安之,看看古代欧洲也不错。放轻松,我们道家讲的就是顺其自然。嘿嘿,你不知道,他们很落后啊,让我由然而生民族自豪感。”

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是来旅行的!

“这到底是什么年代?我们又在什么地方?”我无奈的问,不知道被我无意识创造的那个神秘力量给扔到了哪里。这件事,也怨不得别人,虽然有阴差阳错的成份,终究是出自我自已的手。

“公元光棍年。”师租得意地道,“在你昏睡的时候,我去出打听过,然后还换算过了。”

“什么?我昏迷,您不守着我,还往外跑?我让人宰了怎么办?” 我瞪大眼睛,很气愤。

其实,我气愤的不是师祖,而是气我自已。有我这样的吗?穿越而已,无意中害了自已倒罢了,居然还在穿越过程中失去意识。

天下的窝囊者,我要算第二,就没人敢第一。

“诶诶,我是为你做了很多保护措施后才离开的。”师祖露出很受伤的表情,“我做事哪会这么顾前不顾后?虽说经过穿越时空的力量改恶,我弱了很多,但制造个隐蔽和保护结界什么的,我还是做得到的。”

“你弱了很多是什么意思?”我惊叹一声。好吧,太多意外消息了.要淡定,不然我会疯掉。

“就是道法受到了很多限制,不知是不是时间和空间改变的缘故。反正我没有以前那么强大了,水平嘛……大约和你在现代时差不多。”

“那不就是废柴?”我绝望。

“总比普通人强吧?”师祖满不在乎,“而且我理论知识都还在,这边的人又愚昧,唬唬人总没有问题的。再说等我们回去,自然就能恢复,我怕什么?”

是我怕好不好?莫名其妙的到了陌生的地方,我的小丁和小夸还不见了,有个高手在身边总会安心许多,谁想到他还突然弱了下来。偏偏,他不着调的个性却加强了。我只感觉在泥潭中越陷越深,拔不出脚来的感觉。

“你说公元光棍年是什么意思?”压下心中的无力感,我强打精神。

“四个一嘛。公元1111年。”师祖无所谓的说,“咱们大约在北欧的某个小国家城邦,历史上不太出名的地方,甚至……现代没有记载的。”

九百年前?!北欧?!

上一回我穿进到古代欧洲当刺客的时候,是八百多年前,具体时间我不太记得了,只知道里昂三十五岁。从那一年开始,他变成了永生的吸血鬼。

现在,我居然回到了九百年前,而且就在他生活和战斗的地方。那这时候他多大年纪?出生了吗?在干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年代?为什么偏偏是他的地方?就算北欧很大,可我感觉他的过去,似乎就在附近。

“我算过了。”师祖母口,“六年前,你二十岁的时候穿越到八百八十六年前。六年后,你跨越了九百年的时间。那么算起来,这一次你是到了上回穿进时间的八年之前。”

“嗡”的一下,我脑子全乱套了。坐在那儿苦想了半天才弄明白 ……如果我现在见到里昂,他是二十七岁。他还没有死,没有成为吸血鬼,我们之间的一切,都还没有开始。

02 不出茅房就知三分天下

“这里究竟是哪儿?”我指了指地面,表示我不管大方向,只问此地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一个农庄。”师祖说了句废话。

“得到主人的允许进来的?”

“那个,你知道,现在这个年代,中文还没有普及。”师祖挠了抚头,“虽说我们为了上次穿越.研究过此地此时的历史和语言,但毕竟我老了,有些记不太清。”

“所以呢?”

“所以……以我的对话水平来说,只能打听到现在咱们是在九百年前,还不能和别人客气的借宿,并且表达友好。”他笑得很是心安理得,“再说我们道家讲究顺其自然嘛,咱们也不碍主人什么事,于是

于是,他就破门而入了。而且,还不告而取。

我看了师祖一眼,他已经脱掉了道袍,换了一件灰色粗布的袍子,把盘在头顶的、长长的白发也散了下来,就那么披着,手里还拄了一枚他绝对不需要的树枚手杖,完全是《魔戒》中甘道夫的造型,而且还是法力低微的灰袍干豆腐。

我看着他,他老脸一红,“至少我知道这里是诺曼附近,还不错吧?”

“不错。”我认命了,眼睛瞄到师祖手中大而破旧的柳条篮子上,“这是给我的?”

师祖点着头,献宝一样拿出篮子里的东西。有一件说青不青、说绿不绿的女式粗布裙,一条不知道是桌布还是披肩的、已经磨得出现毛边的厚布,一双式样难看的、粗糙的女鞋,好在是皮的,皮质还不错。

另外,还有一块样子更像是砖头的面包,两片咸肉似的东西。

“那是什么?”我指着篮子中师祖换下的衣服。团成一团的道袍中,露出了塑料瓶的盖子。

“呃……”师祖试图掩饰,“我穿越的时候,不,应该说我赶到救援你的时候,身上带着瓶矿泉水,机场里买的一点东西.

我伸出手,打断师祖又一次长篇大论的打算。哼,有干净水不给我喝,要我喝那只脏碗里不知从哪里装来的水?在这种情况下.想让我尊老是不可能的。

“其实我只是想省着点喝,万一进入沙摸地带,咱们爷俩可就指望这个了。”师祖苦着脸把矿泉水递给我,“你别瞪我,我自已也没舍得,刚才喝的是从井里打上来的水。”

“诺曼附近全是山林,哪来的沙漠?”我猛喝了几口水,那凉而甘甜的液体,终于令我被火烧灼般的胸口平复了下来。可是诺曼?那不正是当年里昂征服,并最后陨命的地方吗?

可惜了,当时我们为了执行穿进的刺杀任务,只研究了入年后的情形,对目前所处的情况却完全不清楚。不过,应该不会太和平。就算没有战争,至少各领主间也不友好。里昂的领地如果我没记错.在诺曼的北部地带,也不知我们现在的具体方位是哪里,因为师祖只说在诺曼“附近”。

其实也难怪师祖,当时只有我这种语言能力超强的人才完全学会了此时此地的古代语言,师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听到我们所穿越的年代.说实话已经很难得了。

我还记得,里昂当年的重甲骑兵征服此地的雄风。他手下几乎没有轻骑兵,就连弓箭手也有马,不过战斗时是徒步的。上次穿越时不觉得,现在想想他在健马上的英姿就觉得帅到不行。

在师祖恳求的目光下,我省下了半瓶矿泉水.看他宝贝的藏起来。然后用刀子切开面包,就着咸肉吃了一小块,结果累得我腮帮子疼,肉也腥得要命。怪不得北欧人的下颌都很坚强,总吃这些东西,能不锻炼牙口吗?

勉强解决了温饱后,我走到一个大草垛之后换了衣服。和衣服比起来,我明显过于瘦小,真不知这家的女人是不是吃生肉长大的,这身高、这腰身……幸好不是低胸装,不然那领口得开到我的肚子上。折腾半天,我只好把那个大放肩先裹在肩头,然后在胸前打了个叉,再系在腰上。之后,又把过长的裙摆给割下来.一层层垫在鞋里。鞋子太大了,塞上这么多布才跟脚。

还好,穿进的季节没变,同样的夏末初初.不然在地球还没有变暖的北欧,穿这点衣服会冻死我这个从亚热带地区来的人的。而我胸口的伤,只剩下一条寸长的细红痕,暂时没有再疼。

但我还是很沮丧,女为悦已者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哪个女人不爱漂亮?而我这么的装扮后,一点也不漂亮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重遇里昂,我本来应该打扮得美美的,我要让他深深爱上我,就像他九百年后那样,可现在却……没希望了!

“咱跟这群北欧女人拼气质,拼内心。”看我一脸不高兴,师祖安慰我。可是,这话还不如不说。

是啊,里昂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可至少也得让他者得到我,并且看得舒服呀。他是亲王殿下,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里,高贵得如天上的云,怎么会耐烦了解一个有如地上之泥的、流浪婆子的内心。

“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师祖又问。

我气不打一处来,“你是师祖啊,你问我?”

“这不是论资排辈的时侯,毕竟我是初来。”师祖瞄了我一眼,“毕意……是你丢了弟弟、丢了法宝、丢了……男人。”

我想咬人!

我目露凶光的瞪着师祖。是,我无意中启动穿越程序,令我家小丁不知掉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小夺也不见了。做为姐姐,做为修道者,我真是失败透顶。可是我的男人,我的里昂他并没有丢,只是我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生命的过程中。

我,见得到他吧?可见到真的好吗?我是否应该直接找到小夸和小丁,回到现代去。毕竟,我所深爱的,并且深爱我的男人是九百车后,不是这里的那个。虽然,理论上他们是同一个人。

“为今之计,只有先去打探消息。”我咽了咽唾沫,脑袋空空如也,干巴巴的说,“要先弄请我们在诺曼的具体方位,这里是在谁的领地,也要打听附近有没有天降奇人的怪事发生,这样才好找小丁和小夸。还有……不知道尼娜和那个老巫婆在哪里。”

我希望她们死在时空走廊中。迷失也将就。就是千万别出来捣乱。

“就是说咱们没计划。”师祖鄙视我。

“走一步、算一步就是咱们的计划。”我翻翻白眼,“不然咱们爷俩中谁是诸葛亮,不出茅房就知三分天下?”

“是茅庐。”师祖小心地提醒我。

我不理会,只说,“关键是我们得给自巳设定个身份,不然寸步难行。”这边儿的人就爱说,我是谁谁谁之子,我是某某某属下的。

“就说我们是流浪的吉普赛人。”师祖出主意,“虽然长得不太像,但好歹黑眼睛黑头发。而且流浪民族嘛,多奇怪也不算怪,又没人来查证身份。”他说着又变戏法似的从抹亽里掏出两顶皱巴巴的帽子,选了一顶帽沿大的递给我,“这边的人愚昧,认为吉普塞人是霉运和神秘的象征,人人敬而远之。这样,我们也正好可以便宜行事。”

“那你刚才是怎么打听的事情?”我把帽子戴上.生生被遮住了半边脸。

这样正好,省得别人好奇我东方式的美貌。顺便,把我们脱掉的衣服和那半瓶矿泉水,还有师祖从飞机上带下来的两包花生又放在篮子里。唉,这可是我们在这个陌生世界的唯一财产了。想回去?找不到小夸就是休想。

“我施展了点小法术吓唬人来着。”师祖挺得意,“早跟你说,这边的人容易被唬住的。”

“幸好没有人把你当巫师烧死。”我突然想起刘易斯的初恋,那个有火类并能的东方女孩。

没错,这边的人愚昧,但也有着近乎于野蛮的勇猛。他们能成群结队的拿着农具去杀所谓的怪兽,能划着渔船去征服所谓的龙……跟这些人讲不出道理,一旦被认定危险,我们才真的危险了!

想到这儿,我试着运用一下道术。结果悲哀的发现,师祖那样等级的超极高手,因为时间和空间的改变而缩减成我这种程度的废柴,以此类框,我那点法术到了这边就接近零了。也就是说,我现在就是一个心里明白,但实力比普通人还不如的巫女。至少,人家这边的女人很强壮。

咦,上回穿越回刺客时,我是怎么保持力量的?好奇怪。

“师祖会保护你的。”者我连用了三次最擅长的五行之刃也没有成功,又甩出塞在腰带里的、我师傅以及刘三刀会长的符咒却没有奏效.师祖劝我。

“你别闯祸害我就好了。”我目元尊长地说,把散落在地上的符咒又藏好。

师祖毫不介意我的态度,还煞有其事的摸摸我的头说,“乖孙女,跟爷爷走。趁着天还亮着,我们赶到镇上。爷爷还有几个钱,可以让你住一晚客栈,吃点热乎乎的食物。”

我一听,很欣喜,就算伪装祖孙也认了。但,我随即就捕捉到一个信息……

03 什么叫气质

“你有钱?你有这个时代这个地方的钱?”我一把抓住师祖的袖子,“好啊,我以为你是来旅行的,可着起来,你有准备且有目的啊。说,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利用我?小丁和小夸在哪里?”

师祖的老脸很尴尬,但还没等他回答,谷仓外突然传来一阵高声喧哗。我语言能力很强,即懂得里昂上回念诀别诗时的那种濒临消失的古语,此时此地的古语也学得很不错。所以我听得很清楚……有大批的村民来烧死东方来的邪恶巫师了!

天哪。活不了了!

“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先跑路。”师祖提出合理化建议,并瞄了瞄谷仓的后面。经我同意,立即甩过一记手刀。

可惜,他忘记自已现在的水平是我原先的程度,所以这一抬看似潇洒,却没有什么效果,于是他卯足了劲儿又连劈了三下,终于在厚重的扳壁上劈出个人形窟窿,使我祖孙二人顺利钻了出去。在这期间,我也没忘记跑到大门边,使出吃奶的劲儿把门顶上,还给了那些惶惶不安动物以自由。

我总觉得老天爷,不管是哪一地区的,都很爱恶作剧。你越倒霉,他老人家就偏偏会让你再遇到点麻烦。比如现在,我和师祖跑出谷仓,本来已经渐停的雨势却又大了起来。到后来,天地间宛如被一层白色水幕所笼罩,地面更是泥泞不堪。

“真好,雨天里他们烧不了我们了。”师祖很乐观。

我想笑,但笑不出来,师祖好歹还有点道术傍身,我现在却是一个病秧子,多跑几步路,胸口的伤处就隐隐作痛,连气也喘不均匀。

出谷仓我才发现,我们所处之地,确实是一个农庄,或者说现一个村子,基本上没有什么规划,肮脏而混乱,破旧的农舍和农田四处散落着,就像是给这片小小的平原打上了很多补丁,此时的微风混杂着雨丝和一丝腐臭的气息吹来,说明这里的卫生状况也不太理想。说起来,我们暂避的那个农庄,还算是村中富户所有呢。

而由于我的拖累,我们跑了半天,也才只是跑出了村我的范围,离平原边缘地带的连绵小山还有着不小的距离。也就是说,我们暂时找不到藏身之所,相反,人家如果跑得快的话,很快就能追上我们。

“师祖,你还会遁术吗?”我拉住还在没头没脑跑着的师祖,气喘吁吁地问。

“会。但不能常人。”

很好,确实跟我在现代的法力等级一样。

“隐身术呢?”

“完全可以施展,但一样不能常人。”

“不用带我。”我扭头看了看,但目光根本穿不透雨幕,什么也看不清,“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们被抓到,你不管用遁术还是隐身术,必须立即离开。”

“我怎么能扔下你不管?”师祖很感动。

我翻翻白眼,“谁让你不管我了?我有那么伟大吗?我只是想保存实力,回头你才有机会隐身来救我。咱俩如果都陷进去,那就真的离被烧死不远了。这不是个文明的时代,道理什么的……反正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武力才是最重要的。”

再说了,如果在众目睽睽之下,师祖凭空消失。那么就算这些农民逮到我,他们也会因为惧怕师祖的报复,不敢直接对我下毒手吧。他们不是坏人,只是接受能力差,淳朴得残忍,我马小乙怎么死都好,就是不能死于愚昧之下。

“说不定不会出大事。”师祖仍然乐观。

“你答应我!”我急了。

“好吧好吧,我答应。”师祖摘下帽子,把积水倒在地上。此时我们的浑身都湿透了,虽是夏末,个风一吹,还是冻得我直哆嗦。

“我们去找个山洞避雨吧,客栈是不用想了。”师祖叹了口气,“镇子和村子是同一个方向。”

“不用找了。”我指指身后。雨幕中,已经有影影绰绰的人形出现,而且还有人呼狗吠的声音传来。甚至,还有马蹄声。妈的这天气也不怕伤了马腿,居然为了追我而摆出了大阵仗。

“师祖,记着我的话。”我正色道,“待会儿记得在他们面前捎失得帅点,越显得神神叨叨的越好。别忘记了封息,免得被狗发现。”

“不行,我不能把你一个女孩子家,丢给一群外国傻蛋。”师祖突然认真起来。

“放心吧,这群迷信的人,哪个敢碰女巫啊,不想话了?”这种时候,我还忍不住嗤笑,“再者这年代的人以高大威猛为美,包括女人在内。您瞧我,腰还没人家大腿粗呢,有人看得上才怪。”

“那也不能等着被抓。”师祖一把拉起我,我本以为他会说什么豪言壮语,哪想到他却说,意思意思也得跑一下,态度决定一切。你要以行动表明,你是实力不济才被抓,不是没有胆子。我们神宵派,绝不能做丢脸的事。”

拜拄啊师祖,我不是没有胆子,我是没有体力好吧?这里又没东方教派的人,偶尔丢一次脸也没关系!

可我还没开口说话,身子就被拖得被动前行,直到胸口疼得我差点休克,连双腿也不能机械够动,摔倒在地上。

要命,我可能不会被当作女巫烧死,因为我会先被师祖折腾死。

“抓住那个邪恶巫师和女巫!”当我听到身后无数叫喊声逐渐清晰,我感到如释重负,差点跟人家抬手大喊:iamhere!(我在这儿!)

瓢泼大雨中,我们被三、四十壮汉和少量壮妇包围了起来。他们手里都拿着锄头或者猪八戒的钉耙那样的农具充当凶器,看起来确实有些可怕。

“师祖,麻烦您闪亮退场吧!”我哀求着做出一夫当关,万夫莫挡姿态的师祖。

早被抓早了事,好歹把我扔到个破屋子里,起码能遮风挡雨呀。

师祖很配合,我说让他闪亮退场,他还就真闪亮了。也不知他用了什么道法,就见他整个人散发出银白色的光芒,口中还念念有词。不过他说不好此地的方言,大着舌头、颠三倒四的说了半天,意思是:伤了此女,必遭天谴、瘟疫横行什么的。

别说,师祖很有当神棍的潜质。而且在他发光的时候,还摆出了类似于上帝的造型。

农夫们很惊恐,当师祖呯的一下冒着白烟消失后,伴着一声惊呼,他们全体向后退了好几步,无数双迟疑不定的目光望着我。他们似乎在犹豫,是要抓住我,还是远离我这种邪恶手祸根。于我而言,也在犹豫,是让他们抓走,我好有个地方避雨好呢?还是获得自由,尽快和隐藏在不远处的师祖溜走好。

双方正猜疑不定时,农夫们带来的猎犬不耐烦了。也许人类会被表象和幻觉所左右,但动物不会。它们只有本能,现在它们本能的觉得我不友好,并威胁到他们的主人了,于是突然呲着牙、咆哮着向我扑来。

娘诶,我可不想被咬!

一瞬间我吓坏了,在现代时,我可是狗见狗爱,猫见猫爱的,怎么穿进到这里,就有猛犬想咬死我呢?

偏偏,我动弹不得。累、疼痛、茫然,都令我只能坐以待毙。而就在最关键的一刻,我胸口处一动,那些猎狗就突然急刹车,呜叫着,夹着尾巴,掉头就跑。

这下,农夫们更惊恐了。他们都眼眸睁地看到我根本没动过,可猎狗们就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吓个半死一样,有胆小的,甚至当场失尿。

“快跑吧,她是恶魔!”呼啦一下,也不知是谁先带的头,追兵变成逃兵了,把我一个邪恶的东方女巫就扔在那儿。可是拜托,别诽谤好不好?我好好一美艳的亚洲妞,后世里你抡我夺的美人儿,怎么突然就变成恶魔了?!

我无奈又疲惫地坐在雨地的泥坑里,伸手摸了摸脖子。不知为什么,在穿越时空时,我的鬼牙戒指不见了,但狼牙戒指却在。本来狼牙戒指是我与师兄联络之用的,但它毕竟是狼族的圣物,兴许有我不知道的神力在。

狼王的宝贝在我身上,狗怎么会不怕呢?

“师祖,您在哪儿?警报解除,请现身吧。”我运了运气,勉强爬起来,向四周看看。

意外的是,我没着到师祖的身影,却看到那群农夫去而复返。倒不是因为他们又恢复了胆色,而是被人押着来的。那群人都骑在高头大马上,有二十余骑,当先一人戴着盔甲,脸部被锁子巾挡住了。就算不被挡,烟雨迷蒙中我也看不清他的脸。

“就是她!”一个农夫哆哆嗓索着指着我,“她是东方女巫,她的仆人突然消失,她动也不动就吓退了我们最凶猛的狗!”

在这么紧张的时刻,我差点笑出来。师祖啊师祖,你冒充我的爷爷,但人家却以为你是我的仆人。什么叫气质?我身上有王者之气,天生就是主人的派头啊。

“抓住她,带回城堡!”当先的骑士发了话,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04 属于他

没有人敢上前。

我的威胁力这么大吗?我哭笑不得。

然而那骑士又发布了一次同样的命令,语气很威严,再加上士兵拿着武器驱赶,终于有几个农夫紧张的接近我,发现我没有反抗后,把我架了起来。

我很乖顺,因为知道对方很紧张,万一有个风吹草动,他们情绪激动,倒霉的可是我。但那两个架着我的农夫太用力了,我的胳膊仿佛被掐断了似的疼。于是我本能地挣扎了下,没想到指尖突然一热,竟有两朵火苗突然射出,正落到两名农夫的鞋子上。

“她是魔鬼!她是妖精!”他们吓坏了,大叫,可那火在雨中怎么也扑不灭,。他们吓得脱掉鞋子,远远的扔出去,正好落入一个注满了雨水的沉坑,但那火苗却仍然飘浮明灭,在渐黑的雨夜中,显得诡异异常,说实话,连我自已也吓坏了。

五行道法,我练的最差的就是火术,尽管我是火之巫族的传人。可我明明因为穿越变成了普遁人,连基本道术也用不了了,却为什么又甩出火来了?

要命的是,我的“异能”刺激了在场的所有人,唰唰唰的,士兵们亮出了刀剑,还有几名弓箭手对淮了我,闪亮的箭头看得人瘆得慌。照这么下去,我不是会被射成刺猾,就是得被乱刀砍死。我要真死在这儿,永远回不去的话,还在现代的里昂会怎么样?又有谁去救小丁?

电光火石间,我的念头转了好几个弯,最后一咬牙,大声的对那名骑士嚷嚷,“伤害我,你将获得天降之罪。善待我,我将助你获得荣誉。”当然,我的表情和动作都神秘而高傲,似乎藐视死亡似的。

其实我怕得很,所以临了还加了句中文,“师祖你在附近吗?在的话,随时准备设置结界保住我!”他应该不会走远,我就怕他那过于活跃的大脑又生出什么主意,令他暂时跑远就麻烦了。

“她再祖咒我们!”师祖还没回答我,一个农夫又尖叫了起来,只因为我说了句他们不懂的中文。

而他的反应就像拉断大家紧绷神经的最后一丝力量,其他还好说,弓箭手们的铁箭却已经纷纷向我射来。妈的小爷要见上帝!我又气又怕,看起来很镇定,其实是吓傻了。

惊恐中,我仿佛能看到光亮的箭尖刺破雨珠的阻挡,向我飞来。可就在我周身一米外,却又像被什么挡住了似的,纷纷落地。

众人皆惊,我心头大喜,知道师祖就在附近隐身和封息,虽然他的能力大打折扣,但设个结界的力量还是绰绰有余,最好再搭配点威慑性的东西,那样就完美了。

我才想到这儿,我身边突然卷起一股狂风,因为夹杂着雨丝,在我身外形成了明显的旋涡,估计视觉效果相当强烈,从那些士兵和农夫的眼神里就看得出来。就连那骑士也慌了,犹豫着拔出了长剑。

我连忙摆出悲悯之态,“愚泰的人,不要激怒我!”我和师祖就像演双簧,配合得相当默契,“是敌人还是朋友,完全取决于你们的选择。”

没想到我说起这种唬人的话来,还挺像模像样的,而且效果很好。现场再没人敢轻举妄动,只是互相对视着,只等那骑士一声令下。

那骑士又犹豫了下,终于把长剑还于鞍内,随后翻身下马,向我一步步走来。

我挥挥手,旋风停止,看起来像友好的表示,其实是知道师祖支持不了多久了。我眼看着那骑士步步逼近,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索性什么也不做。事到如今,也只有赌了,看我能不能继续唬着这群人,暂时得到喘息之机,以后再想办法脱身。再然后才能寻找小丁和小夸,想办法回到现代去。

“你很美丽。”他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拨开我滴着雨水、贴在额头上的头发,“你很美丽。”他重复着,“也许我应该让你属于我。”他摘下了锁子巾。

我向后退了一步,“我可以属于你,但你不要试图碰我。彼此尊重,你就能获得荣誉和胜利。”我拾起下巴,一脸高傲的胡说八道。我知道这个时代,诺曼地区征战不断,这个人看起来像个贵族领主,我的条件应该很有诱感性。得到女巫的助力,只要他有野心就会上钩。

“迪思.塞尔特,欢迎您成为我的巫师。”他只想了一下,就优雅地略低了低头,再下一刻就把我整个人都揽在身边,宣布所有权似的。

好吧,先忍了,毕竟他宣布我是他的巫师,没说我是他的女人或者宠物,虽然他看我的眼神是纯男性的,隐含着那么一股男人对女人占有的愿望。

他拥着我向前走,又把我扔到马上,亲自牵了僵绳步行,把那些惊愣的农夫和士兵都扔在身后。在仍不肯停歇的大雨中,向远处的一座城堡走去。

迪恩.塞尔特,长得很英俊,一双明亮的眼睛和优美的脸部轮廓。不过他的嘴唇有点薄,显得刻薄而狠毒。他的名字,我感觉很熟悉,努力想想,突然记起他是南部诺曼的领主。八年后,身为北部领主的里昂正是征服了他的领地,亲手砍掉了他的头,这才为他的国王统一了诺曼地区。

然后……被我刺死在凯旋的路上。

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里昂对头的地盘上,并成为了他的巫师。虽然只是暂时的,而且我也没有什么诚意,但我心头忽然涌上一层不安的感觉。难道,我的穿进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吗?我本以为穿越是一场意外,是误中副车,只要我找到小丁和小夸,想办法再制造出时空结界,赶紧回现代去就行了。可现在看来,为什么感觉陷入一个阴谋中,而且可能改变历史呢?

里昂怎么办?我是见他,还是不见?相见,又是个什么后果?特别是我现在在他对头人的阵营中。娘埃,我会为这一地区带来混乱吗心头剧震,胡思乱想,我坐在马上一言不发。而塞尔特表现出礼贤下士的足够姿态,就这么一直为我牵着马,来到城堡里。

他抱我下来,拉着踉踉跄跄的我,大步住城堡的最深处走去。

我要紧牙关。既来之则妥之,想不明白,就先冷静下,看看上天安排给我什么命运。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既然由不得我,干脆就见招拆招算了。有师祖在,我不至于吃大亏,只不知,他有没有跟上来。

“可以请问你的芳名吗?”站在一间豪华卧室的门口,塞尔特突然问我。

我一愣神,没想到他把人都拉进家门了,这时才想起问姓名。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真的相信我表现出来的力量,想借助,还是对我存着其他念头?

“马小乙。”我说出真名,因为在他们的语言里发音古怪,更显得我有神秘的背景。

他念了好几遍才基本上能让我听懂,然后就分派了两个女仆给我,侍候我洗澡更衣,然后又吃了一顿热乎乎的晚餐。

这个时代的物质发达程度比起现代那是天差池远,但身为贵族和领主,城堡内的生活还是很不错、很舒服的。至少有温暖结实的大床,枕头和被子全是羽毛的,很松软,壁炉中熊熊的火,驱散了这场大雨带来的寒冷和湿气,毯子是纯羊毛的,厚而舒适。面包是散发着香气的,汤是热的,肉是新鲜的,还有一两个煮**蛋可吃。

就是那两个女仆的态度,实在让人不爽,见了我跟见了鬼似的。在古代西方人的观念里,女巫是魔鬼的情人,是要传播恐怖的。现在我深刻的体会到这种谣言哼多么可怕,可他们领主老爷一直夸我美丽好不好?美的东西就算往往最可帕,表面上也给我客气一点行不行?

吃饱喝足后,我静静地坐在暖和舒适的被窝里,等塞尔特来问话。哪想到,他根本没来,也不知是故意把我晾在这儿,还是被什么事伴住了脚,走不开。

说实话,我目前很虚弱。穿越前的大战消耗了我的体力,穿越的过程伤害了我的身体,还抽走了我的力量,穿越后又被折腾的精疲力尽,所以我等来等去,意识就开始模糊。然而就在我半梦半醒之间时,一只冰凉的手按在了我的额头上,吓得我差点尖叫出口。

“师祖,你要吓死我吗!”我低声吼。

“没见过你这么没良心的娃,自己吃香喝辣,躲在床上休息,却不管理你师祖我有多么辛苦。”他身上还滴着水,脸色有点苍白,但眼神却仍然明亮清澈,闪耀着狡猾和睿智并存的光芒。

还好,那两个女仆怕我,一旦得了我不用侍候的命令,就立即跑得远远的了。奇怪,塞尔特也不派人监视我,难道知道我跑不了?

“我给你留了吃的。”我指了指床头小柜,“你可以先擦擦身,干净衣服是没有,但可以披个羊毛毯子烤火,然后咱们再说话。”

“我和你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说?”师祖气鼓鼓的。

“别装了。你一路跟着,最后却消失了,肯定是打听消息了呗。你以为你先指责我,我一内疚就不会盘问你吗?”我毫不留情的戳穿师祖的把戏,“趁早告诉我实情,否则我绝不配合,让你所有的愿望都落空。”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面子不给我留呢?”师祖恼羞成怒。

我冷哼,“是你先算计我的。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和里昂成为敌人!”

05 穿越的秘密

“这件事说来话长。”当师祖围着羊毛毯子,坐在壁炉前吃东西时,对我说。

我们祖孙两人也不用布结界,反正这地方没人听得懂中文。至于被发现什么的,早晚的事,谁不知道东方女巫带着个年老的仆人?偏这老仆人消失了,这事不消一天,迪思.塞尔特一定会知道的。

“长夜漫漫,您老有的是时间给我解释。”我仍然坐在床上,太舒服了,不愿意动。

“要从何说起呢?”他露出为难的样子。

“就从……我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说起。”

“意外嘛。”他摊摊手。

“可能有意外的成分,但绝对不是纯粹意外。我甚至觉得,如果我没有无意间开启时空之门,你也会想办法让我做到的。”我目光炯炯地盯着师祖,让他再老奸巨猾也不能欺骗我,“只不过阴差阳错之下,我主动做到了。这样虽然省了你的事,但因为太仓促,所以现在有点被动对不对?”

“慧极损寿,你能不能别这么聪明。” 师祖拿着人家煮熟的玉米,又放到火上烤。就那么拿手举着,也不怕火烧,如果被仆人看到,又成了我们“主仆”妖孽的证据。

我有点生气,果然被我猜对了。可是他老人家一次一次让我穿越,而且每次都和里昂有关,到底为的是什么呀?

“你的记忆全恢复了吗?”我正气乎乎的不知说什么好,师祖突然问。

我本来想说当然,可一瞬间又有点不确定了。我两世为人,始皇年代的神秘巫女,跨越时光,重生于现代,夫去了记忆,然后因为一场刺杀而失忆了第二次。现在我想起了从前的事,但真的恢复得彻底呜?

“你记不记得,其实夸父之引有两部分?”他又问。

我大吃一惊,因为我完全没有印象,可是经他一说,又恍惚是有这么回事。

“夸父之引,是传说中夸父追日时身上所佩戴,因而它能够抵挡和吸收世间最炽烈炙热的阳光。自夸父后,世代由祝融后裔,火之巫族守护和继承。”师祖绳蝇道来,“它是天降神石雕刻而成,上面的天语只有火之巫族的继承人能够读懂,而且那天语不是通过学习得来,而是这宝物认主时心授。因为阳光可令万物复苏生长,又是古人计算时间的标准,因此它的正面咒文可以令人重生,背面的咒文可以令人随意游走时空,而宝物本身还具有能呼唤 ‘不灭之火’和‘光之结界’的强大力量。只是,这宝物上本来镶嵌着一颗宝珠,后来不知为何脱离了主体,宝物有如蒙尘,失去了生机。

直到在你那一代,你的亲生弟弟无意中进入天兆,梦中以身祭宝,就像名剑都需要铸剑师的亲人活祭一样,激话了它的能量。所以,你现在是它唯一的主人,也只有你的血肉可以指挥和操控它。而那颗宝珠……辗转落到一位商朝的大贵族之手。后来商纣灭于武周,其皇宗亲贵携带此宝珠逃走,竟然漂洋过诲,到达现代所说的南美洲。据说,南美的玛雅文明,其实是起源于商纣时期逃到南美大陆的商皇朝后裔。”

师祖说到这儿,停了一下,大约是容我好好消化这些信息。而我感觉,好像有一层轻雾蒙在了我的心上,朦朦胧胧、影影绰绰的似阻隔着什么东西。要想拨雾见日,那雾却又软又轻,无影无形,根本无从下手,也不着力,但师祖几句话,那轻雾仿佛立即被清风吹走,眼前一片清晰开阔。

原来关于小夸的来历,都是我第一次恢复记忆的时候,也就是重生于现代的二十岁那年,亲口告诉我师傅和师祖的。如今小丁和小夸分离,小夸正面重生的力量再不能施展,我没有什么好遗憾的。相反,我弟弟可以重新拥有独立的生命,是小夸送给他重生的礼物。

正因为小夸是能抵挡和吸收世间最炽烈炙热阳光的宝贝,所以当我通过我的血启动了它的神力,烙印在里昂的身上,才无意中使他躲过那次死劫,成为了日行者,不再惧怕阳光。

我记起本族被天灾所灭之时,正是小夸保护着我的灵魂,才令我重生于两千多年之后。可是每一次时空之旅,不管是重生还是穿越,都会令我们彼此失散。

第一次,我与小丁、小夸分离。第二次,我丢了小夸,令它被金基男弄走。这一次,我又把他们一起丢了。

好在,每一次我都找得回来,这一次肯定也不例外。而小丁,大约是因为曾献身于宝物的缘故,独立的灵魂比较脆弱,从来没有回忆起我们在秦朝的时光。后来,他听了金基南的话而偷偷离开,最后惨被利用,至今让我无法了解其原因。

我记起,自己在孤儿院长大,小时候是被父母丢弃在天桥上的。小丁也是同样的身世,但这绝对不是巧合,而是定数,就连小夸,虽然只是“物”,却也总会被我找到。

二十岁我恢复前世记忆时,很快就在神宵派驻地不远找到了小夸。我执行穿进刺杀任务,回到现代之后,它却不知为什么被金基男抡走,直到因为里昂,我得已再次拥有了它。而上次穿越,我因重伤差点死翘翘,兼再度失忆,师傅和师祖为了救话我,自身损耗都极大,所以师傅才经常闭关,而师祖总是消失。

果然,冥冥之中有天意这种东西啊。不管你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该来的,该去的,从来不会改变。

“你师祖我天生一双慧眼,后来又潜心修炼过。”师祖哼点得意地说,“无论是人是物,只要有异,我就能看得出来。我又喜欢四处跑,研究世界各地的巫术与道法,那些神秘力量的起源和发展。有一次我在黄河边的一个古洞里看到一些壁画,记载的就是火之巫族的情况。于是我一看到当时才几岁的你,就认出你是那个据传灭绝,但遗珠于后世的传人。后来,我又在附近的城镇发现了小丁。我想,一定是你们出生时遗留着前世印迹,自然带出了可怕的异相,你们的父母害怕,就只好扔掉你们了。”

“居然有壁画。”我叹息。

至于被父母抛弃什么的,我根本没有感觉。两千多年来,我一直有小丁和小夸,还有什么需要抱怨的吗?后来,我又有了里昂。所以我,一直那么富有。

“在火之巫族灭绝时,有人把整个事亾件画了下来,后来一见光就消失了。我还纳闷了,明明壁画上说只有一个传人,我却发现了两个。当你二十岁觉醒时,我才知道小丁原来还有那段住事。”

“我血有毒的事,也与我是火之巫族传人有关吧?”

“当然啊。”师祖一副嫌弃我笨蛋的样子,“祝融的族人,后来世代与普通人通婚,虽然也由此变成了普通人,但身上毕竟流着神族的血。再加上你是夸父之引的主人,你的血拥有最明亮的阳光气息,天生就对吸血鬼有强大的毁灭力。”

原来如此。

至于后来里昂不再怕我的血……肯定是小夸在他身上烙下烙印的原因。

“但是,你为什么要我刺杀里昂呢?”我拐回主题,“上次要我回到八百八十六年前,我没仔细问过就答应了。现在,你为什么要让我再穿一次,而且又是冲着里昂去?别骗我,欺骗的理由我不再相信了。”

“其实我和你师傅从没跟你说过假括,只是我们说的跟真话有一点点出入。”师祖大言不惭地说,“让你刺杀里昂不是为了世界和平,但确实是要拯救整个异能界的。说把你师兄许你也不是绝对,但我会以师祖的身份逼迫他嘛。”

“里昂怎么了?为什么要针对他?”我抓住问题的关键。

“刚才不是说我喜欢研究中外道法和巫术?”师祖犹豫了一下说,“为此我认识了一个志同道合的国际友人,就是吸血鬼猎人协会的前前前前任总会长,名叫petal。”

“花瓣?女的?”我好奇。

师祖老脸绯红,居然有点娇羞,“美女。”他补充,“温柔美丽,气质高雅,离开的时候,宛如二十岁的少女。哈德斯岛正是她所建造,如果你在岛上发现了一本特殊的书,也是她所着。”

什么?!我瞪大眼睛。

那本书我一直以为是血族中人写的,因为资料实在非常详尽,没想到作者居然是个猎人协会的前前前前总会长,而且看来我师祖还对人家有点不良的遐思。考虑到师祖的年纪和眼界,petal还不知道是多有魅力的人呢。可一位迷人的女士为什么会了解血族这么详细呢?

“她祖上世代都是吸血鬼猎人。”师祖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解释道,“就像我们中国人常说的,万物有生必有克,自从有血族的那天起,狼族和猎人就存在。她一生都在研究所有关于血族的文献,包括协会内流传的、她祖上收集的,以及遗落在秘密中的。结果,她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个结论,与我研究过的一个东方预言不谋而合。”

“是什么?”我突然很紧张。

“在我们穿越过来的那一年冬天,所有的修行者,不论东西方,不论门派和分支,统统要毁灭在起级吸血鬼之手。

而选级吸血鬼的王,名叫里昂.范伦丁。”

天哪,我晕了。我不活了。我死了算了。

06 兰斯洛

“他明明不是!”缓了一会儿神,我才生气的反驳,“不记得吗?我们来时,他跟选级吸血鬼大战,并且获得了胜利!”

“因为你上次穿越时杀了他,让他提前转变。是你,改变了即定的历史。”

什么?我目瞪口呆,继而语无伦次,“你是说……是我……我是……上回穿越的目的……”

“所以我说我没骗你嘛,就是你改变了修行和异能界的历史。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是暗中保护人类的,从这个角度说你为人类做了件大好事也不为过。”师祖开始夸我,但我还是混乱。

“你的意思是,里昂注定是超级吸血鬼王,但由于还没到转变的时间,就被穿越的我杀死,不得不自动转化为普通吸血鬼,所以他他他……他没有变成最邪恶的?”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师祖点点头,“不过你还是不懂,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

“对。”我忽然很生气,“你如果再不说实话,我保证撂挑子不干了。我只找回我的小丁和小夸,回到现代去。和我的里昂隐居起来过小日子,就算这个世界天翻地覆,丧尸横行,阴阳极倒转,我也绝不插手!”

“你看你这丫头,性格暴躁成这样,居然还有人爱得你挖心挖肺的。”师祖跳起来,走到床边,点着我的额头,“才做这么点事就发急,人家petal穷吞一百多年的力量,才基本弄清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我倔头强脑的一梗脖子,哼了回去。我看过那本书,早觉得范伦丁家族古怪,估计petal专门研究的这一家族,现在事关我最爱的那个男人,师祖还跟我卖关子,我能不着急吗?

“范伦丁家族是古老的吸血鬼家族,但在兰斯洛那一代出现了变故,你知道吧?”师祖终于进入正题。

我点点头。正是在兰斯洛那一代,范伦丁家族脱离了血族,进入了人类社会。至少,表面上如此。

“那么,你知道日行石是什么宝物吗?”师祖突然转变话题。

我心一凛,脑海里豁然开朗。

刚才师祖提到了夸父之引由两部分组成……现在的小夸和一颗宝珠。后来,小夸和宝珠分离,而那颗宝珠,就被商朝的皇族后裔带到了南美洲。尼娜经常到南美洲去……这其中有没有关联呢?

看到我的神色,师祖就知道我明白了什么,于是也不多解释,只继续说道,“那宝珠落在了南美一支女巫部族之手,代代相传,直到在兰斯洛生存的年代,她们的继承人流浪到了欧洲,流浪到了这里……诺曼。”

“宝珠有着和小夸同样的力量对不对?它也能抵抗并吸收阳光的热力,血族中人佩戴在身上,就可以成为日行者。于是,宝珠被命名为日行石,对不对?”我问。

“聪明的丫头。”师祖又回到壁炉边,盘膝坐着,仰着头,好像那回忆是看得见、摸得着的,“那些女巫早就参透了这一点,就把宝珠当成本族圣物,只由每一代中的‘公主’,也就是咱们东方教派所说的掌门所持有和掌控。而她们的公主都是魂授的,上一代公主临死时,属于她的水晶球就会显示下一任公主的模样,并不是血缘传承,或者是指定传承。”

“兰斯洛年代的女巫叫什么?她把宝珠送给了兰斯洛吗?为什么?”既然是女巫,而且是作为传承人的一任“公主”,肯定有两下子吧?如果不是她自愿,兰斯洛怎么会得到日行石。再说了,如果她不主动爆料,又有谁会知道那宝石的改密。毕竟,它在白天就像融入水中的纯水晶一样,肉眼很难发现。

“她叫gnace,那支巫族历史上最强大的女巫。”师祖叹了口气,“英雄难过美人关,可是美人,又何尝不爱英雄?情劫,永远是最难渡过的劫数。gnace爱上了兰斯洛,把她的心、她的身、她的灵魂,还有那颗日行石,都送给了兰斯洛。她甘受本族中最残酷的的惩罚,也要让心上人实现梦想中行走在阳光下的愿望!”

我轻轻摇头,太理解gnace的心理了。现代很多女人吝蔷付出,那是因为太多的男人不值得。可一旦遇到自巳真正所爱,飞蛾扑火这件事居然是一种幸福。我明白,因为我对里昂就市这份心。有一句话说得好,人的一生中会遇到很多爱自巳的人,但想遇到自已真正爱的……真的很难。

“她受到的惩罚很严重吗?”我心有戚戚。

“她为这份爱情付出了生命。”师祖再叹,“只是兰斯洛得到日行石后,恢复的不只是在阳光下行走的能力,而且还恢复了其他人类的功能,比如……衰老。当然,那只是暂时的,他们会像人类一样变老,但当到了七十七岁,就会像浴火重生一样,重新获得年轻的生命。只是那时他们会远离原来的世界,改名换姓,以新的身份,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

“这也是阳光令万物复苏和生长的力量促成的。”

“没错。日行石除了没有开启时空的能力和强大的武力,其他的异能与你的小夸极为近似。

这次你无意间开启时空之门,多半还有日行石的功劳。日行石自从里昂被刺后丢失,就回到了那支巫族的手中,后来不管是何处所见的,全是鹰品。”

“天哪,有的鹰品仿真程度真高,连里昂这正主儿都骗了。”我皱眉,“想象尼娜和那个老巫婆就是那支南美巫族的人,而且她们想开启时空之门,一定有她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只是现在,她们在哪儿?落到了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还是根本迷夫在了时间洪流中。我多希望是后一种啊,可通常,我的希望容易落空。

“猜得有理。不过对于日行石,还有谁比那支巫族了解得更多呢?就算做为原主人的火之巫族,也不甚了解。”师祖看了看我,“毕竟自夸父大神之后,日行石就与夸父之引的主体分离了。”

“可怜的里昂,他一直努力寻找来着。”我有点自责,因为那是当初我刺杀里昂后,日行石才不知所踪的。这么看来,也许当时我行动时有那支南美巫族的人在旁边看到了,等作为人类的里昂死去,当作为刺客的我远遁,躲在暗处的女巫,就把日行石收了回去。

想到这儿,我不禁有点冒冷汗,心知其中肯定还有大阴谋,只是我们从没有发觉。我们东方教派和火之巫族,似乎与那支南美巫族,范伦丁家族,有着不解之缘。

“其实,日行石还恢复了范伦丁家族的另一项重要功能……生育。”师祖也不理会我的惊悸,继续大爆猛料,“gnace在死前,拼命为兰斯洛留下了一个儿子。”

我静静的听着,已经不惊了。这就是所谓世界不是吗?总有你永远无法想象的东西成为事实。

“不过你也知道,血族拥有理论上永恒的生命。而没有死,就没有生,新的吸血鬼全是藉由初拥仪式获得。而那些古老的贵族自视甚高,为了维护血统的纯正,他们会在自己家族中的人类分支后裔中选择继承人。兰斯洛是在三十五岁上被初拥的,因此他得到日行石、重回人类社会后,他的后人都和他一样,会在三十五岁上觉醒,成为吸血鬼。”

我想到里昂那不变的年龄,想到我刺杀他时,他似乎只差几天就到了这个命定的日子。想象,如果我没有“杀死”他,他整整三十五岁时,就会变成师祖口中的起级吸血鬼了吧?可为什么,连兰斯洛都只是普通吸血鬼,里昂就是超级的呢?也正因为我的刺杀和日行石的丢失,范伦丁一族又再度退出了人类的舞台,回归纯正的血族身份。

“日行石只有一颗,而范伶丁家恢复了生育功能后,后代们要三十五岁时才变成吸血鬼,点前和正常的人类一样……这就是说,幸好日行石有把母石的力量传给子石的能力.不然,倘若后代到了三十五岁,前辈还自己佩戴着日行石,那他们中肯定要有一个重回黑暗之中。”我推理着。

“理论上是这样,日行石也确实有转化力量给子石的特性。不过……除了兰斯活外,范伦丁家族的人没有话过三十五岁的,就连里昂也不例外,这不能不说冥冥中自有安排。”

“为什么?”我大为好奇。假如里昂作为人类的死亡是由我造成的,那别人呢?

“那是因为一个誓言。”师祖道,“当年的兰斯洛感动于gnace的无悔深情,发誓一生只爱她一个,并且发誓所有的范伦丁之后,都将娶这支巫族的公主为妻,并忠实于妻子。如果违背誓言,就算拥有永恒的生命,也会中途陨落。”

“他没做到?”我明知道答案,却仍然忍不住问。

唉,兰斯洛太冲动和热血了,因为他不该轻易地许下诺言。他为自己起誓就罢了,怎么还把后代儿孙给捎上?他这样,等于把范伦丁一族笼罩在咒语之下。毕竟,谁能保证他的后代就会像他一样,全部爱上这支巫族的公主呢?又怎么能保证,每一代公主的心地都如gnace那样纯洁坚贞呢?

07 第十三代

“我猜,他想做到,他也觉得自已一定能做到。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个至情至性的人。然际他也是个任性的人。”师祖第三度叹气,“他许下诺言,却可惜范伶丁家族的男人都是多情种子。gnace死后,兰斯洛确实孤独了好些年,可终究在自己六十岁那年,爱上了年轻貌美的金发姑娘。”

“于是誓言变成了诅咒,对吗?”我跟着叹息。幸好,gnace去得早,不然她会多么伤心。她是否会觉得,她的爱情和她的牺牲,其实只是一片废墟?或者,她其实并不介意。她那么爱兰斯洛,当他们因生死而分离,她应该希望所爱的人会得到新的幸福吧。

要命的是那个誓言,冲动的产物,但起了誓就不能违背,所以中国的老人家总是禁止孩子乱发誓。而且最重要的是,范伦丁家的后人大约不是等老婆死后才出轨的。如果说兰斯洛只是没有实践诺言,他的后人就是裸的背版。

“对啊,但说成魔咒更贴切些。因为……”师祖拉长了声音,强调那结果的可怕,“自兰斯洛之后,虽然范伶丁家族的每一代人都依照誓约娶了与之匹配的巫族公主为妻,但却也毫不例外的背叛妻子,最后代代不得善终。”

“不对啊。”我打断师祖,“里昂对我说过范伦丁家族的事,明明是从他高祖那代开始,他们的继承人才受到了祖咒,总是突然死亡,以至他们来不及传承本家族的秘密,丢夫了《范价丁之书》,很多秘密也随之湮灭的。”

“他的高祖时代,是受到了更厉害的诅咒。而之前,他们只是因为违背诺言而受到天罚,那是不一样的。”师祖解释,“兰斯洛之后,里昂的高祖之前,每代的继承人虽然不得善终,却是死于战场或者与某些神秘力量或者物种的搏斗之中,无愧于范伶丁家族的战士之血,死亡也不是突然降临的。可自他的高祖之后,那才真叫暴毙。”

我点点头,那正是里昂对我说的。

“里昂的高祖做了什么?”我好奇心大成。

“他只是娶了那支南美巫族中有史以来最厉害的、法力最强大的、性格行事最激烈的女巫。”

我汗,不用说我也明白了,里昂的高祖娶了这样的妻子,肯定在背叛爱情之后受到了非常非常惨烈的祖咒。可是,兰斯洛死后,他的后辈们与后代女巫们并没有爱情,为什么一定要世代娶她们呢?他们既然敢于背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却为什么要遵守这者起来狠没有必要的婚约呢?

“因为这些婚约还涉及血族长老会。”听了我的疑问,师祖解释,“我早说过这是个复杂的故事,牵涉到多方的利益和势力。兰斯洛获得了日行石,有了日行的能力,表面上脱离了血族.进入人类社会,但你有没有想过,血族怎么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在他们看来,这也是一种背叛吧?”

“难道有秘密契约?”我一愣。

只有这种解释了,不合理的情况合理化了,一定是暗中盾见不得光的协议,使双方,或者多方的利益得到了平衡。

“完全正确。”师祖点头,“gnace为兰斯洛生的孩子,长大后被发现血统中出现了一点变异。在没有日行石的情况下,他对阳光的畏惧感降低了,而且道行好像增加了一两百年的样子。”

“什么?难道是女巫血统的关系?”我瞪大眼睛。

“他们称之为净化,这支有着天授异能的南美巫族的血,净化了上帝给予血族的祖咒,增强了血族自身的能力。而且他们研究过。得到的结论是……因为gnzce的选择,这种净化在范伦家族的血脉中持续十三代,就会孕脊出超级吸血鬼……不怕阳光、法力强大、冷酷残忍、永恒的生命、增加了千年以上的功力,外加金刚不坏之躯。你要知道,血族虽然比人类和其他物种高级和强大,但他们数量滞少,生存空间更是被大大小小的各种宗教审判挤压得非常狭小。若他们种族中出现这种超级吸血鬼,那他们就再也不必生存在悬崖边上,无论进退,都不再只有深油等着他们。”师祖说到这儿,目光向我投我。

我心一凛,突然间就明白了所有事。

兰斯洛许下诺言,范伶丁余族世代娶女巫族公主为妻,不仅是因为对gnace的爱和感激,还因为他与血族长老会私订了秘密协议。血族不追究范伦丁家族进入人类世界的行为,范体丁家族要为血族孕穷出超级吸血鬼来!

至于女巫那边倒好办了,范伦丁家族的男人都很英俊,身为吸血鬼的他们更有着女人无法抵挡的性感魁力。当这样的男人出现在必须避世的年轻女巫面前,有谁能不芳心暗许呢?何况.这支女巫也因为gnace而与范伦丁家族有着割不断的联系,冥冥中自有助力。

然后……不多不少,里昂正是第十三代。他本该在过了三十五岁生日后就成为超级吸血鬼,可是师祖和他爱慕的美人petal知悉了这个秘密,偏偏,那时的我觉醒了,可以穿越时空。于是我被派来杀掉里昂,把选级吸血鬼掐死在摇篮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petal、是师祖、是我,破坏了血族准备了几百年的计划。

“里昂对我说,他的母亲是人类呀。”我又想起一个疑点。

“他是那样以为的,其实不然。只因为他的母亲是那支女巫部族历史上能力最差的,和普通人类区别不大。如果不是上一代公主魂授,他的母亲甚至没有资格成为公主。不边……”师祖话题一转,“里昂娶的妻子,确实是普通人类。血族长老会认为第十三代已经出生,偏巧女巫族这一代公主早天,所以血之契约在他那一代结束。”

他的妻子!

想到这儿,我心里一揪,尽管是死掉近干年的人了,我还是会妒忌,因为她曾经完整的拥有他。如果现在我能和里昂相遇,算起来刘易斯已经出生,差不多五岁的样子,那么他的妻子还活着吗?我能见到吗?

因为这一点,我其实有点不愿意见到年轻时代的里昂,我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感情面对他。倘若他的妻子还没死,我却仍然爱着他,我不成了小三了吗?那我会鄙视自巳。哪有人穿越了九百年.就为当小三的?

“女巫公主既然是魂授,就是要上一代公主死掉,才会诞生下一代公主,那如果上一代活得很长……”

“她们的生命根短暂,没有活过七十之数的。”

天哪,活不过四十九岁,却再还没有彻底老去的时候面临丈夫的背版,也太可怜了。说起来这支巫族还真是悲情,代代被血族利用,还有如花般陨落的爱情,这一切……血族真的欠她们太多了。她们憧憬着爱情,嫁给世间最英俊、最强大而且有钱、有魅力的男人,以为获得了幸福,其实,她们只被当做净化的工具,可那些范伦丁家族的男人倒是对人家好一点啊。

原来,这天下的女人都一样,遇到爱情就会变傻变瞎.就算是拥有神奇法力的女巫,也一样看不清事实真相,惨被利用。从这一点上者,范伦丁家族确实应该受到惩罚,血族的秘使命功亏一篑也是应当。

这是因果报应吧?女巫族拿了不属于她们的东西……日行石,于是一头栽在虚假爱情的悲剧里。血族利用别人、伤害别人.处心积虑的要得到自已的成果,可是却敖我一手终结。而我,却爱上了范伦丁家的第十三代后裔,超级吸血鬼的未苏醒版,然后被女巫族的后辈连累,又穿越的时空……

一环又一环,我们都在因果的锁链上。

“不过……”我正长吁短叹,师祖话锋一转,“我刚才说了,里昂的高祖娶了女巫族史上最厉害和强大的女巫海泽尔。她在临盆之际发现了丈夫的背叛,因为过度伤心,在产子后死去。死前,她施下了没人能破解的诅咒,让范伦丁家的男人都会暴毙,甚至来不及告诉下一代本家族世代相传的秘密。”

所以,里昂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自他高祖时代,家族秘密就失传了!那么,那位高祖之后的范伶丁家继承人还是会娶巫族公主,肯定是血族长老会暗中运作的手笔了。到了里昂这一代,反正超级吸血鬼已经出生、长成,自然就随他爱娶谁娶谁了。刘易斯因为母亲是普通人类,血统被稀释,于是又重回普通吸血鬼的行列,而且必须要被初拥才能转化。

只是,只有里昂一个超级吸血鬼,对血族来说有什么用处呢?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称里昂为选级吸血鬼王的原因。”师祖解释,“只要被他咬过、并喝过一点他的血的同族,自然就会转变。虽然比不得他强大,但他却可创造整个族群的繁盛。”

“天哪,血族长老会会恨死我们东方教派的。”我哀吼,因为我们在他们计划快成功的前几天,里昂三十五岁的前几天,残酷的摧毁了他们所有的愿望。

“他们不知道刺客是我们的人,调查了多年也没查出什么。”师租奸笑,“毕竟开启时空之门这种玄妙的事,传说很多,却没人真正做到过。除此之外,对血族而言,还有一个大秘密没有解开。”

08 色戒vs和亲

“什么呀?快别卖关子了,干脆全告诉我。”

“高祖之妻,那个叫海泽尔的女巫当年确实死了,也在死前魂授了下一代公主。可她死后,尸体不见了,连带着《范伦丁》之书也不见了。”

啊?!

我大为惊讶,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那个老巫婆。她究竟是谁?不太可能是海泽尔吧?毕竟除了血族中人,还有我们中国修仙成功的人,有谁能活得了千年不死?难道她是海泽尔的秘密传人?尼娜又是谁?她为什么对里昂充满了执念?是因为她也是女巫族的传人,还是有别的原因?还呀,海泽尔带走《范伦丁之书》有什么用?毕竟,就算范伦丁家夫去了家族秘密,但血族长老会却是知道全部内情,他们只是不想告诉范伦丁家的后裔而己。

“《范伦丁之书》说不定还隐藏着私密。”师祖说.“可惜petal始终也没弄明白。”

这么说,倘若那本要命的书是海泽尔带走的,那就证明她的仇恨和报复远没有结束。既然她是那支女巫族历史上最厉害的女巫,假如她诈死呢?如果是诈死,她死前指定的公主是真的吗?假如不是真的,身为第十三代的里昂,还是超级吸血鬼吗?

我额头冒出了玲汗,因为一种极为不安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心头,充塞住我的蚕一个毛孔。

“这些事同千年隐秘,petal是怎么知道的?”我问着,突然很无力。

“她花了上百年时间。”师祖的眼晴中,流露出柔和的光芒,“她为了拿到第一手的费料,为了有足够的时间,她……不惜变成吸血鬼。”

“啊!”我忍不住轻喃,心中很惊疑。

“这才是献身于某件事的精神,假如你能理解,就知道她这样有宗教信仰的人却变成血族,要承受多么大的精神和折磨。”师祖轻轻摇头,“正因为peral成为了吸血鬼,所以死时才能保持少女的容貌,但饮血让她极度痛苦,她内心一直受着煎熬,觉得背叛了宗教。于是,当她解读了基本真相,就在阳光下自尽。是我亲自送走的她,并保扯完成她的遗愿……不要让宗教界、异能界、乃至人类,经历超级吸血鬼的浩劫。”

“你做到了。”我轻声共慰他,可嘴里同时发苦,“你派我刺杀了即持转变为超级吸血鬼的里昂……”说到这儿,我又停住了。不对呀,既然我上一次的穿越刺杀行动成功了,为什么八百多年后又有超级吸血鬼出现?

提出疑问,师祖也没有答蔡,只说肯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而且最重要提,他在我到我之前,和超级吸血鬼交过手,他敢肯定,这一批伪超鬼。

“我非常确定。”他对我说,“我也一直在想,那些伪的超级吸血鬼是怎么来的呢?”

“那你这回把我推到这边是什么意思?算是补救猎施吗?”我突然括题一转。

师祖尴尬地抓了抓胡子,“丫头,你别以为我这样做只是为了完成petal的心愿。我们修行者,是有义务保护普通人类的。而且,如果我们有能力也不帮手,到后来倒要的也会有我们。”

“别讲大道理,给我真实的理由。你不是……让我再杀一遍里昂吧?告诉你,我可下不去手啊。我已经爱上他了,现在对着原来的他,哪怕他还没有认识我,我也不可能狠得下心!”

“不,杀他没有意义。”师祖正色道,“你巳经破坏了他成为超级吸血鬼的可能,可后世仍然出现了那样的威胁。”

“别忘记那一仗,里昂赢了。”我提醒他。

“是的,他是天生的勇士,他赢了。”师祖神色凝重,“可是丫头,我有准确的情报,这样的超级吸血鬼还有一半没有出动。”

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们估算错了。

倘若在我迷夫在九百年前的时间里,现代的那另一半超级吸血鬼,哪怕是伪的,再去进攻,里昂等人肯定是撑不住的。如果以后我回去了,面对的是这种结局,里昂,师兄,刘易斯,来自东方教派的亲朋好友都不在了,叫我如何面对?

“师祖你说吧,叫我怎么做?”我突然明白了此行的重要性,于是变被动为主动。是的,每个人都要要守护的东西,我不在乎什么全人类,但我有朋友和亲人,那是我拼死也要保护的。不是我伟大,而是我必须做些什么。

“我们觉得,你应该帮助里昂成为超级吸血鬼。”师祖慢慢地说。“

我以为师祖发烧了,或者突然大脑短路了,所以一时没有回话,只楞楞地望着他。

他冲我点头,“我没疯,因为从前的尝试证明我们的方向错了。你阻止了里昂成为超级吸血鬼,可是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群伪的,虽然不纯粹,但胜在人多,更不好对付。不如,就让里昂变异,然后让他爱上你,死去活来,深入骨髓、肝肠寸断的那种。以前常听人说以暴制暴是不对的,要以德服人,其实说实话,老子我还不太相信。但通过这次的事我算明白了,也许用理解和信任,还有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可以真正的化险为夷。或者,这是petal真正要我做到的东西。”

我目瞪口呆。

这个,很难啊。比刺杀还难。爱永远比恨难多了!

这个年代的里昂才只有二十七岁,他和我之间,没有经过那场刺杀而产生奇特又古怪的、宿命般的一见钟情,没有随之而来的、蔓延了八百年的思念,因而他不太可能轻易爱上我。何况.他的妻子现在可能还活着,而且我是在他敌对的阵营中。我怎么接近他?怎么让他看到我?怎么得到他的心?实在是个大难题。对这种爱特大作战,基本上,我没有什么自信。而且,我要用仅有的那朵脆弱的爱情之花来赌。

可是,我能退缩吗?

“小丁怎么办?小夸又怎么办?”就算不管尼娜和那个老巫婆,我仍然有牵挂。我不是重色轻友、轻亲的人。

“走一步、算一步。”师祖又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就是没有随性无计划,得过且过,“你要知道,里昂在这个时代是很有权势的。你得到他的宠爱,他肯帮你找小丁和小夸,不是易如反掌?”

怎么听起来,好像他老人家要送我做色特女间谍?上演古代欧洲版的色戒?

“反正你本来就喜欢他不是呜?”看我不说话,师祖又补充道,“既然早晚是你的人,提前个九百年也没什么吧?”

“你说得容易,其实你们是觉得和一个超级吸血鬼合作,总比对付一群不可控制的伪超鬼更明智对不对?”虽然知道我要做的事是正确的、必须的,但因为被算计,我仍然忍不住冷哼。幸好我无意间开启了时空之门,不然师祖还不知又耍什么花招骗我呢。

“对啊对啊,擒贼先擒王嘛。”师祖大言不惭,“如果里昂依照血族的计划,成为了超级吸血鬼,那么那些伪的就不会出现。而只要我们用善意感化他,后世的各个宗教和异能协会再进扦协调和让步,让血族获得他们应有的尊严和生存空间,这世界不就太平了吗?武力非必须,合作硬道理。”

“可技术上……有漏洞。”我艰难地说,“你不要忘了,八年后,还会有另一个我来刺杀他,现在让他迷上我有什么用?难道我们要在这里等上八年,然后我自已打我自已?”

“那倒不必吧。”师祖很笃定,但我觉得他其实是很茫然,“在这么个破地方待上八年,你没事,我却得先死了。我们的计划是,里昂只要真心爱上你,就会相信你说的一切。你告诉他八年后的事,让他有所防备,当然也不能让他杀掉你。而是设个局,蒙骗八年后的你上当,以后自已完成了任务。这样,一切功德圆满。他成为合作的超级吸血鬼,你不会受重伤,你师傅不必为了救你,损耗得身子和修行全坏了。”

我欲哭无泪的看着师祖,他老人家真是太乐观了,为什么不想想另一种可能?假如我夫败了,九百年前的里昂并没有爱上我呢?假如八年后的他,把身为刺客的那个我杀死呢?假如这一切,连累得现代的他也不再爱我呢?这伴事,是有很大风险的,绝没有这么简单。而倘若结局不好,我怎么承受得了?又叫我情何以堪?

人的心,是世间最难测的东西。正因为有那场刺杀,里昂才经过了八百多年的时光,然后遇到我,爱上我。假如没有了那生死一线的时刻,我还真拿不准他今后对我的态度,我其的没有再度赢得他的信心。

他是亲王殿下,他太优秀,他身边有太多女人可以选择。何况他现在有妻有子?天哪!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因为有些东西,我损失不起。在九百年前的世界里,如果我改变了一点里昂的想法,九百年后也许我的整个世界都会大变样。这就是传说中的蝴蝶效应!

可是如果我拒绝这么做,身在现代的他,可能……已经……死了。而我这么做了,哪怕在莫测的时空洪流中出现任何一点最微不足道的小错,都会改变我爱情的命运。

他也许会忘记我!更也许不再爱我!一想到这个,我心如刀绞。

“师祖,这种情况好像和亲,而且人家还不同意。”我叹气,我两难。

“和亲有时候真的能换来短暂的和平,我们需要那个机会。”师祖拍拍我的头,脸色突然变得诚恳,值得信赖,“要相信命运.要改变命运呀丫头。这回,你就当一把和亲番邦的公主吧。”

09 逃跑

听了半夜的故事,我又纠结了半夜,最后还是应下了这差事。

但无论怎么想,我却还是觉得自巳像色情女间谍,因为我利用的是感情,要做的是征服一个强大男人的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扞卫爱情的作战。

好吧,我没用,我紧张了,我害怕了,我战战兢兢。

“第一步,我们得先逃走。”一夜无眠,东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我只得出这个结论,“就趁现在。”

这时候仆人和农户都还没起床,雨也停了,我和师祖吃饱喝足,虽然没睡,但好歹算歇了一宿,应该是最佳时机。

“我们一路向北,里昂的领地就在诺曼以北。”师祖手脚麻利的把没吃完的食物和一些御寒用品打了个大包,背在背上,“我先隐身去外面探探道,五分钟后回来接你。”

我看了看手表,还好,仍然在工作,名牌果然有品质,虽然时间不对,但当计量用具还是可以的。再抬头,师祖已经没影子了,我连忙下床,换上衣服。

这是昨晚那两个使女拿来给我的,虽然不大合身,总比之前大上五号的裙袍要强多了。而且这里夏末秋初的早晨有些凉意,这种粗布的衣料加棉布的里衬,穿起来又舒服又暖。很好,还有一双相对合脚的羊皮靴子,一件大风兜的斗篷。

咦,这情况……我多长了个心眼儿。

“丫头,准备好了没?”师祖从窗子跳了进来,雨后潮湿冰凉的空气吹得我一哆嗓。

这是城堡的楼上诶,他居然用腾空的道术,亏了他能隐形,而且连身上的东西一起隐,不然那些无知的欧洲古代人会以为他是幽灵。

“你要背我下去?”我问。

“我不能带你隐形或者遁术,但背你凌空而下是没问题的。”师祖摆摆胸脯,那意思是,如果有人看到这场景,我是飞天造型,回头要烧死,也烧我,于他无关。

我凑上前,但没让师祖背我,而是耳语了几句。

“有这必要吗?”他将信将疑,“不如干脆点吧。”

“不知道诺曼地区南领主迪恩.塞尔特的具体情况,不宜莽撞。”此刻,我比年纪一大把的师祖还要稳重谨慎,“万一中了圈套,送了小命可怎么办?凡事留一线,日后好见面。”

“好吧,听你的。你这丫头一向诡计多端,最会保命了。”师祖摆摆手。

“废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到孤注一掷的时候,当然安全第一。”我没大没小地说。

师祖再没多说,嗖一下又消失了,明明是道骨仙风的长者,偏偏行动像孙悟空。我暗叹口气,悄悄打开门,从城堡内部往外走。

城堡很大,但建筑风格秉承了北欧人直率直接且阳刚的个性,甬道横平竖直,布置也粗犷简单,所以我这种路痴也没有迷路。重要的是,城堡中里没有人值夜,也没有人巡逻。也不知是他们这里没有这种风俗,还是有什么特殊原因。不过,当找到底层,悄悄打开厚重的木窗,从窗缝向外望去,见城堡出口处有人站岗,外面还有猛犬游戈……

唉,这年头、这时代,没有玻璃还真不方便哪!我躲藏在黑暗的阴影里,摸了摸脖子。

狼牙戒指可以对付那些凶猛的拘拘,但鬼牙戒指……失去了力量,成为了普通的一枚戒指。开始我以为是穿越造成的,很是痛心,但后来师祖说那是因为在这个时代,里昂手中也有鬼牙戒指,鬼牙见鬼牙,本是同一物,因为我身上这只来自遥远的时空,因此只有其形,却失去其灵了。

我举起狼牙戒指,拔动狼耳,还隔着老远,狗狗们就有反应,先是警惕的向我的方向望来,发出呜呜的威胁声,犬牙在灰色的晨曦中闪着可怕的光。但还没等惊动守卫,它们就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跑掉了。唉,要是师兄一起穿过来就好了,这年头据说猛兽很多,有他在,我放心得多。

处理了狗狗,我静静地等了会儿,听到守卫站立着发出鼾声时,才奋力打开了城堡沉重的大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还伸了个懒腰。

师祖的嗜睡术不错,回去要学。

看着手表上指南针的方向,我向北而去,一路上通行无阻,但我并没有跑,而是快步地走。因为平时缺乏锻炼,最后走得脸红气喘,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倒是暖和了不少。眼看就要到达树林边缘了,我突然感觉有异,猛地刹住脚步。

果然。

我几乎被瞬间出现的兵士们吓住了,那一排排闪亮的箭头,直冲着我。只要一声令下,我非变成刺猾不可。幸好,我的微薄法力虽然没有了,但多年修行的敏锐感觉还在。再者,我狡猾狡猾滴有!

“要逃去哪里呢?我美丽的小女巫。记得,我已经对你宣布过所有权了。”迪恩.塞尔特慢慢从树林中走了出来,笑着,但眼神很危险,“你不乖,会受到惩罚的。”

“我没有要逃啊。”我耸耸肩,表情轻私,“这只是我的习惯,每天清晨要到林地中祈祷。这时,火神会因我的虔诚而祝福我,以及我……效忠的人。”我本来想说“主人”,但这样谄媚,把我自己恶心到了。

“哦?是吗?我倒要看看。”迪思.塞尔特走到我身边,像巡视猎物一样看我,令我**皮疙瘩一层层地泛起,一是因为害怕,二是因为我觉得他对我有点不太对劲儿,男人对女人的那种不对劲儿。

“如果你的火神没来,我负责安排你去见他。”他发出死亡威胁。

我松了口气。

他肯这么说,就是给我机会喽。既然我事先有安排,只要师祖不关键时刻放我鸽子,我就能过关。

我就知道,这位不可能在雨地中见到农夫们追杀我,我又借助狼牙戒指和突然甩出两朵遇水也不熄灭的火花而轻易接纳我。

这个年代的欧洲,如果我没有记错,正是宗教和政治角力的关键时候,皇帝们要争取对神职人员的授职权,所以彼此间征战很多。就算诺曼地区没有大战,历史上也没有记载清楚,但大小冲突却是没有间断的。八年后,也才有了里昂的辉煌的战绩出现。

也就是说,各领主间彼此间都充满了敌意,我一个来历不明,而且有点法术的东方女人,是很危险的存在,很可能成为绝佳助力,更可能被怀疑成敌对势力派来的奸细和探子。

这年头的人是很迷信的,对女巫尤其过分,又恐惧又厌恶又想拉拢。在这种情况下,接触我的人肯定会采取慎之又慎的态度。而昨晚迪思.塞尔特对我礼貌又放任,连看守我的人也没有,居然连我逃跑的衣服也备得整整齐齐,这才大大的说明问题。我来自于九百年后,不会单纯到以为他真的信任我。所以长了个心眼儿,能逃则逃,逃不了就当试探他好了。当他放松警惕,我再离开不迟。

我很急,但心急吃了不热豆腐没关系,千万不能坏事。

“请不要对神不敬。”我很严肃的说,相当的装13,“请不要打扰我祈祷。”说完,我双手向大树的枝桠那样伸向天空,嘴里念念有词……

各位爱跳舞的朋友,我就是你们的神。

做为我的信徒,你们必须敬畏我三分。

起床要放我的音乐,睡前要向我祷告。

当你碰到危险的时候,你就要跟我叫。

我得说,罗百吉的说唱摇滚,很适合当成咒语念,我再搭配点黑人舞蹈,非常像那么回事。眼角余光一扫,看到所有人都被我神神叨叨的德行震到了。

下面,就要看师祖跟我的配合好不好了。我让他先帮我搞定两名城堡守卫,然后隐了身,躲在正北方树林的周围,当看到我双手比划v字形时,就让我脚边燃起无根之火来。

所谓无根之火,就是凭空出现的符火,当然是为了吓唬人的,迪恩.塞尔特一定会相信我确实是来“祈祷”的,而且有强大的巫力。

虽然没有逃跑成功,但我的“实力”会让他产生贪婪和恐惧之心,这样他至少不会动我,容我个三五天,了解一下情况再做打算。既然,他昨晚对我热情招待,而没有动用暴力,就说明他想收服我,为他所用,不然何不干脆杀掉了事?

而农民们口中的我的“卜人”……师祖,只要暂时不出现,他不管如何行事,也会有所顾忌的。

这些贵族,尤其坐上领主之位的,考虑的东西都多。从迪思.塞尔特的行为来寿,他更是多疑。这样才让我有机可乘,不然我要是对上个大老粗山贼,可能情况要难过得多,说不定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嘭”的一下,当我双手举起v字,一大团火苗突然凭空出现,太猛烈了,差点烧到我。

我躲得狼狈,干脆倒打一耙,冲塞尔特嚷嚷,趁执吓唬人,“大人,您引起了神的指责,幸好您并没有真正触怒他!”妈呀,火团还在持续燃烧中,差点烧到我的头发,幸好这年代的纺织品是钝天然的,没有化纤物,很防火。

我的目光掠过众人,最后落到塞尔特的脸上。

呼,看起来我是蒙混过关了。不是他傻,是这里是个科技不发达,迷信魔法和巫术的年代。观念问题!

10 请叫我雅典娜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我被安置在城堡内最奢华的房间,吃着最精美的食物,喝最醇厚的酒,穿上了最华丽的衣服,佩戴最昂贵的珠宝,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仆专门侍候我。

或者,是监视我?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道理我很明白,但敌不动,我不动。迪思.塞尔特既然什么也不说,包括也没向属下公开宣布,有一个神秘的东方女巫效忠于他,我就保持装聋作哑。虽然我很是有些紧张,因为时间拖得越久,他要我做的事可能越困难。可是我必须装作安于现状,必须得若无其事地等调查情况的师祖归来。

“瞧这小腰!”胖胖的女栽缝双手掐住我的腰,害我差点内出血。看在她手艺不错的份儿上,我原谅她了。她掌握这个时代的时尚潮流,做的衣裙衬得我丰胸细腰翘臀,配上我瓷白的滑腻肌肤和细致五官,短短的几天里,我就已经成了诺曼南部的第一美人。危险的、会玩火的、没有男人敢靠近的病毒美人。

“塞尔特大人去哪里了?这两天都没有见到。”我“无意”地问。

我的两名美貌女仆一个名叫suki,一个名叫diane,一水儿的金发碧眼,肤如凝脂,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显得我这异国情调的,格外惹眼。

“我们和北诺曼的部族发生了冲突,领主大人亲自去视察边界。”diane说,递给我一杯热饮。唉,真想念茶叶啊。可惜,茶叶最早传入欧洲,大约也是十六世纪了。几百年后。

可是,北诺曼?不就是范伦丁家族的领地?我记得他们是在某位皇帝的领导下,但却是联邦制度,每个封地的领主,都独立拥有最高的权威。

我心里一抽,“由衷”地赞道,“塞尔特大人英勇无敌,肯定会马到成功的。”

suki看了者我,欲言又止。可那是什么意思?脸色还有点娇羞,还有点热烈,还有点爱幕。难道,里昂的艳名如此远播,就连敌方阵营的女人也迷恋他吗?这情况,真让我始料未及。

“北诺曼的大贵族,范伦丁亲王本来就挠勇善战,听说……”suki终于开口,“最近他得到了一个转世的战争女神,那样的话,他就是不可战胜的……”她斟酌着宇句,结果却一时卡词了。

“不用担心,他未必打到咱们南诺曼来,毕竟他正被悲伤笼罩。”diane说着,看样子,很想去亲自安慰悲伤的敌军将领,“再说,西诺曼和东诺曼是我们的联盟,不会任凭局势乱起来的。”

diane分析着,大约是塞尔特近身侍女的缘故,所以听到了不少信忍。

她和suki也不瞒我,肯定是塞尔特有过吩咐,要我弄清楚当前的局势。如果需要,我就可以马上帮到他。

可是,我怎么能对里昂下手呢?不过做男人做到里昂这样,已经是很极致了吧?敌方阵营连女巫带女仆,没有一个不爱慕他的。塞尔特真可怜,这仗没法儿打了。

suki和diane所知不多,但从这些只言片语中,我也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了。第一,里昂和塞尔特之间正剑拔弩张.但好似还不会大打出手。第二,他得到了额外的助力,就是那个转世的战争女神。顺便说一句,这种说词我不信,谁知道又搞的什么封建迷信活动。第三,北诺曼出了不小的事故,所以里昂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可是,那个战争女神是谁?里昂又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呢?

“我累了,想睡会儿,你们下去吧。”我做出疲惫的样子,把两个尊敬,其实是害怕我的女孩支走了。

切,真没眼光,我这么温柔大方,怎么者也不像会伤害人的女巫哪。

“师祖,您打听到什么?”门一关上,我立即问。

师祖虽然出入隐形,但我师承于一派,都是神宵传人,彼此间有感应。所以他只要一出现在附近,我后背就发麻。

师祖显吾,先端起大锡壶狂灌了半壶水下去,才面带喜色地说,“我打探到了有用的消息。”

“找到小丁了?”我双眼发亮,心脏狂跳。

我几千年缘分的弟弟啊,我没有一天不担心他的。找不到他,我真是做什么也不安心。就等这几天找到了机会逃,我也没有妄动。

一来,我觉得塞尔特还不信任我,对我是外松内紧,指不定有多少守卫盯着我呢。再者,我们也没有马,跑不出南诺曼地区就得被抓回来。二来,我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小丁和小夸正在向我接近。可惜我法力全失,感觉不到它们。所以,只要塞尔特不逼我对付里昂,我就可以暂时先耗在这儿。

“不是。”师祖摇头,喜色不减,“我找到了尼娜。”

这算什么好消息?这是讨厌的消息好不好?不过算了,能知道尼娜的情况也不算一无所获。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尼娜和那不知名的老巫婆全部不怀好意,自从随我一起穿越了过来,也确实是我心里的一块心病,能知道毒瘤在哪儿也不错。

“她掉到哪里了?现在是什么身份?情况怎么样?”我一连问出三个问题。

可是师祖只回答了一句,我就全明白了。因为师祖说,里昂所谓的转世战争女神,居然就是尼娜!

我心里咯噔一声,只觉得大事不妙。

为什么会这样?尼娜,我不了解她。她似乎对里昂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这次时空之门的打开,她更是似乎很高兴。甚至,好像还推波助澜了一把似的。可为什么,我掉落到了里昂死对头的这边.她却到了里昂的身边?为什么还是转世战争女神的身份?里昂怎么就相信了?这样一来,我本来就表面平静,但内部焦虑的心就像火烷一样,生怕尼娜对里昂做出什么坏事来。

为什么啊,里昂和小丁,总好像两只强有力的手,撕扯着我的心,让我不知道先要顾及哪头,偏偏哪头也放不下,为难得不知所已。

“我潜到了北诺曼。”师祖不理会我的脸色,继续说,“奇怪的是,我发现尼娜似乎夫去了记忆,行为举止都和在现代时大不相同。不过,她的法力非常强大,能操控战马、随军的猛犬、还能左右天气,并预知一些事情。”

老天太不公平了!我气得不行。

尼娜失忆的事不知是真是假。这个女人太能装,绝不能相信表象。就算她真的夫忆,也是她得了穿越后遗症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我之前不管是重生还是穿越,不也都失忆过吗?但是为什么,她没有损失法力?我却变成了手无缚**之力的普通人?这让我怎么和她斗?

“真愚昧,她说自巳是战争女神转世就相信她啊!她有证据吗?里昂本来就很能打好不好?”我想撞墙,这场女巫之间的较量没法儿进行了,级别差太多。

“嘿嘿,也不能这么说。”师祖满不在乎地笑说,“就她的那些本事,放到现代也可以归入x战警的类别里,何况九百年前的蛮荒时代?再者,她还真有证据,红衣教士亲自证明的,在我们那年代相当于国际认证,非常有权威力的。假如她是假夫忆,我得说,她的准备功夫做得真细致。”

“我呸!还战争女神转世?这样说的话,我还是重生雅典娜呢!”我气乎乎的,“她是运气好,换她到我这种情况试试。能不能保住命还两说!”

“是啊,我家小乙最了不起了。”师祖笑嘻嘻的捧了我一句。

“以后叫我雅典娜!”我越想越火大,“里昂信任她吗?”

“里昂信不信任她……我不知道,因为我没办法太接近他们。她的法力既然在,我这种打折的东方道士最好还是不要硬碰硬的好。”

“胆小鬼!”我鄙视。

师祖不以为意,“我这叫保存实力。你要知道,斗争是长期的、艰苦的、残酷的,有要长时间与她斗法的准备。”

“那个老巫婆呢?有没有和尼娜在一起?”

“我没有看到。”师祖摇摇头。

我暗松一口气。尼娜的法力不但没丢,而且增强了.这已经是个非常坏的消息了,假如那个老巫婆还在她身边……老巫婆的法力不用增强,只其本身的力量,就已经是我和师祖联手也对付不了的了。

“不过,尼娜身边一直跟着一名红衣教士。相当年轻,长得相当漂亮.据说是战争女神的侍从。”

“有问题吗?”我一惊。

师祖明白我的意思,因此也明白地对我说,“是个男人,以我目前的法力来者,并不像那个老巫婆变化出来的。你要知道男女互变,在有道行的人看来,气场是不对的。”

我又松一口气,但随即又提起了心。那个老巫婆不见踪影,其实这才是最可怕的吧?她像躲在暗中的毒蛇,而且是王蛇的级别,我得分外小心。搞不好让她算计了,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你小心点。”师祖站起来,“咱们既然倒霉到让一群农夫逼到泄了底,这个什么塞尔特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你要去哪里?”

“继续找小丁。”师祖正色道,“不然……你我的痛脚就会一直在,等哪天被人捉到,那才是真的倒霉。”

“我会小心。可是……里昂出了什么事,我听人说他被悲伤笼罩。”

“他的老婆快死了。”

11-20

11 破处的不良后果

作为一个平时还很善良的人,我应该为这个消息而悲痛的,为里昂悲痛。

可是,我的心底却有一丝窃喜。

这是那个可怜女人的命运,我改变不了,也左右不了。但她的离开,会让我在面对里昂时,不那么纠结。毕竟不管他们之间的婚姻是怎么样的,在九百年前,我才是那个卑鄙的、觊觎她丈夫的人。如果她活着,我下不了手。现在,她要死了……

要救她吗?我心里突然蹦出这么一个念头,把自已也吓坏了。要知道在现代时,里昂从来没有对我提过他妻子的事,我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事。那我要不要那么圣母?我要不要那么可耻?好像一念之间,我在天使与恶魔之间徘徊。

等见到里昂再说吧,反正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最后,我苦笑,自身都难保了,法力也失去了,还想那些有什么用?

还有,尼娜和里昂是什么关系?这年头的贵族讲究养情妇。尼娜非常非常漂亮,里昂又是个血气方刚的、可以得到任何女人、没有妻子可以温存的大贵族。尼娜会很主动。战争女神所转世诶,是男人就想征服吧?尤其血管中流淌着战士之血的里昂。那他们现在……是在一起吗?

胡思乱想中,我也不知道师祖是什么时候搜净房间内的食水,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我就那么呆呆地侍窗站着,也不顾那初秋的夜间凉风,吹得我浑身发冷。

为什么,我越接近他,就越怕再见到他。假如他不爱我……这简直是我无法接受的局面……

“在想什么?”身边响起男人的声音,把我吓了一大跳。

一转头,还没看清来人,迪思.塞尔特已经一步站到我面前,伸手抚上我的面颊,“还掉了眼泪。”他微笑着看看自已湿濡的手指,样子有点嘲笑,又有点怀疑。

真丢人,居然哭了。

我暗骂自已一句,用力抹了下脸,“我失礼了,女人就是容易伤春悲秋。”

“女人……女人……”迪恩.塞尔特喃喃低语着,伸手捏住我的下巴。

我感觉到了危险,男性和兽性的双重危险。美丽有时候不是好事,我美丽的服饰、我美丽的身段、我美丽的脸,此时都深深刺激着这个像是刚从战场上回来,才脱掉盔甲,只穿着亚麻中衣的男人。他身上混合着汗水和血水的味道,还有一丝怒气。我有理由相信,他才从一场失败中走出来,现在很需要发泄和征服,要在床上表现他的雄风。

“大人,我晚祷告的时间到了。”我摆出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来。

可是,不管用。

他的另一只手箍在我的腰上,捏着我下巴的手则住下滑,在落到我胸口的瞬间,我奋力一挣,从他的禁锢中挣脱。

“塞尔特大人,请您自重!”我气得要拼命握紧拳头,才抑制住浑身的颤抖。

“你属于我。”他挑挑眉,目光在我身上溜来溜去,最后落在起伏不定的胸口,神色极其危险。

我很怕,却知道气势上绝对不能软弱一丝,于是我瞪大眼睛,几乎恶狠狠地说,“你敢碰我一下,我保怔你将会在地狱里吃明天的早餐!”

“你威胁我?!”塞尔特也怒了,向我走过来。

我不想退的,可情不自禁地连退了几步,大声道,“我不是威胁你,我是说真的!火神的仆人,是不客人玷污的!”

“为什么这么说?”他忽然笑起来,“做为我的女巫,不也就是我的女人吗?在我的领地,你会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利。如果有一天,你能帮我征服整个诺曼,我将和你一起享有荣誉和富贵。甚至,我可以娶你做我的妻子。”

“你有妻子。”我冷冷地提醒他,跳到床的另一边,尽量离他选一点。

“你不是能召来不灭之火吗?烧死她,让我宠爱你。”他说着,突然扑了过来。

我没想到他的速度这样快的,我低估了这种经常上战场的男人。在我还没有反应的时候,他已经一把把我抱了起来,摔在床上,整个人也覆了上来。

我慌了,拼命反抗,可论起纯粹的力量,五个我绑在一起也未必抵抗得了。

但我表现得非常凶悍,手抓脚踹、牙齿咬、脑袋顶,死扞卫我的尊严和纯洁,用我整个生命的力量对这种恶行说不!

可我这样激烈拒绝,似乎更激起了迪思.塞尔特的,他朝我的脸猛扇了两下,我只觉得嘴里诵出浓烈的血腥味,脸上火辣辣的疼,大脑也一阵晕眩,要不是我的意志顽强的保持着清醒,可能早已经昏了过去,任这个混帐男人为所欲为。

“臭女人,你也不服从我吗?”他吼,脸都变形了,放弃了一切贵族的优雅,变得狰狞可怕。

我倔强着不昏,也不流泪,但心却痛楚无比。这次不会有里昂来救我的,师祖又不知到何处去寻找小丁和小夸了。

我一个人。但我宁愿死,也绝不能让这个肮脏东西得逞。里昂啊,你可知,今天我的痛苦是为你承受的吗?

“你就这点本事,在战场上输给范伦丁亲王,就会殴打和欺侮女人逞威风吗?活该你永远被他踩在脚下!”我不知死活的大笑,如果他真气得失去理智,杀掉我倒好。不然就气得糊涂,我还有一线生机。

他果然大怒,又对我一顿拳打脚踢。我疼得几欲晕厥,却仍然死瞪着他,眼看着他似乎心虚地转开眼神。果然啊,他是被里昂打得没话说,于是就来牵怒我。那么,他这么恼火,是说明他太想赢里昂了吧!

“来呀,继续打我,或者占有我。”我心头一动,突然放松身体,“可是你要明白,火是世间最纯洁的东西,身为侍奉火神的女巫,一旦失去处女之身,就会失去法力,这样的后果是你想要的吗?你会永远是个失败者!”

“有了火神的力量又怎么样?”他神情愤懑,“里昂.范价丁并没有那么强大,只是他幸运,他拥有了转世的战争女神!”

法克!我讨厌“拥有”两个字。它只能用在我和里昂之间,我不允许任何人插一脚!

“什么***转世战争女神!”气愤下,我不仅爆了粗口,还一下坐起来,差点把塞尔特掀下床去,“不允许你污蔑我的力量!”

“我亲眼所见。”他颓丧道,“我的战马在她的魔杖下连连后退,狂风只席卷我方阵营,他们的武器根本无法砍断,这叫我怎么能赢。你知道吗?我连丢了三个小镇,如果不是范伦丁突然撤退,本来一次小小的交锋,可能会令我失去全部领地!”

“那又如何?那是因为我没有出现在战场上!”我挺直何脊背,说得理直气壮。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说出了口,可能是悲伤,可能是妒忌,陪在里昂身边的不是我,而是尼娜。如果这一切是人为就算了,倘若是天意,我会连老天一起骂!一起恨!

凭什么?!为什么?!

“你真的能令我取得胜利?夺回失去的镇子和良田?”突然,迪思.塞尔特软了下来。

“假如你不碰我,就能!”我奋力把他踹下床,掀起被单,掩盖住差点春光外泄的胸部。

“你为什么不用法力对付我?”他眼神一闪,抓住我的漏洞,“那很容易不是吗?”他的怀疑,好像层层把我缠绕起来。

这种时候,假如我一个应付不当,让迪思.塞尔特知道我是个西贝货,完全冒牌的神的使者,我会立即横尸体当地,说不定他还会奸尸,让我的境遇无比之惨。

所以我强自镇定,冷冷地咬着牙笑,“很遗憾,我向火神祷告过,效忠于你,所以就算你伤害我,我也不能夺你之命。但如果你想永远当窝囊废,有本事就再来侵犯我!我将会向神要求解除契约,然后你会发现,整个南诺曼就是一片地狱火诲!而你,会在火诲中一直尖叫到世界末日!”

我瞪着他,吹这种大牛,心虚得很,但眼神却丝毫不退。因为我不能退,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洲。塞尔特和里昂不同,他甚至没有贵族的风度和高贵,只有贵族的贪婪和无耻。

“你又威胁我。”塞尔特冷哼一声。

“不信?你试试。”我突然抛了个媚眼过去,他反而打了个寒战。虽然还是半信半疑,却在我的目光下渐渐退缩了。

这人就是个孬种,软的欺侮硬的怕。我终于明白了,但这种人同时也是反复无常的小人,我必须做出点样子来,他才能彻底信服。甚至,拜倒在我脚下。可惜我法力全失了啊,刚才在那么紧急,差点被强奸的情况下也没再施出那天在雨地里甩出的火花。

怎么办?不能总依赖师祖,毕竟他老人家还有更重要的事做,不能一直在我身边。如果我自已不变得强大,别人就只能给我收尸了。

12 决定

想到这儿,我的心像被火烧一样的焦急和难受。而突然间,心口还猛烈地疼了起来,若不是我死绷着劲儿,差一点痛叫出声。

那痛处,正是我剜出心头血的地方,此时我感觉到温热的血液又涌了出来,似乎已经愈合的伤口再度裂开,大约是刚才我挣扎得太剧烈了吧。幸好我抱着被单,没有被迪恩.塞尔特发现。

然而,随着我心头血的诵出,我感觉四肢百骸都被一种力量涨满着,就像洪水急惶惶地涌进了支干小沟渠,如果不疏导,非得话涨破血管不可。那感觉,又恐惧又兴奋,本能中,我试探性的随手一挥,一团巨大的火球就打到房间门上,登时疯狂燃烧。

塞尔特吓了一跳,我其实吓得更厉害,但我反应快,连忙抓住这次机会,残酷地微笑,“你要证明,我就给你证明。还要警告你,倘若我真的解除与神的契约,声明不再效忠于你,你会死得连渣也不剩!”

迪恩.塞尔特脸白如纸,呆愣半晌后向我走了过来,踉跄着单膝跪倒,吻上我的鞋子。

“火神的女使者,请你帮助我。”他低语着,像喝醉了一样,“帮助我赢得久违的胜利。”

我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嘴唇。即便隔着鞋面的皮革,我都感觉恶心。不过我控制着情绪,摆出冷艳高贵的模样来,“现在请你离开,塞尔特大人,是我晚祷告的时间了。顺便,请你尽快帮我装上新门。”

他慢慢退下去,见他拐过那处只剩一片焦炭的门廊,我差点瘫倒在地上。勉强走进浴间,我从那面极其稀有难得的镜子中看到自己的惨状。

玻璃工业在这个年代的欧洲是很萎缩的,能有块彩色玻璃镶嵌在教堂也极为奢侈,但在中东地区却很繁盛。这面镜子就是从大马士革弄来的,上面初步加了水银,效果不太好,但总算能照清楚人。

此时镜子中的我,怎么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的……鼻青脸肿、口角出血、头发散乱,身上的衣服几乎全被撕烂了,还好关键的部位没有失守。我的脸,已经青紫肿胀到完全变形,比猪头还猪头,简直一分原样也没剩下。再者身上,手腕被扭伤了,连拾起来也困难,膝盖像是被卡住,只能挪动着走。

我很疼,但心里怒火更盛。

从小到大,从没人这样暴力对待过我。我算不让师傅手中的宝,但一直被怕我疼的师兄呵护,被几世缘分的小丁守着。就连我自己,除了对小丙外,也不是个吃亏的。

今天,凭什么要让混蛋塞尔特当人肉沙包打?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对着镜子中已经不成人形的自已发誓,我一定让塞尔特十倍偿还!

“小姐,需要侍候吗?”suki的声音怯生生从门外传来。

房间内一片狼藉,刚才我反抗时也闹出了很大的动静,身为贴身侍女的suki和diane不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我犹豫了一下,干脆大大方方地转过身,坦然面对她们。我是被伤害和侮辱的,有什么好丢人?凭借体能优势,战场上失败,却想在女人身上找补回来的某人才可耻可怜可恨!

“我需要消毒的东西,比方……烈性酒。”我含含糊糊地说,“还要干净的水和柔软的布。”

不是我不想发音准确,实在是刚才在愤怒和紧张中不觉得什么,现在一静下来,才发现我伤得实在很厉害。嘴里血腥味很重,看起来口腔中有撕裂伤,牙齿也松动了几颗。幸好没掉,鼻梁也没断,不然我一定要把塞尔特挫骨扬灰!不过这才过了片刻,我的眼睛更是肿得只剩下一条缝了。再检查栓查,视力似乎没有受损,耳膜也没出问题,但有点头晕恶心,看来是有点轻微脑震荡。

新的认知让我更坚定了残酷报复的决心,现在我还没死,是因为我身体底子好,可不是他留过情面!

suki和diane并排站在门边,看到我的样子都吓了一跳,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到底diane冷静些,连忙桩了suki一把,“快照小姐的吩咐做。我……我来收拾房间……换床单。”

suki愣了一下就跑走了,diane则慌慌张张的把凌乱的房间和床都整理好,看我连站着都困难,又跑过来扶着我。我没有拒绝,但也没到床边去,我现在感觉浑身的骨头都断了似的,反正一会儿要在浴间处理伤口,还是别走来走去的了。

不久后,我泡进了浴桶中,温热的水先是刺激了我的痛感,随后就感觉舒服多了。suki和diane侍候我沐浴,并且照我的吩咐,把我身上一切出血的伤口全部消毒,我自已还用烈酒漱口,结果疼得我居然昏倒了一会儿,吓得两个小美人惊叫连连。而当我终于躺在床上,任无边无际的黑暗侵袭而来时,我才慢慢团起肿痛不堪的身子,偷偷饮泣。

门廊处,一块厚厚的羊毛毯,阻隔了屋内与屋外的距离。可是里昂,你到底离我有多远?如果是在现代,不要说我受这么重的伤,哪怕手指割破个小小口子,你都会心痛得皱紧眉头。伤我者,必死无疑。如果你在,我何苦受这样的折磨?但你究竟在哪里?北诺曼,还是九百年后的时光中?

在这样孤独凄冷的夜里,我多想被他抱在怀里,细细的温存。他的身体是冷的,但他的心是热的,于是带给我无尽的温暖。可现在,我只能孤独的蜷缩着,忍受着痛苦寂寞和不安,还有失去他的恐慌。

我真的真的很委屈,从没有这样委屈过。

赢得他,是我这次穿越必须完成的任务,假如我做不到,假如我输给尼娜,那以八百年后的他,就会彻底忘记我,因为历史的改变,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并成为最不可替代的一部分。可我却忘不掉,我的记忆仍然是原来,那时,我要如何自处?

要怎么办?我无从下手。

怎样才能靠近他,拨动我在八年后,在九百年后,曾经两度拔动的他的心弦。要怎样做,才能让他明白,尼娜并不是什么转世的战争女神,只是对他怀有其他目的的女人。而因为他对尼娜的亲近,找到今天才明白,对于征服他,我相比尼娜并没有优势,甚至我们都不在同一起跑线上。

我,远远的落后了。

尼娜现在才是他身边重要的人,我却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他甚至不知道的小人物。一个身处敌方的阵营中,不可信任的、邪恶的东方女巫。

仔细想想,在这种情况下让他爱上我,真的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我能做到的,也只是让他知道我的存在,并且不再盲目相信尼娜的身世和能力。而要做到这一点,语言是最最无力的。所以,我也只好……

是夜,我把眼泪当成消毒水,一遍遍洗了枕头。然后在浓重得化不开的黑暗里,我下定了决心,然后身心俱伤的沉睡了过去。

我足足卧床了三天才能起身,但仍然行动缓慢,手腕和膝盖还不能翻转,脑袋从大猪头,变成了小猪头。而且因为口腔撕裂,疼得什么也吃不下,三天来只用麦管喝了点牛奶,人也憔悴不堪。

很高兴师祖一直都没回来,不然他可能很暴怒、很冲动,先打死塞尔特也说不定。而现在,他不能这么做,我还要利用这个混蛋让里昂清醒些呢。

三天来,我的房间门自然是修好了,还包金嵌玉的,似乎是塞尔特对我的赔礼。他也确实摆出了仟悔的姿态,不仅对外封锁了我曾被狂扁的事实,还把我像女王一样恭敬对待。只有我们彼此明白,其实他是想囚困我,为他带来胜利、荣誉和权势财富。我们互相利用,倘若我宣布不再效忠于他,哪怕我是一条会喷火的龙,他也会想尽办法除掉我。或者,干脆占有我,把我当成他的禁脔。

他对我的色心从第一天见面时就存在,从没有消除过,只是隐藏了起来。

有了这样的认知,我怎么能无动于衷?鉴于那天我从流出心头血的地方唤醒了自身的巨大能量,我仔细研究了之所以发生这种异事的原因和结果。

然后我发现,穿越使我的法力降低为零,但那只是我重生现代后,在神宵派中所修炼的法力,我原来的,就是我身为火之巫族传人的力量却没有损耗半点。可也许是穿越的河流太长了,我完全不能自如运用那来自神之后裔的巫力,甚至我自巳都不知道找到底有多大的能量,能做出什么来,会什么法术,能控制火临到什么地步,而且必须凭借心头血的指引才能触发。

我有一种奇特的感觉,我如果频繁运用本原的巫力,有可能会伤及根本。因为每一次我小心翼翼的做实验,我心口正中的红色伤痕都在扩大,变粗,好像那里畜养了一条红色的小蛇,它随时可能咬掉我的心尖,毁掉我的生命。

可是,我又必须链而走险,两害相权,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13 我仍然会让他记得我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月,我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是脸上的青紫还在,那种伤痕没有一、两个月是不会完全消除的。

于是我叫裁缝做了类似于印度纱丽的衣服给我,用的是千金难买的东方丝绸,据说是从罗马购得,是中东的商人自丝绸之路带来,颜色为黑,配以同色半透明面纱。

因为这件衣服,我倍受迪恩.塞尔特大人宠爱的绯闻传遍了整个诺曼地区。我觉得塞尔特是故意造出这种舆论的,他大张旗鼓,就是为了营造声势,并且让小股的力量前来依附,为壮大自巳做准备,同时也是为了在气势上压倒敌方。毕竟来自东方的女巫,虽然感觉比转世战争女神差一点,但胜在够神秘,要知道对付所谓“正义”的力量,唯有传说中的邪恶才行。

而且,野兽在厩杀前,总是会互相吼叫,威胁对方的。

他为了显示恩宠,甚至打造了华丽的金饰,为我的衣服做坠角。为此,他的妻子跑来大吵大闹,于是我是个不要脸妖精的传闻也甚嚣尘上。

这些于我来说无所谓,毕竟我也不是这时代的人。我只是担心这名声是否会令里昂对我产生恶感。可惜,我虽不愿,但又非这样做不可。

直到……终于……北诺曼和南诺曼又对上了。

“亲王夫人死了吗?”在塞尔特来找我时,我问。

“还在苟延残喘。”塞尔特着了我一眼,似乎对我的问题很意外。

我一脸严肃认真,半点端倪也不露,只皱眉道,“他的妻子还在病重中,他为什么有心情来骚扰南诺曼的边境?难道,他不介意妻子的病情?”

塞尔特又瞄了我一眼,“亲爱的女巫大人,我是来和你商议应对北诺曼进攻的事,怎么你对范伦丁的兴趣似乎大于战事?”

“塞尔特大人,我相信您知道,打扶,并不只是几方力量的比拼。还要了解山川地形,天气变化,敌军的优缺点、进攻和防守的目的,想要获得的利益,还有主帅的行事风格和个性也很重要。不了解对手的情况,怎么能够赢?”我说得头头是道,但其实,我就是想知道里昂的情况,而且是从情报的角度,公正不带偏见的了解。现在的他,不是那个用生命爱我的他,我必须重新认识。

或者是我的表演太成功了,塞尔特明显相信了我这套说词,而且着起来对我专业程度的信服也增加了那么一分、两分。于是他找来情报官泰戈尔来跟我细述,因为他平时根本没有关注这些细节。我心里不禁冷哼,怪不得他回回都输得那么惨,在武力和智慧都不是里昂对手的情况下,却连认真的精神也没有。这样的人,没输到死已经算是上天给予的奇迹了。

敌对势力在对方的领地安插细作是很正常的行为,而这个泰戈尔和现代的猎人协会会长虽然是同一个名字,却是个帅小伙儿,看起来精明可亲的样子。据说,他的掩护身份是商人,足迹遍布整个诺曼地区。

“范伦丁亲王殿下十四岁就继承了爵位和领地,十几年来不是没有败过,但他性格坚韧,行事冷酷暴烈,之后一会想办法胜回来,而且胜得对方再也不敢跟他正面对决。”泰戈尔看了一眼塞尔特,似手怕被怪罪,却又必须跟我讲实话,“好在他不是很好斗,只是不容他人冒犯,否则必定十倍奉还!”

我抬眼着了一下塞尔特,见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了拳,手背上青筋暴露,显然极力压抑着情绪。泰戈尔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话到此处,就没住下说下去。

“我必须知道一切实情。”我不留情的目光定在塞尔特身上。

塞尔特没办法,站起来,“把你所知的全说出来,一点儿也不许隐瞒。”他很不情愿地对泰戈尔说,然后走出房间去。

泰戈尔似松了口气,待塞尔特的脚步声走远才轻声说,“本来近年来,东西南北四处诺曼地区也算相安无事,但范伦丁亲王夫人病重,塞尔特大人一直很喜欢北诺曼地区的猎场……他认为范伦丁亲王无暇顾忌……前几天,他又试图拿回前些日子丢失的三个镇子 ……”

我摆摆手,制止泰戈尔吞吞吐吐的说下去,因为事实已经非常明白了。塞尔特纯粹欠抽,趁人家老婆病重,想到人家的园子里占点便宜。其实他也未必真是喜欢猎物,可能就是一种挑畔吧?毕竟同为顶尖贵族,谁愿意屈居人下呢?

不过有本事惹,却没本事挡就太可笑了。

“范伦丁亲王和夫人之间的感情很好吗?”我把话题带到我最想知道的细节上。

“他们的婚姻政治联姻,由北部半岛皇帝陛下亲自做媒。”泰戈尔说,“亲王与夫人恩爱与否,外人无从得知,但他们至少相互尊重。何况亲王夫人是耶阿特的一位公主,长得非常美丽,两人还育有一子,名为刘易斯。”

我当然知道刘易斯,可我多么希望他们的婚姻关系恶劣。可是事实让我心底瞬间就长满了刺,好难受。

“他……有多少情妇?”

听我这样问,连泰戈尔也忍不住纳闷地看了我一眼,“范伦丁亲王拥有众多的女性爱慕者,包括了整个诺曼地区,并不止于他的领地。但他可能有不少女人,却并没有固定的情妇。所以我才说,他对亲王夫人很尊重。”

什么世道,只要不给小三名份,就算洁身自爱了,就算尊重妻子了。其实我早知道会这样,里昂并不是个滥情种马的男人,但他是古代的欧洲男人,从骨子里有男性优越感和种族优越感,要不是遇到我、爱上我、他还从没有拿女人当一回事过。

这是我对他不满的地方,不过乐观点想,证明他对他妻子的爱,远没有九百年后对我的深。呼,我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谁让我爱上的男人,并不是忠厚文雅的品种。

“那个转世的战争女神呢?”我话锋一转,“他怎么得到的她?他们是什么关系?”

“如果您想问,转世的战争女神是不是范伦丁亲王殿下的女人……”泰戈尔拖长了声音,害我的心都吊了起来。

幸好,他的回答让我基本的、暂时的满意,“从我得到的消息着,并不是。”泰戈尔接着道,“至于他是怎么得到这样强大的助力的,听说是转世的战争女神突然降临北半岛最大的教堂。”

“空降?”

“确实是从空而降。”泰戈尔点点头,眼神里不禁露出点崇拜的意思。

妈的尼娜真能忽悠,不就是穿越时空吗?弄得像上帝亲临似的。不仅北诺曼的民众,就连身为南诺曼情报官的人也似乎深深信服她。可是她运气好,空降时没有像我那样晕过去,能量不降反升,重要的是她掉到了最想掉到的地方。

老天,你真不够意思,为什么事情到我身上就那么难呢?而且,尼娜现在不是里昂的女人,不代表今后就不是。说不定她只是拿乔,好显得自己珍贵难得。她这是欲擒故纵,时间长了,里昂能经受得住诱惑吗?像他那样强势的男人,征服转世女神的欲望会很强烈吧?

“女神是由红衣主教亲自证明,还有一名红衣教士干脆自愿成为了仆人,如今辅佐着她。”泰戈尔叹息道,看起来如果把他扔上战场,他会直接服从于“神”。

“你确信她就是战争女神转世吗?”我忽然打断他,轻声问。

泰戈尔有点茫然,但随即点了点头。身为情报官,他的意志应该很坚强,很难被改变的,连他都这样了,可见师祖没说错,尼娜的准备功夫做得太好了,太会造势。偏偏,这是个迷信的年代,还讲究什么忠诚和信仰,于是一旦由宗教人士肯定,全体民众就深信不疑。

“战争女神应该是不败的,对吧?”我忽然笑了起来,虽然隔着面纱,但我感觉得到,泰戈尔屏住了呼吸。哈,转世女神很美丽,我这邪恶的东方女巫也不差嘛。

“据说……”他咽了咽口水,掩饰我对他的吸引,“有战争女神护佑的一方,是不会战败的。况且我亲眼看到过尼娜女神的能力,对于敌人来说,是非常恐怖的。”

“你会看到更恐怖的东西。”我站起身来,对这个小情报官抛了个媚眼。因为戴着面纱的缘故,眼神更为含情和惊心动魄。并且,诱惑力难明。

然后,我不等他反应,已经施施然走开了。

在事实面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我不会去软弱的辩白,我要用实力证明。为了让尼娜并不是什么转世战争女神的谣言不攻自破,我必须在战场上战胜她!而欺骗,是最直接的冒犯,被欺骗的里昂,还会留尼娜在身边吗?至少,他不会再完全地信任她了。

征服里昂这样的男人,必须让他见识到你最强悍的一面,打击他意识中对女人即定的顽固念头,令他无法控制和轻视。就像上一次穿越,我对他的刺杀让他念念不忘了八百多年那样。

这一次,我仍然会让他记得我!

14 相见

战事几乎是突如其来的,我甚至感觉从没有准备过。

我不会骑马,于是站在塞尔特为我特制的、两匹健马拉的战车上,反而者起来颇有点魔力版女诸葛的意思。而塞尔特这混蛋虽然带我上了战场,虽然也见识过我的火术,却仍然不放心,居然在后方坐阵,让我一个女人带着一群胆颤心惊的士兵,冲到最前面。

这样.也好。

两三千人对阵,我已经在现代见识过了,况且那是由无数术士、道士、牧师和猎人对阵超级吸血鬼的阵势,所以此时身处普通人的阵仗中,我并不慌乱。再加上我有一种豁出去的心态,非要女巫对女巫,玩一把直接将军的好戏,更是带起了一往无前的气势。

然后这时,我看到了里昂。

那个我最最亲爱的、我埋藏于内心深处、篆刻在我每一抉骨头上,充斥在我每一个毛孔中、潜伏于我的生命里,为他连呼吸都变得疼痛的人。仿佛我穿越了九百年的时光,就只为了在这一刻、能在这里、隔着千万的人,还能够见到他。

每夜每夜,我都想象与他重逢的场面,但此时我的心,却仍然有如遭受重锤,瞬间夫去了一切供血及带氧的功能。

他和我爱的那个男人没有任何的不同,生理上八年的时光距离开没有留给他哪怕一丁点差异,同样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光芒的短发、同样坚毅得不近人情的面目和神情、同样伟岸得永不会倒下的身躯、同样碧蓝如海的眼睛……

那身轻盔甲穿在他的身上,那匹其肤如血的骏马在他的跨下,简直是他最完美的配饰。好像他就应该是这样,好像岁月偬倥,却定格在了这一幕。

刹那间,我立即产生了一种错觉。我从没有穿越过,也从没有超级吸血鬼这种事,我只是从清晨中他的怀抱里醒来,我甚至还可以感受他的气息,所有的事情,不过是噩梦罢了。

可就在这如梦似幻的时刻,里昂也注意到了我。他的目光似乎在搜寻着塞尔特的身影,在看到我时明显一愣,随即露出嘲弄的微笑,但眼神却冰冷凌厉,仿如最残酷的刀锋。

多么陌生!那是看向敌人的目光。即使是我们最初相遇的时刻,他也没有这样冷漠过。

我心如剜,随即看到一位额头上垂着黑色晶石的绝代佳人,纵马来到里昂的身边。她灰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纯真而无辜。假如她真是装失忆,我得说,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位演员能表演得如此之好,完全没有破绽,好像她确实不认识我,她也坚信自已是转世的战争女种。

俊男美女,元敌的将领和法力无边的法师.相互依靠和扶持,多么和谐优美的画面。它刺得我眼睛仿佛流出血来,战场极火样的红所笼罩。

站在他随的人本来应该是我,而且只能应该是我,但既然已经这样,我不妨让所有人都一起痛,这样他才会认识我!

我果断挥手,让全军后退,只我一个人站在最前方。再抬起手时,一个不大不小的火球,准确的落在里昂和尼娜的马前,令他们骤然分开。哈,我太坏了,看到尼娜举止狼狈,我心里真快乐。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我又扳动了狼牙戒指。或者因为我身为火之巫族继承人的力量觉醒,连带着我使用狼牙戒指的威力也数倍增强,此番作为之下,北诺曼持士的马匹突然同时受惊了似的,全体惊恐的长声嘶呜,连连后退,就算被催促也不肯向前一步,更有甚者,马溺遍地,吓得腿软,把背上持士都甩了下来。

更奇妙的是,许是狼王圣物的威风,狼牙戒指居然有了点龙从云、虎从风的意思,那种秘而不可见的力量一旦激发,平地突然起了一阵凉风,飒飒吹来,令人汗毛全竖起来了。

“东方的邪恶女巫!”不知谁喊了一声,“烧死她!”

愚泰的欧洲佬,不知道姐姐我是御火的祖宗吗?居然要烧死我!那不如我先烧你们看看。

我连连冷笑,双手连印也不用结,手指挥舞处,那火就像从天而降、从地而涌、从空气中泄落、一团团、一处处,把北诺曼军整齐的队列分割成得散乱。不过我总归心软,只是戏弄性的放火,却不愿意伤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我没有倾向性,也不喜欢杀人,他们对垒是他们的事,我只要里昂明白,根本就没有什么转世的战争女神!就算是有,那个人也绝不是尼娜!

站在火焰的尽头,我挑衅地望着里昂。

他满眼怒意,但我却是明白他的。他是骄傲的人,虽然带着尼娜上了战场,可他的本意,一定是想凭自已的能力采取胜.尽管他绝对已经知道塞尔特弄来一个东方女巫。尼娜只是一个象征,但我却要连这个象征也打碎!还有什么比让尼娜输掉,更能说明问题的呢。

“女巫,受死!”他那曾迷醉着吻我的唇轻动着,令我看清他说的什么。

曾经,他为我慷慨赴死。此时,他却想杀掉我。这对比,令我心如刀绞。但立即,我又想开了。

现在他不认识我、恨我有什么关系,我何必纠结于此?我来,本来就是要征服他,要让他爱上我,就像九百年后他爱我一样。那么我有什么好抱怨的?做到,是我与他的宿命,做不到,是我与他的诀别,如此而已。

“有本事,来吧!”我长笑一声。

里昂跳下摇摇欲坠的红马,向我冲了过来,我以近乎欢迎的心态,洒一把火在我们彼此之间。他竟然不惧,提步穿越火海,那一刻,我们隔火相望,情形很奇特,也不知是他来自地狱之火中,还是我。

来抓走我吧!但我不会不反抗。那样,他会轻视我。早就明白,想征服他,就必须具有他不能轻忽的气质。他看得起的女人,他才会爱。而此时情人相见,却刀兵相对。

身边不时传来呼号和怒吼声,不知从何时起,我的法力令南诺曼人精神大振,当训练有素的北诺曼军遭受重创,南诺曼军就在塞尔特的指挥下进攻了。实力此消彼长,北诺曼军登时大乱.而做为他们的领军人物,里昂.范伦丁亲王殿下,眼里却只有我,战场上那么多人,他却只关注我这邪恶的东方女巫一个。

他真聪明,知道我才是这场战事的关键。只要我死,南诺曼同样不堪一击。

可惜,塞尔特是不会允许我死的,更不会允许有人靠近他的巫师一步。于是忽啦啦间,有很多南诺曼的兵士把已经超过警戒线的里昂团团围住。

我看见里昂浴血奋战,以一敌众,仍然是那么从容,甚至不时回头看向我,眼神里杀意浓厚。我只是笑,令他摸不着头脑的笑,因为我根本不怕他,从来也没有怕过!

我不知道在战场上也可以调情的,虽然这调情是以血肉和生命的消失为代价,而且是在恨和恼之间进行着。或者说,我在用眼神调戏他更确切,所以他更加愤怒。没有人这么冒犯过他、嘲弄过他吧?哈,就让我做第一个!

正当他渐欲杀出战团,马上就要接近我,而我根本不为所惧的原地不动时,一串低沉的咒语响起,似乎是从云层中传来,战场上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向对面望去,就见尼娜笔直的站在北诺曼军的后方,双手展开,紧闭双眼,那咒语正是出自她的口中。诺大的战场,声音嘈杂鼎沸,可她只是嘴唇轻动,声音却无比清晰。

接着,一阵狂风突然从四面八方吹来,火借风势,向南诺曼军倒卷。

惨叫声立即响起,有如两股激流的对抗,南撒北涌,形势立转。

我不慌不忙,难道以为风就可以控制火吗?要知道,火也是可以燃起风的。我把隐藏心中数千年的咒文默默念诵着,那些火就突然窜升起数米之高,生生把气流和风向改变,再攻向北诺曼。

尼娜显然慌了,假如她是假失忆,我实力的暴涨自会令她手足无措。于是她改变策略,仰面向天,召唤雨水降临。不得不说,她的法力真的很高,因为片刻间,晴朗的天空就变得黑沉如锅底,接着大雨倾盆。

可是我的火是元根之火,不灭之火,尼娜纵然已经强大到了可以呼风唤雨的程度,却又能奈我何?她眼见一败二败,就又运想土术,令地面震动,飞沙走石。

我,没有别的,就只有火,满腔委屈的火。所以不管她用什么四元素,水火土风的,我就只用无尽的烈火来应付,把那战场化为炼狱,把转世的战争女神打得大败而归。

我不知道北诺曼若是如何撒退的,我只是用火把敌人逼退节节败退。里昂就算再强大,也控制不了整体的溃败。这样,一来伤亡会少,二来会让尼娜灰头土脸,我一举两得,完全做到了。

接下来,南诺曼军在我神火的护佑下,持续逼近,一天里就把失去的三镇夺了回来。但当塞尔特想要争取不属于自己的土地,而北诺曼军摆出誓死不退的样子时,我昏倒了。

当然不是真晕。因为我只想打败尼娜,却不想多伤人命,更不想帮助塞尔特为非作歹。但,我也真的很虚弱。正如之前预料,我每施用一次法力,心口的伤就会更重一分,疼得我死去活来。

但是我终于,让里昂认识了我。哪怕他恨我,总比不知道我的存在强。我想,我牢牢刺进了他的心里。

15 美男刺客(上)

我以为打败尼娜就能攻破所谓转世战争女神的谣言,事实证明我想得太简单了。诚然,尼娜不败的神话被打破了,但北诺曼人在某些有误导倾向的言论指引下,认为他们的女神被东方的邪恶女巫所陷害,尼娜的声望不减反增。美人蒙尘,神灵受辱,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就无法忍受。

于是,我恶名远扬,而她则以圣洁之姿却使得所有将士想要为她抛头颅、洒热血.北诺曼人认为把我碎尸万段才够虔诚。

在这种精神激励下,就算没有魔法帮助,彪悍的北诺曼人居然又把那边境三镇硬生生夺了回来。为此我更加怀疑尼娜根本没在穿越中失忆,这种公关手法实在太现代了。

迪恩塞尔特大怒,非要我把边境三镇再夺回来。我知道要想揭穿尼娜的真面目,就得多打败她几次才行,当北诺曼人对她的信心渐渐动摇,我才能真正在气势上赢了她。只是我不明白,愚昧的人或者会相信那番女神被险害的鬼话,里昂会吗?他是一方领主,勇敢坚毅并不是他唯一的优点。

南北诺曼人拉锯般的争斗了一个多月,边镜三镇几易其主,之前几仗,尼娜无耻的称病不出,使得南铸曼军行进得很顺利,但随后不知为什么,她的实力突然强大了数倍,我一时不敌,差点令不灭之火烧了本方的阵营,而北诺曼军则士气大振。

“如果你不能打败转世的战争女神,我亲爱的……”塞尔特走近我,在我耳边轻声说,“你就不能拥有女王般的待遇。”

我露骨地躲开他的靠近,觉得他还算英俊的相貌着起来隐隐狰狞,明明是大贵族,却有着毒蛇一样的气质,让人见之恶心。我知道他一直对我色心不死,可只要他还渴望胜利,渴望打倒里昂,他就不能打我的主意。没想到,九百年前的里昂虽然并不爱我,却仍然保护了我。

“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不知道吗?”我冷笑,“如果没有我,你连跟北诺曼较量的资格也没有。”

“我要的是赢。”他再度走近我,食指在我脸上轻轻滑动,脑袋还凑近我的颈窝闻了闻,令我浑身发麻发僵,“倘若我不能赢,那至少我要在别的方面得到补偿,比如……你,我亲爱的。如此的美味放在嘴边却吃不得,实在也很残酷呢。”

我别过头去,不想让他看到我眼睛里的厌恶和轻蔑。他以为,我不放火烧他是因为所谓神的契约,只要我发誓效忠他,我就不能拿他怎么办。其实,我不过是要利用他的军队,所以才隐忍而已。若真把我惹急了,我就先放下尼娜的事,把他做成炭烤五分熟再说。

“我得不到女法师,得到个美丽的女人也不错。”塞尔特以为我怕了,得意地笑起来,“宝贝,等你尝过男人的滋味……那的滋味,就算我赶你下床,你也不愿意。”

法克你家老太爷的,老子早就有男人了好不好?而且是天下间最好的男人,跟他相比,你连给他提鞋也不配。我腹诽,又忍耐着听他说了几句色情话,才算把他打发走。

不过临走时他宣布,三天后我们要进攻北诺曼,把边境三镇夺回来。

我无奈,只得先答应。

其实关于尼娜实力增加的情况,我严重怀疑她搬来了援兵,可惜却查不出是谁。我想过有可能是那个老巫婆,但不能确定。不过,她有后备力量,难道我没有吗?我前些日子一直不动,是因为师祖满世界去寻找小丁和小夸了。从感情上来说,小丁和小夸是我绝对不能舍弃的,从现实上来说,没有他们俩,我们就回不去现代,只能留在这个蛮荒的地方。所以,寻找他们是重中之重的事。

可是师祖啊,你在哪里?这么久都没有消息,纵然我坚信以他老人家的狡猾和机敏,外加上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的法力,不会出什么危险,但仍然担心不已。而没有他,我感觉自巳是赢不了加料的转世的战争女神的。

结果不出我所料,三天后的战事,南诺曼又大败而归,幸好我拼命地以法力支撑,南诺曼军的损失才不是很大。我这样做倒不是为了塞尔特,而是因为毕竟来自现代的文明社会,始终不想多伤人命。

可是为了强行运用法力,我回到驻地后就狂呕鲜血。本来,因为不能好好修养,我胸口的伤就一日重似一日,不过我隐忍着不说罢了。此时过度消耗,我只感觉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身体就像被掏空了似的。

“看来,你想被我压在身下。”塞尔特怒气冲冲地闯进来,把我从床上捞起,“直说好了,没必要一输再输。”他的爪子伸向我的胸部,我拼命挡开。

“塞尔特大人,你要明白,法力也有用尽的时候。那是有期限的,我必须修养生息。现在急攻,不如稳守。”我摆出懦弱的样子来,满足他变态的心理,谁让我此刻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呢。

“我不想听这个,我要赢,我要让里昂.范伦丁跪在我的脚下!”他忽然喊了起来,色厉内荏。

“你会赢的,只要等上一个月。”我敷衍。

“一周。”

“绝对办不到,顶多三周。”

“两周。倘若不行,你就在我的床上等我!”

塞尔特最终拍板,大步离开。

像他这样志大才疏、心浮气躁,怎么能赢?我现在帮他,也不过是想通过打败尼娜,破坏尼娜在里昂身边的行动力和信任力而已。只是我现在有点骑虎难下,与尼娜胶着,互有胜负,而后溃败,反而更能增加她在人们心中的信服力。所以,我也同样要赢,必须要赢!

在这一点上,我们的利益暂时是一致的。大约他也看得出,我不愿意跟他有亲密接触,所以才拿这方面的事吓唬我。可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宁愿暂时放下尼娜的事以后再计划,也绝不会让他碰我一根手指。

“不要让人打扰我,我需要多向火神祈祷。”

对着塞尔特的昔影,我嚷嚷了一句。

我得静养,我得疗伤,我可受不了他再来打扰我了。可当我jing【前后蟹】做到深放,突然感到后背发热,立即兴奋地喊了一声,“师祖!”

我随手一指,燃起蜡烛,就这么个小动作就带累得胸口一片疼,不禁喘了两声。

师祖在我身边显形,面有风尘仆仆之色,但精神却还好。

“哟,您来了?为什么不等过个百八十年再露面?”我强忍着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的冲动,埋怨道。

“挺会讽刺人,那就证明没大事。”师祖摸摸我的头,因为我脸上被塞尔特打伤的印迹已经大好了,只剩下淡淡的印迹,昏黄的灯光下,他也没有发觉,“我听说了你的事迹,没想到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我还没回话,他又一把捞起我的手腕,皱眉道,“怎么身子伤成这样?上回自刺的那一刀还没好?”

“会好的。”我抽回手,不想让他太担心。

“我知道你是想以尼娜的失败来打破谣言,这也确实是唯一的办法,因为以她现在的情况来说,人们盲目迷信她,用语言已经无法击败,但你也要量力而为。”师祖叹了声,“你再坚持一阵子,我就能在你身边帮你了。”

我低头不语。要接近里昂,让他信任,真的很难,特别是我打从一开始就降落到南诺曼,而尼娜却稳稳地占据了他身边的位置。但不管多难,我也得去做,因为这关乎到我的一切,我不能拱手相让,何况还有伟大的、拯救异能界的使命。

“您找到小丁和小夸的线索了吗?”意识到师祖说过一阵子就能来帮我的意思,我惊喜地问。

师祖迟疑地点点头,“我几乎踏遍了整个诺曼地区,终于被我发现小丁出现过的蛛丝马迹。我猜,小夸一定是和他在一起的。只不过,我循着线索一直追,最后又回到南诺曼来,他们的消息却断绝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吓了一跳。

“大概,是他们遇到了麻烦。但既然他们在这里消失,就说明一定能在这里找到。”师祖安慰我,“放心,我能感觉得到,我已经无比接近他们了。”

“所以呢?”

“所以我来给你这些东西,然后立即就走。”师在从怀时掏出一个鼓鼓的小布袋子。

我打开一看,全是画面好的符咒,每一张上面似乎还滴了血,不禁一惊,“师祖,您这是?”

“你也知道,符咒这种东西,画符者法力越大,效果越好。这些,是你师祖我在穿越前精心所绘,前几天我还进行了血引,力量会加倍。你因为穿越,虽然失了修为,但施咒的程序应该不会忘记,只要搭配这些符咒,就能获得助力。虽然不是非常强大,但对付尼娜,应该有的一拼了。”

“师祖,您把这些给了我,您自己怎么办?”

我有些感动。

“傻丫头,我也不上阵打仗,也不用去对付魔法高人,要这些有什么用。只是……”他慈爱的微笑,“虽然事情紧急,但你不要过度消耗力量,否则你胸口的伤一恶化,就会有大麻烦。”

我点点头,没跟师祖说,我其实已经吐过血了。他还要找小丁和小夸,又把防身的符咒给了我,我何必让他担心呢?

16 美男刺客(下)

当晚,师祖用仅剩的法力为我疗了伤,我本不想答应,可他光施了法咒,让我沉睡了过去。当我醒来时已经天色大亮,师祖再度离开,而我只感觉神清气爽,拉开衣襟一看,那狰狞的红痕仍在,不过颜色淡了些而已。

这就走说,师祖暂时为我压制住了伤势,但是如果我过度使用法力,伤情仍然会反复,有可能会更厉害。可是我有的选择吗?塞尔特限我两周之内要取得胜利,尽管我极不愿意帮他,可我必须战胜尼娜,必须让里昂另眼相者。

唯有能与之匹敌的女人,他才会放在心上。

所以两周后,塞尔特在我的帮助下,终于夺回了边境三镇,但北诺曼人不服,于是南北双方展开了拉锯战,我凭借着师祖所留下的符咒,在战场上大占上风,如果不是南诺曼军像他们的领主一样无能,我方说不定能打到北诺曼的中心都城,也就是范纶丁家的城堡。

不是我看不起西方人,也许在后世的科技方面,他们是比较领先,但对于自身潜能的开发和借助天地之力的异能研究,他们实在是比不上中国人。就以法术的花样和威力论,就天差地远。他们幸运在,我是个半吊子,只凭借的是敖世火之巫族的天然神力和师祖的隐形庇护。不然,他们输的,可不止是人了。

只是在这胜利之下,是我每夜每夜的痛楚不堪。但凡我动用一点神力,表面虽风光,背地里却疼得我死去活来,夜不能寐。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北诺曼屡次反攻,战争女神花样百出,却再也没拿下边境三镇。

双方对峙,从夏末秋初一直耗到深冬时节,在镇外露天屯军的北诺曼人尽管彪悍耐寒,却也禁不住风雪的袭击,只得撤回了都城。

南诺曼军懦弱,当然也不会在冰天雪地里追击。而且他们已经有几十甚至上百年没在北诺曼人面前扬眉吐气过了.此时这番畅快难以言表,干脆窝在最前方的小镇上连读三天狂欢,几乎天天烂醉如泥。而这个时代、这个地区的男女之间几乎没有所谓大防,于是但凡有点遮蔽的地方就有交欢的场景,更不用说酒馆阴影处随处可见的吟哦,实在有够开放和的,就算我来自现代,也非常的不适应。

我只有躲在房间里不出去,其实就算可以,我也不想出门。本来北欧的冬天就很寒冷,何况这是地球还没有变暖的九百年前?加上我的伤不断的、反复的发作,为了保护自巳的安全,当着别人,特别是塞尔特的面,我还得装若无其事,装冷艳高贵,所以独此时就格外虚弱和痛苦,往往冷得牙关打颤,疼得汗水淋漓,就连壁炉中火光熊熊也不能让我好过些。

有谁能想得到,以御火为神力的东方女巫,最后连火也温暖不了呢?

这天晚上,镇上照样灯火通明,所有的酒馆都喧嚣一片,我独自坐在房间里,对外宣称要向火神进行晚祷告,其实是稍微镇压下伤势。可不知怎么,我今晚总有些心绪不宁,甚至差点走火,脑子里不断冒出一个念头……北诺曼人不会偷袭吧? 照理,应该不会。外面风雪正大,呵气成冰,在这么恶劣的气候条件下,疯子才会采取军事行动。再说了,边境三镇毕竟不是北诺曼的领土,他们一直不肯退,只是因为尊严和骄傲,因为他们的领主从没有这样输过,却并没有强烈的被侵略威,应该不会铤而走险。

想到在我的连番打击下,尼娜的转世战争女神之名,在北诺曼人撒退时已经出现了怀疑的声音,我就算疼得被冷汗打湿头发,也依然不自禁的露出微笑。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小小的怀疑,最后会变成颠覆性的力量。我忍受了多般苦楚,终于做到了这一点。

咔哒!

我正暗自得意,突然感觉有一丝不同寻带的声响来自窗边,好像有人拨开了窗栓。可细一听,又没发现什么,刚才那细微而轻浅的声音似乎是冰雹敲打在了木叶窗上。

天气恶劣,暴雪常常夹杂着冰雹,若不是这镇上富庶,人们有囤积食物和燃料的习惯,这时候南诺曼人也得冻饿而死,来不及欢庆胜利。也正是因为边境三镇丰饶,塞尔特才死也不放手,还惦记着紧领北诺曼猎场的另外几个镇子吧。说到底,战争永远始于利益。

这么想着,我摇摇晃晃从床上站起来,吃力地抱着两床羽毛被和厚厚的羊毛毯,打算依旧到壁炉边取暖。只几步路而已,虽说所拿的东西有点分量,我也不该气喘吁吁,可现在……我在中途却要歇一歇。

咦,哪里来的风?我早告诉过一直侍候我的suki和diane,房间在早上通过风后,绝对不能打开,这种寒意我承受不住,当然我对外宣称是火神不喜欢。

我无意识地向风来的方向看去,吓得差点惊叫,幸好定力足够,生生忍耐住了。

一个全身蒙在黑斗篷中的人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气度沉稳自信。大大的风兜遮住了他的脸,可是他的身材那样高大,明灭的炉火和烛火映得他的身影像巨大的黑幕,吞吐着把我笼罩其中。他的斗篷上还有风雪,整个人都散发着凛冽的气势,比外面的夜还要冰凉。

我手中的东西滑落于地,无声。我,也无声。

“要我帮忙吗?”他上前一步,气势如山般压来。可我,却不退,反而扬起了下巴,高傲的对视。

“你不怕我。”他冷笑。

里昂啊,我为什么要怕?就算你不是九百年后的那个人,可不知有什么神秘的力量所左右,我却对你有一种极强烈的熟悉感,好像我在九百年前的风雪之夜,仍然被你温柔的拥在怀中。

“我不怕你。”我轻了轻喉咙,紧张的,因为没想到费尽了力气,却在这种情形下相见,“我喜欢你。”

他明显的一愣,虽然他没有动,但我感觉得到他身子一僵。

这个年代的北欧人很开放,但他绝想不到,一个让他吃尽苦头的女巫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发出心迹的表白。于他而言,不止是震掠,反而会感觉被调戏吧?

其实我已经操收敛了,我明明爱着他,却只说成喜欢。

“想做我的女人?”他摘下风兜,脸上露出嘲讽又鄙视的微笑,动人心魄的帅,可却刺痛了我的心。

“亲王殿下,我并不想成为你的女人。”我挺直了脊背,“但我想让你成为我的男人,女巫的男人,这两者是有本质区别的。 ”我情不自禁的扰衅他,这种表现绝不是经过我深思熟虑所决定,就是那么自然而然的。我发觉,和他碰面,与我在现代时同他的交锋完全没有两样。

我爱着他,被他强烈的吸引,却从没有屈服于他。他越是强势,我越是反弹。

他果然皱起了眉,显示出不经掩饰的怒气,“看来,你还不了解要面临什么?你甚至没有叫嚷,叫人来捉拿我。”

“我知道。”我点头,身子仍然绷得笔直.尽管胸口的伤处突然疼了起来,“你来刺杀我。你,堂堂的北诺曼的亲王殿下,战神一样的人物,今天居然来亲自刺杀我这个邪恶的东方女巫。我在想,我是否应该感到荣幸呢?至于叫嚷,有用吗?你来得了,就走得脱,等那群笨蛋来救援,我早死透了,何必连死也不那么体面?”

“你果然不害怕。”他又走近一步,“居然对我没有用尊称。”

我哭笑不得,这时候了,他还这么穷讲究,果然贵族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族群啊。可其实,我是很害怕的。他不认识我。他不知道我是谁,他个夜冒险前来,杀我之心必坚,而我也感觉得到他的杀气。只是,我爱的男人要杀掉我,就算是年轻时的他,不曾爱过我的他,我心里仍然悲凉,那丝压抑不住的苦涩战胜了恐惧,倒显得坦然了。

如果这是命运,如果我跑到九百年前就是被他杀掉,如果这是我上回穿越刺杀他的报应,我无话可说。

“好吧,我用尊称。”我疲惫地妥协,“我很荣幸您能来刺杀我,以您的地位和美貌而言,算是根者得起我了。”本来斗志昂扬的,可是看到他那么冷漠,我忽然自暴自弃起来,干脆也不理他,直走到壁炉边去。

冷死了。

他怒气勃发,我感觉得到,但他没有动。是不知道要怎么办吧?像他这样的人,亲自来当刺客,一定是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来挽回北诺曼军的声望了。这从另一方面说明,他并没把什么转世的战争女神当一回事,倒是我这个东方邪恶女巫令他如坐针毡。很好,我达到了我最初的目的,这几个月辛苦和痛苦都值得了。可是,我为什么不开心?因为他对我的厌恶吗?

他这种能予人生杀的人,都会认为生命并不是一件太严重的事。杀一个人是杀,杀一万个人,就只是个数目。可是我这种轻蔑,实际上是无所谓的态度,让他反而下不了手,因为就算是当刺客,他也要做一个骄傲的刺客。

想想也该得意。哈,不管是九百年前,还是九百年后,不管是第一次穿越,还是第二次穿越,他纵然强悍到无敌,可就是拿我这种怠懒之辈没有一点法子?这叫什么?恶人自有恶人魔?原来,我就是他命中的天魔星啊。

17 赤裸相见

我面对壁炉,心中百转千回,可身子却纹丝不动,而里昂是不知如何下手,不知如何从一个女人的背后下手。于是一时之间,连空气也冷住了。可就在这时,我那不争气的旧伤突然暴发性疼了起来,就像心脏被人猛掐住似的。

我下意识的抓紧胸前的衣服,痛哼出声,连气也喘不过来,然后还没等身体做出反应,脑袋一晕,整个人向壁炉倒了下去。临昏倒前我想:真可笑啊。传说中火神的仆人,御火的女巫,却要被火烧死,幸运点也得毁容,什么世道?

我陷入黑暗,以为要么不醒,要么就会在灼烧感中醒来,没想到我意识恢复时却感觉一丝凉意,尤其是胸口。这令我的女性直觉突然紧绷,猛得睁开眼。

里昂站在床边俯视着我,而我一时之间没能动弹,只勉力向下一看,发现我的衣服被割开了,但并没有露仧点,只是衣服中间被扒开一道两寸来宽的缝隙,隐约露出半个胸部,那凉意就是从此而来。至于我的裙子……很完好。

“你居然敢非礼我!”我怒,但大部分是羞恼,这身体他看过很多回,但我不希望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赤裸相见,“你的尊贵和骄傲呢?范伦丁亲王殿下!”

“如果没有我,你现在已经烧死了。” 他的眼睛盯在我两乳之间的丑陋红痕上,冷漠地说,“原来你有很严重的伤,怪不得刚才没有用巫术来对付我。”

“难道我还要感谢你吗?如果你不来,我也不会昏倒。”我挣扎着坐起来,掩上衣襟,相信此时的表情一定是气急败坏的。

“你抓紧胸口,连气也喘不过来。”他根本不理会我,只顺着自已的话往下说,“就算如此,你还要帮助塞尔特来对抗我们北诺曼,他对你真的这么重要?”

“啊?”我一时没明白。

“听说,你是他的宠姬。”他淡淡的、嘲弄的神色很气人。

“如果你只会听信谣言,那我就没什么好和你说的了。”我这话有两层意思,一是针对塞尔特与我的绯闻,一是针对他那个转世的战争女神。如果他够清醒,就不需要我多做解释。

“那你为什么拼命帮助他?”

“那你刚才为什么没有借机杀我?你不是来当刺客的吗?”我反问,不想告诉他我这样做理由。事实胜于雄辩,在他不信任我的前提下,说多了,反而让他拒绝得多。

事实上,他不但没杀我,还救了我。这是为什么?一见钟情?我不相信,但总感觉有些奇怪。

“我不会在一个女人背后下手,更不会在她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下手。”他绷紧了下巴,真令我凶星未尽,色心又起,很想亲一下呀。

于是我突然蹦出一句坏坏的话,“那太好了,我以后就永远背对着你,或者永远不对你做出反抗不就得了?多简单个事。”

这个年代的人比较单纯,所以他没料到我这么说,一条眉毛惊讶的挑起,半天没落下,帅死了。而正当他要再说些什么,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锣声和嘈杂的、骂骂咧咧的人声,急急向我住的地方涌来。

他和我都是神色一凛,本来敌对的两个人,居然莫名其妙的对规片刻,心里都清楚,一定是他的形迹被人发现了。南诺曼若是在狂欢不假,可塞尔特未不会一点也不防备。

本能的,他抽出尺长的匕首,眼袖中寒光一闪,向我走近一步,看样子要拿我当人质。但是我比他更快,在病痛中居然一下子跳下了床,伸手拉住他持刀的手腕。

“快,上床!”我急道。

他皱了皱眉,没反应过来我是要做什么。而我耳听到大批人马已经到了我的居所门口,哪有时间跟他详细解释,拼命把他住床上推。

我现在伤成这样,不可能不经过调息就再施法术,除非我不要命了。而范伦丁家族的男人在三十五岁之都是没有自然变异成吸血鬼的普通人,里昂就算再勇猛,也两拳难敌四手。要知道中国古代有个万人难敌的将军,还被第一万零一个人放倒了,何况他?

唯今之计,只有先躲。可是房间里没有方便藏仧人的地方,除了我的床。这张床奇大,而且因我超级怕冷,床上堆了无数松软的垫子和厚厚的羽毛制品,大被下藏个把男人绰绰有余。

不过我情急之下拉他,却忘记自巳的表服是割开的了,于是我就像被剥皮的香蕉一样,衣服滑落,露出白生生的身子,因为是睡袍,我里面只穿了内裤……

这才是真正的赤裸相见!

我惊叫一声,猛地蹲下身子去捞衣服,只感觉胸口一阵疼,眼前又是发黑,不禁跌坐在地上。

这时,里昂也反应过来了,一把捞起我,丢在床上,他自已则迅速关好窗子,捡起那件衣服,也跳上来,然后大被一掀,把我们双双盖住。他整个身子都陷在被子里,我则是倚坐在那儿。

然后,我不得不佩服我自已一下,因为我真的是个非常冷静的人,就在这样慌乱而荒唐的紧急时间段,我居然没忘记挥出能施展出的唯一火焰,把他湿湿的脚印,斗篷上滴落的雪水迅速烘干,实在弄不掉的干脆烧个焦黑,反正我平时修养时偶尔会出现这种痕迹,早就声称是给火神祷告时所留下,不会有人怀疑的。

最后,我还整理了床,掩盖住一个大活人的起伏感。当我缩进被子中,只剩下肩膀以上的部位时,门被撞开了,塞尔特带着人闯了进来。

呼,好险!

“怎么回事?”我惊讶又愤怒地问,表演是奥仧斯卡影后级的。

“有北诺曼人闯进来了,是个高手。”塞尔特走进了房间,东张西望着。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儿,表面上很轻松,被子下却握紧拳头。倘若这样瞒不过塞尔特,我也就顾不得自已的死活了,先把里昂送出去再说。凭我的力量和他的本事,他独自逃脱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最好不要被发现,我毕竟还很想活下去,并且不受玷污的活下去。 “这种天气?”我表示不信。

“有人发现了哨兵的尸体,就在酸奶酪酒馆后面的柴垛。”塞尔特在房间内踱步,离我越来越近。他的目光留连在我光裸的肩膀上,不怀好意,令我起了一身的**皮疙瘩。

我暗叹口气。里昂杀了哨兵,肯定以为扔到隐蔽处就没人发现,但他怎么不想想,他们这儿男女关系的开放程度和不怕冷的程度,随地交欢是很正常的,反而越是隐蔽,越是容易被人发现。

“那你还不带兵去找?”我又表现出适度的惊恐和不奈。

“来的,肯定是个刺客,不然不可能这样无声无息的。”塞尔特终于是到床边,伸出一根手指,抚摸着我肩膀的滑腻肌肤,“刺客还能刺杀谁呢?总不会是外面那些下仧贱的脏鬼,肯定不是我,就是你。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来保护你。”

他表功,可我不领情,却被迫做出感动的样子,“我没事。”我往被子下缩了缩,只露头在外面,避开塞尔特那只恶心的手,“去别处找刺客吧,不要打扰我向火神祷告。就算刺客敢来,我也一把火烧死他,不要劳动士兵们了。”

“你光着身子祷告?”塞尔特忽略我其他话,突然凑近我,那股子色情劲根本掩饰不住,似乎恨不能立即掀开我的被子,扑上来,压住我。

我的心狂跳,吓得,紧张的,还有那啥的。我很怕塞尔特当场胡来,因为我闻得到他嘴里酒味。另一方面,里昂紧紧贴着我半裸的身体躲在被子中,双手抱在我的腰上。他的斗篷和衣服全被风雪打湿了,贴在我温热的皮肤上本来就很刺激,而当我为了避开塞尔特而往下一缩,他的大手好巧不巧地正覆盖在我柔软的胸上。

偏我对他极有感觉,所以那种忍耐……我不得不又佩服自巳一下。

这个年代的人睡觉都穿着很保守的长袖高领睡衣,此时我肩膀全露在外面,很说明我目前是裸体。其实我也没全裸,我有穿内裤,还有……一双羊毛袜子。好在从来没有人看到我怎么祷告,我可以胡说八道。

“向东方的火神蒋告,必须是最原始的奉献。”我正色道。

可我这种一本正经的模样,加上塞尔特自动脑补的裸体东方美女跳巫祝舞的形象,令他的睁色更深幽了。我甚至可以听到他呼吸变得浊重,只那双眼睛就好像要穿透被子,把我……

太难受了,天天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精神上的摧残。我必须快点成功,快点离开他,让他死到地狱最深层去!

我的里昂多好,不管他有多少女人,不管他是九百年前还是九百年后,他都很君子,此时我们这个情况,我似乎还感觉到他身体上本能的产生一点异样的变化,但他绝对没有借机揩油。

若不是怕被发现,我想他的手也会从那柔软上挪开的。

“宝贝,我很想看你祷告。”塞尔特想俯下头来亲我,我奋力别过头去。

“如果你不想春天打到北诺曼军的都城,我的大人,您请随意。”我咬紧牙关忍耐,不露出厌恶至极的神色。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在,我不能给塞尔特没脸,免得他狗急跳墙,没了转圈余地。

18 雪夜私奔

塞尔特站直了身子,回头着看。

刚才在我们对话时,他的手下已经把我房间里里外外搜了个遍,还问过了suki和diane。此时见塞尔特望去,连忙摇了摇头,表示意我这里没有刺客的踪迹,塞尔特这才放心。

“你的安全胜过整个南诺曼的春天。”他假模假式的鞠了个躬,“那么请你继续祷告,我去别处搜刺客。”

他说着,常人退了出去,那目光中的勾子却仍然令我极不舒服。我知道,他早晚不会放过我,我无意中的引诱,已经快让他忍受不住了。我也……快忍受不住了。

眼看着大门在我面前紧紧关闭,我甚至没有时间等一秒,立即挪到床的另一边去。

身体的一半很给,我真想被他就这么抱着,但现在不行,现在也不是时候。

里昂从被子下钻出来,大口喘着气。刚才为了掩饰存在感,他一直屏住呼吸,肯定是憋坏了。但他没有立即下床,而是侧耳细听外面的动静,随后轻巧的跳到地面上,在窗子和门边都检查了许久才略微放松下来。从这一点上看,他不仅勇猛,而且谨慎,真是比塞尔特那个徒有其表的脓包强多了。

“为什么救我?”他侧过头来。

多少,有点尴尬。刚才同床的女人对于他,毕竟是个陌生的女人,而且是敌对的。

“报答你刚才没有杀我。”我假装不怎么在意刚才那么亲密的肢体接触,“我们东方人,恩怨分明。”

他向我走过来,我连忙抱着被子缩了缩。

不会吧?这么快过河拆桥啊。难道他还想杀掉我?没错,他是那种定下目标就会努力实现的人,百折不挠。他在这风雪夜冒险闯到镇上来,不就为了刺杀我吗?现在所有的意外都排除了,他应该继续行动。

这么想着,就眼睛发酸,隐约见了泪光。纵然知道他是以杠的他,并不认识我,但被所爱的男人动杀心,还是很难过的。可是他却对我伸出手,“穿上衣服,跟我走。”

我一愣,没动……

“我们北诺曼人也恩怨分明。”他沉声道,目光中闪烁着令人难以拒绝的力量,“你救过我一次,我就再也不能杀你,可我也不能任由你留在塞尔特这边,继续给我制造麻烦。所以,我必须‘请’你跟我回北诺曼的都城。”

请?是软禁我,或者囚禁我吧?就算我想留在他身边,这种态度也令人不爽。

“若我不呢?”我挑衅。

“我不介意把你打昏了再带走。”

“不自仧由,毋宁死。你想把我关到地牢里,没门!”哼哼,我先提前说好,跟你走,其实我心里千愿万愿,受这么多苦打败了尼娜,不就是为了留在你身边,让你爱上我吗?但要虐待我,那是休想!

“我还不至于那样对待一位女士。”里昂笑得傲气,“我不是塞尔特,不需要女神或者女巫来参与战场上男人们的事!”好吧,他不仅提到了女巫,还表示了对女神的不屑一顾,我心情大好。

不过他误会了我低下头,掩饰脸上快乐神色的样子,冷声道,“我希望你够聪明,聪明到明白自已的处境。如果你不想当塞尔特的女人就最好跟我走,相信我,我是男人,懂得他语气中的含义,他已经等不及要把你纳入他的后宫。”

“你的后宫呢?”我很不着调地问了一句。

他居然回答我了,“我没有后宫。”

明白了,他除了他的老婆,没有其他女人,包括尼娜。但,这表不表示他们夫妻伉俪情深?

“限你一分钟内穿好衣服!我不是跟你商量这件事,而是你必须跟我走,除非你现在自绝于我面前。”看我还没动,他有点不耐烦了。

“我只是要问明白,难道你不怕找到了你的地盘为非作歹吗?”我想起人们对我的评价,不禁露出讽刺的笑意,“我是不祥的象征,就算我不使用神火,万一我有毒呢?万一我给你带来灾难呢?”

“还有半分钟。”他转过身去,命令。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根本不介意我会出么蛾子,因为他坚信就算我闹腾,他也能轻易镇仧压。他那样傲性的人,更不怕什么所谓不祥和灾祸。我就爱他这种沉着的自信,就爱他那冷煞的面容,这让他整个人在黑夜中也流光溢彩。

我跳下床去找衣服,选了最保暖和容易行动的。因为我感觉,这情况就像被情人带着雪夜私奔,今我都有点兴高采烈起“你很高兴离开塞尔特?”他看着我在房间内以近乎欢快的步子收拾东西,不禁问。

“猜得对。”我用炭笔在墙上用中文写了一行字,在本地人看起来,跟鬼画符差不多,更像是邪恶的诅咒。不过里昂并没有表示出害怕,只是有点好奇。从这方面看,他的思想递过了这个时代,一点不愚昧。

“我得谢谢你让我摆脱了塞尔特的魔爪,因此请相信我不会给你捣乱的。”我转头嫣然一笑,“你又救了我一次,我会记得的。”

他的目光停滞了一下,似乎落在我的笑容上,但随即挪开,`“他逼迫你?”

“他太想赢你。”我避重就轻,因为我不想对他说谎。塞尔特确实逼迫了我,但也是我自己愿意的,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但在里昂心里,眼前我是可怜的小巫女,被权贵逼着上战场.结果还重伤。

他那刚硬的心里会对我有一丝丝怜惜吧?而怜惜,是通往爱情的捷径……

现在好了,我顺利动摇了转世战争女神的名声,还将被带回北诺曼,我知道我要面临敌意,但倘若里昂爱上我,其他的全是浮云。名声、敌人、不友好的环境,我根本完全无所谓。至于师祖,他从没显过身,离开就也容易,就算我没有留言,他也会打听到我的消息,然后找去。

毕竟,北诺曼的领主范伦丁亲王殿下活捉东方邪恶女巫,并囚禁起来的传闻,会像长翅膀一样传遍整个大陆,何况只是诺曼地区呢?

所以,我没有后顾之忧。我如此自仧由,我可以随时跟他到天涯海角去。就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我想起崔健的一首歌,心情近乎雀跃。

里昂握着我的手,我相信他现在并不愿意那么做,但他必须保证我跟得上他。他现在还是人类,掌心中有我不熟悉的温暖,今我就算进入这零下几十度的雪夜中,也没有觉得冷彻心扉。

房子周围并没有守卫,在这种天气条件下,没有能在露天野地里待上一个小时以上,就算再强壮的人也是一样。这实在不是个适合出行的时间,所以塞尔特才会掉以轻心,毕竟天气都能帮他杀人。而里昂这么做,简直是拿生命来赌,若他这时候死去,一样成为不了超级吸血鬼,后世的大乱战也无法终结。他太冒险了!但一想到这冒险是因为我,我心里就是甜丝丝的,哪怕明明知道人家是来杀我的。

“我们要一直走到北诺曼吗?”随着里昂潜行到镇口的时候,我低声问,因为走得太久,胸口像裂开一般难受。可我咬牙坚持着,我就要待在里昂身边了,这点苦痛算得了什么。回头望去,镇上的灯火明灭,有无数吵闹声隐约传来,不过一点的距离,却恍若隔世般。

里昂没说话,而是轻轻打了个呼哨。那声音融入了呼啸的北风中,听起来没有半点异常。但却有不同于正常的风动,从镇子角落中的废墙后掠了过来。

一时之间,我没太着清楚,到那东西站到我面前,我不由得大讶。原来居然是回头巨大的白狗,冰雪是它们绝佳的保护色,别说是隐藏起来了,就算是摆在眼前,一时之间也令人无法分辨。更奇特是,这五只巨犬的身上套着一个雪橇。

想想也是,在这样的气候条件下,骑马是不可能的,倒是狗拉雪橇更适合些。只是这狗太奇特,居然半点也不躁动,能自行隐藏在一边等待主人。它们身体强壮,白毛浓密,也只有它们才能在这样的风雪之夜生存吧。

站在最前面的头狗对我发出威胁的呜呜声,其他四只也很警惕,我立即跳到里昂身边,半倚着他,以这种行动告诉狗狗们:我可是你们主人的贵客哦,过不了多久,兴许我就是你们的女主人了。都给我小心点,臭小子们!

“你不是很能对付动物?”里昂冷漠的声音响起,被北风吹得好遥远似的。

我耸耸肩。

我的狼牙戒指当然能对付动物,可这五只看起来可不寻常,说不定有神兽血统也不一定。再者,有男人依靠的时候,哪个女人愿意自己费力呀。

“快走吧,夜长梦多。”我催促。

里昂坐在雪橇上,不过他绝对没想到自已要带回一个人去,所以雪橇是单坐。我摆出最可怜的眼神看他,力求眼睛湿漉漉而且无辜,搭配着我黑色的眸子,就不信他会让我站在他身后的边缘上。

果然,他无奈的伸出手,那意思是让我坐在他怀里呗。那我还犹豫什么,直接窝在他的怀中,还摆出被逼无奈,事急从权的样子来。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上一回他认认真真抱我,可是九百年前的某一天。

那五头巨犬不是凡物,拉起雪橇来速度奇怪,我只感觉两侧一成不变的雪景飞快后移,转眼间,我们就到达了地处边界的树林。

然而就在这时候,异变突生!

19 埋伏

树林里突然火光熊熊,阴影中也蹿出好多人来,在瞬间就呈扇形,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其实,这和包围也差不多,因为我们能逃的方位只有向后,那还不是自投罗网一样吗?

我很吃惊,里昂也是,毕竟在这种天气下,隐藏在雪中,不是正常人类能做到的事。但他比我沉着多了,甚至在紧急勒停雪橇时,还嘲弄地轻哼了声。

“放下我的女巫,我可以饶你不死。”塞尔特跳出来。

咦,好奇怪,为什么他身上像戴了避风珠一样,风雪根本没有落到他的身上?不,不对,是半片树林都变成了无风地带,虽然有积雪在,但这种被设置了结界的感觉,肯定会令其中隐藏的人隔绝了严寒,怪不得可以埋伏呢。

可,是谁设置的这个结界?感觉上,不是东方法术……塞尔特难道还找了术士或者巫师当助力?我为什么一点风声也没听到?他又是怎么知道里昂会带我从这个方向逃离?他刚才难道没有被我骗过?当时为什么没有动手?甚至他发现有刺客,真的是由于里昂杀掉了一个成天蹲在屋子里的所谓哨兵吗?看他的样子,这个埋伏似乎有点仓促,好像并不是提前预知的,很可能是在我收拾行李时,匆匆设下。那么假如真有一个术士,也是匆匆和塞尔特谈定条件而帮他的吗?又或者,那个术士是为谁而来?我?里昂?塞尔特?

一个信息,包含了太多内容。我太大意了!而里昂对塞尔特的轻视,令他也同样大意了!

“你是不敢杀死我,怕引起北诺曼的仇恨性进攻吧?”里昂从雪橇上站起来,举止从容镇定,明明是被围困的那个,气势却在瞬间压倒全场,似乎他才是发号施今的人。

明亮的火光映着遍地银白,令整个树林亮如白昼。潇潇留爪~~嘿嘿~~

我看到塞尔特紧绷着脸,生怕装出的傲慢和高贵崩溃似的,他的双手下意识的交叉,透露了他内心的不安。可我放眼周围,并没有发现术士的踪迹。这个我不禁皱紧眉头,此地必是施了魔法的,但我却看不到术士和巫师,只能证明对方比我强,所以我感觉不到。

“我可以不介意你卑鄙的偷袭行为,但是那个女巫,必须还给我!”塞尔特又说。

我浑身发麻,今天被他带回去,我会有好结果吗?以前我还可以用火神吓唬他,以胜利引诱他,可如今他有了更强的助力,又愤怒于我的背叛,我可以想见重落他手中,我会多么惨。

“这个女人,我要定了。”里昂一把抓住我,搂在胸前。我知道,他对我没感情,只是为了男人间的意气,为了羞辱塞尔特,为了解除北诺曼的后顾之忧才这么做,但这已经足够我感觉幸福的了。他的占有欲一向很激烈,同时保护感也特别强。

“为什么不让她自已选择呢?”塞尔特突然笑起来,令我产生了极不好的预感。

他有阴谋。我感觉得到,但是什么呢?而既然被他点了名,我就不能退后,否则我就不是能被里昂看中和尊敬的女人。于是,我坚定地向前迈了一步。不知是不是错觉,我似乎感觉到了里昂赞许的目光追随着我。

“你以为瞒过我了?我范伦丁敌对多年,我连他的味道也辨别得出。”塞尔特狠笑,眼神里浓郁的恨意让人不禁打寒战,好像被毒蛇盯上似的,“哼,还装什么处女纯真,不过是个东方贱货罢了,居然和敌方的男人上床。你既然这么喜欢男人,何必舍近求远?我一样可以让你叫得像母马,夜夜不停的。”

我大为吃惊,甚至超过了愤怒的程度。塞尔特是个很装丵b的人,平时贵族的优雅派头摆个十足,此时却一点面子也不留,当着这么多属下的面,做出这么不顾体面和尊严的事,说出这么无耻的脏话,可见是气极了,而且也摆明他知道非处女一样可以驾间驭神火。更说明,倘若我重落入他的手中,他不仅要我做他的床奴,还得继续为他卖命。甚至,他得到了能治住我的方法,不惧我的法力。潇潇印~~~

难道,真的有法力高强的术士在背后帮他,并且揭穿了我吗?`

但不管怎样,我不会屈服于他,于是我轻蔑的冷笑,“你这种男人,连亲吻我走过的地面也不配。你如果这么厉害,当时为什么不杀了范伦丁亲王殿下?你怕是不是?就算他还在我的床上,你仍然怕他一刀砍死你?像你这样的人,怎么配成为领主,一个农夫都比你有骨气和尊严!”

“你!”塞尔特气得脸色惨绿,但他却没有暴怒,反而只咬着牙对我笑,今我的不安更深,“很好,但愿你看到下面这个,还能这样轻松如意。”他说着,一挥手。

两个兵士动了,走到离塞尔特不远处的一个雪窝中,牵了一个人出来。是的,我用了个牵字,因为那个人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夏衣,脖子上套了一个狗用项圈,跟踉跄路地被那两个兵士拉着,送到塞尔特手中。

“贱货,看清楚。”塞尔特眼中闪烁着残酷的光芒,“你如果不顾你弟弟的死活,尽管跟着范伦丁走!”我好像猛然受到重击,心瞬间冰凉,而后痛得像活生生被剐了一样。

我的小丁啊,我找了他这么久,师祖才发现他的形迹……

为什么?为什么他落到了塞尔特的手上,还要像牲口一样被对待?!看他的脚,冻得通红,会不会冻伤?他憔悴得那么厉害,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地方睡觉?有没有挨打?再看他的神情,呆滞无神,对这些虐待都无动于衷,真不知他在精神上受到了什么样的摧残!

我向后退了两步,双手抓紧胸前的衣服。这一次,我没有运用神力,伤口处就疼到不能自已,眼泪情不自禁的涌出。可是等等……塞尔特怎么知道小丁是我的弟弟?他为什么知道.用小丁可以威胁我?

“这个地方,东方人不多。”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塞尔特冷笑,“你们又长得这么像,果然真是姐弟啊。哈哈,还有个老头子一直跟着你,他从来没露过面,你以为我不会注意吗?”潇潇印~~~

他的意思是:我平时露出了破绽,他就叫人注意了师祖的动向。就算在城堡里找不到蛛丝马迹,有东方人出没的其他地方,师祖也会被关注,毕竟我们的长相太引人注目了。于是他知道了师祖在找人,再于是他黄雀在后了,再再于是他抓到了小丁来威胁我。

听着很符合逻辑,可就是有点不对劲儿的地方。但此时情况突然,我心里又疼翻了天,并没有时间细想。但起码,他绝对不是一个能未雨绸谬的人,而且我和小丁长得半点也不像。就算在西方人眼中,东方人都长得差不多,可小丁不同。他本来就是个漂亮的少年,成为吸血鬼后,容貌奇怪地起了变化。五官虽然还是原来的,但不知为什么就变成妖孽般的美,轮廓深邃得像西方人,偏偏还保留着东方人的特质。也正是这种混合了东西方优点的容貌,和半天使半魔鬼的气质,才令他在现代时有隐隐超过李斯特,成为排名第一美貌吸血鬼的潜质。

“另一个呢?”我问的是师祖。

既然小丁在这儿,我怕师祖凶多吉少。

“在我的城堡里睡着。”塞尔特看到我受到了打击,得意极了,“我亲爱的贱货,选择权在你手里。如果你去了北诺曼.说不定他就一睡不醒呢。”

天哪,发生了什么事?睡着?肯定是失去意识和行动能力了。终究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令小丁被控制,师祖被扣留?我坚信塞尔特没这个本事,是谁在帮他?

“现在,做出你的选择。”塞尔特逼我,“跟我回去,还是跟范伦丁走?”

情不自禁地,我向塞尔特移动了脚步。

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得到我了想要的结果,可却只差一步,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上天作证,为了能让里昂把我带到他身边,我付出了太多的努力和伤痛,隐忍和辛苦,哪想到还是不行!为什么?为什么这件事之于我就这么难呢?难道只是因为这天不允许我逆?

还有我那多灾多难的弟弟,几千年前,为了激活夸父之引而在梦中献身,几百年前为我的错误而变成了吸血鬼。终于,他可以获得自已的生命与人格,我也找到了让他行走于日光下的方法,可他,却又被人像动物一样虐待和利用!

这让我的心怎么能不疼到透骨?

“我不会让你回去。”才走出一步,肩膀就被里昂的大手铁钳般抓住。他抓得那样重,似乎都要把我的肩骨捏碎了。可我不疼。和心灵上的折磨相比,肉体上的伤害算得了什么?

“你知道你回去会面临什么样的遭遇吗?”他神态冷酷,一点不理会我哀求的眼睛,“而且我也不会让你回去,不会让塞尔特再来做对抗北诺曼的事!”

20 对不起,背叛了你

我当然知道回到塞尔特身边我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可我没有选择。从穿越的那一刻起我就从来没有过选择。和里昂离开是容易的但我相信丁和师祖一定会死,而且死得奇惨无比。而里昂阻止我,不想让我成为北诺曼威胁的想法,要比单纯的关心多得多。

我不怪他,他还不算认识我。如果我死了他可能早就拂袖而去。其实这时我倒觉得真的是死了干净。可那样,小丁怎么办?师祖怎么办?我最大的悲剧在于我不能自私

一念之间,百转千回。

“跟我走,否则你就是我的敌人。”里昂在我身后低沉着声音说“做我的敌人只有死路一条。”

“走过来我就把你弟弟还给你。”塞尔特在我面前露出阴险又得意地笑容,“如果你能放火烧烧我们不请自来的客人我还可以考虑把那个老家伙当做添头。”潇潇印~~

一边是亲情一边是爱情。一边是生命一边走忠诚……这要我怎么选,假如这世界上有人被为难死,那一定是我。但是不管有多么难,我也得做出决定,而且没有时间好拖延。我的心是冷的可脑子却滚烫,五马分尸般的痛楚下,我猛地咬紧牙关,向旁边撤开一步同时反手挥出火焰……向着里昂。

对不起,背叛了你。

绝望的情绪下我手中的火苗幻化成一只火鸟,我居然在这个时刻施展出了我从来没学会过的“烈鸟业火”,曾经把威廉十六烧成灰烬的大招把我自己都惊得差点断绝呼吸。

那火鸟凌空而起,变成一丈大小,尖啸着向里昂扑去。

快躲开,我亲爱的!我心里枉喊。

这一记火势我以为他可以躲过,我做了手脚,招数的威力虽然看起来惊人,但真实力量却不大。可今天的一切全失控了,不知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倘若他为此受伤,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自己!(嘿嘿~~某潇留个爪~~)

刹那间我看到里昂愤怒的眼神烁烁的盯着我,是对我的厌恶和对他自己的责备。他本已经决定放过我,只要我离开南诺曼就行,然而他此刻已经后悔给我机会!

砰!火鸟在地上撞出一个大洞厚厚的积雪瞬间冒出热气若不是里昂身手矫健早就被击中了。而火鸟却其形未散一击不成,在空中盘旋半圈,就复又俯冲了下来。如此反复了好几次里昂虽然没有受伤但躲得极其狼狈,在塞尔特的笑声中他的自尊严重的受到了伤害。

情况失控,我一时不知所措。正在这时塞尔特身后树林的半空中忽然滑下一条黑影。接着,身段袅娜的灰眼美女轻巧的跳落在地面上。尼娜,她看也没有看我一眼,双臂张开,迎风默祈,当火鸟第n度袭击而来,地面上突然吹起一股狂风生生把火鸟吹散变成无数火星零落于雪地上。

这情景有如把我打入地狱……因为我背叛了里昂,而尼娜却救了他!

不管尼娜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不管这场面是有没有阴谋的局,事实就是事实,我就是浑身是嘴也辩驳不清。但还好他安全了,这是我唯一的欣慰。

里昂反应很快,在我的心还在懵懂着,模糊着疼痛时,他呼哨了一声,那五只猛犬拉的雪橇忽拉一下冲到他面前。而尼娜与他配合得极为默契,几句咒语就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抱着头,痛苦地蹲下身去。(再留个潇氏大爪~~)

我却站着,那尖锐的头疼越不过我的心痛,可我只能眼看着他们绕过人群,迅速消失在茫茫雪原中。

“瞧,人家才是一对儿。”当魔法随着女巫的离开而消散时,塞尔特在我耳边说。

“遵守你的诺言,把我弟弟还给我!”我对塞尔特伸出手

“回镇子。”他捉住我的手,一吻。

害我恶心得恨不得把手剁掉才好。再抬头我愕然发现那个树林的结界还在,并没有因为尼娜的离开而消失。

“我弟弟在哪儿?”被押回镇上我的房间后,我立即逼问塞尔特。

见左右无人,他露出了无耻的嘴脸,“只要你乖乖的,他就不会有事。”他凑过来。

我拼命躲开他的触碰,“好歹留点贵族的尊严吧,你答应过,只要我回来,你就把我弟弟还给我!”

“控制你的利器,我怎么会轻易放手,”

他简直不要脸,“但我答应你不会伤害他还有那个昏迷不醒的老头子,只要你好好侍候我。”他说着又扑过来。

我闪避,这次动作慢了点,整只袖子都被他扯下来,露出白嫩的膀子。

这美色刺激得塞尔特吸了口气,已经急不可耐的要把我弄到床上去。我很害怕,不管多么聪明厉害的女人,到这种时候都会很害怕。而这种恐惧影响了我的速度,在塞尔特的三追两追下,我的衣服被他扯得不成形,身上暴露的地方也越来越多。

“小女巫,过来,我会让你很舒服的。”(留爪~~潇爷~~)

塞尔特面容扭曲,目射淫光,看起来极为可怕,只要你成了我的女人,你弟弟和那个老头子不但没有危险,而且还会过得很好。他猛地一扑,差点把我压到身下。我躲开了,但却被逼到了床角。

惊惧和愤怒中,我的脑子突然冷静下来,生出一股狠劲儿来。

我不问他,是怎么捉到小丁和师祖的,因为知道他不会说。我也不再求他把小丁和师祖放了,因为知道他不会那么做。但我明白那个隐藏的高手术士跟他只是短暂的合作,因为,倘若他不再需要我,就会对我用更根决的手段。可是现在,他还是诱哄我。也就是说,只要我在战场上还有用,他就得保证我活着。

一个人一旦豁出性命,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呢?

我突然不挣扎了,当塞尔特抓住我的脚腕回拉,并且极力想把我的裙子掀起来的时候,我用尽全身的力量,把火焰从白身毛孔中逼出!

立即,我的小腿上蹿出火苗,烧了塞尔特的爪子,疼得他跳着叫着破口大骂着滚下床。

“贱货!贱货!贱货!”他甩着手,狂吼,“装什么清高,不过是范伦丁的婊子!如个你得罪了他,要是没有我,就算他干过你,也一样会杀了你的!”

“我跟他睡,我喜欢。”我咬着牙笑,“但倘若我不愿意,也没人能逼我!”

塞尔特被气得差点爆血管,但我让腿上的火继续烧着.他心存恐惧,不敢过来。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弟弟和那个老家伙吗?”他面色狰狞地问。

“你可能找来术士帮你,你也知道我不是处女之身,你更可能明白怎么修理我。”我故意说得很凉,很慢,“可是,你没见过我发疯是什么样子。我弟弟他们没事便罢,如果有什么,我发誓让你看看我疯狂的模样。我相信你承受不起,不信,你尽管试一试!”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突然放大声音,全身上下同时涌出火苗来,连床都烧着了。

“疯女人,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他大叫着退到门边去。

“要杀尽管来!”我丝毫不退缩,“你只图一时痛快,折辱了范伶丁的亲王殿下。不怕他报复的话,尽管来杀了我。你来啊!快一点!

怎么还不动手!”

“你别以为我不敢!”塞尔特外表很强硬,但我知道我吓住他了。

无欲则刚。他的太强烈,可惜又没本事,怎么可能不被我要挟呢?而他同时也要挟着我。我只能和他先僵持着,等想到解救小丁和师祖的办法再说。

只可惜,我努力了这么久却又回到原点。

不,应该说,我还后退了一大步。

“你让我弟弟他们活得好好的,每天让我看到,我就会仍然为你卖命。至少不会让你被北诺曼人抢了都城,或者杀死。”我冷若冰霜,“但也仅限于”。如果你再对我有非份之想,咱们大家就同归于尽。塞尔特大人,您是聪明人,这世界上美女很多,能在战场上派上用场的,可只有我一个。”

“很好。”塞尔特此时也冷静了下来,瞄着我腿上还燃着的火,心有余悸地放狠话,“那就做好我的战争奴隶,不然的话……或者你再跑,你弟弟和那个老家伙就会死得渣也不剩。来人,把房间锁上,不许女巫出去一步!”他嚷嚷着,带着十分怒气离开。

“当我房间的门被重重关上,响过了落锁的声音,铁链缠绕的声音,我立即收回火,要拼了命才忍住涌上喉咙的腥甜之气,但丝丝血迹还是顺着嘴角溢了出来。

我本不该动用神火力的,可为了把里昂隔开,为了阻止塞尔特伤害小丁,继而阻止他伤害我,我不仅动用了力量,而且还过度的消耗。现在,我只感觉身体里每一个毛孔的神息都油失了,全身空落落,没有半点力气。这说明,我在短时间内又变成了普通人。甚至,连普通人也不如,至少普通人的身体是健康的。

最近一段时间内,我只能强撑、硬装,因为我再也不能凭空召唤出哪怕是一星半点的火焰。

倘若这时候有战事,我将立即露出马脚,然后被厌弃。塞尔特不会再有顾忌,我,小丁与师祖的结果可想而知。

怎么办?

肯定是指望不上里昂的帮助了,他不杀我就算好的。那我孤身一人,又怎么能保护三个人?(潇潇留爪~~)

我凝视着自巳的小腿,刚才因为控制力急剧下降,我把自已也烧伤了。此时伤口剧痛着,令我冷汗直流。而我,也只是凭借这痛楚才能保持清醒。

“66塔话要说

唉,咱家小乙多难哪。就好像是要挖左眼还是右眼,扔掉儿子还是女儿的选择。

这两天书评区重新活跃起来了,谢谢大家!

21-30

21 去而复返

昏昏沉沉中,伤口却尖锐的疼痛着,令我长久的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下。

而就在我渐渐迷糊,也不知是昏迷还是昏睡时,窗棂处又传来短促而清脆的响声。因为呼号狂风的掩映,膜朦胧胧的,似乎自天外而来。

我没有动。

我已经身陷死局,所有能帮我的都已经远离,我只能依靠自巳了。这个时候,还会有什么奇迹降临?

可下一秒,我突然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逼近了我。蓦然睁开眼睛,里昂的脸出现在我的上方,一柄锋利的匕首,已经抵住我的脖子。

这算是奇迹吗?或者,只是个梦?

“我说过,做我的敌人,只有死路一条。”他冰冷地说。

一瞬间,我突然气苦无比,干脆闭上眼睛,坚持着不发一言,也不为自已辩解半个字。假如他能明白我,就会知道我以烈鸟业火伤他是不得已,其实是想让他远离复杂的局面。但假如他不能明白,就让他杀死我好了!有时候,语言是这世界上最无力的东西。

我能感觉到,冰冷的利刃触碰我的皮肤,浅浅刺入。我能感觉到痛楚和温热的液体留出。我咬着牙一声不吭,眼泪却仍然不争气的从紧锁的睫毛下涌出来。

“为什么不求饶?”刀刃不再前进,僵在才割破肌肉的阶段。

“因为我没有错!”明知道会激怒他.送了自已的小命,可这一刻,我的理智完全不在身体里,只想跟他倔强,跟他赌气。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明显怒气升腾。我蓦然瞪大眼睛看他,下意识的一挺脖子,反而上刀口碰了上去。

是我的错觉呜?泪水弥漫中,我看到他碧蓝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紧张。下一刻,那把匕首已经从我喉咙处挪开了。我看见,那正是我第一次穿越时刺杀他,而他反伤了我的那柄小匕。

“不杀我了?”我问,很意外,心中还有些说不清的情绪在搅和,令我本来就远离的理智更遥远了些。

“你这么大的本事,死了不可惜吗?”里昂瞄了瞄我身上残破的衣服。

我犯了倔强劲儿,就是不肯解释一个字。幸好腿上的伤掩盖住了,不然我还真怕我强硬不起来。

“你要把我怎么样?”我问,心里有点莫名其妙的雀跃。

没人能想到里昂这么快就去而复返,重涉险地。所以,塞尔特彻底放松了警惕,这个时候,反而比刚才的潜入要更容易。只是他这份胆色非常人所及,也正是为此,他才永远高于他人。只是,他回来真的仅仅是想杀掉我吗?那现在他明显改变了主意,是……舍不得吗?

不,他对我还没有超过正常的感情,甚至都涉及不到感情二字。那他放过我,是因为我是女人,还是因为他不屑对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人动武,还是本能的下不去手?

“你高尔夫永远是北诺曼的囚徒,再也不能为非作歹。”他收起了匕首,粗鲁地把我从床上扯下来。意思很明白,他要带我走,把我关起来。

我狠咬了他的手腕一口,摆脱他的控制。

“不,我弟弟和我爷爷不能救出来,我哪儿也不去!”我压低声音吼。

他气极了,蓝眼睛里像要冒出火来一样,“你找死!”

“求你把他们救出来,我发誓一生忠于你,宁死也不背叛你。”我心头一动,立即放软话,脑子也终于可以稍微转动一下了。

我孤军奋战,里昂是我的危险,但也可能是助力。我知道想救小丁和师祖很麻烦,但这却是唯一的办法。正如刚才所说,塞尔特想不到里昂好不容易逃脱却竟敢立即返回,多好的机会,错过了就不会再来!

“你的忠诚值得我冒险。”他冷冷地看着我。

我心头一松。至少,他没有直接拒绝,或者嘲笑我。这说明,有可能。

“你可以把我弟弟和爷爷当成人质,我能为塞尔特所用,也能为你所用。”我急急地开出条件,没道德的隐瞒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内没办法施展神力的事。

但里昂不傻,他伸指擦了一下我唇角边的血,“我怎么觉得,你只会白吃牢饭?”

我想求他,却明白那只能让他看不起。于是我又摆出冷若冰霜的样子来,“那你就杀掉我好了,因为我死也不会抛下我的弟弟和爷爷。如果我那样做,刚才就不会选择回来!”然后在他大怒到真把我杀了前,又着补了一句,“或者你没有那个本事,掳走我一个女人容易,却从塞尔特手里带不走旁人!”

“激将法没有用。”他嘲弄地看了我一眼。

但事实上,这招很有用,因为我看得出里昂的意动。这就是身为穿越情人的好处,我们在后世深深的相爱,我太了解他的一举一动,以及最微小的反应。这让我更懂得他,更有获得他的心的力量。而且我才知道这个年代的北欧,居然也有“激将法”这样的词汇。

“还有比救出我们一家三口更让塞尔特备受羞辱的事吗?”我趁热打铁,“他就是个气泡,是我让他能飘在空中。失去我,他立即就像被戳破一样.永远也别想再抬头!”

这句话,才真正让里昂心动了。

他是做大事的人,他也还没有爱上我。所以,我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桀敖不驯的女人,引起他的兴趣,或者让他不忍杀掉,但还不足以让他为我做出很大的努力。不过听到这个条件就不同了,在精神上打击敌人也是战争的一种。

从塞尔特的手心里带走我和我的家人,会严重打击塞尔特的声名和尊严,更是从武力上限制了他的发挥。从此,南诺曼还有什么脸面挑衅,连他的臣民都会看不起他的。

里昂眼睛发亮,却没有立即回答。我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反应,直到看到他走到窗边,我才相信他是真的答应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从窗子跳下,而是比划了个手势。下一秒,又一条人影出现在我面前。

尼娜!

我愣住了。随即暗骂自已笨,尼娜是“救”了里昂的,里昂回来,她怎么会不跟随?

“探测一下,这个女巫的同类在哪里?”里昂吩咐她。

尼娜看向我的目光充满敌意,可却没有情绪波动,似乎我只是战场上的敌人,并不是曾经以及现在的情敌。这让我有点糊涂,她真的失去记忆了吗?如果是假的,她的演技可是太出色了!

“给我一根她的头发。”尼娜轻蔑地看了我一眼,说。

里昂二话没说,走上来就扯我的头发,疼得我轻叫了起来。真是的,这足有五六根.就不能温柔点吗?

尼娜一挥手,我的头发立即燃烧为灰烬,飘浮在空中。她嘴里念念有词,身体在原地慢慢转动。我留了个心眼,假装无意地踱过去,狠狠心,咬破舌尖,一口血流,喷在几乎看不见的发灰上。

“正北方向的谷仓。”尼娜睁开眼睛,刚好没看见我的行为。

里昂点头,对尼娜说,“你盯着这个女人,我去去就来。”

喵的,他信任她,用过信任我!

我心头火起,但很快又释然了。不气不气,我现在怎么说也是敌方的人,他不信任我是正常的。

“你跑到这个时空来,究竟想干什么?”见里昂的身影消失在窗子外,我哼了一声,问尼娜。

“你不配跟我说话。”她很高傲。

我坐下,因为我不舒服,一个劲儿的出虚汗,还偏偏要和尼娜斗脑力。她真失忆了吗?看样子像是真的,可我心里却怎么也无法相信。

“想得到他,也不必用这种手段吧?”我隐晦地说,“不过有我在,你绝对绝对也不会成功。”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但你倘若要对我的领主不利……”尼娜瞪着我,“我保证你死得难看。”

不得不说,如果她是装相,实在是个超级高手。因为我这样仔细观察她,也一点破绽找不出来。如果她明白我在说什么,不是应该气炸了吗?自视甚高的女人,总是容不得情敌挑衅的。

“他永远也不会爱你。”我继续气她,等她破功,可她居然忍得住。难道,她真的什么也记不起了?

撩拨未果,我不再继续。若她有了防备,再玩这种游戏还有什么意思?来日方长她不会放过我,正如我不会放过她。她是我一生的死敌,不管是因为一个男人,还是因为生与死。

我静静地等待着,心里并不紧张慌乱。我坚信里昂的实力,除非塞尔特用重兵,不然他肯定能救出小丁和师祖。而塞尔特是不会用重兵看守犯人的,他那个人愚蠢又自大,既然觉得可以把要挟我的把柄牢牢握着,紧紧藏好,又怎么会想到居然有“转世战争女神”帮我用巫术寻找呢?

但是,就算救出小丁和师祖,我也不会感激尼娜的。她这样做,无非是彻底讨好里昂。那个男人不好糊弄,让他真心信任,可比在背后做点小动作高明多了。既然她为的是里昂,我的里昂,我为仕么要承她的情?

约摸半个小时后,里昂回来了。我看到他自信的神色,就知道小丁和师祖得救了,喜悦之下,只觉得浑身脱力。刚才埋伏成功,北诺曼的亲王殿下被逼走,使得小镇的防卫更加私懈,士兵们紧张之下再度放纵的行为也更为疯狂。

因此这一次,我很把握逃出魔爪。

…………66有话要说…………

里昂又回来啦,大家开心点吧。

谢谢。

22 亲王殿下的囚徒

“确保风雪更大些,我们需要模糊的视线,好方便快速离开。”里昂吩咐。

“他们在哪儿?”不等尼娜回答,我急切地问。

“就在你窗下的雪橇上。”里昂讽刺的冷笑,“塞尔特那白痴把大门锁紧,怎么没料到有人会从窗子偷走你呢?围墙并不高。”

我低下头,因为里昂不明白,这句话对于中国人来说,几近于调笑。

“那么,我的女巫,请驾临北诺曼吧。”他嘲弄地向我伸出手,而尼娜,已经率先从窗子跳出。

没什么细软了,我连件完整的衣服也没的换,也只好就这么走。我深吸一口气,走到窗边。

“请带我下去。”我保持着骄傲,“我重伤,暂时没有法力。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会摔死的。”

里昂揽住我的腰,带着我一飞而下。

我怀疑他稍微会一点魔法,要么就是他身上还没有诱发出来的吸血鬼血统在发挥作用,因为我住在一间异常高大结实的木屋二层,窗口离地面足有四五米高,他居然如履平地。塞尔特知道我不敢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就算能逃走也会死在暴风雪夜里,这才没派人守着我吧。

只是在落地时,我的双腿险入了已经齐膝深的积雪中,火烫的烧伤部位碰到凌厉酷寒的冰渣,肌肉绷紧也扯动了伤口,所带来的产疼痛今我几欲昏过去。

里昂皱了皱眉,似乎对我突然僵直不动有些不满。而他冷漠的神态又令我气苦一阵,倔强心再度冒了出来,再看到尼娜鄙视的目光,我把心一横,咬着牙趟雪前行。

雪橇就在木屋拐角处,不过二三十米的距离罢了!

咫尺天涯的感觉我终于是体会到了,因我每一步都和踏在刀尖上差不多。风雪、严寒,令我额头的汗珠才浮上来就似乎被冻成了冰珠儿。我眼前一阵阵发黑,几次差点软倒,但我心里有强烈的念头,不能输给尼娜,不能在里昂面前软弱!我拼命保持着独立行走,却不知太用力了,姿态怪异得今里昂怀疑。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俯下身,把我的裙子掀到膝盖处,我小腿上大片火泡被冰雪割破,血肉模糊的样子令他吃了一惊。

“你不必如此倔强。”他直起身,眼睛里闪过不明意味的光。

“我不坚强,有人能替我吗?”我要紧牙关,“我们快走吧。就算塞尔特自大无知,拖得时间长了也未必就没有危险。别忘记,他有术士在背后帮他。”我意味深长的瞄了尼娜一眼,见她神情冷漠,不悲不喜。

这死女人,装13的境界真高。

我抬步向前,突然袭来的眩晕差点令我栽倒。我大口呼吸着扎得人肺部生疼的冷空气,觉得身体迅速被冻僵,心中悲哀的想,冻着吧,那样就不疼了。

“你必须活着到北诺曼去,不然就没有意义了。”里昂比风雪还冰凉的声音从我茅后传出,接着,他的斗篷落在了我的身上,还带着他的体温,舒服得我几乎立即就昏过去。苦难时,我或者还能坚持,但当他有意无意的眷顾着我,我却忽然无力起来。

他转到我身前,从怀中掏出一条很大的白手帕,围在我的脖子上,虽然被他割破的伤口此时已经不流血了。下一步,他直按把我打横抱起来,向雪橇大步走去。

九百年了!不管时间是倒退还是前行,他终于又拥抱住了我!他略低的体温、他强大中掺杂着温柔的气息、那宁静而从容的感觉,今我全身颤抖个不停,不得不攀紧他的宽厚坚实的肩膀。

在这种天气里,雪橇本就是本地人出行的最佳代步工具,所以里昂的一人座雪橇后,不如何时又以粗索连着另一个。前面的座位被一块能挡风雪的黑色蓬布盖着,下面颇有起伏,看就知道是藏了人的。而里昂抱着我坐在后面的座位上,尼娜板着脸站在最后的边缘部位。

只是五只狗,以前只拉一个人,现在却增加到足足有五个人,成吗?

没等我的疑问加深,尼娜做起法来。登时间,风雪弥漫,除了眼前一条清晰的雪路,四周全部白茫茫一片,就算两人面对面,也未必能互相看得到对方。那狂风更如一只有形的手,推动着雪橇上前,今那五只巨犬似乎没有增加任何负担,风驰电掣地奔跑了起来。

从里昂的肩头回望,小镇在视线中渐渐遥远,消失。我松了一口气,昏了过去。

现在,我终于可以安心的放松意识了。我终于打破了转世战争女神的不败神话。我终于来到了里昂身边。我终于,朝着那个我被迫接受的目标,迈进了小小的一步。

也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总之当我醒来时,我发现自已身处一个很小的房间,可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还有一个燃着熊熊烈火的大壁炉。屋内布置虽简陋粗糙,但温暖如春。我睡在一张靠墙而立的单人床上,好在被褥都厚实干燥。

大约是在高烧中,我头疼欲裂,浑身无力,还一阵冷一阵热的.以些许恢复的理智头脑思

考一下,就能猜出我是被里昂带回了北诺曼了,只是不知是边镇还是都城……也就是他的城堡。然后我一定因为烧伤和风寒而生病,目前在昏睡中,也不知有多少天了。

我叹了口气,感觉很无力。

来到里昂身边只是第一步,胜利,却是下一步行动的开始,就好像刚踏进门槛,后面还有更艰巨的任务,也要面临不知有多么困难的挑战。我必须养精蓄锐,不然怎么应付得了?这可是尼娜的地盘,我是敌对方的邪恶女巫,赢过他们的领主,恐怕人人都恨我。这情况,跟小羊落到狼群里也差不多。而且,还不知道那个身居狼王之位的亲王殿下会不会庇护我。

想到这儿,我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脖子,发现里昂帮我缠住伤口的手帕不见了。更惊的是,我的狼王戒指和鬼王戒指也不见了!除非睡觉,我一直把那对戒指挂在脖子上,藏在内衣里……我吓得立即清醒很多,发觉自已穿着厚重的棉布长睡衣,原来身上那件残破的裙子早就被换掉了。

谁拿走了我的戒指!

我心念急转,却在这时听到有脚步声由远急近,连忙闭上眼睛装昏睡。片刻后,门开了,有两个人轻盈地走了进来,到床前来看了看我,又退到壁炉那边烤火。期间,有香粉的味道飘进我的鼻子,可以猜出来者是两个女人,年轻的女人。

“她不是死了吧?”一个声音甜甜的姑娘小声说,“足足睡了七天了,除了被灌药,即不吃也不喝,正常人早就死了吧?”

“傻lug,她不是正常人啊。”另一个清冷的声音道“她是来自东方的邪恶女巫,就连咱们的转世战争女神都败在了她手里,听说就算被烧死,也会在第七天复活的。你小声点儿,万一她就要苏醒了呢?”

话毕,两人安静了片刻,似乎在向我张望,确定我还没有醒来。

我不动,打算好好听一会儿八卦,这对了解我自身目前的处境很有好处。

“eligabeth,你说,她真的有这么厉害吗?那个叫lug的说。

“她能把尼娜大人压得不能反抗,你说厉不厉害?”那个叫eligabeth的回答,有点心有余悸似的,“我哥哥上过战场的,说只要她站的地方,连云彩和天空全是漆黑一片,走到她身边都会被毒死。”

天哪,不带这么造谣的吧?我哪有这么厉害,如果真有这本事,现在怎么会躺在这儿半死不活?

“那这样说,亲王殿下岂不是更厉害.把这么强大的邪恶女巫都捉来了。lug说,“听说南诺曼一下子就焉了,连他们自已人都开始怀疑领主的能力,嚷嚷说连女巫都丢了,早晚被北诺曼灭掉,商量着投降呢。”

呼,里昂果然还到了目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只是没想到我居然有这么重要的作用,作为象征,我的被掳,轻易就摧毁了南诺曼人脆弱的信心。塞尔特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但愿他不要早死,我还没亲手报复他的虐待呢。可是,两位姑娘,提到我时,可不可以把“邪恶”两个字去掉?

“不过亲王殿下为什么不烧死这个邪恶女巫呢?”eligabeth说,“不但如此,还请人给她治伤,你该知道有多少人反对亲王殿下这么做,听说连皇帝陛下都特意来信询问呢。

我听我哥哥说,留下这个女巫早晚是个祸害,谁知道当她

身体恢复,会不会传播瘟疫,让我们北诺曼倒霉呢?偏偏亲王殿下还派我们两个来侍候她,每天我一看到她就胆颤心惊,幸好她睡着。否则,我真怕她一睁眼睛,我就会变成石头。”

喵的,有那本事的是美杜沙好不好?拜托不要听信谣言,我长这么善良,腰还没有某些强壮的北欧女人的大腿粗,头发也不是蛇变的,看起来有那么可怕吗?

“我听说哦……”lug突然压低了声音,种神秘秘的说,惊方女巫最会迷惑男人。你说,亲王殿下会不会……”

“嘘,闭嘴,这也是你乱说的吗?”eligabeth拦住lug,

“事实如此啊。”lug嘴硬,“不然亲王殿下为什么对她那么好?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现在叫这个女巫为什么?亲王殿下的囚徒。”

23 瞪谁谁怀孕

我又听了一会儿八卦,多少弄明白了一点自己的处境。

这里是北诺曼的都城也就是范伦丁家的城堡。但这里所说的城堡不像后世中所看到的大房子或者大庄园。是像一个小小的城镇。几米高的石头围墙里。住着范伦丁家的属民,有少量农田和商业及娱乐机构,驻扎有卫队,城堡中心类似于宫殿的高大建筑才是历代领主的住处。

七天前范伦丁亲王殿下亲自俘虏了东方邪恶女巫的事传遍了整个诺曼地区。这不仅严重打击了南诺曼的嚣张气馁也令亲王殿下的声誉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只是随后又有不和谐的声音谣言传出…据传亲王殿下被女巫迷住了因为他不肯烧死她。

我被抓来后一直昏迷不醒,全北诺曼的人包括里昂亲近的近臣家将都极力主张趁着我受伤邪恶力量受限制的时候把我施以火刑。几百年来欧洲人都对女巫又怕又恨,一直是烧死了事的。

可是里昂却把我关在亲王宫殿里不仅不理会任何要把我处死的要求还请了医生来为我治病。我本来就被贯以邪恶之名再加上勾引得南诺曼领主塞尔特差点抛妻弃子的“劣迹”,里昂的反常行为很容易被误读成贪恋我的“美色”。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国女孩,有朝一日穿越到古代欧洲,也成了异国红颜祸水了。

不过坏消息是除了一天送我过来里昂再也没来看过我。好消息是这年代的医生也就是教士或者巫师术士什么的,里昂却没有让尼娜来为我治伤,而是请了一名有名的教士。这说明.他并不信任尼娜。

而且,他也不说明为什么要留下我,就这么和典论僵持着。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是想让时间来说明一切,或者是在观察我,假如通过这段时间,我没给北诺曼带来灾祸,那些关于我邪恶的谣言就会终止了吧,他这样……是在保护我吗,我的狼牙戒指和鬼牙戒指,是他拿走的吗,他要拿我怎么办呢,只是囚禁我了事吗。

一连串的问题涌上心头,但我知道这是从闲聊中打听不出来的,而我躺得累死了于是趁eligabeth和lvy聊起哪家男人更强壮的时候假装呻吟着翻了个身然后醒来。

两个年轻美丽又健康的女孩像看超级病毒那样看着我,甚至惊吓得连跑走也不会了,四只蓝眼睛盯着我的一双黑眸,似乎我瞪谁,谁就会怀孕。

“水。”我吃力地自己坐起来发现嘴唇并没有干裂但是渴得实在厉害。

eligabeth和lvy对视一眼,而后惊叫着、争先恐后的跑了出去。喵的,这女仆也太不专业了,没有爱心又不负责任,我又不会吃人。虽然我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唉,歹命!

我只好自己爬下床因为连续七天没吃东西,我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眼前发黑,双腿打晃,好不容易挪到桌边,那一大瓦罐的请水被我倒到身上一半,喝光了一半。而清水下肚没多久,强烈的饥饿感令我的胃像烧着了似的。

我看看身上穿着细绵布的睡衣,光着的手脚连丁点血色也没有,至于脸色和发型……这里没有我住在南诺曼时那昂贵的水银镜,也没有玻璃好让我利用光线照影,倒有一面似铜非铜的镜子,走过去着看映出我白得发青的脸色和**窝一样蓬乱的头发。

叹声气,又坐在床边储存了下体力,我摸到拒子边打算找出一件衣服和一双鞋子来换,随后我立即觉得自已特别白痴,因为拒子是空的。

想想也是,我是个罪人,还是个昏迷着,不知会不会挂掉的罪人,就算活下来,也有一堆人等着看烧死我的好戏,怎么会给我备下服装鞋帽呢,赏我件睡衣没让我赤身就已经是优待俘虏了。不过这难不倒咱从现代高科枝社会穿越过来的穿越女,左手看看,窗帘够大,右手看看被单够厚,前后看看还发现个针线筐,显然是eligabeth和lvy看护我是,做针线消磨时间的。

针线我不需要,剪刀可是好东西。

使出吃奶的劲儿把窗帘和被单扯下来,暗紫和浅褐色,随便搭配了下,剪成合适的宽窄,一层层缠在身,很快就披出个裙装的效果来。哈,以前看电视节目,时装设计师用整幅的布在模特身上拼装成时笔的衣裙,我当时觉得好玩很认真的学习过,如今派上了用场。

最后我又用碎布做了绑腿缠住双脚,再简单洗漱一番好歹能见人了。

我决定先观察一下环境到窗边看了看。

结果吓了我一大跳。我这才知道原来里昂把我关在了一个很高的地方,估计不是宫殿的尖顶阁楼就是离最顶层不远的地方,倒真有囚困的感觉。

他是怕我从楼上逃跑还是怕有人会对我不利?我搞不清楚,只腹式呼吸了几次,把饥饿感减轻了一点,然后出门觅食去。我知道我不能乱跑,但只要不出这个大房子就应该没事。再说我只是找点吃的,顺便看一下北诺曼人对我苏醒的反应。我恶名在外,如果我不挑衅肯定没人来招惹我。

这就是做个人见我厌、人见人怕的坏蛋的好处。

我扶着墙壁,慢慢走出房间,然后顺着楼梯向下。因为极度虚弱无力,我差不多每走上十几、二十步就得休息一会儿,大口喘气,天气虽冷,我却不断出虚汗。好不容易到达一楼的大厅还没找到厨房就有不少人围了上来。

可惜啊,没有一个是厨娘或者厨师,全是全副武装的军人,看起来像里昂的卫队。他们拿着刀枪对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即不攻击也不缩小包围圈,就那么戒备的把我团团围住,令我寸步难行。

在他们身后站着一脸惊恐不安的eligabeth和lvy,看样子当她们发现我苏醒第一时间就是去叫卫兵,真是看得起我啊。

“我只是想拿点吃……”我话还没说完,忽拉一下也不知有多少明晃晃的刀剑出现在我周身的要害部位,速度快到我连眨眼也来不及。不愧是里昂的卫队,训练有素,动作整齐划一,就算我被利刃逼得半分不敢动,仍然不由得佩服。

“夏尔,不要让兵器触碰到她的身体,会传染瘟疫的。”一个像是带头儿的卫兵提醒道,然后我感觉一个已经戳到我脸上的枪尖往回缩了缩。

喵的小爷要是有这本事,你们一个个还能这样对我吗,姐姐我是有毒,但仅限于血液,仅限于对吸血鬼,你们一群正常的人类怕的什么?以后谁要再跟我说中国古人愚昧我跟谁急。有机会都到几百年前的欧洲看看,那才叫愚昧到令人发指。此时纵然我有一千个坏主意也不能使,因为愚昧到一定程度就等同于意志坚强,不是轻易能扭转的。

气愤之下我很想做出点古怪举动,吓吓这群外国傻佬。幸好我定力够强,生生忍住了。

里昂冷处理我进入北诺曼这件事,顶着压力一言不发,很可能是希望事实胜于雄辩,时间一久,而我又真正无害,那些跳出来要烧死我的人也就无的放矢了吧?可我如果图一时之快,不管理不顾地吓唬人不是浪费了里昂的一番好意吗,也是令自己往火堆那边自动走了几步。我很清楚虽然里昂是领主,但他上面还有一个需要给几分面子的皇帝,下面还有很多不能忽视的近臣护卫。

那么,装得人性一点,示示弱,对扭转我的邪恶形象有帮助,尽管可能很微小,却总比没有强。

“我饿了,我只是想拿点吃的东西。”我眼泪汪汪。既然我都被定义为祸水了,这时候娇滴滴的也不过分吧,“亲王殿下下令,不允许你走出顶层阁搂一步。”那个带头儿的士兵又说,声音和态度都很强硬。

我继续委屈,“我昏迷了七天,这是才苏醒,怎么知道亲王殿下的禁令,”我瞄了站在不远处的两名侍女一眼,“我想要点吃的可那两个姑娘见我醒了就跑,我只好自已来。”

“你们不是说她要施展魔法?”带头儿的士兵回头问了一句。

“好像……是……”两个侍女支吾着说了一句。

全体卫兵都是一愣,很显然这情况和他们想象的不符,但他们还是很谨慎的盯着我。似乎还对我有点好奇。我的衣裙,我的皮肤和头发,我柔弱的目光,我纯正的当地语言……于是,我非常善意而且主动的配合,“既然亲王殿下有禁令,我立即回去好了。不过,能不能麻烦你们派人给我送点面包和水,我快饿死了。”

我的要求非常人性化,令卫兵们又是一愣。

东方的邪恶女巫不是应该吃虫子和人心吗,他们一定是这么想的。而我,只要让北诺曼人慢慢发觉我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危险就可能解除了吧,我不需要他们喜欢我,但也别总惦记着烧死我就行。

“qken,怎么办?”那个叫夏尔的小兵问那个带头儿的,“亲王殿下说过,只要她老老实实的就不许伤害她。可是她突然跑出来了……”。qken显然有点犹豫,抓了抓头上的牛角盔,没有立即回答。

而在这时,门外响起了马蹄声。

24 我也可以很无赖

“亲王殿下回来啦。 。”外头有人喊了一声。

忽啦啦的,刚才还围困着我的,忠诚的卫队一下子散开了,全涌到门边迎接里昂。我真怀疑他们是礼仪森严,还是都很怕我,借个机会躲我远一点儿。

不过我的心也似被无形的手抓紧了,有点透不过气来。

为什么每回见到他,都有久别重逢的感觉?好像很久没见似的,这就是传说中的相思,传说中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可是他会对我是什么态度?我很好奇,很紧张。他不杀我,说不定只是兑现承诺,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门开了,我屏住呼吸,瞪大眼睛,大约因为太用力了,反而在他进来的一刹那,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和表情,只觉得风和阳光追随着他,他就像从虚空中走来,突然就出现了,仿佛永远也令人没有准备,咚一下就撞在我的心扉上。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他本来急匆匆往楼上走的,到楼梯口的时候终于“好心地”发现了我。而他的语气冰冷,就像一盆才解冻的雪水,从头到脚浇我一个透心儿凉。

好吧,爱情尚未成功,我不用太早迷醉。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两次,第三回掠过我时才离开。我低头看看,难道我以窗帘和床单做的时装很惹眼吗?还是小爷我的病态美?

“因为我就在这儿。”我玄之又玄的回答,仿如那句“贫僧自来处来,往去处去”。这样说显得很高级嘛!说别人不懂的话,再摆出某些“你小白,我懒得理你”的架子来,会让没见识的人误以为很深奥,能提高个人档次。这一屋子的人,除了里昂外,没一个有见识的。

果然,他皱皱眉,“我发布过命令,不允许你走出顶层阁楼!”

“很抱歉,亲王殿下,您发布这个命令时,我神智不清,不能理解。”我讽刺了他一句。

他冷冽的目光扫向eligabeth和lvy,吓得两个姑娘连忙垂下头,lvy战战兢兢地说,“她……突然醒了过来。我们以为她要施展邪恶的巫术。所以……跑来叫人!”

“如果你们不能胜任这里的工作,可以申请换人。”里昂没什么感情地说。

eligabeth和lvy慌忙求饶,并表示以后绝不会犯同样的错误,请示亲王殿下再给个机会。于是我明白了一件事……不管出于什么目的,eligabeth和lvy不想从这房子中被赶出去,她们只是不愿意看守和照顾我,却不是离开这里。或者,她们舍不得亲王殿下,毕竟里昂的“艳名”连南诺曼的女人也听说过,并且迷恋着。又或者,在亲王府邸做工更荣耀,更轻松,更能赚钱。

总之,情况复杂,我以后得好好观察才能判断。

“那还不请女巫小姐回去?”里昂的目光又驻留在我身上一次。

在现代时,他并不是这样冷漠的人。或者九百年的光阴磨去了他冰雪的外壳,而换成岩石的。这是现在的他与后世的他唯一的区别,不得不说……同样很迷人。

“我不叫女巫小姐。姓马,小乙马。“在古代的时空里,我第一次把自己正式介绍给他,并施了一个极优雅的贵族礼。

他愣了一下,似乎觉得发音很古怪,所以我又说了一遍,并告诉他,可以叫我小乙。

他下意识的念了一声,因为低声模仿发音,感觉就像是轻柔的呢喃,我立即就觉得血管里的血都变得更温热了些,恍惚中似乎他正抱着我,深情的呼唤。

我望着他,我相信,我的表情和神态为了他无意的呼唤而起了变化。肯定很温柔吧,所以他的眼神变化了那么一秒,有疑惑,还有些其他我不能读懂的东西。至于那些卫兵,都神色古怪地看着我们,估计人类天生的八卦因子在疯狂燃烧。

我不知道这样做是错还是对,我只是不想掩饰。里昂越疑惑,越好奇越好。他得对我保持兴趣,才会慢慢接近我,我才有可能让他爱上我,再一次。

“还等什么?”他的失态只有眨眼的功夫,很快他就恢复了强势的态度。

我垂下眼睛,并没觉得有什么遗憾。自从我委屈求全地在塞尔特身边安身,利用看似不可破的逆境谋取最大的好处,早就学会不急不躁的隐忍了。

eligabeth和lvy惊恐万分的靠近我,看样子还是很害怕我会突然变身为黑色大蝙蝠或者其他怪兽,只是迫于命令,不得不搀扶我回顶层阁楼。

我看不得她们那样子,何况在里昂面前总有点想逞强的意思,于是我一抬手,想阻止eligabeth和lvy过来。哪想到我才做了这么个小动作,满大厅的人除了里昂外,全部伏倒在地。

我哈哈大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他们的举止太可笑了嘛。

“你笑什么?”里昂的眉头皱得死紧,大约觉得丢脸,所以恼羞成怒了。

其他人也一脸讪讪。

“我笑你们被恐惧控制了心灵,连我一个离乡背井的可怜姑娘也不敢信任。”我借机挤兑他,以图以后为自己换一个好点的环境,“这是北诺曼的都城,您是英勇无敌的范伦丁亲王殿下,我因伤被俘,所以就算再邪恶,也掀不起妖风来,你们实在不必如此小心。”这话的隐含意思很明确……如果北诺曼出个三灾六难的也与我无关,我这样说是为了防止有人栽赃陷害我。虽然这种情况根本避免不了,但提前打点底子总是好的。

尼娜的存在,令我不得不小心一点,尽管一切都还没开始呢。

“没有人怕你,但也容不得你为所为。别忘记,你只是个囚徒。”里昂冷哼一声。

我笑笑,却不再说什么了,让他和我交锋到一半就无处着力,心痒痒去吧!这么想着,我缓缓移动脚步,自己向楼梯走去。

说实话我真的很虚弱,得咬着牙,才能控制身体不摇晃,但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却仍然不得不扶住墙壁,气息也乱了。最可怕的是,当我走到里昂的身边,我的肚子发出一阵可怜的鸣叫,因为大厅里连掉根针都听得到的寂静,响声被无数倍扩大,令我尴尬万分。

我想快点离开,猛然向上走了两阶,结果却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翻倒。

里昂在我身后,下意识的抱住我。我不用看也能感觉到是他的怀抱和手臂,干脆撒赖似的不动了,一只手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服。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襟,再看向我。我转开眼睛,来一招死猪不怕开水烫。如果他无情的扔下我,顶多我就是摔个半死,但如果他绅士一点,我就能被抱着上楼了。

马小乙,赌了!

反正里昂要是敢扔下我,我死死抓住他,连他一起摔,至少扯破他的衣服。尼娜如果听到添油加醋的八卦,肯定会气得立即有所行动。她急了,我才能找到她的漏洞呀。

“放开我。”他低声道,声音像是从牙齿缝中挤出来的,显然非常恼火。除我之外,没人听到。

“不放。”我的声音更低,像蚊子叫,但我相信他也听得见,何况我还加上了另一只手,表示我的决心。

如果是九百年后的里昂,可能没这么好对付,可现在的里昂有点不同,他才只有二十七岁,虽然一样的成熟稳重,脸皮却薄多了,而且骑士也绅士风度贯彻得更彻底。

于是……

“我还以为你只会倔强。”在众人的抽气声中,他打横抱起我。

“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很无赖。”我把头枕在他坚实的肩膀上,偷偷往下面看。

每个人都瞪着惊讶又难以置信的眼睛。多好,有了里昂这靠山,就算想给我下绊子,想烧死我,好歹都得掂掂斤两。除了尼娜和尼娜以上的级别,都别来惹我!而这种假象是必须营造的,我现在失去了法力和神力,不得不用点狐假虎威的招式自保。

eligabeth和lvy呆愣了片刻,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职责,追上后面上楼。两个死丫头,好好看看,你们的亲王殿下这么亲密地抱着我也没事,何况你们只是近身侍候我一下,难道真会染上瘟疫啊!

“请给我拿点食物,假如你们不想饿死我的话。”我越过里昂的肩头对那两个真正的黄毛丫头说,“你们不希望你们的亲王殿下失信于人吧?他说过,如果我合作,他不会让我死。”嘿嘿,这话某些人也听清楚些,你是保证过我的生命安全的。若我有个三长两短,某人的名誉也就毁了。

eligabeth和lvy又愣了一下,然后争先恐后地跑下楼给我准备吃的。而里昂则直接抱我进了房间,不客气地把我扔在床上,“人都这么狡猾吗?”他哼了一声,居高临下地看我,似乎对被我牵着鼻子走非常恼火。

我知道我的小伎俩瞒不过他,干脆示弱地笑道,“哪儿啊,我是最笨蛋的一个了。”

“你最好收起你的心思。”他近乎严厉,还略略带点厌恶的对我说,“如果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我的臣民会要求处死你。那时,就不算是我违背了诺言,没有给你保护。”

准备休息了?

25 强吻

果然!他对要求烧死我的声音不理会也不辩解,就是为了冷处理。等太平的时间久了,他就可以给我自丵由。既然他这样想的,至少证明他不讨厌我,试图令我安全,那又何必摆出这般冷酷的模样呢?

“如果有人陷害我呢?”我反问。

“你就想办法别让人陷害。”他突然俯下了身子,“想活命,自已不出点力是不行的。”

“你明知道我受伤后法力全失,如果陷害我的人本事很大……”

“那是你的事。”他站直了身子,无情地说,“你要明白,我只能为你做到这一点……公正。”

呼,他太不讲理了,尽管我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但是我有点火大,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跳起来,“那你把我的鬼牙戒指和狼牙戒指还给我!”

“在这个地方,没人命令我。”他继续不讲理。

“就是说,确实是你拿走的喽?”我继续气,外加撒赖,

“而且我没有命令你,我是强迫你!”我再度抓住他胸前的衣服,“那是我的东西,你必须还给我!”

“在北诺曼,没有什么东西不属于我,包括你的生命。”他抓住我的手,眼神危险,语气轻蔑,还捏得我手骨疼得要命.“也没有人能强迫我。”

我气急败坏,就想给他来点强迫的,就不信没有能强他的东西。比如……强吻。

现在的角度正合适。

我啪地跳起来,一下抱紧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又咬又舔。他先是一愣,显然没有料到我这女色魔突然动手,但他随即愤怒地想拉开我。哈,简直不像话,堂堂的亲王殿下,万千少女少妇及中老年妇女的梦中情人,怎么随意就被女人亲?不过,我怀疑他的反向感在一瞬间被我摧毁了,因为他应该是想拉开我的,却把我的腰掐得好疼,三分像推出去,却有七分像拉回来,自已跟自己较上劲儿了。

就在他别扭的时候,我毫不客气的攻城掠地,赌气一样地纠缠着他的唇舌,也不知怎么,还渐渐动了情。这是我的男人哪,哪怕这时他远远还没有认识我,可他仍然属于我。而我的这番纯粹挑逗很快就得到了反应,可是当他本能的回应我,我却趁着还有理智,狠咬了他一口,跳出几步远。

恍当一声,杯盘落地的声音响起。

我和里昂同时向门口看去,见到eligabe和lug呆愣愣地站在门边,两人手上托着食物的盘子全落到了地上。天哪,当着我这个饥饿的人如此浪费,简直是犯罪。看样子,她们是被我和她们伟大的亲王殿下的热吻吓到了。特别是,亲王殿下的唇角还残留有血迹。她们连被我看一眼,都会觉得被传上瘟疫,何况我和亲王殿下这样的亲密接触了。

“再拿些吃的来。”里昂很快恢复了镇定。

两个受惊的姑娘连忙把地面略收拾了下,接着匆匆忙忙又跑下了楼去。奇怪了,这么个开放的野蛮年代,居然有人被一个吻吓到。不过临走时,两人还不断瞄向她们的领主,我这才明白,她们是要确定亲王殿下没有被我毒死。

我微笑起来。

“你很得意?”里昂望着我,眼神冰冷,无喜无忧的,好像刚才是被狗咬了。

我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我赢了你。你说没人能强迫你,不是被强吻了?”其实,我只看着他,就有点心跳过速了。只是,我必须赢得他,所以肯定是要耍花样、玩把戏、装淡定的。

“你那么想赢我?”

“把我的戒指还给我,那是我最宝贵的。”我正色道,

“虽然我们之前并没有赌约,但我认为输者应该付出些代价。你不必担心我用那戒指为恶,因为那只是纪念品。”我开始毫不内疚地撒谎,“一个是我哥哥送给我的礼物,一个是我最爱的男人送的信物。”

他看着我,似乎在判断我的话有多真实的成分。我很坦然,毕竟这话有一半是真的。这世界上最让人信服的就是半真半假的话了,全真和全假都不能让人完全相信。

“那个狼头的戒指上面有灵力,不要试图骗我。”他从内侧家袋中取出那两枚戒指,“你在战场上扰乱我军的马匹,就是用的这个戒指,对不对?”

“我已经发誓不再与你在战场上为敌,那么狼牙戒指就对你就没有威胁。顶多我答应你,我只拿它防着你的臣民放狗咬我。”我哄骗,“你也知道,我之所以帮助塞尔特,不过就是为了赢尼娜而已。她是不是转世的战争女神,聪明人心里会有数。

我的意思是,不同意我判断的人全是笨蛋。所以他就算怀疑我的话,也不好公开反驳我。

“那么这只戒指,是你的心上人送的?”里昂抚摸着鬼牙戒猎.怀疑地看着我。

“你有一只一模一样的对不对?”我直截了当地问。

他有些吃惊,但神态控制得极好,如果不是因为我太了解他,甚至看不出来他的惊诧。不过他也是个不拖泥带水的人,听我这么说,就从脖子上摸出一条丝带来,上面挂着鬼牙戒指,似乎还有日行石。我看不清楚,因为那石头在日光下几乎是透明的,很难辨认。但我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颗我从来没见过真身的石头就在鬼牙戒指旁边挂着。

我克制着要冲过去看的冲动,毕竟面前的里昂不是肯容忍我为所欲为的那个。目前我不能露出半点令他怀疑的地方,不然我可能被扔出北诺曼。

“是啊,一模一样,我研究了很久。”他的目光如炬,似乎要看穿我,“你有好解释吗?”

“这不需要解释。”我苦笑,“世界这么大,什么奇怪的事不会发生呢?就比如我,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出现在这里。但我相信你的那个戒指是有魔丵力的,而我的这个只是凡品。它是个纪念物,如果不具备力量,你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如果只是凡品,你为什么一定想要回去?”

“因为…...每天白天它躺在我的胸口,都能令我觉得我爱的男人正拥抱着我。”我幽幽地说,尽管他就站在我面前,可我却相思若渴,因为我不能对他讲出实情,不能诉说衷肠,“它是没有魔丵力,但我有时候感觉它有心跳似的,夜里我放它在枕头下面,我会觉得我心里的人一直陪着我,从没有离开。”

或者我说得太动情,太诚挚,里昂愣了几秒,然后讽刺的弯起嘴角,“这么相爱,为什么还要吻我?”

“是强吻。”我纠正他,跟他抠字眼儿,“再说他长得和你非常像,我吻起来没什么不舒服的。”

这一句话,就令里昂的眉毛拧了起来,显然很生气。

也是哦,他尽管不好女色,但一定很自负吧?英俊、勇猛、出身显赫,身居高位,女人都应该甸甸在他脚下的。我这种坏女巫不但强了人家,可恶的是还拿人家当替代品,他不恼火才怪.

而我,是故意如此的。他是森林里的雄狮,哼一种静穆华美的威严,必须挑衅他,才能令他关注。当然啦,适度很重要。凭我对他的了解程度,这根本难不倒我。

不过为了避免尴尬,我还是转移了话题。再说,这也是我最为关心的事之一。于是我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轻声问:“还有个问题,亲王殿下。当初您答应把我弟弟和爷爷也救出来,现在他们在哪里?”

“他们很好。”里昂生硬地说。

“那我可以和他们见一面吗?”我请求,“或者,把我们关在一起也行。”

“假如那意味着你要睡地牢呢?”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一家人在一起,过得辛苦也没……”

“我会考虑。”他打断我。

我一愣,忽然意识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对于他来说,当然不屑以叹小丁和师祖做为控制我的人质。但处死我的呼声这么高,他维护我的生存权已经很麻烦了,肯定不能在这时候再落人口实。倘若被人指摘他让女巫一家人联合,再出点什么事的话,我也洗不清了,更容易遭受陷害。

原来他嘴上说,要我自已想办法证明无害,但实际上还是帮了我的,只是不好太明显。

“谢谢你。”我想了想,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这三个宇就代表了我的意思。

显然,他对我的聪明很满意,可惜我们之间的气氛不知为何尴尬起来。幸好eeigabeth和lvy再度拿了吃的上楼,暂时缓解了开始紧硼的空气。

我扑向食物,如果不是知道饿太久不能多吃,我连盘子也吞得下。边吃边偷瞄里昂,发现他面色阴沉的在原地站了几秒,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把戒指丢在我的床上就走了。

我暗笑,觉得我的行为肯定是让他有些头疼.也不知如何对付。这时候他还年轻,没有经历那九百年的沧桑,当他遇到我这样一肚乎坏心眼儿的女人,一时招架不住太正常了。

而我没看到的是,里昂回了房间后一直坐立不安,一会儿拿出他自已的鬼牙戒指看看,一会儿又下意识的轻触自已的唇,好像在回味我与他呼吸交缠的感觉。

26 我就是狐狸精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昂再也没来看过我。

我想他,但我忍着不说,也从不要求到外面散散心,自我禁足在阁楼中,是模范囚徒。不是我愿意这样,也不是我真的没有机会开溜。事实上我闷得要死,但我强迫自已忍耐着,因为知道目前我的形势并不太妙。局势表面上着似平静,其实暗潮汹诵,我每一天都跟坐在火山口上一样。

先不说要求烧死我的声音从来没有断绝过,只尼娜一个人就足够令我警惕的了。我不相信她是真的失忆,所以对她一直没有动作的行为绝不会掉以轻心。

事实上,她越晚出手就越危险,要知道厚积薄发的事总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而对于尼娜,她最想要的东西太明显了……我死。里昂爱上她。

可惜,我现在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跟被人逼到死角差不多,别说反抗了,连自保都成问题。

“我身边没府可靠的人使唤。所谓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没有人手,我就算有一万个阴谋诡计也没办法实施。

二,所有人都敌视我,乐于看到我被消灭。

三、找到哪儿去都一堆人盯着,但凡行差做错一点,就会被别有用心或者盲目迷信的人诬赖。

四、我的法力和神力这么久也没有恢复,甚至连点恢复的迹象也没有。

五、唯一对我抱有善意的人…里昂,就这么冷淡着我,甚至连见面也吝啬,而且他已经明确表示,我是不能指望他的。

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我真是寸步难行,只好装老实,让所有人先对我放松警惕,尽量消除我强烈的存在感,然后从身边的人入手,培养,或者说收买出能为我办事的人。

不过就连我这么点小想头儿也出现了麻烦,本来侍候、或者说奉命监视我的是eeigabeth,貌似比较好糊弄,可没想到里昂给我换了人,我又得重新打主意了。

新人的名字发音古怪,但外号比较容易记,叫小熊,圆圆脸大眼睛的红发姑娘,看起来很讨喜,性格也不是很八卦。重要的是她神经比较粗,并不是很害怕我,还肯跟我聊几句,这点倒是让我比较满意。

能对话,就能沟通,能沟通,就能互相了解,拉近彼此的关系。只有关系亲近了,很多事才好掺和在一块儿。其实收买人,也需要几分真诚的。

“马小姐,你在干什么?”这天,当我爬楼梯出了一身的汗后,又坐在房间里苦练输咖时,小熊好奇地问我。

我在锻炼身体,虽然里昂半默许地取消了不许我出门的禁令,但我仍然宅在顶层阁楼。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现在就力求无缝,如果咬人要来打破我的蛋壳,至少要费一番力气,也容易被抓住把柄。所以我宁愿闷到浑身长绿毛,也不在没准备好之前随意出门。

不过生命在于运动,老这么窝着,不利于恢复我强健又灵活的体魄。法力和神力都没了,至少这具肉身要能逃跑和抗击打吧。而只要有心运动,走不分场地和时间的,华子良(《红岩》中的重要角色)不就是装疯,在监狱里跑圈,最后成功越狱的嘛。

所以我每天反复爬顶层的楼梯,然后在走廊里兔子跳,最后还要在房间中练瑜伽。小熊好奇的观察了我好久了,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我眼珠儿一转,改口道,“我在保持身材和保养皮肤、头发。”

这类美容问题,还有衣服鞋帽的问题,女人天生就喜欢,没有人能例外。所以,小熊好奇了,“这样就能变美吗?”

感谢谣言,因为我迷倒南北诺曼领主的光荣“事迹”,现在我这模样的,被奉为了绝世妖姬的标谁。而女人,不管外表多么圣洁正派,骨子里都会想当能祸国殃民的那类人。于是遇到这类谈话,肯定感兴趣的。

“当然了,多运动,气血旺,能减掉身上多余的肉,还能让脸色红润,头发茂密。如果每天再做这种瑜伽功,还能使身体柔韧,体态轻盈。”

小熊点了点头,眼神里有掩藏不住的向住。

我早发现了,这丫头人大心大,看上了里昂身边的第一猛将solomon 这人我在战场上见过,被关押到阁楼后,我又众窗口看到过他和小熊相处的情形。基本上,小熊是一厢情愿,因为solomon明显喜欢丰乳肥臀的和人妻,把小熊这种可爱型只当成小妹妹。如果没有外力,小熊肯定不能与成就这段姻缘。

那么,就从这里当突破口?机会难得呀。小熊秉性淳朴,还真不好找弱点呢。

“你要是喜欢,要不我教你吧?”我试探性的发出邀请,“除非你误会我这是邪恶的功法,不敢练。”

小熊犹豫了下,忽然甜甜一笑,“我相信你。”

哇勒?这倒奇了,我什么时候给过她这种信心。不过不管了,我表面淡定,实际困坐愁城,小熊是我黑暗被囚生活中的第一道曙光。

“其实……”我斟酌着字句,“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如果运动得当,再配着合适的衣服和打扮,要想吸引所爱的人,没什么难的。”

“真的?”小熊立即表示出兴趣。看,西方姑娘直来直去,好对付多了,只要找到挠到她的痒处就行。

“呃,当然还需要一点小小的手段。”

我循循善诱,“男女相爱,其实最开始都是从战斗状态开始。你想争夺对方的心,和攻占一座城堡有什么区别?如果有别人和你竞争一个男人,难道你不需要想办法打败那个死女人吗?仗,总走要先打一打,然后才能坐下来好好过日子。”

小熊有点懵懂,大约从没有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但我相信,我的话她全听进去了。其实我也不是骗她,这也是我对爱情的真实想法。现在,我的处境何尝不是如此?里昂是天下间最难攻克的城堡之一,何况我还有个强大到变态,假装圣洁到让人无可奈何的情敌。

“那,要怎么打?”

“简单。”我贼笑,“先引起他的注意,不管用什么办法,你得让他在战场上看到你的存在。这里面学问可大呢,但我们先从自身开始。”

“你会给我也做一条漂亮的裙子吗?”小熊的眼睛闪闪亮。

她说的裙子,是我上回用窗帘和床单缠裹成的造型,事后也不知被哪位人才画了下来,几天内就传遍整个诺曼地区。还配有附注:我就是穿着这身衣服,令范伦丁亲王殿下放下身段,直接抱我上楼,后来又在我房间里待了很长时间的。

如若不是我被关起来,我相信很多女人冒死也要找我做衣服。其实我那手工…不提也罢。但这个时代的北欧,物质匿乏,相应的衣饰方面也没有多少花样,于是我穿越女的优势就显出来了。我这些日子一直悔恨为什么没学医术或者化学,这东西是穿越女必备的,可惜我这个废柴除了吃喝玩乐,一概不会。

唉,人家穿越能改变社会,至少也能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我呢?穿越来就是为了俘获一个男人的心,现在还要用此术来蛊惑当地的姑娘。

可耻!对,我就是狐狸精!

“不止漂亮裙子。”我眨了下眼睛,“还有很多漂亮的东西。不过,你得配合我。”

大约我的神态太猥琐了,小熊这时候突然警惕起来,“你不会让我做坏事吗?我绝对不会听你的,也不会违背亲王殿下的指示。”看看,我这底子黑的,想帮人也被人怀疑。

“好事坏事,你自已不会判断吗?”我冷起脸,可不会委屈自已谁都哄着,“如果你没脑子,就算打扮得多漂亮也没用,不如趁早放弃!哼,刚才还说相信我。”

小熊不说话,我也不理她,继续做我的瑜伽,当我做完一套,通体舒泰,小熊才走来,咬着唇说,“你教我吧。”

“不怕我会借机害人?”

“我会自已判断嘛。”

“不勉强?”

“一点也不。”

我看着小熊,见她的目光坚定,心情立即转好,笑道,“那就好,我们就先从护肤开始。你要知道,寒风是美丽的杀手,你们这儿这么冷,所以女人的皮肤都很粗糙。”

小熊壮着胆摸了摸我脸上的滑腻皮肤,“能像你这样吗?我听solomon说过人,你的皮肤像最上等的丝绸。”她胆子算是大,但平时只是跟我说话,主动触碰我却走第一次。

“切,就跟他摸过似的。”我低声咕哝一句,然后对小熊微笑,“护肤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能急,要持之以恒。不过我们先做起来,同时再做其他事,不耽误时间的。”

“那要怎环护肤呢?”小熊很急切。

我仔细想了想,一个方案渐渐在心中形象。假如一切进行的顺利,我有九成把握能帮成小熊,而且能给我自己带来好处。不仅能勾搭一下里昂,还能在危险来临的时候,给自已存上一点筹码。“我需要很多东西。”我列了个单子,“不过你放心,全是吃的用的,没有什么蝙蝠的舌头,老鼠的尾巴,蜥蜴的骨头什么的。”

小熊被我说得有不好意思,好在她还识字,低头看了看,露出吃惊的神色,“这么多?”

“全是日常用品,应该不难拿到吧?”我拍拍小熊的肩,她有点吃惊,但并没有害怕,“记住,美,就来自于生活。”

第四卷 27 狩猎美男计划

有了目标,生活就忙碌而充实起来。不过才开始时,小熊对我还有点戒备,后来着我不过是鼓捣些吃的、用的,也就放下了戒备之心。

其实我所做的很简单,自已diy 面膜和简单的化妆品,设计了衣服和各种漂亮发夹,拿出去交给别人做,因为我只有创意,但手工方面很笨拙。好在我派头摆得十足,小熊根本没发觉我的缺陷,还以为我自持身份,不愿意亲自动手。

小熊指望着我那充满奇思怪想的脑袋想出妙招,好来吸引solomon ,所以保护知识产权这种事不用我说,她自已就办到了,也不知用了什么威逼利诱的方法。好家伙,倘若我的设计闹到满大街都是,她还有什么秘密武器去征服那个感情智商几乎为零的salomon?

我还让小熊找铁匠做了简易的烫发夹子,在火上烧到微热,给小熊弄出一头蓬松的漂亮卷发。 ?

“包起头,现在还不到亮相的时候。而且不要经常这样做,很伤头发的。”我看着小熊幸福得红扑扑的小脸说。

“真可惜。”小熊恋恋不舍的看着我把火夹子收起来。

“不洗头的话,发卷不会轻易变形的。”我安慰,“再说,你只要偶尔让solomon 惊艳就行,平时你的红发就很漂亮的。

说到这儿,我不禁暗暗的干呕一下。其实这个年代,穷人家的姑娘还好,只要是不邋遢的,倒真是干净健康。可怕是那些宫廷贵妇,喜欢梳头的时候放面粉和蜂蜜,然后又很久不洗。这要是赶上夏天,出点臭汗,又用浓浓的香水去掩盖,那复杂的味道……大家自已想吧。

忒恶心了。怪不得这年代的男人都流行找牧羊姑娘,青草香可比馊糖饼味强多了吧?

“那我什么时候向他表白?”共同进行一件秘密的事,特别容易拉近彼此的距离,现在的小熊,除了对她亲爱的亲王殿下的忠诚,对我几乎不设防。自然,她的那点子心事也对我讲明了。

“别急啊。”我阻止小熊,“记住,不要把男人看得太高级,以崇拜的心想着他们,你就永远也得不到solomon。 既然你要得到他,不妨把他看成猎物。你不是说你爷爷是北诺曼第一猎手吗?你该不会丢人的不会打猎吧?”

“我会!”小熊很骄傲,“我哥打猎都不如我呢。”

“很好。”我赞赏地点头,“那你就应该知道,一个不怎么样的猎物,你随便打几枪就行了。但对于珍贵的猎物,好猎手都明白要沉得住气……要先找到猎物的行踪,了解它的行动规律,设下陷防,然后耐心等待,要在最好的时机出手,一举而得。”

“马小姐,你也打猎吗?”小熊惊喜地看着我。

我要猎的是美男,而且是很难猎的啊。我心道,脸上却只微笑,什么也不说,让小熊自已理解,虽然她多半会以为我是默许,甚至是谦虚。喵的,我太无耻了。

“不过嘛……”我接着说,“你要猎的是男人,方法上要和打猎有一点点区别。” “马小姐你就说吧,我全听你的。”小熊拉住我的手。

“听我的谁没错。”我沉吟着,话题转开,“我爷爷和弟弟,最近怎么样了?”

迫于压力,里昂不能让我见个丁和师祖,令我一直担心他们的情况。而我让小熊帮我去看望他们,并不违背她对亲王殿下的忠诚,因为我即不会稍带东西,也不会传话,只是想知道他们好不好。 还有一个重原因……我是故意这么做的。

我这样帮小熊,自然是利已利人,但这种临日求构建起来的所谓友谊是不牢靠的。除非我求她办点对别人无足轻重,可对我来说却很重要的事。我有求于她,而后她再接受我的帮助,我们彼此都会感觉轻松。

人有时就是这样,千万不要无偿的去帮助别人,特别是原本处于敌对状态的时候,人家会以你不怀好意,倒要防着了。

“还和以前一样。”小熊有点同情我,她自已也有爷爷和弟弟,很懂我的心,“老爷爷还是昏睡,这么久不吃不喝,也没有……”她想说死,又硬生生把那个字咽下,“至于你弟弟,他也还是呆呆的,让他吃就吃,让他睡就睡,老实得让人心疼。”

我眼睛一酸,差点掉眼泪。

不管是哪个杀千刀的力阻我不能和家人团圆,他都很残忍。

我表面上嘻嘻哈哈的,脸皮好像很厚的样子,其实哪天心里都要为个丁和师祖难过几回,盼着亲自照料他们的一天。师祖现在没有意识,,小丁傻呆呆的,也不知有没有人欺侮和虐待他们。

尤其尼娜,谁知有没有暗地里下刀子呢?她对我没有动作,是因为我守得严密,她无从下手。我在找机会自保,她同样找机会要真正致我于死地,还得把她自已完全撇请。而师祖和小丁说到底是我唯一的弱点,我不能总让别人抓在手里,必须想办法把他们带回到我的身边,严密保护。

“马小姐只要好好的,亲王殿下早晚会允许你们一家团聚的。”看到我的黯然,小熊反过来安慰我。

她这样说,我挺高兴,因为从这句话隐藏的意思来看,我示弱,装老实,低调行事的作用已经显示出来了。北诺曼人对我的恐惧和厌恶在减少,相反的,尼娜快绷不住了吧?任我这样下去,对她不利,她大概也没想到,我这么沉得住气,又忍得住寂寞。

“谢谢你,我会向所有人都证明,我根本不是个坏女巫。”我笑笑,“来吧,该做饭了。”

小熊高高兴兴答应了,跟找到隔壁的房间去。

我隔壁本来是一间空屋,在我的要求下,小熊找人给弄成了一间厨房,我最近一直亲自下厨,说起来烹妊美食是我的爱好之一,包括西餐在内。就我的手艺而言,在现代顶多就算可口家庭流,但在这里……什么也别说,谁叫咱是穿越女来着,那创意。杠杠的。

而之所以烹任美食,一来是我自已馋狠了,吃不惯这边天天的大块煮肉,又老又没滋味,还不容易消化。二来是因为它是我的狩猎美男计划中重要的一部分。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我的计划其实很简单,每天让小熊在solomon面前晃晃,偶尔请他吃点美食,但又不让他吃尽兴。这样他就会惦记着,等他养成习惯,嘴也刁了,我就找一个机会,把美美的小熊送到他面前,让他惊艳,发现能吃不仅是美食,他忽略的也不只是食物。然后,小熊再突然冷淡他,甚至少见面,只偶尔钓一下,适当诱惑一下,让他看得见,摸不着,更掌握不到。那时,还怕他不上钩?

在我和小熊的配合下,现在一切进行得顺利。我打算过几天就断了solomon的口粮,再让小熊惊艳亮相。这些日子来,我为小熊护肤,做衣服饰品,做头发,规范举止,但却还让她以傻村姑的形象见人,就等着爆发的一天。

一鸣惊人,强烈反差,视觉刺激,让人惊掉下巴,是男人无可抗拒的诱惑。他会觉得,这样的美人我怎么会放过?又悔恨又心痒痒,还引发发现新奇事物的好奇感。这一招,对付男人动物本能最有用了。至于男人的心,要靠女人自己的心去征服。当然,我也不是白做这些。

我要求小熊在给solomon送吃喝的同时,每天也“顺便”为我向来王殿下进献一份,但我一个字也不说,只是送东西。

里昂收了我进献的精美食品,理也不理,直接喂狗,而且要亲眼看着狗狗吃干净。开始时我还有点恼火,他直接倒掉岂不是好?这样做很有点污辱人的意思了。但后来我想,他也许是在配合我做样子。不然他何必非看着狗吃完,在这种饮食很粗劣、滋味不丰富的年代,大把人蹲在一边等着跟狗抢。

外面都传,亲王殿下被东方邪恶女巫迷住了.北诺曼人恨我,也是因为觉得他们永远伟大光荣而正确的亲王被这份迷恋玷污污了吧?可现在,由亲王殿下身边的人传出,并不是亲王殿下迷我,而是我千方百计的、不知廉耻的追求他,北诺曼人对我的憎恨会转成轻蔑。一旦着不起我,针对我的心就减轻了。我不怕名声坏,只要小命能保住就行。

不过,美容护肤、优美体型的事我也很积极,小熊要让solomon惊艳,难道我不想让里昂看我看得错不开眼睛吗?我们在战场上相逢,我们有赤裸相见的时候,但年轻时代的他,还没有见识过我精心装扮后的美丽。喵的,老子可是美艳的亚洲妞啊。

而假如有一天我必须离开,我要让他,永远记得我。

“今天这道香橙**蛋饼和奶油烤梨是新品,请亲王殿下品尝一下吧?”我做好饭后对小熊说。这些日子我不仅亲自动手,还教会了小熊,让她以后也有点特殊技能,不必永远做侍女。

这世界上,真正的傻子很少,我这样一心为小熊着想,待之以诚,她不会感觉不到。要知道收买人也可以用真心,不一定非得用钱物和利益,不然刘备怎么得的五虎上将。

一部《三国》,集中了中国人肚子里的坏水儿,我只是知道点皮毛啦,真的只是皮毛啦。

第四卷 28 是你勾引我

小熊很惊讶,“今天要带话给亲王殿下吗?”

我犹豫了下,点头。前面铺垫得差不多了,必须有新的举动,不然疲沓了,再刺激的效果会不好。

“是带两句话。”我想了想,“第一句话是:请亲王殿下品尝。第二句话是:我希望能见他一面,私下的、单独的,请他恩准。”

小熊抽了一口气。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地方,里昂是北诺曼的天,就算这片欧洲半岛的皇帝,也对他客客气气,没人能这样要求他,何况我一个阶下囚。

“就这么说吧。”我表示我是清醒的,对小熊点了点头。最好的防守是进攻,目前我进攻不了,但主动防守还是要做到。我孤立无援,只一个小熊,只能从她那打听点八卦,从那些看似无聊的闲话中了解外部的信息,并让她帮我送一点不太隐私的消息。所以,我急需要借力、借势。尼娜一直没动,不证明她不想,我一直不出屋,也不证明我放松警惕。不出我所料,里昂拒绝见面,食物也照样还是喂狗。

回话时,小熊同情地看着我。我完全不以为意,因为我足够死皮赖脸。于是我接着送,每天出新品美食,并且只给里昂一个人,不再分给solomon。但是约见的请示,却透露给了solomon。然后,每天也不断问里昂那两句话。

哈,我烦不死他,solomon也得烦死他。

这样又是过了一连十几天,我屡被拒绝,却完全没有退缩,反而变本加厉,不再满足于传话,而是开始写信了。然后每天晚上,我都精心打扮,静静地坐在壁炉边画漫画,等他。火光,可以照亮我。

小熊一般侍候我吃完晚饭并洗漱后,就会回家,我则被锁在阁楼里。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时,我就会画漫画,鹅毛笔沾墨水的钢笔漫画。我画得不错,以前正经学过的,况且这样做能使我平静,就像有的人用写书法以精心一样。

我并不知道里昂何时会来,但我坚信他一定会来,所以我提前准备好。这让我感觉像是宫里的女人在等皇上临幸。喵喵的,早晚小爷要报复回来,让里昂乖乖躺在床上等我宠爱。

转过头想想,我这个俘接实际上很受优待了,怪不得我与里昂有奸情的传言一直没有平息过。且不说吃穿用度都很上等,有专门人监视、其实是侍候不说,居然还供给我使用昂贵的羊皮纸。在这个年代,书写代表着特权,造纸术还没有传入欧洲,而官方文件才用羊皮纸书写。还好,羊皮纸很光滑,两面都可以用.不然我真是太奢侈了。

咔哒一声,寂静夜里的铁器交击声特别刺耳。

我兴奋得差点跳起来,知道某人来开我的锁了。在北诺曼的都城,他当然没必要走窗子,不过他非得大半夜的来,也实在有点那啥。他可能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可我只是住在他楼上而已,他这样做,倒显得像偷情了。

我从容站起,在壁炉前站好。我知道我不能表现得太急切,但欲盖弥彰就矫情了。在聪明人面前不要作怪,那样倒显得很傻,不如自然些的好。尼娜就是在装像,里昂未必看不出来。

之前我旁敲侧击的打听过了,亲王殿下安排尼娜和她的红衣教士仆人住在附近的教堂里,还为她装了贵得吓死人的彩色玻璃,足见对转世的战争女神的尊敬的崇拜。但除了祈祷日,他几乎绝足于那里,这说明他和尼娜并不亲近,这消息今我心花怒玫。

所以说啊,爱情与时间没有关系,早到晚到并不是决定性的力量。假如一个男人对你不来电,无论你多么漂亮、多么能干、对他多么死心塌地、用尽手段,他也不一定能看见。这是女人的悲哀吧!不过,如果尼娜有个几年时间陪在里昂身边,也说不定日久生情,毕竟她是个很有魁力的女人.虽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潇潇印~~)

是我,追得太紧。因为我,要扞卫自己的东西,不能容他人染指。

门开了,比之房间中的明亮,顶层阁楼漆黑一片,里昂就从那浓得仿佛连光线也无法穿透的黑暗中走来。他似乎天生就有黑暗的气质,不管在时间的哪条洪流中都一样。性感、撩人、危险得令人沉隘。

“你要见我?”他随手关上门,目光闪了闪。

我心头有一丝喜悦,知道我这番精心的打扮没有白费。他注意到我的美丽了,虽然他极力掩饰。

这年代还不流行那种低胸的裙子,但一件纯黑色的、没有任何多余装饰的、非常合体却又不太紧绷的长裙,愈发衬托着我东方式的纤细身段、玲珑有致。东方人的美和西方人不一样,没有那么张扬,如果能把那含蓄运用得当,就成就了带着神秘的美感,更有诱惑力。km我当然不想以色相来吸引里昂,但女为悦已者容,我愿意让他看到我最美的一面。而所谓内在,是要相处才发掘出来的。

“我有事要求你。”我直截了当。(嘿嘿~~某潇飘过~~)

“我给了你保护。”他站得笔直,“我也说过,我能给的只有这些,其他要靠你自已的本事。”说完,他竟然要走。

我连忙追上去,情急之下拉住他的手,“亲王殿下,你不是连听我说几句话也没有耐心吧。”

“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说的。”他皱皱眉,很厌烦的样子,可是他的手没有抽回去。

我暗笑,强拉他到桌边坐,拿出早准备好的点心,“你先尝尝这个,很好吃的。”

“叫我来,就为让我吃这个?”他的眉毛皱了又皱,很容易就吸引人关注了他蓝得纯粹的眼睛。而我话题的跳跃性,显然让他有点不适应。大约,是没有人这样对他颠三倒四的讲话。

“至少在这里,你不会拿我精心准备的谢意去喂狗。”我也坐下,不得不放开他的手。唉,真遗憾,因为穿越到九百年前,我才发现我真喜欢牵着他的手,给我感觉那么安定和舒适的感觉。

“我们有交易,你不帮南诺曼或者任何我的敌人,我就不杀死你。”他表现得拒人于千里之外,“仅此而已,并不需要你的感谢。”“你是怕我会下毒?”我挑挑眉。

他哼了一声,表示我很无聊,因为他绝对不会怕我。

“那就吃一块。”看他似乎紧绷着心房,我突然生出些恶作剧的心来,拿起一块点心就往他嘴边送。可惜我还是不适应这年头长到脚腕的裙子,一下就被绊住了,整个人扑倒在他怀里。

他下意识地伸手,于是我们两人就这么呈一种怪异的姿势,贴在一起。有好几秒,我们谁也没动,那可怜的糕点早飞到我的床上去了。

“你在试图引诱我。”他冷着脸。

他来时穿的是便服,衬衫和长裤,更衬得身材修长。而我这一扑,把他的衬衣全部拉开了,露出了他的胸膛。天哪,和九百年后的身体完全没有区别,肌肉发达但却不过分,刀削般的曲线,充满着坚强的力量,有如他的五官。曾经,我们那么热烈的拥抱过,皮肤挨着皮肤,心脏贴着心脏。想到这儿,我的身子不由得发起烫来。

“我只是摔倒。”我的心募的软了,那些爱情三十六计全部无用武之地,“明明是您的爪子,摸在不该摸的地方。”

“是你勾引我。”他低头看看,发现他的右手按在我的左胸上,但他没有挪开。

“管用吗?”

“非常管用。”

“可我不是勾引你,真的只是摔倒。”我奋力从他身上爬起,因为我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这不是我要的,我让他来确实是有正事要谈。

可我才一转身,他却从身后把我抱起,直摔倒床上,然后整个人都压了下来。

他凶猛地吻住我,那感觉如此熟悉,令我完全失神,本能的热烈反应,有那么一瞬间,根本分不清我身在何处。而我的回应,也会他更加疯狂。幸好,幸好,幸好,在他把我的裙子从肩膀上住下褪时,寒冷令我张开眼睛,正看到他眼神中的轻蔑,男人征服床奴时的轻蔑。

不,不是这样!我要求的,我计划的都不是这样!只是他突然的侵略,只是我对他的熟悉和渴望,令我昏了头。假如我这时候让他得手,我就永远也得不到他的心了。是的,我想跟他恩爱,但我不要以这种身份,更不要在没有心灵交融的情况下。

假如他不爱我,我不会让他碰我一根手指!

是我大意了,因为打听到他并非好色。虽然这年头的贵族男人流行养情妇,他身边也有那么一、两个女人,但他以近乎正派的态度令我放心。

可是我忘记了,我在战场上挫败过他,我在任何方面前要顶撞他,我不顺服他,我前面下了这么久的饵,让他不能淡忘我的存在,却从未让他见到我,后来我又摆明撩拨他,所以,他心里一定已经有闷火在烧。无关于真正的爱情,但他肯定对我充满了征服的欲望。

西方男人不如东方男人含蓄,况且他还是个能征善战的贵族,在他的意识里,在这个沙猎的年代,女人于他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要嫌弃我,我又来了~~~)

一咬牙,我放松四肢,让他误以为我在配合,但当他兴奋得失去警惕时,我抓住床边一个铜壶,奋力砸在他后脑上。

第四卷 29 滴蜡

事实证明,铜壶比里昂的脑袋硬,他整个人都塌倒在我身上,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才从他身下钻出来,发现他的后脑有血迹,也没敢把他翻过来,就那么简单的清理了一下,然后让他趴着,把他的四肢死死地绑在床柱子上。

没办法,等会儿他醒了,我得面对他的雷霆之怒。我不想被拍死,而且该说的事还是要最毒妇人心哪,我也觉得自已挺狠的,可谁让他要来强的呢?那个……他不会醒不过来吧?血流得不很多,但万一打得他失忆,或者打傻了他怎么办?《阿呆拜寿》里的情况就是这样的。(某潇飘过~~)

我有些慌张不安,趴到床边去看他的脸。

他失去意识的时候,五官线条会柔和起来,紧抿的唇微微翘起一个弧度,像是在睡梦中微笑。他额前的金发有几缕垂了下来,给他增添了一分难得的气质,那种坚强与脆弱的强烈对比,让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他不认识我,他不爱我,对我其实是有点敌视的,因为我挑战他的权威。可我,因为知道我们九百年后的爱情,所以总是对他充满着温柔的心思,一颗心在本能的火热和强迫的冷静之间来回徘徊。于是……其实……所以……我很纠结,导致了行动上的颠三倒四,因为真正的感情是理智所无法控制的,可我又必须控制不可。

情不自禁的,我伸出现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脸庞……他的唇吻过我,他的牙齿刺破过我的血管,他的眼睛曾经深情凝视……

我的手指停留在他的眼眶上,忽然感觉有点痒痒的,细一看,发现不如何时他睁开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刷在了我的手指肚上,吓得我连忙抽回手,差点惊叫出来。

“这么快就醒了?”这身体素质……哈,怪不得会成长为吸血鬼王呢。(某潇印~~)

“你好像很不满意。”他冷冷地盯着我,眼睛里的寒气能令人呵气成冰,不过似乎也带着一点疑惑。大约,我刚才柔情似水的抚摸他面颊的行为,令他难以理解吧。嗯嗯,似乎还有点……愤怒……哈哈,亲王殿下啊,应该没有女人把他打昏在床上过。这下,他会更恨我的。

“别说得自已好像受害者,侵犯一位女士,你应该得到这样的回报。”我倒打一耙。

他哼了一声,倒没说关于谁勾引谁的问题。他就是这样的人,做错了从不回避.也不找理由。

“我不想伤害你的。”我对着面前被我引诱、被我打、被我绑、并受了小伤的男人,大言不惭的说,“我只是必须和你谈谈。”

“这样谈吗?”他挣扎了一下,但我绑得很牢,他没有挣脱得了。

“我怕你掐死我。”我耸耸肩,“在我死之前,有些事我必须说。这样对你,相信我,我是没办法。你太强壮,在体力上我赢不了你。”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在你这样做之后,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都在这种情况下了,他依然态度强硬,“如果你是用这种方法让我对你更感兴趣……女人,你实在太愚蠢,也太自以为是。”

“切,你以为,我是对你英雄之名,你的财产地位,或看你强壮的身体有图谋?”我站起来,俯视着他,干脆告诉他我的目标,“如果我真有所求,我只是想让你爱上我!”

他冷笑,“我不会爱你,我不会爱一个对我用手段的女人。你,还有……”

“我和你的转世战争女神都一样,是吗?”我打断他,“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了,通过这么多日子的折腾,你终于明白了我和尼娜在战场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争夺你。怎么样,你很得意?东西方两大美女巫师为你打破头!不过当你知道理由,就不会这么想了。可惜,我什么也不能告诉你,除非真心爱上我!”

“我永远也不会爱你。”他目光蛔炯。

喵喵的,我这是宣战,他还就应战了,不过要不要说得这么伤人啊?好,这笔帐我记下。倘若我有本事,早晚让他连本带息的还我。倘若我没本事,就算我赔本就是。我这人最受不了有人挑衅,和他一样!

“我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我赌气地说,“但是你要明白,对你用手段,并不是我喜欢这样,而是因为我不对你用手段,你怎么会看我一眼!”

他闭上眼睛,以这种方式说明,我再用手段,他不想看就不会看。(某小雪印~~嘿嘿~~学潇潇~~)

哎呀死男人,可真气到我了。我这个人一向嘻皮笑脸,不爱生气。可那是因为我对其他人不在乎,而对我在乎的人,我绝对是斤斤计较,万分敏感的。

理智暂时看得无影无踪,我脑子里也不知怎么就进了开水……我……。居然抓起桌上的蜡烛,在他光裸的后背上……滴蜡了。他母亲的,这也太重口味了

当滚烫的烛泪落在他光滑的皮肤上,我立即后悔了。但,晚了。他闷哼了声,愤怒地睁大眼睛。对于男女之事,可能中国古代是很讲究且花样繁多的,但粗糙的北欧地带就不会,况且还是这么“先进”的技术性行为。天哪,我居然爱死爱么他,在现代时也没做过。在他复杂的目光中,我咬着手指,甚至认真的考虑了三秒钟,要不要补上两鞭子,毕竟这是一套的嘛。但最终,我还是没敢做。喵的太变态了,也太刺激了!!(某狐狸印~~真刺激!!!)

“不怪我哦,是你说话太气人了。”我又忙着推卸责任,然后又邪恶的威胁,“还瞪?再瞪我,咱们就玩诸葛亮火烧藤甲兵。”我挥挥蜡烛,把建宁公主的话数都用上了。

他没丵理我,他肯定也不知道诸葛亮是谁,但是他突然挣扎了起来。这次,他用的力量很大,整个背部的肌肉都隆起来。接着,我听到布匹的撕裂声,他居然挣脱了一只手,随后他迅速解开了另三处禁锢。

我往后连退了好几步,跌坐在椅子上,又害怕又后悔。

我为什么滴他蜡呢?这一下不知刺激出了他的什么邪火,居然差点把床柱子都拉断了,那可是原木的啊。现在可好,他一定会来掐死我的。

阴影,在我头顶扩大。脚步,就跟踩在我心尖上似的。我个无胆鼠辈,有本事惹,没本事挡的可耻家伙,在里昂走到我眼前时,也头也没敢抬,随便在桌上摸了一块糕点,单手举过头顶,“其实你真应该尝尝看,很好吃的,骗你是小狗。”

真是无厘头到死!忒丢人了,我自巳都想去撞墙。

他一把拉起我,我根本无法反抗,直接贴紧他的胸口,双脚离地,眼睛与他平视。我的腿,甚至还可以感觉到他某处可疑的坚硬。他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但他定力真是超强,并没有进一步的亲密动作,而是威胁性的盯着我,“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不会告诉你的!除非你真的爱上我,否则你永远不会知道!”这时候,尽管我心里害怕,但却明白不能退缩,否则可能前功尽弃,而且他也会看不起我。

“你不怕我杀了你?”他身上的寒气冻得我心肝发颤,“你已经给了我不少理由,足可以死上一百遍。”

“你不怕你输?”我不动声色地转移矛盾点。里昂这种骄傲尊贵的男人都受不了激将法,就算他明白别人是激他,他也忍不住会上当。唉……傲慢男的悲哀啊。

“我不会输。”

“那我们走着瞧啊。”因为位置合适,我微笑着,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他没有躲开,或者,他就不想躲。

“我法力全失,再与你武力争斗没有意思。不如,我们赌心。”我挑衅地望着他,我太知道什么眼神和语气是令他无法拒绝的。果然,他的目光气势汹汹,摆明要把我压倒。

好吧,那我倒,给他个台阶。

“一年时间。”

我把食指贴在他的唇上,“一年时间内,我会让你爱上我。前提是,你不能拒绝我的接近,那样就不公平了。”

“测试我的定力?”他嘲弄地笑,很残酷的感觉。

“对呀对呀。”我连连点头,“不管谁输了,都要随对方处置。你敢赌吗?”

“太幼稚了,我不会为此保护你的安全。”他挑挑眉,看起来很无情,“赌期内,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而面临死境,都与我无关。”要不要这么精明啊!我心里暗骂。我确实是想借机让他保我一年安全的,在赌约内嘛。没想到,连这点我隐藏的小心思也给他看出来了,还直截了当的揭破,太不厚道了。

不过算了,他不能把我从他身边赶走,我也算达到了目的。至于输赢……熟悉我的人都知道,跟我打赌是必输的。因为我赢了就是我赢了,我输了我就会赖掉,极端的没有赌品。

我师兄曾经给我起过外号,叫做“耍赖第一名”。现在火烧眉毛了,且顾着眼下吧。

“好吧,我死我活,不用你管。”我表现得很豪气,心里的小九九却打得噼啪响,“但是你得帮我一个小小的,小小的忙。”

“我为什么要帮你?”他很小气地说。

“因为……因为……”

我还没因为出现来,他就忽然把我丢在地上,大步走了出去。我连忙追上,就跟他说了一句话。他头也不回,我也不知道他是答应还是没答应。不过不在我控制下的事也由不得我,我只能随机应变。

第四卷 30 除我之外不举

坐在凌乱的床上,我感觉有些恍惚。

能借上他的力吗?我知道他在表面上要保持中立,但如果他完全不理会我的请求,对我来说,局势就比较困难。唉,不管了,兵来将当,水来土掩就是。

我站起来,把他落下的衬衣,仔细收进柜子里。他贴身的东西还是应该留着,万一以后学会了下蛊什么的,我不会跟他客气的。

当晚我辗转反侧,一直睡不踏实,不好意思地说,连发了好几个春梦。迷迷糊糊中我还想,我是隐忍的女人,做点花花梦就算了,不知道那个冲动的男人要怎么解决?早知道当时多跟师傅学点道术了,就算这时法力全夫,天生的神力也没了,但只要有符咒,以血激发的话,也可能管点用。

我记得有一种“不举”符,可以令男人散失功能的。我当然不会那么狠,只要改换成“除我之外不举符”就行。让他除了我,对别的女人统统不举。哼!

心里有邪火,就要找机会发出来,而可怜的solomon则承担了后果。

七天后,我打听到城堡中唯一的酒馆要举行什么开播节,因为严寒过去,春天就要到来了。我知道这些粗犷的北欧人,所谓的节日就是聚在一起饮酒作乐,男男女女挤在一块儿,男人们喝得东倒西歪,情人们尽情欢乐,于是我决定在这一天让小熊惊艳登场。

“但是你不要久待,一旦男人开始缠你,你立即就回家去。”我嘱咐。小熊有点不乐意,吞吞吐吐地问,“为什么呀?我保证不喝醉还不行吗?”

我明白,这里的人生活单调,偶尔有个节日啊,舞会啊啥的,全家上下都高兴得什么似的,但却不得不严肃的说,“你是要solomon,还是要短暂的欢乐?”这根本是让小熊没得选。

其实剥夺她的快乐,我也很内疚的。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很多美丽,很多诱惑,点到即止是最吸引人的。

这些西方人啊,永远也不懂得什么叫含蓄,让我不得不耐下性子给小熊讲解时间的重要性……

“你出场时间短,solomon被很多女人围着,可能会注意不到你。你出场时间过长,你的美丽让他从头看到脚,少了想象。再加上其他男人围着你,你疲于应付,神秘感又在哪儿?就让他看到一半,然后他心里就会像猫抓了一样想着另一半,这样他才会惦记你啊。你忘了,这两天咱们断了他的美食供应,以前你天天围着他转后,现在突然冷淡起来,他是什么反应?”

小熊双眼望着屋顶,想了想,渐渐露出笑容。

事实上,这两天solomon开始坐立不安,看起来好像每天有点事情没做似的。当然,这种状态不宜让他保持太久,不然他会习惯的。

这个度的掌握很重要,也很难做好。

“放心吧,当他看到妩媚中带着可爱,成熟中带着天真的你,不迷上才怪。”我拍拍小熊的脸蛋,“男人嘛,总是需要刺激。不过当他对你有了兴趣,你不要立即投到他的怀抱,得到的太容易,他就会不珍惜的。等他完全迷上你,你再用真诚的心去对待他、爱他,那你们的感情就真正成为爱情了。”

“谢谢小姐!”小熊幸福的眼眸发红。

我摆摆手,“我只是出主意,关键还看像自已。记着,手段只是吸引他的方法,真正的感情是掺不得半点假的。”我想起里昂,心里很失落。他觉得我对他用手段,可是不用,行吗?坐在那儿等机会才白痴哪。

“小姐,明天你会不会出席开播节?”小熊拉着我的手,“你去的话,我觉得我的把握更大。”“我如果去,你就不会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了。”我苦笑,“不是说我比你漂亮,而是因为大家对我有偏见。他们会以为我是去捣乱的,搞破坏的,万一有人因为喝多了不舒服,或者有个磕磕碰碰,一定会被怪到我身上,说我施了邪恶魔法什么的。既然大家不喜欢我,我何必在一个欢乐的节日让大家不愉快?”

“其实我一直跟他们说,小姐不是坏女巫,是个善良的姑娘,可他们不相信!”小熊有点内疚,又有点懊恼,“小姐天天关在房间里,多闷哪。”

我笑笑,并不介意别人暂时还敌视我,因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能让小熊信任我,看,她甚至开始同情我,那以后她就会影响solomon。女人间最快、最牢固的友谊就是建立在共同对付男人上,所以小熊现在除了对里昂的绝对忠诚,几乎算是我的人了。而solomon又会影响他在军中的袍泽,时间一久,什么传言也会不攻自破。问题只在于,有的人,绝对不会给我时间。

“不是还有门外的走廊、楼梯和隔壁的厨房可以活动?”我不以为意地笑笑,假装无意地问,“亲王殿下呢?他会参加开播节吗?”

“昨天早上离开都城了。”小熊解释说,“本来亲王殿下每年都会参加,还会主持仪式的,但皇帝陛下前几天发来紧急信件.让亲王殿下速去王宫。”

啊?我吓了一跳。不是出了什么事吧?照理,开播节是北诺曼人很重视的,那个存在感微弱的皇帝不会在这个时候叫人走.除非有大事发生。

这让我不禁担忧起里昂的安危来。没错,他很强大,但穿越过来这么多人,难免历史会有所改变。可惜我现在这个状态,连自保都难,更不用说去帮他了。

“亲王殿下昨天早上正式下今,说小姐可以随意出入,只要不离开北诺曼的领土,并且必须在城堡中过夜。

”小熊没发现我的担忧,继续说,“为此,红衣教士和几个大臣很不高兴呢。”

所以小熊才邀请我参加开播节,我明白了。其实之前的禁令就处于自动取消的状态,只是没有那么正式罢了。但不管这条禁令有没有,我也不能四处乱跑,特别是里昂还不在都城的情况。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不能给人落下把柄,我还不知道求里昂的事,他帮我办了没有,所以就更要小心。

“我还是不去了。”我笑,“反正我也不爱喝酒跳舞。不过从这里到王宫,有几天的路程?”

“快马两天。”小熊说,“要是慢的话,那就说不准了。只是现在雪才融化,路怕是不好走。”

两天?他昨天早上走的,明天早上才会到。而明天晚上就是开播节了,肯定赶不回来。再者,这还是路好走的情况。如果皇帝先生多留他几天,他得在外面待上少则十天,多则半个月。路上倘若打个尖,住个店,调戏调戏牧羊姑娘,一两个月也并非不可能。

“小姐?”看我不说话,小熊轻唤了我一声。

“哦,没事。我是在想,我弟弟和爷爷那边……”

“小姐放心,还是老样子。”

就因为还是老样子我才担心哪,小丁痴痴呆呆的,师祖就像沉睡了一般。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两个就像是没有保护的婴儿,实在很不安全。如果我是敌方,我就会利用这个……

“帮我多关照他们一点。”我拉着小熊走到拒子边,“来,你试试开播节上要穿的新衣服。”

女人对华服美饰是绝对没有抵抗力的,所以小熊欢欢喜喜的听我指挥,一边试衣还一边说,“小姐若不放心,不如趁街上人少的时候,偷偷去看看他们呗。他们就住在西边角斗场后面的木屋里,有专人看着的。”

我没说话,但心里一紧,莫名其妙的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第二天才中午,节日的气氛就很浓郁了,而我的不安也在加深。到天色黑下来时,我强迫自已吃了点东西,然后坐在床上,静静地等小熊来。

为了达到惊艳的效果,小熊的衣服鞋子和配饰都放在了我这儿,晚上会来换。而且她需要用火夹子夹出蓬私卷发,还需要我帮她化化妆,打扮一下。其实就是用些胭脂和口红,我用花汁diy的。

我心神不宁,大约是女人的第六感,可是我又不能确定会发生什么事,干脆在不动声色的送走小熊之后,念起了八百年也没念过的清心咒。可能没有法力,但却让我静心,假如今晚会出事,我必须保持冷静。

房子里很安静,比平时都要静很多,街上也是,但不远处的酒馆却喧闹异常。隔着这空寂,那欢乐声传来,隐隐约约的很模糊,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

如果我心里没压着事,这也算是遥远的快乐吧。可此时我却觉得,黑暗和料峭的春寒像是有形之物一样,渐渐的压低了下来,就算壁炉里的火熊熊燃烧也无法抵挡。在那看不透的暗夜之中,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慢慢抓向我。

在快接近午夜的时候,突然有一阵脚步声在走廊响起。我的心猛然一缩,人也一下就站起来。

“镇静!”我对自已说,双手下意识的抓紧裙子,浑身发冷。但同时,我咬紧牙关。不管是什么,既然要来,既然选在这个时刻,那就来吧!

31-40

第四卷 31 终于动手了

冲进来的是侍女贝蒂,芭比娃娃一样可爱的年轻姑娘,不过此时急的脸都白了,头发也有些散乱。

“女巫大人,女巫大人!”她冲上楼梯就对我大叫,却不敢踏进房间。事实上,除了小熊,鲜少有人愿意接近我,也不会叫我小姐。

“什么事?别慌。”我镇定地说,但心脏其实快跳出喉咙。

“您。。。。。。您的弟弟。。。。。。”她非常紧张,小手局促不安的搓着。

而我,一听到弟弟两个字,顿时就急了,冲到房门口,一把抓住贝蒂,大声问:“到底怎么回事?说!”

贝蒂本来很害怕,被我这一吓唬,嘴皮子倒利索起来,一口气说:“不知为什么,您的弟弟突然打伤了守卫,跑到开播节上,把亲王殿下的独子,刘易斯少爷给抓到教堂屋顶上去了,说。。。。。。说。。。。。。说您如果不尽快过去,就把刘易斯少爷摔死!”

我惊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似的,心下一片恼意。

伤害我就算了,伤害我的家人,我就跟她没完没了!

一直不动手,原来在等今天!我困在这顶层阁楼里,咬着牙跟她拼耐力,她没有机会下手,就利用小丁。也许,里昂的突然离开,也是她的手笔吧。毕竟,转世的战争女神属于整个北欧半岛,只是自行选择的北诺曼的范伦丁亲王而已。对于皇帝来说,听信她的妖言,把里昂紧急召走也是有可能的。而我一直紧紧提防着尼娜,却竟然忘记的5岁的刘易斯也跟我生活在同一个地方。但是小丁像木偶一样没什么神智。又是怎么被调动起来的?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危机必须立刻解决,不然刘易斯一死,不但后世的他会消失,里昂也会让小丁,师祖,甚至我来陪葬的!

“刘易斯少爷怎么会出现在开播节上?”我死命压住心底的愤怒和慌乱问,“亲王夫人呢?”

“亲王殿下不在,刘易斯少爷作为唯一的继承人,就要在午夜时分,代替父亲主持开播节的撒麦种仪式。亲王夫人一直身体不好,是由侍卫陪同刘易斯少爷去的。只是不知为什么,您的弟弟会突然出现,劫了刘易斯少爷就跑了。刚才亲王夫人得了消息,立即晕了过去,现在神父正帮她看病。”

贝蒂口齿伶俐,但我却纳闷,这北诺曼人什么毛病,冰雪才融化,土地还坚硬着呢就举行开播节,大半夜十二点撒麦种,难道植物生长靠月光?还是兰斯洛知道自己是吸血鬼家族,所以什么都在夜里进行?

“把小熊给我找来。”我强抑着滚油煎着般的心,对贝蒂说。

贝蒂瞪大眼睛,大约不明白,这都什么情况了,我还这么稳当?我却知道,虽然我心急如焚,却不能轻举妄动。我可以猜到,假如我立即跑去,还有更大的陷阱等着我。那时,我救不了小丁,还得把我自己搭进去。我不怕为弟弟牺牲,关键是我牺牲了,他和我师祖也活不了。

既然尼娜等着我,我不出场,她是不会放下屠刀的。我迟迟不到,她会铤而走险,但我去的太快,我们大家死的也会很快。

“不想你们少爷死,就快去!”我厉声道。

贝蒂一惊,飞似地跑了。

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想了想,抓住衣领里失去灵力的鬼牙戒指和威力强大的狼牙戒指看了看,然后去拿了把匕首,塞在紧窄的袖子里,又拿出两件带着大风兜的斗篷和一根黑乎乎的手杖。

这些都是我偷偷准备的,但愿有用!

片刻后,小熊跑来了,身上穿的是平常的衣服,头发也扎成了两个漂亮的大辫子。显然,她听了我的话,早早退出了开播节的宴会,回家睡觉。她这是才被叫起来的,所以第一时间跑来通知我的不是她,而是贝蒂。

“小姐,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不知道!”小熊急的快哭了。

我摆摆手,表示让她镇静,然后问,“贝蒂呢?”

“亲王夫人有些不好,她跟去侍候。”

我闭上眼,心中暗叹。这个连环局并不高明,但胜在准备充分,而且一箭好几雕。害了我,杀了刘易斯,让里昂那个病了很久却一直活着正妻挂掉,一举除掉这么多障碍,真有效率。而那时,伤心的亲王殿下身边还有谁?美丽温柔的转世战争女神。在里昂心灵最脆弱的时候,有个美人温柔安慰……

“小熊,你得帮我。”我拉着小熊的手,诚恳地说,“或者也可以说,帮帮你们亲王殿下。”

“亲王殿下怎么了?”小熊此时六神无主,已经失去思考力了。

我使劲捏捏她的手心,让她平静些,“你知道我弟弟是什么情况,他是被人利用了,为的是害我,顺道捎上刘易斯少爷和亲王夫人。”

“什么?怎么会?”

“你只说,想不相信我?”

“亲王殿下叫我相信你。”小熊愣了几秒之后,坚定地点头。

那很好。”我走到床边,拿起一件斗篷和那根手杖,“你穿上这个,把脸全部遮住,举着‘魔杖’冒充我,先到教堂那边去。

“啊?”小熊惊讶得瞪大眼睛。

“别多说,我们没有时间,你只要照做就行。”我抓紧她的肩膀,“你不要慌,慢慢走过去,别让任何人靠近你,也别和任何人说话,只低着头,好像在念咒语一样。做得到吗?”

小熊想了想,点头。

“放心,不会出问题,因为你这个样子出现去,人们自然误以为是我,那就没人敢靠近你。”我又安慰了一句,让她定下心,“就算被发现,你只说是被我胁迫的就好了,没人会为难你。记者,当你听见胡哨声,就立即露出真容。”

“好。”小熊点点头,“那小姐……你会跟着我吗?”

我看了看床上的那件一模一样的斗篷,“我会的。因为那是我的弟弟,他的事自然由我来解决,我只是需要你在前面帮我掩护。你要相信,我绝不会害人,也只有这样才能把刘易斯少爷平安解救。”我加重了砝码。毕竟,小熊不是我的人,她只是听从里昂,我必须让她觉得这样做是为了她的亲王殿下。

“我听从小姐的吩咐。”小熊匆忙穿上斗篷,把风兜压得低低的,就连我站在她对面,在昏暗光线下也看不清楚她的脸,而宽大的斗篷掩盖了我们身材上的差异,幸好我们的身高也不是差太多。

“放心,你吸引了人们的目光,我稍远些跟着,就没人会注意到我。”我也穿好斗篷。

“小姐,一定要救下刘易斯少爷。”小熊的声音哽咽了下,“亲王殿下只有他一个儿子,很爱他。”

“我知道,你去吧。”我坚定的点头,给小熊以信心,“记着,稳着点走,否则会露出破绽。你也不要怕,倘若有危险,我会立即高喊,让他们把注意力放到我身上。”

小熊点点头,转身出屋。我等了会儿,也悄悄溜出来。

是的,我的法力和神力被封了起来,我的符咒全被没收,至今没有还我。但隐身不一定要靠符咒和道术才行,也有依靠五行方位的。虽然那样效果不是最好,但此时城堡里的人全部人心惶惶,有黑灯瞎火的,这种寻找人类视角的隐身方法就切实可行了。

我在悄悄跟在小熊身后,但又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尼娜虽然厉害,她的魔法也是有范围的,感谢她跟我在现代时就交过手,而且不止一次,让我们彼此了解。现在,我再把她的本事高估百分之十,然后折掉她不敢明着出现手的顾忌,应对起来就不会错了。她肯定知道我已经失去法力的秘密,虽然里昂并没有宣布,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敢轻易下手吧?哈,她低估我最好!

而且,一夫拼命,万夫莫敌。我虽然爱惜小命,做事从来是逃跑第一,但也有很光棍的时候。谁让现在的我是孤军奋战呢?也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过一关是一关。过不去,那是我的命,我认!

越到教堂,人就越聚越多,就算我尽量小心呼吸,还是有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我不得不再一次佩服尼娜,她甚至连这群汉子会被酒精刺激得热血沸腾、极易被扇动得丧失理智也考虑了进去。

小熊的身影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通路。我在后面看得又好笑又悲凉,就算是麻风病人也不会这样被人避而远之吧,我的名声居然恐怖到了这个程度。

而不知怎么,越接近教堂,一种危险感就越来越强烈。于是我停下脚步,走得更远些,狠心咬破舌头,在自己的眼皮上画了远目符。我没有法力,但以血刺激一下,就算达不到那种效果,但也能看得远些。

明月高照,教堂前火光粼粼,亮如白昼。就在那明月下,无数火把之上的、尖尖的黑色屋顶,一个少年悠然地坐在那儿,好像脚下的事与他无关似的。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居然也很镇定。从我的角度看去,我看不到他们的脸和表情,但他们黑色的剪影却那样美好,好像是两个俯视众生的天使。

第四卷 32 局

我鼻子一酸。

我这个弟弟,看似一直闯祸,但他从几千年前就是被我所累,并且为我创造出无数的福利。可为什么,每回都是他倒霉呢?

“女巫,站住!”一声清亮的吆喝声传来。

小熊被吓得一时止步,而我则循声望去。

就在教堂中央的空地上,有一个类似于祭台的石台,大约三四米见方的样子。尼娜正高高地站在祭台的中央,长发披散,春寒的夜晚却穿着从大马士革买来的昂贵丝绸做的白袍子,袍子微微摆动,勾勒出她身体美丽的曲线,转世战争女神那性感又不可侵犯的样子拜个十足。

她从现代来,很会操纵人们的迷信心理,怪不得一群愚夫愚妇崇拜她到要死要活的地步,就算她在战场上败给我,也被人认为是我太邪恶的缘故。相反,她的纯洁被玷污和伤害,让人怜惜,激得一帮子人要弄死我,给她报仇,洗刷她的耻辱,却不想想她才是真正骗人的。

从某种程度来说,她已经展现出邪教教主的本质,不管做什么,都有人替她找理由,而且从不怀疑她。这种情况,其实是很难对付的。

“女巫,你为我北诺曼所俘,范伦丁亲王殿下宽容带你,你怎么弄趁他不在的时候,指派你的人,妄图杀害北诺曼的继承人呢?”看到小熊止步,尼娜朗声说道。天哪,那叫一个义正言辞,那叫一个义愤填膺,那叫一个装13装到南脖万。

我,也就是小熊装扮的那个我,不说话,仍旧低着头,举着伪装的魔杖。此时的小熊也许很害怕,但在其他人眼里,沉默是一种对抗,也是一种神秘的威胁,谁知道东方的邪恶女巫要做什么?

“快叫你的人放开范伦丁家族的继承人!”尼娜继续高喊,面容越来越圣洁,“如果刘易斯安全,只要你滚出北诺曼,我可以不追究你的罪恶。”厚厚,真大方。我突然想起来,里昂一周,北诺曼的都称,是不是在尼娜的掌握中呢?我若没有防备,真被她逼走,是不是在半路上就会被天火焚烧呢?

答案很显然。

小熊当然还是不语,这孩子也不知是不是吓到了,连脚步也不动一下。

我很紧张,因为我知道我的应对之策实际上很脆弱,但这却是我能动用的全部力量了。我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唯一借力借势才有转机,可里昂突然去了王宫,我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他内心是想帮我的,在他离开前做了安排,做了我让他帮我做的那件事。即便如此,在一群盲目迷信尼娜,并对我充满不知名恐怖的愚民之中,我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但该来的,想来也拦不住,不如我就赌了!

“女巫,放开北诺曼的继承人!”尼娜正式讨伐邪恶之辈,随着她手指的挥舞,一团气旋快速形成,围在她身边,令她的长发飞舞,有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美感,更令那些愚民又崇拜,又增加了无穷的信心。

没想到小熊真够意思,在我没有打呼哨之前,硬是把头低的更低,假魔杖也雯雯的举着,一言不发。

我心一动。

尼娜只摆出威胁的样子,却并不进攻,当然不是想便宜我,而是必有陷害我的后招。我早算到她会如此做,却很好奇她怎么设计我。只是目前形势紧迫,无知的北诺曼人都很激动,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局面就会失控。倘若到了那个时候,我就算没准备好也必须出手,免得无辜的小熊被连累。而且,屋顶上那两位也是伤不起的。

我紧紧握着手,知道指关节隐隐疼痛。我必须用这种方式保持冷静,我筹码不多,要在最关键的时刻才能抛出来。否则,本来就不大的效果更是会打折扣。

“女巫,放开北诺曼的继承人!”有人跟着尼娜喊,片刻后,这种声音形成了一种怒吼的洪流,在场的每个人都被煽动了,同时渐渐向小熊逼近。

我心中焦急,上前一步,打算万一有人攻击小熊,我就立即露出真容。可这群愚民毕竟对东方的邪恶女巫有所忌惮,仗着悍勇之气缩小了包围的一半距离后,就又停住了。

“弓箭手,准备。”面对小熊的沉默,尼娜似乎有点拿不准主意。事实上,自从我到了北诺曼,我就一直不作任何反应,就是要让她这种心怀鬼胎的人,心里一直不安。

一排弓箭手就位,明晃晃的箭头对着教堂屋顶,另有一排弓箭对着小熊,全部闪着可怕的寒光。

“不行,天这么黑,会误伤到刘易斯少爷的。”我正焦急地考虑要怎么做,solomon突然出声,“万一这个坏女巫死了,她的手下也杀掉来一下少爷怎么办?”

这样一说,立即有人也提出相似的疑虑。教堂的屋顶倾斜角度很大,稳稳当当的站着,都随时可能滑下来,如果在乱箭飞射中被惊到,五岁的小继承人一定会被摔得粉身碎骨。

我躲藏在人群深处,看到尼娜正义而忧伤的

面容,却分明感觉到她似乎有些得意,暗叫不好。但还没等我做出先反应,尼娜又一指小熊,“为了亲王殿下,为了北诺曼,请神给予我们力量,活捉东方女巫!”

随着她的话音,那个围绕在她身边的气旋突然笼罩在了小熊的身上,吹得小熊身上的斗篷差点整个掀起来,幸好小熊紧紧地包裹住了斗篷,才没有直接露馅。

然而在她的刺激下,人们又开始逼迫小熊了,眼看就要把她合围按倒。我一咬牙,才要打响呼哨,却听到有人惨叫一声。接着,离小熊最近的一批人像被收割的庄稼似的倒下了。

在惊恐而愤怒的喊叫声中,我矮着身子,挤进人群,看到那些倒下的人在地上来回翻滚着,很痛苦的样子,脸色都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黑灰色,不是中邪就是中毒!这明显是尼娜的手笔,但若有人死了,一定会算到我头上!那时,不烧死我不足以平民愤。

“女巫散播了毒气!”尼娜的声音又响起,“大家快闪开!”说完,她跳下高达三四米的石祭台,衣袂飘飘,长发飞舞。法克,跟老子玩天外飞仙哪。

众人急退,我跑得比谁都快、这样才不至于让人发现我。乱哄哄的于尼娜有利,于我又何尝不是!

“女巫,我不能允许你伤害北诺曼的人民,就算你邪恶的力量胜于我,我也要与你决一胜负!”尼娜冲到小熊面前。

靠,真能装,跟她比起来,圣洁的天使只能算鸟!

小熊这回再也绷不住了,她本来就对尼娜也心存敬畏,何况刚才倒下的人中有冲在最前面的,勇敢的solomon。她没有开口,但向solomon跑了过去,结果又有几个被她撞到的人倒下了。

“魔鬼!”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接着,群情激愤。

我知道我必须行动了。

我也知道,这正是尼娜要的结果。她要致我于死地,但又怕里昂怀疑她做手脚,所以才费劲巴拉的设下这么个局。我一直被妖魔化、小丁和师祖被隔离,里昂被皇帝急招,在北诺曼人的节日里,他们的继承人刘易斯被绑架,我出现,很多人被“我”毒倒,转世战争女神力挽狂澜,拯救了人民,外带救回亲王殿下的独子……

第四卷 33 红衣教士

“她是你的侍女,所说的话不足信!”尼娜说。

“亲王殿下何时给我安排过侍女?小熊是负责看守我的。”我大声回答,不能让尼娜混淆我和小熊的关系,因为那意味着公众对小熊证言的信服度,“只是小熊为人正派善良,她宁愿相信自己看到的,也不去相信迷信和遥遥。”

这是事实!在北诺曼,小熊的家族虽然只是平民,却是以忠诚着称的。再者,在场的人有很多和小熊熟识,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最重要的是,每个人都知道,被控制心神的人掩饰呆滞而浑浊,表露不出自我意识。可现在的小熊却正抱着中毒的solomon哭泣,可见她的心灵是自由的。

“你,带来了瘟疫!”尼娜痛斥我。

我就知道,她最终的目的要落在此处!只要我是害人的,我就没有存活下去的必要。倘若里昂不顺从民意,那就是为了美色而祸国殃民,遗臭万年。别说他还没爱上我,就算深深的爱着,他也得掂量掂量这事怎么解决才能不失民心。

“你何不干脆说小熊带来瘟疫。”我冷笑,“但那时不可能对不对?谁都相信小熊不会伤害自己的族人,那么为什么她一出现,周围的人就倒下呢?很简单,有人要陷害我,要让大家以为我的出现带来了灾难。可惜,那个卑鄙无耻又愚蠢无知的幕后指挥者,并不知道小熊自愿装扮成我,特地来试探是否有人要置我于死地!”

义正言辞不是吗?我也会!而且我是发自内心的。

而不等尼娜和其他人反应,我上前一步,“如果我散播瘟疫,为什么我身边的人没事?那只魔杖根本是假的,烧火的木柴而已,小熊可以作证,那为什么它刚才会发光?这一切都说明有人暗中操纵,目的只是为了证明我该死而已。我不知道你们信奉什么神,还是上帝,但我坚信,你们的神绝对不会允许你们滥杀无辜!最重要的是,我死不足惜,但那个阴险的恶人还在,谁知道她下一个会害谁?”

事不关己,高高挂直。不管任何情况,只要不降临到自己头上,就不会有切肤之痛。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相信有一个幕后人存在,并且会威胁到所有人。他们怀疑了。他们不再铁板一块的团结,相信着尼娜,水混起来,我就可以求生。

“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利用了小熊,你没有在远方操纵那邪毒呢?”尼娜冷冷的道。

“那你又怎么证明,这些受伤的人是因我造成的?”我反唇相讥。

“我不必证明,我的忠诚、我的身份,足以说明问题。”尼娜冷笑,目光中充满着怜悯,但我却看到那背后的东西。。。。。。她在恼火,本以为一击就能中的,可没想到我和小熊演双簧,极大的削弱了她计划的效果。

不过,毕竟她正义的形象和我那邪恶的传言根深蒂固,他不过轻描淡写的两句话,这群愚昧的北欧人就更是倾向于她,看我的目光怀疑重重。我猜他们是宁愿信其有,也不信其无吧。反正杀了我,没有一个人会心痛。真正爱我的人,一个还在痴傻状态,另一个处于昏睡之中。

我深吸一口气,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然,只凭一个小熊和口舌上的争辩,远远不能解除我的危机,任何一个意外都能令群情再度激愤,进而影响我的小命。而既然我求里昂做的事,他没有理会,那我只好靠自己,依据摆平这件事!

“请把我绑到祭台上。”我平静地说。

众人都很惊讶,包括尼娜。小样儿的,这招以退为进,外国人怎么会理解其中的精髓?虽然我也冒了很大的风险,但它却可能值得。

“那些倒下的人,有可能是中毒或者中邪了。”我慢慢往前走,两边的人自动闪开通道,令我一直走到solomon的身边。

小熊看到我,忽然扑过来抱住我的腿,'小姐,求你救救他!

这一句,令众人惊讶更甚。不用问小熊什么,她的表现足以说明她对我的信任,以及她根本不是被控制住心神的事实。可惜啊,我法力全失,而且从来不是医疗型,不然这时大展身手,八成能从邪恶女巫变成圣洁的仙女。

“对不起小熊”我对哭泣着得小姑娘说,但声音却很大,能让所有人都听到,“他们所中的,是西方的魔法,我是东方的巫女,无法破解。如果有人相信我,立即请来一位术士来,或者会有办法。”

人群有点小小的骚动,只要是中毒之人的亲朋,就会有点活动心思。死马还能当活马医呢,目前他们的转世战争女神没有表示出救人的意思,他们总不能让自己人耗在那干等。

而我这样做,也算是一箭双雕。

这些中招的人肯定是尼娜动的手脚,她大约计划着诬陷我之后,再出手相救,显示出她的仁慈与强大。等她把国丵母的形象造势成功,说不定就算里昂不爱她,也会在老婆死后娶了她吧?

可我偏不让她如意,如今这番关于东西方魔法的话抢先说出来,就让她进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她不出手相救吧,会对她的威望有影响,她出手相救吧,不正说明那些人所中的是西方魔法吗?毕竟,如果那些人是为东方法术打伤,就算身为转世战争女神,也不一定能治疗。这,可是常识问题。(巧克力i迷有帮忙哦(^__^))

我看到她怒火熊熊的瞪着我,这一次倒不是伪装了。但我感觉这些手脚不是她一个人做的,毕竟她刚才站在舞台的中心,无数双眼睛盯着,做不得半点的小动作。

只是那人是谁?居然隐蔽的很深,我一时找不到。而且,我现在处于风口浪尖上,除了一个小熊珍贵胆虚弱的信任,我没有任何助力。

“快去请一位术士。”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立即有很多人应和。

“先把女巫绑到祭台上。”也有人这么说,但我半点不惊慌。

虽然在祭台上会放限制自由,甚至成为靶子,但现在我的清白才是重要。如果在人群中,我受诬陷的机会更多大。还有,那里离教堂近些,位置又高,可以令我更好的判断小丁那边的情况。要知道解决人质问题才是重中之重,我有理由相信,在小丁和刘易斯的问题上,尼娜还有后招。她想得到里昂,肯定不愿意留下那个小拖油瓶,截我的手杀掉最好。可我却深知刘易斯必须安然无恙,否则这群人绝对不会让我活到里昂赶回来。

“请来吧。”我张开双臂,“祭台是神圣的,我站在上面,就失去了一切力量。而且,那里会把我与大家隔绝开,就算我真的是坏女巫,也无力在再伤害各位”

我顺从让一些人有了胆子,两个健壮的男人抓紧了我的手臂,然后和其他几个人一起,把我绑在了祭台上。我不言不语,迎风而立,面容悲怆。靠之,原来装圣洁这么简单而带劲儿,怪不得尼娜经常这样,倘若我能活下来,我也要照样做。装下b会死吗?高深莫测一点就行了。

啊!我才平静了下心绪,就听到一片惊呼。

我抬头望去,心叫不好,看到小丁缓缓站了起来,一手平举,把刘易斯凌空悬起。现在,只要他脚下一滑,或者手里一松,刘易斯就再也活不到变成吸血鬼的时候。

弓箭手紧张又茫然的举着弓箭,却没有人敢放一只。事实明摆着,小丁死,刘易斯的小命也要玩完。

“小丁,停下!停下!停下!”我狂喊,叫不出声,只是在心里呼叫。

千年几世的姐弟,后来还被师傅以心脉相连过,虽然断了,但我和小丁之间还是有心灵感应的,特别是在我恢复记忆以后。此时焦急之下,这种感应更加强烈。我高高的仰头望去,见小丁似乎些疑惑,可动作却没有改变。春寒的夜风吹起,小刘易斯像个布袋子一样在空中动了两下,居然笑了起来。

童稚清脆的笑声在夜幕中传送,令每个人心里都生出些怪异的感觉,同时也稍放松了下。

而我,却更紧张了,因为我感觉到小丁的心灵对我的排斥,不是天然的,却是似乎有外力干扰我们姐弟的交流似的。我的目光在黑压压的人群中巡视,终于发现骚动不安的群体中有一处安静的存在,就算是黑夜我也看得清他身上暗红色的教士袍。

那个自动侍奉转世战争女神的红衣教士!他是尼娜的帮凶!或者,相反?

我心念急转,突然大叫起来,“红衣教士,就算您不会魔法,也请您用神的力量帮助那些可怜的人。”

我一喊,纷乱的众人又一次被吸引了注意力,片刻后就在红衣教士身边闪出了空挡。

想隐藏不是吗?我就把你曝露出来,如果你要分心照顾中毒的人,还有多少力量去控制小丁呢?且不管他怎么刺激了处于痴呆状况的小丁,至少我不能让他继续这么下去,倘若小丁被他控制得失手杀掉刘易斯,我的一切努力就全白费了,刘易斯也将失去未来。

“是啊,红衣教士,至少请您为他们驱邪。”有人开始嚷嚷。

第四卷 34 拿什么拯救你 我的大小美男

“是啊,红衣教士,至少请您为他们驱邪。”有人开始嚷嚷。

红衣教士没办法,向伤者们走过去,同时仰头看我。这个动作令他的风兜掉了,露出他的脸来。我不禁吸了口气,没想到一个教士也能漂亮成这个样子。他比不得里昂,事实上,在我心中任何人也比不上里昂,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道理。他也比不上漂亮得完美无暇的李斯特和我的小丁,但那张脸也属风华绝代,并带着点雌雄莫辨的特殊气息,妖异的美丽。

他的表情平静无波,眼眸有如深潭,但不知为什么,这么远的距离我又失了法力,却深刻的感觉到他对我的挑衅和轻蔑,令我的心头火蹭一下冒出来,恨不得破口大骂才能舒服些。

好在我的心境清明,那种失控的感觉一出现,我立即暗叫一声不好,甩过头不看这邪异的教士,而是集中在小丁的身上。这教士企图用邪术控制我,我知道。

小丁保持着一个姿势,似乎犹豫着要不要把小刘易斯扔下去。他在挣扎,心里的声音和脑里的声音一定分属不同,所以才不知要听谁的。我猜,那是我与红衣教士的意志力同时在他身体里抗衡所致。

我可怜的小丁,姐姐发誓要让伤害你的人,利用你的人,好好品尝下东方式的报复,可现在他和小刘易斯都处在危险的边缘,像是两个走钢丝的小孩子。

让我拿什么拯救你们我的大小美男?

现在,地面上的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围着红衣教士,看他为受到魔法荼毒的人颂咒祈福。

另一部分还盯着教堂的屋顶,担心他们的继承人会摔成肉饼。

我心中惊叹那个红表教士能力的强大,分心去照顾伤者,却对小丁还拥有控制力。但一夫拼命,万夫莫挡,我纵然夫去一切力量,但念力却足够强大,更多有宁死也要保护小丁的决心和意识,于是在我反复的、执着的、锥心泣血的心灵呼喊下,小丁终于慢慢坐了下来,把小刘易斯放在胸前怀抱着。

人群中传来释然的嗡嗡声,但随即惊叫又起,因为小丁突然抱着小刘易斯从教堂的屋顶跳了下来。那么高的地方,小丁如履平地,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东方神术我却知道那是他身,吸血鬼因子的影响。只是穿越的时空后,我从没听说过他惧光,又是什么原因呢?

“放开我们的继承人!”一名士兵喊,把手中长矛对淮了小丁。

小丁茫然的目光在人群中寻找,在对上我的眼睛后突然笑了,“姐姐。”他似乎认出了我。

我听到了抽气声,因为他的笑容,就好像有春风吹开了遍地的鲜花一样。在场的女人们,无不对他产生了微妙的好感。而且因为他有那种纯真中混合了邪恶的气质,那男孩和男人交杂的美感,对女人更是大小通杀,无一幸免。

这就是绝世帅哥的力量啊!我卑鄙的想,有这样的弟弟,以后可以为我谋得很多好处,只要这一次我能保住我和他的小命。

“原来帮凶是她的弟弟!”尼娜被各种突发状况埋没了好久,现在有重夺主角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

她这回倒是没说错,一来小丁确实是我弟弟,她也知道,只是选在这时候才暴出来。,二来,小丁突然的举动也确实是我授意的。当我与小丁的心灵终于相通的时候红衣教士就再也不能控制他。虽然我感觉到他内心里的一片混沌,但至少,产生了一束光。

我让他从教堂屋顶上跳下来,我让他保住小刘易斯的安全,但我没让他立即认我。这可能是他自己的意识,我现在只担心有人伤到他。且不说那可能激起他有血的枉暴,单只是他那属于吸血鬼的快速复原能力让别人知道,就是致命的。这个时代吸血鬼是魔鬼的代言人,而魔鬼和东方女巫的组合,会令所有人欲除之我们而后快,包括里昂在内,他的吸血鬼血统还远远没有苏醒。

尼娜知道这一点,我猛然意识到,她还要利用这一点。

想到这儿,我心里咯瞪一下,立即对小丁大喊:放下刘易斯,到我身边来!

只要刘易斯安全,北诺曼人就很难被煽动,至少他们也会等领主归来,再决定如何处置我。而由于我先前做的准备,他们没有任何直接怔据,证明我也这场骚乱有关。甚至有一部分人会怀疑我其实是被陷害的。

可万一刘易斯受伤,或者小丁伤人……我不敢想那后果。

然而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我发现我和小丁的沟通又扰了。这一次,不是小丁那里出了问题,而是我。我心与口一起呼喊,没想到却双双失灵。我看向红衣教士,又看了看尼娜看他们对我展开一模一样的笑容。妈的,可恶!

与此同时,人群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向小丁进攻。小丁根本不知越发生了什么事,只本能的做出反应。他是谁?有吸血鬼血统的少年,上神族的传人。还修炼过道术,这几项实力加在一起,足以让他以一人对付千军万马。

呼痛声、惊叫声、兵器的碰撞声几乎同时响起。我面前,有人影飞出重围,是被小丁打的。可他的反抗激起了北诺曼人的凶性,更多的人向小丁涌去,甚至顾不得小刘易斯的生命了。

小丁死死记着我的话,保护小刘易斯,也不管这么多人要跟他拼命,就是不肯放下那个才五岁大的漂亮男孩子。而小刘易斯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根本不害怕似的,骑在小丁的肩头,一直东张西望,看起来还很兴奋,好像这几百上千的人在跟他玩游戏。

我试图张口试图运心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心口还痛得像被绞碎了似的。我看向纷乱人群中唯一镇静的两点……尼娜和红衣教士,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们为了杀死我,已经不遗余力,而我期盼的局面渐渐失控,我也顾不得许多了!

眼看着,小丁还没挂彩,但有更多的北诺曼人受了伤,我闭上了眼睛,念起了师傅传的清心咒。那咒语能保持心境不为外物扰,并不需要调动身体的法力,只要能达到静心的境界就行。我拼命阻隔一切杂乱声音的冲击,一遍遍念着,渐渐的,我忽略了外部,但感觉心头好像插着一根刺,生生被这咒语一点点拔出来,带着血肉,痛不可挡。

我天生怕疼,可却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喜欢。我疼证明我还有反击的力量。我咬紧牙终于把那句招呼喊出口。

小丁身子一僵,我发自喉咙的叫声虽然被嘈杂的声音所掩盖,但同时发出的心语却被他接受到了。几千年姐弟的默契,生与死的血缘之情,令他立即拔地而起,一下跃上了祭台。

“射死女巫和她的恶魔弟弟!”人群中,喊声不知从何处而来,但很快就形成了巨大的声浪。

甚至,有人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梯子,开始攀爬祭台,勇猛得近乎愚蠢。

我又气又感到悲凉,我家小丁还什么也没做呢,只是自卫,就被说成是恶魔,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无法形容此时我对这群愚昧之人的愤怒。

小丁红了眼,正巧有人已经爬上了祭台,他随手一抓,手就在那人的胸前肌肉上探入半寸,只怕连一秒钟都不用,他就会生生挖出那个人的心脏。如果他那么做了,我几乎可以肯定,今晚我们姐弟就会死在这儿。本来,人群突然激动起来就有点躁跷,倘若出现这样血腥恐怖的场面,局面就彻底失控、崩溃。

一瞬间,时间似乎放缓了,不是真的时空变化,走我自身的原因。我几乎感觉到小丁的手指插入人类肌肉的过程,血珠儿的飞溅,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尼娜和红衣教士得意的笑容,嘲笑我虽然精心准备,却仍然无法扭转局面。

这让我生出一种狠厉的心思,硬是逼自巳吐出一口血来,正中小丁的后颈。

师祖说过,我们火之巫族的继承人,血中饱含着极阳之气,尤其我和小丁是一奶同胞的姐弟,他又变成了威官异常强烈的吸血鬼,所以当我温热的血液溅上小丁微凉的皮肤,他瞬间愣住,手就没往下再用力。

“放下刘易斯,快跑!把师祖带上,快跑!”

“快跑!直到听到我呼唤你!”

“再不跑,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我根本顾不了别的,一个劲儿向小丁的内心输送我的意念,催促着他。

“再不走,我立即死给你看!”这一句,我差点暴吼出来,泄了我的底。

小丁回头望我,眼睛里竟然饱含着泪水,害我心头一软,差点做出错误的判断。好在我狠下了心,目光凶恶的回瞪他。

终于,他动了,放下了小刘易斯,身体如同一只大鸟,几个腾挪就越过众人而去。

“红衣教士!战争女神!”我反应奇快,把那两个想去追小丁的人全部给绊住,当着这么多人的。谅他们不敢显露真正的实力,“先看看北诺曼的继承人,看他有没有事?”

“刘易斯少爷没事。”一个女人迅速检查了不哭不闹的小家伙。

“那么,我们可以惩罚了。”尼娜笑得志得决满,向我一指,“烧死她!烧死这个祸害!”

“对,烧死这个女巫。”不知谁接了一句。

下一刻,要烧死我的声音成了主流。

第四卷 35 英雄救美(上)

我没有反抗,为了给小丁争取时间。

我相信陷害我是件隐秘而困难的事,尼娜和那个红衣教士不会找其他帮手。现在我大呼小叫的困住了他们,小丁就是相对安全的。只希望小丁放聪明点,逃的地方没有人能找到,因为北诺曼人养了大型的追踪猎犬,还希望他能掩盖气味……

其实我很担心,虽然我掩护他跑了,可一切还得靠他自巳,再加上一个昏睡不醒的师祖。这不是一个好的结局,可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这是我能做到的极致了。

不知道尼娜会怎么对付小丁?万一我死了,小丁要怎么办?尼娜和那个红衣教士的关系很奇特,照理说尼娜是主,红衣教士是仆,但为什么我感觉红衣教士的法力更强大,而且不听从尼娜的指挥呢?

很多人已经开始搬来柴火要烧死我了,我满脑子却想不到自巳,对小丁和师祖的担忧,对这个复杂局面的疑惑,暂时压抑了我对死亡的恐惧。我甚至想,我死后会如何?直接回到现代,还是我这个人从根本上就消失,毕竟在这个年代,我还远远没有出生。

不过,就算我没有了法力,就算我寡不敌众,我也不会坐以待毙的。我的袖子里有一柄匕首,我被绑起来时,我故意让两只手挨得很近,便于取出巳昔、割断绳子。甚至,我的手是被绑在斗篷下的,这样当我做手脚时,还能掩人耳目……

看,不管到哪儿,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我总是会为逃跑做准备,不管……这次我逃不逃得了!

“不要烧死这个女人!”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喊起来在一片嘈杂声中格外清晰。

我一听就泪眼模糊,着向祭台下那个小小,的身影。他人虽小却没人敢怠慢他,在他周围没有忙碌不堪的人群,所以显得他那么卓尔不群,气度递然。才五岁的孩子,那股子高贵优雅的气质就已经显露。

他那碧绿的眼睛茫然的气质,活脱脱是九百年后的缩小版。

可是刘易斯,你从这个年代就开始想要保护我了吗?你要我拿什么来报答你。

“谢谢你。”我哽咽着,不知他听不听得见只感觉自巳是对处于时间长河两端的两个刘易斯同时说。

“少爷,这个女人是坏女巫,必须烧死不然会给咱们北诺曼还来灾祸和瘟疫的。”一个女仆样的人劝着小刘易斯,试图把他拉开。

“我不信!”小刘易斯反而上前一步,“我相信她,绝对不是坏女巫。”

“少爷,不要向前。”女仆把要冲上来的刘易斯抱住,“东方女巫都是坏的,您别被她的柔弱外表所蒙蔽!她的心是黑的,不信待会儿让人挖出来给您看。”

妈的人烧死了,不只是心,哪里都是黑的。我暗骂,不知道该怎么诅咒这个愚昧村妇。

“不,父亲大人说,她是个可爱的女人。”小刘易斯大声道。

我的小心肝哪,在一瞬间就柔软了下来,连生死存亡也不重要了。里昂说我可爱?这么说,他表面上对我凶恶而冷酷,实在是有一丢丢被我吸引了?不然,他干嘛跟儿子说这种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假如我还有时间,我很有可能让他重新爱上我?虽然感觉还很遥远,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点火,燃烧这来自东方的邪恶!”尼娜的声音传来。

我相信,她听到了小刘易斯的话,所以她的声音里才充满着一种妒忌的疯狂。不管是在九百年前还是年后,不管她怎样处心积虑的留在里昂的身边,不管她多么美丽多么优秀,那个男人,从来没对她动过心。

我笑起来,我知道她看得到,也会引得她更残酷的杀意。可是我忍不住.恶意的快乐。

“不许烧她!我不许!必须等到父亲大人回来才能做决定。”小刘易斯愤怒的大叫,并没有被这场面吓到,继承人的派头摆到十足。

由于他的阻止,那些举着火把要点燃柴薪的士兵僵在那儿,一时不知做什么才好。亲王殿下不在,照理说应该由转世的战争女神主持都城事务,何况还有红衣教士的支持。但那个才五岁的漂亮小男孩却是未来的北诺曼继承人,他们未来的亲王!

“事关全族,岂能由一个小孩子来左右。”红衣教士幽幽的开了口。很奇怪,我在他的神色和语言里也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意,这是为什么?尼娜恨我,我可以理解,可我却与这个教士素昧平生。难道,因为他虚诚,真的认为我应该下地狱去吗?

“我说了不许!”小刘易斯继续吼叫,声音虽然稚嫩,语气却是威胁力十足,“你们要违背我的命令吗?”

此时,祭台旁边已经堆满了干柴,不得不说,北诺曼人是天生的士兵,服从命令,效率奇高,关键时刻还悍不畏死。同时,他们还无比忠诚,所以为着小刘易斯的搅局,处死我的行动一时被耽误了。

尼娜见局势僵住,而且在往对她不利的方向发展,干脆也不理会众人,快步走过来,把自已手中的火把丢到了柴薪上。

腾地一下,火苗蹿了起来。我很清楚,尼娜施展了法术,不然这火不可能瞬间就燃烧得特别猛烈。她是下定决心要致我于死地,倘若这次不成,只怕以后难有机会,所以她志在必得,而小刘易斯无意间为我争取的时间还是不够……

火苗翻腾,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火舌几乎要舔到了我的衣裙。感谢这个年代的衣服绝对走纯锦的,不易燃烧,不然我可能一下就葬身火诲!

我拼命挣扎!我不甘心!不管我穿越而来的任务是不是能完成,我都不应该死在尼娜的手下。我一手抽出另一袖子中的匕首,然后我发现这年代的绳子也太结实了,我割破了手,但来不及感觉疼痛,我微弱的力量和强大束缚比起来,是多么微不足道……

热、疼、浓烟的熏呛,令我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恐惧也渐渐加深。不是没考虑到这个结果,在我让小丁逃走时就觉得我的命运已经向死神倾斜,但当我真正面对死亡时,我还是很害怕,情不自禁的念出里昂的名字,念着他的那首诗……

我要你活得快乐 偶尔甜蜜的想起我 那样的话 就算身在地狱最深的地方 我也会歌唱 我最亲爱的 不要哭 倘若我死了 我会因为爱着你 而了无遗憾 时光仿佛重叠,我深深明白了当时他的心意。原来,这就叫生死相许,不是殉情,不是一个人的天荒地老,是一种淡淡的幸福,因为有了他,自巳这一生没有白活。也许地球会爆炸,也许世界会毁灭,但曾经有过的爱,就静静的存在于时间长河的一点,永远也不会磨灭。

我闭上眼睛,忽然之间不害怕了。兴许,我会藉由这场死亡的圣宴又回到九百年后他的身旁呢?

然而,就在我意识就要模糊的时刻,我恍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那是用我的心听到的,一声声就踏在我的灵魂深处,在现场吵嚷阵阵、人们激动地呼喊着烧死我、行状近乎癫狂、小刘易斯哭声响亮、尼娜露出胜利微笑的时刻,那有如天籁的声音突兀的闯了进来。

我的精神为之一震,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竟然在我的血脉中发麻般的疼痛、刺痒,必须发泄出来不可。于是我试着引导,作用不大,却使火苗改变了方向,向外卷起,暂时留给了我可呼吸的空间。

哈哈,小爷我是火之巫族的传人,就算是法力尽失,在特殊情况下也可以影响火势啊!

尼娜脸色剧变,这时候也顾不得战争女神的圣洁形象了,双手连续挥舞,催动火势。可是她的动作还设有结束,从女仆怀中挣脱出来的小刘易斯就跑到她身边,抱着她的腿,狠咬了一口。

尼娜粹不及防,痛叫着踢开小刘易斯。这下,北诺曼人可炸了窝。他们可能崇拜战争女神,但绝对不能允许自巳主人的唯一爱子被打伤。

几个人冲上来,护住刘易斯,尼娜痛斥着叫他们滚开,场面一时混乱。我借机拼命操纵体内稍纵即逝的力量,虽然不能完全控制火势,却尽量令火苗向外烧。抬头间,我看到那红衣教士的脸。他很失望,但很平静坦然,似乎已经可以预见,今天他们的计划就要失败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用耳朵听到,并且为人们所注意了。大家渐渐安静下来,遥看着西方,很快便见到一人一骑纵驰而来,明亮的月光下,他的金发闪耀着美丽的冷光。

“亲王殿下回来啦!”前哨的人高兴地喊了起来。

里昂回来了!所有惶感的北诺曼人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样,就连夜色和都城都沉郁平稳了不少,欢呼声立即响起,好像里昂是在战场上大胜而归!

第四卷 36 英雄救美(下)

骏马一刻不缓,人们自动让开通道。里昂甚至没有勒马,在经过我面前的一刻,就那么一跃,跳到了祭台上,我的身边。

那马继续奔跑,绕着祭台一周后才停下。而人们看到他们的领主站在火堆的中心,不用吩咐,立即七手八脚的把烧得正旺的木柴全撤掉了。

他来救我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计划中的,还是我运气好,总之他来救我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站着不动,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看着小刘易斯扬着的骄傲小脸儿,看着零星的火东一团、西一簇的继续燃烧,而后怠尽,心里的狂喜有点模糊。但,坏心眼儿却非常活跃。

我摆出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却倔强的咬着唇不掉泪,妈的小爷受这么大罪,差一点就变成……火烤巫女了,不让某些人的心狠狠揪一下,也对不起今天这番折腾,还有这个悲催的造型。

英雄美人,英雄救美,也不过就是这个意思了,不能辜负。

里昂没有说话,只以目光扫视祭台下,自然而然生出威势,镇丵压得全场渐渐静默,偌大个地方,却无一人言语,直等着他缓缓开口。

“出了什么事?”他问,声音沉稳得像黑夜中的山峦。这就是王者之风,普通人学不来的。

有人上前,报告了前因后果,就连我辩解的话也没错过。里昂安静的听着,即不打断,也不表示,更没有回头看我,真是的,浪费我勾魂的眼神。

再看小刘易斯,也不像普通小孩似的,见了父亲就会撒娇,或者为刚才的惊吓哭泣,而是很有范儿的站着,只是因为年纪太小了,这番折腾下来,此时困得都站不稳。里昂见了,只挥了挥手,女仆就上前来拉住小刘易斯的手。

“父亲,孩儿告退。”规规矩矩、举止优雅,再联想到刚才的临危不惧,不得不说,里昂是个很好的父亲,看起来虽然严厉,但他把儿子教育得很好。

里昂点了点头,等小刘易斯退下,才慢慢地说,“这个女巫,经过审判了吗?”

没人回答,但都低下了头。

“我说过。”他的声音威严无比,“在北诺曼,不允许有随意处死人的情况出现。不管做了什么,任何人都要经过审判。”

啊,怪不得他治下如此牢固,原来他的法律思想真的很超前。他这个人最重视纪律,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领出北诺曼这样勇猛无敌的军队吧。

“上帝审判了她。”尼娜没有开口,红衣教士却出头了。我差点发笑,他代表上帝?我看他代表撒旦还差不多。我几乎可以肯定,他和尼娜是一伙儿的,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如何聆听了上帝的心声?为什么和我听到的不一样?”里昂冷冷的,看起来似乎对红衣教士很尊重,却又隐含着一种轻蔑,让人无法忽视的厌恶。

“我是上帝的使者。”红衣教士说,“这个女巫会带来灾难和瘟疫,必须烧死她,祈求上帝的怜悯。”

“你她说得好像是祭品,上帝的使者。”里昂轻哼了声。

“亲王殿下,您不相信上帝吗?”

“我相信。” 里昂踱到祭台的边缘,“但是我不相信你,亲爱的红衣教士。”

他说得如此直接,人群发出一阵议论声。我不太理解这个时代的宗教和信仰,但从人们对待尼娜和教堂的态度看得出来,他们是带着一种崇敬之心对待宗教人士的。因此,里昂的话,显得非常惊世骇俗。

“亲王殿下,您被美色迷住了眼睛。您中了这东方女巫的情毒,已经不能明辩事非。” 红衣教士低眉垂目,摆出殉道者的态度来。

“就算你是教廷的人,也不能如此你辱我。我是王国的坚盾,人民的护卫,斩断邪恶的利剑,任何时候,我都会以人民和荣誉为目标,难道你怀疑这一点?”我以为里昂会发火,但他没有,只淡淡的说。可也正因为这种态度,反而更令人不寒而栗。

红衣教士不自禁的向后退了半步,“亲王殿下,我是为了北诺曼的安危。”

“是吗?”里昂冷笑,“若我随意处死他人,何况她还是个女巫,怎么保证不会遭受天谴?”

“亲王殿下打算留下她吗?”红衣教士挑衅地说。

“还好。”里昂转过身,抽出把短刀,把绑着我的绳子砍断,并伸手扶住要摔倒的我, “北诺曼是我说了算,而不是你!来人,把教士大人带到议事厅去,各家族的族长也选派人手过来。”

“亲王殿下,这个女巫需要放在笼子里吗?”一个士兵问,“免得她伤人。” “我亲自抓着她,看她到底能不能给我下毒或者迷惑心神。”里昂说着,打了声呼哨。他的马哒哒哒的跑过来,他上前两步,把我杠在肩头,纵身跳落到马背上,向议事厅而去。全程,他没对我说过一句安慰的话,只把我从肩上放下来,置于身前,还腾出一只手抓着我的手腕,隔着衣服,捏住了那柄匕首。

“刀子别掉出来,不然你精心装扮的柔弱劲儿就不顶用了。”他嘲弄性的哼了声。

我吓了一跳,连忙收紧手臂,“亲王殿下,您这样说太没良心,您再晚来一会儿,我就设命了。这柄匕首,只是防身用的,而且还没用上。”

“哈,我要是相信你会逆来顺受,就真是白痴了。”说完这句,他再不理我,纵马奔驰起来。

真是的,有必要说得那么明确吗?让我装下小白兔会死啊。

我们到达不久,约摸有百来个人就跟来了,有各家族代表,军中负责人、教会的人、据说被我毒倒而昏迷不醒的伤员,少量的围观群众。他们不敢怠慢亲王殿下的命令,所以来的速度很快。而里昂办事简单明了,不拖泥带水,所以即没有重述之前的情况,也没有绕弯子,直接进入主题。那就是……我到底该不该被烧死。

“事情明摆着。”尼娜抢先说,“那些人就倒在那里,还需要什么证据?”之前她一直没说话,都是由红衣教士对答,现在那个教士处于同样被质疑的地位,尼娜只好重新粉墨登场。

“不是我做的手脚。”我知道这时候必须自保,不能指望别人,于是立即反驳,“我曾发过誓,不会伤害无辜的北诺曼人。再者,那些人倒下得蹊跷,凭什么就算在我头上?我让小熊冒充我在前面,那些人就倒在她身边,这不是太巧了吗?”

“不会是你在后面操纵吗?”尼娜鄙视地盯了我一眼,“东方人,狡猾如狐,你可能故意设这个局,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小熊只是被你利用了。”

“他们是伤于西方魔法之下,而我是东方巫女,你们找一个本能高强的术士看看伤者的情况,就能判断的出来。”我又把她顶回去。

我求里昂的事,就是让他帮我找个有名的术士来,因为我猜到有人会以伤害普通人来诬陷我。在这个世界里,东方的法术只有我们祖孙三人会,那么就算有人挖坑让我跳,也一定是个外国坑。倘若刚才尼娜奸计得逞,烧死了我,而后迅速把那些人治好.证据也就消灭了,里昂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普通人只会念着她的好,又怎么会怀疑?

所幸,我有准备,虽然没能阻止她伤害我,却成功的让她的计划偏离了轨道。再加上,我们谁也没想到五岁的小刘易斯会跳出来,帮我拖延了时间,然后里昂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回来了。

现在尼娜一定会很急,因为如果静下心来分析,她的破绽很多,就算扳不倒她,也能极大的打击到她。

“谁说东方人就不会西方法术?”尼娜开始狡辨。

“如果我会西方法术,如果我违背诺言,想向北诺曼人动手……”我一字一句地说,充满了自信,撒谎的自信,“你以为,你们能抓到我吗?别忘记,刚才是我主动束手就擒的,因为我要用行动证明我的清白。”

“那说不定又是你的计谋。”

“你只猜测是没有用的,拿出证据来。” 我面向不明真相的群众,“各位,我相信你们中有很多人在战场上着到过我。你们知道,南北诺曼拉锯战时,我遇到过很多危及生命的危险,那么请问,你们看过我用西方法术自保吗?在生死关头我都不用,只能说明我根本不会!”

那些军中人物面面相觑,虽然没说话,但显然信了我的说词。

“所以我要求请个术士来,亲自验明那些可怜人是被什么法术所伤。”我义正词严地说,转过身时,我咬破了中指,涂在掌心,再回头,一朵火苗像火种似的,在我手心滚动着,散发出光和热。

众人惊叹,也有些并的惊恐,对于生活在蛮荒古代的人,能操纵火,就是最强大的象征。

“看到没?如果我存有恶意,以火防御,有谁能抓到我?”我胡吹大气,但效果不错。

第四卷 37章 他暗中的保护

其实我的法力根本还没恢复,现在只是凭借血气的刺激,外加刚才残留的一点力量,才制造出的虚弱假象而巳,要让这火苗再大一点,也是不可能的。那力量,也许是在生死关头,被激发出的。

而除了里昂以外,谁也没看见我的这个小动作。不过他并没有揭穿我,看戏似的侍在那把超高背的椅子上。忽然间,我产生了一种幻觉,仿佛我是在哈德斯鸟上,里昂坐着那把难受的椅子上,目光穿越了九百年的时光,穿越了影影绰绰的人影,凝视着我。

“也许,我们应该找个术士。”北诺曼最大的家族族长说。

很好,有人终于懂我的意思,也肯稍微相信我了。我表达得很明确:一,我不会西方法术,这在战场上已经得到了充分证明。二,我要想祸害人,早就动手了,不必等到今天,而且还主动去送死。我所需要的,不过是我为自已辩驳的机会而巳。

“法术也有残留的时间。”尼娜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时间过久,就着不出什么来了。再说,普通术士是没有这个本事的,必须是法力很高强的才行。这个东方女巫很狡猾,她明知道我们一时找不到术士,才能这话来搪塞。”

听她这样说,我气得恨不得过去花了她的脸。明明是她知道不可能尽快找来术士,湮灭了证据对她有利,却偏偏说得好像是我,故意拿可能失去的证据来为自已开脱。

不过我还没说话,里昂的声音就懒洋洋从我背后响起,“法力高强的术士嘛,不多不少,我正巧带回来一个。”

轰的一下,我脸红了,激动的。而尼娜,脸却白了。

他帮我了!他帮我了!虽然他没有说,但他实际上是帮我了!只要有这个关键的术士,只要这术士够诚实,我所有的安排就都有了着落。我,必胜!哦也!只是他为什么突然回来,和这个术士有关吗?

不等我问,已经有人问起他这个问题。

“我在赶去王宫的路上,遇到的这个术士。他说我的领地正出现冤情,如果不能化解,那才真会带来灾祸。”里昂的目光闪烁,我知道他说的不是实括。这个术士就是他特意为我找的,但是他不愿意承认,所以才这样掩饰。可为什么他不让我念他的好呢?羞涩?别扭?怕跟我有牵扯?

“天哪,幸好亲王殿下及时赶回,不然我们就犯下了大错。”一个人说。

很会顺着上位者的意思理解,同学,我看你的仕途。

“未必吧,那个女巫这么强大.她说不定会借火势逃脱。”另一个人说。

嗯嗯,这个人的想象很丰富,我都没想到这样吹牛,下回就这么用了。

“但最好也不要得罪人,幸好那把火没烧起来。这么说,我们要感谢刘易斯少爷。”

各种消息太震撼,众人忍不住议论起来。

里昂也不催促,只挥了挥手,一个人就从议事厅的侧门走了进来。那人走得很慢,行为举止中有一种猫一样的优雅和轻慢,极为引人眼球。

“lilicat!”有人叫了一声。

我有点发楞。什么意思,这个术士很有名吗?再看那群人兴奋的眼神和尼娜灰白的脸色,答案不用说也知道了。

“他是整个北欧半岛最有名的术士,就算皇帝邀请,他也不会轻易前去。”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回头,赫然发现那是小熊,立即上前给了她一个大抱抱。

“谢谢你,小熊。”我由衷的道。

小熊摇摇头,拉我到一边,悄悄地说, “我还要谢谢小姐,如果不是你,亲王殿下不会亲自出面,把lilicat请来。他来了,solomon 就会没事的。我听说,以前亲王殿下曾经救过l ilicat的命,所以他给过亲王殿下一个承诺。”

我略略有点吃惊,有点拿不住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里昂为了我,居然用掉了那个珍贵的承诺吗?或者他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拯救他的人民,但我从中获得了巨大的好处不是吗?

“我不知道亲王殿下去找lilicat了。”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今天我以为必死无疑,我以为只有你肯帮我。”

“亲王殿下对小姐很好呢。”小熊笑眯眯的,但还不至于调侃,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我对她的亲王殿下存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亲耳听到亲王殿下让solomon去送信的。lilicat很神秘,绝少有人知道他住在哪里。”

“还是要谢谢你能相信我。”我很诚恳。

“亲王殿下让我相信您呀。 ”小熊冲口而出。

我心里猛地一缩,回头向里昂望去。他没有看我,以一种很慵懒的姿势,把手肘架在椅子把手上,带点无聊的神态,支着腮,似乎等着这一切早点结束。

无意的穿越,千辛万苦的到了北诺曼,我却身陷重围。一直想借他的力、借他的势,也一直觉得借不到,可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他一直暗中保护着我,从没有违背过他的承诺。

小熊相信我,虽然哨我用心与她交流的原因,但基础却是里昂给我打下的。对于忠诚的小熊来说,只要她的亲王殿下一句括,哪怕说**蛋是长在树上的,她也会相信。所以,她肯为我冒险,用心帮我。

我真笨哪,其实我早该知道的。当小熊对我说相信我时,我就应该明白是有人给了她信心。不管我要什么东西,小熊都能帮我弄来,我一直认为理所应当,现在才明白那是里昂在背后满足我。我过惯了现代社会物质丰富的生话,忘记了在这件年代,北欧地区是多么贫瘠和物资匿乏。

或者我的目光带了太多的情锗,或者感动和感激激发了我的温柔,里昂感觉到我在看他 慢慢转过目光,瞄了我一眼,“有问题吗?女巫。”

我摇摇头。

我的问题是如何能让他爱上我。可是,这需要我自已的努力。

“那么litlcat你有问题吗?”他又问那个术士。 在我和小熊对话的时间里,lilicat已经仔细观察过那些伤者了,此时听里昂问起,他态度沉稳但坚决地说“亲王殿下,很显然,这些人受了魔药的控制,只要每人饮下几滴自已的血就可解除。”

“魔药?来自西方还是东方?”里昂身子前倾,清清楚楚地问。

“我在开罗时见过东方的法师,也与他们交流过他们与我们的法术体系完全不同。”lilicat平静的解释,“我完全分辨得出来。这些人,是伤于西方的魔药之下。只要在某一地挥油,附近的人很容易中抬。”

“你觉得东方人,可以掌握西方的法术吗?”里昂再问。

“可以。”lilicat很肯定的答。

我心里一紧,而尼娜则看起来很开心。我知道如果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请,我的努力就白费了,就算这次逃过火刑,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来这么一出。到时候尼娜及她的同伙随便伤伤人,就天天有屎盆子住我头上扣。这么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实在很辛苦。

但lilicat却话题一转道,“东西方法术是完全不同的体系,从理论上说,一个人要想兼顾两种也不是不可能,但需要大量的时间来修行。我以为,以目前人类的寿命而言,很难做到这一点。”

呼,我长出了一口乞。真是冰火两重天,几家欢喜几家愁,lilicat做出了专业性的判断后,我的冤枉基本上可以洗清了。但,总得有人为今天这场闹剧负责吧?那些人不能白中毒吧?小刘易斯不能白被绑架吧?我的小丁不能随便被利用吧?

里昂的目光扫向尼娜。

“是我。”立于尼娜身后的红衣教士突然开口,“一切都是我做的,我蒙蔽了转世的战争女神。”他说得极其平静,“我不能容忍异教徒待在这片土地上,何况她还是个女巫。我坚信,就算这次她是无辜的,早晚她还会为诺曼地区带来灾难,所以我必须除掉她。

为此,我并不后悔。”

“你可知道,承担这罪名的后果吗?”里昂也很平静,甚至是冷淡的。

“我愿意接受惩罚。”红衣教士道,“但不是因为我想除掉那个女巫,而是我伤害了上帝的臣民。”

“很好,明天晚上实施火刑。”里昂挥了挥手指,就好像说明天吃烤牛肉一样轻松。

众人一片议论,我试着走过去,他们还是闪开通道,很不友好,但想致我于死地的情况似乎消失了不少。再看尼娜,身子绷得笔直,眼神精彩而复杂,可她没为红家教士辩解一句,令我分外鄙夷。

我很确定,那红衣教士是在为尼娜脱罪。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那红衣教士法力这么高强,却甘于被尼娜驱使,这里面有桃色的缘由吗?而又是为了什么,红衣教士坦率的承认了一切,从容面对死亡?而尼娜,对于自已的人,却不肯提供一丝的保护。

“难道你希望他负隅顽抗吗?”当回到城堡后,我对里昂说起这个疑问时,他冷冷地说,“事情已经明摆着了,多辩解只会引出更多的秘密,红衣教士是个聪明人。”

“他不怕死?”

“对有的人来说,死亡永远不是威胁。”

我不再问了,纵然我不甘心大闹这么一场之后,在我我冒了生命的危险的情况下,却只是损害了尼娜名誉而巳。毕竟,她有神格,不比那个红衣教士,只是个神仆而巳。这件年代的人对神充满了敬畏,不是轻易能推翻的。

里昂,怕是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做事点到即止。这时候我也才明白,他治理这片土池,凭的不仅是勇猛而已,他有很高的政治智慧。

“那么,请告诉我,你不是去王宫了吗?为什么突然回来?”我,还是忍不住问了。

第四卷 38章 暧昧

“很无聊的问题。”

“那就请亲王殿下给我一个无聊的回答。”我紧追不舍。

“我回来了。”

我绝倒。这四个字是事实,不是解释原因好不好?不过算了,我换个角度问成不成?

“皇帝陛下不会怪罪吗?”我用脚尖踢着土。好恶,这个动作,可为了避免他看到我的脸色,也只好这么做了。

“春暖花开,路途难行,晚到个几天,皇帝陛下会体谅的。”里昂深吸了口气,凉凉地说,“再者,陛下的命令是带上你一起去,我走得匆忙,居然忘了。”

我吃了一惊。

带上我?为什么?那个皇帝陛下不会是想把我弄到王城去烧死吧?我能理解我的名声传到了王宫,但他不怕被我毒死,或者如何如何吗?既然我现在是东方邪恶女巫的形象,皇帝为什么不怕?或者,他也有中国君王的那种真龙天子,可避万邪的想而从里昂这么一句话中,我得到了很多信息。

首先我明白里昂是存心要保护我的,他也明白尼娜要针对我,所以设下了这个局。他的离开,他悄悄请来lieicat记吐,他及时的返回,甚至小刘易斯对我的维护,都是他的安排。我以为局是我设下的,其实一切都在他的操控之中,我的人其实是他的人,我的安排他全部了然于胸,而我的那些准备,也会他相信了我暂时是无害的。所以他才站在了我这一边,虽然当时的局势凶险,但他以这种方法令尼娜显了形。

可惜的是,红衣教士承担了所有罪名,尼娜居然全身而退。

这也从另一方面证明,里昂对尼娜别说爱意了,只怕连半点好感也无,大约心里清楚所谓转世战争女神根本是无稽的说法。只是尼娜在民间的声望实在太高,他之前利用这一点鼓舞了士气,他自已则肯定是不信的。

对这一点,我简直是欢欣雀跃。

在这次事件的解决中,他运筹帷幄,但对结局似乎并不太关注。或看他太骄傲了,从没把尼娜当成障碍,或看他知道仅一次事件是无法彻底解决的,所以尼娜倒没倒台,好像不在他考虑之列。

其次,皇帝陛下要里昂带我上王城,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可能忘记?不过也是他的暗中布置的一步棋罢了。至于说皇帝为什么要他带上我,原因不得而知,但肯定是尼娜做了手脚,令皇帝对我产生了或者好奇、或者厌恶、或者善意的兴趣,可结果却与她的期盼有所不同。

第三,虽说里昂可以晚到王城几天,可他一来一回已经耽误不少时间,只怕天一亮就得重新启程。也就是说,我也得跟他走,没时间把逃跑的小丁找回来,好好安置。

“什去时候走?”我干脆直截了当的问。

“明天中午。”他没有看我,“我得留下观刑。”

里昂所说的观刑,是有关那个红衣教士的。他的命运本来应该由教会来决定,但是他伤害了北诺曼的人民,刚才中了魔药的人之中,有一个身体弱的没有救回来。

他杀了人,又妖言惑众,差点为北诺曼带来灾难(就是陷害女巫会招天谴这件事),所以里昂对他进行了宣判……明天一早,施以火刑。

从我的角度来说,这种死刑很不文明,但我却对他没有丝毫的怜悯。令我齿冷的是尼娜,她没有为红衣教士辨解半句,连眼神的安抚也没一个。真够心根的,人家可是为了她,宁愿献出生命的。

“求你帮我一个忙。”我想了想,说。

他冷笑着看我,眼睛里全是讽刺,“女巫小姐,你能活下来已经是恩典,竟然还有要求吗?”

“顶多,算我欠你一次。”我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但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必须把小丁找回来,妥善安置好,不然我上了王城,把他一个人丢下,还带着个昏睡不醒的师祖,他若再闯祸.或者被伤害该怎么办?

“我要找到我弟弟。然后,请你下令善待他。”我提出要求,“假如你不放心他,还要把他关起来,至少请solomon来负责。”因着小熊的关系,solomon不会为难小丁的。

他看着我,不说话,眼神里浮上一层怀疑和不耐烦。

“我家小丁现在神智被迷,像孩子那样好糊弄,尼娜也没除掉,谁知道她会不会暗中再得用小丁做坏事?那样对北诺曼也没有好处。是,我这么做是关心我弟弟的安危,但同时对头诺曼也是一种保障。”我游说着,临了又嘴甜的补上了一句,“你保护了我,我也要保护你。”

一直很冷酷的样子,但听到最后一句时,目光莫名的一闪,态度似乎有所松动。于是我连忙趁热打铁的解释,“你带着我去王城,还 不道会遇到什么事,也不知几时会回来,所以没有后顾之忧是第一位的。”

“最多给你两天时间。”沉吟片刻后,他终于说,“那时如果你还找不到你弟弟,我就会下令,只要他出现在北诺曼,一律格杀勿论,不问缘由。你说得对,我不能让我的臣民遇到危险。”

“遵命。”我叹了口气。

以我们之间现在的关系而言,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不能指望他宠着我、纵容我、理解我。九百年后的他,才会经常做这种事。目前,我只能更多的依靠自巳。

我转身就走,他却突然拉住我,警告,“不要试图做某些事,不要觉得可以摆脱我的控制。”

我心头有火,却谄媚一笑,“亲王殿下,我只是想把我弟弟找回来,然后一直跟在你身边。到时候,只怕你想推我走,也得费一番心思才行。所以,不必担心。”

这话说得暖昧,他似乎有点生气似的抓着我的手臂不放,就这么瞪着我。我不愿意输给他,也同样不眨眼的瞪他。到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好像心上塌了一角似的,我们同时收回目光。他的神态有点狼狈。

“我救你,可不意味着会容你为所欲为。”半晌,他态度生硬地说,“我只是不喜欢不公平的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在我的领地上发生。”

“我服从你,可不意味着会让你控制我的自由。”我骄傲的回答,“我只是喜欢留在你的身边,好让你看到我的好处。顺便,我得有地方生活。不得不说,你给我的待遇不错。”他被挑衅的尊严令他有点恼火,他猛一拉我,我站立不稳,整个人都伏在他怀里。不过我拼命高昂着头,不服气的说,“亲王殿下,时间不多,我得立即去准备了。最多两天后,我不是要随您上王城吗?”

“那你还不快滚?”他气得蓝眼睛几乎变成蓝黑的。因为,他虽然拉得我失去平衡,却并没有拥抱着我。是我就势趴在他胸膛上,赖着不是。

“再趴一会儿不行啊。”我双腿用力,打算逃跑,“亲王殿下的胸膛不错,就是心跳快了点。”说完,我撒腿就跑。

哈,他还不是我的里昂,持虎须的事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回到住处后,我念了几句清心咒,努力宁神静气,好以心灵呼唤小丁。我必须要快,不然等他逃得远了,我就会联络不让他了。就算是打电话,还有出不出服务区的问题,何况只是心的沟通。

我枯坐了半夜,拼命呼唤小丁,却一无所获。这让我不禁焦虑起来,一怕小丁带着师祖越跑越远,二怕他遇到什么不测。这孩子本来就是个冲动的,何况现在的神智被封,不会判断对错。三……里昂只给我两天时间,我没有机会慢慢寻找。

天快亮的时候,我绷不住了,心口一疼。

我解开衣服,看到双乳之间那条丑陋的红痕似乎变得扭曲了,好像正被痛苦折磨着。我想起我受这个伤时,就是因为在现代的那场大战中以利器刺胸,激发力量所造成。后来几次三番的,我愈是用力,这个伤就愈严重,直到我丧失了全部的力量,包括先天神力和后天法力为止。

那么现在……我一咬牙,拿起匕首来,刺了进去。不必很深,甚至只是刺入肌肉一点点,那疼痛就像无边疤际的海浪一样,把我整个淹没,远远超出了正常的范围。如果只是皮肉伤,不可能那么疼的,疼到全身的汗毛孔全闭合,可偏偏神智清醒,于是痛感加倍,害我咬破了嘴唇,才没有痛叫出声。

但与此同时,我感觉身上灵力充沛,似乎神识能飘到极远的地方。

我心里不知是悲是喜,因为我发现这伤口居然成了像按键或者开关一样的东西,只要我根得下心去刺激,我那似乎被封印或者被限制的力量就能恢复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刺伤得越很,力量恢复得越多,但我清楚这有如饮鸩止渴,总是这样的话,也许有一天小命就会玩完。

“小乙,别这样。对你有大损!”

我知道啊,可事实逼得我没有其他办法!就好像,你必须做一件可怕的事,因为如果不做,立即就得死!那也管不了以后,只顾着眼下。但是……是谁在跟我说话?

天哪,是师租!

第四卷 39章 亲王夫人

我猛得睁开眼,心中的感应就断了。我只得忍痛再做一次,也再度得到了师祖的回答。

“我的灵识被封了。”师祖语速很快,大约想快点说完,好让我别再损耗心力和体力,“是那个红衣教士做的,小丁变成这样,也是他的手笔。多了不说,以后见面再解释,现在你说你要怎么办?我来配合你。”

“师祖你醒了吗?”

“没有,我的身体还是不能动,但我努力了这么久,灵识终于可以和你联络了。快说,要怎么办?”

“小丁能和你用心交流吗?”

“能!”师祖的声音很肯定,甚至我还感觉到了他那种意外之喜的意思,“这孩子有着比你更强大的力量,我从没见过的强大,只是一直没被开发。不然,以红衣教士对他的手段,他不可能还活着。我相信那个红衣教士比我更感到震惊,所发他急着除掉你们姐弟两个。”

“现在你们在哪儿?”

“我不知道,因为小丁一直说是往南,我猜我们快到南诺曼了。”

“快回来!”我吓了一跳,猜想小丁是下意识的回到我们最初穿越的地方去,可那里有塞尔特,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不能再让小丁陷回到原来的境地里。

“回哪儿?”师祖问,“唉,真窝囊,老子我一生纵横江湖,临到老来,居然居然连容身之地也没有。”

“别感叹了师祖,现在立即回到北诺曼的都城,我会派人去接你们。然后……”我想了想,“你和小丁就待在我原来的房间里,自我隔绝,不和外界接触。利用这个时间,师祖好好恢复身体,如果能让小丁清醒过来最好。”

师祖不明白为仔么要回来,我又去哪里,但这样联络很费心力,我只让他听从我就是睁开眼睛后,我立即求见亲王殿下,被告知他正在亲王夫人的房里。我这才记得亲王夫人在小刘易斯被小丁“绑架”时昏了过去,一直还没有醒过来。做为丈夫,里昂确实是应该守在妻子身边的。

犹豫了下,我决定亲自到楼下的主屋群去找他。我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很混乱,想妒忌却无力,还有做贼心虚的感觉。若不是小丁的事刻不容缓,我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露面。

在这个年代,里昂是有妻有子的,从实质上说,我谋夺人家的老公,就是小三的行为。虽然那个男人也为我所拥有,可惜那是九百年后的事,现在我不该插足其中,不过很多事由不得我。

来北诺曼很久了,但因为一直自我囚禁,所以事实上,除了顶层阁楼那一亩三分地儿,我连这栋真正的城堡也不熟悉。此时我才发现,城堡的是廊非常宽大,两侧挂着不少油画,也摆放了很多铜雕和动物制品。总之是那种文雅和野蛮并重的感觉。

另外,整个城堡显得很空,并没有士兵在走廊里站岗,只偶尔有仆人或者使女走过。一楼是书记室和各种活动室,里昂很多时候在此处办公,二楼是主卧室群,两侧住着贴身侍候的仆佣,隔着空荡荡、据说用来做客房的三楼,顶层才是我住了很久的阁楼。

按说,楼层并不多,但房子因为是由粗糙的巨石建造,每一层空间都很大,挑高又高,所以楼梯长到变态,房间和房间的距离也很是不近。 城堡很大,没人引导的我走得差点迷路。这不禁让我腹诽外国人不讲风水.这么大的房子在中国人看来,如果没有足够的人住进去,就压不住房子的气场,容易招脏东西的。

我站在那儿,冷静了一下纷乱又发热的大脑,发现前方拐角处有一幅盔甲。黑色,巨大,能穿上它的人至少要有两米高。因为那盔甲太齐全了,连配饰和长剑都有,乍一看上去,好像是个人立在那里,给人的印象非常深刻。

我迟疑的是过去,不出所料地看到了几个女仆轻手轻脚的从一个房间内出来。

可能经过差点被烧死的事件,北诺曼人虽然还是怕我,却不像对待洪手猛兽那么夸张了。侍女们见我走过去,还屈膝行了礼,然后远远的绕开我,离开,也没人问找到底干什么来了。

我蹭到那个房间的门口,借着半天半掩的门见到里昂站到一张床前,脸上有忧虑的神色,眉头皱得紧紧的,满是怜悯,却缺乏一种疼爱和痛心的感觉。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因为角度的问题,我并看不清她长得什么模样,只从微微隆起的被子上看,很高很瘦,一头金色的长发很浓密,但完全没有光泽,显然病得久了,仿佛连生命力都干枯了似的。

我从来不是圣母型的人,除了对亲人,也从不滥好心,可不知怎么,当我看到亲王夫人的第一眼,忽然很后悔没在现代学过什么医学,不然能让她不那么难受也好。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人,拥有那么优秀的丈夫和儿子,却没有机会享受女人极致的幸福。曾以为看到她时会妒忌,可我居然没有,因为我体会过那两个男人如何爱过我,今我莫名其妙的对她产生了一种愧疚。

里昂感觉很敏锐,我站在那儿不声不响的才几秒钟他就发现了我。在他情绪复杂的目光下我忽然短暂丧失理智,近乎以一种本能的行为慢慢走进了房间里。

房间内除了他们夫妻两人,还有小刘易斯,因为坐在床的另一侧,我刚才没有看到。

而我这么问也不问就直接进来了,一大一小两位范伦丁先生都有点惊讶,可是却也都没有阻“我希望我能让亲王夫人舒服一点。”我轻声解释。

里昂很意外不过他并没有什么戒备的神情,让我的心备感温暖。他信任我无缘无故就信任我,这使我们有了一个很不错的开始。

“你能让我母亲不那么痛苦吗?”小刘易斯跳下床,低低的问我,碧绿的大眼睛里,蒙着泪水,令人感到无比怜爱。

“我不知道我是想尽力。我们东方有句话,叫但尽人事,各凭天命。我们左右不了命运但是可以从悲伤中找到一点安慰。”我蹲下身子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刘易斯,倘若九百年后我欠了,你不能回应你的爱情,那么就让我从现在开始,给你最温柔的报偿。

“谢谢你。”小刘易斯抱住我的脖子。

里昂走过来,抓着我的手臂就往门外走。

小刘易斯想跟着,却让他一个严厉的眼神就制止了“你不必对他这么生硬他还是个孩子。”我叹了口气“干吗把我拉出来。”

“我记得你并没有医疗技能。”里昂的声音有点发紧“而且你的法力已经消失“我是不会医术,但有一种叫心理安慰的东西你知道吗?”我把他拉得离门边更远一些“除了你没人知道我失去了法力,假如我装模作样的比划一番说她的病会好起来,只要让她有这种信念说不定她就可以战胜病魔。这有个名目。叫精神胜利法。”

“她已经没有希望了,只是耗日子而已。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给她希望。”

“如果是我,我选择在希望中死去。”我很诚恳“还有,我恢复了一丁点能力。你知道我能控火,而热能缓解疼痛,会对她有好处的。除非,你以为我要使坏……”

“那我会杀了你。”他恶狠狠的。

我应该生气的,可此刻方我却只觉得好笑大约我能感觉到他的杀意根本没有,不过是放狠话罢了。

我走进去,站到床边,看清亲王夫人的脸瘦得已经脱形,形容枯搞,从面相上看,五官优美,但却是那种面瓜似的性子,身为亲王夫人,唇角却松,没一点严厉的姿态。似乎意识到房间里进了陌生人,她虚弱的、慢慢地睁开眼睛。与刘易斯一模一样的碧绿眼睛。只是刘易斯的眼睛里充满生气,哪帕被迷茫的神色所笼罩,却还是像春天绿色的小山,生机盎然她的却一片死气沉沉,像荣尘的翡翠。“你走……”她一时没有看清我。

“东方女巫。但她不邪恶。”里昂突然插话“她是善良的女。救了我们的孩子现在要来救你。”

我保持善意的微笑却不说话。有里昂做保证亲王夫人肯定会相信我的。可惜我不能救她“只是让她好受一点不然我肯定会救的虽然那意味着里昂不能全心全意的爱我。

这不是为子里昂是为了刘易斯。任何一个人看到这孩子很怕母亲会死时的神情都忍不下心。

“谢谢你。”亲王夫人说。很礼貌、优雅很有些贵族的劲儿,感谢别人却不谦卑基本,我觉得她人应该不错否则以里昂的性格来说也不可能过得相敬如宾。

但是他爱她吗:我觉得不,因为我认为这时候的里昂,还远远不懂得什么叫真正的爱情。或者我有机会可以教他。

我走上前伸出手,感觉胸口的疼痛还可以忍受就开始摩梭亲王夫人的额头和四肢。

热量从我的掌心涌出我看到亲王夫人露出舒服的神情甚至连白得发青的脸都渐渐有了一点红晕。

“有效了”小刘斯高兴的跳上床。

亲王夫人微笑着伸出细瘦的,青筋毕露的手臂,爱怜的摸着小刘易的头然后转头对我说“你有上帝赐予的力量我请求你一路上护卫我的孩子,我将给你最珍贵的感谢。”

啊?小刘易斯也跟我们一起去王城吗.

第四卷 40章 寻找床伴

“刘易斯的外祖父母在王城,想见见他。”里昂解释了 一句。

原来啊。我记得里昂的妻子出身很高贵,两人之间有点政治联姻的意思。不过里昂没什么情妇,想必是尊敬妻子的。只是他们之间的感觉很客气,虽然看起来优雅,但实际上却并不亲近。而这个年代,有权有势的男人养几个情妇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正常,所以里昂的行为显得格格不入。一度,我曾以为他们夫妻很相爱,心如刀割来着。

“殿下,请让我和女巫小姐单独说几句话好吗?”亲王夫人提出要求,而病人的要求是不好拒绝的。

于是里昂点了点头,然后又给了我一个警告的月光,这才带着儿子出去。我就奇怪了,难道我还会谋杀他老婆吗?用着得总是对我凶巴巴的吗?

“他喜欢你。”亲王夫人突然开口。我吓了一跳,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愣着,不知说什么好。

“你不要紧张。”亲王夫人虚弱地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说明事实。我很羡慕你,因为我跟他夫妻多年,从没见过他能容忍任何一个女人的冒犯,包括我在内。”

“我冒犯……亲王殿下了吗?”我差点冲口叫出里昂的名字,幸好反应够快。现在我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其实我除了心里惦记,并没有做过什么。大概,是知道这男人的未来会属于我吧。

亲王夫人笑笑,却没有回答,而是温柔地说,“我病了很多年了,不能侍奉他。他是个强壮又年轻的男人,却一直没有固定的情妇。对此我很知足了。做为一个好妻子其实我应该为他安排,可是……我舍不得。我爱他远远比他爱我要多。他是了不起的男人,心里面第一位的只是荣誉和尊严。”我雷。我天雷。我核子爆炸雷。

她什么意思?因为觉得里昂对我有兴趣所以宽宏大量的给他安排情妇?我可以理解中国古代男人的正妻给老公找小妾,毕竟那是一种封建文化,可难道……古代欧洲也这样?我知道他们养情妇是公开,但这也太盖了吧?再说了为什么了不起的男人最在意的只能是荣誉和尊严?懂得爱女人,且专一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亲王夫人非常衰弱,说了几句话就歇了好一会儿。当我以为她又昏睡了过去时,她却再度开口“你喜欢他吗?”然后不等我回答就自问自答起来,“你怎么能不喜欢?爱上他很容易是不是?你当然喜欢……”

“亲王夫人……”我打断她,“我来是想让您舒服些,并没有勾引亲王殿下的意思。”好吧我有,但情况很复杂,我没办法解释清楚。我对那个男人光明正大的拥有,虽然要晚九百年才行。

“他很少跟我说话,从结婚那天到现在,一直如此。我以为,那是他身为男人的骄傲使然。”亲王夫人却不理会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可是自从你出现了,在战场上挫败他,他跟我的话多了起来,不过……是说你,全是你。我想,他大概没有人可以倾述,所以才会这样。”

“他说的是他的敌人,并不是一个女人。”我有点尴尬,因为这位亲王夫人以男人为天,并且毫不自和地认为男人做什么都理所应当的意识,实在让我很汗。看来她被教育得很成功,今我对她的父母好奇起来。

怎么给娃洗的脑啊这是?怎么培养出这样的淑女典范啊?她是不是精读过中国的《女训》、《女戒》一类的书籍呀?这种女人是男人的梦想,其他女人的噩梦,虽然她并没有伤害过谁。

“对敌人的分析和研究,本来就比情人多。”我加了一句,是告诉亲王夫人,里昂对我的关注,完全来源于他在战场上被阻挡。

“不管怎么说,我都感谢你。”亲王夫人的逻辑,我实在没办法理解,“他的声音那么好听,平时吝啬于说话,可因为你,我可以尽情的听。”

好,我明白了,亲王夫人是崇拜她的男人过头了。对此,我很无语,虽然里昂的声音是很好听,我有时也听得心头发麻,可如果他不爱我,我也不会如此迷醉。爱,应该无怨忧,可也应该有尊严。

“你可以帮我个忙吗?”正当我腹诽的时候,亲王夫人提出要求。

我很惊秫,很怕这个“伟大而无私”女的提出,让我当她 “最爱的男人”的床伴。这个我是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的,但要怎么拒绝才能给彼此留下脸面呢?

“请你帮我打开梳妆台。”幸好,她的要求很正常。可是我又有点不确定了,我是期待还是害怕她提出那样的建议呢?

“最下面一层的暗格晨。”她又提醒我。我只好照做,并在她的指示下左翻右翻的,最后找出一朵镶嵌着硕大祖母绿宝石的戒指来。

“帮我把它带给我的表妹,郁西安娜。”她喘息着说,目光流露出无限的眷恋和爱意,仿佛那不是一只戒指,而是她的生命一样。这让我生出了些奇怪的感觉,既然这么爱,为什么要送给别人?不过这不关我的事,我只要帮她完成愿望就好了。

“这件事,请不要告诉亲王殿下好呜?更不要让他看到戒指”她又嘱咐,“放心,我不会伤害他,而只要郁西安娜收到东西,自然会对亲王殿下说明的。”

我当然知道她不会害里昂,所以这种担心我根本没有,于是点头应了下来。我觉得她能活过冬天已经是奇迹了,如果能满足她愿望的地方,还是满足了吧。

长年的疾病严重毁坏了她的体力,只说了几句话,她就又昏昏欲睡起来。我立即借机告辞,因为在她面前总是感觉非常压抑,所以也对她更加怜悯。

“她找你有什么事?”才走出房门,里昂就迎了过来。

我紧紧擦紧戒指,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女人的秘密。要不,你猜?”

“别给我惹麻烦,不然我不会饶恕你。”他冷冷地道。

“我来给你讲个狼来了的故事吧?”我想了想,转过身对他说,然后也不等他回答就讲了起来。我相信不用多解释他就明白,总吓唬我却不动手,我慢慢就不怕他了。

他皱紧眉头,目光凌厉,威胁感十足,话题却转开了,“你来找我做什么?”

“关于两天之期的约定。”我把小丁和师祖的事说了。

他点点头,“那我们明天一早就走。”

“不能等我爷爷和弟弟回来吗?”我吓了一跳,感觉他是在报复我。

“他们是什么大人物吗?就算是大人物,我也不会为此等待。”

我险得说,你给过我机会,就是等过我,可终究没敢捋虎须。有点事适可而止吧,真把他逗得恼羞成怒,后果是我承担不了的。毕竟,他还不是九百年后的那个人。

但我还是又磨叽了半天,保证事关小丁与师祖的事都要由solomon负责,这才安心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我很想等到小丁他们回来,看他们一眼,可明知道不行,也不必再纠缠于此。

第二天一早,亲王殿下的车队准时出发。

我做为刘易斯少爷的陪同,与他一起坐在队伍中间的马车中。队伍的前后都由身着轻盔甲的士兵们守护,里昂则骑着马来回巡视。说实话,以北诺曼军的骁勇善战的名气而言,哪伙强盗脑子进水了才会来袭击。所以,我并不担心安全问题。

不过这世上除了人祸二宇,还有一种叫天灾的情况存在。

本来就因为雪化而泥泞难行的道路,又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特大春雨袭击,使得队伍像是整体陷入了泥潭,连拔出脚来都困难。

我和小刘易斯坐的马车更是歪倒在一个大坑里,差点翻倒。我为了护着粉嫩的小刘易斯别受伤,脑袋直撞到马车的板壁上,虽然没有出血,额头却肿起一个大包。

“是你带来了厄运。”里昂半句好话也没有,我气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不心疼我为他儿子受伤就算了,还要来编排我!天气好好的,这场大雨来得诡异而突然,本来就容易让那些对我不友好的人迁怒,他还来火上浇油吗?

“自己按着,没见过比你更会惹得天怒人怨的女人!”他掏出条手帕按在我额头上,语言和行动都很粗鲁,可动作却奇异的轻柔。我心头忽然塌了一角,眼睛迷迷蒙蒙的看他。因为九百年后的他就是这样,明明心里对人家好,可表面上却极其粗暴。

终于,我发现了时间长河两端的他有了重合的地方。

大概我眼神奇怪,他抓起我的手,按在那手帕上,然后掉转马头,指挥人把马车拖出泥坑。这么一折腾,我们耽误了行程,晚上不得不在半山上过夜。可怜的士兵们三五成群的撑着雨布,躲在避雨处,就着寒潮的空气,随便吃一口东西。我感叹士兵们的强壮,如果要我在这种状态下,不生病才怪。

我和小刘易斯还好,有马车可以存身,虽然还是有雨水顺着车门的缝隙流了进来,但处境却比其他人强多了。

“我想要父亲大人进来。”一个似乎要把开地切为两半的春雷响过,小刘易斯怯声说。

41-50

第四卷 41章  我怎么脱

里昂和士兵同甘共苦的蹲在雨地里,不过奇怪的是,我虽然看不到他,却似乎能感觉到他在哪儿。

“你等等,我去帮你找他。”我安抚着小刘易斯,打开了车门。

风雨迎面吹来,春夜寒冷的雨丝扑到我脸上。我鼓足了勇气才跳出马车,直接落到泥水里,头顶和脚底的冰凉之意同时向我流遍我的全身,令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感觉像才洗完热水澡又跳起了冰水里。

天哪,这样很容易得伤寒的。不过已经如此了。

“亲王殿下。”我走了几步,哆哆嗦嗦的叫了一声。

下一秒,我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悬空着移动了数米,又被扔回车箱里。

“你若再找麻烦,我就直接把你丢到山上喂狼!”里昂充满怒气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有多危险?”

“是刘易斯要找你!”我不满,“今天的雷声很可怕,他很不安,需要父亲的安慰。”他也不想想,如果可以,谁会在雨夜里住外跑,还冻得要死。

“是吗?”他问,却不是问我。

小刘易斯嗫嚅着,没有说话。

里昂目光严厉地瞪过来,“你知道,我不喜欢你吞吞吐吐的。”

我连忙挡在小刘易斯面前,“他不过才五岁,你不要这么凶啊。”

“他是北诺曼未来的继承人,这么软弱怎么行?如果连雷声都怕,将来如何在战场上保卫家园。五岁又怎么了?我五岁时已经上山猎熊了。”

“呃……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不能把所有人都培养成你。再说,也不是只有武力强大才成功,我们也可以追求心灵的自由。”我情不自禁的护着小刘易斯而且是纯出于自然。

于是里昂愣了大约不明白我为什么对他的儿子那么有感情,还很真诚。然后他怒了明显怪我多管闲事,妨得他教育下一代。

我见雨水如注的从他的帽沿上滑落他皮质的轻盔甲闪着冷光,未加思索就把他拽上车。他没料到我做出这么不分尊卑,举止鲁莽的事来,几乎没有反抗就已经湿淋淋的进了车厢,脚下很快就汪出一洼水来,把地毯全浸湿了。

父子两个,一大一小都诧异的望着我,大的那个还怒气勃发,看样子想掐死我。哈!从来也没有女人对他拉拉扯扯吧?不过他最好习惯,因为在我这儿,他从设做过,却开始适应的事多了。

从没有人让他在战场上吃瘪、从没有人劳动他亲自去绑架、从没有人让他暗中保护过、从没有人挑逗却又不满足他……

“亲王殿下不能淋雨,您肩负着整个北诺曼,贵体保重啊。”我胡乱解释了一句,看了看小刘易斯,见他的表情虽然很严肃,极力模仿着他的父亲,但眼睛却弯成了月牙,真可爱死了,那粉嫩的小脸蛋上碧绿的眼睛流转闪烁,恨不得让人亲上几口。

可是,我不敢。在这里,小刘易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不能随便碰的。

“我没有那么娇气。”里昂说,很为自己的战士血统骄傲。

可我却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开,冒失的上前拉住他,“既然来了,就陪刘易斯坐一会儿吧?”

他的眉头又皱得紧了些,但我渴望的望着他,刘易斯纯真的小眼神儿更渴望的望着他,他终究不是个铁石心肠的,迟疑片刻,还是坐了下来。虽然神色间看起来很不耐烦,但小刘易斯还是对父亲的这种“恩赐”表现得欢天喜地。不过他明白父亲不喜欢他流露情绪,装得一本正经,可惜到底是小孩子,掩饰得不怎么成功。

然而,坐是坐下了,里昂却别别扭扭的不肯说话,就像别人欠他一百万块钱似的,小刘易斯又不敢说话,车厢里一时沉默极了,足足有十分钟之久,再大的风雨声也盖不住三人都不太正常的呼吸。

于是我只好先开口,谁让我明白两位范伦丁先生都不知道怎么解除此时的尴尬呢?只是我故意不理里昂,先把身上的雨水抹了抹,然后让小刘易斯安坐好,细声细气的给他讲故事。西方童话就算了,来一段《田螺姑娘》,告诉他会有一个仙女来爱他,然后再一段《哪吒闹海》,教导他不良的父亲也可以反抗,把血抽出来还他就是了!

小刘易斯开始时还紧张,后来渐渐的把心神集中在故事上,又因为心目中无所不能的父亲在身边,感到极为安全,津津有味的听完故事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把他好好安置在是干燥的地方,又盖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松了口气。一回头,蓦然看到里昂正瞬也不瞬地看着我,也不知怎么就局促起来。

“你很喜欢我儿子。”他目光审视地问我。

“女人嘛,对弱小的、软软的东西都很有爱。”我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感觉刚才淋到的冷雨渗到了我骨头缝里似的,很不舒服,好像有寒意从内往外感染了出来。

他挑挑眉,“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怎么回答才不奇怪呢?”我反问,“就说……刘易斯多么可爱,夸亲王殿下多么会生养和教导?事实上,你是很会生,刘易斯这样可爱,但你并不会教。”

“你跟谁说话都这么直率吗?”

“不,只跟你。”我望着他,“跟聪明人撒谎是愚蠢的。而且别的女人捧着你说,是对你有企图,她们讨好你、巴结你,不过是想得到你的垂青。

“你的企图心不是更大吗?”他微微带点讽刺地笑,“忘记了,你想让我爱上你,这可是其他女人想也不敢想的。”

“为什么不敢想?”

“因为不可能。”他回答得极其直接。

我有点气,但很快就释然。他是看不起女人的,而且还种族歧视,在现代时他就是这样,只不过后来深深的爱上我这些观念就全部烟消云散了。那么古代的他,那种沙猪主义的思想只怕更严重是他的身份地位和家庭历史及生活环境造成的,只要他重新爱上我一切也都会变样。

“而且,你说话很粗俗。”看我低头不语,他讨厌的又加上一句。

我怎么粗俗了,不就说句“生养”吗?难道我不说北诺曼的人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他还没见到我破口大骂或者使坏的时候呢,不然还不气死他。

“还有……我对孩子的教育很好。”他又说。

“是吗?”我也讽刺的笑,“亲王殿下你要明白,让孩子怕你不是本事让孩子成为另一个你也不是本事。重要的是,你没发掘出他自己本身的个性和勇敢。算了,我跟你说你也不懂你除了打仗,别的都不怎么懂。”后半句话,我有点挑衅了。其实里昂很有政治智慧,而且目光如炬.很多人的小动作瞒不过去。

“你教他的,难道就好了?”他冷冷地道.“这世上没什么好姑娘会突然出现,无缘无故就爱你。至于说那个杀掉龙的小孩子,完全是不讲理,给自己的人民带来灾难,难道还要责怪父亲吗?”

我汗了,他是这么理解哪吒闹诲的?也难怪,他是上位者嘛。我不跟他争论这些,只意有所指的道,“你怎么知道,没有好姑娘会突然出现,会没有原因就爱你?”我不就是吗?穿越了九百年,费尽心机,只为与他重新相爱。表面上看,是没有原因就爱了的。

只是说这句话时,我们的眼睛不知怎么突然对上,然后,居然就这么绞住了,半天才能错开,而且还是我先招架不住的,心跳过速得很严重,突突突的。

“我走了,别再跑去雨地里!”他突兀地开口,声音听起来有点烦恼。

我知道这不是谈情的好时机,于是站起来,帮他打开车门,毕竟他是亲王殿下,我不该太过无礼。可不知怎么,我脑袋忽然一阵眩晕,身子住他怀里扑去。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我甚至能想像到他有多么鄙视我,以为我在故意引诱他。可他却没吭声,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你在发烧,如果不是你自己起火了的话。”

我吓了一跳,可不是吗?怪不得我觉得身上发烫,但骨子里却冷得很。本以为是待在他身边造成的不适,却原来是身体出了状况,一定是淋了雨的缘故。

这让我有点懊恼,因为我平时的身体是很好的,都怪最的不停受伤又强运法力,这才娇弱成林妹妹了。

“没关系。”我说得轻松,“这种发热的症状,来得急也去得快的,不必担心,更不会转成肺炎。”我知道这年代的肺炎是致命的,但我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

他弯着腰,把车门又关上了。

“你没有干衣服可以换吗?”他左右看看。

我借机埋怨,“你有赏赐给我很多衣服吗?我总共就做了两件,差点被火烧那天还毁了一件,现在这件是唯一的了。”我说着看了看我的斗篷,它已经被睡得很香的小刘易斯裹在了身上了。

“你自己折腾死,也不要在我的马车里,不然岂不是我没有履行诺言?”他很不高兴,犹豫了下就动手来解我的裙子。

我掩着领口,跌坐在座位上,“你要干什么?”

“不要再穿着湿衣服。”他一脸严肃。

“我没的换呀。”

他看了下座位上铺着的羊毛薄毯,“你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我自己脱还不行吗?明明是帮助人,非得装得这么凶恶吗?只是,他这么目光炯炯,我怎么脱?

第四卷 42章 微暖的他

“请回避一下好吗?”我只好提出要求。

他闭上了眼睛。

我琢磨着他这样的人不至于偷看,就大大方方把湿衣服全脱掉,然后把那张硬而粗糙的羊毛薄毯裹在身上,因为不能完全贴紧身体,到处漏风,任然冻得我够呛,只好可怜兮兮地窝在座位上。

“你不会给自己烧一把火吗?”他突然说。

“我还没让你睁开眼睛呢。”我答非所问,不想把自己的伤势说得太清楚。

在他看来,我的法力正在恢复,事实也确实如此,只是伴随着相同的伤害性,他不理解,我每使用一次法力,身体要承受什么样的疼痛。我跟小美人鱼也差不多了,走着最美的舞步,但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一样。不过,我要把王子抢过来,绝对不会成为海上的泡沫。

“我冷。”当我看到他站起身要走,从嘴里蹦出一个字。同时,伴随着牙关打颤的声音。

他好像很不高兴,但犹豫了下,还是坐了过来,伸出臂膀搂着我,动作很僵硬。

“我还冷。”我不满。

他的身体放柔软了些,两只手把我抱在怀里,很是忍耐。

“你的身上冷。”我再度开口,抱怨着,但却往他怀里钻了钻。

我这样做纯属自然,或者因为身体不适,我的时空感很混乱,忘记他和我的关系远远没到这么亲密的程度,他有点生气了,拉开我说,“小姐,你非常无理。”

我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很是委屈。

他瞪着我,坚毅的脸部线条慢慢软化,无可奈何地露出妥协的神情。然后,甩掉他早就湿透的轻盔甲。

他的体温比较低,但不同于几百年后的微凉,胸膛有一种缓缓的热度,我发烫的面颊贴上去,舒服的叹了口气,他却几不可见的哆嗦了下。这种感觉很奇异,温暖的他、心脏跳动的他、生命之河还没有凝结成冰的他……我爱他们两个,这一世的热血,后一世的不朽,不管时间时停顿还是流淌,我都爱他。

“谢谢你。”我迷迷糊糊地说,“谢谢你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这样我就不孤单了,哪怕你不爱我也好。”

他没吭声,只紧紧抱着我,好像睡着了一样。于是我也不再多话,静静的去地周公。临睡前我想,我其实是很有进展的,里昂这样 的男人心肠跟硬,不会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心软。我知道,他喜欢我。纵然他还不爱,但他喜欢我,被我所吸引。

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能急于求成,不能急切地、冒失地靠近他,应该适当保持远离,可是又不能离得太远。这样他对我的兴趣才会更浓厚吧?他还会觉得他的好感并没有被接受,有被拒绝的感觉。在加上他嘴硬的说过永远不会爱上我,又以为我只是拿他当我心上人的替身……

他好像已经踏进我布下的陷进里。

正如我的预言,我的高热来得快去得急,第二天早上睡来时,我已经退烧了,只是有些浑身无力而已。雨停了,里昂早就不在身边,小刘易斯也不再。车厢内冷冷清清,但座位上有一套最小号的士兵服。

这是里昂的体贴吧?我心里热乎乎的,才换好,小刘易斯就提着一罐子牛奶来了。

我把他整个提起来,发现他膝盖以下全是泥浆,不由得埋怨了两句。

“父亲说,我要从今天开始要和士兵们一起出早操。”小刘易斯扬起满是兴奋的小脸,“他说我变得强壮,以后就不怕打雷了。”说到后来,他声音渐小,有些不好意思。、 唉,他才多大!里昂也太严厉了些,怪不得以后他们的父子关系非常僵硬,明明互相关心,可都绷着劲儿,谁也不理谁。刘易斯还因为初恋女友的关系,和里昂很隔阂,自我沉睡了几百年。

不过,不管刘易斯长大后喜欢东方女人和我有没有关系,我从现在起就想办法影响他的影歌,加入我完成任务,回到现代,说不定能看到一个开朗,从没有陈水果,强大的刘易斯,那样对里昂来说也是一种助力吧。所以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

“亲王殿下真的很疼爱你呢。”于是我说,“不过他是顶顶了不起的男人,不喜欢把爱啊什么的挂在嘴边,你心里明白就行。

“可是父亲不喜欢我。”小刘易斯低下头。

“乱讲,他如果不爱你,才不会悉心教导你呢。”我整理了下小刘易斯的衣领,“你将来是要继承贝诺曼的,所以眼光要放得长远些。不要只听别人的话,好多事自己多想想,以不同的角度思考,就会看清事情的本质。”

我觉得这么小的孩子是听不懂我这番话的,不过我希望给他心里播下种子。可是小刘易斯却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好像很认真的接受了,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欲言又止。

“你的心里话可以告诉我哦。”我哄他,“你父亲不是说,可以信任我吗?”

这时候的刘易斯对里昂很是崇拜的,里昂于他而言,就像天一样的存在。因此,他闻言点啦点头,“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能替我保守吗?”

“当然能。”我很认真的点头,又握住他的小手,给他信心。

“七年前,我父亲本来想娶的是郁西安娜,可是却被迫娶了我妈妈,所以他才不喜欢我。”小刘易斯叹了口气,摸样超级可爱,可我心里却咯噔医生,似乎被重物狠狠砸到。

郁西安娜?不就是亲王夫人让我转交戒指的那位?她和里昂是什么关系?

“小孩子,不要胡说八道。”我心慌意乱的说了句。

看我不相信,小刘易斯立即急切地证明,“我说的是真的,我妈妈早就告诉我了。郁西安娜是我妈妈的表妹,王国唯一的女公爵,他们的父亲是亲兄弟,当年她要和父亲联姻的,但不知道外公做了什么,父亲最后娶了我妈妈。”

“可是亲王殿下对亲王夫人很好啊。“我说,”他对你也是很疼爱的。”

小刘易斯茫然的耸耸肩,不再说话了,只不断催促我喝牛奶。我知道这是里昂对我的特殊待遇,但喝起来却完全感觉不到味道,心思完全被那个女公爵完全占据。

那只戒指有什么意义吗?可惜我答应了亲王夫人不告诉里昂这件事,所以没办法现在去问。如果那是定情信物,或者是范伦丁家的家族标记,亲王夫人此举是不是说明,她想让我当里昂的床伴,却想让郁西安娜取代她的位置,成为新的亲王夫人呢?

这很说得通。

病人们都能感觉出自己的身体状况,别人再说什么安慰的话,他们自己心里也明白。那么,亲王夫人知道自己快死了,也许练级个月也坚持不下去,所以要对身后世进行安排。她那样绵软的性子,左右不了里昂的行动,只有先下手为强,为自己的孩子找到新的依靠。不管那个郁西安娜是什么样的人,毕竟和小刘易斯有血缘关系,或者还有什么秘密协定也说不定。

至于我,一个东方女巫,能爬上亲王殿下的床就不错了,还想奢望名分?

但亲王夫人虽然和可怜,我却不会任由她这么做。她活着,我不跟他抢里昂,顶多就是忍不住,制造点小小的暧昧,但倘若她离开这个世界,谁跟我抢里昂,我就跟谁不客气。妮娜都被我挤兑了,何况别人?

这一天,艳阳高照,但队伍并没有行进。听小刘易斯讲,是想等地面被晒干,不然一天也走不了多远。

我不出车厢一步,却并不多想,只好好养病顺带养伤。这时代的里昂,身边花花草草太多,我不保证自己的强大,怎么和当地女人抢男人?至于策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到时候再说。

可恨的是,里昂一天也没有来看我,食物道是按时送来,估计还是别人吃不到的精品。我耳朵尖,听到有士兵抱怨,说女巫吃虫子、蛇和蝙蝠就行,为什么把辛苦打来的野味给我?喵的老子还不想吃哩,腥得要死,又没滋味。这个年代的北欧人吃得真是粗糙,等有机会我非得养叼了里昂的胃不可!

接下来几天很顺利,北诺曼一行人平安到达王城、 才一进城门,车队就停了。我偷偷从窗户往外看,看到一个身材胖大的老头子迎了过来。

“外公!”我还在猜测这老头子是谁,小刘易斯就率先高兴地叫了起来。

老头子快步走过来,打开车门,就把小刘易斯抱了下去。祖孙俩好一阵亲热,根本当我是透明。而里昂骑马过来,目光连瞄我一下都欠奉。哼,这才证明你心里有鬼,不然为什么不敢看我?

我并不沮丧,反而斗志昂扬起来,冷眼旁观着那老头子和里昂寒暄,极力邀请他去他家里住。

“皇帝陛下春季狩猎未归,事实上昨天才走,你到王宫也见不到人的。”老头子说,“他急招你来,就是为了陪他打猎,并没有重要的事,只是因为你被天气阻拦住脚步,他等不及了。”

“不需要追上去吗?”里昂沉着脸问。

“你是王国的英雄,北诺曼的磐石与利剑,打猎这种事,完全没必要参加。”老头子哼了声,“你在王城没有别院,就住在我家吧,你的岳母大人很想刘易斯。对了,郁西安娜来了王城,也住在我那儿。毕竟,我是她的亲叔叔。”

我心里一揪,看向里昂,见他面色没什么变化,连眼睛也没有亮一下,不禁很纳闷。他和这个郁西安那到底是什么关系?那个戒指,我要交给她吗?

第四卷 43章 极品女公爵

这个年代物资匮乏,所谓的豪宅,也不过就是地方大点而已。据说王宫是不同的,但我还没有亲眼见过,不能确定。只是里昂的岳家比他的城堡还是豪华些,少了一些军旅的气质,多了些王城的奢靡。

里昂没理会我,我就厚着脸皮直接跟上,他去哪儿,我去哪儿,也不管那身不伦不类的士兵服有多么刺眼。小刘易斯倒是很高兴,一直蹦蹦跳跳的走在最前面,直到一位老夫人把他抱在怀里,宝啊贝啊的一通乱喊,又满头的乱亲。

“亲王殿下。”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传来,把这幕祖慈孙孝,其乐融融的场面生生打断。

在场的人都循声望去,只有我看向的是里昂。只见里昂极其礼貌优雅的略弯了弯身,唇角勾起,挂上一抹浅笑。

靠,太过分了,在这个时代,他对我都没这么笑过。

我转过头,看到一位红发美人,有着亲王夫人一样的碧绿眼睛,身材高挑,长发过膝,美则美矣,但却是标准的北欧女人,骨架大,皮肤不够细腻。从姿色上看,比亲王夫人有所不足,但气场却强大,有点能和里昂匹敌的味道,简直富贵逼人来啊。

“郁西安娜,你和里昂有四五年没见了吧?”里昂的岳父,休顿先生,内阁大臣,笑道。

郁西安娜风姿绰约的点了点头,缓缓步下楼梯,女公爵的范儿十足。不过,她才走下两层楼梯就停下了,诧异地指着我说,“这个人是谁?怎么能容许闲杂人等进入内厅?我的天,看看她身上的泥,实在太肮脏了!”

你才是闲杂人等,你们全家都是闲杂人等!

虽然这话很打击人的自尊心,我心中也暗骂着,但我脸上却露出了微笑。因为我看出来了,郁西安娜是个外强中干的女人,倘若她足够自信,也不会上来就找我的茬,这样小心眼、尖酸、装腔作势且沉不住气,里昂不会真正爱上她。也许曾经有好感,但这样的女人拨动不了里昂心底最深入的弦。

我最大的优势就在于,我太了解里昂了。

“上帝,她是什么时候跟进来的?看看她的头发和皮肤!”休顿夫人也才发现了我,敢情人家贵族的眼睛都是朝上长的,刚才这么半天,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存在。

“她是南诺曼的东方女巫吗?”休顿先生显得有见识多了,“里昂,你怎么带了她过来?她是你带来的吧?这世上谁都知道,东方人有多么邪恶。”

“不,她一点不邪恶,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姑娘。”里昂还没说话,小刘易斯就很义气地站出来,“她是我的贴身侍女,我不许你们你辱她!”

我泪花花。

刘易斯,不管在九百年前还是九百年后,你一直在推护我和保护我,要我拿什么报答你呢?

“天哪,里昂,你怎么能让一个东方女巫当我宝贝孙子的贴身侍女。”休顿夫人摆出老母**护着小**的姿态。

可惜小**不鸟她那一段贵族的虚伪行为,直接跑过来,拉住我的手另一只拉住里昂的,“父亲,我们离开这里去住客栈,我讨厌不喜欢小乙的地方。”小刘易斯的中文发音比他老爸准多了。

“刘易斯,你太不听括了。”休顿先生责怪着,眼睛却看着里昂。

里昂不动声色,着甚至是无所谓地说,“这侍女是刘易斯的母亲为他选定的。我觉得,他母亲知道什么是对他最好的。”

一句话,就把休顿夫妇噎住了。

郁西安娜却皱了皱眉,“亲王殿下,我觉得您对继承人是有责任的。我表姐病体沉重,未必分辨得清。”

“这个女巫,我倒也很喜欢。”里昂淡淡地道。

“她这么脏,这么丑,对刘易斯没有影响吗?”郁西安娜继续紧盯我不放,“不行,刘易斯是我的侄子,有我们休顿家的血统,事关他的成长和教育,我不能不管!”

郁西安娜快步走过来,从我手中把刘易斯夺走,“我有个很好的家庭老师,曾经侍候过皇储,无论学问还是举止都是一等一的,正好可以教导刘易斯。只是,这个人还有官职在身,离不开王城,我看不如把刘易斯寄养在外祖家,我可以就近照顾。”

我挑挑眉。

这位王国唯一的女公爵果然强势,不管想要什么,都直接明抢,没有尼娜的半分隐晦。看来,要对付她倒不容易呢,因为她皮厚、腰杆硬、舍得下脸面还心安理得。

不过我现在是“贴身侍女”,一切都轮不上我说话,只看里昂怎么应对了。

“我的儿子,我必须要亲自教导。”里昂说得不带情绪,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意,“而我为皇帝陛下镇守北方,不能擅离,除非公爵小姐你说动陛下,让我也来王城享几天福。”

“亲王殿下是王国北方的坚盾,怎么可能脱得开身?”郁西安娜咬了咬嘴唇,表现出一种媚态,“干脆我随你回北诺曼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要做。表姐病重,我想你有很多内务需要处理。”

汗了,这么直接啊。这就坐登堂入室,为当后续的亲王夫人做唯备了?

而且我注意到,郁西安娜说这番括时,有意无意的瞄了休顿夫妇一眼。休顿夫人神色一默,休顿先生倒平和,还给了个支持和鼓励的目光。

哦?有意思!有内幕!着来里昂上王城,未必全是皇帝对他有所企图,他岳家和这位女公爵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小刘易斯听到这儿,脸色惨白,差点哭了出来。他还不知道母亲将死,却以为父亲为了郁西安娜而不爱他,现在郁西安娜要跑到他身边去,岂不是要取代他的母亲,然后赶他出家门?他小小的心里,才刚刚对父亲产生一点信心,这时候又完全失去。

我连忙蹲下身子,毫不客气的又把小刘易斯从郁西安娜手中抢回来,对这个北欧男版小白菜安慰性的轻轻微笑,慢慢展开他的小手,偷偷捏他的手心儿。对于小孩子来说,大道理没有用,不如肢体语言来得更让他们信任和理解。

小刘易斯的神色果然一松,伸手抱住我的脖子,呜咽了一声,就坚强的站直了小身子。

四双目光扫在我身上,其中两双颇为玩味,一双是赤裸裸的厌恶,另一双让人发麻,是里昂的。

“我们走得很累了,可不可以先带我们去休息?”里昂的眼神很莫测,也不说答应郁西安娜,也不说拒绝,就这么模棱两可的,即排斥,又吸引。

然后他温柔地对我笑,还伸手把我拉起来,合情脉脉地说,“你也累坏了吧?快去歇着,晚上我叫裁缝来,帮你多做几套衣服。那样,以后你再随我出去,也不必要穿士兵的衣服了。”我咬牙!

谁要说强势霸道又骄傲的男人不狡猾来着?眼前这个就是兼具了狮子、野狼和狐狸特性的特殊人种!

不知他出于什么目的,反正他把我推到了前面。他那话说得太暖昧了,表情更是具有暗示性。不明真相的人会以为我与他有奸情,在路上耽误的时间不知去做了什么爱做的事。天哪,我受不了,我宁愿他对我冷言冷语,也比他这么肉麻的看着我强。

“愣着干什么?小傻瓜。”他点了一下我的鼻尖。

我雷。天雷。劈得我差点失禁。拜托不要这样吧,我是希望他爱我,但演戏演到他这样假且还这么卖力的,实在有够恶心,然而还没等我被麻翻在地,他忽然打横抱起我,问休顿夫人,“您安排的还是二楼的房间吧?那我先上去了,吃晚饭的时候请通知我,我十分想念您的蘑菇烧大块肉。”

休顿夫人几乎是下意识的指了指楼上,里昂的行为震惊得她连话也说不出来。而里昂就那么抱着我上楼去了,小刘易斯哒哒哒的跑在后面,欢快得像一只小兔子。

“你这是干什么?给那位女公爵机会,让她好烧死我?”我被扔到一个房间后,看着里昂变回严肃冷漠的脸,我忍不住跳着脚嚷嚷。

“我不养吃白食的人。”他有了一声,“你跟着我来,就得做出贡献。”

“我没想跟你来,是你硬拉我来的,说皇帝陛下要见我。”我气坏了,“如果你问我的意见,我宁愿在家等我弟弟和爷爷。

“没人问你的意见。”他一脸无动手衷的表情,“事实上,你的意见根本不重要,关键是我要你做什么?”

“那你要我做什么?你儿子的贴身侍女?”

“随便你做什么。”他完全不讲理,把我推到风口浪尖就不管了。

“你不愿意做我的贴身侍女吗?”一个小小的、受伤的声音问。我这才意识到,小刘易斯还在,我实在不该当着他的面.和里昂吵成这样的。

“我当然愿意。”我摸摸小刘易斯的头,“我只是讨厌你父亲强迫我为他做事。”

“什么事啊,我来帮你好不好?”小刘易斯近乎哀求的看着我,“请你不要讨厌我的父亲。

我不是讨厌,我是恨得牙痒痒!我想当他的贴身侍女,然后折腾得死去话来。我心里念叨,脸上却不好表现出来,还要点头答应。

44 他的快乐,我的痛苦

“快洗个澡,吃点东西睡一觉,晚点我会叫人给你拿一身衣服来。”里昂插嘴,“按照传统,接风晚宴会很丰盛的,有不少贵族要参加。做为贴身侍女,你要陪同刘易斯出席。所以务必要打扮得最美,那是我们北诺曼的光荣。”

“知道了。”明白逃不过,争辩还有什么意义?况且,里昂这话的隐意难道不是觉得我漂亮,而且已经认同我是北诺曼的一份子了吗?好吧,这是积极的进步。

“乖了,小傻瓜。”他试探地又说这种肉麻话。

我一个哆嗦,情不自禁地抱紧双肩,于是这个恶劣的男人发现了我的弱点,一连气的说下去。什么小宝贝、小甜豆、小南瓜、小蜜糖……

直到我一直缩到墙角,恨不得就此遁了,他才哈哈大笑着离开。

喵的,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畅快地笑,而且他笑起来那么好看。可为什么,他的快乐要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太没天理而他的笑声一直传到走廊里,那个了不起的郁西安娜听到了,气得脸色发青,目光中满是对我的仇恨。

衣服很普通,但架不住咱有一双巧手,再加上diy的化妆品,打扮出来算不上艳冠群芳,也绝对不会坠了东方美人的名头。

郁西安娜起了和我争芳之心,收拾得珠光宝气,长长的红发上缀着宝石,衣服的颜色也艳丽夺目,但我跟她的风格完全不一样,身上半点装饰也无,结果反倒衬得清雅脱俗,在一大群豪华强壮的北欧女人中间,格外惹眼。

不过,这里的人仍然对我是又好奇又害怕,远远的总有人瞄我,男人们的目光还辣的,但没人主动和我说话,或者靠近些。

“坐在我身边。”在去餐厅的时候,里昂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对我说。

我一愣,“我只是个贴身侍女,不是应该站在刘易斯身后吗?”

“你打扮得这么美,怎么可以明珠蒙尘?”他笑笑,但看起来很挑剔、很讽刺,“坐在我和刘易斯的中间,不要再让我说第二次。”

好吧,听从他的就是。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牵着盛装的小刘易斯跟在他身后走。餐厅很大,长桌长到变态,在这一端和另一端的人说话,得用喊的。这个我想起在现代的事,我跳上长桌,跑到另一端,跳到里昂的怀里。他完全克制不住燃烧的激情,抱着我、吻着我、在长桌下那逼仄黑暗的地方,火热的爱我……

“你怎么了?”里昂突然回头问。我茫然。

“你的脸很红。”他皱着眉头,“不是突然生病了吧?你们东方女人总是古古怪怪的。”

“我只是紧张,拜托你不要搞种族歧视。”我摸摸脸,把脑海中那些少儿不宜的场面全道走,再低头看到小刘易斯的时候感觉很羞愧,好像我刚才回忆的场面会被这五岁的小宝宝看到一样。

“坐下。”“里昂怀疑他看了我一眼,下命令。

我微微欠身,表现得有为温顺和礼。可我才拉开椅子,身边就挤过一片红彤彤,郁西安娜率先坐在了里昂身边。

今天的主人是休顿夫妇,这两人分坐在长桌两端。休顿夫人虽然很想和刘易斯坐在一起,但作为北诺曼的领主和未来的继承人,里昂和刘易斯必须坐在内阁大臣,就是休顿先生这一边。所以,我的位置也在这一侧。但此时被郁西安娜抢了,我也不急,就乖乖站在里昂身后。

这时候男人自有安排,多嘴和多事不好。何况以我对里昂的了解来说,他非常不喜欢别人自作主张。

“郁西安娜,你的座位在对面。”里昂微微侧头,表情不喜不怒。

老天,他的侧脸好看,坚毅,而且……寂寞。

“我们许久不见了,我不能坐在你身边吗?”郁西安娜撅起红唇,倒是挺吸引人的。

“你是王国唯一的女公爵,有自己的位置。”里昂很礼貌。

不过郁西安娜却表现得极为任性,一脸叛逆者的神情,笑道,“让那些排位规则见鬼去吧,我就喜欢坐在你身边。”

好,够直接!不知面对这样的情况,里昂会怎么办?面对有女人摆明要抢我的里昂,此时我却奇怪的没有什么负面情绪,反而带着看戏的喜悦感,可谓没心没肺到了极致了。

而里昂仍然不动声色,笑得居然很温文,“可是你占了我儿子家庭老师的位置。”他又把我升级了,“本来她坐哪里倒也无所谓,但她来自东方,很多人对她有误会,为了避免其他贵族尴尬,我觉得她还是坐在我和我儿子之间更合适。倘若她有毒,我们父子也可以把她隔开。”他说话时没有降低声音,当大厅内突然寂静,这句话就令每个人都听到了。

顿时,有人笑了起来,也有人很惊异。毕竟在这今年代,有谁会开放到请东方女巫来做家教?

“我不怕她。”郁西安娜骄傲的扬起头,“既然你有勇气,我为什么没有呢?”

里昂不置可否,但他的眼神很有压力,郁西安娜的气场无形中就弱了下来,虽然还是没有起身,但却没有那么强势了。

“请家庭教师小姐坐在我身边吧。”休顿先生打圆场,虽然他也怕我,却不得不摆出无畏的样子来,“再说,我也想跟我的小外孙坐得近些。”

众人适时的善意微笑,一场抢位风波暂时结束。

一顿饭吃得波澜不惊,饭桌上前是些没营养的无聊话题,比如狩猎、比如绯闻、比如皇帝陛下的新宠物、其中郁西安娜谈锋很健,简直是话题女王,众人注目的焦点。

但我认为她很不高兴,因为事实上,几乎每个人都暗中打量了我好几遍,虽然没有一个人开口和我说话或者找里昂打听,显然我才是那个最受关注的人。

我很理解郁西安娜,作为王国唯一的女公爵、美丽、权势及良好出身的代表,她不能众星捧月,就会觉得受到了侮辱。而侮辱她的人,她认为是我。

里昂的话很少,和在北诺曼是一样的,别人问什么,也不过是点头或者摇头,偶尔回几句,不过看起来王城的贵族习惯了他如此,也没什么责怪的意思。

在这种情况下,我只有闷头吃饭,不理会任何善意、恶意、探究甚至色情的目光。而小刘易斯的餐桌礼仪好得不行,这么小的年纪,现代的孩子会让父母哄着吃饭,更会吃得满桌满身都脏了,可他不用人照顾一点,举止优雅,不声不响,连餐具的碰撞声都不发出,乖得令人心疼,一看就知道,平时肯定经历过严厉的教育。

我忽然很希望他不那么懂事,也有些小孩子的调皮和任性,甚至顽劣,那样的童年才是快乐的吧。小孩子就应该有小孩子的样子。

我知道他将来会变成吸血鬼,丧失很多人类的东西和情感,这时候就恨不得能让他品尝快乐,以供他日后在漫长的岁月中温暖回忆。

“我们提前离席,应该没事吧?”于是我低声提出建议,然后敏锐的感觉到很多人的耳朵都是支愣起来偷听。不过没关系,我只是询问退席的事而已。

“还没有上甜点!”小刘易斯有点犹豫。看样子,他讨厌这个场合,但舍不得即将送上的点心。

“我帮你做更好吃的松仁蛋糕好不好?”我柔声软语的哄着。小刘易斯两眼发亮,很重的点头,拉我离开餐桌,然后对主位上的休顿夫妇行礼,对里昂行礼,礼貌周全,家教极为良好。我面上有光,好像是我教育出来这么优秀的小孩。

临走前我瞄了一眼里昂,在餐桌上,他不会多说什么,否则会失礼,但他警告性的回视我,意思是别让我乱跑,尽快回房间去。我明白他的意思,毕竟我是个异类,在休顿家里做客,还是不要引起恐慌的好。

不过我还是领着小刘易斯到厨房去转了一圈,利用我现代的手艺,做了个色香味俱佳的蛋糕出来,然后带着他到花园去吃,就像野餐那样。这个孩子被规范得太厉害,我想让他轻松快乐些。“这一块要给父亲留着。”小刘易斯把蛋糕切下一半,“这一半我们两个吃。”

“我不吃,晚上吃东西会胖的。”我摸摸小刘易斯的头,“你也不能吃太多,会损坏牙齿。”这年代没有牙医,还是尽量保护的好。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的。

小刘易斯开开心心的答应了,因为我允许、甚至鼓励他随意坐着,不用讲究礼节,他开心极了,又有不同以往的美味可以吃,终于流露出五岁小孩应有的活泼来。

“小乙,你不必不吃东西的。我看,你有全北诺曼,不,还有全王城的第一条细腰。”吃到高兴时,小刘易斯突然很认真的对我说,“你比风铃草还苗条,谁也比不上你。”

哪有女人不喜欢听人家说自己身段好的,于是我心花怒放,但还是佯怒着在他头上敲了一记,“小小年纪就盯着女人的腰身,让你父亲知道会惩罚你的。”

“这话就是他说的啊。”小刘易斯不满的抓头发,“上回我听到他说你走起路来像风吹动的风铃草。”

如果说小刘易斯的夸奖让我开心,那么里昂的话就近乎让我甜蜜了。这么说,他注意到了我,就算他对我有心防,至少我的“美色”吸引了他。物以稀为贵,在一片金发碧眼雪肤丰躯之中,我是独特的存在。

不过,当我才想再套小刘易斯的话,打听里昂背后还说过我什么时,突然感觉有异。

春天的花园里,实在静得有点过分了。

诶?有杀气!……

45 延迟了九百年的初吻

我一把提溜起小刘易斯把他藏在遍植矮冬青的树丛中,还没忘记那半块留给里昂的蛋糕。然而转过身从容面对突然冒出来的四名大汉,他们像堵墙一样档在我面前。

不用说九成九是郁西安娜的手笔。找到王城才半天还没时间结仇呢。就算有人厌恶我东方女巫的身份,总也得调查研究一下,而且也不会在内阁大臣的家里动手。

我不知道该佩服那位女公爵,还是鄙视她因为她行事果断、方法简单,而且动作很迅速不动声色间就安排了人来对付我。但我虽然跑得地方偏僻了点,也毕竟还在正常范围,她却毫无顾忌的出手不考虑后果直接到近乎白痴。

大约她自诩是有权势、有地位、有金钱、有美貌的四有女人,看谁不顺眼就可以杀死谁,颇有点横行霸道、为所欲为、并且不屑与我斗智的意思。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人,倒真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你们是谁?快滚开!不然就是范伦丁亲王殿下的敌人!”我的气势也很足并且自然拉出靠山。

北诺曼的范伦丁威名远扬,那几个大汉闻言瑟缩了一下,显然郁西安娜的人没告诉他们要对付的是谁。但他们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步步逼进。咦,他们可能不想杀我,毕竟小刘易斯还在,可毁了我容或者坏了我的清白也怪可怕的。

对了对了,郁西安娜的目的只是这个,她不想杀我惹来麻烦。但她是女公爵,我是没有根基的东方女巫,随便伤害一下的话应该没有大碍。

我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两步,却仍然被对方的身影所笼罩。蓦然,我想起了李小龙。在电影里他就是以东方人的犀弱之躯对抗巨人型敌人的。

“有点职业道德好不好?至少蒙个面吧?”我一指那四名大汉。

他们很紧张的摆出防御的架势、对我很有顾忌。我灵机一动双手开始结印,并且口中念念有词,看起来神神叼叼的吓得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不过北欧人纪律性很强或者说不识实务,虽然不靠近但也不离开好像随时会攻击。

“你们是谁?报上名字,范价丁家族必有回报!”我正飞快的转动脑筋想着脱身之计,小刘易斯突然又从树丛中跳了出来,而且还很有英雄范儿。不过他这小英雄想救美,是不是太早了点?

借着我回头看他的机会,那四个大汉突然扑了过来,其中一个速度特别快的扭住了我的肩膀,看样子就是要把我拖走。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了许多,拼着胸口的伤处剧痛挥手就是一团火。

法力之火不比其他,会随着施法者的意识流动也不会轻易熄灭,因而在我的目光引导下那团其实很小的火苗像有意识一样顺着那大汉的手背一直爬到他手臂上,端吓得他哇哇大叫,不断的甩手,后来更是整个人扑倒在地上翻滚着试图灭火。

另一个大汉冲过去救他,却被我如法施为。其实这时候他们要拿刀砍我,我铁定完蛋。

但我远扬在外的恶名和突然出现的诡异情况吓着他们,镇住了局势。

妈的郁西安娜个死女人真当我是病猫了,小爷的恶名是随便得来的吗?自以为是的家伙,这一回我就要让她尝尝吃瘪的滋味。除了嫁人的事她大概没遇到过挫折,所以才认为任么都是理所当然,今天我就让她明白明白不是谁都要为她让路的。

“刘易斯回来。”我拉回他小个的身子免得误伤。别看里昂表面上冷酷但小刘易斯可以他的心尖尖,损伤不得,不然他得疯了。

“我要保护你”他又要上前。

我紧抓他不放“再过两年你再保护我,今天看我给你放火玩、施黑烟魔法”我胡说八道,看到那四个大汉的惊惧更深觉得时机到了。

“郁西安娜”我收了火苗大叫一声。

那四个大汉惊慌失措中四处张望,令我确定他们就是郁西安娜的人。假如她不是幕后老板,这四人的反应应该是疑惑而不是怯懦。

而他们清了场,把休顿家的仆人全赶走了,可我这还有一个小证人呢。有的人就是不明白,永远不要小看小孩子。

“再说一遍,滚!不然你们就直接去地狱里烤火吧!”我要紧牙关感受着强行激发出的微弱法力和神力,一边使用风术,令自己的头发和衣裙都被风吹得高高扬起,一边在手中把玩一个拳头大的、带着蓝黑色的火焰。

输人不能输阵,有时候猛兽之间的对峙是有很多吓唬和恐吓的成分的。实力有没有先放一边,气场先得强大,外表要够唬人才行。现在我和这四名大汉的情况就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他们怕我有传言中的那么邪恶,我怕他们近战攻击。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带起的这点风,燃起的这点火,都是强努之末,他们要再不离开,我自已就会吐血身亡,不用麻烦别人了。

四名大汉对视着,有些犹豫,我拼上小命再用土术,令他们脚下的地面似裂开似的晃动一下,终于成功地加上了压倒巨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们连惊呼声也没有发出转头就逃个无影无踪。我怕他们回过味来,也连忙带着小刘易斯离开。当然还是没忘记那半个蛋糕。

路上我嘱咐了小刘易斯一些事,幸好来时认真记过路径,所以很顺利的回到了餐厅。那些贵人们还没有吃完,我在厅外整理了衣着和头发,姿态宁静端庄的返回了厅内,当所有人都注意到我、郁西安娜吃惊又恼火地瞪着我时,我优雅的施礼。

“休顿先生您的家里进了盗贼。不过请放心,我已经帮您料理了。”我不卑不亢地说,胸口疼得我直冒冷汗,我却笔直的站好,骄傲地扬着下巴。

“父亲大人,祖父大人,有四个像熊一样强壮的男人他们想要绑架我”小刘易斯接过话茬,“幸好小乙召唤了神火把他们赶跑了,小乙好厉害!”

我暗中捏了一个他的小手,责怪他自己加上了最后那句。

小刘易斯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非常早慧,他和我一样明白是郁西安娜动的手,但之前我却嘱咐他不要说出来。毕竟我们没能抓到行凶者,我是没有能力,小刘易斯是根本不可能,如果硬碰硬激得对方丧失理智,说不定我们都回不来了。就算最后里昂找到了真凶又如何?什么事能比保命更重要?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指认王国唯一的女公爵,会给里昂带来困扰,这时候当然要显得识大体,虽然我心里恨得直痒痒,但让里昂和休顿明白是谁做的,我又全了他们的脸面,显然对郁西安娜打击更大。

何况小刘易斯还把袭击我的事件改为了要绑架他。我又让他夸大了我的实力,希望能吓退那些对我心怀不轨的人。

不然我可没有命去不断透支我的伤势。

果然小刘易斯的话一出。餐厅内顿时嗡嗡声一片,众人都流露出不安的神色。小小贵族继承人说的话算不上一言九鼎,可也会所有人信个十足。

休顿先生很难堪想必等他一会儿听到小刘易斯作证说明盗贼的幕后主使郁西安娜时更得气得暴跳。虽然他不能把郁西安娜怎么样吧,这个仇是做下了。里昂呢?听到危及他儿手、并且藐视他尊严的事发生,应该也是起级不爽的。

郁西安娜同学,这回你是偷**不成蚀把米。

“刘易斯你没事吧?”里昂从椅子上站起来,但却是走向我,而后伸臂把我揽在怀里低声问,“你也没事吧?”

我瞬间陷入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一时之间居然没反应过来,完全被那种被保护的感觉包围着、宠爱着,当我稍清醒的时候,发现餐厅内全体人员都惊讶且难以置信地望着我们。

郁西安娜的神色更加精彩纷呈。而里昂仍然在做戏,低头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声音夸张的温柔“你生病才好有没有不舒服?”然后又是嘴唇飞快的触碰。

我脸红了毫不作伪的脸红了。

自从穿越过来,我对我和里昂的关系进展有过n多计划和预想,但都没想过会这样,他甚至还没表示过情意,就进行了延迟了九百年的初吻。尽管只是浅而短促的吻,可这毕竟……“我抱你去休息。”我持续保持在迷蒙而混乱的状态下,他却又有了下一步举动,对着众人优雅地略一点头,“各位失陪,我得带小儿和…他的家庭老师先回去。”他故意停顿了下,结果倒显得语意暖昧难明。

然后他打横抱起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带我走了。

“亲王殿下,您是什么意思?”他没带我回我的住处而是进了他的房间。最奇怪的是小刘易斯没有跟着,在房间门口时就道了晚安,提着那半个蛋糕,一蹦一跳地走了。

“又滥用法力了?”他伸出手指,抹了一下我额头的汗珠儿,“如果我不抱走你,你会不会晕倒在餐厅里丢我的脸?”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不满地哼了声,感觉被他抱了一会儿,伤处并没有那么痛他不说话,忽然拉找到窗口。神情古怪又令人心跳的看着我,然后,突然,吻了下来!

46 情妇

唇舌的突然袭击今我茫然失措,就像个从没吻过的小姑娘,然后熟悉的感觉令我本能中热烈回应。我攀着他的肩膀,不想放开,而他吻得更热,火辣的深吻缠绵不休。

我觉得这是我吻得最长的一次,直到我差点缺氧,意识散乱,甚至感觉不到是谁放开的谁。

“配合得不错。”他眼神晶亮的望着我,似乎要屏住呼吸,才不致像我那样气喘吁吁耳热心跳。

可是配合?我不太明白。

疑惑中循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了窗外。

那儿有很多人,贵族和仆人都有,他们全体都目瞪口呆地仰望着我们,显然全见到了刚才热烈到几乎要吻死的一幕。

原来他又是要做戏给人看的,怪不得他要拉找到窗边来。

“什么意思?”我的心瞬间冷了下来。

“救你。”他又伸手抱住我,并不让我挣扎,令楼下的人继续观看这粉红色的场景。

“我承诺过给你保护,就不会让你受到攻击。

所以,只有你成为我的情妇才能相对安全。”

“我不想成为职业小三。”我奋力想站直,不过根本没有用。在体力上我与他相差太多。

“职业小三?什么东西?”

“就是情妇!”

“你很生气,这有什么不妥吗?”他拉开了我一点,低下头对我说话。我相信这姿势在外人看来简直是情意锦绵,可实际上他正嘲弄地微笑,“你应该知道我从来没有过情妇。我想这是你的荣耀。”

“我不要这个。”我踢他。

但他用强健的大腿顶住我的膝盖间.牢牢控制住我,“你想让我爱你那永远不可能。

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也只有如此你才能安全。因为.没有人敢碰我的女人。”

天哪!这就是郁西安娜袭击我事件的后遗症吗?我渴望他,但受不了他把我当成普通女人。这对我是极其困难的,因为我知道我们之间刻骨铭心的爱情,可他却还不曾经历。

“不。”我倔强的别过脸去。

他捧住我的脸,我一侧头狠狠咬上他的手腕。因为我们暴露在众人之前,他不能抽走手.或者推开我,只吸了一口冷气就摆出无动于衷的样子。

“我不想成为你的情妇,就算你真心爱上我也不行。”我终于摆脱了他,跑到房间中间,他两步就追上我,两手像铁钳一样抓住我的胳聘,“经过”才那一幕你已经摆脱不掉你的新身份。你已经是我的情妇了,不管你愿不愿意。事实上你应该很愿意才是,你回应了我的吻而且很火辣。”

“因为你长得太像我所深爱的那个人”

我有点慌不择言,只想找到武器打败他,“我把你当成他,为了他我愿意做任何事。不是你。”

他愣了,被拒绝的怒火在眼睛里危险的燃烧。我连忙扑向门边,可他又从背后抱住我,一翻手就把我扔到床上,整个人也扑了过来。他的吻带着怒气和不甘心,还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渴望,吸吮而辗转霸道而急切的想夺取一切。我本想反抗,但这个身体和他的身体曾经是那么契合,所以每一个反应都是控制不住的,本能和出自自然把理智击得远远遁走。

我们在床上翻滚,像是绝烈的拒绝又像是极端的吸引,我打算推开他的双臂,最后紧紧缠在他的脖子上。

他的身体很兴奋,脸上却咬牙切齿的,他的手伸入我的裙子,从脚踝一直摸到我大腿上。他的手掌满是拿过刀剑的,厚茧与我的丝滑的皮肤接触,还有强烈的刺激感。然而这却令我突然清醒了些,及时的膝盖一顶。

我无时无刻不再渴望他,可情况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痛哼一声,侧过身子弯成拿弓形,肯定疼得够呛。我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下伤得他有多重又爬过去看他,担心的问,“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女人我有的是。”他翻身下床,身体还弓成个很不舒服的姿势,“不要以为你很了不起,我只是想救你。既然你不同意,就做名义上的情妇好了。晚上睡我屋里的地上不许回房间”

他说着就跄踉着走了,把我扔在原地。

我犹豫了下,决定顺从他。刚才这通折腾,我严重伤害了他的男性尊严,虽然我不是故意的,后果也肯定是严重的,这时候还是不要再捋虎须为好。

可是……怎么会变成这样?

细想想,他这么生气,却仍然在保护我吧?不管这是出于承诺还是感情,他好歹没有放弃我,那我对于情妇这个名头也没什么好介意的。在这今年代,我最不在意的就是所谓名声了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不过跟他睡在一个房间,时间长了会发生什么事我就不敢确定了。

当晚,我连睡衣也没换,就在壁炉前打了地铺,只是很久也睡不着。倒不是地板太硬,而是他一直没有回来。这让我心里有了很多不好的联想,他离开我时“性”致高昂,尽管受了伤,但他是未苏醒的吸血鬼王的底子,说不定恢复得很快,那他是不是找别人解决去了?

我没办法妒忌他的老婆,毕竟她在我之前就出现,我不能改变他的过去,但我不能无视他的现在和他的将来。也许我没有立场去约束他,可感情上很不允许。

辗转反侧中,他终于回来了,看样子已经过了午夜。他脚步很快,进门之后迅速脱掉衣服,一边掀起床上的被单,然后走过来,抓着我扔到床上。我才想反抗,却见到他把我的铺盖全塞到床上,随后立即跳上床,侧身楼住我。

“这回又要演戏给谁看?”我判断出情势后,很配合的往他怀里缩了缩。

啊,好舒服。假如他不对我动手动脚,我又能克制住自己不对他动手动脚,其实我们睡在一张床上也没什么关系的。

“闭嘴”他低低地吼了我一句,看到我穿着整齐,忽然一把撒开我的衣服,住下硬拉,把我的肩膀露在被子外面。

我呆了,他却又想起什么的,使劲儿捏我脸颊上的肉,让我的面色红润一点,就在我的呼痛声中,门被很没有礼貌的推开了。

郁西安娜站在门边,手里举着油灯。

我轻叫了一声,完全出自自然。这是什么情况,捉奸,凭什么?!这个女公爵也太彪了点吧?

“看来,以后我要锁好门才敢睡了。”

里昂冷哼,表现得很不悦。

“你真的要一个来历不明的东方女人当情妇吗?”郁西安娜不退反进。

“你太无理了!”里昂本来对这个女人彬彬有礼的,此时突然就冷了下来,“而且这是我自己的事!”

“可你是王国的坚盾,万一你有什么闪失,整个王国前面临危机。”郁西安娜又进一步,眼里的泪水我都看得见了,“我不能允许你被美色所迷伤害自己,伤害王国。”

“国王陛下,才是王国最重要的。”里昂显得很烦,“请你出去,我不想做失礼的事。”

郁西安娜不动,只盯着我。

我不动,我不动,我是道具。我很有觉悟的想着。

可是里昂一下亲到我光裸的肩膀上,又把我往怀里抱了抱,“郁西安娜,不要破坏我们多年的友谊。你再不走,我保证你会后悔今天的举动。顺便请你告诉休顿先生和夫人,我明天会搬到驿站去住,倘若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的话。”

我觉得这时候我应该表现一下,于是欠了欠身子,在里昂的唇上吧哒亲了一大口,还腻声叫,“亲王殿下~~~”后面全是颤音,引人遐想,惹得我自己浑身发麻,同时感觉里昂也哆嗦了一下,太恶了实在!

而这一句,郁西安娜气疯了,再也僵持不下去,转身走了出去,还重重的摔门。真极品啊这女人,哪有这样的,到心上人的房间,直接想把人家的情妇从床上丢下去,她自己爬上来。我真服了,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怪不有啊。

郁西安娜一走里昂就冷了下来,下床把门锁好。

我本来应该重新打我的地铺的,可一时舍不得温暖的被窝,躺在那儿对里昂坏笑,“我明白了。你这番做作,也不止只是为了保护我啊。

里昂哼了一声,没说话。

所以我继续鄙视他,“可怜堂堂的亲王,居然用这种手段摆脱女人。”

“你懂什么?这是皇帝陛下的意思,我不好直接拒绝。”他玲着脸站在那儿,因为光着上身,好身材一览无余。

我暗吞了下口水,“还说保护我,根本就是利用我。”

“我说了,我不养没有用的人。”

我耸耸肩。好吧,好吧,这段在王城的时间算是互相利用好了。但是……“皇帝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他也太闲了吧,还给臣下塞女人。”

我以为他不会回答,可他却阴沉下脸道,“我老婆还没死呢,塞女人也不止皇帝一个。

不过是怕我,想把我调出北诺曼。可北诺曼是我们范伦丁家的根,绝不能毁在这群只知道争权夺利的贵族手中!”

好复杂啊我一直以为民风淳朴的古代北欧,原来也有这么多麻烦事。

天哪,我头疼。

47章一个承诺

事后我又琢磨了一下,想明白里昂非要我做情妇的原因,还是因为我恶名在外。想嫁给他的女人都会在心里掂量掂量,惹毛了我这个小三,会不会头顶长疮,脚底流脓,死得其惨无比。她们背后的势力也会担心,我这个邪恶的东方女巫会不会迁怒报复。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居然有一天也会人见人怕。

“你就这么不想再结婚吗?”我试探性的问过他。

“我不想让人企图用婚姻控制我!”他直言不讳。

“你的第一次婚姻……”

他忽然逼近,盯着我的眼睛,“你想刺探什么?”

我转开头,他扳着我的下巴转回我的脸。我又转开眼珠,他两只手按在我两颊上,强迫我与他对视。我翻白眼,他干脆眼睛对着我的眼睛,睫毛都差点碰到。

“咦,你的眼睛蓝得很干净,就像雨后的天空。”我顾左右而言它,很是无厘头。

“想转移话题没有用。”他固执地揭穿我。

“好吧,我是想知道你怎么娶了亲王夫人?你爱她?呵呵,我们女人就是话多事多。”我感觉脸上热起来,不知是不是心虚的缘故。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为我做一件事。”他明明是诱哄我,听起来却像是威胁。

“什么事?”

“我还没有想到,但你先答应我。”

咦?他什么时候会中国人那一套了,明显是要我一个承诺了。这个有点危险,不过也很刺激,再说我确实想知道,为什么他几年前和郁西安娜议婚,后来却娶了休顿夫妇的女儿。所以我假装为难了片刻,也就答应了。了不起我将来赖账就是了,反正我是耍赖第一名嘛。

“北诺曼是王国的北大门,王国的西大门有郁西安娜家族的大片领地。郁西安娜的父亲没有儿子,于是包括爵位在内的所有一切都由她继承了。和郁西安娜的亲事,是我父亲在去世前就为我订下的。他是个好大喜功又没什么见地的人,我猜他是想扩大家族力量,名留青史。但是他不明白,权利过大会引来皇帝陛下的猜忌,范伶丁家族反而会受其累。而休顿先生是郁西安娜的叔叔,他没有继承家产的权利,但是凭借家族的财力得到了高官的位置。不过当年他根基不稳,急于找个助力,于是送上了自已的女儿。明白了?”

我想了想,点头。

很明显,皇帝不想两大家族联姻,休顿先生此举即讨了皇帝的欢心,又找到了一个靠山,万一王国有什么政变的,他还有个退路。而里昂,正不想娶郁西安娜以为家族抬来祸事,于是不管郁西安娜和现任的亲王夫人是否愿意.北诺曼领主的婚姻事就发生了变化。至于具体的操作,想必皇帝陛下没少推波助澜。

郁西安娜当时只是个孤女,按年纪看,当时也只是个小姑娘,很好忽悠的。

“当时她一定不知你是如此出色的男人。”我叹了声,觉得无论现在郁西安娜有多极品,当初她倒真是蛮可怜的,“说不定,她还会以为你只是个会打仗的粗坯,更有其他年轻才俊在那一时刻很‘恰巧’地追求她,所以这场婚事这才轻易改变。

“你怎么知道?”里昂挑了挑眉,着起来有点很隐蔽的得意感,大约是因为我夸他是出色男人的关系。

“这些招数都是我们中国人玩剩下的。”我也得意。

“中国是什么国家”他敏锐的捕捉到我语言里的信息。

“你爱上我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我坏坏一笑,“如果有那一天,你会知道很多秘密,你从来都不能想象的秘密。所以,不如你努力一点?”

“不会有那一天。”他毫不顾忌我面子的拒绝这种可能,神情也冷了下来。

真小气,至于这么紧张吗?感情的事谁说得谁?嘴硬的人没一人有好下场的!我诅咒他!

“那现在,为什么皇帝陛下和休顿先生又想让你娶郁西安娜了?”我又问,“休顿先生好像还很支持。”里昂摇了摇头。

我明白了,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他亲自跑这一趟。皇帝陛下也召见了我和小刘易斯云云,说不定只是他自己的意思。不过,古欧洲也有皇帝赐婚或者指婚一说吗?

“你不能拒绝皇帝陛下的命令吗?”于是我问。

“如果是我,可以。”里昂的脸上布满阴霾,“如果是我们家族,不行。因为在兰斯洛一代,范伦丁家族宣布效忠于皇室,非生死彼关,不得违背。所以我父亲才愚蠢的希望通过联姻的方式,迫使皇帝不会再对范伦丁家族再发号施今。”

又是兰斯洛!想当年他从吸血鬼家族进入人类社会,还不知签下了多少秘密协议却不为后世人所知。

那就把你的婚姻事做成生死攸关的样子不就好了。”我随口说了一句。

里昂却眼睛一亮,又闪烁了数下,看起来很是算计,让我心头突然发毛。

不过他没再跟我说什么,转身就走了。接下来的几天,我受尽了宠爱,不仅每天和亲王殿下住在一个房间,吃饭的时候也在众人的关注之下受到了极其温柔的对待,更不用说有无数裁缝和珠宝商天天来拜访我,才半个月的时间,我就从一个只有两件衣服、没有一件珠宝的寒酸女巫,变成了拥有五大箱衣服和一小箱珠宝的富贵情妇。

当然,那些衣服都是按照我的要求改良过的,在参加过两三次宴会后,我成功带起了整个王城的时尚风潮,我的穿着打扮成为了贵妇们争相模仿的对象。人类是很奇怪的动物,当你的外表被别人接受了,本身也就会被接受。于我而言,是大家忽略掉我的恶名和民间传闻我丵操控地狱之火焚烧盗贼的可怕举动,开始有几个胆大的、或者喜欢标新立异的人跟我谈话、交往。

里昂一直扮演着宠溺我的男人形象,常说一些肉麻的话让我恶心,但本地人倒挺习惯的,我也就咬牙忍着了。而且因为他名气很大,是王国少女争相爱慕的对象,加之他从来没有过情妇,却表现出对我一住情深,我的名声反而更坏了,传言说我用淫丵荡的东方邪术迷惑了以坚强和不在意女人着称的范伦丁亲王殿下,我被人鄙视的同时,也有很多人想跟我学学。

于是我就在这样一种被人又爱又恨、又厌恶又好奇的气氛中生活,不过既然他好吃好喝好穿好戴的供应我,我就帮他迷惑一下别人也没什么。只是……

“你可不可行动统一?”我有一天问他,“不要在外人面前对我热情似火,然后没人的时候又对我冷若冰霜?这样很容易让我产生错乱。”

他最近已经习惯听我冒出一些从没听过的新鲜词汇,完全不以为意了。

“不能。”他生硬的拒绝,“不然……”他忽然逼近,呼吸都与我的融合在了一起,“你想真正成为我的情妇吗?”

天天在一起,在公众场合还要耳鬃厮磨,真真假假的一番,我相信我们都有点动了情,可他强悍的心一丝不退,我又坚持不肯低头屈就,所以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巨大张力,好像一点小小的事丵件就会绷断似的。此时他靠近我,我真想就此服了软,倒在他怀里得了,但一想到亲王夫人还活着,一想到我不能被他轻视,就只能忍住。

看得到、听得到、摸得到所爱的人,却不能拥抱他,那滋味真是太难受了。而他也同样忍得辛苦,他是具有很强攻击性的男人,想把我就地正法的愿望肯定相当强烈,无关于感情,只是男人的冲动和强烈的征服欲就够折磨他了。一想到他比我更难受,我就卑鄙地感觉好多了。

“你休想!”我凑得更近些,眼睛睁得大大的挑衅着、拒绝着、同时也是强大的引诱着。

我看得见他的牙骨咬得紧紧的,可这家伙就是忍住了,让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意志力。

“你会后悔。”他反挑衅我,“当我们回到北诺曼,你所拥有的一切梦幻都将破灭。你仍然是孤独且没有人信任的东方女巫,邪恶的那种。”

“我好害怕啊。”我很认真地说,“不过……那些衣服和珠宝都归我了吧?”

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恼怒,似乎对我只关心那些身外之物而没有关注他而生气。他哪懂啊,这些身外之物是很重要的,以后我要回北诺曼想过得好点,这些全是必要的。我现在想明白了,我不急,小爷我跟他耗上了。我跨越了九百年的时光,还在乎多个一年两年吗?

小样的,小爷天天在你眼前晃,让你看得到却吃不着,不信急不死你!何况,九百年后我们如此相爱着,我太了解他的死穴在哪里,他心灵最柔软的地方是什么。

我们离得太近了,稍一撅嘴唇就能来到对方。于是他亲了,急促而气急败坏的吻我,随后又带着一脸惩罚性的表情推开我,“别挑战我的底限,好好扮演你的角色,等我们回到北诺曼,一切就会如常,正如你希望的那样。”

傻男人哪,你知道我真正的希望是什么吗?

他甩头就走,我追了两步,“你还没告诉我,可不可以把珠宝和衣服就送给我了?”

他根本不理我。

48 觐见皇帝陛下

又是半个月后,皇帝陛下长达一个月的春季狩猎活动才结束,带着新的、才只有十六岁的情妇回到王城。他回朝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召见群臣,包括远道而来的北诺曼领主,范伦丁亲王殿下。而他宣布众人觐见的方式很独特……举办了一个极为盛大的宴会,顺便庆祝春耕。

在他回来的前一周,他的决定被传达到王城,身为内阁大臣的休顿先生就忙碌了起来,各个大小贵妇和闺秀也忙得不亦乐乎,裁缝和珠宝商集体很兴奋。很明显,这种场合是争奇斗艳的大好时机,而且贵族青年男女的婚事虽然也要听从父母的安排,但他们比中国古代人开放得多,也会借这个机会寻找自已的意中人。有的,还会提前暗通款曲,还有的已婚男女会勾搭成奸,找个情妇或者情夫什么的。

幸好,这里是北欧,如果在风气浮华的西欧,情况会更混乱一些。

“你可以做我的舞伴吗?”在出发的前一天,小刘易斯找到我。

最近我们相处得非常好,我带着一种补偿的心理,极温柔的对待他。他才只有五岁,可母亲自从生出他就开始不断生病,虽然母爱并不会因此而减少,却不能给予他过多的关怀和爱护。他的父亲就不用提了,长年领兵打仗,对他只会严格要求,极少温情的时候。

真不明白,小小的北欧半岛,哪来的那么多战事?由此可见,他们性格中之好战和好斗。

“我非常荣幸。”我对小刘易斯优雅的行了屈膝礼。

小刘易斯对我把他当成大人这件事是非常满意、甚至是得意的。很多人不明白,小孩子的自尊心又强大又脆弱,特别需要别人的尊重。里昂这个父亲太强势,对孩子造成的心理压力非常大,所以小刘易斯变得很敏感,而我的平等观念带给了他极大的自信和快乐。

奇怪的是,我听说他厌恶一切接近他父亲的女人,可是我扮演着里昂的情妇,而且还是很受宠爱的那种,他却一点也不反感。只是有时会流露出愧疚的神色,我猜,这是他觉得喜欢除母亲以外的女人,就是对母亲的背叛。

他本来的性格极其可爱,是未来那个善良温柔的刘易斯的缩小版。他那双漂亮纯真的碧绿眼眸也开始染上后世里他那种独有的绝望和迷茫的神色,绝对是超级小帅哥一枚。

不过我不喜欢他小小的心灵有负担,于是有一天,我把我和里昂假扮情侣的事告诉了他,为的是防止有人塞女人给他爹。他听了后如释重负,并由于我的信任而开心,我还没嘱咐,就发誓绝不会泄露一个字。

“我相信你。”当时我很郑重地对他说,“但是大人很狡猾,你千万要小心无意中泄露,这件事死死埋在心里,别人跟你提,你都要装作不知道的。”

小刘易斯以贵族和男人的荣誉对我进行了又一次保证,当然这事我也没瞒着里昂,他对此很不谅解。

“小孩子不应该知道太多的事。”他有点生气。

“错了。这是考验他的品质、培养他的责任心和机智。倘若你要他成为你合格的继承人,这种磨肪就是应当的。”我正色道,“如果你爱他,就学着信任他吧。”

“用你那些奇怪的思想和行为?”他讽刺地看着我。

我不回答了,他的意识在本时代已经算超前了,但还远达不到九百年后的水平。所以,多说无宜。但我觉得他是在妒忌,因为我这个“家庭老师”兼“情妇”和他的儿子相处得太融洽。我和小刘易斯之间的紧密关系,令他觉得被抛弃了。

男人哪,有时候真幼稚!

“我父亲会不会生气?”宴会当天,当我们并排坐在马车里,行驶在王城宽阔的石头街道上时,小刘易斯又有些忐忑。

“没有。”我撒谎,“你是他最爱的儿子,他有什么好的都会给你。”

事实上,里昂非常不高兴,他觉得儿子抢了他的女人。好搞笑,在九百年后,明明是他抢了身为他儿子的女朋友的我好不好?

“可是父亲没有再邀请其他女士。”小刘易斯抓紧我的手。

“他本来就不爱跳舞嘛。”我胡乱解释,“再说这只是一次宴会,并不是舞会,就算有跳舞的环节,也不会很长时间。”了不起,我再跟里昂跳一支好了。厚厚,没想到我持续很抢手嘛。

听我这么说,小刘易斯的心情似乎平静了一些,轻轻点头,露出羞涩的笑容。他很爱里昂,但是又害怕,还想反抗和超越,极其复杂的感情。

“你今天真漂亮。”过了会儿,他再说,小手的手心里潮潮的,看起来又兴奋又紧张。

“谢谢,你今天也很帅哦。”我捏捏他的脸,开玩笑,“说不定会有女人看上你,要把女儿嫁给你。你可要张大眼睛看个仔细,别被人骗走。”

小刘易斯并不扭捏,态度落落大方,但露出了羞怯的笑容。

他今天穿着很正式,小礼服笔挺、小靴子锃亮、 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举止很绅士,这些东西放到一个才五岁的小男孩身上,就显得极为可爱。

而我,穿着华丽的紫色丝绒礼服,衬出纤细的身段和玲陇的曲线,浅象牙色的皮肤像是会发光,头发用了这年代的人还不会的盘起方式,很有些俏皮的感觉。

顺便,既然里昂爱现,我也不考虑是否像暴发户,也打扮得珠光宝气。做演员要敬业,里昂需要向众人证明他对我有多宠爱,我不表现出来怎么行呢?尽管,我很讨厌一次佩戴这么多珠宝。

“你能等我长大吗?我想娶你做老婆。”小刘易斯沉默了一会儿,不知第多少次开口。

我无语。我头疼。

我跟他们父子到底有什么孽缘,为什么不管前世还是后世,都是和我纠缠不清的?可是,我已经做出了选择,只能对不起一个。“刘易斯,你需要一个更善良的女孩子。我嘛,实在太坏心眼儿了。”我说得很正式,希望能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留下深深的烙印。

“嗯,那我就要找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姑娘。”小刘易斯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忧伤和眷恋,“其实你的心最好,但是我觉得你会离开我的。”

我心一凛。

怪不得都说小孩子最敏感,有时候能看出大人们永远也无法看出的东西。

“为什么说我会离开你?”我再度握着他的小手。

“我不知道,我梦到的。”他很认真的说,“我梦到你从天上飞过来,然后又飞走。”

“还梦到什么?”我突然紧张起来,“比如……我走后,这个世界……有什么改变?你父亲呢?”

小刘易斯茫然地摇摇头,“我不记得了。但是……我梦里听到他喊了一句话。”

我的心整颗都揪起来,“什么话?”

“他说:我拒艳!”

我的血瞬间就凉了。这是什么意思?他拒绝?拒绝什么?是我没有完成任务,还是他终究拒绝了我的爱情,我的解释?天哪。我穿进而来就是为了改变整个吸血鬼世界的进程的,假如我完不成,有可能我会失去现代和古代两个里昂!

这是个打击!这绝对走个打击!要命的是,本来梦是不能作为证据的,但我却瞬间就坚信了小刘易斯。

心神恍惚中,我也不知道怎么到达的王宫,只混在一群人中间、按照规矩觐见皇帝,然后稀里糊涂的在王宫庞大的、绿草如茵的花园里吃了给餐,伴随着音乐和兴高采烈的小刘易斯跳了两支舞。

舞蹈是古代式的,之前里昂专门找人教过我,不过我心里有事,跳得很烂。好在小刘易斯因为年纪太小,舞步记得也不太清楚,并不太介意,又由于我的强颜欢笑,他也没发觉出我有什么不对。

“东方美人,是什么使你如此忧郁?”

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躲到宴会会场的外围,一片花圃间,平息心中的波澜,就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令我极度不爽。

“不关你事。”于是我不客气且很生硬的回答。

“很遗憾,恐怕关我的事。”那人又说,声音里含着笑意,“只要是这个王国的事,什么我都管得了。”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到一张男人的脸在我眼前晃着。

他长得还不错,瘦高个,一对棕色的眼睛很无礼,长年沉浸酒色形成的略嫌私弛和苍白的皮肤,胡子修剪得极其精致,笑得自信得过头。

我不认识他,事实上我自从到了宴会就心不在焉,任何脸也没有清楚过,但我认得他头上的王冠。

“皇帝陛下,恕我无理。”我连忙行了个礼,虽然心中骂他好狗不挡道,但好汉也不吃眼前亏,该有的礼数不可废。

“你就是那个迷倒钢铁范伦丁的美人吧?怪不得。”他自说自话,眼睛很讨厌的在我身上瞄来瞄去,“你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东方人。告诉我,你们东方的姑娘都这么漂亮吗?”

“不,我是最丑的一个。”我后退了一步,不喜欢他如此贴近我。

“天哪,那看来我要到东方走一走才行。或者,我可以航海。”他随手折了一朵花,放在有点尖的鼻子前闻着,举止有点轻佻。

你以为是大航海啊!有那技术吗?你们有郑和吗?

我腹诽着,却没留神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做我的情妇怎么样?”

妈的,这儿的人都什么毛病啊,干吗全叫我做他们的情妇?难道我长着一张小三脸,还是他们根本就看不起东方人?

49 黑暗中

“我爱着范伦丁亲王殿下。”我牙根发酸的说,还得作出低眉顺眼的样子,妈的太难受了。

“爱情这种东西会变化的,只看你的新选择够不够资格。”这个死皇帝摊开手,“我如果不过资格,整个王国就没有其他人够资格了。”

他还真不够。和里昂比起来,他绝对不够。我很想说在我眼里,没有人能比得上里昂,但偏偏我不能说,只好微笑着再退一步,“陛下,您说的是关于选择,我说的是关于心意。我的心,我自己做不了主。”

“我来帮你看看你的心。”死皇帝又逼近我,爪子还伸向我的胸口。

我一下就惹毛了,也顾不得对方的地位有多高,几乎本能的做出反应,伸手刁住死皇帝的手腕,想也没想就一个过肩摔,俗称背口袋,把北欧半岛的这位皇帝直接扔到了花丛里。然后还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嚷嚷,“别惹我,不然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话才说完,有惊呼声从身后响起,我这才发现附近不知何时站了两个人,我也不认识是谁,看样子像是年轻的侍卫一类的。

既然已经强硬了,我虽然心虚,却要强硬到底,于是我狠狠瞪了过去。那两个人离我远远的绕了一大圈,才把皇帝从花丛中拉起来。

“身为皇族,我是很娇气的!”死皇帝大怒,脸都气红了,“这是玫瑰花丛!”

这种情况,我很危险,但我差点乐了。小爷我就浑身带刺儿,结果他又扎的浑身带刺儿。可能我会大祸临头,但这时感觉真痛快。皇帝怎么了?随便摸人家的胸,虽说未遂,但也很可恶,应该剁掉他手!

“陛下,把她怎么办?”那两个侍卫说。

“这么暴力的女人,把她先给我关起来!”死皇帝涨红着脸,吼叫。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不太敢上前,毕竟之前有谣言,我会用地狱火烧人的。而我犹豫了下,当他们战战兢兢的上前时并没有反抗,顺从地被绑走,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事出得太突然,我的处理方式也不是很好,太冲动太简单了。不过正好,我可以借此机会看看里昂对我的态度。当他的“利益”被皇帝侵犯,他会怎么做呢?

假如他根本不管我……不,我不做这个设想。倘若他是这么胆小怕事的人,我怎么会要死要活地爱上?

“放开她!”小刘易斯从长腿和长裙之墙中钻出来,上前拉住一名侍卫的腿。

那侍卫知道他是北诺曼未来的领主,并不敢推开他,一时僵住了,致命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

而那个死皇帝这时候没有风度的上前说,“这个女人冒犯了我,必须受到惩罚。”

“她怎么冒犯您了,皇帝陛下?”小刘易斯刨根问底。

但死皇帝怎么好意思说,是他对我动手动脚,叫我把他摔进了玫瑰花丛?不过我相信很多人都知道皇帝的德行,再搭配他现在稍嫌狼狈的形貌。有些话也不用说的太明。

但是,里昂在哪儿?他躲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还不出现?难道是我折腾的动静不够大?

我保持沉默,眼风却四处乱飞,当看到很远处人影一闪即逝,突然就福至心灵,笑了起来。

我笑得声音很小,可却把周围嘈杂的声音全压了下去,很快的。

偌大的王宫花园一片寂静,似乎连鸟虫的名叫和微风的吹拂都停止了似 的。

“刘易斯,回去吧。”我温柔的安慰,转脸却又换成冷笑,“有 德天助,失德天罚,世间万事万物都自有规律,不用担心。”

这种含含糊糊、还故意说的高深莫测的话最容易引人胡思乱想,何 况还是对皇帝这么说,我又是东方女巫的身份?我是打算铺垫一下,倘 若往后王国或者王宫、甚至皇帝陛下本人出什么问题,全是这死皇帝自 己失德造成的,不要算在我头上。顺便,我正好呼应“那位”的突然消失。

他什么也不说就离开了,肯定是想出什么办法来了,我这边造一下舆论,不管他用不用得到,总归转圜的余地会大些。让人有苦说不出来什么的,我最喜欢了。

果然,我在众人眼里看到了恐惧。宾果,效果达到,要表现的正气凛然了。于是我轻蔑的环视四周,大声问。“地牢在哪儿?”

其中一个侍卫下意识的指了一个方向,我自己昂首挺胸的就走了过去,倒显得皇帝很被动。

一场豪华的盛宴,就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在不安中草草结束。皇帝陛下心情烦躁,也没说怎么严厉地处罚我,就直接让人送我去了地牢。

地牢很大,也很黑暗,初从光明中进入这种地方,我视物不清,却能感觉到很多阴森的眼睛从四面八方看过来。怪不得一说被押进地牢就有很多人害怕,这里的气氛确实让人透不过气来,待的时间了,是人就会发疯的。

也许里昂不会,他 的意志钢铁般坚强。只是,他不会让我被关押很长时间吧?也怪了,不管是在那个时空,我经常被限制人身自丵由,难道我命盘上官犯之星太灿烂了?

“您请进。”送我来的侍卫很客气的打开一个牢房门,态度一点也不凶恶。我猜,要不就是应为他很绅士,就算对待女犯也保持风度。要么,他害怕我的名声,外加刚才的隐喻恐吓。

我抬头看看,发现这牢房是个单间,四面全是石头,连门也是,而非铁栏杆。看样子,是关押重要的、地位高、罪名大的罪犯的地方。很好,我待遇升级了。不过我忽然害怕起来,那恐怖压抑的感觉,空无一人的黑暗,青灰色石墙上可以的暗红色印记,还有那些发霉枯草的微微抖动……

“火把会留下给我吗?”我极力镇静着声音问。

“对不起。”侍卫为难的拒绝。

是啊,我是会控火的女巫,谁还敢把火源留给我?坏名声一直带给我利益,现在终于也让我尝到了报应。还有,刚才摆出凛然不可侵犯的女神样子付出的代价。

嘭的一声,厚重的石门关上了,地牢内立即陷入一片黑暗。

我站着不动,隐约听到不远处传来像夜枭一样的笑声,尖利得像扎在我的心上般。而随后一切归于死寂般的沉寂,我能听到的只是自己的心跳声和无限放大的恐惧。

曾经以为自己很强的,坏心眼儿多,脸皮够厚,可此刻才知道,我其实和其他女孩一样脆弱,并不比别人强多少。

里昂救我!里昂救我!里昂救我!

极度的恐惧中,我心中反复念着这一句话。不管我承认不承认,在最危险的时候,我想到的只有他。

忽然,无声无息的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揽住我的腰。我吓得尖叫,声音却闷在了胸腔里,因为一只大而有力,干燥略温的手捂住我的嘴。

瞬间,我的恐惧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算此处是地狱我也不害怕了。我呜咽了声,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当来人放开我,我急速转身,紧紧抱住了他,就算这时候天塌地陷也绝不放开!

“怎么知道是我?”里昂的声音有一点迷惑,还带着轻微的鼻音。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怜惜?

“我感觉得到。”我的鼻音更重,似乎是哭了,可我不能伸手摸自己的脸以确定是否落泪,因为我两只手都环在他腰上,腾不下空。

他突然不说话了,大约是不明白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大部分情况下还在冷战,我为什么会有热恋中男女的那种感应,只一碰到,就知道来人是他。

他不知道啊,他在后世是如何的爱着我,那种生死相许,有时不用说话,甚至不用眼神交流,就能理解彼此的心,感觉到彼此的存在。那是一种浮于空气中的电流,唯有特别特别相爱的人之间才会有。

我紧紧贴着他,可是却觉得远远不够,于是双手自丵由意识一样,突然扯开他的衣服。他的礼服外套早就脱下了,只余亚麻衬衣,因此我很容易就得手。下一刻,我眼湿的脸就贴在他火热的赤裸胸膛上。我必须,皮肤挨着他的皮肤,不然我就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个梦或者出自我的幻觉。

他轻哼,接着是磨牙声在我头顶传来。

地牢里太黑暗了,我们彼此看不到,或者这会令人感到特殊的安全,也许是恐惧,反正情绪突然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女巫,你不必引诱我以保护自己的平安。我来,就是为了就你出去。”他咬着牙说。但是,就在话音才落的同时,他的吻也落了下来。

我条件反射似的攀住他的脖子,不回答,只回应。拼命的、热烈的会应。

刹那间,似乎黑暗也燃烧了起来,似乎欲望同样被燃烧,没有边际。我们狂乱的吻着,我以为上回要断气的吻就已经很要命了,可此时却更甚。我们的唇舌似乎粘住了似的,只翻搅缠绵,从对方那里吸取着内心奇怪的不安,片刻分离不得。

他抱起我,天旋地转中我们不知撞到哪一面墙壁,轻微的疼痛感令我体内的气息发生了变化,也不知怎么,我制造出一朵火花。

稍瞬即逝。

但够了,黑暗中突然的光明让我看清了他的眼睛。那里有欲望、又狂野、有激情、还有一种深深撼动我心灵的东西……世界上最快乐也最痛苦、最粗暴也最温柔、最坚强也最脆弱、根本无法形容的复杂感情……

天哪,他会爱上我的。即使,不是现在。

50 同情+怜悯爱情

不过,瞬间的光明也打断了我们的情绪。

至少,这种无意间暴露感情的情况今里昂很羞恼。他募地放开我,但身体并没有远离,而是撑在我身后的墙壁上。

“你对我使用了东方魔法对不对?”他极力平息着粗重的气息,懊恼地问我。

“是。”黑暗中我回答。

好吧我撒慌了,但假如这让会让他好受一点的话,我不介意说瞎话,我这个人道德底限很底。他习惯了冷酷无情控制一切,事实上他的个性比九百年后冷漠得多。可现在,他情不自禁的被我吸引,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总之他没办法完美自控了,自然会希望给自己找个理由。

那么我就给他个理由。

有了这个理由,他就会怪我而不是他自己。然后他就会放松,不特别苛刻的规范他自己的感情和内心世界,再然后我才有机会。假如我迫他封闭了心门,再想敲开又要费一番力气了,不如先承认自巳做了从没做过的事,让他由鄙视自己改为鄙视我好了。

被鄙视的人更容易悄悄接近目标,这就是战略啊,里昂同学!在感情上,你永远赢不了中国女孩的!

“我警告你,下次你再敢对我使用这种可恶的魔法……”他的声音里有一点轻松,于是我也很轻松,因为他的心防裂了。所谓长里长堤毁于蚊穴,千万不要小看一条小小的裂缝啊。

“你承诺保护我的,亲王殿下,所以别吓唬我。”我打断他,该强硬的地方还是要强硬。

“为什么这样做?”

“因为我高兴、我喜欢、我爱。”

“既然如此,直接做我的情妇好了,我不介意。”

我介意。我心里哼他,嘴上却明白的拒绝。

“我说过不做你的情妇!”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引诱你。““很好玩?”

“非常好玩。”

“你果然邪恶。”

“我只是任性好不好,”我笑起来“做了你的情妇就是你说了算了。可是我想自由的爱一个人……”

“然后自由的戏弄他,”他反过来打断了我,声音有些发闷。

我暮然觉得我后面的话有点多了。正自我责备得意忘形,他却又说了一句“是为了那个男人对不对?”

”瞬间我有点迷糊。什么男人,哪来的男人,我爱的男人九百年来都是他啊。

随后我警醒过来他说的是我口中的心上人,也就是九百年后的他。我不知怎么解释而且也不能解释,于是我只有沉默,可沉默却像一种回答,令周围的空气迅速冷了下来。

完了,伤他自尊了。可是……伤一伤也没什么关系吧。他明显是在忌妒。这年代的他太骄傲,他需要给他挫折的女人。

“我……情不自禁……“我呢喃自语,在黑暗中听起来一丝悲伤。

“我长得跟他很像?”没想到他又接下我的话茬。

“像。非常像就像一个人。“我提前找好铺垫。假如哪天我可以告诉他这一切,他会想起我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

“你很爱他,”

“用命爱着。”

“你失去了他?”

“我丢了他。”我斟酌着字句后。在心里补充一句,我寻找他,我找到了,我要他重新爱,我然后我才可以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

我们在后世是如何相爱。

“我怜悯你。”好半天他喉咙中闷闷地挤出几个字。

我知道这番对话让他选择远离我,却却让他心里的裂口越来戴大。可感情如果可以用理智规范,就不是真正的感情了,所以我根本不在乎他脑子里有什么决定,只在乎他的心……“对我,是否还有些同情呢?”我鬼头鬼脑的再问。

他哼了声,没说话,我自欺欺人且盲目乐观的把这也当成回答,心里涌上几分高兴,就连这牢狱之灾和扑天盖地的黑暗也算不得什么了。

同情+怜悯爱情。

这是爱的方程式……之一。

正暗爽着,他的手突然碰到了我的脸。我心如雇撞,以为他又要那啥,还飞快的考虑着,这种情况太容易擦枪走火,如果他要硬来,我要怎么对待,毕竟有些幸福的事情别适合在黑暗中做。没想到他的手却从我头顶越过去了。接着,他远离了我,脚步声和模索声不断响起。

我有点帐然,明白他是在沿着墙壁寻找什,或者是确定方位。

“我让你迷失方向了?”我调笑了一句。

“闭嘴”他低吼我。

我忍着笑。

可不是,刚才我们亲得死去活来恨不能在黑暗中融化了彼此,别说方向了似乎连时间也不再流淌,当然需要重新确定方位。此时他清醒了,我的理智也开始抬头。大脑开始运转。开始想他是怎么埋伏在天牢里的?刚才一路经过的时候,我观察到守备很森严,他不可能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大摇大摆的进来。那么,他又是怎么抢在我之前就到了这个地方。现在他又想怎么带我出去,“有暗道,”我想出了一种可能。

“虽然你很可恶但不得不说你很聪明。”他整个人都恢复到冷漠的状态。

我很想得瑟一下。告诉他这就是中国人,特别是穿越中国女的头脑优势,但想想还是忍了。“过犹不及”这四个字我还是懂的,虽然有时候一高兴就会忘记。

“亲王殿下既然来救我,怎么会没有万全之策呢?”适时的再拍一句马屁。

他不理我听声音似乎转到我对面的墙壁处了。

“怎么也不带个照明的东西?”我没话找话。

“在暗道那边。”他听起来很不高兴。

“我怎么知道……你会那么麻烦!”

是没想到我会那么诱人吧,害他失去了控制力,破坏了他原本的计划。如果不是那个突如其来又无法预料的吻,想必他就站在机关旁边,一伸手就可以带着我离开。

想了一下,我打了个响指,有一豆火苗在我指尖之上亮起。虽然很微弱但对于似乎穿不透的黑暗来说。已经仿佛是无限的光明。

他曾说过,这世界上永远有光明无法到达的角落。于是我拼命想照亮他心底的黑暗。

“不要使用法术。“他侧过脸来光芒把他的影,深深刻在粗垢的石壁上,他坚毅又寂寞的侧影,他这一刻的样子也深深刻在我的心里。天哪。我真爱他。

我突然很想什么也不管了,先扑过去,逆推了他再说。

而他,肯定看清楚了我脸上不加掩饰的温柔和爱意,因为他甩过头去,低沉着声音道“你不是有伤还没?如果为此伤上加伤,就去自生自灭,我不会因你的身体耽误我的行程!

他又放狠话了,明明已经开始在意我,在关心我的身体,为什么非得这么别扭呢?真是的。

“天地间第一道光,总是始于最黑暗处。”我轻声道。

这也是他对我说过的,在月光情人的舞厅里,在灯红酒绿之中,当时的他说得那么疲惫,凝望着那五颜六色的光。那时的他,心是冷的,生生让我给捂热了过来。现在的他,心是跳动的,总有一天我要让它为我停止。

而我的话却让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这句话?”

“有什么特殊吗?”

“这是我们家族秘不外传的俄言。”

“有什么意义吗:”

他摇摇头。他当然不知道,他还没到三十三岁,没有自动进化为吸血鬼,没有恢复这个家族中人的本来面貌,所以很多记忆都被尘封。当他恢复本体意识,肯定会很痛苦吧?但这一次,我希望由我来告诉他事情的始末,在他真正爱上我之后。

我想做他黑暗生命中的第一道光,唯一的光芒,就像现在这样照亮他的整个世界。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我举着那点火光问。

“无聊的话题。”由于有照明,他不用在黑暗中模索,直接走到一块石头边,上上下下的细细轻抠着,似乎在找着力点。

“这是我的信仰。”我走过去,让光芒近一些,“也许有一天,你也会相信的。”

“我只相信力量。”他答着,手上用力。

我眼前的石头突然发生了转动,一条黑暗潮湿,狭窄的有道就出现在我面前。我压抑了轻呼了声,被围困的感觉突然被打碎了。

“死皇帝怎么会把我关到一个有暗道的牢房。”我疑惑,“你又怎么知道这个暗道的?”

“他太愚蠢了。”听我把别人尊称为“皇帝陛下”的那位称为“死皇帝”,里昂愣了下,但随后就轻蔑地说,“有时候,王国的秘密掌握在臣子的手中,而不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因为,这种人总是避免不了成为傻瓜,泄露秘密。而当迫不得已逃命的时候他们需要更明智的人指引。”

我点头,明白了,不就是我们中国古代所谓的暗卫吗?是皇族为了提防自巳被覆灭而预备的,交由忠心耿耿的家族来守护。可是,里昂既然生于这种家族,他又是一诺干金的人,倘若皇帝真要针对我,他会怎么办呢?

我很担心。

51-60

51 先j后杀

“走吧。”里昂对我使了个眼色,率先进入密道。

我紧跟上他,感觉那厚重的石门在我身后无声无息的关闭,再反手推推,纹丝不动,好像从没有过通道似的。我不由得感叹一声:别小看外国人,民间也是很有智慧的。这些机关术比不得中国古代的瑰丽迷人,但也很有独到之处。

里昂不知拿了一块什么石子,与暗道中粗糙的墙壁一擦,就冒出星星之火,点燃了一盏小油灯。只是暗道内太黑了,那点微弱的光芒只照亮脚下半米不到的距离,沉重的黑暗好像是实质的幕墙,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怕了?”他侧过头问我,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与九百年后一模一样的迷人。

“不怕。”我违心的说,直接抓住他的手。

他愣了一下,但没有挣脱,就这么与我牵着手,向那似乎没有尽头的密道走去。

他的手稳定有力,令我心安了些,不过在我踩到一些软绵绵,似乎还在蠕动的东西后,我的惊恐到达了顶点。我可以不怕任何人、不怕阴谋和危机、不怕别人的针对,可我不可能不怕黑,还有蛇虫鼠蚁,这些是女人的天敌。

于是我突然抱紧他的胳膊,哆嗦着声音提出要求,“你背我。”

“你把我当成马吗?”他有点不乐意。

“就当一回马有什么关系。最多,我再欠你一次人情。”

“很好,你欠我两次了。”大概是我眼睛里的祈求如假包换,他一下子心情很好似的,略略弯下身。

我毫不犹豫的伏了上去,抱紧他的脖子。一挨到他宽阔结实的脊背,我的心立即踏实了,长长的叹了口气。就这样吧,就这样跟他走到地狱去也没有关系。

可没想到,他说了一句话就破坏了整体的感觉,破坏了那种两人相濡以沫、心手相连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浪谩感觉。他说,“胸部不错,我还以为会很小。”

妈的男人怎么都这样,这时候了还惦记着这些事。再说老子d罩杯好不好,他前些日子还不特别仔细的看过好不好?现在污蔑我小?

一气之下,而且角度正好,我把凉手从他的衬家领口伸了进去,摸在他温热的胸肌上,“胸部不错,我还以为不够结实。”他哆嗦了下,停下了脚步,我伏在他背上感受得清清楚楚,差点从他背上滑下去,赶紧抽回手,更紧的抱住他的肩膀。

“信不信我在这里就办了你。”他咬牙切齿的,“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我错了,对不起,下回再也不敢了。”我道歉得非常快。好家伙,刚才我们那样的吻法,他的心火已经很旺了,这下子点火就着,我这小小的报复也许会酿成“惨案”的。

我不介意跟他做的事,实际上,每天看到美味的他而不能吃下去,我也有心火,但我是有原则的人,第一必须要先爱后性、第二不能在不明生物横行的密道中。

他喘了几口气,似乎不满意我这么快就退缩,但也没再说什么,缓步往外走。我本想撑开些,不让我的前胸与他的后背贴紧,可是那样的话,我就得从他背上掉下去,他的身子绷得很直。我怀疑他是故意的。

后来我干脆放弃,算了,反正我的一对小白兔被他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咬也咬了,虽说是九百年后的事,但肇事者是同一个。

密道很长,七拐八拐的,估计是从皇宫一直挖到外面,遇到地势特殊的还要绕开。好在越到后来,密道越宽敞明亮,但他没放下我,我也就乐得被他背到一间地下室里。

“这里哪里?”我跳下他的背,心底有点怅然。如果,能这样跟他不停的是下去,多好。

“密道的另一端。”他说了句废话,而且看样子不愿意跟我再多说了,随后更是把我扔下,独自从另一扇门率先离开。

我心里并不慌乱,因为知道里昂绝对不是个不负责的男人。他把我放在这儿,一定会有安排。果然过了没多久,一个身材劲爆的姑娘走了进来,看样子像是女招待。

“我叫claine,亲王殿下要我来照顾您。”美姑娘很友善地说,好像也不怎么怕我,“他希望您能吃点东西,睡一觉儿,然后他另有安排。”

“这里是哪儿?”我问。

“亲王殿下来带走您时,您不就知道了?”claine聪明地答。

于是我也聪明的不再多嘴,毕竟刨根问底的惹人讨厌。在一片敌视我的环境中,但凡我接受到一点善意,就舍不得随意毁掉。

claine麻利的在地下室的一角铺好床,然后同样麻利的提了一桶热水给我,在我擦洗的时候又帮我端来了热腾腾的饭菜,虽然只是加了牛奶的玉米糊糊和很费牙齿的面包和咸肉,外加一只苹果,但对于在宴会上没怎么吃东西,又在黑暗中担惊受怕了很久的我来说,幸福感已经很强烈了。

而且我感觉得出,这些东西是精心准备的,证明里昂实际上对我很关心,尽管他极力掩饰。他对我恶声恶气,表现得也冷漠,但其实为我安排好了一切。这男人,九百年前就这样令人窝心。。

我安静的接受一切安排,抓紧时间休息,因为我知道他很快就会来接我。果不其然,当他再度出现的时候,我立即就惊醒了。

“现在什么时候了?”看他没有拉我的意思,我只好自己爬起来。

“午夜。”他干巴巴地说,顺手扔给我一个包裹。午夜?我在皇宫打那个死皇帝时是下午,在地牢和密道中大约几个小时,这么说,我这一觉睡了五六个小时之久。可能是神经太紧张,所以过于疲惫了。

“别愣着,快换衣服。”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我。我打开包裹一看,是一套粗布衣服,普通农妇穿的。再看里昂,打扮得像个猎人,帽沿压得很底,还披了件很大的斗蓬。

这是要离开王城啊,但不是不会太远。我判断。

而里昂目光炯炯地盯着我,他这样,我怎么换衣服?我瞪着他,他不退缩,逼姐姐玩狠的啊这是!切切,我一现代穿越女,会输给一北欧古人?笑话!

我心底坏笑一声,豁出去了,唰一下解开系在身后的腰带,先从礼服中褪出雪白的一对肩膀,然后毫不犹豫地把衣服向下拉,就当着他的面脱光光。然而就在我的小白兔将露未露时,他蓦然转过身去。

我忍着笑。不忍不行啊,真笑出来他会发火的,到那时不管不顾的,大家一起倒霉。哈,就猜他不敢看我,不是他害羞,不是他客气,是他怕看到我的裸体后就会不客气的。现在毕竟正事要紧,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不会逼自己到那步田地。

“好了没?”他没好气地吼我。

哼,跟我交锋,只要输了就对我凶。

“没有,你不知道女人的衣服穿起来很麻烦吗?”我同样没好气的回他,但不敢吼。

“为什么要偷偷摸摸救我?”一边穿,我仍然忍不住问, “现在要送我去哪儿?”

“我自有安排。”

“那个死皇帝还没发现我失踪对不对?”

“但我已经郑重要求他把你还给我了。”里昂突然冷笑, “他当然不会这么快同意,但他不想太得罪范伦丁家。所以,如果你再不快点,明早他发现情况,你就走不了了。”

“你去找他了?”我有几分高兴。

“当然,你是我的情妇,备受宠爱的情妇。你被关,我怎么会不说话?”听到身后不再有衣物的簌簌声,他转过身来。

“你到底要拿我做什么?又到底要利用这件事达到什么目的?”我正色问。

“你的被抓是个意外。但在战场上,意外意味着胜利,好的统帅都会充分利用。”他走近我,居高临下地看我,眼神里有点威胁和挑衅, “你想,我已经造出舆论,你是我的人。他把你关起来,却没有人来还给我,结果会如何呢?”

我耸耸肩,完全无所谓。很多人听到“利用”两个字就感觉自尊受伤害,我从不会这样。每个人都在不知不觉的利用别人,也被别人利用,只要目的是好的,手段又有什么关系?里昂瞳孔缩紧,大约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也许他认为我应该大吵大闹,我却只说,“走吧,既然要赶在天明前做好淮备的话。”

“本来想杀了你的。”他抬起手,意味不明的抚摸着我的脸。

我相信,因为我看到眼中杀机一闪而过。如果我死了,死皇打帝就欠了他的,也就不太好意思明目张胆的左右他的人生。甚至,需要他来掩盖这件丑事,倒被他掣肘住了。明智的做法就是这个,他应该潜入地牢,让我死在那里。可是他没有!所以我还有什么好问的?他的选择已经很清楚。

“我还没有把你弄上我的床,你死了就太浪费了。”见我不语,他照例又来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

我不揭穿他。

没错,小爷我是东方美女,但他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不是非我不可。再者,在他冷酷的心里,何尝有过这种犹豫?真是越描越黑!真是的,就明说心里已经在意我了,会死吗?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可以先女干后杀。”最后,我终于忍不住刺了他一句。然后在他还没发作前,一溜烟的窜了出去。

52 我是兰斯洛

他动作很快,从后面插住我的脖子,直接把我拖回去。这一次,是我的后背撞在他的胸膛上。

“你在嘲笑我不够心狠手辣?”他声音里的怒气听起来格外危险。

“我在说,你留下我是很明智的,因为我的用处不止这一项,以后还会帮到你更多。”我拘腿地笑,大拍马屁,“果然不愧是范伦丁亲王殿下,真是高瞻远瞩,胸有气象万千

出门的时候我回身望望,虽然是后门小巷,我还是认出我的藏身地是内城的一间酒馆。

高,实在是高,有谁会想到这么世俗的地方会通向高贵的王宫呢?而且,这里的老板和大部分工作人员显然是里昂的人。看来他虽然盘踞北诺曼,但他并没有放松过保护家族的责任,王城内还潜伏着他的奸细,包括城门官在内。

他骑在马上,抱我于身前,用那个超大的斗篷把我连头包裹起来。也许逃亡者总会遇到坏天气,我们出门没多久,天空就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

我从他斗篷的缝隙里往外着,只觉得连水雾也是青灰色的,看起来有些孤寒和凄谅,令人感觉很不真实,就像走在阴阳路上似的。

“不要东张西望他低声提醒我。

我连忙缩紧身子。

初春夜雨还是很冷的,被他这么圈在怀里的感觉很温暖安全,但是我有点不踏实.不知道他会把我安置在哪里,毕竟他要和皇帝去周旋,不可能陪着我。

我们到了城门,有人走过来和里昂恭敬的低语,然后我们从开了一条缝的城门溜出去,全程没有第四个人出现,也没有任何人阻拦和跟踪,不得不说,里昂铺下了一张看不见的网,其实力可见一斑。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出城后,原野上空无一人时,我终于忍不住又问。

“就在前面他抬了拾手。

我一看,骇了一跳。

我们走的是城南门,与我们进王城的方向相反,我没来过这边,否则扛死我也不同意他把我转移到这儿。这里明明就是一片墓地,哪有人半夜三夜住墓地跑的?就连那青灰色的湿气都被衬得诡异阴森,墓碑高高低低的林立,吓死个人。

“我不去!”情急之下,我差点跳下马。

他死死箍着我的腰,“你非去不可!别对我说你害怕。你是一个女巫,为什么要怕墓地?

“你误解我了,我根本就不是女巫,我只是个修行者,再说谁说女巫就不怕幽灵?我的胆子其实很小的,求求你别让我去是第一次,我在他面前服软。

“你得去他冷酷得半点不通融,“不然我的计划成功不了,你也会受到牵连。

在你和我一同走出密道时,我们就拴在一起了。

你不要忘了,他是皇帝,如果他愿意,连一只苍蝇也无法飞出他的手掌,但只要你听我的,他保证找不到这里

“你这么做不止是为了拒婚的事对不对?

我突然灵机一动。

里昂不说话,那我就当他是默认。

鉴于他还不信任我,我也不必逼问,反正他不会说的。

我只是突然回过味儿来,如果他没有其他想法,不会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在王城埋下这么多楔子。

但是……“你不会把我埋在墓地里吧?

我有点惊悚地问。

他笑了起来,在这么凄惶的时刻居然笑了起来,“我会把我的小羊羔随便牺牲吗?

我哆嗓了下。

他又来了。

自从他知道我怕听肉麻的话,想折磨我的时候就会说个不停,就像现在。

而随着我被害得全身麻痹,我们已经深入到墓地深处,我居然来不及害怕,直接就被拉进一个巨大的墓室中。

还好,有的西式墓穴会露在地面上一部分,就像一个低矮的石头小屋似的,只要我不挪动那个单摆浮搁的、装饰用的石棺材,就进入不到下面的主墓室中。

那么,低下那位想必也不会突然跑出来巴?

“这是兰斯洛的墓里昂突然对我说。

我大吃一惊。

“你知道他?

我的惊讶令里昂产生了一点警惕。

“你把我关到墓室里,还指望我情绪正常吗?

我含糊过这个话题,本来我想说范伦丁的祖先兰斯洛大名鼎鼎,但里昂已经是这个古老血族家族的第十三代了,如果不是特意研究,有谁还记得他的祖先?

我若真这么说,他会更怀疑我,因而我临时改了口,还没怎么露痕迹。

看来,我天生狡猾狡猾滴有。

“你别走临了,我又加上一句。

这句倒是真心实意的,没有跟他耍心眼儿。

可怎么办呢?

虽然我是个修道的,可这么个地方仍然让我感到毛骨惊然,里昂不在的话,我得吓死。

“这里很安全

里昂试图安慰我,“我的祖先安眠于此,他会保佑你,而没有人想到我会挖开家族墓地,所以这是个绝对安全的所在

“你真大逆不道

我抱紧双臂,感觉四周阴寒无比。

“我们范伦丁家的人,做事从不会墨守成规。

祖先的墓地必要时也可以是战场,这没什么不对

“可你知不知道,对于我们东方人来说,住在墓地是非常不吉利的?

以后会倒大霉!总之,你不在乎我会怎么样,对不对?

我突然有点生气。

或者就是害怕,所以才会情绪失控。

“你不会他看了我一会儿,认真地说,“跟你在一起的人也不会。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你就像阳光一样温暖明亮,任何阴暗的东西到了你身边,都会沾亡的

我觉得他是在忽悠我,可当我看到他诚恳的蓝眼睛,忽然觉得他说的是真心话。他觉得我阳光吗?那好吧,我愿意照亮他生命中的黑暗,问题是他得接受我才行。算了,先当夸奖的话听吧。

“我还是怕。”我拉住他的衣袖,声音低低柔柔,半点不做假。

他似乎有些意动,眼神里的柔软一闪而过,却终究还是狠下心,“我不会放你一个人在这儿,只是我不能留下

正说着,墓室的门突然一动,吓得我差点尖叫。

幸好我没有,因为进来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都很年轻美型,穿着打扮好像是刺客似的。

“sophia和naedgael,我身边最好的能干侍卫,专门来保护你的里昂介绍。

帅哥美女优雅的施礼,我感激地点头致意,却腹诽着:死里昂,他怎么就不明白,只有在他身边我才会有安全感。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事已至此,我再多嘴就小家子气了,只好打落恐惧的牙齿,住哆嗦着的肚子里咽。

“最多三天

他想了想,“再忍耐三天,我们就回北诺曼

他用了“我们”这个词,而且他在走出墓穴大门时还假装无意的回头望了望我,令我心头好似涌上一股暖流,觉得这一切也没什么。

女人就是这样,只有以爱情为食粮,什么事就都能接受,包括睡坟地。

何况,他还细心的派了两个人侍候陪伴我,sophia和naelgael带了不少日用品,看样子要和我野营似的,可惜我们见不得阳光。

“最好,我们现在清醒,白天才睡觉sophia还提议。

“别被人发现就行,不然人家会以为这里闹鬼,倒引起人注目了naelgael说。

唰的一声,随着他的话音阴风吹起,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你们知道兰斯洛的事迹吗?

彼此熟悉了后,我问。

”那是我们的民族英雄

naelgael自豪地说,“很多人已经忘记了他,可我们守墓人不会。

我这才知道,sophia和naelgael是家族守墓人。

“他非常伟大,能上山捉妖,下海屠龙,英雄无敌,没有人是他的对孔”

naelgael继续唱赞歌。“他的容貌也格外美丽,可以和天神媲美

sophla也插嘴,一脸的向住和爱慕。

我微笑不语,心想可不是,兰斯洛一个古老吸血鬼,能力强大、容貌妖孽美丽,都很自然,至于妖啊龙啊什么的,都是人们的杜撰和想象。

想当初我在哈德斯岛上着到那本血族年鉴,里昂还是一幅丑恶的样子呢,谁能想到他在最令全球女性无法抗拒之十大吸血鬼中排名第七?

以讹传讹,总会扭曲真相。

而如果sophia知道兰斯洛的负心,还会觉得他是男性魁力偶像吗?

当然在我心中,里昂绝对是第一位的,没有人能比他好,也没亦人能比他坏得让我心疼。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我们三个人天南地北的聊了多半夜,直到大太阳升到头顶,才各自睡了。

也许里昂提嘱咐了什么,sophia和naelgael都很健谈,对我态度也友好,不得不说,在墓穴里的第一夜并不难过,只是当我睡着的时候,突然做起古怪的梦来。

“你爱他吗?

“你不是这里的人,对不对?

“姑娘,你真可爱。如果我还年轻,我绝对不会把你让给里昂这小子。”

“里昂是我们家的异数,你真幸运啊姑娘

“好好爱他,不然他就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知道吗?爱……真的是永恒的。

梦中,有一个人不断和我说着话,吵得我睡不着,心里却酸涩着,似乎能感觉到他的寂寞和哀伤。然后当我因为说不出话而急得不行时,偶然间我着到一个男人,三十来岁的年纪、身材高大、五官坚毅、金发垂肩、一双蓝得钝粹的眼睛……

和里昂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是,又感觉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我是兰斯洛。美人儿。”他躬下身,优雅地吻我的手。

53 鬼邻居

我醒了!吓醒了!下意识的看看手,因为感觉那冰凉的唇还贴在上面似的。是兰斯洛的鬼魂来入我的梦吗?可是哪有幽灵会在大白天托梦给人?难道是因为在他的墓穴中?对鬼魂之说我向来半信半疑,真的有吗?还是我在睡前听了太多关于他的事,接受了强大的心理暗示,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无论如何,我是不想再睡了。可是,我又无事可做。就算是大白天,墓地也没什么人出入,极度无sophla和nseegs还都睡得很香甜的情况下,我终于又陷入了沉眠之中。

我睡得极不安稳,可奇怪的是怎么也醒不过来,不断做着稀奇古怪的梦,大多断碎不成章,然后感觉自巳的内心似乎被人窥探似的,那感觉相当恐怖,却又令我无计可施,最后拼尽全力才把心脉封上,梦中汗湿衣裳。

法克!真是碰到鬼邻居了,这么折腾我,我可怎么受得了!我污言秽语的低骂,倒不是我胆子大,而是听说这样能吓跑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坏姑娘,我想和你进行心灵交流也不行。”那个自称兰斯洛的、与里昂有着相同脸庞的男人嗔怪我。

这是交流吗?明明是你在索取!我愤怒胜恐惧,心里火大地反问。

“小姐,醒醒!醒醒!”正气得没法儿, sophla推醒了我。

“你做了什么噩梦?头发都汗湿了。” 她问。

“几时了?”我看着naelgael用布条把墓室的缝隙全堵住,这样点燃灯火后,外面才看不到光线。昨天晚上就是进行了这道程序,墓室里想必另有通气口。

“天色已经全黑了。”sophla说,“刚才 naelgael已经偷偷出去了一次得到了消息。亲王殿下那边的事情进展很顺利,大约用不到三天,明天晚上您就可以离开了。”

我很高兴。在这里我真的感觉度日如年,于是我关心地问“那你们呢?”

sophla和naelgael对视一眼,笑道,“我们家族就是范伦丁家的守墓人,除非亲王殿下召唤,不然我们永远也不会离开这里。只不过,不住在墓室了。”

我无语,古代人的忠诚令人感动,不管是中国还是外国,在信义的年代,相信别人要容易得多。不过亲王殿下的召唤是什么意思?我心里生出些疑问,但很快就消失了,我没有抓这一晚也是同样渡过,但第二天白天我做的梦居然完整了。我知道那是梦,可是却走不出,只得顺应一种神秘力量的引导,慢慢走进一个像是巨大气泡一样的地方。

那男人站在我对面,忽然笑了起来,那是令人会不由自主产生罪恶感,却想跟着他一起冒险犯难、淘气犯规的笑容,很诱人。

“你来了?”他的声音也好听到死。

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魔鬼,因为无法抵抗,不过我的血液里有抗体。里昂,他就算不在我身边,也冥冥中给予了我保护。

“不是你召唤我来的吗?”我冷冷地看着他。

假如他真是兰斯洛,我面对的是他的鬼魂、他的意念还是他的真身幻影?他到底死了没有?他是范伦丁家族重入人类社会的第一代吸血鬼,据说他是暴毙了,可据说这一家族还有浴火重生的能力,谁知道眼前这个长着里昂脸的男人到底是谁?

“召唤?多好的词汇,我已经在这里发霉了很多很多年了,就连这个词也惑觉如此新 鲜。”那男人,好吧,姑且相信他是兰斯洛,仰头闻了闻,好像此处有清新空气流动似的。可我感觉得到,这个空间一切都是静止的,除了我之外。

“想知道我为什么召唤你吗?”兰斯洛轻声问我,似乎怕吓到我似的,小心翼翼的。

“我在听。”我尽量冷着脸, “放我出去。”他直言不讳,神态轻松,仿佛我们说的是一件极简单的事。比方:今天日照不错。麻烦你把遮阳拿递给我。

“凭什啊?”我几乎气乐了。

“凭我是兰斯洛,范伦丁家重生的始祖。”他沉下脸来,“如果你要嫁给里昂那个小子,你就是我的曾曾曾曾……孙媳妇.你不该听从我的命令吗?我听说,东方人更尊重长幼的秩序。”

“可是……你未必就是兰斯洛啊。”我诱他的话,“听说,他早就暴毙了。现在随便出个什么妖怪就对我说他是兰斯洛,我凭什么相信?”

“你看不到我的脸吗?”兰斯洛目光烁烁的瞪着我,“我的第十三代孙里昂与我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隔了这么多代,终于有了个与我长得完全一样的人。”

“说不定这是你给我的幻觉。”我继续诱供,“你不拿出强有力的证据,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我以为你看着这张脸会有爱意。”他轻佻地耸耸肩,“这就是长得相像的好处,女人们惯会移情。”

我深吸了口气,“曾曾曾曾……曾祖父,如果您没有说谎,确实是兰斯洛,拜托不要试图勾搭我。这叫为老不尊知道吗?很让人鄙视的。”

“反正你也不相信我是你那心上人的祖先不是吗?”

“那我就走了。”我虎着脸。

“你走不掉,这是我设置的幻境。”他傲慢地笑起来。

哎呀,我这暴脾气我这压不住!小爷还就不信了,谁能困住我们东方教派的人。于是我赌气的运起神力,意念中满是挣脱的执着,片刻间就听到啪啪的碎裂声。

这是幻境就要坍塌的前奏。

“小姑娘,你停手!想害得我们两个都魂不归位吗?”兰斯洛有点急了。

我适可而止,气喘吁吁地哼了声,“我是想告诉你,不要倚老卖老,我不吃这一套。大不了鱼死网破呗!”

“真倔强。可怜的里昂小子,怎么就爱上了你。”兰斯洛叹了口气,但语气中却莫名其妙的兴奋。

可是,这年代的里昂并没有爱上我,他所谓的爱,难道是我记忆中的?难道他真的能潜入人的内心去刺探人家的隐秘吗?

这想法让我更生气了,不过转念间,我又狂喜起来!

刚才我运用神力,并没有造成疼痛或者伤害。照说,就算现在做主的并非我的本体,但当我运用法力时,不管身体与灵魂相隔有多远,意念也会传达到位,我仍然会感觉到痛苦才是。

可是,这一次除了吃力,我没感觉到任何不适。这是不是说,以后我只要想办法把本体和灵识暂时分离,我的能力就可以恢复呢?而且不止是恢复那么简单吧?诚然,由于我受伤太久,才运功没有多久就很疲惫,就好像躺得腿软的人,跑两步就像要吐血。但是,那种轻盈充沛感骗不了人。似乎我,重伤之下几度强行运功,倒突破了一些层次似的。

哈哈,因祸得福啊!无意间被我发现这种更强大的可能!

回头去试试,但现在千万别露相。这英俊到无敌的老鬼会发现的,而且我也不能让里昂知道,否则他就会提防我,不利于我们感情的交流。淡定!淡定!

“你怎么了?”正当我努力做心理建设的时候,兰斯洛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怀疑地问我。

我立即冷下脸,“你管我!”哎呀,忍得真辛苦,明明想笑,却得摆出扑克脸来。 “你还是不相信,我是你们的祖先吗?” 他又问。

我心里发虚,脸发热,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因为他用了“你们”这样的词,意思就是代表家长接受我做为里昂的妻子呗。虽然我并不太介意范伦丁家族的承认,里昂也不会在乎,但能听到这句话,心里还是隐约有些欢喜 “除非你拿出铁证。”我嘴硬的回答。

“那好,我就说。”兰斯洛好整以暇的抓抓下巴,“我们范伦丁家族其实是吸血鬼家族,里昂是第十三代净化之子,他会在三十五岁时,成为吸血鬼之王。”

我心里咯瞪一声,知道眼前的老鬼正是兰斯洛无疑。其实自从看到他的脸,我就有几分相信了,是不是幻化出的容貌,我还是分辨得出的。只是现在他说出这个家族的秘密,更让我感到震惊罢了。

“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告诉你,我们范伦丁家族拥有两件宝贝,日行石和范伦丁之书。而我背叛了我的女巫妻子,所以我受到了惩罚,我们范伦丁家世世代代受到了惩罚,多情又热血的代价。唯有里昂……他是例外,因为他是冷血而专一的。他死心眼儿,他的爱情一条道走到黑,认准了就不会转弯。幸运的姑娘,他只爱你一个,诲枯石烂也不会改变。

“我了解里昂,不用你说。”我心里甜得都发酸了,可还得装出冷静理智的样子,“可你说的这些能证明什么呢?谁让你之前进入我的意识,窥探我的内心来着。这些、说不定是你从我这儿了解到的。”

其实,我相信他了,因为证据,更多的是因为直觉,但我不愿意这么轻易就服从于他。我不喜欢他那种骨子里瞧不起人的态度,以前里昂也这样,直到他爱上我之后才转变。

“那我可以告诉你,那些假的超级吸血鬼是怎么回事。”他抛出诱饵。

54 惊情四百年

这条件太他令堂的诱人了。我几乎立即扑到在他脚下,祈求他告诉我。我穿越了九百年的时光,不就是为了这个谜吗?假如能破解开,就算这时代的里昂不会爱上我,我也能完成任务,回到九百年后让他爱。

“什么条件?”我拼命克制住自己,努力不露出任何情绪。

“条件?”

“没有条件你会说吗?”我哼了声。

“明智的姑娘,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兰斯洛露出雪白的牙,“很简单,放我出去。”

就知道是这个!

我沉吟了下,席地而坐。

“你不答应?”兰斯洛皱紧眉头。

“这是件大事,我得想想。”我紧盯着他的眼睛,“你谁你被困,困在那里?外面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就算你进入我的内心过,可我严加防范了,你不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家的超级吸血鬼的事,你又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老人家,你不要动气,你是范伦丁家的祖先,法力强大到可怖的程度,我不能轻易放出你,不问明白怎么行?”

其实我最主要想知道,能救他的人为什么是我?因为我的身份?我的法力?我穿越者的事实?还是我恰巧与他的灵魂频道能够沟通?

我以为他会说“说来话长”,可没想到他回答得简单到不得了,“你下来看看就知道了。”

然后,突然,我清醒了过来。

从缝隙中看出去,此时正值晌午,sophia和naelgael睡得正沉。。。。有点太沉了,根本不正常,我连叫了两声,还轻轻推了几把,他们也没腥过来。

一定是兰斯洛搞的鬼。他的精神控制力也太强大了,遇到我这种有神的血统,并且修过道的东方巫女都可以动手,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我起身,站到那个当摆设用的石棺前面,犹豫着要不要下到地下主墓室去。如果不去,还不知道兰斯洛会做出什么事来,如果下去,有可能面临危险。而且。要不要告诉里昂这件事呢?如果谁,他可能不太理解,甚至由此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破坏我的计划。如果我不说,将来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犹豫片刻,我推动了那个石棺,并决定先不告诉里昂。毕竟,他在转化为吸血鬼之前,并不知道自己正真的身世,万一在他还没准备好的情况下,真相扑面而来,他会受不了的。重要的是,我不能让兰斯洛有蛊惑他的机会。我坏心眼儿多,不容易上当,里昂就不同了。这时的他还没有经过九百年的历练,野心勃勃又太过重视尊严。

那石棺看起来颇为沉重,就算几个大力士来,也未必推的动。可我脑海里就是突然冒出一个意念,用手扳动了石棺上的花纹。

石棺侧面的凹槽中雕刻着一圈玫瑰,按下去的话,会发现第九朵花是活动的。当花朵陷下去,石棺也发出沉重的挪动声,接着,露出下面的暗道来。

我不放心的回身看看,sophia和naelgael仍然沉睡,似乎还在做美梦,唇角边都挂着笑容。

死就死吧!

我咬咬牙,点燃了油灯,沿着陡峭的台阶,向下走去。

在我的想象中,下面的墓室中会有真正的棺材,可走到最下一层台阶我才发现,主墓室非常大,而且空无一物。在房间的中线,似乎有一层琉璃光的墓墙,本是无形,但由于光线的缘故闪烁出异彩。

我紧张地向前走了两步,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到墓墙内背身侧卧着一个人。是人吗?还是死尸?身上的衣服都烂没了,瘦得好象一架骷髅。而正在我惊疑的时候,那骷髅忽然动了动,转过身来,吓的我连退好几步,差点坐在地上。

修正!这货不是骷髅,明明就是干尸!

我跳起来就想跑,干尸却发了话,“就这点胆量吗?那你就不配做我范伦丁家最后一任女主人。难道你只能看美丽的东西?”

天那,是兰斯洛。

我定下脚步,强撑着冷静道,“皮囊色相,本是无常,不过你前后反差太大,我有点不适应而已。”说着,我收回脚步。娘的,我说得这么高深,会显得不那么跌份吧。

“原谅我,亲爱的。”干尸,不,兰斯洛依旧虚弱的卧在地上,“由我至此,范伦丁家经历了四百年,没有喝下一滴血,变成这样是必然的。如果不是我天赋强大,说不定我是第一个被饿死的吸血鬼呢。”

《惊情四百年》?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这个电影。

“那我更不能放你出去。”我又吸了口气,“否则,你会杀很多人来满足你饥饿了这么久的嗜血愿望。”

“是的,我有可能而不住。不过,你可以先给我送点血过来。慢慢的,也许我就不会那么狂暴。”

我不说话,但心里全是拒绝。他现在出不来,也许吸了血就能跑出来。他虚弱成这样,却还能以精神力控制我们地上墓室的人,倘若能力恢复。。。。我不敢想。 “你还是不相信我。”他看着我的脸色说。

“你太危险,我不得不小心。在确定你是安全的之前,我不会放了你的。”我老实的说,“不过你叫我下来,有什么话说。”

“你自己不会看吗?”他哼了声,隐有怒意,大约因为我就是不肯信任他。

可我能吗?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不能。就算他是天字第一号大善人,我也得确定这后才能行动。毕竟如果放他出来,受影响的可不止我一个。万一他滥杀无辜呢?万一他要杀掉里昂取而代之呢?他们长的那么像,很容易被混淆的。

“你在做没有意义的想象。”我很确定他没有再窥探我的内心,但他却一下看出我的心思。

人老成精,果然不假。

“你被这片光幕困着吗?”我左右看看,隐约有点明白他为什么要我放出他了。这光幕上令我极为熟悉,那是小夸身上的光与热的感觉。鉴于小夸从没流落到北欧过,再鉴于日行石与小夸本是一体,不难猜出这光幕是籍由日行石凝化而来。

“是我自己困的自己 你相信吗?”兰斯洛苦笑,“我向魔鬼发誓,只要我背叛我妻子,就会被她送给我的宝物所散发出的光芒围困,永世不得超生。”

“你背叛了她,即使在她死后。”我说。“所以说 人不要乱发誓,会应验的。”

“我以为我会一直忠于她,我以为我做得到。”兰斯洛叹息,听起来并不悔恨,而是遗憾,“我以为爱也是可以努力改善 可它是最任性的感情 不受羁绊。”

我再度沉默,因为我居然能理解兰斯洛的意思。他得到了gnace全心全意的爱,还有爱的信物。。。。那颗来自古老东方的日行石。为此他能在阳光下行走的愿望实现了,狂喜中他不知要如何报答,于是他献出了自己。他是真的真的想给予gnace永恒的爱情 当时他的心意绝对无比诚挚,可是这份不成熟,不坚定的感情注定抵挡不了时间的无情侵蚀。

不是他背叛,是他妄想自己根本没有的东西。其实我想,假如gnace活着,应该不会怪他。毕竟他拼命努力过了,只是没有成功。爱这个东西,实在没办法强求的。

“然后诅咒开始了?”我有点可怜他。

“这个墓是在我或者的时候就修建了。”兰斯洛的声音很飘忽,似乎来自很遥远的时候,“我当时带着gnace下来,为了表示我的忠诚,我让她以日行石中的力量设置了结界。我对她说:假如我有一天背叛了你,我就自己埋葬在此地。看到没?”他指了指身后的墙,“她就在那里,看着我受苦,因为我活该。”

“那你现在还要出来?连诺言也要背叛吗?”我刺他一句。

他没有生气,只轻轻摇头,“因为我不能眼睛看着我的家族毁灭。我想,gnace会理解我。反正,我还会回来这里的。”

“眼看着?”我怀疑地问。

“如果你放我出去,就会看到光幕的这一面。”兰斯洛说,“当时设下结界时,gnace给了我她的女巫之眼,极品水晶制成的,上面灌注了历代女巫的法力。事实上,我看得到外面,看得到发生在我子孙身上的一切。

我看到他们一个个不得好死,尤其里昂的高祖那代,那个无耻的海泽尔女巫,实施了最可怕的报复,然后,我又看到你心里面九百年后的情形。本来我只感觉到你不是这个年代之人的气息,我只想看看你是否真心爱里昂那小子。要知道他这代会成为超级吸血鬼,以后再不能生育,刘易斯又是与人类的混血。所以里昂将是真正的范伦丁家族的最后一代,他的女人必须精心挑选。可是没想到,给我看到了九百年后的情景,还有你行走时空后的事情,”

“太卑鄙了,居然真的窥探我的隐私。”我大为光火。

“那不是你的隐私,那事关我的家族。该素你,你自己解决不了这些事,我却有些秘密。”兰斯洛坐了起来,“放出我,我和你做个交易,然后我们会得到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可我不相信你!”我郑重回答他。

呀知道,万一我鲁莽行事,兰斯洛重临世界的后果,绝对是我承担不起的。

55 承诺

“你不觉得一切自有天意吗?”兰斯洛走到光幕边,伸手轻触了下,干瘪的指尖立即冒起轻烟,“我被关在这里几百年,期间不是没想过要出去,被活活埋葬的滋味不好受。我想亲眼看看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了,而不是只通过水晶之眼。但是,我一直找不到能打开结界的人,那要日行石的主人才行。我曾经无比盼望有个女巫能闯到这里来,可看过你的心我才知道,原来grace及他的女巫同门燕不是那宝石的真正主人,真正的主人是来自东方的你。曾经我那么渴望呼吸下新鲜空气,品尝新鲜血液,可我没办法遇到日行石的主人。但是当我绝望的时候,你没有预兆的出现,而且是我的十三代孙亲手带来,这不是冥冥中自有安排吗?”

“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巧合。”我冷冷地道。

“巧合?是啊,巧合。”兰斯洛离我近了些,虽然隔着那道光幕,他碰不到我,但我还是看得请,他的眼睛和里昂的格外相似,就算干尸的外表也掩盖不了那双眼睛的野性与话力,似乎他所有的生命力全凝聚在那双蓝眸中。

“恰巧为了九百年后异能者世界的安危,你来到这里。”

他慢慢地说,“恰巧这关系到我的家族。恰巧日行石和范伦丁之书都丢了,而我知道它们的去向。恰巧你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这里,并且是日行石的真正主人。恰巧……你刚开始改变历史。一个巧合叫巧合,这么多巧合,就叫天意。”

我吃了一惊,本能的反驳,“我没有改变历史,我只是出现了。”其实我的目的就是来改变历史啊,但不知为什么,当得知历史的车轮开始偏转时,我突然感觉极度的不安和恐惧。

“你会看到的,亲爱的。”不知为什么,兰斯洛突然平静下来,似乎又不急于出来了,“你会看到,已经有历史在为你的出现而悄悄改变。而这种改变是不受控制的,只有我,小姑娘,我可以试着控制它。相信我,因为只有我看到了过去、现在与将来。”

可以说,兰斯洛说了半天,只有这番话最打动我。我伸出手,碰了碰那光幕,感觉出它奇怪的吸引着我、却又排斥着我,我不禁暗暗皱眉。

兰斯洛看我意动,却又坐回到石壁下,“你可以想想,亲爱的,想清楚再做决定。反正,墓地永远在这里。只是不要太久,我只怕里昂会有想不到的动作,到时候……倒霉费大力气我得说,兰斯洛很有说服别人的魔力,本来以为我的心很坚定,这时却犹豫了起来。他说里昂会有动作是什么意思?这要我怎么选?

不放出他,他说的情况真的可能发生的,而且我也确实想知道日行石和范伶丁之书丢夫的秘密,想尽快完成穿越而来的任务。可放出他,我就得承担他变成魔鬼,会伤害普通人乃至里昂的可能。那时,我们谁也治服不了他。

说不定,历史就在这个地方转变,从此人类的历史就变成被吸血鬼恐吓的历史也说不定。

怎么办呢?我有选择,可却是无法做出的选择。

“好吧,我救出你。但你要答应我,以你贵族和勇气与尊严,以范伦丁家族的荣誉向我承诺……不要滥杀无辜、不要伤害里昂、当一切结束,你还回到gnace身边。”我严肃地说, “最多我答应你,等我回到九百年后,会找到你的墓穴,隔一段时间就放你出来修整一次。”

“你真的应了?”兰斯洛身影一闪,速度快到我连眼睛也没眨时就冲到我面前,“不要试图骗我。”

“我不骗你。”我平静了下心绪,“但我很怀疑我做不到你的要求,也就是说,我未必能放得出你。”

兰斯洛的眼睛骤然瞪大,神情阴沉下来,“你什么意思?”

这正是我答应他请求的基础。刚才我再度接触光幕之墙,发现我体内的力量虽然与它再宗同源,却又被排斥在外。这让我不由得想,也许日行石并不认我为主。它是从小夸上脱离下来的,而小丁现在才是夸父亲之引的魂魄。那个能打开结界的人,可能是小丁!

所以,我要赌一赌!虽然轻率,但既然是天意,就自有定数,非我人力的选择可为。假如我能打开光幕,放出兰斯洛,不管什么后果,我都去承担。如果我打不开,我就有时间可以细细考虑,以后看情况再决定是否要小丁来做这件事。

再者,小丁现在痴痴呆呆,很多事要他清醒后才能做。说起来,也是未知之数。

于是我才老实的告诉兰斯洛我只能尽力而为,却未必是打得开光幕的。他一直盯着我的脸,想找出哪怕一丝的说谎迹象,可是他失望了,因为我说的是实话。

“那就试试吧。”他忽然流露出一种沮丧和失望,居然令我有些不忍起来。

“先给我承诺。”我寸步不让。

兰斯洛冷笑,但说出的话却郑重其事,“我,兰斯洛范伦丁,以贵族的勇气、尊严和荣誉在此起誓。对放我出这个牢笼的人,必不加害一指。我不会滥杀无辜,不会抢夺第十三代之子之位,会拯救家族,并终会重归此地,受那无尽的惩罚,直到世界与时间都终结。否则,我枯竭的生命将永不信息,就算一切毁灭。”

我不禁有点动容,更相信兰斯洛了。因为这对于吸血鬼来说,是最可怕的诅咒。永恒的生命,却不流动,被囚于此地,寂寞得只有空气陪伴,永生其实是这世上最残酷的事情。

即如此,我再不多说,双手抚着光幕,绝对没有一点藏私,利用刚才发现的方法,就是隔绝身体与灵识后,再调动所能调动的所有法力与神力。我没有疼痛和伤势加重的感觉,只觉得体内力量充沛,源源不息。这让我感到莫名的喜悦,因为我从没有这样强大过。只是,不管我如何将法力与神力全输送到眼前的光幕上,它也没有消失,只是闪烁个不停。

良久,我近乎虚脱的坐在地上。

兰斯洛自嘲的笑了起来,“原来还是不行啊。”他说, “着来范伦丁家和异能界的危难,就只有靠你们自己了。而我,也再没有机会重临世界。上天真残忍,就连给我出去透口气的机会也剥夺,白白兴奋了一场。”

我欲言又止,拿不准应不应该告诉他小丁的事。毕竟,他偷了我的记忆,可没有扼取全部。

至少我和两个里昂的甜蜜场面没有被发现,还有一些小丁和师祖的秘密。

然而我这一瞬间}的失态,就又被兰斯洛抓住了。他似乎重燃了希望,焦急地问我,“你知道有其他办法对不对?”因为太急了,整个人扑到光幕上,烧得他痛叫着后退。

我留了个心眼儿,知道和这种近乎妖孽的老家伙打交道,说的话要半真半假才行。这样他即抓不到把柄,也容易被糊弄过去。

“我也有一点秘密,同样不会告诉你,但我答应你会去想办法,希望能放你出来。”我说,“只是你不要急,并且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

“四百年都等了,还在乎再多等些日子吗?”兰斯洛希望破灭后又抓到一个新的希望,态度不禁软化。

至少,你比里昂强多了。我心道。

假如这里的里昂爱上我,他要等九百年,才能再与我相遇。我甚至怀疑,那会不会动摇他的心。毕竟很多人都说,爱是最经不起时间考验的。我就算再相信他,却也怕最坚贞的感情也敌不过流年。如果他经过九百年不再爱我,现代的那个他又因为历史改变而不会与我相遇,我将失去所有!

在整个事件中,谁的心理压力最大?谁承受的困境最多?明明是我啊。为什么我要这样,难道只是我从上古重生到现代的代价?果然,没有什么是白来的。

“我不能保证,我只有尽力。”我重申。

兰斯洛点了点头,“我期望你能回到这里,别忘记,帮我也是帮你,唯有我能让历史最小限度的变化而不会影响巨大。还有,就算你打不开结界,至少给我弄点喝的才够礼貌。这光幕只能阻挡我出去,阻止别人进来,却对物品没有效果。”

“我哪出得去墓室?”我觉得他被关得太久,有点异想天开,所以忍不住讽刺道,“你不是有精神控制力吗?怎么不指挥别人跑下来,供你吸食。”我倒不怕他真的这么做,他又不傻,如果能,也不会把自己饿成人干儿了。他是贵族,我不相信他有先进的众生平等观念,平民于他,不过是贱物。

果然,他哼了声,“这墓穴阻隔了我的精神力,守墓家族的血液又对我有免疫力。四百年来,你是第一个接近我的其他人类。”

“别打我的主意,我的血有毒。热毒,对吸血鬼是致命的。”我提醒他。

“你当我说话不算吗?”他有点生气,“我刚发过誓,不加害救我者一指。”

看到他的样子,他眼神里受侮辱的怒气,我诚心道歉, “对不起,我也承诺会尽量想办法的。只是……你可不可以别用水晶之眼偷窥了,我对此很有心理障得。”

56 爱得要死要活

兰斯洛肯定不懂“心理障碍”是什么东西,但他后退一步,面色一变,随即苦笑道,:“我想看也看不成了。你输入法力,没有打开结界,却毁坏了我的水晶之眼。所以亲爱的,你必须快点来救我,因为我看不到外面,真的就像被活埋了一样。”

我心头一阵狂喜,拼了小命才能掩饰了下去。我可不想做什么都被监视,一想到这个,我就浑身不舒服,所以水晶之眼毁得好啊。我相信兰斯洛没有骗我,那一瞬间的恼火不是能演得出来的,完全自然反应。

“耐心些,我要做的事,要找的人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功的。”我转身拿起油灯,“那我走了,别再来打扰我睡觉。”

“不会的。”兰斯洛又缩回到角落里装干尸,“我有感觉,你今天晚上会和你的心上人见面了。”

想起里昂,我心头一甜,连借口也懒得找,直接匆匆走上地面,并把那口装饰用的石棺推回原处。幸好,这里常常有人打扫,没有太多灰尘,所以我曾见过兰斯洛的事在一定时间内会是个秘密。

而不出兰斯洛所料,在黄昏时分naelgael悄悄离开了墓室,天色全黑时才回来,告诉我,里昂已经出了王城,约我在前面十里坡处等我。

最近我爱联想,当场想起十字坡、孙二娘和人肉包子。但哪怕前方是火坑我也跳,总比被关在墓室里强,太压抑了,再多两天我肯定得疯。这也让我开始同情兰斯洛,他自我埋在四百年,是怎么熬的啊。

看到里昂的时候,他正安抚他那匹有点烦躁不耐的大马。他的部下看似随意,但却有序的警戒着。大约因为意外的见到了不死的兰斯洛,我心情很混乱,犹豫了下就跑过去,从后面拦腰抱住里昂。

他身子一僵,大约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而且还是在众人之前。我却深深汲取者他的味道和他的气息,然后大大方方放开手,长呼一口气道,“走吧!”

“你想去哪里?”他的声音清冷的从身后传来。

“马车啊,小刘易斯不是会坐马车吗?”我四处张望,却没有见到马车的影子。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里昂粗鲁的从背后抓起我,丢到他的马鞍上,“我是愤而离城,怎么可能找到马车和收拾细软。记得吗?我们来时把马车弄坏了。”

“那刘易斯呢?”在里昂也上马,并且把我蒙在斗篷中后,我闷声问。

“你以为我会丢下自己的儿子,北诺曼唯一的继承人吗?”他讽刺地说,但语气轻快,“在我亲兵的马上。他年纪小,撑不住先睡了。”

“小可怜儿,要睡在马鞍上。”我低声道。

“还不是因为你?”他不讲理的说。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服,想探出头来,却被他又按回去,同时在我脖子上挂了个银质的云朵形挂件,随后听到他招呼开拨的命令。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挂件有隐身的部分作用,虽然没有我们的隐身术好,但好歹也能管点用。再加上他刻意防范,队伍的一定范围内没人能靠近,倒把我的行踪掩盖了。

“晚上也不扎营吗?马也受不了吧。”我咕哝一句。

“又担心孩子又担心马,你很有心情呀。”他骂我,“在你磨磨蹭蹭的前来与我会合时,我们已经休息很久了。再说,为了尽快回到我的领地,这也没有办法的事,好在我安排了前方驿站的人为我们换马。”

我赌气不说话。

真是奇怪了,明明我是配合的一个、被利用的一个,怎么到头来好像是我闯祸似的。还有天理吗?还有道义吗?还有点是非吗?

看我无语,里昂心满意足的把手臂环在我的腰上,提马前行,还闻了闻我说,“一股子死人味儿。”

那还不是你把我扔到墓地里,让我遇到快变成木乃伊的兰斯洛的缘故?我暗暗想,面上却还坚持不开口,看样子倒像是和他闹别扭。

为此他似乎心情很好,虽然没再说什么,但我感觉得出来,那些不经意的小体贴和温柔,是他从未对我做过的,比方他会让斗篷留条缝,方便我呼吸。比如他一直扶着我的腰,免得我在马上过于疲累。比如在行程中的作息调整,食物和歇脚地的安排……

总之,我们一路没有停过,士兵们轮流在马背上睡觉,我和小刘易斯是随时窝在人家怀里休息,而里昂像铁人似的,除了眯一小会儿,几天来都没有睡过。就这么日夜兼程,我们很快到了北诺曼的地界。里昂到这时才松了口气,而我也知道了他与皇帝争斗的来龙去脉。

在我被抓的那天,里昂假装醉酒,而且居然安排了证人,为他的失踪做了铺垫。第二天他“发现”我不在,就上王宫找那个死皇帝要人。死皇帝当着文武群臣,假模假式的斥责他管教情妇不严,然后又假装大方且不计前嫌的让人去地牢带我出来。

我当然不在。

结果举朝震惊,皇帝很尴尬,范伦丁亲王死活要人。偌大一个王国,居然为了我一个小女子吵嚷了整整两天,我也当了把红颜祸水。最终,大多数人相信,我是神秘且邪恶的东方女巫,一定是自己施展法术逃脱。

更有人认为,我会因此而怀在心,对王国不利。

鉴于范伦丁亲王殿下对我的“宠爱”程度,当朝又表现失去我就会发疯的态度,很多大臣认为要烧死我才干净的话没敢说出口。谁不知道亲王殿下从来没有情妇,这次果然一下栽进去不可自拔,迷恋到无可附加的地步,再加之他平时心狠手辣的名声在外,谁敢触那个霉头,说这种找死的话。

所以所有人都盯着休顿先生看,毕竟他还是亲王殿下的岳父,并且亲王夫人还没死呢。

休顿先生被挤兑的没办法,就对当场摆出杀人面孔的里昂说,既然东方女巫与亲王殿下两情相悦,断没有扔下他的道理,说不定感觉收到了侮辱,先回北诺曼也说不定。

里昂当场就很激动的表示要尽快回到北诺曼,群臣都大松一口气,纷纷表示理解和支持,还有几个很同情他,就连皇帝都急着爸这尊瘟神送走,说了点场面话,就放里昂回来了。

郁西安那急得要命,皇帝答应为她做媒给范伦丁亲王殿下,休顿先生也答应她等正牌亲王夫人死后,顶了那个位置,做呗诺曼的女主人,此时却都变了卦。不过皇帝就算疑心里昂,毕竟明面上的理亏在先,弄丢了人家的心尖子,休顿先生承受了群臣的压力,这时候也顾不上她了。

虽然郁西安那开出了令皇帝和休顿先生都垂涎的条件,但事发突然,那二位还是决定缓一缓再说。反正做皇家媒,或者走女儿路线这档子事,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事实上,郁西安那也怪可怜的,她怕耽误了青春,对里昂又一腔爱意,却并没有人真心心疼她。

“你就这么解决了婚姻危机?”我试探的问里昂,“反正……万一不幸,你还是要再婚不是吗?”

他瞄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带点嘲讽,却不正面回答,只应了前一句,“还是你提醒的我,说起来我要感谢你,为我想出这么好的拒婚方法,没伤了各方的和气,居然还提供了机会。”

我知道他所说的机会,是我揍了皇帝,被关起来这件事,但我给他出过注意吗?

“我们范伦丁家曾起誓,永远忠于皇族,非生死攸关的事,不得违背皇命。”里昂微笑,“你说过,我直接把我的婚姻事做成事关生死的事不就得了?这样的话,拒绝婚事也不算违背诺言。”

我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爱我爱的要死要活”呢,原来戏文早就唱着,等我这边无意中出了岔子,他就很及时的利用上了。不过,这样并不能一劳永逸,死皇帝心里肯定恨死他,后面只怕还有花招。更狠的那种。

“回到北诺曼,就又不得他了。”听了我的忧虑,里昂说,“春天,诺曼地区惯会出现战事,他不想王城被破,就尽管召唤我去。而等时间一久,郁西安那未必还有耐心。她是王国唯一的女公爵,追她的人一大把,早晚会放弃对我的执念。就算她不放弃,我也有时间好好布置一下。”

亲王夫人还活着呢,这个位置就那么多人盯?郁西安那和尼娜这两个娜,都是明目张胆。知不知郁西安那开出什么诱人条件,令死皇帝都低头,休顿先生甚至不顾父女情了。

“好吧,只要对你有用,我这一路躲躲藏藏的也算没做白工。”我叹了口气。

“皇帝虽然白痴,可好歹也得糊弄一下。”里昂傲慢的微笑,“当天他大肆搜过全城,包括休顿先生的家、你我的房间。后来我们上路时,也有人跟着,若不是我警戒严密,他们靠不得前,你未必藏得住。”

是啊,他一步步安排的极好。当时事发突然,他却在最快的时间准备得天衣无缝,很说明问题了。

“不过你为什么要对皇帝无礼?”里昂突然问。

我很意外,敢情他什么也不知道吗?

“他想非礼我,让我做他的情妇。”我无所谓地说,反正他也没占了便宜,先是让我摔,随后又让里昂狠摆了一道。

里昂勒住马缰。

是我的感觉出现了问题吗?怎么发现他好好的,甚至是在精神愉快的情况下,突然发起怒来。就因为皇帝对我动手动脚吗?

57 傻不是你的错

眼看着北诺曼的都城就在前方,我居然有一种回家的舒心感。可我的情绪很快又被破坏了,因为远远有一匹马飞奔了过来,马上的女人全身都包裹在黑色骑马装里,只一头红发随风飘扬。

郁西安娜怎么跑到北诺曼来了?而且比日夜兼程的我们还快?而且,她为什么穿一身黑?对于西方人来说,这种服色是寡妇穿或者在葬礼上穿戴。是有谁死了,值得她穿丧服呢?她即没有嫁人,那么是死皇帝?休顿先生?

不,她不可能比我们快,除非早出来一天半天的,并以同速前进。我们离开时,王城没有大丧,也就是说,她服的是北诺曼这边的丧,而不是王城。难道是……亲王夫人?

“里昂!”不得不说,郁西安娜马术很好,马都没站稳,她就轻盈跳下来,然后一阵风似的扑到也下了马的里昂怀里。

“里昂,表姐她……表姐她……”说着伏在里昂怀里哭泣起来,肩膀耸动,貌似非常伤心。可如果亲王夫人真的去世了,她应该是最高兴的那个才对。

还没进城门,已经很多谜题迎面砸来。她对里昂不是应该死心了吗?至少再没有人给她撑腰,支持她把自已硬塞给里昂,那她怎么会提前到了?亲王夫人身体病弱,离开是迟早的是,可怎么就那么巧合,非挑在这个时候走?

我看向里昂,见他神色严肃凝重、淡淡的悲伤。尽管他和亲王夫人是政治婚姻,他也许不爱她,但相守了这么多年,儿子都这么大了,他不可能一点感情没有的。

他也回望了我一眼,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马僵一带,拐到一名亲卫的身边,把坐在亲卫身前的小刘易斯抱在怀里。死的,是他的母亲。一个五岁的孩子失去了母亲,无论如何都是个可怕的打击和伤害。

也许是血统的原因,也许是成长的环境造成,小刘易斯聪明又敏感,而且郁西安娜为了表示悲怆,一点也没有掩饰行为,所以这孩子看出了端倪,已经泪流满面,只是不出声,抽噎得呼吸都不畅了。

我的心狠狠揪了一把,把他的小身子紧紧抱在怀里。如果说九百年后我亏久过他,那就让我在这今时代能弥补一二,至少让他小中的心灵里不会感到孤单和恐惧,不会过早的品尝黑暗。

“宝贝,想哭就哭吧。”我掉了眼泪,心疼的。“不,父亲说道,身为贵族男子,身为范伦丁家的后裔,只流血,不流泪。我不哭。我不哭。”他倔强的说,可泪水却止不住。于是他似乎很恨自己,握着小拳头,吞力抹去脸上的泪痕。

我把他的小脑袋按在怀里,“我家乡有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来伤心时。到天堂去的是你的亲生母亲,如果你不伤心难过才是低贱可耻的。你保持贵族的尊严很好,但是掉眼泪并不是软弱的表现,而是你在表达爱你的母亲。你爱她,对不对?”

“非常非常爱。”他哽咽了声,终于不再忍哭,只是仍然举止优雅,不像郁西安娜,好像恨不得人家看不到她有多“悲伤”似的,如果论起表演,这也太夸张了。

这番话落到一边里昂的耳朵里,令他深深的看我一眼,并没有说什么,似乎……还有些感激。可郁西安娜的脸色却更为精彩,挂着眼泪,可眼神却怨毒,恨不得目光化为利箭,把我这个“情妇”和刘易斯这个小“拖油瓶”双双杀死。到时候,她就能当亲王夫人了,过几年她再生个儿子,继承这片看似苦寒,实则肥沃的土地。多么完美,多么幸福。

可惜啊,我不会让她得逞的。一个尼娜虎视耽耽,一个郁西安娜明目张胆,以后的日子怕不好过,但为着怀里哭泣着的小刘易斯,我不介意邪恶下去!

“什么时候的事?”里昂终于开口询问,声音沉痛,但也平静。

亲王夫人的病拖了很久了,从生下小刘易斯就开始,油尽灯枯是必然的结果。活着,对她而言其实是一种痛苦,若不是母爱伟大,她放不下自己的儿子,可能撑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今天早上。”郁西安娜抽噎着,“幸好我来了,不至于让表姐身边没有人,让她孤单的离开。也许这就是神的旨意和召唤。”

她率先到了北诺曼,一没经过里昂允许,二速度这么快,实在缺失了贵族礼仪和基本常识,又怕有人怀疑亲王夫人之死,但她陪伴了亲王夫人最后的时光,这恩情足以把那两者抵消,后一者打破。谁说郁西安娜只一味会强取豪夺来着,该用心机的时候.她半点不落人后的。

不过,里昂是傻的吗?这世界上最失败的人,就是把别人当傻子的人。只是里昂怎么还让她趴在他怀里,看得我心头火蹭蹭的住上窜。

“感谢你陪伴着她,我们先回去再说。”里昂终于拉开郁西安娜,但公爵小姐却悲伤得不能自抑,刚才策马飞奔还行,这会儿却连站也站不住了,侍在里昂的肩膀上,哼哼叽叽,腻腻歪歪,着样子得和亲王殿下共乘一骑才行。

我也不说话,直接提马到里昂身边,把小刘易斯递过去。这种时刻,父亲的温暖会令小刘易斯安心的。

里昂僵了一下,似乎不习惯与儿子太亲近。但小刘易斯泪湿的小脸软化了他,他不着痕迹的推开郁西安娜,而我更不着痕迹的以马隔开二人。

我看到小刘易斯开始时有些瑟缩,大约是怕软弱的哭泣惹恼了一向强硬的父亲,但随着里昂笨拙地尝试轻轻拍他的背、抚摸他的头发、还轻声呢喃着什么,小刘易斯短短胖胖的胳膊开始环住父亲坚强的颈项和肩膀,哀哀哭泣的脸上带了些安全感出来。

只有父亲,山一样的男人,才会让他感到踏实,那是任何人,包拈我在内也无法取代的。至于某些人恨我破坏她的机会,恨不能杀了我,却不在我考虑范围内。有招就使,没招去死,我管你你老大贵姓啊。

一行人默默无语的回到城内,回到领主的大屋。一路上,到处着到哀伤哭泣的人们,可见亲王夫人平时人缘极好,虽然病着,却深得爱戴。

我低眉顺目的是在人群中,尽量不引人注目,免得被有心人生事。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快进主屋大门的时候,一颗石头凌空打来,我没有提防,被打中手腕,疼得我轻叫一声,感觉腕骨都断了。而且还没等我找到行凶者,又有几块石头打在我身上,一次比一次疼,还有小孩子们大声而愤怒地喊叫声,“烧死东方女巫,夫人就是被她害死的!”

事发突然,我心里又转着其他念头,一时之间居然有点无措。不过郁西安娜就站在我身边,虽然她低着头,却仍然被我看到她嘴角上弯,笑得极为幸灾乐祸。还有点……奸计得逞的快乐。

呀?连回城见面礼都给我预备下了,看来双娜联手了啊!不然人生地不熟的女公爵,怎么可能布置得这么周密完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果然没错。

就在我愣神儿的这么点功夫,又有很多石子向我打来。走在最前面的里昂已经抱着小刘易斯进屋,没有着到外面的情况,因而无数难听的谩骂也开始高声。

我心头火起,随手就打出一个火球。在众人的惊叫声中,我瞬移到离我最近的一个少年面前。这少年得有十三、四岁了,手里拿的石子有包子大,一块钱一个的那种大包子,若打在我脑袋上,必使我头破血流不可,打得重点儿,让我就此魂归九百年后也很有可能。

“想死吗?”我一手拎着这少年的耳朵,一手挥舞着一团小火花,“我不介意送你去地狱!”

旁边一个胖妇女尖叫了声,扑倒在地求我,说那是她的儿子,要我放了他。

“不要杀死他!”她嚎啕大哭。

“他很尊贵?”我冷冷地问。

那妇女摇头,有些茫然,“他只是猎户的儿子,但他还那么小。”

“小就可以杀人了?小就可以那么恶毒了?”我哼了声,

“你不叫我杀他,可他拿这么大块石头砸死我就是活该?他小?难道我很老吗?既然他如此卑贱都有活下去的权利,我这么高贵的却该死?”

我火大了。以前对这些愚民一味容忍,一是因为我不想里昂误会我,二是因为我身受重伤,动用一点法力就疼得死去活来。现在里昂已经逐步了解我,和兰斯洛的交流今我无意中发现运用力量,不但不会受伤,反而会提升功力的办法,我凭什么还要容忍这些人?

是的,我不会杀他们,因为基本上他们都是善良扑实的的人、忠于里昂,将来也会忠于小刘易斯,但这不意味我不能好好教训他们一下,让他们明白这世界上的是非屈直,学聪明点.以后不要再因愚昧害人。傻不是你的错,但傻而伤人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58 死的溪晓

“你害死了亲王夫人”那少年吓得发抖,却仍然倔强地骂了一句“女巫、贱货,烧死你还便宜了你。”

“你有证据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害了亲王夫人?”我怒瞪他。

他瑟缩了下,嘴硬道,“你做了亲王殿下的情妇,病重的夫人就是被你气死的。”

“哈哈。”我大笑起来,“没着出来你还是医生?”这年代的医生都是教士担任的,身份很高贵。

于是这农民少年立即涨红了脸,叫“我不是”

“既然不是,你凭什么这么嚷嚷?难道只听别人这样说你就也这样说?你脖子上那脑袋长了是干什么的自已不会思考吗?如果它没有用,不如让我烧成黑炭如何?”说着我手上的火苗腾地一窜,烧焦了他几根头发,他就杀猪一样惨叫起来,周围围着的人也吓了向后退了好几步惊惧又愤怒地看着我。

“你才被烧掉了几根头发就叫成这样你们石头丢我我就不疼吗?你们的神让你们爱人,让你们无缘无故去伤人了吗?这样愚蠢又残忍我不让你下地狱,你早晚也得去,不如我好人做到底。再说了,亲王殿下一贯坚特受审判才能定罪的方针,你们有谁审判过我?没有对吧?那凭什么定我的罪!看看这些火焰,如果我想让谁死,直接就能让谁死,用着着耍花样吗?你们说我迷惑了你们的领主.请问,难道你们认为他如此愚蠢昏庸,是个被美色所迷的混蛋吗?你们是要怀疑他、不尊重他吗?他那么英明神武,高贵威严,我一个小小的女巫左右得了他吗?”最后一句是我临时加上的因为我发现里昂在二楼的窗户处看着这里于是马屁了下。

而这一连串的话震住了那些愚民们,我还不依不饶把那少年根根损到地上.一把小火如影随形的跟着他直到他跳到一个水槽里我才收回。

“别再来惹我”我摆出冷酷无情的pose,“我爱着你们的亲王殿下。所以不会主动伤人还会帮助北诺曼繁荣但那并不意味着我永远会宽恕你们,也别再想把所有坏事都安在我头上。因为……我不允许!”

说完,我骄傲地扬着下巴离开。还撞了目瞪口呆的郁西安娜一下故意的。

我就是要孩子气,我就是要不识大体,我就是不隐忍了怎么样?既然敬酒不吃.我只好给敌视我的人上罚酒了。以前没能力软硬兼施,只好忍着,现在可不同了。让他们看看小白兔急了也咬人,让他们明白我真正邪恶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然后无比怀念从前的时光,后悔激起我愤怒的行为。

“小姐,您回来啦。”当我进入屋子时,小熊迎了过来。

我很意外而且发现她仍然不怕我,不误解我,高兴的拉住她的手,“小熊你还好吗?你那个死男人上钩没有?”

小熊微微羞涩了下就大方的告诉我“我们已经开始讨抡婚礼的事了。”

我连忙恭喜,很真心的并琢磨着要送她点什么礼物才好。毕竟这里不同于中国古代,领主夫人死了不用全领地守孝,连普通人也不许婚嫁。

“谢谢小姐。”

“你帮我很多是我在这里的朋友.有什么好谢的。话说,你怎么在这儿?”

“亲王殿下吩咐我照顾老先生和少爷。”

我一愣,消化了一下才明白小熊嘴里的老先生和少爷是说的师祖与小丁,随即心里涌上一股暖谅。我无时无刻不再想着他们二人,只是我找不到人诉说。记得走之前我曾请求里昂让小丁和师祖住到我的房间,他当时模棱两可,我也许没指望他会完全满足我。可现在看来,他不仅答应了我,还做得很好。

他明明对我很好的,心里也温柔可表面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如果因为,他说他永远不会爱上我,所以他现在才别着劲儿。其实没关系的我来主动些,我哭着喊着要爱他也行。

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他老婆刚死而我急着看我的弟弟和师祖去。

我不敢表现得太高兴,毕竟范伦丁家正在丧期,只三步并做两步跑上顶层阁楼。可是闯进房间后发现没有人,正疑惑,跑得气喘吁吁地小熊跟上来说,“他们在隔壁房间。就是小姐当成厨房的那个亲王殿下吩咐恢复成客房样子了。”

我连忙又跑到隔壁看到整个小房间布置的像酒店的标准双人间似的,环境肯定没上星,但卫生条件却相当相当的好,包括人在内。可见,小熊平时是很用心的。

师祖躺在靠壁炉那边的床上呼吸平衡,脸色不错,但就是不醒。而且奇怪的是他一直昏迷着,不能进食和饮水,可他的身体除了稍稍瘦了一点其他都似乎很好。也许正是这种情况更加重了我们祖孙三人是妖孽的传言,毕竟辟谷这种东西不是这个年代、这一地区的人能了解的。

而小丁,就在靠窗的一张床上,穿一件纯白的素袍,赤着脚,眼睛望着窗外。阳光,从斜上方轻柔的洒在他身上,他黑得发蓝的头发,他白到透明的皮肤,那五官和气质上说不上的改变,衬得空气都轻柔了似的。还有,他茫然而空洞的表情,眼神里纯粹的虚无,都令看到他的人突然生出一种心疼来。

这绝美的少年是我的小丁,我的弟弟,他哪里像一个能在日光下行走的吸血鬼,明明一个迷路的天使!

“小丁。”我轻唤了一声。

他没有反应,似乎没听到我的声音,似乎完全不为外物所染。我哽咽着走过去,跪在床上,伸臂抱住了他,心头一阵酸涩和幸福。不管怎么说我终于在另一今时空找到了他。

他远比我高大宽阔的肩膀有些单薄,我知道成为吸血鬼后他的形貌就不会改变。可做为姐姐,我多么希望他能壮实一点。而在不经意中,我的眼泪吧谜吧谜的掉,把他肩头的袍子浸湿了一大片。

“小姐,不要伤心啦,反正您的弟弟已经回到您身边了。”小熊在一边劝着。

感觉小丁轻轻挣扎了下,我放开他。他好奇的看着我,还伸出指尖抹了一下我的眼泪,慢慢地露出滟潋的笑容。好像,还有点讨好。

“以后别这么冲女人笑知道吗?”我流着泪嘱咐,“对姐姐没关系,别的女人会萌翻了,被煞到、被秒到、被迷死的。”

小熊不知道我前面几个词的意思。最后一个却懂,于是笑道“小姐,少爷不对别人笑呢。我侍候他这么久,只见他笑过这一次。但是您说晚了,少爷他已经迷死很多姑娘了。”

我愣了愣随后不禁笑得前仰后合。小丁傻傻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着我笑,像个学大人样的小孩子似的。从这一方面讲。他比小刘易斯还要童真。

“真的。”小熊以为我不信,急着说明,“不信小姐往外着,少爷天天趴在这儿,外面就有好多姑娘溜达,以期引起少爷的注

“她们不嫌他是小傻子吗?”我问,伸手抚了下小丁的头发,触手柔软光滑手感选好,心中对小熊的感激又加了几分。她把小丁照顾得真好,是世界上最合格的护士。

“少爷长这么漂亮。”小熊也不禁露出星星眼来。

我住楼下一瞅果然有几个姑娘在那儿转悠,着到我的出现,慌忙做鸟兽散。

怪了,她们这么怕我,憎恨我,厌恶我,却为什么不怕形象更为妖异的小丁?果然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长得漂亮,到哪儿都吃得开。这样子,想必烧死我时人人拍手称快,想烧死小丁的话可能会引起妇女联盟大游丵行

让我得得冒泡的是,这个绝世小美男是我的弟弟,血管里流着一样的血,我们之间有谁也取代不了的亲情和千年姐弟缘。

“那亲王夫人又是怎么回事?”我从窗边缩回来,话题一转。

小熊神色一籍,“我也不知情,我被亲王殿下亲自委派,照顾老先生和少爷,并不掺和别的事。”

我很明白,侍候一个植物人和呆傻的小美男是很辛苦的。何况他们被照顾得都那么干净健康那需要耗费大量的心力,哪有时间再关注别的。

“不过……”小熊突然压低了声音,“亲王夫人是今天早上去世的,很突然,是她的贴身侍女willow早上去侍候时发现的。可是昨天晚上willow还来找我,找我要一碗酥酪.说亲王夫人想吃。”

我心里一凛。

奶酪是奶品的精华,酥酪是奶酪的精华,要想做得好吃很不容易。我在现代时研究过一点,把方法教给了小熊,对于北诺曼的人而言是从未吃过的美味。

亲王夫人既然昨晚还有胃口第二天早上就没了,那只有两种可能:一.她回光反照。二,她死得不正常。

“这件事报告给亲王殿下了吗?”我问。

“还没来得及。”小熊摇摇头,“亲王殿下一回来,就带着刘易斯少爷去了亲王夫人的房间。”或者因为生病,或者因为别的,里昂和他老婆分房睡。

“我陪你去说。”我站起来,“顺便,于惟于理,我应该去表示下哀悼。”其实我更想知道,可怜的小刘易斯怎么样了。

59 后妈的身份

我才要走,小丁突然从后面扯住我,然后绕到我身边,给了我一个大抱抱,而且不放手。

他就算痴傻,却仍然只和我亲近,说明他内心深处有着清明的地方,只要我打听他阻塞的记忆,他就会回复原来的样子。我高兴的想着,可又感觉他的拥抱和小刘易斯的一样,是寻求母亲的安慰。

“你乖乖的,我去去就来,给你做好吃的。”我柔声安慰,突然又想起小刘易斯被小丁“绑架”那天的事,两人似乎相处的很好,心里有了计较。

哄了小丁一阵子后,我悄悄来到亲王夫人的卧房外。我以为会有不少女仆来来往往,没想到整个走廊都寂静无人,令我也不由自主的放轻手脚。

门没有关,我站在门边,看到里昂和小刘易斯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站在床边,都低着头,凝视着亲王夫人遗体,似乎在向她默默的告别。

亲王夫人安详地躺在床上,已经梳妆打扮过了,看起来竟比平时还要好看些,只是皮肤透出一种不正常的惨白。这个我心头摹然涌上一种奇怪的念头,但闪过太快了,我根本没有抓住。而范伦丁父子就那么僵直地站着,许久,正当我以为他们要变成雕塑时,里昂突然伸出手,抚摸了一下亲王夫人的头发,

“对不起,没有爱过你。但是,希望你在天堂能够幸福。”他声音很低沉,有一种沉重的悲痛和歉意。但他很快就直起了身子,萧杀冷酷之意瞬间盈满全身。

他向后退了一步,小刘易斯上前,执住母亲那只苍白的手,抽噎着哭泣起来“妈妈。妈妈。”他只是轻声呼唤没有别的言语,却让我的眼泪唰地一下落了下来。

情不自禁的我走了进去,双手放在小刘易斯稚嫩的肩膀上“她不会离开你,她会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你。只要你愿意.也可以看到她。”

小刘易斯反身抱住我哽咽着,“真的吗?”

我不知道,这些是中国式的安慰失亲小朋友的方法,但这一刻我却确定的点头无比坚信。我没做过母亲,但我是女人,天生就有母性我好像能够明白。

所谓母亲,就是孩子生命里的天使,爱他、保护他、处处为他着想,就算是死,灵魂也会守护在他左右,直到他不再需要为止。

“我再不能拥抱她,跟她说话了。”小刘易斯的泪水浸透了我的衣襟。

“没关系。你心里想着她就行,以后,她就是你的守护天使。”我抚摸着他泪水滚滚的小脸,“如果有人欺侮你,她没办法出现的话,我也可以帮她保护你。”

小刘易斯又哽了声,紧紧抓住我的衣角,好像生怕我也突然离开似的。那小模样,小眼神,真让人心疼得不得了。

“这几天你陪着他。”里昂突然说。

“好,你放心。”我站起身,很高兴可以帮到他,帮到小刘易斯。

可能是我丵日夜兼程太疲惫了,也可能是我没有北欧人的好身体,起来的猛了,我只感觉一阵眩晕,下一刻已经被里昂抱在怀里。我下意识的抬头望他,在对上他碧蓝的眼睛时,突然像被雷击似的,从头到脚都僵了,心里有如火焚,身上却似在疼痛。他也愣了,我们就这样互相凝视着,眼神像是绞住了一样,谁也不能动。然后,在我心跳得就要爆炸时,我们又几乎同时放开对方。

这感觉太奇怪了,突如其来。

“这还是在亲王夫人灵前呢,东方女人,你还可以更下丵贱一点吗?”郁西丵安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回头望去,看到那打扮得像未亡人一样的红发女公爵轻蔑地看着我。她的身后,跟着我久违的老朋友……与我同样穿越而来的尼娜。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不会老实。我就知道这两个死女人会联手。可是,爱不是一加一的游戏,不是说组成联盟就能让里昂同时爱上她们俩。不过嘛,要是玩什么阴谋诡计,这两人加起来倒是很厉害的。

得小心。

但此时,我不回答她,和她正面冲突就如了她的意。现在里昂的生活正在混乱,我不惹麻烦,而且要让这两个女人无处下手。

“来,先跟我走吧。”我柔声对小刘易斯说,“让我们去祈祷你母亲成为最亮的星星,这样你会更容易找到她。”

小刘易斯点点头,但在我领他到门边时,郁西丵安娜却伸手拦住了我们,“亲王夫人有遗言,要我来照顾刘易斯。”

郁西丵安娜这样做,我是可以预见和理解的,但她手上闪过一抹绿光时,我却大为惊讶。那个祖母绿宝石戒指!亲王夫人托我交给她的。可是到了王城后,我知道了那个戒指的意义,又知道里昂的意思,所以就没有交出来。现在,怎么在她手里?我抬起头,惊讶地望着她。

而她,掩饰不住的得意,然后绕开我.走向里昂。尼娜紧跟在她身后,在经过我身边时,我看到她讽刺的笑意。果然我没猜错,这两个贱丵人联手了。只是不知,她们之间,谁是最后的赢家。

“里昂亲爱的,请节哀。相信我,我会帮助你走过这段悲伤的日子,也会帮你照顾好刘易斯。”郁西丵安娜把那只戴着戒指的手,轻轻搭在里昂的手臂。

她故意说得很亲热,好像与里昂是多年老情人,又故意让里昂看到某些特殊物品。可里昂似乎没注意她的语气与安慰,倒是如她所愿地看见了那只戒指,皱着眉头问,“你怎么有这个?”

“亲王夫人在临终时交给我的。”郁西丵安娜流下两滴鳄鱼的眼泪,假惺惺到令人做呕,“她是我的亲表姐,除我之外,她还能够信任谁?”这只戒指代表亲王夫人的继任者,以及小刘易斯后妈的身份。

里昂握住郁西丵安娜的手,举到眼前,着起来竟有些温柔似的。

然后……他……他竟然……他就这么……把那只戒指直接捋了下来,脏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惊得房间中的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一时反应不过来。

“苏西是个柔顺的女人,这一点你似乎没有学会。”他仍然很温柔,至少语气是如此,“我想,她会听从于我的安排,而不是自做主张。”

苏西,大概是亲王夫人的闺名,我是第一次听到。

“那是她的遗愿,难道你要违背她吗?”郁西丵安娜控制不住的尖叫起来。

“她知道我不会任由任何人摆布,她爱我,所以会同意我的做法。”里昂拍拍胸前的口袋,“这只范伶丁家的祖传戒指我先保存,将来……”他暖昧的停顿了一下,“我会亲自戴在继任亲王夫人的手上。这只戒指,必须要由我亲自为女人戴上,才会生效。”

我心里一松。很好,我没看错,我的男人不是个糊涂迂腐的人。郁西丵安娜疯狂追求里昂,但她却不曾费心去了解一下,这个男人很强势,凡事要做主,而且绝不能容忍别人试图先斩后奏。也许有例外,九百年后他为我做了很我例外的事。

我很快的瞄了尼娜一眼,看到她的唇纹弯起,心里不禁冷笑。她确实是在利用郁西丵安娜,但是她不明白,她这样在暗中使手段,只会让里昂更讨厌而已。

让她们先折腾吧。

我心想,拉着小刘易斯就往外走。我得想想那只祖母绿戒指是怎么到的郁西丵安娜手里,还要想想要如何对里昂解释。毕竟之前亲王夫人嘱咐我不告诉里昂,我遵守了诺言,却无意间背叛了里昂。那个男人容不得人家背叛他的。

“你不能带走刘易斯。”这一回,是尼娜拦住我。

我毫不客气的推开她,用了很大力气,推得她差点摔倒。

妈的烦不烦哪,就没点新招了?都想打亲子牌,以此来接近里昂,达到自已的**目的,怎么就没人为这个孩子想想?他现在得多伤心,难道都这样惨了,还是大人们博弈的棋子吗?

“我能带走他。”我冷冰冰地说,“谁再拦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刚才在外面发过飙了,很爽,我不介意继续。随后,我回身瞪了里昂一眼。

都是你,长这么帅干什么?那么有男性魁力干什么?那么有权势地位干什么,引得一群不要脸的女人来抢,连自己的儿子也不得安宁。

里昂对我的愤怒似乎有点莫名其妙,但却点了点头,默许了我的行为。

我对尼娜哼了声,意思是:看到没?我带走这小宝贝是亲王殿下准许的。这是奉旨、是御淮,关你屁事,给我闪开!

在怨毒的目光中,我干脆把小刘易抱起来,让他胖胖的小身子,贴近我温暖的怀抱,然后回到阁楼上去。上回的绑架事件,小刘易斯和小丁相处得很好,我会要求他们互相照顾,这样小丁会慢慢松动封闭的心窍,小刘易斯会因为有事做而暂时缓解伤悲。

接下来的几天,里昂一直很忙碌,毕竟亲王夫人之死对北诺曼来说是件大事。他们的丧葬习俗虽然不像中国古代的繁冗复杂,但也不像普通百姓的葬礼那么草率。就在全都城都沉浸在哀伤中时,我带着一个植物人老头,一个玩自闭的绝世美少年,一个刚失去母亲的五岁小豆丁,安静的待在阁楼上,除了亲王夫人下葬那天,里昂派人来接走小刘易斯外,根本不在公众面前露面。小熊因为要帮忙办理丧事,这几个完全丧夫或者部分丧失民事行为能力的人也是我亲自照顾的。

60历史偏离轨道

同时,我想清楚了那枚戒指的关窍。

亲王夫人给我那枚戒指时,只有我们两个在场。但,尼娜能在这里自由出入,肯定是偷听了去。她知道经过火刑事件后,她不仅失去了死忠的红衣教士,也彻底丧失了里昂对她本就薄弱的信任,她已经无法直接接近里昂,或者打倒我,所以积极寻找同盟。她对里昂之心不死,而且更加热烈,她需要跳板。

郁西安娜那么高调的行为,令尼娜认为她就是合适的人选。够强势,够脸皮厚,而且够愚蠢。她想方设法通知郁西安娜,那个象征亲王夫人地位的戒指在我这儿,说不定,还添油加醋的描述过我和里昂之间的关系。再加上里昂为了达到拒婚的目的,对我宣称我是他唯一的情妇,如此一来,郁西安娜针对我,一方面是妒忌,另一方面也是想抢走戒指。

这样一解释就通了,不过后来出现了死皇帝事件,我记得里昂说郁西安娜带人搜查了我们的住处,那戒指肯定就是这么到了她的手里。而我们走得仓促,里昂叫人收拾了我本来就少的东西,我又一时忘记了戒指的事,居然没有检查行李。

还有,郁西安娜比我们提前一天到达北诺曼的都城,纵然有她早走一天的关系,说不定尼娜还用法术帮助了她。至于亲王夫人之死,说不定其实是一场谋杀。

以上,全是我的推论,我不是柯南,但我相信这论断十之是正确的。

葬礼后,我找机会和里昂谈了一下,谈我对整件事情的分析。以及,戒指那件事。出乎我所料,他并没有太生气,“你背叛了我的信任,但你没有背叛苏西,而且没做蠢事。”

好吧,他既然这么说了,我就当夸奖听。毕竟,那戒指我并没有给郁西安娜,现在又被里昂强夺回来了。想想就觉得搞笑,双娜以为那个戒指能证明什么,但倘若里昂不愿意,拿刀逼他都未必有用,何况只是个没有任何法力,只是有点象征意义的家传戒指。

“亲王夫人的死呢?”我小心翼翼地问。

“我找人查过。”他坦率的回答我,“她的身上没有外伤,没有中毒的迹象,更没有法术痕迹。”

我沉默了。

里昂找的人一定是很靠谱的,说没有疑点,就没有疑点。只是我心里那个感觉挥之不去,好像亲王夫人死得不正常,而且灵魂没有远去似的。

“那现在怎么办呢?”

“很快就会忙起来的。”他说了句奇奇怪怪的话,也没多解释就走了。甚至,他都没问一句小刘易斯的情况,就这么把孩子扔给了我,我光荣的荣升为异族奶妈。

不过我不介意,我喜欢小刘易斯,喜欢带着自闭的小丁和睡老人师祖,而且我也感觉到里昂在谋划一件大事,于是一边照顾身边的老弱病残,一边积极修炼。所谓临阵磨枪,不亮也光,自从我找到分离肉身和精神力的方法,我的修行可谓一日千里,道术上、神法上都是如此,运用也自如多了。我想,如果现在的尼娜向我挑衅,她可能已经不是我的对手。

不过她这些日子也安静得很,包括郁西安娜在内,让我隐约有些不安。

而除了每天侍候老的、小的,进行自我修炼,我还尝试与师祖心灵沟通。我去王城前,我们用这种方法说过话,但我回来后,师祖的信息却如石沉大海。当时他说他的灵识被封了,是红衣教士做的,小丁变成这样,其实是被封了心窍,也是红衣教士的手笔。小丁在穿越时不幸落入了尼娜的手里,所以被摆布了。

现在,师祖不能与我沟通,我也无从了解小丁的情况。直到有一天,我的呼唤终于得到了回应。

“师祖,你为什么这些日子都不理我。”我有恼火地问。

“我在修炼啊。”师祖很委屈似的,“我被封的灵窍和小丁被封的心窍都不能以外力解除,必须自已进行,除非那个红衣教士复活,但他也不会帮我们吧?”

“那现在到底怎么样呢?”

“接近成功,但行百里者半九十,你不要急。而且我虽然隔绝了对外界的感应,和小丁却是一直心电感应的,他也在每天试图冲开心窍。”

我鼻子一酸,想起小丁对我的依恋。也许,他的心窍还没有冲开,但一定是进步了,不然,他为什么会牢牢的记住我,自然对我有爱?没想到啊,原来小丁每天对着窗子发呆,其实是在修炼内息,以冲心窍。

“你怎么样啊,丫头?”心里正乱,师祖的意念清晰的传入我的脑海。

于是,我把这些日子的经历原原本本、事无巨细,除了和里昂暧昧亲热得差点走火那段,全告诉了师祖。他听了后静默了好一阵子才说,“咱们穿越的负作用来了,历史已经开始偏离它原来的轨道。虽说我们的目的就是改变历史,但我们应该只改动一点异能界和吸血鬼世界的问题,不要干涉到人类社会。”

“那怎么办?就此停手吗?”

“不行,我能感觉到,你已经越来越接近真相。但是……”师祖犹豫了下,“等我和小丁恢复肉身的行动能力,我觉得我们必须和兰斯洛谈谈。”

“您相信他真的能纠正历史?”我心里一惊。

“至少,他很可能让人类的进程在一定程度上恢复原貌。”师祖很正经,“异能界自有规则,只要不影响到人类,人们所熟知的社会与历史就不会改变。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兰斯洛。”

“万一他是坏人呢?”

“我们得冒这个险。再者,如果我和小丁恢复,尤其小丁如果能被唤起被封印了千年的力量,兰斯洛再强大,也不是不能治服的。现在的关键在于,你要忍耐。”

“我会忍。”我叹了口气,“可有人看不得我平静。”

“那就用你的方式反击,我相信你。”师祖突然笑了一下,“这次我会拉着小丁和我一起闭关的,虽然暂时帮不了你,但这是为了以后给你更大的支持。”

“就是说,一棵老植物不算,我现在还要照顾一棵小植物?”我懊恼,“这日子多早晚是个头啊。”

“我觉得会很快。”师祖顿了一顿,“虽然我感觉不到外界,但却感觉里昂那小子已经在意你了。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你要小心,要加油知道吗?”

我知道。我不知道也没办法不是吗?看顾两个肉身脆弱的人,当两个修行者的护法,倘若周围有人虎视眈眈,我还真是很吃力,很害怕的。

所以我想来想去,决定去找里昂。在这个到处是敌意的世界里,不管我承不承认,他是我唯一的依靠。

“你想要一间密室?”在马厩,里昂一边刷马一边说。

没办法,最近他也不知忙些什么,我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他。而且周围空旷,不容易隐藏偷听的人。

双娜傍地走,我不得不小心。

“是。最好是一间除了你以外,没有任何知道的。”我讨好的拿着软刷,也帮他刷马,舒服得那匹大马直打响鼻,“你肯定有,对吧?这样大的城堡,肯定有暗室的。”

“你觉得很必要?”他不置可否地问我。

“我是东方女巫,忘记了吗?”我说,“我有强烈的预感,这种平静的日子过不了多久了。也许到时候你会需要我帮忙,也许你没有精力照顾我,我必须为我弟弟和爷爷找到个安全的地方,这样我做起事来也没有后顾之忧。”

“我说过要照顾你吗?”他的态度忽然变冷。

我眨了眨眼睛。他没说过吗?他说过吧。就算没说过,这不是彼此心照的事吗?

“好吧,算我自作多情,但请求你帮个忙总可以吧,我会报答你。”我有点泄气。

他却突然又笑了,他最近真是有点喜怒无常,是不是死了老婆的鳏夫都这样啊。

“别忘记,你已经欠我两次情了,加上这次……我相信你会数数儿。”他站起身,隔着马与我对望。可不知怎么,我又突然浑身发热起来了。,这是什么化学反应啊。

“附带送我一个人吧。”我得寸进尺地要求,“我弟弟和爷爷在昏迷状态下是不需要进食进水的,但好歹也得有人看顾着他们,以防万一有问题。显然,既然藏起他们,我就不方便出面,所以我需要这样一个人替我当保姆,而他必须你绝对信任的,而且是没人注意到的、做事格处谨慎小心的人。”也说是暗卫、死士一类,不知道他们北欧人流行不流行养这种手下。

“你们东方的法术真奇怪,活死人一样也能醒过来吗?”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不过他既然没拒绝,其实就是答应的意思。

师祖说他已经在意我了,果然啊。在北诺曼,他是那样高高在上,很多女人想得到他的目光停留也不可能,可他却在满足我的很多额外要求。

“你的预感很正确。”他突然又抛出重磅炸弹,“平静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因为我要北诺曼独立。过不了多久,战争就会来临。”

我大吃一惊,本能地问了为什么?怎么会?之类的话。

“因为我了解皇帝陛下,他被我折辱了脸面,后来又发现你回到北诺曼,就留在我的身边,怎么能不觉得受到侮辱,怎么能不觉得荣誉受到玷污?”他微笑,邪恶得如此诱人,“再加上我派出奸细四处散播对轻视他的议论,他不想教训我就怪了。”

61-70

61自荐枕席的有好多

我的心拔凉拔凉的。

师祖说我已经使历史偏离轨道,原来是真的。在历史上,北诺曼没闹过独立,我上次穿越刺杀他,他还是死在为王国出征的路上。而现在,他不但不再忠诚于王国,还要独立出来。

我早觉得他的行为不止是拒婚那么简单,原来他是以这件事落了皇帝的脸面,然后等皇帝出手,他再反击就名正言顺了。毕竟,范伦丁家非到生死攸关,不可以放弃皇族。

貌似,这一点也是我提醒他的。他激起皇帝的怒火,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放弃所谓忠诚就再正常不过。

可是,他为什么要独立?

“因为不愿意听从那个猥琐龌龊的小人。”他答得干脆,“范伦丁家的骄傲才是不容践踏的。”

我没说话,心里却担忧不止。没错,里昂的武力值相当强大,可用中国话来理解,他毕竟只是一方诸侯,如果皇帝联合得起其他人,他将陷入苦战。

唉,这些外国人都是行动派,事先就不想想清楚,太冲动了。

不过事已至此,我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干脆先把师祖和小丁搬到里昂指定的密室中,然后又见了里昂派来的那个人。

她叫siren,样子像美少年的美女,雌雄莫辨的气质,也不知怎么就让我想起那个红衣教士来。而且siren有一个本事,当她低眉顺目的时候,很难让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天生做暗卫的人才。

安置好师祖与小丁,我就踏实多了,又过起了半隐居的生活,每天只待在阁楼上……修炼。我不知道战火几时燃烧到北诺曼的都城,但我要提前做准备。在战场上,我毁了里昂的战争女神,再打起仗来,我希望可以帮到他。

就在这貌似平静的气氛中,日子一天一天过了,很快到了仲夏季节。我来自来ya热带地区,来自一个地球变暖的时代,所以对于北欧的夏天非常适应,几乎感觉不到特别的热。

而郁西安娜一直没走,很好耐心的留在了里昂身边,每天花样百出的接近他。我虽然假装清高,不掺和他们之间的贵族游戏,但冷眼旁观,也有点恼火。

这个女人怎么就不烦呢?她的每一次追求,都像把球打向墙壁,毫无例外的反弹回来,何苦呢?所以说,有时候执着是动人的,有时候执着是烦人的,关乎于对方是否有哪怕一点的接受意图。

“你就不妒忌吗?”这天,我为了保持身材,进行饭后散步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是尼娜。

我听出来了,于是慢慢回头。她穿着一件正红的袍子,衬得一张脸极美,可惜就是大热天的有点不和时宜。不像我,浅绿色的简单裙子,衬着东方式的纤细身段,看起来很是清爽,连平时最爱骂我的一些死婆娘,丢给我的眼神都柔和了些。

“我要妒忌什么呢?”我讽刺地说,“转世的战争女神。”

“事实上,现在人们也相信我是转世战争女神。只不过,美丽的月亮被邪恶的乌云所遮挡。”她不以为意的说,脸皮真是够厚。

“你要自欺欺人,并且被愚蠢的迷信者所拥护,我也并不在意。”我耸耸肩,转身要走。

她却突然窜到我面前,挡住我,“我不明白你。难道你不爱范伦丁亲王殿下?如果你不爱,你不可能为他忍受那么多折磨和污辱。”

“你这话说得我要感动了。”我抽了抽鼻子,“亲王殿下并不知情。要不,你帮我去说和说和?”

尼娜白了脸,然后目光突然凶狠起来,“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哦?她终于沉不住气了。最会伪装的人,原来也有绷不住的时候。

我看着她那想置我于死地的眼神,忽然很有智商上的优越感,“交换信息好了,我不会无缘无故告诉你的。至少,你也跟我来自同一个地方,对吧?”

她一直装,哪怕我明明知道,她还是装,现在我以这话来做条件,看她要怎么说。

“是,我也穿越而来。”她终于承认,我却有点空虚感。不好玩,这么就承认了。不过,那个法力强大的死老巫婆一直没出现,她的目的才更可怕,我不会掉以轻心。但我也不问,让她们以为我掉以轻心才好。

“你是那支通婚女巫的传人。”我又刺了她一下。

她有点吃惊,“你知道?”

“别拿别人当傻子,尤其东方人,我们肚子里的弯弯绕比你们西方人多出一倍。不过,西方人脸皮比较厚,算是造物主的平衡吧。”我耸耸肩,“再说,你们巫族研究我们,难道我们不会研究你们吗?”这纯粹是瞎话,因为关于范伦丁家与女巫族的关系,以及超级吸血鬼的事全是我师祖告诉我的,而他是听他那自愿变成吸血鬼,只为研究种族历史的梦中情人说的。

但从尼娜的脸上我看得出,我猜对了,而且她很快也承认了。

“是的,我是那个女巫族的传人。恨只恨,我出生在现代,已经没有范伦丁家的男人与我们通婚。可是……自从七岁起,自从我研究范伦丁家史的那一天,我就爱上了里昂。我发过誓,长大后一定要嫁给他。”

“其实刘易斯也是范伦丁家的男人。”我小声的嘀咕,无耻的出卖那个五岁的小宝宝。

尼娜当然没听见,只是继续满足她的倾述欲望,“那年我跑到哈德斯岛上,第一次见到他。他坐在那把椅子里,就像黑夜的君王。为了能配上他,我努力学习巫术,我努力变得优雅高贵,我期望他可以爱我正如我爱他一样。可是,我等来的,是他甘愿为你去死一个低贱的东方女人。”

我当场就火了,“说话就说话,不许说歧视性语言,不然我现在就跟你打一架,其他免谈”

她不理我,愤恨却在加深,“不知你用了什么邪术,让他根本看不到我。我就是不明白,我明明比你漂亮、比你能干,比你愿意更谦卑的对他,想方设法和他在一起……”

我挥挥手,打断她琼瑶式的排比句表白,用同样的排比句说,“是啊,你比我聪明,比我漂亮,比我不要脸。而我呢,和他做对,背叛他、抗拒他、伤害他,拿火烧他,可他就是爱我。这可怎么办呢?我也觉得对不起你,可他就是爱我。”

“你”尼娜气得几乎暴了。

我趁热打铁,“好吧,看在你这么坦诚的份儿上,我也说说我来此的目的。那就是……我仍然要让他爱上我”

“一个男人不会爱上同一个女人两次的。何况还是你这样的。”尼娜突然冷笑了起来,说实话我有点吃味儿。如果说在现代时我如此嚣张,是因为知道里昂深爱着我,在这个年代,我还真没把握。

但我绝不能在她面前跌份儿,所以我轻松的笑笑,“我们走着瞧吧。所幸换了个地方,他也还是不爱你。”

尼娜被我气得够呛,但今天她也不知吃了什么定心丸,居然能忍着不发火,而且突然又笑了起来,这一回,怎么看着怎么欠抽,因为那得意劲几乎掩盖不住。

“男人,总是会爱女人的身体。”她转了个圈,我得承认确实不错,虽然我也并不觉得我不如她。

“准备自荐枕席了?”我轻蔑地哼了声,“尼娜,你确实很漂亮,可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美女,而且是有权有势有容貌的男人身边的美女。”

“如果里昂只看中美色,还不值得我爱呢。”尼娜说,“他是个有野心的男人,如果某个美女能给他带来利益,他是不介意把那个女人拉上床的。”

我心头一凛,忽然觉得尼娜今天又是装诚恳,又是表愤怒,其实就是为了这一句话。难道,里昂有什么动作是我不知道的。说起来他最近没找过我,我们各自忙于应付迫在眉睫的战争,都没有打扰对方。

“这么说,自荐枕席的美女有很多。”我哼了声,冷笑。

“是啊是啊。”尼娜走近我,小声说,“皇帝陛下纠集了不少军队来攻北诺曼呢,说皇家的威严不容污辱,而且打的是消灭东方女巫的旗号。毕竟,里昂是为你才做些这么多忤逆的事。”

我有点无力。

之前我以为,我成为众矢之的是因为我掉错了地方,现在我才明白,原来只是因为我是东方人,于是我就有罪,不管我做什么、说什么、我都是邪恶的坏人。想改变人们的意识形态太难了,在这一点上西方人相当固执,我只有让人们觉得我不好惹才可以活下去

“你有教会的力量,还可以重新树立转世战争女神的形象。而郁西安娜有领地和附属军,也能帮到亲王殿下。于是你们自我推荐当他的情妇,我猜得对吗?”我心里不舒服,但表面上很轻松。

“你不也是他的情妇吗?”尼娜挑衅地说。

“我不是。”我站直了身子,“我从不当人家的情妇。”

“可是他答应了我们。”尼娜笑,“你看,他远不如九百年后那么坚贞。证明,这里的他根本就不爱你。”

“你想以这个刺激我?”我也笑,“因为你们献身给他还要附着好处?告诉你,根本没用。”

其实,这刺激很有用。我,伤心了。只是伤在里面,绝不能让尼娜看出来。

62敞开心房

敌我双方摆明了目的,也就没必要再多废口舌,各自回去。

我很犹豫要不要去找里昂,然后我发觉我根本没有立场。是,他对我有一种暧昧的态度,但也是仅此而已,何况人家还发过誓,绝对不会爱我呢。

那我凭什么去问?还是算了。

可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腿却自有意识似的,没有直接回顶层阁楼,而是逛啊逛的,在这庞大如迷宫的屋子走廊里乱转,无知无觉间,来到通往主卧房的转角处,那个有人形盔甲的地方。然后不期然的,看到了里昂。

他也一愣,目光在我身上迅速掠过。我想我清爽的造型很让他喜爱,因为他碧蓝的眼波流动不止。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们之间常有一种奇怪的现象,只要目光相遇,就有很大的机率绞住,得双方都用力拉扯,才能分开。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我居然想到尼娜和郁西安娜,莫名的恼火令我猛然收回目光,转身就走。他应该不理会我的,平时他就是不理会我,可今天他不知为什么,突然追过来,拦住我。

“小姐,你很没有礼貌。”他似乎有些生气,“你见到我应该行礼问好,而不是转身就走。”

怪了,他生什么气?我以前对他也没有多礼貌,互不理睬的时候多了,他现在穷讲究什么?

不知有什么情绪在我们之间点燃,我也生气了。不过我采取的是冷处理,沉默不语的、赌气似的向他行屈膝礼,然后试图绕开他,继续走。

他很粗鲁地扯住我的胳膊,把我二度拉回。

“你什么意思?你在敷衍我。”他**蛋里挑骨头。

我瞪着他,还不说话,但感觉他今天很奇怪,似乎总要找我茬似的。于是我加大幅度,极优雅的行了个大礼,然后再想绕开他。可他,又拉住我。

“我们似乎很久没见了。”他突然说了一句,语气很生硬,但不知为什么,令我却感觉很温柔。

打仗不是打架,要经过非常复杂的准备,所以自从入夏来,他日夜备战,确实很久没有见过我了。而就算偶尔远远的望到,我们也彼此“看不到”对方。可是,他在意吗?他也注意到我们一直没有说过话吗?

那么是不是说……他心里在想我?就算没有我思念得厉害,感受不到那咫尺天涯的苦楚,可也是在想我。

我的心一下就软了,低下头去。

“你对我施了魔法对不对?你们东方的魔法,我们的法师没办法解除的。”他又说,带着点兴师问罪的凶狠,却又听起来不怎么确定,颇为不安似的。

而他说话时凑近了我,我又低着头,他的呼吸钻进我的后脖子里,害我全身一阵发麻。

“又想给我安什么罪名?”我终于开口,声音听起来涩涩的。

“难道没有吗?”他哼了声,“那为什么我本来好好的,你一出现,我胸口就像着了一团火似的。”

我猛然抬头,想证明他是在调戏我,他是在开玩笑,可却对上他认真不已的眼神。

傻男人,不懂得爱的男人,没有经历过九百年沧桑,人情世故还不够练达的强势男人,他真的是不懂啊,如果他有这种感觉,就只能证明一件事……他在开始爱我。

情不自禁的,我微笑。如果他需要一个借口,我可以给我他。不然,以他的执拗,既然前面说出永远不会爱我的话,就真会和自已别扭起来,那我的损失不就大了?

“是的,我给你下了咒。”我承认了那莫须有的罪名。可如果因此能让他放开心防,我没什么道德障碍。

他神情一松,但似乎有点半信半疑。难免,他对自已产生了怀疑,对我产生了怀疑,也许他从小到大第一次面对一件不确定的事情。然而我却很开心,九百年后,我是里昂爱的最后一个女人。没想到在九百年前,我还可以作为他的初恋。真正的恋爱,无关政治与婚姻,真真正正的用心去爱一个人

他很生气的盯着我,“给我解除。”他命令。

“你得自已想办法,亲王殿下。”我慢悠悠地说着,仍然试图离开,因为我突然感到有点惊慌。

他还是抓住了我,这次是直接抓进了他的怀里,灼热的吻也随之而来,急切又混乱,好像要抛弃、好像想拥有,好像想证明什么。他二十八岁了,娶过妻子,有过情妇,有一个快六岁的儿子,可此时却像个才恋爱的小男生一样又生气又渴望。

而我,就像欠了他似的,对他的触碰近乎本能的给出反应。我们的接触永远像干柴烈火似的,一触即发,没办法预防和阻挡。

除非……有些人来煞风景……

“里昂”尖叫声传来。

下意识的,我推开里昂,向后倒退了两步,正撞上那个人形盔甲,把它撞倒了,又砸到我身上。哗啦啦一阵乱响后,被埋在盔甲中的我抬起头来,看到一大片红影冲了过来。

法克这两个娜怎么都和红色干上了。一个就穿着一身红,另一个满头红发飞场。再加上两双愤怒的眼睛,我就好像是被正妻抓住yin妇小三。

尼娜望着我,眼神复杂得很。她看到了里昂是怎样吻我的,她该明白就算在九百年前,我也远远走在了她的前面。那个男人已经开始为我敞开心扉,那是对别人从没有过的。

“里昂,你说过她不是你的情妇,你们只是在演戏”郁西安娜继续尖叫。

“你没有权利过问我的事。”里昂火大地说。

我心里冷哼。

里昂绝不是个软弱的个性,他是那种刀架在他脖子上,也别指望他低头的人。不过他毕竟是男人,这个年代的、具有沙猪主义思想的男人,让他随便收两个女人,然后得到军事上的助力,他不会觉得羞愧或者犹豫。但这女人想控制他,只能是自找倒霉。

在这一点上,尼娜聪明多了,并不多话,果然是现代来的,见识就是不同。

最了不起的是,尼娜居然还上前来拉我,表现得那叫一个识大体,那叫一个大方优雅。不过,她还是不够段位,居然在拉我时狠掐了我一把。哈,我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吗?站起来时“虚弱”得腿软,好巧不巧的把尼娜撞到墙上,疼得她呲牙咧嘴。

其实伤身倒还罢了,伤心就太可怜了。因为里昂没有理她,而是上前扶住我。继而,他还把我打横抱起来,大步离开,把那两个气得差点吐血的女人甩在身后。

我拉耳朵,吐舌头,以那两个女人做鬼脸。

“你利用了我。”但当他把我抱进阁楼时,我冷静了下来。

里昂和其他男人一样,遇到女人歪缠,其实会有点烦躁和不知如何处理。但他以他的行动对那两个娜表明,他可以收她们做情妇,但不要试图想控制他,或者不要妄想能随心所欲。

“你利用了我两次。”我又补充了一句,有点不开心。

重要的是,我通过里昂的行为看明白了,尼娜没有说谎,他真的打算和那两个女人做交易。先不说尼娜和郁西安娜自甘下溅到什么程度了,堂堂的女公爵,了不起的转世战争女神,宁愿给人当情妇,还是那种利益为主,她们为辅的情况,单说这种交易本身,里昂明显已经默认。

“我会报答你。”里昂抚摸着我的脸,眼神闪动。

我的心却突然冷了下来。跑到九百年后来找他,心情经常像过山车一样,起伏很大的。

“你用什么报答我?以身相许?”我冷笑,“可是我不稀罕,我要的是一颗真心。”

“你没有资格要真心。”感觉到我的僵硬,里昂的态度也起了变化,放在我颊边温柔的手,改为强势的扣住我的后脑,拉近我,“你看着我,心里却想着以前的男人,然后,居然还给我下咒”

傻蛋,我以前的男人就是你啊

我有口难言,只能保持亡倔强的态度,心里恨那两个女人恨得要死。如果不是他们,我和里昂的感情可能突飞猛进。而现在,生生停在原地了。不,有可能还倒退了。

而里昂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又俯下头来吻我。我在经历的短暂的迷糊后,强迫自已清醒,狠咬了他一口。哼,也许没有女人在和他接吻时咬他,我就偏偏咬,这样他才会记着我。

他的唇角流出血来。

他几乎带着一种好笑的神情抹了抹自已的血,又看着,然后发火的向我抓过来。我早有准备,灵巧的跳下床,一直跑到走廊去。

他人高腿长,两三步就追上我。

我心中默念咒语,回头就是一把火,在我与他之间形成了一片火屏,把我自已都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这么强大了?

“除非给我真心,不然别想碰我。”我傲慢的说,觉得自已在火焰中渐渐离去的姿态很帅。隔着火,看到里昂气得咬牙切齿的神情也很爽。

不过,第二天我才知道,我烧了整整一条走廊。从此,我的名声更坏了。

63失控(上)

战争就像夏日的天气,说来就来了。

但里昂很从容。

他甚至连夜就做命令军队开拔,速度快到我还没有反应,整个北诺曼的都城就已经只剩下女人、老人和孩子了。当然,还有部分守城的将士。也当然,女人中有两个不在了,尼娜和郁西安娜跟着上了战场。

其实北欧人也迷信的,认为女人上战场不吉利,但尼娜是转世的战争女神,而郁西安娜的家族军队需要她在场,才肯效忠范伦丁家族。

我很窝火,因为这证明里昂与那两个娜达成了桃色交易,换来他政治和军事上的利益。但更让我窝火的是,他临走前不知和家臣说了什么,让我带着小刘易斯就是了,还让我帮他管理都城的事务。

喵喵的,真把我也当成他情妇中的一员,充分利用上了。这死男人,比我在九百年后初见他时还要沙猪得厉害,他这摆明不把女人当人,而是当成二等生物,可以随意由他支配的。他倒真信我,就不怕我在他后方捣乱吗?或者直接卖给南诺曼的塞尔特?

我很想撂挑子不干,我也真想在他背后下刀子,让他知道疼痛是什么滋味。偏偏,小刘易斯一脸无辜和热爱的看着我,好像我是他的守护天使,每天跟在我身后,姐姐姐姐的叫,声音又软又糯,眼神纯真到让人心都化了,令我生不出狠心来。

其实我也就是这么想想,虽然我对里昂很恼火,但我还有理智,不会胡来的。而且,小刘易斯叫我姐姐……这辈分全乱了

或者,里昂知道用他儿子就能挟制住我,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可小刘易斯确实是我的软肋,何况我家小丁和师祖还得借助里昂的力量被保护起来,我也只好先忍下这口气,每天脑海中会想出超过一百种折磨人的方法,等他回来好报复。

不出所料的,前方战事顺利,死皇帝虽然纠结了不少力量,包括和北诺曼有宿仇的南诺曼,可却仍然无法和范伦丁联军抗衡,里昂的军事才能充分显露。不过他四面作战,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儿让死皇帝立即臣服,于是战事就在北诺曼军大占上风的状态下僵持。在这种情况下,他抽空回了都城。

这天,我在睡梦中听到了马蹄的声响,立即穿戴好,跑去见他。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只是想拒绝再为他守护都城,或者……我应该离开,反正他有的是女人,还可以再找几个来帮他带儿子。

凭什么啊,他带着两个风骚的女人在前线玩战争与爱情,我就得在这里帮他看家、看儿子。虽然小刘易斯超级可爱,虽然因为我协管的身份,城里的人开始尊重我,但这也太气人了,难道我天生就长着一张老妈子的脸?而因为他和那两个娜做桃色交易的事,我心浮气躁,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办?本来我的穿越的目的明确,现在却不知道要做什么了。妒忌,当然有。但更多的是失望。

我的男人,我爱的男人,怎么可以背叛我。就算这是在九百年前,就算他还没有爱我。至少他对我动心了吧?至少我们走到了那条路上,他怎么可以随便就放弃?

“什么事?”当一群找他汇报情况的手下全离开,当我足足等了三个小时,天色已经开始发亮后,当他满脸疲惫之色时,终于轮到我说话了。

我为了不落他的面子等了很久,没露出一丝不敬,他居然跟我打官腔?

我的心头火蹭的一下蹿了上来,大步走到他面前,“我要离开。”

“去哪儿?”他的眼皮似乎都沉重得抬不起来了。

“哪儿远就去哪儿。”

“我不许”

“你凭什么不许?难道你真把我当成你的情妇了?”我气得冷笑,“亲王殿下,我没卖身给你,我是自由的人。只要我不去帮助别人打你,我就实现了当初的承诺。至于小刘易斯,他是你唯一的儿子,我认为你应该为他找个好的家庭老师和几个暗卫。我也没有为你守护都城的责任……”不拉不拉不拉,我也不知为什么,一说起来就喋喋不休,好像心里的不安和不满全变成一堆毫无意义的语言,源源不断的冲口而出。

结果,就在我唠叨了半天,越来越生气时,他突然站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以为我烦到他想掐死我,可他却突然抱住我,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我身上。我支撑不住,他太高大强壮,于是被那力量推得不住后退,直到后背感受到墙面的支撑才勉强站住。而他就把我压在他混合了汗味、淡淡血腥味、皮革、干草、马匹味道的身体和冰冷的墙壁之间。

“放开我”我低吼。

哼,跟我玩这招攻势没有用。虽然,他闻起来确实很男性荷尔蒙。

“我很想你。”他突然说,声音因为疲惫,听起来有一种慵懒的性感,和让人内心发颤的特殊东西,“我以前不知道,也没有尝试过。可远离了你,在战场上,我居然想你。开始还好,后来就很激烈,每天每夜的,我还梦到了你。梦到你突然不见了,所以前方一不那么吃紧,我立即就回来。”

“少甜言蜜语。”我哼了声,想推他,却根本推不动。

哼,跟我玩这招柔情攻势也没有用。虽然,听到他说想我,我的心跳蓦然加快了。

“你来的时候,我的眼睛没看你,因为我有正事要做。可我心里有双眼睛却一直在看你,看到你我就踏实了,你没有消失,这很好。真的很好。”他继续说,语气竟然很平静。

“你放开我好不好?我快没气了。”我改策略,示弱总行了吧?

“这多奇怪啊,我以前没这么想念过别人。”他不理我,自顾自说下去,“或者我应该再试试,一定是你在我心里放的那把火,那个咒语的作用。我想我今天看到你,说不定再回去就不会想你了。那种滋味我十分的不喜欢。”

“谁管你”我踢了他一脚。

其实没用力,不过我挣扎半天他也没放手,这时却开恩的挪开了一点距离。

“给我解除咒语。”他命令我,气呼呼的。

“我不”

“那你就得负责。”他蓝眼睛里布满寒霜。还有,血丝。整个白眼球都红了。

“天哪,你多久没睡觉了。”我可耻的被他牵开了注意力。心疼。

“大约四天,还是五天,我不记得了。”他突然变得很烦躁,“我一睡觉,你就跑进我梦里,反正也睡不好,不如连日赶回来。”

好吧,我承认,我被他的甜言蜜语融化了。不过有人能把甜蜜的话说成这样,像审问似的,也真令人叹为观止了。不过我不会轻易屈服,于是我瞪他,既然我已经找不出话来说。

“还有,别再说你自已是我的情妇。”平时很少话的他,今天很多嘴,“你还没有和我上床,有什么脸面说是我的情妇?”

我涨红了脸。情妇什么的,一直是他在自说自话好不好?我什么时候说过?再者,我虽然不是他的情妇,可我却做了情妇的事,除了上床以外。

“我很久没有女人了,所以你不要诱惑我,不然我现在,在这儿就把你办了。对于女人,我没有什么道德观念,想要,就是我的。”他霸道的说,但有点语无伦次,“你的眼睛真美,不许这样看着我。”

听他这话的意思,难道是告诉我,他没有和那两个娜,那啥那啥?不可能吧?那两个女人如狼似虎的,据闻战争和死亡格处刺激,何况他又正值壮年,而且北欧人从很早开始就对性很开放,而且而且他刚说自已对女人没有道德观念?那他为什么没……

我心里突然涌上一丝窃喜和甜蜜,只是还没等我再探听点肮脏的细节,他突然俯下头来,轻轻吻了我一下。

“我想你。真的,我也不知为什么。我不应该的,可就是想了。”他眼里烧着火,这么对我说。

“说不定你看不到谁就会想谁。”我不由得娇羞了下,“现在你心里是不是想着女公爵和转世战争女神?”

他很认真的想了想,令我突然害怕起来。

好在他终于摇了摇头,“我困得要死,脑袋发僵,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可是,我还是想你。”

轰的一声,我感觉有烟花在心里绽放。

然而煞风景的事又来了,他抱着我一转身,好像要吻我,却在嘴唇贴到我的额头时,整个人却像山一样倒塌,把我死死压在身上。然后他老大人,就这么睡了过去。

我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就像个床垫一样被他趴在身上。算了,随他去吧,我放弃努力,平静地环抱住他,心里却乱成一团。

他这是表白吗?告诉我,他心里有我,他不明白是不是爱情,只是从没经历过。告诉我,他虽然得到了那两个女人的助力,却没有乱来过。告诉我,他开始为我动心?

换作平时,他一定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的。他那么骄傲,那么不可一世。或者,他太疲倦了,几天几夜不睡觉,到现在还能说话已经是奇迹了。疲惫,让他控制不住大脑,类似于喝醉了酒,所以他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

64 失控(下)

我该怎么做呢?这些是我一直渴望的,但同时也感觉太突然了些。果然有句话说的是对的:远离,却能令人更接近自已的真实内心。

是因为离开我、因为站在生死的边缘,他才知道我对他是不同的吧?不知他对我的感觉何时改变,可这还不够啊,里昂。这还远远不够,我要你真心的爱我,并且自已能明白。

我心里纷乱地想着,居然也睡着了,日上三竿才醒,发现一群人在大书房探头探脑,指指点点。再看里昂,趴在我身上睡得正香,还轻轻打着呼噜。

于是我之名更加远播,人都说我急色得厉害,亲王殿下从战场回来,我也不让歇歇,就使出东方女人的邪魅手段,让亲王殿下差点死在我身上。小爷很清白好不好?而且当时我们都衣衫整齐,我的裙子除了被压出了皱褶,没有一点损坏,亲王殿下更是连战甲也没有脱,谁能这样叉叉圈圈,给我示范一个看看气得我半死。

而当事人之一的里昂可好,就好像他说想我的事是发梦话似的,第二天见我时冷冰冰的,而且在家里没呆几天就跑去巡边了,给我来个不闻不问,把我的心吊得七上八下的。我想,他如果不是故意掩饰压抑自已,就是真正的泡妞高手,连我这种九百年后的妞都被他勾搭得抓耳挠腮,天天以揣测他的心为日常重要生活了。

这天我再反复确定没人跟踪后,去密室看了看外表仍然是植物人状态,但内心和意念可能很活跃的师祖和小丁二人。他们还没突破自身的困局,好在肉身没有损伤,可见siren照顾得极好。我虽然很失望,但也算放心,待了会儿就带小刘易斯去花园玩,把安徒生和格林还没来得及写的童话给这小家伙讲了起来。

我正讲得兴致勃勃、小刘易斯正听得津津有味,郁西安娜却突然出现,在一边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好像我是拐卖妇女儿童的罪犯。

里昂回来不久,她就跑回来了,倒不如尼娜,还假装顾全战场大局,一个人在那硬顶。但她们两个一个扮深明大义,玩苦情戏,一个死缠烂打,热情似火,走直接追求的路线,真的很烦哪。

“见了我还不行礼?”郁西安娜瞪着我。

“我又不是你们这里的人,你的爵位对我没有意义。”我慢悠悠的站起来,“如果算起来,我还要问你一声,你见了我为什么不跪?”

“你说什么?”郁西安娜大怒,“我是王国唯一的女公爵”她找我茬,是因为听说了我和里昂在大书房“彻夜狂欢”的传言,趁着里昂不在,兴师问罪来了。

“我还是古老东方的公主呢。”我胡说八道,“现在我们都是范伦丁亲王的客人,你还不是不要那么讲究了。”

“你居然对我不用敬语”她又上前一步,说话的口水都要喷到我脸上了。

我厌恶的躲开,“你也没对我用。”然后,我低下头对小刘易斯柔声说,“你先回去,晚饭后我们继续讲故事,好不好?”

小刘易斯瞪了郁西安娜一眼,恨她打断我们,可郁西安娜居然以为小刘易斯是向她求助,立刻摆出全球最佳后样子来,护住小刘易斯说,“宝贝,你可以想待到多久就多久。”

我不说话,心里冷笑,不慌不忙地看着小刘易斯推开郁西安娜,跑过来,要我弯身,然后在我脸上印下一个响亮的吻,乖巧地跑开了,气得郁西安娜脸涨得通红。

“你会告诉里昂,你虐待他的儿子,我亲眼看到的。”郁西安娜扬着头。

我严重怀疑她智商有问题,或者是太自以为是,太傲慢无理,以至损伤了大脑。她说什么,别人一定就会相信吗?何况那个要聆听的人是里昂。

“请便。”我淡淡地道,转身就走,可她却敏捷地拦住我。

“死了你的心,你不可能当上新的亲王夫人的”她轻蔑地看着我,“别以为只跟他睡觉就行,ji女也陪人睡觉,可仍然很下溅。”

我被惹毛了,蓦然转过身。

可能我的凶悍吓到了她,她连退了好几步,“你别过来不许你用邪术,否则我喊人了。”

“你没有资格对我说不许”我步步紧逼,“至少他还有兴趣跟我睡,你呢,奉上家族力量,他都不愿意碰你一下。我警告你别来招惹我,不然我不管你是谁,保证让你死得难看”

“你敢”她色厉内荏,“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在一起?”

我不说话。我笑。我直接动手。只一推,她整个人就惊叫着落在花园的水池中“你爱怎样就怎样,可是别再来烦我。水火无情……”我对挣扎站起的她说,“再有下一回,你掉进的就不是水池,而是火海了。”

“站住你要什么,我给你钱,地位,身强力壮的男人?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立即消失。”她在我背后叫。

“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我气乐了,“只要我拥有亲王殿下,钱和地位,他不会给我吗?而他自已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我还需要你送给我吗?”

说完我再不回头,快步走开,甩下她在我后面嗷嗷直叫。真是的,跟她说话简直侮辱我的智商,她凭什么自我感觉这么良好呀?这种性格的生成真是太失败了。

不过我没料到我们这番话会落到里昂耳朵里,他临离开时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既然那么喜欢我,下回我回来,做我真正的女人吧。”

“你休想”

“要真心?”他立即变了脸色,讽刺中带点玩味,“你怎么判断一个男人的真心?”

“别人我不知道。”我骄傲的抬起下巴,“你肯放弃转世战争女神和郁西安娜带给你的好处,我就相信你”

他神色阴郁,因为对于他这种“事业型男”来说,断了他所需要的东西,才能表明他可以为我放弃一切。我不喜欢那两个女人在他身边,这不仅是关于妒忌,还有牵扯不清的关系。假如里昂的胜利中有尼娜和郁西安娜的功劳,那么里昂将永远无法摆脱她们。

那,我们的爱情怎么办?只是,我不愿意直接逼他。我只是希望他做选择。

“你以为我是仰仗那两个女人吗?”半晌后,他问,好像我侮辱了他。

“这是政治权衡,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平静的回答。所谓爱情,就是看对方能在多大程度上为自已丧失理智。我知道我的要求过分,但我相信我现在的力量,我可以在战场上帮助他,站在他的身边,比那两个女人加起来都管用“看来你不关心前线的事。”他冷冷地看着我,“你以为我利用过她们的力量吗?尼娜根本没出现过在战场上,郁西安娜家族的军队我也没动用过,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什么交易。自以为聪明吗女人?你一直误会着你所认定的,相信着别人制造的假象,哪怕你稍微看一下战报……”

“可是她们在前线。”

“有一种东西叫摆设。”他哼了声,“有些原因令我不得不容忍摆设存在。她们一个代表教会,一个代表贵族的态度我们这儿,有所谓公平督战的规则”

“你……”

我很震惊,然后很惶恐,想说对不起,可他却策马离开了。他说我在他心里放了火,可现在明明是他在我心里放了火,然后连个道歉的机会也不给我。

是啊,我以正常的理论来推断他,我从只言片语中获得信息,可没料到他实际上从没有答应过什么桃色交易。我忘记了他不容人威胁的品行,我自诩聪明,却落入了那么简单的圈套我看轻了自已所爱的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觉得自已很愚蠢,何必在意形式呢,他心里已经有我,我何必非要等他说出“我爱你”三个字才能确定彼此的感情。他别扭着,因为他说过永远不会爱我,可我没在障碍是不是?

再说了,做错事的是我,我应该想办法弥补。

怎么办?我想起言情小说中女主角奔赴战场的白痴桥段,不过我今天却想效仿一下。我比那些女主角更有条件,因为我可以让他迅速获得胜利,而且我有本事可以穿越战区,直接找到他。

那就白痴一回吧,人生能傻几次呢?

我用一天的时间,安排好小刘易斯,交待了都城的一些防护问题,在保证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在专门人的带领下,去战场上追里昂了。

我有一种献祭的心态,要把一切都奉献给他。

两天后的晚上,我到了里昂所在的前线,在我被他的亲卫队长,他身边的第一猛将solomon的带领下进入他的大帐,并声称有绝密要报告,让solomon封锁周围之后,我站在了他面前。

他站在桌边,俯身看地图的姿态没有变,只是侧过头看我,“真丑。”他嘲笑我的男装,以及,我因连日奔波而不那么干净的脸。

我不说话,在看到他的第一眼睛就很动情。也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我刺杀他的那一刻,他似乎也是这样的表情,看起来很轻蔑,但眼神里有一种流动的温柔,似乎在微笑。

那种瞬间的爱情,爆发起来是很猛烈的。

我们的目光不出预料的又绞上了,随后他走过来,围着我转,轻轻摘下我的头盔,又随手一扯,我胡乱系在身上的锁子甲也滑落了,露出我的黑发和穿着粗布的东方身段来。

65 沉沦(上)

“你来干什么?”他似咽了口唾沫,勉强呼吸了下,“最好你的理由够充分,不然我把你扔回去。”

“我来关照你。”我转过身去。

“真粗鲁。”他笑了,当然明白“关照”的意思,“看起来那么文雅纤细的人,说话却这么直接。”

“这有什么不可以吗?”我深深呼吸,“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要遮盖?男欢女爱,本来是上帝赋予人类的权利!”

只要彼此有爱就好。这是我的底限,也是我的基础。当然别人可以不这么认为,那是个人的自由,但它却是我所要求的必须。现在,我感觉得到他的爱意,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他说不说出来,根本无所谓。

他咬紧牙关,从他下颌的绷紧程度可以看得出来。我觉得他在克制什么,或者不想沉沦。可我已经决定放人感情的发展了,又怎么能容许他退缩?

于是,我扑上去,吻他。

他抵抗了大约两秒钟就迅速反客为主,抱起我,直接扔到厚厚的羊毛毯上。动作显得很粗暴,但实际上极其温柔,就连那一摔,我以为会疼痛,可其实是被他护着的,轻柔倒地。

“你别后悔。”他咬着牙说。

就他这句话,令我的心化成了一汪春水。他已经完全克制不住,处于崩溃的边缘,却还估计着我的心灵感受,怕我以后会憎恨他,这对于一个习惯了予取予求的大贵族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这也证明,他心里绝对有我,而且埋得很深。

他俯身于我的上方,好像君王巡视着他的猎物,无声无息的宣布着他的所有,然后……就是行动。

他坐起身,以最短的时间让两人的身躯完全裸成,其间不断的俯下身,饥渴而掠夺性的吻,舌头勾起我的,不住的翻搅,要表明他有多么渴望,两手的拥抱也越来越用力,像是想将我揉进他的体内。

我是有经验的,特别是和他,但他的进攻太猛烈,令我发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有多么柔弱,只能无助拱起背,胀痛的胸部紧抵着他解释的胸肌,随着两具身躯的扭动、厮磨,欲望被引得把一切都包围。原来,我那么渴望他,就像他此时渴望我一样。

他把我托起来,灼热的吻遍布了每一寸肌肤,着令我的意识渐渐涣散,可神经却绷到了极点,突然害怕了起来,不知该继续还是停止,但我无法控制的呻吟声却大声而暧昧的邀请着他。

他圈着我,以强悍迫近柔软,当我们彼此真正拥有的一刻,都似忘记了呼吸,只发出高亢的叫喊。他剧烈的喘息,激烈的进攻,欲望来得快又强,似乎怎么要都要不够。

“这就是你给我下咒的下场……”他将脸埋进我的脖颈中吼道。

“那又如何?”我呻吟着环抱住他的脖子,配合着他不断扭动,感觉那一拨拨强烈的情潮在体内疯了一样的扩散,直到形成让人迷醉的漩涡,把我卷入那无边却甜蜜的黑暗中。

“别离开我。”在极度欢愉后,在精疲力尽的昏睡之前,我似乎听到他这样说。

那声音,仿佛痛彻心扉,穿越了九百年的时空。

……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帐篷内只有我一个人。我知道这战场上除我之外没有女人,当然也就没有人能侍候我,所以当我看到身边有装满清水的水盆,洁白的毛巾,还有一些尽量精致的食物后,心里甜蜜的不行。

我知道这是他为我准备的,不会假手他人,以免别人看到我只裹着一条粗糙的行军毯,躺在他当做床的羊毛毯上的样子。而且昨天我充分认识到他没有骗我,他真的很久没有女人,因为在我们第一次后,他发现我可以适应,并且很喜欢他的拥抱后,就要个不停,一夜间不住的翻滚,把厚厚的羊毛毯都快压平了。

当然,累个我半死。可是,非常幸福。

我慢悠悠洗漱,穿衣,发现我那结实的粗布里衣被他扯坏了一部分,是太急切间做的孽,如今只能勉强将就穿上,再套上轻质皮甲,掩盖裸露出的皮肤。做完这一切,还没吃东西,他大步走了进来。

我有点害羞,毕竟,这是人家在九百年前的第一次。可片刻后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对我没有柔情蜜意,而是满面寒霜。

真实的,我又怎么得罪他了。

“战事不顺?”我轻声问。

只能是这个答案了,我的出现让他损失了战绩。但那也不能全怪我啊,我是引诱了他,但我求饶的时候,是他没完没了的。

他不理我,但帐内的气压却越来越低,别扭的要命。于是我不管他,自在的开始吃东西。最终是他绷不住了,我还没吃完,他就把我拎起来,放到桌子上。

我有点不舒服,屁股底下坐着地图呢。

“是那个像我的男人,还是赛尔特?”他沉着脸问。

我愣了一会儿,白痴似地,半天才明白他问的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已经不是处女了,可那不都是他的手笔吗?不过这会儿我又没办法解释,犹豫了下才采用了否定法,“不是赛尔特,他敢碰我一下,我就会把它烧成灰烬!”

这样回答,有些讨好的成分,毕竟他看起来很生气。可是,昨晚他发现这一事实时,却忙着进行下一轮,我还以为他不介意。他也不该介意的,因为这年代、这地区的人对性很开放,十五、六岁的姑娘就能跟情人钻草垛的。可能贵族小姐会规矩点,但他也不该这么生气吧。或者说,他介意是因为他太在意我?想到这个可能,我心花怒放,连忙低下头去,掩饰我幸福的眼神,不然他误会了,我以后又有麻烦。

“其实……”我又急着补充了一句,“我最爱的人只有你。”

这句可是大实话,我爱的只是里昂范伦丁,尽管他们生活在不同的年代,但他就是他,完全的一个人!

他不说话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我这句情话。我偷偷抬起眼睛瞄他,却撞进他灼灼的目光中。他正在瞪我,着实吓了我一跳。

我狗腿地笑笑,满是讨好和巴结之意。

他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别对我笑!”

我立即严肃起来。不笑就不笑呗,多大点事。

“也别看着我!”他继续提出无理要求。

好吧,不看。我们东方女性有时候很能逆来顺受。

可我都柔顺成这样了,他何必突然把我放倒在桌子上,整个人也压了过来?亲王殿下,这是放文件的桌子好不好?这是大中午地好不好?这桌子看起来不那么结实,他动作那么激烈,桌子吱呀呀叫得像快要挂了好不好?

说什么也没用。其实我根本也说不出话来,只剩下暧昧的声音在帐篷内低低的回荡。从昨晚我就不敢大声叫,怕被人听到。虽然我是的名声在外,虽然每个人都说我是里昂的情妇,但我其实很不好意思好不好?那些全是谣言!天哪,啊,真的是......真的是谣言......啊......

“战况如何?”事后我慵懒的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试图把我推下去,可我就不,我偏要这么窝在他怀里,坐在他的腿上。我知道他在生气,生自己的气,因为我让他失控,我让他沉沦,可我也是失控、沉沦的一个。我不知道能不能回到现代,毕竟从没有契机出现过。所以,我不管未来了,只活在当下吧。

悲催的是,不管在古代还是现代,每回都是他拼命控制着自己,由我来敲碎他最后的武装。

“告诉我嘛,我来帮你速战速决。”因为角度正合适,我在他下巴上轻咬了一口。

他报复性的舔了下他在我脖子上种的草莓,害我一哆嗦,缩了缩身子。

“我不需要女人来帮我赢得一场战争。”他态度生硬地说。

“你要明白我不是和你交易,以你的宠爱,换取我的魔力。

我没有那么低级,我只是想站在你的身边共同面对。”我纠正他的心态,“我知道这场战争你赢得毫无悬念,可肯定时间会拖得长一些。这样会使伤亡人数增加,你该知道有多少女人在等他们的男人回家。小刘易斯也在等你,还有......那个......我想睡床。”

我来自现代,我有和平的意识,实在不喜欢杀戮。我的另一层意思是,孩子需要父亲。而我想在正经而舒适的地方和他亲热,不是野地,也不是帐篷......

“你又不介意别人说你是我的情妇了?”他转移话题,“你以前说过绝不当人家的情妇。”

你还说你永远不会爱我哩,口是心非的家伙。我腹诽,脸上却情不自禁地露出温柔的神色,“我现在也不是你的情妇,我只是爱你而已。”

他一直僵硬的身子软化下来,我找了个更舒服的角度窝着,“你就让我帮你,快点结束这场战争。我琢磨着,死皇帝那种只会享受的娇气包未必非要你的北诺曼臣服,他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咱们让他快点咽下去就好了。”

“你有伤。”沉默半天,他终于开口。

原来他是怕我损坏身体!我的心又甜了一分,忘记我从没告诉他,我已经完全恢复了,而且实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感谢两次穿越的经历,它们让我苏醒,在痛苦后得到成果。

66沉沦(下)

“我已经好了,而且我也不会伤太多的人。我们只要用神火吓唬那死皇帝一下,然后谈判,表面上略略臣服,给他个面子,获得范伦丁家的独立。”

“这样好吗?”

“我只能说,这样做很值得。”我冷静分析,“他早知道无法控制你,所以才想利用婚姻,巩固他的皇权。郁西安娜、你的前岳父、皇帝本人不知达成过什么协议,在这场交易中,他们每个人都各取所需。我觉得,幸好你没动用郁西安娜家族的力量,不然可能会掉入什么陷阱也不一定。开始时我并没有想到这一点,早上突然才意识到你其实涉了个险,现在想想都后怕。”

“别小看我,女人。”里昂冷笑,“他们想算计我,绝没那么容易。”

“你讨厌郁西安娜对吗?”我心里一凛,不禁问。

“以前看在苏西的份上,我尽量绅士的对待她,可她实在缠得我很烦。”里昂皱起眉,“我讨厌自以为是的女人,好像每个人都要满足她的要求。”

“那尼娜呢?”

“你知道我的态度。”里昂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再说她无关紧要,开始只是为了应付教会,后来是为了对付你。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价值。”

“你真冷酷。”我笑说,“不过冷酷亲王就得配邪恶女巫。只是你不要掉以轻心,我总觉得她不会就这么放手,她和郁西安娜不一样,直接的人比较好对付。”说到这儿,我托着里昂的下巴,“真不知你有什么好,为什么那么多女人为你要死要活。”看到他脸色变差,连忙又补上,“包括我在内。”

于是他脸色好多了,隔了会儿才说,“你说的,可行。”

“英明的决定。”我双手搂住他有脖子,“正事谈完,能否说一下别的。”

“我们之间还有别的事需要谈吗?”他挑了挑眉,但眼底还是有点阴影。好像,他对我不是处女这件事仍然耿耿于怀。

“你能说句‘我爱你’吗?我很想听,哪怕是假话。”我期待的望着他,心里很是渴望。那会让我感觉时空重合,我爱的男人不管在哪个时空,都陪在我身边。

“假话听来有什么意思。”他把我放在地上,自已站起来就走。

“就说一次‘我爱你’会死吗?”我气得冲他的背影叫。

他没有回头,但那张桌子,刚才经过激烈撞击、已经摇摇欲坠的桌子,在我的声波震荡下,哗啦一下塌倒了,吓了我一跳。

后来的事情,出乎预料的顺利,证明那皇帝不出所料的窝囊,其实早就想偏安一隅,厌倦了战争,只是抹不开面子罢了。

我给了他台阶,用我的东方神火。那天在战场上,双方对阵,本来还因为里昂故意放水,有了点势均力敌的意思,但当凭地而起的大火,蔓延成火龙之势,皇帝联军很快就撤退了。名义上的所谓“叛军”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在当天晚上派了使者,请求与皇帝陛下谈判。同时,随军的休顿先生得了封密信,斟酌一二后,就去劝皇帝接受谈判。

皇帝正愁没有借口,做作一番后也就答应了。最后花了三天时间谈判,北诺曼独立,每年象征性的给皇帝陛下进奉一份贡品,从此两不相干。

“不战而胜最是理想。”我对里昂说,“虽然胜得不彻底,你会不高兴,可你得到了你想要的,还令你的臣民高兴,这才是上位者应有的态度啊。”

“你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件大事。”里昂皱皱眉。

“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没有永远的道理。”我向他灌输东方智慧,却没办法告诉他:这个小小的王国,以及王国内的分裂与联合,在历史上都没留下印迹。对于他会变得永恒的生命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那条火龙是怎么弄出来的?”他还很好奇另一件事。

我贼笑,“都告诉了你,我还混什么呀。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伤害你一根头发,除非……你去爱别的女人。”我假意威胁他。

“如果那样,你打算怎么办?”他挑挑眉,问我。

“把你烧成灰,吃到肚子里去哼。”

“妒妇。”他骂我,眼底却是温柔。

我立即嬉皮笑脸的腻上去,自然又是一番卿卿我我。只不过,我表面上虽然轻松,心底却总有一丝不安在徘徊。原因很简单:郁西安娜那疯女人会善罢甘休吗?另一个死女人尼娜可是与我一同穿越的,她为的就是里昂,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最可怕的是,那个老巫婆一直没露面。而那个被烧死的红衣教士能偷袭小丁和师祖成功,证明人家西方世界也有异人,万一再蹦出一个两个来,我要怎么应对?

最近太顺利了,特别是我和里昂的感情似乎在渐渐明朗化,就好像我们之间本来有一层窗户纸,捅破之前挺艰难纠结的,似乎两人间隔着千山万水,可捅破后却直达目标,结果倒让我心神不宁起来。

而这种不安在我随大军返回北诺曼的都城时,在我心里迅速扩散开了,因为尼娜和郁西安娜都不见了踪影。郁西安娜还好说,尼娜的行为就有点诡异了。

把心中的忧虑和里昂一说,他答应派人去调查这两个女人的去向。然后,就和整个都城的人陷入了长达半个月的狂欢之中。对于这一点,我真是很佩服诺曼人,他们有拼杀的勇气,即便感觉多么害怕也不会退缩,他们更有玩乐的天分,做什么事都那么痛快淋漓,中庸含蓄的中国人倒真应该也学习学习才好。

归来的士兵受到了英雄般的对待,亲王殿下更成为了普通百姓心中的神。至于我,声望居然也好了很多,因为我整出那条火龙,吓退敌军,得到了士兵们的赞赏和惊叹,军属们自然也就慢慢相信了,我也可以是正义的化身,而不只是邪恶。当然,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对我很戒备,就是那种食古不化的人,不过我并不介意,反而很高兴天天嚷嚷要烧死我的声音终于不再是主流。

每天晚上,里昂都放着高床软枕不睡,非要挤到我的小阁楼上。因为,嘿嘿,我拿乔嘛,不肯以情妇的身份睡到他的房间,他又忍不住不见我,只好来将就。我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他是我的男人,我是不是他的女人,得看小爷我的心情。

“这张床真小。”这天晚上,过后,里昂向我抱怨。

“床小才好,我们可以紧挨在一起睡呀。”我展开身体,蛇一样缠着他,“最不喜欢你们西方人这一点了,一张床弄这么大,就算你们体型大吧,也不至于这样。”

“大有大的好处。”他的手不老实的摸上我的腰,“太小了翻腾不开,你又这么野。”

“我很淑女好不好?”我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蹭,激得他很快心火上升。

“淑女?”他把我抱紧,气息急促起来,“虽然我们北欧半岛风气开放,但也有贵族小姐恪守礼仪和教义,就算和丈夫在一起,也要穿那种从头包到脚的睡衣。只是在某些部位……留一个洞,好方便繁衍子孙。”

“那不是淑女,那是被礼教残害的女性好不好?”我嗤之以鼻,“爱是最神圣的权利,只要两个人相爱,做什么都是很正常的。”

“放心,我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他温柔的吻我,身子开始热起来。

真是的,说个爱字会死吗?喜欢这两个字总是差点档次。我知道他不迂腐,但他对我不是处女的事总是心有芥蒂,恨得我牙痒痒。虽然时间顺序倒了吧,但他“行凶”后却来怪我,这也太欺侮人了。

“今天很累了,不要了吧?”我半推半就着,试图逃开他,“明天早上我还要带小刘易斯去看我爷爷和弟弟,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还有啊,你不要总带着刘易斯去参加狂欢,他还小,作息要正常……”

我没说完,因为很快陷入另一种狂欢,结果导致第二天下午才起床,然后忙活来忙活去,当天没能按计划成行。我现在仍然十分小心,尼娜没有消息,那老巫婆从没现过身,我不能有半点疏忽。

“你会做我的新妈妈吗?”晚饭时,小刘易斯突然问我。

饭桌上没有里昂,我没那么尴尬,但这问题还是不好回答,只好反问他,“你的希望呢?”我从战场上回来后,和小刘易斯更亲密了些。现在他很依赖我,而且小孩子直觉灵敏,他肯定知道我和他父亲的关系不一般了。

“我爱你。”他跳下椅子,抱住我的膝盖,“可是我感觉背叛了母亲。”

“不会啦,你的母亲永远在你心里,她是给了你生命的人,你爱别人,并不意味着背叛她。”我无力地劝,心里有点慌。虽然亲王夫人苏西死了,可为什么我还感觉我在抢她的东西?也许,因为这是她的地盘。

“不,母亲一定会恨我。因为……”小刘易斯抬起小脸,“因为我心里希望你当我的新妈妈。”

我脑子轰了一声,听到他又说,“不然,你等我长大好不好?长大了我娶你,这样就不会背叛母亲,却又能和你永远在一起了。”

“不用纠结。”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凝视着他绿得纯粹的眼睛,“你爸爸并没向我求婚。”

“他会的。”小刘易斯用力点头,“今天下午我看到他把那枚祖母绿的宝石戒指拿出来了。”

67 求婚

因为小刘易斯的话,第二天我见到里昂时很不自然。

他也是,一直绷着脸,而且只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不像平时那样睡在我的阁楼里,真是莫名其妙。

然后他居然有三天没有出现,在公众场合见到我还冷言冷语的,好像我已经失宠似的。我亲耳听到厨娘和侍女们背后议论。

“亲王殿下好像厌倦了女巫小姐呢。”

“可不?我早说亲王殿下就是一阵新鲜劲儿,早晚会过去的。不管娶转世的战争女神和女公爵都体面得多,总比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强。虽然,她长得是很招人的,连我家那个死家伙见了女巫小姐时,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娶?亲王殿下什么时候说过要娶她?哈,不过是情妇,床上的女人罢了。”

“要说女巫小姐也怪可怜的,可能一心嫁给亲王殿下吧?你看她对刘易斯少爷多好啊,刘易斯少爷也被哄得很喜欢她,可是没有亲王殿下的宠爱,就当不了少爷的后妈。”

“其实她应该心存感激。咱们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哪见过亲王殿下对任何一个女人迷恋过。”

“迷恋吗?”

“当然,你没看到亲王殿下的眼神吗?虽然还是很冷酷,但绞着她的身影不离开,心里一定是爱得狠了才这样。”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可惜啊,终究没坐上正位。”

啊哈哈哈哈……哦呵呵呵呵……不拉不拉不拉……

看起来,天下间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八卦因子格外旺盛。不过这些话听得我心头火起,本想冲出去惊吓一下这群八婆,转而一想又觉得没意思,悄悄走开了。

然后我对里昂的态度也变了,两人不可避免的相遇时,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我先高傲冷漠的离开,导致现场的气压特别低沉。我当然不相信里昂是因为厌倦我而疏远,情人之间的这点感觉还是有的。我想他只是在别扭。他想改变我们的关系,但有压力和理智的考量。或者,还有害羞。

果然,他没忍了几天就来找我了,斥责我有多么无理 我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突然就哭了起来。不是装的,也不知怎么就心酸起来,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恐惧与悲伤,当我惊觉的时候,脸庞全湿了,因为压抑着不出声而哽咽不止。

里昂愣了,随后全部的心防都瞬间被打碎了似得,脸上的坚毅转化为温柔的心疼,上前把我抱在怀里。

“好啦,别哭。”他吻着我的头发,温柔的哄着。双臂牢牢的圈住我,好像生怕我会消失。

于是我哭的更厉害,反手抱着他的腰,恨不能时间立即停止,让我不会失去他。怎么办呢?要把事实全告诉他吗?万一他不接受怎么办?他不相信怎么办?他以为我是妖孽怎么办?可是我不能留在这个时空,否则我会一点一点老去,而他会在三十五岁上成为吸血鬼王,获得永恒的生命。那时又如何?我不想成为吸血鬼,可更不能在他面前老死。

那叫我,情何以堪!

“对不起。”他捧着我的脸,眼神里有痛楚和热切,“我不是故意冷落你。只是。。。。。。你在我胸口放的这把火,下的这个咒令我快接受不了了。不要再用巫术蛊惑我,令我情不自禁。收回你的魔法,它每天烧得我坐立不安。”

“没有魔法、没有咒语、没有巫术。”我踮起脚,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我爱你里昂,我真的真的真的很爱你。你心里的火,是因为你也爱我。。。。。”

“不可能!”他拉住我,却没有放手,“一定是你的巫术,才令我的控制力瓦解。是魔法,不是爱情!”

不是吗?我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然泪水会迷蒙着,令我看不清他的脸。可是,真的不是爱情吗?我不信!于是我解开他衬衫的扣子,把灼热的脸颊贴在他起伏的胸膛上。

他根本就没办法抵抗我的靠近, 一下子把我抱起来,近乎饥渴的吻住我,鼻息浓烈,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贴着我的胸膛狂跳,好像我们有千百年没在一起了。其实不过才几天。

“我爱你,不管你爱不爱我。”我的呢喃破碎不成语。

他听到了,因为他咬牙说:“一定有魔法,不然为什么我恨不得融化在你身上,心也化在你心上。一定有的!一定有的!”

傻瓜,爱情本身就是魔法。

我想告诉他,但被吟哦声代替。算了,他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如果魔法说能令他敞开心扉,我就是有魔法的。

因为突如其来的不安和心酸,这一夜我格外的温柔的对待他,屈意相迎,轻怜蜜意。而他,也似乎感觉到我的心意,特别的热烈。我们在一起很久了,可这一夜是感觉最好的,那快乐几乎刻进骨子里。

“别离开我。”在高潮来临的一刻,他伏在我耳边咬牙恳求。

我不知道怎样回答他,因为我不知道未来,于是只能大声呻吟着贴得他更紧,并尖叫着迎接那道狂猛的热流。在亢奋而激烈的喘息中,在极度满足的释放中,我忽然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滚烫中,似乎有一点清爽的凉意进入了我温暖而空荡的身体内……

这一夜,他好像要证明什么似的,又像是弥补前几天没在一起的缺憾,一直纠缠我到天亮,然后再灰蒙蒙的晨曦中抱着我,回身从枕头下拿出那枚祖母绿戒指,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

“这个送给你。”他被情欲之色迷蒙了一夜的眼睛说不出的清澈,就好像雨水洗过的天空,“不管你以前的男人是谁,以后你只能由我。而且……既然你不肯解开对我施下的魔法、巫术,我就只能把你困在我身边一辈子。如果还有下辈子的话,你也给我老老实实的等着我!”

我微笑,“你这是对我求婚吗?”

“我是命令你。”他虎着脸。

“如果我不答应呢?”我逗他。

他忽然一翻身,让我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不答应?你试试!手给我!”

我故意把手背到身后,不肯让他有给我戴戒指的机会,心里甜蜜到不行。是的,他还是嘴硬不肯说爱我,可这行动太说明问题。他想娶我,还有什么比一个男人想娶你时更能表达爱意呢?至于我能否真的留下来陪他,我们是否会生离死别,这个时候根本考虑不到。只有甜蜜、幸福、海枯石烂也不会变的爱意。

他抓我的手,我躲来躲去,他恼火之下居然呵我的痒,我笑到不行。而当他发现了我的弱点,立即就进攻,最后害我不断躲避着求饶。

“我服了!亲王殿下。哈哈……求你放过我!我真服了。啊……哈哈,我什么都听你的。求您……啊……”

我的狼狈样子取悦了他,他满脸满眼的轻松惬意,还有隐含着的温柔。我从没见过他这个神情,不小心有事迷醉。而正当那枚戒指就要戴到我手上时,一声凄厉的尖叫突然响起,划破了静谧的清晨时光。

我吓了一跳,手一抖,象征亲王夫人的那枚祖母绿戒指滚下了床,落在地板上。

“发生了什么事?”我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下。

里昂搂紧我,“别怕,我去看看。”他又吻了下我的唇,眼神里那令人无法忽略的保护感令我心头大定。

“我不怕,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我坐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他没回答,我就当他是默许,麻利的穿上衣服,随便捋顺了头发,又加了一件大披肩。当我无意中看到镜子时,不禁愣了愣。总看到小说中描述:被彻底宠爱过的样子。我以前一直不明白,现在看到自己的脸,终于见识到了。

“走吧!”我向同样才穿上衣服的他伸出手。

他犹豫了下,终于上前握住,我们就这么手挽着手走下楼梯,进入一楼大厅。

那里,已经有不少仆人和侍女三五成群的站着,穿着睡衣,惊恐的窃窃私语,小声议论。男管家nine和女管家emma正守在门边,低声商量着什么。

“报告亲王殿下,外面好象出了点事。”nine看到里昂和我走下来,连忙上前说道,目光瞄过我们紧紧相握的手。

这不废话吗?没事发生的话,大家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我腹诽,看着nine那张很幼齿,很狐狸的脸。

他是帮助里昂管外务的,那位端庄的女管家emma负责所有的家务事。他们两个不是夫妻,却很有些男主外,女主内的意思。

“我去看看。”里昂沉声道。

nine拦住里昂,“亲王殿下,外面情况不明,还是我先去看看。卫兵很快就到,您必须在他们的保护之下,才能身处险地。”

里昂挥了挥受,制止nine再说下去。他亲临战场时都没怕过,这时候怎么会退缩?不过,他想放开我的手,大约是不愿意我去涉险,可我紧紧拉住他,表明非去不可。

他回头看看我,我坚定的点头。于是他就这么拉着我穿过人群,转身往大门边走。然而他的手还没触到门把手,又一声尖叫穿透了厚实的原木大门,传了进来,随后还有令人汗毛直竖的哭声。

“杀人啦!有魔鬼杀人啦!”

68新吸血鬼

里昂神色一凛,推开了门。

天已经蒙蒙亮,青灰色的晨光本来很美,可不知为什么,却染上了一丝血腥气。里昂拉着我,沿着那惨叫声而去,没走出多远,就见一群人围在一起,里面传来凄切的哭声。

那些人看到他们的亲王殿下到了,不由自主的闪开一条道路,让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妇人正抱着一个男人的尸体哭泣。那男人面孔白得发灰,胸前和脖子上洒着大片的鲜血。

我心头一惊,虽然还没看到具体的死状,但怎么感觉那么像被吸血鬼咬死的?

里昂什么也不说,皱紧了眉头向前走,一直走到天光大亮,结果发现一共有七具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死状都是一样的……惨白的脸意味着他们的血液干涸,胸前及脖子上的血意味着他们被残酷吸食。

情不自禁的,我拉紧里昂的手。如果真是吸血鬼做恶,我可以肯定,从杀戮现场来看,北诺曼的都城来的不只是一只吸血鬼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向平静的北诺曼会突然有吸血鬼光临?照理说,就算其他地方有吸血鬼,此地也不应该有。据师祖给我讲的那个故事说,兰斯洛与血族有协议,他负责培养超级吸血鬼王,提供血族一些物质条件,换来血族对范伦丁家族的承诺,那就是绝对不骚扰这片领地。

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一定是她”突然,一个妇人尖声叫了起来,指着我,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就是这个东方女巫带来灾祸,引着魔鬼来吃掉我们”她状似疯癫的叫嚷着,同时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奋力朝我丢了过来。

我气坏了。

怎么着?我就是这么方便的借口吗?不管有了什么坏事,都要算在我的头上。有好事,却从不认为是我带来的福音喵的恨死种族歧视了,这年代的北欧还落后得像丐帮,却敢欺侮我,不就是因为我是外来的,我是孤身一个人吗?

丑陋的人性啊啪的一声,那石头没有打中我,因为里昂挥手给拦住了。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激愤的群情已经被煽动了起来,大小石块像雨一样袭了过来。

我怒火中烧,随手就可以打出火来,把石头和愚民全烧焦,但我还没动,里昂突然抱住了我,护住我的全身,任那石块打在他身上。

“别动,别给他们误会的机会”在这种时刻,他的声音居然还平缓温暖。

我停住了动作,忽然明白我不能图一时之快。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那些可恶的人,毕竟是他的臣民。

我委屈得想哭,却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的面颊上,惊慌中抬头一看,发现不知哪块石头砸到了里昂的额头,正有鲜血自他沿着他挺直得鼻梁落下来。

那些愚民是被突如其来的可怕死亡吓得丧失理智,急于找个迁怒的对象,现在看到他们的领主被误伤了,都吓得停下,噤若寒蝉的向后退了几步。

我连忙掏出手帕,按在里昂的头上,“疼吗?”我问,被冤枉也没哭,这时候的眼眶却湿润了。

他给了我一个安定的眼睛,慢慢拿下我的手,任那细细的血线继续流淌,身子绷得笔直,面对着他那迷信可恶的臣民,冷声道,“我说过,凡有定罪,必受审判。昨晚,她一直跟我在一起。我的话,就是最好的证明,有谁要怀疑吗?”他说得那样自信而威严,令所有人都不敢产生一点多心的念头。

他把我揽到他身边,“这位女巫小姐即将成为北诺曼的领主夫人,我的妻子,谁要是再以他不敬,就是对我的侮辱。我不管他是谁,保证他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嗡的一声,人群全乱了,被这个消息震惊了。我也一样,虽然他刚才向我求婚,但我还没答应,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刻当场宣布。

无数双眼睛看着我,全部是难以置信。要知道情妇人人可当得,但要做亲王夫人是需要很苛刻的条件的。我以外族女巫的身份被扶为领主夫人,简直是北欧半岛史上的第一人只是里昂是北诺曼的天,他可以掌握他的臣民的生死,他可以令皇帝让步,令北诺曼独立,他就是不可违背的存在。现在他这样说了,哪敢有人反对,而那些心中不满的人,只能对着死尸号哭,以此来表达自已的情绪。

“不管伤人者是妖魔还是怪物,我都会给大家一个公道。”里昂掷地有声的说。

这一下,众人的情绪平静了很多。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幸好灵机一动,忍住了。静静的、乖乖的甚至柔顺的跟在里昂身边,听他打发死者家属把尸体送到教堂里去,听他安排搜索和警戒,听他支配人手调查……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中午时分了。里昂看向我,我立即对他展开一个温暖的笑意。他也微笑,伸出手与我相握,我相信不需要任何语言,那些在旁偷窥的人都会明白了,他们的亲王殿下以我来真的了。

“我有个想法。”回到大屋后,我亲自做饭给他。

说起来,我显摆厨艺很久了,但他却从没吃过我亲手做的饭。我送给他,他没吃。他想吃的时候,我又不肯做。没想到在这突然而至的灾祸面前,我们的距离突然拉近了很多。

他保护着我,我明白。我依赖着他,他也明白。我得说,这种感觉真的真的很好,再也不会孤单和慌张,因为知道总有个人有你身边。

“不同意。”他吃了一口蘑菇炖肉,舒服的叹息着说。

“我还没说呢。”

“总之我不会让你冒险。”他斩钉截铁。

我心头甜蜜,于是腻在他身边,“我不会冒险的,我胆子最小,最怕死了。”

“是吗?”他挑挑眉,“你以前跟我对抗,胆子大极了,而且特别狠,对自已也那样。那时,我总怕你会突然把自已整死。”

他那时就舍不得我吗?我心里想着,却逼自已严肃地谈起正事。

“这件事来得蹊跷,应付时容不得你分神。”我正色道,“北诺曼刚刻独立战争,不能接连不断的出事故。不然,你的敌人会蠢蠢欲动,甚至联起手来,那会给北诺曼带来灾难。我知道你强大,从来不畏惧任何危险,可群蚁能食……呃……狮子,不能大意。”我本来想说群蚊食象,可我很怀疑这个时代、这个地区的人是没见过大象的,又鉴于他的名字的意思,我临时改为了狮子。

“而且,团结就是力量。”我继续说,“这种时刻更不能起内讧,如果你们君民不能一心,就特别容易被人挑拨生事。假如从里面乱起来,就算你是战神转世,照样也会失败。”

“所以呢?”他问我,停下刀叉。

我抓住他一只手,轻按在自已的面颊上,在他掌心中蹭啊蹭的,“我要给自已一个清白,就算还有人会怀疑,但只要他们不要一出事就坚决地赖给我就行。我以好人的形象出现,你的臣民就不会质疑你。”

“我说了,我不同意你冒险。”他很认真。

“我也说了,我不冒险。你才跟我求婚,我还没当亲王夫人,天天缠得你半死呢,怎么会去死?”我没心没肺的笑。

他忽然搂住我,“别离开我别离开我”他声音温柔,呢喃着,还有点慌乱似的,“我经常做噩梦,梦到你消失不见了。我觉得这是神喻……可是……你别离开我。”

我心里一疼,不明白他和小刘易斯父子为什么发一样的梦。难道他们真的预感到我会离开?可现在哪里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忍着心里不安的针刺感,回抱着他说,“你如果爱我,我就不会离开你。”

“那你要怎么办呢?”他的声音穿过我的黑发。

“本来我想……”我咽了口唾沫,“我想让你把我关到一个大铁笼子里,让所有人都能做我的不在场证人,再出什么事就赖不到我头上。但当我想跟你这么说时,我忽然发现我笨到死。你想,这样一来,假如那杀手是针对我的,他也就不会出来。那样,我真是越描越黑了。”

“于是呢?”

“于是我想,我们应该制造我单独待着的假象。其实你要提前找几个整个北诺曼最德高望重,说的话每个人都会相信的人和我在一起。这样,引得杀手再次出动,而我又有强有力的人证,不就洗涮干净我了吗?当然,别有用心的人会说我有同党,或者我引来的魔鬼,但至少不那么理直气壮了,相信的人也会很少,如果你能找几个教会的人来证明我,那就连这点空子也能堵上了。”

里昂想了想,点头,“这个方法不错。我也不想任何人误会你。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就得有几天不在一起。”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有意无意的给他打预防针,免得我真离开的时候他受不了。

“要多久?”他问。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想,对方应该很急切吧。只要我和里昂吵一架,打冷战,并且让对方相信就成。他……他们……就会出动。

“你认为,凶手是什么?”他又问,这一次神情阴郁。

我心头一揪。刚才里昂和几个近臣仔细检查过尸体,又找来教士诵读,还背着我吩咐了什么。我有理由相信,他知道了事实。尽管,吸血鬼对于古代欧洲人也只是传说。

“吸血鬼。”我犹豫了下,终于直言。

里昂的脸色一凛,坐直了身子,大约没想到我能看出来,而且这么直白。

69 永远在一起(上)

“那么,要怎么办?”沉吟了一会儿,他很快接受现实。

“基本上,人类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叹了口气,“最好在太阳落山后,升起前,叫大家不要外出,不要邀请陌生人进入房子。假如他们不是超级厉害的那种,应该很难破门而入。”

“抓不到他们?”里昂不是逃避的性格,所以问出这种进攻性的话来。

“很难。”我实话实说,“但如果非要试一试,记得士兵不要分散,而且要带着火把和银质的东西。不是普通的银,而是经过法术淬炼的。你不认识很多大法师吗?让他们试着把咒语加在银器上。”

“你懂得很多。”里昂试探性的看着我。

他爱上我,就开始想了解我的过去了。我很理解,但是暂时还不能全部透露,只能隐晦地说,“我来的那个地方也有吸血鬼,而且不少。我其实……是吸血鬼猎人,只是不那么专业。”

他眼睛一亮,又黯下去,因为他还是不想我冒险,而我愿意为他做一切。只是现在不行,我先得把自已洗白了,不然就算做了好事,也会被别人误解。我自已倒没什么,我怕里昂这个领主难做。

“你觉得他们……有几个?”他沉默了片刻就转移话题。

“至少三个。”我想了想,“而且可能是新生儿。”

“新生儿?”里昂对这个名词很意外。

“对,因为他们的食量,他们吸食的方式。”我认真分析,“成熟的吸血鬼不会这么不知节制,就算是性格特别他凶残的,也不会这么不优雅。所以十之八九,是至少三个新生儿,闯入了你的领地。”

“你觉得他们这么做有原因吗?”

面对这个句问话,我沉默了。事实上,我觉得有原因。但那只是感觉,我没有证据。我觉得整件事都带着阴谋的味道,似乎是有人在决针对北诺曼,针对里昂,针对我。可事情来得太突然,我一时判断不出。

至于小丁,我却并不担心。他已经渡过了新生儿期,就算他摆脱了心窍被封的困境,也不会这样杀人的。这七个人的死,感觉是三个故意搞破坏的新生吸血鬼做的。没有节制,横行霸道,恶劣示威。

不过我终究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在和里昂又商量了半天细节后,跑去看了小丁和师祖。让我欣慰的是,他们爷俩个还没醒过来,无形中摆脱了嫌疑。

到底是谁使坏呢?郁西安娜是不可能的,那就是个搅屎棍,没这么高段位。尼娜?那个一直没出现的老巫婆?不可能啊,首先他们未必操纵得了吸血鬼。其次这里不是东欧地区,吸血鬼没有这么泛滥,她们到哪儿找三个吸血鬼新生儿去兰斯洛?更不可能了,我坚信他绝出不了那个无形结界。

我一边努力想着,一边走回阁楼,感觉浑身无力。我坐在床上,看着阳光照着窗外的绿叶,心想如果吸血鬼不除,夜晚来临的时候就是死神出没的时间。现在里昂决定还不把真实情况告诉普通百姓,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只下令入夜后不得上街。但,总会有人无视禁令的。如果这世上的人都明理且遵守纪律命令,就不会有那么多意外和悲剧了。

正感叹着,突然心头一动……那个祖母绿的戒指呢?当时掉在地上后,我随便捡起来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然后就穿了衣服匆匆离开,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善后和准备。

我的房间是绝对没有人乱闯的,这么多日子来,除了小熊就没有人来过。而今她正在家养胎,solomon连屋子也不让她出,也就是说这房间只有我与里昂出入。那么,戒指呢?

我毛了,冷汗直冒,一是因为这个戒指的意义,里昂把它交给我,我就应该好好保存。二是因为我有不好的预感,是否在我和里昂离开后,有人潜入过这个房间?如果他能无声无息的出现,说明里昂也不是绝对安全的。

我立即把房间检查了一遍,没放过每一寸地方,也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没有,还是没有,那枚代表亲王夫人的戒指就这么不翼而飞。

犹豫了下,我还是去找里昂,报告了这种情况。他生我气,我不在乎,我得提醒他注意安全。他是很强大没错,但在他没有变成吸血鬼之前,他是对付不了那种生物的。万一,机缘巧合之下他提前转变,我不是白白穿越了这一回吗?

“我会把它拿回来,重新戴在你手上的。”里昂听了我说的后,安慰我。

可我真的并不介意什么宝石戒指,什么亲王夫人的地位,而是要他保证安全。他表示会注意,眼看天色已晚,就开始实施我们的计划。

我们当众表示互不信任,然后我气乎乎的自已回阁楼,落了单。再然后男管家nine和女管家emma溜上来,emma帮我布置入睡的假象,nine则带我能过密道进入一个小房子。喵的,古代古堡的密道真是多,而里昂的能力也超级强,这才一下午功夫,北诺曼最德高望重的三个老头子和两个老头子教士就请到了,与我同处一室。

可以说,这些老人并不友好,一整夜都盯着我,连眼睛也不眨,生怕我耍花样。他们要对得起自已的诚信名声,诚实人品,可我也很难受好不好?正常试试让五个人,十双真正“老”鹰似的眼睛盯一夜看看?

可惜,他们盯住了我,我却并不是凶手。第二天早上,又有悲惨地哭声传来,又有三个人和一个女人被吸干了血。

这三个男人都是耐不住寂寞,跑到城里的酒馆喝酒。其中一个男人还找了个姑娘在草地里,结果死的时候,两人都是全身赤luo,还保持着的姿态,死得真是又快又变态。

“至少,你的嫌疑洗净了。”里昂苦笑。

早上,当一群无知群众来阁楼下讨说法时,那五个老头给我做证了,并声明念了一夜圣经,让我这个妖孽绝对做不了恶。被吓坏了的、死了亲戚朋友的愚民们这才不得不信我。对此,我很欣慰,以后做起事来只要小心些就不会有大问题了。我不需要他们爱我,只要别总往我脑袋上扣脏水就行。

有鉴于此,里昂改变了决定,是把事实告诉了臣民。只有他们怕了,慌了,才会不出门,才会减少伤亡。不知道事实而胡乱猜测,反而不是好事,若让有心人利用,倒得不偿失了。

就怕那些吸血鬼再不出来,我们就很难抓到他们了。”里昂叹息。

“他们会出来的。”我很坚信这一点,“如果我没判断错,新生儿克制不了饮血的欲望,饥饿会让他们做任何事。假如他们为此远走其他地方,就能证明他们不是针对北诺曼。否则,他们就是我们的敌人”

“好,我们等。”里昂目光坚毅。

傍晚的时候,全都城的人们全知道了有吸血鬼来临的消息。当然,他们很惊吓,全部关门闭户,天色全黑时,街上连一点灯火也没有,只有里昂最忠诚的卫队还在巡逻。

他们身上装备了里昂请来的法师所加持过的银器,又因为经过战争的洗礼,强壮而守纪律,每个小分队团结战斗,互相协助,居然一夜安全,没有任何伤亡。

“这样也不是办法。”里昂检视这些卫兵时,我跟在身后,听到一个小队长这么嚷嚷。

当然不能这么下去,每个人都知道。不能被几只吸血鬼影响了生活,难道从今以后,都城里的人就不能在晚间出入吗?所有人都要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不知道哪天被吸干净血吗?只是……

“沉住气。”里昂拍拍他的肩,“我们在战场上时,也要等待机会。”

“不知未来的亲王夫人可否帮忙。”又一个小队长说,“她是来自东方的女巫,能在战场上召唤出一条件火龙来,还怕那些恶心的蝙蝠吗?”

我很想为吸血鬼辩护两句,因为他不全是坏人。可此时我什么也不能说,只微笑着看向里昂。一切就由他做主吧都城中的所有人,也真的只有我才能和吸血鬼硬碰硬。

“她归我保护。”里昂不避嫌的挽住我的腰,“你要保护妻儿,也要自已动手。我们北诺曼人,是打不倒的”最后这一句话很有煽动作用,引得群情激越,嚷嚷着要打死吸血鬼。

我觉得他们太亢奋了,好在里昂还沉静。我相信他的勇敢,也相信他的耐心,但我对那三个吸血鬼新生儿越来越感到不安。完全没理由没根据,就是第六感。

自从我不再是嫌疑犯,里昂又和我恢复同居的状态,不过现在我们不是睡在阁楼,而是他的房间,并在大床边放了一张小床,让小刘易斯一起住。他担心儿子,在吸血鬼根除前,我想我们会一直这样生活,虽然每天睡在一张床上却不能亲热很难熬,但小刘易斯的生命安全更为重要。

小刘易斯从未和父亲这样亲近过,每天都欢天喜地的,恨不能吸血鬼一辈子不走才好。他还试图睡在我和里昂中间,里昂只容忍了一次就不许了,但小刘易斯还是很高兴。而那次,父子俩人一起发梦,一起说梦话:你别离开我让我的心酸了半天。

一周时间,吸血鬼没有再出现。可就在这晚,我突然从梦中惊醒,一头一身的冷汗。看身边,里昂还在,可小床那里……小刘易斯不见了

70 永远在一起(下)

我蹭地一下坐起来。 不对,情况不对。我不可能睡得这么沉。这几天我看似轻松,但实则情绪紧绷,晚上睡觉很轻,小刘易斯翻个身都会醒,何况他突然不见踪影。

他去了哪里?他是自已走的,还是被劫持的?浴室那边没动静,也不可能是上厕所了。而里昂,到现在还在睡,这也不正常极了。

有人进来了?不可能,门窗全紧锁,吸血鬼没人邀请也进不来。除非是道行很深的那种,可以蛊惑人去开门,并发出邀请。可是,那三只是新生吸血鬼啊。难道,他们背后还有别人?

“里昂,醒醒”我推了推身边的男人,自已轻巧的跳下床,迅速穿衣服。

里昂立即就醒了,就好像从没有睡过一样。这证明他的情绪一直是紧绷的,不过被法术掩盖了去。

“怎么了?”他问。

我不回答,只闪过身,让他自已看到空空的小床。

他大吃一惊,也急忙下床穿衣。而我,已经盘膝坐在地上,施行着法术。自从法力和神力都恢复,并且有了突破以来,我把以前师傅教过的道术都重新修炼了一遍,比如:追踪术。

小刘易斯的身上,我早就缝上了子母符咒,我自已身上也挂了一个,那是用融合了我们两人之血的红墨写下的。多事之秋,我不得不格外谨慎,其实我很希望根本用不上这个。可惜,今天真用上了。

“在……”我猛然睁开眼睛,有点难以置信。

我感知到了小刘易斯的所在,我看到了“他”,可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敢相信,所以又测试了一次。

结果,相同。

“他在哪儿?”里昂焦急的问我。

“亲王夫人的……墓地。”我全身发凉着说。

里昂也是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他平时的理智与冷静,似乎什么也不能把他打倒似的。

“你别去。”他向门口走了几步后,回头说。

“不行。”我紧跟着他,“亲王夫人她……她恐怕不太妥当。”我斟酌着字句,不知怎么说才好。但愿我的预感是错的,但愿是别有用心的人故意如此。可是,为什么我有那么强烈的直觉?

“她死了。”里昂提醒我,看起来心中也有不安。

“我们得让她安息。”我上前,握紧里昂的手。

里昂沉吟了一下,终于没再说什么,抬手把一柄银椎放入靴筒,拉着我走出大门。

夜色很黑,于是那圆月就显得格外凄凉。我们没有惊动别人,静静的在夜色中穿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感觉暗夜中有人正在窥探我们。

北诺曼都城的墓地就在城镇的边缘,白天看着还没什么,这时望去,就见高高矮矮的墓碑,在月光下散发着惨白的光芒,很是惊悚。而范伦丁家的领主墓地在墓区的最后面,墓室高大如小房子,墓室之间的间隔也很大,于是格外显得荒凉恐怖。

看着前方,我停下脚步,同时感觉里昂握着我的手紧了一下,他的身子也同时僵住了。

死去的亲王夫人苏西,就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美得令人窒息。从前,她就是个美人,就像一朵绝世名花,只是因为生病而枯萎。此时,她就好似被鲜血灌溉过的玫瑰,绽放出近乎妖异的美丽来。

“小心,她就是新生吸血鬼”我多余的告诫里昂,其实不用我说,谁都看得出来。除了吸血鬼,还能有什么种族这么美丽。

“苏西,你要干什么?”里昂挺直了脊背。

苏西看着里昂,眼睛里闪动的东西叫深情,可是当她看到我,眼睛却立即变成血红。那是恨、那是厌恶,那是要杀掉我的疯狂。于是我知道,转变她的人污蔑了我。

“我想活着。”苏西终于开口,“健康的活着,可以四处走动,可以跳跃奔跑,可以……”

“你把这种状况叫活着?”里昂插嘴。

我心一疼。

这为什么不叫活着?几年后他也会这样,并一直持续了九百年,还会更久。他能想,他能爱与恨,只是和人类形式不同,为什么不算是生命?如果他连苏西也接受不了,以后要如何面对自已的转变,要如何痛苦?

“谁转变了你?”我插嘴。

“你闭嘴”苏西突然狂叫了起来,“卑鄙无耻的女人,为什么你抢走我的宠爱?你知道吗?我在黑暗中看着你们,看着里昂用从没对我用过的温柔对你,你知道我多恨吗?”

“我从来不曾爱你。”里昂上前一步,没想到这个时候敢这么直白,“你我都知道,我们的婚姻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尊重你,在你活着的时候没有背叛过你。所以现在请你回到坟墓中去,不要逼我用木椎穿透你的心脏不要让我想起你的时候,只有厌恶”

我目瞪口呆。天哪,这种解决方式……不是太强烈了点吗?但我明白,其实里昂这样的快刀斩乱麻是不错的选择,如果给苏西希望,她说不定更会徘徊不去。可是,对于一只新生吸血鬼来说,她是不会离开的。她已经失去灵魂,倘若没有人加以引导,她就会成为恐怖的存在,会成为每个普通人的噩梦

里昂还没有转变,他不了解吸血鬼,可是我了解。

想到这儿,我暗中警惕。果然,苏西流下愤恨的眼泪,赤红的血迹滑过苍白的面颊,很凄艳。

“你烦我,希望我永远消失对不对?”她哀婉的问。

“我不想杀你。”里昂的声音突然软了一下,“我们结婚那么多年,还有了一个儿子。至少,我当你是亲密的朋友。”

“朋友?我原来只得到这些。”苏西突然笑了,“我不要这些,我也不强求你。我只要我的儿子,我要带走他,我要和他永远在一起。一个不会长大的儿子,我的小可怜儿”

我心头一凛,和里昂对望一眼,都明白了苏西的意思。

她要把小刘易斯也变成吸血鬼这样,小刘易斯才会永远陪在她身边。这个孤独又可怜的女人还不了解身为吸血鬼的痛苦,所以要把这些加诸于亲生儿子身上。

天哪,这不是我的穿越引起的历史改变吧?没错,刘易斯最后仍然是吸血鬼,但那是在他二十多岁的时候,而不是五岁如果他现在就被转变,将意味着他将在畸形的心态下长大,心灵成熟而身体幼小,他将失去爱与被爱的能力

不行,绝对不行

“你把刘易斯抓到哪里去了?”里昂也急了。他可能对亲王夫人没什么特殊感情,但对小刘易斯可是非常疼爱的,尽管他表面上严厉而冰冷。

“嘘,不要用‘抓’这个字。”苏西突然流露出温柔的神色,疯狂的温柔,“他是我最爱的宝贝,我怎么可能伤害他?我只是,想让他永远陪在我身边,免得被后母伤害,被亲父虐待对吧,宝贝?”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的声音和眉眼都低顺了起来,同时右手一牵。

在她宽大华丽的衣裙下,一个小男孩被牵了出来

他很乖巧,并不挣扎,可他大大的绿色眼眸中装满了惊恐和无助,小小的脸上,泪水横流。

我心里一疼,忍不住高声大叫,“不要伤害他”

“他是我的儿子我的只有你这个邪恶的女巫才会伤害他”苏西大叫。

“别把他变成吸血鬼”我上前一步,一只手背在后面,对里昂比划着,“你明知道那要经历怎样的痛苦,怎么忍心让他再经历一次,他还那么小”

“没事的。只一下就好,没事的。”苏西像对我说,又像对小刘易斯说。

吸血鬼,天生有着蛊惑人心的能力,就算是新生儿,就算苏西本身的性格软弱有缺陷,那种本领也是与“生”俱来。于是小刘易斯慢慢向母亲依偎了过去,就像被送到屠宰场的小羊。

而苏西不知为什么突然下定了决心,再不管我们,唰的甩出尖牙,轻轻蹲了下去。

里昂此时暴起,冲向了苏西。

吸血鬼的速度很快,可里昂为了救儿子,暴发出了极限潜能,速度同样超快,眨眼间就到了苏西的面前。与此同时,我也瞬移赶到,一把抢过小刘易斯。

苏西尖叫,声音很可怕,很瘆人。她不管不顾的向我冲过来,想把小刘易斯再抓走。而里昂本来可以用手中的银器刺入苏西的后心,可他迟疑了一秒种。或者,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他会有点下不去手。

但是我没料到他会手软,而这一秒种对于吸血鬼来说也很够了,所以我眼一花,苏西已经迅猛地扑了过来。她没有打我,没有抓小刘易斯,而是直接矮下身子,朝小刘易斯娇嫩的小脖子咬了下去。

慌乱中,我来不及反应,只本能的蹲下身子,把吓得发抖的小宝宝抱在怀里。苏西一击未成,连半点也没有犹豫,头一歪,狠狠的、狠狠的,咬向我的肩膀。

我的血,是夸父一族的血,充满阳光的气味,所以对吸血鬼有着不同寻常的吸引力。于是苏西一旦品尝到我血的滋味,就再不松口。

然而,我的有毒的

只片刻,在里昂的惊愕中,苏西像被烧焦一样萎缩。而我由于快速失血,昏倒在地。

失去意识前我想:我杀了里昂的妻子,却救了他的儿子,不知这父子俩会如何看我。而我有毒的秘密一旦传出,只怕又是烦

71-80

71肿么回事?

醒来的第一眼,我看到了里昂。

情不自禁的,我伸出手臂,他立即俯下身子抱我,身子微微发抖。

“我以为你会离开我。”他的声音闷闷的在我耳边响着,“我一直分辨不出现实和梦境,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只是我梦到的人。不然,为什么北诺曼会出现东方人?不然,为什么我会遇到你?”

我侧过头,咬了他脖子侧面一口。他疼得轻轻啊了声,不明就理的看我。

“疼吧?疼就是真实的。”我微笑,“可是如果我真的离开,你会怎么样?”

他重新抱住我,“我不知道。昨晚你倒下的时候,我以为你死了,当时感觉脑筋一片空白。我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我很怕。从小到大,我从没有这样害怕过。”

听他这样说,我心中一片宁静,就好像船只进了港湾似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假如我离开的那天终于来临。我不能留下,因为我活不了九百年。可是我回到现代又如何呢,假如我不变成吸血鬼,还是不能永远陪着他。

我甩甩头,不去想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吸血鬼危机要怎么解决。是谁把苏西变成的吸血鬼,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如果不弄不清楚这些事,北诺曼将永无宁日。

“小刘易斯呢?”我突然问。

“在隔壁睡觉。”里昂的显得很忧郁。

我连忙坐起来,发现艳阳高照,正是晌午的时候,就算昨晚小刘易斯受了惊,也不会这时候还睡吧?

“他怎么样?”

“受了很大的惊吓,一直不说话,也不哭。我找了教士来,贴身陪伴他。但教士说,他需要睡觉,给他喝了点助眠的药。”

“他吓坏了,不是睡一觉就能忘记的。”我很心疼,“如果他沉入梦中,只能更恐惧。”

“那怎么办呢?”里昂叹了口气,“是不是变成吸血鬼后,人的性格也变了?变得不再有人类的感情和思维?否则,为什么苏西会这样。她很爱刘易斯,虽然她不能像别人的母亲一样照顾刘易斯,但她真的很爱他。”

当然有啊,亲爱的。你不会明白,吸血鬼的真实感情反而更强烈。

我心里念着,表面上却摇摇头,“如果不爱,她也不会想把儿子变成吸血鬼,永远留在身边。我想,我能理解她的痛苦。你不怪我杀掉她吧?还有小刘易斯,我希望他不要恨我。”

“苏西早就死了,我希望她安息。”里昂的目光冰冷下来,“可是那个把她变成吸血鬼的人,打扰了她的宁静,让她为此没办法到达天堂。我憎恨那个人苏西活着时受了那么多罪,死了却连灵魂也毁灭。我要找出那个幕后操纵者,我要他付出代价”

我不知说什么,因为细细想来,苏西真的是又无辜又可怜的。她这一生,一直在忍耐,可却失去了一切。解脱吗?是作为吸血鬼没有灵魂的活着好,还是干脆毁掉这畸形的生命好,我不知道。但我同情着苏西,却并不自责,毕竟是她来咬我的。

“北诺曼出现吸血鬼,说不定是因为我。”我握住里昂的手,“假如你为此要我离开,我不会怪你。”

“为什么是因为你?”里昂很意外我这么说。

“不管你信不信,尼娜不是个普通的女人。”我隐晦地扯开话题,“她有动机。”

“你觉得是她做的?”

“我不知道怎么说,她也并不是吸血鬼,但我总觉得事情与她有关。她为什么恨我,想必你理解,只因为你爱的是我。”

里昂抿起唇,不说话。

我气乐了,“说句你爱我会死啊。你问问你自已的心,明明已经是那样了,不承认有什么用。”

他想了想,然后很认真地说,“好吧,我承认,是那么一回事。是,我爱上你了。我一直提醒自已当心你,可我还是爱了。但这能怨我吗?你给我下了咒,不记得了?”

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想笑,却又心软得没有办法。行啊,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男人可笑的自尊心啊,他明知道我没有下咒的,但如果他坚持这么自我催眠,我并无异议。

只是我随即想起小刘易斯,赶紧下了床。

里昂扶住我,“你不要乱动,教士说你失血过多过快,所以才会晕倒。”

“我得帮帮小刘易斯,他还那么小,太可怜了。”

“能帮到他吗?”里昂的眼睛里闪过一线喜悦。

可惜,我只能给他否定的答案。我告诉他,以小刘易斯的状况来说,他最好是被深度催眠,进行心理治疗。鉴于现在的医疗条件不足,只能先封住他的记忆,等他长大了,心智成熟些,再解开封印,到时候他也许可以慢慢接受恐怖的过去。

不过,封人记这种事,我没有那个本事,要师祖才能办到。所以我所做的只是到密室去,失望的看到那两个沉眠的人仍然没有醒来,然后冒险把自已的意念送过去。告诉他们,没时间慢慢来了,可不可以加快突破的速度。

然后,我建议把小刘易斯也移到这里来,希望师祖可以分神,以意念安抚一下他。再然后,就只能等。

回卧室的时候,我看到很多女仆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都没人注意到她们的亲王殿下带着我从那里经过,我无意间听了两句,看了两眼,心中一动。

“你调查尼娜和郁西安娜的情况了吗?”回去后,我就问里昂。

“前几天有消息。”里昂回答,“尼娜回教会总部了。奇怪的是,郁西安娜没有回领地,好像是和尼娜在一起。”

哦?有问题。

我的念头在脑子里转了几圈,然后拿出来里昂商量。开始时他有点难以置信,但很快就答应完全配合我。而我由于失血过多,很容易疲劳,其他事就交由里昂去做。

没错,我的法力和神力不仅恢复,而且变得强大了,但身子还是原来那个,需要正常保养。

一下午的时间,里昂派人在全都城传播消息,再次告诫居民不要恐慌,拿出北诺曼人的勇敢来,但太阳一落山就不要出门,外面发生什么事也不要出去看,不邀请陌生人进房间。里昂请来的十几名教士不断的以和法力加持一些银器,争取家家户户都分得一个,挂在大门上。这是提防特别有法力的吸血鬼蛊惑普通人,主动邀请他们进屋的方法。

因为消息透明,并积极备战,北诺曼人强悍的粗神经再度发挥了作用,居然没有因恐惧而逃走的情况发生。当然,他们还是怕,但都决定听领主的话,暂时先蜗居一阵子。

至于那天为什么苏西能进入领主的大屋,只因为她原本就是女主人,不需要邀请就可以出入。

特别忙碌的时候,时间就过得非常快。转眼间,天色又暗了下来。以中国人的理论来说,人类的气息弱了,那么其他物种的势力就开始抬头。

我仍然虚弱,睡得很早。

半夜的时候,我被一阵急雨和雷声吵醒。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感觉里昂轻手轻脚的下床离开。于是我心焦的等了会儿,然后也悄悄起身,很快的穿上衣服,用一块大雨布从头披到脚,悄悄走出了屋子,直奔墓地而去。

应该,来得及。事关里昂,我发现我无法镇定下来。

穿过细密的雨幕,穿过恐怖的平民墓区,远远的,我就看到里昂正拿着一柄银剑,与两个女吸血鬼对峙着。而吸血鬼异于常人的感官让她们很快从风雨声中辨别出我的存在,尽管我尽量放轻脚步了。

她们回头,我吃了一惊。

郁西安娜变成吸血鬼,我并不意外。死去的苏西都被利用了,何况这个花痴到彻底伤了脑子的红发女公爵。自从里昂说她没回领地,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但是,尼娜也被转变的事实,让我有点措手不及。在我看来,她应该算是幕后人,为什么现在冲到了台前来?初拥她们的,究竟是谁?一下子弄出三个新生儿来,而且是在同一块领地上,这对血族来说也是违背规则的。

当然,这二位变身后,也是惊人的美丽。

“嗨。”我笑眯眯的打招呼,好像是在超市见到邻居。可这里是墓地,她们是吸血鬼。

“你料到了。”尼娜的眼睛里闪过风暴,额头上吊的那块宝石闪着不祥的光芒。

“其实也很偶然,虽然我比你聪明那么一点点,但我也不可能算到每一件事。下午我看到一个女仆的气色像中了邪似的,眼神发僵,而且一个劲儿打听门禁的事。我就知道,她早被你蛊惑了,晚上自然会给我开门,让你有机会诱惑里昂出门。你觉得里昂只是人类,意志再强大也抵不过血族的魔力,可他是不同的。我爱的男人,不可能普通。”我耸耸肩,态度轻松,顺便还对里昂抛了个媚眼,也不知黑灯瞎火的,他看不看得到。反正这两个女鬼是会看到,而且会生气的。但我心里,其实却在打鼓。

失算了,失算了。有法力的人变成吸血鬼非常可怕,就像小丁。而小丁是无意做恶的,跟眼前这位可不一样。若真打起来,我怕很有点吃力。

72跩不拉几的小子

“他和你订好计划来引我们出来?”郁西安娜怒叫,当了吸血鬼,还是没学会优雅,真是浪费血族天生的气质。

“猜对。”我点点头,“你们不就是想初拥他吗?这样他就会和你们永远在一起。”苏西那么对小刘易斯时,我就明白了。

我转过眼神,对着尼娜轻蔑一笑,“你,也是这个打算吧?”

不管九百年前还是年后,尼娜都没能赢得里昂的心。所以,假如她是自愿要变成吸血鬼,就是想得到族群优势吧。倘若我死了,或者穿回去,这九百年,就是她陪在里昂身边。也许她认为,时间可以改变沧海桑田,自然也可以改变爱情。

说实话,这事我也拿不太准。她这么做,不得不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尼娜不说话,突然暴起。我们都以为她会攻击我,哪想到她的身子在空中一拐,直接冲着里昂而去。

只要里昂成为吸血鬼,就与我人鬼殊途,我们怎么能永远在一起?在九百年后我们就没解决这个问题,何况九百年前?

里昂关注着我,所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且他现在没有转变,以人类的体能挑战有法术的新生吸血鬼,实力上的差距不是一般二般的大。不过他身经百战,沉着冷静,加上范伦丁家天生的战士血液,他居然把尼娜挡了回去。

“哈哈,浪费了你的尖牙。”我大声讽刺一句,看到郁西安娜在尼娜的授意下也扑向里昂。

其实尼娜这个战术是对的,只要她们初拥了里昂,我就再也扳不回这一局。到时候,里昂转化为吸血鬼,他就算再爱我,也因为是初生而抵御不了对血液的渴望。

我明白这一点,当然就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也顾忌不到身体状况,一出手就是最强的力量。双掌中飞出的火龙映红了半边的夜空。

哈,以为在雨夜,我的神火就不能燃烧吗?那火是来自于神的血统,并不是凡火,怎么会怕水?而尼娜既然是超级厉害的法术系吸血鬼新生儿,我在放出火龙后,又立即施展开道法。

“五行之刃—弱水”

“五行之刃—苍木”

“五行之刃—烁金”

“五行之刃—厚土”

任你千变万化,世间万物终归五行,就算是外国人,身体构造总也是一样的。所谓,万法归宗嘛。

于是到最后一招,后天修炼的道法与我天生神能相重合的“五行之刃—荒火”使出来时,郁西安娜已经在天降荒火中惨叫哀号,不用说进攻里昂,就连自已,也将毁灭于我带着阳光之力的火焰中。

这一刻,我没有怜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已的残忍。我并不认为对吸血鬼就要赶尽杀绝,但这两个娜立心不正,留着她们,只能是伤害更多的人里昂震惊了,他大概没看到我如此暴发过。狂舞的火焰中,我慢慢向尼娜逼近,火焰烧不到我,却围绕着我,好像我是在火中重生,又将归于火焰的寂灭之中。

“马小乙,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尼娜慌了,看似凶恶,实则色厉内荏。哈哈,她怕了她终于有一天会害怕我我不仅占据她心上人所有的灵魂和心灵,在法术上,我也终于可以压倒她我凌空虚抓,一把火焰之剑,迅速凝结而成,火苗吞吐,有如红色巨蟒,毫不留情的向着尼娜的胸口而去。

尼娜吓得尖声大叫,她可怖的声间响彻整个北诺曼的都城,以至于后来很多年,这个地方都还有恐怖夜巫女的传说,吓唬小孩子时特别管用。

只是当时,当火剑的剑尖已经烧焦了尼娜半边身子的时候,突然一条红影斜蹿了出来,把她救走,连那火焰也就此被掐断。

那边厢,生存的强烈渴望令郁西安娜快烧成黑焦炭似的身体还在挣扎着挣扎爬行,想逃走,里昂上前一剑,法术的银器终于令这位狂妄自大,从不在意别人感受,不珍惜别人生命的女人彻底消失于天地之间。

我追上那条红影,火光中,他藏在大帽兜中的脸一闪,我惊得瞬间僵住。

红衣教士那个明明被烧成灰烬的红衣教士他当时死得透透的,就算想变成吸血鬼也不可能了,那为什么他现在会出现?

而就在我发愣的时候,红衣教士突然伸出手来。他的手臂是正常人长短,但他的指甲却像刀刃一样突然伸长,直插我的胸间。

里昂在一旁看得仔细,失去我的惊恐令他提前暴发了属于吸血鬼的巨大潜能,竟然一下把我扑倒在地。

“哦?”红衣教士轻蔑的笑,“看来不杀你是不行了。不然等你成为真正的你,我可没有活路了”他说着,就无情地把揽在身边的尼娜抛出去,双手连挥,向我和里昂攻来。

他也没有特别的招数,但就是速度快到惊人,我启用了法术之眼,却仍然看不清他的动作,更不用说里昂的凡人之躯。只不过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红衣教士似乎对里昂有所保留,并不想杀掉他似的。

但他对我就不同了,步步都是杀招,我左支右绌,险像环生。如果不是里昂不要命的护着我,我早就交待在这里了。

“火嘛,我也会用。”红衣教士突然后撤几步,阴阴地笑,同时念起了咒语。

顿时,我的脚下起了一团火,邪火。它不像我的火,那么红艳正统,光芒万丈,带着这世间最刚正的阳力。红衣教士的召唤的这团邪火,蓝莹莹的,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黑气,像是来自地狱,而且不是地狱里惩罚性的烈火,却是来是阴影的深处。

腾的一下,邪火把我和里昂阻隔了开。

我心口一疼,差点吐血。本来我就因为大量失血而身体衰弱,我还强行激发出最强的力量。我原打算速战速决,消灭了尼娜和郁西安娜,我可以有大量的时间修养。可没想到,任务只完成百分之七十五,就有不速之客出现,而且是强大到无法想象的不速之客。

“小乙”我听到里昂喊我,这回的口音倒是很正,但他拼了命想接近我,却被邪火越推越远。

生死存亡的时刻,时间和空间似乎被无限放大,我看到里昂的眼神,看到他心底的恐惧。他害怕失去我,他爱我爱得很深,他的痛我感受得到,只怕只有这一刻,我们才彼此了解这种感受。

而保护在我身边的艳红色火焰,已经被逼得退缩到危险的边缘,它们似乎无法再保护我,下一寸,我就将被邪火吞没。

面对死亡,我其实并不怕,我只是迷茫,不知道死神要带我去何处。我会不会,再一次遇到里昂。

不知道多久时间,我完全没有概念,只觉得邪火以千分之一秒的速度向我逼近。眼看它就要粘上我的皮肤时,突然有一阵风自我身后吹来,那邪火抖了两抖,居然熄灭了。

“小乙”里昂吼了一声,冲过来,把我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要把我揉进他体内,这样才够安全。

红衣教士怪叫一声,望向我的身后。

我和里昂情不自禁的抬头,看到一条白影飞越我们的头顶,落地。就落在我身前不到一米,还扭过头来以我笑。他的眼睛迷迷蒙蒙的,像刚睡醒一样,能立即把下到八岁,上到八十岁的女人萌翻。还有……黑得发蓝的头发,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英挺中带着秀气的五官,合成为绝美的、雌雄莫辨的一张脸来。

“姐姐。”他对我笑。

我心一热,眼泪立即就掉了下来。

小丁,我的小丁啊,你终于醒来了。你终于突破了心窍,看起来连来自远古的信息也连通了起来。我的小丁,经历了那么多挫折和沉默,体味了那么多压抑和迷惑,终于成长为一个成熟的战士,可以保护亲人的男人了“哦,你是那个小子,不傻了吗?”红衣教士干笑着问。

是他封印了师祖和小丁,没想到小丁因祸得福,把几千年前的事都想了起来,更是召唤出了潜藏在他身体里的沉睡力量。

“我不想跟你说话,你不配”小丁骄傲的扬起下巴。

我在一边坐着,更是骄傲,恨不得现在有成千上万的人观战,让我好跳起来,大声说:那个跩不拉几的小子,是我的弟弟。我的亲弟弟小丁说着,已经行动。我惊异的看到,他手中的荒火比我的炽热很多,我的火焰是正红色,而他的是赤白色,速度也快得多,暴风骤雨般的冲了出去。

之前我还以为红衣教士是不可战胜的,但小丁才一出手,就把他逼退了几步。不过他却没受伤,只把破布袋一样的尼娜抓在手里。

“有意思了。这下好玩了。”他边退边说,“我本来想和平解决,但看起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月光如洗。

红衣教士的像月光下的云影一样,迅速消散。

小丁要追,我连忙叫住他。情况不明,小丁又才恢复,而且他阴谋诡计上比较欠缺,我不能让他再去冒险,要从长计议。

然后,我放松了,我吐了口血,可耻的昏倒在里昂的怀里。

73融合

清醒的时候,我蹭一下坐起来,拉着小丁的手急问,“你没说什么吧?你没说什么吧?”

小丁笑得很乖巧,“姐姐,我和师祖精神交流了这么久,他什么都告诉我了,我怎么会乱说。”

我松了口气,这才感觉浑身哪里都疼,整个身子又塌了下去。不过精神好,身体就恢复得快,看着小丁,我心想这么帅的孩子是我的弟弟,不是别人的,而且是这世上唯一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心里那份得意就甭提了。反正怎么看,怎么爱得慌,恨不得抱在怀里揉揉他的头发。

然后,我才想起……

“里昂呢?”

“你受的伤不太重,但在昏睡状态下会好得快点,所以师祖施了法,让你睡了三天三夜。”小丁说,“不过亲王殿下不知道这是师祖施法造成的,担心得守了三天三夜。刚才我看他累得太厉害的,又施法让他也睡了过去。这不,他的仆人把他背到其他房间了。”

“喂,你不要这样啊。他那个人,最受不了别人控制他。等他醒来,又要发脾气。”我叹了口气。对他不眠不休的守了我三天三夜这件事,心里是感动的,只是表面上装得不在乎。

“好吧,我以后不这样对他。”小丁很温顺地说。

我拉住他的手,有些心疼地问,“告诉姐姐,你是不是吃了很多的苦?”

他耸耸肩,少年的脸,浮现出滟潋的笑容来。这小子,千万不要去女人,不然真是颠倒众生啊。

“既然醒的过来,既然一切都过去了,既然全想明白了,再回头看,好像也没那么痛苦。”他抓抓半长的头发,笑得羞涩,“师祖说人是最健忘的,这时候得到了平静,就觉得以前那种要死要活的感觉也没什么。”

我吸了吸鼻子,把眼泪逼回去,知道他这么说是宽我的心。当他几千年前以身为器,成为夸父之引的魂魄时,当他九百年前被初拥的时候,当他一个人陷在黑暗里时,没有人能真正帮到他,都是他一个人面对的。说实话,他在这种挫折下没有成为一个变态,我真的要感激老天。

“别恨他。”我轻声道,“别恨他把你变成吸血鬼。”

小丁摇摇头,“那天晚上的事实是……他来找你,我自不量力的袭击他,结果误伤致死。他大约是怕你伤心,所以把我变成了吸血鬼。”

我目瞪口呆,以前隐约知道些情况,但听小丁这么确定,我才确信我误会了很久,可是里昂为什么不辩解呢?

“他说你需要憎恨一个人,那样你才不会垮下去。”小丁叹了口气。

我的心脏像被人捏了一下似的,又疼又酸,还感觉窒息。当里昂为我去死的时候,我已经放下一切对他的心防,全心接受他。可没想到,他默默为我所做得更多,这要我拿什么感情去匹配,叫我怎么报答他呢?此刻,我心软的说不出话来,只恨他不在我身边,不然我就抱着他不放手。

“可是你却……”我犹豫着开口。

小丁无所谓的耸耸肩,“其实,做吸血鬼也很没什么。师祖说得对,有所得、必有所失,有所失,也必有所得,全看你心里是否接受了。我接受了我的新身份,并没有怎么痛苦。至于永生,至于其他,我想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他这样宽容,说得这样轻松,反倒让我觉得更内疚了。不过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小夸呢?我们穿越的时候,小夸和你一起不见的”当时,那个时空漩涡的形成虽然有法术的成分,但主要还是小夸的功劳,如果没有它,我们很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小丁没说话,而是解开了衣服,闭目默诵。

我惊奇的睁大眼睛,赫然发现他的胸口上浮现出一个印迹,小夸的印迹,就好像是浮图纹身一样。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穿越的时候,我感觉小夸与我融为了一体。现在我就是小夸,小夸就是我。”

“小丁”我叫了一声,心里又惊又痛。

“姐姐别担心。”小丁微笑,“我没有让小夸占据灵魂,这和几千年前不同,那时我失去了自我,可现在我们互相主宰。姐姐没发现我变得很强大吗?那是我和小夸力量的叠加。只是……”说到这儿,他有点不好意思,“只是我们的配合还不太好,我的实力不稳定……”

我坐起来,抱住他。我命运多舛的弟弟,到底他的未来是怎么样的?谁也不清楚。看起来,小夸成为他的附属是好事,但以后呢?小夸是宝物,会不会反客为主?

似乎知道我心里的不安,小丁安慰我,“姐姐放心,我不会再变成以前那样了。我会勤奋修行。”

“那如果我们要回家,得需要小夸发挥能量,你会不会出问题?”我担心地问。

“应该不会的,因为……师祖会帮我控制,不过我不知道怎么操作,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小丁犹豫着说,但马上话题一转,偷瞄着我,“姐姐,你舍得回去吗?”

我心脏揪紧,感觉每说一个字就锥心的疼,但我很坚定,“我要回去。不然,那个里昂怎么办?而现在的他,早晚会顺着时间长河走到我们相遇的地方,重合为一个人。”

我没有说的是,那种等待对我而言只是一瞬间,可对里昂而言却漫长得另人绝望。也许,他会忍受不了。也许,他会选择遗忘。也许,沧海桑田,世事变幻,爱情淡薄了……其实,对我而言虽然是一瞬,结果却可能不同。时间是最公平的,我的一瞬所承担的风险,不比里昂悠长的痛苦更轻松。

可是,我必须赌一赌。因为,我不能辜负九百年后的他,就只能选择现在的他经历漫长到无望的等待。

“好,那我会为你努力。姐姐。”小丁很认真的点头,“我知道姐姐为我心疼了很多很多年,今后我不会再让姐姐操心了。”

“你还是让心吧。”我故意说得轻松,化解一下沉重的气氛,“不为弟弟操心的姐姐是没有归属感的。只要你不要闹到警察局去让我保你,姐姐舍不得钱哪。”

我们姐弟两个相视一笑。这个场景我感觉有点陌生,却又觉得那么自然温馨。我想,这就是我们之间相处的方式。我记得在九百年后,有个叫镜子的红发小女吸血鬼一直缠着小丁的。也许,如果一切不出意外,他也可以有自已的朋友和生活。

爱一个人,真是是希望他什么都好,自已倒是无所谓的。如今,我深深明白这一点。

“可是当初,你为什么玩失踪呢?”我问。

小丁有点不好意思的半转过头去,“因为刘三刀组织大战超级吸血鬼的那次,金基男跟我偷偷说了话。”

“那混蛋说什么?”我立即横眉立目。

“他三言两语告诉我和小夸之间的秘密,之前我不是失忆,忘记前生了吗?”小丁表现得很惭愧,“可是他略一提,就好像打开了一扇门,我立即就想了起来。那时我很怕,我很怕我好不容易跨越千年得来的肉身又要被小夸占去。我害怕,我当时非常害怕。只想消失,只想躲起来,离小夸,离你……都远远的……”

我轻轻拍了他一巴掌,“死小孩,难道你认为和小夸比起来,我会牺牲你吗?小夸是宝物,可你是我的亲弟弟,几千年的缘分,几千年的血缘,你对姐姐这么没信心吗?”

“对不起。”小丁说,随后又轻啊了声。

“怎么了?”

“小夸……”小丁面色尴尬,拉开衣服我看。于是我看到小夸的印迹更清晰了,花纹扭曲。

小夸这个家伙是有神性的宝物,又和小丁进行过两次融合,已经非常人性化了,这时候居然吃起醋来。

“好吧,小夸是我的二弟。”我伸手摸着那个印迹,感觉它,不,应该说是他欢喜的扭了扭拟的。真歹命,一个弟弟就让我焦头烂额了,如今又出来一个看起来更不懂事的。甜蜜的负担哪。

我抬头同情的看着小丁。小夸不是总这样粘着他吧?那他将来恋爱怎么办?小夸也分一杯羹?

“那你离开我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心念一到,我又连忙转移话题,怕小夸感觉到什么,又闹腾。

果然,我一说正事,小夸的印迹就渐渐从小丁的胸口淡了下去,直到完全消失了踪迹。

“对不起,姐姐。”小丁二度道歉,“从来我只是想帮你,可却总给你带来麻烦。我跑走后就被金基男暗算,带到那个老巫婆那里。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能算出你、我与小夸之间的联系。那个时空漩涡就是那个老巫婆弄出来的,是她想穿越,但她没有绝对的能力,所以利用了我,牵连出你和小夸,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一起,才架起时空通道。”

我心头一紧,有疑惑迅速扩大。那个老巫婆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要穿越?穿越来又为了什么?可是到现在她也不露面,是迷失在时间洪流里了,还是隐藏在什么地方,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为什么感觉,在里昂的周围,有一个巨大的阴谋似的呢?

我得承认,有这么个不确定因素在暗处,真的很令人不安。

74 让我保护他

“小乙!”正皱眉细思,里昂突然出现。他快步走来,占有性的把我圈在怀里,宣布主权似的。

小丁的神色有些变化,重起来有点激动。算起来,里昂是他在血族意义上的父亲,因为这重奇妙的关系,他不可能对里昂没有感情的。

果然,他对着里昂微笑,温柔而且……有点崇拜?

不过里昂却不买帐,冷冷地盯着小丁敝开的衣服。真是的,小丁是我弟弟,他乱猜忌什么!

“你怎么样?”然后,我们几乎同时问对方。

小丁就算再没有眼色,此时也发现自己是一只瓦力多么强大的电灯泡了,何况里昂的杀人目光第二度在小丁身上转了一圈。

“我饿了,先去吃点东西,姐姐有事叫我。”小丁扒了扒头发,有点尴尬的退出去。

我偷偷拧了里昂一下,“你别这样嘛,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如果我对刘易斯不好,你也会不高兴吧。”

“刘易斯还没长成。”里昂阴着脸说。

我目瞪口呆,难道刘易斯长成了,他也会妒忌自己的儿子和我亲近吗?敢情他无论大小,会防着一切出现在我身边的雄性生物?不过想想,九百年后的情形不正是如此吗?我跟他们父子两个分别有一些感情瓜葛,太邪恶了。而他的独占欲,和九百年后一样强。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恼火一点点,无奈真一点点,窃喜一点点。

只是我正想给他来几句甜言蜜语,让他的脸色好点,另一个声音却又加入了:“坏丫头,小丁是你唯一的亲人,那我算你什么人?”

我翻番白眼。师祖,您老人家不要来搅局好不好?再说了,我叫您爷爷,是因为这些外国人不懂中国人那种复杂的社会关系,可真正跟我有血缘联系的,就只有小丁一个人,我没说错啊。

看到师祖,里昂脸色并没有那么紧张。这是好事,师祖却还挑刺,“怎么,你看不起我?我虽然年纪大了这么一点点,但我不是男人吗?我接近小乙,你为什么都不紧张?”

这回连里昂也要翻白眼了。

“爷爷,什么事啊?”我拉回话题,免得这老顽童无边无际的说个没完。

“他爱上你了吗?”师祖以大拇指,指了指里昂。

我尴尬。无无语。我简直恨不得我没醒过来。

拜托啊师祖,我的任务是“穿越时空爱上我”,便没必要这么早就告诉男主角,而且也不能问得这么直白吧?这样会产生误会的。

里昂也是一愣,情不自禁的看向我。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摆出莫测的笑容。不过,里昂很快就把我虚弱的笑容解读为羞涩,并且以为我的“祖父”不同意我们恋爱,立即又上前拥住我,“我爱她,怎么样呢?”

我和师祖都愣住了,随即我怄气到不行。

那三个字......那三个字我等了好久好久,他一直不肯说。我幻想过各种浪漫的桥段,也考虑到我听到这三个字后会有的各种热烈反应。我觉得他要以世界上最深切的眼神来搭配这最普通却也最动听的字眼儿,而我会扑进他的怀里,泪水涟涟,然后我们会热烈接吻,再然后......此处省略一万八千六百四十一个字。

万万没想到,却是在最想不到的时刻,在最想不到的场合,里昂以最想不到的轻松感,郑重的说出这三个字,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感动。可怕的是,旁边还站着一个贼眉鼠眼的老头儿!

我的爱情梦境啊,一下子就碎的不能再碎了。

而且,为了表示所言不虚,里昂还使劲亲了我一口。嗯,这个还不错,朕颇喜欢,想回应,可惜老灯泡继续站在那,很欣慰的看着我。好像,我是为了他才和里昂相爱的。

“师祖,您还有什么事吗”我绝望的看着他。

“有”师祖说着,居然挤到床边来坐下,“第一,我已经封了刘易斯的记忆,暂时,他会忘记那天晚上发生的可怕的事情。”

我和里昂是依偎在一起的,因此明显的感觉到他身子一松,不禁有点心疼。最近他的心里压力很大,独立战争,吸血鬼来袭击,保护儿子......只是他习惯一个人抗,好可怜。

“他现在在哪儿?”我问。

“和小丁在一块玩呢。”师祖说,“自从上次你差点被烧死的事件后,他们两个很合得来。”

“好吧,第二是什么?”我再度扯回话题,因为我看到师祖的脸上露出兴高采烈的样子来,那正面他要长篇大论,叽叽歪歪了。

“第二,就是事情严重了。”师祖皱起眉头,又卖了个关子,“你们知道那个红衣教士是什么人么?”

“我只记得他被烧死了。”里昂沉声说,“我亲眼看过他的尸体。”

我心头一紧,不禁惊讶的大声说,“他是吸血鬼!

因为只有吸血鬼才能死而复生,假如他不是被阳光照射而死的话。

“没错。他是吸血鬼,而且道行至少超过了五百年!”师祖点点头。

这就对了!怪不得苏西、尼娜和郁西安娜全成了吸血鬼,一定是这个红衣教士做的。

可是……可是……

“他为什么能在阳光下行走?”他不可能有日行石,因为日行石是在几年后,里昂被我刺杀时才丢失的,这个时候应该还在里昂手里。

“他有替代品。”师祖知道我心中所想,给我解了惑,“或者,他偷了什么东西。”

我一惊,立即握住里昂的手,“你有家传宝物没?项链啊,宝石啊一类的。”

“有。”里昂现在对我是全心信任,毫不犹豫的告诉我,“有一颗白天看起来似乎无形的宝石,还有一个古老的羊皮信封,不过我从没打开过。”

“那颗宝石,你为什么不随身携带?”我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从没看他戴过。还有那个羊皮领土是怎么回事?

“我从来不喜欢任何饰物。”里昂说,“但是我们范伦丁家有家训代代相传,只是在我高祖那代,因为他出世得突然,有些失传了。可是有一句话没有失传,那就是要我爱三十五岁生日前,戴上那个项链,永远也不要摘下来,知道死亡为止。至于那个信封,说是非生死关头,不能打开的。”

原来如此。其实我也一样,自从里昂见过我的狼牙戒指和鬼牙戒指,我就把它们收了起来,免得里昂触景生情,又怀疑、猜测、忌恨起我的第一个男人来。

“现在,立即去看看范伦丁家的宝物还在不在?”我有些紧张,害怕那个宝物被那个红衣教士偷走了。

里昂没说话,直接抱起我就走。其实我能走路的,但他怕我身子弱,就这么一直抱着,进入他的大书房。师祖想跟,被他一个眼刀给挡了回去。

“这个地方,除了当代领主,没有人知道,包括苏西在内。”里昂打开一间密室后对我说。

我很感动,因为他对我完全敞开了心房,连这样的秘密也与我共享。于是我吻他,而他很快回吻,气息有些乱,把我整个人都抱起来,圈在怀里。

“还有正事。”我提醒他,发现声音很腻。

他以前对我一直绷着劲,直到战争和分离让他正视他的感情。然而压抑越久,爆发出来的力量就越大。所以,他对我的感情就像火山喷发似得无可阻挡。只要身体允许,他每天都要我,这次间隔了不少日子,每天同在一张床上,却不能亲热,他对我的渴望已经到达临界点。说起来,今天是我们第一次单独相处,还在这么安静的地方。意外的刺激感,令他忍不住了。

“小乙!”他有点精神涣散似得呼喊我的名字,低头啃着我的脖子,害我一阵阵颤栗。我感觉的到,他恨不能立即挤入我的身体,还好我保持着清醒,用力推着他,气喘吁吁的说,“正事要紧。晚上 ......晚上......”

我咬着唇,目含春水似的暗示他。

他咬咬牙,终于放开我,在小小的密室里转悠了好一阵,才渐渐冷静下来。然后,他打开一个两侧雕不明文字的小石匣子。

“东西还在吗?”我急着问。

他抬头看我,脸色发白,随后又深手摸了摸,毕竟日行石在白天看不到体形。可是最终,他摇了摇头。

“被盗了。”他平静的语气下隐藏着风暴。

我大吃一惊。

为什么会这样?这个地方,只有历代的领主知道,而里昂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间大屋更不是随便什么都能进的,可好好的宝物,怎么会不翼而飞?

“别急,我们商量一下应对的办法,捉到这个贼。”里昂看我身子摇晃,似乎比他接受的打击还重,上前搂住我。

可我怎么能不急。没有日行石,里昂要如何在成为吸血鬼的那天,还能行走在阳光下?现在小夸和小丁融为一体,我又以能再以我的血为引,在他胸前印一个能保护他不受日光任务的印迹?

“先出去吧?”他打横抱起我。

我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好像下一秒他会消失似的。让我保护他!不管是不是因为我的穿越,改变了一些历史印迹,让我保护他!

75是男是女?

我恨我自已为什么我不是柯南?或福尔摩斯?

关于宝物失窃的事,我推理不出一丝有用的信息,也找不出半点蛛丝马迹。只好让里昂去做枯燥而水磨的排查工作去。

“你不用担心。”师祖劝我,“虽然我不知道那个羊皮信封里有什么,但我知道只要我们让里昂成功的成长为超级吸血鬼,他就不惧日光,并不需要日行石。”

我一愣,好像心头涌现了一丝曙光。

对啊,我穿越的目的不就是让他爱上我,然后我告诉他一切事实,让他成为超级吸血鬼吗?那样,心里有爱的他,即便是超级吸血鬼,也不会对人类造成危害,胜于九百年后冒出一群冒牌的来。话说那些西贝货是怎么来的,到现在也是个谜。

“可那个红衣教士到底是什么来路?他是冒充转世战争女神的护卫来的,后来又假死。可是一开始他就不怕阳光,难道里昂的宝物早就丢失了。”我愁眉紧琐。

“我知道他是谁。”小丁苦想半天后,突然眼睛一亮,“我是说,我猜的,至少,这样说得通。”

“哪样说?”我和师祖异口同声。

“我们穿越时空时,有五个人。”小丁意有所指的说,“呃,六个。”他又摸了摸胸口,显然小夸又在抗议没把它算在人类里。

“咱们一家三口。”师祖算着。

“四口。”小丁又摸了摸胸。

“还有冒充转世战争女神的那位……”师祖继续掰着指头算,“还有……”

“那个老巫婆”我大吃一惊,转过身来问小丁,“你认识她?”

“不认识。”小丁摇头,“但是当初我被抓到,被利用时,近距离感受过她的法术,跟红衣教士的一模一样。之前我没注意到,可刚才突然想起。

“他(她)到底是男是女?”我简直难以置信,“以前她是巫婆形象时,丑得像个男人。现在他是红衣教士形象时,又美得像个女人。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她)?”

“何必执着呢?”师祖插嘴,“道术中也有障眼法,西方魔法中可以改变人类的外形。不管欺骗别人的眼睛还是欺骗自已,没有区别,就连性别也不重要,关键在于本质。”

我沉默着,知道师祖说得对。是我太在意亲眼所见的东西了,因而才被蒙蔽。试想一下,尼娜穿越而来,不管她耍了什么花招,怎么会有教会人士这么死心塌地的保护她,毫无保留的帮她做事?甚至为她去死?再试想,那个老巫婆是这场穿越的始作俑者,怎么会尼娜安全降落,她却无影无踪了呢?

很显然,尼娜只是被摆在前面的靶子。她宁愿当靶子的原因很简单,她要一个男人。她要里昂。

但那老巫婆就不同了,不管她做什么,都似乎有更深的算计。还有,师祖说他是道行超过五百年的吸血鬼,这就证明她穿越之前就是吸血鬼了,那个老巫婆的形象只是伪装。那时的她,就不惧日光……

想到这儿,我脑海中灵光一闪

“日行石在她那儿”我轻叫起来,“在现代的时候,里昂四处寻找日行石,那是他在被我刺杀而成为吸血鬼的那年就丢失的。也正是因为寻找这个石头,我们神宵派整个被卷了进来。但随后找出来的,却没有一件是真品。”

“我想想,我想想。”师祖摆摆手,陷入沉思,样子倒有点像柯南了。

而片刻后,他给我们讲了个小故事,虽然只是推理,但十有就是事实了。

某个女吸血鬼也想在阳光下行走,但一直没有找到方法。有一天,她无意间知道了范伦丁家的世代秘密,那就是日行石的传说。以前说过,范伦丁家的男人都很多情,遇到某个美丽的女吸血鬼,泄露自家的秘密是可能的。

只是范伦丁家防范严密,这个女吸血鬼没能成功的盗走这宝贝。她等啊等,终于有一天,一个来自东方的女孩刺杀了自兰斯洛以来的第十三代子孙里昂.范伦丁。这女孩,也就是我同时也被里昂所伤,在生命垂危之际,她回到遥远时空的另一头。

刺杀行动进行的时候,女吸血鬼就在一旁躲着,东方女孩一走,她立即上前,盗走了挂在里昂脖子上的日行石,从此消失。

时光荏苒,九百年过去了,因为拥有这颗日行石,因为拥有永恒的生命,这个女吸血鬼一直过着逍遥的日子。可是有一天,她发现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于是利用多年积累下的,关于整个世间异能界的资料,在背后操纵谋划,施展命运之手。于是各种事件不停的发生,直到异能界大战假冒的超级吸血鬼战斗群,直到她寻找到拥有夸父之引的一对姐弟,直到密谋好整个事件,直到有一天,找到了穿越的机会。

现在的时光是她要回来的吗?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事,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本着一件宝物在不同时空相遇,只有当代宝物才是真实的这一原则,随着那个女吸血鬼穿越时空的日行石失效了。于是她冒充红衣教士,在到达北诺曼的第一天就盗走了里昂的日行石。

至于她为什么会知道宝物藏在哪儿,既然她跟范伦丁家,里昂的不知哪位祖先有过感情瓜葛,或者直白说,就是奸情,知道个秘密藏宝点及怎样打开密室并不奇怪。

“不过她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呢?”我犯愁,“如果知道她是谁,就极可能知道她的目的。”

“她到底是谁,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她不会善罢甘休,只怕很快会组织力量对北诺曼动手。”师祖说。

“为什么是北诺曼,我们还不知道她的目的。”小丁疑惑。

“她是想从里昂身上得到什么,或者也想对付我。而我和里昂都在北诺曼,你说她会不会对整个地区下手以逼我们就范?”我叹了口气,“可是血族有血族的规则,这是范伦丁家的领地,血族长老会不可能放任一只吸血鬼为所为,就算她是很古老的吸血鬼也一样。”

“但是,假如她有足够的筹码说服血族长老会呢?”师祖轻声道,“甚至,她提供的利益,能令血族长老会抛弃诺言,转手帮助她呢?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而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我垂下头,很无力。果然姜是老的辣,尽管师祖平时疯疯癫癫,但关键时候,他想的永远比我想的要多,要深,要广。

“那是什么坏打算呢?”小丁问。

师祖咳了两声,“我就怕血族倾巢来帮那个红衣教士。”

我心里发寒。真到那一步,不管里昂及其军队有多勇猛,血战的结果也只能是输。现代人利用现代武器都不能对付吸血鬼族群的袭击,何况这个年代。我穿越而来时,正是异能界和血族联手对阵超级吸血鬼的大战,难道在这边,我还要再经历一次?

万一,里昂出了状况……他是第十三代净化者,只要一死就会自动变成吸血鬼的,但因为还不到三十五岁,所以不能成为超级吸血鬼,那我这场穿越是白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又是敌众我寡、敌强我弱,要怎么办,才能取胜呢?

“可惜,小夸不能把所有人都移来,不然我们有援兵,老子再运筹帷幄一下,就能赢。”师祖叹了口气。

“我们有一个援兵。”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一个?你确定量词没有用错。”师祖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黯下去。

“就一个。”我有点小小的兴奋。或者能行呢?或者可以呢?有时候,不是人多就管用,重要的是那个人关键不关键。

“咱们祖孙同心,其利断金。”我站起来,“那个人有点危险,我知道他在哪里,要小丁才能解除压制他的禁制,师祖你要保证能控制他,至少要他忌惮你,咱们三剑合壁,兴许有办法解决这次危机”

“你说的是谁啊。”好奇宝宝小丁有点跃跃试。

“兰斯洛。”我低声道,“范伦丁家从血族进入人类社会的第一位祖先。”

师祖和小丁大吃一惊,于是我把在王城范伦丁家墓地遇到兰斯洛,以及他和我的交换条件、谈判结果都说了一遍。

两个就像一老一小,两条咬钩的鱼一样张大着嘴巴,半天没有合拢。

“这个世界真奇妙。”小丁最后说。

废话,许你人修道,许火之巫族穿越时间长河,直接重生于现代,许夸父之引这种宝物存在,为什么不许人血族也发生点奇怪的事?

“值得铤而走险。”师祖摸了摸胡子,“别说我自信可以牵制他,就算我不能,他也不会坑害自已的后代。丫头,你还是不了解血族啊,他们的家族观念比人类重得多,等级也森严得多,保持着古风的。”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找兰斯洛。”小丁跳起来。

我犹豫了一下,因为我不能走。万一这个时候吸血鬼来袭,里昂身边不能没有人。

“我得留在里昂身边。至于兰斯洛那边,我画张图给你,还得弄到里昂的手信,不然守墓人不让你们进去的。”我想了想道。

“不用。”小丁表现出非比寻常的自信,“对付凡人,我自有办法。”

76 给我孩子分享到:

要告诉里昂全部事实吗?犹豫良久,我还是决定再过些时日。毕竟,现在事情太多,全部对里昂讲实情的话,他未必接受得了。于是我说小丁和师祖去查访那个红衣教士的下落,里昂轻易就相信了我。

而我每天脑子里想着红衣教士的事,有一天在半梦半醒间,脑海里突然冒出一条信息……这个红衣教士的脸,我在现代时绝对见过,只是因为记忆太浅,有些模糊不清。 但是,在哪里见过呢?

我苦思冥想,一直不得,直到某天我看到里昂,越看越觉得帅,心想不愧是排名第七的吸血鬼啊,本身底子就好得很。然后突然灵光一闪……那个红衣教士,是那个最神秘的、排名第五的吸血鬼!

在猎人协会,第五先生的资料几乎没有,也没有人看到过他,他几乎是个透明的人。不过有一次我和d先生闲聊,说起神秘的第五先生,他说他见过,因我好奇,他就即兴画了张素描人像给我。虽然不如照片清晰,但身为建筑师的d先生很有绘画功底,又擅于突出特征,所以我牢牢记住了这张脸。只是因为好奇心过去了,就把它扔到了脑海深处。这下子记忆突然浮现出来,我的震惊无法形容。

为什么是他?他要做什么?我没看错吧?这三个问题在我心头环绕不去,就像三道谜题,并且丝毫没有解开的迹象。

“在想什么?”里昂在背后抱住我。

天气很热了,我只穿了件丝绸的袍子,而他的亚麻衬衫还半敞着,于是这全面性的接触和有意无意的摩擦,令他的身子一颤,眼神立即变的深幽起来。特别是,我还不知死的舔了他的唇一下。

他哼了声,把我整个抱起来,眼神,肢体语言,一切的一切,令我立刻明白他想要什么。

“这是大白天啊.”我喵了一眼窗外的日光 “没关系。”他把脸埋在我的颈窝里,深深吸着我的味道。

“可是……会有人看到的。”

“也没关系。”他低低的笑,声音沙哑又性感,分外撩人,“我们门窗就好。”

“不过……”

我没说完,后面的话全部吞没在他的热吻里。他熟悉的勾起我的舌头,带到他的嘴里,细致又热烈的吮吻。我发现不管跟他吻过多少次,还一样会心跳如擂,全身麻酥酥,一阵冷一阵热的,身子很快就软得站不住。

都说小别胜新婚,何况还搭配着咫尺天涯的感觉,所以一旦释放,就格外热烈。本来我们说话时是在大书房,要到楼上他的卧室去,要经过一条长廊、两道拱门,很长的楼梯……这条路很长,因为情绪太激动的关系,就显得更长,到达卧房的时候,他胸脯的起伏已经很剧烈。

“那该死的扣带在哪儿?”他的一条健壮的大腿挤在我双腿之间,把我顶得站立不稳。同时,他两手在我背后摸着,却一直找不到拉开衣服的关键。

我不禁笑了起来,随手一拉,他的上衣倒是很快 就被脱了下来。我喜欢他的半裸体,没有胸毛,肌肉饱满、块磊分明,带着男人皮肤适度的粗糙和充满力量的感觉。我摸上去,在他漂亮的腹肌上印上一个牙印,刺激得他仰头低吼一声。

“天生的女巫!”他咬着牙,控诉我的邪恶,然后也顾不得别的,嘶啦一声,我又一条裙子报废。真是浪费,这时候的丝绸很贵的,从大马士革长途运来。

不过,说我是天生的女巫?好吧,我就试着邪恶一个给你看看。

于是我凶狠的扑上去,八爪鱼一样攀着他的身体,抱着他狂吻。他一时错愕于我的热情,脚下有点不稳,东倒西歪的走了两步,整个人就摔到床上。

当然,我压在他的上面。然后在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时,我快速扒掉他的鞋袜,抽掉他的腰带,把他的一只手绑在铜制大床的床栏杆上。他压抑的哼了声,因为右手被我绑得紧,身子只能欠起一点,连带着左手也半失效。

我按到他,又脱去他的裤子,可是我只松了他的裤扣,往下拉了一点点,却不全脱。随后坐在他膝盖上,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故意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别让让他爽了,连他的欲望也不给他释放出来。

他大口喘着粗气,能动的那只左手试图抓住我。可我灵活的很,就是不让他抓住,他又舍不得抓我的头发,只激动又焦急,浑身热汗。

“喜欢吗?”我坐在他腰上,一手按着他的胸口,一手叉着腰,一幅妩媚女强盗的模样。

“帮我脱掉。”他难奈的说,身子半翻滚着,差点把我掀到地上。

我腻声答应,却只做了一半,裤子还是半搭在他的昂扬上,于是折磨得他更加痛苦,我却在他身上乱吻,在他的腹部和胸部留下一串牙印。

“这在我们那儿叫sm。”我挑逗、勾引他的同时,自己也很动情,身体早准备好与他的融合,只咬牙坚持着不投降。哼,说我邪恶,今天我就邪恶到底。我这还没抽鞭子,滴蜡呢。只是把他吊的高高的,却不让他满足而已。

不过,我高兴得太早,一不留神就让他扣住了我的脖子,拉近了,激烈热吻。他的吻从来也没有这样急切过,因为在床弟间我从没有这样主动过。此时他好像要生吞了我似得,可这种姿势让我赤裸的身体整个贴在他滚烫的胸膛上,无意间的摩擦和揉弄激得他更加狂热,但苦于无法发泄。

“我会记仇的。”他恨声说。

我笑着喘息,因为这番折腾也怪累人的。而我毕竟经验不足,绑住他左手的皮带系得不太结实,此时在他连番挣扎下,居然松脱了,我没留神,还在继续折磨他,指甲轻轻划过他的肋骨处,正玩的哈皮,只觉得一阵天翻地覆。

哇?我怎么在下面了?

他俯视着我,犹如暗夜君王,还带着残酷的笑意。这残酷感当然也是令人害怕的,却是那种心痒痒的害怕,有点期待他下面的行为。

他没有犹豫,一下就冲了进来,害我大声尖叫。双手情不自禁的攀上他的脖子,欠起身子,恨不能与他完全贴合。我们的身体交流着汗水和无法形容的气息,我被他的驰骋冲击的支离破碎,意识全然散乱了。

“小女巫,能燃起火,就要有本事熄灭啊。”他低哑的笑着,突然大动了几下。好吧好吧,他才是最邪恶的,我服了还不成吗?

我讨饶。他根本不理。我干脆什么也不说了,像盛开的鲜花一样,绽放到最没有保留。完全溃败也没有关系,咱不气馁,刚才我不是赢了上半场吗?已经很是了不起了。

但我忘记了,他不是打一场比赛就结束的主儿。平时还要两三次,何况这回憋了这么久,又被我招的快疯了,浴室我赔上了半个白天,休息了三个小时后,又搭上了一夜,第二天我的双腿已经没办法站直。

在最后一次,我精疲力竭中突然迷迷糊糊地问了句,“我不会怀孕吧?”

“想要我的孩子?”她咬着我的唇,“我就给你孩子。”他嘶吼着,让他的热浪冲进我的身体最深处。

事后,我摸着平坦的小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真的会怀孕吗?如果这时候穿回去,能带球跑?里昂在变成吸血鬼后就没有生育能力了,如果现在能有了宝宝也不错。至少,就算九百年后他不爱我了,他爱过我的证据却还在,我的生命也不会像一口枯井,永远失去爱的力量。

“你在哭吗?”他把我瘫软成水的身子捞起来,温存的抱着。

在床第间,他非常注意我的感受,就算是最激烈的时候也温柔体贴,他总是要我与他一样快乐,而不是只顾自己。这样的男人才是最绅士的,不是那些表面上装出来的假绅士。我真幸福,能遇到他,爱上他,并让他也爱上我。

“我没哭啊。”我吸吸鼻子,“我只是爱你。”

他碧蓝色的眸光瞬间变成柔和的海水般,把我整个包围,“别离开我。别离开我。”他在我耳边呢喃。

“就算我离开。“我吻着他的侧脸,”我保证,你也一定会再找到我。只要,你还爱我的话。”

“我怎么可能不爱你。”他的手指描摹着我的五官,“我不管你从那里来,不管你之前有过谁,最后你都要回到我这儿。我会一直爱你,除非我死!”

亲爱的,你终究会死,但会转换成另一种形式继续存在。我心酸的想着。不过这样也不错,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给我血族的天荒地老。

“嫁给我。”他突然说,一手楼着我,另一手在床头小柜乱摸,找出那枚祖母绿的戒指,“我要你成为被诺曼的女主人。”

我闪开手,不让他帮我戴到手上,却把戒指抓在手心,“现在不是时候,不妨……”

“你要等太平了才肯嫁给我吗?”他有点失望,“那可能要很久,我等不了。”

“反正我们现在也在一起嘛,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

”不,我要你正式成为我的。“他很严肃,”那样你就不会离开了。” 最后一句,他说的那么软弱,令我鼻子一酸,明白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徒劳的挽留我。 “你说给我孩子,我有了孩子就会嫁给你。”我微笑“这个戒指你先保留。” 他不说话,却立马动起来,因为他想快一点令我怀孕,次数多的话,几率就大嘛

77 为亲王夫人而战分享到:

在小丁冲破心窍与灵窍的同时,师祖也恢复了法力,虽然并不全面,但他本身法术值高,因而仍然十分厉害。可惜,他们没有到过王城,更不知道兰斯洛所在的墓地的具体位置,所以不能用遁术的,只能骑马去。但尽管如此,照我算计,十天也能打个来回,除非出什么状况。

而他们,就是走了十天也没有回来,让我很是担心。难道真的很不顺利吗?还是兰斯洛又出幺蛾子?要命的是,师祖和小丁带了小刘易斯走,就让我更忧心了。

当时做这个决定也很困难,毕竟师祖和小丁是做正事去的,有一定的危险性。可北诺曼都成这边随时可能有新的意外发生,我和里昂必须全力对付,小刘易斯就没有人看管了,万一被钻了空子,后果是不堪设想的。而寻找兰斯洛这事虽然也可能会有意外发生,单毕竟师祖和小丁是实力超强二人组。如果出什么状况,他们中有一个人能顶一阵,另一个人完全可以带着小刘易斯从容逃脱。

于是,跟里昂商量后,小刘易斯被带走了。不过,小刘易斯自己倒是很高兴。

可是现在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师祖和小丁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急得我有点抓耳挠腮。这还不算,第五先生针对我们的进攻也来了。

那一晚,在大家都入睡后,街上突然传来尖声的大笑,根本就不是人类的声音。所有的民众都被惊醒了,跑到窗边去看,我也一样,结果见到了我实在没敢想象的场景。

街上,站了几十个吸血鬼。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每个都漂亮而优雅,好像来参加暗夜的舞会。但他们兴奋的眼神、嗜血的长啸,闪亮的尖牙都表明他们要进行夏季狩猎。猎物,是全都城的百姓!

这情景太惊人了,所有人都吓傻了,而我则意外到不行。什么原因,能让血族背弃对范伦丁家、对这片土地的承诺,居然大举入侵。我所看到只是几十个吸血鬼,其他街上的、我没看到的,杂七杂八的加起来,估摸着最少得几百。可能,全欧洲的吸血鬼都给调动起来了。他们怎么敢?怎么敢打破血族与人类之间微妙的平衡,这样铤而走险,不怕又有一场宗教审判,为血族招来灭族之灾吗?而第五先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量!

我推开窗子。

一只吸血鬼向我看来,天哪,是李斯特,排名第一的李斯特。

他当然不是穿越而来,他是最古老的吸血鬼之一,他本身就曾经存在于此。

他依然漂亮到夺目的,只要他笑笑,会有女人自动走出来,把自己当成食物奉献给他。或者,在他的蛊惑下,邀请他进入家门的。

李斯特指了指我,笑的露出白牙。他的牙齿那么闪亮,简直都可以做牙膏广告了,所以就算那意味着死亡,也令人觉得很可爱。他从来都是危险的,若不是我早爱上了里昂,说不定也会被迷惑。

“亲王殿下。”他慢悠悠的说。

我这才意识到他不是指着我,而是我身后的里昂,“把你的女人烧死,我们就会离开。否则,你等着这里成为死城之地吧。”

哇,针对我的?

我一愣,身子不由一僵,却感觉里昂突然握住我的手,稍用力的捏捏。他在给传递安定的力量,可是我能连累他吗?就算他愿意为我付出一切,我也不能拿全城的人命当儿戏。

我的血有毒,那天毒死初为吸血鬼的亲王夫人苏西,而且这事被有心人看到了。我猜,十之八九血族的人想烧死我,就是为了这个。毕竟,只要我活着,我就可能被利用。万一教会的人发现这件事,抽了我的血去淬炼武器,对血族来讲,也会面临灭族之灾。

他们不会把这件事宣扬出去,但一定要杀掉我以绝后患。

而因为我血液里有阳光的气息,我成了打破血族与人类力量平衡的人,所以血族必须除掉我。我很理解,可不能就范。凭什么用我的生命去保你的平安啊,我可没有我佛大无谓的精神。

只是这时候我也不能轻举妄动,万一我一把火烧死一两个血族中人,就等于激化了局势,很难出现好结果了。虽然我装柔弱也无济于事,但总能争取点时间吧。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就是这个局面。

“她是我的妻子,如果我连自己的女人也无法保护,我还算个什么男人,又有什么脸以亲王领主的名义站在这片领土上!”里昂沉静又坚决的回答。

“我可以把这个视为宣战吗?”李斯特略带轻佻和轻蔑的笑道。

“这就是宣战!”里昂居高临下,态度骄傲,语气坚定。此一刻,他俯视着,真有君临天下的气势,把以李斯特为首的那群吸血鬼因族群优越而制造出的恐惧感给死死压了下去。

“滚出被诺曼,这里不欢迎你们。”里昂冷冷的道,同时牵着我的左手,举起。

我一愣,不知什么时候,他把那枚祖母绿戒指,象征亲王夫人地位的戒指给我戴上了。刚才我太紧张了,完全没有注意。

“为亲王夫人而战!”他大喊一声,从胸膛里发出的声音,响彻都城的整个上空。

“为亲王夫人而战!”每家每户,都有同样的声音,以同样的方式,异口同声的跟随。

我震动了,同样震动的还有那群吸血鬼。在他们看来,人类就是待宰的羔羊,他们之所以不动手,是因为宗教的约定,还有他们的恩赐,从来没有想过人类胆敢反抗。而我,也实在没想到这些愚昧的,不友好的北诺曼人会这样反应。我以为,他们会叫嚣着要烧死我。之前他们一直是这样做的,难道只是因为里昂宣布我为亲王夫人,我就获得了他们的爱戴。

不,他们只是忠诚,不要命的忠诚于里昂。因为我正式属于里昂了,所以他们选择保护我。

我非常感动,谁在这种情况下会不感动?于是我不再犹豫,身子紧绷,像一只小兽遇到了危险,本能的把毛全支了起来!

“慢着,宝贝,慢着。”里昂在我耳边轻声说,镇定而沉着,“慢慢来。”

而他的话音才落,李斯特就笑起来了,“你冒犯了我们!所以,不可饶恕!”

他说着一挥手,吸血鬼们就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向四周冲了过去。立即,有房屋碎裂声和牲口的惨嚎声传来。显然,人类脆弱的防守,根本没办法阻挡血族的力量。

我紧张的浑身发抖,可里昂放在我肩上的手依旧有力。他打了个呼哨,四面八方立即出现好多教士和法师,手里拿着特质的武器,向吸血鬼还击!瞬间,情况改变,被偷袭的,成了血族中人!

原来,里昂早有准备。

在我忙忙碌碌的时候,他也没闲着,而是不动声色的布置好了一切。

“既然转世战争女神成了吸血鬼,既然那个红衣教士也是吸血鬼,出现这样失误的教会就绝不能袖手旁观。”里昂语音有力的对我说,“都这么多天了,这些愚蠢的血族怎么会认为,我会坐以待毙呢?”

“你怎么知道吸血鬼会大举来袭?”我问。

“亲爱的,战场上的每一次胜利都不是偶然。没有预先的判断,就没有长胜之师。”里昂轻笑,他自信的脸庞,在各种法术的火光映照下,显得忽明忽暗,因为五官轮廓深邃,有一半脸掩藏在黑暗之下,亦正亦邪的气质那么迷人。

我踮起脚吻他,他立即回应,纠缠了片刻,他才拍拍我的屁股,“该你了。”他笑,“让北诺曼的人民看看,他们的亲王夫人,也会为他们而战。”

经此一仗,互相的给予生死,北诺曼人会真心接受我了吧?多漂亮的扭转,我之前怎么努力也做不到的事,被里昂轻描淡写就完成了。如此的他,有政治手腕,有勇敢的心,有真诚的行为,被诺曼人如何不为他死心塌地呢?怪不得他的军队是最厉害的,他的人民是最忠诚的!

“我一定会打的很漂亮的!”他的自信和沉着感染了我,我突然发现我根本就不紧张了。

这就像一场游戏,奖品我已经拿了,还在乎输赢吗?

我左手掐诀,要遁到街上。他却又拉了我一下,在我唇上重重一吻,“小心,没有你,我不能活。”

我点点头,心底最深处的冰凉中,流淌着一条热流。他没有我就没有办法活,那我就绝不会死。法术令我转瞬间到了街上,因突然遭到攻击而慌乱的吸血鬼们才缓过神来。时间刚刚好,战机刚刚好,里昂不愧是久经沙场,现在让我可以给予血族战士第二次袭击,令他们终将溃败!

两条火龙从我的手掌心中窜出,开始只是一朵火苗,很快变成燎原之势。我的神火带着阳光的气息,对吸血鬼的威慑力最大,所以火焰一出,他们就惊叫着逃走。而后,残火还化成小小的火鸟,追击而去。

我的“烈鸟业火”用得还是不纯正啊。

我鄙视了一下自己的道法,才想到别的街上看看,第五先生就迎面走来,就在那火焰燃出的白烟之后。

78着了道

你本事大了很多。”他半男半女的脸在火光下看起来,分外妖异。

“你以前跟我交过手?”我眨眨眼睛,“哦,我想起来了,全球女性无法抗拒之吸血鬼第五先生,居然为了掩饰身份,变成了一个又老又丑又恶心的巫婆。”

他一愣,显然没想到我知道他的身份。不过,他很快傲慢的笑笑,“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到底要做什么?我究竟又是谁。”

“我没兴趣知道。”我也傲慢的答,“而且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能做到什么”说着,我快速结印,上手就是大招,毫不保留的。

“五行之刃——荒火”小乙不在,万一他再弄出地狱火来,我就被动了。

他躲得极其狼狈,而他才站稳脚踏,一只箭就破空而来。大约箭头是淬了法术银的,那箭真真实实伤到了他,而且由于力度较大,把他的身体都穿透了,疼得他惨叫连连,鲜血如浆般涌出,就好像就要融化了一样。

抬起头,里昂在那儿。他甚至还裸着上半身,一柄巨大的硬弓还抓在他的手上。战神般性感。

“没人能伤害我的女人”他坚毅的唇微动,我读得懂。

“我输了,但下一次不会再这么大意。”第五先生恨声道,接着就像一只夜枭似的,腾空而起,在重伤之中,消失在一片火光之后。

这一仗不用说,大获全胜,而且胜得是可怕的吸血鬼。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全城狂欢,我突然之间就被接纳了,并享受了到了亲王夫人的礼遇。不得不说,看着人们真诚的笑脸,我心里非常舒坦。本来以为,我是不在乎他们的态度的,但事实上我仍然没有摆脱社会动物的习惯,渴望被接受。

不过我很清醒,知道这根本不是高兴的时候。血族吃了暗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昨晚的胜利完全是建立在出其不意的基础上,倘若对方有备而来,人类就会落于下风。

“不要紧张。”里昂轻轻搂着我的腰,“上惯战场的人就是这样,哪怕一个小小的胜利,哪怕明天就要到地狱去,今天的狂欢也要进行。倘若失了这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精神,那就成不了钢铁之师。”

“可是,因为我……”

“这不是因为你,是为了我们北诺曼男人人的尊严。别说是吸血鬼,就算是魔鬼,也不能强迫我们把自已的心上人献出去。我们,不接受任何要挟”

他一番话掷地有声,但我感动之外,还是有些不安。毕竟,此事因我而起,如果死伤太多,我心里绝对会过意不去。

而不出我所料,当天晚上,吸血鬼们又来了。他们当中有不少法力高强的,普通的法术银,以及关门闭户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幸好北诺曼军凶悍,里昂以人类之躯又勇猛得超乎想象,我更是不要命的催动法术,北诺曼的损失才不算得。

几天来,黑与白的世界不断变幻,人类和血族互有胜负,居然谁也没讨得好去。首先,里昂也没有单纯防守,白天四处寻找吸血鬼的老巢,在他们最脆弱的时候,给予最有力的打击。然后,晚上吸血鬼们对人类也不容情。不管我怎么不愿,死伤还是多了起来。每当看到教堂前面的空地上有尸体燃烧(为怕变吸血鬼,人类的尸体都是焚化处理),我心里就难受到不行。

如果师祖和小丁在场,情况一定会对我方大大有利,因为每天那个第五先生和李斯特都牵扯我和里昂的大部分精力,令我们没办法救援他人。

可是,又是十天过去,师祖和小丁还是没有消息,令我的担忧越来越深。里昂嘴里不说什么,心里肯定也是惦记着小刘易斯。不过这种情况下,小刘易斯不在,倒是一件好事。

只是这样的战果对血族来说是无法容忍的,他们对人类一直有强烈的优越感,怎么能允许人类与他们进行势均力敌的战斗?所以,这件事一天不解决,就会积压一天的愤怒、不甘和屈辱感,到头来非要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不可。

“夫人,请用茶。”这天下午,我正在书房内苦思冥想,发着愁,一个侍女送了茶点来。

我不疑有他,又正好饿了,就喝了点茶,吃了些点心。在17世纪初,茶叶就通过阿拉伯国家传到了欧洲,只是品质不算太好,有时还有点怪味,但在当时是很奢侈的东西,只有贵族才喝得起。

今天的茶叶就很奇怪,好像有油腥似的,我不禁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看在一边侍候的侍女,却是认得的,在大屋里见过很多回,只是没问过名字。

“你叫什么……”话还没问完,我感觉一阵眩晕,再抬头看那个侍女,发现她眼珠子不对劲儿,没有正常人的流光,就像一颗灰色的死石头,摆明是被某些法术控制了 不好,有人要对我下手我心里一惊。里昂早下令任何人也不许到城外去,显然这个侍女没有听众命令,不然她不可能会着了道。

“李斯特”我拼尽力气才喊出这个名字,看到那侍女的眼珠儿转了转,但很快就恢复原来死气沉沉的样子。

看来,就是李斯特做的,否则那侍女不会有反应。我怎么忘记了,李斯特对女人的杀伤力太大了。他男性的性感魅力,能蛊惑的意志力差的女人把自已的亲人家族都出卖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我和里昂都太忙了,人手又不够,不能每天检查出入大屋的人是否还正常。毕竟,这些人是无限接近我与里昂的,太容易做小动作,本应该很小心的。

怎么办?

我问着自已,却陷入了黑暗中。

不知多久,我“醒”了。随后,我发现我苏醒的只有意识,身体却还在沉睡,和当初师祖与小丁的情形是一样的。奇怪的是,我有灵魂出窍的感觉,因为我“看”得到自已的肉身躺在屋后的玫瑰花丛里。如果是一个月前,园丁会经常打理这块地方,我很快就会被发现,但自从吸血鬼来袭,园丁也勇敢地保卫家园去了,估计我在这儿躺一个月也没人会知道。

想必,是那个侍女把我搬到这里来的。可这是为什么?看这种封闭身体的方法,应该是第五先生和第一先生李斯特联手的手笔。但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操纵那个侍女杀死我呢?我着了道,那对他们就是容易的。

难道,此举是针对里昂的?

里昂发现我不见了,肯定会发疯的。没错,他冷静又理智,可关心则乱,对方一刺激,他可能不顾一切。但他们要里昂干吗呢?跟培育超级吸血鬼有关吗?不过里昂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如果见不到我,很可能不会上对方的当。不过血族到底要干什么?他们这样集体攻击人类的行为已经触犯到了与教会间的停站协议,我听里昂说,总教会和专门对付异族的秘密教会,已经有人往这边赶了。这场对决拖得越久,对血族越不利,所以他们铤而走险了吗?里昂这种稳扎稳打,拖中带攻的方法已经让血族慌了吗?

我身体不能动,脑筋却飞快的转着。只有师祖和小丁能和我心灵相通,他们不在,我没办法以心声呼唤别人,哪怕是里昂也一样。

不过……玫瑰花丛?我脑海中闪过一道光亮。

我的情况和师祖与小丁还不一样,并没有直接受到法术攻击,只是中了某些魔药而已。所以,只要我以意念调动身子,哪怕挪动两三寸的距离,让玫瑰花刺猛扎我一下,外界的刺激就会令肉身苏醒。虽然对于进入植物状态的身体来说,别说两三寸,就连动一根指头都很困难,但死马当成活马医,不能什么也不做,专等别人来救。挪动肢体的难度比身体全面苏醒要小得多,拼命试试吧 正努力着,异变又起。我那似乎出了窍的灵魂却被吸入了一片黑暗中。慌乱中,我眼前一亮,接着就像看电影似的,我眼前出现了一个我最想看到的人,和一幅我最不愿意看到画面。

此处是郊外,看样子离都城的距离不近,里昂骑着马,站在一片树林里,满身风尘,好像是刚刚疾驰而来的。而他的对面,站着红衣教士,那位第五先生,还有似乎被精神控制的“我”,手上戴着那枚祖母绿的宝石戒指。

不对,那不是我 我的肉身在玫瑰花丛里,我的灵魂在不知什么地方飘荡,眼前这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被反绑在树上的、神情呆滞的女人,绝对不是我 里昂,不要相信他不要相信我狂叫,可是根本没用。于是我强迫自已冷静下来。都这时候了,假如我自已再乱了套,那还不知道会面临什么可怕的结局 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 进行了很多遍的心理建设,我终于恢复了理智,于是一边调动不知相隔了多远的肉身按计划移近玫瑰花丛,一边观察这边的情况。再想想第五先生能把自已俊美的容颜变成又老又丑,令人看一眼都想吐的模样,现在他施展魔法,把一个女人变成我的样子也没什么难的。只要不近距离观察,谁会发现得细节?

只见里昂指了指第五先生,“把她还给我。不然,我保证你会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

79 第二次赴死

“我相信。”第五先生摘下了一直罩在头上的帽兜,露出他半男半女的妖异面庞来,“不过如果不跟你讲条件,我辛苦这么久就白废了。”

“你要什么?”里昂很直接。

“我要你!”

此言一出,我震惊得差点灵魂涣散。法克你家老太爷的,不会吧你?跟我抢男人?的也是男人好不好?虽说gay无处不在,我也不会歧视,但你抢小爷我的男人,那就怪不得我爆粗口了。

里昂也很惊讶,但他居然什么也没问,只坚定的伸出手,“把她还给我!”

第五先生耸耸肩,“如你所愿。”边说,边把那个“我”抓在手里,“不过,你真的就那么爱她吗?你们范伦丁家的男人都很多情,其实尼娜长得比她美不是吗? 你何必为了她冒险,说不定我会杀了你哦!”

场面一时寂静之极,在这片无人的树林中,连风声,树叶的飘落声,甚至任何一点呼吸的声音也听不到。

我也屏住呼吸,虽然我并不需要,可我也想听里昂会怎么说。同时,我宁愿他不那么爱我,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诚然,第五先生是日行吸血鬼,里昂现在只是普通人类,但只要他存心要离开,我相信以他的强悍和智慧,一定会有办法。

千万不要上当,千万拿自己的生命换一个假的“马小乙”!

“她是我的生命。”半晌,里昂忽然笑了起来,神色温柔,又认真无比,“我以前并不知道,但那天当我以为她要死去的时候,我无比确信了这一点。”

“只是这一阵子罢了。”第五先生嘲讽的道,“爱,便要把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给她。不爱,就把她看的象羽毛一样轻,你们范伦丁家的男人都是这个样子。”

“不,我再也不会爱任何一个女人。”里昂轻声道,右手按在胸前,“她把我的心都挖空了,我哪海有力气去爱别人?只希望她把我的心保护好,不要让我痛苦就行。”

“你是范伦丁家的异数。”静默了会儿,第五先生叹息,“怪不得尼娜对你有那么深的执念,非要得到你不可。”不知是不是我的灵魂体看错了,我看到第五先生说这番话时,眼神中深深的悲伤和寂寞。

“我想,你不是来找我讨论感情问题的。把她还给我!”里昂再次伸出手来。

第五先生突然大笑,“好,我还她,但她再也不是你的。因为你的命是我的,别以为我是吓唬你,我说真的,你绝活不到明天早上!”

“我以为我们已经谈好了,拿我的命,换她的。”里昂声音平稳的说,“而且你要答应立即带着这群吸血鬼走。不怕告诉你,教廷的人很快就到。你如果不想同归于尽,还是赶紧滚。”

第五先生的眼睛闪了几闪,突然把“我”用力推了过来。里昂几乎没有做任何犹豫,立即飞身下马,把“我”稳稳接在怀里,爱怜横溢地抱着。

“小乙,忘记我。”他抚摸着“我”的额头和头发,不管是神色还是声音,温柔得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似的。以前,当我面对他,他也有过类似的神情,可那时绝不像现在的我那样,看得真切。他深厚得侵入骨髓的爱意就像一只利箭,直穿在我的心脏上。那痛苦与幸福混杂的感觉,我直到死亡的那天也不会忘记。

里昂,不要!我怎么会忘记你!漫说只穿越九百年的时光,哪怕是九千年,我也不会忘记!我胸口撕心裂肺的疼,可魂魄没有眼泪,哭不出来,简直痛上加痛。

而那个冒牌的“我”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一样一动不动的,侍在里昂怀里,听他继续说,“忘记我,曾经爱过你,这样你比较容易幸福。然后,拿着我的心走的远远的,回到你第一个男人,你最爱的那个男人那里。冥冥中我会加倍爱你,尽管我再也不能把你抱在怀中。”

我第一个男人,我最爱的男人就是你啊!我狂喊着,我不要你在冥冥中爱我,我要你活着,爱我。而不是为我去死。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二次你当着我的面慷慨赴死,而两次我都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知道吗?我会承受同样的痛,我再也受不了了!

可惜,他听不到。他只深深凝望着“我”,缓缓把唇落在“我”的额头上,那般轻柔。然后,就是鼻尖和......

“别破婆婆妈妈的,免得我改变主意。”正当里昂要吻到“我”的唇时,第五先生突然严厉的冷声道。

我如释重负。

还好第五先生做了一件好事,不然里昂就会吻了别人,我得多窝火啊,他不能吻别人,我不愿意。

不过,我眼尖的瞄到那个“我”手指微动,看样子很遗憾里昂没有吻到她。

再考虑到第五先生的特殊反应,我心头一凉。。。这个变成我的人,是尼娜!

是我之前没有想周到,第五先生的魔法就算再厉害,想快速改变一个人的面貌,包括身高和身材也是很困难的,何况还是在连番战斗了十天的情况下。

但尼娜有法术基础,她配合的话,自然就不成问题。她当然想让里昂亲上她,为此当我的替身也愿意。

可是如果里昂真的吻上她,或者再拥抱一会儿,就很可能会发现她不是我。

情人间的感觉是很神奇的,外表再像,感觉上也会不对。现在她只是趁着里昂感情激荡,暂时没有发觉,等时间一长。。。。。。第五先生当然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即使制止。

想通这一层,我急得不行,倒希望里昂去亲吻尼娜。

了不起,将来我再多吻几遍消毒就是,也胜于他拿自己的生命去救一个根本不是我的我。第五先生是拿我没办法,才用这一招吧?只要将我和里昂分开,他才有可乘之机。

不过相比尼娜不知道第五先生是要杀掉里昂的,不然她也不可能配合。

也许,她会以为变成我的样子留在里昂身边,以为第五先生要的是我而已。

愚蠢的女人!被爱着的女人可以白痴一点,因为有心爱的男人护着。你说你一个可耻的,拼命想当小三的女人哪有脸来低智商,这不是送掉自己的命吗?

我急得不知怎么办好,而那边的里昂已经把尼娜小心的放在马背上,就在我无声的狂呼中,用力抽了那匹马一鞭子。

老马识途,他要他的马把“我”送回去。可他自己,却要去送死。

关键是那个马背上的人是尼娜,真正的吸血鬼新生儿,之所以不怕阳光肯定是佩带了被日行石母石所改造的子石。

现在可以确定,那块母石就在第五先生的手里,只是他潜入亲王府倒不难,可他是怎么知道密室及打开的方法呢?

不过现在我来不及考虑这些,毕竟尼娜如果进了城,还不知要杀掉多少人,而且是以我的身份!

“你不怕我在你的宝贝身上做了手脚?”第五先生不坏好意地问着,语气中透着那么一股子半真半假的意味。

“她是我见过最勇敢聪明的姑娘,我绝对相信她自己会解决。”里昂深吸了口气。

傻男人哪!我闭上眼睛。第五先生暗示你,那个“我”是伪造的。可你却误以为他给我下毒,或者禁制法术什么的。

“你就不怕我在你身上也做手脚?”第五先生又问。

“随你,只要她安全就行。”里昂的声音很淡漠,似乎不是在说自己,“同时,我以范伦丁家族和男人的荣誉警告你,我会实现我的承诺,一命换一命。但你若回头反悔,我也备下了后招来对付你。所以,最好你不要耍花样。”

里昂你个大坏蛋!第五先生是从九百年后来的,那是的男人大部分已经不讲荣誉和诚信了。他不像你,有一颗真正的贵族之心,什么卑鄙 无耻的事,他都会做得出来的!

我恨不能钻到里昂的脑子里去,把这些话告诉他。可是我就是做不到!不仅如此,也不知道怎么,我这种旁观的角度突然消失,眼前重归黑暗。一秒钟后,我回到了玫瑰花丛那边,与里昂断绝了联系,只能看着花丛下那个肉身,离玫瑰花刺近了一些。

到此时,我也只能继续用我的笨法子了。只期望里昂能坚持住,不要这么快就死去。隐隐的,我觉得第五先生对里昂有图谋,绝不仅仅是杀掉他那么简单,不然他何苦费这么大劲儿。在事情挑明之前,他有的是机会杀掉里昂,他也不用非要利用尼娜不可。

那是什么呢?他要在里昂身上得到什么呢?

但这样也好,有图谋就不会立即屠杀,我只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什么叫真正的拼命,我今天是第一次体会到了。可想的虽然容易,做起来却难了。想让一个植物人挪动,那简直是天大的困难。可我没有退路,只有拼命!拼命!拼命!

天色全黑之时,我终于做到了。肉身挨到了花刺,微痛中产生一点力量,可以是我整个身子都滚进了花丛。疼,真的很疼,尤其是我这种特别怕疼的人,扎了浑身的刺,令我猛一激灵,一下就做了起来。

80 植物人大战僵尸

手脚发麻,行动不便。

我勉强爬起来,踉跄着走进屋,路过的侍女看到我的样子都吓坏了,不住的问我:亲王夫人,您怎么了?是摔到哪里了吗?

我不理,直接歪歪斜斜的冲进厨房,抢地厨娘手中的餐刀,咬着牙,猛得一握。惊呼声中,鲜血立即涌了出来。

十指连心,那痛,连心尖也颤抖了起来。可剧痛也让我瞬间清醒个彻底,身上连一丝被禁锢的感觉也不存在了。

“帮我拿块干净毛巾来。”我镇定的吩咐一众吓傻了的侍女和仆人,“另外,把在这屋子里工作的人都给我叫过来,在大厅。记着,是全部,一个都不许落下!”后半句,我语气特别严厉。

在这种特殊的时候,众人心中都不安、惶惑,我越是表现的自信和强势,底下人就越会有主心骨。果不其然,片刻后所有人就都到了,经管家清点,全部都在。

此刻,我的手已经洒了些糖,勉强包扎了起来,虽然没有愈合的伤口钻心的疼,但融化后粘稠的糖却止了血。

我托着那只伤手,白着脸,在众人面前缓缓走着,看私莫名其妙,实际上我是确定有没有人受到了蛊惑,而且要寻找早上暗算我的侍女在哪里。

很好,除了那名侍女外,所有人都很正常。我想也不想,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在那名侍女额头上轻轻一点,她立刻就倒地了。这种情况和我刚才自残一样,吓得众人连大气也不敢出。

“她被吸血鬼迷惑了,今天早上下毒害我,把我扔到后院的玫瑰花丛里。”我平静的告诉众人真相,“疼痛令我清醒,我不得不自伤。至于她,都是受了法术的欺骗才做出坏事。你们把她绑好,关起来,等局势平静下来,我会解除她身上的魔咒。”

嗡的一声,众人压抑了半天的情绪爆发了,议论纷纷。

我静静地等了一分钟,让他们发泄一下恐怖与紧张的情绪才继续说,“今天晚上关好门窗,任何人来了也不要开门。包括我在内,因为有人冒充了我。除非是你们的亲王殿下,否则不要相信任何人。”

众人惊。

我紧皱眉头,大喝一声,“听明白了吗?”

众人被惊醒,大声回答我,“听明白了。”

我点点头,又嘱咐了内外管家一遍,这才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街上去。没想到我才走出房门,就看到另一我迎面走来。我们两个都是一愣,此时我深刻理解了孙悟空见到了六耳猕猴的悲催与愤怒。

喵的,大摇大摆的扮成是我,好意思吗?

她身后跟着几个卫兵,看起来风尘仆仆的,还有的挂了彩。不用猜也知道,每五先生不可能那么轻 松就让“我”回来。而里昂,虽然没说什么,一路上也一定安排了接应,因为他不可能把“我”全部获救 的希望,寄托在一匹马上。

现在的我很了解里昂,他表面上不动声色、毫无畏惧,但却不是莽夫,冲在前面的时候一往无前, 毫无保留,但又出乎意料的心细如发,步步为营。

想必,第五先生加诸在尼娜身上的法术禁制在太阳落山的时候才解除,再加上那片树林离都城着实 不近,所以他们在天黑之后才赶回来。再看那些卫兵,身上穿着踱银的盔甲,尼娜想要伤害也无从下手, 于是只能继续装扮成我。

再看她满脸的忧愁,大概是心里做不了决定吧?是在城中享受人类的血液?还是回去和她的主子做 对为难,救出里昂?她这样子令我无比骄傲,我对里昂的爱才是真的,因为我可以毫不犹豫的为他去死, 他对我也是一样。

那几名卫兵看清我的脸,都吓了一跳,本能的抽出刀剑来。

“她是假的!”我一指尼娜。

那几名卫兵吓了第二跳,连忙离尼娜也远了些,显然一时谁也敢相信。这样很好,我不需要他们相信我,只要他们不靠近尼娜被我误伤,或者碍手碍脚就行。

“戒指在此,谁是亲王夫人还用说吗?”尼娜高举起左手,那枚戒指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我向四周略看了眼,见街道上的人很少,但亲王府的所有仆人都打开窗缝往外看。我的手上还有包扎的白毛巾,刺目的很。亲王府里的人都该知道我就是刚才的人,可尼娜的外形与我相似到完全的地步,他们一时之间变的也糊涂了,甚至,会怀疑刚才的我就是个西贝货吧。

“她可是吸血鬼哦,你们的转世战争女神。”我轻笑,显得那么自信的从容,“不用被她的话和那只戒指所蒙蔽!”我看着因尼娜亮出戒指而更似乎更倾向于她的卫兵们,“话可随便说,戒指也可以被偷走。但是,法术是不会变的。。。。” 话音未落,我手一挥,一团火球就嘭的打了出去,明艳的光映得卫兵们的脸忽明忽暗。

卫兵们之所以比较相信尼娜,是因为她有戒指,而且是从城外被里昂救回来的。可是法术是骗不了人的,特别是这么多天我们还并肩战斗过,于是形式迅速逆转。

妮娜也是没料到我这么快就恢复了神智,还当面堵到她。也许她以后还想回到亲王府后再找到失去行动能力的我,而后杀掉,永远除了她的后患。所以,我的突然出现令她很被动。

而我在挥出火团的同时,忍痛又挥了一下手,被逼出的血腥味冲进妮娜的鼻子,令她瞬间就露出了贪婪的神想其毁灭,就先叫其疯狂。这话说的多好,一个血族的新生儿,不管她以前是什么身份,法术有多高,她也不能克制本能的欲望,特别还是我的血。他们骨子里对阳光的渴望,因我充满阳光气息的血而变得更加狂热。

啊!妮娜突然尖叫了一声,完全的、绝对的、毫无悬念的揭开了真假马小乙之谜,就连那对尖牙也刷的一下露了出来。卫兵们又惊又怒,趴在窗缝中看的侍女仆人们又惊又恐,而我很淡定。在这里,我就是宗师级别的人,当然要保持风度。

只一秒,我和妮娜就搅到了一起。在普通人眼中,根本分不清我们谁是谁。不过我很清醒的知道,我得尽快结果她,这样我才能去救里昂。我没有杀过人,在战场上也是,但我不介意妮娜是第一个!

她很厉害,但我也不差,何况我在拼命。而她被我的血诱惑着,虽然渴望令她更凶猛,但也让她露出不少破绽。她与我贴身近战,如此有恃无恐,是觉得我无法施展出火术,否则连我也会引火烧身。可她怎么会明白,中华道术博大精深,我岂止只会运用天生的力量?

“五行之刃——烁金!”

我手中没有被法术淬炼过的银器,但这一招可以运用周围一切的金属物品。随着我一声断喝,大片银色从四面八方涌聚,迅速在我掌中凝成一柄银色短剑。我想也不想,与缠斗中直接刺向妮娜。

她可真不是盖的,这样近的距离,这样决绝的攻击,她居然避开了。但只是避开要害部位,那柄银剑还是刺穿了她的肩膀。而因为我双手握剑,用力过度,才止血的手掌迸裂,我充满阳光气息的血液顺着银剑流到了她的伤口上,令她惨叫一声,仰面倒地,好像有千斤重担压得她起不了身,伤口处也汨汨冒着白烟,无法自动愈合。

我退后几步,让所有想看的人,那些惊讶的人们都看个清楚。

就见妮娜倒地后,因无法翻滚,显示蹬踏了一阵,然后身体就发生了变化,就像充气一样,身子开始变大,变壮,毕竟她无论身高还是体型都大我几号。然后,她的脸、她的头发,都开始转变,片刻后,曾经的转世战争女神现身了。悲剧的是,她的尖牙并没有缩回去。

直到这一刻,有关转世战争女神和东方邪恶女巫的较量才算划上了句号。 每个人,不管是不是心存疑惑的,终于明白之前受了谁的骗,而谁又被他们冤枉了! 这一场植物人大战僵尸,终于有了了局。

“亲王夫人,烧死那个冒牌女神!”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接着,群情沸腾。

我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把那枚戒指取了下来,端端正正戴在自己手上。

“不是自己的,强求没有用。”我冷漠又轻蔑的,但又有点怜悯的看这尼娜。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你那用一种恨不得咬死我的神态看着我,“我明明比你号上一万倍!”

“你这样说,证明你根本不懂爱情。”我们的声音都很低,在吵嚷的环境中,没有第三个人听到,“爱不是用好坏来衡量的,也不是用数字,更不是时间。那是缘分,那是心灵,那是我和里昂彼此相爱,任谁也破坏不了。”

“不!不!不!我那么爱他,从我知道自己有巫力以来,从我知道我们巫族与范伦丁家的故事起,我就爱他。我绝对不允许,你独占他。”

“你允不允许无关紧要,我就是独占他,而且要一直这样下去!”我哼了声,“我本来不想杀你,可惜你变成了吸血鬼。我知道你这种没有内心力量,自私且贪婪的人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欲望的,为了不害到他人,你必须死!”

说到最后四个字,周围的声音正好低下去,于是我的话,每个人都听到了,又引来另一论咆哮。

“她必须死!”很多人一起怒吼。

尼娜,永别了。当你陷害我的时候,你不知道会有今天吧。还是我们中国话说得好:现世报,来得快!

完81-90完结

81 猜猜,有几个我?

“晒死我我要求晒死我”尼娜躺在地上,面容狰狞扭曲,哪还有一丝转世战争女神那美丽又正义的模样。她似乎还被我的血和法术银压着,动弹不得,只伸手抓住我的裙摆,挑衅样的瞪着我。

我怜悯的看着她。尼娜,不过是个被欲望摆布的人罢了,可正因为她心中的情感并不是爱,所以才会落到这步田地。从她开始出现,不管她做什么,她从来没有赢的机会。

“我只是想再看一眼阳光”见我不语,尼娜的凶狠目光中,终于夹杂了请求。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尽,其鸣也哀。临死时的愿望,出于人道主义精神,还是要满足的,况且我很明白尼娜死前对作为人类的留恋。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愿意用虚无缥缈的永生来换取做为人类的一切,灵魂、渴望、享受自然的馈赠。有一句话说的好,人活着就是为了死亡的,没有死亡的生命就是一潭死水,没有存在的意义。我所做的,就是让里昂生命的那潭死水,焕发出现美丽的颜色,充满生命的流动而已。这也是我不愿意成为吸血鬼的重要原因之一,我不愿意,里昂的生命再度失去鲜活的力量,哪怕是以爱情的名义。

但是,今天我不会大意,让尼娜逃脱的。

“想最后看一眼阳光?那你还要受些皮肉之苦啊。”我叹息着,“我可不会认为铁链能锁住你。”

“你来吧。这是我生命里最后的疼痛了。”她忽然流出了血泪,却话音一转,“你能不能放过我?”最后半句,她的声音细如蚊蝇。

我别过头去,不看,免得自已心软。她是一条毒蛇,如果放过,以后会咬死更多的人。其实,假如她光棍一点,我可能还会佩服她一些。事到如今再来求饶,不是太晚了吗?那些被吸干血液的无辜百姓难道就该死吗?苏西的事又怎么说?所有的结局,都是由自已书写的。

我不理尼娜,而去收集了两把法力最强大的银剑,忍痛滴上我自已的血,然后叫卫兵们把尼娜绑到教堂前空地的木桩上,把两把银剑刺入尼娜的琵琶骨。这样,她就绝对逃不掉了。

都城里所有人都跑出来观刑,我却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观看太阳把一只吸血鬼烧死的场面。后来我听说那情景颇为骇人,尼娜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火球,恐怕的尖叫声在几里外都听得见。然后,她变成焦炭,最后成为粉末,化于无形,结束了她的一切。

而我,在城里暂时安全后,立即去找里昂了我还有一个整夜来寻找他,到天明时找不到他,我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假如他被第五先生杀死,提前变成吸血鬼便罢了,顶多是我没完成任务,还是没能让他顺利成为超级吸血鬼王。可是直到这一刻我才想通,和他比起来,一切都不重要。就算九百年后的世界依然糟糕,我们共同面对就是了。

我怕的是,第五先生也是穿越而来,他知道九百年后会发生什么,他又怕里昂变成吸血鬼后会对他进行报复,因为里昂从来是不容人冒犯的个性。所以他有可能把里昂的两种生命形势都消灭,永除后患,那是我是绝对无法承受的。

可是里昂在哪里?

我骑马狂奔出城后就迷失了方向,只觉得大地苍茫,心里却好像有一把火,烧干了我所有的血液,令我干渴到无法呼吸。

里昂,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我心里狂喊着,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于是我强逼自已冷静下来,用心感觉。既然白天时我可以灵魂出现窍,看到里昂这边的一切,那么我一定可以感知他的,只要我静下心

我慢慢闭上眼睛,入定。而因为我渐渐镇静下来,身下那匹躁动不安的马儿也平静了很多,不再不停的刨地、打响鼻。不知多久后,我脑海里突然出现一种感觉,不是图像,不是声音,不是具体的指示,就是一种牵挂着的感觉,令我想也不想的策马而去。

不停的驰骋将近两个小时,我终于看到萋萋荒草后有一间破旧的农庄,很小,久没人住的样子,那破烂但还没有塌倒的房子,歪歪斜斜的立在野草之间,有火光隐隐约约的透了出现来,说明里面有人。月色下,屋子的灰白色木头墙已经发黑,房顶似乎摇摇欲坠,夜风吹过,明明是遥远的北欧乡村,却有一种强烈的“聊斋”感。

我把马拴在不远处隐蔽的树林里,自已悄悄靠近木屋。没错,里昂就在这里,我的心很强烈的感受到他的存在、他的气息。但我不会莽撞的直接闯进去,因为我还强烈的感觉到了危险。

我早就用封息符封住了手上的伤口,因为法力强大的吸血鬼能在几公里外就闻到血气,何况还是我这种对血族有着致命诱惑的血液。安置后马儿,又做了点准备后,我又封住了自身的气息。可惜,我要保存力量,不能启动法术隐身,不过利用五行方位之法行走,不让别人轻易注意到我,却是办得到的。

贴近木屋后,我紧张万分的从门板上差不多三指宽的缝隙往里看。入目的,是里昂被铁链绑在一个类似于十字架的木桩上,浑身的衣服全烂了,不断有血迹从破碎的衣服中渗出。他垂着头,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更残忍的是,他的双手被粗大的铁钉钉在了木桩上,掌心的伤口触目惊心。

我的心猛地揪起,疼得无法形容。接着,就是滔天的愤怒。混蛋的第五先生这样伤害我的里昂,我必让他付出代价

我推门进入,直奔里昂而去。门板被踹倒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巨大,惊得处于半昏迷状态的里昂缓缓抬起头,疲惫的蓝眼睛在看到我后,瞬间张大。有惊喜、有爱怜,但更多的是焦急和惊恐……

“快走危险”他沙哑着声音,用力大叫,可仍然很小声。

我不理,就扑向他,要把他从那桎梏中解脱出来可就在这时,斜刺里伸出一根尖利的魔杖,从我的右肋刺入,再从左肋穿过。

我一下扑倒在地,死了。这一下是刺破心脏的杀招,不死才怪。不过,我没有流血,然后化为一缕白烟,令使出这一招的第五先生、隐藏在暗处的第五先生一愣。

嘲笑声从门边响起,“最看不上你们这些外国人,看似精明,可是却没脑子。我在外面做了那么多隐藏的工作,现在怎么会突然毫无防备的出现?”我倚在门边说。

第五先生回头,惊怒中还能保持着风度,浅浅笑着,不过嘴唇却气得微微发抖,“看来,你不怎么爱里昂,否则哪还有可能动心机?”

“我的爱是你无法理解的。”我挑衅地望着他,向内走了几步,双手戒备的轻轻虚空抓着,“想必,你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爱,跟你那倒霉的同谋,或者说一直心甘情愿被你利用的尼娜一样。”

他的瞳孔猛得一缩,令我感到格处惊异,因为这话好像触到了他的痛处似的。难道,他也有爱之而不得的人吗?而且,他现在的模样是对我动了杀机了吧?

果然,他话也不说,直接向我扑来,凌空而起的身子带出一大片阴影和阴风,令角落里的火堆都似乎要熄灭了似的,迅速微弱下去。屋里,也急速变得昏暗。

我是来不及反应的,只有提前判断和预测,达到迎前动作的目的。我的法术是提高了不少,甚至有了巨大的突破,但那只是对尼娜这种法术高手外加变形吸血鬼而言,对付第五先生这样纵横上下千年的超级高手,还是处于下风的。不过咱有一肚子坏水儿,还有为爱而拼命的信念,我并不枉想可以赢他,但只要拖到天亮,我就有机会。

就算,第五先生是日行者,但在阳光的照射下,他的实力会打折扣

在第五先生扑过来之前的零点零一秒,我的手已经扬了起来,而在肉眼不可辨的短暂时间里,只听啪的一声,一包东西砸向了第五先生的面门。

他根本不介意,以为那东西对他造不成威胁,不过是我慌乱中丢出去阻挡他的。因而,他只是随便挥挥手。然而,那东西在碰到他的手并散开后发出一阵恶臭,而且还有几点溅到了他苍白如玉的俊脸上,令他瞬间停住。

“这是什么?”他怒吼,面容都扭曲了。

我抓紧机会,毫不客气的上前进攻,嘴里还嚷嚷着,“马粪和烂泥的混合饮料,喜欢吗?”

第五先生被我攻得手忙脚乱,不是我有多厉害,是因为他情不自禁的总想去清理身上的污迹。我太了解血族这个种族了,爱美、爱干净,特别是第五先生这种变态的,已经到了神经质的地步。所以我在屋外时做了点小弹药,就等着这时候阴他了。

阴人神马滴,我最喜欢了。

我们的速度很快,数秒内就过了十几招。不得不说,第五先生真厉害,就算遭了我的暗算,他也没被我打倒。但是我手中的银剑却刺中的他的右臂,那也是加了我的血的,立即废了他这条胳膊。而同时,他的手也插入我的胸腔。

我又死了,心脏被他捏爆了嘛。不过,我也没有心脏,而且照例变成白烟。

“哈哈”我故意笑得嘲弄又快乐,“这叫傀儡术,别以为有巫术加上吸血鬼的天生力量就能伤我。小爷我要真存心跟你斗,十个你也不是对手。猜猜,这屋里有几个我?”我大言不惭,下死力气他。

82 真相

第五先生活了千年,照理说应该淡定,可他硬是被我气得直翻白眼,向着门口的“我”飞扑而去。这一次,他甚至没给我与他对战的机会,上来就把“我”撕成了两半。

我心里很惊,脸上却笑着,挡在里昂面前。

“我在这儿。”我挥挥手。

“这回是你真正的本体了吧?”他怒极反笑,慢慢踱着步,“本来我不想杀你,可你不该来惹我。”

“拜托,说句实话你会死啊?”我轻哼了声,“你根本就不会放过我,装什么假慈悲呢?就算为着我的血,你也不能让我活着,我们大家心知肚明,你别装模作样了,好恶心的。”

完了,刚才那个“我”被撕碎得太快,害我没时间借着先前的气息再制造假象,只能硬碰硬了。可现在可能还不到子时……好漫长的夏夜啊……

第五先生脸上微微变色,因为我数度侮辱他。我知道他杀我之心很坚定,但我还是要加把火。实力上比不过,来点心理战总会有好处的。

“闪开。”他微眯起眼睛。

“我不会让你碰我心上人一下的。”我挺直了脊背,“这才是爱,你懂吗?说句酸的,不是索取,而是给予。我相信,你从不曾给过你心爱的人什么。”

不知我这话是不是再撞上他的心尖,他再也绷不住了,那只完好无损的手舞动着,誓要把我撕碎,可我虽然弱,也不是任他欺凌的,带着些同归于尽的劲头,以双手对单手,居然把他逼退了。

不过我正想着再说些什么,刺激他黑暗的心理,以达到消弱他强大力量的目的时,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笑声,沙哑中带着无经伦比的性感,让我心头阵阵发麻。里昂同学,你还在重伤中好不好,应该只当个活动布景的,笑这么撩人干吗?

略一回头,我却惊得差点闭过气去。里昂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双手硬生生的挣脱那两枚巨大的铁钉,身体也绷断了铁链,深身是血的站在我身后。他碧蓝的眼睛微瞄着,我知道他有多愤怒,因为第五先生意图伤害我。

“不要为难女人。”他一把搂住我,拖到怀里去,“你的对手是我。”

第五先生轻蔑地笑起来,“你还没有转变,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就算你转变了,也得是正常转变后的状态才可以。”他说到这时停了一下,有点惊异,毕竟还没有转变的里昂突然迸发出这样强大的力量,摆脱了控制,实在是小小的奇迹。而里昂,不只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只要我遇到危险,他就会突然变得更强大。这让我有点担心,因为它证明里昂身上的力量不稳定,随时可能出现意外情况的。

“什么转变?”里昂皱眉。

我看他这样子实在很勉强,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冷汗和鲜血不住往下落。因为倚在他怀里,我清楚地感觉他在拼命压抑着颤抖。而那个混蛋的第五先生对里昂的身体伤害很大,好像严刑拷打过似的,他凭着一股气站出来,已经损耗了全部作为人类的力量。

“你别理他,他不敢杀你的。”我抢过话来,诈了一句,“他要在你身上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得到,不是吗?”

说这话时,我还注意着第五先生,见他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和阴霾,我就知道我唬对了。第五先生想得到一件东西,所以他不杀里昂,而是利用我把他调来。这时尼娜倘若不死,就会承担起内应,到时候大批吸血鬼来袭,不仅都城完了,我也活不了。简直是一箭双雕之计啊,可惜小爷我不答应。

“你错了。”哪知第五先生短暂的失神后,阴阴地笑了起来,“虽然里昂是个硬骨头,我不管怎么刑求于他,他也不肯说出事实。但那东西我得不到,也尽可以毁了。尽管有遗憾,可只要别人也得不到,我一样感觉满意。”

什么人呢这是不过,他到底要里昂的什么?

我好奇着,但情势危急,容不得我细想。第五先生又慢慢走了过来,这一次他很镇静,终于识破了我的阴谋诡计,打算不再急躁,慢慢享受杀死我们的乐趣了。

里昂挡在我面前,可我不能让他去送死,毕竟他还没有转变,我也不想他提前转变。于是,我拼命想冲出去,但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死死护住我。只是这样一来,我们纠缠在一起,最后谁也落不得好。

眼见第五先生的一只利爪,就要豁开里昂的脖子了,我大骇。然而想象中的可怕场景却没有出现,因为又有一个性感的声音自门边,也就是第五先生身后响起,“别伤害我的子孙,不然,我不会客气的。”

第五先生吓了一大跳,以肉眼没办法分辨的速度闪到了角落去,摆出防御的姿势。毕竟,他是千年吸血鬼,如果有陌生人靠近而他不知道,证明那人比他还要强大很多倍,几乎是不败的存在了。

我也很惊奇,但本能的觉得来者对我和里昂都没有恶意。循声望去,就见破烂的门边站着一个长发男人,高大而俊美,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虽然不像李斯特那样美得夺人心魄,但他的魅力在于那双眼睛,好像经历了沧海桑田,那份超然令人望而深陷。

“兰斯洛。”我冲口而出。

光影一闪,兰斯洛已经出现在我面前,而且把我从全心戒备的里昂怀里,毫不费力的带了出去,“淘气包”他轻轻打了一下我的手,满眼宠溺,“好好一个房子,门就让你打烂了”

我咧着嘴笑,看着他,只觉得这老家伙太可爱了。

“我之前的样子那么可怕,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他又问我,眼睛闪闪的,显然很好奇。

“我的感觉。”我大拍马屁,“只有绝对的主角出场,才会有你这样的气势,别人都不配。”

“小丫头。”他捏了捏我的鼻子,“怪不得那小子爱你爱得神魂颠倒,真是讨人喜欢。若不是他是我的后辈,说什么我也要把你抢过来不可。”

“我可不敢和grace争宠。”一句话,狡猾的我令兰斯洛放弃了旁若无人的,进入了正事。

grace是他的最爱,也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我不惜揪上一把,是提醒他要尽快解决掉这个不男不女的神秘第五先生。不过和他们心目中可爱美丽的姑娘搭讪,好像是范伦丁家的传统,幸好里昂是他们中的异类。但既然他出现在这里,说明小丁和师祖成功了吧?只不知为什么这么久才成功?他们现在又在哪里?

“说来话长,我让他们先回了都城。”似乎知道我要问什么,兰斯洛告诉我,“而我,闻到了不同寻常的血腥气。有你的,还有吸血鬼的,于是就过来看看。家丑,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兰斯洛放开我,目光缓缓抬起,看向第五先生。他根本没有动作,目光也很缓慢,可那看似柔和的眼波却如利箭一样,死死盯住了第五先生。

“海泽尔。”他似叹息着对第五先生说,“里昂也是你的子孙,你嫁过来的时候应该知道,对自已的后代下手会受到什么样的严厉惩罚。”

一句话,我大吃一惊第五先生却差点缩到了墙壁里,一脸惊恐,就是那种秘密被揭穿后,那种面临死亡的恐惧。

海泽尔?这名字好熟悉,我记得里昂的高祖娶了女巫族史上最厉害和强大的女巫,他的高祖奶奶就叫海泽尔。但这位高祖很过分,在妻子怀孕期间和别的女人勾搭成奸,致使海泽尔在临盆之际发现了丈夫的可耻背叛,因为过度伤心,在产子后死去。

死前,她施下了没人能破解的诅咒,让范伦丁家的男人都会暴毙,甚至来不及告诉下一代本家族世代相传的秘密。而且当年,她的尸体不见了。范沦丁之书也不见了

难说眼前的第五先生就是海泽尔?真相到底是什么?兰斯洛可以揭开吗?

“他是男的”我冲口而出,又呐呐地道,“对哦,法术高强的人,男女不重要。”

可是真的不重要吗?不重要吗?不重要吗?

想到这儿,我就去看我的男人里昂,见他唬着脸,很生气的样子,眼睛盯着兰斯洛时,还有点妒火中烧,恨不能让前吃了人家的意思。

我连忙跑过去。

这傻男人哪,事关于我,他必然智商降低,心情也大乱。没听到兰斯洛的话吗?他可是祖祖祖祖祖……爷爷啊。他宠着跟曾曾曾曾曾……孙媳妇几句话,几个小动作,没什么吧?

“你知道他是谁吗?”我蹭过去,随手布了个结界,对里昂说。

有兰斯洛在,修理第五先生,不,应该说海泽尔的事就轮不上我了,我的法力不必省着用。

“你第一个男人,你最爱的那个男人是不是?”里昂很悲伤。

天哪,这都哪跟哪儿啊。原来他一直对我的所谓第一个男人念念不忘,耿耿于怀。看我和兰斯落shen态亲密,就胡乱猜测,真是败给他了。

“他是你的祖先,范伦丁家的第一代,兰斯洛。”我瞪了里昂一眼,说。

…66有话要说

晃了大家一下,呵呵,第五先生不是兰斯洛的老婆grace,而是里昂的高祖奶奶海泽尔。

感谢大家的猜测,虽然有的猜错了,但也知道是里昂祖先的老婆了,算是猜对一半。也有一位读者是真正全猜对的。

下面大家再猜猜,海泽尔要从里昂身上得到什么?

83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上)

里昂吃了一惊,根本无法理解我这句话。他还没有转变,不知道自己家族的吸血鬼史,自然不明白已经死了几百年的人为什么还站在这儿,而且还那么年轻。其实我也很疑惑,兰斯洛“死”的时候年纪不小了,六十多岁的样子,为什么现在才不到三十的模样?想想,他是第一代吸血鬼,冒充人类、进入人类社会时,已经是血族成员了,外貌不变很正常。后来,大约是化妆假象吧。

但不管怎样,我告诉了里昂真相,哪怕只有第一步。随后,我撤掉结界,让他自已亲眼看着。

“有的人,身体内里会有两套器官,可男可女。”结界一消失,我正听到这一句,不禁大为吃惊。太重口味了,居然还有这种事

第五先生,不,应当叫她海泽尔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你怎么知道?”她尖叫了一声。

“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你见过我的画像。可怜的孩子,但是你不能怪罪内德不喜欢你,当他发现真相,很难爱上一个半男半女的人。”兰斯洛温柔地说着,向前走了一步,却吓得海泽尔更深的回缩。

内德,大约是指里昂的高祖吧?但兰斯洛这样直白的说法很刺激人的,海泽尔此时已经把身子团得非常紧,倘若暴发弹射出来,力量一定会很惊人的。不过兰斯洛说得也对,海泽尔怪可怜的,特别是她生于保守封建的古代,也难怪她的性格认知会出现混乱,在吸血鬼状态下是神秘的第五先生,隐藏自已身份时又化妆成老丑的巫女。想来,她对自已也是厌恶的吧?但能全怪里昂的高祖吗?毕竟认知有限,说起来内德高祖没有泄露秘密,没有叫人烧死“妻子”,算是宽容了吧?

在这件事上,没有人做错了什么。但后来的事实发展,海泽尔难辞其咎。

“你不是兰斯洛”海泽尔突然喊了起来,神经看起来不太正常,“兰斯洛死了死于他对妻子的不忠”

兰斯洛垂下头,那漩涡一样能把人深深吸入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我这一生做过很多善良的好事,但只这一件错事就足以让我被打到地狱。我不该背弃对爱情的誓言,更不该把后代儿孙的生活都绑架。可在当时,我真的真的真的很爱grace,现在也一样。所以我把自已关到墓室里,我希望我永世不得超生,那是我对自已的惩罚。不过我有一件宝贝,能看到外面有关于我子孙的一切,这就是为什么我知道你的事。可惜,那宝贝让一个淘气包给我弄坏了。”

兰斯洛说着瞄了我一眼,我情不自禁的往里昂怀里缩缩。弄坏了长辈的东西,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发现里昂看向我的眼神有疑惑,还有一点生气,才想起来我有太多事没对他说过,连忙巴结又甜腻的笑笑,“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但现在不是时候。”我还抓着里昂的手掌亲了亲,看到他的火气迅速消失。

而我这边说着话,那边的海泽尔却要借机逃跑。我只感觉屋内有烈风吹过,连影子也没看清楚,兰斯洛就掐着海泽尔的脖子,单手把她举按在墙上。

行了,我放心了,终级大oss在此,我再也不会有危险。

“放开我”海泽尔叫,双脚凌空乱踢,但却沾不到兰斯洛的边。

“我不想这么对待你,孩子。”兰斯洛声音平稳地说,“但是那边站着的小子也是你的子孙,对自已的后代做出过分的事,不可原谅况且,你还做了别的错事,每一件都是不能饶恕的”

“目的永远证明手段正确,我只是没有拿到我要的东西,不然没有什么不可饶恕如果我成功,就连你也可以杀死”海泽尔大叫,带着不顾一切的、豁出去的劲头。或者,她知道今日难逃一死,就把所有不甘,和因谋划这么多年却被突然破坏的愤怒全部发泄了出来。

毕竟,没有人能料到兰斯洛会出现,而且他能掌握一切,又掌控一切,还能决定一切。这就好像朝着一条路走了很久很久,很辛苦,可快到尽头时却发现有块牌子,上写:此路不通。换做是谁,都会抓狂吧。

“你想拿到什么?”兰斯洛皱眉。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海泽尔挑衅地笑。

兰斯洛耸耸肩,手一松,海泽尔就委顿在地,“我在地狱时的乐趣就是观察,可我不能总在观察,遗漏掉什么事是正常的。现在告诉我吧,孩子。”

“我不会说的”海泽尔怒瞪着兰斯洛。如果她有能力,我相信她会毫不犹豫的杀掉这位范伦丁家的祖先,可惜,她不能。

“你是那支巫族有史以来,法力最强大的女巫,你简直是个天才。”兰斯洛悲悯的叹了口气,“不过你从来不是个明智的人。这样强大的力量放在一个不聪明的人身上,怪不得会惹出这么多事来。”他说着,突然出手如电,似乎在海泽尔头上一抹。

片刻后,我看到海泽尔头顶上插着几只银椎,听到海泽尔痛楚的惨叫。偏偏,她似乎动弹不得。

“那是银器……”我冲口而出。

“没错。”兰斯洛看向我,“活到我这把年纪,几千年的岁月,没几个人能与我比肩。所以,普通的法术银对我也没有任何作用,反倒可以做为我的武器呢。除非……最古老的吸血鬼猎人协会,拿出他们的镇会之宝……”

我乖乖的举手发言,“曾曾曾曾曾……祖父大人,听说现在的秘密教会组织就是最初吸血鬼猎人协会的原形。而现在,他们在往这里赶。您还是……速战速决的好,虽然你本领高强到无敌,可好汉敌不过人多……”

里昂拉了我一把,因为他觉得我立场不对,怎么可以提醒血族的这个大oss?可是他怎么总是意识不到,面前这个看起来跟他年纪差不多的漂亮男人是他的祖先呢?再看他一脸戾气,我又无奈。他必定以为兰斯洛对我怀有某种心思,想来他连自已的儿子也妒忌,对这个不着调的祖先就更不信任了。

“他们为什么会来北诺曼?就为了她?”兰斯洛吃了一惊,指了指海泽尔。也难怪,我把他观察外界的宝贝弄坏了,后面的事他应该什么也不知道。

“因为她招来了全欧洲的吸血鬼,破坏了血族和人类之间脆弱的和平协议。”我说。

“不可能啊”兰斯洛更惊,“虽然她以巫女之躯变成吸血鬼,能力是同年纪血族的数倍,但对于血族长老会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更是不会允许这么多成员集中到一个地方。我们有严格的规定,多大面积的土地内,血族的数量是有上限的。况且,我与血族长老会有契约,只要范伦丁家有一个人在,他们就不会踏入范伦丁家的领土”

“那是因为那个贱丫头。”海泽尔动弹不得,却呻吟着插嘴,“她的血有毒,可以杀死吸血鬼。”这个女人忒狠了,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记把我拖下水。

里昂连忙把我掩在身后,大约怕兰斯洛突然暴起,伤了我。可兰斯洛却没什么反应,只轻骂了一句,“血族真是没落了,现在全是些没有风度和荣誉感、又不够潇洒勇敢的家伙。”

“你也是血族中人,难道你不应该消灭她,以除后患吗?”海泽尔讶异于兰斯洛的反应,不可置信的大声嚷嚷。

“如果能活到我这个年纪,你就会知道,危险从来都在。如果因为有危险的可能就去防范,那得活活累死,这永恒的生命更会成为负担。”兰斯洛轻描淡写地说,“再者,淘气包看起来一点不傻,她泄露自已血液的秘密,不用血族,猎人协会就先把她的血抽干了,她怎么会那么做?何况,她还爱着范伦丁家的十三代孙。说起来,她不但不危险,还很甜呢。”

好吧,兰斯洛确实有与他年纪相匹配的智慧,想事情很清楚。但他干吗给我起外号叫淘气包?听起来我像个五岁的孩子。可是和他的悠长生命比起来,大约说我是五岁,还是说大了。

“还有,我喜欢这个姑娘,所以不管她做什么,我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找补了一句,理由听起来那么任性,倒真有点血族高手的做派了。

我想笑,可是见里昂冷着脸,终究没敢揭他逆鳞,只好改为对兰斯洛眨眨眼。

兰斯洛微笑示意,又转身对海泽尔说,“我对你的理由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他们为什么听从你,打破了最古老的誓言和契约。一个血有毒的小姑娘,还不足以动摇他们的诚实与信念。”

海泽尔哼了一声,表示誓死不说。

我望着那个看起来像男人的女人,说实话有点同情里昂的高祖内德。被迫娶这么强势的老婆,而且还是个生理和心理上很有些问题的,也实在是很可怜。可是他处理的方式不对,害得从他开始,本来就短命的家族后代全部暴死,而且连家族秘密也失传……等等……

想到这里,我脑海中灵光一闪,“曾曾曾曾曾……祖父……”

“叫我的名字。”

“好吧,兰斯洛,你当年是不是和血族长老会有契约,放在一个古老的羊皮纸信封里,范伦丁家的继承人必须在三十五岁生日后才能打开?”我问。

“是这样。因为我是三十五岁时加入血族的,所以我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三十五这个数字,我只是看起来年轻些。”兰斯洛有点得意的说。

我不理会他自吹自擂,急切地道,“前些日子,我们发现范伦丁家的密室被人闯入,偷走了一个里昂从没有打开过的羊皮信封和日行石。”我说着走到海泽尔身边,从她的衣领中揪出一条日行石项链,递给我兰斯洛,“看,贼脏。”





…66有话要说…

这两天叙述的内容会多一些,不过这是揭开谜底,所以很必要。

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84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下)

兰斯洛拿过日行石,“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那时你还没到墓穴朝拜我,所以我的宝贝还在,确实看到她和一个脑门上挂颗晶石的女人进入密室,偷了东西。”

他说的挂晶石的女人是尼娜,“你怎么不早说?”我埋怨。

兰斯洛不以为意,只耸耸肩,“天天看着祖孙在外面生活,时间长了也会腻的。有时候,我只是无聊到死的时候,才会往外看。”

这么一说就通了,海泽尔知道范伦丁家族的秘密,也知道血族长老会不会轻易听从她的话,于是把契约书偷走,交回去。没了契约书的约束,血族长老会大举来袭就可能了。

“可是,你从来没把密室的事说给别人听,海泽尔怎么知道密室的所在和进入的方法?”我很疑惑。

“如果她是内德之妻,自然知道密室的地点。但进入方法可能修改过,所以她一直无法潜入。”里昂分析,“我猜她也不敢直接现身逼供,毕竟她有不愿意让人知道的秘密。”

我想想,也是,和海泽尔布的大局比起来,这些是小节。只可惜,她的大局其实是空中楼阁,最没想到出现的人兰斯洛来了,结果只动了动手指,近千年的局就破了。当然,还有我的意外参与,更有那些阴差阳错的意外,如果我不穿越、如果里昂不闹独立、如果我没有进入范伦丁家的墓地……怪不得有句话叫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呢。再者,海泽尔后来已经拥有了日行石,那张契约又暂时没有用,也引不起她的兴趣。

但现在,海泽尔可招来了大祸,因为我血有毒的问题,血族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把顾虑一说,海泽尔就得意地笑起来。里昂冷哼一声,“就算全世界的吸血鬼都来了,我也会血战到底,不会容许别人伤你一根头发”

他真好。我心里甜甜的想着,走过去,腻在他身上,但不敢太用力,他浑身是伤。

“不用这么惨烈,利用你自已本身的优势,就能让血族退兵。”兰斯洛还是一脸无所谓的神态,“你不了解活到已经发臭的老家伙,种族的延续和变异,永远比面临危险更让他们牵挂。”

“我有什么优势?明讲”这是半天以来,里昂第一次和自已的祖先说话。

“好好活到三十五岁,自然转变。”兰斯洛耸耸肩,“那样的你是血族长老会最想要的,只要你威胁会自杀,就没人敢动淘气包一下。”

轻描淡写地说完,兰斯洛又转过身去问海泽尔,“你到底要在里昂这里得到什么?”

海泽尔一脸倔强,还带点你拿我没办法的样子来,很气人。

我叹口气,“傻蛋曾曾曾曾曾祖父,你怎么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呢?这件事为什么要问海泽尔?问里昂不是一样,你看他一身的伤,一定被严刑逼问过了。”

兰斯洛眼睛一亮,“你们中国文字就是有趣,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形容得多么贴切。”

“您老就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我嘲笑了一句就转身里昂,“刚才这死女人逼问你什么?”

“她问我《范伦丁之书》在哪儿。”里昂皱紧了眉头,“我不说,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自从内德高祖之后,《范伦丁之书》下落不明,我手里也只有那个要在三十五岁时打开的信封和那块石头而已。不过,我已经听糊涂了,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陪着笑,“先解决了海泽尔,再由兰斯洛去和血族、猎人协会谈判完毕后再说。相信我,我会一五一十全告诉你的,包括我那个最爱的第一个男人是谁。”

里昂愣了一下,显然不太有耐心等,但他终于还是点头答应。

“淘气包,你倒真会支使人,谁说我一定帮你们了?”兰斯洛笑道。

“如果不为了范伦家的后代繁衍和平安,您又怎么会出来?别卖关子了。您到底知道什么,以后要怎么做,都说出来吧。”我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范伦丁之书》的具体情况。”兰斯洛耸耸肩,“那是从第一代吸血鬼那里流传下来的,只有特定的人才能打开。这本书的原名也不叫这个,具体名字是什么早已经失传。它只是由范伦丁家族保管,后世的人就称之为《范伦丁之书》,并不是记录我们家族谱的。据说,它里面记载着血族最根本的秘密和咒语,掌握他,就可以控制整个血族,没有吸血鬼能违抗。说白了,谁得到它,就能成为真正的吸血鬼之王。不过,几千年来,这个特定者从没有出现过。”

“这本书在内德高祖时期就已经失传,她现在为什么又来问我?”里昂的眉头始终皱着,“海泽尔既然是内德的妻子,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三个人,三双目光,又看向了海泽尔。

“她刚才还说,她既然得不到,别人也不要想得到,还想杀人呢。”我哼了声,“里昂说起来身上也有她的血统,如果一个人连自身的传承也可以毁灭,也可以利用来达到自已的目的,实在垃圾。”

“你敢骂我?”海泽尔怒喝。

“我为什么不敢?”我冷笑,“你不惜把血族和人类同时推向毁灭的边缘,你让他们自相残杀,只为把里昂骗来,实现你的目的,你做了这么多自私得令人发指的事,还指望我能尊重你吗?我希望你下地狱去”

一理通,百理明,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基本情况已经清楚了。海泽尔产子死后,但尸体失踪。其实她根本没有死,而是想办法变成了吸血鬼。多年来她一直再找《范伦丁之书》,得到那本书,打开,就能统治整个血族,包括超级吸血鬼也将为她所控制,她想成为吸血鬼王,或者女王。

不过,经历了近千年,她仍然寻找不到那本在她老公那里失踪的神书。而有一天,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知道了东方教派,也知道了我这样一号特异人物的存在。于是她想穿越回来,再度有寻找的机会。

可她凭什么断定里昂会知道《范伦丁之书》的下落呢?里昂说不知道,那就真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严刑逼供呢?说起来,她应该穿越回更早的年代,逼问她的老公内德吧?也不知现在她的心是被男性思维还是女性思维主导,她似乎已经不想要爱情,而是沉迷于虚无缥缈的权利。

其实,有时候权利比爱情更像镜花水月,可惜她没有那么深的东方哲学智慧。

“阳光就是她的地狱。”兰斯洛轻笑道,“不用逼问她,她不会说的。干脆绑到外面,让她迎接第一次曙光吧。海泽尔,你有很多年不知道阳光的恐惧滋味了吧。”

“你要烧死她?”我惊讶。虽然海泽尔该死,可我怎么感觉快了些?

“不然能怎么办?她是不会说的。”兰斯洛耸耸肩,我本想再劝两句,但看到他狡黠的神色一闪,也就闭上了嘴。

对于吸血鬼来说,最大的、最可怕的惩罚就是死在阳光下。所以,当里昂念着诗慷慨赴死的时候,才那么震撼我的心灵。像尼娜这种新生儿还吵着最后看一眼阳光,是因为还不知道那种可怕的滋味。而海泽尔因为拥有日行石的母石,也没有深刻体会到阳光对于血族的恐怖感,兰斯洛就是赌她在黎明来临时会经历心理崩溃,最后绷不住说实话吧。

我赌兰斯洛赢。

“这块石头我先留两天,会还你的。”兰斯洛把海泽尔提到门外去,安置好,然后才轻回屋里,对里昂挥了挥手中的日行石项链,戴到了自已脖子上。

“我不需要石头,我需要解释。”里昂沉声道。

“你会需要的。”兰斯洛笑得高深莫测,随后突然动手,一把掐住里昂的脖子,把他按倒在地。

我吓了一跳,想也不想就在手中凝成一把血与火之剑,抵着兰斯洛的后心,“熟归熟,你如果敢碰他一下,我会跟你拼命的。”

兰斯洛轻笑了起来,“小丫头,敢在我背后动手。不过算了,爱情中的小姑娘都是如此。”他根本不理会背后的剑,咬破自已的手腕,逼里昂喝下他的血。

我神情一松,散了火剑,看到里昂身上被海泽尔刑罚出来的伤,迅速好转。

“谢谢你。”我改了语气,对兰斯洛说,然后上前扶起里昂,依偎在他怀里。

“如果真要谢我,以后别在我面前流血。我活得太久,除必要的进食,血液已经无法诱惑我。可你不一样,淘气包,你的血会令血族中人疯狂,令我们范伦家的男人沉醉。”兰斯洛轻轻吸了吸鼻子,眼神有一瞬间的失神。

里昂连忙抱紧我,警惕的看着他的祖先。

“你杀人了吗?”我突然问。直到现在我才想起,因多年未饮用新鲜血液而变成骷髅一样可怕的兰斯洛,是如何恢复那绝代容颜的呢?

“这年头盗贼横行,需要贵族为民除害。”兰斯洛说得好听,还不是杀人了?不过他说是坏人,那食物就一定是坏人。以他的等级和资历来说,犯不着骗我。

“你们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又问,“明明我告诉我弟弟和爷爷,如果能放出你,就立即返回。”

“解开结界时遇到了一点麻烦。”兰斯洛还是一眼无所谓的样子,“你的弟弟很强大,可惜他还不懂运用,需要有人好好调教。当时他折腾半天才释放了我,然后你爷爷要和我比试,再然后我与你弟弟谈了一个判,回来时是有点耽误时间,不过好在赶上了对不对?”他说得轻松。我琢磨着,虽然事情的经过绝不会这么简单,但想必也差不多是这个程序。可师祖为什么和他比试,小丁又有什么好和他谈的,我很好奇。

只是我还没问出口,里昂的声音就又响起,“告诉我事实,所有的”

于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兰斯洛倒也不藏私,娓娓道来,直说了大半夜。

85 范伦丁之书的秘密

原来,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是一条河,对于他来说却是闭合的因果链。当年,他遇到了grace,两人因为相爱而紧密相连,grace甚至献出了本族的圣宝……那颗日行石。兰斯洛感念grace的深情,发出了真诚的誓言。可惜,后来他没有做到。

不过,正因为范伦丁家族借助子母石,能行走于阳光下,打算重回人类社会了,血族长老会跳出来强烈反对,并差一点做出灭门处罚。

只是因范伦丁家的男人在三十五岁前都恢复了生育能力,因他们与女巫族的血液融合后会产生奇特的变异,因那女巫族的巫老预言,范伦丁家在第十三代可以孕育出不怕阳光的吸血鬼,所以才有了那纸契约。

范伦丁家族为血族定期提供一些物质用品,并认真培育超级吸血鬼,而血族不会干涉范伦丁家的任何事物。他们承认范伦丁家在血族中的古老又尊贵的地位,却又允许他们超然于上。假如别的吸血鬼想娶人类女子,血族长老会可能干涉,但如果是范伦丁家的男人这么做,就完全没有问题。

兰斯洛,可以说为血族,为自已的家族都谋取了巨大的利益。除了感情上的背叛,他这一生简直算得上是完美的。可是,他终是个任性的男人,又有太强烈的优越感,纵然后来悔悟,但他却无法原谅自已。

从这一点上来看,他算得上是个多情种子。

他把自已埋葬在坟墓中之后,被结界所封,理论上是无法再出来的。万古的寂寞中,他藉由grace送给他的那件宝物,可以观察着自已所有的子孙。

时间正常的流淌着,他看着一代又一代的儿孙生活,犯下与他同样的错误,不得善终。然后在内德那一代,海泽尔出现了。

她特异的生理结构和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控制欲,令内德很早就秘密养了情妇,偏偏在她产子时还流连在情妇身边。而她阴差阳错的知道了这一情况,性格激烈的她气急交加,于是香消玉殒。

当时,海泽尔确实进入了死亡状态,并不是装的,可不知是什么灵魂力量,让她以心念勾引来一名心志不坚毅的血族成员,把她变为吸血鬼而重生。这时,对爱情的绝望令她转而迷恋权利,令她渴望所有吸血鬼和会巫术的人都臣服于她,于是她隐身于黑暗中,寻找成功的机会,并立下诅咒,疯狂报复后来的范伦丁继承人。

在内德没有发现她的秘密时,两人还是很相爱的,而且内德这个人,是范伦丁家少见的那种温和没有主见的人。所以,他犯了一个错误,他在二十来岁、还没有转变成吸血鬼时,就在海泽尔的鼓动下,开启了家族秘密……三十五岁会变成吸血鬼、血族契约、日行石、《范伦丁之书》……他早早就知道了。同时,这也使得海泽尔了解了一切,知道《范伦丁之书》并不是族谱,而是一切强大力量的来源。

内德暴死,使《范伦丁之书》的故事和一些家族史失传,所以里昂不了解很多事。不过内德多了个心眼儿,他死前不仅改变了家族密室的进入方法,还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范伦丁之书》彻底消失了。只是在他死前一刻,海泽尔运用吸血鬼的蛊惑能力,询问《范伦丁之书》的下落。至于内德说了什么,这么关键的部分,兰斯洛居然没有听到只隐约知道和第十三代的继承人,也就是里昂有莫大关联。

海泽尔有着超乎寻常的耐心,她等啊等啊,终于等到了身为第十三代的里昂的诞生,成长。她秘密潜伏在里昂身边,但却从没有任何一个机会进入密室,或者探听到与《范伦丁之书》有关的事。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东方女孩穿越时空,刺杀了里昂,然后,还没等她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就飘然而去。

她从没见过那种可以令时空转换的法术,只是感觉到东方女孩身上的异世感。她很着迷,然而她也没浪费一点儿的机会,从已经死掉,却还没转变的里昂身边偷走了日行石。那颗石头,是里昂在出征前,怕在三十五岁时回不到家乡,所以才提前戴上的。在海泽尔看来,这种偷窃行为是完璧归赵,而她从此可行走于阳光之下,稍微伪装一下,就和正常人类没有任何区别。

最可怕的是,她还抽走了一半里昂的血,趁着里昂还没有苏醒的时候。那些伪的超级吸血鬼,就是由此诞生的,只要把超级吸血鬼本体的、也说是里昂的血以巫术提炼,融入普通吸血鬼身体里一滴,就可以制造出表面很相象的物种来。毕竟,里昂虽然没有转变成功,但他经过十三代融合的血却准备好了。

没有吸血鬼能抵挡站在阳光下的能力,所以才有那么多普通血族宁愿被海泽尔操纵,为她战斗,也要成为伪超级吸血鬼的原因。而海泽尔其实一直在等那个异时空的女孩,也就是我出现。只要她活到我生活的年代,并在特殊的天时把我引来,利用小丁和小夸,再加上我天生的能力,就可以穿越时空。

她一定计算过穿越的时间,也研究了千百年穿越的技巧和可能,我猜她应该是想穿越到内德活着的时候,那样比较容易找出《范伦丁之书》。毕竟,千百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刺探,却从没有里昂那里得到消息,因为里昂成为吸血鬼后,无比强大,她又不敢暴露身份,所以不能太靠近。

想来,这大约是因为师祖在穿越日的突然出现,令时空出现了偏差。要知道,师祖对穿越这件事很有些经验了,穿越到哪一时空,他是经过盘算的,只可惜到底不那么精确。另一方面,海泽尔对自已没有十足信心,于是带着尼娜这个帮手兼备胎一起来到中古北欧。

海泽尔鼓励尼娜追求里昂,是想通过柔情攻势获得秘密。她当年就是这么做的,可里昂不是内德。如果说内德是范伦丁家温和派的代表,里昂就是强硬派的。而当我在逆镜中,再一次走进里昂的心,等待了近千年的海泽尔再也等不下去了。

她疯了,长久的压抑完全毁掉了她的理智、她的耐心。后来所有一切的阴谋,伤害小丁和师祖,伤害小刘易斯,伤害苏西,伤害很多很多的人,都不过为了扰乱视线,达到她自已那阴暗又变态、简直让人难以理解的目的罢了。

听着这个复杂的故事,我头都昏了。我无法理解一个人搞出这么多事,牵扯进这么多人,就为了得到一本书。我很怀疑内德是在胡说八道,因为里昂肯定的说,他根本不知道《范伦丁之书》的秘密。

“说不定你没有发觉身边的细节。”兰斯洛懒洋洋的,“那书是以圣物制成,经过了几千年,很有灵性。”

我同情地看着兰斯洛。他在墓穴中看着这一切,看到自已造的孽,可却无能为力,也很惨的。

“听了半天,完全是关于那个女人的阴谋。谁告诉我,范伦丁家到底有什么秘密?与吸血鬼有关是不是?”里昂插嘴,似乎疑惑更深。

“让你的小情人给你讲吧,她应该全知道。”兰斯洛站了起来,“太阳快升起了呢,我们得去看看海泽尔怎么样了。”

“她会说吗?”我有点紧张。

兰斯洛一摊手,“不知道。但她如果不说,你们就惨了。刚才我说的故事全是我亲眼看到的部分,加上我后来的推测,不是完全的事实,必须海泽尔全部承认才算。而且,当年内德对她说了什么,她为什么盯住里昂不放,也要她自已说出来呀。难道你们不想知道《范伦丁之书》的事?”

我和里昂对望一眼,齐齐摇头。

“不求上进的一对家伙儿。”兰斯洛骂道,但眼神中却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就知道天天腻在一块儿过小日子,连这世界上最强大的权利也不要。”

我正要还嘴,里昂却捏了扞我的手,向我示意往门外看。

我抬头望付出,就见青灰色的天空中浮现出大片桔红色的云朵,一缕光芒正以不可阻挡之势,冲出地平线,照耀向大地人间。

“真美啊”我、里昂、兰斯洛几乎同时说出口。

兰斯洛更是陶醉,他胸前的日行石发出隐约的光芒。他自我关进墓室几百年了,此时的阳光令他似乎获得了新生一样。

可就在一旁,凄惨的尖叫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和祥和,也严重损害了我们的心情。海泽尔,曾经强硬无比的海泽尔,隐忍无比的海泽尔,对阳光的享受权得而复失,这时身上冒着一缕缕的白烟,极致的恐惧加上失败带来的挫折感,令她完全心理崩溃,哭叫着让兰斯洛把她带进房间,发誓会说出一切。

兰斯洛大发慈悲,把快要糊了的海泽尔提了进来。阳光的伤害不同于普通伤害,并不能令吸血鬼迅速痊愈,何况破旧的屋顶总有星星点点的阳光射进来,于是海泽尔在烧伤的痛苦中坦白了一切。

兰斯洛的推断完全正确,事实就是那样的。至于内德说了什么……

“他说,范伦丁之书他打开过,可惜只有一瞬间。”海泽尔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说,“还说,这宝贝最终会落在第十三代的身上。”

饿滴神,什么意思啊这是

86 明天我要嫁给你啦

在海泽尔最平静的时候,在她以为会受到宽恕的时候,兰斯洛以极快的手法,结束了海泽尔做为吸血鬼的生命。至死,她都没有发觉。我并不觉得兰斯洛残忍,反而,我觉得他很慈悲,让海泽尔这种也算是恶贯满盈的人,在无知觉中死去。其实对海泽尔来讲,这也是个无言的结局。她搞出那么多事,折腾了近千年,结束时却只用了一秒。

随后,兰斯洛说要去看几个朋友,嗖一下就不见了。而我则和里昂两人一骑,慢悠悠走了大半天才到都城。路上,我们都不说话,先平静各自的心绪,打算回家再好好谈谈。并且我决定了,回去就修炼能带人的遁术,那样来来去去就方便多了。

一进城门,我就看到了小丁。他见到我和里昂平安回来,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接着里昂就被近卫们接去议事,顺便描述一下早上尼娜伏法的细节。我没心情听,就拉着小丁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坐着,细细问起他们解救兰斯洛的事。

“当时我觉得身上有一种力量,可就是使不出来。或者,使出来了,却又突然被吸走了似的,完全消失不见。”小丁叹了口气,“我折腾了三天才成功,可师祖又要和兰斯洛斗法。”

“师祖真是,什么节骨眼儿了,还争这一时之气。”我非常无奈,幸好兰斯洛赶到了,如果再晚一会儿……

“也不能怪师祖,他是要求如果他赢了,兰斯洛在办完事后,还要回到墓地中。”小丁解释。

我瞪大眼睛,“我已经和兰斯洛约定过了,他答应解决了这边的事就回墓穴啊,怎么师祖还……先说说到底谁赢了?”

“平手。”小丁抓了抓头发,“这还是师祖施展了诡计的缘故,这个兰斯洛实在太厉害了。”

“平手的结果是什么?”我急问。

“兰斯洛每个月可以出来一次,但是不能伤……呃……好人。”小丁看我有点激动,支支吾吾地说。

我垮下脸。

怪我,都怪我,事先没有和师祖仔细说,结果他画蛇添足不要紧,等于给了兰斯洛更大的自由。兰斯洛基于贵族和家族的尊严,立下誓言就会遵守。可师祖是我的长辈,再主动与他约定的话,就等于推翻了我前面的约定,自然以后面的为准了。

兰斯洛太狡猾了,以前他还变幻出里昂的样子来迷惑我,现在还诱师祖上当。不过算了,反正他每个月只出来一次,九百年的话,是出来一万来次,吸干一万多坏人的血,也勉强可以容忍。

“后来呢?你们可是离开了二十天呀。我听兰斯洛说还和你谈判来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没上他的当吧?”我盯着小丁,有相当不安的感觉。

“我打开结界用了三天,可师祖和兰斯洛斗法用了两周时间。然后,我们谈判又用了三天。其实……用不了这么久的,但兰斯洛说我不想好答案就不走,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师祖又非要我自已决定,我就想了三天。”

“什么重要的事?”我抓住小丁的手,“没关系,全告诉姐姐。万一有什么不利的地方,我们直接赖掉就行了,恶人由姐姐来做。”

小丁被我逗笑了,真是倾国倾城,害得几位路过的姑娘差点晕过去。

“严肃点”我使劲点了一个他的额头。

“也没什么。”小丁捧着额角呼气,“就是……兰斯洛说我现在已经是血族中人,就算小夸进入了我的体内,我也仍然有一半属于血族。而且因为我是里昂转变的,说起来在某种程度上里昂是我的父亲,他是我的祖先,所以他说要我留在他身边,亲自教导我九百年,好成为一个成熟而强大的吸血鬼。”

“什么,你不跟我走了?”我大惊失色。这个弟弟与我是千年的缘份,感情非比寻常,我可舍不得让他跟在兰斯洛身边。再者,兰斯洛那么狡猾,我怎么放心?

“姐姐,对你来说,只是一瞬。”小丁突然露出来忧伤的样子,“师祖是很赞成的,因为他说我身上具备了血族和火之巫族的相冲之力,是需要一个人来引导,不然会有大难关。当时他不说,是不影响我的决定,但我做了决定后,他觉得很明智。”

师祖当然觉得明智,可所谓关心则乱,不是说师祖对小丁不好,也不是说师祖对小丁不负责任,但我这亦姐亦母的心思,不是别人能够了解的。但,我是不是应该让小丁自已决定人生?我是不是应该学会放手?只是,这九百年有无数变化,万一出点差子,我们之间就可能是永诀。

想到这儿,我不禁掉了眼泪。

小丁吓着了,立即抱着我的肩,“姐姐,你别难过,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毁约就是。反正,我如果想走,谁也拦不住我。”

我心里一酸,知道自已太感情用事了。为了小丁的将来,或者这个险我必须冒,这个分离我必须要承担。只是为什么心里就是一阵一阵的疼呢?而且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我们能回家?”我惊讶的问。

“师祖说能。”小丁帮我擦了擦泪水,“师祖说天机每年都有,今年的天机就在这几天了,只是除了个别几个人,其他人都不会计算。我们姐弟有天生沟通天地的能力,加上了不起的小夸和师祖做法,应该可以回去的,但时间上可能略有偏差。”

“偏差?什么意思?”我心头巨跳。

这近一个月来,我的情绪一直紧绷,从昨晚到今天更是高潮迭起,生死两重天,我实在有点承受不住新的刺激了。

“师祖说不用提心啦,就是差个十天半个月的。”小丁安慰我,“反正里昂和我都不会忘记姐姐,到时候姐姐来找我们相认就是。”

真的……这样简单吗?真的……这样简单吧我还是不要把问题简单复杂化,看海泽尔和尼娜,编织了那么复杂的网,到头来也不过是不攻自破。以道学来说,不顺应自然的东西,不管看起来多么伟大,也是一碰就倒,瞬间毁灭。

又和小丁说了半天话,嘱咐了、唠叨了、也豪言壮语了,这才看到里昂从议事所出来,连忙追了上去。

他慢慢握紧我的手,就这么牵着我回去,先叫人烧了热水洗澡、然后是换衣服、吃东西,最后才把我抱上床,紧紧依偎着,似乎确定我就在他怀里后,才叹了口气说,“全告诉我吧。”

我慢慢的、事无巨细的、真诚的,把我所知的一切说了出来。包括他的身世,包括范伦丁家的传承和秘密,包括九百年后,我们的爱情。以前,或者有还有顾虑,但当他为我再度不惜生命时,我相信我完全可以拥有他了,于是知无不言。

他紧紧抱着我,“我还以为,我已经无法更爱你了。虽然我很想,可我不知道还要怎样爱。”他微微的笑,迷人至极,“原来,我还可以更爱一些。可惜,你改变了历史,在九百年后我们再无法重新开始。我很遗憾,我不能亲历。”

我心尖上好像被小刀割了一下似的,疼得不明显,但那痛感却是很深。那是我最美好的爱情,时光飞逝,一切过去,我并不介意,可我何尝不遗憾那段回忆中,以后就只剩下我呢?不过,人还是不要太贪心了,我能拥有现在与未来,却也够了。

“我绝对不会忘记你的。永远也不会。”静静的拥抱了一会儿后,他突然哑声说。

我一凛,不敢看他,只小声问,“你知道我要走?”

“你不属于这里。”他的声音很闷,似乎压抑着心头的一切浓烈的情感,“刚才兰斯洛找过我,让我明白强留着你,历史可能发生重大改变,也许会危及到你的生命,所以……你必须走。”

我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眼泪唰一下流了下来,更深的缩进他的怀里。穿越时,一心想让他爱上我,却不明白爱了,还要离别,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也许,我不该怀疑他的爱经过九百年会转变,但此时我却心疼他的漫长等待,那是何其残忍。

“原来我梦到你离开我,真的会发生。”他苦涩的笑在我头顶发出。

“我不是离开你,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我哭得他胸口濡湿,哽咽着,“我只是到远处去等你,你一定要找到我知道吗?一定要找到。不能分散。”

他只“嗯”了一声,却没有多说什么。然而,我却奇异的安宁了下来。

他低下头来吻我,平时那么热烈急切的吻,这一次无尽的缠绵,千言万语,似乎全在这一吻之中。接下来,他似乎带着无比虔诚的心和极致的温柔和我温存,仿佛,这是我们的最后一夜。

“兰斯洛和我会把历史微小的偏移都尽量修正过来。”事后,我们浑身是汗的抱在一起,好像身体都粘在了一起似的,“我会修复同皇帝陛下的关系,也会在几年后假装被刺杀,退出人类的舞台,还有其他的小事要注意。总之这九百年我会很忙,你不要担心我。”

“忘记我也没有关系,我会重新让你爱上我的。”我用力点头,“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我每天都会想你,不会忘记,而且还有件事我等不及了。”他忽然说,“明天,嫁给我。正好兰斯洛和教会的首领都在,我要给你一个最正式的婚礼。”他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真诚而坚定。

于是,我没再犹豫,没再顾虑,痛快的应了下来。而且,什么也不问。

如果这九百年的时光还有未知的因素,不管我们是否能最终在一起,就让我们在现在能够真正彻底的拥有彼此。

成为他的妻子,是我最完满的爱情。

……明天我要嫁给你啦,明天我要嫁给你啦……

我哼着这首歌,忽然感觉,真的真的很幸福。

87 重拾记忆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婚礼极度简朴,参加的人除了新郎新娘外,就只有师祖和小丁代表女方家,兰斯洛和小刘易斯代表男方家,还有千里奔袭,准备降妖除魔的秘密教会、也就是吸血鬼猎人协会的前身的会长大人,他是担当牧师的职责的。

多么诡异的场面哪,几方人几乎全是对立的,甚至仇恨的,却因为一对新人,还不为人知的秘密协议的关系,聚在教堂里。

所以说,后代人说吸血鬼怕教堂是不正确的,兰斯洛就心安理得的坐在那儿。不过,他也不信奉上帝就是了。但对我来说,尽管我崇信东方宗教,可这里毕竟是西方世界,不过要我到魔鬼的殿堂结婚,显然也接受不能,于是只好折中,在教堂举行仪式。

反正,我是为了配合里昂。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的真诚与深情。

不过因为决定得太仓促,我没有时间做新衣服,于是就用白床单包裹身体,又戴上一个玫瑰花冠,弄出一个希腊造型来。里昂看到我的时候,眸色顿暗,显然很满意、很惊艳、很爱慕、很那啥……

而在婚礼现场,师祖哭得老泪横流,很好的担任了“母亲”的角色,而且好像很激动,小丁无奈得直翻白眼儿,兰斯洛差点憋不住笑,牧师大人则乱飞眼刀,恨不得喊一声上帝保佑,再戳师祖一刀。

随后,我们进行了巡城游行,因为做为亲王夫人,我必须接受臣民的朝拜,这是无论如何也省不了的。

我没有坐马车,而是和里昂共乘一席,从欢呼的人群中走过。我看到了小熊,看到solomon,看到了大宅的男女管家,还有无数熟悉的、曾经向我丢石头的普通人。我曾经很漠然、很轻视的对待他们,但此一刻,被接受和爱戴的感觉令我差点落泪,觉得自穿越而来的辛苦全值得了。

直到下午大约三四点钟的时候,我和里昂才回家。简单的吃了东西、洗了澡,本想和里昂好好独处一下,却发现卧室中站着两个不速之客:师祖和兰斯洛。

“不是又出什么事了吧?”我吓了一跳,看向穿着睡衣,坐在床边的里昂。

“他们说要送给咱们一份礼物。”里昂有点无奈,摊了摊手。

“不必这么客气了。”我笑眯眯的,明显是下了逐客令。

不过这两个老家伙没有一点自觉性,根本不理我的话茬,师祖反倒走过来说,“这份礼物是我和老兰精心准备的,如果你不要,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老兰?后悔?我莫名其妙。

“你的穿越,会使历史发生偏移。”兰斯洛说,“但我和里昂会尽一切力量修复,只是,有一件事是无法修复的……那就是你和里昂在九百年后相处的时光。那些只能存在于你的记忆中,里昂却成了旁观者,没有真实的经历。”

我心头一揪,说不出是伤感还是失落,但随即又升起一种兴奋和狂喜的期待,“你们有办法?这就是送给我们的礼物吗?”

“怎么说呢,应该算是灵魂的逆行吧。”师祖抓抓下巴,“本来道门的修行中有这么一种秘术,可以让人肉身不动,但魂魄看到过去和未来,后来听老兰说他们的西方法术中也类似的魔法,而且他还做过,所以我们合计着,应该能配合施法,让里昂这小子的魂魄和九百年后的魂魄沟通,就像把往事重新经历一遍一样。说白了,通过时间逆向,进行记忆移植,懂不?”

“真的可以?”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虽然和里昂相爱,虽然真心不二,虽然还是在一起,并嫁给了他,但九百年后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就这么消失在时间的洪流里,我嘴上不说,但心里确实非常遗憾。假如这遗憾能弥补,这真是送我们最好的结婚礼物

“应该可以。”师祖看我这么高兴,也笑嘻嘻的捋了捋胡子,“老兰玩过一次,不过他是自已本体施法而行,毕竟比较容易,但里昂……”

我在屋里转悠了几圈,平静心绪,再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兰斯洛被困在墓穴里,凭借着宝物对外观察,一直这样经过了一千多年的时光。他一直窥探着自已的子孙,当然包括里昂在内,甚至他目睹了我的穿越。于是,现代的他通知了古代的他。怎么通知呢?自然是师祖口中的所谓灵魂的逆行。

既然从今往古行得通,从古至今理论上也是可以。再加上师祖在一边以东方道法相助……可行

我看了里昂一眼,他满目掩饰不住的热切,在我的记忆中失踪,没办法亲历九百年后我们的相爱,他也是很遗憾的。因此,我们齐齐点头。

“你们双手交握,并排躺在一起。”兰斯洛说,“得先给你们催眠呢。我这祖先当的,还要为后代儿孙这样辛苦。”

“行了,我还不是一样。”师祖挥挥手,“要不是因为小乙丫头,我也留在这儿,跟你一块精研九百年道法,这可是问老天挤出来的宝贵时光呢。”

“你能活那么久吗?”

“切,我们中华道法,博大精深,修炼得法成仙成神也有可能,何况人类寿数?你们西方人,修行起来框框太多,我跟你研究是看得起你。”

“我们血族血统高贵。”

“我们道祖得窥大道时,你们还在玉米地里掰棒子吃呢,而且还是野生的。”

“停”我阻止面前的“论道”大会,“我们准备好了吗?那快开始吧。牛皮不是吹的,让我们成功才算你们的本事,吵什么吵”

“不尊重师长的丫头”师祖和兰斯洛几乎同时骂了我一句,但好歹停止了争论,联手施法。

后面他们做了什么我并不清楚,我只是渐渐睡去,然后回到了九百年后。我清醒的知道这不是梦,这是我的记忆,但仍然不能自已,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我们在时光之河中徜徉。

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们互相别苗头、我们对立、我们争斗、我们彼此仇视但又要命的吸引,几次差点有了肌肤之亲,还有很多不经意的,当时没有察觉到的小温馨和心动,直到最后,他在我面前“死去”,而我痛彻心扉……

痛极之后,他再度出现,我们小心翼翼的爱着,经历无数的误会,好不容易在一起,却面临伪的超级吸血鬼来袭,于是发生了那场穿越……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恨不得沉浸在记忆中不出来,而后感觉手掌奇疼,突然就醒了过来。

师祖和兰斯洛脸色苍白,说明刚才那一刻我和里昂非常危险,我们差点就迷失在灵魂的逆行中,两位长辈却几乎走火入魔。

“差点要了我的老命。”师祖叹了口气,“你们两个都对从前那段往事太执着,差点出不来”

“那是以后,不是从前。”里昂插嘴,脸色的表情很复杂,像是沉醉,像是感动,更像是寻找回宝贵的东西那样珍惜,“那是我们的一部分。”

“随你们吧。”兰斯洛走过来,咬破食指,滴血于我们的手上,那深深的刀口快速愈合。

“这也太狠了。”我看着手心,责备。

“不狠,你们醒不过来。”兰斯洛无所谓的说。

“死丫头,送了礼物,还救了你们,居然还给我嫌东嫌西。”师祖骂我,又和兰斯洛对了一下眼神,双双往外走,只甩下一句话,“三天后的午时是今年的最佳天机,我们在城外树林见。”

这等于,宣布了我和里昂分离的时间,还没到那一步呢,我就已经不舍。可是,这是必须要经过的路。

“师祖,你可以留下。”我看着师祖的背影说,“我一个人也可以穿越,也不是没做过。”假如小丁要留下,假如里昂也在这里,假如历史需要修正,那么多师祖一个帮手总是好的。

“你真的可以?”师祖回过身,很惊喜。

我重重点头,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让他别再耽误和我里昂独处的宝贵三天。

“不要担心我。”房间只剩下我们两人时,里昂拉住我的手说,“时间是个奇怪的东西,只要心里有目标,千年也不过一瞬间。”

他温柔地看着我,极力掩饰愁绪,于是我强逼着自已表现得乐观。毕竟,这九百年,最大的痛苦都要里昂来承受。我主动吻他,他热烈的回应,可是当他把我压倒在床上时,门却被打开了。

我们吓了一跳,迅速分开,却见来人是小刘易斯。他有点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看起来好可怜。我藏在被子下的手,拧了里昂一把,叫他不锁门,被孩子看到太尴尬了。

“来,小宝贝。”还好我的衣服整齐,没有被脱掉,于是我欠下身子,对小刘易斯伸出手。

他犹豫了下,才跑了过来,一下撞进我怀里。

“你要走了吗?”他问,沉重的鼻音说明他哭了。

我不忍,只得吻着他的头发回答,“我们还会见面的,我保证。”

“要很久吗?”

“很久,久到你长大成人,变成一个英俊有为的男子汉。”

“那我能娶你吗?”小刘易斯仰起小脑袋,很认真地问我。

“我已经娶了她了,所以找你自已的女人去,小子。”里昂把小刘易斯抓过去,放在自已腿上抱着,“我的一切都会属于你,只除了马小乙。”

88 回家

“那我要找一个妈妈这样的姑娘,可以吗?”小刘易吸了吸鼻子,妥协了。

我愣了一会儿,才知道刘易斯嘴里的“妈妈”,指的是我,这让我心里突然一阵开朗。如果说,改变历史这种事有什么好处,就是后世我与刘易斯、与师兄的交集都可能改变。那样,我就不会伤害他们了。而刘易斯喜欢东方女孩的原因,大约就是这时候由我而起的吧。

“可以。”里昂难得的温和,“但马小乙只能是我的。”

“好的,父亲。”小刘易斯乖巧的答应,又眼巴巴的看向我。

我微笑,俯下头,在他的小嘴儿上啄了一下,“记得哦,你的初吻是给了东方姑娘的。”

小刘易斯笑了起来,离别的伤感在他稚嫩的小脸上淡了下去,“我会等你的。”他说,“小丁哥哥说会跟我一起玩,让我变得和父亲一样强大。到时候你看吧,我一定特别厉害。”

“好啊,我等着看呢。”我才想再亲一下小刘易斯,里昂却一把把他抓下了床,并一直送到门口,“这几天别来打扰我,去找小丁哥哥玩。”

天哪,什么辈份,全乱了套了。

我和里昂是夫妻,小丁是我弟弟,却是他的“儿子”。他真正的儿子刘易斯想要娶我,却叫我的弟弟为哥哥……算了,还是不想了,我头疼。

咔哒一声,门被锁上了。

“现在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里昂慢慢走到床边。

我跳起来,一个反身,把里昂压倒在床上,主动进攻。这一分手,就是九百年,不管结局如何,我要他永远记着这一夜……呃不,是这几天

除了必要的、诸如吃饭等生理要求,我们三天没有下床。倒不是一直做那爱做的事,就算里昂体力没问题,我却支持不住。我们只是抓紧每分每秒在一起,还不断的说话,困极时紧贴着一起睡,把每一刻都放大成一生那样爱着。有时候我半夜醒来,会看到里昂瞬也不瞬地看着我,好像永远也看不够似的。然后我们继续温存,再然后心贴着心说话。

“你会在三十五岁时转变吗?”我窝在他怀里,脸颊蹭着他的胸膛,问。

他点点头,“这是兰斯洛和血族长老会的约定,不然这件事被海泽尔闹这么大,怎么可能轻易解决?我还得回了那纸契约,不管多少年,只要契约在手,血族长老会就休想左右我。”

“他们想得到超级吸血鬼,可不是为了让你逍遥快活的。”一想到这个,我就有点担心。

“他们想让我领导血族崛起,可一旦我转变成功,我会用其他方式扩展我们血族的生存空间。”他微笑着说,“无论如何我是血族,我有义务保护族人。可是活得够久,真心爱上一个人后才明白,很多事不一定要武力解决。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你死我活的事。放心,这些问题我会解决,我几年后就会转变,之后有九百年时间可以做这些安排。”

“可惜我不能陪在你身边。”我叹息。

“你陪着了,在这里。不管多么为难,多么寂寞,只要我想想你,我就会快乐。”他抓住我的手,按在他的心脏部位,“为了你,小乙,我一定会做到的。当我们再见面时,我要你跟我过轻松的日子,不再向以前那样,一直不安心。要记得,以后有麻烦,以后再解决,生活不就是这样吗?惹麻烦,解决掉。”

他说得对,我相信他能做到。他是那种性格特别坚毅的人,一路不通就会试千条百条路来完成。他这样的人,做什么不成?

“刘易斯呢?”我想起那个可爱的宝宝,九百年后帅绝人寰的青年,全球女性无法抗拒之吸血鬼第三名的、深深爱过我的人。

“我会在他当年变成吸血鬼的时候询问他的意思。”里昂轻轻摩挲着我光裸的肩膀,“假如他愿意,他就会成为血族中人,假如他不愿意……他可以作为人类生活,直到老死。可是他不能有子嗣,因为范伦丁家到第十四代就结束。”

他没再说别的,但我知道,他舍不得儿子。可是我有个预感,刘易斯也不会舍得里昂的。在九百年时光的那一头,我还将见到他。说不定,里昂会让那个刘易斯第一个爱上的东方巫女活下去。不过那又是一段痛苦的人鬼之恋,永恒的生命对上流动的时光之河,什么样的痛苦抉择,都要那对恋人自已来做出。

我和里昂也一样,我们看似有了结局,事实上还没有。

《范伦丁之书》的秘密到现在也没有解开,谁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渐渐湮灭,还是又掀起风浪呢?但那是回到九百年后的事了,何必操心太早。

我的手在里昂的腰上轻掐了一把,那是他敏感的地方,他果然哼了一声,缠了过来。此刻,我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愿意做,只希望时间能为我停留,让我尽量多的和里昂在一起。

然而时间是从来不会等人的,三天时间转眼就到了。

我穿越时穿的衣服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于是我只好穿一套这时代的男装,免得不知降落在哪里时引起围观。而当我到达树林时,所有参与者都在,只差我一个。

“淘气包,我们九百年后见。”兰斯洛揉揉我的头发,早就看破世情的老家伙,居然眼神里流露出不舍。

“姐姐,我发誓会好好的,让你很快见到我。”小丁对我说。

我点点头,看了看小刘易斯。他的碧绿眼睛中泪水莹莹,他不能理解这件事,但里昂却坚持让他参加我踏空而走的情景。

或者,他是想让刘易斯在决定是否做吸血鬼时想到这一刻,从而决定加入血族吧?而我们来时的海泽尔和尼娜都死了,后世将再没有他们这一号人物的存在,也不会有伪的超级吸血鬼来害人。总之,与她们有关的一切都不会存在,那边也应该是平安的世界吧。

“别回头。”当我想向里昂告别时,他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他强有力的双手按在我的肩上,“不要和我说再见,直接到哈德斯岛上去,我会在那里等你。”

我强忍泪水,答应了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在月光情人的冬季舞会上,是谁在午夜黑灯时吻的我?”

他沟通了前后九百年的记忆,那些现代的事,都通过灵魂逆行而汇总到了一处,所以,他应该知道。

“是我。”他的声音沉郁如香木,深深刻在我脑海里。我这么久以来的疑问,终于得到了答案。原来在很早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能抗拒对我的渴望了。

“快点过来,现在时时刚刚好。”一直掐指算着什么的师祖,突然睁开眼睛。

尽管事前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此时听到师祖这么说,我的心还是像被突然撕扯了一下似的,感觉身上有很多看不见的血管和里昂的心脏相连,这一刻全部崩断。

我很想转身扑到他怀里,可他再度要我不要回头。我多想就这么陪他几年,哪怕看着他转变完,反正每年都有合适的天时不是吗?而且,我到现在还没有怀孕,我想要他的孩子。但他担心我这个不属于这里的灵魂待得太久会受损伤,于是咬着牙逼我离开。

师祖和小丁做法,他们配合默契,那个使景物都模糊了的时空漩涡很快形成了。我又感觉到那种一切都变得极为缓慢的时空和空间,我知道我就要离开这个时代,回家了。然而到最后,我仍然忍不住回转身去,用尽力量把手上的戒指摘掉,奋力丢出去。

里昂下意识的伸手接住。

他的眼睛张得大大的,满是眷恋,还拼命压抑的悲伤、不舍。所以,他才不让我回头吧?因为他没办法冷静,连装作这样也不行。他怕我回头,他就会不顾一切的留下我,怕我也不顾一切的要留下。理智让他做出决定,但他的心根本不听使唤。

“等我们再见面时,给我戴上。”我冲他大喊,泪流满面,“那时,我将永远也不离开你半步”

他没说话,举起了拳头,紧紧握住那只戒指。

……

如果你等我,我将回来。

但你必须全心全意的等。

等到天下黄雨,下大雪,

等到炎夏的凯旋。

等到记忆空白,心理动摇,

等到所有的等待都停止……

这一次,是我离开,于是我也念了一首诗,让里昂知道,我的心声。

随后,嗡的一下,我眼前一片黑暗。我突然想,假如我死了,我将很幸福,因为我最爱的那个人,是我眼中最后的形象。

比一秒长,比一分钟短,我眼前又恢复了光亮。

周围,是青翠的山峦,连绵不绝。

我整个被吓住了,心脏在瞬间停止了跳动。这是哪儿?这不是我穿越过来的地方。当时我是在里昂的农场外,刚和超级吸血鬼战斗完毕。所谓的穿越,不应该是定时定点的吗?难道出了偏差,我又来到另一个时空了?

瞬间,我浑身发软,跌坐倒在地。

89 永远有多久

“小乙,是你吗?”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我背后响起。

我猛然回头。

比刘三刀看起来还年轻几岁的帅哥,有点瘦弱,外眼角有点向下,永远有点黑眼圈,但只要女人看上一眼,没有不被吸引的。

“师傅”我那从头到尾只闻其名,却从来没有出场过的师傅出现了。

“怎么了?谁把你吓成这样,脸都白了。”师傅走过来,摸摸我的脸。

我愣了愣,突然紧紧抓住他的手,“这里是哪儿?现在是什么日期?您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不拉不拉不拉,一连串问题出了口。

师傅很耐心的听完,然后坐在我身边,“你从时空隧道出来时,不会又失忆了吧?这里是咱们神宵派的驻地呀。我嘛,新一轮闭关结束,掐指一算,发现你和你师祖,还有小丁的气息齐齐从这个世界消失,就知道你们又玩时空游戏了,所以到这里来等。”

“这怎么是玩游戏,这是拯救世界,很伟大的好不好?”我紧拉着师傅的袖子不放,“你怎么知道在这里会等到我?”

“因为你师祖只会把隧道的出口定在这里啊?他的算术实在是不太好。”师傅一脸无辜的样子,“上回还是我算的。他这么懒,肯定不会换数据。”

气的我师祖根本没对我说过,害我刚才吓个半死,以为又到了异时空。

“他和小丁怎么没回来?”师傅问。

“他们决定利用这难得的多出来的时候修炼,准备从时间长河那边,慢慢走回来。不像我,用瞬移的。”

“哦。”

“哦什么哦。快告诉我,今天是几几年,几月几日”因为师傅慢条斯理的,我吼。

师祖掏了掏耳朵,告诉了我x期。我在心里反复对照了下……还好,提前回来了三天,我可以尽快赶到哈德斯岛去。

可是,狂喜之后,现实的问题来了。我的护照什么的,全在大洋那边,如果再办个护照,我怎么解释我的人在中国?就算蒙混过去,重新办护照也要好久。

可我等不及了。

“师傅,给我想办法。”我不讲理的要求。这也不怪我,当人师傅的,就得给人家解决问题。

“找刘三刀啊。”师傅稳稳当当地说,“他是东方教派的总理事长,和外国的很多协会有联系,这点小事难不倒他。对了,别忘记找他借点钱,到外面不得用钱吗?再说你穿的这是什么呀。”

“刘三刀在哪儿?”我急问,看到我那貌似老实的师傅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哼,利用我折腾刘三刀本来我不应该让他如意,可谁让我有急事呢。刘三刀啊,委屈你了。

“他在家里等着。”师傅说,“我烦死他了,这才跑到外面溜达,也才遇到你。我如果不出现,你刚才还不得吓死?”

“他来干吗?”我转移话题,忽略刚才自已的可笑样子。

“他说睡了一觉后,醒来时发现记忆改变,有些事实也改变了,证明你穿越而去的任务成功,所以跑到这里来想听你汇报情况。小乙,小乙你去哪儿?等等我,我因为救你而损伤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你别跑那么快……”

师傅在后面的喊声越来越小,因为我越跑越快,希望快点见到刘三刀,然后快点飞到里昂身边。

事实证明,刘三刀的本事和能量实在是不小,在听完我心急火燎的汇报后,居然弄了专机把我送到大洋彼岸,而且还置办了不少潮服。但尽管如此,我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也就是我穿越的那一天了。

时间,刚刚好。只不知道,那个人还在不在?

我心情忐忑的上了哈德斯岛,离那栋名为月光情人的销金窟越近,心就越慌得不成话。根据一路上稍稍打探来的消息,这个哈德斯岛和月光情人和我穿越前没什么两样,是达官贵人们削尖脑袋也要来尽情玩乐的地方,还有其他的情况也说明,里昂在尽量保持历史原貌。至于不影响大局的细节有没有改变,就不知道了。

而才一踏上岸,我就先为两个人吃了一惊。是d先生和p先生,他们旁若无人的手牵手在沙滩上微笑散步,清楚的表明他们是情侣。那么漂亮的一对,排名第二和第四的帅哥,极为惹眼。

我心情激荡,可他们两个却都不认识我了。d先生还好,很友善的样子,p先生就冷酷多了。不知道p先生是怎么接受d先生的,至于p先生为什么没死,想必是里昂的手笔。该死的全杀掉,不该死的全留下了,而且尽量不造成对他人生活的影响,这样就能保证历史不偏移,应该是里昂的宗旨。

“嗨。”我打了个招呼,也不管他们理不理我。这是新的开始,我们仍旧会成为朋友的。

然后在行进的路上,我遇到了凯特.凯撒,他也不认得我了,但仍然阴阳怪气的,对我却很热情。一打听,原来是岛主父子都喜欢东方姑娘,交待过要给予特别的待遇。这说明,刘易斯还活着,终究还是加入了血族。而且……他们在想着我……

这让我有了一点信心,迷迷糊糊的直闯到月光情人的中心……那个舞厅去。

一切,都和记忆中的一样,装潢、饰品、灯光、摆设、甚至音乐……这让我有瞬间的恍惚,不记得我是否离开过,不记得这是否是我第一次来到这里。

衣衫鬓影、美酒美人、在那明暗不止的灯光里、群魔乱舞似的人群后,有那样一张椅子,总是坐着一个沉默的男人。虽然不发出一点声响,但每个人都会被他吸引住目光……

我挤过重重阻碍,我好像翻过千山万水,我耳边仿佛回响着最温柔的音乐,然而那个人……那个人……却是兰斯洛

顿时,我感觉脑海里的音乐突然走音乐了,变成玻璃划玻璃的刺耳的、扭曲的声响。

“怎么是你”我冲过去,急得快哭了。

“淘气包,终于又见面了。”兰斯洛看到我,相当高兴,漂亮的眼睛瞪大了,还伸臂抱住我,“你们中国话说得真好,弹指一挥间哪,九百年,也不是很长。”

我挣脱开,“实话说,我见到你也很高兴。但我期待的人,你明显不是排在第一位的。”

“哦,你是问你弟弟和爷爷。”兰斯洛故意东拉西扯,“他们好得很,你们中国的道术真神奇,你爷爷居然没有变得更老。至于小丁……”他凑近我,低声说,“现在是全球女生无法抗拒之十大吸血鬼第一名其他人的名次往后类推,所以稻村介二又从第十名跌了下去,精神很沮丧呢。对了,你爷爷和小丁今天都在,要不要见见。”

当然要可他们也不是我第一个惦念的人

我咬牙,瞪着兰斯洛,他一千多年的脸皮似乎也被我的眼中火烧穿,再也绷不住,举手投降道,“好吧好吧,他在威廉十六的城堡,你第一次进入吸血鬼世界的地方。小声说,威廉十六个可怜的还是死了,因为他不死的话,历史会出现偏差,因为他不是个听话的。所以嘛,城堡现在归里昂了。”

我一听,转身就跑,兰斯洛的声音却钻进我的耳朵。

“里昂仍然是这里的主人,只是今天是你穿越的日子,他预感你会出现,不想你们被打扰,于是去城堡等你,叫我来这里为他坐阵。淘气包,要幸福哦。”

我回过身,对他比划了个”v”字,冲出月光情人。栈桥处,凯特.凯撒在等我,他优雅的一鞠躬,“兰斯洛大人要我来送您去城堡。”

“他什么时候吩咐的?”

“几个月前。”凯特. 凯撒一本正经,“他给我看了您的画像,说您随时会来,还说您是亲王殿下早就娶的夫人,是我的女主人。”

“那你还不对我客气点?”

凯特.凯撒耸耸肩,意思很明确:他只效忠于亲王殿下,对于我这个夫人,还不太信任呢。不过,随他吧。以前那么难搞的北诺曼人都臣服于我了,何况小小一个管家。话说我在北诺曼时好像没见过他,但是不管了,我心如箭,要以最快的速度飞到里昂身边。

我们再度登船过海,然后乘车。一路上我不断催促凯特.凯撒,搞得他快疯了,比预计的时候提前一个小时到达。

车还没有停稳,我就跳下车,一路飞奔。城堡的大铁门是敞开的,大屋的门却锁着。我快速地敲了几下,心跳如擂,感觉全身的血都往上冲。

就要见到他了我要说什么?虽然对于我来说,分别只有三天,可感觉上却奇怪的和九百年没有区别。

太漫长了时间

门开了,我瞪大眼睛。

温暖的黄色光线从门缝中陡然放射而出。一瞬间,我看不清景物,只觉得我沐浴在那光芒下,一切如梦般不真实。接着,我被一片阴影笼罩,逃不开似的,身子也被人抱了起来,直接拖到屋里,那扇门呯然从身后猛地关闭。

他的吻落了下来,带着九百年的相思和饥渴、无尽的思念和痛苦、日日夜夜的等待,全在一瞬间爆发。

他不说话,握着我的腰,把我放到门边放钥匙盒的桌子上,十指插入我的头发,急切而匆忙的吻。他克制得浑身发抖,深浅不一的吻落在我的头发、我的面颊、我的脖子和我的唇上。

“让我看看你。”我勉强在他的狂吻下,呢喃出一句。

他略放开我,我看到他神情狂乱,从不哭泣的他似乎眼中有泪,眼睛不停的在我脸上巡视,似乎要确定我就是他等了九百年的人。我也哭了,但不过数秒,他就又缠上来吻我,他的情绪就像沉寂了九百年的火山,在一瞬间喷发了出来。

我漂亮的衣服被撕碎了,他甚至来不及带我到卧室去。不是急色,不是其他,而是他想快些与我成为一体,好证明我终于回到了他身边,好证明一切不是虚幻,不是泡影。

高潮来得又急又快,他从没这般疯狂,我也从没有这般投入。他的温柔中带着莫名的悲伤与恐惧,好像怕我再一次离开了。

“我们永远在一起”我尖叫着,喊出我心中的渴望。

90 关于宝宝的一切

从楼下到楼上,从楼梯到卧室,他纠缠不休,近乎沉醉的拥抱着我,除了不断的叫我的名字,一句话也不说。第二天早上,当精疲力尽的我连手也抬不起来,连话也说不出来时,他似乎终于确定,我真的重回他的怀抱,脸上也终于挂上满足又幸福的笑意。

“你是我的妻子,要牢记这一点。”他把那枚祖母绿的戒指套在我手上,然后又紧握住我的手。

“戒指这么大,做事不方便,可不可以换一枚?”我腻声道。

“不行,这是范伦丁家女主人的标志。”他不通融,然后伸手在我胸前,把恢复力量的鬼牙戒指和狼牙戒指抓起,“你师兄的东西,应该还他了吧?”

我但笑不语,这个男人太爱吃醋了

“想我吗?”他在我耳边吹着气问。

我一边笑着躲开,一边点头,“想得要命。”

他很满意我的答案,吁了一口气道,“我也是,天天在想你,一共三万两千多天。而且这么多年,我没碰过一个女人,假如我们每天都做,哪怕只有一次,你也欠我三万多次。”

我吓了一跳,“这个也要找补回来啊。”太可怕了。

“反正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有的是时间弥补。”他笑说。

我也微笑,心里却有点忧愁。我是人类,活不了这么久的。套用一句话,永远有多远?对于里昂来说,不出意外就是无限,对我来说,可能只有几十年,其中还包括了老迈的时间。我要怎么办?成为吸血鬼吗?可我是里昂死水一潭生命中的流动微风,如果我和他成为一样的,当然也会幸福,却仍然有遗憾。

“我觉得,我爱上你就是命运、是宿命”里昂轻轻吻着我的头发,“在你第一次穿越时,在你刺杀我的一瞬间,我爱上了你。八百多年后,以日行石为源头,我仍然爱上你。然后你第二次穿越,我还是爱了你。我觉得不管在哪个时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甚至你都不必出现,我还是会爱你,你逃不掉的。”

“我不逃,我也会等你来的。”我微笑。

事实上,里昂的自我补偿计划从第二天就开始,持续了一个月之久。倒不是每天都要床上渡过,而是分分秒秒腻在一处。他买了辆很豪华的房车,就是那种像活动房屋的车子,载着我四处旅行。我们一起看日出,一起在月光下散步,一起吃饭,像普通情侣那样看电影,晚上就在车后面的小床上狂烈热爱。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晕倒。

醒来时我发现我在医院,里昂神情激动,但举止克制的坐在一边。

“我怎么了?”我有点害怕。如果我得了绝症要死去,也只有立即成为吸血鬼一途了。

里昂张了两下嘴,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他喉咙似的。

于是我强逼自已镇静,安慰他道,“没关系,没关系,你快说我怎么了,我顶得住。”

“你怀孕了”他冲口而出。

事实证明,我顶不住,因为我欢喜得又晕了一次。醒来后琢磨半天,又根据医生说我已经怀孕两个多月的事实,我断定是我在古代时受的孕,我不仅自已回来了,还带回一个小的。

没有比这个意外更惊喜的了。本以为我不会有孩子,因为成为吸血鬼的里昂是不会再有子嗣的。可上天赐给了我最珍贵的礼物。

“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我问里昂,“不然我们可以以仪器探测一下。”说这话时,我的肚子已经大得让我自已看不到自已的脚,再有几天就要生了。

自从知道我有孕的消息,里昂就把我迎回了哈德斯岛,珍宝一样看待,就差把我供起来了。而这件事的知情者只有几个,毕竟吸血鬼能令人类女性受孕这件事太震撼,会引起复杂的后果。

“儿子女儿都喜欢,只要你平安生下他(她)就好,不用提前知道。”里昂帮我按摩着肿得不成样的脚。

我觉得是儿子,但我没有和里昂说,那只是一种感觉,因为这小子折腾得我够呛,妊娠反应强烈到我有时恨不能死了。而且我经常做梦,梦到一个黑发蓝眼的小家伙捧着一本超大的书来念,还对我撒娇。

“我觉得他很特别。”我摸了摸肚子。

“每个母亲都觉得自已的孩子特别。”里昂笑话我。

我正要反唇相讥,刘易斯就跑来说,我师兄来看我了。

我正式回到哈德斯岛上后,就见到了刘易斯。他仍然是那个漂亮的吸血鬼,但他对我的感情有点改变了,当然不像是母子,但却很像是姐弟。我觉得他对我仍有一丝绮念,但因为名份早定的关系,对他的伤害不是很大。这是我很高兴的,后来他承担起了内管家的职责,保护“弟弟和后妈”的事不被外人得知。

等孩子出生后,对外界而言他是什么身世就由得我胡编了。

“他来干什么?”里昂很不爽,对接近我的任何一个男人都怀有敌意。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生下儿子后,父子两个会争宠的。唉,头疼。

“我想和师兄见一面。”我说,又连忙补上一句,“我得还他狼牙戒指哪。”

里昂听我这么说,脸色缓和许多,并很绅士的给了我们独处的空间。

自我回来后,不仅见了刘易斯,所有有关联的人都见到了。小丁变得极其强大,除了里昂就数他的武力值最高,而且他那么漂亮,又没有固定的心上人,简直是大众情人的存在。偏他还拿着股劲儿,平时不怎么理会姑娘家,于是他在各种族少女中都大受欢迎,被封第一情人偶像。

师祖沉迷于道术,经过九百年的钻研,实力到达了莫测的程度,被异能界封为“东方泰斗”。他东西方两边跑,算是云游天下吧?他和各种族都打交道,还经常吹嘘:看吧,我们东方教派才是最先进的,不像某些种族,全在那拼谁活得长,完全不顾个人努力,实在无聊。

刘三刀仍然辛苦的执掌着东方教派,我师傅还是经常失踪,过得悠闲舒服。西方这边,不知这九百年里昂和兰斯洛做了什么,反正猎人协会和血族和平共处。血族由里昂培养出几个超级吸血鬼,但他们却宣誓不危害人类。至于李斯特,虽然仍是邪恶万分,但我们有了防范,他一直掀不起风浪。

总之,是个和谐社会。

唯有我师兄一直没有消息,只听说他们狼族也在壮大,正试着不主动挑衅世仇血族。现在,他终于来找我了吗?

“师兄。”看到师兄进来,尽管我和里昂深深相爱,我心里还是有些悸动。这个男人,曾经是我的美好而青涩的初恋,很难彻底从心底抹去。

“幸福吗?”他问我。

我点点头,毫不迟疑的。然后,把狼牙戒指递到他手里。

“谢谢师兄,曾用你的至宝来保护我。”我诚恳地说。

“你的我的师妹,我的……”他没说下去,但眼神却拧了我的心一下。

“师兄还没有心上人吗?”我转移话题,可惜换的说话内容更不着调。

“有过。”他苦涩一笑,“不过我把她留在了山上,以后就再没有机会。”

我一愣。

因为我的穿越,历史应该会有所改变,包括我并没有经历的那九百年。刘易斯就是如此,为什么师兄记得以前?

“小乙,我们师出一门,你的穿越,我知道会带来什么。于是,我强封了一部分记忆。”师兄说,看到我有点不知所措的表情,微笑道,“很多事,我舍得下,却忘不得。那是很美好的,尽管心很痛。”

“师兄……”

“你放心,我也会有未来。”他不知是安慰我,还是安慰自已,“你要幸福,而且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

他说着站起来,转身就走。

望着他的背影,狼一样孤独的背影,我几度张口,想喊他回来,但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也好,对我与师兄来说,曾那么痛的偷偷爱着,可如今却应了那句话: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师兄,我会幸福。你,总有一天也会幸福的。

而师兄走后不久,我的预产期到了。

一般来说,第一胎比较难生一点,可我家这个小子急脾气啊,幸好里昂在岛上备下了比产科医院还要专业的设备,以及很有经验的医生。不过就算这样,我才上手术床,婴儿的头都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之前生过十七、八胎。

奇特的是,这孩子一生下来,生上印满了蓝色的文字,把医护人员吓坏了。我倒只有好奇,而兰斯洛来看了一眼,立即兴奋的大叫:“范伦丁之书”

什么什么?我生下来一本书?

我大怒,立即就要下床和兰斯洛拼命。想污蔑我儿子,休想就算我生个恶魔,所有人也必须说是天使就这么霸道,咋滴?

里昂当然抱住我,阻拦。兰斯洛却还在喋喋不休的说,他虽然没打开过那本书,但却记得书面上的文字,就是这些没有错。

我气得直哭,师祖和小丁闻讯赶来,安慰我之余,师祖掐指算了起来,小丁则忙着去消除医护人员的记忆。最后,师祖做了总结。

“那个什么海泽尔,不是说这宝书在里昂的身上吗?老兰不是说这书历经几千年而有灵吗?”他露出神棍一样的神色,“原来,所谓的在里昂身上,就是书体被毁,但书魂藏在里昂的体内,最后藉由我家小乙生了出来。以后,宝宝和书魂合二为一,就像小丁和小夸那样。这孩子将来了不得呢,如果培养得好,他会吸收宝书的全部力量,将来一统西方异能界”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高兴坏了。

哈哈我有强大的老公,了不起的弟弟,再来个能成为伟大人物的儿子,还有比我更厉害的吗?看以后谁敢惹我海泽尔找了一千年的书,毫不费力的就属于了我。

当时,在哈德斯岛上,很多人都听到了我可怕的笑声。

而后在宝宝三岁时,他身上的文字渐渐淡去,最终消失,但总能叽咕出奇怪的咒语,随便就能帮我修理他爸、他哥、他爸的臣民。最幸福的是,我几年来都不见老,后来经检查发现,我的细胞可以自动代谢成新的,就是说,如果我再配以修炼道术,我就有了不断恢复的功能,可以保持年轻,就像x战警里的金刚狼那样。我不用变成吸血鬼,也可以陪着里昂。而这一切,全是我儿子带来的奇迹。更多小说:www.hebao.la

永远有多远?想要多远,就会有多远.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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